倘若機緣的價值明顯低於星梭,那便可以直接抽身而退,不必再浪費時間。


    嗡!


    星梭不斷前行,速度越來越快。


    但跟那神秘星流的距離,卻是越拉越遠。


    “不對!”莫韋忽然說道。


    “什麽?”同伴問。


    “這星流的異狀,讓我想起一個人!”


    “誰?”


    “那個人你也知道!”莫韋看著同伴,臉色有些凝重。


    “你是說……薑天?”


    “沒錯!”


    薑天這個名字,最近一段時間可謂響徹天寂古星河。


    這個萬界法會決選大能,近乎成了古星河武者們的惡夢。


    雖然見過他的人隻是極少數,但種種傳言,卻是令人深感震怖。


    “八方巨城,真是被他擊沉的麽?”同伴問。


    莫韋搖搖頭:“誰知道呢,我絕不懷疑他的強大,但仔細想想,八方巨城從來都非泥捏紙糊,這件事情也許另有內情。”


    “的確如此,就算真是薑天擊沉,他也必定有某種出手的原由,否則他為何沒有擊沉別的巨城和州島呢?”


    二人對此有著種種疑惑,但這個問題當然沒人能夠解答。


    但讓他們稍稍寬心的是,即便這星流真是薑天所為,也不會有任何影響。


    因為它的速度遠超星梭,雙方不會有相遇的機會。


    但與此同時,也有莫大的遺憾。


    “若有可能,我還真想近距離看一看那薑天,感受一下他的修為到底有多強!”


    莫韋和同伴都有這樣的想法,但顯然難以實現。


    ……


    星流以驚人的速度奔湧,仿佛神明之眼在古星河中掃蕩。


    薑天的神念和星辰極巔法則亦皆附著其中,搜索著所有屬於尋的痕跡。


    但她的痕跡,仿佛已經從古星河中抹去。


    半日之後,他找到了某個熟悉的氣息,信。


    疾馳的星船上有微光乍現,繼而現出一道人影。


    薑天以星劫之軀,降臨信的星船,頓時引發了船客的驚慌。


    作為信的最新雇主,他們一行十幾人準備前往禁忌河段探秘。


    星船上本有防禦法陣,足以隔絕古星河中的大多數兇險和意外,卻完全無法阻止來人的降臨。


    倘若對方有意襲擊,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這種情況,讓他們感到憤怒。


    “來者何人?你怎敢……”


    “鎮定!”信出聲打斷了雇主,“此事與你們無關,不必多言。”


    安撫完受驚的雇主,他立即踏前一步,直麵薑天。


    “薑道友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幹?”


    “沒什麽,隻是偶爾路過,上來看看。”薑天淡淡說道。


    路過?


    看看?


    信當然不信。


    薑天這種級別的強者,時間都極其寶貴,絕不會隻是偶爾路過和隨便看看這麽簡單。


    他也是沒想到,薑天會在離開天寂古星河的短短數日內重返。


    上次的探秘雖然已經結束,但薑天一月的雇傭期限,到現在都還剩下兩天時間。


    倘若薑天執意要行使雇傭權,他必會陷入兩難。


    按理說,薑天上次離開之後,他們的契約便已經結束。


    且他已經有了新的雇主,原則上對薑天再無義務。


    然薑天何許人也?


    他可是擊沉了八方巨城的恐怖強者,在不到一個月的探秘之旅中,展現出超乎想象的強大戰力。


    這樣的存在,若對他提出要求,他能拒絕嗎?


    當然不能,因為他沒有抗拒的底氣,也沒有足夠的力量。


    但若答應薑天的要求,現在的雇主又該怎麽辦?


    一山不容二虎,一國不容二主。


    一位星河船夫,在同一時間內絕不會服務於兩位雇主,也沒有哪一位雇主會雇傭尚有契約在身的船夫,哪怕是頂級船夫。


    薑天的出現,讓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抗拒是不能抗拒的,否則後果難以想象。


    所以他懷疑,薑天所謂的“路過”並非實言。


    “薑道友有什麽話直言便是,有什麽要求,在下盡全力滿足。”他說。


    “不必緊張。”薑天擺擺手。


    信的嫌疑早就被排除,他來這裏也不是為了恐嚇對方。


    隻是在搜索尋的痕跡的過程中,發現了信,於是上來看看。


    “你可知尋的下落?”薑天問。


    “並不知曉。”信搖搖頭。


    當日薑天離開之後,他便徑返遏浪星州,信卻並未一起迴來,顯是去了別處。


    “從道友離開那天起,我就沒有再見過信,現在亦不知她的下落。”


    這當然不是虛言,信也不敢對薑天撒謊。


    他是真的沒再見過尋。


    但對於薑天為何要重返古星河並如此急切地找人,他卻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薑天必定是有某種原因才這麽做,但他也實在不便開口詢問,因為這不是他可以過問的事情。


    對他的迴答,薑天不置可否。


    信想了想,又道:“不過我剛剛得到一個消息,據說最近這幾天,在禁淵河段疑似有遠古遺害出現。”


    “遠古遺害?”薑天雙眼微眯。


    “隻是傳言,具體如何,我也不清楚,若非有契約在身,我倒也很想去看一看。”


    信並不隱瞞自己的期待,但現有的契約,注定了他沒辦法去湊熱鬧。


    “在那個方向,薑道友若是需要,我可以為你指明方位。”他說。


    “有勞!”薑天淡淡點頭。


    信當即把一枚玉簡交給薑天。


    “禁淵河段本是一處廢棄的古河段,最近幾千年來,那裏隻有兇險沒有機緣,尋常武者根本不敢往那裏去,哪怕頂級船夫也不敢輕易涉足,更不敢長時間逗留。”


    這近乎於一種暗示。


    信身為頂級船夫,尋則是超脫於榜單的前頂級船夫,都是古星河中的頂尖存在。


    薑天來找尋,目的不明,但終究要離開。


    可作為頂級船夫的信,卻還要在古星河混跡下去,將來未必不會再遇到尋,他需得考慮將來的處境,不能不給自己留下後路。


    更何況他的星船上還有十幾個船客,一旦走漏消息,引發尋的不滿,他在古星河船夫界,將有可能遭受排擠,難以立足。


    尋雖然已經超脫了星標榜,但她的身份、地位、人脈以及影響力始終都在。


    這便是他的顧忌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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