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賭九騙,一分在運。


    這是老輩人留下來的話。


    但這話對嗎?


    我可以負責任的說,不對!


    人們往往以為賭博是撞大運,拚的是個人的運氣,其實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


    賭博這個門道,其實就是個技術活,你可以把它看成是魔術,但它絕對不是魔術。


    曾經有很多人問過我,說浩哥,我們如何才能賭博不輸,立於不敗之地?


    每當有人問我這話的時候,我總是微笑著告訴他,遠離賭博,珍愛家人,隻有你不賭,你才能不輸,隻有你不輸,你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這是我步入藍道多年以後才明白的道理,也是我出了一場事情之後的頓悟。


    那場事情讓我差點丟掉雙手,但也正是這場危機,後來徹底改變了我的命運。


    當然,這件事咱們以後再說,現在還是說說我與老千馮慶博之間的事情。


    當時聽見我是練散打的,有功夫在身上,馮慶博的兩隻眼睛,就把我死死的盯住了。


    他思索了良久,遞給了我一根玉溪,對我說:“小耿啊,沒看出來呀,原來你還是個練家子,你能打幾個,本事怎麽樣啊?”


    憑借我在夜迷離酒吧會所四年的經曆,我當然一眼就能看出馮慶博對我的本事動了心。


    這讓我有些好奇,覺得他一定是想從我身上得到點什麽。


    於是我對他笑了笑,接過他手裏的香煙,用趙平的話來告訴他:“能打幾個我不知道,但是我教練跟我說過,要是普通人的話,我這身本事能打個四五個吧。”


    “哎呦,那就是高手啦!”


    馮慶博嘴裏說著,他眼裏的神采更加急切。


    他看著桌麵上的牌,問我是不是真的想學千術。


    我一聽他這話有門,就連忙點頭,說我想學幾手,留著以後裝裝樣子。


    見我迴答的這麽直接,馮慶博臉上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他盯著桌麵上的牌又想了一會,對我訕笑著說:“既然你想學,那博叔我倒是可以傾囊相授,不過嘛,我……嗬嗬……”


    “不過什麽?”


    聽了他這話,我知道他的條件來了。


    我本以為他會與我提出交學費或者是其它之類的,結果我怎麽也沒想到,馮慶博的條件,竟然是讓我學成後,給他做個“對兒”。


    什麽是“對兒”?


    那是藍道的黑話,意思說白了,就是賭博的搭檔。


    老千這種東西,一個人的時候能耍得開,但上不了大局。


    而兩個人的時候,就能得心應手,出入各種豪賭場所。


    這種“對兒”的出現,是基於技術瓶頸下的,一個人技法再高,做牌再好,那總有局限性,怎麽也鬥不過兩個人的牌局。


    馮慶博當時對我說的很直接,他說他出入的賭局一般都有風險,如果對方輸紅了眼,或者戲法變穿了,那麽兩方人很可能就因此打起來。


    要是這個時候有我這樣一個會打架的搭檔,那他就完全不害怕了,什麽局他都敢接,因為有了我,他就有了底氣。


    對於我自己說能打四五個,馮慶博雖然當時沒有點破,但他還是對我有些不相信的。


    當晚他就睡在了我的修理鋪裏,他自稱酒勁上頭沒有教我任何東西,而是給我灌輸了一些藍道的規矩,也講了一些有趣的故事。


    我就在他這一個個驚險有趣的故事裏,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馮慶博什麽時候走的,我不知道,當天下午他就出現了。


    他讓我關了修理鋪,跟著他去了一個荒廢廠房。


    當我到了那裏的時候,正有四個十七八歲的愣頭青,手裏提著鋼管砍刀,在那裏等著我。


    我一見這個陣勢當時就有些懵了,我問馮慶博這是什麽意思。馮慶博對著我哈哈一笑,他說要驗驗我的本事,這是他找來的打手。


    聽了馮慶博這話,我當時也是年輕氣盛,有些不服氣。


    我上去一通電炮飛腳,就把那四個小子全撂倒在了地上。


    看著這四個小子被我打倒在地,馮慶博哈哈大笑,他給這四個小子每人500塊錢,隨後拉著我鑽進了路邊的小酒館裏。


    這一天馮慶博特別開心,他完全把我當成了失散多年的“兄弟”。


    直到後來我才知道馮慶博當天為什麽那麽開心。


    原來當初他有個“對兒”,結果在一個幾百萬的大局上,他們兩個人技不如人,被人當場揭穿。


    馮慶博人老成精,一看苗頭不對,借著“尿道”跑了。


    他的那個搭檔走的晚了一步,被人堵住,亂刀砍死在了街頭。


    從那天起,馮慶博就再也沒有參加過任何大局,他逃迴了gz市,從此小打小鬧的混著,直到遇見了我,他把我當成了“東山再起”的機會。


    這件事現在說來有些來氣,因為馮慶博當初根本就沒敢告訴我他的過去。


    這事還是後來他出了事情,一個道上的朋友跟我說的。


    反正不管怎麽說吧,從第二天起馮慶博就讓我關了修理鋪,他給了我一萬塊錢,讓我住進他的家,跟著他學習出老千的技術。


    這門技術說是千術也可以,說是賭術也行。


    看著玄妙,實際上就是層窗戶紙,一點就破,剩下的就是手法熟練與頭腦、心理強化的過程。


    千術簡單來說,分為幾個內容。


    認牌、洗牌、發牌、碼牌、偷牌、換牌、送牌。


    這些名詞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也簡單,萬變不離其宗,都是一個老千最基本的技法,基本到不能再基本的東西。


    這些最基本的技法組合在一起,光是撲克牌就能玩出上百種手法,讓你眼花繚亂,根本就防不勝防。


    什麽底層老千盛行的“發底牌”,“發二張”,“千刀不亂”。中級老千的“迷眼”,“打雙色”、“迴抽”。高級老千的“彈響”、“迴爐”,“十三張”,都是從這些最基本的技法裏繁衍出來的。


    說到這裏可能有人問了,說老千也分等級嗎?


    當然!


    不是每個人的手法都一樣的,也不是每個人的技法都相同。


    這是在一次次“實戰中”練成的技術,誰的本事全麵,誰的手法高超,誰的戲法別人看不出來,誰的等級就比別人高。


    這裏套用亞洲賭王堯建雲的一句話,賭道沒有大小,技法卻分精妙!


    所以在這裏我誠懇的再提醒各位一句,遠離賭博,珍愛家人。


    因為你永遠也不會知道牌桌上哪個人是老千,一個真正的老千,也永遠不會讓別人看出來。他會在你不經意間,贏的你傾家蕩產。


    哪怕你不讓他洗牌,不讓他切牌,不讓他發牌,甚至不讓他碰牌,他也有很多種辦法,拿到自己想要的牌!


    這裏咱們講的是故事,不是千術普及。


    所以解析的環節咱們就省略不提了,你們隻需要知道不賭就不輸,不玩就不虧的道理就行了。


    我跟著馮慶博學千術,這一學就學了六個月。


    這期間大部分時間,我全都用在了訓練牌手最基本的兩樣素質上麵。


    一個是瞬間超強的記憶力,一個是控牌的瞬間計算能力。


    這兩樣東西,在藍道裏被人稱為兩大門檻,邁過去了,你就能在這條道上混口飯,邁不過去,你就永遠進不了高手的門。


    瞬間超強的記憶力,這是我在藍道生涯裏遇見的最大困難。


    毫不誇張的說,我被它折磨的要死。


    這項素質“高手”的合格條件,是你要在洗牌的過程中,在撲克牌高速落下不足半秒的時間裏,記住整副牌的四分之三。


    你不但要記住每張牌的點數,有時候還有記清它們的花色。


    隻有這樣,你才能在偷牌換牌的時候,知道去哪裏尋找你想要的牌,當對手拿到牌後,你才能第一時間知道他的“底子”是什麽牌。


    在我的藍道生涯裏,我曾經見識過一個澳門人,他的記憶力簡直隻能用“逆天”兩個字來形容。


    他可以同時記住兩幅撲克牌的花色和點數,甚至倒背如流,能夠反著給你一張張的說出來。


    可惜這家夥後來“折了”,在賭場出老千被人勸退後他自己作死,最終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夜裏被人打死,丟進了江裏。


    那是另一個故事,不是我們現在要講的。


    馮慶博的技術,不算很全麵,他也隻是個中級老千而已。


    但他有一個專長,就是打骰子。


    我們當時那個年代玩麻將,還沒有麻將機這種東西,全都靠兩隻手碼牌和打骰子。


    馮慶博有一手絕活,不管是什麽骰子,隻要他打出去,撞在對麵的牌上彈迴來,他都能拿到想要的點數。


    當然,這裏說的骰子,可不是那種低級的老千道具,灌了水銀的骰子,我說的骰子,是那種隨隨便便哪個地方都能買得到的普通骰子。


    我跟著馮慶博學了六個月的基礎後,又跟著他學了幾套高級手法和一個月的戰術。


    老千這種遊戲,是非常講究戰術配合的。


    尤其是兩個人的時候,“套路”玩的不深,就很容易被人家看出來。


    當我有一天練得可以,馮慶博深感滿意後,他決定給我安排一場實戰,帶著我出去轉轉。


    我本以為馮慶博給我安排的是個小場麵,結果我做夢也沒想到,我的第一次實戰,就是一個不大不小的牌局。


    在這場牌局中,我用各種手法贏的一個男人傾家蕩產。


    最後他輸紅了眼,竟然喪心病狂的,把自己的媳婦押給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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