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一擺手,我一個趔趄差點摔在地上,但身後的兩個人很快拽住我,強烈的無助感襲來,他今天要是認定了我是騙他的,那這條命怕是保不住了。


    現場戰況激烈,王揚在人數上占有優勢,陳遠的人則是身手都不錯。


    陳遠似乎一點都不擔心,從抽屜裏拿出一把瑞士軍刀,在我和林素麵前比劃。


    我曾經見過他建立那一牆的刀子,各種長度,各種形狀,很顯然是他,他現在手裏的這把,算是很小號的。


    可就是這把小號的刀子,也具有極大的震懾力,因為它足以致命。


    林素一聲也不敢吭,睜大了眼睛,驚恐的看著陳遠。


    我還想多撐一會,至少撐到赫連策趕過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我不想就這麽死去,總覺得不甘心,因為我想親眼看著陳遠失去複仇的能力。


    可現在,我的命卻握在他手裏!


    我強撐著笑,對陳遠說:“哥,你就這麽不相信我,那當初為什麽還要答應和我合作?你不能憑自己的猜測就判了我的罪,我不服!”


    我以為我的話至少能騙一騙陳遠,卻沒想到他直接拿刀子挑起我的下巴,預期輕蔑:“別給我油嘴滑舌的,你為了李爍那小子赴湯蹈火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搬出赫連策來也沒用,是,他是救過我一命,但我陳遠誰都不信,我隻信我自己,這樣,我給你一個機會,你不是有證據嗎?證據交出來,我就相信你。”


    我恨不得一口血吐在他身上,我去哪弄證據來給他看。


    眼看著騙他是片不成了,我破罐子破摔的說:“沒錯,我就是來騙你的,我心裏還愛著李爍,他對我不好我也愛他,不過既然死到臨頭了,我也什麽都不怕了,哥,我給你指條明路,你能不能放過我?”


    我說這話的時候心裏七上八下的,因為那把鋒利的瑞士軍刀一直抵在我的下巴上,我也不知道我這話會不會直接激怒了陳遠,讓他給我來一個千刀萬剮。


    陳遠把刀子仍在桌子上,居高臨下的看我說:“你覺得我需要你給我指明路嗎?你當自己是誰,命都快沒了的人!”


    他嘴上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屑,可他把刀子扔了,我就知道他心裏動搖了。


    陳遠是個活在黑暗中的人,可但凡是個正常的人,誰都不願意一輩子活在陰影裏,就算他有再多的錢,也是背負著罪惡,從牢裏逃出來的人,怕是連個好覺都睡不成。


    他怕被警察抓迴去,也怕被人報複。


    很顯然的,我戳中了她的痛處,我看著她,嘴角溢出一抹笑意:“哥,我今天敢在這裏騙你,你以為我就隻是叫了王揚嗎,我知道你的手下厲害,他的人再多,不一定能幹的過你,好戲還在後頭呢。”


    此時此刻,我覺得自己笑得像個惡魔,有種嗜血的快感。


    而與此同時,陳遠一把扯過我的頭發,布滿血絲的眼睛盯得我心裏發毛,他咬牙切齒地說:“你可以啊,我是真想親手宰了你!”


    我不甘示弱得盯著他,“你可以宰了我,我保證,這樣你也會死無全屍!“


    他猛然用力扯了一把我的頭發,另一隻手掐住我的脖子,我身後得兩個人已經放開了我,我被陳遠拖在地上。


    他死死地掐著我的脖子,我兩隻手企圖掰開,卻根本無能為力。


    窒息、眩暈,鋪天蓋地得襲來,我的嘴不受控製得張開,眼前開始模糊。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腦海裏卻是格外的清晰,過去的一幕幕出現在我的眼前,就像是場美國電影一樣,李爍、齊北、王暮晨、劉嵐、赫連策、趙雲……


    一個也沒少,這些人從我腦子裏迅速掠過。


    人要死的時候不都是會這樣嗎?就在我沒有力氣掙紮得時候,陳遠突然放開了我。


    我狼狽的趴在地上,大口的喘氣,不斷幹嘔,期間陳遠張狂又戲謔得笑聲落入我的耳中,格外鋒利,等我恢複了一些,抬起頭來,冷冷的看著他,身後得兩個人很快又把我的胳膊別在身後。


    憤怒衝擊著我的頭腦,竟然忘了死亡這迴事。


    陳遠看我的眼神裏竟然多了一些讚許。


    “行啊,我的親妹妹,挺有骨氣。“下一秒,他的畫風一轉,”可我陳遠這輩子最討厭有骨氣的人,你和李爍一樣,怪不得能走到一起去。“


    我看著他,不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跟哥說說,你想給我指一條什麽明路,我聽開心了興許能放過你。“


    “嗬!“我大笑了一聲,”現在我不想說了!“


    陳遠又拿起那把瑞士軍刀,比在我的臉上,印痕的說:“妹妹,別這麽愛逞強,我的耐性是有限的,別妄想挑戰我。“


    刀子在我臉上輕刮著,我明顯感受到痛感。


    我說:“放看來我我就說。“


    “你是在跟我談條件?“他又加重了力道。


    “我說!“


    “果然識相。“他笑笑,放開我。


    “哥,我給你指的明路啊,簡單的很。”我看著他,巧笑嫣然,“就是我建議你去警察局自首,把你那些罪狀都說一遍,好換得下半生得安寧,或者是用命來償還……啊!”


    我這一段話,換來的是結結實實得一巴掌,臉上就像火燒一樣,耳朵也有偏理科得失聰。


    陳遠剛要從桌子上拿刀子,門再一次被人打開,出乎意料得,我看見了王暮晨的臉。


    他怎麽迴來?


    我心裏湧上一抹不祥的預感。


    王暮晨帶的人比王揚得還要多,陳遠也顧不得我了,所有人都亂作一團。


    王暮晨帶著兩個人過來,把我從兩個人手裏揪下來,衝我喊:“齊悅悅你趕緊走,這裏交給我!”


    我癱軟地倒在地上,抬頭問他:“這是怎麽迴事?”


    他把我拉起來,猛的推了我一把說:“別問為什麽,趕緊走!”


    我轉頭,看見站在一片混亂中的少年,他早已不是當初得樣子,一頭半場的短發有些淩亂,在這個季節裏有些太薄得牛仔外套掛在他身上。


    他還保持著和同齡人一樣的習慣,喜歡穿過薄得衣服,才能顯得自己格外帥氣,可我從她的眼睛裏看到了與同齡人不同得東西,那是一種異樣的成熟。


    我撲到他的懷裏,用力的抱緊他,感受到他身體有片刻的僵硬,隨後我轉身,頭也不迴的往外跑。


    我沒有走電梯,從樓梯一路衝到了樓下。


    幾輛警車挺過來,為了不讓警察看出異樣,我整理了一下自己,故作淡定的走向赫連策的法拉利。


    上了車以後,我看著警察衝進樓裏麵去,長輸了一口氣,轉頭問赫連策:“這是怎麽迴事?”


    他正在抽煙,整個人看起來狀態很不好。


    他看我一眼,反問:“陳遠傷你了?”


    我倒在椅背上,說:“嗯。“


    一根煙抽完了,他才開口向我解釋。


    “王揚那隻老狐狸,怕陰溝裏翻船,我叫他去了時候,他磨了很久,齊悅悅你知道嗎?我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愣住,低下頭,竟然無話可說。


    “時間就是你的命,我等不到警察來了,就通知了王暮晨,讓他去救你。“


    我不可置信的看向他,“我們說好了要保王暮晨,他死在裏麵怎麽辦?“


    他突然擒住我的雙手,把我壓在椅背上:“齊悅悅,你為什麽總是比別人看的比自己還重要?可是在我眼裏,除了你之外,他們都不是命!“


    我被他的這一番話震住,自己問自己,我為什麽會這樣。


    不過是因為有些人一起走過一程,彼此了解,沒有勇氣去傷害,拚了命也想守護。


    正當我們以這種姿勢僵持的時候,突然想起刺耳的刹車聲,赫連策像是想起什麽似的放開了我。


    他舒展了眉心,對我說:“下車吧,有人來找你。”


    我疑惑著下了車,映入眼簾的是那兩熟悉的寶馬車。


    我的腿腳像是被人灌了鉛一樣,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直到車上的人走下來,把我擁在懷裏,我整個人都是僵硬的。


    無數個疑問充斥在我的心頭,都求不得解。


    我機械地伸手,抱住李爍,一滴淚從眼角滑落,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麽,隻覺得難受。


    後來我上了李爍的車,坐在熟悉的位置上,再後來我迴到了久違的別墅。


    我覺得恍惚,這一幕就像夢一樣,我以為自己掌控了全局,到最後還是最無能的一個。


    我需要赫連策計劃,需要王暮晨來救,需要李爍安慰。


    一樓客廳的沙發上,我保住自己失聲痛哭,哭到聲音嘶啞,李爍在身後抱住我,一句話也不說,隻是越抱越緊。


    等我的哭聲停下來,他開口問我:“悅悅,你是在擔心王暮晨嗎?“


    我用力的搖頭,我在為什麽而傷心,我自己也說不清楚。


    為我們受到創傷的愛情,為赫連策,也為王暮晨。


    後來他把我抱進了浴室,我們一起洗澡。


    他心疼的撫摸著我臉上和脖子上的傷,心疼地問:“疼嗎?“


    我搖頭,怕一開口就會泣不成聲。


    他抱著我,我趴在他的胸口,他自責的說:“怪我沒保護好你。“


    我們那天的談話止於他最後如歎息般的這一聲,此後再無交流,我循規蹈矩的吃飯,睡覺,一直到第二天,他拉我起來去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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