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經過排查，現場幾乎沒有多少殘餘的詛咒痕跡，像是被有意清理幹淨了。若非有腦子的咒靈，根本想不到‘收尾’這一點，但是三指怪咒靈，智商宛若六歲稚童般。那麽就隻有另一種可能，三指咒靈的幕後另有真兇，充當它的“軍師”。”伏黑惠皺眉：“你的意思是，這可能是一場有預謀的咒殺事件？”虎杖揉了揉脖子，雙腿並攏，蹲坐在台階上，盯著被關在了籠子裏的四級咒靈，說話道：“但是我們找遍了附近的詛咒，都是些蝦兵蟹將，蜥蜴咒靈蠅頭咒靈之類的，完全沒有見到那般模樣的詛咒。”釘崎打了個哈氣，撇過眼，就看見被關在籠子裏的詛咒正在鬼鬼祟祟地做小動作，它悄悄地靠近金發少年，然後用腦袋親密地蹭了蹭少年的手，那張醜陋的裂口臉上露出愉悅的笑容。少年怔了怔，莫名感覺到手上有點濕漉漉的，視線緩慢地下移，手上的青筋暴起。下一秒，少年一巴掌拍開了那顆湊過來的臃腫腦袋，露出一臉嫌棄的模樣。“喂！折木你混蛋別把髒東西往我身上擦啊！”伏黑惠額頭暴起井字。輔助監督伸出手，從兩人中間將那個籠子拿了過來。虎杖看見了，語氣有些疑惑的說道：“為什麽特意要我們活抓一隻附近的咒靈呢？”輔助監督笑了笑，她打開籠子，豎起兩根手指頭，默念咒術，將那隻低級咒靈下肢束縛在了原地。“我的術式與通靈相類似，能夠強製搜尋咒靈的記憶，就想著能不能夠從中獲知一些信息。”輔助監督閉上眼睛，那隻腦袋被她按在手掌上的咒靈掙紮了幾下，就突然一動不動了。一股看不見的氣流上升，輔助監督的頭發被打亂，不過片刻，她的雙眼頓然睜開。“如何？”她揉了揉太陽穴，吐出一口濁氣，看來這個咒術對她的精力消耗很大。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抿著唇，說出了一個舊址：西區一個廢棄的工廠。東京玉縣，屬於米花町關東地區中部，而中村家處在郊區居民區，四周環青山綠樹，毗鄰大興土地挖掘施工地，西麵走就有著一個廢棄的工廠舊址。他們幾人趕到那個目的地的時候，廢棄的工廠大門不知何時已經敞開，夕陽落幕，四周靜悄悄的，破爛的窗戶，鐵鏽斑斑。伏黑惠召喚出了黑玉犬，讓它先去探路。“汪嗚”工廠深處傳來玉犬的叫聲，伏黑惠他們連忙追了過去。黑玉犬是伏黑惠的式神，名叫渾。此時它正在撕咬著一隻體型高挑細長的三指咒靈，形貌也與先前輔助監督所猜測的一致，看來就是殺死中村佑太郎的真兇了。虎杖他們見到了這隻咒靈，便立刻進入了戰鬥狀態。中途費了點力氣，終於把這隻三指咒靈束縛住了。“不準備把它祓除掉嗎？”順平問道。伏黑轉頭看向輔助監督，問道：“可以對它使用術式，看能不能弄清楚它的其他同夥在哪？”輔助監督一聽，有點尷尬的撓了撓臉說道：“抱歉，我的能力有限，同等級下隻能夠做到對三級以下的咒靈使用術式。”少年冷不丁在旁邊欠揍的嘴了一句道：“這也太弱了吧。”話音剛落，其他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少年身上，折木時有些不明所以，皺著眉說道：“都看我幹什麽？”結果他們異口同聲道：“在這裏最沒有資格說這話的人就是你吧！”“哈？？？”少年瞪著眼睛，一副要炸毛跳腳的模樣。釘崎一把按住少年的腦袋，胳膊鉗住他的脖子，然後再用手捂嘴，少年被堵的唔唔啊啊罵不出話來，釘崎轉眼看向輔助監督，說道：“好了，你繼續說吧。”輔助監督咳了一聲，繼續說道：“不過我可以先試試，但是大家也不要抱著太大的希望。”她閉上雙眼，五根手指頭牢牢地抓住咒靈的天靈蓋，過了一會兒，她的身體晃了晃，要不是虎杖伸手付了一把，人險些摔倒在地。輔助監督臉色難看，喃喃念著幾個字。“什麽？”釘崎湊近耳朵去聽，她眨了眨眼睛，說道：“她一直在說“他喜歡吃紅色的糖果”什麽的。”“紅色糖果？”“那是什麽意思？”輔助監督緩緩地吐了一口氣，看樣子這個術式消耗了她很多的體力，說道：“我也不知道。”“我看，”伏黑惠皺著眉頭，說道：“今天就到這裏吧。”“也行。”釘崎野薔薇一口應下。“先送輔助監督迴去休息。”“至於這個任務”釘崎踢了踢旁邊的少年，“就交給你了。”“哈？”少年很不爽的瞪她。“聽到沒有”“知！道！了！”少年每個字都咬得很重，語氣很兇，雖然很不情願，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將人背了起來，最後還不忘心高氣傲地補充一句：“警告你，不要命令我！”“是是是~”他們逐漸遠去的背後，在青黑色的陰影之中，一個像泥鰍一樣的不知名黑暗生物，悄然鑽入地底下。次日清晨時分。“問清楚了嗎？”吉野順平猶豫了一下，然後嗯了一聲，說道：“我們先是從中村身邊相識的人入手，稍微查到了一些線索，老奶奶的兒子在家中被咒靈殺害之後，當時還大著肚子的中村兒媳婦聽後悲痛欲絕，結果動了胎氣，被送去醫院接生，九死一生產下了孩子。因此中村佑太郎的身體一直都不是很好，大病小病頻繁不斷，幾乎全是靠著藥物硬吊著命。”“這種情況直到前幾年有了好轉，也不知道他們帶中村佑太郎看了什麽醫生，中村佑太郎的身體逐漸恢複了正常小孩的活力。”“我們也著重去問了一下中村家最近有沒有跟誰人結仇什麽的，中村那位老人家為人和善，鄰裏鄰外的關係都處的很好，除了在提起她丈夫中村崛讓的方麵上格外固執偏激之外，大家都說她是個慈眉善目的老人家。”話音落下後，麵對擺在眼前的困境，幾人陷入沉默突然少年嗤笑一聲。“拜托？我們的任務隻是祓除咒靈，什麽時候要跟偵探搶飯碗了？”“就算是這麽說……”“犯罪現場被第一時間封鎖，那麽能夠直接接觸到犯罪物品，勘探到有用線索的最大可能人是誰？”，少年一邊無所事事地踢著腳下的碎石塊，一邊懶洋洋地說道。“是警察！”虎杖眼睛亮了起來，思路豁然開朗。“中村的家裏很大可能會保留有線索，可以從中村佑太郎的死亡物品著手，隻是我們之前雖然進入案發現場進行過排查，但是真正的線索早就被警方取走了。”“看我幹什麽？”釘崎忍不住瞥了一眼少年，故作驚訝地說道：“沒想到你小子腦袋瓜還挺好使的！”折木時惱羞成怒道：“廢什麽話，是個正常人都能想到的好吧！！”釘崎笑了笑，道：“不許蹬鼻子上臉！”“那接下來我們要去警察署，先打個電話給輔助監督。”一麵說著，一麵伏黑惠掏出手機，準備撥通電話的時候，背後突然出現了一道男性聲音。“不用打了。”伏黑惠轉頭，就看見五條悟兩隻筆直的腿，他雙手插在口袋裏，玩味的笑著道：“喲！有沒有想老師我？”伏黑惠麵無表情的說道：“沒有。”五條悟說：“可真叫老師傷心。”虎杖好奇地問道：“五條老師，你不是去外地出差了嗎？”五條悟頓了一下，賤兮兮地說道：“沒有給你們帶伴手禮哦？”折木時不爽地“嘖”了一聲。誰問你這個了？五條悟短促地啞笑了幾聲，這才停止了惡趣味，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你們的任務級別已經上升到特級，接下來就由最強的老師我來接手，親自帶領你們了。”伏黑惠皺眉，“特級？接下來要麵對的敵人是有不止一隻的特級咒靈嗎？”是什麽樣的任務才能夠讓五條悟親自前往下場，難道敵人很強大？不對，如若真的如此，那根本不必帶上他們。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現在的他們還是太弱了。根本參與不了頂尖的咒術戰。“思緒過重會提前變成老頭子哦？惠。”五條悟打趣道。伏黑惠白了他一眼。“警察局那邊你們不用去了，我已經提前打過招唿了。”五條悟鬆了鬆手腕，站直拉伸了一下胳膊手，說道：“至於線索嘛，倒是有。”“是什麽？”“嗯……現在還不是時候。”五條悟豎起一根手指在嘴邊，他神神秘秘地說道：“比起這些，不如我們去一趟醫院吧？看看那位老人家。”第20章 獻給怪物的祭品美少年（20）當時已經逼近黃昏，醫院裏的人並不是很多。五條悟帶著他們穿過了醫院的走廊，晚風吹起了白色的簾子，空蕩蕩的走廊沒幾個人，隻有偶爾一兩個護士、拿著吊針的病人來來迴迴。領頭的護士長走在最前頭，一路走來鼻子滿是消毒水的味道，少年皺起了眉頭，他似乎對這種味道相當反感。“到了，”護士長一邊推開門，一邊扭頭和他們說話：“病人的情況還不穩定，你們待會進去看望的時候，盡量順著她的意思來 ，不要讓病人情緒太過激動。”“如果出了什麽事情，可以按床邊的急救按鍵，會有人馬上趕來的。”推門後他們就看見靠坐在床頭的老奶奶，頭發鬢邊已經發白，眼球混濁。她耷拉著眼皮，一副無精打采、死氣沉沉的模樣。看來唯一的孫子死亡對她的打擊相當之大。對於外來的任何動靜，老人家沒有絲毫反應。“中村老太太。”隻有提到了‘中村’兩個字，老人家才緩慢地看向他們。“你們是，咒術師。”老人家僅用了一眼便看出了他們身份的不一樣。她聲音冷漠地說道：“我和咒術師沒什麽好談的。”雖然知道原因，但沒有他們想到老奶奶這麽的厭惡抵觸咒術師。虎杖下意識地看向五條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