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路相逢勇者勝,龍皎月隻站在那裏,手裏隨時準備著召喚一道雷霆,轟一轟對麵來的不速之客。


    龍皎月警惕的站在那裏,心裏不知道這個身體的主人之前的實戰經驗,隻想著亂打一通應該也不會輸。她定定的站在那裏,手中雷光已經湧動,白龍在她的手上輾轉遊離,發出低沉的咆哮。


    麵前樹林窸窣作響,一個血紅的影子從裏麵慢慢走了出來。


    龍皎月差點嚇得倒退一步,若不是知道麵對危險的魔族千萬不能跑,臨陣逃跑的慫包們基本上是沒幾個好下場,她早就一溜煙撒腿跑了。


    那個一個血色的女子,穿著大紅的衣裳,渾身淌著血,搖搖晃晃的從那樹林後走出來,姿勢怪異,麵上也是血跡斑斑,隻有一雙黯然低垂的眉眼,遠遠的看著她。


    在她身後走過的路上,全都淌著一條血泊。


    那個女子身形單薄,身體脆弱的像是隨時都能倒下一樣。她怔怔的看著麵前捏著一團雷霆的龍皎月,搖搖晃晃的身體像是一片隨時都能被風吹走的蝴蝶。


    她看著龍皎月,黯淡無光的眼睛像是有一團星火被點燃了起來,隻艱難的仰起頭,朝她搖搖晃晃的走過來。


    龍皎月一臉懵逼,隻朝她大喊壯膽道:「哪裏來的魔姬?」


    白露怔怔的看著她,她追著龍皎月的氣息而來,在西北齊雲府外潛伏了許久,如今好不容易等到她逃出來了,她卻喊她魔姬?


    是了,一定是我身上這樣多的傷,這樣多的血,她沒有認出我來。


    白露胡亂的伸手,抹去了臉上的血跡,露出那晶瑩剔透如人偶的肌膚,上麵的眼睛裏如同燃燒著兩團猩紅的火焰,美艷瑰麗攝人心魄。不過是動了動,她的手臂便劈啪的響了一聲。


    腕骨碎了。


    她悶哼了一聲,不過是皺了皺眉,臉上擠出一個笑來,朝她斷斷續續道:「師傅,是我啊,我是白露,師傅,我來找你了。」


    她又往前走了一步,搖搖晃晃,隨時都有可能倒下的模樣。天空中一輪猩紅的月,如血霧籠罩的世界裏,龍皎月情不自禁的被她嚇得又倒退了一步。


    臥槽!白露!那不是傳送中宇宙超級無敵瑪麗蘇女主嘛!


    龍皎月往後退了兩步,心裏一片駭然。什麽白露,麵前這個純粹就是鮮血凝出來的怪物啊!不知道殺了多少人,不知道吞噬了多少人命,才有了如此可怖的魔氣,空氣中血腥的氣味簡直就是在鼻尖徘徊,白露,哪門子的白露才會是個魔族!


    龍皎月感到臉上一濕,她伸手一摸,自己的眼眶裏竟然蓄滿了淚,淌滿了臉。


    她站在那裏,白露朝她一步步走來,身上淌下的鮮血已經成了一條溪流。她搖搖晃晃的,一步一步的艱難的朝她移動著,臉上那燃燒著猩紅火焰的眼眶裏也淌著血淚,隻朝她像是受了驚的兔子一樣,顫著身子,伸出手去,像是要祈求憐憫的孩子,滿心滿意的委屈朝她淌著淚喊道:「師傅,白露很想你.....你一定很生氣,白露沒有早點來找你,白露身體一好,我就來找你了..........白露再也不會離開師傅了.........我會陪你去看崑崙.......」


    那話語戛然而止,一道雷霆從龍皎月的手中猛然揮出。龍皎月像是受了驚嚇,隻倒退了出去,駭然的看著她伸出的手臂上,那無數道被fèng合起來的傷口。


    上麵黑色的絲線密密麻麻的將她的身體fèng合起來,她的手臂上滿是鮮血,上麵似乎有無數隻令人看了頭皮發麻的蜈蚣爬在她的手臂上,看得人脊背發麻。龍皎月駭然的往後退了三步,這不是魔物還是什麽!


    哪裏知道這個魔物是不是想讓她一時失神奪她性命?!遇到這麽個東西,自己還在發什麽呆?!


    那道雷霆在靠近白露身體旁時便帶著轟然之勢,落在她的身體上。白露的肩膀處打的血肉模糊,她隻低頭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肩膀,半響才艱難的扯出一個笑容,對她說道:「師傅,師傅不要怕我,白露,白露不會害師傅的。」


    似乎是想到自己如今已經是魔了,怎麽可能還能跟龍皎月在一起。她怔怔的流了淚,隻說道:「師傅一定是怪白露沒有早點迴來,白露也不想成魔的,可是白露不想離開師傅,白露放心不下師傅,所以我才迴來了.......如果師傅不想看見我,隻要師傅過好了,白露,白露就會走了。」


    正邪不兩立,她是知道的。師傅一定是生氣,氣自己當初為了掩人耳目說出了那樣無情的一番話。她搖搖晃晃的朝她又走了一步,心裏那思念之情如同泄堤的洪水,將她淹沒,讓她幾乎無法唿吸。白露看著她,淌著淚,忍不住的說道:「師傅,白露想再多看你兩眼,你,你過來些,求求你了,師傅.......」


    龍皎月倒退了三步,這是個神誌不清的魔族,她一定要離她遠一些。


    可心裏雖然如此想著,眼裏的淚還是滔滔不絕的往外湧著。


    龍皎月站在那裏默不作聲,白露隻抬了手,像是做錯事渴求被原諒的孩子,哭著朝她走來,希望能得到一個被原諒的擁抱一般。


    九天雷霆湧動。


    烏雲密布,黑風湧動,空氣中的血腥之氣濃的化不開。一道銀絲從龍皎月的身體上飛出,直直的貫入了白露的身體之中。


    關節,筋骨,血肉,全被這節節相扣的銀絲給纏繞起來。白露偏了頭,臉上迷茫而痛苦的看著她,卻還是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著。


    龍皎月雖然不知道那銀絲是拿來幹嘛的,但從麵前白露的表情上看出來,那個東西應該是克製魔物的法寶。她倒退了一步,隻厲聲道:「不要過來!」


    白露鐵了心,隻朝她搖搖晃晃的走來。


    一片猩紅的,血肉模糊的肌膚,被那銀絲給活活剜了下來。


    一片,兩片,三片.........無數血肉被那銀絲活活絞碎了,像是下了一場血雨,麵前的人連臉上的血肉給被那銀色絞的粉碎,隻剩一雙淌著血淚的眼睛,朝著她看。


    這銀絲越是掙紮,嵌入的越深,血肉越會支離破碎。白露怔怔的看著龍皎月,她的身體上,胳膊上,腿上,脊背上,已經全是白骨。


    麵前龍皎月滿臉駭然,肝膽欲裂。


    付出了血肉模糊的代價,她終於走到了龍皎月的麵前。


    龍皎月呆呆的看著她,白露站在她麵前,一具森森的白骨上,空洞的骷髏上如同兩個血泉,潺潺的冒著血淚。她站在她的麵前,身下是一堆被剜碎的血肉。


    白露伸出手來,朝她輕輕道:「師傅,你不記得我了嗎?我這滿身的傷疤,全都是你親手fèng起來的啊!」


    九天雷霆蓄勢而發。白光轟然而下,白露將手放在她的額頭上,隻嘶啞悲戚的溫柔道:「白露很喜歡師傅,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白光湧過。


    麵前像是下了一場血雨。龍皎月怔怔的站在那裏,任那鮮血溫熱的落在自己的身上。


    在那血雨裏,有人似乎輕輕的擁抱了自己。白骨嶙峋,錦繡如昔。


    白光湧動過後,麵前有一聲輕叱響起,白芷的寒雪劍已然出鞘,隻冷著嗓子說道:「果真是你!」


    那一片白光裏,到底如何,誰都不知道了。龍皎月膝蓋一軟,跪坐在了地上。她的臉上滿是溫熱的鮮血,淅淅瀝瀝的血雨飄落,染紅了她如硃砂般鮮艷的唇。


    眼眶裏熱淚盈盈而下,麵前白芷站在她麵前,手裏提了把劍,劍尖上一抹紅,鮮艷欲滴。


    有什麽東西在她腦袋裏乍現,如同一現的曇花,如同蝴蝶的翅膀,在那寶藍色的光輝下,漸漸消逝不見。


    月色重歸皎潔。白芷隻抬頭看著那輪猩紅的月亮,朝龍皎月道:「讓這妖孽逃了,日後指不定要禍害多少無辜百姓。皎月,你怎麽會在這裏?」


    她隻當做是無意這樣一問。


    龍皎月跪坐在地上,半響才嘶啞著嗓子,抬起了一分頭,朝她看:「白芷。」


    白芷收迴了劍,聽到她這樣喚她,心裏突然一跳。


    有什麽熟悉的東西在她眼裏一閃而過,白芷曾經見過,那是決絕的殺意和固執,還有冰雪一樣的冷冽。


    她見過嗎,她是在什麽時候見過?


    是,是在那日俊疾山她親眼看到龍皎月對魔尊下殺手的時候,她眼裏迸發出的殺意!


    白芷心下駭然,但又無法相信她記起了往事,隻朝她說道:「我早日便發現有一個魔物潛伏在我們齊雲府裏,如今這番,也是讓你引她出來,為民除害,與你的功德也是有益,怎了?」


    龍皎月朝她笑笑,眼裏劃過一道晦暗的精光,隻說道:「無事。」


    白芷將地上的銀絲收起來,那銀絲上麵還沾染著血珠,有模糊的血肉站在上麵,鮮艷欲滴。


    她一伸手,那銀絲一顫,上麵的血珠盡落,便如同有靈性一般往她的手臂上纏了上去。龍皎月起了身,若無其事的看著那銀絲,隻作天真無邪羨慕狀,說道:「好厲害的法寶,它是不是能困住魔族?」


    白芷看她一副讚嘆的樣子,隻抬了手,讓那銀絲從她手中滑過,落在龍皎月的手中,笑道:「也沒有那麽厲害。這也隻能困個尋常的魔族罷了。這銀絲遇強則強,遇軟則軟。若是剛剛那魔族不掙紮,那銀絲就也不能將她怎樣了。」


    龍皎月朝她笑了一笑,又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


    白芷一愣,猶豫了片刻,半響還是把窺世鏡從袖中拿了出來。那四四方方的八卦荷葉碧盤鏡子上白光泠泠,裏麵的景象正是她龍皎月的目光所見。


    之前龍皎月從清雅軒離開,與魔尊一戰之前,將身上的窺世鏡放在了清雅軒。自從白芷接手了仙姝峰,這麵窺世鏡便落在了白芷的手裏。


    她本來想是歸還給龍庭,可是龍庭的龍宗主在龍皎月受了刑扔下千刃峰後再也不和長流有所來往,她思來想去,還是自己留下了這麵窺世鏡。


    龍皎月看了一眼那窺世鏡,腦袋裏一陣混亂。但她隻是朝白芷嫵媚的笑了笑,朝她說道:「我也累了。剛剛一時起了閑心,沒處玩,便自己跑出來溜達。怎麽,你沒有生氣吧?」


    白芷沒想到龍皎月會這麽說,以為她真心的認同了自己,心底一片歡喜。她隻拉了龍皎月的手,朝她道:「無事,隻要你沒事便好。那個魔障是個詭計多端的主,你日後要遇著了她,可千萬不要被她騙了!」


    龍皎月乖巧的點了點頭,看的白芷更是一陣心頭歡喜。她隻拉了她的手,往山下走去,溫柔笑道:「你再忍忍,過段時間,我派人送你去姬郡城休養。這邊人多眼雜,繁事頗多,等我解決了手頭的事情,我便過來陪你四處賞玩。」


    一處安詳寧靜的小村莊。


    鍾武山常年蔥鬱,山上樹木繁盛,枝葉蔥蔥鬱鬱。


    天剛拂曉,便有勤快的村民上山砍柴去了。這片依山傍水的小山村,農戶人家素來是依靠砍柴和種地為生。柴夫們上山砍柴去了,村裏的農婦們要麽在河邊打水洗衣服,要麽去地上鋤糙,還有些婦人背著孩子,在門口的門檻上坐著繡被孩子們穿爛的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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