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說了些話後,兩人的情緒都十分沉重,心裏舍不得,又不得不說再見的這種感覺,還真是難受。想著,今夜或許是最後一次兄弟並肩作戰了。兩人也打死了十二分精神。難過歸難過,今晚的重要事可忘不得,不能出半分差錯。否則可有的受了。


    精心策劃了那麽久,為的就是這一天。不管是誰,都休想阻止,一定會讓那個狗皇帝死無葬身之地的。他是怎麽對待他父親母親妹妹的,夏侯宥都通通記著呢,一個都跑不掉,一個都少不了,必定要血債血償。


    老皇帝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已經時日無多了,夏侯宥看自己的殺意也越來越重,出事兒也是今晚了。過了今晚,一切都要塵歸塵土歸土了,他追逐了那麽久,最後還是什麽都沒有得到。前半生殺人無數,後半生昏庸無道,到了死之前反而看破了不少。


    “小德子,給朕備上一壺毒酒,隨後便出去。沒有朕的旨意,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入內,否則朕要了你的腦袋。朕不想讓任何人打擾到朕,可知道了?”


    小德子嘴上領命,心裏想的確實另外的事情。過了今天,可就不是他使喚了,忍氣吞聲也就今天罷了。老皇帝如此逍遙自在的日子,又能過到什麽時候呢?到了這個地步了,還不忘讓自己逍遙快活,也當真是厲害了。


    老皇帝看小德子出去後,冷笑著。他就真的以為,他是傻子麽?被安插了那麽多的眼線,他不是不知道。隻是,走太多的事情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的,就算是知道又怎麽樣呢?夏侯宥想的不過是讓他越來越絕望罷了,現如今也做到了。他是沒有想到,曾經的那個孩子,已經成長成了這個樣,也是他小看了夏侯宥。


    曾經那個步履維艱的孩子,如今也成長成了可以獨當一麵的人,也真的是不能小瞧了去。怪隻怪,他自己做的孽,如今也到了該償還的時候了,夏侯宥殺了他也是不為過的。到了這會兒,很多事情已經沒那麽重要了。他也不好再說什麽,也不配再說什麽。


    小德子拿毒酒的動作還是挺快的,像是巴不得他死似得,不過老皇帝已經不在意了。他算是知道了,人活著啊,有的事情就不能太較真,太較真了,容易引火上身,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他太自負了,也才成了如今這個樣子。當初但凡是他心胸寬廣一些,沒那麽多猜疑,也不會再有之後的事情。是他把夏侯宥一家人弄成這樣的,又能說的了什麽呢?


    老皇帝拿著這壺毒酒,坐在地上發呆,就是不想撒手。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的,就是喜愛這毒酒。想著,他要用毒酒結束自己的性命了,也好過於死在夏侯宥的手上要好的多。夏侯宥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的,必定會把他折磨的生不如死。


    夏侯宥之前說,他忘記了之前的事情,其實根本就沒有忘記吧,眼裏的殺意、煞氣那麽嚴重,怎麽可能會忘了呢。老皇帝明明知道不能放虎歸山,讓夏侯宥有可以對抗他的機會,不能讓他培養自己的實力,可還是被自己的自負打敗了。那時候,他太自以為是了,成了如今這個樣子,是他自己自找的,怨不得任何人。


    現如今,就等著究竟是什麽樣子的了,反正他也沒想過今夜會活著,死在自己手裏也沒什麽不好的。夏侯宥心裏的怨恨,還有已經死去的贏筠,有太多的事情壓在他身上,讓他覺得自己都已經快要窒息了,還真是難受呢。


    老皇帝就這樣等著,夏侯宥也來了。夏侯宥讓離曜在外麵等著自己,這些事情還是還是他和老皇帝算比較好,阿曜隻需要等著自己的好消息就好了。


    “你來了,贏宥。”


    夏侯宥冷笑了一聲,原來他還記得他叫贏宥,那應該還記得他的父親贏筠吧。這麽久了,夏侯宥還以為他已經忘得差不多了,卻原來,心裏還是深深地記得啊,那老皇帝的良心可否會覺得不安呢?把他一家害得那麽慘,自己卻在這個位置上逍遙快活,他很不高興呢。


    “你很厲害呢,如果我是你的話,做了那麽多讓人惡心的事,早就已經去死了,怎麽還有臉麵活在這個世界上呢?每每午夜夢迴的時候,你的心裏就不會覺得害怕嗎?那些被你殘忍殺死,什麽都沒有妨礙卻死的淒慘的人的遊魂,就沒有來找你嗎?你的良心,難道沒有不安嗎?”


    夏侯宥居高臨下的看著抱著酒壺一臉頹廢的老皇帝,他莫名的很想笑啊。這麽狼狽的老皇帝,早就已經沒有了當初的那個樣子,風水輪流轉,他也有今日,也是讓人覺得好笑了。是他自己把自己弄成了這個田地,看起來真是狼狽的不得了。隻是,這些在夏侯宥的眼裏,比起他所經曆的,看著父親母親妹妹慘死時的那種撕心裂肺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這些還遠遠不夠,根本不夠償還他犯下的罪孽,他隻想讓老皇帝下地獄,死無葬身之地,讓他永生永世都在十八層地獄中度過,這樣才好。老皇帝不是最在乎權利了,到了地底下再好好的算計,也不是不可以呢。


    “贏宥,朕知道朕對不起你們贏家,是朕太果斷了,才造成了這個結局。朕不想讓他死的,隻是是他自己功高蓋主,世人隻知道贏筠不知道朕。贏筠若是懂得收斂的話,根本不會這樣的,朕也不想殺他的,是他自己自找的。朕不後悔殺了贏筠,他若是還活著,這些年看到朕這樣,他怎麽可能不會反?朕隻是做了該做的事情,是他自己不知道藏鋒,怨的了誰?”


    老皇帝開始狡辯起來,夏侯宥本來以為老皇帝認錯了,知道自己不應該那麽做,也該悔恨了,卻原來是這個態度,自然是氣不打一處來。還真沒想到,老皇帝竟然如此的倔強,死到臨頭了還是說這些話,當真是不怕死嗎?


    “像你這樣的人,早就應該死了。為了你那些可憐的權利,你現在的樣子真是狼狽的像喪家之犬。你還配做帝王,還真是笑死我了。到現在還自稱朕呢,看來還是沒搞清楚狀況啊,看來刺激是沒受多,還想繼續受刺激。你這樣的話,我也不介意的。我這個人脾氣不好,受不了別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我,尤其是像你這樣的。你以為,這麽久了,我為什麽不早些動手?虧我父親臨死前還想著護住你的江山,還念你是他的兄弟,可是你是怎麽做的,為了你自己的貪念,你害了多少人?你把贏家置之死地,下命令一個都不留的時候,可有想過什麽?你才是那個該死的人,憑什麽還活著?”


    夏侯宥握緊了拳頭,還真的很想現在就把這個人打死,隻是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也不急於這一時,現在最重要的是,讓他心裏不安,就算是死了,也不安生就對了。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的,哪怕是這個人已經死了,也還是一樣。發生過的事情,怎麽可能這也容易就說忘就忘記呢,忘不了的。不讓老皇帝生不如死,他怎麽可能放手?


    老皇帝瞪大了雙眼,老態龍鍾的樣子要多狼狽有多狼狽,他依舊是抱著裝滿毒酒的酒壺,嘴上還是得理不饒人,一直在狡辯,“就算是那樣又如何?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是適者生存不適者淘汰,是他們自己沒本事。贏筠還真是傻的可以,他就以為朕真的把他當成兄弟麽?朕不過是把他當成朕的棋子,朕身邊的一把刀罷了。他這把刀隻能對著別人,憑什麽被人記住?當他不停的塑造自己的好形象時,就已經是他的死期了。他隻要當時懂得收斂,明白朕的警告,也許就不會死了。朕給過他很多次機會了,是他自己不知道珍惜,與朕又有什麽關係?是他自己活該,他該死,贏筠死了才好,這樣就沒有人跟朕搶了。他不是很厲害嗎,也應該有能力救自己啊,可為什麽他死了……”


    老皇帝說著的時候,眼裏含著淚水,嘴上得理不饒人,實際上心裏確實淚流成河,他也沒有表麵上的那麽灑脫吧。


    “為什麽,他那麽厲害的,怎麽會死呢。朕給了他那麽多次機會,為什麽不要呢?他當時若是要了,就是截然不同的事情了。朕可以放他走的,是他自己不要的,是他自己不要的……朕沒想真的殺了他,這麽多年了,朕也該兌現自己的承諾了。說了要一起喝酒,他先走了,我也該來了。”


    老皇帝說完後,把酒壺中的毒酒都喝了個幹淨。小德子也是真的下得去手,這毒酒不是一般的毒,老皇帝的死相看起來還真是讓人不寒而栗。夏侯宥本來想親手殺了老皇帝的,卻沒想到她自己動手了。


    原來,他心裏的奢念,竟然這麽簡單。老皇帝心中又是如何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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