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雖隻是給長孫曦一個身份的依靠可在長孫曦‘離世’這一件事上卻沒有虧待過長孫曦。對於蓬萊來說,長孫曦不過是一個他們應該遵從的命令,如今命令已完成,他們隻要把表麵的功夫做好就好了,隻要不被人詬病,那不就得了。


    外麵的老百姓自然不知道長孫曦蓬萊女的頭銜不過是假的罷了,還羨慕著這樣的一個女子,就算是生前沒那麽驚豔,可好歹死後還是體體麵麵的,這一生也算是值了。更何況下嫁給戰王的都是公主,她也算是曾經風風光光的體麵過,就這份殊榮,也隻有長孫曦才有。


    長孫曦本人呢,對這作假的裝腔作勢是絲毫感覺都沒有的。她可沒忘了在蓬萊的日子是什麽樣的,她向來都是很記仇的,這些人她可一個都沒忘,以後若是有了機會,必定從頭到尾討迴來,且讓她們知道了什麽人是寧死都不能惹的。


    “阿秀姐,我們要不要去看看離歌姐姐的遺體?”


    紫蕭的眼睛早已哭的紅腫,整個人也十分的憔悴,阿秀比起紫蕭來也好不到哪裏去,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阿秀雖傷心過度,可卻沒忘了疑點。若離歌真的已經死了的話,塗山若霏那裏怎會沒有消息?不管怎樣,也應該等塗山若霏迴來再談。也許戰王府裏並沒有長孫曦的屍首。


    “蕭兒可曾記得派塗山若霏查過離歌的事情,塗山若霏雖之前來信可現在卻無半點消息。塗山若霏是追蹤高手,若是離歌真的已經死了話,塗山若霏那兒不可能還沒傳來消息,塗山若霏的為人理應是信得過的。”


    紫蕭一聽到,整個人又有了些精神。的確比如,若是塗山若霏那兒還沒消息的話,又怎能妄加定論呢?說不定,塗山若霏隻是暫時沒查出來長孫曦的消息,再說不定,再過些時日之後,塗山若霏就能帶著長孫曦未死的消息過來。


    “嗯,我們便等著塗山若霏的消息吧,隻希望離歌姐姐還好。”


    “我覺得此刻的歌兒還是沒有消息的來的好,畢竟隻有沒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不是麽?”


    紫蕭重重的點了點頭,心裏一直在祈禱。


    若神明可以聽見吾之心願,望神明護吾珍愛之人,一世無憂,平平安安。


    塗山若霏這幾日也聽到了長孫曦去世的消息,她心裏顯然是不信的。在她查這些消息的時候,明顯是有人故意把長孫曦的消息全都藏了起來。隻是現在的塗山若霏並不知曉,這把長孫曦的消息藏起來的人,究竟是為長孫曦好,還是想阻斷長孫曦跟外界的所有聯係。


    不管是哪種,至少可以證明長孫曦還活著。隻要人還活著,就是最好的消息。畢竟,隻要人一死,才是真正的什麽都沒有了。


    隻希望,長孫曦現在在不知名的地方能夠好好的,不要再出什麽事情。隻要這樣,哪怕再也不相見,也是可以的。


    “長孫曦,雖然我們素未謀麵,可我卻是敬佩你的。我相信,你不會因為這點事情就被打倒的。”


    當然,塗山若霏永遠都不會查出來的是,長孫曦被用過私刑,如今也隻剩下了半條命,餘生隻能被病痛折磨陪伴。如此強度的折磨,若不是長孫曦有極強的求生意識的話,再堅定的人也撐不住中途就死去了。


    如此酷刑,男子都未必能撐過來,長孫曦也算是奇女子了。雖然,在長孫曦的心裏,男子和女子並沒有什麽不同的。


    “曦丫頭,我一直都覺得你挺堅強的,隻希望這一次你也能熬過來。以前那麽艱難的時刻你都熬過來了,我不相信這一次你就熬不過來。”


    墨卿摸了摸長孫曦的睡顏,臉上有些滄桑,整個人都有些頹廢了。好歹曦丫頭也是第一個可以讓他敞開心扉的人,若是就這樣撐不住的話,他還真有些不知所措。他說過,會好好的保護長孫曦的,所以絕對不能失約,也不能失信於長孫曦。


    長老們都覺得長孫曦是妖女,所以長孫曦的死活對他們來說,算不得什麽。隻要長孫曦死了,穀主就會斷了這份念頭。隻要不是長孫曦,穀主心悅誰都沒關係。


    當然,話雖這樣說,但是畢竟誰都不敢在穀主的眼皮子底下真正對長孫曦做什麽。要是真的長孫曦死於非命的話,他們心裏都清楚,穀主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


    與其把自己的命因為這個妖女搭進去,還不如任由她自生自滅。當然,隻要有穀主在,有神醫在,長孫曦此刻是斷不了氣的。


    就算是活過來了,以後也會落下病根,時常都會發作不說,以後能活多久都還是一個未知數。


    長孫曦不知道自己怎麽了,隻覺得頭昏昏沉沉的,整個人十分的不舒服。她想睜開眼睛,可是眼皮十分的沉重,根本容不得她。好像,她已經掉入了一個夢魘,隻能隨著夢魘的方向,隻能跟著,緊跟著,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心裏好受些。


    她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那便是活著。隻有活著,才能做想做的事情。隻有活著,才能對得起在這條路上,因為她而丟了性命的忠心於她的人。她還有很多事情都未來得及完成,她還不想死,還不想就這樣,就這樣死去!這不是她該有的懦弱的樣子,絕對不是!


    “神醫,曦丫頭到底怎麽了?”


    墨卿看著長孫曦臉上的細汗,還有無比痛苦的神色,整個人都覺得提心吊膽的。原來,他也有怕的東西,原以為自己已經百毒不侵,不管是什麽事情,也不能讓他動容。可自打碰上長孫曦這丫頭後,一切都變了。他開始變得會害怕了,他害怕長孫曦真的會這樣離他而去。


    兩年之約還沒到,還有很多事情都沒來得及做,長孫曦又怎能死呢?他不允許。就算是閻王爺要要長孫曦的命,墨卿也要從閻王爺那裏把長孫曦的命討來。


    神醫妙風醫治過許多疑難雜症,長孫曦這次的症狀雖多,可也算不得什麽疑難雜症,隻是看怎麽入藥罷了。隻要入藥入對了,隻是留下病根而已,以後還有慢慢調養的。可若是入藥入錯了,長孫曦的性命是真的就沒了。


    當然,妙風可不會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作為一個醫者,救死扶傷是應該的。更何況醫治這丫頭的難度還挺高的,正好可以拓展他的醫理。


    妙風看了看長孫曦蒼白的臉,喂了長孫曦一顆藥丸後說著,“此刻的她已經算是進入夢魘了,隻要能從夢魘裏出來,她便是活著了。若是不能從夢魘出來,明日應該就可以收屍了。”


    妙風自然是沒有閑情開玩笑的,他說的可是老實話。作為一個醫者,理應對人坦誠,更何況這人還是弦月穀的穀主,自己的當家的。


    墨卿也知道妙風盡力了,隻叫妙風出去,自己守著長孫曦。他相信,長孫曦一定會醒過來的。像這樣柔柔弱弱的躺在病床上,根本就不符合曦丫頭的性子。


    “曦丫頭啊,我知道你命大,這次也是一樣對不對?求凰國被滅,你全家被誅的時候,你都活過來了,被追殺到無路可退的時候,你也活過來了,在去往夏侯宥在的地方的時候,你被偷襲也活著,不管是在暗牢還是步步死局,你都熬過來了,這次也一樣,你說我說的可對?本尊還想著,等你這丫頭醒來之後,再一起溫酒賞雪呢,你可別這樣吊本尊的胃口啊。”


    墨卿不確定長孫曦能不能聽得見,他隻是想說,想說給長孫曦聽。不管長孫曦怎麽樣,他都會在長孫曦的身邊,不離不棄什麽的,從來都不是騙人的。


    “還有啊,我還沒說過你這丫頭也很溫柔呢。別看平時大大咧咧的,有時候還挺陰沉的,可關鍵時候啊,絕對是最靠得住的人。也不知道你這丫頭是哪點好了,偏生能有這麽多人想要對你好。算了,不說這些了,我說說你最珍愛的紫蕭吧。那丫頭啊,乍一看還真是有些像你呢,可卻不是你,她比你活的更開心,也朝著你預想的方向發展著,特別的機靈呢。你要是真死了,還不知道那丫頭會哭成什麽慘樣呢,你舍得讓在乎你的人如此的傷心?”


    墨卿說著說著,臉上就滑過了一滴眼淚。真奇怪,原以為他這輩子都不會和眼淚寫東西打交道呢,怎麽還會流眼淚呢?他是弦月穀的穀主,讓人又怕又懼的墨卿尊上,怎麽還會流眼淚呢。一定是錯覺,怎麽還會有眼淚呢?


    長孫曦感受到了自己臉上滴下的那滴淚,也想睜開眼睛,生龍活虎的對墨卿說,我還沒死呢,別哭的像我死的多慘似得,這份大禮,我是真有些承受不住的。隻是,身體根本由不得她主宰,無論她是多想醒來,都沒有力氣。就好像是油盡燈枯的老人一般,身上所有的力氣都被瞬間抽空了,好像大限已到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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