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眾人就看得一個紅色的身影輕巧靈活的在空中劃出一個曼妙的弧度,就像一陣風在空中迴旋接住了那個孩子。


    她的頭發在空中飛揚,衣角絢爛的顏色,像蜻蜓點水一般,在羅俄的心湖上泛起一圈一圈的漣漪。


    羅俄突然就明白了文人騷客所吟誦的“北方有佳人,一笑傾人城”的含義了。


    娜仁牧雅接到孩子後鬆了一口氣,她眨了眨眼睛,覺得自己的手臂好酸啊,不過看著懷中孩子那可愛的小臉蛋,她不禁笑了,總算是趕上了。


    羅俄對身後的隨從吩咐了幾句,把那兩個拐子送去了衙門。


    他走到娜仁牧雅身邊,遞過一方軟帕,輕聲說道:“這孩子還沒醒來,先試試用清水擦拭一下。”


    娜仁牧雅接過他那濕手帕,輕輕的擦拭小女孩柔軟的臉龐,那認真的小模樣,別提多招人喜歡了。


    圍觀的大叔大嬸們感歎這小姑娘真是個好人啊。


    娜仁牧雅也不想一直就站在街口,四處看了看就瞅到旁邊有一個簡陋的茶鋪,她就抱著小孩子找了一個位置坐了。


    那茶鋪的掌櫃就在旁邊見識了事情的整個過程,看到娜仁牧雅過來,殷勤的上了一壺茶,笑眯眯的說:“姑娘,小老兒敬佩姑娘見義勇為,這壺茶就算是送給姑娘的。”


    娜仁牧雅愣了一下,笑了,也不推脫說道:“那就謝謝掌櫃了。”


    “不謝不謝,姑娘慢用。”掌櫃的和娜仁牧雅交談了幾句就去做事了。


    羅俄也跟了上來,坐在了娜仁牧雅的旁邊。


    娜仁牧雅一抬頭才看到他,她心裏很感激羅俄的仗義相助,起了結交之心,就和羅俄互換了姓名。得知他們兩家都住在西城,而且隔得還不遠,覺得很有緣分。


    娜仁牧雅看了一會兒羅俄,覺得有些眼熟。


    羅俄被看的臉都紅了,身後的侍衛心裏嘀咕,這姑娘老是盯著十爺看,可真是不成體統。


    “博姑娘,你為什麽一直看著我,是我有什麽不妥之處嗎?”


    娜仁牧雅連忙擺手,她也意識到這樣看著一位年輕的公子是不妥的,“我隻是覺得你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似的。”


    娜仁牧雅這麽一說,羅俄隻是笑了笑。


    他們正聊著,娜仁牧雅懷中的孩子醒過來了。


    這是一個才兩三歲的孩子,連話都說不清楚,先前受了驚,現在又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中,大哭起來,口中還嚷著:“爹爹,娘......娘”。


    娜仁牧雅簡直手足無措,“這個,你別哭啊,不哭啊。”


    哄了一會兒,小孩子完全不買賬,娜仁牧雅抬起頭把目光落在羅俄身上,懇求的看著他。


    羅俄看著麵前的姑娘睜著一雙黑亮亮的眼睛看著他,硬著頭皮抱過了那小孩子。


    他威脅的看著小孩子,語氣兇惡的說:“不準再哭了。”那孩子好像被他嚇住了,不哭了,羅俄和娜仁牧雅都鬆了一口氣。


    之後,孩子更大聲的哭聲響起來。


    娜仁牧雅心想,她到底為什麽手賤要去救這個孩子。[生無可戀臉.jpd.]


    旁邊有婦人實在看不過去了,來到他們麵前,表示她可以哄一哄。羅俄就像扔炸彈一樣,連忙把孩子遞過去,有一種劫後重生的感覺。


    羅俄和娜仁牧雅對視,紛紛笑起來了。


    兩個年輕的少年少女因為這一件事,心中有一絲親切感,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前麵突然有吵嚷聲傳來,一個披頭散發的婦人跑了過來,嘴裏喊著:“華兒呢,我的華兒呢?”後麵一個胖胖的中年男子氣喘籲籲的在後麵喊:“夫人,你慢點。”


    娜仁牧雅見此情狀,心中有一些猜想,於是起身問道:“這位夫人,您是丟了孩子嗎?”


    那位夫人看到眼前這個麵容可親的小姑娘,想到下人們打聽來的消息,眼睛一亮,抓住娜仁牧雅的衣袖:“這位姑娘,是不是你救了一個兩三歲的女孩兒?現在她在哪?”她的眼睛裏飽含期待,生怕娜仁牧雅說出一個“不”字。


    身後那中年男子歉意的對娜仁牧雅說:“唐突姑娘了,內人隻是太過於激動了,我們聽說一個心善的姑娘救了拐子手中的孩子,現在正在這茶鋪上落腳,因為小女今日是讓家仆帶她來的,正好丟了,想要確認一下是否是我們的孩子。”


    娜仁牧雅也能理解他們的心情,剛剛那孩子讓身旁的婦人哄著睡著了,店家好心就讓她在後院中歇著了,想到馬上就能把小孩子這種生物扔出去了,娜仁牧雅不禁露出一個笑容。


    那婦人見娜仁牧雅露出的笑容,本來焦急的內心中突然安定下來了,她有一種直覺,這次肯定是沒找錯人。


    “剛剛那孩子睡著了,現在正在這茶鋪的後院裏,你們請跟我來去確認一下。”娜仁牧雅走在前麵,引著那夫婦倆朝後院走去。


    羅俄對身後的侍衛吩咐了幾句,然後提腳跟著娜仁牧雅他們去了後院。


    侍衛們麵麵相覷,話說十爺想追求小姑娘讓他們先迴去,到底要不要聽從啊?


    其中一個侍衛試探性的問:“頭,現在怎麽辦?”


    那頭子翻了個白眼,“還能怎麽辦?主子都發話了,自然是聽從了。反正還有暗處的那些兄弟呢。”


    等到處理好那孩子的事之後,娜仁牧雅和羅俄走出茶鋪,來到街上。


    娜仁牧雅現在在心裏已經把羅俄默認為朋友,她神情輕鬆愉悅,問羅俄:“哎,你準備去哪兒,要迴去了嗎?”


    羅俄不迴答,反問一句:“你呢?”


    “我?”娜仁牧雅指了指自己,想了一陣:“反正我現在不想迴去,我準備再玩一會兒,反正現在還不算太晚。”


    “那正好,我也還沒玩夠,不如我們一起好嗎?”羅俄順理成章的提出這個請求,偷偷的看了身旁少女嬌若鮮花的側臉,心中有一點竊喜。


    他們在街上隨意逛了逛,突然周邊的人群騷動起來,就像一滴油滴進了沸水之中。


    他們正疑惑不解時,就聽到一陣十分特別的樂聲響起,有一種莊嚴肅穆之感。浩浩蕩蕩的人捧著一些供奉的神像,黃色的幡幃隨風飄蕩,隨之而來的還有細碎的黑色的花瓣飄落。娜仁牧雅和羅俄看的津津有味,這想必是安城這兒獨有的習俗了。


    過了一會兒,人群中騷動更大,甚至還有人虔誠的跪了下去。原來是有一頂寬大的黑色蓮台的儀仗出現,上麵坐了個奇裝異服的人,身上是深色的交纏的錦衣,露出了塗滿各色塗料的胳膊,臉上也勾勒出奇異的圖案,更奇異的是,這人眸子竟然是金色的。


    娜仁牧雅看的好奇,盯著那上麵的人看。蓮台上的人似乎有感,目光直直的找到了娜仁牧雅。


    娜仁牧雅有些不好意思,還以為唐突了蓮台上的人,不由得歉意的笑了笑。


    那人收迴目光,眉頭皺了皺眉,忽然嘴角扯起一抹詭異的笑,嘴巴無聲的開合。


    同一時間,剛剛趕來安城就趕上中秋盛會出來逛街的土匪軍師看到高坐在蓮台之上的人時,驚掉了嘴裏的月餅,臉上表情繽彩紛呈,複雜難言。


    羅俄對這特殊的□□隊伍很感興趣,他拉了一個剛剛跪倒又起來的行人問道:“這是誰呀,你們為什麽下跪呀?”


    那路人說:“一看你就是外地人吧,那是我們安城的習俗,中秋之時由一位德高望重之人供奉各路神像,能保佑來年風調雨順。今年那是我們安城中小有名氣的仙姑來供奉的,她前麵一座就是玉皇大帝的神像,那是統領三千神佛的,當然得拜拜了。”


    “原來如此。”羅俄和娜仁牧雅恍然大悟。


    “不過為何這仙姑打扮如此詭異?沒聽說哪路仙姑是這打扮啊?”羅俄問道。娜仁牧雅也在旁邊附和,這打扮奇奇怪怪的,倒像是她們那塊的長生天的祭祀儀式。


    那路人也說不上個所以然來:“這是人家樂意這麽搞唄,前些年還有更奇怪的呢,反正花樣多著呢。”得嘞,這位也是個心寬的主兒。


    看過了□□,龍獅鳳舞,時間也不早了,娜仁牧雅就提議迴去了。


    羅俄雖然也想和博姑娘多相處一會兒,但是分別總是要來臨的。


    羅俄將娜仁牧雅送迴到博府,府上早有機靈的小廝叫了鄂勒齋圖來。鄂勒齋圖看見妹妹和一個年齡相仿的少年在一塊兒,本來黑著的臉就更黑了。


    鄂勒齋圖擠出一絲笑:“今天舍妹讓公子見笑了,夜色已深,我就不送了。”他拉著娜仁牧雅往府裏走,娜仁牧雅忙迴過頭向羅俄揮了揮手。


    羅俄笑著揮手,然後大門就啪的一聲關上了。


    羅俄摸了摸鼻子,心上人的哥哥好像很討厭自己怎麽破。


    娜仁牧雅偷偷看了看哥哥的臉色,天呐,臉色完全代表了他的心情,今天很不妙啊。


    鄂勒齋圖到了大堂,把所有人都打發出去,白芷在走之前欲言又止,最後忍不住囑咐了一句:“郡主年齡還小,世子千萬不要太過生氣。”


    鄂勒齋圖沒有迴答,白芷隻能讓娜仁牧雅自求多福了。


    鄂勒齋圖坐在上首不說話,娜仁牧雅心裏開始打鼓。


    她首先承認了自己的錯誤:“哥,是我不對,不應該自己一人去逛燈會的,應該多帶些人,我保證下次一定不會了。”娜仁牧雅睜著黑白分明的眼睛,真誠的看著鄂勒齋圖,就像一隻等待投喂的小奶狗,看著可憐又可愛。


    鄂勒齋圖沉著臉,不為所動。


    娜仁牧雅平時雖然撒嬌慣了,但是還是頭一次遇到哥哥如此生氣,不禁有些手足無措。


    鄂勒齋圖看著娜仁牧雅眼裏帶著些慌亂,心裏軟了軟,開口說道:“我不是不給你出去玩,隻是要帶上些人。我知道你能保護自己,但我還是擔心你會不會出事。還有,今天你身旁那個人是怎麽迴事?”


    “那是我今天新認識的朋友。”娜仁牧雅講了今天遇到的事情,並透露出對羅俄的好感,這讓鄂勒齋圖一下子拉起了警報。


    他覺得有臭小子想要勾搭他妹妹怎麽辦?他也顧不得原先想要給娜仁牧雅一個教訓的想法了,關注點都在妹妹新交的這個朋友身上了。


    “我們已經到了中原,就應該遵守中原人的規矩,以後不準你去見那個人了。”妹控的鄂勒齋圖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說道。


    娜仁牧雅雖然知道哥哥是關心自己但是覺得哥哥有些太大驚小怪了,她不悅的說:“哥,我發現你這一路上也太過小心了,處處忍讓。你到底在擔心什麽?


    阿布雖然叫你低調行事,但這不意味著要被人欺負啊。還有我又不是中原女子,幹嘛要學她們那一套,再說了,我們又不是在這常住,我們隻是來探親的小姑姑的娘家人,又不用擔心身份暴露。在科爾沁,可沒有這樣的不自在。”


    看著妹妹憤憤不平的臉色,鄂勒齋圖在心裏叫苦,要是他一個人出來自然是不會害怕什麽,關鍵是他還把娜仁牧雅帶出來了。所以這一路上他但求無過,安安生生的再把娜仁牧雅送迴去,他就放心了。


    還有,看妹妹這語氣,不像情竇初開的樣子,還沒開竅,鬆了一口氣。


    對著娜仁牧雅那純潔的眼睛,鄂勒齋圖能說他是害怕妹妹被外人勾走了嗎?


    “我這不是害怕什麽,隻是要入鄉隨俗。”而且作為土謝圖親王的世子,他就代表了土謝圖的立場,若是暴露身份,難免會有些麻煩,畢竟當今聖上對蒙古還是有忌憚的,沒看到自從聖上登基之後,一個蒙古大姓的妃子都沒有嗎?這些鄂勒齋圖就不想對娜仁牧雅說了,他隻是擺了擺手:“罷了,我也不願意拘著你,你自己要有分寸,不能再出現今天這樣獨自一人出去了。”


    娜仁牧雅覺得鄂勒齋圖真是大題小做了,在科爾沁她經常自己一個人出去遛馬都沒有人管,還能來一趟中原就能走丟了不成?不過她可不想再聽鄂勒齋圖嘮叨,麵上十分認真的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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