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生雲一開始還不懂孟浮生的意思,可是看到他接下來的動作,要是不知道那就是愚蠢了!

    孟浮生冷著臉拔出了劍,將徒蘭察娜拉至身後,劍尖直指穆生雲。

    “要麽走,要麽死。”

    穆生雲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個熟悉的陌生人,他是看著他從繈褓到青年,從牙牙學語到獨當一麵,可是現在那個青年拿著一把劍指著他,眼裏是深刻的恨意,穆生雲從未有此刻這麽無力,甚至他想著就這樣算了吧,陌路就陌路吧,就當前半輩子沒有見過此人。

    可是他卻不能忽視心裏麵的不甘,他怎麽能放棄這個人?

    黎清怒不可遏大步上來握住劍,眼睛瞪得銅鈴大小,“穆生白你什麽意思,你是想殺了我們是吧!”

    孟浮生麵無表情地扭轉劍柄,來不及鬆開的黎清掌心一痛,鮮血淋漓。

    他就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一字一句,讓人心生寒意,“擅闖城主府,格殺勿論!”

    話音一落,伴隨著而來的是凜冽刺骨的殺意和直麵而來的劍。

    穆生雲側身躲過,黎清將隻會花架子的顧夜烊推至一旁,拎著劍就上去了。

    徒蘭察娜也加入了這場戰鬥,房門被波及從中間被劈開。

    “碰”的一聲,巨大的聲響傳出老遠,城主府裏巡邏的士兵隻要不是聾子都能聽到了。

    焦急的顧夜烊聽到了整齊又逐漸接近的步伐聲,知道待下去保不齊要被一網打盡,拉住還要衝上去的黎清,衝穆生雲大喊:“生雲!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們的人快來了我們先離開!”

    穆生雲一聽也不戀戰,虛劍騙過孟浮生,跟著兩人離開了。

    穆生雲受了點輕傷,迴去隨便上了點藥後就急忙去找了杜維楨,他在這裏沒有什麽勢力,要想帶走穆生白就必須依靠他。

    沒錯,他想將穆生白帶迴去,隻要人在身邊,總有辦法解開他的心結,好過將他留在這裏,讓他的恨意加深。

    穆生雲將事情盡數說給了杜維楨,杜維楨一聽表情也不由得凝重起來,那聲名鵲起、帶領羿丹士兵殺死無數昆國士兵的孟浮生就是他的好兄弟穆生白,這讓他如何能真正接受?要是這件事情傳到父皇耳裏,那他們好不容易消除的隔閡定會越發厚重,自家皇妹的親事肯定是要告吹的。

    穆生雲看他的臉色由白轉黑、由黑轉紫,心知他心情的複雜,其實他何嚐又不是呢?

    杜維楨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也漸漸恢複了平常表情,直直看著穆生雲,問:“所以你有什麽辦法了嗎?”

    穆生雲點頭,輕聲道:“我想讓您幫忙創造我們兩人正式見麵的機會,我會想辦法把他帶迴來。”

    “好!”杜維楨斬釘截鐵一點猶豫都沒有,即使他知道這件事情肯定不會這麽簡單,可是為了那百分之一的機會,他也得盡力一試,幫一把穆生雲。

    杜維楨發出信號召集藏在子規城周邊的士兵,淡紅色的煙花在空中炸開,融化在豔紅色的傍晚天色中,並不惹人注意,卻在暗地裏引起了不少的震動,四麵八方都有人朝發出信號的地方行進。

    第二天中午,火盤般的驕陽掛在萬裏無雲的天空中,烘烤著一望無際的大地,空氣都被烤的微微扭曲。

    在這烈日下麵,整整齊齊地站著數以十萬計的士兵,他們穿著厚重的鎧甲,不斷有汗水自他們額頭上滑下,濕潤鎧甲,可是沒有任何人抱怨,他們各個麵色嚴肅,神情莊嚴,目視前方。

    前麵是他們的主子,昆國的儲君,太子殿下。

    杜維楨並沒有講很多廢話,隻是按照慣例講了幾句例如“前方是敵人,後麵是你們要守護的一切”、“犯我昆國者,雖遠必誅”等鼓舞士氣的空大而無用的話,然後便帶著人雄赳赳氣昂昂往子規城趕。

    在子規城前,他們停住了腳步,和城門高台上的幾人遙遙相望,其中最為矚目的無異於是氣質獨特的孟浮生,他身上肩負讀書人的儒雅與江湖人士的豪邁,是這麽引人注目。

    杜維楨即使有心裏準備,可是當看到那個熟悉至極的人時,還是不由得愣怔了好一會,才平複起伏的內心,讓自己能用最無波無瀾的語氣講出宣戰的話,讓他們滾出昆國的土地。

    自然的,羿丹國並不是講理的國家,而昆國也不是忍氣吞聲就讓出一個城池之國,兩方之戰,一觸即發。

    戰爭還是開始了,打殺聲、刀劍刺入肉的聲音交雜在一起。

    穆生白也加入了這場戰爭,身上很快被“敵方”的鮮血所染紅,俊美的臉上也被濺上了幾滴鮮血,讓那張臉透出幾抹妖異的味道。

    杜維楨被護著接近了他,在這個關頭,他還是忍不住出聲勸這個知己般的好兄弟,“生白,羿丹並不是一個好地方,羿丹王也不是一個值得你交付忠誠的好皇帝,他們對你隻是單純的利用,待你沒有了價值,定會毫不留情將你一腳踢開,趁還沒有到末路,你還是迴來吧,你以前做的事情,我既往不咎!”

    嗬。孟浮生臉上嘲諷一閃而過,既往不咎,可是我無法忍受以前為了殺父殺母仇人鞠躬盡瘁的自己!單純的利用又怎麽樣?難道他不是在利用羿丹在報仇!

    孟浮生一句話也不說,卻是下了狠手,一招一式都直衝杜維楨的命門,他想要他死!

    杜維楨從未像此刻那樣清楚的明白孟浮生的用途,心中駭然,肩膀也被孟浮生的劍留下了傷口,鮮血很快滲了出來,白色的衣袍頓時被染紅了。

    他身份特殊,哪裏是容得了損失的,很快被護著後退了。

    雙方陷入膠著,若是繼續下去,即使有一方勝利了也是慘勝,死不足惜!

    兩方都意識到了這個,最後也收了手,各自退了一步。

    杜維楨被送迴去療傷,所有的隨行醫師都聚集在了這裏,雖然說沒有大礙,可是他們也不敢有任何鬆懈,生怕到時候人頭不保,皇上的怒火可不是開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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