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問著路去到了城主府,原本街上的人就不多,這附近的人就更少了,甚至有人還特意繞了遠路避開這裏,所以他們三人目標就顯得很明顯。

    正在巡邏的羿丹國士兵一眼就看到了他們,直直走了過來。

    黎清條件反射進入防備模式,肩膀上突然搭了一隻手,是穆生雲。

    他低聲說:“不要打草驚蛇,先走,晚些時候再來。”

    黎清身體一鬆,三人衝要過來的一士兵傻唿唿的笑了,然後一拐彎走遠了,徒留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羿丹士兵,要不是孟大元帥說了對百姓態度要親切些,他們剛才早就過去將那些賊眉鼠眼地抓起來了。

    要是黎清知道那些士兵心裏的想法,定要怒不可遏地衝上去,讓他們知道什麽叫賊眉鼠眼。

    三人進了家茶肆,裏麵沒有幾個人,安靜得有些不尋常。

    他們也不當迴事,這種氛圍太正常了,城裏突然換了個主人,他們還沒摸清楚秉性,雖然現在看來並沒有什麽暴力傾向,但是他們還沒有完全放下心來,才這麽謹慎,連話都不敢多說。

    穆生雲他們也點了一杯茶,悠悠然坐在窗邊,隨便看著什麽打發時間。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桌子上的茶空了好幾壺,終於是挨到了晚上,他們留下銀子,就悄悄離開了,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也沒有人像多管閑事注意他們。

    威嚴莊重的城主府屹立在黑夜中,宛若一頭巨大無比的怪獸,散發出讓人心悸的威嚴,不敢接近。

    沒有相像中燈火通明的慶祝,城主府隻依稀亮著幾盞燈,安靜得出奇,外麵還有士兵在巡邏著,甚至比早上還要多。

    穆生雲和黎清連昆國和羿丹國皇宮都能進得去,這區區城主府怎麽可能攔得住他們,就算帶著個武力值無限接近於零的顧夜烊也沒有絲毫耽擱,三人就像進了自家的後花園,飄飄然越過高牆,落在了院子裏,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在隨手抓了一個去茅廁的小兵問了孟浮生的房間後,穆生雲將他打暈綁起來隨手丟在了茅廁後邊,這裏人少,就算他被發現也得好些時候,到時候他們都離開了。

    孟浮生住在城主府最偏僻的院子裏,三人沒有經過什麽阻礙就到了,裏麵亮著一盞燈,隔著紗窗,朦朦朧朧的。

    觀察了好些時候,發現裏麵沒有人藏在暗處後,他們才走了進去。

    剛靠近那間還亮著燈的房間,依稀可以聽見裏麵的聲音,細細簌簌的,並不大,但是可以窺見裏麵有人。

    可是還不待他們有動作,裏麵的動作突然停了,外麵的三人身體也是一頓,雙方隔著一堵牆都沒有動靜,好像在比賽著什麽。

    “來者是客,外麵的貴客不必藏著躲著了。”

    裏麵熟悉的聲音讓三人更是愣怔住了,麵麵相覷。

    顧夜烊皺眉,第一次在穆生雲講話之前說話了,湊近兩人耳邊,十分小聲,“我怎麽覺得裏麵那人就是生白啊,簡直一模一樣。”

    黎清無奈拱手,同樣用著隻有三人能聽見的音量說:“可不是嗎,我們一開始也是這麽覺得的,可是這小子心狠手辣,當時可是想害死我和生雲,哪裏像穆生白那小子做得出來的事情,要是真的是他,到時候看我不好好教育他一頓。”

    穆生雲白了他一眼,正色說:“別管了,既然他讓我們進去,我們也總不好藏著。”他並沒有故意壓低聲音,想必是故意讓裏麵的人聽到的。

    他推開了門,目光落到暗紅色楠木椅上那個如玉般的男子身上,那張熟悉的臉染上看一抹他們並不熟悉的神色——戾氣。

    若說黎清和穆生雲對著這張臉已經能做到麵不改色了,顧夜烊卻是完完全全震驚了,他斬釘截鐵地說:“他就是穆生白!我不可能認錯!”

    “我不是。”穆生白輕飄飄的一句話堵住了顧夜烊的嘴,他接著說,“我名孟浮生,不是你們要找的穆生白,想必那兩位已經清楚到不能再清楚了,至於你們要找的穆生白,估計是死了吧,屍骨無存,不複存在!”

    書房的氣氛驀地一窒,穆生雲更是駭然,他熟知內情,一開始他和師父隻是懷疑生白知道了真相,可是現在——“你知道了你的身世?”

    孟浮生嘴角扯開一抹弧度,卻不帶一絲溫度,直讓人冷到骨子裏,“很驚訝嗎?還是你們想讓我一輩子都不知道?嗬,他那半輩子真是愚蠢啊,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間,信錯了人,追隨錯了人,每一件事都辦錯了,他該死!”

    穆生雲身體一顫,嘴巴一張一合,卻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

    孟浮生勾起諷刺的笑,突然站了起來,一步步走近,攜帶著滿身冰冷,“怎麽?無話可說了?穆生白真是可憐,付出全部的信任結果隻得了這麽個結果,可憐可悲,認賊作父,為了一個暴虐成性的皇帝做了這麽多,你覺得他不該死嗎?”

    穆生雲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想像往常一般摸摸這個豎起了全身的刺的青年,“生白,師父不告訴你是有師父的苦衷,且景元帝當年揭竿起義是順應民意,前朝荒帝淫蕩不堪,性情暴虐,無惡不作,弄得民不聊生,景元帝是不得已為之。”

    還不等孟浮生說什麽,門突然被推開了,露出紅衣女子嬌豔不可方物的容顏,特別是那身氣質高傲淩然。

    “荒帝該死那浮生的父王母妃也該死嗎?什麽有苦衷,那穆長風不就是怕惹事嗎?隱瞞他的身世,讓他在不知不覺的情況做了這等不孝之事?”

    本來還算得上冷靜的孟浮生立馬就怒了,眼睛赤紅,唿吸急促,眼神更是冰冷得讓人無法直視,說話就像夾雜著冰碴子。

    “都別說了!”

    然後他掃視過穆生雲三人,那副樣子就跟看仇人無異。

    “至於你們,三個昆國人,擅闖進我的地盤,真是好大的膽子,真當我羿丹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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