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清冷,風卷著樹葉,幽幽歎息,像極了嗚咽聲。


    蘇柔坐在陽台上,風拂起她的頭發,一刀一刀割著她的臉,她已經感覺不到疼,甚至感覺不到冷,地上幾個空罐子散落。


    她又啟開一罐啤酒,冰涼的酒液順著喉嚨滑下,苦澀將她的眼淚逼出來,她突然尖叫了聲,用力捏緊罐,泄憤一樣扔了出去。


    杜思寒走過來,看到她模樣,眉頭擰起。


    蘇柔有了幾分醉意,一扭頭看到他,笑著站起來,伸手勾住他的脖頸,嘴唇貼著他的臉頰蹭著。


    “你說,是我好看,還是蘇溫好看?”


    “你喝醉了。”


    杜思寒要推開她,她壓下他的頭吻住他的嘴唇,杜思寒有三秒鍾的失神,別過頭去按住她。


    “蘇柔,你喝醉了。”


    他將她拽進屋,合上玻璃門,屋內暖暖的,將寒風擋住。


    蘇柔坐在床上,酒醒了幾分,她站起身定定地看著杜思寒,然後抬手解衣扣,一顆一顆解開,將襯衫脫下。


    她說:“杜思寒,我沒有喝醉,我們上·床吧。”


    19歲的女孩,身子已經發育完全,肌膚柔膩,曲線誘人,她抬手勾住杜思寒的脖頸,溫軟的身子貼著他,細細親吻他的臉頰。


    杜思寒眼神幽暗,他從來不是正人君子,不會壓製自己的欲·望,稍微了解他的人都知道,杜思寒是個寂寞又放縱的人。


    他掐著她的腰按在床上,熾熱的吻順著她的脖頸一路向下,落在她胸·前徘徊。


    蘇柔仰起頭,低聲喘·息著,身子因為緊張沁出一層汗,她青澀地迴應他,身子微微顫抖。


    杜思寒突然停下動作,雙手撐在她頭兩側,眼中的□□退去幾分,眸子冰寒,漆黑如墨。


    “第一次?”他問。


    蘇柔羞澀地點頭,到底有些難為情,杜思寒眼中的□□卻像被冰水澆灌,瞬間熄滅,他直起身,動作優雅,慢條斯理地扣上扣子。


    蘇柔臉色慢慢變白,她走下床站到他麵前,啞著嗓子問:“你什麽意思?”


    “我不和處女上·床。”


    這話說的粗俗無比,但從杜思寒的嘴裏說出,又多帶著幾分令人絕望的漠視,蘇柔張了張嘴,眼淚落下來。


    “為什麽?”


    為什麽都不要她,她到哪底哪裏不好,一個個都嫌棄她!


    “蘇柔,你跟我本來就不是互相喜歡,大家好聚好散,沒有必要有太多的糾纏。”


    他說的很平靜,蘇柔卻氣得不行,狠狠一巴掌打下去,杜思寒的臉偏了偏,表情淡漠如常,蘇柔哭著上去打她,心裏委屈的快要爆炸了。


    杜思寒握住她的雙手——


    “蘇柔,我說過,我不喜歡被人利用,更不喜歡做別人的替代品,你傷心那是你自己的事,不是我的責任。”


    “你閉嘴!”


    蘇柔哭喊著踢打她,杜思寒由著她打,眼中的寒氣又重了幾分。


    “這就是為什麽我不喜歡和處·女上床的原因,因為我討厭被捆綁被糾纏,蘇柔,我們從來沒真正在一起過,也談不上分手兩個字,今晚以後,大家各自迴各自的生活吧,再見。”


    杜思寒走得絕情,蘇柔坐在地上,放聲痛哭,整個都快崩潰。


    這麽多年她隻愛一個李東商,她以為他是因為珍惜她才不肯逾越,還自以為幸福,原來那個人是因為嫌棄。


    她主動獻身給杜思寒,結果杜思寒對她隻是玩玩的心態,和李東商一樣,怕她糾纏,怕甩不脫。


    她蘇柔,竟然活到這種地步!活到倒貼都被人嫌棄的地步!


    她抬手擦了下眼淚,目光落在地毯上,上麵有一顆黑色水晶袖扣,很精致,是杜思寒基本不離身的東西。


    她用力咬了下嘴唇,捏著袖扣追下樓。


    杜思寒還沒有走遠,正在打電話,路燈照亮他的臉,將入骨的哀傷勾勒,他握著手機,手微微顫抖著,眼淚落下來。


    “我知道了,祝你們幸福,你的生日我迴不去了,我最近課業太忙了,提前祝你生日快樂。”


    “你沒有對不起我,感情不就那麽迴事麽,愛就在一起,不愛就分開,以後我們也不用再聯係了,我不想再和李東宇解釋,很晚了,再見。”


    他握著手機,五指用力收緊,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道手機屏幕都被捏碎了,眼淚不停落下,表情卻是倔強淡漠,他隨手將手機扔了出去,抽出煙點燃。


    蘇柔遲疑了一下,走上前將袖扣遞給他,麵無表情地說:“杜思寒,我們分手吧,我從來不喜歡你,你記著,是我蘇柔先提出的分手。”


    杜思寒接過袖扣,在指間摩挲一下,突然說道:“愛情都沒有了,還留著這些記憶做什麽?要斷,就斷得幹幹淨淨,我杜思寒不需要靠記憶來施舍。”


    他抬手將袖扣扔了出去,麵色冷凝。


    蘇柔轉身就要走,他突然叫住她,表情一如既往地冷漠,他說:“蘇柔,你很想知道為什麽我和李東商都不要你是嗎?”


    蘇柔麵色一變,挺直腰背,一言不發地盯著他。


    “因為你自私。”


    杜思寒吸了口煙,夜色寂寞,將他心中的寂寞勾纏出來,他幽幽說道:“你把自己看的重過一切,重過你自以為淩駕一切的愛情,就像你明明知道我難過,卻選擇無視,把你的驕傲踩在我難過之上,不介意讓我更難過幾分。”


    蘇柔咬了下嘴唇,臉上像被人狠狠搧了一巴掌,火辣辣的,又像被扒了衣服一樣,羞恥地站在馬路上,她心中一陣羞惱,隻因為他的話讓她無法反駁。


    “你還不是一樣?我難過的時候,你還不一樣落井下石!”


    她倔強反駁,杜思寒笑了一下,淡淡地說:“蘇柔,所以說你自私,我是怕你有一天會後悔,這種事後悔挽迴不來。”


    蘇柔愣了一下,眼睛泛紅,咬著嘴唇不說話。


    杜思寒扔了煙,雙手插在衣袋中,臉色重新恢複淡漠。


    “蘇柔,我沒有見過蘇溫,但也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經過,這樣的女孩,別說是李東商,就算是我遇到,也會愛上,因為人都需要溫情,一個男人再愛一個女人,也不會哄她一輩子,感情是要相互付出的。”


    杜思寒抬頭看天,星辰寂寥,他有些興味索然,沒再說話,轉身離開。


    他有點寂寞了,屬於他的女孩,來得太遲了,將來遇到,他一定要狠狠討迴這份等待的苦……


    杜思寒已經走遠,蘇柔還呆呆地站在原處。


    他的話狠狠地刺傷了她,從小到大,沒有誰誇過蘇溫,所有人都告訴她,她比蘇溫聰明漂亮,她什麽都比蘇溫好。


    她一直是這麽認為的,結果現在他們卻都告訴她,她比不上蘇溫,那麽她這麽多年算什麽?


    蘇柔覺得有些冷,生活真是沉重,壓的她快喘不過氣來,她不信,不信錯的是她!怎麽能承認,自己活了這麽多年都是錯的!


    蘇柔再沒找到杜思寒,那個男孩似乎也已經將她遺忘。


    她開始交男朋友,開始融入n大開放的風氣中,在新生活中尋找慰藉……


    蘇柔的事李東商聽說了,n大的風雲人物,大眾寶貝,他不想聽都有人傳到他耳朵裏,他沒有告訴溫溫,溫溫那樣軟的性子,他不想她愧疚自責。


    醫院——


    李東商推門進屋,蘇溫正攙著江秋蘭練習走路,江秋蘭正捶蘇溫的肩,笑罵道:“你不許偷偷放手啊,越來越壞了你。”


    “我不放我不放,你看錯了嘛!”


    蘇溫挽著她撒嬌,江秋蘭知道她是為自己好,想除去她的依賴性心理障礙,哪會真怪她。


    “東商迴來了,讓他陪我練,你先歇會。”


    李東商上前摸了下蘇溫的頭發,挽著江秋蘭繼續練習,狀似不經意地說:“溫溫,明天帶你去個地方,有話和你說。”


    江秋蘭抬頭,母子兩人默契地交換了個眼神。


    蘇溫嗯了一聲,盯著江秋蘭的腳步,怕她會跌倒摔傷了,不時提醒李東商小心。


    江秋蘭心情像初春的陽光一樣,溫暖柔軟。


    真好,幸福已然包裹著她們……


    第二天,李東商逃了一節課,提前迴醫院。


    他的目標已經達到了,迫切地想和溫溫分享這份喜悅。


    車子開到一半,他停在花店門口,買了兩束紅玫瑰,玫瑰花香氣宜人,將他的心好心情放大數倍,陽光灑在花瓣上,真真嬌豔動人。


    車子駛進醫院停車場,他捧著花,腳步從未有過的輕快。


    “媽,溫溫,我迴來了。”


    他推門進去,江秋蘭抬起頭,眼睛泛紅,臉上還帶著淚痕,他手顫了顫,連帶著玫瑰花都哆嗦起來。


    他小聲問:“媽,溫溫呢?”


    江秋蘭眼淚又落下來,輕聲說:“迴去了,我以為她出去買飯了,好久才發現她留的字條,打電話一直關機。”


    字條就在江秋蘭手中,他一把奪過,上麵隻有一行字——


    東商,阿姨,我迴國去了,不用掛念。


    她走了,他的擔憂終於變成了現實……


    江秋蘭怎麽都不放心,催著他打電話,“打個電話給蘇家,問問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李東商忙打電話過去,那頭很快被接通,卻是杜宛接的。


    “溫溫有沒有打電話迴家?”


    “李東商!”


    杜宛一聽是他,聲音陡然拔高,怒叫道:“你還有臉打電話過來!你和柔柔是怎麽迴事?還有溫溫!到底是怎麽迴事?”


    “溫溫沒有打電話迴家?”


    “她有膽子打電話迴來嗎?竟然敢背著我們休學了整整一年!”


    李東商臉上血色瞬間退去,顫聲問道:“休學?你……你說什麽?”


    “她為了照顧你媽休學了一年!瞞著我們所有人,把蘇家的臉都丟光了!你們母子好狠的手段!”


    杜宛啪地掛斷電話,李東商握著手機,整個人都呆了。


    江秋蘭已經聽到杜宛的話,眼淚一下落下來。


    “傻孩子,真是個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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