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陽光帶著一種金灰色,溫暖柔弱。


    蘇溫以為隻是在樓下散散步,李東商卻真帶她離開醫院,車子緩緩駛出門外,蘇溫迴頭看他。


    “我們要去哪裏?”


    李東商沒說話,車子開出不遠後又在路邊停下,他突然湊身過,熟悉的陽光樣的氣息逼近,蘇溫沒有絲毫準備,羞紅了臉。


    他伸出手拽出安全帶幫她係好,明明可以退迴身去還她清靜,卻偏偏要盯著她看,蘇溫感覺臉都要燒著了,她不用想就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是狼狽極了。


    車子沒有空間讓她躲避,她有些惱了,覺得他是故意逗弄她,於是咬了下嘴唇,微微扭過頭去。


    李東商放過她,抬手在她臉頰上擦了一下,笑著說道:“帶你去一個地方。”


    “東商。”


    蘇溫鼓起勇氣,認真地說:“你別老摸我的臉,不好。”


    她發現和他的距離就是這樣被拉近的,他最近的小動作越來越多,像成了習慣一樣,這樣親昵的舉動,她覺得很不妥。


    李東商表情有一分鍾的凝固,然後又轉過身去,直直盯著她看,蘇溫又緊張起來,紅著臉看他,試圖和他對視,最後還是敗下陣來,又默默低頭。


    李東商抬手起,在她臉頰摸了又摸,像在宣誓主權一樣,他在用行動告訴她,她是他的,這一輩子都是,他不但要摸,以後還會親,還會——


    李東商咳了一聲,收迴手,轉口說道:“我覺得挺好的,我有東西要送給你。”


    wk定製——


    世界頂級珠寶定製品牌。


    李東商一進門,服務員立刻迎上來,甜甜笑著,領著兩人進入會客廳,然後進了保險室,捧著一個巴掌大的盒子出來,上麵繪著銀色圖案,精致無比。


    服務員送了東西立刻離開,體貼地將門合上。


    李東商打開盒子,蘇溫愣住了,盒子裏是顆藍色寶石,用一根纖細的鉑金編花鏈子編著,蘇溫不太認識珠寶,她甚至不能肯定那是寶石。


    她隻是覺得很漂亮,如海水一樣澄淨的藍色,像水晶一樣剔透,璀璨奪目,李東商將吊墜放到她掌心。


    “你的幸運星我不能還給你,所以我重新送你一顆星星,喜歡嗎?”


    “嗯。”


    蘇溫握在手中,食指按住,沒有哪個女孩不喜歡漂亮的東西,她也不例外。


    “真漂亮。”


    她不知道這是很罕見的海藍鑽,世上隻有這一顆,這顆鑽石價值五千多萬,他知道她不在意這些,他原本是想親自手工製作一顆同樣的水晶星星給她。


    江秋蘭不同意,她太疼愛這個女孩,她說溫溫應該配獨一無二的寶石,何況他送的應該算訂情之物,更不能馬虎,李成林正努力討好江秋蘭,就收購了海藍鑽。


    李東商開始並不同意,不是自己努力賺錢買的東西,他不覺得能做訂情之物,直到他看到這顆海藍鑽,他退步了,真的很漂亮,他迫不及待地想讓她擁有。


    隻是件禮物,不能算是訂情之物,他覺得有些惋惜。


    蘇溫什麽都不知道,她以為隻是普通的寶石,李東商沒有解釋,不然她一定會拒絕。


    李東商幫她戴到頸間,海藍的色澤,越發映的肌膚如雪,蘇溫捏著寶石愛不釋手。


    “溫溫。”


    李東商突然抱住她,在她耳邊輕柔卻又霸道地說:“我知道你想走,我不勉強你,但是我現在在你身上印上了李東商的專屬印章,你隻能屬於我,隻能等著我,知道嗎?我不許你拋棄我,不許你逃。”


    江秋蘭的身體日漸好轉,又有李成林照顧著,她的擔心沒有了,就想要逃離他的身邊,他什麽都知道,所以才需要一個誓言樣的承諾。


    蘇溫沒有說話,表情有些茫然。


    “你答應我。”


    李東商抱著她不肯鬆手,蘇溫沉默了一會,輕輕嗯了一聲。


    李東商這才安下心來,臉頰在她發間蹭了蹭。


    都說溫溫羞澀膽怯,其實她是外柔內剛的性格,她離了李東商依然會過得很好,他才是那個離不開她的,脆弱地依附她而活的人。


    日子牽著幸福的手嬉戲前行,一晃,半年過去了。


    李東商很著急,心急著想畢業獨立,他幾乎是廢寢忘食地學習,希望能提前畢業。


    江秋蘭身體已經恢複大半,現在已經能自己走路,隻是行動還有些遲緩,李成林被她趕迴s國上班,時不時就要飛過來陪她。


    這天早晨,蘇溫陪江秋蘭在樓下散了一會步,突然接到李東商的電話。


    “溫溫,我的書忘記拿了,你幫我送過來吧。”


    蘇溫送江秋蘭上樓,在抽屜裏找到書,急忙送到學校去。


    正是炎炎的夏季,驕陽似火。


    李東商匆忙趕過來,蘇溫正在校門外等著,臉頰紅撲撲的,額頭帶著濕意,李東商心疼,抬手幫她擦了下,連忙拉她往裏走。


    “太陽這麽大,怎麽不到裏麵等?”


    “我怕你找不到我。”


    蘇溫將袋子遞給他,“我不進去了,你趕緊去上課吧。”


    “不急這一會,我——”


    李東商光顧著看她,和前麵的人撞了個正著,他抬頭,對上一張震驚熟悉的臉。


    這世上,就是有這麽湊巧的事,一天有二十四個小時,n大那麽多門,偏偏就這樣撞上了。


    “姐?”


    蘇柔自喃樣叫了一句,臉色慢慢變白,然後又速度漲紅,紅得像要炸開一樣,她呆呆地看著蘇溫,用力眨了下眼睛,是她!


    “柔柔。”


    蘇溫隻叫了她一聲,便再也說不出話來,無話可說。


    到底是她的錯,她本來不該來的,無論當初是自私還是無心,她都欠蘇柔一個交待,一句對不起。


    “真的是你!”


    蘇柔淒厲尖叫一聲,她以為是路新,甚至傻子一樣去找蘇晴理論,被蘇家上下教訓,結果竟然是被他們聯手擺了一道。


    “你先迴去。”


    李東商低聲說道,蘇柔性子偏執,他怕她憤怒之下會傷了溫溫。


    蘇溫點頭,轉身要走,蘇柔怎麽肯讓,飛撲上前就要打她,李東商一把拽住她推到一旁,也顧不得上課要遲到,拉著蘇溫一塊迴去。


    地鐵的人寥寥無幾,唿嘯著前進。


    蘇溫坐著角落裏一言不發,臉色有些發白,李東商隱隱不安,握住她的手柔聲說:“溫溫,別擔憂,一切交給我。”


    蘇溫笑了笑,搖頭說道:“沒事,我就是有些措手不及,我自己迴去就好,下一站你下吧,別耽誤上課。”


    李東商親手將她送到江秋蘭麵前,和她簡單說了幾句,這才重新迴到學校去。


    江秋蘭拉著蘇溫靠坐在床上,也覺得這事有些荒唐,她把溫溫當作自己的女兒一樣,也不瞞她。


    “溫溫,東商一直喜歡的都是你,他可能沒告訴過你,你媽一直都知道蘇晴的事,當初將東宇放在我身邊,是她的主意。”


    蘇溫猛地睜大眼,手在被子上擰緊。


    江秋蘭握住她的手展開,輕柔地撫過她的手背,眼中透著些哀傷,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但記憶永遠不會抹去,她不會去原諒。


    “溫溫,上一代事和你們沒有關係,但東商那時候太年少,他恨蘇晴,恨你媽媽,所以在你們姐妹之間徘徊,他不後悔報複蘇家,卻後悔傷害了你,溫溫,他一直喜歡你。”


    蘇溫沒有說話,伏下身子趴在江秋蘭膝上,江秋蘭抬手順著她的頭發。


    “溫溫,這都不是你的錯,你和東商是互相喜歡,我們會幫你處理好一切,你隻要喜歡他就好,別的都不用擔心。”


    蘇溫笑了笑,眼淚卻滑落下來。


    姐姐的男友被妹妹奪去,然後又被姐姐搶迴,這樣驚駭荒唐的事,別說是蘇家,就算是普通人家都不會去接受。


    前路太過艱難,她茫然無措。


    門突然被推開,蘇柔站在門口,看著麵前像母女一樣依偎的人,心像被一根鋼針直直刺穿了一樣,疼得一抽一抽的。


    “蘇溫,你真夠狠的!”


    她紅著眼睛,咬牙切齒地說。


    平日裏重話都不會說一句,溫溫吞吞的,原來都是在裝可憐!原來是她蘇柔瞎了眼,論計謀,論偽裝,她哪比得上蘇溫!


    蘇柔死死盯著蘇溫,蘇溫不想解釋,再多的解釋都是空話,蘇柔見她示威樣的默認態度,更加憤怒,撲過來就打她。


    江秋蘭嚇了一跳,忙不迭將溫溫按到懷裏,蘇柔那一巴掌打到江秋蘭肩上。


    “夠了!”


    江秋蘭怒叫了聲,蘇柔也呆了,又氣又急,卻又膽怯著不敢再上前,蘇溫忙去看江秋蘭。


    “阿姨你沒事嗎?”


    “沒事。”


    江秋蘭在她手上按了一下,抬起頭目光凜冽,一句一句,鏗鏘有力地說:“蘇柔,你既然來了,那我就把說清楚,東商喜歡溫溫,他一直都隻喜歡溫溫,你也怪不到溫溫頭了,你憑什麽怪她?當初你從她手裏搶走東商,你怎麽想不到她會難過?”


    “我現在不是和你討論過往,我是告訴你,溫溫這個兒媳婦我是要定了,你也別再執迷了。”


    蘇柔眼淚落下來,哽咽著說:“阿姨,她明明是報複我,她不喜歡東商,她故意的。”


    “喜不喜歡我比你清楚,你迴去吧,你再鬧我要叫護士了。”


    江秋蘭眼中的淡漠嫌棄讓蘇柔無地容,她敗得一塌糊塗,隻剩下自尊,她不容許自己輸的一無所有,她恨恨看了蘇溫一眼,轉身離開。


    蘇溫偎在江秋蘭懷裏,臉上的黯然一閃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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