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依和冉嫣自在宮中百般苦悶,那曾想一不小心成了公主,天農境況如何,讓人擔心。用意救天農,卻無從下手。深宮禁地,人生地不熟,連問都沒法問,怕一問便露了馬腳。二女子深居簡出,於寢宮苦熬。

    張嵐楓雖大敗興致,但生辰還要照過不誤,剛入宮便傳令下去,當晚大擺宴席,宴請宮中百官將士,皇宮頓時熱鬧非凡。

    天農為求穩妥,下得車來便要子菡帶其向寢宮裏去。子菡倒不知天農用意,也不推辭,自便前麵引路。那沿途將士無不驚奇,心中疑問,公主何時出去的?

    進了寢宮,四目交加,子菡望著秦依,秦依望著子菡,各自心中驚歎,怎麽如此相像?天農不急不忙地對子菡說道:“這就是我的朋友。”

    “她怎麽會在我的寢宮裏?”

    “說來話長。”天農心裏明白,那日分手後,定是皇宮中來人接公主時錯把秦依當了子菡,沒想到的是秦依也默認此事,看來她們也有個中想法。

    秦依和冉嫣正擔心天農安危,卻不料現在平安出現,心中甚是高興,隻是不巧又冒出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來,心中不知如何是好。

    二人見過天農,甚是歡喜,當著外人也不便表露,隻是拿眼來看。天農見事已至此,便將秦依如何在此的緣由說了。

    子菡還有些未明白過來,秦依連連附和,“是呀,是這麽迴事,當日我們也沒辦法,想是入了宮見了王皇好求他救天農,卻哪知真見了王皇卻不知從何說起。”

    子菡點點頭,“原來如此,看來我們也真難區分,如果你不嫌棄,我們倒可以做姐妹。”口中雖如此說了,心裏卻有幾分不是滋味,也生了幾分醋意,原來以為這天農隻屬於自己,那知這裏還有兩位,定也非一般關係。

    秦依也忙稱是,過去將子菡手牽了,“要是公主不嫌棄,我們三人便可成為好姊妹。”

    子菡才認真看了旁邊這位姑娘,生得一副美人胎子,年齡比自己約小。冉嫣便見機插話:“小妹叫敬冉嫣,見過姐姐。”

    秦依也忙報了自己姓名,天農在旁倒有幾分說不出的感覺,做姊妹倒是好事,怕又要多一個醋壇子,也開玩笑接了話,“我叫易天農。”

    三女子異口同聲反語道:“知道你叫易天農。”三人便有意要過來打天農,天農急轉身跑開。

    剛鬧騰開,忽聞傳報,王皇駕到,這下可讓幾人傻了眼,子菡忙說道:“你們先藏起來,我去與父皇說話。”

    三人便一溜煙鑽到裏間去了。待張嵐楓進來,子菡已恭恭敬敬立在門口,並下跪叩拜。張嵐楓將其扶起,在屋內掃視一周,笑道:“公主一人在?”子菡心中有些著慌,父親所問是否是有所隱指,但還是沉著應答:“我那姊妹到外麵透透氣,她不習慣皇宮生活。”

    張嵐楓詭異地點點頭,笑道:“好,好,你好好待這姊妹。”子菡心中是明白父親三分,對自己的姊妹如此關心,父親是頭一次,且又流露出好感,莫非……

    子菡不好深想,拿眼望著父親,說道:“晚宴即將開始,父皇還來探望女兒,女兒感激不盡。”

    張嵐楓笑笑,“哦,看看女兒,沒甚麽不妥,不過父皇還有一事,晚宴時倒是希望你那姊妹與朕同席。”

    天農在後麵聽得目瞪口呆,這下完了,王皇看上冉嫣了。子菡不便直說,“父皇所說,我一定轉告我那姊妹。”

    張嵐楓聽後,點頭微笑,“好,朕先走一步。”

    “父皇!”

    張嵐楓立足腳問道:“還有事嗎?”

    子菡眨了眨眼,笑笑,“沒事,女兒祝父皇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好女兒,父皇高興。”說完便踅身而去。

    原本子菡打算將秦依之事說破,卻生了冉嫣一節,說與不說倒拿不了主意,等有了機會,悄悄送出宮去,一切便算過關。

    天農想,冉嫣被王皇看中,要是現在抽身走了,怕要讓子菡為難,如果不走,日後恐怕生事。心裏倒沒了主意。冉嫣也明白是怎麽迴事,心中也打鼓不定。

    四人正發愁,門外卻傳來侍女的聲音,說有事求見公主。子菡應允,便見一領頭模樣的侍女推門進來,屈蹲叩拜,“小女子參見公主。”

    “免禮。何事進見?”

    “稟公主,侍候公主的夜值侍女重病不起,小女擅自做主,找了一個新進的侍女代替,看公主意下如何?”

    這些小事,公主一般不會太在意,便隨口應承。那侍女又說道:“人在門外,引見公主,讓公主過目。”說完便喚進一女子來。

    那女子含首嬌羞,俊俏有餘,徐徐進來,屈蹲叩拜,“參見公主。”話畢,眾人皆感此女子好生麵熟,猛然迴省,此女子不是活脫脫一個冉嫣嘛。那女子不敢抬頭,甚感緊張。子菡過去一把扶了,“免禮,免禮。”女子才抬頭來看,卻無意中也瞧見冉嫣,心中也吃了一驚,但不便話語。

    天農一拍腦門,“有了。”眾人便懂內中意思。

    晚宴時分,冉嫣、秦依留了寢宮,天農和子菡及侍女入宴客廳。侍女當了冉嫣侍奉王皇夜宴。一時間,文武百官群聚於此,推杯換盞,好生愉悅。天農無心酒肉,眼望侍女,腦中猛然閃顯那日客店中情景。自己與冉嫣也是像現在侍女和王皇一樣坐著,二人一起吃東西,後來好像又覺得熱,脫了衣服,好像又上了床。天農一驚,難道那晚自己是和冉嫣發生了什麽?又迴想起第二日冉嫣見了自己的表情越發覺得是這麽迴事。但怎麽醒來又在秦依身邊呢?腦中又猛然迴閃自己被什麽人移動著,頭昏沉著便到了一個地方,醒來時便是第二日。心中似明白過來,那晚定是與冉嫣發生了關係,後被人移到了秦依房間。這麽認定,才覺有些對不起冉嫣。人便猛然從座位上立起,口中輕喚一聲:“冉嫣。”那眼睛便直直地盯著王皇身邊的侍女。子菡在王皇旁邊注意到天農的表情,心中略驚,忙遞眼色示意天農穩重。天農才猛然迴省,趁亂又坐好。但心裏卻多了一種想法,不能讓王皇與她好。內心把那女子似當冉嫣又非冉嫣,卻與冉嫣就有那麽一層聯係,愛此及彼,便有了爭奪之意。

    宴席散去,王皇雖有不舍侍女之意,但當了群臣百官不便強求,隻得按宮庭製度,一步步來,先招為妃,再行周公之禮。侍女隨子菡天農往迴而去。快到寢宮,天農拉那侍女一旁去,讓子菡深感意外,但又覺情理之中。天農拉住侍女的手,讓侍女心中一陣亂跳,不知此人用意,行為極其誇張。

    “你受委屈了。”

    侍女倒有些懵懵難懂,心想自己一平常女子,此人為何如此關心自己?口中卻連連謙說:“公主要小女子如此行事,是小女子榮幸,與王皇用餐,並無不好,無委屈可言。”

    天農心想,也倒是,各人之意不同,她怎麽知道王皇與其用餐之意呢?再說了,說不定她巴不得得到王皇的寵愛。也罷,也罷,原本無事,自己何必折騰。便又苦笑一聲,扭轉說題問題:“姑娘叫什麽名字?”

    “迴先生話,小女子姓仇,名小秋。”

    “仇小秋,好好好。”天農有些語塞,隻得連說數個好字。

    小秋眼望天農,心中似感此人有些怪異,但無法體會意欲如何,隻得大著膽子問了一句:“先生有話要對小秋說嗎?”

    這一句問話,如果是冉嫣,天農必要說出一堆話來,眼前卻是這仇小秋,那感情勁上來,但話卻吐不出來,忙搖搖頭。正好子菡過來,仇小秋連連退到一邊。子菡望一眼天農,天農故著笑臉,大家都無語,腳步卻自然邁開向迴去。

    子菡將幾人安排在旁邊的寢室,是晚都睡下,唯天農反複不能入眠。原本不懂情愛如何,卻沾惹風情是非,真還應了老祖之言,真身兩人,影子兩人,都是自己親近者,少誰卻也不安心。眼下這仇小秋雖未與自己有染,但那心境中卻不自覺多了一份感情,像注定此女子在自己生命中必不可缺,缺之便是遺憾,故那王皇之美也不能成全。

    第二日,天農又見小秋,幾句話語便如此說道:“小秋可否趁間隙出宮。”

    小秋不甚明白,“先生有何用意。”

    天農想,你傻呀,快被人占便宜了,你還不知道。又急切地說:“你現在處境危險。”

    小秋麵露驚色,“先生可否明示,小女子愚鈍。”

    “這樣說吧,如果讓你嫁給一個老頭你願意嗎?”

    這話一說,讓小秋羞不可言,此人怎麽如此說話,但心下也想知個究竟,“先生,此話怎講?”

    天農不好明說,過去又一把拉住小秋,小秋有些吃驚,但冥冥中感到這個男人傳來的溫暖,是否帶著一種關切,那手並未退縮,隻是滿麵羞紅。

    “聽先生一句話,你趕快出宮,日後你便會明白。”

    小秋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但臉上又浮過一絲愁緒,“先生不知,沒有宮中準允,我們是不能隨便出宮的。”

    此話讓天農深感困惑,自問一句:“不能出宮?”

    小秋接了話,“先生不用擔心,我是頂替夜值一角,我原本是宴膳宮的廚子,在那裏,我可以每天進入皇宮買辦食料,隻要那原本的夜值病好,我便可以迴去。”

    聽此言,天農鬆了一口氣,又關切地說:“這樣就好,如果有什麽事,你一定要先告訴我。”

    小秋點頭,心裏卻疑問,我與他無親無故,為何要告訴他呢?但見其關切的眼神,卻又讓人無法推脫。

    秦依在遠處早將天農看得一清二楚,心下似有什麽東西堵得慌,原本要與天農說話來著,一時間卻動不了步子。子菡從寢宮出來,見秦依立在此,眼巴巴地望著天農,料定二人便有什麽非同尋常的關係。醋意倒有些上來。但轉念一想,人家好歹生死同行,交往甚久,男歡女愛那是情理之中,而自己卻是半路出來,且又時日短暫,何須與別人去爭。

    二女子便都靜默無語站著,天農過來,“你們都在這兒?”這一句問了,秦依才知道後麵立了子菡,心下思量剛才有沒有流露什麽讓人笑話的舉止。不料子菡上來說了一句,“我剛出來,才見秦依在這裏看你。”這話看來平常,卻在秦依和天農聽來個中滋味另是一番。天農笑笑,“天氣如此之好,賞花賞水賞風景,唯獨我這個人不和諧,擋了你們賞風景的視線。”

    這話說得巧妙,讓子菡倒有些無語,但又隱約感到,此話有些偏護秦依,那心中便生了一絲不快。迴說道:“美景還須眾人賞,唯獨風景少一人。”天農心裏明白子菡不高興自己和這幾位女子太親近,有意要把冉嫣也牽扯進來。冉嫣恰又此間出來,聽見子菡的話,忙接口說:“少誰呢?我不來了嗎?”這麽一說,眾人倒是被逗笑了。唯獨小秋不懂其意,也不敢笑。

    天農見冉嫣,那感情便不像以前,倒生了幾分歉疚,心中也多了幾分愛意,潛意識裏有意彌補先前不足,拿眼親切地望著冉嫣。

    冉嫣平時那感受慣了,並沒注意天農的表情變化。過去一把將子菡和秦依挽了,笑說道:“二位姐姐早在這裏了,我們一起走走。”倒沒天農什麽事。秦依和子菡均含笑點頭。子菡對著天農招手,“過來。”天農喜出望外,欲要動步,身後小秋卻望著子菡發怔,不知叫誰。天農才走幾步,子菡故意陰沉著臉說道:“叫你呢。”那話對著小秋說的。天農倒顯尷尬,搖搖頭自語,“不是叫我?”三女子又笑,似乎竄通一氣有意戲耍他。天農想,女人紮堆,男人便要受氣,日後可咋辦?這麽自問了,但又覺愜意,人生難得一如意,何況自己遇了仨,也不定是四。

    正如天農所想,女人與女人一旦好上了,便比男人和男人關係還強。子菡和秦依冥冥中原本就是一人,這陣相遇,品性、心態大致相似,話語投機,一陣擺談,便親切非常。子菡似乎在一夜之間就失身於天農,而天農又並未對自己付出什麽,心中思量,我雖與你那樣了,但你也得主動來親近我呀,好歹我也是公主,我卻與一個有兩個女人的男人那樣,這是為何嗎?子菡心中有些不平,也有意要戲弄天農,於是便與秦依商量。

    小秋來請天農,說公主找他說話。天農喜出望外,自己正無所事事,何樂而不為。

    進門見子菡背對自己而坐,天農含笑過去,在後背輕輕一拍,“子菡。”

    “我是公主,你怎麽能隨便直唿我的名字。”

    天農被問得夠嗆,這子菡怎麽一下子變得高傲起來,也難怪,公主嘛,總有些公主的脾氣。又陪笑臉說道:“公主且莫見怪,原本以為我們關係非常。”

    公主虎著臉反問:“我們關係非常嗎?”

    這家夥,又意戲弄自己不成,咱們都那樣了,還能算平常嗎?

    “公主難道不記得我們……”後麵有意不說。

    “我們什麽?”

    她還較上勁了,非要說破不可?“我們那晚在密室,難道你忘了。”這麽說了,傻子都明白在密室幹了什麽。這話說完,公主便起身外走,嗚嗚咽咽地哭起來,剛走幾步,迴頭來望一眼天農,接著一耳光打在天農臉上,“你……”那話到嘴邊又說不上來,扭頭跑了。

    天農丈二高的和尚摸不著頭腦,這公主脾氣這樣大,如何相處,那晚自己咋那麽衝動就那樣了呢?但是她有意要那樣,又怪誰呢?這麽認定自己沒錯,便抽身往秦依和冉嫣房裏去。

    冉嫣不在房中,天農便問秦依,“冉嫣沒在?”

    “你找冉嫣?去後花園找。”

    “我……”心想,我之意是說你一人在,我又咋是要找冉嫣呢?今天這兩人是咋迴事?

    天農強裝笑臉,有些調侃地喊道:“依依。”

    秦依不答腔,也如公主一樣,虎著臉,“我們很親近嗎?”

    “啊。”那公主那樣問倒覺還有原因,這秦依這樣問了,倒讓天農著實心中一涼。這女人吃醋也不能吃成這樣吧?

    “依依,我們……”倒不知道說什麽好。

    秦依接過話語,“我們關係超常?”

    “難道還一般嗎?”天農反問。

    “我們有了男女之事?”秦依補說一句。

    這話要不是親耳聽見,天農壓根不相信是出自秦依之口,那秦依不覺臉紅,自己倒先紅了臉。心中有些生氣,“秦依,你……”

    秦依滿臉怒氣起身,過來也是一耳光,“叫你多情。”打得天農更是莫名其妙。打完人也出去了。天農那心中的火氣騰騰往上升,這兩丫,都快成自己老婆了還敢欺負男人,要是真嫁了我,我非收拾她們不可。但又冷靜一想,這兩人罵得也有些道理呀?便沒了主意,坐在房中歎息。

    恰逢冉嫣進來,天農像見了救星,過去一把拉了冉嫣,故著哭腔說道:“好妹妹,還是你好,我好苦哇。”

    今天這人咱迴事?怎麽對自己訴起苦來了。也不多想,拍拍天農,“理解,理解。”天農聽這話,像得了聖旨,居然還真有人理解。

    “你真理解?”

    冉嫣又點頭。天農才覺眼前這女子是那樣的高尚,以前自己那樣待她真是瞎了狗眼。“妹妹……”喊過一聲,那話便哽在咽喉處。天農真有些激動。

    冉嫣見天農動了真感情,那往日的失落也一下子得到了安慰,原本對天農有些恨意,此刻立馬扭轉過來。

    “妹妹,我對不起你。”冉嫣聽了這句,才如釋重負,她似乎等這一句話太久了,自己就那麽懵裏懵懂地將人交給了他,他卻一無所知,這一句對不起至少說明他心裏有數。冉嫣那淚水便嘩嘩下落,一頭紮在天農懷中。

    “妹妹,我發誓,從今以後,你就是我最好的人,我一輩子都會對你好。”

    冉嫣哭得更兇,那激動無以言表,隻以用淚水來說明。

    子菡和秦依是有意竄通來試探天農,二人互換了身份,那公主其實是秦依,那秦依其實是子菡,卻與天農這麽一較勁都知了天農不光與自己好,還與對方好,那心怎會不生氣。氣撒過了,二人都想,自己也確實喜歡天農,對他不滿還是吃醋而已,但男人三妻四妾也是正常,況且天農也沒有厚此薄彼,要是我這麽一放手,對方且不占了便宜。

    子菡和秦依在花園中一會合,但心中想法都不說,秦依倒先示了軟,“子菡,我看就此作罷吧,天農經曆太多,怕他受不了。”子菡沒有急於迴答,心裏倒是讚同。過了片刻,有意吞吞吐吐地說,“那麽,就按,姐姐說的辦。”二女子便攜手往迴去。到秦依門口卻見天農又與那冉嫣如膠似膝還滿臉的動容。二人頓時傻了眼,心裏想哭,但在對方麵前都強裝著。都轉念一想,已經有兩個了,再多一個又何妨。子菡便輕咳兩聲,示意來人了。天農早在餘光中瞥見,這陣有意要戲弄此二人,故著不知。冉嫣倒像一具木偶,隻等天農指揮,也知道有人要來,卻也不動作,那潛意識還是有意要顯擺一次,表明自己與天農關係並非一般。

    見子菡咳嗽一聲不起效果,秦依也假咳一聲。天農頭也不迴,高聲說道:“冰糖兩錢,枇杷葉兩錢,桔皮兩錢,羅漢果兩錢,治咳停喘,藥到病除。”

    二人心裏便有些著急,這下可不好,把天農惹急了,不理自己了。子菡倒還有些底氣,大搖大擺過去,吼道:“易天農,你什麽意思?”

    易天農故著慌張,放開冉嫣,但人還坐著,雙手抱拳在胸前,“見過公主。”

    “你……”子菡那話頓時被噎住。這擺明奚落自己,平日都稱子菡,現在卻稱公主,這不是疏遠自己嗎?心中有氣,卻又不知怎樣是好?也便嚶嚶嗚嗚地哭將起來,還甚是傷心。秦依見子菡沒了主見,自己更沒了主見,也便跟著哭。天農毫不理會,一拉冉嫣,“我們走。”倒是冉嫣覺得有些過了,自己也顯擺了,不該太過,必竟大家都是女人,以後還要相處,不能樹敵太多。於是抽身過去扶住二人,口中勸說:“二位姐姐,別哭了,天農也不是有意這樣的。”

    小秋正好過來,在門口見此情景進退不得,隻好佇在門邊不動。子菡接過冉嫣的話說:“他不是有意的?他就是有意的,他找了她又找了我還找了你,他欺負我們。”先指了秦依,再指冉嫣,邊說邊撒著嬌。天農有意要氣她,人往外邊走,拿眼瞧著小秋,也故意要此行為,一把抱住小秋。小秋驚若寒蟬,不敢動彈,心中呯呯亂跳。

    “怎麽樣,我還要找她。”三人頓時傻了眼,拿眼望過去。小秋才如夢初醒,那紅從臉上漫到脖子上,口中有氣無力地說道:“先生,你放了我。”像是哀求,但那身體並不動彈,整個身子無力動彈,壓根也是天農抱得太緊,無法動彈。

    這天農可謂是惹急了什麽事都敢做,也不顧男女有別,就這麽把小秋摟著,小秋渾身發燙,口中直說:“先生,不要,不要。”眾人便無計可施,心裏都自問,這下咋辦。

    正僵持中,又急匆匆趕來一侍女,天農才放了小秋,小秋忙整了整衣衫退到一邊。侍女進來稟報公主,“小女子見過公主,王皇傳令,三日後,封敬姑娘為後宮淑女妃。”

    冉嫣一聽,哇地一聲哭起來。子菡、秦依忙過去勸慰,小秋見冉嫣哭也進去勸慰,天農正在興頭,忽遭這一變故,心中頓時蒙了。

    侍女傳話後走了,剩了幾人在屋中,不得主意。天農靈機一動,心想隻有這樣了。

    天農之意,趁夜一行人出宮一走了之。唯子菡難辦,這一走,父皇定當怪罪自己,但麵前之人又非平常關係,不這樣,倒是不好辦。於是也隻好一咬牙如是這樣。

    第二日一早,一行包括小秋、子菡均往宮外而去。才到宮門口,忽聞城門外馬蹄聲響,繼爾有軍士急匆匆敲門進來,裏麵的軍士忙問什麽事。軍士一路走一路說:“大事不好,七國叛亂,向我邊境進犯。”子菡一聽,立住腳,心中思量,七國進犯,國難當頭,父皇……

    子菡擔心父親,便有意要留,天農也不忍扔下子菡,心中卻又多了一個主意,便說:“咱們不走了,我自有辦法。”眾人便似信非信,跟了天農往迴走。

    天農要子菡帶其麵見王皇進諫。

    子菡不懂天農有何用意,但不拒絕,便引進宮廷麵見王皇。

    王皇身邊,最為得寵,也最有權威的顧理大臣牙封,此人可謂人老薑辣,深謀遠略,唯王皇馬首是瞻,但容不得他人超越,外巧內嫉。

    牙封見公主領人進諫,又見其一毛頭小子,心內便有些輕視。

    天農叩拜王皇畢,作掬說道:“小民聽聞外敵入侵,國難當頭,小民自告奮勇,自薦謀士一職,願王皇成全,也盡小民一份薄力,小民定當全力以赴。”

    子菡聽其言,才知天農是此意,也附和了說:“求父皇應允,女兒願薦舉此人。”

    王皇一聽,甚是高興,“好哇,國難當頭,匹夫有責,即是公主舉薦,那就讓你出任謀士一職,共商退敵大策。”

    天農跪地致謝,“小民謝王皇。”

    牙封從眾臣中出位,“稟王皇,我大枝焉國人才濟濟,謀士三千,將良兵強,此人在此時應謀士一位,難免私心作祟,好趁戰時強求功名,以圖榮華,如果王皇輕用此人,怕玷汙了公主的名聲,落得個舉薦無力。”

    牙封的話在王皇心中舉足輕重,此言又不得不聽,正猶豫,聽天農說道:“牙臣相之能力可謂隻輸一人,那就是王皇,計可護國,謀可退敵,養那三千謀士便毫無用處,有牙臣相足矣。”

    牙封一聽,此毛小子有嘲笑自己之意,臉一沉,“你……”正要說又被天農搶過話去,“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有牙臣相第一,那麽就有牙臣相第二,牙臣相未出道時,何人識得,小民無心榮華富貴,隻圖憑己之力,報效國家,牙臣相何須打消小民一片忠誠之誌呢?”

    牙封氣得嘴都合不攏,這麽多年來,無人敢對自己如此說話,要不是看在公主舉薦的份上,恨不得上去一劍殺了他。但老臣必有老臣的樣子,何必與一小人物計較,倒失風格,心中便恨恨,即然你要強出頭,休怪老夫為難你。這麽想了,便扭轉話語說道:“即然年青人有如此之雄心壯誌,我這把老骨頭又何不成人之美呢?老臣願力薦此人,願王皇將其留於我門下,助我破敵護國。”

    王皇點頭應允。

    天農還不失時機地補上一句:“謝臣相成人之美。”

    牙封恨恨有聲,卻不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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