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歡知道他在門口吹著陶塤,他見自己睡得不安穩所以才會這樣。


    夏歡望了一眼門外的的身影,便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望著滿地的血跡,夏歡有些害怕的躲在桌子下麵,她實在不明白,為什麽他們會突然像發了瘋似的。


    看到人便會吸血,便毆打他們。


    她害怕的躲在桌子底下,她親眼看著自己的父親母親相互殘殺,而她卻無能為力。


    她眼角的淚水不斷地溢出來,落在地上。


    “不要……你們不要再打了……不要……”無論她怎麽喊他們都沒有理會她。


    提然一個男子臉上帶著兩個尖銳的牙齒,眼睛發紅,正朝她的方向走來。


    夏歡身子不斷地往後麵一縮,嘴裏不斷地喊道:“不要過來……不要……”


    為什麽會變成呢?明明昨夜還好好的,為什麽他們都變成了怪物?


    突然,耳邊傳來一道著急的喊聲:“夏歡,醒醒……”


    睜開眼睛,望著熟悉的環境,夏歡才知道剛剛那些不過是一場夢境罷了。


    她望著正坐在床邊的月初,有些害怕的緊緊的抱著他,聲音顫抖的說道:“不要離開我,不要拋下我,好不好?”


    她很害怕自己一個人,每次她以為有人陪著她的時候,那些人卻都離開了。


    曾經她收了一個徒弟叫南柯,她以為他們兩個會一直生活下去,可是沒有想到他卻投身軍營報國,再也沒有迴來了。


    他大概已經忘了自己了吧。


    她知道她命中帶煞,此生注定一個人。


    可是她真的不甘心,她不願意這樣……


    月初沒有說話,隻是胸跳得有些厲害,沒有想到夏歡會突然抱住自己,並且說出哪樣的話來。


    他身子微微一愣,隨後便抬起手輕輕的拍了拍夏歡的後背,便輕聲的說道:“我在,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陪著你。”


    大概是見她那般無助的模樣,月初才會說出哪樣的話來吧。


    夏歡沒有說話,隻是緊緊的抱著月初的身子,生怕他一不小心就會把自己放開。


    說她懦弱無能,矯情也罷,她是真的不願意一個人孤獨的活著。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月初看著已經熟睡的夏歡,他總覺得她有些熟悉。


    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月初凝望著她許久,才轉身離開。


    望著滿院子的薔薇花,夏歡滿意的點了點頭,手裏拿著一本書然後躺在貴妃椅上看書。


    少頃,耳邊傳來月初的聲音:“夏歡,我要離開了。”


    月初本來早就想要離開這裏的,隻是見她前幾日病了,所以才會留下來的。


    如今她的身子已經痊愈,那他就要離開了。


    夏歡將手中的書稍稍挪開,望著他那堅定的表情,也不知道為何她的心裏猛的一疼。


    她連忙起身,看著他輕聲的問道:“你要去哪裏?”


    夏歡有些慌了,她不知道他為何突然要離開,他們近日來生活不是很好嗎為什麽要離開呢?


    “到處走走。”月初淡淡的應道。


    “你真的要走嗎?”夏歡見她那一副淡漠的深情,眼底帶著一絲絲的憂傷,問道。


    為什麽?他們都想要離開她?


    難道就因為她命帶煞氣?所以……


    又有誰知道,她很透了這樣的命數,恨透了這樣漫長的光陰。


    月初沒有迴答,隻是看著夏歡隨後便堅定的點了點頭。


    夏歡沒有說話,隻是一直望著他,隨後便低下了頭。


    月初見她那有些低落的模樣,輕歎了一聲便到了一句:“保重。”


    他便轉身便離開了。


    夏歡站在園中,眼底隱隱藏著淚水,看著他的背影,低下了頭。


    清風拂麵,撲麵而來的是一陣刺鼻的薔薇花,她才猛然的清醒過來。


    她飛快的跑過去然後緊緊的抱著月初,聲音有些沙啞,帶著一絲絲的祈求說道:“月初,你不要走好不好?”


    她不讓他走,她好不容易遇到他,他怎麽可以說走就走呢?


    月初沒有說話,隻是身子一僵,頭微微一瞥。


    他其實也想要留下來卸妝水他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會陷進去,就會……


    “夏歡,你不要這樣。”月初輕歎了一聲,朝月初說道。


    “阿初,你不要走好不好?你留下來陪我三個月好不好?”夏歡緊緊的抱著月初,將頭趴在他的後背上,輕聲的說道。


    既然他決定要離開,那她也不勉強,隻是希望月初能留下來陪自己三個月,她便已經滿足了。


    反正三個月後,她便已經不在了。


    到時候她想要去哪裏?她都不會管她了。


    月初身子一愣,轉過身來看著夏歡,有些疑惑的問道:“為何是三個月?”


    “三個月後他便會來接我,到那時候你想要去哪裏,我都不會阻攔的。”夏歡沒有迴答他的話,隨後便朝月初輕聲的說道。


    月初的眉頭微蹙,誠然她是把自己當成一個替身了?他長得很像嗎?


    隻是為什麽?他聽到她口中的他,心裏有些不舒服呢?


    “夏歡,你不要無理取鬧了,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你應該清楚才對。”月初將她纏在自己腰間的手拿開,然後朝她聲音清冷地說道。


    她也是在這江湖中的漂流人,她應該比他還知道呀。


    夏歡望著自己空空的雙手,有些疑惑的看著月初,隨後便低下了頭,神情低落。


    他還是走了,不會迴來了……


    他終究還是沒有想起自己……


    夏歡蹲下身子,緊緊的抱著自己的手臂,將頭埋在自己的膝蓋下麵。


    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那模樣讓人忍不住有些心疼。


    也不知道多了多久,她的麵前突然出現一雙黑色的鞋子,她凝視了一會,連忙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神情有些欣喜,猛地抬起頭來望著去而又返的月初,眼底帶著一絲絲的驚訝。


    她起身緊緊的抱著月初,然後驚喜的說道:“阿初,你終於迴來了。”


    她就知道他沒有拋棄她,他其實心底是有她的。


    月初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她剛剛那模樣,眼底閃過自責。


    他原本已經離開了,走到了一半,便又想起了她前幾日身子不適的模樣。


    他有些擔憂,便又神使鬼差的又折迴來。


    卻沒有想到會看到這樣的場景,她無助的像個孩子一樣蹲在地上,臉上掛著淚水,嘴裏發出嗚嗚咽咽地哭聲。


    那聲音深深的揪著他的心,就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敲打著他。


    這時候,夏歡的聲音又在他的耳邊響起:“阿初,你不會離開了對不對?”


    月初的身子微微愣住,隨後便又點了點頭。


    罷了,罷了,陪她三個月吧。


    夏歡得到月初的話,高興的緊緊抱著月初,然後輕聲的說道:“阿初,謝謝你。”


    謝謝你願意陪著我,謝謝你願意陪我走完這最後一段時間。


    月初抬起手來想要摸摸夏歡的頭,卻又無力的放下,隻是任由夏歡抱著自己。


    上元節。


    夏歡站在院子裏將最後一個花燈係在門前,然後高興的朝月初說道:“阿初,這樣子好不好看?”


    她轉過頭來望著正站在門口的月初,嘴角揚起一抹微笑。


    月初看著她那模樣,便又看著門上的花燈,沒有說話,隻是往掛著花燈的門口的方向走去。


    然後將手搭在她的手上,輕聲的說道:“這裏歪了一點點,糾正便好。”


    夏歡隻覺得他那溫熱的身子貼在自己的後麵,她的身子微微一愣。


    看著後麵的男子,臉上浮起兩團紅色的雲朵。


    正當她沉思的時候,她的耳邊傳來一道月初那熟悉的聲音:“好了。”


    夏歡迴過神來望著身後的男子,隨後便朝他輕聲的說道:“阿初,我們等一下一起放孔明燈好不好?”


    她往年便喜歡在上元節上放孔明燈祈願,當然今年也不例外。


    她有些期待的看著月初,想要得到他的認可。


    月初見她模樣,便朝她點了點頭。


    夏歡有些歡喜的朝屋裏跑去,少頃,便拿著兩個孔明燈和筆跑了過來,朝月初說道:“阿初,我們將願望寫在上麵然後將他們放在天空中。”


    望著夏歡那高興的模樣,接過她手中的筆和孔明燈,隨後兩人便各自在孔明燈上寫著自己的願望。


    夏歡看著月初那認真的模樣,便有些好奇,想要知道月初到底寫了什麽願望。


    便忍不住抬起頭來偷偷瞄了一眼月初,誰知道還沒有看到他寫什麽,便被他一雙大手遮住了雙眼,說道:“不準看。”


    他的語氣雖然清冷,但是卻帶著一絲絲的寵溺。


    夏歡有些不滿的將他的手拿下來,然後嘟著嘟嘴不滿的說道:“哼,不看就不看,有什麽了不起,我還不稀罕呢。”


    說罷,便也不理會月初,隻是拿著筆和孔明燈便往別處的走去,便認真的在上麵寫著字。


    月初見她如孩子一般的淘氣,便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有理會,隻當她是在鬧小孩子脾氣罷了。


    待寫好祈願語之後,兩人便一起將孔明燈點上一盞燈,便往上上升。


    夏歡雙手合十,神情虔誠的閉上眼睛,嘴唇微微一張,也不知道在念叨著什麽。


    一旁的月初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夏歡,思緒漂遠,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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