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歡聽到月初的話沒,哭聲並沒有停止,反倒是越發的大聲。


    月初眉頭微蹙,實在不明白夏歡的淚水那麽多,居然流也流不完,語氣有些溫和的說道:“別哭了,我做飯還不行嗎?”


    她不會做,以後都是他做飯可以嗎?


    此時的月初隻要夏歡不要再哭了,讓他做什麽都願意。


    聞言,夏歡便睜著一雙紅腫的眼睛望著月初,似乎有些不相信他剛剛說的那些話。


    月初見她那一副不相信自己的模樣,便朝她信誓旦旦地說道:“夏歡,你給我等著,我這就給你做好吃的。”


    說完這句話之後,月初便也就後悔了。


    雖說他活了兩百多年,但他終歸是個粗漢子,他的手拿慣了劍,如今讓他拿鍋碗瓢盆,實在有些為難他。


    但是為了不讓夏歡看不起自己,月初也隻能咬著牙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也不知道多了多久,月初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東西走了過來,放在桌上,然後朝朝夏歡有些尷尬地說道:“咳咳,麵相是難看了一些,不過勉強入口。”


    聞言,夏歡原本有些低落的心情,瞬間變得大好,指著桌上那一坨黑色的東西,看著月初嘲笑道:“哈哈,月初你的手藝也不過如此嘛。”


    夏歡指著桌上的東西,捧著肚子嘲笑。


    月初沒有說話,眉頭微蹙,心裏一陣懊悔。


    早知道,不應該逞能,如今好了,他的一世英名毀在了這個丫頭手裏。


    月初見她那模樣,便故作鎮定的說道:“第一次下廚,有點失誤,下次一定會注意的。”


    以後?怕是沒有以後了吧,他不過是哄哄那個丫頭罷了。


    “月初,你說你廚藝那麽差,要不我們兩個一起學習吧?”夏歡朝月初輕聲的笑道。


    兩個人一起學習,這樣一來他們兩個人就可以培養感情了。


    她就不相信他真的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他是她這一生唯一動心的男人,她是不會放手的。


    月初聽到她的話,微微一愣,隨後便又點了點頭,隨後便說道:“是你學習,而不是我。”


    隻要讓夏歡找到一點點事情做便可以了,她就可以不用來煩他了。隻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她居然成天在他的耳邊裏嘰嘰呱呱的吵個不停。


    月初有些無奈的看著眼前那個長在忙碌的男子,他揉了揉眉間,然後邊又繼續喝酒。


    躺在樹上,望著天空的雲彩,時不時的喝酒,生活那叫個爽。


    隻是他有時候很疑惑,她為什麽還不離開呢?


    那一日聽她說,沒有家的時候,也不知道為何他總覺得心有些心疼。


    她那一副傷心的模樣,他不由的想起了……


    那一日兩人用過晚膳,便背靠著背坐在院子裏望著天空中的繁星。


    “月初,你可以娶我嗎?”夏歡將手中的酒往自己的嘴裏飲了一口,聲音低喃道。


    她喜歡他,他想要讓他娶她,可是怎麽久了他卻一點也沒有反應……


    她知道身為一個女子應該矜持,可是她卻偏偏不是普通的女子,做不了那矜持的模樣。


    她隻知道喜歡就要大方的說出來,喜歡就要讓他也喜歡自己。


    或許是因為她知道自己的時日不多,所以才會如此的著急吧。


    她用了半生的時間守著一段迴憶,如今她累了,想要放棄。


    所以她必須要用力一段感情來填補心中的遺憾。


    月初聽到她的話,眉頭緊蹙,儼然沒有想到夏歡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按理說,他應該拒絕才對,隻是為什麽聽到她的話,他的心裏有些歡喜呢?


    對於感情的事情,他其實一點也不明白。


    隻是他時常跟在公儀澈的身邊,看慣了他和姬九夢的事情,便也知道了感情這種東西。


    著實複雜,並不是尋常人能明白的。


    許久,夏歡都沒有聽到月初的話,便以為他拒絕了自己,便自嘲的笑了笑。


    他怎麽可能迴答應呢?


    他已經不記得她了,不是嗎?


    若是當年他沒有救自己,她或許應該會死在那一場戰役中吧。


    隻是她有時候也會痛恨他,他救了自己,可卻也讓自己孤獨了兩百年。


    她看盡人間的滄海桑田,卻始終看不透情字。


    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不過能活到這個時候,也能在最後的時光遇到他,對於她來說這何嚐不是一種安慰呢?


    “你還小,這些話不要隨便對人說。”良久,月初輕歎了一聲,朝夏歡輕聲地說道。


    她難道不知道這些話,不能隨便對個男子說嗎?


    夏歡聽到他的話,輕笑一聲,便朝月初說道:“我同你一般大,怎麽會小呢?”


    “咳咳,夏歡以我的年紀都可以當你爺爺了。”月初眉頭微蹙,輕咳了一聲,便朝夏歡說道。


    他可是認真的,以他的年紀在凡間恐怕都可以當她的祖先了。


    他也確實沒有說謊。


    夏歡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月初,然後笑了笑。


    便又繼續喝酒。


    罷了,罷了,若是能在他身邊,這何嚐不是一種結局呢?


    春去秋來,人生也不過如此。


    這一日,夏歡隻覺得自己的身子有些虛弱,便沒有向往常一樣纏著月初,而是躺在床上休息。


    聽著門外傳來的敲門聲,夏歡睜開有些疲倦的眼皮,清了清嗓子朝門外說道:“何事?”


    聲音剛落便聽到了月初的聲音:“今日一早沒有看到你,便向來問問你身子是否不適?”


    夏歡聽到月初的話,眉頭微微一蹙,有些害怕被月初知道,便朝他輕聲的說道:“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睡飽了自然會出來的。”


    她隻希望月初可以離開,不要在繼續問話,她是真的很困。


    果然,月初隻是叮囑她要好好的照顧身體,便什麽也沒有說話。


    少頃,夏歡的耳邊傳來一道輕微的腳步聲,她懸著一顆心便也就放下了。


    抬起摸了摸鼻尖留下來的液體,眼底帶著一絲絲的黯然。


    她針對我要消失了嗎?


    她應該開心才對,畢竟她活了那麽久,她看盡人間的滄桑,應該滿足才對呀。


    隻是為什麽她的心裏有些難過,不舍呢?


    到了晚上,從外麵迴來的月初迴到自己的竹林小倌,依然沒有看到夏歡的身影,眉頭微蹙。


    這些日子以來,他習慣了她那煩躁的聲音,她突然變得如此的安靜,他倒是有些不習慣。


    他走到夏歡的門口,望著那緊閉的房門,他的眼底不由著閃著一絲絲的擔憂。


    隨後便抬起頭來敲了敲門,隻是卻沒有傳來任何的聲音,他的眼底閃過一抹異樣,猛地將門踹開。


    空氣中出來一陣刺鼻的血腥味,他望著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夏歡,沾滿鮮血的被褥。


    也不知道為何?在這一刻,他的心猛地一慌,像有什麽東西要消失似的。


    他抬起手來放在夏歡的鼻尖探了探,見她還有唿吸,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將她抱在懷裏,望門外走去。


    隻是卻不知道為何,大夫竟然瞧不出夏歡到底得了什麽病,隻是讓她好生的休息。


    月初的眉頭微蹙,有些疑惑的問道:“大夫,你在仔細的看看,你看她鼻子流了好多的血,你一定要救救她。”


    月初的語氣帶著一絲絲的著急,擔憂。


    隻見那白胡子的大夫捋了捋胡子,然後朝月初輕歎一聲說道:“不是老夫不想救,實在是老夫學識淺薄,實在是無能為力呀。”


    不是他不想要救她,而是這些症狀他從來沒有遇見過,他實在無能為力呀。


    聽到那老大夫的話,月初的眉頭一皺,看著正昏迷不醒的夏歡,眼中有些擔憂。


    月初將夏歡帶迴了竹林小倌,便一直在門口守著她。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後傳來夏歡那如清靈般的聲音:“月初……”


    月初聽到她的話,神情有些激動,便朝她說道:“你醒了……”


    她知不知道她剛剛嚇死了他了……


    夏歡看著他莞爾一笑,然後朝他點了點頭。


    彼時的夏歡臉色恢複了一絲絲的紅潤,想來她的身子已經恢複得不錯。


    隻是想起她剛剛那虛弱的模樣,他便有些疑惑:“你今日到底是怎麽迴事?”


    他有些疑惑,她到底是怎麽迴事?


    夏歡眼睛流轉,便朝月初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說道:“我今日就是太累了,所以睡過頭了。至於流鼻血嘛?都怪我昨夜裏肚子餓,便吃了很多的辣雞翅。”


    說罷,夏歡便有些尷尬的朝月初笑了笑。


    她那表情要多認真便有多認真。


    月初聽到她的話,沒有說話,隻是一直盯著他看了許久。


    他總覺得夏歡說的話有些怪怪的,但是卻又說不出來到底是怪怪的。


    “怎麽你這是在關心我嗎?”夏歡見月初有些疑惑的表情,便又繼續說道。


    見她又恢複到了之前那厚臉皮的模樣,月初便知道她的身子已經不大礙。


    也同她之前說的,定是吃多了東西,又或者是睡不好。


    “下次不要再這樣嚇唬我了,有什麽事情直接跟我說。”月初朝夏歡輕聲的說道。


    他可經不起她這幾番折騰,隻希望她以後好好的便好。


    夏歡沒有迴話,隻是朝月初點了點頭,隨後便迴了自己的房間。


    少頃,耳邊便傳來一陣塤聲,仿若空山清靈般悅耳動聽,令人心情不由得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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