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妃聽到冷冥燁的話不敢違抗,便坐在他對麵,拿起白色的白子落在棋盤上。


    彼時,冷冥燁望著棋盤,眉頭緊蹙,想被什麽煩心事困住似的。


    “皇上可是有什麽煩心事?”黎妃望著他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問道。


    冷冥燁沒有迴答她的話,而是看著棋盤上,然後陷入了沉思。


    大概是在思考怎麽同黎妃說吧。


    黎妃還以為她生氣了,便也不在說什麽。


    “愛妃,該你了。”良久,冷冥燁才對黎妃輕聲的說道。


    黎妃迴過神來,望著冷冥燁隨即便拿著白色的子落在棋盤上。


    下了兩盤,黎妃輸得一塌糊塗,望著眼前的殘局,她竟然有些苦笑不得。


    她的棋藝自認為還可以,可是沒有想到居然會輸得如此的慘。


    可是她怎麽覺得這棋局有些怪異呢?


    她望著眼前的冷冥燁,神色有些呆滯,似乎有些不相信眼前的事實。


    冷冥燁見她那一副不相信模樣便打趣道:“怎麽愛妃不服輸?”


    黎妃聽到他的話才知道自己剛剛失禮了,便輕聲的說道:“臣妾隻是好奇這棋盤上的局勢罷了。”


    冷冥燁挑眉看著棋盤,握著杯子的手不由的一緊,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棋盤。


    黎妃見狀便指著棋局上的黑子,輕聲地說道:“這黑子表麵占了上風,成了這棋局上的主宰,實則不過是個傀儡罷了,若是能退一步,忍辱負重這何嚐不是另一種重生的方法呢?”


    “哦?愛妃有什麽辦法嗎?”冷冥燁抬起有來望著黎妃輕聲的說道。


    “不知道皇上知不知到越王勾踐,臥薪嚐膽?”黎妃輕聲的問道。


    隻是他還沒有等到冷冥燁迴答,便又繼續說道:“據說當年吳國和越國大戰,越王勾踐被吳王夫差俘虜,被送到了吳國當奴隸,勾踐忍辱負重伺候吳王三年後,夫差才對他消除了戒心並把他送迴越國。”


    黎妃望著冷冥燁那認真的模樣,便又繼續說道:“其實越王勾踐並沒有放棄複仇之心,他表麵上服從夫差,實則暗中訓練精兵,強政勵治並等待時機反擊吳國。”


    冷冥燁聽到他的話有些驚訝,儼然沒有想到她一個女流之輩,竟然還知道這些。


    黎妃沒有理會冷冥燁的表情,而是端起桌上的茶,飲了一口便說道:“越王勾踐害怕自己會貪圖眼前的安逸,忘記生前的恥辱,他便為自己安排艱苦的生活環境。他每天晚上睡覺都不用被褥,隻鋪一些柴草。又在懸梁上掛著一個苦膽,他時不時會嚐嚐苦膽的味道,為的就是不忘過去的恥辱。勾踐為鼓勵民眾,就和大臣們和百姓一起參與勞動,在越人齊心協力之下,越國越來越富強,最後找到時機將吳國滅亡。”


    冷冥燁沒有迴答知道看著黎妃輕聲的問道:“愛妃,是想讓本皇學習越王勾踐嗎?”


    她今日給他的驚喜太大了,他有些消化不了。


    不過她說得沒有道理,他與朝中大臣們僵持不下,苦得還不是百姓。


    隻是他有些不甘心被人玩弄於股掌之中罷了。


    “臣妾不敢,臣妾隻是實話實說。”黎妃聽到冷冥燁的話,以為他生氣了,便連忙起身朝他行禮道。


    生怕他一步開心便把自己的腦袋搬家,要知道她最想要的就是活下去了。


    隻見她身子微微一顫,冷冥燁忍不住的蹙眉,看著黎妃沒有說話。


    他有那麽的可怕嗎?他不過是想要問問她罷了。


    黎妃見到冷冥燁那模樣,嚇得不敢說話,便一直低著頭。


    “起來吧,本皇有說要怪罪你嗎?”冷冥燁看著黎妃說道。


    黎妃這才知道自己誤解了冷冥燁的意思,起身朝坐在一旁望著冷冥燁。


    望了一眼天色,冷冥燁才知道他在這裏已經待了一個下午,便起身往後麵走去。


    他好像忘記了什麽事情?


    他記得他早上離開的時候,答應了半夏要迴裕德宮的。


    黎妃見冷冥燁要走,便朝他輕聲的說道:“皇上不留下來一起用膳嗎?”


    彼時真是用膳的時間,她不知道他要去哪裏?


    隻是說出這話的時候,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牙齒。


    她居然會說出如此羞人的話來。


    冷冥燁看了一眼她之後,眼中帶著一抹異樣的光,隨即便說道:“本皇還有事情,改日再過來探望愛妃。”


    說罷,便也不等黎妃迴話,便朝門外走去。


    黎妃望著冷冥燁離去的身影,眼底閃過一絲絲的失落,他終究還是沒有留下來。


    也罷,來日方長,他一定會發現她的好的。


    當冷冥燁趕到裕德宮的時候,便看到半夏正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有些心疼的望著她。


    她是他此生最愛的女人,他怎麽能讓她等他呢?


    他的心裏是愧疚的,她不能給她一個名分。


    半夏張開朦朧的眼睛,望著冷冥燁眼底帶著一絲絲的驚喜,說道:“你來了?”


    她還以為他不來了呢?他以為朝中事務繁忙,他忘記了與自己的約定呢?


    “累了,怎麽不去休息呢?”冷冥燁揉了揉她的頭,寵溺的說道。


    見她初醒呆萌的模樣,他的心裏覺得特別的安逸。


    “我若是睡了,那你迴來看不到我怎麽辦?”半夏看著他,低下頭臉色微紅,輕喃道。


    她怕他來的時候看不到她,那他一定會很擔心吧,所以她便一直等著他,隻是沒有想到她居然會睡著了。


    冷冥燁聽到半夏的話,心口處的某一處好像被什麽東西,暖了一下。


    他凝視半夏一會,便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裏,他突然間很羨慕冷冥熵,他那般抉擇決斷,他可以跟自己最心愛的人在一起。


    而他卻不能,他有他的使命……


    “半夏,不要離開我,答應我這輩子都不要離開我。”冷冥燁的聲音有些沙啞,低沉,悲泣道。


    半夏被冷冥燁突然的舉動,言語嚇得不輕,有些疑惑的看著冷冥燁,隨即便應道:“我不會離開的,我一直都在。”


    從她決定跟他在一起之後,她便沒有打算離開,除非他將她趕走。


    否則她是不會走的。


    冷冥燁聽到她的話,不安的心裏,稍稍放下。


    他沒有說話,他就是緊緊的抱著半夏。


    許是,黎妃的話,冷冥燁覺得有幾分道理,便也往後退了幾步。


    他將半夏冊封為妃,賜字夏,居住於原來的裕德宮。


    大臣們見冷冥燁沒有執意冊封半夏為後,便也不在執著,因為後宮佳麗三千人,多一個妃子少一個妃子,對於他們來說沒有什麽特別的。


    再說,誰能保證她一輩子得寵呢?


    這後宮的女子的恩寵,不過是繁華雲煙罷了。


    劉公公望著正在寫著詔書的冷冥燁,心裏有些心疼他。


    冷冥燁握著筆的手隻覺得千斤重,明明才幾個字,他卻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說到底,他還是在意的。


    將詔書寫完之後,冷冥燁便將他拿給劉公公,讓他前往裕德宮傳旨。


    望著劉公公離去的身影,他坐在龍椅上,抬手揉了揉眉間的額頭。


    彼時,紫蘇端著茶水走了進來,將茶放在桌上,然手說道:“皇上,喝杯茶吧。”


    冷冥燁聽到來人的聲音,曾在哪裏聽過,抬起頭來望著來人。


    他的眼眸有些驚訝,隨即便又恢複了平靜,望著桌上的茶,便朝她說道:“下去吧。”


    紫蘇聽到冷冥燁的話,點了點頭便往外麵走去。


    裕德宮。


    半夏正在宮中陪著小軒寫字,突然聽到一陣腳步聲,便抬起頭來望著劉公公。


    她有些驚訝,似乎不知道劉公公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姑娘,接旨吧。”劉公公笑容滿麵的朝半夏說道。


    似乎是有天大的喜事似的。


    半夏起身跪在地上,雙手伸直放在地上,行禮。


    劉公公見狀,將半夏扶了起來,要知道冷冥燁最喜歡的就是半夏了。


    他怎麽能讓她跪下呢?以後還望她多多照顧。


    “夏妃娘娘,快起來,皇上剛剛下旨講您冊封為夏妃娘娘,賜住裕德宮。”劉公公將手中的聖旨遞給她,笑道。


    半夏聽到他的話,微微一愣,儼然沒有想到今日會是冷冥燁冊封她的大日子。


    隻是她為什麽不來呢?


    雖然心中有些疑惑,但還是朝劉公公道謝道:“多謝劉公公。”


    “夏妃娘娘客氣了,以後還請多多關照。”劉公公朝半夏恭敬的說道。


    若是半夏能在皇上身邊美言幾句,他的前塵定是無量。


    “劉公公客氣了。”彼時半夏從身邊的宮女青兒的手中接過一錠銀子,將他遞給劉公公輕聲的說道。


    雖說她是初來乍到,但是這些人情世故,她還是知道的。


    劉公公接過銀子,朝半夏道了謝,便帶著人離開了裕德宮。


    半夏手裏拿著聖旨,眼眸低垂,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小軒被青兒帶迴了房間,而她就拿著聖旨一直坐在床邊,思緒漂遠,也不知道在什麽?


    她大概是怕,她也會成為這個後宮,眾多花朵裏的一朵吧。


    一朵花若是沒有了陽光滋潤,怕是會枯萎吧。


    她大概是想到了這些,覺得有些淒涼吧。


    說到底,她就是對冷冥燁沒有安全感,她怕終有一天在這繁花的後宮之中,他會忘了自己吧。


    若是可以她寧願和他一對普通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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