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心裏還是有些舍不得的,隻是不斷的在心裏安慰自己罷了。


    “主子,你迴來了?”樓一守在門口,看到冷冥燁,有些欣喜的說道。


    “發生什麽事情了?”冷冥燁眉頭微蹙,有些疑惑的問道。


    “李大人剛剛派人來說,虞城那邊的藥材緊缺讓朝廷支援。”樓一將剛剛收到的飛鴿傳書,對冷冥燁說道。


    冷冥燁聽到樓一的話,陷入了沉思,少頃朝樓一說道:“你馬上飛鴿傳書給劉溫讓他籌集藥材,立馬前往虞城。”


    “諾。”樓一應道。


    翌日清晨,冷冥燁和樓一便離開了,他沒有跟半夏告別,大概是不像讓她擔心吧。


    他怕自己看到她那模樣,他會舍不得離開的。


    樓一望著冷冥燁那有些落寞的身影,便知道她有些擔心半夏,隻是卻什麽也沒有說。


    當半夏醒來的時候,發現冷冥燁和樓一已經離開了,便一直站在門口也不知道在等著誰,盼著誰?


    突然,藍姬身上背了一個包袱,簡單的打扮,朝半夏走了過來。


    半夏看著她那模樣有些疑惑問道:“夫人,你這是?”


    “別叫我夫人了,我叫藍姬,叫我藍姬吧。”藍姬朝半夏輕笑道。


    她和冷冥燁不過是逢場作戲,既然他已經離開,那她再待下去也沒去意義了。


    “藍姬?”半夏被她的舉動嚇得有些分不清楚東南西北。


    著實沒有想到她會突然用怎麽一招。


    “其實,我同冷冥燁隻是逢場作戲,故意引起你的注意罷了。他最愛的人還是你,一直都是你,從未變過。”藍姬將自己和冷冥燁的賭注說道。


    她不想自己離開以後,還讓他們兩個帶著誤會。


    或許他們兩個應該幸福的,彼此相愛為什麽不能再一起呢?


    不要想她一樣,最後連一個機會都沒有了。


    半夏神情微微一愣,儼然沒有想到藍姬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藍姬,謝謝你。”半夏隔了半響才對藍姬說道。


    “半夏,你是個好姑娘,可是我不希望你最後變得跟我一樣,遺憾終生。如果喜歡你就放手的去追尋吧,畢竟人生不過區區幾十載,再不珍惜就沒有機會了。”藍姬見她神情有些淡定,便又繼續說道。


    她是真的很希望她和冷冥燁在一起,畢竟他她也看的出來,她心裏還是有冷冥燁的位置的。


    否則,也不會再知道他已經離開的消息,便一直站在門口望著遠處,像是等著誰似的。


    “藍姬,我知道該怎麽做了,謝謝你。”半夏朝藍姬感激的說道。


    她說的沒有錯,既然喜歡為什麽不努力呢?


    “好了,時辰不早了,我也要走了。”藍姬忘了一眼天空,朝半夏輕聲的說道。


    她也要去追尋自己的幸福,她想要守在他的身邊,陪著他。


    他不是最喜歡遊山玩水嗎?


    她一定會幫他實現的。


    “你要去哪裏?”半夏有些疑惑的問道。


    “我想要去陪陪蕭郎,他一個人太孤單了,我要帶著他去看看這世界。”藍姬揚起一抹微笑,朝半夏說道。


    他還來不及實現的東西,她會一一幫他實現的。


    “你要多多保重。”半夏知道她去意已決,便也不在阻攔,隻是到了一聲保重。


    藍姬朝她點了點頭,應道:“你也是。”


    說罷便帶著包袱離開了。


    望著藍姬離去的身影,半夏思緒漂遠,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想什麽?怎麽入神?”彼時,落白的聲音在半夏的耳邊響起。


    半夏轉過頭來看著落白,見他手裏端著一碗藥,聲音有些落寞的說道:“冷冥燁去了虞城,藍姬也走了,落白我們迴策劍山莊吧。”


    這裏有太多的迴憶了,那些迴憶有酸,有甜,有苦澀,她一刻也不想待在這裏。


    她怕自己迴壓抑不住對冷冥燁的思念,跑到虞城去。


    “好。”落白隻是將她抱在懷裏,輕聲的應道。


    他知道她是怕……怕自己會想起他吧。


    時間飛逝,轉眼一個月過去了。


    半夏待在策劍山莊裏每日陪著小軒練字,讀書,以此來忽略掉對冷冥燁的關心。


    可是她錯了,且錯的離譜。


    一日,她去了街上買菜,迴來的路上遇到了一個長站在一棵參天大樹下的說書人。


    “話說,虞城傳來消息,說我們的皇上去了前線查探民情,卻不幸感染上了瘟疫,太醫們束手無策。”說書人拍著驚堂木,說著故事。


    “後來呢?”圍觀的年輕小夥子問道。


    “聽說皇上連遺照都立好了,怕是兇多吉少呀。”說書人輕歎了一聲說道。


    “遺照?我們皇上不是沒有子嗣嗎?”又一個疑惑的問道。


    “皇上是沒有子嗣,可是他的兄長,也就是我們柔然前任皇帝,他可是孕有一男一女的。”說書人繼續說道。


    眾人聽他這樣一說,才恍然大悟。


    “那皇上最後到底怎麽樣了?”小夥子問道。


    “要想知道後續,且聽下一迴故事。”說書人說罷,便離開了。


    半夏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手中的籃子砰地一聲掉在地上。


    她似乎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劉溫不是藝術高明嗎?怎麽沒有辦法呢?


    他真的出事了嗎?


    他身體一向不是硬朗嗎?怎能會呢?


    也不知道為何,半夏突然覺得心口猛的一疼,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流失似的。


    她一直覺得他們兩個的緣分,早在三年前就已經泯滅。


    可是如今聽到他出事,她的心裏依舊那麽疼。


    迴到策劍山莊的時候,半夏正巧看見方既淵手裏拿著一封信,急匆匆的正往落白的房間趕去。


    看到半夏,他的神情有些不自然的閃爍了一下,然後說道:“半夏姑娘好。”


    也不知道為何,方既看到半夏覺得有些心虛,就好像做了什麽對不起半夏的事情似的。


    “你手裏拿著什麽東西?”半夏朝他點點頭,然後看著他手裏的信件,便疑惑的問道。


    大概是女人的直覺吧,她總覺得方既淵有事情忙著她。


    “沒……沒什麽……”一向耿直的方既淵突然變得有些結巴,可見半夏的那眼神不是蓋的。


    “你怎麽緊張幹嘛?”半夏明顯就是不相信他,沉聲問道。


    方既淵隻覺得自己額間的汗水,順著臉頰參透了衣賞。


    他真的希望半夏不要再問下去了。


    突然,方既淵的耳邊傳來半夏那著急的聲音:“落白,你來了?”


    方既淵聽到半夏的話,轉過頭望著自己的身後,發現什麽都沒有,才知道自己被半夏戲弄了。


    突然覺得手裏有些空空的,轉過頭一看,才知道手中的信件已經被半夏拿走了。


    他想要阻止半夏的拆開信件的手已經來不及,望著半夏那有些紅潤的眼睛。


    他竟然覺得有些於心不忍。


    彼時,他看到了正朝這邊走來的落白,心裏稍微鬆了一口氣。


    他終於來了,他都不知道該怎麽安慰這姑奶奶。


    方既淵抹了抹額間的薄汗,然後看著落白說道:“大哥,我還有事情就先走了。”


    落白朝他點了點頭,看著半夏。


    隻是當他看到他手裏的信時,他隻覺得心口微微一疼,隨即便看著半夏,聲音輕輕的說道:“你都知道了?”


    半夏抬起頭來望著落白,眼底帶著一絲絲的失望,朝他說道:“若不是這一次,你還想要瞞我多久?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他已經感染瘟疫,命不久矣?”


    落白沒有說話,隻是神情落寞,他一直以為自己隱瞞得很好,可是到頭來才發現是自欺欺人罷了。


    她對他的感情,猶如滔滔不絕的泉水,豈是一兩句說斷就斷的?


    也隻有他還在奢望……還在慶幸吧。


    “半夏,我……”落白張開嘴,無力的說道。


    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真的不是故意要隱瞞她的,他隻是害怕她會離開,她會不迴來。


    “落白,我想要去虞城,你會支持我的對不對?”半夏想了許久,她還是決定要去一趟虞城,她想要去看看冷冥燁。


    她不相信他就這樣垮了,她不相信,他在她心裏就是一個大英雄,他怎麽可以說垮了就垮了呢?


    “隻要是你的決定我都會支持你的。”落白洋裝自己很淡定的說道。


    天知道,他說出這樣的話心裏有多疼,將自己心愛的姑娘拱手讓給別人。


    他估計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吧。


    可是若是強留,她怕是會埋怨自己吧。


    罷了,即是你心願,我成全你罷了。


    “落白,謝謝你。”半夏朝落白感激道。


    落白沒有說話,隻是摸了摸她的頭,眼底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憂傷。


    若說冷冥燁是半夏的劫,那麽半夏亦是落白的劫。


    果然深秋是個讓人容易傷感的季節,清風拂麵,誰站在高樓輕輕吟唱著離歌。


    空氣彌漫著一股濃烈的酒氣,久久不能散去。


    方既淵推開落白房間的門,走了進來,看著他頹廢的蹲坐在床前,手裏拿著一個酒壇子。


    他總覺得落白是個膽小鬼,明明心裏就是在意半夏,可是他卻不敢跟她說實話。


    也不敢挽留,他就是個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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