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不遠處的姬九夢看到納蘭青衣從自己的懷裏拿出一把匕首,朝杏兒的身子一步一步的靠近。打算起身的時候,發現身後一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後在她的耳邊坐了一個禁止的聲音。


    納蘭青衣看著杏兒那害怕的表情,冷冷地說道:“現在知道怕了?你剛剛不是很有骨氣嗎?不過現在已經晚了。”


    說罷,伸出右手張開杏兒的嘴巴,然後將她的舌頭硬生生的割下來。


    血,順著杏兒的嘴巴流了下來,滴在她的衣服上,有些沾染到納蘭青衣的手上。


    “啊……”杏兒發出一聲慘叫,便昏了過去。


    “幾日不見,你居然變得怎麽狠?”司空斐看著納蘭青衣那沾滿鮮血的雙手,戲謔的說道。


    他真的想不到,她居然會變得如此的冷血,似乎這一切都他造成的,可是他卻一點也不後悔。


    “怎麽你心疼了?”納蘭青衣挑眉看著司空斐輕聲的說道。


    “哼。”司空斐沒有迴答她的話隻是冷哼了一聲。


    他會心疼嗎?若真如此,他恐怕就不會殺了她的丫鬟,也就不會讓她難過了。


    顯然他沒有阻止納蘭青衣的舉動,而是放任她將那個丫頭的舌頭割掉。


    彼時,司空斐朝空氣彈了一個手指,不久便出現了一位身著黑色衣服的男子站在他的身邊,朝司空斐說道:“主子……”


    “將她處理了,不要被人發現了。”司空斐指著地上的杏兒朝男子吩咐道。


    “遵命。”男子應道。


    看了一眼地上的杏兒,眼中閃過一抹心疼,隨即便將她扛在肩上然後消失在司空斐和納蘭青衣的麵前。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姬九夢覺得自己的身子已經麻木了,而不遠處的司空斐和納蘭青衣已經離開了這裏。


    姬九夢將那雙捂著自己的手拿下來看,臉上的淚水不斷地往下掉,看著公儀澈問道:“你剛剛為什麽要攔著我?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你攔著我,或許杏兒就不會死,你知不知道?”


    都是她害死了杏兒,若不是她杏兒就不會死……


    “你以為出去了,就可以救活她嗎?”公儀澈看著姬九夢輕聲地問道。


    姬九夢沒有迴答他的話,隻是蹲在地上痛哭。


    是啊,她出去能做什麽?她出去他們就會放過杏兒嗎?真是天真了,她們不但不會放過杏兒,甚至連她也不會放過。


    隻是她寧願自己受傷也不願意是她……


    “好了,別哭了,你這樣子那個丫頭她也不會迴來,再說了,她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而不是……”公儀澈看著姬九夢安慰的說道。


    “可是她明明什麽都不知道,為什麽要去承擔這些?明明該死的是我,為什麽要她替我承受這些呢?”姬九夢不解的看著公儀澈問道。


    “或許這也是她的宿命吧。”公儀澈聽到姬九夢的話,良久看著姬九夢才說出這一句話。


    宿命,每個人都有一個宿命,究竟是平淡無奇還是一路坎坷?怕是已經注定了,而我們不過是按著命運簿冊的記載而走罷了。


    “宿命?”姬九夢聽到公儀澈的話,嘴裏一直低喃著這兩個字。


    她向來都不相信宿命,更不相信她的命已經被注定,更不相信自己活不過雙十年華。


    後來,當她身著紅色嫁衣,踏上斷頭台的時候,她才相信了宿命。


    “你能幫我把杏兒救出來嗎?”姬九夢睜著一雙紅色的眼眸看著公儀澈聲音沙啞的問道。


    公儀澈沒有迴答姬九夢問題,而是沉思了一下然後朝她點了點頭。


    隻是眼中閃過一抹擔憂,他剛剛看到那個丫頭的樣子,怕是熬不住今晚呀。


    隻是他該如何幫她呢?公儀澈有些頭大。


    當姬九夢迴到長門殿的時候,已經夜深人靜了,她拖著疲憊的身子躺在自己的床上,隻要一閉眼滿腦子都是杏兒慘死的模樣。


    這一整夜她都沒有閉眼,隻是一直望著窗外的天空發呆。


    她不知道司空斐到底將杏兒帶到了哪裏?隻知道這幾日無論司空斐怎麽尋找,他都沒有打聽到杏兒的消息。


    姬九夢則將自己一直關在屋裏,誰也不見,隻是一直抱著杏兒的衣服,輕聲的低喃著:“對不起。”這三個字。


    五天之後,有一位太監從井裏撈到了一具宮女的屍體,隻見她身體因為水的浸泡而變得臃腫,原本裝著眼睛的眼眶變得空蕩蕩的,而她的舌頭也被割掉了。


    圍在一旁的宮女太監,看到言情的情景,忍不住反胃,捂著肚子在一旁幹吐。


    也不知道是誰竟然怎麽的心狠,竟然將她的眼睛挖掉了,還把她的舌頭割掉,然後將她的手腳砍斷,扔進這井裏。


    一時,宮裏的人議論紛紛,猜測這個丫頭到底是誰?也不知道她到底做什麽事情,才會被人施以這樣殘酷的刑法。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姬九夢差點暈了過去,她知道所有人議論紛紛的宮女就是杏兒,那個可憐的丫頭。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到那個葬著杏兒的地方,望著那個身上蓋著白色布簾的人兒,姬九夢覺得自己渾身瑟瑟發抖,明明才幾步的路子,她卻用盡了一生的勇氣將它走完。


    跪在地上,伸出右手將蓋在杏兒身上的布掀開,明明她已經知道她肯定會看到一張……可是她沒有想到竟然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恐怕,可怕。


    她不過是個孩子,她怎麽下得了手?她怎麽可以?


    姬九夢抱著杏兒的身子,眼底的淚水不斷地流下來,痛苦的喊道:“杏兒……”


    對不起……


    原本隨著姬九夢過來的溪兒,看到這個場景眼底的淚水不受控製地往下掉。


    似乎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結局,不知道誰怎麽殘忍?居然傷害怎麽一個……


    圍在一旁的宮女太監看到姬九夢和溪兒哭的痛苦的模樣,有些人也忍不住的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而有些人卻冷眼旁觀。


    彼時,幾位太監走了過來,朝姬九夢行禮,隨後便看著她那痛苦的模樣,有些難為情的說道:“娘娘,奴才是來收斂這姑娘的屍體的。”


    他們是這個皇宮裏專門為那些沒有親人的宮女太監收斂屍骨,將他們好好的安葬,死後有個落腳的地方。


    姬九夢沒有迴答他的話,也沒有理會他們,隻是緊緊的抱著杏兒的屍體,眼神迷茫不知道在想什麽。


    仿若這一切都跟她沒有關係,而她不過是個局外人罷了。


    站在一旁的太監,看到姬九夢沒有理會自己有些為難,若是不能及時交差,恐怕他晚上又不能吃飯了。


    “娘娘,她已經死了,您就不要為難小的行不行?”幾個太監跪在地上看著姬九夢祈求的說道。


    原以為姬九夢會跟剛才一樣,不理會自己,可是卻沒有想到她會突然的說話:“滾開,不要碰她,她沒有死……”


    她才沒有死,她怎麽可能死呢?她不是說要一直陪在自己身邊嗎?怎麽可以離開呢?


    不遠處正陪著納蘭青衣散步的冷冥熵看到眼前有些混亂的場景,對身邊的阿德公公說道:“阿德,你去看看前麵發生什麽事情了,怎麽吵?”


    “諾,皇上。”阿德公公朝冷冥熵應道,便朝前麵走去。


    站在不遠處的納蘭青衣看到不遠處的場景,眼裏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茫。


    “熵,你陪我無那邊看看好不好?”納蘭青衣走到冷冥熵的旁邊,指著不遠處的蓮花,朝冷冥熵說道。


    “好。”冷冥熵看著納蘭青衣那一臉期待的模樣,然後朝她點了點頭說道。


    隨即便帶著納蘭青衣往湖邊走去,望著湖麵上開得正美的蓮花,朝納蘭青衣輕笑道:“原來青青也喜歡這清水芙蓉?”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難道熵不喜歡嗎?”納蘭青衣沒有迴答冷冥熵的話,而是抬起頭來看著冷冥熵輕聲的問道。


    “青青這是在說自己嗎?”冷冥熵看著納蘭青衣打趣道。


    納蘭青衣臉色一紅,害羞的喊了冷冥熵一聲,便低下了頭。


    於此同時,阿德公公麵色有些沉重的望這裏走了過來。


    冷冥熵看到阿德公公走了過來,然後沉聲的問道:“可查清楚發生什麽事情了?”


    “迴皇上,據說是一個宮女投井,屍體被人打撈上來,已經發紫發腫,那麵目全非,連老奴看了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宮裏的陰司官派人來收斂屍體,卻不想被那婢子的主人攔住了,正鬧著呢。”阿德公公將自己打聽到的事情同冷冥熵說道。


    也不知道誰怎麽狠心?竟將一個妙齡的女孩殺死了……扔進井裏。


    冷冥熵聽到阿德公公的話,眉頭微蹙,沉聲的說道:“那婢子的主人是誰?”


    宮裏的太監宮女,死後向來都是陰司官負責收斂屍骨的,這是宮裏的規矩,也不知道誰竟然怎麽大膽,敢阻攔。


    “迴皇上,是皇後娘娘。”阿德公公應道。


    他剛剛看到姬九夢的時候也很驚訝,似乎沒有想到居然是她……


    聽到阿德公公的話,冷冥熵的心有什麽東西扯了一下,有些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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