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來不及思考,冷冥熵抬腳便朝長門殿的方向走去。


    清晨醒來,姬九夢並沒有什麽大礙,便去了禦花園散步,誰知道遇到了杜雨柔。


    隻見她雙頰紅潤,眼眸含春,走到姬九夢的身邊看著她,嘴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


    也不知道為何?姬九夢隻要一見到她,就會想起昨天夜裏在淩霄殿看到的情景,胃裏忍不住的一陣反胃。


    “臣妾參見皇後娘娘。”杜雨柔走到姬九夢的身邊身子微傾,朝姬九夢行禮道。


    隨著她彎下的身子,姬九夢隱約看到她衣服裏麵的青痕交織,可見昨夜他們兩個人有多瘋狂,她的眼中深深的被這個場景刺痛了。


    隔了良久,姬九夢才對杜雨柔說道:“起吧。”


    突然杜雨柔的身子突然一個不穩,差點摔在地上,幸好身邊的碧兒扶住了她,隨即又看著姬九夢臉上掛著笑容,朝她得意的說道:“都怪皇上昨夜太折騰了,臣妾現在覺得腳有些無力,身子還酸著。”


    說罷,還不好意思的用手帕捂著嘴,看著姬九夢。


    殊不知,姬九夢卻被她的話,刺痛了自己的心。


    說罷,也不等姬九夢迴話,便離開了禦花園。


    姬九夢望著她離去的背影,身子有些無力的向下一滑,若不是站在一旁的杏兒扶著了她,恐怕她早就摔在了地上。


    她真的沒有想到原來昨天自家主子,原來經曆了這樣的事情,也難怪她會怎麽難過了。


    “娘娘不要聽她說的,說不定是她自己胡扯的。”杏兒看著姬九夢安慰的說道。


    雖然她不知道杜雨柔說的那些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可是她現在隻能這樣安慰姬九夢,希望她不要傷心了。


    杜雨柔是不是胡扯的,她難道還不知道嗎?


    她親眼看到的事實,怎麽可能會是假的呢?


    姬九夢沒有迴答杏兒的話,隔了半響她才對杏兒說道:“我們迴去吧。”


    若是在這裏待下去,她怕自己會奔潰的。


    迴到長門殿的時候,姬九夢便把自己關在屋裏,誰也不見,隻是一直看著手裏的紅線發呆,落淚。


    剛從太醫院迴來的溪兒看到杏兒一臉著急的站在門口,看到溪兒仿佛像是看到了救命草一樣,緊緊的抓著她的手,有些擔心的說道:“溪兒姐姐,娘娘剛剛去禦花園遇到了柔妃娘娘,迴來之後便將自己關在房間裏,誰也不見,你迴去看看吧。”


    她生怕姬九夢會做出什麽事情來,所以看著溪兒難免有些擔心。


    溪兒聽到杏兒的話,神色一變,有些著急的跑到姬九夢的寢殿,敲了一下門,然後擔心的說道:“公主你快開門呀,有什麽事情我們一起商量好不好,不要把自己關在屋裏行不行?算溪兒求你了……”


    也不知道隔了多久,姬九夢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我沒事,不擔心。”


    聽到姬九夢的話,溪兒懸著的一顆心便放了下來。


    其實,她從小跟姬九夢一起長大,一直都知道姬九夢每次遇到事情都會將自己關在屋子裏,明知道不會發生什麽事情,可是她還是很擔心,就怕一不小心姬九夢就會出事。


    或許真真的應了那一句話,她前世肯定是欠了姬九夢的債,所以今生才會……


    冷冥熵站在長門殿的門口,猶豫了很久,不知道自己要不要進去,一想到她還恨著自己,便轉身離開了長門殿。


    進去做什麽?該發生的事情已經發生了,他還能做什麽?


    幾日之後,北國的使者來訪,冷冥熵在秋水宮設宴款待。


    姬九夢本來打算推遲的,卻不想被冷冥熵硬生生的叫了過來。


    望著大殿之上的大臣,夫人和嬪妃們,姬九夢覺得有些無聊的飲了一口茶。


    隨即將茶杯放在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端起來,又飲了一口,發現什麽東西也沒有。


    低頭一看,才知道已經沒有茶了,正打算添茶的時候,發現一雙布滿繭子的手比自己快了一步。


    有些驚訝的看著他,姬九夢不明白冷冥熵這會子是在做什麽?


    正當她還在發呆的時候,冷冥熵一驚為她倒了一杯茶,隨即耳邊又傳來阿德公公那尖銳的聲音:“北國使者覲見。”


    語音剛落,不到半刻時間,大殿之上原本相談甚歡的人們立馬嚴肅了起來,給就各位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少頃,姬九夢便看到一道身著月牙白色的華服,墨色的頭發全部用金冠束起來,幹淨利落,那一雙深邃的眼眸透著一股清冷,薄薄的嘴唇噙著一抹冷笑,似是不屑。


    司空斐站在中間,身邊跟著以為老者,還有一位年輕的男子,三人走到大殿的中央朝冷冥熵行禮道:“北國晉王司空斐參見柔然皇上。”


    “北國丞相韓峰參見柔然皇上。”隨即老者也行禮道。


    “北國將軍黎歡參見柔然皇上。”年前的男子也行禮道。


    “免禮,來人賜座。”冷冥熵看著大殿之下的三個人,說道。


    隨即走來了一位宮女,將他們帶到了靠在冷冥熵不遠處右下角的桌子旁,坐了下來。


    姬九夢不可置信的望著此時出現在大殿之上的人,握著杯子的手不自覺的一鬆,落在了裙子之上,打濕了裙子。


    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他不是叫上官斐嗎?為什麽,轉眼竟然變成了司空斐,還是北國的晉王?


    難道他這是在報複自己嗎?


    她知道自己對不起他,可是他這樣做又是為什麽?


    冷冥熵發現姬九夢的視線一直望著司空斐,眼睛微眯,看著她有些濕透的裙子,竟然有一股醋意。


    她竟然看著那個男子,直接入了神?


    “皇後,似乎對晉王很感興趣?”他沒有喚她九九,而是冷冷的喚著皇後,這陌生二字,冷冷的說道。


    姬九夢聽到冷冥熵的話,才知道自己剛剛失禮了,這時才轉過頭來看著冷冥熵說道:“怎麽皇上吃醋了?”


    其實這話她也就隨口一說,哪知道冷冥熵竟然迴了她一句:“嗯。”


    弄得姬九夢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殊不知這一幕落在不遠處的司空斐眼裏,心口硬生生的被紮了一刀。


    他沒有想到她變得如此的快,她嫁人的那一幕仿若還是昨日的畫麵,如今去投入了他人的懷抱。


    哼,當初她不是放不下公主的身份還有那皇後的身份嗎?如今,他一定要讓她後悔,後悔了離開自己……


    他平生最恨的就是人家背叛他了,他沒有想到她居然背叛了他。


    他一定會讓她哭著求他的,也讓她後悔當初的決定。


    不知為何,當姬九夢和司空斐對視的時候,背後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


    總覺得背後有一股涼意,不久全身便起了細小的針粒。


    這時,從大殿走進來了幾道身著華麗的身影站在大殿的中央,朝冷冥熵領了一個禮之後,便隨著音樂的響起,翩翩起舞。


    也不知為何,姬九夢總覺得心裏有些不安,像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似的。


    冷冥熵看著姬九夢那有些憔悴的臉,便為她夾了一些菜放在她的碗裏,然後輕聲地說道:“多吃點,你太瘦了。”


    聽到冷冥熵的話,姬九夢一陣無語,他們兩個貌似還在冷戰吧。他這樣做是什麽意思?是愧疚嗎?還是覺的扯平了呢?


    姬九夢沒有迴答冷冥熵的話,隻是夾起碗裏的菜,然後吃了起來。


    雖然她現在恨冷冥熵,可是沒必要跟食物作對。


    冷冥熵見姬九夢沒有迴答自己的話,有些失落,可是看到他吃自己夾的菜,嘴角微微揚起。


    坐在下麵的杜雨柔看著坐在前麵的冷冥熵為姬九夢夾菜的動作,眼裏冒著兩處火焰,手裏緊緊的鉗進了肉裏。


    賤人,賤人,總是一副清冷高傲的樣子,裝給誰看呢?


    司空斐剛好抬起頭來,卻不想看到了這一幕,手緊緊的握緊,嘴唇緊緊的抿著,似乎在極力的忍著什麽東西似的。


    隻要看到姬九夢和冷冥熵他們兩個在一起和好的模樣,他便想起了她那時對自己說得那些話,他就恨不得將他們兩個拆散。


    歌舞進到高潮的時候,隻見那女子被幾個人圍在中央,身子從地上緩緩的升起,那動作,那身子簡直就像沒有骨頭的蛇一樣,真讓人羨慕不已。


    隨著她的手擺動,竟將那些鳥獸的動作,神態,比喻的惟妙惟肖的。


    姬九夢看著那被麵紗遮住半張臉,隻剩下一雙眼睛的女子,在心裏讚歎道:“好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不知為何她覺得她的眼睛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


    隻是這時候,偏偏又想不起來。


    一曲終了,女子將臉上的麵紗摘下來,隻見一張精致的臉龐出現在眾人的麵前。


    看著冷冥熵,嘴角微微揚起,隨即俯下身子朝冷冥熵行禮道:“奴婢納蘭青衣參見皇上。”


    冷冥熵本來沒有打算理會她的,正想打發她的時候,突然瞥見她肩膀上那殷紅的胎記,一雙眼眸漸漸地凝聚,似乎有些不可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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