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川緩緩的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給了三人,而在無忌靜靜得聽著夏川敘述之時,他的嘴巴竟是從未合攏,並非是無忌有何疾患,而是夏川帶來的消息實在是太過令人震撼。無忌卻是從未聽說追隨自己父親的將領之中有王子服這一號人!即便王子服真的是衛戈所屬,但無忌也深知衛戈治軍風格,向來是對待軍卒無微不至;對待將領恩威並濟,將領、軍卒對衛戈的評價也滿是好評,相當統一。那王子服為何此時‘背叛’衛戈,卻使得無忌百思不得其解。


    更令人背脊發涼的是那一道皇上口諭,更是看出魏帝夏侯昊對於此次一役拿下衛戈的決心。即便無忌已然考慮到夏侯昊那一麵,但卻沒想到這夏侯昊竟然如此遠慮深謀!


    夜嵐風聽得也是臉色陰沉,心下決定早晚取下這魏帝的狗頭!


    卻說這夜嵐風本就是生於江湖,為江湖中人。他本就對皇權並不在意,此次參軍卻是夜嵐風應了他師父要求。雖說江湖人通常隨性而來,但像夜嵐風這般想著刺殺皇帝卻是聞所未聞。


    常言道:有人的地方便是江湖!江湖中人的代名詞便是恩怨分明、不畏強權、俠肝義膽、我行我素。而朝廷則不然,朝廷是用條條框框將某一群人集中在一起,讓這群人盡皆聽從某一人的指揮調度,此人被人們稱為‘皇帝’,而人們也自然而然的將最富饒的中原象征著朝廷,也象征著皇帝。而其他西羌、南蠻、匈奴之類的民族領導者,皆是稱為‘王’、‘單於’、‘可汗’一類稱號,這便是大陸之上僅有一個皇帝的原因。


    而‘朝廷’與‘江湖’這兩者之間本質相差巨大,好似天生便是對立關係一般,人們也早已潛移默化的將‘江湖’與‘朝廷’分開來說。更有智者曾說過:‘江湖’便是遠離朝廷的民間社會。


    夏川與薑素素定情之後,也是想著從軍之後便帶著薑素素遁入江湖,不與朝廷產生任何瓜葛。而按照夏川如今的修為來說,在江湖嶄露頭角卻是再簡單不過。


    話說迴來,無忌心驚夏侯昊手段的同時,也暗自慶幸夏川剛好出現在自己父親身旁出謀劃策。在他眼裏,夏川便是救了他一家上下的功臣。


    夏川沉聲道:“所以此次便是我領兵到此,衛元帥‘遵循’皇命固守上丘。”夏川略微陰沉的臉色並沒有迴轉,而是轉身看向趙東城問道:“適才我便想問你,卻被無忌打斷。大壯,為何任浩天會帶兵來此?難不成也接到偽令不成?”


    趙東城一見夏川問到此處,臉色立馬便沉了下來,自顧自的搖了搖頭,否定偽令一說,而他也絲毫沒有方才嬉笑玩鬧的開心之色。無忌和夜嵐風知道此間事情,也是臉色微沉不發一言。


    夏川在見到任浩天之時便已經猜出了大概,而此時看到三人神色心中答案更加確定,沉吟片刻,心中暗歎一聲皺眉問道:“那嘉峪關不說兵精糧足,更有你這兇神防守,那羌人如何能把嘉峪關門破開?”


    這其中之事無忌和夜嵐風也是不甚清楚,卻是根本沒法迴答夏川問題。而此時趙東城的臉色竟是愈發陰沉,似乎這是他不想迴首的事情一般。夏川自然瞧出了趙東城的異常,心道此間定有隱情!


    但思維靈敏如夏川,也是猜不出其中所以然來,隻得沉聲道:“大壯,有何事你盡管說來,不必遮遮掩掩。茲事體大,若有絲毫判斷錯誤便是我等難以承受的後果!”


    但趙東城仍是遮遮掩掩麵露難色,似乎並不想談論此事。夏川一見趙東城的臉色便清楚他定是有難言之隱,而此時他與無忌和夜嵐風並未熟絡,此間事情也是難以開口。想到其中關節,夏川立馬朝著無忌和夜嵐風使了個眼色。


    兩人也是瞬間明白,夜嵐風點了點頭道:“夏哥哥,我二人先去下方看看我方情況,再來與你商議。”說罷,夜嵐風轉身便拉著無忌下了山坡。


    夏川隨便找了一處看似幹淨一些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去,對著趙東城緩緩道:“究竟發生何事?”


    “唔。。”趙東城支支吾吾半天,才甕聲甕氣的說道:“那天任副帥叫我去房內飲酒,我本是不想喝,但副帥苦苦相勸我也毫無辦法,不多時我便裝醉而迴,夜裏便有嘈雜聲,我心中疑惑出門一看才發現竟是羌人破開了城門!隨後我便想與他們廝殺一番但任副帥卻是死死將我攔住,說些了一大堆的理由我全忘了。”


    夏川眼中透出思索,雖然趙東城語言並不連貫,語言也是極少,但從小一起長大的夏川卻是明白了趙東城的言中之意,沒過多久便捋順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


    趙東城雖然不善言談,但他的內心卻是明鏡如湖,任浩天的行為皆在其眼中!此時趙東城是想告訴夏川,嘉峪陷落那天,任浩天是故意將他灌醉,隨後任由羌人進入嘉峪關!而任浩天卻沒想到趙東城根本沒醉,便立即現身阻止!


    任浩天知道若是趙東城清醒之時,幾個來迴便可叫一眾羌兵膽寒,趁著這個空檔,便有時間糾結軍隊進行反抗。


    夏川心思異常細膩,剛到此處便發現有大部分軍卒根本沒有饑火燒腸的感覺,又看到任浩天在此處,心中大體確定了這批精力十足的軍卒是任浩天所屬。當時夏川心中便有疑惑:為何有如此多的健康軍卒卻並未進行攻打上穀?


    此時聽到趙東城的話,心中猜測,這任浩天到來上穀側麵與孫泰等人匯合之時,定是任浩天已經得知上穀失守的消息!而在此關鍵時刻,任浩天不僅沒有糾結軍隊迴身攻擊嘉峪,來到此處卻沒有任何作為,連丟兩城更是將戰況雪上添霜!由此看來,任浩天卻根本不是因為害怕擔責過重而承受不起,他擺明了是要陷害衛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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