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崖下邊的黃飛和李翔看不到岩上的情況,不過聽上邊的聲音倒也知道又來了一拔人綠林好漢。當黃飛等人正在猜測上邊的情況時,就聽到了一陣清脆的嬌斥。聽到這聲音黃飛和李翔頓時麵麵相覷。

    “是三妹的聲音!”李翔對黃飛說道。

    “是像!可是李鶯怎麽會和土匪攪在一起了呢?”黃飛疑惑地問道。李翔聽黃飛這樣一說便摸了摸頭盔就不敢肯定了。

    “你嗓門大些,喊一下試試!”黃飛覺得還是試一下為好。

    這小娘們這麽潑辣!白雲山土匪一時被罵愣住了。稍後郝虎的臉頓時脹成豬肝色,他後邊的眾土匪把刀子拔得嘩啦啦直響就想動手。

    郝虎倒底是老大!見狀立刻向宋世剛質問道:“宋老大,這就是你們老君山的規矩嗎?今天你如果不給個交代那我們就魚死網破!”

    說完話郝虎雙手緊握住了腰間的大砍刀,眼也不眨地盯著宋世剛。

    宋世剛也沒想自已師父新收的小師妹如此嫉惡如仇。要知道綠林中的人是最重麵子的,這個郝老虎給小師妹這麽一罵,肯定有拚命的心了。如果一混戰起來這崖上最後可剩不了幾個人的,這可不是自已來此的目的。

    當宋世剛正想著怎麽給郝老虎圓麵子時,崖下邊一個粗大的嗓門卻喊了起來:““三丫頭!是你在崖上麽?”

    “宋師兄,下邊是我二哥他們!”這小姑娘正是李鶯,她聽到下邊李翔這一喊便欣喜地對宋世剛說道。

    隨後因為崖邊上全是郝虎的人而過不去,李鶯便把雙手合在嘴上朝岩下大聲喊道:“二哥!你等等,一會我們纏住他們,你們快上來幫忙!”

    言下之意就是想收拾了這幫白雲山土匪!宋世剛聽了李鶯的喊話有些哭笑不得。

    “郝老大,你難道真不知道下邊的人是我們老君山的朋友嗎?在老君山地麵搶我們老君山的朋友。今天應該給個交代的是你!”宋世剛心裏雖然有些哭笑不得但也厲聲向郝虎喝問。

    在喝問時宋世剛還打了一個手勢,跟隨在他後邊的五十多條漢子也就或刀或劍的亮了出來。一時間崖上的氣氛變得一觸即發。

    下邊的黃飛、李翔一聽真是李鶯便大喜過望!也準備等上邊動起手來後就衝過崖下從那一頭攻上去。

    崖上宋世剛的一席話讓郝虎臉一陣紅一陣白的。自已先前也知道下邊的官兵是上老君上訪友的,現在看樣子還關係頗深,這樣就是自已理虧在先。而且老君山雖然人少,但老君山的人多多少少練過些武,如果再加上下邊的官兵,打起來肯定是兩敗俱傷!更可慮的是老君山上可有一群聽說不問世事、但誰也不清楚他們是不是真的不問世事的高人,如果真惹出了那群牛鼻子,自已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也逃不了一死。

    考慮了半響,郝虎還是決定先忍下這口氣。便把大手一揮吼道:“我們撤!”

    止住了還不想罷休的李鶯,宋世剛打了個手勢讓老君山眾人讓開了一條道,接著白雲山的人便魚貫而去。

    郝虎走在最後,離開時抱拳道:“今天踏足老君山地麵,承蒙宋老大不介懷。郝某必當勞記在心,以後相報!”

    宋世剛冷哼一聲,也不答話。雖然知道郝虎丟了臉麵心裏不服氣、說的是反話,可自已老君山也並不怕白雲山!

    李鶯就更不在意郝虎說些什麽了,忙跑到崖邊看見李翔和黃飛就跳起喊道:“黃大哥、二哥!賊人走了,快上來!”

    宋世剛無語。這丫頭也不是不知道自已這些人也兼職著綠林買賣,還總是土匪、賊人的亂叫。

    等上了高崖後,黃飛才發現這上麵雖然亂石嶙峋,可也頗寬,岩邊堆放著不少大大小小的石頭。這裏還真是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殺人越貸的好地方!如果不是那白雲山土匪貪圖衣甲武器,待自已等人經過時一陣亂石砸下去,絕對兇多吉少!看來以後一定要消滅這些為害商旅的土匪才行。

    看見李鶯高興得又跳又叫的跑了過來,恍惚間黃飛仿佛迴到晉源城外初見這丫頭的時刻。可是自已這次來的目的之一就是告訴林泉大哥的死訊,這可怎麽說得出口?

    李鶯沒有發覺黃飛和李翔二人的異常,雙手牽著二人來到了宋世剛跟前。

    黃飛隻好收拾起情緒,報拳施了一禮說道:“在下黃飛見過前輩,前輩的援手之恩黃飛一定勞記於心!”

    宋世剛爽朗地一笑說道:“不要前輩前輩的,我可不敢當!我們都是自已人也就不必客氣了。我作主放過白雲山的人還希望黃兄弟你不要見怪!”

    黃飛壓住什麽自已人的疑惑誠懇地說道:“不介意!能不打架傷人當然是好事,如果眾好漢為我受了傷那兄弟會更加不安的。”

    “黃大哥!”李鶯知道黃飛疑惑什麽,便得意地說道:“白雲道長收我為記名弟子了!宋師兄也是師父的記名弟子、紅靚嫂子也是,你說我們是不是自已人呢?”

    “哦!”黃飛雖弄明白為什麽是自已人。可更是疑惑:張三豐的徒子徒孫怎麽成了綠林了?

    但看到李鶯很是得意的樣了,想來其中必有隱情。便隨口哄這丫頭道:“那恭喜李女俠找了個高人做師父,以後武功更上一層樓!”

    黃飛的話說得李鶯咯咯直笑,宋世剛也笑著點了點頭道:“那我們就一起上山去看紅靚師妹吧!”

    於是眾人沿著先上崖的路往山上行去。

    路上李鶯看見李翔一直木著個臉,就關切地問道:“二哥!你怎麽了?”

    李翔支支唔唔了半天,可就是說不出來,最後竟然眼一紅、出現了淚水,幹脆便往黃飛一指,有些哽咽地說道:“你問黃大哥吧!”

    李鶯好奇一向都在講男兒流血不流淚的二哥今天怎麽快哭了。但看見李翔把手指向黃飛後也就不再逼問李翔,轉頭向黃飛問道:“黃大哥,你欺負二哥了嗎?”

    黃飛鄙視了李翔一眼,但也知道早晚要過這一關的,那就先做通李鶯的思想工作吧!於是走到李鶯身邊痛聲說道:“你大哥,林泉大哥去了!”

    “什麽去了?我大哥哪去了?”李鶯睜大著眼睛好奇地問道。

    暈!黃飛無奈,隻得狠了狠心明白說道:“你大哥自殺了!”

    說完黃飛便伸出雙手。果然李鶯先是一呆,隨後就直挺挺的往後倒去。

    雖然黃飛對這一情況早有預料,但也心慌。這丫頭不久前才不省人事一次!這次打擊又太大,如果再暈迷過去不醒就麻煩了!

    就忙著把李鶯放平在山路上,用手掐她的人中。也不知道這管不管用?

    宋世剛聽到了黃飛的說話,也很是驚駭。看見到李鶯暈了過去,忙讓眾人停在山道中間,又掏出自已珍藏在身上用麝香配製的醒神藥。揭開瓶蓋湊在李鶯鼻子邊上。

    麝香製的醒神藥物很有奇效!過了一會,李鶯便悠悠醒轉了過來。眼睛先是一片茫然後接著一紅,眼淚涮涮直流,嚎陶大哭了起來!

    黃飛擦了擦額上的汗,隻要哭出來了就好!

    等李鶯哭了一會,黃飛便開始安慰李鶯說道:“你不要太過悲傷,林泉大哥自殺時的神情很是平靜的。他對我和李翔說紅靚嫂子能理解他的,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不要哭壞了身子讓林泉大哥在天上也為你擔心!”

    “嗯!”李鶯坐了起來,用手擦了擦哭得通紅的眼睛抽泣著問道:“黃大哥,你能給我說說大哥為什麽自殺和過程麽?”

    “當然會!”

    黃飛見李鶯確實能承受得住,便把撤離出北京城到李岩自殺身亡這一段時間內發生的事情詳細地說了一遍。也摻進了後來弄清楚的李岩與李自成、牛金星的談話。最後黃飛又問道:“林泉大哥的恩師劉子政你知道嗎?”

    李鶯點了點頭哽咽著說道:“知道!原來我們家在北京時,那時我也才十多歲,大哥常帶我一起去劉先生家。當他們在書房討論文章時我就在旁邊玩耍。有一次我還把劉先生畫了還沒幹的一幅寒梅傲雪圖給扯在了地上,弄得一團糟。大哥當時就要打我的屁股,還是劉先生拉住了呢!。。。。。。”

    接著李鶯一邊抽泣一邊絮絮叨叨地講述著李岩照顧她的一些事情,旁邊的李翔有時也插話說說。

    黃飛才知道原來李精白夫婦在快到中年才得子李岩,又過了六七年後連續生下李翔和李鶯。在李岩十六歲後,李精白升任了原明朝禮部尚書,公務也更忙了,而三兄妹母親也體弱多病。於是就把已能跑能跳的弟弟妹妹交李岩和仆人照顧。李翔從小就隻知道在後花園裏舞槍弄棒、看些兵書戰冊倒還好照顧些,可李鶯從小就調皮倒蛋,整天跟著李岩屁股轉,沒少給李岩惹麻煩。

    李翔和李鶯足足沉迷於迴憶半個時辰,才把一些能想起的李岩照顧他們的事情說了一遍。黃飛等人靜靜地聽著,很是感慨他們之間濃濃的兄妹親情。

    最後還是黃飛恰當地岔開話頭說道:“費先生在知道林泉大哥自殺訊息之後,也很傷心!可他是林泉大哥的老師,他非常了解林泉大哥的理想,因此他說林泉大哥這是求仁得仁。他的自殺讓我們擺脫了李自成控製,讓我們不以叛軍的身份去實現我們的奮鬥目標,我們隻要不讓他自殺價值失去,那林泉大哥在天上也會開心的。”

    接著黃飛又引用了前世的經典名句說道:“唯有犧牲多壯誌,敢叫日月換青天!理想是一種獲得,也是一種犧牲!你能理解麽?”

    “嗯!”李鶯體會了半晌,抹幹了淚水堅定地說道:“我理會得!我會繼承大哥的遺誌幫助黃大哥把‘社會大同’實現的!即便將來我也犧牲了,那我也將滿足而不會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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