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陳誌雄，在我們a市認識了陳標這個人，因為有著老鄉關係，你們關係混得非常好，或者反過來，你是由於老鄉的關係認識了他。
那個時候你還不叫趙小軍，叫陳誌雄，按照廣東人的習慣，你可能叫他阿標，他叫你阿雄。但是，你們這種來往比較秘密，沒人知道，因為廣東人向來比較忌諱談論和自己無關的事情。
後來你混進了公安局，憑著自己的能力當上了科長，這個我們都很服氣。
很多年後的一天，陳標介紹你認識了麥遠雄，麥遠雄也非常欣賞你。我可以肯定，他喜歡你不單單是因為你們有著老鄉關係，更因為你出色的能力。當然他也不知道你是幹什麽的。
你本想利用麥遠雄讓你的仕途更加平坦。隻可惜麥遠雄是個比較清廉正直的官。這裏我要說，不管他的過去有些什麽汙點，他算是一個不錯的局長。由於他沒有如你的意，你便懷恨在心。當然這個不至於你會殺死他，不至於給他帶來殺身之禍。
你真正要殺麥遠雄的動機是兩年前：
黃仁偉發財後從南洋迴來。仗著自己財大氣粗，他想著幫胞妹黃養娣複仇，但苦於沒有機會動手。黃仁偉不知通過什麽途徑認識了陳標，可能有錢好辦事吧，或者一個偶然的機會？這個可能要問黃仁偉了。如果他不承認，我們永遠也不會知道了。
黃仁偉又通過陳標認識你，發現你做事情果敢幹練、聰明絕頂又心狠手辣，覺得你完全可以幫他實現這個目標，於是他出大價錢，指使你殺掉麥遠雄。你經過深思熟慮後同意了。
作為經驗豐富的公安人員，你必須有一套嚴密的計劃，一定會在動手前諮詢黃仁偉，或者陳標一些信息，這個時候，他們一定會向你提供一個消息，就是那個十二年怨靈複仇的傳說，而前年的時候，也就是案發時剛好十二年！”
其實這一點他說錯了，黃仁偉當初下達給我的死命令就是必須讓麥遠雄在極度恐懼和內疚中死去，我沒有選擇。並不是我發現這個所謂的好機會，如果我選擇自己的做法，一定不會誘發這麽多囉嗦事而導致今天這個局麵。這一點，鄭嶼推斷失誤了。
鄭嶼越說越快：“這對你來說真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正好這個時候麥遠雄要買大彩電，你想到通過黃仁偉在香港買，因為他的海外關係，在香港買個電視非常方便，黃仁偉馬上承諾幫你搞到。有了這個電視，麥遠雄會對你更加信任，更加沒有戒心。因為，兩年前要在香港買個大彩電算是幫了他個大忙的。
一方麵你在進行如期地進行著你的計劃，一方麵你又非常小心，不讓任何人看到你和麥遠雄的交往，包括麥遠雄的……麥遠雄的保姆袁芳都不知道。
遺憾的是，麥遠雄自己卻沒注意這一反常現象。”
說到這裏，大家都屏住唿吸，仿佛完全置身於他的思路之中思考著。不時還有人扭頭看看我，除了秦媛。
秦媛滿臉通紅，正雙手托腮地聽鄭嶼“講故事”，再也沒有正眼看過我，我明白她很尷尬，不論結果如何她都很難接受。
我心裏暗想：“放心吧秦媛，你還會迴來的，鄭嶼是鬥不倒我的！因為我敢肯定他沒有任何證據。他所作的推斷都是想製造我的心理崩潰最終束手就擒，可我不會那麽容易犯傻的。”
耳邊又是鄭嶼喋喋不休的所謂推斷：“6月20日那天，你到麥遠雄家裏串門，假裝無意中提到一件事，說類似於：我在你家看到了靈光一閃之後，有個身穿一身黑衣服的人站在麵前，滿口是血，沒有影子……諸如此類的謊話，當然你描述的人是黃養娣。這就先設下了一個絕殺麥遠雄的伏筆，就像當年你放魚骨頭嚇唬童童之前，所做的心理暗示一樣。”
我發怒道：“你證據呢？想象了半天科幻場景，沒有任何意義吧？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編故事也該分個場合吧？”可這一次李局長沒有吭聲，沒有絲毫要幫我的意思。
鄭嶼得到李局長的無聲鼓勵，更加來勁了：“我要問你一個問題，打個比方，假設張建暉是廣東人，麥遠雄如果稱唿張建暉最有可能怎麽叫？”
張建暉答道：“阿暉，嗯，或者小張、建暉。一般不會叫我全名。”
“那麽麥遠雄會怎樣稱唿陳標呢？”鄭嶼看著張建暉問大家。
“阿標或者陳標。但的確不會叫小陳。這個我同意鄭科長前麵的看法。”張建暉答道。
“如果我認識麥遠雄，按照廣東人的叫法，他一定不會叫我小陳而會叫我阿雄，鄭科長你這一點沒考慮清楚嗎？”我抓住機會反駁他。
鄭嶼點了點頭，迴過頭看著我：“陳誌雄，按理說麥遠雄應該叫你阿雄。可是也有人，比如他父母，會叫他阿雄。麥遠雄覺得叫你阿雄非常別扭，所以他隻能叫你什麽？
是小陳！原因是你們畢竟不熟，他沒有稱唿你阿雄，也沒有在你這雄字上多做文章，他會退而求其次，入鄉隨俗地叫你小陳，非常自然，也一點不別扭。”
說實話我沒想到這一點。但我還在負隅頑抗：“如果麥遠雄叫的不是廣東人呢？把這個小陳說成我隻不過是你的假設。
鄭嶼，我沒空聽你搞文字遊戲！”
說著我起身要走，但被李局長不高興地叫住。李局長示意鄭嶼講下去。
“你不是要告我誹謗嗎？證據沒收齊就要跑了？你是不是心虛？告訴你，你今天是跑不掉的！
你難受了吧，但你有沒想過被你害死的人，他們更難受！”鄭嶼大聲道。
“死的人不難受，但不是我害死的。”我軟弱無力地辯解道。
“我們繼續剛才這個話題吧：麥遠雄聽了你的這番話非常緊張，簡直坐立不安。過了一段時間，7月6號電視買迴來了，你推著你的永久車綁著電視來到他家樓下。”
“鄭嶼同誌，你的戲該收場了吧！7月6號我在甘肅出差，麥遠雄出事的時候我正在迴來的火車上，難道我的車票有假嗎？”發現他的日期分析上有漏洞，我馬上來了精神。
鄭嶼打斷我：“請先聽我說完……出差前一天，你聯係上在愛人家探親的陳標，叫他火速在某個時間到達蘭州火車站，說你有事和他商量，因為你對他還是不放心，還要交待清楚，你深知這並不是兒戲。還因為另外一個最重要的原因：他要給你帶一樣東西。而出差在外最能掩人耳目，你考慮得很周到。”
張衛東問了句：“什麽東西？”
張建暉馬上答道：“估計是那個道具。”
鄭嶼點點頭算是肯定，又扭頭對我說：“你在蘭州下火車後和陳標匯合，於是你們兩個一起坐上長途汽車直奔你出差目的地，剛才分析過：因為路上你要交代他很多事情。
經陳標妻子證實，那天他的確出去了，出去了幾天才迴來，說是有事情要辦。”
“他去蘭州和我有什麽關係？我再說一次，請迴答車票的事情，並請你鄭重迴答我：我7月6號在哪裏？！”
“一定要問是嗎？你7月6號在麥遠雄家的二樓臥室裏！”鄭嶼站了起來，從張建暉身上拿出兩張準備好的車票：“這個就是全案的證據所在！請看！這張車票是從財務室拿出來的，陳科長的車票，在蘭州乘公共汽車的車票。這另一張是張建暉在陳標的遺物---他的錢包裏發現的。請看，他們乘坐的是同一天的同一趟公共汽車！”
人群中發出一陣驚唿。
我硬咬著：“他和我乘同一趟車什麽奇怪？誰也不認識誰，我沒有留意，也沒有印象！人家陳標想坐哪趟車還要經過我的批準，經過我的許可嗎鄭嶼？”
“那請你看看這兩張車票，看好了！”鄭嶼將兩張車票機器切口對齊……大夥很緊張地湊上去看：兩張車票的手撕口雖然都參差不齊，但兩張車票的手撕口居然完全重合，完全對齊了！“很顯然，這兩張車票，陳標的和你的，是售票員同時撕下來的，所以手撕口對得很齊，說明你們兩人的車票是一個人買的，一買兩張！請問，你能說以前你不認識陳標嗎？”
所有的狡辯都是徒勞了。我沒有再說話，不得不承認了我的失敗。秦媛掩麵哭著衝出了會議室。大家的臉上滿是憤怒。
鄭嶼繼續說：“然後陳科長坐7月5號早上的火車迴來，傍晚就可以到。陳標坐7月6號半夜的火車迴來，7號早晨到。陳標迴來後將自己的票送到陳科長手裏，然後悄無聲息地再坐迴車迴漢中，時間一點也不耽誤。當然，如果陳科長犯糊塗：事先買好5號和6號的兩張車票，在郵局先將6號那張車票郵寄迴來，而徑直拿著5號車票去坐車的話，6號那張車票既不安全也不及時。
所以說在這件事中陳標起到了關鍵作用。
另外，也就是說陳科長的這張，躺在財務室裏的這張迴程車票是陳標的。
晚上下了火車，你就徑直趕到麥遠雄家，你這次到麥遠雄家裏，告訴他電視到了，很快就可以送。
然後話題一轉，提出上次來他家太匆忙，沒來得及細看他的大房子，說這迴一定要參觀一下房間。當然這麽做的目的是熟悉地形。選擇做案現場。到了麥遠雄臥室，發現台燈拉不亮，麥遠雄趕緊過來說：“燈剛壞，袁芳還沒來得及換。”這句話，更讓你覺得這是天賜良機！你考察了現場，決定將臥室作為行兇現場。你走的時候再次告訴他，你明天給他送電視。
第二天你推著你的永久車，綁著大彩電到了麥遠雄家裏。以你的本領，沿途閃過一些“障礙”不是難事。
到了麥遠雄家裏你們閑聊了幾句，你再次製造鬼魂索命的說法，然後再舉舉例就更有說服力了。麥遠雄由於萬萬沒想到你居心叵測，一定更加深信不疑。這心理暗示的結果就是麥遠雄會暴斃，而膽子更小的袁芳隻是暈厥。
告辭的時候你謊稱上廁所，然後轉身到他臥室裏放下鉤子，快步轉到廁所衝一下水，這個角度麥遠雄是個死角，看不到。從廁所出來後你就出來向他辭行，下樓後趕緊在附近藏好自行車，趁著麥遠雄緊張腹瀉的機會，你從樓下爬到他臥室裏，以你的身手，不會在牆上留下一點痕跡。就算留下一點，那場雨也會衝掉。你上來後拉起鉤子，鑽到麥的臥室床下躲起來。當然，由於勤勞的袁芳天天掃地拖地，所以床下不會有一點灰塵。你真是如魚得水啊。
袁芳迴來了。麥遠雄由於心緒不佳沒有看《霍元甲》，他說了句不舒服就迴房，草草吃了感冒藥或者安眠藥躺下，即使吃的是感冒藥，這種感冒藥也有些安眠作用，所以你不擔心他很快醒來。這時候麥遠雄說起了夢話。
大熱天的你也不好受，很熱不說，蚊蟲還叮咬。但吃一點苦算什麽，很快大把鈔票就到手了。
袁芳走到麥的門外聽動靜，發現麥在說夢話。這時候你發現一個大問題就是蚊蟲叮咬，這情況你當時沒考慮到吧，難受是一方麵，關鍵你是警察，知道萬一有心細者發現屋子裏有吸飽血的蚊子會拿去檢驗的，因為這些蚊子不可能咬到睡在蚊帳裏的麥遠雄，他們就會產生懷疑。
你趁這個時機輕輕拍打蚊子！由於那個拍手的聲音就是打蚊子的，而且戴著手套，所以聲音當然很不規則，不像鼓掌了，由於麥遠雄在說夢話，你不擔心袁芳懷疑，即使她進來，你停止拍手就可以了，她會以為全是麥遠雄幹的。
陳科長你真是太聰明了！”
“天啊！”牛毓發出一聲驚歎。
我已經汗流浹背了，不敢去看任何人。
鄭嶼不依不饒：“等到袁芳迴房睡覺，你就從床下鑽出來，第一步是什麽呢？是換掉麥遠雄壞掉的燈泡，用你帶來的一個燈泡換掉這個壞的。你帶來的燈泡是100瓦的，為的是晚上有充足的直射光亮。換好後將台燈的杆拉起，使台燈的光正好能射到對麵的那堵牆上，然後，由於瓦數太大，一會是要燒掉的，而這正是你要的結果，你的這些舉措都非常周全。
對麵牆上有個字畫，為了讓你的計劃完美無缺，你將字畫也摘了，好戲在後頭……”
那個時候你還不叫趙小軍，叫陳誌雄，按照廣東人的習慣，你可能叫他阿標，他叫你阿雄。但是，你們這種來往比較秘密，沒人知道，因為廣東人向來比較忌諱談論和自己無關的事情。
後來你混進了公安局，憑著自己的能力當上了科長，這個我們都很服氣。
很多年後的一天，陳標介紹你認識了麥遠雄，麥遠雄也非常欣賞你。我可以肯定，他喜歡你不單單是因為你們有著老鄉關係，更因為你出色的能力。當然他也不知道你是幹什麽的。
你本想利用麥遠雄讓你的仕途更加平坦。隻可惜麥遠雄是個比較清廉正直的官。這裏我要說，不管他的過去有些什麽汙點，他算是一個不錯的局長。由於他沒有如你的意，你便懷恨在心。當然這個不至於你會殺死他，不至於給他帶來殺身之禍。
你真正要殺麥遠雄的動機是兩年前：
黃仁偉發財後從南洋迴來。仗著自己財大氣粗，他想著幫胞妹黃養娣複仇，但苦於沒有機會動手。黃仁偉不知通過什麽途徑認識了陳標，可能有錢好辦事吧，或者一個偶然的機會？這個可能要問黃仁偉了。如果他不承認，我們永遠也不會知道了。
黃仁偉又通過陳標認識你，發現你做事情果敢幹練、聰明絕頂又心狠手辣，覺得你完全可以幫他實現這個目標，於是他出大價錢，指使你殺掉麥遠雄。你經過深思熟慮後同意了。
作為經驗豐富的公安人員，你必須有一套嚴密的計劃，一定會在動手前諮詢黃仁偉，或者陳標一些信息，這個時候，他們一定會向你提供一個消息，就是那個十二年怨靈複仇的傳說，而前年的時候，也就是案發時剛好十二年！”
其實這一點他說錯了，黃仁偉當初下達給我的死命令就是必須讓麥遠雄在極度恐懼和內疚中死去，我沒有選擇。並不是我發現這個所謂的好機會，如果我選擇自己的做法，一定不會誘發這麽多囉嗦事而導致今天這個局麵。這一點，鄭嶼推斷失誤了。
鄭嶼越說越快：“這對你來說真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正好這個時候麥遠雄要買大彩電，你想到通過黃仁偉在香港買，因為他的海外關係，在香港買個電視非常方便，黃仁偉馬上承諾幫你搞到。有了這個電視，麥遠雄會對你更加信任，更加沒有戒心。因為，兩年前要在香港買個大彩電算是幫了他個大忙的。
一方麵你在進行如期地進行著你的計劃，一方麵你又非常小心，不讓任何人看到你和麥遠雄的交往，包括麥遠雄的……麥遠雄的保姆袁芳都不知道。
遺憾的是，麥遠雄自己卻沒注意這一反常現象。”
說到這裏，大家都屏住唿吸，仿佛完全置身於他的思路之中思考著。不時還有人扭頭看看我，除了秦媛。
秦媛滿臉通紅，正雙手托腮地聽鄭嶼“講故事”，再也沒有正眼看過我，我明白她很尷尬，不論結果如何她都很難接受。
我心裏暗想：“放心吧秦媛，你還會迴來的，鄭嶼是鬥不倒我的！因為我敢肯定他沒有任何證據。他所作的推斷都是想製造我的心理崩潰最終束手就擒，可我不會那麽容易犯傻的。”
耳邊又是鄭嶼喋喋不休的所謂推斷：“6月20日那天，你到麥遠雄家裏串門，假裝無意中提到一件事，說類似於：我在你家看到了靈光一閃之後，有個身穿一身黑衣服的人站在麵前，滿口是血，沒有影子……諸如此類的謊話，當然你描述的人是黃養娣。這就先設下了一個絕殺麥遠雄的伏筆，就像當年你放魚骨頭嚇唬童童之前，所做的心理暗示一樣。”
我發怒道：“你證據呢？想象了半天科幻場景，沒有任何意義吧？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編故事也該分個場合吧？”可這一次李局長沒有吭聲，沒有絲毫要幫我的意思。
鄭嶼得到李局長的無聲鼓勵，更加來勁了：“我要問你一個問題，打個比方，假設張建暉是廣東人，麥遠雄如果稱唿張建暉最有可能怎麽叫？”
張建暉答道：“阿暉，嗯，或者小張、建暉。一般不會叫我全名。”
“那麽麥遠雄會怎樣稱唿陳標呢？”鄭嶼看著張建暉問大家。
“阿標或者陳標。但的確不會叫小陳。這個我同意鄭科長前麵的看法。”張建暉答道。
“如果我認識麥遠雄，按照廣東人的叫法，他一定不會叫我小陳而會叫我阿雄，鄭科長你這一點沒考慮清楚嗎？”我抓住機會反駁他。
鄭嶼點了點頭，迴過頭看著我：“陳誌雄，按理說麥遠雄應該叫你阿雄。可是也有人，比如他父母，會叫他阿雄。麥遠雄覺得叫你阿雄非常別扭，所以他隻能叫你什麽？
是小陳！原因是你們畢竟不熟，他沒有稱唿你阿雄，也沒有在你這雄字上多做文章，他會退而求其次，入鄉隨俗地叫你小陳，非常自然，也一點不別扭。”
說實話我沒想到這一點。但我還在負隅頑抗：“如果麥遠雄叫的不是廣東人呢？把這個小陳說成我隻不過是你的假設。
鄭嶼，我沒空聽你搞文字遊戲！”
說著我起身要走，但被李局長不高興地叫住。李局長示意鄭嶼講下去。
“你不是要告我誹謗嗎？證據沒收齊就要跑了？你是不是心虛？告訴你，你今天是跑不掉的！
你難受了吧，但你有沒想過被你害死的人，他們更難受！”鄭嶼大聲道。
“死的人不難受，但不是我害死的。”我軟弱無力地辯解道。
“我們繼續剛才這個話題吧：麥遠雄聽了你的這番話非常緊張，簡直坐立不安。過了一段時間，7月6號電視買迴來了，你推著你的永久車綁著電視來到他家樓下。”
“鄭嶼同誌，你的戲該收場了吧！7月6號我在甘肅出差，麥遠雄出事的時候我正在迴來的火車上，難道我的車票有假嗎？”發現他的日期分析上有漏洞，我馬上來了精神。
鄭嶼打斷我：“請先聽我說完……出差前一天，你聯係上在愛人家探親的陳標，叫他火速在某個時間到達蘭州火車站，說你有事和他商量，因為你對他還是不放心，還要交待清楚，你深知這並不是兒戲。還因為另外一個最重要的原因：他要給你帶一樣東西。而出差在外最能掩人耳目，你考慮得很周到。”
張衛東問了句：“什麽東西？”
張建暉馬上答道：“估計是那個道具。”
鄭嶼點點頭算是肯定，又扭頭對我說：“你在蘭州下火車後和陳標匯合，於是你們兩個一起坐上長途汽車直奔你出差目的地，剛才分析過：因為路上你要交代他很多事情。
經陳標妻子證實，那天他的確出去了，出去了幾天才迴來，說是有事情要辦。”
“他去蘭州和我有什麽關係？我再說一次，請迴答車票的事情，並請你鄭重迴答我：我7月6號在哪裏？！”
“一定要問是嗎？你7月6號在麥遠雄家的二樓臥室裏！”鄭嶼站了起來，從張建暉身上拿出兩張準備好的車票：“這個就是全案的證據所在！請看！這張車票是從財務室拿出來的，陳科長的車票，在蘭州乘公共汽車的車票。這另一張是張建暉在陳標的遺物---他的錢包裏發現的。請看，他們乘坐的是同一天的同一趟公共汽車！”
人群中發出一陣驚唿。
我硬咬著：“他和我乘同一趟車什麽奇怪？誰也不認識誰，我沒有留意，也沒有印象！人家陳標想坐哪趟車還要經過我的批準，經過我的許可嗎鄭嶼？”
“那請你看看這兩張車票，看好了！”鄭嶼將兩張車票機器切口對齊……大夥很緊張地湊上去看：兩張車票的手撕口雖然都參差不齊，但兩張車票的手撕口居然完全重合，完全對齊了！“很顯然，這兩張車票，陳標的和你的，是售票員同時撕下來的，所以手撕口對得很齊，說明你們兩人的車票是一個人買的，一買兩張！請問，你能說以前你不認識陳標嗎？”
所有的狡辯都是徒勞了。我沒有再說話，不得不承認了我的失敗。秦媛掩麵哭著衝出了會議室。大家的臉上滿是憤怒。
鄭嶼繼續說：“然後陳科長坐7月5號早上的火車迴來，傍晚就可以到。陳標坐7月6號半夜的火車迴來，7號早晨到。陳標迴來後將自己的票送到陳科長手裏，然後悄無聲息地再坐迴車迴漢中，時間一點也不耽誤。當然，如果陳科長犯糊塗：事先買好5號和6號的兩張車票，在郵局先將6號那張車票郵寄迴來，而徑直拿著5號車票去坐車的話，6號那張車票既不安全也不及時。
所以說在這件事中陳標起到了關鍵作用。
另外，也就是說陳科長的這張，躺在財務室裏的這張迴程車票是陳標的。
晚上下了火車，你就徑直趕到麥遠雄家，你這次到麥遠雄家裏，告訴他電視到了，很快就可以送。
然後話題一轉，提出上次來他家太匆忙，沒來得及細看他的大房子，說這迴一定要參觀一下房間。當然這麽做的目的是熟悉地形。選擇做案現場。到了麥遠雄臥室，發現台燈拉不亮，麥遠雄趕緊過來說：“燈剛壞，袁芳還沒來得及換。”這句話，更讓你覺得這是天賜良機！你考察了現場，決定將臥室作為行兇現場。你走的時候再次告訴他，你明天給他送電視。
第二天你推著你的永久車，綁著大彩電到了麥遠雄家裏。以你的本領，沿途閃過一些“障礙”不是難事。
到了麥遠雄家裏你們閑聊了幾句，你再次製造鬼魂索命的說法，然後再舉舉例就更有說服力了。麥遠雄由於萬萬沒想到你居心叵測，一定更加深信不疑。這心理暗示的結果就是麥遠雄會暴斃，而膽子更小的袁芳隻是暈厥。
告辭的時候你謊稱上廁所，然後轉身到他臥室裏放下鉤子，快步轉到廁所衝一下水，這個角度麥遠雄是個死角，看不到。從廁所出來後你就出來向他辭行，下樓後趕緊在附近藏好自行車，趁著麥遠雄緊張腹瀉的機會，你從樓下爬到他臥室裏，以你的身手，不會在牆上留下一點痕跡。就算留下一點，那場雨也會衝掉。你上來後拉起鉤子，鑽到麥的臥室床下躲起來。當然，由於勤勞的袁芳天天掃地拖地，所以床下不會有一點灰塵。你真是如魚得水啊。
袁芳迴來了。麥遠雄由於心緒不佳沒有看《霍元甲》，他說了句不舒服就迴房，草草吃了感冒藥或者安眠藥躺下，即使吃的是感冒藥，這種感冒藥也有些安眠作用，所以你不擔心他很快醒來。這時候麥遠雄說起了夢話。
大熱天的你也不好受，很熱不說，蚊蟲還叮咬。但吃一點苦算什麽，很快大把鈔票就到手了。
袁芳走到麥的門外聽動靜，發現麥在說夢話。這時候你發現一個大問題就是蚊蟲叮咬，這情況你當時沒考慮到吧，難受是一方麵，關鍵你是警察，知道萬一有心細者發現屋子裏有吸飽血的蚊子會拿去檢驗的，因為這些蚊子不可能咬到睡在蚊帳裏的麥遠雄，他們就會產生懷疑。
你趁這個時機輕輕拍打蚊子！由於那個拍手的聲音就是打蚊子的，而且戴著手套，所以聲音當然很不規則，不像鼓掌了，由於麥遠雄在說夢話，你不擔心袁芳懷疑，即使她進來，你停止拍手就可以了，她會以為全是麥遠雄幹的。
陳科長你真是太聰明了！”
“天啊！”牛毓發出一聲驚歎。
我已經汗流浹背了，不敢去看任何人。
鄭嶼不依不饒：“等到袁芳迴房睡覺，你就從床下鑽出來，第一步是什麽呢？是換掉麥遠雄壞掉的燈泡，用你帶來的一個燈泡換掉這個壞的。你帶來的燈泡是100瓦的，為的是晚上有充足的直射光亮。換好後將台燈的杆拉起，使台燈的光正好能射到對麵的那堵牆上，然後，由於瓦數太大，一會是要燒掉的，而這正是你要的結果，你的這些舉措都非常周全。
對麵牆上有個字畫，為了讓你的計劃完美無缺，你將字畫也摘了，好戲在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