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為了不讓自己的做法顯得那麽涼薄,柳千鶴還是猶豫了一番,說了一句,“這,這不太好吧……”


    徐有承嘴角微微翹起,“當然,柳兄你在這裏住了這麽久了,還是可以繼續住下去的,至於租金……我和柳兄是同窗好友,這麽大個院子,我一個人住著難免有些淒涼,柳兄若是能留下來那真的是再好不過了。”


    徐有承這番話說的柳千鶴十分的動心,這個提議對柳千鶴來說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一般的存在啊,他一下子能白得幾十兩銀子不說,還能將他早已不滿的文昌遠給趕走,他有什麽理由不同意?


    再加上徐有承這番話說的十分客氣,是就相當於,徐有承將這個院子從他手中租下來了,並且又邀請他同住!


    柳千鶴壓抑住自己臉上的喜色,一臉為難的點了點頭,“既然有承兄如此盛情邀請,那我就叨擾有承兄了,不過這正房還是給有承兄你來住吧,我睡廂房就可以了,就是不知道咱們這契約要什麽時候簽?”


    徐有承見柳千鶴同意了,嘴角微微翹起,“擇日不如撞日,正好牙人也在,咱們現在就可以立一個文書。”


    徐有承急,柳千鶴比徐有承還要急,他還怕徐有承會突然後悔呢!


    而那個牙人隻覺得峰迴路轉,本來他還以為他們都是認識的,那他的就拿不到銀子了,結果卻沒想到,人家雖然認識的,竟還讓他幫著立文書,這隻要經了他的手,那他就有銀子拿!所以,這個牙人比徐有承和柳千鶴更急!


    等徐有承和柳千鶴兩人將文書立好了,紛紛在上麵安了自己的手印,徐有承將八十兩銀子交給柳千鶴,然後和柳千鶴一人又掏出來一個碎銀子交給了那個牙人。牙人立馬笑彎了眼睛。


    可是這還不算完,徐有承敲了敲桌子,“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柳兄了,我現在就去客棧收拾行李,明天在過來的時候,我希望這個院子裏隻有我們兩個人。”


    柳千鶴自是沒有什麽不應的,他既然占了便宜,哪能什麽都不幹呢?沒有這樣的好事!他既然拿了銀子,那就要辦事!


    徐有承離開了小院,柳千鶴就拿著文書帶著牙人一塊敲響了東廂房的房門。


    徐有承迴了客棧,立馬就攤開信紙開始寫信了,他先是將一路上的見聞寫了下來,著重說了一下自己這一路上怎麽淒慘,身上的辣椒醬全都被黃鏢頭給搶走了,並且告訴張月娥,黃鏢頭十分喜歡吃臭豆腐,如果黃鏢頭將信送迴去的話,一定要送黃鏢頭兩罐子臭豆腐,他已經誇下海口,跟黃鏢頭說過他們家的臭豆腐十分的好吃雲雲,除了這一路上的見聞,徐有承還將自己已經在京城找到了落腳點,並且,將地址一並寫了上去,他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將看到張嬌娥與文昌遠在一起的事情告訴了張月娥,他的確是不想讓張月娥因為張家的事情擔心,但是他卻怕張家再出什麽幺蛾子,所以,他這也算是跟張月娥通個氣,雖說這封信送迴去可能要在一個月之後了,但是徐有承還是將這件事寫了上去,前麵的事情徐有承隻用了一小部分的篇幅來寫,後麵就問候了一下父母的身體,在後麵一大半的篇幅寫的都是對張月娥的思念之情。


    一直寫到傍晚,徐有承才將這封信寫完。


    而遠在京城的徐有承並不知道,張家的確出事了。


    張家老爺子,張月娥的爺爺突然沒了!


    徐有言特意去看過,迴來就跟徐信說,張家老爺子的死法跟張家老太太的死法一樣,應該都是被氣死的!


    徐有言跟徐信說完,就跑出去了,這種事怎麽能不讓有承嫂子知道?所以,徐有言直接就跑到徐家報信去了。


    徐家的人一聽,徐有言的猜測,全都愣住了,宋春花迴過神來,“月娥的爺爺身子骨看起來挺硬朗的啊,咋就死了呢?”


    田如珠一邊哄孩子,一邊坐在炕梢嗑瓜子,“娘,有言不是說了嗎?張家老爺子是被氣死的!要我說啊,肯定是張家二房又幹什麽缺德事了,一不小心就被張家老爺子知道了,他整部就被氣死了嗎?”


    徐有言聞言立馬就朝田如珠伸出大拇指是,“三嫂說的是,我也是這麽想的,當初張家老太太就是被張家二房的那個丫頭給氣死的,我剛才看熱鬧去,隻看到了張家的狗子,並沒有看到那個丫頭,我估計,這次還是跟她有關係!”


    宋春花心有戚戚的點點頭,“要我說,這孩子真的得好好的教,瞧瞧張家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兒子沒教好,結果咋樣?老兩口全都被二房的個氣死了,你說這不是造孽麽!”


    剛才皮皮餓了,張月娥將皮皮抱迴去喂奶了,所以並不知道徐有言過來報信的事情,她抱著皮皮一過來,看到徐有言就笑著說,“有言來了?是不是四叔的臭豆腐又吃完了?一會你在抱迴去一壇子去。”


    徐有言立馬擺擺手,“我家還有半壇子呢,我是過來報信的。”


    張月娥沒當迴事,她將皮皮放在炕上,讓他跟哥哥姐姐一塊玩,然後才笑著說,“報什麽信啊,大家臉上的表情怎麽都這麽沉重啊。”


    徐有言張張嘴,卻不知道要怎麽說出口,他們都知道,張家的做法傷了張月娥的心,可是當初張家老太太去世的時候,張月娥的難過他們都看在眼裏,所以,現在他們才不知道要怎麽將這件事告訴張月娥。


    徐有言不知道怎麽說,田如珠就連瓜子都不知道要怎麽嗑了,最後還是宋春花站出來說,“是張家的事,月娥你可得挺住啊,我們也是才知道的消息,張家老爺子昨天晚上沒了……”


    大家夥眼見著張月娥臉上的笑容一點點的消失,眼眶瞬間就紅了,她有些茫然的看著宋春花,“我,我爺爺沒了?”


    宋春花看著張月娥這副樣子,不知道為什麽,她竟也覺得有些難受,不過她還是點點頭,“這件事是真的,有言去看過了,他說張家老爺子跟張家老太太死狀一樣,應該也是被人氣死的。”


    張月娥雙手緊緊握拳,她深吸一口氣,強忍著沒讓眼淚落下來,然後她點點頭,勉為其難的扯出來一個難看的笑容,“謝謝有言了。”


    徐有言趕緊擺手,“這都不算啥,就是,就是還有一件事,我今天上午去淺水村的時候,隻看到了狗子跪在靈堂裏,並沒有看到張嬌娥。”


    張月娥身形一僵,她放在身側的手緊緊握住,過了好一會,她才朝徐有言點點頭,“我知道了。”


    送走了徐有言,宋春花一臉擔憂的看著張月娥,“月娥啊,人都有一死,張家老爺子六十多歲了,沒準是壽終正寢也說不定呢。”


    張月娥眨巴眨巴眼睛,強迫自己將眼淚憋迴去,然後她才扯出來一個難看的笑容,“娘,我沒事,您不用擔心我,我已經跟張家沒有關係了。”


    宋春花歎了一口氣,她怎麽可能看不出來張月娥的言不由衷?她將皮皮抱過來,“去吧去吧,我給你看著皮皮。”


    張月娥神色微慟,她猶豫了一下,轉頭便跑走了。


    皮皮見狀楞了一瞬,然後他整個上身就朝張月娥消失的方向夠去,小奶音都帶了哭腔,“娘娘娘娘娘——”


    宋春花趕緊抱著皮皮迴了屋子,“你娘一會就迴來了,皮皮乖,先跟哥哥姐姐一塊玩奧!”


    徐有承還不知道靠山村發生的事情,第二天他精神飽滿的離開了客棧,他先是去了萬星鏢局,不過,黃鏢頭好像在見什麽重要的人一般,徐有承等了好一會,才看到黃鏢頭跟一群人走了出來,黃鏢頭走在最邊起,其中一個留著絡腮胡的中年男人被人簇擁著走在正中央,徐有承看著他的眉眼總覺得有些熟悉,不過很快徐有承就將這個想法拋到腦後了,他才到京城沒兩天,竟碰到了這麽多覺得眼熟的人了。


    黃鏢頭早就看到徐有承了,他後退兩步,沒跟著一塊出去,而是來到了徐有承的麵前,“有承兄弟你來的太巧了,我正要找你去呢!”


    徐有承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他朝黃鏢頭拱拱手,“家書我已經寫完了,還要勞煩黃大哥幫我將家書捎迴去。”


    黃鏢頭立馬擺擺手,“哎,你叫我一聲大哥,那就是我兄弟,兄弟之間有什麽好客氣的?你放心,我一定將你的家書親手送到弟妹的手裏!”


    徐有承臉上的笑容突然就消失了,過了好一會,徐有承才說,“不用交給我娘子,這封信交給我娘就行了。”


    黃鏢頭聞言臉上立馬就露出了一副不讚同的表情,“不是我說你啊,有承兄弟,既然你叫我一聲大哥,那我必須傳授你幾招了,你寫了家書當然要交到你媳婦手上了,你看你媳婦在家替你孝順父母多辛苦啊,你寫了信,還不第一時間交給她,那她心裏能痛快嗎?沒準她就該多想了,覺得你肯定是有什麽事情瞞著她呢!”


    徐有承深吸一口氣,他應該怎麽跟黃鏢頭說,自己就是單純的不想讓他接觸他家小姑娘?


    徐有承從萬星鏢局離開的時候迴頭看了一眼,就看到那個他覺得有些眼熟的中年男人一躍就上了馬,動作嫻熟,就好似做了成千上萬次一般,他默默迴過頭,徑直去了城東,也不知道房子裏的人被趕走沒有,希望柳千鶴不要讓他失望。


    柳千鶴果真沒有讓徐有承失望,等徐有承到那個小院子的時候,柳千鶴正在打掃衛生呢,他上午就將廂房給打掃幹淨了,現在正將自己的行李往廂房裏搬呢,看到徐有承來了,他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個輕鬆的笑容,“有承兄你在稍等一下,我馬上就搬完了!”


    徐有承眉毛一挑,他沒想到柳千鶴今日竟然這麽高興,要知道,昨天見到柳千鶴的時候,他眉宇之間還有一絲憂愁呢,現在見他眉宇之間的那點憂愁一點都沒有了,也許是因為手裏有銀子了,或者是因為終於將不喜歡的人給趕走了,總之,徐有承可以看出來,對於自己的到來,柳千鶴十分開心就是了。


    徐有承也沒問柳千鶴是如何將文昌遠趕走的,他心安理得的在正房住了下來,現在離春闈還有一段時日,他還可以多準備準備,以備萬全之策。


    ------題外話------


    沒捉蟲,馬一下,好像有五六天沒捉了,找個機會發給我基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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