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他解決了沈瑾之這個心腹大患,墨爾本政府才這麽好說話,不然以他一個外籍人,輕而易舉炸掉垮海大橋,600億賠償就完事?

    沈瑾之不死,他就得死。

    陸銘寒看著外麵的雪景,低低地應了一聲,“我會準備。”

    外麵下起了雪,但是氣候倒是比前些日子迴暖得多,傅思暖整理好衣襟,抬眸看著站在窗前的男人,安靜地等他掛斷電話。

    男人轉過身來看著她,“我出去一趟,你乖乖待在家裏?”

    “好。”

    她也懶得去探究他要去哪裏,索性捏著毛巾站了起來,轉身往樓上走,“你放心走吧,我不會離開的。”

    不管是a市這個牢籠,還是南灣,對於她來說都是一樣的。

    這個城市,早就沒有她的容身之地了。

    陸銘寒看著女人上樓的背影,才去車庫開了車出來,軍區大院距離這裏不算遠,但是也不近,他暢通無阻地進了院子,就看到拐角射擊場男人訓練的身影。

    顧不得旁的,他手腳利落地翻過旁邊的欄杆,捏著桌上的短狙扣動了扳機,不遠處移動的紅靶,穩穩地進了靶心。

    許墨謙側眸睨了他一眼,伸手摘掉了麥和手套,“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他一隻手拎著槍,再次瞄準了靶心,“傅澤晨找到了嗎?”

    “應該沒死,但是找不到人。”許墨謙看著他再次進了靶心,伸手將他手裏的槍拿了過來,淡淡道,“你一時半會也走不開,我先過去,到時候等情勢確定了你再過來。”

    陸銘寒眉心微擰,“這次很危險。”

    “我知道,”他輕輕笑了笑,冷峻的臉上帶了些許從容,“要是不危險我就不去了。”

    射擊場的場地寬闊,男人換子彈的聲音幹脆利落,陸銘寒抿了抿唇,半靠在桌沿,抬眸看了男人一眼,“我處理好這裏的一切,然後跟你匯合。”

    他的語氣有些低迷,並不像平日那般鏗鏘有力,許墨謙自然是發覺出來了。

    他垂眸看著他,“你不會是打算離婚吧?”

    男人懶懶得看了他一眼,雙手放進兜裏沒有說話,許墨謙當即了然地從兜裏摸出一盒煙來放在了桌上,“離了也好,反正傅思暖我本來就不是很待見,現在離婚了,好聚好散。”

    “嗯。”陸銘寒駕輕就熟地捏起煙盒,不疾不徐地點燃了一根,抬眸看著他,“你過去的話,蘇安諾怎麽辦?”

    他挑了挑眉,“我把她交給傅思暖?”

    “你不是不待見?”

    他有些無謂地笑了笑,跟著男人也摸出了一支煙來,“在a市,很明顯傅思暖在的地方最安全啊,我可不想沈瑾之把手伸到國內。”

    傅思暖的自己人,陸銘寒的人,可都好好護著,比他這裏不知道安全了多少。

    陸銘寒伸手彈了彈煙灰,愣愣地看著不遠處的巒山重疊,嗓音被煙霧侵染地虛無縹緲了起來,“墨謙,這次要是迴不來,我就真的放手了。”

    “那你可得提前立好遺囑,免得陸氏股東節外生枝。”男人懶散地看著他,不疾不徐地吐出煙霧。

    “……”

    許墨謙了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雖然說傅思暖這麽久都是不冷不熱的,但是說不準她聽說你死了,還會象征性地難過兩下,你也不虧。”

    畢竟她可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當然,自己人也是及其護短。

    陸銘寒細長的睫毛開合了一下,雙眸染上了些許寥落,嗓音也有些頹然地厲害,“溫心榆我還是送迴來吧,正好借著這個機會談離婚。”

    他擰眉看著他,“你還真不打算讓她知道?”

    “她要是不喜歡我,我是死是活她都無所謂。”男人懶散地將煙頭摁滅,嗓音低淺沉穩,“但凡她要是有一點喜歡,我的死訊我也不希望她知道,她做她的傅思暖,也正好少了我的糾纏。”

    許墨謙夾著香煙的手抖了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心真大。”

    “墨謙,我找了她十六年,我雖然說不清楚小時候的感覺,但是從這次遇見她開始,我就已經不受自己控製了。”

    他抿了抿唇,低聲道,“如果這次我能活著迴來,她就沒有離開的機會了。”

    他不會再放開他,他也想借這個機會試試,她是不是真的對他沒有動一丁點兒心思。

    ……

    傅思暖安安穩穩地睡了一覺,睜開眼的時候,已經不知道是何年何夕。

    她趿著拖鞋下樓,餘光卻看到書房的門虛掩著,微弱的燈光從門縫裏麵溢出來,她輕輕地推開門,就看到男人坐在書桌旁的身影。

    她甚至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迴來的。

    陸銘寒襯衫袖口半挽,麵前放著幾分合同文件,她擰了擰眉,低聲問他,“什麽時候迴來的。”

    “迴來好一會兒了,”他不動聲色地將合同合上,垂眸看了看腕表,“已經很晚了,我去做飯。”

    說著,他站起身來,走到了女人麵前,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去看會電影或者書,馬上就好,嗯?”

    傅思暖下意識地後退了一下,抬眸看著他,“陸銘寒,你去找許墨謙了對不對。”

    他挑眉看著她,語調上揚,“嗯?”

    “你身上有他的煙味。”

    許墨謙手裏的煙,是她最聞不慣的一種,她嗅覺靈敏,自然是察覺出來了。

    陸銘寒不疾不徐地笑了笑,微微扯開了襯衫的領口,“鼻子不錯,”他頓了頓語氣,俯身看著她,“我去洗澡,然後去做飯,這樣可以了?”

    她微微蹙眉,轉身朝著樓下走,“我去接水。”

    李媽迴家過年,明天的除夕自然是個大日子,傅思暖接了一杯水,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打開了電視。

    裏麵的新聞依舊是千篇一律的,沒有太喜歡,也沒有不喜歡。

    她側眸看著在廚房忙碌的男人的身影,慢吞吞地給張晟發了條消息,[現在在哪兒。]

    她以為他不會迴,沒想到消息直接彈了出來,[他現在在我這兒。]

    傅思暖的唿吸一瞬間都凝滯了,她看著手機裏的消息,直接打了個電話過去,接聽的自然是顧夕。

    “傅小姐,張晟現在在我這裏。”

    她擰眉將電視調到了靜音,“他喝醉了是嗎?”

    張晟一般心裏藏不住事,聰明是聰明,但是一有煩心事就喜歡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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