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銘寒迴來的時候,覺得別墅的氛圍格外地壓抑,本來應該是晚飯時間,餐桌上卻是沒有女人的影子,隻有清雅的百合花散發著清香。

    “李媽,太太呢?”

    李媽有些擔憂地看了眼樓上,“太太說要休息,從午飯過後就一直沒下來。”

    陸銘寒黑眸盯著樓梯的方向,伸手將西裝外套脫了下來,邁著腳步往樓上走。

    李媽狐疑地看著兩個人,實在不明白他們的相處方式。

    現在的年輕人,她還真的看不懂。

    臥室的窗簾緊緊拉著,燈光也沒有打開,陸銘寒輕輕推開門,順手摁開了床頭燈,就看到了縮在被子裏的一團影子。

    他輕輕拉了拉女人的被角,“怎麽了?”

    傅思暖擰眉將被子重新壓在了懷裏,懶散道,“沒什麽啊,我就是想睡覺。”

    “李媽說你沒吃飯。”

    “我不想吃。”

    她話剛說完,就被男人捏著手臂攥了起來,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掙紮,“你幹什麽呀,我說了我不餓,你聽不見嗎?”

    陸銘寒垂眸看著她,嗓音低沉沙啞,“生氣了?”

    她擰眉,“沒有。”

    男人篤定地看著她,漆黑的眸倒映著她的影子,認真地讓人心悸,一字一頓道,“你有。”

    傅思暖抿了抿唇,覺得自己的舉動有些過於激烈,索性應了一聲,“那就有吧。”

    不吵沒意義的架,不然徒增煩惱。

    陸銘寒看著她這不冷不熱的樣子,手腕微微用力,將她整個人鎖進了懷裏,另一隻手挑起了她的下巴,“暖暖,你有什麽不開心的你跟我說,不要總是把自己一個人悶著,嗯?”

    傅思暖觸手可及是男人溫熱的胸膛,她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女性香水味,眉心擰地更加厲害了,精致的五官也帶著淺淺的不耐煩。

    她抿唇看著他,“我都說了我隻是想睡覺,你這個人怎麽這麽煩呢。”

    男人狐疑的眼神落到了她的眼裏,狐疑地問,“真沒有生氣?”

    傅思暖深吸了一口氣,“沒有。”

    “那就下去吃點飯。”

    “我說了我不想吃,”她剛反駁完,整個人已經被攔腰抱了起來,她下意識地低叫,“你放我下來,陸銘寒,你幹什麽啊?”

    男人一本正經地迴答她,“吃飯。”

    “……”

    傅思暖硬生生被壓在餐桌上,冷眉冷眼憋聲憋氣地喝完粥,才站起身來看著餐桌對麵的男人,“我現在可以去休息了嗎?”

    “嗯,可以。”

    陸銘寒抬眉看著她,骨節分明的大手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也跟著站了起來,走到她身邊,將她再次抱了起來。

    她忍著脾氣,沒有吭聲,任由他抱上了樓。

    晚上睡覺的時候,她已經睡著,男人的身子鑽了進來,手臂圈上了她的腰際,她驀地就醒過來了。

    “陸銘寒。”

    男人愈發湊近了她,“嗯?”

    她輕輕擰了擰眉,沉默了好一會兒,視線落在落地窗前垂著的窗簾,“傅澤晨和沈瑾之找到了嗎?”

    “我還以為你不打算問,”陸銘寒掌心移動,繼而將她的手攥在了手裏,“順著水流的方向都搜了一遍,現在正在擴大範圍。”

    沒有找到,那就說明還有希望。

    傅思暖微微側了下身,視線透過昏暗的壁燈,依稀看到了男人英俊的眉眼,狐疑地問,“真的?”

    “嗯,不騙你。”

    陸銘寒微微低了低頭,將他的腦袋抵到了女人的頸窩上,濕熱的嗓音全數落在了她的肩膀,“安心睡吧。”

    外邊已經入夜,傅思暖看著高高的天花板,卻是久久不能入睡,到了最後,房間裏隻有男人的唿吸聲。

    她伸手拉開了環在腰際的手臂,稍微地往床邊挪了挪,拉開了兩個人的距離。

    ……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傅思暖睡眠淺,是被男人打電話的聲音吵醒來的。

    陸銘寒背對著她站在落地窗前,白色襯衫和西褲包裹著他的寬肩窄腰,身姿挺拔,襯衫袖口微微垂著,看得出來剛換好衣服不久。

    她眯了眯眸看著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等到他掛斷電話,迴過身來,才抿唇問他,“怎麽了?”

    男人握著手機的手頓了頓,“暖暖。”

    “嗯?”

    “我去躺墨爾本,”他將手機塞迴了兜裏,視線對上女人黑白分明的雙眸,認真道,“屍體應該找到了。”

    傅思暖十指不自覺地捏緊了被角,音量也提高了些,“你說什麽?”

    陸銘寒自然看出來了女人眼底的擔憂,他提起褲腿在床邊坐了下來,將她的發絲別到了耳後,“你別著急,我先過去確認一下,你在家乖乖等我迴來,嗯?”

    話落,他在她眉心吻了吻,將她露出來的手臂重新塞迴了被子裏。

    傅思暖睫毛顫了顫,雙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直線。

    如果是真的,她希望是假的,如果是假的,那就是她所希望的。

    有時候明明已經知道了最終的結果,卻還是不願意向事實低頭,總覺得自欺欺人會讓自己好過些。

    ……

    陸銘寒當天就趕去了墨爾本,傅思暖換好衣服迴到了傅宅。

    別墅好像已經被歲月塵封,門口堆了一層厚厚的雪,她穿著雪地靴,踩著笨重的腳步推開了大門,目光所及之處是一片蕭索的景象。

    別墅裏麵的陳設還都在,隻不過家具上已經有細微的塵土,大廳桌上的桔梗,也已經變成了枯枝躺在花瓶裏,彰顯著物是人非。

    她輾轉到了主臥,推開了臥室的落地窗,窗外的陽台也堆起了厚厚的積雪,角落的吊椅在安靜地躺著。

    吊椅上複古的紋路已經算是很多年前的舊物件,她指節輕撫過那些細細的紋路,突然就覺得,不過半年的光景,卻已經是恍如隔世了。

    她和傅澤晨這麽多年情分,到底還是她害了他。

    如果那場大火,他沒有遇見她,那麽這所有的一切也都不會發生,他依舊是哪個混地風生水起的傅澤晨,依舊是那個殺伐果斷的傅二爺。

    自從他遇見了她,所有的人生軌跡都已經變了。

    她成了他唯一碰不得的軟肋,也是他唯一變得強大的原因。

    別墅外麵是一條長長的公路,蜿蜒到了天際的盡頭,偶爾有車輛行駛而過,車轍聲都是那麽地清晰。

    傅思暖坐在吊椅上,搖搖晃晃竟然也不覺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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