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愛的儲物袋了。他把儲物袋翻來覆去地檢查了一邊,又把裏麵零零碎碎的東西都倒了出來。還在洞府裏麵的雲漠不得不近距離圍觀了斯然的迷之儲物袋內容物,包括但不限於各種型號的椅子、桌子、數量多到閃瞎所有劍修眼睛的靈石、話本……甚至,還有一瓶醋,鬼知道這東西為什麽會和靈石堆在一起。斯然還沒跟雲漠細說血祁咒的事情,隻是說要找一塊詭異的石頭,二人花了好半天才把斯然所有庫存的東西翻了個遍,除了知道他居然藏了這麽多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外,連個血石的影子都沒看到。“不應該啊,”斯然撐著下巴,盤腿坐在床上,低頭看著掌心裏把玩著的儲物袋,“除了我心愛的儲物袋,還有什麽會是一直攜帶——”他突然一頓。“書兒,”斯然問,“血石多大啊?什麽形狀啊?”寶書:【血石在被施咒者激活之後會是四方的石塊樣,但還未激活之前,它並沒有固定形態。】斯然緩緩道:“那它有可能……在我的身體裏麵嗎?”寶書一頓:【你是說,血石可能被放進了你身體——有可能,血石沒有固定形態,但有固定體積,身體裏麵經脈錯綜複雜,若是拉長了放入經脈之中,也不是沒有可能。】斯然正打算內視檢查一遍,又看到寶書打了一行字出來:【你內視沒用,就你那點築基的靈識,血石這種級別的東西,若是真想要隱藏起來,你是絕對找不到的。】斯然:“那怎麽辦?”寶書:【找個信任的人幫你檢查一下體內,修為至少得元嬰,最好還是對靈識控製比較細膩的……充電寶就不錯。】斯然和寶書聊天的這段時間裏,雲漠平靜地坐在床沿之上,目光落在斯然身上。他早就習慣了斯然時不時盯著虛空發呆的樣子,也喜歡這種靜靜凝視著眼前人的感覺。洞府內此時一片寂靜,靜到連唿吸聲都變得清晰可聞。雲漠盡量讓自己恢複以往那種內心一片古井無波的狀態,卻在每次斯然那邊傳來衣服直接摩擦的悉索聲時,被瞬間打亂。冷靜。雲漠這樣告訴自己。他在心中默念著劍法口訣,一字一字,一句一句,念完了之後就換一個,正著念完了就反著念,漸漸的,心跳終於是放緩了下來。雲漠輕輕地吐出一口氣。“雲漠。”斯然的視線從虛空中抽迴,他一扭頭,展開盤著的雙腿湊了過來,一雙眼睛乖巧地眨了眨,一看就知道是有事相求的模樣。雲漠問:“何事?”斯然指了指自己:“能幫我檢查一下身體嗎?”雲漠:“……”作者有話要說: 雲漠:今晚的刺激有點多。第67章 夜深了,整個劍宗內一片寂靜。修士們大多沒有什麽夜生活,夜晚這大好的時光拿來修煉是最好不過,臨觀峰看上去也是如此,隻有林中散養著的紅翅金尾鳥們,偶爾會被柳思銳追在它們身後塞食物的噩夢所驚醒,發出幾聲悲憤的低鳴。洞府內。斯然保持著樂顛顛湊過來的樣子,臉上帶著有事求人必備的乖巧笑容,嘴角完美弧度上揚,雙眼彎彎,任誰看了也狠不下心來拒絕。雲漠那好不容易恢複平靜、鎮定、古井無波的小心髒,因為這一句話,就跟暴風雨中掙紮著的小船一樣,啪唧一下翻了個底朝天。他唿吸停了一瞬,脊椎幾乎僵硬成了一條硬邦邦的木棍,喉結一滾,聲音喑啞:“什麽?”“我懷疑身體裏可能有什麽東西,但自己的靈識又不一定檢查的出來,”斯然輕輕撓了下側臉,小聲道,“你能幫個忙嗎?”需要用靈識來檢查可能存在於體內的異物,這絕不是一件小事。修士體內最重要的便是縱橫的經脈,經脈乃是修行最根本的基礎之一,煉體容易,想要讓經脈堅韌卻極為困難。因此很多時候,最為致命為威脅反倒不是來自於身外,而是來自於體內。雲漠滿心的綺念當即消散一空,雙目微凝:“發生什麽事了?”半個時辰後。“所以,大概就是這樣一個情況,”斯然仔仔細細地把血祁咒的事情給解釋了一遍,他見雲漠臉色凝重,便盡量把事情往輕了說,“多虧了仙水珠,提前把這個咒術給激活了,等再過個七天左右的樣子,知道解咒方法後把它給解了,就沒太大問題了,不用擔心的。”雲漠深知他的性格,非但沒有放鬆些許,眉心擰得反倒是更緊了點:“除了那個夢境和血祁咒咒術的疼痛外,可有其他不適?”“沒有沒有,”斯然搖得跟個撥浪鼓樣,“我身體好著呢,什麽事都沒有。”雲漠沉吟片刻,低聲道:“既然如此,那就檢查一下體內的經脈,看是否有異常。”兩人便從側坐在床沿上的姿勢改成了麵對麵盤腿打坐,膝蓋挨著膝蓋,之間的距離不過半臂。洞府內燈光不算明亮,照在臉上,有種朦朧模糊的美感。興許是因為距離過近,斯然甚至能看到雲漠臉上細小的絨毛,以及他眼睫毛微彎的弧度,雲漠眼睛的形狀很好看,隻不過平日裏氣質太過於冷冽,反倒是讓人忽視了他這一副好相貌。斯然不知道這個靈識檢查是個怎樣的步驟,就規規矩矩地坐在那裏,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雲漠看。他的目光過於專心,也過於灼熱,閉目調整體內氣息和靈力的雲漠感覺整張臉都要被這股溫度灼燒得高了幾度。他輕輕吐出一口氣,睜開了雙目,瞳孔中閃過一絲無奈,輕聲道:“那就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