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漠手中附著靈力,烘幹了頭發,在床沿挨著斯然坐了下來:“你在嚐試錄入的時候,是不是自己哼著唱了幾首?”斯然:“……”斯然覺得有點不妙:“是哼了,不過不是錄入,就是做事的時候沒事喜歡自己哼哼……”誰一個人做事的時候不喜歡哼點小曲子呢?雲漠明白了:“花灑把你哼的歌曲錄進去了。”斯然:“……”雲漠安慰:“其實還是不錯的,隻是洗到一半響起,有一些……突然。”斯然:“……”這個“突然”,用的是非常巧妙且含蓄了。然而,這並沒有帶來任何安慰。斯然一臉沉痛,整個人仿佛陷入了被公開處刑的深深羞恥感之中,大腦無限循環“我死了”三個大字。他對自己的音樂天賦很有自知之明,充其量隻能是能聽,但這個世界上,什麽東西不能聽呢?就連狗叫也能叫出節奏來啊。雲漠看著斯然恍恍惚惚格外委屈的小模樣,唇角弧度柔和了幾分,這才問道:“剛剛發生了什麽?”經過這一番堪稱窒息談話的打斷,斯然的注意力都被花灑音樂給吸引了過去,噩夢和後背上疼痛帶來的驚悸感消散了許多。他整理了一下思緒,把之前那個夢境和後背疼痛的事情撿著重點說了出來,還特意強調了沒問題、現在已經不疼了、就是滾下床的時候磕著了一點而已。隻是,隨著斯然的敘述,雲漠的眉心還是跟個麻繩一樣越擰越緊。他抬手隔著衣服觸碰了一下斯然的背部,低聲道:“這會不會和仙水珠的預示有關?”比起斯然前三日那些個疑神疑鬼的預感,這個夢境和後背無緣無故的疼痛明顯更加像是仙水珠對於未來的預警。“夢我隻記得這麽多了,再多也想不起來。”斯然想了想,伸手鬆了下領口。他現在隻穿了件中衣,不過現代人對於睡衣這種東西的概念,是能夠穿著下樓拿個快遞買個菜的存在,所以一時間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妥。斯然低下頭摸索著係衣服的帶子,準備把上衣給脫了:“那就隻能這樣了……要不你幫我看看,後背上是不是有什麽東西?”他對自己靈識的運用還極為淺顯,最多隻能模糊感知到外界的情況。雲漠沒說話。斯然扯著衣服帶子,這裏不知道什麽時候打了個死結,花了一番功夫解開後,卻還沒得到雲漠的迴複。他有些奇怪地抬頭:“雲漠?”雲漠頓了一下,緩緩地點了下頭。隻是不知道為何,他的聲音似乎有些幹澀:“好的。”斯然的皮膚很白,是一種常年不見陽光以及自身自帶的白皙合二為一的結果。加上他骨架子小,身量單薄,托修真的福勉強有幾塊肌肉,卻也是那種貼著骨頭薄薄的一層,看上去格外的纖細。他盤著腿坐在床上,背對著雲漠,微微低著頭,勾勒出脖頸處流暢而優美的線條。雲漠閉了下眼,再睜開的時候,視線竟是有幾分小心翼翼般落在了斯然的身上。雪白的皮膚晃得他有點眼花,視線在觸及兩個肩胛骨之間那一片鮮紅之色時,他停了下來,眼神微凝。在斯然後背偏上方、肩胛骨之間的區域,長出了一片鮮紅的花紋。花紋並無規則,卻不像隨意長出的,而是帶著一絲奇詭之感,與斯然雪白的肌膚相對比,竟莫名有一種令人心悸的美感。整個花紋麵積不大,隻有半個巴掌的大小,不確定會不會繼續往外蔓延,花紋不像是染料,也不像是血液,細細觀察,其中似乎有光澤在流動。雲漠神情嚴肅,伸出指尖正欲觸摸,卻在觸及前的那一瞬間微微一頓,收迴了手,道:“你的背後有一片花紋。”“花紋?”斯然思考著這具身體有沒有紋身曆史,“不應該啊,我沒紋過身,這花紋是什麽樣的?”“不太好形容,”雲漠想了想,從儲物袋中取出紙筆,“我畫下來給你看。”他用靈力懸空鋪出了一個平麵,手執毛筆,盯著花紋,按照其上紋路的走向畫下,然而在整個花紋繪製完畢之後,呈現在紙上的……“什麽樣的?”斯然扭過了頭,把雲漠身前的那張紙拿過來一看——隻見上麵歪曲扭斜著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用鬼畫符來形容倒是一種誇獎了,把墨水灑上去讓它自由行走,都比這個來得好看。斯然難以接受,痛心道:“我後背上的花紋這麽醜!?”雲漠:“……”雲漠鎮定自若地把那張紙抽了迴來:“不是,這花紋有幹擾心神的作用,難以將其繪製下來,稍等,我看看能否用留影石記錄一下。”他拿出一塊留影石,輸入靈力,淡白色的微光散發出來,留影石內緩緩出現了斯然赤裸的光潔後背,其上並沒有出現那片花紋。雲漠皺了下眉:“留影石也不行。”他捏著手心裏這塊隻錄下了斯然後背的留影石,看著裏麵存留了短暫片段,頓了頓,將其收進了儲物袋深處。斯然聞言,當即尋求寶書的幫助:“書兒,輪到你出場了,這是什麽東西?”寶書無語:【有點過分了啊,搜索引擎都得給個關鍵詞,你至少得讓我看到那是什麽吧?】“要不這樣,”斯然苦思片刻,突然靈機一動,“你用印泥直接在我背上順著花紋描一遍,然後再找張紙印下來,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