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分析著分析著,譚柚忽然聞到了一股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味道。


    她迅速睜眼,順子立刻放慢速度。譚柚的腦袋往車窗外湊了湊,眼睛再度微微合上,顯然在全心分析空氣中的味道。


    眼鏡兒立刻翻出地圖,就在觀察這附近一片都是什麽布局。


    小王湊到眼鏡兒身邊,和他一起分析著地圖。可是看來看去,這裏也就是城中村地帶,附近沒有工廠,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建築。


    譚柚努力捕捉著空氣中殘存的味道,許久才選定了一個方位:“往西南方向開,速度慢點。”


    眼鏡兒立刻看地圖,西南方向,就是徹底深入城中村了。


    順子:“陸隊,再往前開不進去了。”


    譚柚當機立斷:“那就下車,帶好警械。”


    “小王,你和小張聯係,我們先去查探,他們若是送到人了,就趕緊趕過來和我們會合。”


    眼鏡兒擔心:“就怕小張和小柳到時候找不到咱們,城中村地形複雜。”


    譚柚想想也是:“那就先不管他們,咱們的車在這兒,小張和小柳總能找到。我們先去查探,咱們四個人,應該差不多了。”


    一邊說著,譚柚一邊往前走。


    順子特別警醒地走在譚柚身邊,小張和小柳不在,他就得頂上。否則指望眼鏡兒保護大家的安全?眼鏡兒就是個搞電腦的。


    眼鏡兒好奇:“陸隊,您聞到什麽味兒了?”


    譚柚輕聲道:“我聞到了硝酸鉀硫磺和木炭的味道,你覺得這樣的味道適合出現在這裏嗎?”


    小王驚喜地險些叫出聲兒:“這麽說是發現兇手的線索了?”


    譚柚搖頭:“不好說,隻是奇怪為什麽在這裏出現這些味道,先過去看看再說吧。”


    這麽說著,譚柚就這麽當頭領路。大家就看她走走停停,很快就領著大家進了一棟居民樓。這個時候,所有人的腳步全都放輕了,同時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在走到三樓樓梯拐角的時候譚柚就不上去了,她吸吸鼻子,再看看美顏係統發來的投屏,也不由頭皮發麻。


    她就看到一年紀在五十上下的男子正坐在桌子前,聚精會神地將配置好的材料往雷管裏填充。隻可惜沒當麵見到人,她看不到對方的因果線。


    可哪怕這樣,這個人都是極有嫌疑的。


    譚柚不動,順子等人也全都安靜下來,樓道裏一時非常安靜。譚柚指了指樓下,示意出去說,小王打頭,輕手輕腳地率先下樓。


    一直走出單元門,大家全都舒了口氣。


    小王性急:“陸隊,有什麽發現?”


    譚柚深吸口氣:“搖人吧,不是咱們能搞定的,我聞到了特別濃鬱的土製炸彈的味道。”


    這話一說,幾人的汗毛全都豎了起來。眼鏡兒不敢猶豫,立刻就和老黃聯係。他這邊把情況一說,剛迴到清寧區局椅子還沒坐熱的老黃就一個起身:“你說啥?”


    他一動作,還熬在會議室裏看卷宗的眾人全都看了過來,張萬語等領導也都沒走,就在這兒陪大家一起熬著。


    如今看老黃一臉驚訝,張萬語不由放下茶杯:“黃隊,啥情況?”


    老黃魂不守舍:“那啥……小陸他們好像發現嫌疑人了。”


    這話一說出口,辦公室裏立刻就炸了,無數的問題拋了出來。


    “發現嫌疑人了?”


    “確定嗎?”


    “在哪兒發現的?”


    “怎麽發現的?”


    “什麽情況?”


    老黃被這些問題轟炸得頭暈眼花,最後還是張萬語穩得住場麵,在大家都安靜下來後,他才看向老黃:“老黃,你詳細說。”


    老黃於是詳細地說了一番譚柚靠嗅覺追蹤到嫌疑人的場景,就是說完了大家都沉默了。


    因為很難相信啊,真就有人嗅覺這麽靈的?


    被質疑了老黃也不惱火:“是不是的也是條線索,反正小陸的嗅覺從來都沒出過錯。再怎麽說這也是案子發生以來大家找到的第一條有用線索了。”


    張萬語當機立斷:“現在整隊出發,不要驚動群眾。”


    比清寧區局更早到城中村的是小張和小柳,大家都找到嫌疑人了,這種立功的時候,怎麽能落下他們?


    兩人在接到眼鏡兒的電話以後,胡亂將趙存護送到客廳的沙發上,兩人就一路小跑直奔譚柚等人的所在地。


    這個時候還不積極,是真怕勳章太多拿著燙手嗎?


    此時譚柚等人已經找到了城中村的物業管理處,深夜被叫醒的物業管理處,一看六個警察出現在這兒,哪怕內心有再多的不滿,也不敢甩臉色了。


    順子黑著臉警告他:“不許往外麵打電話發信息,若是走漏了風聲,從現在開始,你打出去的每一個電話都要經過嚴格的審查。”


    經理連忙將手機放到桌子上:“不打電話,從現在開始我不用手機,全程接受警察同誌的監督。”


    順子勉強滿意,他和小王一左一右站在辦公室外麵,目光炯炯有神地盯著外麵。辦公室內,譚柚和眼鏡兒在翻閱城中村內的房屋出租情況。


    很快,眼鏡兒就找到了人:“陸隊,13棟302的那戶是長期租戶,大家都稱唿他老趙。”


    小張看向經理,經理特別仔細地迴想:“老趙啊?我沒什麽太大印象。這人在一家電焊廠上班,平日裏好像挺不愛說話的……”


    “至於別的,我確實想不起來了。”


    小張也不為難他,而是放經理在一邊呆著,他則是看向譚柚:“陸隊,接下來怎麽辦?這種深夜突然抓捕,很危險的,誰知道這老東西會不會就此引燃爆炸物?”


    譚柚也想到了這一茬:“這裏住著的人口可不少,不能這麽突然地闖進去的。可也不能就此放任,城中村的消息是非常靈通的。”


    “咱們來了這麽多生麵孔,肯定瞞不過人的,如果消息傳到他人耳中,嫌疑人很有可能采取過激行為。不管是哪種過激行為,後果咱們都是承受不了的。”


    大家全都沉默下來,如今就是屬於進退兩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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