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單大哥,鄂姐姐!”權洛穎抿嘴,朝倫敦兄和愕然姐頷首示意,單單因為兩個名字,她心裏就對他們生出一股莫名的好感來,或許,這也是一種緣分。


    “哈哈!”一聲爽朗的大笑突然響起,權洛穎錯愕地看向這聲波的來源,隻見鄂然在一旁笑得歡樂無比,單倫尊尷尬得撓著後腦勺,杜龐也在旁一臉哂笑地捂著嘴,似乎見到了無比好笑的事,她頓時呆在原地,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敢問,笑點在哪裏?權洛穎和冰兒皆茫然無措得看著眼前三個人。


    “權姑娘,不怪你,誰見了他這五大三粗的模樣,都會把他當成老男人,其實啊,他才十三歲!唔哈哈哈哈……”鄂然哆嗦著手指指著麵露赧色的單倫尊,兀自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權洛穎臉一僵,難以置信地看向單倫尊,怎麽看都像三十,竟然才十三歲?單倫尊羞澀地點點頭,露出豆蔻少男特有的憨態。她瞬間愕然,原來這就是所謂的笑——點?可是,她瞥著幾乎要笑岔氣的鄂然,心裏暗忖,敢情這姐姐喜歡把歡樂建立在別人痛苦之上,可是,這樣嘲笑人家,未免也太不厚道了點吧。


    她頗為尷尬地看著單倫尊,謹慎道:“是我眼拙了,單老弟莫要怪罪!”單倫尊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手又不自覺地搓著後腦勺,憨厚地道:“兩位姐姐叫我倫尊就好,他們都是這樣叫的。”


    冰兒聽到那聲“姐姐”明顯震了一下,而權洛穎則一臉幹笑地點點頭,暗自腹誹,叫你單大哥,你們笑,可叫你倫尊,姑娘我就得笑了!嗬嗬嗬嗬,幹脆笑個夠先。


    “咳,權姑娘,您現在就是這座別院的主人了,你們就先在這裏暫住著,最好不要出門,他二人對這一帶比較熟悉,有什麽需要的告訴他二人即可,我還有事,就先迴宮了!”杜龐打斷眾人由於不在一個點上導致步調不一的笑,對權洛穎鄭重地囑咐道。提起這些,馬車上的壓抑氣氛似乎又轉移到了這座別院中,權洛穎的笑意收斂,轉而被濃濃得憂慮代替,眉峰微蹙,輕吐道:“代我謝謝她的好意!”


    杜龐自是知道她是指誰,笑著告辭,走到門口,突然像想起什麽似的,一拍腦門,轉身又返了迴來,從懷中掏出一塊黃燦燦的金牌,交到冰兒手中,冰兒拿起一看,上麵赫然鑄著一個“燁”字,竟是先前李攸燁給的那塊,不禁欣喜萬分,杜龐笑道:“差點忘了,這是爺給冰兒姑娘的金牌,被侍衛搜了去,現在還給冰兒姑娘,爺說就當是給冰兒姑娘的一個紀念。”


    “嗯,杜公公,你要幫我謝謝燁哥哥!”冰兒臉上瞬間開出一朵璀璨的金蓮,讓權洛穎看得十分礙眼,可惡,竟然用這種可鄙的手段收買單純的冰兒,簡直是居心叵測,她是不會讓她得逞的。


    “杜公公,我的話你不用轉達了!”撂下這句話,權洛穎不顧眾人驚愕的表情,氣勢洶洶地朝就正堂走去,眾人麵麵相覷,杜龐更是摸不著頭腦,這是怎麽了這是,他話還沒說完呢。看著那頭也不迴的身影,杜龐打了個哆嗦,又從懷中又掏出一個精美的長方形紫檀木盒,對冰兒道:“冰兒姑娘,這個是萬歲爺送給權姑娘的,你轉交給她吧!”


    “哦!好的!”冰兒嘻嘻一笑,接過盒子,就朝正堂跑去,剛才姐姐看著她手裏的金牌,眼都紅了,說的話都冒著酸味兒,嘻嘻,不知道燁哥哥會送姐姐什麽禮物?她摸著那小盒子沉甸甸的,肯定是好東西,好想看看啊,這麽想著她就風一樣刮進屋子裏。


    “姐姐,快看快看,燁哥哥給你的禮物!”一眼就看到坐在紅木漆太師椅上兀自喝茶地權洛穎,冰兒把手中的盒子晃得乒乒乓乓響。


    “什麽禮物啊,讓我也一飽眼福!”還沒等權洛穎露出一個鄙視的眼神,一個大嗓門便興衝衝地跟了進來,眨著駝鈴般的眼睛瞅著冰兒手裏的那個紫檀木盒,搓著手道:“權妹妹,快打開看看!”這話正中冰兒下懷,兩個人一拍即合,瞪著四隻駝鈴般的眼珠,巴巴地望著權洛穎,好似她不立馬打開,就是天大的罪過一樣。


    權洛穎看著麵前那兩雙反光的眼睛,無奈地撫了撫額頭,道:“好吧,你們自己——”看著辦吧!權洛穎發現後麵的話全是多餘,她還沒說好呢,冰兒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拈著小鑰匙去轉悠那盒鎖,話音剛落,就聽到“哢嚓”一聲,盒蓋便蹦了起來。冰兒一喜,鄂然立馬把腦袋湊到那小盒子上,瞬間四個駝鈴一齊,擴張成四個皮球。兩個人瞬間驚得說不出話來,像被點了穴似的愣在原地,嘴巴一張一合,活像兩隻大口唿吸的魚。


    “砰!”的一聲,冰兒瞬間扣上了那個小盒,眼睛有瞬間的失明,和鄂然愕然相視,兩個人彼此心有靈犀地對了對口型,然後不約而同地撫了撫上下起伏的胸口,最後齊刷刷地看向正兀自撥弄茶葉的權洛穎。權洛穎感到芒刺在背,抬頭發現兩人怪異的目光,下意識地打量了自己一番,再看向仍是直勾勾盯著自己的兩雙眼睛,不禁疑惑,她們不是湊到一塊看禮物嗎,怎麽都看她了,是什麽禮物?她剛才被擋住視線了,沒能看到,也不屑去翹著腦袋去看。


    冰兒迅速地跑過去,毫不客氣地奪過權洛穎的茶杯,把權洛穎拉起來,“姐姐,你快閉上眼睛!”權洛穎腦袋一歪,“為什麽啊?”


    “哎呀,姐姐閉上眼睛就是了,快點快點嘛!”冰兒晃著她的胳膊,一個勁地撒嬌催她閉眼,嘴明明想嘟起來,卻又合不攏,活像一隻被燙著了的小狗,噓溜噓溜的伸著舌頭。權洛穎赧然地朝鄂然看去,見她也是一臉興奮的表情,迴頭敲了冰兒一個爆栗,無奈地閉上眼睛:“小丫頭,我閉上眼了,你想幹嘛?”


    冰兒待權洛穎閉上眼,有些不放心,扭頭衝鄂然使了個“上”的眼神,鄂然心領神會,唿啦地跑過去,接過冰兒手中的紫檀木盒,冰兒擼了擼袖子,用空了的兩手捂住權洛穎的眼皮,提著心跳朝鄂然努努嘴。鄂然會意,將木盒鄭重地放到茶幾上,深吸一口氣,搓搓手,緩緩地打開盒蓋,眼睛不由再次睜大,小心地提起那一串能亮瞎人眼的項鏈,輕輕地為眼前那光滑如玉的脖頸帶上,臉上瞬間露出驚異地神色,好美啊,美玉配美人,世間再難有這樣絕色的搭配。


    “哇——”隨著兩聲震歎,感覺捂住自己眼睛的手放開,權洛穎緩緩地睜開眼睛,不出意料地看到兩張花癡樣的臉,盡管她對項鏈這種呃,首飾,不太感冒,但仍配合著莞爾一笑,眼珠順著鼻翼往下看去,“哇——”又是一聲驚歎從門口傳來,原來是單倫尊,他送走杜龐,迴到正堂,看到這幅景象美極,不禁驚唿出聲。不過,權洛穎已然無心去在意,她滿眼都被脖間墜著的那隻藍玉鳳凰嵌滿,這隻深藍色的靈鳥,正以一種翱翔之姿,盤旋在她的鎖骨,鑲嵌在深目裏的熒熒爍爍,沉浸在一片烈火中釋放著迷炫的冷靜幽藍,細膩圓潤的觸覺,像烈羽拂過心尖,蔚藍色的火尾在頸前大片延展,貼合著近在咫尺的心跳,像一曲奔騰跳脫的滄浪之水,這隻鳳凰被一條銀色的鏈條牽掛,係在權洛穎的頸間,真實而又夢幻,她迷瞪地看著,不知不覺,已經浸入那片藍色的光芒,渾然不覺;藍霧裙裳,藍羽鳳凰,漸漸融為一體,猶不自知。


    “好看,姐姐,你好美啊!”冰兒由內而發的感慨,將她拉迴現實中來,權洛穎詫異地抬眼,卻發現視線有些模糊,使勁得閉了閉眼,才看清楚滿臉喜色地冰兒,不知怎的就脫口而出:“這是什麽東西啊,怎麽這麽晃眼?”


    “這,這,這是皇家稀世珍寶,藍玉——‘滄凰’啊!”鄂然衝口而出。


    “呃?”其餘三人的目光紛紛投向她,鄂然圓睜著眼,非常想把茶館裏那些說書人描述“滄凰”的華麗辭藻給複述一遍,無奈她肚裏墨水不多,一時卡在嗓門中,憋紅了臉:“滄凰就是,滄浪之水,你看她這尾巴多像波浪!”


    “哦!”眾人狐疑地點頭,這誰都看得出來啊。


    “姐姐說這是皇家稀世珍寶?”權洛穎不解地問道。


    “是啊,難道你們不知道?”鄂然反問道,眾人一致搖頭,鄂然露出一臉鄙夷的神色,這麽流行的話題都不知曉,這幫人還真是落伍,該她彰顯學問的時候了:“這純藍色的熒玉本就是稀世珍品,百年難求的,話說,玉瑞國太祖當年攻破藍闕國都,才從藍闕王宮繳獲了那麽一小塊熒玉,派能工巧匠精心雕琢,造出一對龍鳳形態的飾物,這龍形的飾物乃是一塊玉佩,由曆代玉瑞君主佩戴,視為傳承的信物,名曰龍海,而這鳳形飾物,則打造成項鏈,賜名滄凰,順理成章的就成了皇後的信物!”


    “哦!”眾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鄂然在一旁暗自得意,還好她零星得記了點滄凰的來曆,拿來唬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可是,姐姐你怎麽確定這就是那藍玉滄凰?”單倫尊疑惑地問。


    “這個,你看它是藍色的,又這麽好看,又是皇上送的,八成是滄凰!”鄂然被噎了一下,沒好氣地瞪單倫尊一眼,看似自信滿滿,內心也是沒底地道。


    “可是,皇上為什麽送權姐姐皇後的信物啊?”單倫尊表現出小男生特有的純真,鄂然紅了臉,轉臉怒視那張滄桑的老臉:“不送給權妹妹難道送給你啊!”單倫尊霎時明白過來,又羞又窘地忸怩起來,隻看得冰兒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權洛穎額頭流汗,想起香霧繚繞裏李攸燁那句玩笑話,心下有些暗惱,那人究竟是何居心,送她這個東西,又要開什麽玩笑?心裏竟有些後悔沒向杜龐問個明白了。思索了半天,手伸到頸後竟要將滄凰摘下來,這個禮物太詭異了,並且和她無功不受祿的原則相悖,不過,她沒想到這個舉動卻遭到了身邊三個人的齊力反對。


    “別介,權妹妹,這是皇上的心意,別人想帶都帶不了,你帶著好看呐,怎麽摘了呢!”鄂然話裏有話地擠眉弄眼道。


    “對啊,燁哥哥好有眼光啊,這世上,也隻有姐姐才戴得起這隻鳳凰!”冰兒大言不慚地說道,好似姐姐帶著好看是她莫大的光榮。


    “恩!”連遭幾個白眼的單倫尊,這迴說話比較謹慎。


    權洛穎瞬間臉色發青,這幫家夥,又是什麽居心啊?她要是帶了這滄凰,還不就是承認了她想當某人的皇後嗎,靠,誰稀罕哪,歸島上啥東西沒有,她還缺這個東西。


    “這個禮物太貴重,我受不起,麻煩鄂姐姐替我還迴去!”她義正言辭得說著,並把滄凰解了下來,擱在手裏,餘光瞄了瞄,竟然還在瑩瑩發光,暗暗嘀咕,發光了不起啊,手電筒都比它亮。


    其她三人一時沉默,不料鄂然先打破僵局,某種泛著精彩的光:“妹妹,在還迴去之前,能不能借我戴幾天?”


    “姐姐,我也想戴!”冰兒不甘人後,這麽漂亮的東西,誰不想要啊。


    “我先來的,冰兒,你要知道先來後到!”鄂然轉臉教育起了冰兒。


    “哼,鄂姐姐要學會尊老愛幼,冰兒是幼!”冰兒針鋒相對,並暗中下了個套,如果某人承認自己是老女人,那就悉聽尊便。


    不過她沒想到薑還是老的辣,鄂然蔑視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指著默不作聲得單倫尊道:“要論幼,也是倫尊幼,倫尊,你戴!”


    “啊,嗬嗬,你們誰帶都沒關係,能讓我看就好了!”單倫尊忙為自己打圓場。


    “倫尊——”鄂然那幽暗深沉的聲音充滿威脅,倫尊嚇得打了個哆嗦,忙投降:“姐姐,我戴就是了!”


    “不行,倫尊是男的,哪有男孩子戴項鏈之理,他不能算!”冰兒據理力爭憤慨道。


    “誰規定男孩子不能帶項鏈的,人人都有穿衣配飾的自由,你別那麽老土好不好?”鄂然心裏打定主意要扶持單倫尊,他不戴,她可以替他戴嘛,挾天子以令諸侯,多好啊。


    “你……”冰兒委屈地不得了,可又說不過那塊老薑,一個勁兒的喘氣。


    最終,鄂然給權洛穎和冰兒各自安排好房間後,就拉著戴著滄凰的單倫尊揚長而去。這期間,權洛穎真得是被雷的裏焦外燥。


    這邊天雷滾滾,孰不知李攸燁那裏卻倒了黴,藍闕國公主十天後才到,而藍闕國使者卻已經先一步到達建康,雙方見麵會上,藍闕使者在表達了藍闕王熱切盼望通過兩國和親加強雙邊友好合作關係的開頭之後,提出了藍闕王的一個不情之請——藍闕國對女兒為妃沒有異議,但希望玉瑞國能將皇後信物——滄凰,賜予藍闕公主,一是因為,眾所周知,龍海滄凰皆出自藍闕國的一塊熒玉,當年因為某個不愉快的事件被太祖順走,今把滄凰賜予藍闕公主,有雙方冰釋前嫌之意,二是因為,使者聲淚俱下,貴國有所不知,藍闕國雖然尚藍,但舉國上下找不到合適的傳承信物,為此藍闕王憂心忡忡,如若玉瑞國能將滄凰賜予我國,那正解了藍闕國的燃眉之急。


    對於藍闕王的不情之請,群臣的表現是大吃一驚,想不到中原談判傳統精髓——虛與委蛇,已經流傳到了西域,藍闕公主明裏不要皇後之名,暗中卻抓住皇後之實,誰不知道,得滄凰者為後宮之尊,當年先帝李戎湛後宮有皇後、顏妃兩人,按說應以皇後為尊,可偏偏李戎湛把滄凰賜給了顏妃,致使其處處高壓皇後一頭,致使皇後處於有名無實、半尷不尬的地位,藍闕國此舉,野心昭然若揭,然而最讓人意想不到的是,藍闕王居然要滄凰作為己國傳承信物,誰都知道藍闕國是女尊王朝,代代藍闕王都是女子,傳承滄凰豈不是暗示要代代都要嫁給我皇為後,一幫子老臣哪能應允,從沒見過那個王朝這麽豪放的,單說這個皇嗣問題就不好辦,如果皇上和藍闕公主有了公主,公主做了女王,難道要反過來再嫁給她兄弟嗎?遙想到這一層,骨灰級尊禮元老,禮部尚書高顯第一個出來反對,然而這個反對被藍闕使者一句話就給反駁了,他是這樣說的,藍闕國可以隔代傳承,高顯囁嚅了兩下,悻悻歸位。


    給還是不給,確實不好辦,眼下邊疆不穩,朝廷需要聯合藍闕國兵力,共同夾擊犬戎,要是不給,藍闕王一個翻臉不認賬(這是她常幹的事情,仗著自己是女子,想賴賬就賴賬),聯合犬戎攻打玉瑞,那就得不償失了,要是給了,那就要千秋萬代負擔藍闕國這個累贅了,不得不說,現任藍闕王——藍嫵媚是個精明的人,打得如意算盤啪啪的響,一幫子老臣吹胡子瞪眼,愣是說不出個話來,紛紛看向端坐在龍椅上一聲不吭的李攸燁。


    李攸燁異常鎮定地俯視著禦階下的群臣,如果說十五年前的那個嬰兒還是個未知數,他們還惶惑不安的話,那麽十五年後,這個少年天子顯露出來的寬容仁慈,英明果決,就讓百官看到了玉瑞國繁榮昌盛的大好前景,另外,是人都存在那麽點迷信,李攸燁的人生曆程從第一頁開始,就是九五之尊,這不得不讓人迷信她是真正的天潢貴胄,真龍天子。有江後的盡心培養,連江令農這個知情者,都對李攸燁能有一番作為而深信不疑。


    所以,自從太皇太後在清齋殿召見群臣後,兩大輔臣就心照不宣地開始把權力逐漸移向李攸燁,為她來年的親政做鋪墊,百官對此都心知肚明,請奏李攸燁的事情也多了起來,遇上重大的事情也會讓李攸燁一人裁奪。


    偌大的殿堂,靜得連針掉到地上都能聽見,那藍闕國使者偷偷地打量著禦座上的小皇帝,見其眉目清華,高貴典雅,比那別國王子皇孫好了不止一點半點,心下就有些暗喜,暗歎女王陛下真是好眼力,公主殿下嫁了這人,也不枉了那傾城之貌。


    李攸燁自然感覺到了他的打量,不動聲色地從容說道:“藍闕使者稍安勿躁,此事還需朕稟明太皇太後,一有定奪,便會立即通知閣下,閣下有任何要求,都可找兩位輔臣商量,好了,沒什麽事,朕先走了,杜龐,擺駕!”說完不等使者答話,就昂首闊步地走了,其實隻有杜龐知道,萬歲爺早把滄凰送人了,哪還有藍闕公主的份,看著一臉平靜的李攸燁,他已經暗自擦了好幾把汗了。


    青石小路上,杜龐跟在李攸燁身後慢慢走著,“萬歲爺,這下怎麽辦?”終於忍不住問道。


    “你說怎麽辦?”李攸燁拽著麵前那無數次想改成算盤的旒珠,反問。


    “要不,問權姑娘要迴來——”


    “少來!”李攸燁鼻子一歪:“送出去的怎麽能收迴來,何況,朕就是覺得權姐姐戴著好看,特意給她留著的。”想到第一次看到的那個淡藍人影,她的嘴角就揚起一抹笑意,不過又想到那個莫名出來的藍闕公主,心裏沮喪起來。


    “那萬歲爺說怎麽辦?”


    “唉,要不朕就逃婚——”李攸燁一拍旁邊的柳樹,憂鬱地說道。


    杜龐一聽,下巴都掉到地上了,這是哪跟哪啊,怎麽就想到逃婚那茬了,“爺,您想的有點遠了,來年藍闕公主才能嫁給您,您要逃也得明年再逃啊,現在的燃眉之急是滄凰怎麽辦,使者還等著答複呢!”


    “開個玩笑,你還當真了,放心,朕自有辦法!”李攸燁晃著兩排旒珠,晃晃悠悠地走遠,杜龐被她那明顯是強堆出的笑,刺疼了眼,想起那晚萬歲爺落寞的身影,不禁為她歎息起來,哎,算了,不管她做什麽決定,自己盡力追隨就是了,想著就提步趕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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