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頗大,但這裏沒有別家花園那副百花齊放的景觀,除了雜草,便是到處肆意盛開的蘭花。一踏足,便能聞到四處逸散的蘭花香。


    黃尚見怪不怪地徑直走到中央的涼亭,那裏正有一個年輕男子在喝茶賞花,此人相貌俊秀,單論容貌,勝過所有黃尚見過的男子。說起來,此人也是四公子之一,號“蘭”。


    他這雅號是因為身上始終帶著淡淡蘭花香,而他的名字叫紀嵐,蘭嵐諧音,因此得號。他風度翩翩,為人溫潤,被各武院女子所推崇備至,但也為許多不喜歡附庸風雅的男子所不喜。而這位蘭公子,便是紀家少主了。


    但常人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這位大名鼎鼎的蘭公子,其實乃是女兒身,真名紀蘭......


    黃尚走近道:“紀蘭小姐,我有事找紀亞中前輩,不知前輩現在身在何處?”


    “我不知道。”紀蘭看都不看黃尚一眼,冰冷答道。黃尚雖然經常來她家,並且深受自己父親的喜愛,但她卻不知緣由,每每向紀亞中問起,父親也從不迴答。莫名的,讓她非常討厭黃尚這個不速之客。


    黃尚心知這個紀蘭一向不喜歡他,一時也拿捏不準對方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隻能追問道:“不知道?小姐,在下真的有要事說,如果知道,請告之在下。”


    黃尚說得懇切,但這紀蘭是真不知道,黃尚這一追問,倒像是在懷疑她一般。紀蘭毫不客氣地大聲說道:“我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難道你認為我說假?”


    “不敢。”黃尚一皺眉,心想:“看來紀亞中前輩確實不在這裏,而且紀蘭也不知道他的去處......”


    黃尚打量一眼紀蘭,雖然在自己的家中,紀蘭依舊是一身男裝。又想起一直以來紀蘭對他的惡言惡語,不由諷刺道:“蘭公子還真是好雅興,就連在自己家中都這麽一副打扮。”


    “哼!”紀蘭怒哼一聲:“莫非外麵一幫庸人將你與我並列為四公子,你便真得認為你能與我抗衡了?你倒是放肆得很!”


    “好!我告訴你,我知道我爹爹在哪,但我就是不告訴你!你若真想知道,就打敗我試試!”紀蘭生氣地攥緊拳頭前伸,挺胸昂首,還頗有一股英氣。


    “誰人不知你和我竹菊兩位師兄都是九段武生,我一七段武生如何敢與你較量?不過若是你願意僅用七段武生的武力與我對抗,我倒未必不能應允。”黃尚一想,自己的遊龍掌經過三年的專研,已經具備九段威力,雖然和魏心靈的風格漸行漸遠,卻也自成一家,長在詭異的攻擊角度,比起魏心靈隻能是各有所長,毫不遜色。若是紀蘭願意,那他其實有五成勝算,與紀蘭勝負各半。


    “哼!那請問閣下可曾少我半歲?你我今年同歲,生辰同月,我有何理由讓你兩段?因為你自己不行嗎?”紀蘭麵露譏諷,得意地笑著。


    她也知道這黃尚的遊龍掌頗為厲害,紀亞中雖有不少真武技,也都曾嚐試傳授於她,但真武技可不是想學就能學會的,至今她還未掌握一門。若她以七段武生的姿態與黃尚鬥起來,她還真沒有必勝之把握。


    “哼!”黃尚心裏輕哼,就要轉身離開,卻又被紀蘭叫住。


    紀蘭咬著下嘴唇沉吟片刻,最終還是妥協辦地向黃尚說道:“你先別走,你來找我爹爹,我確實不知道他在哪裏,隻是現在爹爹他已經有好幾日沒有迴來,這很不尋常。如果你知道些什麽,請你告訴我。”


    “好幾日都沒有迴來?”黃尚一怔,迴道:“這可不行,再說告訴你也沒有絲毫用處。”


    武尊間的事,紀蘭可沒有插手的資格,此女雖然對他極差,但卻也很孝順,為了紀亞中,黃尚不想讓她終日為紀亞中擔心受怕。


    “這麽說你真的知道什麽?”


    黃尚看著她默然不語。


    紀蘭看著這樣的黃尚,心中更是篤定,她想了想,說道:“不如你我二人一起去我爹的書房看看,那裏我從未涉足過,而且我爹爹一直在書房修煉、與人來往書信,如果有線索,隻能是我爹的書房。”


    黃尚略一思考,便點頭同意,同紀蘭一起趕到紀亞中的書房,這裏門窗緊閉。在紀家有這樣一個規矩:紀亞中的書房,是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擅自靠近的,極其神秘,就連紀蘭這個紀亞中的寶貝女兒都沒有進去過一次。


    “我們進去吧,你推門。”紀蘭看著眼前兩扇封閉的大門怯怯道。


    “有這麽嚴重?看這紀蘭的樣子,真不知道是被紀亞中怎樣的告誡過,才能在這時如此怯怯,甚至讓我來推門。”


    “嗯?這個紀蘭,難道是想在紀亞中前輩詢問下來時,說是我拉她進去的?”黃尚無奈地苦笑,這他還真是看不懂,再嚴厲的訓誡也應該不致如此才是。


    黃尚大步上前,兩手按在兩扇門的門框,一推,這書房的門被大開。


    令人意外的一幕,這門後並非空無一人,此時裏麵正有兩人麵對麵盤膝而坐,其中一人是紀亞中,還有一人赫然就是三年前黃尚與魏心靈曾碰見的紫袍武尊!


    原來紀亞中根本沒有離開,而是在這書房中和紫袍武尊僵持著。


    兩人現在是在療傷,他們的磅礴武壓都施放在外,隻是不知道為何,兩人的武壓都凝在這個小小的書房當中,沒有一絲一毫地外泄。這才導致他們二人在這裏一起療傷卻無人得知,一直到現在,黃尚及紀蘭推門而入。


    紀亞中一見黃尚、紀蘭,便馬上露出喜悅地笑容,他急忙叫道:“女兒、黃尚,快用全力打在這個紫袍武尊的背心,現在他正在療傷,若是一動,便前功盡棄!你們快!再等上片刻,怕是他就要完成療傷了!”


    “看來是紫袍武尊和紀亞中前輩兩敗俱傷,不知道距離酣戰已經過去多長時間,而這裏畢竟是紀亞中前輩的地盤,紫袍武尊費勁心機地用自己的武壓纏住紀亞中前輩的武壓,讓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們在這裏同時受傷。”黃尚心中猜測,同時與紀蘭一起全力向紫袍武尊衝去!


    兩人均是全力以赴,一起打向紫袍武尊的背心,卻連碰都沒有碰到一下,便被一股大力震開!


    紫袍武尊淡淡開口:“哼!若是早上一日闖進來,說不定我無法抵抗,但現在......哼哼!老夫獨門的龜息功可以使用極少的武力防禦自身,雖然在巔峰武尊間的較量中沒有絲毫用處,卻也不是你們兩個小娃能破去的!”


    紫袍武尊縱聲大笑:“哈哈哈哈!龜息功不僅具有如此功效,還可祝我療傷!我和紀亞中在此已經有兩天兩夜,紀亞中這老鬼還需要整整一天一夜才能動彈,即使那時,他也僅僅隻能發揮出十之一二的實力。我卻隻需要半個時辰就能恢複如初,隻是因為龜息功的原因,不完全恢複就不能移動分毫。”


    “罷了!此時還有誰能阻止我?你們若是趁現在逃去,半個時辰時間足夠你們逃出我神的覆蓋範圍。若是將時間浪費在這裏,怕是小命難保!”


    “哼!你說我們就要信嗎?爹爹放心,雖然我們奈何不了他,但武尊強者一定可以,我這就去梅家請梅嬸嬸來!”


    紀蘭看向黃尚,叫道:“還有你,你不是和魏家的魏心靈很熟嗎?請她請出她爺爺,還有你那華東武院你師父黃覺延、魏心靈的師父,也盡量一並請來!”


    “這紫袍武尊能和我爹爹兩敗俱傷,定然是巔峰武尊!但四人齊來,定能破掉他的龜息功!”


    紀蘭說得又急又快,頤指氣使,說得話如同命令一般。平日裏她雖然對黃尚十分討厭,但畢竟是紀亞中教出來的女兒,平時也算知書達理,而現在,卻是真得急了。


    “好!”黃尚絲毫不廢話地一點頭,就打算照辦。


    “哈哈!你這匹夫傻眼了吧?不需要我動嘴,我這女兒和我這小兄弟便知道該如何做,不知道你那樣裝腔作勢,是嚇得了誰?”紀亞中哈哈笑道。


    笑完,紀亞中又正聲囑咐道:“這匹夫說得不錯,這兩天兩夜他不僅是用自己的武壓纏住我的武壓,更是用自己的神纏住我的神。我們二人都是巔峰武尊,雖然神與武壓,都是他略強我一籌,但卻無法將我完全壓製,故隻能緊緊纏繞。”


    “武壓的纏繞沒有什麽,隻是兩位武尊間神的纏繞卻會導致雙方互知底細。他的龜息功很是厲害,他之前所言非虛,你們速去,不要再拖延時間了!若是等他徹底恢複,別說是你們口中的四人,就是華東武院男女院兩位院長、梅魏兩家老祖、聖武分堂堂主、聖武堂地牢看守和兩位半隱居的武尊齊來,隻怕也鬥他不過!”


    黃尚聽了心下駭然!巔峰武尊,竟厲害如廝!


    “是!”


    “哼哼哈哈!你們很好!給你們兩個小輩一條生路,你們卻不知道感激地走!好!我今天就血洗你們燕京城!城內所有武尊我都要殺!所有我入目的武者我也要殺!而你們兩個小輩,我更是要挫骨揚灰,還有你們兩個的親朋好友,我一個都不放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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