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藏書頗為靦腆地一笑:“讓師弟見笑了。”


    “哪裏。”黃尚笑笑。


    二人閑聊幾句,各自離開就寢。次日黃尚早早便醒來,在侍女的服侍下洗漱過後,離開落花軒迴到武院繼續修煉。


    這三年光陰黃尚進步奇大,從一名三段武生一躍成為七段武生!七段武生,黃尚已經完完全全踏入高手的行列。


    這九段境界,一段算是初窺門徑,二、三段算是小有所成,四、五段便可算是一位小高手,至於六段武生,隻要不涉及到城中大家族、大勢力,在小家族、小勢力中便是絕頂的存在。不過,六段武生們終究還是上不得真正的台麵,但七段武生具有這樣的資格。


    黃尚照常修煉一上午,午間獨自去食堂進食。黃尚一踏入食堂,便引得周圍坐著進食的學生們一陣側目。


    “瞧,那就是現在咱們燕京城的四公子之一,黃尚!”下麵有人與身邊同伴小聲說著。


    所謂四公子,是各武院學生閑下無事,一同從各武院中舉出的四位俊才。排一位的正是華東武院梅雁,第二位的是某家高等武院的學生霍謀,第三位朱春、第四位便是黃尚。


    四公子雖然隻是各武院學生私下推舉出來,但這畢竟是各武院學生全都認同的四人,公允程度無可厚非。


    四人有其三出自華東武院,算起來也是為華東武院長了威風。不過倒是有不少更閑之人對黃尚這個四公子的身份有所非議。畢竟四人中其他三人全都是九段武生,隻有他一人是名七段武生,隻是憑借這三年間突飛猛進的速度,獲得了這個名號。


    三年時間由一個三段武生搖身一變為七段武生,這在旁人眼中簡直駭人聽聞!甚至有不少人懷疑,這黃尚其實身懷絕武根。不過黃覺延可是武尊,他是黃尚的師父,有他作證,這一議論被多數人認為是風言。


    “四公子?各武院的學生們還真是有閑心,我聽說我們四人各自都有各自的雅號,在各武院中傳播,但我身為其一,甚至不知道自己的雅號。說出去,都不知道有沒有人相信。”黃尚麵無表情,一副冷酷的樣子,但心裏卻是暗笑,隱隱還有一些自得。


    不理會旁人,黃尚獨自坐下用餐。


    “嘿嘿!我可是帶你見著我們華東武院的三位師兄了,你說你會用一個值當的消息來跟我交換,若是我覺得不值當,你該賠給我一百金元才是!現在你就說說你那消息,讓我聽聽值不值當!”


    “自然值當!你聽了就明白!嘖嘖,這消息可是獨家,你聽我慢慢說來!”


    “說說,說說!”


    “這事,還得從三年前說起。”此人飲一口酒,迴想當年,娓娓道來。


    原來,此人出身平寒,家中父母是給大戶人家看管酒窖的。三年前的一夜,有一身穿紫袍的受傷男子突然闖進酒窖,盤坐療傷。


    他的父母均是普通人,但生了他這麽一個爭氣的兒子,得入某高等武院,因此也識得對方是在療傷。


    夫妻二人一盤算,想著與人為善,況且這事情牽扯到武者,他們二人也想等自己的兒子迴來,讓他來處理。


    於是,這夫妻二人便沒有將那紫袍人的事情馬上告知自己的莊家,而是給他寫信,告知他粗略的情形,讓他趕緊迴去看一眼。他收到信後也是一驚,這城中怎麽會有武者受傷?當時他想,此事一定與鬥武者有關!想到此處,念及自己父母的安危,便迅速動身。


    當他來到那酒窖一看,感應到紫袍人療傷時散發出來,在酒窖中積而不散的滔天武壓,心中自然驚駭無比!此等武壓,尚在他見識過的魏心靈、梅雁兩位九段武生之上!


    適時正距離那年坐席賽,魏心靈取勝的那場決賽結束沒幾日,他對九段武生的武壓記憶甚深,自知絕不會有錯。當下便斷定,此人是武尊強者!


    但這人現在身受重傷,能傷及武尊的人,自然也是武尊,他一時覺得自己身陷天大的麻煩當中,但又一想,這或許又是他一生中難得遇到的大機緣!


    “那時啊,我安頓下父母,精心照顧那紫袍武尊,照顧了足足數月,此人的傷勢這才漸漸好轉,當真是重傷呐!”此人說著感歎一番,這運用武力療傷,那是越渾厚高深的武力療傷速度越快,憑借武尊之力尚且需數月之功。這傷若是落在尋常人身上,怕早已非命。


    “紫袍?武尊?”黃尚聽著一愣,記起三年前遇見的那紫袍武尊,心中一動:“莫非是他?”


    當下不動聲色,靜聽著那人繼續往下說。


    “這紫袍武尊的傷勢養好之後,我本想著拜師,再不濟也能得到一些指點。但那人似乎是看出我心中所想,讓我不要著急,繼續為他送吃送喝。而他呢?也不離開這酒窖,整日就在酒窖中比劃手勢,我隻覺得那些手勢玄妙,卻也看不出什麽。”


    “還有這等奇事?這麽說,三年過去,你口中的武尊還在你家的酒窖?”


    “自然不在,若是在,我怎麽敢輕易將他的事泄露出去?”這人搖頭道:“往後的時光,我日日送菜送飯也不見指點,日漸心煩,便讓看守酒窖的父母代勞,並為他們點名其中關節,讓他們且不可怠慢。而我呢,便每隔一段時間去看望一次,看還有沒有機會。”


    “隨著時間過去,我看望的間隔越來越長,一開始三日一去,到三年後數月一去,當我數日前再去的時候,卻發現那紫袍武尊已經離去,並給我留下一封書信。”


    此人得意一笑:“嘿嘿!到底是武尊,是前輩高人,侍奉三年,還是為我留下一點好處。信中記述,讓我得益匪淺呐!”


    “我後來問起這紫袍武尊離去時曾說過些什麽,我父親告訴我說,他說他已經找到破紀亞中極陰蛇目的辦法。”


    “唉,這句話莫說是我父母不懂,就連我也聽不懂了!紀亞中是誰?極陰蛇目,又是武技還是傳承,難以揣摩,難以揣摩!”


    “如何?這消息可否值當?”


    “值當!值當!”


    而黃尚在旁聽得連連點頭:“看來當年那紫袍武尊來燕京城與紀亞中前輩發生衝突,被紀亞中前輩擊傷,休養生息三年之久,找到了紀亞中前輩極陰蛇目的破解之法。恐怕不日就要向紀亞中前輩報仇了!”


    黃尚走到那說故事之人的身後,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誰啊?”那人不悅地迴頭看去,看到黃尚後一怔,失聲叫道:“是梅公子!?”


    四公子的雅號便是梅蘭竹菊,梅花香自苦寒來,黃尚平日的苦修眾人目睹,因此黃尚的雅號便是“梅”。


    此人失聲後慌張轉身,正麵黃尚道:“公子有什麽指教?”


    “我問你,你可知道,那位紫袍武尊是在何時離去的?”黃尚正聲問道。


    此人心下一凜,想道:“我說這故事,雖然是確有其事,但我卻玩笑說來,旁人聽了也隻當是玩笑。就是我這朋友,也同樣如此,為何這位大名鼎鼎的梅公子黃尚會知道是真的,還煞有其事地問起我來?”


    “黃師兄,這恐怕是我這位朋友隨口戲言,不可當真的!”方才笑稱值當的那人見形勢不對,起身說道。


    麵見華東武院內的三公子本是玩樂之事,用一個好玩的故事來交換並不過分,他聽了這事,其實心裏並未有半點當真。


    “當真不當真,不用你來告訴我。”黃尚冷視他一眼,繼續看向那人,冷酷地追問道:“你到底是知道不知道?”


    “知道!”被問之人一個機靈,連道:“此事我也問過父母,他們告訴我是在十幾天前,具體日子他們記不清,自然也無法告訴我。”


    “已經十幾天了?”黃尚略一皺眉,當下離開武院,向紀亞中所在的府邸趕去。這三年來教授他武技學問的不止是黃覺延,偶爾紀亞中也會有所指點,紀亞中所住的地方,黃尚是知道的。


    “隻是我已經有一個多月未曾去過紀亞中前輩府上,希望沒有問題,紀家若真有事,恐怕城中不會像現在這樣風平浪靜。師姐那裏更會通過魏家得到消息,師姐也定會告知我。”黃尚此去,是為紀亞中通風報信。


    如果紀亞中已經碰到紫袍武尊,並且安全解決,那自然好,若是沒有碰到,那他便能為其提醒一二。畢竟那紫袍武尊花三年光陰研究破解極陰蛇目之道,定然是不想與紀亞中善了的。


    黃尚使著曾羨慕非常的一步千裏技法趕路,片刻後便趕至紀家。


    紀家的庭院不小,但卻不像一般大戶人家一般往來之人眾多,門庭若市。這是因為紀亞中不喜歡吵鬧,因此梅魏兩家聯手封閉消息,算是賣給紀亞中的人情,因此直到紀亞中名號之人極少。就像剛才將秘密如故事般道來的那人,他便不識紀亞中的身份。


    黃尚如進出自己家一般走進紀家,發現這裏的下人們一切如常,這裏似乎平靜得很。


    “不論怎麽樣,還是要見紀亞中前輩一麵,將我知道的說給他聽才行。”黃尚想著,拉過一個下人詢問紀亞中所在。


    “是黃尚大人呐!家主大人我們也不知道在哪裏,不過少主應該知道,少主現正在花園正中的涼亭內品茶賞花。”那下人看到黃尚,笑著迴答道。


    “知道了。”黃尚淡淡點頭,趕往花園涼亭。紀家府邸雖大,但黃尚常來,對這裏卻是輕車熟路,一路走到花園涼亭,路過的下人們紛紛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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