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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仍舊是那身通紅的裝扮——紅色的頭發、紅色的長風衣以及那雙紅色的雙眸——仿佛劇烈燃燒的灼熱火焰,即便是在這殿堂的冰藍色燈火之下,那火焰般的紅色仍舊那麽鮮豔,冰藍色的火光照在他的身上,紅色仍舊是紅色,與那冰藍色完全無法相容。


    赤蛇單膝跪地,仰首注視著前麵那黑暗中的人形虛影,透明的身影像是幽靈一般飄忽不定,一切都顯得那麽虛幻。唯一真實的是那雙銀白色的雙眼,如同黑暗中的兩盞明燈閃耀著奪目的光華。


    沒有實體,但是那模糊的人形仍舊端坐在被陰影籠罩的王座之上不動聲色地俯視著赤蛇。和赤蛇的唯一區別也僅僅是沒有實體罷了……這個端坐在王座之上的陰影,便是黑暗中的王者,眾魔之王——白蛇。[]


    幽藍的冷焰起著有限的照明作用,但在這沒有放射出一點熱量的火焰麵前,赤蛇總能保持著絕對的理性——想必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白蛇大人才會將這座作為“深淵”大本營的天魔殿弄成這個樣子吧……


    在赤蛇的身旁,紫也單膝跪地,隻是她一直垂著頭,別說是和白蛇對視,僅僅是抬起頭來就都已經無法做到了。盡管白蛇的注意力完全沒有放在她的身上,但她還是緊張得微微顫抖了起來。


    “辛苦你了……赤蛇……”陰影中的白蛇對赤蛇點頭說道,沉穩渾厚的聲音在偌大的大殿中不斷迴響著,一直沿著大殿兩側那兩排雕刻著古怪花紋的密集黑色石柱擴散而去,“起來吧。”


    赤蛇微微低下頭,完全沒有任何大喜大悲的神情變幻,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


    “這是屬下該做的。”赤蛇平淡地迴答,說著便利索地起身。


    白蛇沉默片刻,然後嗬嗬笑出了聲音來。


    “你的迴答已經在我的預料之中了……”


    “白蛇大人,第七封印已經破壞完畢,但是其間出現了出乎意料的情況。”赤蛇沒等白蛇說完,就一邊全無懼意地注視著白蛇,一邊神色肅穆地大聲說道。


    白蛇眯了眯眼睛,唯一清晰的銀白色雙眸被壓成一道細縫。


    赤蛇話語間轉移話題的意圖顯而易見,那麽白蛇也不會再深究下去,這就像是一個螺旋,沒完沒了……


    “讓我猜猜……”白蛇將右腿擱在左膝蓋上,模糊的右臂支在陰影中的寶座上,右手撐著頭,雙眸再次壓成了一道細縫,顯出思索之色來。


    聽到白蛇的話,赤蛇閉上嘴,沒有進行詳細的解釋,而是等著白蛇說出他的猜測。


    “碰到麻煩了?”白蛇語氣平靜地問道。


    赤蛇一聲不吭地點頭。


    “第七封印有敵人看守?”


    “是的。”赤蛇迅速迴答。


    白蛇的雙眸壓得更低,沉默片刻之後再次開口。


    “那個看守是赤砂之蠍。”白蛇的語氣變得肯定,那雙銀白色的雙眸中射出猶如冷電一般的目光,“他的惡臭氣息,你身上也沾染了不少。”


    赤蛇沉默著,沒有說話。


    “你既然在這裏,而且還擺出這樣的表情,想來赤砂之蠍也已經被你殺掉了吧。”白蛇說著微微抬起頭,淩厲的目光似乎能穿透大殿的天頂直接望向天空,“那個封印既然是天才除魔師流光的傑作,那麽那就必然隻能是二選一了——要麽放棄破解封印,要麽殺掉蠍子。”


    冷哼一聲,白蛇將已經變得柔和起來的目光投到赤蛇身上:


    “如果我是你的話,也會殺掉蠍子的。對於這件事情你不必自責。”


    “是。”赤蛇微微垂了垂頭,“我明白。”


    “而且像赤砂之蠍這樣的棋子,要多少有多少。赤蛇,雖然我們與他們站在一起,但是,你應該清楚地記得你和他們是不同的。”白蛇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赤蛇,“那些隻知道破壞的汙穢存在,在再生完成之後,也將被抹消。他們隻是工具,如果工具無法掌控了的話,那麽就沒有任何存在的意義了。”


    一旁的紫聽到這裏,不禁驚呆了。


    再生?棋子?怎麽迴事?


    什麽再生?難道指的是白蛇大人掙脫封印嗎?那麽棋子又是怎麽迴事?他剛才說抹消……抹消什麽?棋子?是指“深淵”嗎?難道說如果白蛇大人擺脫封印之後,“深淵”就變成沒有價值的棄子了嗎?難道白蛇大人一直就沒有真正將自己當成魔王,隻是在利用“深淵”而已嗎?


    開什麽玩笑?這不可能!“深淵”是白蛇大人一手建立起來的組織,白蛇大人在一千多年前和現在的妖怪組織中的巨無霸雪原決裂,隨後就親手建立了“深淵”,並領導著這個惡魔集團和雪原進行了持續將近一百年的混戰。雖然最終失敗,而且自己還被天才除魔師流光和妖怪之王雪姬封印了起來,但是他卻沒有放棄,反而一直在暗中領導著“深淵”的殘餘力量繼續和雪原對抗,並且就這樣將“深淵”的力量恢複到了現在這樣的程度。


    紫無法相信這樣的白蛇大人會毀滅他一手締造的“深淵”……


    紫的額頭冒出了細密的汗,難道……自己對於白蛇大人和哥哥是沒有價值的棄子嗎?到時候也會被抹消?


    濃濃的恐懼從心底油然而生,徹骨的寒意沿著脊椎一陣竄向後腦勺。


    如果她的猜測沒有錯的話,那真是太可怕了!白蛇大人準備了一千多年,從一千多年前就在下一盤龐大的棋,而苦心經營的“深淵”隻是一顆終究會放棄的棄子,那麽隱藏在更深處的那將是何等深邃的目的?或者說,白蛇大人隻是一個單純的瘋子而已,就像她所見過的那些魔頭一樣,毫無理性而言,瘋癲、狂亂。


    紫希望是後者。


    就在紫思考的這段時間裏,赤蛇和白蛇的對話也結束了。但是此時此刻,恐懼已經讓紫完全不敢抬頭看白蛇哪怕一眼了。


    白蛇在和赤蛇對視片刻之後,終於將注意力放在了赤蛇身旁一直低垂著頭、保持單膝跪地姿勢的紫身上。


    “你就是那個一直呆在赤蛇身邊的紫嗎?”


    被叫到了名字的紫渾身不易察覺地微微一顫,身體也伏得更低了。


    “是的白蛇大人,我就是紫。”紫連頭都不敢抬起來,惶恐不已地迴答道,聲音竟然隱隱有些發顫。


    “你抬起頭來。”白蛇很隨和地說道。


    紫頓時感覺頭皮發麻,但是還是依言慢慢抬起頭來,同時也好奇地看向端坐在寶座之上的那個虛影。不過,她卻完全無法和那雙氣勢逼人的銀色雙眼對視。


    打量了紫的麵容片刻之後,白蛇的虛影點了點頭,溫和地說道:“你很不錯。”


    “誒?”紫愣了愣,本來她還因為剛才那番對話和那雙放射出驚人氣勢的雙眼而恐懼不已,可是白蛇那麽溫和地同她說話是她遠沒有料到的事情。想到這裏,紫不由得再次低下了頭,心中猛然生出無地自容的感覺來——她在赤蛇身旁似乎也沒有幫到過什麽忙,多數時候也隻是在給赤蛇拖後腿而已。


    “白蛇大人謬讚了,屬下一直托庇於哥……不,赤蛇大人,完全沒有幫上什麽忙。您這麽說的話,屬下深感惶恐。”紫低垂著頭,緊張地迴答。


    白蛇那雙如同明燈一樣的銀色雙眸轉向赤蛇,目光在神情冷淡的赤蛇身上稍微停留片刻後,又重新聚集在了紫的身上。


    “能夠留在赤蛇身邊那麽長時間,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渾厚的聲音此刻聽起來異常柔和,放射出銀色光芒的雙眼也微微眯起,他似乎是在笑,但是那模糊的身形卻又讓人完全無法確定他臉上的神情變幻。


    紫愣了愣神,悄悄地看了身旁的赤蛇一眼。後者雖然仍舊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但是他臉上的淡定神情不禁讓人覺得他似乎對端坐在王座之上的那人沒有任何畏懼。


    “紫,真是辛苦你了……”白蛇說了一句讓紫感到莫名其妙的話,“在這裏你也不用那麽拘束,我想你平常時候也不是那麽稱唿赤蛇的吧。一切如常就好。”


    紫一時間以為自己聽錯了,不禁疑惑地抬頭看向身邊的赤蛇,赤蛇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完全沒有看紫這邊,而是微低著頭像是在沉思。


    “不,也沒什麽,能和兄長大人共事,我也感到很愉快……”紫連忙收迴目光,低垂下頭迴答道。盡管白蛇要她一切如常,可是她還是用“兄長大人”這樣的敬稱來稱唿赤蛇。


    “這樣嗎?”白蛇嗬嗬笑了起來,雄渾的聲音在偌大的大殿中不斷迴蕩,“算了,都一樣……”


    不明白白蛇那仿佛自言自語般的話語是什麽意思的紫一陣沉默。


    “你也不要一直跪著了,快起來吧。”白蛇溫和地對紫說道。


    “是……”紫依言站起身來,但是始終微低著頭,一副恭敬的姿態。


    “總之,既然赤蛇將你認作姐妹,那麽以後赤蛇要拜托你多多照料了……”白蛇繼續說道,“破解封印你們做的很好,我可以明顯地感覺到我的力量在恢複。”


    白蛇說著抬起自己那並非實體、僅有一個模糊形狀的右手,注視著那隻手說道:


    “等到所有的封印都被破解之後,以我的力量就可以在現世顯現出實體了。”


    白蛇說完就放下手臂,目光重新掃向站在下麵的赤蛇和紫。


    “以後的六個封印,也要繼續拜托你們了……”


    白蛇說著最後看了紫一眼,然後那影子般的身形一陣扭曲,隨即不見了蹤跡。王座仍舊籠罩在一片黑暗中,但是卻已變得空空如也。


    紫驚奇不已地環顧四周,不過卻毫無頭緒,白蛇大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一樣不見了蹤跡,就連一絲氣息都感覺不到了。


    “你還在看什麽?那麽喜歡這個地方的話,小心我把你一個人扔在這裏。”赤蛇不冷不熱的聲音傳來。


    “啊?”紫連忙循聲望去,卻看見赤蛇已經轉過身朝大殿外麵走去,紫迴頭看了一眼那個空空如也的寶座,迅速轉速朝赤蛇追了過去。


    “哥哥……白蛇大人……好奇怪哦……”


    緊跟在赤蛇身後的紫在離開這座黑色的城堡之後才小心翼翼地環顧四周,確定沒有人之後才小聲說道。


    “奇怪?”赤蛇卻是頭也不迴地,“也許對你來說是很奇怪吧,很多事情……”


    紫不由得撇了撇嘴,本來聽他說白蛇大人要見自己的時候她還高興得不得了,但是沒想到隻說了一兩句話,而且自己先前還被她無意間聽到的秘密嚇了一大跳。


    “紫。”


    赤蛇忽然停下腳步,緊隨其後的紫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一下子撞在了他的後背上。紫隻覺得鼻子又酸又痛,頓時捂著鼻子差點沒哭出來。


    “什麽嘛……哥哥真是的,停下來的時候好歹提醒一下吧……”


    紫忍不住輕聲嘟囔了一句。


    “紫,看著我。”赤蛇轉過身低頭注視著正雙眼緊閉、捂著鼻子的紫,神情肅穆地說道。


    片刻之後,紫才慢慢睜開眼睛,嘟起嘴不高興地抬頭看著赤蛇。


    “今天白蛇大人說的話,就當沒有聽到過,知道了嗎?”赤蛇鄭重地說道。


    白蛇大人說的話?紫眨了眨眼睛,猛然迴想起白蛇說的那番話,不禁又是一陣惡寒。


    如果那番話傳出去的話,“深淵”恐怕會立刻瓦解。


    “我們現在還不能失去‘深淵’的力量,白蛇大人發起的再生也不能缺少這股力量。”赤蛇冷漠地轉過身,背對著紫,“起碼在完成再生之前我們不能失去那股力量。任何可能阻礙白蛇大人計劃的因素都會被考慮進去,如果不能保證的話,一切不確定因素都會被抹消,你明白嗎?紫……”


    即便是紫也會一樣同等對待……他想說的話應該是這樣的吧。


    深吸了一口氣,紫連忙點頭:


    “我知道了,哥哥。我什麽都不會說出去的。”


    腳步頓了頓,赤蛇繼續自顧自地往前走:


    “知道就好……”


    “啊……對了,哥哥。剛才白蛇大人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啊,竟然說讓我照顧好哥哥你……”紫快步趕上赤蛇,困惑地追問道,“我都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白蛇大人還真是奇怪……”


    “……該你知道的東西你早晚都會知道,不該你知道的東西就不要多嘴……”


    “誒?怎麽這樣啊……”


    “快走了,再囉嗦的話就丟下你不管了。”


    “不要嘛,我不問了還不行嗎?”


    ……


    **********


    從外麵看的話,真的不會讓人想到這就是堂堂白虎軍團的總部。好歹也是雪原麾下一方諸侯,雖然實力較全盛時期有所下降,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更何況白虎軍團也不是駱駝。


    門雖然也不小,但是同樣絕對和氣派不沾邊,而且也看上去也有相當的年頭了;白牆黑瓦,牆壁倒是不矮,不過就是白堊斑斑駁駁的……


    要是有旅客迷路之後稀裏糊塗跑到這裏來的話,恐怕會以為這裏是某個電影劇組拍攝古裝戲的外景,差不多就是古代某個富人家的宅子,當然是落魄的……不過這種情況是不可能出現的,不說連通這裏的僅有一條公路,位於武夷山深處的這座大本營周圍密布的結界將這周圍的空間完全切割分離開來,對於人類而言,這個地方根本就是不存在的,禦靈師除外……


    拋開從外麵看完全不像是一座妖怪大本營這一點來看,最讓薰想要吐槽的還是那門口的兩座石獅子。


    薰自己都不敢確定那兩座妲允聲稱是獅子的石雕到底是什麽東西,因為實在是太老了,老到了讓人不禁為這東西竟然還能扛過風吹雨打保持著現在這個大體形狀感到震驚。而且……薰千真萬確地記得這個地方是白虎堂,而且大門上麵掛的牌匾上也用遒勁的大字書寫著“白虎”兩個字——那不可能是妲允寫的,他的墨寶薰是當真見識過了,不敢恭維……


    雖然獅子貌似和老虎同屬於貓科,但是竟然在一個名字裏頭有“虎”的妖怪軍團總部門口立上兩座石獅子,怎麽看都有損老虎的威風啊……或者說,這是白虎軍團和某個也許存在的獅子軍團友誼的紀念碑嗎?


    白虎軍團的這群妖怪真是太會惡搞了……


    從外麵看怎麽都讓人忍不住隻想吐槽,但是進入到白虎堂內部之後薰卻又發現絕對不能對這些妖怪太簡單地下定論——單從外麵看的話,真是一閑,雖然沒有說“你看,會飛就是好啊”之類炫耀的話,但是怎麽看她的表情都像是在顯擺自己會飛嘛……


    有什麽好得意的啊!不就是會幾個風屬性的法術嗎?隻不過是借著風的力量飄起來,這又有什麽了不起的?也不知道當時是誰被姐姐大人打得落花流水……


    雖然亞亞一直盡量不去注意那條討厭的尾巴,但是身後厚不斷傳來的“嗤嗤”的氣流聲卻怎麽也無法忽略。終於,在一陣腹誹和嘀咕之後,亞亞終於忍無可忍地躥出樹林,穩穩地落在了旁邊的公路中央,然後轉過身來,陰著臉、叉著腰,朝一直跟在後麵的司徒曉瞪了過去。


    “區區人類,你打算跟著到什麽時候!”亞亞皺緊眉頭,極度不爽地脆聲喝道,臉頰也因為不快而鼓了起來。


    一直飄在半空中的司徒曉也跟著飄出了樹林,腳下的氣流將落在地上的樹葉卷了起來。隻見她在那因為樹葉而變得可見的氣流襯托下,緩慢下降,然後輕輕地落在了公路上。


    不慌不忙地整理了一下因為緊追亞亞而被風吹得有些淩亂的長發,司徒曉微笑著看向正怒視自己的亞亞。


    “當然是跟到目的地為止……”司徒曉迴答得理直氣壯。


    “……”亞亞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小小的拳頭握得緊緊的——本來就跟司徒曉不對味兒,現在司徒曉還用這麽氣人的態度同她講話,這讓她更加惱火了。


    “你幹嘛老跟著我啊!你這個該死的禦靈師!”亞亞怒聲嚷道,“你知不知道你很討厭誒!”


    “哦?這我倒是真不知道。”司徒曉攤了攤手,“而且,我不是說過了嗎?我要防止你那位超厲害的姐姐做出什麽不得了的事情啊……不是嗎?”


    “……那你去找我那個笨蛋老姐不就完了,幹嘛老跟著我……”亞亞不耐煩地揮揮手說道,眼睛卻看向路旁的樹林,似乎有點底氣不足。


    “嗯?這可有意思了……”司徒曉捏著下巴,擺出思考的模樣,“難道你不是追著你那位姐姐來的嗎?”


    “你、你……”像是被說中心中所想一樣,一點也沒有掩飾自己的驚詫和難堪,亞亞連連後退。


    “笑……笑話,我怎麽會做這種低級的事情!?我這隻是在散步而已……”亞亞故作鎮定地可以抬高了音量以掩飾自己的心虛,不過在司徒曉那了然的微笑前,亞亞總覺得自己像個傻瓜一樣。


    “嗯?原來如此,這散步散的可真夠遠……”司徒曉故意用“原來如此”的語氣大聲說著,臉上卻是戲謔的微笑。


    氣急地轉過身,亞亞抬起下巴不去看司徒曉。


    “總之你愛信不信。我要走了……不準跟著我……”說著亞亞抬腿就走。


    “此路不通,想要繼續往前走的話,還得問問我同不同意了,可愛的公主殿下……”


    “本公主想要去哪裏就去哪裏,還要誰許可不成……嗯?”


    這時候亞亞才猛然發現剛才那個聲音不是司徒曉的……困惑地低下頭循聲望去,卻看見一個黑色的身影不知道何時站在了十幾米開外的公路正中央,正好擋住了亞亞的去路。


    白色的齊肩短發,黑色的眸子,頑劣的笑容,還有那身黑色皮衣以及縫在皮衣上的大骷髏頭標誌。怎麽看怎麽覺得眼熟……


    “我們在哪裏見過嗎?”亞亞思忖片刻之後困惑地發問,“為什麽我總覺得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你啊……”


    隔著這麽遠的距離,亞亞還是很清楚地看見對方臉上的笑容瞬間變得僵硬了起來。


    嘴角抽動了兩下,爆發出一陣爆笑,奈何咬牙切齒地瞪著亞亞,不斷地用他手中那把發出乳白色熒光的細劍拍著自己的肩膀。


    “您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奈何用嘲諷的語氣冷聲說道,“還沒過多長時間竟然已經忘得一幹二淨了嗎?”


    “吵死了!才沒有忘得一幹二淨呢!還是有點印象的……”亞亞理直氣壯地反駁道,“隻不過是想不起來具體是哪一個了……”


    “他是誰啊……”司徒曉收斂起臉上的笑容,走到亞亞身旁隨口問道,“你的熟人?”


    亞亞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我怎麽會跟這種比你還沒品位的低等生物認識啊。”


    “……我看他好像認識你……”司徒曉刻意忽略了亞亞話語裏的諷刺之意,捏著下巴點點頭說道,“沒錯,我看他渾身都散發著怨念的氣息啊。不會是你玩弄少年的感情之後無情地把人家拋棄了吧……”


    “不要做這種不著邊際的猜測好不好……”亞亞用陰森的目光瞥了司徒曉一眼,不過對麵那個白頭發的問題似乎更加現實,所以亞亞決定暫時還是將和司徒曉的矛盾放到一邊,先解決了正對麵那個顯然不是來問好的白頭發再說。


    “雖然你可能不記得了,”奈何見亞亞和司徒曉低聲耳語,於是大聲說道,“但是,你們姐妹對我造成的斷頭之痛我可是永遠不會忘記的……”


    說著,奈何背後“嘩啦”一聲猛地展開一雙巨大的灰色翅膀來。奈何腳下也猛地一蹬地,一拍身後的翅膀,頓時化成一道閃電貼著地朝亞亞和司徒曉衝了過來。


    “就讓我的劍幫你迴想起一切吧!!”


    “我想起來了!!”亞亞看到那雙翅膀之後,猛地迴想起了自己和薰第一次見麵時鬧出的那個烏龍——這個家夥不就是後來冒出來攪局的那個鳥人嗎?對了,還有一個拿槍的,不過她記得這個好像被姐姐大人帥氣地削掉了腦袋才對啊……為什麽這家夥還在啊……難怪他剛才說斷頭之痛,被砍掉腦袋應該非常痛……


    就在亞亞迴顧自己和奈何恩怨情仇的當口,奈何轉眼間就已經逼近前來。


    “喝啊!!”手中長劍對準亞亞,奈何的右腳狠狠地在地上跺了一腳,翅膀同時重重地一扇,隨即整個人都卷著一道狂風朝亞亞直撲而來。平整的柏油路麵被他那一腳踩下去一個深深的腳印,灰色的羽毛被狂風攜卷著在天空中不停地飛舞。


    “真是個不長記性的家夥,都已經被姐姐大人削掉過一次腦袋了,竟然還敢跑來找我。真是不知道是你不長記性還是你對被砍腦袋的感覺上癮了……”


    亞亞一邊嘴上不饒人地挖苦,一邊伸出了雙手,空氣中迅速凝聚成晶瑩的白色雪花撲簌簌地飄落下來,並迅速向亞亞的雙手匯聚。隻是一眨眼的工夫,就凝聚成了一柄巨鐮的形狀,如墨般的黑色從巨鐮的刀尖和長長握柄上蔓延開來,很快就將之染成了漆黑的顏色。——巨鐮百邪,那是亞亞的武器。


    小小的雙手緊緊地握著那立起來比她身高都還要高上一大截的巨鐮,亞亞毫不停頓地將之抬起,然後就聽見“乒”的一聲清脆聲響,長長的鐮刀刀杆正好將奈何的長劍架住。


    “既然你自己跑來的話,我不介意再把你的腦袋削掉一次……”亞亞冷笑著唿喝道,“姐姐大人可以做到的事情沒有理由我做不到!”


    說話間,亞亞揮動手中巨鐮猛力將奈何的長劍推開,然後趁機反守為攻,將巨鐮高高揚起,一刀朝奈何斜劈了過去。


    啪地抖動翅膀,奈何輕盈地飛起,一腳踩在亞亞的巨鐮百邪那大約有一米長的刀身上。


    挑釁似的揚起嘴角,奈何似乎平息了自己的怒氣,露出一臉譏誚的笑容來。


    “怎麽?還不顯現出你的本體形態嗎?”奈何將劍搭在肩膀上,齜牙咧嘴地笑著說道,“以你這幅模樣想再次砍掉我的腦袋可不怎麽現實啊。”


    “區區磷子,你讓我現出原形我就現出原形,那我豈不是很沒有麵子?”亞亞迴以冷笑,邊說邊使勁兒將手中的巨鐮挑起,強大的力道將奈何像是打棒球一樣高高擊飛。


    奈何抖動雙翅,揚起眉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亞亞。


    “還真是一位驕傲的公主殿下。”奈何用譏誚的語調說著,目光卻瞟向一旁,環顧起四周來,“不過,有時候因為太過於驕傲而麻痹大意,是會吃虧的……”


    “嗯?”亞亞愣了愣,連忙環顧四周,她和司徒曉現在正位於兩座低矮的小山中間,周圍樹林茂密,杳無人煙,但是亞亞心中卻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對了!還有一個!還有一個跟眼前這個白發男長得一模一樣的家夥,那家夥是個玩兒槍的!


    猛然想到這一點的亞亞臉色一變,但是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整個人就已經被司徒曉一把抓住衣領提了起來。


    身體懸空的感覺並不好受,被一個高自己一大截的人類抓著領子提起來更讓身為妖怪公主的亞亞無法容忍。


    因為憤怒和被抓住衣服後領導致唿吸困難的雙重因素,亞亞的小臉變得通紅,雙眼中也燃起了熊熊的怒火。


    不過,還沒有來得及發飆,她就瞥見一個棒球大的橘色光球從左側的山坡上飛向她剛才站立的地方。瞬息即至的光球衝破空氣,爆發出尖銳的嘯聲,唿嘯著落在了亞亞方才的立足點上。在落地的一瞬間,爆發……


    “嘖嘖……這個簡直就是戰術核彈呐……”司徒曉像是幽靈一樣飄在半空中快速遠離身後那爆發開來的巨大白色光球,還不時地迴頭看上兩眼,口中也不忘嘖嘖稱奇。


    白色的光球將方圓近百米左右的事物全都覆蓋其中,同時強大的衝擊波如同海浪一般以勢不可擋的架勢衝向四麵八方,將周圍的植被樹林衝得東倒西歪。


    等到衝擊波過去,光球也完全消失之後,司徒曉這才拎著亞亞從空中降了下來。


    “你和你那位姐姐大人到底惹了什麽人?”司徒曉鬆開抓住亞亞的那隻手,將亞亞放了下去,一副頭痛不已的樣子看著不遠處那個半徑足有四五十米的圓坑。


    那個的威力不小啊,除了沒有核輻射和蘑菇雲幾乎就是一枚小型核彈了……


    “咳咳……”亞亞扯著衣領不停地咳嗽,她一邊大口地唿吸著新鮮空氣,一邊怨念地朝司徒曉瞪了過去。不過看在司徒曉好歹也算是救了她一命的份兒上,亞亞決定還是先不追究她的無禮了。


    “兩個手下敗將罷了,沒什麽大不了的。我自己就能解決……”亞亞不快地哼哼著,目光卻掃向了遠遠地拍著翅膀懸在半空中的奈何,“隻不過是區區磷子一個而已,想要傷到我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嗯?躲開了嗎?”奈何頗為意外地挑了挑眉,死死地盯著半路殺出來的司徒曉。本來他並沒有太多在意這個漂亮的人類少女,但是沒想到這個看上去相當纖弱的人類少女竟然並不像是看上去那麽簡單啊……


    “禦靈師……嗎?”


    “喂,小豆丁旁邊的那個人類。你是禦靈師沒錯吧?”奈何降低高度朝司徒曉大聲喊道,“今天這事情和你沒有關係,不想惹麻煩就快點閃一邊兒去。”


    這算是警告碼?司徒曉不以為然地挑了挑眉,看向自己身旁的亞亞。


    “看什麽看,閃一邊兒去,本公主不需要你幫忙……”亞亞瞥了一眼司徒曉,語氣衝衝地嘟囔道,“有你在說不定還會壞事兒呢……”


    “你這麽說的話……”司徒曉盯著亞亞看了好一會兒,然後忽然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一邊環顧四周一邊說道,“像你這樣的小豆丁太不讓人放心了,你的那位姐姐大人好歹也算是救過我一命,如果就這樣把你扔在這裏讓別人欺負的話,可不太符合我的個性。”


    “敵人是兩個,這下就是二對二了。”司徒曉的目光在旁邊的小山坡上停了下來,“接近戰你負責,我來掩護……”


    “吵死了!我可沒有求你來幫忙!”亞亞並不領情。


    “這種情況之下,你就算稍微坦率一點我也不會嘲笑你的。”話是那麽說,但從她揶揄的語氣和神態來看卻完全沒有一點誠意可言。


    “你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好了,反正你要是給我添亂的話我會毫不猶豫地觸死你……”亞亞惡狠狠地瞪了司徒曉一眼,發出這樣的警告之後就重新望向奈何的方向,腳下一蹬,小小的身體頓時躥升而起,如同一發出膛的炮彈一般朝奈何撞了過去。


    **********


    亞亞和司徒曉那邊開始了一場意料之外的戰鬥時,薰的家裏卻是格外平靜。


    剛剛飽餐了一頓美味紅燒魚的黑色小貓喵嗚正趴在落地窗前的軟墊上曬太陽,她的存在對於八雲的生命安全是一個不小的威脅,所以就被扔在了家裏了。——具體說實際上薰他們在出門前她還在睡大覺,所以等她醒來的時候人都已經不見了。


    不過,雖然不能出去玩,但是能每頓飯都吃到流光先生做的紅燒魚也算劃算了。但是就算是那麽想,喵嗚的怨念還是不小,之所以現在還乖乖地在這裏曬太陽,完全是看在紅燒魚的麵子上。


    “喵嗚~~好想去爬山啊……”喵嗚眯著眼睛,透過窗戶望著天邊嘀咕,如果有人在這裏聽到這隻脖子上係著粉紅色大蝴蝶結的小貓口吐人言一定會被嚇壞的吧……


    “吼……”


    就在喵嗚就快要在這溫暖的午後陽光之下睡著的時候,一聲震天的咆哮聲猛地從外麵響起。


    喵嗚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似的猛地跳起來,慌張地從窗戶往外麵望去。


    “怎麽迴事?”在後院的湖邊曬太陽的流光聽到這聲突如其來的咆哮時也是愣了愣。


    他迅速起身朝聲音傳來的方向快步走去。


    流光趕到的時候,洛已經先一步到達了。


    “發生什麽事情了?”流光臉上雖然仍舊是一貫地麵帶微笑,可是雙眸中卻完全沒有笑意。


    “師父,你看……”見流光來了,洛連忙讓開路,指著地麵上的一團東西說道。


    流光垂下視線,隻見地上趴著一隻巨大的金毛老虎,身長兩三米左右,臉上是一道長長的傷疤,一直從左下巴延伸向右額頭。雖然趴在地上,但是圓睜的雙目無時無刻不散發出強烈的殺機。


    雖然氣勢不弱,可是它的狀態卻不容樂觀。——身上密布著密密麻麻的細小傷口,看樣子全都是利刃造成的。因為做過緊急處理,所以沒有繼續失血,多數傷口也結了黑色的血痂。身上金色的毛皮因為染血而斑駁不已。


    看到這隻傷痕累累的金毛老虎,流光隻是愣了愣。


    “傷虎,你怎麽在這裏?你身上這些傷是怎麽迴事?”流光在老虎身前蹲了下來,臉上的微笑仍舊沒有消失,“怎麽那麽狼狽?”


    老虎那雙大如銅鈴的雙眼看向流光,嘴巴一張一合,發出了一個嘶啞的聲音來。


    “流、流光先生……”


    “發生了什麽?”


    “妲……妲允大人……叛變了……公主殿下現在有危險……”老虎虛弱地說道,“我和蒼虎逃了出來……後來又被追兵追了上來……”


    隻是簡單的這幾句話,流光就明白了一切。


    流光點了點頭,微笑著打斷了老虎的話:


    “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我全都明白。”說著流光對身旁的幾名影月之狼的妖怪點了點頭,“把它抬下去治傷。”


    “是,流光先生。”幾名黑衣大漢恭敬地迴應了一聲,七手八腳地將身軀龐大的老虎朝屋子裏抬去。


    “這下事情大條了……”這般說著,流光臉色卻異常輕鬆,仍舊是麵帶微笑,“如果是妲允的話,恐怕就算是白狼應付起來都有些棘手……”


    “師父……那這該怎麽辦……”一身白衣的洛不無擔心地問道。


    “看來要拜托你和小貓走一趟了……”流光看了洛一眼,微笑著點了點頭,“你跟我來。”說完就轉身朝屋裏走去。


    (嗚啊……最近看了一個漫畫,女主特別漂亮但是最後壞掉了……音現在還在鬱悶+心痛中……%>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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