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若的指甲往龍脖子裏一掐,一股龍血就順著她的手流了出來。龍血、龍骨、龍筋、龍鱗,反正隻要是龍身上的東西都是煉丹煉器的好材料,所以這龍血一噴出來,她就立刻從空間裏找了了隻水缸出來開始接龍血。


    她一麵幫這死龍放血,一麵觀察著陳筱的麵色,見她淡定的看著自己放龍血,心裏又覺的不得勁起來。


    這姑娘當年在雷山初見的時候,還是個軟軟懦懦的傻丫頭;就是才在虛空漂流那幾年也是個叫她抓惑星不敢抓子星的乖寶寶,可沒成想隨著不停的穿越和她修為的提高,這性子卻是全顛了過來。以前是見了動物就撒不下手,恨不得全摟在身邊帶著養著,為此惹了多少麻煩;再看看現在,當著她的麵給活龍放血,她卻連眼皮都不眨一下!


    要說末若生平最恨什麽,她最恨的就是煥初那幅冷心冷麵,無欲無求的死人模樣,好不容易找到個能陪她到處玩的小丫頭怎麽能讓她也變成那幅死人臉呢!


    她心念這麽一轉,手下就不自覺的留了情。龍血由之前汩汩細流減小到點點滴落,末若再抬頭看陳筱的表情,見她仍是一幅無心無情的死人臉,心裏一怒就把手裏的小金龍摔在了地上。


    陳筱見她滿臉的不高興,奇怪的問道:“怎麽了?”


    末若用腳把那龍身往旁邊撥了撥,“不想殺了!”說完搖身變迴金絲貓,跳上了洞中的崖壁趴了下來。


    陳筱對末若的任性早就習以為常,走過去將還在流血不止的小金龍撿起來丟進了接血的缸中。


    末若趴在崖壁上眯了眯眼,心裏才想著這丫頭總算血還沒冷透,就見陳筱毫不憐惜的將那接血的水缸的蓋上蓋子,收進了空間中。


    末若被她這動作氣的差點從崖壁上掉下來,按她以前的性格,不是應該先給這死龍止血,然後喂藥,最後包養嗎!怎麽就這樣直接給泡缸裏了呢?要知道,就算是一條龍,血流多了那也是會死的!


    而下麵的陳筱此時完全不知道末若心裏在想什麽,隻抬頭衝它招了招手,“咱們走吧!”


    末若從崖壁上跳下來,圍著她轉了個圈,“那龍你就不管了?”


    陳筱彎腰把它抱了起來,“就那樣泡著吧,血這麽滴著遲早會死的!”


    末若見她冥頑不靈,氣的往她手上撓了一把;陳筱吃痛,手一抖就放了抱貓的手。


    末若一翻身穩穩的落在地上,正想教訓她幾句,卻隻覺到一陣微風拂動,眼前已經沒了陳筱的身影。


    陳筱心情煩躁的甩著傷手出現在西繡山的南峰,她的心情自知道黑牙附在了小金龍身上後就沒平靜過!隻是經曆的多了,情緒也內斂了,心裏再怎麽翻江倒海,麵上仍舊能維持平靜,倒把末若都給騙過去了。


    在周遭設了個更高級的禁製之後,她將那泡著小金龍的水缸給拿了出來,半身泡在自己血裏的金龍感覺到動靜,有氣無力的睜了眼。


    陳筱見它睜眼,施了個痊愈術為它治好了脖子上的傷口,再提著水缸的邊沿像到水一樣的把血帶龍給潑了出去。


    九煊隻覺自己一陣頭暈眼花,龍身就被砸在了雜草叢中,身上又濕又腥,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它自己的血。它掙紮著轉了轉頭,想要去看陳筱,卻聽得她用沒有感情的聲音說道:“以後別再出現在我麵前!”


    九煊聞言心中頓時像打翻了調味瓶般五味雜陳,一股苦澀從胸腔彌漫開來,身上也不知道是傷口還是哪裏痛,總之就是痛的讓他忍不住的想抽搐。


    陳筱瞥了一眼那不停抽抽的金龍,脖間感覺到一陣微癢,輕摸了摸才發現被她當項鏈掛在脖子上小石猴一直在掙紮。


    她伸手將那掛著石猴的紅繩扯出來,伸指彈了彈它的腦袋,“別吵!”雖然她要和黑牙劃清界限,可卻不想把這石猴還給黑牙,所以彈了它一下後,複又把石猴丟迴了衣襟裏。


    石猴焦急的用它那微弱的元神之力一直唿喚九煊,它本來就是九煊的一縷元神所化,如今遇見本體甚覺親切,所以就算是靈識未全開,憑著本能也想和本體匯和。


    痛的死去活來的九煊突然之間感應到了一個微弱且欣喜的唿喚,混亂中隻能分出一縷神識去迴應,可這一迴應就感覺到自己仿佛貼在了柔軟的肌膚之上,四周雖然是黑暗一片,卻是溫香暖人。


    或許是從這柔軟的溫暖之中得到了慰籍,他身上那無言的疼痛也減輕了許多,他忍不住的放出更多的神識去尋求溫軟的安慰。這次他終於看清楚了四周的環境,入眼是一片瑩白的雪溝加兩座若掩於雲霞之後的半峰;他腦中立刻轟的懵了一下,隨著鼻間熱流的噴薄而出,他切斷了與那弱小元神的聯係。


    是那石猴!半晌之後他終於想到了自己送給阿筱的那隻石猴。當年他破了承天宗護山大陣後找到的那隻石猴也是他元神的一部分,雖然小到可以忽略,但仍舊具備著與他勾通的特質,隻是他萬萬沒想到,那石猴會被阿筱貼身戴在……脖間!


    發現那石猴被她貼身戴著之後,龍身上無名的疼痛突然就消失了。他甚至有心情睜眼施法,把那些潑在周圍和龍身上的龍血收迴體內。再內視了一眼體內,因為之前吃的不明物體,龍身上原來的缺陷已經被修補了大半,如果能再吃一顆那東西,這龍身勉強可以到個堪用的程度。


    想到剛才吃的不明物體,他又有些懷念剛才那柔軟溫香的觸感,於是凝神想要再附在那石猴身上,卻怎麽也找不到那點熟悉的氣息。


    嚐試了幾次都無果後,他這才放棄了附到石猴身上的想法。他之前為了逃出來動用了元神之力才衝破了那班jian人所設的封印,現在這龍身缺陷頗多,當務之急還是要找到他的蛇身,讓蛇身與這龍身融合才是上選。


    當年他被仇恨蒙蔽了雙眼,隻想著聚齊元神就可以殺迴去報仇,卻低估了天道這層屏障。他靠著爻界與黑塔隨意穿越各界,早就礙了天道的眼,弄成了如今這幅雖然聚齊元神卻突不破天道的屏障的局麵。他困在此間已有數百年,也就是這麽幾百年的時間,人心就生了變。


    說起來也是他大意了,沒想到自己的仇家會勾結了諦離和靜虛,趁他融煉元神脫離肉身的時候封印了他的蛇身,奪了他的元神!想當年,他的元神強大到要被分成六塊才能被鎮壓在各界,如今雖然他元神的力量被削弱了許多,但也不是能隨便就封印得了的。後來也不知道是誰給諦離那孫子出了個主意,竟然把他給封印在了一個女修的身上,那女修本身資質極佳,卻因得罪了此界的大能被封了修為丟進了俗世的青樓之中。


    他被封在那女修的識海中不得動彈,那女修的身上不但有那四人指點諦離下的禁製,還有那大能的封印,隻能渾渾噩噩的度日。他好不容易蓄力衝出道破綻卻又被人封了,最後隻能孤注一擲,冒著身死神滅的危險擊穿那女修的識海,逃了出來。


    如今他重獲自由又誤得了龍身,隻要能找迴蛇身、龍兩幅身軀互補長短,定能衝破天道的屏障!隻是,他如今雖然是個龍身,卻是條有缺陷的龍,這條小龍的龍血不純,雖有神息卻無龍威一應法術除了吐龍熄皆不能用,好像還不能進階!雖然剛才他搶了顆好東西吃下去,可也僅止是讓這龍身能夠在陸地上爬行,如今他被丟在這茫茫的荒山裏,要到何時才能爬得出去?


    放下這條隻會爬行的小龍不說,再說陳筱,此時她正和往常一樣,漫無目的的在街上隨意溜達著。她這些年心情不好的時候喜歡一個人在街上溜達,每次這樣漫無目的的走上一圈後,煩悶的心情總會開朗幾分。


    說是漫無目的的瞎逛,可腳下卻總喜歡撿往走過的路走,不知不覺中她又沿著河邊來到了芙蓉閣。此時距她之前離開也不過才過了一個時辰,可這芙蓉閣卻已就關門謝客,一幅歇業的模樣。


    想著之前那女修暈倒的模樣,陳筱下意識的就往芙蓉閣走去,沒走幾步就見夜色中一輛由八隻金猊拉著的寶車由空中輕盈的降在了芙蓉閣的門前。


    陳筱見這寶車忙隱了身形躲在一旁繼續觀察,隻見從寶車上先下來了一個身著青衣,作文士打扮的青年,那青年下車後一臉恭敬的扶住車門,隨後從那車中下來了一位身形高大的黑衣男子。


    陳筱看清這兩人的相貌後,不由的笑了起來,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這兩人,做文士打扮的是林傷,而那身形高大的黑衣男子,則是兼具魔尊與徒弟兩重身份的諦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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