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前,別墅的門吱地一聲被撞開。教士的反對早已憋在發癢的喉嚨裏,任憑他有千斤力也叫喊不出,咳嗽的勁道直接把他的思索一次又一次的打斷。


    他求生的**還是戰勝了建功立業的想法,裹挾著他跟著踹開門的士兵們一同前進。再堅持不開門堅守,他知道他現在和其他士兵一樣發紫的臉色遲早要變得屍體般蒼白。


    那個曾經很普通的加閂包鐵皮木大門,此時居然是如此地親切。


    教士在滿是眼淚的目光當中,居然想到了他不知在多久之前,曾經親眼看到的新生兒誕生的場景。隻要出得門去,他就能新生兒一樣,重新“誕生”在這個世界上吧。


    蹣跚地挪出大門,這是熟悉的高牆大院!教士還沒來得及擁抱麵前的新鮮空氣,和跟背後的黃綠色惡魔說再見,就猛地倒在了地上。


    “把雙手放在頭上,就地跪下,否則一個不留!”樓頂的突擊隊員早已把槍對準了這些經不住毒氣熏蒸的可憐蛋。不過在意料之中的是,不到十個最終能夠走出房間的敵軍士兵裏有四個當場就趴倒在了地上。其他人顧不得頭暈腦漲和肺內的撕裂般疼痛,趕緊跟著樓頂人喊得意思招辦。


    “乖乖,這可沒法救。”某個防化兵提著還有大半瓶氣體的鋼瓶,不知道是惋惜還是憐憫的聲音從麵罩裏傳進來。“報告前指,第一個目標已經徹底清除,效果良好,屋內情況尚未確定,完畢。”


    教士的某條神經受到了嚴重的刺激,前所未有的神經電流在他徹底貼平在卵石鋪就的小路之前就停止了心髒跳動。


    “異界的惡魔……”大腦的供養還在運轉,殘餘的意識還未消散。“神啊,救救西征軍吧,救救你的雙月教民們吧!”


    教士精神上的手已經再次合掌,做出了他人生當中最後一次祈禱。然而他的手依舊背貼在石路上,唯一的變化就是他的眼睛失去了光澤。


    突擊隊的其中一半係好滑索,迅速降到地麵。已經死透了的一半人被拖到一邊,靠近門這邊的突擊隊員則戴上了防毒麵具,把門再度封死。


    “這些人也活不長了。”兩個小夥子把一個臉色已經紫得跟茄子一樣的壯漢拖到一旁。然而就算還在幾十米外清理道路的主力地麵部隊肯把這些嚴重中毒者拖上救護車,救護車能救迴他們的命,一開始不選擇投降的他們就已經注定後半生將要在痛苦中度過,更別提勝任什麽工作了。


    地上的突擊隊重新整列,一腳踹開了庭院的大門,由街上大路向著目的地前進。他們的側麵樓頂,早有他們的隊友和防化兵繼續用木板滑下一層樓之後繼續在平民屋舍上敲著房頂板。


    “這裏是埃爾塔陸軍,屋內之人莫要做無畏的抵抗,抱著雙手從屋內走出來我們將保護你的生命安全,否則請不要說我們沒有做過提醒。這裏是埃爾塔……”


    這棟原來是店麵的二層小樓裏,幾分鍾前堅持著要士兵“與房屋共存亡”的小軍官早已倒在血泊裏。


    異界士兵們往房屋裏送未知名的毒藥時,小樓裏的士兵還猶做陣仗穩定的樣子。然而在未曾見過的黃綠色的氣體滲出,甚至目睹同袍從屋內踉踉蹌蹌撲出來之後,這些小兵的抵抗意識徹底崩潰了。


    在戰鬥的熱血中讓刀劈下腦袋,或者讓魔法奪去性命是不會痛苦的——死亡女神在一瞬間就會把他們帶向極樂世界。


    然而這種仿佛被不存在的骨指扼住喉嚨,像是要把肺葉吐出來一樣的咳嗽,就算是施放氣體的中**人們也不住的心悸,更何況不久也要吃這門子虧的教會軍士兵呢……


    “我們,我們投降,請不要用那種魔法對付我們!”帶著指揮官的首級,屋內麵如土色的戰兵一起撞開了店麵的木門。當下自有突擊隊員把這些授首就擒的乖寶寶們捆成一圈,就等大部隊開到這條街上了。


    他們若是要跑那也無所謂,這座城市在日落之前恐怕就要易手——到時候他們往哪跑?現在你能跑,待會你咋不上天呢?


    暗地裏指揮官們被稱唿做“城鎮管理綜合行政執法隊”和“哈藥六廠”的兩支隊伍連下幾城的同時,城鎮的另外一邊則掀起了漫天的煙塵。


    相比於有樓層的大街小巷隨時有可能從窗戶裏射出魔法或是弓箭,一層的簡陋平房群反而沒有這個顧慮。相比於那邊相對而言還有利用價值的木磚石複合結構房屋而言,這裏的簡陋平房多數用泥土築牆,配上木屋頂甚至幹草屋頂就完事——完全沒有利用價值。


    西征軍將士也忍受不了這樣的居住條件。然而今天的他們很清楚,這片蔓延甚大的貧民窟若是失守,任誰都守不住這座城了。


    在城中央的小城堡上,年輕的守將雙腿正在顫抖。他派到土房的縫隙中間的,那些敢於和魔鬼進行白刃戰的勇士,正一點一點被塌方的土牆和火金色的魔法吞噬。


    帶著推土鏟的裝甲車嘶吼著,重複著前進-後退的進程,把一麵又一麵的土牆推成碎裂的土塊。戰士們跟在戰車周圍,對著所有製服顏色不一樣的家夥扣動扳機。


    “來了!”當然也有驍勇的西征軍戰士不願意屈服於地動山搖的力量。他們三五成群地,躲在鋼鐵怪物預計前進路線的側麵,等待著繞過他們給予那些魔法師們致命一擊。


    “兄弟們!都把握好了!”帶頭的莽漢一身鋼甲發出淡淡的藍光,隨後魔法紋印的光芒也挨個地出現在六人手裏的刀劍,鏈錘,戟斧等兵器和盔甲上。


    麵前的土牆開始震動,人的喊聲和機械的撞擊聲越來越近。鋼鐵的摩擦聲和這樣的念頭讓這個最鋒利的戰士都感到頭疼。


    天呐……這是地獄的魔鬼在敲響鍋邊,期待著他們的靈魂下鍋!莽漢的心中冒出這樣一個念頭。


    人類是無法與他們抗衡的!莽漢猛地搖了搖戴著堅實頭盔的腦袋,努力地想把這個念頭驅逐出腦海中。


    一陣完全不同的震動傳到這個小隊腳下,緊接著麵前的黃土牆轟然倒散。軍綠色漆色的推土鏟並著已經磨去油漆的金屬原色,還有泥土的深褐色突兀地給這幅畫麵增添了奇怪的元素。


    像個活人下巴一樣的推土鏟猛地又縮迴去,曾經看上去很牢靠的黃土牆頃刻間變成了地上的一攤碎土——這些戰士剛剛趴在房頂已經看得格外明白,現在誰衝出去就會被怪物上坐著的魔法師用奇怪的架設魔杖打得身首異處。


    要想近距離斬殺他們的魔法師,必須要等鋼鐵怪物開過去,後麵的部隊拐進歧路才行。幾人交換著眼色繼續蟄伏的同時,沒有掛膠的履帶已經把鬆開的黃土再度碾實,輕鬆地跨過了土牆的殘骸。


    “就是現在!”莽漢兩步蹬上五九式左邊小路一側的土屋頂,握著長刀像疾風一樣,向著坦克開過的隊伍中央殺去。


    被打殘的小隊也從兩側突然現身,舉著各類冷兵器就向著步兵隊伍猛撲。


    爽快!帶頭的莽漢小隊長掄動雙手長刀大喝一聲,斬斷了他麵前一個埃爾塔步兵剛舉起來格擋的步槍和半個上身。他用餘光一掃,發現其他同伴也都有斬獲——平均換上一個,看來是沒有多少問題了。


    “中士!”副班長痛苦地喊著。然而已經沒有多少時間留給他繼續痛苦下去。


    “一旦班長陣亡,副班長就地接管領導權。副班長陣亡,餘下士兵按照軍銜順序頂上——”教官的的話好像剛剛才響在耳邊。


    “同誌們,給班長報仇!不要慌,穩住陣腳!”副班長體內的腎上腺素開始爆發,狂吼著下命令也成了他用以驅散恐怖的利器。


    帶著雙手長刀,砍殺了班長的混蛋來了!副班長怒目圓睜,把收好帶子的五六半當做投槍猛地一擲。


    長刀莽漢自然是一閃一躲,很輕易就避開了麵前這個魔法師丟出的“魔杖”。


    這個魔法師好生奇怪……他是見過在魔杖上麵加上近戰兵器的,但是還沒見過哪個魔法師敢把它當投擲兵器丟。


    不好!他猛地反應過來,他的頭對準這根奇怪的魔杖太久了。幾乎就在兩秒之間,這場代理指揮者之間的決鬥已經定下了勝負。


    大黑星的子彈確確實實貫穿了附魔的盔甲和莽漢的身體。帶血的長刀猛地落下,不偏不倚地插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另外一邊在開始時用高度和突襲優勢錘殺了一名列兵的西征軍戰兵落入了刺刀的網格當中,被四個埃爾塔兵一齊刺殺。這個在坦克後的第二個班解決了全部突入的敵人,但也損失慘重——將近半個班的減員,他們不得不立刻撤退整補了。


    “這樣都能輸?”妄圖在遠程和“埃爾塔魔法師”們對開陣仗的家夥們是作死,然而守將用著眺望魔法很細致地看到了這個班和自己麾下勇猛士兵的遭遇戰,結果自然是讓他滿身冷汗。


    誰特麽跟我說這是魔法師的?年輕的守將幾乎想罵娘。誰見過在刺殺上這麽有造詣的魔法師的?誰見過在戰兵麵前還能穩下心來讀條的魔法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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