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气文公子》 楔子 偌大的厅堂置着个米筛,米筛里放了十二样物品。 这十二样物品,与寻常人家抓周的物品有一点不同,有小小狼牙棒、木制的刀剑以及金算盘……等等。 米筛前,坐着两个满周岁的娃儿,咿呀地说着一连串无人能懂的「婴儿语」。 厅堂上,铺着虎皮的双龙座上,坐着两名粗犷的汉子,兴奋地瞅着眼前两个刚满周岁的孩子,热烈地讨论着。 「风兄,你说小伙子等会儿会抓什么呢?」 风运雷闻言,豪爽大笑。「我风运雷的儿子当然是抓刀剑、狼牙棒,继承我的霸业。」 宋五郎咧嘴一笑。「这倒是,不过我最好奇的是我家柔柔会抓什么?」他瞧着女娃儿的眼神里,尽是充满当爹的骄傲。 在两人谈笑之中,宋夫人忍不住啐道:「既然咱们都好奇,就不要顾着聊天,瞧两个孩子直盯着你们,都忘了要做啥事了。」 两个男人嗓门大,说起话来犹如雷鸣,两个娃儿早已习惯身旁热络的情形,依旧咿呀咿呀地在米筛边爬着。 「哈哈!说得是、说得是,嘘!咱们别说话、别说话。」 好不容易四周静了下来,两个娃儿见状,黑溜溜的眸子终于落在米筛里的物品上。 没多久,女娃娃在短短的小腿及小手并用下,反复的绕在米筛边打转。 宋五郎看着女儿的动作,紧张得猛咽口水。「柔柔快选呀!」 刚满周岁的小姑娘粉雕玉琢,小脸蛋镶着一对水灵的大眼睛,瞧来可人极了。 听见爹爹的呼唤,小姑娘抬起头,发现娘亲及爹爹都瞪眼看着自己,霎时,眉头一皱、小嘴儿一抿,竟号啕大哭了起来。 「哎呀,我的心肝儿怎么哭啦?」 宋五郎急着要上前安抚,没想到一抹利落的小身影啪啪啪地手脚并用,倏然爬至小姑娘身边。 众人一怔,完全不明白小伙子想做啥。 突然,小伙子张开小手抱住小姑娘。 顿时,现场因为小伙子的动作,有志一同的发出惊叹。 无视大人们惊讶的神情,小伙子咧着嘴笑开,口中还发出一连串无人能懂的「婴儿语」。 「咿呀咿呀、嘎啦嘎啦、咕咕咚咚……」 小姑娘看了小伙子一眼,肥嫩嫩的小短手捉了米筛里那根小小狼牙棒,朝小伙子的头打了下去。 小伙子不喊痛也不哭,小短手捧着小姑娘的小脸,生气得嘟起嘴,在那粉嫩的小脸上印上一个满是口水的亲吻。 小姑娘眨了眨水灵的眸,「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于是,抓周仪式有了结果—— 小姑娘抓了狼牙棒。 小伙子选了小姑娘。 宋夫人见女儿哭得凄惨,连忙把哭得声嘶力竭的女儿抱在怀里安抚着。 风夫人亦弯身抱起儿子,啐了声,在他的小光头上,责怪似地轻拍了一下。 风运雷迟疑地道:「你家柔柔将来会继承我的霸业?」 宋五郎无奈的笑着。「那你家风小子抱住我家女儿……将来会是好相公啰?」 瞧这状况,众人皆面面相觑,不知这诡异的抓周能不能作数? 这时风夫人开口了。「其实亲上加亲也没什么不好?」 与风夫人情同姐妹的宋夫人也说了。「是啊!指腹为婚不是空说,今儿个更证实两个孩子是姻缘天定。」 两位夫人相视而笑,两个鲁汉子也乐见其成,而两个刚满周岁的孩子在长辈们的见证下,就这样订了亲。 感受不到长辈们喜上眉梢的欢喜,两个孩子各自趴在娘亲的怀里睡得正香甜。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1章 暮春初夏,池中碧叶连天,在阵阵清风吹拂时,满池荷苞,随风娉婷摇曳。 空气里淡淡的荷花清香和着酒香,轻轻回荡在这坐落于荷花池中的雅致凉亭。 怔怔然望着搁在石桌上的红帖子,宋五郎饮尽杯中物后,暗暗低咒了数声。 云大辅瞥了宋五郎一眼,颇有感触地叹道:「云某没想到,宋兄与卧罗煞寨主会是旧识……」 「唉!我和风运雷两人非但是旧识,还曾歃血为盟,只是我金盆洗手多年,与他分道扬镳已久,原以为,他早忘了两个孩子当年指腹为婚的事。」 十多年前在他决定金盆洗手、做镖局生意的那一天,风运雷与他大打了一架。 自此,两人未曾再有联络。 虽说镖局与绿林向来有着相依的关系,但他押镖多年,却未曾受过绿林好汉的骚扰、劫镖。 宋五郎心想,岁月流逝,风运雷对他金盆洗手、摒弃兄弟情已释怀,且在多年来暗中护他走镖不受干扰。 在分道扬镳多年下来,他们之间已有不骚扰彼此现在生活的默契。 没想到,十几年后的今天,竟因当年的指腹为婚之约,让两人再度有了牵扯。 此刻,映入眼底的那一抹红,着实刺得宋五郎的心慌透了。 「不管如何,这事……十分棘手。」云大辅烦恼地揉了揉眉心。 卧罗煞以「云岫山」为天然庇护在庾县作恶多年,其剽悍的行事作风一直让官府十分头痛。 日前,朝廷发来欲剿除卧罗煞的公文,更让身负重任的云大辅烦恼着不知该如何调兵遣将,直捣贼窟。 而凛然镖局的总镖头宋五郎,也因多年前为女儿订下的亲事而感到为难。 更让他震惊的是,同宋家小姐订亲的不是别人,正是恶名昭彰的卧罗煞寨主,风运雷的独子风旷淮。 「难道没什么两全其美的方法?既可以剿了卧罗煞寨让你交差,也能让柔柔不用履行婚约。」 云大辅耸肩,无奈的说道:「卧罗煞之恶难除呀!」 「这么说,女儿是嫁定了……」宋五郎黯然低叹了声。 宋家就宋于柔这么个心肝儿,在妻子死后,他心疼女儿从小没有娘亲,所以极尽所能的呵宠她。 不管是吃的、穿的、用的,无一不全、无一不奢,其疼宠的程度,简直可比拟皇室公主。 身为爹爹,他怎么舍得让女儿嫁到山寨去当压寨夫人? 宋五郎愈想愈恼,索性丢掉手中的小酒杯,直接抡起酒坛子,藉酒浇愁。 「欸……宋兄……莫急,此事得再从长计议啊!」云大辅瞧他豪饮的模样,扬声劝阻。 岂料,豪放不羁、体格健硕的宋五郎反而提了坛酒给他。「你也来!」 难得两人烦恼皆为同一桩,就……一块儿浇愁吧! 「呃……」瞪着那一大坛酒,深具官儒气质的云大辅心头微微一震。 「干了!」 见宋五郎举坛豪饮,云大辅心一横,索性学着他的方式,咕噜咕噜任酒液滑下胸前,任酒渍湿了一片衣衿。 不远处,驻足在月洞前许久的粉色身影,瞧眼前这情况,气呼呼地跺脚离开。 ☆☆☆ 重重的踩着石板小径,宋于柔的思绪有些混乱。 她知道爹爹行镖走遍大江南北,交游之阔、人面之广,绝非她一个姑娘家所能想象的。 但让她震惊不已的是,爹爹竟与卧罗煞寨主是八拜之交? 她从没听爹爹提起过这事儿,夸张的是,爹爹竟要把她嫁给卧罗煞少寨主?!难道这些年来,爹爹和卧罗煞寨还有往来吗? 一想到她可能成为压寨夫人,宋于柔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若爹爹心意已决,那么她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做才能让自个儿免去成为压寨夫人的可能性。 思绪一定,一抹俏丽的笑颜霍地浮现脑海——云少蓉! 云少蓉是庾县县令云大辅的女儿,为人飒爽,活泼刁钻,是个有着巾帼不让须眉之姿,成天做着侠女梦、不像姑娘家的姑娘。 她与云少蓉打小一块长大,若云少蓉得知此事,一定会帮她! 稍稍松了口气,她加快脚步准备出门去找云少蓉,突然一声急促的呼唤打断了她的沉思。 「小姐、小姐,您上哪去?」 一听到那唤声,宋于柔黛眉轻拧,不耐地道:「出门。」 「小姐要出门?」贴身丫鬟春妞儿闻言,立刻扬声。「夏妞儿、秋妞儿、冬妞儿,快去准备,小姐要出门了!」 意识到「四季」将全体出动,宋于柔娇声斥道:「谁都不许跟。」 春妞儿闻言立即道:「不行,这太危险了!」 她在主子很小时便跟在身旁好生伺候着,因此捍卫主子的安危,一直是她生活的重心。 「不许跟就是不许跟,谁不听话,我就罚妳们站在镖局门口顶水盆。」她怒极了,不仅跺脚还出声恐吓。 瞧主子使着性子,春妞儿杵在原地好生为难。「小姐……老爷若问起……」 「妳就同我爹说我出去散散心,马上就回来。」不待她反应,宋于柔轻抿着若樱红唇,疾步离开。 「小姐、小姐……」 主子外表虽看起来优雅、柔弱,但真要发起火来,可没人招架得住呢! 春妞儿大跨了几步,始终不敢追上前去,只有望着主子娇柔的身影,万分无奈地叹了口气。 ☆☆☆ 翠流居 拣了个临窗的角落坐下,风旷淮瞧着街上的景象,有些讶异他不过才离开这里十年,这霞华镇竟已变得繁荣许多。 原本狭长的街道早已拓宽,摆在街边的摊子以及沿途叫卖的小贩也增加不少,让整条十字大街显得吵嚷无比、热闹非凡。 连街尾搁着矮板凳、撑着大布棚的面摊也座无虚席,生意是好极了。 丰唇微弯,他将手中的小酒坛举至嘴边,豪迈地仰头饮了一口后,晃了晃被他喝得点滴不剩的小酒坛,朝店小二唤道:「小二,再拿坛酒来。」 店小二瞥了眼搁在桌上的几个空酒坛,怔了片刻才朗声道:「好咧!客倌请稍后,马上就帮您上酒。」 男子的身形十分结实,半敞的衣襟微露出一片精壮的古铜色胸肌,若墨般的发以一条皮绳随意束着,桌上搁着把古朴的长剑。 那落拓、粗犷的模样,一瞧便知男子是个会武功的江湖人士。 希望几杯黄汤下肚,可别闹事才好。暗自思忖了会,店小二这才匆匆忙忙地下楼取酒。 瞧店小二不敢怠慢,却又对他心生警戒的模样,风旷淮的浓眉微微一挑,忍不住露出一抹兴味的笑。 自从他跟着子云道长到御天观习武、读书后,已经许久没人朝他露出这样的眼神了。 十岁前,他承袭爹爹身为山寨主的霸气,天生就有一股嗜血掠夺的霸王气质。 每回下山,镇民看着他与爹爹的模样,全都震慑于他们的气势,而畏惧得不敢瞧他们一眼。 没想到在他与子云道长学成将归寨之际,竟出其不意地重温儿时威风,让他感到莞尔。 他漫不经心的剥着花生米,率性地抛入口中边嚼边想着。 这时,耳底突然落入熟悉的称呼。 他定了定神,瞥向离他仅有数步之距的另一桌客人后,炯眸略微一瞇。 两个姑娘,一个肤色若桂花蜜,活泼俏丽、英姿飒爽;一个肤白赛雪,眉目如画、温柔恬美。 让他感到有趣的是,两人的话题正是他——卧罗煞少寨主。 他不得不承认,成为姑娘谈话中的「主角儿」,让人感到十分诡异。 毕竟……他踏进霞华镇,也不过几个时辰。 喝完一坛酒,便听到自己成为姑娘话题的重心,这……怎么会如此巧合? 他聚精会神,想好好听听她们对卧罗煞少寨主有什么想法。 这时,那长相柔美的姑娘突然惊声嚷着:「我才不嫁那『卧罗煞』的少寨主,谁知道对方是不是长得满脸横肉、虎背熊腰,满口粗话呢!」 风旷淮闻言,定定望着那姑娘粉雕玉琢的模样,心没来由地窒了窒。 姑娘柔亮的发丝梳成素雅的髻,脂粉不施的脸庞白里透红,那两道弯弯的柳眉儿下,镶着一双慧黠的双眼…… 被姑娘的美色所吸引,风旷淮差一点就要忘了她出口污辱他的恶行。 方才是他听错了吗?这小美人儿是他的未婚妻子?而她不愿嫁给他,还说他长得满脸横肉、虎背熊腰、满口粗话? 在这样多重打击下,风旷淮的脸色蓦地一沉,考虑是否要上前问问姑娘,她究竟是眼睛瞎了抑或是脑子坏了。 他虽不算英俊,但至少五官端正、轮廓深邃,粗犷的刚毅面庞没有一丝横肉。 而且他结实精壮、身形挺拔,虎背熊腰压根儿不足以形容他可媲美傲然古松的完美身形。 至于满口粗话嘛……在子云道长的严格禁止下,他已收敛许多,虽称不上文质彬彬,但豪迈的气质却有着百分百纯阳刚的男儿气概。 全数推翻了姑娘毫无根据的谬语,风旷淮心里「稍稍」舒坦了些。 没想到他的心思甫定,两个姑娘却有着惊人之语—— 「歼灭流匪、剿除山贼、保『柔』贞洁!」 听那激动喊出的声音,风旷淮愕然得怔了怔,这是哪门子口号? 他瞥着被另一个姑娘拽着手、高举纤纤皓腕,喊着口号的小美人儿,强健体魄下的心脏,突然间失了控,加速奏着有力的节拍。 粗眉乍拧,风旷淮十分不满那不受控制的心跳,巨掌兀自朝胸前拍了两下,闷哼了声。「可恶!猛跳个啥劲?」 这时,宋于柔发现他自搥胸口的异状,瞥了他一眼。 感受到那水眸的注视,风旷淮侧眸,迎向那粉颊若霞、眸光盈盈的绝美脸庞,小麦色的容颜不禁微微发热。 「哼!登徒子!」察觉到粗犷男子张狂的目光,宋于柔羞赧地横了他一眼后,拉着云少蓉急忙离开。 「登徒子……」风旷淮怔然,好半晌才回神,意识到小美人骂的竟是……他?! 顿时,满腔怒火在胸前沸腾。 「爷,您的酒来了。」 恶狠狠的瞥了店小二一眼,他佯装漫不经心地「咬牙切齿」问道:「方才那两个姑娘是戏班里的角儿吗?那口号,喊得挺有意思的。」 不解客倌的脸部表情何以如此诡异,店小二怔然道:「喔!方才那两个姑娘是云县令和凛然镖局宋大爷的千金,两个姑娘感情好,总是爱闹着玩。」 风旷淮没再多问,轻应了声后,径自喝着酒。 店小二见状,正准备识趣地退下时,风旷淮猛地立起,魁梧的身躯顿时覆住店小二的视线。 「大、大、大、爷……」感觉到那充满压迫感的身驱突然靠近,店小二嘴角抽搐地噤了声。 见店小二惊恐的夸张反应,风旷淮虎目一瞪,没好气地道:「结帐。」 虽然他的体型是高大壮硕了些,但他不过是起身同他结个帐,他有必要这么害怕吗? 「啥……结帐?」 「对。」不待他反应过来,风旷淮便掏出个银锭子搁在桌上,大步走离客栈。 方才姑娘的对话他没听尽,但由她们所喊的口号听来,似乎不若店小二说的那么简单。 他隐约觉得那两个姑娘似乎在商议着什么大事,而那大事,定是与他、且与卧罗煞有关。 拎着酒坛子,风旷淮踩着微醺的脚步,尾随在美丽姑娘的身后。 他倒要亲自会会那与他有婚约的小美人儿,看她究竟想玩什么把戏! ☆☆☆ 迅速解决了手中那一坛酒,风旷淮尾随在美丽姑娘的身后。 因为微醺,让他的脚步有些不稳,染着醉意的虎目,情不自禁地为小美人儿那仪态优雅、袅娜娉婷的身段所著迷。 一般说来,会与绿林有所牵扯的,有可能是官府、也有可能是镖局。 那与他有婚约的小美人到底是云县令的女儿,抑或是凛然镖局宋大爷的千金? 与两个姑娘保持着一段距离,风旷淮飘飘然地一路思索着。 当两个姑娘欲各自返家时,他不假思索,继续尾随在那一个「听说」与他有婚约的小美人儿身后。 原以为姑娘会再到街上兜兜绕绕,买买花簪、香粉之类的,谁知她竟转进一条青石板小巷里。 风旷淮不疑有他,也跟着转进小巷。 没想到脚步甫定,一抹娇悍的声音突然落入耳底。 「你是谁?跟着我做什么?」双手环胸,宋于柔冷冷地睨着眼前较寻常汉子高壮魁梧的男子,认出他是在翠流居用眼神「轻薄」她的登徒子。 宋于柔自小备受娇宠,镖局里上至亲爹下至镖师、奴仆,无不对她百依百顺、言听计从。 遇上这不知好歹的男子,她自然也不惧怕自个儿纤柔的身形与对方粗犷魁梧的体格相差甚距,硬是娇横地呛了他一句。 风旷淮兴味盎然地迎向姑娘闪烁着怒意的翦水秋瞳,掩不住内心震惊的心情,倒抽了一口凉气。 就近一瞧,姑娘那一张粉嫩清丽的脸蛋,美得让他惊艳不已。 她有着柳眉、杏眼、俏鼻,玉靥娇嫩如花,白里透红,透着樱红的朱唇娇艳欲滴,娇颜上的五官让人舍不得将目光移开。 瞧他满不在意的模样,宋于柔瞇起眸,娇嗓中带着薄怒。「再敢跟着我,小心我让人打断你的狗腿。」 她那嗔怒的娇态,落入耳底实在万分可爱,若不是想从姑娘身上知道更多关于卧罗煞的事,他或许会逗逗她,再多听几句由她口中逸出的娇言嗔语。 风旷淮表情似笑非笑的扬了扬唇,耸肩不语。 见他诡异的神情,宋于柔娇喝道:「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拿你没办法——」 不待姑娘将话说尽,风旷淮耸耸肩,识趣的退了两步,不想与姑娘正面交锋。 既然明着不成,姑且就来暗的吧!风旷淮转念一想,迅速地转出小巷。 「哼!」宋于柔瞧他心虚的离去,不以为然地冷哼了一声。 在她重新挪移脚步前进时,不料,风旷淮竟直接翻掠上小巷旁的檐顶。 跟踪人的方式有很多,这小美人儿显然是被家人保护得极好的千金大小姐,俨然不懂江湖上人心险恶的一面。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2章 随着小美人儿走进一座建构宏伟的府宅,风旷淮慵懒的目光在瞬间变得凌厉。 碧空如洗,府宅两侧各竖着一根丈来高的旗杆,杆上的旗帜正啪哒啪哒的随风招展。 黑色旗面上绣着刚劲非凡的「凛然镖局」几个大字,不管就颜色或笔法看来,这大旗在在透着股霸气十足的英悍之气。 风旷淮再定睛一看,只见朱漆大门顶有一个匾额,匾额上写着「凛然镖局」四个金漆大字。 这时他才猛然意会过来,姑娘应该是凛然镖局宋大爷的千金。 风旷淮的思绪才掠过,只见几个做劲装打扮的汉子正推着镖车,准备离开。 当那充满敬意的「小姐」唤声此起彼落的响起,风旷淮终于确定了这小美人儿的身分。 他扬唇一笑。「风老头真行,居然帮我选了这么个漂亮的媳妇儿……」 在一行镖师浩浩荡荡的离开后,风旷淮施展轻功,迅速在凛然镖局几座主建筑中急掠。 几个起落后,他在一座小巧精致、花木扶疏的小苑里觅得芳踪。 炯然的虎目利落的朝四周扫过,他隐身在绿丛中,凝神屏息,聆听、暗察苑内的动静。 小园中百花开得正艳,粉蝶翩舞其中,追逐嬉戏。 宋于柔一回到小苑,见这美景当前,便随意拣了个地方坐下。 她身形纤细,再穿上一身粉色衣衫坐落在小园中,若非细心留意,准是没法发现她的踪影。 这想法刚由风旷淮的脑中掠过,另一抹清脆的嗓音突然由小苑的另一头传来。 没多久,只见一个丫鬟装扮的小姑娘,踩着急促的脚步声朝她而来。 「小姐、小姐您回来了?」 似乎已习惯丫鬟大惊小怪的模样,宋于柔扬声道:「春妞儿,去帮我取块深蓝色的软缎,顺道把我的绣绷子及绣线盒全拿出来。」 「小姐要在外头刺绣吗?」春妞儿气喘吁吁的问。 宋于柔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心里思索着究竟要绣什么图样给云县令比较合宜。 她想,在深蓝色的软缎上,以银色丝线绣上简单的松柏绣纹,低调而不浮华,应该很能代表云县令清廉、亲民的气质吧! 一确定要绣的图样、配色后,宋于柔轻声叹了口气,这才能好好细思云少蓉方才同她提出的大胆提议。 她说,为了替县令爹爹确切探查出「卧罗煞」的位置,她愿意代替自个儿嫁到山寨。 她虽不愿让好友为她做如此冒险的决定,但迫于目前情势,她也只能同意了。 而云少蓉愿意铤而走险,实行这李代桃僵的计划,唯一的要求是,她得帮云少蓉绣一个荷包交差。 重点是,不能绣得太好。 因为那是云少蓉准备拿来充数、送给一直冀望她成为大家闺秀的爹爹。 思及此,宋于柔不由得轻蹙着两道弯弯的柳眉。 她一向擅长针线活儿,真要把东西给绣丑、绣差,还真是为难她了。 春妞儿闻言,立刻折回主子的闺房里,取出主子要的东西。 这时,藏匿在绿丛中的风旷淮愕然一怔。「不是吧……」 这小美人果然是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觑空,居然是以捻线刺绣来打发时间。 让他震惊的还不只如此,这小美人儿一绣就是几个时辰,他因为闷得太无聊,思绪也逐渐恍惚起来。 过没多久,他便迷迷糊糊地睡着,直到被一只不知死活,准备叮他的大蚊子吵醒,他才发现日已西斜,那美丽的姑娘早就不在园子里,厢房里也已经掌了灯。 他低咒一声,不知自己是否错过了什么。 就着园中参差不齐的绿荫树影,风旷淮纵身跃进院内,悄无声息地靠近姑娘的寝房前。 他一靠近,寝屋里立刻传来姑娘的娇斥声。 心一促,风旷淮把身子隐进阴影里,神色不动。 「妳们通通下去,不用服侍了。」 「小姐没把汤喝完,老爷会责怪奴婢的。」 她娇声斥着。「不喝、不喝!」 风旷淮隐身在角落,听见她的娇斥声不禁苦笑了起来。 大半天的时间观察下来,他发现,这千金大小姐实在骄纵得很,若真将她娶回山寨,定是要好好调教一番。 他的思绪方掠过,只见几个丫鬟已被斥出姑娘的闺房。 待丫鬟的身影离去,寝屋内一片寂然,风旷淮贴近窗棂,润指戳破窗纸,向寝屋内张望。 只见寝屋内烛火摇曳,姑娘轻敛墨睫,专注地埋首于早些时候未绣完的荷包,继续绣了起来。 瞧她专注的神情,风旷淮心底暗暗佩服起这姑娘的好耐性。 只是姑娘的思绪全落在那荷包之上,对他而言并不是件好事。 陷入针线活儿里的她,似乎未觉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苦得他守得呵欠连连。 风旷淮抬头瞧了眼月色,只见酉时都过了,依这状况看来,今晚姑娘应该不会再出门了吧! 跟了姑娘一整天,他的肚子早已饿得敲大鼓了,他还是先填饱肚皮再说吧! 心绪一定,风旷淮一闪身,利落地跃上了墙头,离开姑娘的寝苑。 ☆☆☆ 今儿个是宋于柔应卧罗煞寨主要求到山寨里小住,并与少寨主在成亲前好好培养感情的日子。 当风旷淮不经意由镖局里的镖师嘴里听到这消息时,他感到不以为然。 笑话!既然他不在山寨,那……姑娘上山寨去跟谁培养感情? 再说了,好不容易熬过在道观里沉闷的习武、读书日子,他本来就打算好好玩玩再回山寨。 没想到因为听到宋于柔的计划,让他改变原本四处游山玩水的打算,决定偷偷留在她身边监视她的行动。 这段期间,风旷淮发现,宋于柔是真正被宋五郎给养在深闺、金贵的娇娇女。 她除了与云千金到翠流居喝茶见面外,极少有机会出门,对于镖局里的事也不太关心。 他跟久了,新鲜感也消失了,发现这娇娇女实在沉闷得紧,不是绣花、抚琴、同丫鬟吵架,便是看书、写字。 让只想放纵玩乐的他,闷得发慌。 为了对得起自己,他跟着宋于柔的时间变少了,有时买了坛好酒,四处走走晃晃也消磨掉一天。 再说,由先前她与云千金对话的点滴,他已约略推敲出这两个姑娘,这些日子以来,频繁相聚、商议的计划。 老实说,对于姑娘们剿寨的计划他并不担心。 虽然他十年未归寨,但依他对卧罗煞的了解,云千金应该没那能耐可以剿了卧罗煞。 没想到他一松懈下来,却因此错过探得宋于柔与云千金要交换身分的事。 这一日,当宋五郎耳提面命地令四个镖师把宋于柔送上山寨时,风旷淮悄悄的尾随在轿子后方。 他想,若宋于柔真的上了山寨,他是不是也该收心回山寨,与这个娇娇女「培养感情」。 只是当轿子行经城郊时,风旷淮因为发现宋于柔偷偷溜出轿子,与早在城郊候着的云千金交换了身分,心里陡地燃起一把怒火。 原来,这可恶的娇娇女早就计划好要调换身分! 他的双眉不悦地纠结起来,在云千金进入轿子、让四个不知情的镖师抬离后,风旷淮忽地一个飞跃,利落的高大身形矗立在宋于柔身后。 隐隐察觉到身后流动的不安气息,宋于柔正打算回过身时,倏地,肩头一阵剧痛,她还来不及出声,便陷入黑暗当中。 「多有得罪了,未来娘子!」 将那纤细轻盈的娇躯搂在怀里时,风旷淮强烈感觉到姑娘的娇柔与他的粗犷全然不同。 当她身上迷人的幽香袭来时,他咽了咽唾液,连呼吸都不禁小心翼翼起来。 姑娘真美! 他低头俯看她那像豆腐脑的白嫩脸颊,忍不住伸手刮了刮那嫩颊后,发现宋于柔白嫩的脸蛋竟被他手上的硬茧给磨红了。 不是吧……风旷淮怔了怔,更加认定宋于柔娇贵的程度。 蓦地,心里恶劣的兴起了捉弄她的意图。 他想挫挫她的娇气,以报她屡次出言不逊以及不肯嫁他、甚至欲剿灭卧罗煞的诡计。 他要这娇贵、任性的小霸王知道,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霸主! ☆☆☆ 夜深人静,本是万籁俱寂之时,却因为一场挟着疾风的大雨倾盆落下,打破了那一分宁静。 滂沱的雨声,伴着不断落下的闪雷,让晕了好半刻的宋于柔倏然惊醒。 拉回模糊的意识,宋于柔困难的睁开眼,只觉眼前一片黑。 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她隐约觉得有个布条蒙住她的双眼,甚至连双手、双脚都被绑住了。 「唔……好痛……」她微微动了下身子,剧烈的痛楚由肩头传来,迫使她痛得轻蹙眉。 宋于柔还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忽然又一声惊雷响起,由天边划下的那一道闪雷响彻天地。 听到那雷声,宋于柔下意识地缩着肩,放声尖叫。「啊、啊——」 一听到那拔尖的叫声,被雨淋得一身湿的风旷淮匆匆冲进破庙当中,眼底映入的,是宋于柔蜷缩在角落的身影。 风旷淮满怀笑意的瞅着她,直觉她清亮的嗓音,可与轰隆的雷声互相较量。 不假思索的脱去湿透的上衣,他不出声,只是迅速升起了火堆、处理方才猎到的野兔。 过了好半晌,待宋于柔的情绪稍稍稳定后,终于听见身旁的窸窣声响与火堆所散发出来的暖意。 「谁?」尖叫声费去她不少气力,她气虚地颤声问道。 风旷淮觑了恢复镇定的她一眼。「妳醒了?」 听到那沉厚的陌生嗓音,她的心猛地一促。「你是谁?为什么……为什么抓我来这里?」 她紧抿着唇,苍白的脸上没半分血色,他想,她心里一定十分害怕,偏她那万般娇态除了惹人心怜外,更让他心生歹意。 之前听她说了他那么多的坏话,他若不趁此好好捉弄她一番,怎么对得起自己忍气吞声,任她诋毁声誉这么久。 刚毅的厚唇扬起一抹玩味的笑,他恍若未闻地问:「肚子饿了吧?我烤野兔肉请妳吃。」 兔肉……登时脑中出现几只可爱的野灰兔在她四周蹦跳着,紧接着是一股腥甜的气息钻入鼻息。 他……那个人杀了野兔吗?紧咬着下唇,宋于柔忍住恶心的冲动,颤声道:「我、我不要吃野兔肉,你是谁?你掳我究竟要做什么?」 「掳妳?」风旷淮低唔了声,无法认同她的指控。「我可没掳妳。」 也不管掳她的恶人会不会对她不利,宋于柔又气又恼地呛道:「是你这恶人蒙住我的眼睛、绑住我的手脚——」 「唔……其实真要说掳也没错。」他深思了半刻后,打断她的话。 耳底落入他无赖的语气,她咬着红唇,忿忿地开口。「你就是『掳劫』我,这种强盗、恶匪的行为若是被官府捉到,是要治罪的。」 「喔!」在他的认知里,「掳」字并没有带给他太大的罪恶感。 轻应了声后,风旷淮边烤着兔肉,边欣赏着她气呼呼的美丽模样。 宋于柔被蒙着眼,自然不知道风旷淮的目光有多张狂,现下她所有思绪皆落在她被缚绑住的手脚之上。 「我要你帮我拆下蒙眼的布条和绑在手脚上的绳子,我好痛!」她命令似地娇声喝斥。 虽身处劣势,她的气焰仍高张得很。 我可不是妳的丫鬟!风旷淮扬了扬唇,铁了心不肯帮她松绑。「我正在忙。」 「你这恶人!快帮我松绑!」她气得大叫。 「我没空,妳别吵。」 处理好兔肉后,风旷淮接着取出随身携带的盐袋,轻轻洒了一些盐巴在上头,没多久,鲜美扑鼻的肉香味阵阵袭来。 美食在前,他可没空同她斗嘴吵架。 再一次听到他不以为然的语气,宋于柔用被绑着的双腿踢他。「你这大混蛋!王八蛋!臭鸡蛋!」 姑娘的小短腿挣扎着想踢他,偏未对他造成威胁,而嘴里逸出那骂人的话,让他听起来深感她还真是个不知世事的小姑娘。 「妳乖乖的,烤好兔肉,哥哥就可以喂妳吃兔肉。」风旷淮瞥了一眼她那可笑的模样,扬声取笑道。 「我不吃!你才不是我哥哥,快放我走,要不待我爹爹发现了,铁定让你吃不完兜着走。」她又羞又恼地大吼。 她的尖叫声凄厉高亢,这一吼,可震得人耳鼓生痛。 粗鲁地摀住她发出噪音的嘴,风旷淮不耐烦地道:「别吵,妳这大嗓门要吓着破庙里的蟑虫鼠蚁了。」 感觉到他厚实的大手摀住她的嘴,生平没遇过这么无赖的男子,宋于柔气得七窍生烟。「你要再敢碰我,我就杀了你!」 遇上这事,她知道她的态度应该软化一些,得先哄得他卸下心防,让他先解开蒙在她眼上的布条,再套套他掳她的用意,最后再想办法逃开。 但不知怎地,这男子……这男子就是有办法激怒她,让她聪明的小脑袋瓜完全没法儿派上用场。 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她,风旷淮咧嘴笑开。「杀了我这好哥哥,妳当了寡妇,将来谁疼妳呀!」 顿时,气恼的情绪一股脑儿地涌了上来,被绑住的小手紧握成拳,她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依旧愤然娇斥着。「都说了你不是我哥哥!」 也不知是被他气的又或者是火堆太温暖,她的脸颊红扑扑的,瞧来十分可爱。 「哎!其实不当哥哥也成……那就当妳的好情郎,如何?」他暗示意味甚浓地开口。 「你——」她深吸了口气,强忍着胸口那一把怒火,故作若无其事地转了个话题。「不能帮我解开蒙眼的布条吗?」 「好哥哥我长得满脸横肉、虎背熊腰,怕会吓着妳。」他沉思了会,直接拿她说过的话反唇相讥。 「那你到底想做什么?」宋于柔蹙起柳眉沉思,总觉得这句话好熟,似乎在哪听过吶! 也不管姑娘会怎么想他,他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唔……我想快点把妳娶回家当娘子。」 霍地,他这话撞得她神智发昏。 天吶!她宋于柔是走了什么楣运,怎么会遇上这么一个疯子!她在内心沮丧地呻吟了声。 「妳生气了?」 看着她无瑕的小脸时青时白,风旷淮拚命忍住笑,把她逗得心里畅快得很。 宋于柔向来不是柔顺的姑娘,让他这番戏弄后,心里生出一箩筐整人的主意。 「我肚子饿了。」她勉强由齿缝挤出一句话。 风旷淮露出个了然的神情,戏谑笑道:「妳乖乖的,自然有得吃。」 逗归逗、闹归闹,他可没坏到让这个外表柔美、内心火爆的未婚娘子饿肚子。 两人静下后,除了可听闻渐歇的雨声,便是火堆燃得正炽的劈啪声响,以及微凉空气里,勾得人齿颊生液的烤兔肉香味。 风旷淮面露得意神色,道:「哥哥是烤肉高手,保证把这肥美的野兔肉,烤得肉甜又多汁。」 他从小在山寨里长大,这些野炊、烤肉的活儿绝对难不倒他。 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烤得金黄的肥嫩兔肉诱人地滴下油脂,落在火堆上,发出滋滋的细微声响。 宋于柔一听便知他没说谎,这野兔肉果然很肥美。 只是……就算他烤得再好吃,她也没办法张嘴吃下。 在她暗自沉思之际,突然一股肉香扑鼻而来。 「尝尝,但小心烫喔!」由她的神情猜到她不敢吃兔肉,风旷淮恶质地开口。 听闻恶劣的话语,宋于柔紧抿双唇,在心中斥责这无赖的狂徒不下千百句。 见她抿着唇不说话,风旷淮故意让她粉嫩的樱唇沾着手中的肉片,凉凉地道:「怎么?又反悔不想吃了?」 烤肉的味道是很香,但……那是野兔肉耶!想起那毛茸茸的可爱动物,宋于柔努力忍着恶心的感觉,心里矛盾极了。 「我的好姑娘,有得吃就别挑剔,真没得吃时,连树根都得啃,还挑?!」他不以为然地冷哼了一声。 「我没说不吃!」为了「报复」,她乖乖的微启樱唇,张嘴咬下——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3章 没察觉到姑娘的诡计,他一见姑娘那鲜嫩欲滴的樱唇微启,就情难自禁的开始想象,放肆的想法,在他黠黑的眸底放荡地转呀转的。 不知把那诱人的粉唇含在嘴里会是什么感觉? 风旷淮瞧她瞧得出了神,突然间,想象中断,美梦破碎,他吃痛得大叫出声。「啊——啊——啊——」 他表情扭曲地睁开眼,只见姑娘使尽吃奶的力,狠狠咬住他拿着兔肉的粗指。 「妳咬哪里啊?」风旷淮没风度地爆出粗吼。 死咬着他的粗指不放,宋于柔由齿缝逸出一声状似无辜的模糊咕哝。「呜……好硬、好难吃,你骗我……」 他哪里听不出来,这姑娘咬牙切齿的模糊咕哝里,有着恨不得将他的手指给咬断的坚定。 「痛的是我,妳呜什么呜?妳知不知道,妳咬的是我的手指头啊——啊——要被妳咬断了啦——」 看来,他真的把姑娘惹火了! 姑娘编贝般的齿紧咬着他的粗指不放,其紧咬的程度简直可媲美紧闭的珠蚌。 「是、是吗?我被你蒙着眼,什么都看不见。」她不带半点愧疚,装傻扮着无辜样。 「废话!难不成妳觉得我的指头比野兔肉还要诱人?松口!」 风旷淮气得眼里都快喷出火来了,若不是体恤她是个姑娘,依他这鲁汉子的性子,一定先甩她一巴掌再说。 因为被蒙着眼,宋于柔看不见他的表情,但由他极度不悦的语气、凄厉不已的叫声、以及口中腥涩的血味,她有些心虚地准备松口。 她只想教训、教训他,可没想过,真的要咬下他的手指头,人的手指头……可是比野兔肉更倒她的胃口! 只是想归想,咬着他的粗皮厚肉,让宋于柔的齿关隐隐发疼,那疼到发麻的感觉,让她一时半刻没办法控制咬他指头的力度。 风旷淮感觉不出她有想要松口的意思,横眉竖目的瞪着她,直想着要怎么拔出被她咬住的指。 这一刻,她的齿、他的指,在两力互相拉扯牵制下,形成极诡异的状况。 当宋于柔终于如愿松开齿关的那一瞬间,她竟被两人间那相互牵制的力道给反推撞上墙。 意识到即将面对的状况,宋于柔在心里暗叹了一声,天!她究竟是走了什么楣运啊? 下一瞬,哀声未来得及逸出,宋于柔就在那一个碰撞之下,直接晕厥了过去。 没空顾及宋于柔的状况,风旷淮甩了甩渗出血珠、留着一圈齿印的粗指,怨怼地粗声道:「妳这野蛮的姑娘,居然真的咬我!」 咆哮吼完,发现宋于柔一声不吭,他深吸一口气问道:「不说话?知道不好意思了?」 当他的目光瞥向她时,这才发现,她晕了?! 那纤柔的身子软软的瘫在地上,微乱的发丝散落在她苍白的颊边,那模样,瞧来可怜又狼狈。 突然间,说不出的感觉在风旷淮的心中蔓延,满是暴戾之色的粗犷脸庞掠过一抹温柔。 他是不是欺负姑娘欺负过头了? 虽然她应该是被方才的反作用力给弹撞上墙而晕倒的,但……真要归咎起来,他似乎真的有一些恶劣。 思及此,他有些不自在地撇了撇嘴,任由心里那一颗比芝麻还小的善心在心头萌芽。 「妳也真够卑鄙的,居然用这招……」风旷淮有些不甘愿地步向她,边碎碎念着边替她松绑。 只见替她松绑后,宋于柔那嫩白的手上被粗绳磨出了瘀痕,他的心猛地一紧。 「呿!要不要这么夸张呀!」风旷淮嘀咕了一声,显些忘了这宋于柔可是娇贵得很。 想到这一点,他索性好人做到底,先是粗鲁地用脚扫去地上的异物后,才让她舒服地平躺在地上。 待一切处理完毕,他打量着昏迷中的姑娘,不由得再一次被她的美貌给吸引。 虽然此刻她的头发有些凌乱,整个人瞧来有些狼狈,但却无损她令人屏息的美貌。 那光滑粉嫩的肌肤、细致优美的柳眉,纤长勾人的墨睫……蓦地,风旷淮的左胸瞬间被撞了一下,咦!心……跳得好快? 感觉到心跳不受控制,麦色的脸庞逐渐泛热,他扬起巨掌,兀自朝胸前拍了两下,咒骂道:「呿!别发疯!」 忙将发了疯的心跳压下,风旷淮抽了抽鼻,突然闻到一股焦味。「唔……什么味道?」 最后,搜寻的眸光落在火堆边—— 「啊!我的烤兔肉!」哀伤的眸光哀悼着那只已呈焦黑状态的野兔,风旷淮伤心欲绝地跪倒在地。 他人高马大,一天所需的食物本来就比正常人还多。 为了捉弄宋于柔,他用心烤的金黄肥嫩兔肉根本连一口也没吃到……难不成,这是报应吗? 也许是要呼应他哀痛的心情,饥饿感如潮水般涌来,饿得发痛的胃发出悲泣的哀鸣——肚子好饿啊! 兀自捶胸顿足了一番,他重振起精神,心想,反正这破庙离山近,山上的野味不少,依他的身手,要猎头野猪应当不成问题。 主意一定,也不管时辰已晚,他替火堆又添了些枯枝后,瞥了仍昏睡的宋于柔一眼。 他想宋于柔在一时半刻间应该不会醒来,这破庙离云岫山极近,而云岫山又属卧罗煞的管辖范围,这时辰,应该不会有人出现才是。 把自己搁在一旁已烤干的衣衫披在姑娘身上,他迟疑了一会儿后,加快脚步离开。 雨停了,他决定速战速决,以最快的方式猎回他们的食物! ☆☆☆ 风旷淮怎么也没料到,在他离开没多久后,宋于柔便幽幽转醒。 当她一睁开眼,发现自己已被松绑,连蒙在眼上的布条也被取下时,心里有着说不出的疑惑。 难不成那恶人会这么好心?宋于柔兀自咕哝了一声后,抬眸打量起四周。 可以看出她所在之地是间破庙,门柱上的红漆已斑剥,正堂中的神像早已不见踪影,触目所及皆是蛛丝网结、尘土厚垢,角落甚至长着及腰的荒草。 一意识到自个儿已在这荒芜之处,独自待了好一会的时间,宋于柔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上哪去了?」 也不知那个恶劣的男子跑哪去了?破庙里空无一人,连个鬼影子也没瞧见,顿时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惨淡、凄凉,却也让她的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趁这时候快走吧!」 宋于柔勉强坐起身,揉了揉仍有些疼痛的手腕和脚踝后,才缓缓的站了起来,这时,覆在她身上的男子上衫倏地滑落至地上。 轻轻睐了眼应该是属于恶劣男子的上衫,宋于柔不假思索地伸出小绣鞋,泄恨似的踩着那件上衫。 「踩脏你、踩脏你!看你上哪变衣服出来穿!」她生气地娇斥着,猛力的蹬着脚,把气全出在上头。 出完气后,她才意识到应该要赶快离开,否则再耽搁下去,那恶劣男子再回来的话,她就插翅也难飞了。 她蹑手蹑脚地走出破庙,探头瞧着外头的状况,只见大雨已歇,天空已微微露出鱼肚白。 「天就快亮了……」感觉到空气中沁冷的气息,宋于柔猜想,她应该离云岫山不远。 直瞅着眼前那一片及腰的茂密野草,她乐观地想,只要穿过野草,或许就能找到回霞华镇的路。 虽然不知道大胆掳走她的男子究竟几时会回来,但她可不能错过此刻老天爷赐给她的好时机。 用力地深吸一口气后,她屏住呼吸,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出破庙,准备逃命去。 在宋于柔正鼓足勇气打算迈进及腰草丛的那一瞬间,眼前的草丛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随着那窸窣的骚动逐渐逼近,宋于柔隐隐察觉,有一双眼睛,在草丛深处静静地瞅着她。 在那窸窣的骚动声中,她捕捉到沉重的吐息、以及杀气腾腾的低嗥…… 宋于柔紧抿着唇、瞠大着双眼、竖起耳朵,不敢转移视线地僵立在原地,很希望是自个儿太过紧张所造成的错觉。 在她思绪紧绷之际,草丛里一抹刺眼的雪白光芒陡地让她寒毛直竖。 「不……」当眼底映入大狼庞大的兽躯时,宋于柔颤然地往后退了一步,她知道她即将面对的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毫无预警的,伺机而动的饿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由草丛中朝她急扑而至。 事情的发生仅在瞬息之间,眼底一映入大狼惊人的体型,宋于柔顾不得害怕,赶紧转身拔足狂奔。 宋于柔从小被爹爹捧在掌心中呵宠,几时遇过如此惊心动魄、攸关生死之事,才跑没几步,她已被饿狼扑倒在地。 将眼前软嫩可口的食物伏压在地,饿狼低首嗅着她的味道,垂涎的唾液由口中沿着尖锐獠牙,滴落在她布满惊惧泪水的脸庞。 她太虚弱,那一个撞击,让她以为自个儿的骨头都要被撞散了,而饿狼巨大的兽躯,将她压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知晓自个儿将入饿狼之腹,恐惧的泪水扑簌簌地由宋于柔的颊边纷然滑下。 她哀怨地想着,自个儿今年一定流年不利,要不怎么接二连三遇上这些歹事。 这一回……怕是凶多吉少了。 「爹……少蓉……我再也见不到你们了……」落难前,过往的回忆,一幕幕浮现脑海,惹得她整个心都揪疼了起来。「呜……我不想死呀!」 当宋于柔认命地闭上眼,突地,一声重击伴随着狼嗥落入耳底。 「起来!」 突然一声巨响撼入心头,宋于柔还来不及反应,便觉得自个儿像只小猫般,轻而易举便被甩到一旁。 方才受了一拳的饿狼发出低咆,此刻正半伏着兽躯,与赤膊着上身、露出肌肉的壮硕男子对峙着。 宋于柔勉强撑起身子,一瞬也不瞬地瞪着眼前的状况,不知该做何反应。 「你……要做什么?」无暇思索男子的身分,宋于柔因为眼前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几乎忘了呼吸。 发现她还在原地,风旷淮粗声粗气地咆哮道:「妳是傻子吗?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耳底落入那沉然的怒吼,宋于柔的心口一窒,认出了这男子的声音。 是把她掳来此地的恶劣男子! 「快走!」见她还怔愣在原地,风旷淮拧眉,满怀戒备地分神觑了她一眼。 「太、太危险了!」她不认为他会有打倒饿狼的胜算。 虽然他很可恶,但方才他把她从狼口下救出,她总不能看着他白白送死。 风旷淮挑眉望着她,备受污辱地冷哼了声。「这小狼我可不放在眼里。」 「什么?」她愣愣地看着他,因为他眼中那道带着阴狠的嗜血兴味,让她的心里震撼不已。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为什么会带给她一种狂野而放肆的感觉? 瞧不出她因何沉思,风旷淮扬了扬唇,炯然的虎目不闪不避、瞪视着眼前龇牙咧嘴的大狼,全身的肌肉紧绷着,蓄势待发。 也不知道是他今儿个运气不佳,又或者是受了她的影响,入山打野食时,他竟见鬼的避开野兔不打。 搞了半天,他只打到了只小野鸡。 为此,他的心情大为不爽快,而眼前的大狼,正巧满足他因为肚子饥饿,满腔无处可泄的怒火。 大狼见他迟迟未有动作,在他面前来回踏步,闪耀着危险的兽眸,早已做好蓄势待发的准备。 一人一兽,在对峙片刻之后,同时展开攻势。 大狼露出森然的白牙,动作敏捷地狂啸扑上,锐利的巨爪,凶狠地朝他当头抓去。 身手矫捷的风旷淮也不遑多让,身子轻轻一晃,就轻而易举躲开狼爪凌厉的攻势。 宋于柔杵在一旁,胆战心惊地看着那激烈的血腥搏斗,纤柔的身子早已吓得簌簌发抖。 只要他一个反应不及,大狼一抓,他便可能会惨死狼爪之下。 当这个念头倏然由脑中掠过时,大狼已趁势将他扑倒,那瞬间,一人一兽缠斗在一块儿。 顿时,猛扑乱咬的嘶吼声充斥在四周,转瞬间,风旷淮结实的手臂上已多了几道血肉模糊的口子。 「可恶!」他怒瞠双目,面目狰狞地大吼,只觉手臂一阵剧痛,被利爪抓出的口子,鲜血溢流。 看着他身上那怵目惊心的伤口,宋于柔的小脸上血色尽失,倒抽了口凉气。「不!」 她摇着头不忍再看,捂着耳不愿听那嗜血残忍的声音。 她恨他、讨厌他,但并没要他死,更不希望他为了她而惨死呀! 在思绪万分紊乱之际,宋于柔慌乱地想着,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做才能帮他的忙? 蓦地,一道吼声惊天动地的响起,宋于柔愕然地望向声音来源,只见男子被同样负伤累累的大狼压住,倒在一旁。 宋于柔目瞪口呆得怔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该做何反应。 他……死了吗?顿时,惊骇惶恐的泪水狂涌而出,她心头一震,神情急迫地奔向他。 「喂……」她颤哑着嗓,发出细微的呼喊——没反应。 「喂……」她不死心再唤了一次——还是没反应。 一意识到这个不知为何掳绑她,却又舍身救他的男子居然为她丧命,宋于柔没了平时的娇蛮,哭得好伤心。 「恶人……你怎么可以就这么死去……」眼泪一颗颗滑下,她抽抽噎噎地反复喃着。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深邃莫辨的深眸紧盯着她,沾满血的刚毅脸庞朝她露出狰狞的笑容,问:「妳敢不敢吃狼肉?」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