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雨》 契子 连绵的群山像起伏的波澜，一望不见头。山的容颜始终蒙着一层白色的薄纱，轻悠渺渺，山中的世界像被隔离开了，外人始终无法看透山中的风景，青松劲拔，溪泉飞流，或是野莽怪枝，死水无澜，偶尔细雨微风，拨开层层雾纱，外中人方得冰上一角，然而终是管中窥豹，恨不能亲自登临一番，来解开心中疑惑。有心人不顾山高路抖，攀临险境，历经艰难，终得偿心愿一饱美景秀色。　　旁人羡慕之，询问山中景色。他说：“心中之景甚美，然最美的是在云雨交错的正午。山中雾湿之气很浓，再加上山势幽深，外面的阳光很难射入，内中常是阴雨气象。唯有每天中午，强烈的阳光射入深谷，刺破浓浓层云。于是山谷中半边艳丽骄阳，另半边斜风细雨，景象交融，激起霞光万道。绮丽美景，我生难忘。” 一 伤逝 我看着镜中人，一脸疲惫，细长的眉毛载不动浓愁，末梢弯了下去。曾经在眼里的灵气不见了，只剩下一抹挥之不去的忧愁，浓云愈积愈弄，嘴角不住的下沉，终于眼角再也擒不住豆大的泪滴，顺着消受的脸颊滑落，滴在镜中人的脸颊上，也滴在我这颗久已沉封的心中。　　“他要结婚了，结婚了”虽然过去了那么多年，虽然我早以为把他当成好朋友，虽然我觉得我们会是永远的朋友了。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我还会这样难过，为什么当他把这个消息告诉我时，我的心像碎了一样。我可以想象他抱着他那美丽的新娘子，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灿烂，那样幸福，他的身边的人原本应该是我，是我。 “我怎能忘记和你走过的那段岁月，那时的我们，一样的青春，一样的灿烂。我于茫茫人海中找到了你，冥冥中和你相知相识。花前月下记录着我们的初恋，和风中我深深享受着你的温柔，你总是宠着我，宠着我这颗骄傲的心。我知道那时的你，如果要你把月亮摘下来送给我，你也会毫不犹豫的端来盆水，笑着对我说‘你看，我把月亮摘来送你了。’我喜欢那时傻傻的你，我喜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憧憬着和你一起的未来。也许青涩的爱恋不会开花结果，我的棱角总是会在不经意间伤害到你那颗和我一样年轻脆弱的心。你包容的爱让我感到阵阵温暖，然而幼稚的我却每每将你伤害。当你所有的包容被我挥霍干净时，你终于放弃了我，放弃了我这个无知的心灵。我看你忍着痛说分手时，我知道我的后悔再也换不回你的爱恋，我再也无法听见你对我喃喃的细语，再也看不到你关注的眼神。我失去了你，我惟有痛哭来祭奠我的初恋，还有我那逝去的青涩时光。” 时间并没有冲淡了曾经的痛苦，我把它埋在记忆深处，留在表面的只有我和他携手相爱的美好。虽然我隐隐想过他终有一天会找到自己的另一半，也默默为他祈祷找到相称的另一半。然而，当事情终于来临的时候，所有的心痛再也无法被温情脉脉的朋友面纱所遮掩，它慢慢扩散到整个身体，意识渐渐麻木起来。 我为什么要哭？我应该高兴才是。他终于找到了心爱的人了，他应该能找到比我爱惜他的人，他应该有幸福的权利。他过的好我不应该高兴吗？而我，我总是不珍惜身边拥有的东西，失去了，后悔了，无法挽回了，只有把往事留在风中，我还能期待下一次的来临吗？他身边可以是任何的女孩子，独独不该是我。 镜中人泪滴犹未干，零星挂在长长睫毛上几颗，原本愁云惨淡的面庞云霁初开，虽然只是很微弱的光芒。双手轻轻的贴在一起，我默默地念道“主啊，我愿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你，请赐予他们平安和幸福，灾难远离他们，不幸绕开他们，我只希望欢乐永远陪伴他们。你忠实的子民，阿门”。 二 微笑 心情像淘气的孩子，让人琢磨不透。学校的气氛让人有种安逸舒适的感觉，心情好时可以静静坐在图书馆，读着自己感兴趣的书籍；不好的时候自然该去傍晚的操场，夜幕降临，灯光点点，树荫环抱下的操场既能体味到一种空旷的寂寞，又能感受到一种浪漫的辛酸。涩涩的滋味，慢慢在心中品尝，我喜欢这种感觉。路灯拉长对对人影，偶尔几声笑声传来，我也淡淡地笑。　　生活是平淡的，但我的心却拒绝平淡。湖水平静，从万千卵石中选一块小小的圆石，平滑地贴水飘去，一点点涟漪，看着它们慢慢散开，我心情好了起来。 叉开修长的手指，指甲泛着无力的灰色，我不喜欢这样的我。随手打开指甲油的瓶盖，抹一点颜色在指甲上，就多一份色彩在心理。淡紫色给我很素雅的感觉，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它。我细细地抹，慢慢地涂，直到灯光下的十指透出一种美丽的莹光为止。我看了又看，不觉脸上有了笑意，我喜欢这样的我。或许我这样做会招来别人异样的目光，但我只想让生活多一些多彩。 晚会让我有点紧张又有些期待，因为有我的独唱，我对自己的嗓子还是很有信心的，我希望能把最好的一面呈现给大家。在后台等待的时候，看着忙碌的人们，我忽然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那时的我，刚刚离开他，天空对我来说总是灰蒙蒙的。我用我的冷漠来拒绝别人关注的目光，无形的围墙把我和周围的环境隔开，我在围墙里静静地抚摸着我的伤痛。渐渐的，我被自己抛弃在被遗忘的角落。当青涩褪去，我迎来一种成熟。生活中有太多的不如意，但只要有一个充满想象的大脑，一份对人生积极的态度，平淡乏味就会变得奇幻多彩，黑暗阴影中的历程就会变为追求光明的冒险。也许最后的谢幕，所有出现过的人物再次在出现时，这才发现真实与虚幻只有一线之间。原来生活是个多棱镜，它的好坏美丑完全在于你看哪个面。这是看完电影《大鱼》后想到并感受到的。 灯光有些刺眼，我努力迎向它，微笑始终挂在我脸上，我知道我已经彻底走出来了。我有些颤颤的嗓音在回荡，但我知道那不是紧张，那是一种激动，一种喜悦，一种升华。 三 奇怪的人 正当我坐在宿舍神游时，伊阳发短信问我七天的假期怎么过。我喜欢旅游，更喜欢爬山，所以当出现同学组织爬泰山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参加了，想着可以“登泰山而小天下”，我的心充斥着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伊阳是个很奇怪的人，我们作为同门已经认识了一年了，但我依然琢磨不透他。我们可以不见面聊的很好，但见面了似乎又成了陌生人，这让我和他面对面时很尴尬，曾经很想试图以我的主动来改变这种情况，但冷冷的回答把我挂在嘴边的话又给噎了回去。是我的问题吗？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人和人的交往真是奇怪，不知道哪面才是真的？大家为了各种目的，都喜欢在不同环境下变换着性格，也许是为了演绎一下“双重性格”概念的涵义吧！我有时也会这样。不过他对我倒也没有什么恶意，除了偶尔让我觉得有点难堪之外，既然我们注定要在一个地方度过学习研究的时光，我还是必须和他好好相处，否则岂不要寝食难安了。况且他的想法有时让我很受启发，每个人都有独特的地方和各自的魅力，我应该要懂得欣赏别人，从中汲取有用的东西。 思维像脱缰的野马，怎么也拽也拉不回来。“上帝赐给你一个聪明的大脑，不是让你胡思乱想，无所事事的。你应该集中精力来实现自己的梦想。不是吗？”我吐了吐舌头，对自己说。 四 爬山 泰山，我终于来了。站在卧龙般山脉的面前，我感到自己的渺小，最高点在哪里，我一定要爬到。 满怀兴奋的我们，七八个人俩俩三三，大多是情侣，领略江山之美时身边总想和自己心中的另一半分享，人之常情。男生们背着各自女友的背包，似乎是理所当然，所有的重担都应该是男人来挑。而我，只是紧了紧背包上的带子，山路就在我们面前。 经石裕处刻着的千年古经透着凝重隽永，历来帝王祭祀封禅所在的岱庙则显得富丽堂皇。径直向上，沿路的文人古迹，奇松怪石，不绝于目，我顾不上细细品味，心中只想着早点登顶。到了中天门，稍微擦拭一下汗水，仰头莲花峰危崖万仞，南天门高高宛如天阙。才爬了一半呢，我不能休息。 “王茜，把包给我吧，瞧你满头大汗的？？？” 我这才发觉，除了雨凡，其余的人都被我抛在身后 “谢谢了，我自己能行。”我感激的笑了笑。 “没关系的，我一个大男人，小小的包算什么啊，拿来吧？？？ ” “真的不用了，真的。” 我不喜欢接受别人的帮助，我从来就是对自己说“我能行”。即使在那段沉沦的日子里，心中的悲伤满溢出来，我也只是紧紧的咬住牙关，任泪水肆意流淌。自他以后，我从来没有再在人面前袒露我的心事，别人看到我都是开心的一面。但每当静室独处时，我内心留有的空间就一点点放大，直到充满整个房间。看着幸福的一对对，我有时也会疑惑的问自己，我难道永远只能够活在过去吗，我想要的什么呢？是幸福美满，是甜蜜宁静，这是每个人都期望的拥有的啊！然而，我害怕，我害怕自己再次伤害到别人，也害怕自己受到伤害。这种患得患失的心理一直在我心中盘旋着，我期待甜蜜，害怕苦楚，但是面对爱情这个两者的混合体，我就像伊甸园中的夏娃，一直犹豫徘徊着，除非我能被诱惑，不过目前还没有。 我的精神一直在思考着这种问题，身体上的劳累反而不觉的有什么。十八盘、南天门，最后来到玉皇顶。 登顶的兴奋让我激动了好长时间，更让我感到自豪的是我是第一个爬上来的，山风吹动我的白衣，俯瞰万里河山，就连我这等小女子也不由心中豪气干云霄。 云海日出，遗憾没有看见。我闭上眼睛，让想象插上翅膀，风带走我呼吸，曙光一点点明朗，我心中的日出。 五 猎人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接近我，似乎是我的空间被挤占了。动物都是有自己的活动领域的，每当有其他动物闯进这个范围，事情对于入侵者变得不利起来。我知道这样的对比是不确切的，然而我又不能否认自己作为人的一分子与生俱来的敏感性，而人又不可否认的作为动物界的一分子，于是似乎我的感觉变得有道理起来。　　雨凡在试图接近我，自从爬完泰山后，他就经常在我出入的地方等着我。他会很大方的在球场和我打招呼，在宿舍楼前很殷切地欢迎我，在图书馆很安静地坐在我身边，在食堂很大声的为我说笑，甚至对于我的衣裤，他都要迫不及待的想洗净它们的尘垢。 我值得他这样做吗？我不过是个平凡的女孩，虽然有的时候我也会幻想穿着白纱裙，一步步从殿堂上下来，迎接万千倾羡的眼光，然后从容地走到盛装的白马王子面前，拉着他的手陪我共进晚餐。然而我终究知道我不是沉鱼落雁，亦非避月羞花，我所追求的不过只是一个平凡的爱情，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一个有包容我的怀抱，简简单单，又不平平淡淡，携手伴我此生的他，他在哪儿呢？ 对于雨凡，我很珍惜他对我的关怀，当同时我隐隐感到一丝丝的不安，我该如何去面对一个执着的人？关怀的背后，究竟是一种冲动，还是一种寂寞的发泄，我失去了把我的情感寄托在一个人身上的勇气。 雨凡又在我的身边，他就静静坐在这里。图书馆的环境很安静，然而我的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已经一个月了，我像个被猎人追赶的野兔，无论我无何躲闪，始终摆脱不了那黑洞洞的枪口。我感觉被逼到到了墙角，我有想跳的冲动，但决对不是像疯狗一样的举动，虽然从中国传统文化的角度来说，我多少和狗有些关系，但此时此地，我似乎不能维护作为我生肖动物的名声，而要断然与之区分的决心。 “待会我们一起吃午饭吧，我有话要和你说。”我平静地和他说。 “好的，好的呀” 饭桌上，一两本书放在我左手边，熙熙攘攘的就餐人群。 “雨凡，你是个很好的人，我非常感谢你。感谢你给我讲笑话，让我开心，感谢你陪我打球，感谢你经常帮我的忙，真的很感谢你。我们做朋友吧，我们只能做朋友。” “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们之间有可能呢？我们只是缺乏了解，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自己。我一定会努力做到让你接受我。” “但你这样做我真的受不了，我们这样是不可能的。” 抛下发怔的他，我起身走了出去，心情一样的沉重。 六 坚强的寂寞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我不知如何面对雨凡那热烈而又期待眼神，更不知如何拒绝他那满怀殷殷之情的短信邀请，“午餐可以一起吗？”“听说新开了一家超市，晚上有时间一起看看吗？”我无力的合上手机，脑子一片空白。我只知道自己的活动空间一点点被压缩，图书馆不敢去了，因为总有一双诚恳的让我无法拒绝的眼睛在等我；羽毛球场我也避而远之，我害怕听见爽朗的问候。学校似乎没有了我安静呆的地方，除了一个人的宿舍。 我关上手机，害怕它发出的所有声音。我把头埋在两腿间，我为什么要这样躲避，我要过自己的生活，任何人都没有夺走我快乐的权利。出版社的校对稿我还没有完成，明天的家教我还得备课，我的出国梦不能只是梦，我得学习，我得工作。所有的事情仿佛绕在一起，形成一个圈，牢牢的包围了我，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更可怕的是，我看见了在这个小圈外，一个人正拿着一条绳索向我走来。我不要，我不要现在一团糟的生活，我不会让自己就这样陷入泥塘。我是个倔强的人，父亲的话让我知道这一点，我怀疑他是否把我当成了他的女儿，还是对于女儿出生失望的一种慰藉。我从来没有向他低头承认过错误，我也没有在他面前表现出我娇小女儿的可爱面，也许这才是他想要的。对于雨凡，我要和他说，我要让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你这么做只会让我讨厌你，你侵犯了我的生存空间，我只想做一个自由的我，我不想有任何的束缚。我不可能爱上你。” 拖鞋一时不知去向，所以暂时无法起身。然而，他又有什么错呢？他是个不错的人，我这样说对他是怎样的打击呢？我只是一个女孩，我为什么要承担不必要的坚强，我的寂寞只有我知道，也许我需要朋友，我也从来不拒绝结交朋友。我在不同的时空与不同的人形成交集，有长有短，有窄有宽，体味着人生的各种滋味，也许这本来就是生活。我或许应该懂得享受和雨凡在一起的时间，我们都是纯洁的，因为我们都还在校园里。还有一种感情叫友谊，不是吗？ 七 寻找自我 上网现在是我唯一吐露心情的方式，我喜欢在我博客里记下我的心情，看着日子一点点的过去，日志一页页的堆积，我觉的有这样一种感觉：“我来过，就在这。”我也会告诉朋友们博客的地址，让他们也了解我，知道我的想法，给我一些提示。我有时又想过我会不会在别人面前成为“透明人”，我也许无法在躲在“面具”的后面，我不知道是否错了。有人说过：理性＝美德＝幸福，又有人说过：“耀眼的白昼，绝对理性，清醒、冷静、审慎、自觉、排斥本能、反对本能的生活，本身仅是一种疾病，另一种疾病——全然不是通往”德行“、”健康“、幸福的复归之路……必须克服本能——这是颓废的公式。只要生命在上升，幸福便与本能相等。”我不知道自己现在做得是出自一种理性，还是一种心理上想要宣泄的本能，也许两者都有吧。 我幻想过能陪我终生的另一半，自雨凡追求我开始，我无时无刻不想着“他”究竟应该什么样子的，“他”究竟在哪？“他”在做什么呢？“他”为什么不来救我摆脱现在尴尬的局面呢？“我的脑中始终盘旋着这样的念头，于是我在博客中写道： “ 我不知道该称呼你什么，因为我不知道的名字。我寻寻觅觅，辗转无眠，迷惘徘徊，都在寻觅你的踪迹。我和你同在一片蓝天，生活在同一个时间，一同吐纳着空气，我们也许擦肩而过，就像浮水游萍；我们也许遥遥相望，就像银河恒星。但我不想和你有那么远的距离，我需要你的爱。人说相爱的人即使相隔千里，也能心有灵犀，为什么我感受不到你的爱。我不想有什么那么多的幻想，我只想做你的好妻子，我会照顾好我们的父母，让他们颐养天年；我能照顾好我们的孩子，让他们健康成长。所有的一切，我只想让你叫我一声darling，可以吗？” 听到i‘ve never been to me： 嘿，你知道天堂是什么吗？是个谎言 那是人们想象出来的人和地方的一场幻想 但你知道事实是怎样的吗？ 是你搂在怀中的婴儿 是早上和你吵架的丈夫，晚上又会和你做爱的那同一个男人 这就是事实，这就是爱 有时候，我会为能使我成为完整的女人的那未出生的孩子而哭泣 但我选择了所谓的快乐生活 我拿生命去寻求奢华空虚的生活，却用更多的代价来获得自由 嘿，女士，我到过天堂，但我从未找到我自己…… 八 意外的波折 我抬头环视了一下四周，忐忑不安地坐了下来。在图书馆的四楼，有我太多学习的记忆，明知会遇上一些不希望出现的情况，但我还是来到这里，从众排图书中抽取一两本，缓缓的把精神溶入书中。 事情重复了一千次，也就成了真理。我无心抬头的第一次必定能看见雨凡，大约是坐下30分钟的时刻。事实再次验证了真理的正确性，他就坐在我的身边。我心底涌出一阵阵的无奈，我很想把这种做法与夸父追日、悬梁刺股、卧薪尝胆这类中华民族历史长河中涌现出来的顽强的执着相提并论，也很想把这种做法理解为永恒的火焰，无声的关怀。然而心理最低层的感受却不是这样的啊？我可以接受他和一起打球，一起吃饭，一起做朋友可以做的事情。但我需要时间，我需要空间，我是个独立的人，也是个有隐私的动物，或许猫更符合我的性格。谁能理解我的苦衷呢？ 我在想吃饭的时候如何拒绝他的邀请，还是若无其事的和他共进午餐，或许我本来就需要一个能陪我吃饭的人，但又如何恰当好处的吃好饭而又不受其他事情的干扰。就像一个毛栗，如何才能不被外壳的刺刺伤而又同时吃到里面的栗子呢？ 伊阳走了过来，拿起我的一份学习资料，略带吃惊地对我说：“呀，太好了，王茜，能不能给我复印一下，”声音在安静地图书馆显得格外的响亮，一时间引来四周的目光，有诧异、有好奇，还听见了嘟囔的抱怨。我感到了雨凡的目光向这边射来，我不敢看。 “这样吧，反正快要吃饭了，不如你和我一起去复印，完了之后直接给你，免得耽误了你的学习，你看如何？” 伊阳的声音听起来似乎不容拒绝，我有点惊惶的感觉，不过这正好是我离开的好机会，可以不用问自己究竟该不该和雨凡一起吃饭这样的问题。很快起身，经过雨凡的身边，很小声礼貌的说了一句：“我有事先走了。” 食堂的饭菜总让人有厌食的感觉，一样的花色，一样的人群，每每到次，我都能深深体味人生轮回，周而复始。想想耶稣受苦是为了全人类，而我不得不忍受燥热的天气里在人群拥挤的食堂吃着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饭菜，仅仅为了我这柔弱的身体。于是乎，就有了吃饭的动力，尽管还是会做出浪费粮食的举动，但我确实已经做出了巨大的意志努力和肠胃牺牲。如果只有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吃饭，而周围全是不认识的人，我会感到被孤立的痛苦和强烈的寂寞，在这熙熙攘攘的食堂尤为明显，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了。我想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喜欢一个人吃饭的原因吧！ 对面是伊阳，不是雨凡，我提醒自己，静静地等着一个未来。 “好久不见，越来越漂亮了，真是为我们学校增添了不少亮丽风景，更重要的大大提高了学校知名度和报考率，校长应该亲自为你颁奖，感谢你为我校做出的突出贡献和不可磨灭的功绩。” “别开玩笑了，资料你拿去吧，不用急着还给我。刚才谢谢你，我知道你是故意那么说的。” “我是真的需要资料啊！你现在的享受的待遇真高啊，还配了保镖。你不知道啊，刚才你那位保镖那眼神真是锐利啊，被他看的我心里起毛。难道我被他看成了你亲密的战友，他潜在的敌手。这种感觉真是好。” “你还开玩笑，朋友有难，难道你就在一旁幸灾乐祸，落井下石吗？” “嗯，说真的，你觉得我怎么样。不如你就放开怀抱，站到我这边，这样不就免去了不少烦恼啊，即使是假装的也行。可以吗？” “我现在很乱？？？？？？”我无力地摇摇头。 九 一封信 饭后我们一起走了出来，他在右边，我在左边，似乎没有了言语，就一直静静地向回走去。经过了复印店门口，他说：“我把资料拿去复印了，完了就给你。” “不用急，我不等你了，我想先回去了。” “嗯，”他转过头，我转身继续向前。 “对了，”伊阳突然转回头，“我给你邮箱里发了份学习资料，希望对你有点帮助，回去看看，ok？” 想着伊阳今天奇怪的言行，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回到宿舍，带着疑惑之心打开电脑，邮箱里有封伊阳的信，时间上看，是几天前发的。我没有每日查看邮箱的习惯，会是什么呢？ wq： 刚才看了你的日志，我很感动，我知道那是你心底的呼唤。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坚持下去，坚持下去不去想你。你很奇怪吗，一个看起来对你漠不关心，时时打击你的人想你干什么？你很美吗？我知道你在画家或雕刻家的眼中看起来，并不算美丽；假如你一定要坚持用严格和准确的字眼的话，我必须承认你并不美丽。但在实际上，我是错误的。倒不是我有意奉承你；实际上，我也不会奉承。我的意思是说，你在你自己的面貌和身段方面所体现的，确实是令人陶醉的。你的外表，能表现出你的甜蜜、温柔和明智。我自己对于形式上的美，总是不太在意；不过不瞒你说，很多人都说你很美丽。 面对美丽的你，我该怎么办？我是个胆怯的人，从来都是。我不敢让你看到我那颗为你遥遥欲坠的心，我需要一个面具，一个看起来坚强冷漠的面具。人和人的交往都是有距离的，突破了界限似乎变得异常难堪。我害怕这种难堪，于是我举棋不定，甚至有意逃避。然而，我可以在人前把你忽视，但我无法在心底把你抹去。我用冷漠压抑着升腾的念你之心，就这样压抑着，但我知道支持不下去了。每当你的面容身姿在我眼前晃过，我都会感到一阵炫晕。看见雨凡追求你，我的心里害怕起来，我怕会永远失去了你，这种感觉我从来就没有过。于是，所有的疑虑，所有的冷漠，所有的压抑一扫而空，兴奋、冲动、紧张取而代之。在我面前有一条很清澈的小溪，溪上有一座小木桥，我怎么会为了怕湿脚而失去体验清清小溪的机会呢？我会除下鞋袜，轻轻移动我的脚步，我不怕脚底的碎石，即使被戳破流血，溪流也会带走我的疼痛，留下清凉。 看着你被人追求而又不忍拒绝，自己陷入痛苦时，我的心情也和你一样。我很想把你拉出来，不用管别人的脸色；很想找到一个地方，只有我和你；很想用我的全部，让你能够开心。只不过我知道，这都是‘我想’，你的想法呢？也许并不重要。 ‘不要皱眉，因为你不知道谁会为你的笑容而开心’，也许这就是我唯一想对你说的吧。 yang 久久的，我坐在那里没有离开，直到视线变得模糊起来。 十 两条路 天气阴沉沉的，空气中充斥着游离的小水珠，它们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凝结体，四处游荡着。我抬头看看即将变脸的老天，随手关上窗户。记忆中很久没有下雨了，是该来场及时雨了。 雨来的快去的也快，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夕阳抓住最后的机会露出了半个脸，红彤彤的半边天烘托出一弯彩虹。我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长的彩虹，它横跨了整个天际，我也没有看过色彩如此鲜明的彩虹，太阳光的七种颜色毫无保留的展现了出来，没有一点模糊的迹象。这样美丽的景色，谁与我来分享呢？太阳逐渐西沉，水滴也慢慢散去，色彩淡化开来，终于消失于无，我的心充满了惆怅。 天色暗淡下来，忽然想出去走走，感受雨后的清新，暂时不理会雨凡的邀请，可是我又不想一个人出去，孤独的、寂寞的、忧伤的、痛苦的时候都想有人陪我，静静的也好。伊阳呢？迷一样的人。他的来信让我更迷茫，我承认我被感动了，然而我从来没有想过他喜欢过我，于是我像个毫无心理准备突然被点到回答问题的学生，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一起出去走走吧，我觉得我们得当面谈谈。” 于是，我和伊阳第一次单独走在了夜晚的大街上，现在依然熙熙攘攘。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我也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 “你看起来并不好，我的信让你为难了吗？我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只是自己的一种本能吧，我记得，不追女人的男人是没有前途的，听说这样做刺激了男性激素的分泌，可以激发自身的斗志。呵，玩笑而已，我是不是太自私了，为了自己而不顾你的感受？但我想知道你的想法，我们虽然没有经历过什么事情，以前也没有这样面对面的和你单独谈过，但我们一直在交流各自的思想，我无法说清楚你具体什么地方吸引了我，但我可以感受到自己内心深处的感受，它一直推着我靠近你。请你相信我的感觉，我希望自己能和你有更多的经历，希望自己未来日子发生的故事里总有你的身影，你能相信我吗？” “一开始你告诉我的时候，我的确很吃惊，也很感动。你字里行间透出的浓情让我有种很幸福的感觉。喜欢一个人是没有对与错的，我也相信你的真心。然而，我们之间并不了解，比如说我就无法理解你以前对我的态度，你可以把你对我说的话当成是一种虚伪的掩饰，而对于我来说那是一种冒犯。我觉的我们之间并不合适，做个像这样可以偶尔聊聊天，散散步，或许可以一起吃饭的简单朋友不好吗？这样对于大家来说，都是件轻松的事情。以前和你在短信，网络上交流的时候，我觉得很轻松，所以无话不谈，也许说了让你误会的话。但我一直都是把你当作朋友来看待的。” “其实我也猜到了你会这么说的，只是想求证一下。我答应你，做你真心的朋友，希望可以在烦心苦恼的时候给你带来些轻松。也许对于我们，快乐才是最重要的，我又何必为了自己要快乐而抢走别人的快乐呢？啊，今晚的空气不错，好凉快啊。幸好我天资聪颖，有诸葛遗风，掐指一算，就知道今晚夜如凉水，所以写了邀请贴，与大小姐你共同分享。” “就算你不写，我也知道今晚凉快啊。再说我这么就‘小姐’了，我有那么娇贵吗？” “你当然不是‘小姐’，你怎么可能是‘小姐’呢？” “你，你？？？？，哼” `？？？？？？ “你看，前面有两条路可以到对面，我们走这一条吧。” “那我走这一条，我要走条和你不一样的路。” “你还是这么倔强，但我舍不得让你一个人走。” “不用担心，我知道不管我们走那条路，路的终点我们还是会碰面的啊。” 十一 我会的 心情陷入了一种无名的感伤，我无法控制自己，想起不幸的过去，想到未知的未来，还有凌乱的现在，事情的累积终于让自己陷入抑郁。我大概过于追求一种完美的境界，朋友如此，事情如此，对自己也是如此。我是完美性格的人，然而这世上注定没有完美，于是‘庸人自扰’的我就有现在的心情。不过多年来的成长，让我渐渐明白这个道理，我也在成长中不断的修正自己，我用宽容的心善待他人，相同的希冀得到他人的善心。人和人的交往摆脱目的，忽视性别，纯粹的用心交往，彼此为对方奉送一份好心情。 逛街购物是个不错的决定，我接受了伊阳的提议。我和他就像在一个屋檐下避雨的陌路人，暴雨滂沱，狭小的空间自然给人种安全的亲切感，我很高兴地和他交谈，暂时忘却外面的世界。但是我心里明白，一等雨停日出，我们各自又会踏上各自的道路。我和他根本就是两条路上行走的人，虽然偶尔会有交叉，但终究不会再有重叠。 走出校门的一霎那，突然觉得心中的世界大了许多，时光恍然，新鲜感迎面扑来。旁边的伊阳慢步跟着我，偶尔扭头朝我笑笑。我笑着别过头，纯洁的白色，蕾丝的花边，网状的抹胸，摇曳的裙褶，它就那么耀眼地挂在那里，我一眼就看上了它。 “看起来不错，为什么不试试呢？我想一定可以衬托出你引以为傲的肢体美。” 伊阳又在笑兮兮的，看起来实在有点可恨。 “我需要珍惜父母的辛勤劳动，看看每次从皮夹抽出来递到别人手上的钱，我都恋恋不舍。可爱的钱啊。” “再可爱也比不上漂亮的衣服啊，女人对于钟情的衣服总想得之而后快，可见而不可得的滋味可不好受啊！这样吧，我送给你，漂亮的衣服总得穿在合适的人身上才能体现出它的价值，难得你想让它屈才而郁郁而终吗。人人都说，助人为快乐之本，我想说请把衣服也当成人，这样你就能体会到衣服给你带来的乐趣了。” “我想如果你变成衣服的话，我一定体会不到乐趣了。嗬，开个玩笑，不要生气哦，你说的没错，我是想得之而后快。嗯，宁舍几顿美餐，也要换来可爱的它。不过这可是我自己的，不是你送的。” 我美美的站在镜子面前，打量着镜中清新秀丽的少女眉梢带喜，左盼右顾，好美啊！伊阳出奇的没有说什么，不过我看到他呆呆的眼神。 虽然在收银台时体会到陪了我一天纸币的生离死别，不过瞬间又被新衣在手的喜悦所覆盖。看着五光十色的街灯，各种小吃弥漫出来的香气，突然问身边的伊阳：“你会陪你未来的妻子逛街吗？” 伊阳抬头想了想，然后扭头有些深沉的和我说： “会，我会的。” 十二 谁的密码 就这样一直慢走着，不知过了多久。前面是一家电影院，门口贴着巨幅的电影海报，竟然是《达芬奇的密码》。 “你这个虔诚的基督徒似乎该看看这部电影，听说是对基督教的某些教义进行了一些探索性的修改。” “我看过了这部书的内容，说的是围绕耶稣有妻女这个秘密，众派的人加入了保卫和揭开这个秘密的斗争，而秘密的关键则是找到圣杯——其实也就是耶稣的妻子，于是教授一伙人就踏上了寻找的旅程。我很想看看电影是如何拍摄的，可惜看完时间太晚了，我还想打水，需要慰劳一下我的脚，今天让它受累了。” “这样吧，离开始还有一点时间，不如你先打水放到水房门口，等散场了再来取吧。我买好票在门口等你。ok？” “嗯。” 当电影院所有的灯光都暗了下来，我才有一点异样的感觉。虽然我已经对伊阳说的很清楚，然而人与人的情感岂是几句惨白无力的话说的清楚，讲的明白的。我不可能一辈子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也许我需要有个积极的心态，但是我又不可能轻易地把自己托付给别人。时间，也许真的需要时间。暂时来说，伊阳是我的好朋友，很好的朋友，雨凡也是，所有能给我带来快乐的人都是。 圣杯的形象是一个倒立的三角，代表女性阴性的柔美；直立的三角尖顶朝上，象征着男性阳性的雄壮，将两者重叠形成了一个符号，不是一个简单的五角星。 “给人很神秘，又很古朴的一个符号，我很喜欢。直立的三角为倒立的三角树立方向，而倒立的三角给直立的三角插上翅膀。就好像男人女人各自都有独立的一面，同时又都需要对方的补充。也许上帝造女人，不是为了怕男人寂寞，而是要各自去补充对方。你说呢？” 我呐呐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我默认了他的这种说法。 出来的时候，一角的星星在朝我们眨眼，对这座城市的人来说，这样的情景让人有种奢侈的感觉。我的心有点荡漾起来，偏偏凉爽的风又来骚动我的心，但我知道这样的感觉仅仅是种临时的冲动，地久天长是什么呢？ 水壶提在手上有点沉，我看了宇清一眼，他的眼神很飘忽，我隐隐感觉有些不快。虽然很想把这个并不很沉的水壶交由他来帮我提着，然而最终我还是忍住了。 十三 真实的美好 事情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生活按着原有的方向继续着。依然只是偶尔会碰见伊阳，依然只有淡淡的问候，幸好还有时常可以与雨凡一起打球时的快乐，他也似乎没有那么讨厌了。有的时候我甚至感受不到他，当我四下张望时，他总会不经意的来到我身边。没有美丽动听的言语，没有鲜花礼物，但我通过眼睛看到了他那颗执着的心。他就是静静的在那里，偶尔蹩脚的言语带着认真的表情，听起来却让我有种别样的感动。 对于白天上的课程，是需要及时消化的，否则堆积起来可是要累死人。自习室充满了人，我最熟悉也最习惯的身影无疑是雨凡的，他今天看起来很用功，看来我也不能落后。 如果看到一轮朝阳升起，我会毫不犹豫地去拥抱它；如果是一轮明月，我会让它来拥抱我，我想溶入它的怀抱。自习后的操场，大大的圆镜高悬头顶，明亮的月光照进我的心。 “我们去操场走走。”我对雨凡说。 “天上的月亮好圆啊，陪我看月亮吧，希望你不会讨厌月亮。” “怎么会，向现在这样一辈子我就满足了。” “你知道我们只是朋友的。说些别的吧，你看跑道上跑步的人了吗，一男一女，一前一后，一高一矮，一瘦一胖。后面的总想超越前面的，而前面的总不让后面超过。真是有意思的场面，我想如果他们是一对的话，一定会很幸福。 “不过看起来不是太相配吧？” “是啊，我如果是以前的话，我也是和你一个想法。不过现在我会想，男女不就是应该互补对方的缺点，而成为一个完整的整体吗？” “听起来很有道理。” 我听得到风吹的声音，身边做着我不讨厌的人，忽然间什么也不想，就是这样静静地做着。我体验到了友情的力量，多想这样没有负担的坐着。大部分时间里，我漫无边际的侃侃而谈，扫除心中的阴霾；相同的时间里，雨凡默默的跟随我的语调，随着我高兴悲伤，这更让我放开自己的怀抱，未来的迷茫，过去的悲伤，很奇怪我都说了出来。人在一个放松的情况下是很乐意有人能够倾听自己内心的感受，而雨凡更乐意当个听众。 “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雨凡起身就走了，我有些纳闷。 很快，一瓶矿泉水就摆在我面前，我敢说这正是目前最需要的，隐隐干躁的喉咙瞬间被清凉的泉水所滋润，一种舒爽到心里的甜。 “谢谢，你呢？” “看你说了那么多，知道你会累。听你说，我不但不累，反而更有精神了。所以我不用了。” “呀，你看，有人拿着手电筒，好像是管理员要清场了，操场要关门了，我们只好离开了。这光照的我们好像是个小偷似的，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别怕，有我在，幸好拿着不是电棒。” “喂，怎么说的我们好像真的做了亏心事似的，电棒，哈哈，要是真的是电棒，你就丢下我不管，一个人跑啦？” “怎么会呢？我会拚尽所有的力量不让你受到伤害，只要你没事，就算我牺牲了也值得。” “干吗要说这些，我们走吧。”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我有点不敢面对旁边的雨凡，虽然我不断提醒自己，但我仍然在想他刚才的话，他真的会为了我那么做吗？ 一起走到了水房旁边，热水对我来说每天都不可少。雨凡一把抢过水壶，看似有些犹豫地说： “王茜，以后就让我帮你打水吧，其实我早就想对你说了。你知道吗？那天我跟着你到水房，看见你孤零零的背影，寂寞的表情，我都忍不住地想去帮你。那天你的手被开水烫着了，我的心也象被烫着了，疼的厉害，我恨不能是自己替你被烫。但我又怕打扰你，让你心烦。今天，无论如何，今天我都要说出来，让我来帮你吧，你需要别人的帮助。我不求你如何对我，只希望把我当个朋友。答应我，让我帮你，好吗？” 我看着雨凡，用力地点点头。 十四 没有游戏 天亮之后，懵懂的意识模糊了过往的事件，只留下了轻轻的印痕。端起水杯里的水，摇晃几下，于是清水便夹杂着气泡，漩涡般的旋转起来。水是什么形状的？方的？圆的？ 我只看到水在什么形状的杯子里，它就变成水杯的形状，是水杯塑造了水的形状。 不去想这些毫无意义的东西，我小小的脑袋只能容下浅显的事情和道理，我不敢想象也无从想象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的，我只是一个天地间的一粒尘埃，风儿带着我，漂浮游荡着，但我却期待着落定的一天。每当我经过车流上的天桥时，视线被高楼遮挡时，我常常会这么想。 harry说男女之间不存在真正的友谊，因为存在性的问题。后来，虽然这个理念不断经过修正，harry接受了sally这第一个吸引自己而又不想上床的女人。再然后，他们结婚了，在认识了十三年零八个月后。 事情就是这样，我不知道雨凡和伊阳他们是如何想的。男女之间一定要有性爱的存在，剥离了性爱纯粹的友情是否真的存在？我喜欢《罗马假日》中的派克和赫本，当种种原因拆散了这对本来是神仙情侣的壁人，派克在赫本的结婚大典上送上了礼物和祝福。然后两人过着自己的生活，没有再联系。几十年后，拍卖行举行了赫本遗物的拍卖会，其中就包括派克送的礼物，八十多岁的派克颤巍巍的凝视着赫本珍藏了几十年的礼物，不再说话，把自己曾经的礼物又赎了回来。我不禁钟情于这样模式的友情，但似乎后人把他们作为残缺爱情的美来称颂了。 爱情，一种危险性游戏，危险到我不敢把它当成游戏；男人似乎总喜欢尝试这样的冒险来磨练自己的意志，然而于女人，似乎更像是一种孤注一掷的赌博，也许会赢得一生的幸福，也可能会输掉我们曾经的梦。于是，我成了一个爱情的守望者，守着这片田地，不敢跃雷池一步。友情给了我最好的呵护，我躺在那里一动也不不动。 “大家一起玩游戏，是不是会让你更开心？”当伊阳平静的对我说时，我出离的愤怒了，他怎么能那样说我，我不过是一个简单平凡的女子，有着和其他女孩一样平凡的梦想，我用真心来对待每一个身边的人，换来的却是这样对我的侮辱。眼泪刷不去有过的耻辱，却让我更清醒地认清自己。每个人的心里都存有黑暗的一面，只因那里的想法与传统的道德相违背，所以才会被囚禁在黑暗的角落。有时这些念头会跑出来，不知不觉中控制了我的言行，我似乎得做一些决定。 伊阳所谓的爱是无形的，需要的时候看不见，不需要的时候却又以爱的对立面的形式出现，我无法接受这样爱。我需要的只是一种平静的爱，包容的爱，不需要太多色彩但又不乏浪漫气息，一种踏实的爱，我从雨凡身上感受到了，于是我小心翼翼的把心托付给雨凡。 “我为自己对你说过的话抱歉，希望你能够幸福。”伊阳转身走的时候，没有无边落木潇潇下，也没有东风无力百花残，我看他走在朝阳的林荫道上，挥去最后一丝丝眷念的云彩，留下万里无云的碧空。 十五 外面的世界 我的世界变得明亮起来，夜幕下的路灯是我们约会的见证。甜蜜的爱情，哪怕是一根小小的冰棍也可以带来长久的欣喜。我手挽着雨凡的手，一起走在校园的小道上。 “小茜，其实我一直相信你会和我在一起。你知道吗，以前大家就说我们是多么相配的一对啊！我们有着相同的爱好，相同的习惯。我在想，我们一起携手去创造我们的未来，那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相信我，不管前面有多大的困难，只要我们一起去克服，幸福一定是属于我们的。” “嗯。” 昏黄的路灯给校园的气氛蒙上了浪漫的气息，斑驳的树影下停栖着对对恋人。我的视线越过树影小道，望着围墙外高楼上的霓虹灯闪烁着迷幻的光芒，耳边似乎也听见了喧嚣的闹声。我们的爱情脱离了校园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不知道答案，那对我来说似乎还是遥远的事情。我要做的就是抓住现在的感觉，未来，谁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的呢？似乎听起来有些悲观，但事实就是这样。 “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接受的。”似乎记得有谁说过这样的话。 < 完 > 2006.6.15－2006.8.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