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清心寡欲，七零老公却半夜敲窗》 第1章 踢出生产队 “哎哟，她怎么又躺下了？” “八成是装晕！” “啧，又想要工分又不肯劳动，她倒是想得美，华章摊上这种极品婆娘，也是倒了八辈子霉……” 嘈杂的嗤笑鄙夷声嗡嗡响在耳边，十分刺耳。 罗锦月猛然睁开眼，眨了两下后，眼前模糊的世界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三月底，灰蒙蒙的天，还飘着丝丝小雨，落在她的脸上，冰冰凉凉的。 她正躺在田埂边，不远处，是一块块水田，男女老少戴着斗笠，正顶着细雨弯腰插秧。田埂上还有妇女挑着杉箕、装着秧苗来回穿梭。大孩子们用木耙帮忙铺平田泥，小一点的则抓田鳖、蝼蛄，和小鱼虾玩。 罗锦月瞬间热泪盈眶，77年，她真的回来了！ 没错，这是她第二次为人。 上一世，她愚蠢极品，识人不清，被堂妹罗锦雪以及渣男陈杰鹏这对狗男女耍得团团转，在他们的教唆哄骗下，做出了许多蠢事错事。 最终自己死了也就算了，还害了老公宋华章，还有自家的三胞胎孩子。 好在她在魂魄游荡了十年后，意外得了点机缘，用代人下油锅一百年的代价，从鬼王那里得了重生的机会，还拥有了个种田小空间。 这一世，她一定要有仇报仇、弥补亏欠！ 想到这里，罗锦月握紧掌心，在众人的鄙夷眼光中，慢慢爬了起来。 就在这时，几个人远远的走了过来。 为首那人说道，“华章啊，你婆娘又作妖咯……” “她这样不行，我也是没办法了……” 罗锦月的目光，怔忪落在最后面那道身影上。 此时只有二十五岁的男人还很年轻，剑眉星目，鼻梁挺直，身高一米八几，因为长期劳作，身上肌肉紧实，皮肤也是透着乡野气息的小麦色。但相比其他村汉，对方周身还多了几分沉敛气质，放在人群中，十分出众。 正是她的老公——宋华章。 也许是注意到罗锦月的视线，宋华章回望了过来。 当看清是她，刹那间，他平淡的眼底明显浮现一抹厌恶与不耐，嘴唇也抿成了平直的一条线，而后皱眉移开视线，似乎不愿多看她一眼。 罗锦月被这抹厌恶刺痛。 但她清楚自己没有受伤的资格。 因为上一世，她极品至极。 71年那年，原本十九岁的宋华章成绩极好，人品也很得老师赞赏，高中毕业后，学校就向上面推荐了他去读工农兵大学。 当时的宋华章已经到了群众审核这一步，只要没人举报，就能去读大学。 可她却在罗锦雪的撺掇和陈杰鹏的哀求下，溜进被灌酒的宋华章的屋子，绑住了他，强行和他发生了关系。 之后，她又带着娘家人上门闹，威胁宋华章娶她。不然她就去报警，让他坐牢。 对此，宋华章简直像吞了苍蝇，坚决不妥协。但宋父宋母却不想他坐牢，最后在父母的哭求下，宋华章还是娶了她。 可是，在拿了结婚证的第二天，罗锦月依然举报了。 因为罗锦雪吓唬她，宋华章要是去了大学有了出息，会把她抓起来报复。而陈杰鹏哀求她，说只要没了宋华章，他就能顶上名额去读大学。 因为这一出，宋华章读大学的名额没有了。 想到这里，罗锦月十分想给自己一耳光！ 她上辈子真是，又毒又蠢，不配为人！ 领头走过来的是生产队的队长赵大右，他厌烦地看了罗锦月一眼，又扫视了一圈围观人群，清清嗓子扬声宣布：“罗锦月，你拿着跟大家一样的工分，却在上工的时候，不是拉屎就是拉尿！要么就是装晕！整天混时间，磨洋工，就是不干活！这种行为，严重损害集体利益，对其他人十分不公平！” “现在我叫你家属过来，郑重通知你，以后你不用来上工了，就算上工，我也不会再给你一个工分！” 众人哗然，片刻后纷纷拍掌叫好，“好！队长英明！” 他们忍罗锦月很久了，这个决定真是大快人心！ 罗锦月却脑子“嗡”的一声，她知道自己重生到哪一天了！ 上一世，赵大右也是对她说了同样一番话。 记得她当时气不过，当即撒泼打滚，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老招威胁赵大右。 但赵大右始终不改变决定。最后，在众人的嘲笑声中，她觉得抹不开面子，干脆放狠话说不让她上工就不让，她不稀罕！ 从此之后，她就真的再没上过工了。 而她没挣到工分，队里自然也不会给她分粮食。 她彻彻底底成了寄生虫，宋华章不止要养三胞胎，还要养她，被她吸血，导致这男人最后被硬生生累垮，最终英年早逝…… 罗锦月猛地打了个寒颤，握紧拳头坚决道，“我不退出生产队！我要上工！” “你要上工？”赵大右冷笑一声，“我看你是想继续骗工分！想得美！” 其他人也嘘声阵阵。 “就是，这女人哪天肯好好干过活啊，就是想继续骗工分，呵，想屁吃呢！” “对，我们坚决不同意，让她回家喝西北风去！” 赵大右看向罗锦月，板着脸警告道：“看见大家对你有多不满了吧？什么都不用说了，就算你耍赖撒泼也没用。” 他是知道罗锦月的，最喜欢撒泼打滚那一套。 然而令他有些意外的是，罗锦月却没有这么做，虽然非常着急，但没有张嘴嚎嚎，也没有躺在地上。 赵大右眼底刚露出一点疑惑，难道罗锦月这次能听得进道理、而且终于知道羞字怎么写，肯不占便宜了？ 下一秒，就见罗锦月死皮赖脸道：“我不会退出生产队的，我要挣工分，我有三个孩子要养！” 赵大右瞬间怒了。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怒气冲冲揭露她真面目：“呵，现在知道你有三个孩子要养了？早干嘛去了？！” “明峰明宜明辉这三个孩子，有妈跟没妈一样，从来没得过你一分好！” “上回我都瞧见了，你拿了两块饼子，一块给了你堂妹罗锦雪的娃，另一块给了陈杰鹏的娃。明峰明宜明辉他们，巴巴的看着，你愣是没给一口，你还是人家的妈吗？这会儿为了继续留在队里骗工分，拿孩子当挡箭牌！” 听了这话，罗锦月心头狠狠收紧，脸色雪白。 就在她几乎要喘不上气的时候，一直沉默的宋华章忽然出声。 “够了！队长，我接受你的决定。” 罗锦月猛地看向他。 但是后者并没有看她，英俊的青年微微垂着眼皮，拳头半握，脸上表情比刚才更冷漠。 赵大右点点头，毫不意外的样子：“华章啊，我就知道你明事理。其实我也不想的，我知道你家困难，但是……唉，总之叔对不住你了。” 眼看事情就要这样定下来，罗锦月焦心不已，脱口而出，“不行，我不同意！你一个人挣工分怎么养得了三个孩子！” 宋华章看都没看她，冷冷道：“我会想办法。” 反正就算这个女人上工，挣的粮食也不会分给他和孩子一粒。 你能有什么办法？无非就是像上辈子那样，掏空自己的底子，燃烧健康和寿命！ 想到上辈子宋华章瘦得两颊凹陷、白发早生的模样，罗锦月眼角被逼红了。 不行，不能被赶出生产队！ 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 深吸一口气，罗锦月往地上一坐！ “队长，国家说了，劳动最光荣，靠劳动挣工分是我的权利，您不让我劳动，是不对的！你这是逼我去死，逼我家三个孩子去死，逼我老公去死啊！如果你要把我赶出生产队，我就去上访，我去投诉！” 人群安静了两秒，紧接着，跟炮仗掉进了马蜂窝似的，砰一声炸开了锅！ 罗锦月明显能感觉到，数十道鄙夷厌恶的目光射到了自己身上，其中，也包括宋华章的。 她整张脸都臊红了，耳根也滚烫滚烫的。 但她也没办法。 她在赵大右那里早已没有信用值可言，糟糕形象根深蒂固，不管是发誓还是保证，赵大右都不会信她的，所以还不如撒泼来得管用。 当然，这次撒泼跟上辈子无理取闹干嚎嚎的撒泼不一样，这次她带上了最爆炸的威胁。 “队长，你也不想我去上访吧？要是我告到公社，告到县城去，你说会怎么样？” 赵大右被气到手抖：“你，你！” 罗锦月厚着脸皮撒泼到底：“队长，你说上面会不会说你滥用职权，带头孤立队员，会不会把你当典型？” “好，好好好！”赵大右气急攻心，怒到极致反而笑了出来，“你好得很！有文化啊，知道用上面来压我了，我还真不敢动你！” 目的达到，罗锦月咳嗽一声，试图缓和，“队长，只要你让我继续干下去，刚才说的那些我都不会做的，而且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偷懒了。” 却丝毫没有效果，赵大右冷笑，“呵，希望你真的能做到吧，如果你做不到，到时我带大家伙一块去公社反映，到时谁也保不了你！” “大家记住了，只要看到罗锦月偷懒，可以随时向我举报！” 说完，赵大右黑着脸甩手离去。 罗锦月松一口气。 下意识看向宋华章。 当着他的面闹这一出，上辈子的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可重生回来的她却觉得很不自在，脸也火辣辣的。 轻咳一声，罗锦月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宋华章却直接转身大步离开了。 看来她在他心里的形象更不堪了…… 第2章 你不是我们的妈妈! 想到另一件事，罗锦月振作精神，拍拍裤子上的泥，不去听周围人的议论和咒骂，直接走进了一块还没插秧的水田。 她要试一下种田空间是否是真的！ 罗锦月从秧盆里拿起一铲秧苗，摊在左手臂上托着，两腿往两侧一跨，右手分出两根秧苗，弯腰开始插了起来。 一开始，她动作有些笨拙，但插了几棵秧苗后，便越来越流畅，越来越快了！ 周围的村民冷眼瞧着，议论纷纷。 “切，做样子而已。” “就是，她现在正怕被赶出生产队呢！” “看她能装多久，我今天就盯着她！” 而水田里的罗锦月，却正在狂喜中。 她一边插秧，一边用意识连通种田小空间。 随着秧苗插满一平方水田，空荡荡的空间里便多出了一平方的土地！ 看来鬼王没骗她，这个种田空间真的能用。 只是不能让她不劳而获，而是要靠她自己的努力创造土地才行。她在现实中耕种了多少土地，空间里就会生成多大面积的土地。然后她才可以用意识进空间，翻土播种，收获粮食。 虽然这个过程，她的肉身不用进空间。但是用意识耕种，身心也会像现实耕种一样劳累。叠加现实，身体承受的就是双倍的辛苦！ 但是不要紧，一百多年的折磨，她的意志早已十分坚韧！ 在这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有一块自己的地，获得的粮食全是她自己的，这已经让罗锦月很满足了，辛苦一点又算得了什么？ 她要多多耕种，这样就能早日让宋华章和三个孩子吃上饱饭！ 怀揣着这样的念头，罗锦月插秧插得头也舍不得抬。 只是这具身体长期懒散，加上受一百六十多斤体重的拖累，罗锦月没干多久，就气喘吁吁了。 三月底还寒凉的天气，她泡在水里，愣是出了一身热汗，胳膊和腰也酸得不行。 又咬牙插了一托秧苗后，罗锦月实在受不了了，直起腰来，活动一下胳膊腿，捶捶酸痛的后腰。 在旁边插秧的两个婶子，立刻嘀咕道。 “就知道她装不了多久。” “看着吧，动胳膊动腿，下一个动作就是扶脑袋装晕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两人的话，下一秒，罗锦月还真的扶额晃了一下，趔趄了两步才站稳。 就在婶子站起身来，要去找队长举报罗锦月偷懒时，结果对方不仅没晕，反而又拿起一托秧苗，继续弯腰插了起来。 婶子啐了一口，只好又蹲了下来，盯得更紧了。 然而直到放工，罗锦月也没有偷过懒！ 哪怕她的动作越来越慢，却一次都没上过田埂，更没坐下来休息过。 赵大右来算工分的时候，脸还沉沉的，拧眉看向罗锦月所在的那块水田。 因为没人愿意和她一块插秧，所以那块田都是罗锦月一个人插的，她有多少劳动成果一目了然，竟然还真的插了半块田。 “队长，我没说错吧？我会认真上工的。”罗锦月笑了一下。 落在赵大右和众人眼里，就是一个得意挑衅的笑。 赵大右黑着脸给她记上工分，“看你能坚持多久。” 对，看罗锦月能装多久！ 所有人都咬牙这样想着。 罗锦月把大家的反应看在眼里，看着空间里大约有四十平方的土地，美滋滋的在心里笑道：我会坚持到地老天荒！ 报了工分后，抬头就看见宋华章站在不远处。 察觉到女人的视线，他面无表情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走了，是回家的方向。 对了，回家！ 瞬息间，罗锦月心里像有一团火在烧。因为家里还有三个孩子，她上辈子亏欠的孩子！ 在小溪里简单洗了一下泥巴，罗锦月顶着雨立刻往家里赶去。 村落对她而言早已陌生，但大致布局罗锦月还是记得的，低着头脚步飞快。 经过一处地方时，听到有小孩的哭喊声，她不经意抬头望一眼。 然后目眦欲裂！ 只见不远处的河里，竟然有三个孩子在水里挣扎！ 连续一个月的春雨，春汛早已到来，这段河流水位涨到了大人大腿根部，流速也很是湍急！ 而那三个孩子看上去只有四五岁，身形更是瘦弱无比，根本抵挡不了这水流的冲击，有两个还能勉强站着，水位淹到他们的胸膛和脖子。另一个男孩，却已经被水冲倒，口鼻不时淹没在水下！ 三个孩子的面容无比熟悉，她早已在心里描摹千百遍。 他们，是她的孩子！ 宋明峰宋明辉宋明宜三兄妹，此刻万分绝望。 小小的他们早已吓破胆。 “呜呜，二哥！”宋明宜哭喊着伸出小手，拼命想抓紧被水冲倒的二哥宋明辉，帮助他重新站起来。 可是水流太大太急了，相比之下她的力量十分渺小，小小的手哪怕拼尽全力，二哥宋明辉的手仍在一点点脱离她的手掌。 整个过程只坚持了不到两秒，两只小手就彻底分离！ “二哥！”宋明宜放声嚎啕大哭，宋明辉无助的随波逐流，绝望哭喊，“呜哇大哥救我——” “明辉！妹妹你抓紧了！”千钧一发之际，宋明峰大喊道，松开妹妹，使劲往弟弟扑去！ 刚才险况突发时，他一只手使劲抓住河边的野草，另一只手只来得及保住妹妹，没法去拉弟弟。 虽然他的反应已经很厉害，毕竟三胞胎同一天出生，宋明峰只比弟弟妹妹大几分钟，小身板同样单薄瘦弱。 但现在眼看弟弟要被水冲走，宋明峰自责不已，是他没有保护好弟弟！ 刹那间宋明峰咬牙，用力拉过宋明宜，让她抓着岸边的野草，自己则忍着恐惧，扑向了弟弟。 然而洪水无情，他小小的力量不堪一击，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他和弟弟一起被水流推倒，向下游冲去！ 两颗小脑袋在水里沉浮，命悬一线！ “呜哇，哥哥！哥哥！呜哇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来人啊！”宋明宜小手紧紧抓住野草，眼睁睁看着两个哥哥被水冲走，哭得撕心裂肺。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惶恐绝望将小小的她吞噬，怎么办，大哥二哥会死吗…… 忽然，她似乎看见有一个身影快速冲向两个哥哥！ 宋明宜顿时顾不上哭，猛地睁大眼睛。 扑通！ 罗锦月往水里一跳，咬紧牙关张开双臂，死死盯住离她还有几米的孩子。 到腰高的水位冲击力很强，可是她一百六十多斤的体重却帮助她站得很稳，罗锦月第一次庆幸自己有这个吨位！ 转瞬间，河水就把两个孩子冲到了她面前，罗锦月用尽全力一只手捞一个，顺利的把两个孩子都接住了，紧紧的抱在怀里。 心脏还在狂跳，罗锦月眼睛通红，不敢想要是自己刚才判断失误，现在两个儿子会是什么下场…… 刚刚，在看到两个儿子被水冲走的瞬间，罗锦月便选择调头跑向更下游。 幸好，她跑得比河水快！ 罗锦月把两个孩子放上岸，她甚至不敢也爬上岸去，生怕小女孩也会被水流冲走，于是直接在河里一步步逆流而上，最终把摇摇欲坠的小女孩也抱上了岸。 至此，她一颗心才终于彻底落地！ 再看三个小孩，刚刚经历了惊心动魄的危险，此时一个个眼睛红通通，瘦削的小脸却惨白没有一丝血色。他们湿漉漉的抱在一起发抖，就像风雨中被打湿的弱小雏鸟。 罗锦月鼻子发酸，满心柔软怜爱。 忍不住就想抱住他们安抚，“不怕不怕，妈妈在。” 可话音落下，就见依偎在一起的三小只陡然僵直了小身板。 并且在罗锦月准备贴过来时，立刻像警惕的小动物一样，边摆出防御的姿态边向后退！ 两个刚喘匀气的小男孩，如同两条呲牙的狗崽，把妹妹护在身后，戒备凶狠的盯着她。 活像在提防什么坏人。 罗锦月一僵。 她站在原地，明白过来什么，嘴里弥漫开苦涩的味道，罗锦月知道那叫自作自受。她以前对三胞胎不好，他们当然会讨厌她、提防她。 但是以后不会了，她会做个好妈妈！ 只半晌，罗锦月就调整好心态，重新扬起更加温柔的笑容走近他们：“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们的。小峰小辉，你们刚才呛了水，还难受不？小宜呢？是不是很冷？” “还有告诉妈妈，你们怎么会在河边的，这样很危险知道吗？以后不能再去河边玩了，这次是我——” “关你什么事，我们就算淹死，也不用你救！” “少装了，什么妈妈，你又不是我们的妈妈！” 两个小男孩恶狠狠打断，一人一句，冷冰冰。 在他们脸上眼底，丝毫看不见孩子对母亲的孺慕亲近，只有厌恶和疏远。 罗锦月喉咙发热：“……瞎说，我怎么不是你们的妈妈了？我就是你们的妈妈。” “不是！你不是我妈妈，你是赵红红的妈妈！”一道小小的声音响起 第3章 再不听话就亲你们了 “……什么？” “你是赵红红的妈妈，是赵天德的妈妈，是陈金宝的妈妈！”宋明宜的声音变大了起来。小女孩从哥哥身后探头，带着赌气，一双大大的眼睛充满委屈和怨恨！ 说完，她在大哥肩膀上蹭了一下眼睛，晶莹消失在眼角。 罗锦月如遭雷击。 赵红红赵天德，是罗锦雪的孩子。陈金宝，是陈杰鹏的孩子。 过去她得多偏心，多过分，才让亲生的孩子产生这样的感觉…… “哼！”宋明峰宋明辉也不管女人，只当她是被说中心思才脸色刹那雪白，牵着妹妹的手转身就走。 “等等，你们不回家还要去哪里？”罗锦月发现他们去的不是回家的路，抹一把眼睛连忙追上去。 “停下！” 三胞胎不可能听这个女人的话，反而跑得更快。 罗锦月没办法，只能一手抓住一个儿子。 女儿不用抓，两个哥哥就是她的主心骨，哥哥被抓，她虽然离罗锦月远远的，但也不会跑。 “放开我，你要干什么！你敢打我们，爸爸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 两个小男孩又踢又打，还想咬罗锦月。 罗锦月心又是一酸，“我不会打你们，妈妈再也不会打你们了，你们不用怕妈妈，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她试图好声好气跟他们商量，但两个小男孩明显听不进去。 眼看雨更加大了，三个湿漉漉的孩子却倔强的不肯回家，这样下去非感冒发烧不可。 罗锦月深吸一口气，板起脸厉喝，“安静！” 宋明峰宋明辉小身板齐齐一震，惧怕的看着她，不敢再动弹。 刚才还是生猛的狼崽，现在就像落水小猫崽，眼睛都吓红了。 看到这效果，罗锦月在心里叹气。 她并不想凶巴巴的对三胞胎，怜爱还来不及。但是此时她也明白过来了，凭她过去的斑斑劣迹，三胞胎对她的看法很难一下扭转过来，不可能一下子就乖乖听她的话、信任她，看她刚才好声好气讲道理却没有丝毫成效就知道了。 所以她唯有摆出过去的泼妇样子。 “说，为什么会跑到河边玩？以后还去不去了！？”罗锦月蹲下来，强行牵住两个儿子的小手。 语气凶巴巴，可是心里却酸软成一片，她儿子的小手好瘦好小，一点肉都没有，而且摸上去非常粗糙。 宋明峰宋明辉都把手攥成拳头，根本不想让这个女人牵，搞不懂这个女人干嘛忽然这么黏糊恶心。 但是没用，罗锦月把他们的手指扒开，捏住他们的掌心不让合拢上，一旦做出合拢的动作就会把她的手指包在里面，非常亲密。 可谁要握她的手指啊！ 两个小男孩脸上都露出嫌恶愤愤之色，凶狠的瞪向罗锦月。 罗锦月却扑哧一声笑了。 真可爱，好想捏捏他们的小脸。 宋明峰小眉头紧皱。 宋明辉也抿紧嘴唇。 这个女人，笑这么开心做什么，难道，她又要找爸爸要东西了？ 以前，他们更小的时候，看到别人有妈妈，当然也会黏着这个女人。 直到有一次，宋明峰偷听到爸爸和这个女人说话，才知道女人偶尔愿意拿出一点耐心哄他们，是有条件的，每次她都要爸爸给东西。 有时是米，有时是鸡蛋，有时是钱。 她拿了东西，就去给赵红红，赵天德，陈金宝。 这个女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妈妈！ 宋明辉宋明峰红了眼眶，死死咬紧嘴唇。 “我跟你们说话，听到了没？”罗锦月重新板起脸。 刚才那一幕太凶险，罗锦月必须要三个孩子意识到，并且答应她以后不再下河。 三个小孩都不吭声，还满脸倔强。 “都不说话是吧？装听不见？好，我要扒你们裤子打屁股了。”罗锦月压低声音吓唬道，并作势扬起手。 宋明峰眼睛赤红：“打就打，有本事你打死我！” 宋明辉也咬紧嘴角，“就是，刚才没淹死我们，你很失望吧！” 他们就知道，这个女人刚才只是一时冲动才会救他们，现在肯定后悔了。 又或者，她根本没看清落水的是他们，所以才救？可能她以为落水的是赵红红他们呢！ 如果知道是他们的话，她估计巴不得他们淹死吧！ 两个小男孩说着最凶硬的话，摆着最倔强不屑的姿态。 可是他们不知道，自己眼睛通红，看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要哭了。 罗锦月喉咙滚烫闷堵，下一刻，忽然俯身在他们脸上用力亲了两口，“mua！mua！” 宋明峰宋明辉呆滞了一下，瞳孔微微放大，不敢置信。 她刚刚做了什么，她居然亲他们，她不是向来只亲赵红红三个的吗，这次爸爸又没有给钱让她亲他们，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两个小男孩心乱了。 迷茫中还隐隐带点什么的眼睛对上胖女人得意的脸。 两个小男孩顿时回过神，明白了，这个女人是故意的。 是在捉弄他们，就像以前拿红薯在他们面前晃，等勾得他们流口水后，却转身就拿去给赵红红他们吃。 这次也是，恶劣的先亲他们一口，等勾起他们对妈妈亲近的渴望之后，肯定会转身就去亲赵红红他们了，让他们只能眼巴巴看着，这个女人通常都用这招哄赵红红，能把赵红红哄得咯咯笑。 但是这一次，这个女人的计划注定要失败了—— “谁稀罕你亲，谁允许你亲！” 怒火疯狂胀满两个小男孩的胸膛，眼角被逼得更红，含着满满的水汽，却被他们死死咬紧嘴唇，不许眼泪掉出来。 他们可不是以前渴望被妈妈亲亲抱抱的小傻子了！不会再被耍得团团转了，他们才不稀罕！ 宋明峰抿紧嘴唇狠狠擦脸，“要打就打，不用耍这些心眼！” “你们想要我打是吧，我偏偏不打，我就亲你们，看你们怎么样。”罗锦月笑眯眯的，姿态无赖至极。 但是心里并没有脸上那么好受，反而满是心酸。 因为她只亲了两个儿子一口，两个儿子就这么延误愤怒，明显对她十分抵触。 宋明辉举着小拳头，像炸毛的狼崽扑上来，“坏女人！我不会落入你的陷阱！” 轻松把二儿子的小拳头握住，脸上的笑在三胞胎看来，是那么的奸诈恐怖，“对啊我就是这么坏，再敢不听话、打我咬我，我就继续亲你们，脸都亲肿。” “我说到做到哦，宋明辉，你还想我继续亲你吗？” 坏女人亲他们，就等于准备耍他们，让他们出丑。 他们当然不想！ 宋明辉一下不动了，小身板紧绷，写满对被女人亲的抗拒。 宋明峰也咬紧牙关僵在原地。 罗锦月松一口气，看向不远处的小女儿，勾勾手指，“小宜，过来。” 宋明宜小身子一颤。她看看哥哥，又看看女人，最终还是不敢逃跑，怕女人把她抓住后会打她，所以忍着眼泪慢慢的挪过来。 三小只排成一排，如同惊弓之鸟，惶惶不安。 罗锦月双手背在身后，“我说什么，你们跟着念，听清楚没有？” “一，以后不能去河边。” “……一，以后不能去河边。” “二，要听我的话。” “……要听我的话。” “错了，你们再跟我说一次：要听妈妈的话！” 三胞胎闭紧嘴巴。 妈妈？他们才没有妈妈！ 罗锦月板脸威胁，“说不说？不说我就亲你们了。” 不说，他们就不说！凭什么要说，这个女人根本不是他们妈妈！ “好，不说是吧？”罗锦月捞过女儿，吧唧就是一口！ 宋明宜立刻双眼含泪，看着她。 小女孩也不笨的。 坏女人每次一亲她，就等于要捉弄她了，她知道。 小小的女儿长得很乖，罗锦月心口热热的，忍不住又亲一口，“说不说？” “呜哇！爸爸！哥哥救我啊啊啊！”宋明宜忽然应激一般尖叫起来，歇斯底里的推搡罗锦月。 罗锦月心惊肉跳，连忙松开手。 看着拼命躲到两个哥哥身后大哭的女儿，罗锦月后悔不已，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孩子不叫妈妈就不叫，她干嘛非要强迫？ 更何况，她现在配得上孩子的一声“妈妈”吗？ 罗锦月深吸一口气，蹲下来跟小女孩平视，“好了好了，小宜，我不会再强迫你，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叫我妈妈，到时候你再叫我妈妈，好不好。” 宋明宜紧紧藏在哥哥身后，“不要不要，我讨厌你！坏女人！呜呜呜……” 宋明辉护住妹妹，紧紧攥着拳头，瞪着红红的眼睛，凶狠道，“我也讨厌你！让我们不到河边是吗，那以后你来挖蚯蚓和嫩草喂鸡，你来找野菜给我们吃啊！还不是因为你什么都不干！你这个坏女人懒女人！” “今天的蚯蚓和野菜掉进河里被水冲走了，你来补上吧，现在我们就听你的话，回家！”宋明峰也冷冷丢下一句话。 然后左手拉弟弟，右手拉妹妹，朝家的方向跑去。 罗锦月后知后觉。 是了，家里没有多余的米粮用来喂鸡，一直都是三个孩子挖蚯蚓和嫩草来饲养的。家里也吃不饱饭，每天靠三胞胎尽力找野菜才能勉强填饱肚子。 羞愧，悔恨，自厌……种种情绪袭来，罗锦月犹如被百箭穿心，无地自容。伫立在风雨中半晌后，她才狠狠抹了把脸，抬脚朝家走去，并想着待会儿要怎么好好跟三胞胎相处，还有老公宋华章。 第4章 被坏女人抢走了 时隔一百多年，罗锦月又回到了上辈子的家。 这是一个对后世来说并不大、在此时却足够气派的房子。 黑色的瓦面，土砖做的墙，屋檐飘出来半米左右，整体面积八九十平方，一字排开隔出了四间小屋，以及一个堂屋。 堂屋在中间，左右各有两间屋子，布局很对称。 宋华章家人口众多，宋父宋母现在五十多岁，一共生了四个儿子，不幸夭折了一个，还剩下三个。还生了三个女儿，都嫁出去了。 宋华章是儿子中最小的，上头还有大哥二哥。三兄弟都已经成家生了几个孩子，各分到一间屋子。 剩下一间，就由宋父宋母住。 整个家里，挤得满满当当的，都是人。 罗锦月一走进去，就听到堂屋里很热闹，是小孩子的笑闹声 以为三胞胎在堂屋，罗锦月朝堂屋走去。 然而让她失望了，堂屋里的孩子是宋华章大哥二哥家的，没见到三胞胎的身影。 而且整个家里，除了她之外，好像一个大人都还没有回来。 奇怪，宋华章不是走她前面吗？怎么还没到家？ 罗锦月蹙眉思索，回过神来才发现，堂屋里异常安静。 她定睛一看，几个原本在笑闹的萝卜头，此时全闭着嘴巴，怯生生的看着她，眼里只有有恐惧和疏远。 就好像眼前这个女人不是他们三婶，而是一只会吃人的怪兽。 更甚至，有一个小萝卜头还使劲捂住口袋，罗锦月刚才进来时，还看到他在吃东西来着，看来这是怕她抢他的东西吃？ 罗锦月哭笑不得，摇着头：“罗锦月，看看你造的孽。” 她上辈子对自己的孩子都不好，更何况对侄儿侄女们，以至于这些小萝卜头都很怕她。 罗锦月拧眉走出堂屋，直奔最左边的那一间，那是她和宋华章的房间。 推开门，松一口气。 女儿宋明宜正坐在床上，身上裹着被子。 而地上，有两件她脱下来的湿衣服。 看见罗锦月，小女孩脸色一白，瑟缩着往后退，直到贴着墙。 “小宜不怕，妈妈不打你。小宜，你哥哥呢？”罗锦月放柔语气。 可能是刚才被她凶过，小女孩很怕她，很小声的说，“大哥，去挑水。二哥，煮饭。” 罗锦月脸色一变。 快速从柜子里拿了件自己的衣服出来，强行帮女儿擦干还在滴水的头发。好在小宜的头发非常短，擦两下就干了，罗锦月捏捏她的脸蛋就快步往外走。 她怎么忘了，家里没有自来水，用水要去一两百米处的水井挑！ 想象一下小峰挑水的画面，罗锦月太阳穴突突狂跳。 刚到外面，迎面就撞上了四个人。 正是大哥宋华北和大嫂李丽萍，以及二哥宋华海，二嫂梁艳。 四人直接无视了罗锦月。 就像今天下午一样。 他们也听说了罗锦月先是装病、然又撒泼不肯离开生产队的事，但他们全程都没过来围观，既没有拍手叫好，也没有为罗锦月说话。 毕竟对这个极品弟媳，他们已经懒得搭理了。 可没想到—— “二嫂，借我一顶草帽。”罗锦月忽然凑到落后的梁艳跟前。 “啊？”梁艳愣了下，“哦，行。” 罗锦月从二房屋子对出的墙上取下一个草帽：“谢谢二嫂。” 说完便冲进雨里。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梁艳终于回神，皱了皱眉：“她居然跟我说话，还说谢谢我？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宋华海也惊讶：“没想到这人也有好声好气的时候，不过她拿草帽去做什么？难道是给华章的？” 华章可还在山上辛苦的采菌子，今天这雨是下午上工后才下的，所以他们都没带草帽出门，这会儿华章肯定也一身湿。 大嫂李丽萍撇嘴：“她哪有这么好心，会心疼自家男人……” 宋华海也反应过来自己说了梦话，“嗐……” . 山上。 “不行了，这雨大得我眼睛都快睁不开，我先走咯！” “我也走了，哎，这菌子虽然值点钱，但是真难找啊，不找了！” “是了，冷死人，为这个感冒不值当，要是发烧了更是倒霉！” 一个个人结伴下山。 只有一道身影头也不抬，抹一把脸上的雨水，专注的在一丛丛野草枯叶里快速翻找。 他全身都湿透了，粗糙打满补丁的衬衫贴在身上，脸色也被雨水淋得略微发白。 “华章，走么？”最后一个人走之前招呼。 “你先走吧婶子，我再找找。” “唉，你……其实找这个还是女人细心点，要不你以后让罗锦月来？反正她上工也不认真……” “指望不上她。”宋华章淡淡的。 婶子同情的走了。 满山只剩宋华章一个人，不过他并没有因此懈怠，反而动作加快。 因为他知道，是真的指望不上罗锦月。 无论是外面的活，还是家里。 所以他要抓紧时间再找多一点菌子，然后赶回家。 家里还有三个孩子等着他照料。 雨越下越大了。 终于，在天色更沉，眼看着就要落下一场狂风暴雨时，宋华章拎起背篓，快步下山朝家里赶。 很快到家。 宋华北、宋华海两对夫妻都是看着宋华章走进家门的，看到他头上并没有草帽。 顿时，两对夫妻都摇头。 呵呵，就不该对那女人抱有希望。 宋华章放下小背篓：“怎么了？” “没什么。”大嫂摇了摇头，看了下宋华章的背篓，“今天收获不错啊，华章，怎么采了这么多菇？” “最近水汽重，爱长蘑菇，雨大大家都不愿采，我捡了个便宜。”宋华章回了一句，顾不上整理自己，走进厨房。 看着他一刻不停的操持家务，两对夫妻都叹气。 可怜，华章真是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会被罗锦月这种女人害，日子过得这么难。 水井在村东头，罗锦月赶过去，就看到挑着几乎跟他一样高的两个水桶、在雨里摇摇晃晃艰难前行却只才走出水井二十米远的小峰，重量压得他稚嫩的肩膀弓成虾米。 “我来！”罗锦月把草帽扣在大儿子头上，不由分说抢过扁担。 眼看小男孩犟着脸要抢回去，罗锦月不欲跟他在大雨里纠缠，孩子已经冷得小脸惨白惨白的。 于是故技重施，恶声恶气，“抢什么抢，你就挑这一点点水，还慢吞吞的，我要什么时候才吃得上饭洗得上澡！靠你我都饿死了！” 说完，罗锦月转身回到水井边，打了满满两桶水，挑起来。 “嘶……” 虽然她一百六十多斤，但疏于劳作，满满两桶水还是有点吃力，肩膀也很疼。不过也没把水倒回去。 经过小峰身边时板着脸，“还不回家，站着干什么，感冒了哪有钱给你吃药！” 宋明峰这才动了，瞪她一眼，拔腿往家里跑。 坏女人，就知道凶他，还嫌弃他！ 看着细瘦的小身影跑远，罗锦月嘴角微微上扬。 扶住扁担，咬牙向家走去。 宋明峰跑得很快，冲进院子里，小脸面色愤愤。 “小峰，这是怎么了？”宋父宋母，即宋大山和赖蓉，正在堂屋门口编藤篓，不浪费一点时间。见到孙子这样，连忙问了一嘴。 宋明辉刚才被爸爸教育了，回房间脱掉湿衣服，但是也没衣服换了，所以只能窝在床上披着被子，跟妹妹一起说坏女人的坏话。 这会儿听到动静，高兴的跳下床跑出去，身上光.溜.溜的也不在乎。 大哥挑水回来了，他要帮忙烧热水，给小宜洗个热水澡。小宜是妹妹，身体没他和大哥这么耐寒，不洗热水澡很容易感冒的。 “哥你回来了……咦哥你不是去挑水的吗？水呢，怎么连水桶都不见了？”看到大哥空着身回来，宋明辉疑惑不解。 宋明峰攥紧拳头，气恼道，“被坏女人抢走了！” 这一句话，像一道惊雷轰隆落下。 顿时，不光宋大山和赖蓉，就连宋华北李丽萍、宋华海梁艳这两对夫妻都走了出来。 所有人脸色极其难看。 “她太过分了！”宋明辉牙齿咯咯响，“刚才在河边恐吓欺负我们还不够，现在又把水桶抢走，故意不让我们挑水烧热水给小宜洗澡吗，她想害小宜感冒发烧吗！” 嘶—— 好狠心的亲妈！ 听到宋明辉的话，几个大人倒吸一口凉气，赖蓉更是面色发沉，追问他说的在河边被罗锦月恐吓欺负是怎么一回事。 但宋明辉满心都是妹妹洗不到热水澡怎么办。 他只想冲出去把水桶找回来！ 宋明辉小炮仗一样冲出去。 一只大手摁住了他脑袋。 “爸爸！”宋明辉抬头看见是爸爸拉着他，焦急道，“放开我，我去找坏女人要回水桶！” 宋华章把二儿子拉住，皱眉，“要去也是我去。小峰，说清楚怎么回事，还有我不是说了不用你去挑水吗。” “对不起爸爸，我只是看你最近太累了。”宋明峰抿唇。 宋华章微微收紧拳头，“……我不累，何况再累这个活也轮不到你干。好了，她为什么抢你水桶？在哪抢的？” 第5章 必须离婚! “我去水井挑水的时候，她冲出来就把水桶抢了。” “还骂我力气小，挑水又少又慢，会影响她洗澡吃饭。” 宋明峰紧抿嘴唇，眼角赤红。 一时间，除了宋华章之外，几个大人都是怒骂罗锦月。 不过片刻后，二嫂梁艳倒是笑了，“华章，这是不是也是个法子？我看以后你就拖着，别挑水，等她饿了想洗澡了，着急了，自然就会像今天一样，主动去挑水，也省得你那么累。” 大嫂李丽萍觉得没这么简单，“她这种懒货什么时候勤快过？平时就算饿死渴死也没去挑过水，向来都是来偷用我们的，想借她的力使？我看难！” 可是今天又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宋明峰攥紧小拳头，恨恨的挑明真相，“我见到野男人也去挑水了！她挑给野男人的！” 他才不信那坏女人的鬼话，坚信坏女人挑他一堆刺不过是想抢走水桶、然后帮野男人挑水而已！ 野男人…… 几个大人眼皮狠狠一跳，都看向宋华章。 却见宋华章面色平淡，毫无波澜，似乎早已习惯罗锦月的荒唐，连失望愤怒都不会再有。 也是，罗锦月喜欢陈杰鹏、整天倒贴陈杰鹏的事儿，整条村乃至隔壁村就没有一个人不知道的，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宋华章作为老公，该丢的脸面要丢也早就丢光了。 他只是蹙眉捏了一下大儿子的嘴巴教育，“说话要文明，不要学舌乱七八糟的，别人有名有姓。” 宋明峰生着气犟道，“可是陈杰鹏就是野男人！” 下一秒，对上男人责备不赞同的目光，他身板一僵，连忙垂下小脑袋认错，“我知道了爸爸，对不起，我不该这样说话。” “嗯。”宋华章推他一下，“去把湿衣服脱了，不要穿在身上，我去把水桶找回来，等饭熟了你和弟弟妹妹先吃，不用等我。” 说完，宋华章就要出门。 梁艳和李丽萍，都连忙用胳膊捣了自家男人一下：陪着啊！ 难道真让华章一个人上陈杰鹏家找老婆啊！被外人看在眼里又得被笑话成什么样，华章还用不用挺直背脊做人了！ “不用你们，我去！”婆婆赖蓉猛地摔下做了一半的藤篓，气得面皮抖动，“我看这女人能混账成什么样，这日子要是不想过了，她可以滚出宋家！管她回娘家也好，去陈家跟陈杰鹏过也罢！反正我们宋家是不要她了！” 公公宋大山牛眼瞪圆，“我也去，今天我不怕家丑外扬，反正这事儿就算不摆到明面上说，全村人也早知道了。这个婚，今天我要让她离定，容不得她撒泼耍赖！” “对，让她离婚！” “平时她死赖着不肯离，这次我们冲到陈家当场抓奸，由不得她说不，以后别想拖累华章！” 宋华北宋华海也撸起袖子，抄起扁担。 一行人气势汹汹，就要攻上陈家找狗男女清算！ 刚踏出家门，却迎面险些撞上一个人。 对方本就走得吃力，被这样一惊吓，连忙扶住墙才站稳。但经过这么一晃悠，水洒出来不少。 罗锦月看着水桶，心疼得不行。 这一路，她小心呵护，水才没有洒出来，没想到在最后关头浪费掉。 “罗锦月？！”对方情绪明显比她激动多了，“你怎么会在这！” 罗锦月抬头，认出对方，“妈。” 赖蓉脸色沉沉的，看看她，又看看水桶。 罗锦月莫名，不过还是先露出个卖乖的笑，一一认出几人，“妈，爸，大哥二哥，你们要去哪？”一个个拿着扁担锄头，看上去怪凶残的。 当然是去抓奸！几人心道。 但是罗锦月怎么回来了，她不是去陈家了吗？不是帮陈杰鹏挑水的吗？怎么却挑着水回来了，她哪怕脑子再不清醒也不至于走错路吧，陈家宋家在村子里，可完全不顺路啊…… 他们一时都愣在原地。 罗锦月肩膀很疼，“能让我先进去吗？小宜他们淋雨了，我要给他们烧个热水洗澡。” 几人还是没反应，罗锦月肩膀越发难受，额头布满冷汗。就在这时，一只手从后面拉开挡在门口的几人。 罗锦月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他脸上，“谢谢。” 宋华章没有理会，转身往回走，等罗锦月把两桶水放下地后，他一手拎起一桶走进厨房。 小辉揉揉眼睛，不敢置信。 快速偷瞥一眼坏女人后溜进厨房。 “爸爸，坏女人居然真的挑水回来了！第一次！哥哥不是说她是帮野、陈杰鹏挑的吗？” 小峰紧随其后走进来，熟练的往灶里添柴火，抿着唇引燃，“我还以为她骗我。不过就算挑水回来了又怎么样，她是为了她自己，她想洗热水澡。” 小辉生气，“那等我们把水烧热了，她会不会就来舀了，肯定会的，那个自私鬼老这么干。” 小峰冷冷，“我守着，不给她舀。” 宋华章把水倒好，盖上锅盖，“小辉，她有名字。” 就算再厌恶罗锦月，宋华章都不许孩子学那些粗俗刻薄的称呼来喊罗锦月。准确来说，宋华章不许自家孩子这样称呼任何人。 “对不起爸爸，我错了……” 看小辉认错，宋华章神色缓和，“不会让她舀走的，我去挑菌子，她要舀你们就喊我，水热了也喊我。” “好。” 宋华章走到屋檐下，取下挂在墙上的背篓，就着天彻底黑下来之前的薄弱天光，开始挑拣今天找到的菌子。 太老的，有点坏的，卖不出价的，一个个挑出来，不过没丢，放在菜篮子里。 罗锦月向公婆妯娌搭了几句话，但谁也没有理她的意思，当她透明。于是也不自讨没趣，转身走到厨房门口，想进去帮忙烧热水做饭。不过还没踏进去，就被里头光着屁股的两个小男孩挥舞柴火威胁。 “不许进来，敢进来我就打你了！” “这热水没你的份！别想抢！” 他们一嚷嚷，公婆妯娌，宋华北宋华海，都跑过来，戒备厌烦的盯紧罗锦月。 正在挑拣菌子的年轻男人也冷冷望过来，面上覆盖寒霜。 罗锦月：“……我没想干坏事。” 可没人信。 罗锦月苦笑一声，拿起扁担，挑起水桶，走出家门。 嘴皮子一碰没有说服力，她还是多干活，少说话吧！ 在公婆妯娌一副“见鬼了”的表情中，她一口气把属于他们家的水缸灌得半满，累得手脚酸软，剩下的一半只得明天再挑了，反正这些目前应该够用。 而在罗锦月挑水的时候，趁她不在，小辉小峰把水烧热了赶紧舀了，给妹妹洗澡，自个也洗了热水澡。 见到罗锦月看过来，两个小男孩得意的抬起下巴。 罗锦月失笑。 真跟防贼似的，小机灵鬼。 看一眼屋檐下挑菌子的宋华章，男人还是穿着那身湿透的衣服，嘴唇冷得微微泛白。罗锦月心头闷闷的，脑海里浮现宋华章上辈子形销骨立的画面，拎一桶水进厨房，有些生疏的烧火。 宋家共用一个厨房，只是每家分有自己的灶台，梁艳和李丽萍也在做饭。 两个女人本来在嘀咕罗锦月主动挑水的事。 这会儿见她塞柴火的大手笔，两妯娌都翻白眼：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梁艳冷声，“省着点柴火吧，不是你山长水远去找柴火，你是不心疼，华章要累死了！” 李丽萍也没好声气，“罗锦月，你家就剩三捆柴火了，你还要洗热水澡，你怎么好意思！” 罗锦月一下手足无措，“不是，我——”她没想到家里没柴火了，也不是想自己洗热水澡，这热水是烧给宋华章的，怕他病倒。 “你还要怎么狡辩！” “你要是个人就赶紧跟华章离婚！没半点良心！” 罗锦月轻声，“……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这水是给宋华章的。” 梁艳，“呵呵！” 李丽萍怼道，“华章不稀罕，你有本事把柴火补回来，你把柴火用光了，这天天下雨哪来的柴火用。” 说话不影响干活，骂完罗锦月，两妯娌也把饭菜做好了，端出去开饭。 罗锦月一个人蹲在灶口前，狠狠搓了把脸，把柴火灭掉一半，心口沉甸甸。 大嫂二嫂说得在理，她又搞砸了一件事。 摸摸锅里的水，只有微微暖手而已，但是罗锦月不敢再用柴火了，把水舀到桶里，拎出去，放在宋华章身旁。 “你去洗澡吧，我来挑菌子。” 宋华章没有半点反应，眼皮都不抬，跟没她这个人一样。 罗锦月蹲下来，向菌子伸手。 宋华章把背篓一提，拎到了一边，避开罗锦月的手。 罗锦月抿唇，看向宋华章。 可宋华章没管她，只是换了个方向继续干自己的事而已，手上不停。 “我不是捣乱，我真的只是想帮忙。” “我给你烧了热水，但是家里没多少柴火了，所以不是很热，你要是不快点洗就冷了。” “你身上湿着，不快点洗澡会感冒。” 不管她说什么，全被男人无视掉。 罗锦月多次伸出手想挑菌子，也被躲掉。 深吸一口气，罗锦月猛地攥住宋华章的手腕！ 第6章 下定决心变成泼妇 一刹那，宋华章的脸色冷得能冻死人。 但罗锦月不管了。 既然好声好气没人信，好言好语没人理，那不如还是用泼妇那一招吧！ 起码宋华章现在理她了。 虽然只是狠狠把她的手甩开，对她的厌恶也明显更上一层楼了。 但罗锦月想明白了，不在乎这些了，只要能达到目的，暂时被人误会也没什么。无论是对孩子，还是宋华章，或者其他人。 她挑衅一笑，“宋华章，你不去洗热水澡，那我去洗，你病倒了倒霉的又不是我，我自然有人接济，那三个小屁孩就说不准有什么下场了，你知道我靠不住的，你不管我也不会管。” 宋华章眼底覆满寒霜，“罗锦月，你真是没下限，他们是你的孩子。” “那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让我恶心。” 罗锦月心尖一疼，扯起嘴角，“等你病倒了，我还能更恶心。” 宋华章连话都不想跟这个无可救药的女人多说，起身把菌子交给赖蓉。 这是他唯一的微薄收入，家里接下来买油买盐全靠它，他不可能交给罗锦月，谁知道她又会拿去送给了谁。 看着他这番操作，罗锦月心里苦笑一声，没说话。 只是在宋华章洗着澡时，走向赖蓉。 赖蓉怒喝，“你要干什么！” 罗锦月无所谓形象了，“给我，这是我男人捡的菌子，妈你不会想据为己有吧？” “你放屁！”赖蓉被这无赖的话气得脸发红。 “那妈就给我啊，不给不就是想要。你不会趁着我不注意，偷拿吧？” “你！” 罗锦月非常气人，不止诬赖婆婆，还攀扯妯娌，“我知道妈你偏心大嫂二嫂，肯定想拿菌子给她们吃，可是这是我家用来救命的啊，妈你也太过分了！还有大嫂二嫂，你们想要菌子，就让你们自家男人去采嘛，干嘛惦记我家的……” 越说越过分，越说越离谱。 再让她说下去，他们都成什么人了，传出去还做不做人。 李丽萍和梁艳越过赖蓉，黑着脸把背篓甩在罗锦月身上，“拿去！省得到处编排我们是非！当谁稀罕！” 虽然被骂得狗血淋头，但短短时间目的就轻松达成了，罗锦月松一口气，心情也不错。 看来这个方法真的管用。 很快把剩下的菌子挑完，罗锦月将挑出来的残次品端去洗干净，切成小块。 正好这时宋华章也洗完澡，刚才在澡房里他就听到罗锦月胡搅蛮缠的全过程了，对罗锦月态度更冷漠。 好在菌子还在。 也不知道是罗锦月没起坏心思，还是雨太大，她还没来得及拿去送给别人。 宋华章相信是后者。 “宋华章！”罗锦月在厨房里探头，“过来，把锁打开，我要用油！” 罗锦月刚才打算炒菜，但是没找到油。然后尴尬的回忆起来，为了防止她偷，他们家有点价值的油什么的，都是锁在橱柜里的，只在橱柜顶上放几副碗筷，宋华章不在家时，好方便三胞胎用。 意料之中，她的要求被宋华章忽略。 男人虽然走进了厨房，但是夺过切好的菌子就往锅里倒，然后一言不发的蹲下烧火。 罗锦月看出来了，他这是打算水煮菌子，油太金贵。 但是她想给三胞胎补补油水，三个小孩都是面黄肌瘦的，营养不良。 “宋华章，开锁！” “宋华章，我要用油煎，不许放水！” 宋华章直接倒了半勺水，菌子在水里炖了会儿，宋华章倒点盐，就要出锅了。 “宋华章！”罗锦月急了，这没一点油花的能好吃吗？有营养吗？ 她发狠，抓起菜刀对着锁，“你再不开锁，我就劈开了，把橱柜砍坏了我可不管！” “你发什么疯？”宋华章终于开口，冷若冰霜。 “我没发疯，我就想菌子里加点油水，孩子吃得香点。” “呵，前天偷油，没吃够？”什么孩子吃得香，是她吃得香吧！ 宋华章一句话，让罗锦月大脑宕机几秒，懵住。 他什么意思？ 一个羞耻的猜测浮上心头。 她不会前天偷油吃了吧？ 好像这还真的是她上辈子能做出来的事！ 耳朵发烫，罗锦月忍住羞臊，“没吃够，你开不开锁？不开我就劈下去了！” 宋华章攥紧拳头，手背青筋鼓起。 很吓人，但罗锦月知道他不会动手，上辈子宋华章没对她动过手，不知道是看在她是女人还是看在她是他老婆的份上。这也是罗锦月这辈子敢使出撒泼大法的原因。但凡换个涵养没这么好的男人，罗锦月都不敢这么虎。 僵持几秒。 罗锦月菜刀在锁上比划了一下。 宋华章厌恶甩下两个字，“等着。” 没多久他去而复返，打开锁。 罗锦月伸手，“把钥匙给我呗。” 宋华章冷面。 罗锦月笑嘻嘻，“反正从今天开始，打不开这柜子我就用刀劈开，与其每次都要你来帮我开，还不如我自己开，省得麻烦。” 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罗锦月相信自己已经死了千百遍。 一把钥匙甩在她身上，宋华章端起菌子。 “哎，菌子放这啊，我还要加油，不然不好吃！” “喂！宋华章！” 这次罗锦月没得逞，无论她怎么叫嚷，宋华章都走了。 但好在，罗锦月翻遍橱柜，找到三个鸡蛋。 她前天应该真的偷油了，油壶里只剩一点油，难怪宋华章舍不得用。 今天她如果用完了，估计接下来家里要很久都没半点油水了，家里的经济很拮据，宋华章没有什么钱买油。 但是罗锦月心里已经有了搞新油的计划，以后家里不会缺油水，所以还是把所有油倒光。油热后，把三个鸡蛋敲下去，放点盐翻炒。 鸡蛋熟得很快，前后没两分钟就出锅，香喷喷的。 这时宋华章去而复返，发现这个情况，没有半分惊讶，只是脸色铁青，很后悔没有提前把鸡蛋换个地方藏起来。 而罗锦月看着还泛着油光的锅想了一下，打开饭锅盖子，把一半的饭都舀到了菜锅里！ 宋华章极力克制，“这是我们所有人的饭。” “我知道啊。”罗锦月把饭压散，加盐，加入最后一点点酱油，还把炒好的鸡蛋也倒回去，奋力翻炒均匀。 宋华章握紧拳头，声色俱厉，“家里有五个人，你要吃掉一半饭，罗锦月，你配吗？还有这鸡蛋，是攒出来给孩子的！” 罗锦月这才发觉宋华章误会了。 但解释的话他肯定不信。 于是随口答应，“嗯嗯我不配。” 一边说，一边把炒饭盛起来。 然后，把饭锅里剩下的饭也给舀到了菜锅里，压散。不过这回没再加什么了，单纯的翻炒，目的是务必让米饭把锅壁上还沾着的每一点油水都带走，这样不浪费一星半点油水。 “罗锦月，你无耻！” “你还有没有半点良心！” “难道你要把所有饭都吃了！” 宋华章误会更深了。 罗锦月笑道，“大功告成，我端饭，你拿碗筷，开饭。” 说着，她左手端起鸡蛋炒饭，右手端起炒白饭，含笑走出去。 这会儿梁艳等人听到动静，看到泛油光的蛋炒饭，气愤不已。 “但凡有点好东西，都进她的嘴了！啥也不给孩子留，也不怕造孽！” “这回更过分了，简直要变成猪了吃这么多，居然把饭全霸占了！” 三胞胎早已饥肠辘辘。 听到坏女人把饭全霸占，顿时眼睛湿润。 小宜一手捂肚子，一手抹眼泪，可怜巴巴的。 小峰小辉扑过来，红着眼睛，抡起小拳头使劲捶罗锦月，“坏女人坏女人，我恨死你了坏女人！” 声音里，也带了哭腔，夹着满满的愤怒，怨恨，还有委屈。 为什么，别人家的妈妈都是好好的，只有他们的妈妈对他们这么坏。 是他们做错什么了吗？ 因为他们是坏小孩吗？ “嘶……等等等等，待会儿饭摔了你们才真的要饿肚子了！” 宋华章把碗筷放在桌上，拉开两个儿子，“坐下。小宜过来，准备吃饭。” “爸爸……”小宜小步走过来，委屈的靠着爸爸的大腿，眼泪啪嗒啪嗒掉。不敢看罗锦月，抽噎着小小声，“肚子饿。” “爸爸知道。”宋华章摸摸女儿的脑袋。 跟他轻柔的动作相比，看向罗锦月的目光冷得能掉冰渣。 为了三个孩子，他都不可能让罗锦月为所欲为，“你想多吃，吃好的，你凭自己本事，吃什么我都不管你。但是这些饭全是我出力挣来的，你没有权力霸占，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说着，他手伸向蛋炒饭。 但罗锦月比他动作更快，率先抢了饭勺。 她端着碗，舀了满满一碗蛋炒饭！ 然后，又舀一碗。 再舀一碗。 一共舀了三碗，蛋炒饭也一粒米都不剩了。 宋华章腮帮子紧绷，“你！” “小宜，这碗给你！” “小峰，这碗是你的。” “小辉，这一碗是你的！” 罗锦月把三碗蛋炒饭，推到了三胞胎面前！ 第7章 要三胞胎给我养老 三胞胎瞪大了眼睛，连哭都忘记了，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蛋炒饭。 冒着热气的，香喷喷的蛋炒饭。 真的是给他们的吗？ 小宜的小手紧紧的捂住肚子，但还是阻止不了它发出咕咕的叫声，十分响亮。 小辉狠狠咽了一口口水。 就连最有大哥样子的小峰，小小年纪就很有爸爸的影子了，平时很稳重，但是面对这诱惑，都忍不住喉结滚了滚，毕竟这饭是用鸡蛋和油炒的啊！ 不过—— “我们不吃！”三胞胎往后一缩，极力拉回垂涎的目光，全都拒绝了。 罗锦月愣住，“为什么？” “哼，谁知道吃了你的蛋炒饭，你又会要求爸爸做什么事！” “就是，可能里面还放了老鼠药！” “对，你就是想毒死我们，坏女人！” 不止三胞胎警惕，就连门外围观的赖蓉等人，也恶狠狠瞪她，一副随时要冲进来解救三个小可怜的架势。 罗锦月苦笑。 她这形象真是糟糕透顶啊。 转身望向宋华章，“你亲眼看着我炒的，你知道我有没有放老鼠药。“ 宋华章没说话。 他知道这个女人以前的确没有杀人的胆子，但是在刚刚经历她拿菜刀的气势后，他不敢笃定了。 “好吧。”罗锦月无奈的耸耸肩，直接挖了一勺蛋炒饭塞进嘴里，嚼两下吞进肚子，“这下可以放心了吧？没放任何东西，不然岂不是害我自己。” “你又要什么。”宋华章面色依旧冰冷，没因她的自证放松分毫。 毕竟这个女人除了有所图谋的时候，根本不会对孩子好。 上次要糖票，这次她又要什么。 简直贪得无厌，像恶心的蚂蝗一直吸血。 宋华章冷讽，“我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给你，再要，你可以把我命拿去。” 他站在那里，像一株笔直的青松，内敛而刚劲。罗锦月此时仔细看他，才发现他真的很瘦，英俊的脸没什么血色，泛着营养不良的灰白，骨骼明显，由内而外透出疲惫感。 心头蓦然浮起一抹难言的酸涩。 她记得跟她结婚之前，宋华章不是这样的，虽然她以前一心系在陈杰鹏身上，眼瞎的自认为陈杰鹏最好看最优秀，但十里八乡公认最出风头最耀眼的人是宋华章。 张张嘴想解释，想驱散此刻宋华章身上笼罩的那抹寂寥凄楚，但罗锦月最终又闭上嘴，把所有的解释咽回去。 反正她说了他也不会信。 所以她扯扯嘴角笑了，模样蛮横，“谁说非要东西，我才会对我孩子好啊，我就不能是想讨好他们吗？” 宋华章皱眉，“讨好他们也没用，他们更没有好东西给你。” 罗锦月理直气壮，开口瞎编，“凭什么你说没有就没有？三个小兔崽子作用大着呢！等我老了，我不得靠他们养老吗？可你看，现在一个个都这么怕我，那等我老了，他们会养我吗？所以啊，我要跟他们打好关系，哄哄他们，骗骗他们。” 非常不要脸的盘算也能毫不掩饰的说出来，让人惊叹她的厚脸皮！ 门外几人骂开了。 “罗锦月，你还要不要脸啊！” “好啊你，以前想不起对孩子好，现在想到孩子能帮你养老这一条好处了，就假模假样来骗孩子，你以为靠一碗蛋炒饭，孩子就会原谅你吗？” 罗锦月笑嘻嘻的，“反正小孩子嘛，记吃不记打的啦。“ 太过奇葩不要脸，反而让人无语了。 赖蓉几人，骂都懒得骂了。 幸好三胞胎不用他们提醒，都知道不能上这女人的当。 小辉，“放心吧奶奶，我不吃她的蛋炒饭！” 小宜捂紧肚子怯生生，“我也不吃。” 小峰，“罗锦月，你以为我们好骗吗，以前不管我们，现在我们也不要你当我们的妈妈！等你老了，我们才不养你，只养爸爸！” 三胞胎态度一致，生怕爸爸会伤心，安抚道，“爸爸你放心，我们不会被她骗走的，我们不吃她的饭。” 可谁想，宋华章却把他们抱上凳子上坐好，然后一人一碗蛋炒饭放在面前。 “爸爸？！” “华章？！” 三胞胎惊愕。 赖蓉等人不赞同。 三胞胎是宋华章一手拉扯大的，非常不容易，如果真的让这女人一碗蛋炒饭就哄骗走了，到时候岂不是要悔青肠子！ 可是宋华章却一点都不急的样子，给三胞胎分好勺子，摸摸女儿的脑袋，“吃吧，肚子都叫了。” 三胞胎不知所措，“爸爸……” 他们有很多话要说，坚决不肯吃这饭，可是在爸爸沉稳平静却令人安心的目光中，最终还是咽下所有话。 好吧，吃就吃，他们相信爸爸，爸爸做什么都是对的，从来不会出错。 反正就算他们吃了坏女人的蛋炒饭，也不会给她养老！ 小辉恶狠狠嘀咕，“哼哼，想用蛋炒饭讨好我，我将计就计，让你赔了夫人又折兵。” 说着，舀了一大勺蛋炒饭塞进嘴里，然后享受得眯起了眼睛。 真好吃！ 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罗锦月把小儿子的偷偷嘀咕一字不漏都听进耳朵里，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有点想笑，真是个小机灵鬼。 同时，还在惊叹宋华章真的把孩子教得很好。三胞胎都没到上学的年纪，且才五岁，就能说出这么有文化的句子了，全靠宋华章平时的教育。 小宜和小峰也在快速进食，一勺勺，根本控制不住狼吞虎咽。 “咳咳……”忽然小宜呛咳起来。 罗锦月忙倒了半碗煮饭时倒出来的米汤过去，“没事吧？不要吃那么急啊。” 这个举动，又让所有人盯紧她。 用眼神质疑她怎么会这么好心，知道替孩子倒水喝了？ 罗锦月笑眯眯，“我讨好小宜，她以后才会给我养老嘛~” “呸，果然打着算盘！” 众人骂着，倒是接受了，宋华章把米汤喂给小宜。 罗锦月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赞，她这个理由找得好啊！ 接下来，罗锦月用这个借口，在吃过饭洗过澡后，把三胞胎的衣服洗了，她还想替宋华章洗的，但宋华章冷着脸碰都不让她碰一下，蹲在那里三两下就把自己的衣服洗好晾好。 罗锦月把三胞胎的衣服也挂好，这时天早就黑了。 这个年代村子里还没通电，他们家连煤油灯、蜡烛都舍不得用，屋里黑漆漆的，传出宋华章和三胞胎的声音，倒是很温馨。 宋华章在教孩子读书。 他记性很好，哪怕不看着书，也能对书本上的内容倒背如流，就这样一句一句的，他念，孩子们跟着读。 三胞胎遇到一些理解不了的，也会开口询问，带着五岁孩子特有的天真，依赖，崇拜。 但这一切美好随着罗锦月走进房间，戛然而止。 第8章 宋华章 我对你没兴趣! 房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如果不是刚才听着声音进来的，罗锦月还会以为屋子里没人呢。 “咳咳，怎么不读了？继续啊，宋华章你声音蛮好听的。小宜小峰小辉，你们真聪明，多读两遍能背下来了吧。” “哼！”黑暗中，小辉鼻孔出气。 宋华章无视她，拍拍三胞胎，“睡觉了。” “好的爸爸。”三胞胎乖乖的答应，准备睡觉了。 罗锦月头发很短，刚才在外面吹风差不多干了，闻言也爬上床准备躺下。 膝盖刚压上床沿，黑暗中手不小心碰到了一处微凉的皮肤。 罗锦月微愣，她这是摸到了宋华章？ 下一秒，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一股力道毫不留情将她推倒！ “砰”的一声，罗锦月狼狈的摔在地上，肩膀硌在桌子的一条腿上，一阵酸疼痛。 “嘶……”她吃痛低吟，脑子懵懵的，不知道宋华章忽然发什么脾气，是因为她摸了他一下？可她不是故意的。 “罗锦月！” 一道气怒含霜的声音砸下，“你的床在里头！” “什么？”罗锦月还有点晕。 还装？不管这女人葫芦里卖什么药，宋华章都没耐心陪她演戏，他累了一天需要休息，凌晨还要早起去卖君子。 “小宜，小峰小辉，把耳朵捂上。” 让三个孩子捂住耳朵后，他毫不留情揭开最后一点遮羞布，“我跟你又不是真夫妻，我对你没兴趣，何况你不是喜欢陈杰鹏？你要是寂寞了可以去找他，我不在乎。” 轰！ 罗锦月两颊瞬间火辣辣的，脸皮直冒烟。 宋华章居然以为她是寂寞了，所以才…… 她羞臊难当，“我不是，我没有，我也不喜欢陈杰鹏了。” 宋华章冷笑，翻了个身闭上眼睛。 床里侧传来小辉一句嘟囔，“爸爸，千万不要让她上来。“ 此时，罗锦月猛然惊醒。 是了，这房间有两张床，摆放姿势就跟学生宿舍那样，床头连着床尾，三胞胎一直是跟宋华章睡的，她自己单独一张的，并不跟宋华章睡一起！ 可是她刚才没想起来，还以正常夫妻的逻辑去爬床…… 难怪宋华章会误会。 罗锦月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但悔恨也没用，宋华章肯定不听她解释。 罗锦月只能忍着羞臊，走向靠里的自己那张床。 一爬上去，就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有她懒散不讲卫生造成的，也有雨季屋子发霉造成的。 不过她的被子似乎还不错，比宋华章和三胞胎的厚。现在晚上还有点冷，罗锦月本想把被子让给他们，但是闻一闻味道不好，而且他们也不会要，就歇了这心思。 不知道三胞胎和宋华章睡了没，但能听到浅浅的呼吸声，不知道是谁的？罗锦月勾唇静静感受着，心里一片安心的静谧，以及失而复得的感激。 过了会儿，她闭上眼睛，一个念头进入了种田空间！ 下午她获得了约四十平方的土地，现在她要尽快耕种了。 空间就像个异世界，罗锦月的本体还躺在床上，但是却好像亲身进入了空间一样。此时空间里她有身体，且身体和现实中一模一样，行动起来也像在现实世界。 种田空间里自带工具，一个念头浮出，罗锦月手里就多了一把锄头。 弯腰，一锄头一锄头翻土，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把四十多平方翻完，然后在四周搭好田梗，再从不远处的小溪引水过来，这样就蓄成了水田。 但这个状态还不能插秧苗，罗锦月揉揉酸痛的胳膊叹口气，挽起裤腿继续干，把一块块泥踩得尽量碎，搅拌出泥浆最好，接下来还得把水田推平整。 这一干，又是两个小时过去，罗锦月浑身早已湿透。 幸好，空间免费提供肥料，有复合肥也有鸡粪猪粪，罗锦月双眼发亮，要知道空间里粮食的产量也跟她的操作挂钩。 先撒一点复合肥，搅拌均匀，然后开始插秧！等把秧苗插好，又撒了一层猪粪，完美！ 做完这些又是一个小时，罗锦月累得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意念退出空间的下一秒，就沉沉睡着了。 第二天，她是被噩梦吓醒的。 她梦到自己上工迟到了，然后被生产队长以旷工为由踢出了生产队！ 猛地睁开眼睛，罗锦月才意识到这可能不止是噩梦，还即将上演为现实！ 雨停了，家里静悄悄的，大家都去上工了！ 顾不得其他，罗锦月拔腿狂奔。 此时队员集合处。 大家交头接耳嘲笑。 “嗤，我就说罗锦月坚持不了多久，看吧今天就不来了。” “那是，她那种懒女人哪会老老实实上工，听说昨晚回去她又打又闹的，把家里的油和鸡蛋都给吃光了！” “我还听说她给陈杰鹏挑水了……” 赵大右瞥向宋华章身后空着的位置，面色沉沉。 呵，还是那句话，狗改不了吃屎！ “时间到，出发上工！不过在出发之前，我要宣布一件事，你们也看见了，有个人今天旷工。”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宋华章身上，身后。 有大快人心，有同情，怜悯。 宋华章脸色淡淡，微抿嘴唇，垂眼看着地面。 赖蓉心疼得不行，咬牙切齿，“这死女人！就知道指望不上她！” 赵大右扬声，“既然罗锦月旷工，我也不用跟她客气。现在我宣布，从今往后将罗锦月踢出——” “等等！我没有旷工！” 一道声音打断赵大右！ 大家看过去，看见跑过来的人，瞪大眼睛！ 宋华章也微微发怔。 罗锦月朝他扬起大大的笑容，站到他身后，想着给他说点什么。 “她为什么上工？今天九队跟我们插同一处地方啊，九队有谁你们不知道？”这时一个声音响起。 “感情她是为了贴陈杰鹏啊！”大家恍然大悟。 罗锦月眼睁睁看着宋华章往前一步，跟她拉开距离，背影越发冷漠。 罗锦月：“……” 第9章 罗锦月不在乎陈杰鹏了? 队伍解散，大部队朝前走，前往上工的地方。 宋华章走得很快，一下就把罗锦月甩在后面。 罗锦月心里郁结，这时肩膀还被人用力撞了一下。 是刚才大声嚷嚷她是为了陈杰鹏才上工的婶子，也是陈杰鹏的姑姑，此时撞了她后看她吃痛的样子，满脸得意。 “哼，死了这条心吧，别倒贴了，我侄子才看不上你呢，又肥又丑的懒女人一个，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陈红花双手叉腰，说着嫌弃的话。 可是看她脸上，分明就是洋洋自得，巴不得罗锦月倒贴得更狠一点，好拿出去炫耀秀优越感。 这点小心思，旁人也知道，撇撇嘴。 啧，谁不知道陈家可讨厌宋家了啊？尤其是把宋华章当成假想敌。当年村里就两个人上高中，一个是宋华章，一个是陈杰鹏，而宋华章处处都比陈杰鹏优秀，压陈杰鹏一头。 就连最后得工农兵大学推荐名额的人也是宋华章。 这可把陈家气得，脸都绿了。 可是宋华章本人优秀，他们就算不服气，也确实比不过宋华章。 直到罗锦月的出现，总算让陈家扬眉吐气！ 陈家的人心里都暗搓搓的想：呵呵，你宋华章再厉害又怎么样？还不是个失败的男人，你老婆罗锦月瞧不起你，却千倒贴万倒贴我家陈杰鹏，而且我家陈杰鹏还看不上你老婆！你气不死！ 陈家人，包括陈红花在内，心里不知道有多爽。 “可惜这一点，我们这些旁观者清，罗锦月蠢得要死，哪能想明白。” “呵呵，就算她明白，也根本不在乎华章的脸会不会被她丢尽吧，她为了陈杰鹏都鬼迷心窍了……” 落后几步的几个婶子嘀咕道，自以为很小声。 但罗锦月将这些一字不落都听了进去。 她朝婶子们看去，挑眉一笑，“婶子多谢你们了，陈杰鹏不是好东西，我知道了。” 陈红花不以为然，“呵，嘴倒是很硬，结果一听到我侄子的名字，你就笑得像朵花一样，大白天都要发.春了，真恶心。我警告你今天千万别靠近杰鹏，也别想着讨好我，就算你帮我插秧，给我东西，我也不会帮你向杰鹏说话的。” 嘴上义正言辞，可是陈红花眼珠子却在滴溜溜的转，瞄向罗锦月的口袋，分明就是暗示。 她每次都想要，但每次都不会直接开口，反而说反话，这样能显得是罗锦月自个上赶着讨好她的，让她更有面子。 ——罗锦月迷她侄子迷得紧，平时也会讨好她这个姑姑。 陈红花昂首挺胸。 如果罗锦月现在拿出点好东西来孝敬她，她也不是不能给她带句话，虽然是坏话。每次她收了东西回娘家，都是和娘家人一起笑话奚落罗锦月的，根本不可能让罗锦月如意。 但谁让罗锦月自己蠢，上赶着给她骗？ 贪婪灼热的目光屡屡落在自己的口袋上，罗锦月又不瞎，怎么会没发现，也明白了陈红花的意图，一时气极反笑，只是笑得冷冰冰的。 她以前的确太蠢，太好欺负了！ “谁稀罕你帮不帮！” 说话间已经走到一处水田边，罗锦月猛地伸手，出其不意的一推，将陈红花狠狠推进了水田里！ 陈红花瘦巴巴的，加上没防备，直接就像一片薄纸一样，躺倒在水田里，全身都沾满了脏兮兮的黑泥，衣服也湿透了！ “啊啊啊罗锦月！” 短暂的不可置信之后，陈红花抹掉脸上的泥暴跳如雷，“你个杀千刀的疯女人，你敢推我？你吃错药了是不是！” 罗锦月双手环胸，“推你就推你了，你能撞我，我不能推你？” 陈红花双眼喷火，“你还敢顶嘴，给你脸了？信不信以后我让杰鹏都不理你，立刻给我跪下来磕头认错，再在田里滚两圈，吃上两口泥巴，我才考虑原谅你！否则，你就等着痛哭流涕求杰鹏理你吧！” “嗤，你真敢想啊，刚不是说过了吗？我不在乎什么陈杰鹏陈狗鹏陈猪鹏，”罗锦月挖挖耳朵，唇边挑衅又轻蔑的笑狠狠扎中陈红花神经，“哦，你耳朵聋了，所以才没听见？”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你敢咒我！”陈红花是真的要气疯了。 这一幕她做梦都没有想过，罗锦月怎么会胆大包天，敢推她还骂她。 陈红花咬牙恶狠狠，“不管你刚才发什么癫，劝你赶紧清醒过来认错，难道你不怕杰鹏来骂你吗，我可是杰鹏最亲的姑姑，到时候杰鹏讨厌你，你别又跪下来哭着求我！” “天还没黑呢，做什么梦。”罗锦月居高临下的摇摇头。 看着罗锦月这油盐不进的架势，陈红花慢慢慌了。 怎么回事，罗锦月好像真的不在乎她去告状的样子？但是怎么可能，平时罗锦月不是最在意杰鹏的看法了吗…… 旁边的婶子们，也看呆了。 抬头望望天，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呀！ 罗锦月报了一推之仇，稍微解了气，转身就要走。她可还急着扩张空间里的土地呢，剩下的账以后再慢慢跟陈红花算。 谁知道才转身，就感觉后背一疼，还凉凉的。 伸手一摸，是一团泥巴。 扭头就看见陈红花出了一口恶气的样子，得意的咧嘴笑。 罗锦月缓缓捻了捻手里的烂泥，深吸一口气，挽起裤腿，下田。 陈红花察觉到不妙，罗锦月怎么不像平时忍气吞声，反而气势汹汹的，像要打人一样。 她怕了，但还是很凶恶。 “你干什么！” “你不要乱来！” “难道你还真敢打我？！” 罗锦月沉着脸一言不发，三两步走到她面前。陈红花尖叫一声，转身就要逃，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罗锦月从身后猛地一脚踹在她膝弯，迫使陈红花跪倒在田里。 “唔罗锦月你个贱——唔——救命——救咳咳……” 众人惊呆了！ 揉揉眼睛，眼前不是幻觉！但是如果不是眼睛出问题，谁又能解释眼前一幕？ 只见平时对陈红花点头哈腰的罗锦月，居然骑在陈红花的身上，揪着陈红花的头发把她脑袋狠命一下下往烂泥浆里摁！ 边摁边泼辣的骂： “什么臭鱼烂虾，也敢对我指手画脚？” “平时骗我多少东西，全都还给我，不然我就告官，说你指使我做小偷，偷家里东西！” “听到没有？说话！” 陈红花哪说得出话？脸上糊满了泥浆，嘴里也灌满了。 她倒是想反抗，可是罗锦月这死女人一百六十斤往她腰背上一坐，她连气都快喘不上来。 眼看陈红花快要憋死，惊呆的众人如梦初醒，连忙上前劝架。 罗锦月最后把陈红花的脸往泥里用力一怼，才施施然起身。 陈红花被人扶起来，吐出嘴里的泥，这才喘上一口气。 赤红的眼珠望向罗锦月，阴狠毒辣，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陈红花浑身发抖，忽然猛地推开扶她的人扑向罗锦月，“你不许走！杀人啦！杀人啦！来人啊，罗锦月要杀我，快把队长叫过来帮我主持公道啊！” 第10章 杰鹏不会原谅你! “罗锦月，又是你闹事！如果你不想上工就回家，就知道你不老实！”赵大右赶到，厉声呵斥。 “队长你看，她把我打成什么样了，你可得给我主持公道，不能包庇她啊！”陈红花哭诉。 “当然，我一定秉公处理。” 闻言，陈红花面上喜狠交加，“那好，就把她开除出生产队吧，她就是个疯子，今天敢打我，明天就会发疯打其他人，留在生产队会严重拖我们后腿。还有，我要她公开向我道歉，还要开大会让大家一起批评她。” 赵大右沉吟。 开大会公开批评可不是件小事。 不过如果是屡教不改的罗锦月的话，似乎的确该给她个教训！ 与此同时，宋家人听说了罗锦月打陈红花的事，既觉得出气，又恼罗锦月闹事。陈红花的确欠打，但是罗锦月昨天才保证会好好挣工分，结果今天就打架了，果然说话跟放屁一样随便，她的保证一点分量都没有。 然而气归气，赖蓉还是不想罗锦月被赶出生产队的。 她知道儿子不好意思占生产队的便宜，罗锦月不好好上工的话，他不好意思让老婆领粮食。 可是作为母亲，赖蓉更心疼儿子，脸面在饿死面前算什么？她盘算好了，如果这季罗锦月还能分到粮食的话，她就强迫罗锦月交一半出来，养三胞胎！ 所以她强拉着宋华章，也赶到了。 看赵大右张口，“好，我宣布把罗锦月踢出生产队，还要开批评——” 赖蓉连忙一推儿子，示意儿子发话。 宋华章却嘴唇微抿，把脸侧向一边，沉默不语。 赖蓉急死了，“哎呀你干嘛不作声，你求情的话赵大右肯定给你面子！” “算了妈。” “算什么，孩子越长越大，吃得越来越多，你一个人还能抗多久！” “这对其他人不公平。”宋华章拳头微握丢出一句话，转身走开。 赖蓉无法，只能自己抛掉老脸，尝试让赵大右收回决定，“队长——” “队长，我不服！” 一道钪锵有力的声音，在赖蓉之前，先打断了赵大右。 唰！ 不止赖蓉看向说话的罗锦月，其他人也看向她。 赵大右面色沉沉，“你有什么不服。” 陈红花目光要吃人。 罗锦月冲她挑衅一笑，又看向赵大右，“报告队长，我有三点不服。” “一，陈红花先无故撞了我，我才会推回去，我觉得这很公平。” “二，她不停辱骂我，羞辱我的人格，我才不得不去堵住她的嘴。而且我身体不好，被她刺激得身体不舒服，我申请去医院检查，医药费陈红花全出。” “三，她之前哄骗我一堆好东西，教唆我作奸犯科，我要举报，还要报官！” 有鼻子有眼条理清晰的三条大罪压下来，全场的人瞠目结舌。 妈呀，怎么感觉罗锦月忽然好有文化的样子？她这是在讲理吗？ 人群后，宋华章离开的脚步一顿。 “放你妈的屁！”陈红花破口大骂，“老娘什么时候哄骗你东西了，明明是你自己拿给我的，偷东西也是你犯贱自己偷，关我什么事！” “哦，那你承认做过第一条和第二条了？”罗锦月轻嗤。 陈红花这才反应过来，矢口否认，“我什么时候承认了？老娘没做过，是你忽然打我！队长，你一定要把她开除出生产队！” 罗锦月冷笑一声，看向赵大右，笑眯眯，“队长你是人精，不会看不出来她在撒谎吧？当然了，你也可以拉偏架，趁机把我踢出生产队，反正你也看我不顺眼嘛。” 这女人，阴阳怪气的，是在讽刺他呢，赵大右脸色已经很难看。 罗锦月又加了一把火，“不过这样的话，我就只能去公社上投诉了，谁让我冤啊，她教唆我偷东西，她不承认的话我的确没证据，这我认栽。但是她先对我动手，又辱骂我，这可是有好多人都看在眼里的。队长你还不公平处理的话，我自己都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泼妇！罗锦月你威胁谁呢，队长你千万别听她的，要给她个教训才行，怎么能让她爬到你头上——” “够了！”赵大右厉声爆喝，“陈红花你闭嘴！” “你们说，刚才谁先动的手？”他看向婶子们。 婶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她们是看不惯陈红花，可是也不想得罪陈红花啊，这女人泼辣蛮横得很。 陈红花得意。 罗锦月幽幽举起拳头，“婶子们，你们可想好了，我连队长都敢去举报，连陈红花这老泼妇都敢揍，谁再敢欺负我，我这拳头打人可是很疼的。” 妈呀，罗锦月看起来很疯啊！ 果然刚才的讲理就是错觉，她还是那个泼妇。 婶子们额头冷汗流出来，“陈红花！是陈红花先撞了罗锦月一下！” 陈红花气得瞪人，“你们！” “你什么你，你还想恐吓人家婶子？人家是好人，要打架你放工了来找我。”罗锦月一百六十斤的身板往前一站，比陈红花蛮横多了。 陈红花吸气呼气，最终愤恨呸一声离开，临走丢下一句狠话，“杰鹏知道你欺负他姑姑，不会饶你的！等着吧！” 第11章 罗锦月，你把家里的存粮都偷吃了! 罗锦月无所谓的耸耸肩。 正好她要找陈杰鹏算账。 可惜的是，来到上工的水田处，并没见到陈杰鹏的影子。 通过婶子们的八卦，罗锦月才知道陈杰鹏今天陪老婆回了娘家，岳父做五十大寿。 她只能暂时按耐下来，想着等傍晚放工再登陈家门，到那时陈杰鹏肯定回来了。 思及此，罗锦月弯下腰，专心插秧。 不远处，虽然不待见罗锦月，但其实赖蓉和梁艳、李丽萍一直都在关注罗锦月，看见罗锦月没有像平时那样巴巴揪着别人打听陈杰鹏，她们还是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她要是前脚刚和陈红花打起来，后脚就上赶子讨好陈杰鹏，不知道要被怎么笑话，我都不忍心看。” “可能她也知道丢人，终于要点脸了吧。” 李丽萍和梁艳说道。 赖蓉却没那么乐观，“再观察吧，谁知道她能维持得了多久。” 三个女人时刻揪着心，生怕罗锦月下一秒就会原形毕露。 但让人惊讶的是，罗锦月一上午都心无旁骛的插秧，无比认真，连别人逗她说八卦都不搭理。尽管她手脚慢，但是休息次数少，一上午下来，竟愣是让她插了大半块田。 跟陈红花交好的一个婶子胳膊拐了拐陈红花，“我看你想举报她偷懒是不成了，好些人干得还不如她多呢。” “那又怎么样！”陈红花愤恨眯眼，“我还不了解她吗？平时又懒又爱钻空子，这会儿勤快还不是因为知道我在盯着她，怕我抓她辫子罢了。但是等着吧，下午她就就要破功了。” 以她对罗锦月的了解，罗锦月装模作样不了多久！ 罗锦月没理会落在身上的一道道或惊讶或探究的目光，洗干净手脚，逡巡一圈，没找到宋华章的影子，知道他估计又不理她先回家了。 她也快步朝家走去。 到了家，宋家人都先她一步回来了，她进门没人搭理她，蹲在屋檐下喝自己的粥，忙自己的事。 罗锦月也不在意，她早上没吃，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看见厨房顶上烟囱冒出袅袅炊烟，不由心思一动。 公公婆婆和大房二房的人都在外头，那在厨房里的，只能是宋华章了。 果然，走进厨房，看见宋华章和三胞胎都在里面。 小峰蹲在地上烧火，小宜和小辉坐在小板凳上，仰头巴巴看着不停搅拌稀粥的爸爸，吞咽口水，透出对食物的渴望。 罗锦月走过去，“在做午饭？” 温馨一幕被打破，气氛陡然冰冷。 “关你什么事。” “没有你的份！” 两个小男孩硬邦邦，像护食呲牙的狗崽。小宜虽然没有说话，但紧绷的小脸上也是写满不欢迎。 而宋华章，始终都背对她，眼里只有锅里正在沸腾的粥。 任谁被排除在外，被本该亲密的家人仇视心里都不会好受，但罗锦月已经不会玻璃心。 她非但没有顺三胞胎心意灰溜溜逃跑，反而笑眯眯上前一步，“我看看做了什么，正好肚子饿了。” 怎么会有脸皮这么厚的人！ 三胞胎愤愤，难过的想，本来就不多的食物又要被坏女人分走一大份了。 他们又要饿得肚子发疼了。 更让他们生气的是，罗锦月探头看了一眼粥锅后居然还好意思嫌弃，“怎么全是野菜，米都没有几粒。” 罗锦月其实只是因为心疼有感而发而已，锅里的食物真的太糟糕了。可能拢共只放了一小把米，感觉有多少米粒都能数得分明，却混杂了大量的野菜，野菜的颜色还不一样，有的老得叶子都黄了，看得出梗很硬，似乎只要毒不死人的东西，三胞胎都会当成宝贝挖回来。 可是她的话听在三胞胎耳朵里，却是明晃晃的嫌弃！ 宋华章也是这样认为的，本来就不好的面色，瞬间又冷了好几度。 冷锐道，“野菜也是孩子们劳动所得，总好过你整天吃白食。” 罗锦月一愣，明白过来被误会了，可还不等她解释，三胞胎愤怒站起。 小辉狠狠推了她一把，“你出去，就算野菜我都不给你吃！你不配！” 小峰小脸很冷，“我们没米吃不就是你造成的吗，想吃米饭你可以去找陈杰鹏和罗锦雪，反正你的米全在他们那，连我爸爸的米都被你偷去了。” 小宜咬住嘴唇，怯弱却坚定，“别来吃我爸爸的米，讨厌鬼我讨厌你。” “……” 罗锦月喉咙滚了滚，满腔心酸。 三胞胎看坏女人被他们骂得脸色不好，很高兴，“爸爸粥好了我们喝粥吧，我们出去喝，不给她喝。” “嗯。” 宋华章提起锅耳，冷若冰霜往外走去。 三胞胎拿了四副碗筷，他们三兄妹的，和爸爸的，小辉路过罗锦月时做了个鬼脸。 哼，坏女人，肯定气死了吧。 得意的同时，三胞胎心里也暗暗松一口气。 还好坏女人被他们气坏了，都忘了抢他们的粥喝，这下他们不用饿肚子了。 然而这个念头刚起，就听到坏女人颐指气使，“站住，粥我也要分一碗！” 三胞胎炸毛。 果然，坏女人哪可能不占他们便宜！ 小辉蹭的转身，小拳头紧握恼恨，“你不是看不上我们的粥吗！” “是嫌弃，但是我肚子饿了。”罗锦月摸摸肚子，笑容灿烂。 小辉气急败坏，“饿死你算了，总之别想喝我们的粥，是爸爸的米，和我们找的野菜，你没出一点力！” 罗锦月看向停在门口的宋华章，“给吗？” 男人眼里结冰，腮帮子绷紧。 “好吧，既然这样我就只好看看还有什么吃的了，不给我野菜吃，我吃大米饭还更好。”罗锦月神情无辜，可是放在此时反而更显恶劣，充满威胁。 宋华章太阳穴突突的跳。 他知道罗锦月不是开玩笑，这个女人多恶心的事都能做出来。 与其让她糟蹋大把粮食或者破坏家里的物件，不如给她一碗野菜粥。 宋华章沉沉开口，“小辉，拿个碗过来。” 小辉眼角赤红含着水汽，恨恨瞪罗锦月一眼，拿着碗走过去。 宋华章盛了一碗粥，放在灶台上，克制得手背上青筋都暴起。 父子四人离开的背影干净利落，透着满满厌恶。 “唉……”罗锦月叹气，果然撒泼能最快达成目的，但也很讨人厌啊。 端起粥，果然很难喝，与其说是粥不如说是野菜汤。没有油盐，也吃不出米的味道，野菜又老又苦涩，因为鲜嫩好吃的品种早就被人挖走了，哪还轮得到三胞胎。 不过罗锦月还是一点不剩的吃完了，她饿得头昏，需要补充体力，下午还得继续上工。 洗干净碗，罗锦月却再次返回厨房，在橱柜里翻找。 宋华章看着三胞胎放下碗，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面色不由越发沉默。 他知道三胞胎没吃饱，可他这个做父亲的却无能为力。 他们剩下的米不多了，昨晚那顿是能给三胞胎的最后一顿米饭。从今天开始，恐怕白天顿顿都是野菜汤，晚上则是稀粥，这还是建立在他能捡菌子换钱买米补充的前提下…… 宋华章心头沉甸甸。 这时，赖蓉在外头愤怒大骂。 “罗锦月你个杀千刀的，居然偷偷做饭吃！那是孩子的救命粮！” 宋华章眼皮狠狠一跳，夺门而出！ 第12章 跪求渣男? 可是还是迟了。 用柴火煮饭很快，宋华章冲进厨房时，看见罗锦月揭开盖子，大米饭已经熟了。 而且，分量还不少，橱柜里没什么米了。 宋华章闭了闭眼，双手紧握成拳，微微发抖。 赖蓉梁艳等人全冲进厨房，愤怒指责咒骂，他们都知道三房的情况，很拮据很缺米粮，要靠野菜才能活。 可是罗锦月竟然还雪上加霜。 一个人偷着煮这么多大米饭吃！ 目测她这一顿，吃掉的可是老三家三天的米了！ “该挨雷劈的，你让华章和孩子怎么活啊！” “你咋这么毒，你怎么不去死啊！” “有这么当妈的吗，不想想华章，好歹也要想想孩子啊！” 看看消瘦的宋华章，再看看面黄肌瘦含着眼泪的三胞胎，梁艳和李丽萍都觉得心酸，气得眼睛发红。 她们想不明白，孩子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啊，罗锦月怎么一点都不心疼？ 这个女人心太狠，太毒了。 宋华章声音冷得像从齿缝里挤出来，向来素养极高的人眼尾泛起薄红，“下午不上工，罗锦月，我们去公社离婚。” “不去。”罗锦月道。 “由不得你，你不去，我自己去。”宋华章胸膛起伏。 “你别唬我，婚姻法可不是这样的，你一个人怎么离得了婚？” 宋华章冷笑如刀，“如果我找大队开证明，让全村人给我公证呢，最多上诉到县城里。” 罗锦月心里一突，她可不想和宋华章离婚。 强做镇定，“你凭什么上诉？开证明找人证又有什么用，我又不是犯人。” “当然是作证你虐待孩子、不配当妈更不配当老婆了！你怎么不是犯人？对自家孩子这么坏就该抓起来！”梁艳怒道。 “对，我记得隔壁村就有个酒鬼不肯离婚，可县城法院里怎么说的？存在重大过错，判离了！我看华章也可以照着这么办！”宋华海想起有用案例。 不是吧？ 事情一眨眼就闹大了，罗锦月舔舔嘴唇连忙开口，可不能让他们再误会下去了，故作蛮横，“呵呵你们真会乱想，这饭我是煮给孩子吃的。”是真的，让三胞胎吃那野菜汤她心疼得不行，所以才煮的饭。还生怕三胞胎先喝野菜汤把肚子胀饱了，所以她要了一碗野菜汤，这样三胞胎能吃多一点米饭。 至于为什么没提前说，当然是因为如果提前说了煮米饭，宋华章肯定不让，毕竟家里就剩一点米。哪怕她心里早就有从陈杰鹏罗锦雪搞米粮油的盘算，说出来宋华章肯定也不信任的，毕竟她以前只有送那两人好东西的份，哪可能往回要东西。所以罗锦月干脆不做无用功了，到时候拿粮食回来比现在说干口水有用。 但大家根本不信，认为她在狡辩。 “我狡辩什么，我还要孩子给我养老，他们中午就吃那点草叶子，万一饿死了怎么办？等我老了谁给我养老啊，当然要多吃点才能长高。” “那你没想过吃了这顿孩子下一顿怎么办，还不是饿死！” “说得就你对孩子好一样，有本事你自己拿出米给孩子吃大米饭啊！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梁艳等人一个个的，要被罗锦月的无耻气疯了。 罗锦月却更加气人的随意挥挥手，根本没听进去似的，“哎呀不就是米嘛，总会有的，担心什么。” 拍拍手，“好了饭也熟了，小峰小辉小宜，你们记得吃啊，我困了现在去睡觉了。” 说完，就走了，也不管其他人气到爆。 厨房里气氛非常压抑。 哪怕李丽萍劝慰说，“起码这饭保住了，没便宜她。”也没用。 毕竟就算这顿吃饱了，今晚、以后，又怎么办？ 三胞胎也被气氛感染，惶惶不安的看着爸爸。 宋华章沉默片刻，“去拿碗吃饭吧。” 小峰没动，“爸爸，留到晚上吃吧。” “不用，你们不吃，她会吃掉。” 小峰小辉小宜，瞬间都红了眼睛，眼眶湿润。 三胞胎含着眼泪，大口大口吃饭。 宋华章默默的，也吃了一碗米饭。 肚子久违的很饱，像昨晚一样。 身体也难得的充满了力气，不再因为饥饿手脚发软。 这种感觉好吗？很好，能吃饱肚子很幸福，身体轻盈得好像能飞起来。 可惜这是用今后无数顿饥饿换来的，甚至可能他们会饿死……三胞胎眼泪啪嗒啪嗒掉进碗里。 坏女人！他们讨厌死坏女人了！ 宋华章背着背篓出门。 他早上三四点钟就起来了，去了一趟镇上，把菌子卖了，本该中午补个觉，这样身体才不会垮掉。 可罗锦月打乱了他的计划，生计迫使他不能停下，连下午上工之前的这点时间都要抓紧，多捡点菌子……至于身体健康，他已经顾不上了。 . 上午收获了八十平方土地，罗锦月趁着中午的时间，进入空间翻了一半土，下午上工时又饿又累。 于是插秧时动作就很慢。 看在众人眼里，就是她故态复萌了。 等下工时，罗锦月又毫不犹豫向陈杰鹏家走去。 大家更是炸开锅，罗锦月之前说的话做的保证，全都被推翻！ 赖蓉脸色铁青。 陈红花抬起下巴大声说，“我就知道，狗改不了吃屎！罗锦月肯定去哭求杰鹏搭理她了，啧啧，走，我们都去看热闹去，我倒要看看她是怎么跪求杰鹏的，你们不知道，她平时对杰鹏可卑微了！” 第13章 直接暴打渣男! 一群人乌泱泱向陈杰鹏家走去，满脸即将吃大瓜的兴奋。 “呸，看热闹看热闹，有什么好看的，家里没活干了是吧！”赖蓉啐了陈红花背影一口。 转身，却焦急劝儿子，“华章走，我们跟过去看看，一定不能让罗锦月再丢你的脸！” 梁艳，“是啊，刚刚我远远看见了，陈杰鹏不是自己回来的，他丈母娘也跟来了。那个老虔婆嘴巴最是恶毒，加上看不惯你很久了，这次让她亲眼看见罗锦月倒贴陈杰鹏，肯定爽死她，回头要把这事唱得十里八乡都知道的，以后你这个老公还怎么抬头做人啊！” 宋华章背脊紧绷，“要丢人也早就丢尽了，还差这一次吗。我去捡菌子，妈，大嫂二嫂，你们也回家吧，不用理她。” “这怎么行！” 他们分明看见宋华章眼角发红，根本不是他说的那么无所谓！ “哎华章你别走啊……” 可惜不管她们怎么喊，宋华章仍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剩下梁艳他们，无可奈何。 最后叹一口气，只能咬牙转身回家。 几人都决定了，待会儿就把院门一关，无论谁上门来转达罗锦月的丢人事迹都当没听见！ 然而心头却有一抹无法抹去的阴霾和沉重，因为都知道，今天罗锦月去找陈杰鹏出丑的后果会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严重，很有可能就此将宋华章钉死在耻辱柱上，被所有男人女人嘲笑…… 他们惴惴等着噩耗传来…… 陈家。 陈母急匆匆赶回家，瞟一眼正在跟儿媳妇说话的亲家母，将儿子拉到一边压低声音，“不好了杰鹏！” “妈，怎么了？”陈杰鹏心情很好，今天去给岳母过五十大寿，他这个好女婿出手大方，出尽了风头。 “罗锦月来找你来了，你快躲起来！” 陈杰鹏笑了，他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不以为意道，“不就是罗锦月嘛，她来就来，我又不怕她，干嘛要躲起来？” 陈母瞪眼睛，“你还跟我嘻嘻哈哈，平时你跟罗锦月拉拉扯扯也就算了，今天你丈母娘还在这呢，让她看见了，算什么事？你不想讨好你丈母娘、找她借钱修房子了？” 她以为终于能把儿子点醒了。 岂料陈杰鹏不知想起什么，反而眼睛一亮，“太好了！” 这把陈母弄得摸不着头脑，“你脑子发烧了？罗锦月就快到了，我特意让人拦住她，给你拖延点儿时间，你快藏起来！” “不用不用，好啊，她来得正好，她要是不来，我还真怕丈母娘这笔钱借不到！”陈杰鹏还真越想越激动。 摸着茶壶盖，兴奋的反过来提点陈母，“呵呵，妈，你想啊，罗锦月就是个小丑，每次来找我，都是哭着跪着求我多看她一眼，理理她什么的，要多丑陋有多丑陋，而阿丽她妈呢，最看不惯宋华章。” “罗锦月作为宋华章老婆，她出丑，就是宋华章出丑。不，宋华章老婆为了我要死要活，宋华章可不止出丑了，他身为一个男人，得难堪死，哪个男人不笑话他的？我丈母娘看宋华章倒霉了也高兴，她一高兴说不定就愿意松口借钱给我了。” “可是我怕她看到你和罗锦月拉拉扯扯会多想……” “不会的，你看我，谁会认为我可能和罗锦月有一腿？只要我丈母娘知道我是清白的，不会背叛阿丽就行了。” 陈母想一想，好像还真是这样。 她也放下心来，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杰鹏，还是你脑子灵光！” “就这么说定了，妈，待会儿罗锦月来了，你要帮我狠狠羞辱她，她越惨，我丈母娘就越开心，知道了吗？”陈杰鹏一整衣领，精神振奋。 “知道了！放心吧，不管她怎么求你，我都不可能心软！” 刚商量好，就听到外面一阵拍门声，出乎意料的格外粗鲁。 “陈杰鹏，我知道你在家，你有本事拿我好处，你有本事开门啊！” 陈杰鹏面色一沉，皱起眉头十分嫌恶，“粗俗。” 陈母也低骂，“罗锦月这个死女人，她吃错药了？这次居然这么粗鲁！以前哪次不是低声下气求我开门的，根本不敢这么拍我们家的门，咱家门本来就有点坏了，她这么一拍，烂了怎么办？” “没事，坏了就让她赔，反正我找她要什么她就给什么。宋家院门还不错，下次我让她拆了送给我。”陈杰鹏成竹在胸。 “嗯，宋家的门的确不错。”陈母很满意，心火下去了一点。 可就在这时，外面又响起罗锦月的叫骂声，“陈杰鹏，你个龟孙子，别躲在里面装死！给老娘开门！” 陈母表情又端不住了，“她真的发疯了，居然还骂你！” 陈杰鹏脸色也很难看，但还算镇定，“估计是因为我好几天不理她了，所以生气了吧。没事，待会儿我凶凶她，她就不敢了。” “那你立刻去，让她闭嘴，你丈母娘都出来看是什么情况了。” “嗯，没事。”陈杰鹏也发现丈母娘从屋里出来了，却并不慌张，反而自信一笑，“她出来了正好，可以从头看到尾，看我怎么让罗锦月卑躬屈膝的。” 说着，陈杰鹏向院门走去。 打开院门的时候，他下巴微微抬着，就像高傲的皇帝。 然而下一秒，小腹就被人狠狠一踹！ 陈杰鹏没防备，直接跌在了地上！ 为了贺寿特意穿的新衣，瞬间沾满了污泥！ “罗锦月！”陈杰鹏面孔扭曲，双目喷火。 “陈杰鹏！”没想到罗锦月比他声音还大，且似乎火气比他还旺！ 可不是嘛，本就是上辈子就结了深仇大恨，这次罗锦月知道家里没米下锅，打算速战速决的，可谁想陈家又是让人半路上阻拦她，又是关门装死。 这她能忍？ 罗锦月直接抄起旁边一根手腕粗的木棍，指着陈杰鹏鼻子，“你个乌龟王八蛋死渣男，收了我多少东西，统统给我还回来！” 话音落下，屋里屋外，无论是陈家人还是看热闹的，全都下巴掉地上，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第14章 倒打一耙?她也会! 陈杰鹏可是罗锦月当心肝宝贝的人啊，罗锦月居然舍得又打又骂？ 陈杰鹏脸扭曲了一瞬，爬起来呵斥，“罗锦月你说什么，我给你个机会收回去，我真的生气了。” 该死的，这丑肥婆吃错药了吗？敢对他这个态度！ “你立刻跪下来道歉认错，我才考虑原谅你！” 不可能原谅的，这次罗锦月狗胆包天，让他当众丢脸，必须天天来磕头，加给他三十斤大米，三斤油，他才考虑看她一眼，原谅是不可能原谅的。 陈杰鹏心里满是怒火的冷笑，等着罗锦月下一秒变脸跪求他，他还不了解罗锦月吗，最怕他生气了。 可谁知，等来的却是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罗锦月单手叉腰，声音又爆又高昂，噼里啪啦输出，方圆百米估计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生气你个蛋！你个靠我养的小白脸，还敢跟我摆谱了？谁给你的狗胆啊，长得丑想得还挺美，认不清自己的定位的话，可以撒泡尿照照自己！” 哗啦！ 众人刚因为陈杰鹏的“雄威”拾起的下巴，再次掉到了地上！ 眼珠子突出，嘴巴张大能塞进去鸡蛋。 可罗锦月丝毫不顾围观群众什么想法，张嘴又是一顿口吐芬芳，什么脏骂什么，陈杰鹏听了惊怒交加差点当场晕过去，她又抄着木棍对着陈家院子就是一顿砸。 一时间，锅碗瓢盆乒铃乓啷响，晾晒的衣服踩进泥里，连鸡窝都被罗锦月捣踹了个稀巴烂，路过的狗都被罗锦月扇了两巴掌。 陈家说是鸡飞狗跳都不为过。 “啊啊啊罗锦月你个臭女人反了天了，我家还轮不到你来撒野！”陈母终于惊醒，尖叫着扑过来就要扇罗锦月。 她也自信能把罗锦月当狗打，毕竟罗锦月以前就是个窝囊废。 可陈母忘了，那是以前，罗锦月蠢，才让她骑着打。可是现在罗锦月不蠢了，凭借一米六八的身高，一百六十斤的体重，随手一挥，陈母就飞出去摔了个屁股墩，十分滑稽，惹得看热闹的人哄笑出声。 此刻大家也回过神来了，虽然这热闹跟他们想象中的不一样，但是好像更刺激了！ 一个个眼睛亮晶晶，跟灯泡似的，火辣辣的盯着，期待罗锦月进一步发挥，甚至有人吹口哨鼓励。 罗锦月也不负众望，在陈母再次扑上来时，冷哼一声把陈母骑在了屁股底下，就跟今天骑陈红花一样。 好死不死，陈母的脸还正好压到了一坨稀烂的鸡屎！ “呕……呕……”陈母在哄笑声中，不停干呕！ 这一幕估计够村里人笑话她十年了。 “够了！”陈杰鹏刚才真的被罗锦月震惊到了，以至于没有第一时间阻止罗锦月，这会儿气得浑身发抖怒喝，“罗锦月你真的疯了，居然敢砸我家，还敢打我妈，我要报警！” 疯女人，他可不会对她手下留情，原本还看在她给米油的份上，勉强应付她一下的。可现在既然她不识好歹，那就不怪他无情了。 罗锦月却没有如他所愿痛哭流涕，反而兴味挑眉，“好啊，去报啊，正好我也想报警，每次我来你家，都会被你抢劫财物。现在抓得严，我被你抢走的东西加起来的价值，够你坐三年牢了吧。” “你！” “不会吧，怎么会有脸皮这么厚的人，倒打一耙啊。”一道声音插入。 罗锦月望过去，女人长着一张圆脸，皮肤较为白净，脸上却带着不屑，满是鄙夷。 蔡丽，陈杰鹏的老婆。 “妈，你别气，看我怎么收拾她。”蔡丽安抚一句亲妈，然后望向罗锦月撇嘴，“是你纠缠我老公不放，一直自己倒贴，我这么委屈，还没嫌弃你不要脸呢，你还敢找我老公麻烦，乡亲们评评理，帮我主持公道。” 是，纠缠别人老公不放，肯定错了，这点罗锦月认。 但是蔡丽说她委屈，罗锦月不认！ 因为每次她来找陈杰鹏，蔡丽其实都在的。蔡丽醋性极大，哪怕觉得陈杰鹏看不上她，也不允许两人独处。 因为蔡丽娘家更有钱，在陈杰鹏和蔡丽这段夫妻关系中，也是蔡丽更为强势，说一不二。 所以如果蔡丽真的不许罗锦月来找陈杰鹏，那她是连陈家大门都进不了的。 可是每次陈杰鹏给她开门，蔡丽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是为了什么？当然是因为她每次都不是空手来！ 蔡丽跟陈杰鹏合伙吃了她的米，她的油，收了她的粮票布票糖票，现在却擦擦嘴在这说委屈？想站在道德高地指责她甚至想卖惨让村里人帮她？ 呵呵！想得挺好！ 既然蔡丽不要脸，不嫌事大，那她脸皮也可以很厚！ 不就是倒打一耙吗？她也会！ 罗锦月松开陈母的头发站起来，单手叉腰指着蔡丽的鼻子就是骂，“蔡丽放你的狗屁，我纠缠你老公？分明是你老公纠缠我、为了我的米和油勾.引我！每次他做这勾当的时候，你还帮忙望风呢！” 啊？炸裂。 外面的人都懵了，呆滞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罗锦月刚说了什么？你信吗？ 我不信。 既然你不信，我也不信。 睁眼说瞎话，罗锦月脸皮一点都不烫，信誓旦旦，“不信你们问陈杰鹏。” 陈杰鹏当然张嘴就要说她乱放屁。 呵呵他会勾.引罗锦月这死肥婆？他又不是瞎了！罗锦月倒贴他都看不上好吗！ 可罗锦月上前一步，压低声音似笑非笑，“当年你指使我毁了宋华章，如果我把这事说出去了，你觉得会怎么样？” 陈杰鹏目眦欲裂。 他没想到罗锦月竟然会拿这事威胁他。 明明罗锦月答应了会替他守口如瓶，也已经蠢蠢的守了六年，不惜背负骂名。 为什么现在又反水！ 陈杰鹏又气又惊惧，但是死不承认，“你说是我就是我了？有什么证据，你以为说说大家就信吗？” 罗锦月望着他笑，“你当时给我写了一堆情书，虽然你后来偷走烧了，但是漏了一封，你没想到吧？” 第15章 罗锦月变了! 陈杰鹏彻底心死了，面如白纸。 当初为了笼络住罗锦月，他给罗锦月写了十几份情书。 他现在真的好悔恨，不是悔恨自己哄骗罗锦月去毁掉宋华章，而是后悔偷回情书的时候没有检查过一遍，竟然都不知道漏了一份！ 现在罗锦月捏着情书，一旦爆出来……模糊回忆起自己在情书里都写过什么，陈杰鹏后背满是冷汗。 绝不能让罗锦月爆料出来！ “月月，你别这样嘛，我们有话好好说。”陈杰鹏瞬间软了声气，低声哄道，“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怪我这几天冷落了你，所以你才生我的气，说这种气话。” “所以你现在是在讨好我吗？”罗锦月瞥了一眼蔡丽，轻笑道，“你老婆还在看着呢，你想死？” 蔡丽满脸风雨欲来的模样。 陈杰鹏头皮发麻，但此时也顾不上蔡丽怎么样了，先稳住罗锦月再说！ 尤其是见罗锦月笑了，态度好像也没刚才那么强硬，陈杰鹏更想再接再厉。 于是迎着老婆、岳母的死亡视线，以及一众乡亲不敢置信的眼神，陈杰鹏硬着头皮，愣是把罗锦月拉到了厨房里面，这是唯一较有隐私的地方。 “月月，你到底想我怎么做？”陈杰鹏试探道。 边问，边偷偷观察罗锦月脸色，“你怎么忽然用情书逼我了，不是说好了要帮我保守秘密的吗？” “……是有人指使你，还是单纯是你自己想起来？” 罗锦月撩起眼皮，“你觉得是我老公让我来闹事的？” 陈杰鹏心里咯噔一下，喉咙发紧。 幸好，罗锦月哼笑，“你想多了，如果被宋华章知道这情书，他还不直接去报警？” “呼，那就好，那月月你千万要藏好了。我也不是为了我自己，主要我担心你，要是被宋华章知道你和我一起害他，他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你是在威胁我喽？”罗锦月吹吹手指甲。 陈杰鹏面色僵硬，“呵呵，没有，月月你怎么会那么想呢？” 罗锦月却笑着点头，“就算是也没关系，你是主谋，我最多算从犯，而且还是被你哄骗着去干的，肯定没你判得重。” “何况我本来就活得失败，去牢里还管吃管住。可是你就不同了吧，你口碑那么好，还读过高中呢，整个公社都知道你大名吧，忽然被抓了，该多丢人啊！” “就算以后再放出来，也会被人戳脊梁骨、看不起吧。” “……” 陈杰鹏面孔扭曲。 这个蠢女人，今天居然这么精明！ 而且被罗锦月那双眼睛盯着，他居然心里阵阵发虚，总有种心里打什么算盘都被她看透了的感觉！ 陈杰鹏本来还想把情书哄骗回来的，现在不敢了。 怕被罗锦月识破小九九，然后更加过激。 他绝望的站在那，有种头重脚轻的眩晕感，好像随时都会摔进万劫不复的境地，而他是生是死，完全取决于罗锦月！ 陈杰鹏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被罗锦月拿捏！ 罗锦月眼睁睁看着陈杰鹏面色一阵乌青一阵惨白，想必此刻他心里备受折磨，她总算舒爽了些。 直至陈杰鹏的眼底浮上一抹狠毒。 她知道不能再刺激陈杰鹏了，狗急会跳墙。 无害一笑道，“哎呀我就是开个玩笑，看你吓的。” 可陈杰鹏不敢真的认为她是开玩笑。 胆寒的感觉还弥留在心头，他知道罗锦月变了，不再像以前那么蠢，好骗，她不再是棉花而是刀刃。 且大概是因爱生恨，陈杰鹏能感觉出，罗锦月敌视仇恨他！ 但好在，罗锦月有商量的余地。 “你只要答应我的条件，我还帮你保守秘密。” 陈杰鹏心头松了点。 对啊，就算罗锦月恨他了，但肯定同时也爱他！罗锦月过去对他痴迷成那个样，怎么可能一夕之间就真的不喜欢他了。 估计就是因为罗锦月太爱他，爱到发癫，却又得不到，才会这么极端！ 陈杰鹏想明白了这一点，心彻底大定。 又端回了架子，清清嗓子下巴微抬，“什么条件，不能太过分，没人的时候我可以跟你说话，你乖一点我还可以奖励你牵一下我的手，但是你不能说出去，我是有家室的人。” 陈杰鹏非常高傲。 他觉得罗锦月所求的，无外乎就是这些了。 他勉为其难可以答应，最多洗多几遍手。 罗锦月跟吃了苍蝇一样。 破口大骂，“你脑子有病？” 陈杰鹏脸黑下来，“罗锦月你不要得寸进尺，我都让你摸手了你还想怎么样？难道你还想嫁给我？也不看看你什么样，猪都没你肥！” “啪！”罗锦月撸起袖子，狠狠一巴掌扇过去！ 不等陈杰鹏反应过来，又左右开弓连扇，架势泼辣非常，骂得更是嘹亮。 “谁稀罕你给摸了？谁又想嫁给你了？你在放什么狗屁？” “就你长这样，癞蛤蟆比你好看百倍，你撒尿的时候没照过自己什么样吗？” “我是瞎了才会放着宋华章这么好看的老公不摸，来摸你吧？！” 陈杰鹏被扇懵了骂懵了。 反应过来后，扬起手掌就要反扇。 男人力量大，可罗锦月一百六十斤体重不是吃素的，这年代大家吃不好，普遍都瘦，就连陈杰鹏也只有一百二十斤左右。 罗锦月一踹一推，把陈杰鹏推倒在柴火堆里，扑上去一巴掌一巴掌发泄积攒已久的怨恨，想到上辈子家破人亡的结局，力道不自觉越来越重。 陈杰鹏到底也是男的，不可能被她完全压制，找了个机会反推倒罗锦月。 但就在他拳头举起时，罗锦月冷冷警告，“情书！” 陈杰鹏牙齿咯咯响，顶着一张肿胀的脸，恶狠狠盯着罗锦月。 他从没受过这么大的屈辱！ 厨房有菜刀，但罗锦月移开了视线。 她今天不是来跟陈杰鹏拼个鱼死网破的，才不会因为陈杰鹏就毁了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一次重生。 虽然心里仍翻滚着仇恨，但来日方长。 冷冷道，“想封住我的嘴，可以。我要一百斤米，十斤油，三斤糖，一筐鸡蛋，两只鸡。” 第16章 满满一箩筐食物! “你癫了罗锦月！简直是狮子大张口，我家哪有这么多东西给你！” “别说我家没有，就连村长家都给不出这些东西！” 罗锦月没有理会陈杰鹏的无能狂怒，只是冷笑，“你也知道多啊，这几年我给你的东西，比这些还多，你吃的时候不嫌多，要还给我了倒是嫌多了。” 陈杰鹏布满怒火的脸一僵。 “既然你不答应，那就算了。”罗锦月向外走去，“我饿死了，也不会让你好过。” “等等！”陈杰鹏死死拽住她，不许她开厨房门。 一双眼珠，浑浊赤红，太阳穴也突突狂跳，已经到了濒临失智的边缘。 罗锦月镇定的泼一盆冷水，“中午我上工时交代过宋华章，要是我回不去了就去哪里找一样东西。你如果对我做什么也没用，他照样会拿到情书。” 陈杰鹏瞳孔又放大了一些，手指死死掐进罗锦月的胳膊里。 罗锦月皱眉，猛地甩开他的手，“这么点东西就要把你逼疯了？嗤，不会吧，还有人这么蠢，为这点东西想坐牢？宋华章知道了不得拍手叫好。” 的确，刚才陈杰鹏脑子里浮出一个冲动的想法，能让罗锦月闭嘴。 但是她说得对，为了她不值！ 他更不能让宋华章看笑话，他一定会过得比宋华章好，比宋华章成功！ 陈杰鹏醒悟过来，吭哧吭哧喘粗气，“好，我给你，不过我家没这么多东西，不信。” “缺的用钱补上。” “我也没有那么多钱！” 罗锦月不为所动，“那就写欠条，摁手印。” 陈杰鹏磨了磨后槽牙。 这个贱女人，可真够滴水不漏的，原本他还想赖掉一些。 “快点，把我要的装好，我还要回家做晚饭。”罗锦月从角落拿了个箩筐过来，丢在陈杰鹏面前。 事已至此，陈杰鹏只能含恨照做。 米缸里的十斤大米，倒在箩筐里。 还剩半斤油的油壶，直接拿走。 “砰砰砰！”厨房门被粗暴踢踹。 “开门！陈杰鹏你个王八蛋，你跟她在里面做什么！”蔡丽在外尖声质问。 还有蔡丽她妈质问陈母、呵斥陈杰鹏的声音。 陈杰鹏不愿开门，但又不得不开，迎接一场狂风暴雨。 果然，见到他们往箩筐里堆这么多吃食，三个女人都炸了。 蔡丽气疯，“陈杰鹏！这日子你是不是不想过了！你拿家里的东西养这个臭女人？！” 蔡丽她妈质问，“陈杰鹏，你给我解释清楚，你跟她到底什么关系？不解释清楚，等会儿我就带我女儿回家！” 陈母急得跳脚，“哎哟阿丽，亲家母，你们别生气，肯定有误会。杰鹏啊，你快解释啊，是不是罗锦月威胁你什么了？” “是啊，是不是我威胁你什么了？你快跟你老婆和丈母娘解释清楚啊。”罗锦月冷眼旁观，幽幽开口。 “闭嘴！糖和鸡蛋在房间里，你跟我去拿！”陈杰鹏恼羞成怒。 他哪里敢把原因交代出来，蔡家都不知道他指使罗锦月毁宋华章的事。蔡母这个势利眼本就不乐意把阿丽嫁给他，觉得他家穷。再让他们知道他极有可能要坐牢，肯定会让阿丽跟他离婚。 陈杰鹏只跟亲妈透露了口风。 陈母本来还对罗锦月喊打喊杀，阻拦儿子给东西。一听有把柄在罗锦月手上，顿时使出浑身解数把蔡丽母女二人拉开，不惜得罪蔡母。 同时，看着满满一箩筐米油糖和鸡蛋，肉痛非常！ 罗锦月一共要到了三十斤米，半斤油，二两白糖，二十只鸡蛋，一只母鸡！ “全都在这了。”陈杰鹏攥紧拳头语气很冲，“我家一点存粮都没有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满意什么？离答应我的还远远不足，剩下的你用钱补。”罗锦月强硬道。 陈杰鹏咬紧牙关，僵持片刻，翻出钱盒子砰的一声砸在桌上，用力把钱一张张数给罗锦月，一共7块3角5分。 罗锦月收好，非常不满，“你家就这么点钱？我不信。” “这是我的私房钱，加上我妈给我的，就这么多！你爱要不要！” “行，情书你也爱暴露不暴露。” “罗锦月你别太过分，你不怕我真的厌恶你，以后再也不理你？你现在一点都不讨人喜欢，我最讨厌泼妇你知道吧？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陈金鹏咆哮，像被逼崩溃的困兽。 这一天，他过得太憋屈！ 他居然被罗锦月逼到这个份上！ 陈杰鹏不敢动放在蔡丽那的钱，于是再次拿出罗锦月最怕的说辞，试图让罗锦月收敛一点。 可罗锦月只是嘲讽的看着他，别说心疼心软了，简直跟看见牛粪没区别。 她高高在上口吻讥诮，“出尔反尔？看来没有谈的必要。” 油盐不进！ “行，行行，”陈杰鹏气极反笑，眼神非常阴狠，“罗锦月你太狠心了，就是个泼妇，我今天总算见识到你的真面目，看来你以前在我面前都是装的！” “拿不拿钱？不拿钱我走了。” 陈家的确有钱，存在蔡丽那里的钱比较多，一番讨价还价，无论罗锦月怎么威逼利诱，陈杰鹏都一口咬定与其家破人亡，他宁愿坐牢！ 而且还要罗锦月答应把情书还给他！ 最终，罗锦月挖过来第二笔钱是17块5角，加上之前给的，一共是24块8角五分。 两人一笔勾销，陈杰鹏再也不欠罗锦月东西。 “你还得帮我证明，这些东西是你还我的，不然你老婆会找我麻烦，我也不想别人说我闲话，损害我名声。” 你有个屁的名声！陈杰鹏内心厌恶道。 外面看热闹的人还没走，见到罗锦月居然带着一箩筐东西出来，而且陈杰鹏还说是还给罗锦月的，顿时一个个下巴掉到地上！ 天都快要黑了，罗锦月扛起箩筐，揣着钱，脚步轻松向家里走去！ 此时宋家。 三胞胎拖着疲惫的小身躯踏进家门，眼睛红红。 怎么办，他们下午只找到一点点野菜。 要饿死了吗？ 第17章 准是罗锦月丢大人了! 宋明峰把橱柜里最后一点米端出来，只有不到半碗。 他蹲在地上，沉默的淘米，洗野菜。 宋明辉眼角发红，攥紧小拳头，“多放点水，应该还能吃一顿，反正我们又不是没试过光喝水充饥。” 宋明宜圆圆的眼睛红红的，很难过。她吸吸鼻子小小声说，“大哥二哥，我不饿，中午吃的米饭还在肚子里呢，今晚煮的粥，你们和爸爸吃吧。” “别瞎说，你这么瘦，再不吃饭就要被风吹跑了，丑死了。”宋明辉硬邦邦的说道，并不着痕迹的吸住肚子，“不饿的人是我，我中午吃得太饱了，米饭现在还顶住嗓子眼。” 其实不是的，他早就饿了。 宋明辉暗恨的掐了一把肚子：真不争气，饿得那么快！ 他觉得都怪坏女人中午煮的那顿饭，把肚子都惯坏了。平时他吃得少，也没见饿得这么难受。可中午吃了一顿饱饭后，现在再挨饿，滋味却以前难受多了！ 但是他能忍，一定要忍住。 爸爸和大哥，妹妹，比他更需要食物。 爸爸和大哥干活多，妹妹则比他小，身体也没有他强壮。 “我才不瘦，你看我胳膊上都是肉。而且我也米饭顶着嗓子眼，我不用吃晚饭！”宋明宜带着鼻音坚定说道。 “得了吧，你的胳膊比柴火棒还细，还硌人，哪有肉，都是骨头！” “那你也都是骨头，而且你其实饿了，我都听到你肚子叫了！” “你听错了，我肚子没有叫，不信你现在再听……” 两人拌起嘴，最后谁也说服不了谁，只好齐齐看向大哥，找大哥评理。 宋明峰抿紧嘴唇，把野菜和米倒进锅里，连锅底都盖不完，只好舀了两大勺水进去。 今天晚上的食物真的太少了，他做了决定，“小宜你和爸爸吃，我和小辉不饿。” “哥哥！”宋明宜急了，“可是我听到你们的肚子都叫了，这锅应该有五碗，你们也吃，我们一人吃一碗，爸爸吃两碗，好吗？” “不行，你一碗爸爸两碗，剩下两碗留给爸爸明天早上吃，不然他没力气上工。”宋明峰尽力把食物安排妥当。 这一幕落入梁艳眼里，不由鼻子发酸。 可怜，就半碗米几根野菜，还要让来让去，几个人还要分成两顿吃。 招招手，“小宜，过来。” 小宜乖乖过去，“二伯娘。” “乖，这碗米你拿去给哥哥煮。”梁艳把准备淘的米舀出一碗，递给小宜。 “不行二伯娘，我不能要你的米，爸爸说这样不好。”小宜看着大米，眼里有渴望，但还是摇头。 爸爸说了，不能老是要大家的东西，大家已经帮了他们很多了，所有人生活都不容易。 宋明峰和和宋明辉也表态拒绝，“谢谢二伯娘，但是我们不能白要你的东西。没事的，我们今晚和明天已经有吃的了。” 那能叫吃的吗！ 李丽萍刚从自留地里摘菜回来，听到三个孩子如此懂事的话，心里不落忍的想道。 手一扬手里的红薯叶，“说得好，不能白要。不过这红薯叶是我从你们菜里里摘的，我看你们红薯叶都长老了也不摘，怕白白给虫子吃了，就帮你们摘回来了，拿去炒吧。” “还有这两个小红薯，是刚才扯摘薯叶的时候不小心扯出来的，你们拿去切切放在锅里煮，也不错的。” 她撒谎了。 红薯叶和红薯都是她自己地里的，怕三胞胎不接受，才扯了这个谎。 但李丽萍还是低估了三胞胎，尽管她这样解释，三胞胎也没动。 “怎么了你们？” “大伯娘，谢谢你。”宋明宜吸吸鼻子，“我们回来的时候有去过菜地里了，知道其实我们的菜都还没长起来。” 宋明峰宋明辉也表达了感谢，然后没要任何东西，端起锅走进厨房。 厨房里，赖蓉的声音传出来，身为孩子的奶奶，她也表示要给米他们煮，可是三胞胎依旧拒绝。 李丽萍不由感慨，三胞胎真的很懂事。 可是越懂事，她就越难过。 就在这时，宋华章回来了，尽管他脸上依旧像往日一样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和情绪，但是大家都能感觉出来他的疲惫和凝重。 看来今天他收获不好。 果然，他的背篓里没有多少菌子，大概也就三两重。 宋华章很累，没有说话的兴致，但是知道大家关心他，还是提起精力解释了一句，“今天捡菌子的人多。” 是了，今天不下雨，大家肯定都争着去捡菌子的，毕竟谁家都不富裕，白捡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三胞胎眼角红红，“爸爸，明天我们也去捡。” “不用。”菌子情况复杂，三胞胎分不出毒菌子。而且有时候同一种菌子，长在两个不同的地方都会导致效果不一样，宋华章怕把买菌子的人害了，所以从不让三胞胎捡。 “好了，”他摸摸三张沮丧的小脸，提起嘴角笑了一下，“我们今晚吃菌子好吗？这次爸爸不拿去卖了，我们能吃到嫩的菌子了。” 宋明宜小脑袋顶着爸爸的手掌，眼泪悄无声息，啪嗒掉了出来。 宋华章喉咙滚烫发涩，蹲下身体抹掉小女孩脸上的泪水，“好了，小宜不哭，没事的。” “嗯我不哭，爸爸你也别难过……”宋明宜搂住爸爸的脖子闷闷说道，小脸埋在里面，眼泪流在爸爸脖颈里。 宋华章一时无言，咬紧嘴里软肉。 “爸爸我们去洗菌子。”宋明峰宋明辉用力眨眨眼睛，端走菌子。 梁艳实在受不了了，走进了屋里，一边对正在带孩子的自家男人说宋华章犟，总不肯要她们的东西，一边痛骂罗锦月这个坏女人不是东西。 但凡她像个人一点，华章和三胞胎也不至于这么苦！ 砰砰砰！ 院门被砸响。 外头的人扯着大嗓门迫不及待，“不得了，大新闻！梁艳，丽萍，蓉婶子，你们怎么把门反锁了，快来开门啊！出大事了我跟你们讲！” 宋家人全都心里咯噔一下，心凉了半截。 准是罗锦月丢大人了！ 第18章 罗锦月居然给他们糖吃 梁艳冲出来，“别开门，就当没听见！” 可是外头的人不依不饶，一直砸门，而且聚集越来越多人了。 “不开门不行了，算了。”李丽萍深吸一口气，“华章你把孩子带回房间吧，我帮你看着火，别让孩子留在这了，省得孩子听到难听的。” 顿了顿，她低声道，“你也是，等会儿要是听到什么，就当没听过好了。” “我没事。”宋华章抿紧唇角，“早就习惯了。” 目送宋华章和三胞胎进房间，赖蓉恨恨的呸一口。她这个儿子以前多优秀，外人只有夸的份。可是自从被罗锦月缠上，他遭了多少冷眼和嘲笑！ 就比如此时此刻外面拍门的人，不也是来看笑话的吗！ 赖蓉一撸袖子，恶狠狠，“来啊，我看谁敢在老娘脸上放狗屁！平时嚼舌根还不算，还要上门现眼是不是，老娘跟他们拼了！” 说着，冲过去打开院门。 顿时，一群人冲进宋家院子。 七嘴八舌，说出的话却和他们以为的完全相反，让准备战斗的赖蓉梁艳等人直接忘了要说什么！ “蓉婶子啊，你家罗锦月今天出息啦，她把陈杰鹏狠狠揍了一顿，你敢信？” “梁艳你刚才没在真是太可惜了，罗锦月和陈杰鹏狗咬狗，还把陈杰鹏他妈骑在地上打啊，让她吃鸡屎！” “啧啧，陈杰鹏被罗锦月这个泼妇大骂特骂，那脸色真是太精彩了……” 他们是在做梦吧？ 赖蓉等人，梦游般挖了挖耳朵，怀疑自己睡着了，其实在做梦。 不然怎么会听到一些匪夷所思的话？这些好消息只在梦里有，他们偶尔的确会梦到这些。 这已经够让他们嘴巴合不拢了，忽然院门口爆发出一阵激动的喧闹呼声，只听大家高喊：“看，罗锦月回来了，她还拿了好多东西回来！” “全都是陈家给的！” “什么给，是他们还我的。”罗锦月纠正。 大家没纠结她字眼，一个个的，光伸长脖子羡慕嫉妒的盯着箩筐看了。 刚才不知道陈家都给了什么东西，这会儿看清了，顿时眼红得不行。 “好多米，鸡蛋，还有油，糖，老天爷，还有一只老母鸡！”有人惊呼。 “什么？老母鸡陈杰鹏也舍得给！” 罗锦月冷笑一声，“他欠我的，舍不得给也得给。” 人多，老母鸡被吓得咯咯叫。 赖蓉揉揉眼睛，终于敢相信看到的是真的了。 罗锦月今天真的没丢脸，还和陈家狗咬狗，刮下陈家这么多油水！ “真是痛快啊！”梁艳对自家男人说了句。 “的确爽，陈杰鹏那人，还有他妈他老婆，平时傲气得不行，看华章老婆丢华章的人，他们特得意。今天好了，也让他们狠狠丢一回脸！”李丽萍拍大腿。 何况今天陈杰鹏丈母娘还在呢，一想到这会儿陈家估计在大战，就让人神清气爽。 只可惜—— 宋华北叹气，“就算拿回再多东西，这个自私鬼也不会分给华章和孩子一点。” 这话一点都没压着音量，没有半点替罗锦月留面子的意思。 于是所有人下意识就看向宋华章那屋。 屋门关着，但是窗子后分明有三个小脑袋。 三胞胎巴巴的睁着大眼睛看着外面，被发现后，立刻把脑袋躲回去了。 这情况，谁看了都得有点不落忍。 但是大家只是低声骂，没有一个人开口劝罗锦月，毕竟都习惯了，这个女人是不可能管老公孩子的死活的。 然而—— 却见罗锦月抬着箩筐往她那屋走去，边走边高声喊，“小峰小辉小宜，出来吃糖了！” “宋华章，你来杀鸡，今晚炖鸡汤给孩子补补！” 什么？！ 他们怕不是耳朵真的有问题了吧？居然听到罗锦月这个自私鬼分粮食给老公孩子了？ 不不，其实罗锦月没有喊孩子出来吃糖，喊的是出来吃塘泥，她也没有让孩子吃鸡肉，其实是让孩子吃鸡屎，是吧？肯定是这样！ 但罗锦月无情打破所有人的幻想，见屋里没动静，她又催了一遍，每个字都清清楚楚的。 众人见了鬼似的，下巴掉了一地。 赖蓉宋大山等人，嘴唇开合，磕磕巴巴，“她，她说什么……” 在罗锦月坚持不懈下，宋华章和三胞胎出来了。 宋华章面色冷淡，看着罗锦月，“耍人有意思？” 罗锦月一笑，“谁耍人了？” 看宋华章蹙眉，知道他不信。如果是平时罗锦月还有点兴趣跟他拌两句嘴，她发现宋华章其实挺有意思的。 但这会儿天都快彻底黑了，她直接堵道，“你有这功夫，不如就去杀鸡，有鸡肉吃你还不快动手，有你这么当爸的吗，孩子都饿了。” 颠倒黑白的话，十分无耻，果然堵得宋华章一点跟她交谈的欲望都没有。 索性真的冷着脸夺过母鸡，大步走向厨房！ “爸爸！”三胞胎见状，也要跟上。 “等等，”罗锦月双臂一张，拦下三个小孩。 “坏女人，你要干什么！”宋明辉瞪她，十分了解这个女人的品性，“有吃的了，又要跟我们炫耀了是吗？” 宋明峰小脸冷冷，“有什么好得意的。” 宋明宜咬嘴唇，“我们一点都不稀罕。” 罗锦月轻笑，“真的不稀罕？糖也不爱吃吗？” 糖用纸包着，有好几包，她打开一包，是冰糖，一粒粒的，看着特别诱人。 在这个年代，糖是稀罕东西，不是人人都能随时吃上的，更何况是饭都吃不饱的三胞胎，他们都不记得上一次吃糖是什么时候了。 小孩都爱吃糖，宋明宜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另外两个小男孩，也克制不住多瞟两眼。 哪怕再有骨气再倔强，他们到底只是五岁的小孩，哪里能完全藏好情绪呢。 罗锦月心软得一塌糊涂，把一整包冰糖塞到宋明峰口袋里，“小峰，拿去跟弟弟妹妹一起吃吧。” 宋明峰僵硬住。 他想有骨气的还回去，不吃罗锦月的东西。 可是……他舔了舔嘴唇，又看向弟弟妹妹。 小宜眼巴巴的，明显很想吃。 小辉虽然一脸不屑，但是分明也是想吃的。 他们真的好久好久没尝过糖味了。 “别想用一包糖就收买我们，这是你欠我们的！”宋明峰冷冰冰说完，拉着弟弟妹妹跑向厨房。 跑的时候，手很小心的护着口袋。 罗锦月嘴角轻扬。 第19章 不许喝野菜汤，吃肉! 看热闹的人太多，赖蓉等人心里乱糟糟的，太多想法，也没空搭理他们，嫌吵，于是把人全都赶出去了，关上院子门。 家里顿时清静下来，大家这才有空消化一切。 宋华章取了把菜刀出来，还有一个碗，碗里放了点盐，用水化开。 赖蓉见状，忙走过去帮抓着老母鸡的翅膀和双脚。 “妈呀，她真给粮食你们吃呀！”梁艳错愕得嘴依旧合不上。 “小宜他们吃上糖了，老天爷……”李丽萍惊叹。 三胞胎在厨房里吃冰糖，大房二房各有两个孩子，被馋得跟进去。三胞胎分冰糖给他们吃，这会儿几个孩子在里面美得不行。 “这不会有诈吧？”宋华海不敢相信罗锦月变这么好。 “管她呢，有好东西先吃了再说，就算她要做什么妖，提什么过分要求，不答应不就是了。”宋华北提点弟弟道。 宋华章“嗯”一声，割破母鸡的脖子，血流到了碗里，他用刀搅了搅。 “啧，这鸡，真肥啊，陈家养得真好。”大家看着老母鸡，眼馋得不行，“有四五斤了吧，不容易。” “那是，他家就一只鸡，一直富养着的。”一道声音插入。 众人抬头，看见罗锦月笑嘻嘻的走近，顿时大家都不笑了。 罗锦月像没察觉气氛变化一样，站在宋华章面前，“要不要我帮忙拔毛？” “你想说什么？” “嗯？”罗锦月迷惑。 宋华章下颌微微绷紧，“我不会吃你的鸡肉，但是你要分给孩子吃。” 什么啊！感情宋华章怕她把鸡收回？ 罗锦月哭笑不得又无奈，摇摇头，“知道了，我还要指望他们给我养老呢，怎么会亏待他们。那你杀鸡吧，我去挑水。对了你顺便把饭煮上，多放点米。” 怕宋华章舍不得多放，她故意说，“我特别饿，你要是煮少了，就别怪我一点饭都不分给你和孩子了！” 罗锦月挑着水桶走了。 “果然，我就知道她无事不登三宝殿！原来是为了笼络孩子的心！” “华章你当心点，别让三个孩子被她哄得跟你离心了……” “……” 炊烟袅袅升起，慢慢飘出饭香，鸡汤的味道弥漫整个院子。 罗锦月洗干净锅，倒满水后塞了两根大木柴，让它慢慢烧着。 看一眼极力克制不去看鸡汤、但其实暗暗吸香味的三胞胎，以及默默盛出一碗野菜稀粥准备喝的宋华章。 她直接把稀粥夺走，放在灶台上，“有大米饭吃，喝什么野菜汤，不许喝。” 宋华章沉脸看着她。 罗锦月撇嘴，“你故意的吧？” “我故意什么了？” “我特意准备了好吃的给孩子吃，结果你在三胞胎面前吃这些。你明知道三胞胎跟你亲，你吃野菜汤，他们还吃得下鸡肉吗？还说你不是存心的！” 无稽之谈。 这个女人简直胡搅蛮缠！ 宋华章深吸一口气，冷笑，“行，我不喝野菜汤，我吃大米饭！” 反正他又不吃亏，没人喜欢喝野菜汤！ 开吃之前，罗锦月先舀了三碗带汤的鸡肉出来，踢了一下宋华章的脚。 宋华章蹙眉厌烦的望过来，在忍耐。 这女人又作什么妖？ 难道先舀三碗出来，收起来，她之后好自己一个人吃？ 三胞胎也是这样以为的，抿抿嘴唇，坏女人果然没有变。 “帮我送给妈和大嫂二嫂他们，一家一碗。”罗锦月却这样说。 瞬间，宋华章微愣，看着罗锦月，似乎第一次认识这个人一样。 还有一层迟疑和探究，在想罗锦月这个举动背后的目的，第一时间没有动作。 罗锦月就知道，她做坏事大家很容易接受，可是她要做好事，他们就要细细研究透她背后的目的才敢接受，而且接受得也战战兢兢的。 恐怕鸡肉送过去，光是研究里头有没有老鼠药，大家就要花费一番功夫吧！ 内心苦笑。 面上轻浮算计，“也收买一下他们嘛，啧，你记得让他们吃了我的鸡肉后，少在三胞胎面前说我坏话，知道了吗？” 说完，她拿筷子在每碗夹回来一块鸡肉，好像很肉痛的样子。 宋华章面上一秒覆上寒霜，原来如此。 他端起两碗鸡肉起身，小峰快速帮端剩下的一碗，生怕坏女人再小气的往回夹鸡肉。 罗锦月轻笑。 转头踢小辉凳子，“还不快去舀饭，愣着干什么，肚子叫得吵死我耳朵了！” “哼！凶什么凶！”小辉气愤。 本来还不敢轻举妄动的，但既然是坏女人让舀饭的，那他就不客气了！ 拿了四个碗，舀了满满的四碗饭，使劲压实的那种，因为怕坏女人等会儿反悔不给添第二碗饭。 罗锦月看着四碗小山一样的饭皱眉，舀这么满，还装不装肉了。 “倒回去一半。” “不倒，你让舀的。” “不听话待会儿不让你妹妹吃肉。”罗锦月拿捏儿子命脉。 宋明辉嚯的起身，咬牙把饭倒回去，气鼓鼓低骂，“小气鬼！” 爸爸和大哥不在，宋明宜没有安全感，刚才一直不敢吭声。 现在看到二哥生气，她小心翼翼看罗锦月一眼，跟罗锦月对视上后，吓得立刻把眼神收回去。 罗锦月移开目光不看她。 她这才敢悄悄拉住哥哥衣角，小小声安慰，“哥哥别气，她不让我们吃米饭，我们就多吃肉，让她气得跳起来。” 罗锦月暗暗偷笑。 好家伙，原来你也是个小机灵鬼。 小辉不喜欢她，她没有宋华章的福气，起身自己给自己添了一碗饭。 此时宋华章和小峰也回来了，一家开始吃饭。 虽然说着要多吃肉报复罗锦月，但三胞胎并不敢伸筷子，小心翼翼扒拉白米饭，观察罗锦月脸色。 宋华章夹了几块肉，放进三胞胎碗里。 三胞胎眼睛一下亮起来，然后小仓鼠偷吃一样，吃得很小心，连咀嚼都没敢发出声音。 宋华章只给三胞胎夹肉，自己光吃白米饭。 罗锦月看不过眼了，放下筷子。 另外四人一下变得紧绷。 三胞胎慌张无措的看向爸爸，抱住碗明显有些害怕。 宋华章握紧了筷子，抿紧嘴唇看着罗锦月。 第20章 第一次吃饱 “你说过给他们吃鸡肉的。”宋华章脸上有怒气。 “对啊我也没反悔啊，”罗锦月拿起汤勺，直接一勺子舀下去，满满的都是肉，盖在宋华章的碗里。 做完这些，气定神闲的说，“我就是烦你光吃白米饭不吃肉，搞得三个孩子也不敢夹！” 她的样子肯定很欠揍，罗锦月心想。 因为她看见宋华章脸颊肌肉都隐隐抽搐了一下。 不过好在，宋华章只是握紧筷子，没有反驳，也没有把鸡肉还回来。 也是，不为了自己，为了三胞胎，他也不会这个时候跟她作对。 罗锦月很满意，问题解决得很快，她给三胞胎各舀了一勺肉，还加了鸡汤。 “吃，今晚把鸡肉都吃了，明早给你们做鸡蛋粥喝！” 三胞胎苦日子过惯了，嘴唇嗫嚅，本想说一顿吃完太浪费，不如省着点吃，能吃好几天。 但是想想，坏女人脾气反复无常，万一这顿不吃，下顿反悔又不给他们吃了，吃亏的就是他们了。 所以闭上嘴，拼命吃肉，喝鸡汤。 反正吃的是坏女人的鸡肉、鸡汤、大白米饭，他们不心疼！甚至还有种报复坏女人的快乐！ 罗锦月吃了两碗饭，没怎么吃鸡肉，喝了点鸡汤，就去洗澡了。 坏女人走了。 “爸爸，鸡肉好好吃。”小宜小声对爸爸说，尾音上扬，眼睛亮晶晶的。 “鸡汤也好香，好好喝！”小辉喝了一大口鸡汤，直舔嘴唇回味。 “爸爸，你多吃点。”小峰看爸爸饭碗空了，帮忙盛饭，还往碗里放鸡肉，“罗锦月说了，我们可以吃完。” 宋华章没有拒绝，他的想法和三胞胎是一样的。 能吃就吃，就算留出来也不知道有没有下顿。 摸摸三个孩子的脑袋，宋华章把肉多的位置夹给他们。 然而三胞胎却把鸡腿鸡翅膀等部位又挑出来，放到他的碗里，“爸爸吃，爸爸干活多，还长得比我们高大，要多吃。” 宋华章笑了一下，他很少笑，但是其实笑起来很好看，浅浅的笑意使得那张英俊的面孔一下变得温柔。 天彻底黑了，也许是孩子今天难得吃上肉，想让孩子更开心，所以宋华章奢侈了一把，开了手电筒。 光晕投在天花板，橘黄色的淡淡光芒很温馨，三胞胎新奇高兴的享受着光，小宜忍不住偷偷用手指去捂住手电筒，小辉也会调皮几下。 罗锦月洗完澡出来看到这一幕，嘴角默默勾起。 快速把自己的脏衣服洗了，她躺在床上。 今天她收获了一百二十平方左右的土地，比昨天多，要早点进去才能翻种得完。 闭上眼睛，罗锦月意识进入空间，重复昨晚的耕种行为。 只要累得气喘吁吁的时候，她就会想想，空间里农作物的生长速度是外面的两倍，所以只需要一个半月左右水稻就会成熟，三胞胎和宋华章就能吃到收获的大米，她就会又有动力。 把土全都翻完，引水进来泡田泥，需要等一下才能进行下一步。这时罗锦月忽然发现，空间上方显示了数字！ 昨晚耕种的水田对应上方显示：［一号水稻田：38平方，成熟倒计时（未知）］ 今天这块水田上方则显示：［二号水稻田：123平方，成熟倒计时（未知）］ 现实中。 宋华章和三胞胎最后把做的食物全都吃完了，一粒米饭都没剩下。 如果罗锦月知道了的话，肯定会惊讶，毕竟她虽然那样说，但其实以为会吃不完剩下，不然她也不急着给婆婆和大房二房鸡肉了，会优先留给他们吃。 可其实是因为宋华章和孩子从没在罗锦月面前展现过真正的饭量而已，他们没有那个机会，这顿才真正吃饱。 “嗝……”小辉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好饱呀，这种感觉好舒服。” “嗯，如果以后都能这样就好了。”小宜舔舔嘴唇，还能舔到鸡肉的味道。 小峰没说话，默默帮着爸爸收拾碗筷。 但是心里也忍不住赞同的想：对，如果天天都能吃饱就好了。 就算吃不上鸡肉，光吃大白米饭也很好啊。 可惜他们都知道，这只是奢望。 顿顿吃饱？不可能的。 顿顿吃大白米饭？也不可能的。 再吃上一次鸡肉？更不可能了。 想到未卜的明天，三胞胎刚才还异常满足轻松的心，又快速失落下来。 然而等他们帮助爸爸洗好锅碗瓢盆来到厨房，却惊讶住了。 宋华章也愣住。 “爸爸，她没有用掉热水。”小宜拉住爸爸的大掌，轻声说道。 “怎么可能，她刚才不是去洗澡了吗？”小辉瞪大眼睛，“她不洗热水澡，烧热水干嘛？浪费柴火！” 宋华章皱皱眉，“可能给你们用的。” “她有这么好心？”小辉不相信。 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他们发现罗锦月都已经睡着了，那热水肯定就是留给他们的。 “肯定又想收买我们，哼！”小辉想明白了，顿时非常气恼，“谁要她讨好，我们又不用洗热水，家里柴火都已经那么少了，她还这么浪费！” “既然想讨好我们，明天让她去砍柴好了。”小峰攥紧拳头，“然后我们天天洗热水澡。” 小辉眼睛一亮，“好啊，这样小宜就不怕会感冒了！” 小宜伸手摸摸爸爸帮调好温度的洗澡水，暖暖的，一点都不冷，不会冻得她打哆嗦。 如果天天用热水洗澡的话，她就不用怕洗澡了。 “小宜，是不是很舒服？” “嗯！好暖和！”小宜享受的眯起眼睛，泡在桶里都不想起来了。 宋华章把剩下的热水也舀出来，调好水温让小峰小宜洗澡。 然后拿了个小板凳坐在小宜的桶边，倒了点洗衣粉，帮女儿洗头。 “哟，今天洗的是热水澡啊？”梁艳和李丽萍从水井边洗好衣服摸着黑回来了，见状稀奇道。 “嗯。”宋华章声音温和，是难得放松的状态。 三胞胎也发出阵阵欢快的笑声。 梁艳心想：真是第一次见到这情形，果然家里还得有个正常点的女人。 就是不知道罗锦月明天会不会又发癫，揪心。 第21章 就要跟她唱反调 现实里他们家没有钟表，但空间里是有时间显示的，罗锦月从晚上八点左右，耕种到了凌晨三点钟，才堪堪把水田弄成了能插秧的样子，急得不行。 她想尽快把秧苗插下去，就能早点收获。 但早上六点半她就要起床吃早饭上工，要是还不睡的话，白天肯定没精力挣工分。 有了空间，这些工分对她虽然没那么重要了，可是如果上工的时候不积极，被踢出生产队，那以后就没机会扩展空间里的土地了。 何况她已经筋疲力尽，继续下去效果也不好。 所以罗锦月虽然不甘心，还是退出空间，下一秒就沉沉睡去。 早上，依旧没有人喊罗锦月起床，是她害怕上工迟到的潜意识把她自己惊醒的。 意识进去空间看一眼时间，早上六点二十分。 上工时间是七点，今天她起得不算晚。只是真的很累，浑身腰酸背痛，胳膊酸软得像面条，双腿也沉甸甸的。 唉，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习惯这个劳动强度。 罗锦月揉揉肩膀，起身走出去，院子里很热闹了，大房二房和公公婆婆都在，或是喝粥或是哄孩子。见到她，都望了过来，不过没有打招呼的意思。 “早啊。”罗锦月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今天倒是起得蛮早。”李丽萍古怪的嘟囔一声。 “你鼻子倒是灵，华章刚煮好粥，你就起来了。”梁艳撇嘴。 华章真是辛苦，又当爸又当妈，三个孩子都是他照顾。在外头上工、挣钱还不算，家里活计也是他包揽完，一天三顿都得他操持。 反观罗锦月，一顿饭都没给孩子做过。 她是故意说给罗锦月听的，就想让罗锦月知羞，最好以后体贴一点华章，自觉帮分担压力。 岂料罗锦月的脸皮是真的很厚！ 只听她居然这样说，“什么？煮粥？怎么不煮饭，我不爱喝粥。” 看那神色语气，万分嫌弃的样子。 顿时，众人都被她气到！ 罗锦月嘴贱完立刻就跑，毕竟她只是想要激将，而不是真的爱被骂。 果然，这一招是有用的，她簌口洗脸的时候，眼角余光看到梁艳当即就奔厨房里去了，向宋华章告状。 仿佛故意要让她听见，气她，梁艳声音拔高，“华章啊，罗锦月说，以后早上你尽管煮饭吃，她不缺米！你不用替她省！” 罗锦月背对着众人，脸上带着轻松笑意。 快速洗漱完，罗锦月走进厨房。 目光先是扫过三胞胎，然后落在宋华章身上，忽然又回到三胞胎身上。 蹙眉，三胞胎昨晚是不是没换衣服？昨天好像穿的就是这身，因为太过破烂和打太多补丁，罗锦月印象比较深。 可能由于最近雨水多没太阳，洗的衣服还没干吧？ 不对，正在晾着的湿衣服好像也没几件，一人一套的样子。 所以三胞胎根本就是一人只有两套衣服而已？ 罗锦月懊恼的咬咬舌尖，她怎么没想起这一点。 她在走神，可是三胞胎不知道，只知道她盯着他们看。 三胞胎当然以为罗锦月是生气了，因为今天煮的粥爸爸放了很多米。 可是放就放了，她还想怎么样？ 而且不是她说了，要讨好他们的吗？怎么连多放点米都这么小气！ 小辉语气不好了，“看着我们做什么，我们就要喝稠稠的粥，就要多放米！” 小峰冷冰冰，“刚才还说早上吃饭，吹牛。” 哎哟！这是又被误会了。 罗锦月回过神来，失笑摇头。 她探头看一眼粥锅，满满的一锅，白米粥又浓又稠，含笑点点头，“不错，虽然不是白米饭，但是也将就吧。” 看来宋华章也不是死板的人嘛，她还以为宋华章要泾渭分明到底的，没想到他知道变通。 估计也是为了三胞胎吧。 “你自己说了讨好孩子的。”宋华章怕这女人喜怒无常，冷淡的提了一句。 而且—— “早上喊了你，你自己不醒。” “嗯？喊了我了吗？”罗锦月疑惑，她一点都没感觉啊。 三胞胎立刻抢答，“喊了，当然喊了！是你自己没起来，不怪我们。我们也说了要煮大米粥的，你自己也没说不可以！” 看着小宜略微心虚的眼神、小辉得意的神色，罗锦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肯定是三个小家伙和宋华章使诈，虽然喊了，但估计是用气音喊的—— 我问了，是你自己没拒绝，所以等于可以，出什么错责任也在你。 是这样吧？ 罗锦月哭笑不得，也没生气，反而觉得好玩，而且她第一次发现宋华章还有这样略狡猾的一面。 她哼笑一声，瞟向宋华章，“你们说喊了，那就喊了吧，不过呢我没听到，估计还是太小声。这样吧，从明天开始你们大声点喊，直到把我喊醒，怎么样？” 啊！要把坏女人喊醒？那他们的小算盘不就行不通了…… 三胞胎不甘又沮丧的抿嘴嘴唇，那股子哀怨简直要溢出来了。 他们求助的看向爸爸。 宋华章绷了绷腮颊。 这个女人，识破了他们的小心思。 看来明天占不到她的便宜了。 宋华章眉间变得凝重。 “扑哧，”罗锦月忽然一笑，“不过在喊醒我之前，你们得把早饭做好。还有，一日之计在于晨，从明天开始要煮饭吃了，我不爱喝粥。” 啊？ 三胞胎愣住。 宋华章也微微愣怔。 罗锦月笑着和他对视一眼，然后弯腰伸手掐了小辉的脸一把，“瞧你们一个个瘦的，跟柴火棒一样，真难看，带不出手。” “那还不是你饿瘦的！”小辉从她手底下逃脱，嫌弃的擦一把脸，恶狠狠的。 “是啊，我又没说不是，”罗锦月丝毫没有羞耻心，理直气壮，“不过我现在想要你胖起来，好给我长点面子，不行吗？” 坏女人，好无耻！ “行，只要你养得起！”小辉咬紧牙关，“我肯定把你的米全吃了，糖也吃了油也吃了，鸡蛋也吃了！等着吧！” “你吃不完。” “谁说我吃不完，我现在要吃鸡蛋粥！小宜小峰走，我们去拿她的鸡蛋来吃。爸爸你也吃，我们心疼死她！” 第22章 你妈妈给我买衣服，不给你买 为了让坏女人好看，小辉真的去拿了四个鸡蛋，而且专门挑最大的。 一边挑衅得意的看着坏女人，一边把鸡蛋打进碗里，“哼。” 罗锦月失笑，“等等。” 说完走出去了。 小辉连忙说，“她肯定反悔了，快，哥，小宜，爸爸，你们把鸡蛋也打了，让她就算反悔都没用了。” 小峰和小宜，立刻把鸡蛋打了。 宋华章也打了，不过把蛋液都分给了三个孩子，并帮孩子舀了一勺粥到碗里。 刚沸腾的粥很烫，搅拌一下能把蛋液烫熟，放点盐就是难得的美味。 罗锦月回来的时候，三个孩子正不顾烫的快速喝鸡蛋粥，舌头都烫红了，宋华章劝阻都没用。 见她回来，跟护食的三只小崽子一样警惕。同时，小宜心急的喝下一大口粥，然后烫得眼泪一下掉出来。 “别吃这么急啊！我又不会跟你们抢！”罗锦月又心酸心疼，又止不住生气，上前劈手夺下小宜的勺子，脸板起来。 “不许打人。”宋华章拉住她胳膊，用力往后扯了一把。 “谁打人了？我是怕他们吃太急把食管烫伤！你也不阻止一下，说不听不会上手吗？” 罗锦月甩开他的手，呵斥还在狼狈大口喝粥的两个小男孩，“停下，不然以后也别想吃到我的鸡蛋，现在这碗我也立刻丢出去。” 半信半疑，加上害怕，两个小男孩总算也肯停下来，嘴唇都热得红红的。 罗锦月眼眶发热。 她心里生他们的气，但是更气自己，要是自己不那么混账，小孩也不至于怕成这样，跟路边抢东西吃的流浪狗似的。 端着手里的油壶，走过去给三个小孩各加了一点，语气凶巴巴的，“怕什么，我又不是土匪，就出去拿个油给你们加，就把你们吓成这样？胆小鬼。以后再这样吃东西不顾冷热，我真抽你们了知不知道。” 三胞胎没吱声。 “说话，我刚说的你们记住了没有？” 迫于淫威，三胞胎虽然不甘，但勉强点点头，眼睛粘在鸡蛋粥上。 等罗锦月舀了一碗粥出去喝后，三胞胎松一口气。 小宜小声而不解，“……爸爸，她为什么又生气？” 小辉撇嘴不满，“凶什么凶，烫的又不是她的嘴。” 小峰满脸不在乎的冷嗤，“装得真像，不知道从哪里学的。” 是啊，装得可真像，如果不是清楚她的品行，恐怕还真会以为她是个好妈妈，连孩子喝粥烫到了而已都这么激动。宋华章在心里淡淡嘲笑。 可是以前孩子被火燎伤了手，她也没管，还把擦伤口的药偷拿去给了陈杰鹏的孩子，对方连皮都没破。 他摸摸三个孩子的头，“吃慢点，她说的话也没错，没错的话你们就要听。” “知道了爸爸，平时我都是慢慢吃的，刚才我是怕她抢。”小辉说。 “以后我加点冷水。”小峰说。 “爸爸你也喝鸡蛋粥，好喝。”小宜把自己的鸡蛋粥推到爸爸面前，声音软软的，眼睛亮晶晶的。 宋华章轻笑，心里那些淡淡的负面情绪散去，顺从的喝了一口，“嗯，好喝，小宜喝。” 小宜高兴，“爸爸也喝，小宜喝一口，爸爸喝一口……” 罗锦月伫立在厨房外，静静感受着里面的温馨，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也能成为里面的一员呢…… 日子过得很快，一晃又五天过去，秧田插完毕。 最后一天放工时，罗锦月的空间里一共有五百平土地。 “还是少了点，唉，要是体力够就好了。”罗锦月捶捶酸痛的肩膀，颇为遗憾。 这几天她体力不足，白天上工时手脚慢了不少，导致收获的土地也一天比一天少。 不过也没办法，身体实在吃不消了，罗锦月甚至打定了主意，要休息一下，于是在登记工分时，对赵大右说，“队长，我明天请一天假。” 反正明天上工的任务是除草，这不能奖励空间土地，罗锦月就不想为了几个工分花那么多力气了。 而且她计划着，明天去公社里扯点布给孩子做新衣服穿。 众人却哗然，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罗锦月当没听见，看着赵大右。 赵大右不想给她批，但是偏偏只要有正当理由，生产队是可以请假的，只能给她批了。 只是心里已经有了结论。 这几天罗锦月虽然安分上工了，但是一天比一天懈怠，效率一日一日下降。 今天甚至开始请假了。 罗锦月这是要故态复萌啊！ 望着罗锦月远去的背影，大家都是这样认为的，唏嘘不已。 山上。 “这是我的菌子，还给我。”小宜咬紧嘴唇，胆怯却又坚定的望着对面的胖男孩。 胖男孩，即陈金宝，吃得膀大腰圆，虽然同样只有五岁，但比小宜高了半个头，身板是小宜的两倍。 他一点都不怕偷菌子的行为被发现，他从来不把宋明宜放在眼里，毕竟对方的妈可向着他爸了，同样也向着他。 陈金宝蛮横的把捡到的菌子丢进自己的箩筐，不屑的抬起下巴，“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你叫它名字看它应不应你。” “我采到的菌子全都放在这里，放成一堆的，我刚才都说过的，你就是故意抢我的菌子！”小宜生气了。 “故意的又怎么样？”陈金宝呲牙笑得恶劣，推了小宜一把，“你能拿我怎么样？” 小宜没站稳，一下摔在地上。 幸好这里比较平缓，要是在坡上肯定很危险。 但尽管这样，看到这一幕小峰小辉也非常生气，跑过来，“小宜！陈金宝你道歉，把菌子还给我们！” “不还，就不还。” 小辉气愤，“蛇鼠一窝，你爸是坏蛋，你也是坏蛋！” “什么？你敢骂我和我爸，我打死你！” 陈金宝朝小辉扑了过去，两人扭打在一起，小峰也立刻帮弟弟。 这里的争执早就引起大人注意，很快就把三个孩子拉开。 好在，三个孩子身上都没什么伤。 大人们松一口气。 却在这时，陈金宝趁所有人不注意，猛地一扯小辉的衣领。 “刺啦”一声，本就洗得单薄发白的衣服，瞬间烂出一个大口子！ 陈金宝拍手笑道，“噢噢，快看叫花子衣服烂喽，没衣服穿喽！” “你才没衣服穿！”小宜眼睛发红怒道。 陈金宝得意，“难道不是？你爸买不起衣服，你妈只会给我做衣服，嘿嘿！信不信只要我跟你妈说要新衣服，她肯定给我买，才不给你们买。” 第23章 没妈的小乞丐 孩子们在山上的争执罗锦月丝毫不知，她手脚酸软发沉，比前几天吃力不少的把家里的水缸挑满，然后做晚饭。 袅袅炊烟升起，天色发暗的时候，宋华章回来了。 宋华章这两天傍晚放工后都去割山草当柴火，每天能割非常大的一担，今天也割了一担，从肩膀卸下来后堆在院子一角，得晒干了才能烧。 “辛苦了。”罗锦月忙给他盛了碗粥水。 宋华章抿紧嘴唇微微喘着气，小麦色的坚毅面孔布满热汗，口干舌燥，没有拒绝，接过来几口喝完，气息才喘匀了点。 罗锦月心里有点小雀跃。 现在宋华章虽然仍对她很冷淡，但好歹没当她透明人了，可能是因为这几天她虽然嘴贱但行动上乖乖的没作妖，所以宋华章也愿意暂时跟她相安无事相处着，直到她作妖打破平衡为止。 ……那她当然是不会的。 这时门口一阵动静，三胞胎回来了。 看见宋华章和罗锦月，他们小脸上一阵慌张，抿唇很乖的喊了一声，“爸爸。” 然后恶狠狠瞪罗锦月一眼。 罗锦月：“……” 她今天应该还没招惹三胞胎吧？ 三胞胎看起来和平时没两样，只有小辉光着上半身，衣服脱下来抱着。 宋华章微微蹙眉，问是怎么回事。 “热，不想穿。”小辉快速说道，然后一溜烟跑回了房间。 小宜看看爸爸，大眼睛闪过一抹心虚，也飞快的跑回房间。 剩下小峰没有跑开，而是很冷静的做着平时干的活。他用挖来的蚯蚓喂他们家唯一一只小母鸡，然后蹲在地上给带回来的一小把红薯叶去丝，这是他们用菌子换的。 宋华章没有问红薯叶的来历，他知道三个孩子的品性，不会偷东西，这大概是他们用别的东西跟村里人换的。 心底一片柔软，既骄傲又酸涩，他揉揉小峰的脑袋，“我来，你叫弟弟妹妹去洗澡。” 房间里，小宜不知所措，“二哥，为什么不告诉爸爸？衣服破了，让爸爸帮忙缝好。” 小辉摇头，“千万不要，这个裂痕一看就知道是打架造成的，爸爸不喜欢我们跟人家打架。而且爸爸好累了，不能让爸爸再操心。” 小辉眼角发红，磨了磨牙齿，“也不能让坏女人看出来，不然说不定她又要我们向陈金宝认错了，还会把家里吃的都拿去哄陈金宝，就像以前一样！” “……坏女人，总是偏心陈金宝。”小宜眼圈也红了，委屈的低头，攥紧手指。 小峰来喊他们洗澡了，三胞胎商量了一下，把衣服藏到衣柜最底下，等明天爸爸和坏女人不在家，他们就拿针线把衣服补好。 这几天罗锦月半点不吝啬吃食，从陈杰鹏那要到的鸡蛋已经全吃完，今晚没有荤菜吃，好在还有猪油，放得够够的，炒红薯叶也喷香。自家自留地里还有一棵木瓜树，公公婆婆种的，虽然由于缺乏养分所以只结了四个木瓜，且还没长多大，但罗锦月还是厚着脸皮捅了两个下来。 木瓜树属于公家财产，这个行为放在别家，得妯娌大战，且罗锦月要被婆婆的唾沫淹死。 但是宋家人都懒得骂了，罗锦月干的比这奇葩的事多了去了，对比起来这个事居然不值一提。 “算了，好歹三胞胎和华章也有份吃。”梁艳不跟罗锦月计较，甚至这样宽慰自己，结果反而对罗锦月升起一点点欣慰？ “有点当妈的样子了，知道要给孩子做菜吃了。”李丽萍也跟自家男人嘀咕道。 赖蓉叉腰，眉头紧皱，“有个屁！我看是她自己嘴馋贪吃，这才坚持了几天，明天就不上工了！不知道她明天又要作什么妖！” 是啊，罗锦月明天可是请假了的！以前这种情况就是罗锦月要搞事的前兆。 吃过晚饭后，等罗锦月去睡觉了，大家悄悄问宋华章，罗锦月为什么要请假不上工。 “不知道。不关我的事。”宋华章神色语气都很淡漠，给孩子洗着衣服。 “唉，怎么会不关你的事呢？你想想这几天的日子，我一个外人看着都舒心多了，要是维持下去，该多好啊，好歹也像一个家了。”宋华北叹气道。 “其实不管她什么目的，只要愿意对三胞胎好，三胞胎吃饱穿暖，管她什么目的呢。你看能不能先稳住她，等三胞胎大一点了，她到时候就算不管孩子了，你日子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难过呀。”李丽萍也给宋华章出谋划策。 其他人也陆续说了一些，表达了对他的担忧。 宋华章默默听着，沉默的搓着衣服，瘦削的背脊绷得很直。 他厌恶罗锦月，这是无疑的，这个表里如一的丑陋女人毁了他的前程，梦想。 然而三胞胎出生之后，他对罗锦月也有过妥协的。他不爱罗锦月，但责任心使然，看在三胞胎的份上，他可以忍着愤恨与厌恶和她组成家庭，共同抚养三胞胎。 但他高估了罗锦月的底线，母爱是什么东西？罗锦月从来没有，这个女人从来都不是他能劝得动的，一心只有陈杰鹏。 只要陈杰鹏勾勾手指头，她就一点良心都不剩了。 宋华章唇边浮起一抹嘲讽的冷意，对明天发生的事已经有了猜测。 罗锦月无非是要和陈杰鹏幽会。 但第二天，情况比宋华章想象的还要恶劣—— 中午放工回来，就看到小辉小峰脸上有被打的印子，小宜哭得两个眼睛肿起来，看到他回来，更是委屈的嚎啕大哭，“呜呜，爸爸……” 宋华章把女儿抱起来，擦擦眼泪，脸色紧绷的看向两个儿子，“怎么回事？打架了？为什么。” 小辉死死咬紧牙关不肯说话，眼睛赤红，像一只受伤的凶狠小兽，眼睛里有难过有颓然还有愤恨。 小峰沉默了会儿，抿紧唇角开口，“陈金宝说罗锦月和他爸爸一起去公社给他买衣服去了，还骂我们是没妈的小乞丐。” 说完，他的小拳头也捏得紧紧的，眼皮泛红，牙齿把嘴唇咬得发白。 第24章 罗锦月给我做衣服不给你们做 罗锦月为了给孩子做衣服的事，昨天晚上特意没有进空间耕种，而是好好的补了一觉，养精蓄锐好应对去公社遥远的路途。 不过虽然她睡得早，但是早上起来也八点钟了，宋华章已经去上工，三胞胎也已经不在家。 罗锦月初时还有点遗憾，想着要是三胞胎在，可以带他们一起去公社玩玩，他们肯定很开心。但是转念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村里离公社有七公里，现在还没有后来的那些交通工具，三胞胎才五岁，靠双腿肯定坚持不下来。 吃了早饭，罗锦月翻找到宋华章藏起来的一些票，并不多，因为这些都是她以前偷剩的，还有新发下来还没用到的。 一张布票，一张肉票，一张肥皂票，还有一张煤油灯票，一张煤油票。 虽然布票和肉票都只有一张，罗锦月很遗憾，但是看见有肥皂票和煤油灯票，罗锦月却是很惊喜了。 煤油灯票很难得，这种票发放量很少，一个家庭一般也就一张，她还以为宋华章已经把它卖了换钱了呢，没想到还留着。估计宋华章心里也有个有朝一日能买上一盏煤油灯的愿想吧！ 还有肥皂票，也是罗锦月想要的，这几天看到孩子们洗头也用洗衣粉，她心里不是滋味。 虽然大家都这么干。 但罗锦月还是想给孩子更好的！ 揣上五张票，罗锦月出门了。 出村会经过陈家，罗锦月没想到陈杰鹏也没去上工，顿时罗锦月就走了进去，跟陈杰鹏要票，主要是布票，肉票。 原本她还想去公社上跟人买的，有些人用不完这些票，或者急用钱，就会把票卖给别人，宋华章以前就是这样干。 但是能省钱，罗锦月何必花钱去买？ “你敲诈我？”陈杰鹏压着嗓子气急败坏，“我们说好了一笔勾销的，你那封信都没还给我！” 罗锦月害得他家这几天鸡飞狗跳，蔡丽都跟他闹离婚了！居然还敢来找他要东西？ 罗锦月冷笑，一脚踢飞一张板凳，蛮横无比，“那是因为我忘了讨要回各种票了，以前给了你那么多，你全都给我吐回来，否则你家不止离婚的事，我让你家破人亡信不信？” “你！”陈杰鹏确实有点怕罗锦月。 一是有把柄在她手上，二是罗锦月看起来很疯，又横又泼辣，一百六十斤膀大腰圆，他都打不过。 妈的，以前看罗锦月对宋家撒泼的时候，他幸灾乐祸，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反过来！ “给不给？”罗锦月又开始露出瘆人的笑了，“不给我就等到你老婆回来，说说上次你给了我多少钱，还有跟她讲讲你是不是因为喜欢我才给我粮又给我钱。” 陈杰鹏彻底要疯了！ 最终，气怒非常的甩给罗锦月一把票，“泼妇！你看看你这个样子谁会喜欢！” 罗锦月鄙夷，“你这小气的样子我也不喜欢。对了，这票数还没对上，下次我再来跟你拿，你记得多攒肉票布票。不然，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兜里有票有钱，罗锦月走路都轻快不少。 到了公社，罗锦月先去了供销社，一通买买买。 先割了两斤肥瘦适中、两斤全肥用来练油的猪肉，再要一盏煤油灯，一斤煤油，一块香皂。还买了十五斤大米，半斤白糖。 全都放进背篓，沉甸甸的，罗锦月脸上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 接下来就是张罗三胞胎和宋华章的衣服了。 这个年代供销社里没有成衣卖，大家一般都是扯布自己做衣服，或者请裁缝帮做，这样划算点。但是罗锦月想想三胞胎和宋华章打满补丁、还已经不合身了的衣服，摇摇头。 “还是多花点钱吧。” “大姐，你知道哪儿有做成衣的老师傅？” 一路问路，罗锦月来到裁缝老师傅这。不出所料，店里头有制作好的成衣，但是要比现做的贵一些，而且也是要按照用布多少给布票的，裁缝只收个加工费。 这年头衣服款式和颜色都差不多，罗锦月拿了三套三胞胎的，一套宋华章的。 “哟，挺疼家里男人跟孩子的啊？你自己不要一身？”老裁缝打趣。 “不要了。” 虽然她自己也没什么好衣服——她以前蠢，好的都上供给陈杰鹏和罗锦雪了，愣是把自己也弄得苦哈哈的，连身好衣服都没给自己。 但是钱不多了，罗锦月舍不得花了，想留点用来买肉给三胞胎吃。 而且要是钱多的话，她肯定就给三胞胎和宋华章多做一套衣服了。 老裁缝和店里的妇女更是把罗锦月夸了又夸，直感慨说她老公和孩子有福了。 却在罗锦月离开后，一个女人走进来，嗤笑道，“什么啊，她是我堂姐，其实那是给她初恋和初恋的孩子买的！我这个堂姐啊，可舍不得给她孩子和老公花钱，我跟你们说，我堂姐她……” 罗锦月走在回家的路上，耳朵滚烫，也不知道是谁在议论她？ 不，也可能是太阳晒的。 看看日头，已经中午了。 罗锦月加快回家的脚步，想到三胞胎看到新衣服时可能会惊喜的样子，嘴角上扬。 村里宋家院子，里三层外三层，都是看热闹的人。 “看你家三胞胎把我家金宝打成什么样了，赔钱！赔药费！” 陈母双手叉腰，刁蛮的指着宋华章的鼻子。 在她旁边，陈金宝有样学样，指着小峰小辉小宜，“赔钱！不给钱让你们好看！” 小半个小时前，陈母就带着陈金宝气势汹汹的上门算账来了—— 宋家的三个野种打了她家宝贝金孙，这还得了？ “呸，你吃多了萝卜在这放狗屁！”赖蓉也不是好欺负的，“你也不问问他为什么挨打，嘴贱就是欠揍！” “呵呵，我家金宝说错啥了？金宝，你再说一次。”陈母一点都不当回事，不觉得自家孙子有说错。 陈金宝也很得意重复，“你们就是没妈的小乞丐我没说错，略略略，罗锦月去公社给我买布做衣服，不给你们买，气死你们气死你们，略略略。” 第25章 罗锦月居然替婆婆出头? 陈金宝话音落下，围观众人全都哗然，纷纷指责，“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小小年纪，没想到嘴巴这么恶毒，也不知道是谁教的。” 陈母眼睛一横，“怎么了怎么了？我家金宝这样说又有什么问题？本来说的也没错嘛，他们三个就是没妈啊，天天捡别人丢的东西吃，还不是乞丐？上次人家丢了个果核，他们还捡起来吃了呢，这不是乞丐是啥？” 三胞胎一下全都眼睛红了，难堪的低下头去。 陈母更得意，下巴一抬从鼻子里哼气，“至于最后一条……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知道罗锦月对我家金宝好吧？金宝身上这身衣服，还是她出钱给做的呢！” 三胞胎倔强强忍在眼里的泪水，终于还是掉了下来。 小辉猛地冲回屋子里，砰的一声甩上门。 小宜把脸贴在爸爸的大腿上，像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动物，默默的抽咽流眼泪。 小峰拳头紧攥，用手背用力抹去眼泪，可是抹掉了两颗三颗，又会掉出来更多，似乎永远也抹不完。 此种情形，大部分人都被触动，不忿的冲陈母呸了一口。 宋家人，赖蓉和梁艳、李丽萍已经叉腰开始臭骂陈母了，男人们也撸起袖子。 “怎么，你们还想打人？”陈母泼辣惯了，一点都不怕，嚷嚷起来，“打人啦杀人啦，宋家打了小的还要打我这把老骨头啊，快来人啦有没有天理啦！” 宋华章冷喝一声，“够了！陈金宝辱骂我家孩子在先，之后几人打起来也是有来有往，我家孩子身上也有伤，要不要也去医院验一下？” 他平日里虽然没什么表情，但鲜少这样声色俱厉，眼珠赤红额角青筋暴起，一双本就锋利的眼睛吓人得不行。 陈母竟然一时被吓住。 “道歉。”宋华章盯着陈金宝，冷冷的，“不然就叫警察把你抓起来。” 陈金宝吓得一哆嗦，肥胖的面孔脸色都白了，“呜哇奶奶，我不要坐牢！” 陈母回过神来，暗呸自己一口：怎么居然就被宋华章吓住了，一个死穷鬼，有什么好怕的？ “你吓一个孩子干什么？吓坏了你赔的起吗？想要我家金宝道歉门都没有，反而是你，赶紧拿医药费出来，不然你甭想好过！” “对，死穷鬼，臭乞丐，又脏又臭没衣服穿，快赔钱，不然下次我还要打你们，打死你们，三个臭小乞丐……” 见到奶奶帮撑腰，陈金宝顿时又嚣张上了。 宋华章拳头渐渐紧握，上前一步，却被赖蓉拉住。 “不行，跟她打起来反而着了她的道，队员打架是要受处罚的，要是她找到大队去，停了你的工，你和孩子要喝西北风呀！” “我不能任由他们这么欺负我的孩子。”宋华章面沉如水，语气冷得像冰。 “我知道，可……”赖蓉咬咬牙，“你别动手，妈去帮你撕她的嘴！” 说完赖蓉径直冲向陈母。 可她个头比陈母小，身板也比陈母瘦，陈母一推，就把她推倒在地！ 宋华章目眦欲裂去扶，“妈！” 陈母洋洋得意，“呵呵，就你还想打我？省着点力——” 话说到一半，忽然后面一阵喧哗，紧接着陈母猛地被人狠狠推了一把后背！ “啊！”陈母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还不等她爬起来，就被人一屁股坐到后腰，像座大山压住乌龟的背一样，陈母动都动不了。 那人一把薅住她的头发怒气冲天，“王桂芳！上次鸡屎没吃够是吧？居然敢上门欺负我婆婆，老娘扇死你！” 说着，罗锦月蒲葵般的大手，用力扇她的屁股，挠她的脸，抓扯她的头发。 “妈呀，妈呀，杀人啦！” “叫什么，刚才不是很得意吗？你力气不是很大吗？起来跟我对打啊！” “救命啊，救命罗锦月发疯啦救命啊！” “还敢叫？吵到我耳朵了，老娘生气了……” 陈母被打得鬼哭狼嚎，痛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这一变故，令所有人都傻眼。 赖蓉更是首当其冲，最受冲击的那个。 因为刚才罗锦月挺身而出时的那句“敢上门欺负我婆婆”，听起来，就像罗锦月在维护她一样。 可是怎么可能？以前她和王桂芳发生争执，罗锦月从来都是帮王桂芳，一点都不顾念自己才是她婆婆的，反而百般讨好王桂芳。 赖蓉眼神复杂的看着罗锦月。 罗锦月注意到视线，回望过来，“妈，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手擦破皮了。” “好啊，敢打伤我婆婆的手！”罗锦月气恼，又一记无情铁巴掌落在陈母屁股上，打得陈母屁股麻完，哀哀叫唤。 赖蓉：“……” 梁艳、李丽萍等人，也不是没长眼睛的，都看出来了，罗锦月似乎在为婆婆出头？ 几人都错愕不已，宋华北更是忍不住低声问弟弟，“华章，罗锦月私底下，是不是改了很多？” 宋华章摇摇头。 他不知道，他向来不关心罗锦月的动向，这几天也一样。 罗锦月打王桂芳，可能只是私人恩怨吧，毕竟她前几天不也打了一次吗？ “好漂亮的衣服！”一道惊喜的声音忽然响起，在一片呜哇惨叫中很是抓耳朵。 大家看去，就见陈金宝在一个背篓里乱翻。 那背篓满满的，全是好东西。白花花的大几斤猪肉，亮晶晶的白糖，还有大米，香皂，煤油灯！以及好几套新衣服！ 陈金宝就拿着其中一件在身上比划，“罗锦月，这是你买给我的新衣服吗？我喜欢，我收下了！” ‘新衣服’三个敏感的字眼，引得小宜浑身一抖，抬起满脸泪痕的小脸。 小峰也咬紧唇角，死死的盯着陈金宝手里的新衣服，没注意到嘴唇已经被咬出血了。 在没人注意的小窗后，小辉双手用力握紧栅栏，原本因为罗锦月暴打陈家奶奶而有了点光亮的眼睛，此时黯淡通红，泛着水光。 罗锦月，果然帮陈金宝买新衣服了！ 第26章 衣服是买给三胞胎的! 这一幕，何其残忍，何其扎心啊！ 罗锦月，也太歹毒、太不配当妈了！ 所有人都深信不疑，觉得这衣服就是买给陈金宝的。 可是一声怒喝，打破了这沉闷压抑的气氛。 “你给我放下！”罗锦月厉喝，“拿开你的脏手，等会儿碰坏了我买给小宜他们的衣服，你赔得起吗？” 陈金宝从根子就是坏的，小小年纪就坏，欺负三胞胎，后来长大了更是变本加厉。一想到他的可恶，罗锦月只有恨，根本无法拿他当普通五岁孩子客气对待。 “你说什么？臭女人，你敢骂我？”陈金宝第一次被罗锦月骂，不干了。 而且罗锦月居然说这衣服是买给三胞胎的？不是给他的？怎么可能！ “不给我就不给我，谁稀罕你的破衣服，你求我我也不要！好啊，你就留给三个小乞丐穿吧！”陈金宝恼怒。 把衣服丢到地上，还要踩。 但是没等他碰到衣服，就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提了起来，往地上一摔，“滚！” 陈金宝屁股着地，疼懵了，片刻后呜哇大哭，不停咒骂，“死肥婆臭女人，你敢打我，我让我爸爸不理你打死你，贱女人——” “你说什么？！”罗锦月捡起衣服，看到没脏没破才放心，但是又被陈金宝的话刺激得眼皮直跳，猛地转身怒目圆瞪，“你再不干不净一句试试！小崽子信不信老娘抽你，把你扔粪坑里！” 她一百六十斤，像座小山，此时怒火腾腾，看起来就像要杀人，比母老虎还可怕。 陈金宝猛然意识到这女人变了，不是以前可以随他欺负使唤甚至当狗骑的罗锦月了，顿时知道怕了。 不敢再骂，哭叫起来跑向陈母，“呜哇奶奶！” 陈母扶着腰刚爬起来，见到罗锦月欺负了她还敢欺负她宝贝孙子，顿时像老母鸡炸毛，“罗锦月！你不要无法无天，敢打人，等着坐牢吧！” 话一出，震惊错愕看热闹的梁艳回过神来，心小小的揪了一下，“对啊，要是王桂芳报警了，那咋办啊？” 要是放以前，梁艳是不可能担心罗锦月的，甚至要是把罗锦月关起来，还省得她偷家里的粮食呢。 可是现在，她忽然对罗锦月有点说不清的期待了。 毕竟刚目睹了罗锦月帮婆婆出头，又听她说新衣服是买给三胞胎的？天啊！罗锦月居然给三胞胎买衣服了，她不会在做梦吧？ 梁艳紧张的看着局势。 但她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罗锦月比想象中更蛮横！ 只见罗锦月冷笑一声，那笑那眼神，瘆人得很，“要报警就尽管报，反正打人关不了几天。但是你给我记住了，等我出来，就是你陈家人的死期！” 一番话掷地有声，带着凛冽的杀气！ “妈呀！”陈母当场就被镇住了，两腿发软。 周围人也被吓到了，往后退，“这是个敢不要命的呀！看意思是要杀人，谁敢惹她啊！” 是的，大家不怕打架，但是谁敢惹这么横下手这么凶狠的？她是真记仇，只要不死，出来就要报复人全家！ 陈母嘴唇哆嗦，一个字都不敢吭。 罗锦月一步步走向她，黑云压城般，“还要报警吗？” “不，不不……” “那你是要告大队？” “不，不告……” 陈母哪敢啊！搂紧宝贝孙子，生怕罗锦月要杀她孙子。 罗锦月阴着脸点点头，就要让他们滚。 可就在这时，听到人群里不知道谁感叹了一声，“啧，陈金宝无法无天，敢打小辉他们，还骂人，没想到今天罗锦月不惯着他了。” 罗锦月心咯噔一下，脸色瞬间铁青得可怕，阴沉沉盯着陈金宝，“你打我家小宜他们了？！” 陈金宝疯狂摇头大哭，不敢承认，“呜呜我没有我没有！” 但是周围人都说有，梁艳更是拔高声音，“打了，孩子身上都青紫了，陈金宝多胖啊，那拳头力气大得要命！” 李丽萍看罗锦月今天吃错了药似的，竟然有替孩子出头的意思，顿时也试探着说，“他还骂三胞胎是乞丐，没妈。” 听到这些扎心窝的字眼，罗锦月心脏突突狂跳。 回头去看小峰，小宜，以及躲在房门后偷偷探头的小辉。 三个孩子肯定都哭过，眼睛又红又肿，小辉脸上还有一处青紫，小峰胳膊上有一圈渗血的牙印！ 新仇旧恨，罗锦月眼珠子泛红，一把用力薅过陈金宝，陈母躲也没用！ “金宝！罗锦月你要干什么！” “呜哇奶奶救我！”陈金宝吓得哇哇大哭，又挣又踢腿。 罗锦月两下推开陈母，拽着陈金宝，找到一根稻草编成的绳子，然后把陈金宝绑在了屋檐下的柱子上！ “小小年纪嘴巴这么恶毒是吧？敢欺负我的孩子，以后嘴巴别要了，我帮你绑起来，不用说话也不用喝水吃饭！” 罗锦月拿了根草藤在手，吓得陈金宝拼命哭嚎，“不要绑我呜呜呜奶奶救我！” 一阵淅淅沥沥，一滩尿顺着陈金宝的裤脚滴嗒在地上。 陈母被赖蓉拦着，见状气疯了，“罗锦月你欺负个孩子算什么本事，等杰鹏回来要你死！” “我就是有本事！今天我话放在这里了，以后谁敢欺负我孩子，不管五岁还是五十岁，我都不放过！” “你，你，你疯了！” “这算什么疯？我疯的样子你还没见过呢，你再敢来我面前狗叫，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的疯！” “妈呀真解气！”李丽萍惊呼。 “天这还是罗锦月吗？她这次居然帮三胞胎不帮陈金宝？以前她可都是站在陈金宝那头的！”梁艳揉揉眼睛。 赖蓉看一眼虽然一言不发，可是眼底却明显有一簇光芒的三胞胎，又朝小儿子看去，脸上有喜色，“华章啊，不管她有什么目的，要是能保持下去，你和孩子也算苦尽甘来。” 宋华章抿抿唇角。 这时，罗锦月命令陈金宝，“给我家孩子道歉！” 三胞胎小身子猛地一怔，抬头对上她的目光，眼圈忽然一下红了。下一秒却死死的咬紧嘴角，冷冰冰撇开脑袋。 陈金宝哭哭啼啼，已经崩溃，“呜呜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骂你们打你们了，放我下来呜呜……” 罗锦月让他道歉重复十次，又恶狠狠吓了他一顿，看他以后应该不敢再欺负三胞胎了，才准备放他下来。 “慢着，”赖蓉恨恨开口，“他身上的衣服还是你买的呢，刚才还跟三胞胎炫耀！” ……难怪三胞胎看都不想看她！ 罗锦月心里又酸涩心疼又生气，直接把陈金宝身上的衣服脱了，还打算去陈家把她以前贡献的衣服全都拿回来，就算嫌晦气不穿，也不便宜陈家！ 第27章 这个女人一如既往恶劣 “滚！”罗锦月把陈母和陈金宝轰了出去。 看着两人灰溜溜逃跑，所有人许久都没能回过神。 其中受震撼最大的，当属宋家的人。 家里很多事不适合给外人看，当着外人的面，好多话也说不出口，赖蓉找了个理由，把围观的人请出去。 好在这会儿快要上工了，大家看够了热闹，也没非要赖着，配合的走了。 罗锦月把撒了一地的东西捡回背篓里，单独把给三胞胎的三套衣服找出来，走向三胞胎。 脸上的戾气散得一干二净，笑容温和，“我给你们买的衣服，试试合不合身。” 三胞胎刚才偷偷观察坏女人的动向，这会儿反而一声不吭。 小宜咬着嘴唇，小身子紧紧贴着爸爸的大腿，眼里透着慌张和茫然。 她无所适从，感觉坏女人变得好陌生，坏女人真的要给她新衣服穿？这种事是第一次，她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再看小辉和小峰，一个瞪眼一个皱眉，两兄弟都是小犟种，浑身透着桀骜倔强和排斥。 他们看新衣服的眼神，就跟王后给白雪公主的毒苹果一样一样的。 这是提防着罗锦月给他们下套呢。 刚才罗锦月暴揍陈母、教训陈金宝，虽然让他们吃惊，也短暂的高兴了一下，但是不足以让他们放下芥蒂，奢望罗锦月要当个好妈妈了，只觉得罗锦月这样做肯定又有阴谋。 罗锦月扑哧笑了一下，伸手摸摸小辉脸上的痕迹，“疼吗？” 小辉用力拍开她的手，像条应激的狼崽子，“不要你碰！” 哼，要不是这个坏女人，他们怎么会被陈金宝嘲笑。 “好吧。”罗锦月从善如流，又看向小峰手臂上的牙印。小男孩连忙把胳膊往身后一藏，后退一步，以免她也摸自己。 罗锦月莞尔一笑，耸耸肩。 下一秒却是脸一板，将手里三套衣服丢在小辉小峰身上，霸道命令，“立刻去把新衣服换上，看你们身上穿的都是什么破布，出去丢我的脸。” 恶毒刻薄的话，让三胞胎小身板一僵。 果然，他们在期待什么！ “才不是破布，是爸爸给做的衣服！”小辉气恼握拳。 “哦不是破布，那怎么会被人家叫小乞丐。”罗锦月撇嘴，嫌弃的样子。 上下打量小辉的衣着，心里酸涩心疼，嘴巴却刻薄不已，“这么多破洞，也算裤子吗，屁股都漏出来了。” 小辉眼睛一红，难堪的捂住那个破洞，五岁的孩子也有自尊心，哪怕表现得再无所谓，可是心里怎么可能真的无所谓。 平时被嘲笑，脸上笑嘻嘻，其实心里默默的难受。 罗锦月下巴一抬，“知道羞了就赶紧去换，谁要看你的屁股蛋子。” 小辉含着水光的眼睛愤愤瞪她，抓着衣服噔噔跑进房间。 “还有你们。”罗锦月看着剩下的两个小孩。 小宜害怕的缩缩脖子，跑进房间。 小峰看着她冰冷含怨的说，“不过给我们买了一套衣服，有什么了不起，我们从小到大爸爸不知道给我们买了多少套衣服，爸爸给我们的就算再破也比你负责任得多。有本事你就多给我们买几套，就不会穿破布出去丢你的脸了！” 说完，小男孩拿着自己和妹妹的新衣服进了房间。 “说得好！”梁艳拍掌叫好，看着罗锦月嗓门吊起，“有些人不过给孩子买了一套衣服而已，就装起来了，脸皮真够厚的。” “就是，摆什么谱，华章比她称职多了……”李丽萍撇嘴。 几人只觉得刚才的他们真是天真，居然妄想罗锦月改了脾性。现在看来，罗锦月也是为了她自己的面子，才替婆婆和三胞胎出头罢了。 罗锦月一怔。 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用来激将小辉的话虽然有用，但是却无意中贬低了宋华章，像在埋怨他给三胞胎穿破布似的。 羞愧不安的看向宋华章，男人回以冷漠的目光。 罗锦月头皮发麻，把宋华章那套新衣服也拿出来，“咳，我给你也买了一套。” 宋华章不接。 以他清高的脾性，不会阻止三胞胎穿她买的衣服，但是绝对宁可自己穿破布，也不碰她给的衣服。 罗锦月看看宋华章身上洗得发白破洞、布料看起来脆薄得好像用点力就会撕裂的衣服，心一横，恶声恶气，“呵呵，又想挑唆我和孩子的关系是不是？故意穿破衣服，这样孩子就不忍心穿我给他们买的新衣服了！穿得这么穷酸，也好让孩子心疼你、时刻记得你的付出，然后更加记恨我的失职对不对？” 这个女人血口喷人有一套。 宋华章厌恶皱眉，“我没有这样想，你少胡说八道。” 罗锦月胡搅蛮缠，“你以为狡辩就有用吗？你猜我信不信你？” “那你想怎么样！” “穿上，你穿了我才信，不然谁知道你会不会背后耍花招。”罗锦月把衣服丢到他身上。 宋华章抓着衣服，一张脸愈加冰冷不耐，手指骨节都绷紧。 “快点，我还要去炼猪油，没工夫跟你耗。”罗锦月惯会倒打一耙，泼脏水的本事更是张口就来，恍然大悟似的，“哦~我知道了，你看我买了猪肉给孩子吃，就故意想耽误我，好让我讨好不成孩子是吧？你可真够阴险的！” 她这样一说，大家才重新注意背篓里的好东西。 大几斤白花花的猪肉，肥滋滋的一看就香得很，惹得人口水都要流出来。 没想到罗锦月还真舍得下本钱啊！ 赖蓉暗暗劝小儿子道，“算了跟她计较什么，她给你新衣服你就穿，反正你也不吃亏，孩子能过得好才是最主要的。” 宋华章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向澡堂，砰的一声甩上门。 是，三胞胎能吃上肉，才是最重要的。 三胞胎和宋华章都换上新衣服。 果然人靠衣装，虽然衣服的颜色款式也就那样，非常大众，但是三胞胎看上去精神可爱多了。 再看宋华章，他长得很英俊，虽然这种颜值披个麻袋都好看，可是换上新衣服，那股穷酸落魄褪去，竟然好似再现了当年意气风发的感觉，背脊似乎都挺直了不少。 赖蓉红着眼，不停夸，“好看。” 宋华北等人也是赞不绝口，“好多年没见你这么穿过了。” 三胞胎第一次见爸爸穿新衣服，眼睛放光，稀奇又喜欢，“爸爸真帅。” 宋华章摸着崭新的袖口，一阵恍惚，眼底浮现复杂的神色。 他的确很久很久，都没有穿过新衣服了，穿的都是用三胞胎的旧衣服改做的。没想到时隔多年的第一套新衣服，居然是罗锦月买给他的。 宋华章不自觉的看向罗锦月。 罗锦月正蹲在地上调戏小辉，“不错不错，屁股蛋总算藏起来了。” “罗锦月！”小辉炸毛。 “哎！不对不对，你屁股蛋好像又漏出来了。” 小辉信以为真，立刻去捂屁股。 结果当然是假的，罗锦月哈哈大笑，被小辉恼羞成怒举小拳头追着捶，捶不到。她还十分恶劣的逮着机会就去脱小辉的裤子，小男孩拉着裤腰又气又恼，眼睛都急红了。 宋华章冷脸。 这个女人，一如既往恶劣得很！ 第28章 罗锦月讨好他? 大人们去上工了，除了罗锦月。 她拎着背篓走进房间，归置今天买的东西。 看到坏女人进去了，小宜才摸摸衣摆，眼睛弯弯小小声，“哥哥，新衣服好漂亮，好舒服，闻起来香香的。” 小辉用力点头，“嗯，裤腿是合身的，不会露出一截腿。” 小峰没有说话，但是摸布料的动作很轻很珍惜。 虽然爸爸尽力给他们最好的，但是始终有限，他们很久没穿过新衣服了。 三胞胎眼睛里，都有亮晶晶的喜悦光芒。 他们迫不及待的跑出家门，走在路上，再也不像以前那样低着头尽量减少存在感、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 反而昂首挺胸，小辉小宜笑得神气灿烂，就连稳重的小峰，也有种别样的神采，嘴角带着笑容，偶尔走路会蹦跳一下。 一整个下午，他们不知道在多少人面前展示了自己的新衣服，被大家夸了又夸，迎来不少羡慕的目光。 以前跟着陈金宝嘲笑他们的小朋友，现在也不敢笑话他们是小乞丐了，三胞胎身上的衣服可比他们的漂亮多了！ 甚至有一个小朋友羡慕的说，“你们的妈妈真好，给你们买新衣服，还帮你们揍陈金宝。” 他也被陈金宝欺负过，但是他妈妈就没有帮他揍回去。 对此，三胞胎愣怔住，对视上小朋友羡慕的目光，一种不知名又陌生的情绪胀满他们小小的胸腔。 他们的……妈妈？ 他们也有妈妈了？不是没妈的孩子了？ 甚至还有人因为“妈妈”羡慕他们？完全跟以前相反过来了。 不。 想到坏女人以前的所作所为，小辉握紧拳头恶狠狠强调，“她才不是我妈妈！” 小峰冷冷的说，“我才没有妈妈！” 小宜也咬着唇摇头。 可是三胞胎的眼底，藏着他们自己也没发觉的失落受伤，正是因为曾经极度渴望又得不到，无望之下才会这么怨恨排斥。 傍晚，下工了。 在赖蓉的劝说下，宋华章今天没有去割柴火，下工了直接回家。 赖蓉喜气洋洋的，“大几斤肉，就算她自己霸占大半，只肯分一点点给你和孩子吃，也不错啊！” 梁艳等人也是同样的说法，替他和三胞胎高兴。 但是回到家，当宋华章看见罗锦月刚好把肉切好，他洗了手打算帮忙炒菜时。 就见罗锦月把肉一护，“别碰！” 院子里一下安静下来，宋华章僵在原地，慢慢收回手。 三胞胎站在不远处，原本眼巴巴看着肉的目光，黯淡下来，咬紧嘴唇垂下脑袋。 果然，坏女人怎么可能会变成好妈妈。 她说让他们吃肉，就是骗他们的而已，他们居然当真了，期待了一下午。 意识到自己那么笨，居然又被坏女人轻轻松松骗到了，还愚蠢的为此高兴了一下午，三胞胎眼圈发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吸吸鼻子，三胞胎刚要开口说谁稀罕你的肉！ 却听罗锦月霸道的对宋华章宣布，“这个家都归我管，灶台也是属于我的，我不做饭，怎么知道你们有没有偷吃？有没有吃太多粮食？哼，所以以后家里灶台上的事全都由我掌控！不用你做饭，更不用三胞胎做饭！” 说罢，罗锦月神气的走进厨房。 不一会儿，就听到里面猪肉下锅的刺啦声，猪油味和肉香味直往外飘。 三胞胎眼眶里打转的泪珠一下就停止了转动，伤心愤怒的情绪也戛然而止。 原来坏女人不是不给他们肉吃啊…… 小辉尴尬的快速擦了一下眼睛。 小峰咳嗽一声，“我去喂鸡。” “……”梁艳嘴角抽搐，“她有毛病吧！在做饭这方面霸道个什么劲儿，吓得我还以为她又反悔不给你们肉吃了。” “就是，她爱做以后就交给她做，省得你那么累，还可以多歇歇了。”李丽萍说。 宋华章淡淡的“嗯”了一声。 既然罗锦月疑心病那么强，连做饭都要霸占，那就由她去好了，反正累的是她又不是他。 宋华章打算去挑水。 然而掀开水缸盖子，却惊讶的发现水缸是满的。 可是中午的时候，明明只剩小半缸了。 难道是下午的时候，罗锦月去挑满的？ 她连这也怕他邀功？ 宋华章心中冷冷嗤笑，只觉罗锦月真蠢，这种卖力气的活，她乐意做，他肯定不会跟她抢。 这时小宜从房间里噔噔跑出来，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眼睛亮晶晶，语气压低却又雀跃，“爸爸，房间里好干净呀，香香的！” 宋华章走进房间，才发现被收拾过了，地面很干净，桌子一点灰尘都没有，抽屉里的书本和衣服也叠得整整齐齐。整个屋子散发着淡淡的薄荷香味，而不是以前的霉味。 桌面上，还摆着一盏擦拭得反光的煤油灯。 三个孩子围着那盏煤油灯，极其惊喜和喜爱，看个不停，稀罕珍惜得小手不敢去碰，生怕玻璃灯罩会碎掉。 宋华章看着这一幕，猜测罗锦月买煤油灯的用意。 是为了她自己起夜方便，还是又是用来讨好三胞胎的？ 罗锦月远远的看到房间里父子四人稀罕煤油灯的一幕。 宋华章背对着她，她看不见宋华章的脸，不知道宋华章喜不喜欢。 应该是喜欢的吧？宋华章这么爱看书，但是白天要上工没时间看，有了煤油灯，以后晚上就能看书了。 第29章 不知觉看了罗锦月很久 金色的斜阳还挂在天边，猪肉的香味就已经飘满整个院子。 独特的油脂香，馋得人直咽口水。 三胞胎鼻子直吸气，一边在院子里洗澡，一边偷偷看向厨房。 大房二房的几个小孩，则是凑到厨房门口，含着手指眼巴巴的看着，又不敢进去。 罗锦月注意到他们，笑了，拿了个碗装了两碗猪肉走向他们。 四个小孩见她出来，吓得立刻就要跑。 “别跑，给你们肉吃。木头来，拿一碗去跟你弟弟石头吃。花儿你拿一碗跟你弟弟柱子吃。” 虽然真的很怕罗锦月，但肉的诱惑力太大，四个小孩还是战战兢兢上前，一把碗抱在碗里就赶紧跑。 梁艳和李丽萍去地里摘菜回来，刚好见到这一幕，吃惊道，“她还真舍得啊，就算要讨好我们也不用给这么多肉吧。” 罗锦月已经大方得让她们惊讶了，没想到等她们走进厨房后，对方又直接一人给了一碗香喷喷的油渣。 “大嫂二嫂，这是下午炼油炼出来的，不是猪肉，你们别嫌弃。” 怎么可能嫌弃！虽然不是猪肉，可是也是肉啊！ 而且油滋滋的，油水也很足的！ 俗话说吃人嘴软，梁艳都有点不好摆脸色了，摸摸鼻子干巴巴道，“啊，那就谢谢你了。” “不好总要你的东西。”李丽萍也有点尴尬的说。 罗锦月却一摆手说，“以前你们没少给三胞胎吃的穿的，我给你们肉吃，那些东西就当我给三胞胎的了，省得你们老说我欠他们的，以后可不许说了。” 梁艳：“……” 李丽萍：“……” 果然，她们又高估了罗锦月！ 看到她们被雷到失语的样子，罗锦月在心里偷笑。 罗锦月把饭菜端出去摆好，舀好饭，也没忘记事先给公婆端去一碗猪肉。 饭桌就支在院子里，香味直往三胞胎鼻子里钻，洗澡的动作不由加快。 “呜……”小宜一急，洗头的动作粗鲁了点，不慎把洗衣粉的泡沫弄到了眼睛里，辣得一下瘪了嘴。 罗锦月吓一大跳，立刻跑过去，“怎么了怎么了，不要动，我来帮你洗干净！” 宋华章正在把割来的草摊开，好快点晒干能烧，晚了一步。 他看着罗锦月把小宜的手拿开，然后吩咐小宜闭好眼睛，再舀干净的水耐心帮小宜冲脸洗脑袋，最后仔细确认一遍，才说，“好了，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 小宜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眨眨眼，没有疼痛的感觉了。 “以后用这个洗澡洗头，才会香喷喷的，也不辣眼睛。”罗锦月掏出一块香皂。 薄荷味的，小宜偷偷嗅嗅，跟房间里的香味是一样的。 她怯生生看着罗锦月，不敢接。 真可爱，跟被水打湿了的鹅黄小鸡仔一样，要是能胖点就更可爱了。 罗锦月笑了一下，捏捏她的脸，“我来帮你洗澡吧。” 说干就干，她撸起袖子把香皂搓在毛巾上，然后帮小宜洗澡。 小宜根本来不及拒绝。 当坏女人的手掌触碰到她的身体时，小身子浑身僵硬，甚至害怕得微微发抖。 因为记忆里坏女人的手掌并不温柔，虽然不至于打她，可是也是不好的回忆。 小辉小峰挺身而出，“放开我妹妹！” 罗锦月把香皂丢过去，哼笑，“先用这个把身上的泥搓干净吧，小泥猴子。” “你才是你猴子，你身上才有泥！” “是吗？没有泥你们洗出来的水怎么这么脏？” 小辉小峰一下哑巴了，耳根子发烫。 “哼！”小辉拿起香皂，“反正我看着你，爸爸也在，你要是敢欺负小宜，有你好看！” “是是是，”罗锦月笑着朝宋华章看去一眼，“我可怕你们爸爸了。”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微愣。 宋华章率先移开目光。 罗锦月笑笑也不在意，面不改色耸耸肩指导儿子怎么打香皂。 肥胖的女人蹲在地上，一边笑着跟儿子斗嘴，一边温柔细致的帮女儿洗澡，斜阳下似乎多了几分温馨。 宋华章不知不觉看得有点久。 直到小宜被罗锦月套好了衣服，朝他跑过来，拉住他的衣角小小声，“爸爸。” “嗯？”宋华章收回目光，低头看着女儿仰起的小脸。 小女孩咬着唇，满是别扭的说，“我还是喜欢爸爸帮我洗澡，不要她洗。” 可是她的眼睛亮晶晶，小脸有点不自知的羞涩欢喜。 说完，她还扭头快速偷看了一眼罗锦月。 宋华章揉揉她的脑袋，短短的头发被擦得很干，散发着浅淡的薄荷味。 “爸爸，好香啊。”小宜偷偷闻胳膊，眼睛弯弯。 宋华章眼神温柔，把她抱到凳子上坐好，“嗯，好香。” 小宜，“爸爸晚上也用香皂洗澡。” “好不好爸爸？” “爸爸？” “香皂真的好香呀爸爸……” 宋华章无奈点头，“好，知道了。” 小辉小峰也洗完澡了，小辉冷哼一声，搓搓胳膊展示给坏女人看，“没有泥，现在你才是泥猴子！” “泥猴子说谁？” “泥猴子说你！” “哦~泥猴子说话了呀~”罗锦月拉长语调，脸上的笑坏坏的。 小辉一下子反应过来，坏女人给他下套！ 脸气得胀红，“你！你这么坏，我不跟你说话了！” “不说话就不说，多吃肉，少说话。”罗锦月笑嘻嘻。 小辉跺脚。 好气！他说不过坏女人！ 一家五口坐下来吃饭，罗锦月特意坐在小宜旁边。 她决定逐一攻略三个小家伙，就从小宜入手，小家伙性格比较软和，经过刚才的洗澡，她感觉小宜稍稍软化了一点。 吃饭前，罗锦月给三个孩子都夹了肉。 小峰一声不吭，皱眉没碰。 小辉直接夹出来，顺势放到了爸爸碗里。 毕竟虽然讨厌坏女人，但是肉这么珍贵，不能丢。 做完之后，他朝罗锦月挑衅的哼了一声，小下巴抬得老高。 罗锦月却反而扑哧一笑，随后慢悠悠的夹了一大筷子肉放进宋华章碗里，“知道你心疼爸爸，不过你爸爸有我帮他夹，饿不着他，放心。” 下一秒，饭桌上安静下来。 不止是小辉愣住，罗锦月自己也愣住，下意识看向宋华章。 第30章 她给他点煤油灯看书 罗锦月心里不由得紧张，当她看到宋华章没什么表情的脸时，更是心脏揪紧。 她知道宋华章有多厌恶自己，这段时间他们虽然没有争吵，但其实从来没真正融洽过，只是相安无事而已。 可自己帮他夹菜的行为，已经逾矩了。 “咳，对不起顺手了，你不想吃的话，夹回给我吧。” 但宋华章看起来连碰都不想用筷子碰，哪怕罗锦月的筷子也没吃过，没有口水。 罗锦月心里暗叹自己得意忘形，干嘛要一时手贱。 她把自己的那碗饭推到宋华章面前，然后把宋华章那碗挪到自己手里，“我跟你换一碗，放心，我没吃过。” 宋华章终于开口，冷冷的，“我那碗吃过。” “没关系，我不介意。” “也是，以前你偷吃过多少我们吃剩的东西，怎么会介意。” 罗锦月汗颜，臊得额角热汗都出来了，真是怕了宋华章的嘴！只得使出绝招，“知道了，吃多少我以后会补回来的，大男人干嘛那么小气，你看吓得孩子都不敢吃肉了。” 三胞胎的确都不吃肉了，看着他们。 小宜脸上，还有点害怕和无助，没有哪个小孩想看爸爸妈妈吵架的，哪怕不承认罗锦月是她的妈妈，可是事实改变不了。 宋华章眼底闪过一抹愧疚，安抚的摸摸小宜脑袋，对三胞胎道，“没事，吃饭。” 一顿饭吃得三个孩子肚皮滚圆，感觉打嗝都带着肉香。 在罗锦月的强迫下，宋华章也吃了不少肉。 “看你瘦的，还不多吃点，万一你身体不健康以后没能力养孩子，负担不就压我一个人身上了吗？你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啊！” “宋华章，你好阴险啊！” 颠倒黑白，血口喷人！ 还从没人这样诋毁过他，宋华章胸膛起伏，冷冷怒视罗锦月。 罗锦月火上浇油，“你看你看，恼羞成怒了，被我说中了吧！” 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 宋华章本不舍得吃肉，想着多留给孩子吃，这下子一怒，还真吃下不少。 等看到没剩什么肉后，宋华章才如梦初醒，眼里涌上后悔。 他怎么就经不住激，竟然把肉吃光了，本想留给三胞胎明天吃的。 罗锦月故意嗤笑，“你这幅天塌下来了的表情是什么意思，搞得跟家里要揭不开锅了似的！孩子要吃肉，我自然会买，等我把他们养得白白胖胖的，你可要记得教他们给我养老！” 罗锦月说得自己有很多钱、肉吃不完一样。 但是其实她手里的存款也不多了。 边给孩子洗衣服，罗锦月边思索在空间里养鸡鸭等动物的事。 空间里是可以养动物的，现实中捕猎一只，空间里可以选择相应生成一只幼崽。 当然，家养的动物不在捕猎范围，得野生的，这着实有点难度。 罗锦月盘算着什么时候上山一趟，先从野鸡开始，他们这深山里有野鸡野兔等活物，甚至还有野猪。 抓到野鸡野兔就够她高兴的了，要是抓到野猪，那不得爽歪歪啊？ 罗锦月越想越有干劲，三下五除二就把衣服洗好，晾在竹竿上。 当然，宋华章的衣服他自己洗，不用她碰。 此时宋华章早已洗好他的衣服，正趁着天光，拿出针线缝补小辉的衣服，动作娴熟。 罗锦月见到那么大一条裂缝，脑补出陈金宝对小辉动手的可恶样子，顿时气得牙齿痒痒，“那天该多揍他屁股几下！” 小辉看她一眼，小声嘟囔，“可以明天去揍他。” 罗锦月点头，“好啊。” “真的？”小辉忍不住了。 “不许打架。”宋华章开口，声音不大语气也不凶，但是很有威严，小辉一下就乖乖的保证不打架了。 罗锦月看着他面无表情的平静的脸，莫名的也不敢再皮。 裂口开得太大了，衣服的布料本就是洗得非常脆弱了的那种，想缝好得用碎布补，小宜跑去屋里头拿了几块碎布出来，都不怎么好。 罗锦月说，“今天扒陈金宝那一身，可以割了用来补。” 宋华章没理会，径直挑了一块，开始缝补。 “这块布都快烂了，就算用它补好，也很快就会坏。”罗锦月看了会儿，还是忍不住。 “坏了就坏了，不用你管，我才不穿你给陈金宝买的衣服！”小辉忽然凶巴巴道。 罗锦月一愣。 看看宋华章越发冷漠的侧脸，原来是这样。 看来就算她去陈家要回布料，父子四人也不可能碰一下，哪怕做成鞋底估计都会丢出去。 既然如此，她不如让陈家用其他东西来补偿。 她静静的看着宋华章把衣服缝补好，学习手法，好以后能帮孩子们补衣服。 当然，还是尽量让孩子穿新衣服，不用穿缝补的。 夜幕降临，大家在院子里聊了会儿天，就去屋里睡觉了。 罗锦月打了个哈欠，率先走进屋里。 三胞胎悄悄听着屋里的动静，小小声嘀咕。 “她会点煤油灯吗？我没用过煤油灯呢。” “爸爸，煤油灯是不是很亮啊？” “要是今晚我们也能用上煤油灯就好了……” 但是这肯定是奢望。 坏女人每天晚上都睡得很早，根本用不着点煤油灯，煤油可是很贵的。 宋华章眼神复杂。 一户只有一张煤油灯票，他经常把用不上的票卖掉换钱，但是煤油灯票在他手里很久了，他还是没有卖掉，明明煤油灯票比其他票都值钱。 因为不舍得。 因为心里有个愿望，想有一天攒钱也能买得起一盏煤油灯，让三个孩子晚上起夜不用那么害怕。 更偶尔他自己想看一看书。 曾经他最爱看书，但他不记得有多久没看过书了。白天没有空，晚上没有光。 宋华章垂下眼帘。 终究只是奢望罢了。 忽然，三胞胎发出一阵兴奋惊呼，“煤油灯亮了！” “爸爸爸爸，她点煤油灯了！” “好亮啊！爸爸我能看到我的手指头了！” 宋华章错愕抬头，只见橘黄色的微弱光芒从屋里照出来。 罗锦月拿着一本书，正笑眯眯的看着他，“今晚看着书本读吧！” 第31章 什么，坏女人居然识字 宋华章垂眸，慢慢走进屋里。 三胞胎已经雀跃欣喜的朝煤油灯围上去了。 罗锦月握住小宜想要碰煤油灯玻璃罩的小手，温柔叮嘱，“小心烫到手了。” “哦。”小宜小小的应一声，小手挣了一下。 黑暗中，没人看见她的别扭。 坏女人的手，真的好大好暖。 力道也轻轻的，洗澡的时候没把她弄疼。 罗锦月知道她讨厌自己，也不强求她立刻就接受自己的亲近，顺势松开了她的手。 小宜咬住嘴角，偷偷看她一眼。 罗锦月注意到了，露出一个笑，摸摸她的小脑袋，“你们跟着爸爸读书吧，我先睡觉了。” 空间里的地还没耕种完，得抓紧时间了。 闭上眼睛进入空间，罗锦月看到一片绿油油，之前插下的秧苗明显有变化。 她前几天还把家里的自留地弄了一下，空间里就相应多出了25平方菜地，还有菜苗，罗锦月也种下了。 先给菜苗施肥，再去到60平方没耕种的土地那里。考虑到接下来会养鸡鸭等，罗锦月留出20平方没有动。 罗锦月在空间里勤勤恳恳锄田插秧。 屋子里，宋华章拿出一本书，在火光下郑重翻开，眼底有不一样的色彩。 不一会儿，屋子里先响起一道清隽好听的成熟男声，再响起三道重合在一起的稚嫩童声。 三胞胎的脑袋凑在一起，悬在书本上方。 非常有激情的跟着爸爸念书，爸爸手指着书本上的句子读一句，他们就跟一句。 但是他们才五岁，认的字太少了。平时看不见，只乖乖跟着读个顺口也就算了，今晚能看见字了，就不免开始问东问西了。 “爸爸，这个是什么字？这个又是什么字？”小宜晕乎乎的。 “爸爸，我知道了，这个字是不是‘树’字啊？”小辉举手，兴奋道。 “上一句那个字我又忘了怎么读了，爸爸我们回到上一句好吗？”小峰很认真。 三胞胎对认字热情满满，且都很较真，不搞清楚是什么字就不会读下一句了，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然而很多字对五岁的他们而言太过高深，所以时常抓耳挠腮，一句话要纠结很久。 宋华章思索片刻后问，“你们想认字吗？” “想！” “爸爸要教我们认字吗？” “好啊好啊，我也想认字！我要跟爸爸一样有学问！” 宋华章眉眼含笑，端起煤油灯，去厨房拿了一块黑炭。 在房门背后，写下一些比较简单好认又常用到的字，一个字一个字教三胞胎读。 直到夜有些深了，三胞胎把字都认全了，才停下来。 但小孩认字，光会读是不行的，还要会写。 然而黑炭写在墙上门上会擦不掉，为了不把房间到处弄得黑漆漆的，宋华章让他们白天再在外面地上练，三胞胎只好怀着兴奋又失落的情绪盖好被子睡觉。 梦里，是他们在小伙伴面前炫耀自己能认好多字的神气画面。 “嘿嘿……”小辉傻笑着，说梦话。 宋华章往罗锦月的床投去一眼，看到安静躺着的女人，忽然想起来，罗锦月好像很久没有说过梦话，也没有半夜大吵大闹搞得他没法睡、第二天没精力上工了。 收回目光，宋华章熄灭煤油灯，上床闭上眼睛。 一夜好梦。 接下来几天，罗锦月时常会看到三胞胎蹲在院子里，拿着黑炭写写画画。 时不时还皱眉挠头，涂掉又重写，把小脸都弄黑了也没发觉。 还老是往屋子里跑。 罗锦月知道原因，不由扑哧一笑，蹲在三只小花猫旁边，“喂，你们到底知不知道怎么写呀？” 小辉一僵，下意识就伸手把涂掉三回还写不完整的字遮住，脸上浮现羞臊神色。 不过下一秒，意识到说话的人是罗锦月后，又变成了羞恼。 恶狠狠瞪罗锦月一眼，“我当然知道！” 罗锦月似笑非笑，“哦~那你怎么还老是要往房间里跑呀？” “我！”小辉一下被问住，暗恼。 没想到这个坏女人观察得这么仔细，到底偷看了他多久！ 阴险！ 小辉呛声，“反正我比你会！” 哼，他记得大家说过罗锦月没读过书，所以她肯定不认字。 他还起码跟爸爸学了一些字呢！ “你这个文盲！”小辉觉得又有底气了，神气的抬起下巴。 三个孩子中，小辉最爱炸毛，像只骄傲又凶巴巴的小狮子，每次都把罗锦月逗得想笑，现在也一样。 她忍俊不禁，慢条斯理道，“好啊，那我跟你比比。不过光比试没意思，不如我们打个赌吧。” 小辉满不在乎，“打赌就打赌，我才不怕你。” “看来你很有信心啊。” “那当然，你要是怕了可以现在就认输！” 我会怕你个五岁的小崽子？罗锦月憋笑。 她要把三个小崽子一网打尽。 看向小宜和小峰，“你们两个呢，敢不敢也跟我打赌？” 小宜犹犹豫豫，小峰满脸警惕，眼里似乎在说“你个坏女人又想耍什么阴招”。 罗锦月故意鄙视道，“不会吧不会吧，你们不会不敢跟我打赌吧？看来你们对小辉没有信心啊。” 又开心感动的说，“我就知道，在你们心里我比他厉害！我爱你们muamua！” 这可把小辉气坏了，小峰也被膈应到。 小宜当然也得支持亲爱的哥哥。 所以三个小崽子都答应跟罗锦月打赌，小手一拍气势满满，“说吧，赌什么。” 罗锦月耸耸肩，“如果我输了，接下来十天我都不跟你们说话。如果我赢了，接下来十天你们每天都要主动对我说不少于十句话，怎么样？” 三胞胎始终把她排斥在外，她想了这个法子破冰。 她要三胞胎习惯跟她交流。 “好，我答应！”小辉根本连考虑都不用考虑。 坏女人能别来烦他的话，太好了！ 小辉志得意满，嘴角翘得高高的。 然而五分钟后，他表情僵硬，瞪大了眼睛。 罗锦月拍拍手，坏坏哼笑，“怎么样，我会写的字比你多吧？” 小辉不甘心的看向哥哥。 小峰抿唇，“……她写得都对。”他一趟趟跑，一个字一个字核对过了。 罗锦月把爸爸教给他们的字，全都写出来了。 “好了，你们输了，记得承诺哦。” “还有以后对照着我写的学就行了，省得你们老往屋里跑。” 罗锦月说完，出门挑水去了。 “谁要对照你写的！”小辉梗着脖子反驳。 然而等罗锦月走后，他继续蹲在地上练字，时不时就偷撇罗锦月的字一眼。 小宜也是如此。 小峰抿唇，他也看。 不过并非因为自己不会写，而是罗锦月在每个字下面都仔细标了笔画，跟着她的笔画写，好像那个字都变得简单了。而且罗锦月的字写得好看工整，居然跟爸爸的差不多。 “哼，我会比她认更多的字，也会写得比她好看！” 小辉酸溜溜的，一边写一边不服气的哼哼。 于是，等罗锦月挑水回来，就收到了来自小辉的pk。 第32章 突发意外! 对此，罗锦月乐见其成！ 而且她觉得这个pk太妙了，因为她可以借着这个理由跟三胞胎以及宋华章拉近一下关系，参与到集体活动里。 比如，到了晚上宋华章教孩子们认字时，她就一屁股坐在他们的床沿，靠得很近。 小辉立刻炸毛，扭头大喊，“你来干什么！” 宋华章看着她。 “我来认字啊，只许你认不许我认，是不是你怕脑子没有我聪明，学不过我，所以不敢跟我公平竞争？” “胡说！谁怕你了，我比你聪明多了！”小辉反驳。 “那不就得了？你不怕我，就让我跟你一起学证明给我看。”罗锦月理直气壮。 小辉一下被她绕进去了，小宜和小峰也是。 罗锦月得意哼笑，一抬头却对上宋华章的视线，顿时莫名的心里有点发毛，她有点怕宋华章。 不过更怕被宋华章赶走，于是撇嘴故意泼辣道，“看什么看，多学点，省得被你骗！人家说学问高的人最狡猾了！你不教我，是不是打算对我用阴招？” 宋华章忍无可忍的深吸一口气。 这个女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冷冷的，“随你，但别碰我的床。” “就是，谁让你坐我们的床了，下去快下去！”小辉推她。 无奈罗锦月吨位太重，他的小身板推不动。 罗锦月可不打算离开，她要三胞胎潜移默化的接受她的亲近。 无赖的看着宋华章，“凭什么，我家我愿意坐哪就坐哪。” 又像是不耐烦了，“快开始啊，还教不教了，白白点着煤油浪费，煤油可是很贵的！” 宋华章忍耐的移开目光，开始上课。 今天开始造句，用前几天教过的、还写在房门上的那些字来造。 三个孩子，从大轮到小。 罗锦月被他自动忽略。 宋华章手指点着一个字，小峰一本正经，“山上有很多‘树’。” 宋华章点第二个字，小辉自信，“我们家的‘门’上有字！” 宋华章点第三个字，小宜也很顺利的造出来了。 按照这样的规律，三胞胎轮流造句，把十个字都造了一遍。 第二遍也是造句，不过从小辉开始第一个字，而且不能和之前的一样。 第三遍的时候，是从小宜开始第一个字。 这样，就保证了每个孩子把每个字都造句过。 三个孩子兴致盎然，罗锦月也津津有味。 三胞胎都很聪明，几乎都能想出来，除了小宜在最后一个字时卡了壳。 “唔……唔……”小宜急得抓耳朵。 罗锦月偷偷的凑到她耳朵边，“小宜别急，你看爸爸刚教了几个字呀？” “十个。”小宜下意识的说。 “那你的‘月’字，跟什么数字有关系呀？” “十二，一年有十二个月！”小宜眼睛一亮，脱口而出。 意识到自己造句造出来了，她高兴的看着爸爸，“爸爸，我们一年有十二个月！对不对爸爸？” 宋华章含笑点头，“对。” 却警告的看罗锦月一眼。 罗锦月无辜的笑笑，“我只是给点提示，不算帮她作弊吧。对吧小宜？” 小宜看着她，没说话。 罗锦月带着笑，温柔而坚持的注视着她的眼睛。 最终，小女孩很轻很轻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就立刻扭过头去了，小身子还离罗锦月远了点。 然而这就够罗锦月欣喜激动的了，刚才小宜回应了她！ 学习的日子过得很充实，每天罗锦月都偷偷“勾搭”小宜，跟小宜的关系有所进展，偶尔小女孩会搭理她一下，点点头，或者说“是”还是“不”。 宋华章的眼神却越来越警惕冷漠，罗锦月时常一抬头就发现他看着自己。 他不止一次警告她，让她安分，“不管你有什么想法，如果利用孩子，我不会像以前那样放过你。” 罗锦月无奈，心道整天这样也不是事，要是给她个机会让宋华章明白她是真心想老实过日子的就好了。 打打闹闹间，转眼就进入五月份。 天气热起来，罗锦月一颗心也变得急躁。 她的钱快用光了，但是空间养鸡鸭的计划还没空开始实施—— 随着天气变热，地里的草长得非常快，每天都要上工除草，队里很缺人手，不能请假。 如果把生产队的田地排号的话，就是他们往往从一号地除草除到一百号，好不容易除完一轮，一号地就又荒了。 真是“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 这一天，下工时赵大右忽然宣布，“从明天开始，所有地里的活都暂停半个月！” “所有人，跟我去做河工，筑防洪提！这是县城里下来给所有生产队的命令！” 第二天，所有队员都去大河里，疏通河道，筑防洪堤。而且要上三工，上午一工下午一工，晚上又算一工，一直干到晚上十一点钟才能回家。 不过为了让队员照顾好家里的孩子，每户允许一个人不上晚上那一工。 宋华章没说什么，领下更辛苦的三工，让罗锦月上两工。 夜间，罗锦月刚偷偷从空间里摘了一把菜出来，就发现了不对劲。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雷声大作，下起了大雨。 而且屋子里还有着急的呼喊声。 是小辉小峰！ 罗锦月立刻清醒，爬到他们的床上，“发生了什么事？” “小宜她发热了，她好烫！”小辉眼睛通红，透着浓浓的无措，“小宜会不会有事？” 小峰拿下小宜额头已经变热的毛巾，跑了出去，很快又跑回来。 罗锦月摸到了小宜格外滚烫的额头，心里一紧。 连忙尝试唤醒她，“小宜，醒醒，睁开眼睛看看妈妈！” 然而小宜毫无意识，甚至手脚还在微微抽搐。 罗锦月眼睛赤红，“她发高烧了，我立刻带她去卫生所！” 第33章 宋华章想过换个人过日子 罗锦月把小宜背在身上，此时这里的动静也把赖蓉惊动了，摸黑走了过来。 “怎么了？什么事？”赖蓉看见罗锦月背着小宜快速翻箱倒柜，而小峰小辉眼睛都急红了，眼泪都快掉出来，吓得连忙问道。 “小宜发高烧了，我背她去卫生所！”罗锦月急匆匆的，点燃了煤油灯后把剩下的钱都找出来，用塑料袋裹着揣进裤兜。 赖蓉大惊失色，发高烧可不是小事，但是看看这大雨，脸色凝重下来，“三更半夜的，这么大雨怎么办，要不带她去村里赤脚大夫那看看，给开点退烧药。” “不行，小宜喊都喊不醒，还特别烫，手脚一直抽抽，得立刻输液了！” 罗锦月知道每个公社都有几例孩子发烧后烧坏脑子的情况，生怕小宜也会这样，心惊肉跳，急得眼睛又红又湿。 赖蓉一探小宜的额头，的确十分烫手，急得一时也不再阻止了。 只是她很为难，因为做河工的工分是比在村子里上工挣的工分要高的，所以虽然队里允许晚上夫妻留一人在家，但大房二房为了挣多点工分，都是两夫妻全上工了。 而公公宋大山，也在上河工。 赖蓉之所以在家，是帮着大房二房看孩子的。四个孩子年纪都不大，最大的才六岁，小的才2岁，3岁。在这样雷雨交加的夜晚，赖蓉一时也不放心撇下他们。 这意味着，罗锦月要一个人顶着雷雨带小宜去卫生所。 “你行吗？要不你在家看孩子，我带她去！”赖蓉咬牙，一把拽住往外冲的罗锦月。 罗锦月看清了赖蓉眼底的不放心，婆婆担心她不靠谱，怕耽误了小宜。 然而把小宜交给赖蓉，罗锦月同样不放心，小宜这样她怎么可能坐得住。 罗锦月用力点头，“我可以！” 说完，直接冲进暴雨里。 这个年代村里还没通电，家家户户都睡着了，乌漆麻黑一片。 罗锦月咬着牙，一户户拍门，借手电筒。 做河工要晚上十一点才放工，所以家里的手电筒被宋华章带上了，留做照明。 然而其他家的情况也是一样的。 而且手电筒也不是家家户户都舍得买的，就连宋华章买的都是二手的，也是为了半夜好去卖菌子。 罗锦月几乎绝望了，这么黑的夜晚，没有手电筒估计她带着小宜能摔死在半路上！ “有手电筒吗，借我个手电筒，我可以给钱！” “醒醒，手电筒，我要手电筒！” “求求了有没有手电筒！我要去卫生所借我个手电筒！” 罗锦月眼睛越来越红，大力拍门，里面传来不耐烦的咒骂声。 以为又要失望，罗锦月正要去拍下一户，没想到这时院门开了，手电筒的光照在她脸上，刺目，但罗锦月却几乎喜极而泣。 她把攥在手里的钱递过去，“谢谢谢谢，我一定不会弄坏的！” 李玉芬脸色复杂，“看在孩子的份上，不然我才懒得理你。” 罗锦月顾不上理解她话里的意思，连对象都没来得及看清，拿过裹着塑料膜的手电筒就转身往村口冲去。 刚才她已经耽误了好几分钟，现在必须加快脚步！ 极致的焦虑和恐惧驱使着罗锦月，这个年代还没有正式的路，从湿滑又窄小的田埂经过，罗锦月数次摔进田里。在山坳上奔跑，她时不时被藤蔓野草绊倒，气喘如牛…… 大河沿岸的一条村子，每户人家的屋檐下都站满了人，在躲雨。 “好大的雨，不知道会不会提前放工。” “不好说，光下雨还好，这雷可真够吓人的，就算现在放工，我也不敢回去，怕经过山岗时把我劈喽！” “哈哈，你准是做了亏心事，说，是不是背着你老婆……” 男人们说着一些下.流话，不分男女老少都哄堂大笑，气氛热闹快活许多。 宋华章没有参与到这些，独自静静站在一处屋檐下，望着漆黑的雨幕。 忽然有人跑到他旁边，微微喘气。 “宋同志，好巧啊。”女声响起，温柔知性。 一道雷从天际劈下，照亮她的脸，清秀雅洁，带着几分读书人的文气。 宋华章颔首打招呼，“苏知青。” 苏蔓在黑暗中耳根微微发烫，想更靠近他一点，但又不好意思。要不是大家都在那边说得兴起没人注意，她都不太好意思过来跟他单独说话的。 不过她也实在是控制不住，就想跟宋华章聊天。 苏蔓开启话题，“好大的雨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了。” 宋华章并不排斥跟她聊天，“嗯，苏知青你怎么会在这。” 苏蔓是下乡知青，文化不错，担任村小学的老师。当初宋华章和她一起竞争，最后苏蔓胜出。 “因为河工分得的工分多嘛，反正我晚上也没什么事，就想来试试。” “你应该不缺工分。” 苏蛮心脏怦怦跳，鼓起勇气，“嗯，是不缺，但是我想多一点工分，能分得多一点粮食，到时候可以给有需要的人。” 她意有所指，说得很隐晦，既怕宋华章明白，又着急他不明白。 而宋华章沉默。 天太黑，苏蔓也不知道他看出了她的心思没有？ 她在黑暗里只能看见他模糊的轮廓，高大，挺拔，坚韧内敛，跟村里人不一样，跟她见过的城里人也不一样。 苏蔓紧张的抿抿唇，“其实当初老师这个职位应该是你的才对，要不是你被你配偶耽误留下不好的成分，或者她要是没去学校闹，你就能留下了。” “不会。”宋华章望着雨幕平静的说，“教书工分太少，不适合我。” “哦哦，这样……”苏蔓轻咳一声，“总之有点可惜。” 雨小了一点，继续开工。 宋华章胳膊被杵了一下，是个一起上工的叔辈，旁边还有几个坏笑的汉子。 那个大叔压低声音笑得暧昧，“华章啊，刚才我都看见了，苏知青去找你说话了吧？” “没有。” “嗐！还说没有，其实大家都看见了，你否认也没用，哈哈！” 大叔搭着宋华章的肩膀，“啧啧，当谁看不出她对你有那个意思啊，华章你呢，你有什么想法吗？” 周边的人闻言，小范围起哄，“那肯定有吧，人家苏知青又有文化，长得又好，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不比罗锦月那个凶女人好？罗锦月又丑又肥！” “当初要不是罗锦月死皮赖脸，华章哪会跟她结婚！” “最主要的是，苏知青一看就是顾家的女人，对孩子肯定很好。反观罗锦月……” 反观罗锦月，对孩子不是冷暴力就是粗声喝骂，要么就是心怀鬼胎，想要利用。 宋华章对苏蔓没有私心，但确实欣赏她。 他也的确有想过，换个人过日子，那个人有可能是苏蔓。 不是嫌罗锦月丑，肥，他对罗锦月没有男女之情，又怎么会在意她的外表。 而是嫌罗锦月恶毒，对孩子刻薄。 最近还学会了虚伪…… 想到罗锦月最近讨好笼络孩子的所作所为，宋华章皱眉。 雷声又在天际炸开，暴雨泼下来，大家连忙又去躲雨。 纷乱中忽然有人惊呼一声，“咦，你看是不是有人从山上跑下来了，有手电筒光！” 第34章 罗锦月为了孩子这么拼命吗 所有人都被吸引了注意，想说怎么可能，这么大的雷怎么会有人在山上跑，不怕被雷劈死？ 然而当看向山上时，一个个又无话可说了，因为那道晃动的手电筒光，让他们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 居然真的有人不怕死，大风大雨的跑出来找雷劈？ “到底是哪个人，脑子不好吧！” 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看着，想看看到底是谁，反正只要去公社上，就要从他们面前经过。 远远的，能看到那人是连滚带爬的，快速跑来，非常狼狈。 那庞大笨重的身板，很有辨识度。 “罗锦月？！”梁艳眼尖，第一时间认出了自己的妯娌，不敢置信，“她什么毛病，怎么会来这里！” 这时，罗锦月被地上的石头绊倒在地，随着她弯腰，露出她背着的小身影。 众人哗然。 宋华章面色一沉，已经冲过去。 梁艳咒骂，“她半夜带孩子出来想干嘛啊！” 说着，也跟其余几个宋家人赶过去。 罗锦月知道自己遇到做河工的队伍了，松一口气。她已经筋疲力尽，要是能有个人换手，帮助她背小宜，就太好了，她愿意给钱答谢。 但没想到更惊喜的是，她遇到了宋华章！ 火烧眉毛，不等宋华章发难，罗锦月就已经快速把情况交代清楚，“小宜发高烧了，我只好带她去卫生所打点滴！快，我没力气了，换你背她！” 宋华章一听，胸膛里的怒火压了下去，快速探小宜的额头，果然很烫手，哪怕是淋了一路雨也没有降温多少，估计都烧到近四十度…… 铁青着脸没有犹豫，立刻把小宜背在后背。 罗锦月舔舔唇边的雨水，稍微滋润一下干得快冒烟的喉咙，喘口气连忙爬起来跟上。 手电筒一晃一晃，两人很快消失在漆黑的大雨里。 看着他们的背影，梁艳等宋家人才反应过来误会了罗锦月。 “原来她不是胡闹，还以为又跟以前一样搅和华章上工呢。”李丽萍心情复杂，很新奇的感受，“第一次见她为了孩子火急火燎，好像还挺卖力的。” 宋华北感觉有点不对劲，“她怎么一瘸一拐的，是不是伤到腿了？” …… 宋华章人高马大，腿也很长，埋头往前跑，急着把小宜送到卫生所，所以跑得很快。 罗锦月忍痛跟着，可实在跟不上，跟宋华章拉开了距离，手电筒差点照不到宋华章。 “你能不能快点！”宋华章含怒低吼，第一次对她情绪这么明显。 “好！” 罗锦月咬牙坚持了会儿，还是跟不上。 看着宋华章急躁到赤红的眼睛，黑沉紧绷的脸，罗锦月咬着嘴角把手电筒塞到他手里，“你先带小宜走，我走不快。” “没有手电筒你想掉进河里！”宋华章冷冷的，语气很冲，十分不耐。 都这个时候了，罗锦月在说什么废话蠢话。前面那段路这么靠近河，摸黑稍有不慎就会摔进河里，这么大的暴雨，她想死？ “不会的，我对这路熟。实在不行，我会直接回去。”罗锦月坚持。 “那你直接回去！”时间紧迫，宋华章听了也不跟她啰嗦，拿过手电筒抱住小宜就往前冲。 看着手电筒光越来越远直至消失，罗锦月转身准备摸黑往回走。 然而下一秒，她身体一僵。 她忘了把看病钱交给宋华章了！ 雷声阵阵，前路时隐时现，只犹豫片刻，罗锦月就咬牙决定前往卫生所！ 宋华章赶到了卫生所。 给小宜量了体温，果然上了40c。 医生立刻给她开药水，打了一针，还要输液。 小宜浑身湿透，虽然高烧可以采取物理降温，但是打着点滴，不能继续这样湿漉漉的。 随着药水输进血管，小宜冷得发抖，手脚可怜的抽搐着，小脸苍白，小声呓语着直喊爸爸。 宋华章想给她换掉湿衣服，但是自己身上也已经湿透，没有干燥衣服可以给她换。 唯一的办法就是要一张病床，有被子可以盖。 然而他没有带钱，刚才护士催他缴费，看他拿不出，就已经跟他说过了，门诊可以暂时欠费，但是想要病床的话要办理住院，要押金的。 “爸爸……爸爸……”小宜不停打着哆嗦，湿漉漉的往他怀里缩，像正在被风雨拍打的幼鸟，可怜得不行。 宋华章咬紧嘴里软肉，眼角发红。 “小宜！宋华章！宋华章！” 一道凌乱的脚步声响起，有人正在寻找他们。 宋华章猛地抬头，不可思议的看了过去。 “宋华章！”那人发丝凌乱粘在脸上，跟宋华章对上视线，惊喜的跑过来，蹲在他们旁边，伸手探小宜的额头，满眼爱怜。 看小宜还穿着湿衣服，也立刻想到了同样的解决方法，“我去给小宜要张床！” 冲完，风风火火的跑了。 很快，又风风火火的跑回来，带着护士。 护士给小宜安排了一张床，罗锦月帮小宜把湿衣服脱了，宋华章把她轻轻塞进被子里盖好被子，罗锦月帮她把头发擦干了。 两人这才松一口气，在床边坐下。 不知道扯到了哪里，罗锦月忽然吃痛的“嘶”了一声。 宋华章下意识望过去，然后瞳孔微微收缩。 第35章 荒唐的想法 只见罗锦月湿透的衣服上很多污泥，有田泥也有山上的黄泥，衣服也刮破了好几处，从胳膊的破裂处能看见里面道道出血的划痕，可能是被树枝勾烂的，十分狼狈。 当她卷起裤腿时，右边膝盖上更是有一大团青紫，已经肿了起来，中间还往外渗血。 宋华章喉咙微微收紧，“在哪里摔的。” “啊，”罗锦月这才发现宋华章在看着她，有点不好意思的放下裤子，“在山坳上摔的，被木根绊了一下。” 原来如此，难怪罗锦月跟不上他，是因为脚上有伤。 宋华章想起自己当时呵斥了她，“你——” 罗锦月同时开口，“我去找护士拿点药擦一下，你先看着小宜可以吗？” “……好。” 看着罗锦月离开的身影，宋华章眉头紧锁。 他很意外，罗锦月为了送小宜来医院，似乎真的拼尽全力。 而且他以为罗锦月没有手电筒后，不会跟来了的，毕竟小宜这里有他，没有光赶夜路要冒着生命危险。 可是罗锦月还是来了。 为什么？总不会是因为想起来他没带医药费吧？ 还是真的那么放心不下小宜？ 荒唐。 罗锦月简单处理一下伤口后，回到病房。 她先探了一下小宜的额温，感觉降了一点，才放心坐在床沿，大手握着小宜没有打针的那一只手。 小宜呓语着什么。 罗锦月听不清，但是她猜应该是喊爸爸，像之前一样。 她松开小宜的手就要让出位置，“她喊你，你来吧。” 宋华章也是以为小宜喊的是自己。 然而却听小宜哼唧啜泣着，忽然大声且清晰的喊了一声，“妈妈！” 两个人都愣住。 这时小宜又喊了好几声妈妈，闭着眼睛眼泪不停的掉，像魇住了 “……她喊你，你陪着她吧。”宋华章说。 罗锦月僵硬的坐回去，抓住小宜没有安全感胡乱挥舞像在找什么的小手，急忙道，“妈妈在，妈妈在这，小宜不要怕。” 她嘴里一边安抚小宜，一边替小宜抹掉眼泪。看着小宜在睡梦中都委屈难过皱起的小脸，不由心揪成一团，眼眶酸涩湿润了。 罗锦月飞快抹一把眼睛，抚摸着小女孩的脑袋，声音微微哽咽，“妈妈在这，妈妈陪着小宜，小宜不要怕，妈妈爱你……” 她一声比一声温柔，充满了愧疚慈爱。 且情不自禁的低下头，亲吻小女孩滚烫的额头，脸颊，眼睛一直都没离开过小女孩的脸，除了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吊瓶里的药水。 宋华章在她背后，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 罗锦月的反应是装得出来的吗？ 病房里不止他们一家，还有另外两个病人，此时都醒了。 看见罗锦月这样，不住对宋华章说，“哎哟同志，你老婆对孩子可真疼惜呢，孩子难受你瞧她好像比孩子更难受，真是痛在孩子身，伤在妈妈心啊！” “你长得这么俊，当初估计就是相中她人好，才跟她结婚的吧？哈哈！” 宋华章拧眉，随口敷衍过去。 看一眼罗锦月和小宜，“大叔，大娘，你要是没睡的话，麻烦你帮我多看着她们两个行么？我回家一趟，给拿套干净衣服。” 大叔和大娘爽快答应。 宋华章又跟罗锦月说了一下，罗锦月连忙点头，“好，你放心吧我肯定照顾好小宜。” 看宋华章要走，她犹豫了一下，不抱什么希望的试探，“你能帮我也拿一套衣服吗？我有点冷。” 没想到出乎意料，宋华章竟然答应了。 罗锦月愣住，宋华章已经走出病房。 然而，他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默默在病房外站了会儿。 过了几分钟，他才站在门口静静看向里面。 对这一切罗锦月丝毫不知，她帮小宜掖好被子，然后拿了小宜脱下来的湿衣服叠了叠，放在她额头物理降温，隔会儿就翻个面，动作耐心轻柔。 湿衣服穿在身上，罗锦月冷得打了个喷嚏。 揉揉鼻子，也没多在意，只是搓搓手把手心搓暖和了，才继续握住小宜的手。 宋华章垂眸。 如果是以前，罗锦月应该早就已经撇下小宜钻进被窝，自己睡自己的了。 冒着大雨宋华章往家里赶。 路上没见到生产队，可能已经提前放工了。 果然等他回到家，宋家几个淋湿的人正在排队等洗澡。 见到他回来，都询问小宜的情况，得知小宜没事后，赖蓉才松一口气。 “哎，我实在走不开身，本来想说她在家帮看孩子，我带小宜去卫生所的，她不肯。幸好小宜没事，不然我心真不安。”赖蓉道。 “是啊，她总算靠谱了一回！”今晚罗锦月也是让梁艳吃一惊了。 李丽萍对宋华章说，“刚跟妈核对过她带着小宜从家里出发的时间了，别说，罗锦月跑得还挺快的，估计是真的有点在乎小宜的吧。” “而且她是一户一户求来的手电筒，还挨了不少骂呢。” 李丽萍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样说了。 大概是最近罗锦月给她有点好印象吧。 今晚苏知青对华章示好，她也听说了。 不知道怎么的，想到罗锦月今晚在暴雨里摔倒在泥泞中的画面，她就想帮罗锦月说一句话。而且李丽萍也跟其他普通人一样，有一种传统思想，觉得亲妈还是比后妈好。如果罗锦月能改正，还是比给三胞胎换一个妈好的。 李丽萍也不知道宋华章有没有领悟到自己的意思，反正宋华章没说话也没有什么表示，转身进屋里去找衣服去了。 宋华章拿了三套干衣服，用塑料布裹好，还把攒下来的钱全都拿上，因为他不知道罗锦月带了多少钱，又愿不愿意出。 回到卫生所，已经很晚了，连同屋的大叔大娘都又睡着了。 唯独罗锦月没有睡，坐在病床边，一手探小宜的额头，一手轻拍她的肩膀，像在安抚，偶尔会轻声说几句什么，嘴角翘起温柔的弧度。 也时不时抬头看药水瓶。 罗锦月看见第二瓶药水快滴完了，连忙起身准备去喊护士，却看见宋华章走进来。 她眼睛一亮惊喜道，“你回来了，那你看着小宜吧，我去让护士来换药水！” 第36章 进山打猎 给小宜换好药水，罗锦月也换上干净的衣服，总算没再冷得打颤。 闹了半晚上她也有点困了，不过也就一张病床，要躺也只能再躺下一个人。 于是她先问宋华章，“你要躺着睡一觉吗？你要是睡我就不睡，我看着点滴。” “不用。”宋华章拒绝了。 罗锦月就没再客气，躺在床上盖上被子。 感受到另一个人的体温，小宜自觉朝她贴近，柔软的小脑袋在她肩膀上蹭。 罗锦月笑了，避开她打点滴的手，小心把她搂在臂弯里，闭上眼睛。 宋华章视线上移，看着点滴。 一觉醒来，天快要亮了。 宋华章收回推她的手，“小宜打完点滴了，回家。” “哦哦。”罗锦月揉揉眼睛看向外面，已经没下雨了，连忙起来。 小宜还没醒，闭着眼睛，不过烧已经退了，脸也不红了。 罗锦月摸出钱，“你交费了吗？要是没交我这有钱，不过也不多了，统共都在这，三块两毛八分，不知道够不够。” 宋华章眼底有点异色，他知道罗锦月没撒谎。当初陈杰鹏给罗锦月多少钱，罗锦月主动跟他提过，钱放在哪也跟他说过。 虽然宋华章从来没拿过。 但大概算算这段时间她花了多少钱，宋华章对她还剩多少钱心里也有个数，跟罗锦月现在说的差不多。 所以罗锦月真的把自己的钱全拿出来了，准备给小宜交药费…… “交过了。” “哦那好。” 一家三口走出卫生所，天蒙蒙白，已经不用打手电筒了，罗锦月走在前面，宋华章背着小宜走在后面。 走着走着，宋华章忽然随意问道，“昨晚你很关心小宜，为什么？” 罗锦月心道，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是她妈妈啊！出于母爱。 但嘴上却习惯性吊儿郎当的口气道，“还能为什么，她要是因为高烧变成了傻子，以后给我养老的人岂不是少了一个？” 她笑嘻嘻的，嘴比脑子快，“或者你愿意跟我再生一个补上也行。” 话音落下，一片沉默。 天，她都说了什么啊！ 罗锦月尴尬得头皮发麻，悄悄打自己的嘴。 一路无言的回到家，天亮了，村里人已经起来忙活，做早饭喂鸡鸭这些，宋家人也各忙各的。 “回来了？”见到他们回来，大家眼睛一亮。 小辉小峰快速从厨房里跑出来，满脸急切。 “嗯，小宜烧退了，已经没事了。”罗锦月笑道。 赖蓉，“那就好那就好，你们两个看看，待会儿是上工，还是请一个上午的假睡一下，这种情况赵大右应该会批的。” 居然连带上了自己？ 罗锦月有点受宠若惊。 这才发现，大家对她的态度似乎有点变化，以前都是直接忽视她，现在偶尔会跟她有一两个眼神对上。对上眼神之后，也不像从前那么充满厌恶，而算是比较平静。 难道是因为昨晚她表现不错，所以大家对她印象好了不少？ 就连她问小辉小峰有没有开始做早饭，小辉都在别扭了几秒后，撇嘴小声说，“在煮粥。” 天啊，罗锦月幸福得快要飘起来了！ 露出个大大的笑，撸了一把小辉的脑袋，“好咧，那我炒个青菜！” 小辉气急败坏跺脚，“谁准你摸我头了！” 坏女人！ 不，好像也不是很坏…… 小辉望着女人走路有点不自然的右脚，以及女人因为要洗菜而自然挽起袖子、露出的带着道道青紫和血痕的胳膊，默默咬住嘴唇。 青菜是罗锦月昨晚从空间里摘的，其实还是半大的，还没长好，不过正好可以冒充他们现实菜地里的菜，也是瘦不拉几的。 ——尿啊粪便啊充公能换工分，宋华章一般都挑去生产队换工分，偶尔才会奢侈的淋一点尿，所以菜地的肥力很瘦。 虽然只是青菜，没有肉，但罗锦月放足了油炒。小宜也醒了，精神恢复得还不错，三胞胎吃青菜跟吃肉一样幸福。 而且罗锦月发现了一个现象，她面前的菜没有人动。 要知道平时小辉小峰，尤其是小辉，故意跟她作对，老是去夹她面前的菜，夹走一筷子就会洋洋得意的哼一声，跟只耀武扬威的小狮子一样，就想看罗锦月没有菜吃然后抓狂。 可是今天小辉一点这种动静都没有。 罗锦月望过去，正好对上小辉偷看的眼神，后者僵硬片刻，重重哼的一声埋头喝粥，模样有点别扭。 罗锦月眼珠子一转，望着自己面前的菜，有了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嘴角也翘起来。 开心。 不过还是想逗儿子，“小辉小峰你真贴心，知道给妈妈留菜。” 话音落下，小辉立刻炸毛，“谁给你留菜，自作多情！” 咬着牙齿，“还妈妈，恶不恶心！” 小峰臭着脸，都不想搭理她，直接夹了一筷子菜。 罗锦月哈哈大笑。 吃饱后，宋华章不舍得休息，要去上工。 罗锦月没去，趁机休息半天，给空间里的水稻除除杂草。 修河工的工程很紧，接下来罗锦月也是天天上工，晚上累得倒头就睡，没空再管空间。 等终于结束河工后，罗锦月才有精力进空间看一眼。 然后她就惊呆了。 只见一号到四号田，竟然有了变化。 悬挂在它们上方的成熟倒计时，第一次显示了时间！ 一号倒计时最少，剩三天左右，其他的比一号田长一点，不过差别不大。 罗锦月喜得合不拢嘴，水稻成熟她就能收割了，收割就可以卖钱！还可以在空间里用来喂鸡鸭等动物！ 从空间里出来，罗锦月睁开眼睛坐起来，宋华章正在教三胞胎认字，这个夜间活动之前因为做河工暂停了，今晚重新启动。 罗锦月喜气洋洋的样子，存在感很强，引来三胞胎的注目。 宋华章屈指敲了敲房门，拉回他们的注意力。 “宋华章！”罗锦月连忙开口，“你明天请假，我们进山里打猎吧！” “你发什么疯。” 罗锦月不肯放弃，“我认真的，我有预感我们一定能抓到野鸡啊，野兔啊什么的！我记得你挺会做陷阱的！” 第37章 想被野猪叼走吗 宋华章不肯。 他的确会做陷阱，但打猎更看运气，要是打猎那么容易就有收获，大家早就天天往山里跑了，哪还肯上工。 “就请假一天，要是一天还没有收获，我绝不逼你再去！”罗锦月说。 “一天不可能抓到东西。”宋华章不想搭理她，显然罗锦月就是好吃懒做，尽想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罗锦月毫不犹豫，“那我就两天三天四天五天，我不信一直抓不到。我明天主要是想跟你学捕猎技巧，之后我可以自己进山，就不用你再请假跟着我一起去了！不会耽误你的！” 然而听了这话，宋华章脸色彻底冷下来。 好啊，她还想天天往山里跑？ 这段时间他在观察罗锦月，经过小宜高烧那件事，他在思考罗锦月转性想老实过日子的可能性，尽管这种可能很小。 直到现在，罗锦月原形毕露。 宋华章语气冰冷，“天天进山打猎，你又不想上工了？” 知道他误会了，罗锦月连忙安抚，“等我抓到猎物之后，就会上工的，你放心！” 但宋华章怎么可能信这种鬼话，罗锦月以前也用“等我……就……”这种句式，一次次从他这骗东西，从来没有实现过诺言。 冷笑一声，直接不理她，把她忽视，继续教孩子认字。 三胞胎看看爸爸，又看看罗锦月，眼底深处有点无措，抿紧嘴唇。 小宜是最犹豫的。 发高烧的那晚，她迷迷糊糊梦到坏女人对她很好很好，很温柔又温暖，就像她做梦都想要的那种妈妈，她觉得好幸福。 一开始她以为真的是梦，可是后来奶奶他们说，那晚是坏女人送她去的卫生所，还很着紧她的样子。 所以可能那晚也不是梦呢？毕竟最近坏女人对她都很温柔的，还天天帮她洗澡…… 罗锦月正急得抓耳挠腮，捕捉到小宜小脸上的纠结和动摇，眼睛一亮立刻说，“我是为了孩子！孩子们都好久没吃过肉了，没有营养怎么长身体。难道你想他们跟个矮冬瓜一样吗？那要接受多少嘲笑的目光啊，宋华章你太自私了！你怎么做人爸爸的，不负责任！” 劈头盖脸的一顿指责，明明是她自己不负责任，偷懒不上工，却反咬他一口！ 宋华章满脸寒霜，深吸一口气，“明天我会托人买肉回来。” “得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给小宜交医药费，你把钱都花光了。” “我去借，不劳你费心！” “那不行，凭什么你借那么多外债，我是你老婆，万一要我还怎么办？”罗锦月胡搅蛮缠，“山上不要钱的肉大把，费这个钱干嘛，你是不是傻！” 宋华章死死握紧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但罗锦月知道，他人品好不会打女人，更不会当着孩子的面打他们的妈妈，所以有恃无恐。 继续撒泼打滚，一会儿哄一会儿威胁，如果不照她说的做，明天宋华章也别想顺利上工！ 宋华章太阳穴持续跳动。 只觉得罗锦月这幅样子极其丑陋。 曾经他想过自己以后的妻子应该是知书识礼，斯文讲理的。 罗锦月跟他喜欢的样子完全不沾边。 他真的要跟罗锦月绑定在一起过一辈子吗？ “好，我答应你，就一天，之后哪怕你去上吊也随你便！”宋华章极力在孩子面前控制住情绪，不想吓到孩子也不想孩子难过，所以语气克制，但裹满冰渣。 遭，他是真的气狠了啊！ 罗锦月大气不敢出，更没有勇气跟他对视，干巴巴“哦”了一声，连忙躲回自己床上。 一夜无梦。 第二天，罗锦月起得很早，紧盯着宋华章，做了顿米饭吃，还用猪肉炒了青菜，肚子里多点油水才有力气进山。 两人先去赵大右那里请了假，然后回家准备进山的工具。 两个背篓，麻绳和稻草绳各一捆，还有砍刀，水壶等。罗锦月还向大房二房借了两个铝饭盒，装满饭菜。 大家也知道了罗锦月非要进山打猎、还逼宋华章跟着去的事，对罗锦月都很无语。 梁艳李丽萍试图劝，但没用。 只见这个蠢女人笑嘻嘻的、很自大的说，“大嫂二嫂，山里可多肉了呢，等着我带野鸡回来吧，到时你们可不要羡慕啊！” “……” 野鸡是那么好抓的吗！ 真是对这个没脑子的女人无语了。 劝也劝不住，大家只能无可奈何叹气。 对罗锦月，很是失望，还以为她改邪归正了呢，果然是妄想啊，还拖累着华章也得浪费一天时间。 三胞胎没进过大山，很好奇，也想跟着去，宋华章不可能答应，山里太危险。 三胞胎乖乖答应。 然而没想到的是，走进山里一段距离后，罗锦月不经意间回头，就发现了三个远远跟着的小身影。 她笑了，“宋华章。” 宋华章自顾自往前走，没理会。 罗锦月说，“三胞胎跟来了。” 宋华章猛地转头，眉头蹙起。 “爸爸我们知道错了……”三胞胎根本来不及躲，直接被爸爸发现了，揪到面前，小脑袋耷拉下来。 宋华章这一次并没有做慈父，语气严肃，板着脸冷声训斥，“你们知不知道大山里有野猪，是会吃人的，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们不许进山，你们想被野猪叼走吗？” “不想，对不起爸爸我们错了。” “这么想进山，要不要我带你们进去，让你们看看野猪，最好让你们在里面住一晚上，让野猪把你们叼走。” “呜呜呜不要，爸爸我知错了……” 爸爸从来没这么严厉过，小宜被吓得眼泪啪嗒啪嗒掉，小辉也小脸发白。 小峰好一点，不过也很无措，“爸爸你不要生气，我们再也不偷偷进山了，我们只是对山里好奇，对村子外没去过的地方好奇……” 此话一出，宋华章沉默下去，垂在身侧的拳头却微微握紧。 眼底有一抹刺痛。 因为穷困，因为他忙于生计，三胞胎长到五岁，还从来没出过村玩过、看过村外的世界。 小宜那天发高烧，是她第一次去公社上。 第38章 抓到一只野猪 打发走三胞胎后，宋华章变得更加沉默，身上笼罩着一层沉闷落寞，高大的背脊似乎都佝偻下去些许。 罗锦月走在他身后，一路看着他的后背，心里涌起无限羞愧悔恨。 宋华章和三胞胎的苦难是她一手造成，她一定要对他们千分万分好，才能赎罪。 “等不上工了，我带他们去公社玩吧。”罗锦月开口。 却没有顺利打破沉默，无人回应。 不过没关系，罗锦月继续说，“我多攒点钱，到时候他们想买什么我就给买什么。对了，赶集的时候公社上才最好玩，今天10号，明天就是赶集日了不过我没空，要不14号我请一天假带他们去玩？” 逢1，4，7就是他们公社的赶集日。 刚好水稻12号就成熟了，她收获一批大米，正好顺手偷偷拿去卖掉，就有钱买肉买糖了！ 罗锦月眼睛微微发亮。 却听宋华章冷嗤一声，带着无限讥讽开口，“是带他们去玩，还是带去卖掉？” 罗锦月浑身僵硬。 宋华章回过头，那冰冷尖锐的眼神几乎能把她钉死在原地，“罗锦月，我敢让你一个人带孩子出门吗？” 刹那间，罗锦月犹如被万箭穿心。那是一种被人从人格上整个都否定掉的感觉，好像她是一个垃圾，令她无地自容。 罗锦月眼眶渐渐泛红。 “我不会那样做。” “呵。” “真的。”罗锦月直视宋华章的眼睛，嘴唇微微颤抖，“请你给我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我会证明我自己，我保证。” 以前那些事她很抱歉，却已经无法去改变，但是她愿意用余生去赎罪去弥补，只要宋华章愿意给她机会。 然而，宋华章却说，“不必了。反正你的保证一文不值，我们也不再需要你。” ［我们也不再需要你］ 不再需要她了吗？ 太迟了吗？ 罗锦月浑浑噩噩的往前走，魂不守舍。一直到大山深处，才回过神来，看着宋华章瘦削的侧脸，重拾精神。 不，宋华章和三胞胎还是需要她的，现在他们饭都吃不上，起码得吃饱穿暖之后，才说不需要她这种话吧！ 想通这一点，罗锦月心里没那么难受了，仔细观察宋华章是怎么设置陷阱的，她要变得更有用。 实际上，三胞胎刚才跟到的地方，还属于村子里，山头是生产队耕种着的。而这里才是大山深处，离村子足有三四公里远，荒无人烟无人耕种，树木郁郁葱葱，实在缺柴火了，才会有人来这里砍柴火。 宋华章的确会设置陷阱，也有一点打猎经验。 他用绳子做了好几种不同的圈套，设在他找到的兽道上。 罗锦月跟着学，不懂的地方还会厚着脸皮请教，慢慢也学会了设置陷阱，动手设置了十几个。 两人用稻谷，大米和豆子，青菜做诱饵，甚至还有一坨凝固的猪油，罗锦月非常舍得下本。 设好陷阱后，只需走远点藏好身影等待猎物上套就行。 宋华章还带了个弹弓，尝试用石子打树上跳来跳去的松鼠，大山深处有很多松鼠。 可惜打猎的确不是那么好打的，明明就有一群群松鼠在眼前，诱人无比，但是它们太过灵活，一有风吹草动就立刻跳到另一棵树，或者更高的枝桠。 宋华章试了二十多次，无一不是以失败告终，脸色越来越冷。 “看见了吗？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他把弹弓丢给罗锦月，“不信你来试。” 罗锦月轻咳一声，“我知道，打松鼠难度的确大，不如我们看看陷阱有没有收获吧？” 没有，空无一物。 中午，两人把饭菜吃了。 再到下午，傍晚。 终于太阳落山，暮色四合。 宋华章提起背篓起身，眉眼疏冷带着厌烦，“可以走了吗？” 罗锦月不甘心，“再等等可以吗？” 宋华章冷笑，“你想等天黑下来喂野兽？还是想被毒蛇毒死？” 在这浪费了一天的时间，宋华章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 “就再——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罗锦月忽然激动起来。 宋华章判断出来，“是野猪叫。” “野猪？！我们在那边设有圈套，可能它被套住了！我去看看！”罗锦月惊喜不已，立刻朝野猪方向跑去。 “别去！” “站住！你不要命了你打得过野猪吗！” “罗锦月！” 今天有猪肉吃、以后还能猪生猪的美好画面让罗锦月兴奋得自动屏蔽了宋华章的话。 蠢得连命都不要了！宋华章脸色铁青，握紧柴刀快速追上去。 罗锦月跑着跑着，忽然被人从后面用力拽住了胳膊，嘴巴也被捂住。 也幸好被这么一拽，她才没直接冲到陷阱面前。 因为等她看清不远处的情景，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原来被紧紧套住的是一只小野猪，正在嚎叫挣扎。而在它旁边，还有一只数百斤的庞然大物，野猪妈妈，它正在啃咬绳子，试图把猪崽救出来！ 天！这头大野猪可不是他们两个人能搞得定的，被顶一下感觉肚子都会对穿！ 可是要就这样放弃吗？他们守了一天就守到这么一个猎物，而且那可是一头猪崽，很值钱的，少有人这样打猎打到猪崽，可能他们毕生就这么一次好运。 罗锦月不舍得，宋华章也有想法。 他想要那头野猪崽子。 宋华章拉着罗锦月不声不响慢慢撤退远一点，然后跟她说了自己的计划。 罗锦月听了冒冷汗，直摇头，“不行，太危险了，我们不要它了。” 宋华章却很坚持，如果家境好一点，就不用亏待三胞胎那么多，所以他想拼一把。 见无论如何都无法说服他，而且仔细考量过宋华章说的“底牌”，罗锦月也觉得有一拼的机会，就算不成功，中途丢掉野猪崽子也能脱身，所以最后还是咬牙答应，带着自己和宋华章的装备先行离开。 等罗锦月下山跑出很远后，宋华章深吸一口气，开始自己的计划。 几分钟后，被声东击西引开的大野猪彻底发怒，因为宋华章砍断了绳索，并把猪崽暂时打晕了，扛着野猪崽子向山下狂奔！ 护崽的大野猪狂怒，横冲直撞紧追不舍，眼看和宋华章的距离越来越近！ 就在罗锦月的心快要跳到嗓子眼时，终于，宋华章出现在了“底牌”处——为了防山火，生产队在这里挖了一个壕沟，有三米宽，两米深，上面搭了一根木头让人通过。 只见宋华章从独木桥飞快跑过来后，直接把独木桥推进了壕沟里！ 紧随其后的大野猪刹车不住一个飞扑，没有顺利跃过壕沟，反而摔进了沟里！ 太好了！远处的罗锦月无声呐喊。 宋华章松一口气，但也没有停留，毫不犹豫的继续逃跑，毕竟离这里几十米远就有一个坡，野猪可以从那爬上来。 两人汇合后，也来不及多说什么，继续逃命。 一直到出了大山，天已经彻底黑下来，罗锦月打开手电筒，瘫坐在地上。 宋华章也把四五十斤的野猪崽子放下来，浑身都汗湿透了。 第39章 空间里第一只猪崽 “呼，呼……”罗锦月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感觉喉咙快要着火了。 拿出水壶正要喝，想起什么，变了个方向，水壶被递到宋华章面前。 宋华章看着她。 “你的水壶没水了，喝我的吧，我的还剩一点。”是真的还剩一点点而已，给了宋华章喝，她就没得喝了，但是即便如此罗锦月也心甘情愿，何况宋华章比她更需要。 “不用。”宋华章却淡淡回复这两个字。 然后用绳子把野猪崽子的前后腿绑了，起身走到旁边的小溪旁，捧起山泉水大口喝了起来，还洗了把脸和脑袋，看他样子很热。 罗锦月只好几口把水喝了。 忽然她心头咯噔一下，想到一个问题。 这只野猪是宋华章抓到的，那她今天出来的目的岂不是没达成？！ 心里一急，罗锦月直接闭上眼睛一个意念，进入了种田空间。 她快速打开空间已有物陈列栏，紧接着瞳孔猛地一收缩！ 只见在最后一个框框里，赫然是一只小野猪！ 罗锦月惊喜不已，她以后可以在空间里养猪了！ 不过这是怎么回事？这野猪明明是宋华章上手抓的啊…… 想不明白罗锦月就暂时不想了，宋华章还等着她呢，罗锦月赶紧意识回笼。 果然，宋华章把猪崽放进背篓里，起身一副要出发回家了的架势。 罗锦月连忙拍拍屁股跟着起身，“你累了吧？要不要换我背一下。” “不用。” “咳，这头野猪估计有四五十斤吧，养到年底就能杀了。”罗锦月美滋滋，“到时候杀年猪肯定很热闹。” 没想到宋华章却说，“我打算把它卖了。” 罗锦月一惊，“不行！” 宋华章皱眉，“我知道那个圈套是你做的，放心，卖了钱我会分一部分给你。” 此时，罗锦月才想起来那个区域的陷阱确实都是她设置的，顿时恍然大悟。看来因为圈套是她设的，所以猎物也算是她捕猎的！根据这一点，以后她倒是可以做做文章！ 不过目前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我不是要钱的意思！只是卖了你不觉得可惜吗？猪崽是值钱，但是如果养到几百斤的话，到时杀猪卖肉，岂不是更划算？一斤猪肉能卖八毛钱呢！” 宋华章冷笑一声，完全没有了跟她交流的心情，径直大步向前走。 谁不知道养起来杀更划算？可是他们家有那个条件吗？猪是要喂的，吃得很多，固然可以在猪食里掺杂很多野草野菜，但不可能一点粮食都不放。必须得搅拌着一起喂，猪才会长肉。 而他们连自己人都快没米下锅了，又哪里来的粮食拿去喂猪？ 这个女人总说一些不切实际的话！ “华章！罗锦月！华章，是你们吗？！” 忽然，从远处传来一阵激动的呼喊，是宋华北的声音。 宋华章扬声回应，“是我们！” 还用手电筒晃了两下。 宋华北宋华海两兄弟心中的大石总算落地。 等他们走到近处，宋华北高兴中带着责怪道，“太好了，你们这么晚没回来，吓死人了，还以为你两发生什么事了呢。” “没事。”宋华章露出点笑意，“抓猪耽误了。” 抓猪？ 还不等宋华北、宋华海两人大脑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见宋华章微微侧身，露出趴在背篓里的野猪，脑袋搁在背篓边上。 跟宋华北、宋华海对上视线时，野猪适时发出一阵刺耳嚎叫。 宋华北、宋华海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又惊又喜，“妈呀，这是个野猪崽子啊！华章你居然搞到了一只野猪，你是怎么抓到的？！” “边走边说吧。” “好，好！妈呀妈呀，你居然抓到了野猪崽子，带崽的母野猪可凶了……” 宋华章简单说了下情况，宋华北宋华海听得津津有味的，责怪了他两句说他太冒险，下次不能这么干后，就满脸喜气的了。 弟弟抓到了野猪崽子他们也替他开心，毕竟能卖不少钱，日子能好过点。 眼睛看向罗锦月，两人心里感叹罗锦月这都是什么狗屎运。 人家进山打猎，十天都不一定能有一只松鼠，可她倒好，一场胡闹进山第一天，设的陷阱就抓到了一只野猪！ 没多久，四人回到家。 此时已经晚上九点钟，宋家人却反常的个个都还没睡，因为担心大山里的宋华章和罗锦月。 三胞胎更是抿着嘴唇，从窗口巴巴的望向外面，小脸煞白。 听到四人回来的声气，大家精神一振，立刻都从屋里跑出来。 “爸爸！”担惊受怕了一晚上的三胞胎迫不及待的扑到宋华章的大腿上。 小宜呜呜的大哭出声，小辉在无声抹眼泪，小峰眼圈也红红的。 赖蓉拍着心口，“回来了就好，可算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担心死了！” “是啊，把孩子们都吓坏了，下次别这么冒险了。”梁艳看着罗锦月说道，带着责备，就是特意说给她听的。 “对，你们两个要是出事，三胞胎怎么办，当父母的凡事要多想想孩子。”李丽萍也对罗锦月有气，没好气道。 罗锦月摸摸鼻子，轻咳一声没有反驳。 毕竟要是没有空间，请假去大山里碰运气还真挺蠢的。她也是因为空间里猪能生猪，鸡能生鸡，代代无穷尽也，所以即使前期投入一个月时间打猎也是值得的。 但是这些大家不知道，所以骂得没毛病。 赖蓉前段时间对罗锦月稍微改观点的印象，也在今天回到了原地。 板着脸训斥罗锦月，“今天就算了，以后还是要脚踏实地上工，别想天上掉馅饼的事！打猎是那么容易的吗？要是那么好打，人家还不天天往山里跑啊，谁还下地啊？” 梁艳接茬，“就是，你看你们今天抓到什么了？什么都没抓到吧，这就对了，你要是下地一天还能挣——” 忽然响起一阵动物的叫声，打断了梁艳的话。 梁艳疑惑的望去。 下一秒，眼睛瞪大声音拔高，“老天，这么大一只野猪崽子！” 宋华北宋华海从刚才就憋着，这会儿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是啊，意外吧？我们也没想到他们运气是真好，竟然真能遇到这种好事！” “对了，把它套住的圈套还是弟媳设的呢。” 看着宋华章放到地上的野猪，众人一阵失语了。 稀罕的看看野猪，又看看罗锦月。 梁艳无奈叹气，“好吧，你今天也没白费功夫，但是以后的确还是上工好，不是天天都这么好运的。” 大家都是这个意思，虽然收获了一头猪崽很高兴，但是心里又同时更加担忧。 怕罗锦月被这份运气蒙了眼，以后更不肯踏实上工。 这也是宋华北宋华海明知罗锦月今天有收获，却在三个女人教育罗锦月时故意不吭声的原因。 怕罗锦月飘了，让大家敲打敲打。 “嗯嗯。”罗锦月随口应着，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大家猜她没听进去！ 家里没有猪圈，也没有多余的空屋子安置野猪，只能先绑住野猪的脖子，把它放在院子里。 第40章 陈杰鹏起阴谋 吃完饭收拾好自己，罗锦月走进房间，三胞胎和宋华章好像已经睡着了。 她也迫不及待躺在床上，进入了空间，寻找猪崽！ 如果提前搭建好猪圈，那空间里有猪产生的时候，会自动生成在猪圈里。 但是坏就坏在罗锦月还没搭建猪圈，连鸡圈都没搭！ 所以现在就得到处找野猪崽子！ 找啊找，最终罗锦月在菜地找到了它，一看，不由哭笑不得。 小猪崽还没她手掌大，不过胃口很好，正在对菜叶子大快朵颐，把菜地糟蹋得不成样子。 罗锦月连忙薅了几张菜叶，然后把它拎起来，来到事先留出的20平方空地。 把它丢在空地上，让它自己吃东西，罗锦月就立刻拿着大砍刀去砍树木搭猪圈。 之前她砍柴火时，特意砍了一些杂木，空间里就相对于生成了一小片，为此罗锦月还特意把稻田分割出20平方来安置它们，有点小肉疼。 砍好了几根胳膊粗的杂木，又砍了几根竹子——竹子是生产队的财产，个人不能随便砍，但是由于挺有用的，所以罗锦月还是动手砍了两根，为此还交了罚款。 但是还是值得的！ 把一根根木桩夯进地里，又横着有序排列搭建木头，间隔多大距离也得考虑，相接处再用竹青用力捆绑…… 慢慢的，一个四四方方、约十平方猪圈的雏形就出来了！ 这个活费力费时，还得有耐心，一个人干还十分吃力，比耕地可难多了。 罗锦月渐渐的满身大汗，胳膊酸软发沉几乎不想抬起来。 野猪还小，罗锦月最终只搭了半米左右高，就停手了。 算了，以后再慢慢加高吧，反正现在这小不点进去了也爬不出来。 罗锦月把野猪崽子放进猪圈，拍拍手，“大功告成！” 最后又摘了一些青菜、稻穗丢给它，然后罗锦月就出了空间，累得秒睡过去。 第二天清早，罗锦月还累得很，完全是被吵醒的。 外头院子很热闹，非常多人涌了进来，都是来看野猪的。宋华章罗锦月昨天抓到一只猪崽的消息一大早就传开了，现在估计半条村都已经知道了。 看着吃菜叶的猪崽，小孩们稀奇，大人们则是有人羡慕有人眼红。 “哎哟，这猪真好，胖嘟嘟的，还是华章运气好啊！” “是啊野猪可不同家猪，养好了那是大几百斤呢，得卖多少钱啊！” “你说我们咋就没这份好运气呢……” 众人越说越酸溜溜，真恨不得这野猪是自己的才好！ 梁艳等人一边做早饭，一边看着这群人的嘴脸，心里一阵暗爽。 要知道昨天他们可不是这样说的，知道华章请假是为了进山打猎时，他们说话可难听了，甚至还有咒华章被野猪咬死的！ 望着人群后偷偷咬牙切齿的陈红花，赖蓉冷哼一声，昨天就是这女人嘴毒。 这时陈红花和她对上了视线，先是一阵心虚，毕竟她才不肯承认自己眼红得要命呢！ 怎么野猪就没把宋华章跟罗锦月咬死在大山里头呢！ 她早上听说两人抓到一只野猪，根本不愿相信，这才偷偷来看情况。 但既然已经被赖蓉发现了，陈红花脸皮也很厚，干脆不要脸的走到前面来。 啧了一声，“这猪华章是养起来，还是卖了啊？养猪可要吃不少东西啊，不好养吧。” 宋华章恰好从厨房走出来，淡声道，“卖了，不养。” 陈红花得意一笑，“我就知道，你家哪有那个粮食养，人都活不起了……这样吧，你出个价，我做做好事买了。” “放你妈的狗屁！你家才活不起了！”见陈红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赖蓉一阵火起，直接骂起来。 陈红花却不怕，皮笑肉不笑的哼一声，“赖蓉你别恼啊，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这村子里谁不知道你儿子的底细啊，你在这打嘴炮也没用，敢不敢让我进去揭开他米缸看看，到底有多少米？” 众人一阵哗然，有的起哄，有的唾弃陈红花无耻。 宋华章处在风暴中心反而很平静，“你出价吧，婶子这么有钱，我看你能出多少。” 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根本没把陈红花放在眼里，她和地上拱菜叶的那只猪是差不多的，小丑罢了。 陈红花气得，宋华章这个样子，比跟她对骂还让她生气！ 顿时双手叉腰叫嚣道，“好说好说，钱我肯定是比你多一点的。这样吧，猪肉八毛钱一斤，我就按猪肉价买你的猪了。你这猪看起来最多有四十斤，除掉皮毛下水，也就有20斤左右的肉吧，那就是16块钱！” “怎么样，我这个价，给得够厚道了吧？” 厚道，实在太“厚道”了！ 陈红花的厚颜无耻，再次让大家大开眼界！ 买猪崽子，能跟买大猪一样去掉皮毛下水算钱吗？都是整只算、按猪肉价卖的！ 何况人家的猪，实肉肯定也不止20斤啊！ 一只值32-40块的猪崽，愣是被她压到了16块，还一副做好事的施舍口气！ 不过也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帮着她起哄，想看宋华章的热闹。 陈红花挑衅的抬起下巴，她就是故意羞辱宋华章，最好宋华章一气之下丑态百出，装不下那副假清高的样！ 可谁知，宋华章淡嗤一声反而笑了，只是怎么看都有股子讥讽意味，“看来婶子也是要活不起了，压价压得这么狠，不是买猪，是要抢劫。” “不过要抢劫你走错路了，擦擦眼睛快出门吧，我家穷，没东西给你抢。” 轰的一声，所有人哄堂大笑，“哈哈哈哈！” “就是，红花婶子你活不起了吧！” “没钱就别学人买猪，这不是招笑吗！还说给高价！” 陈红花被笑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真没想到羞辱宋华章不成，竟然反而被宋华章羞辱一顿！ 看着宋华章轻松应对陈红花，罗锦月一笑，也不着急出去了。 最终，陈红花抵不住嘲笑，灰溜溜的跑出宋家，回家的路上气得面孔扭曲。 “哎哟！”忽然她和人狠狠的撞在一起。 立刻破口大骂，“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该挨雷劈的——” “姑姑！” “杰鹏？怎么是你？”陈红花看到是侄子，才闭了嘴。 陈杰鹏猜测，“姑姑你是从宋家出来的？宋华章真的抓了只猪崽？” 陈红花气恼，“是真的，有五十斤重呢，我看过了你不用再去了。” 知侄子莫若她，陈红花一下子就猜出陈杰鹏是要去看野猪。 她骂骂咧咧，“气死我了怎么这种晦气东西也有这样的好运气，这下好了，一卖出去又让他们进账大40块！” 40块！陈杰鹏眼红不已。 眼珠闪了闪，“姑，他们要卖猪？” 陈红花哼一声，“你想买？奔着占便宜去就别想了，宋华章精得很，你得准备40块才行。” 陈杰鹏笑了，“40块？不不，我要一分不花还拿了他的猪，你等着看吧。” 第41章 抓到鸡了! 陈红花对侄子说的话非常好奇，眼底闪过贪婪，搓着手忙道，“杰鹏，你有什么法子，快跟我说说！” 陈杰鹏左右看看，“这里怕有人听见，去我家说，哈哈哈！” . 空间里有红薯，罗锦月挖了两个喂猪后，就起床洗漱，还趁着大家没注意，为了院子里的野猪两个红薯。 今天，她能感觉三胞胎对她疏远了一点，小宜怯怯的站在爸爸旁边，不靠近她了，小辉也不跟她耍嘴皮了。 估计是因为昨天她撒泼非逼宋华章跟她进山，又差点“害死”宋华章吧！ 对此，罗锦月心里愧疚，昨晚三胞胎等待他们的每一秒肯定都很忐忑害怕。 “什么？你还要进山？！”大家伙瞪大眼睛。 老天，罗锦月果然被昨天的好运冲昏了头，一股子就想着打猎了！ 宋华章目不斜视，懒得跟她浪费口水，直接就走了。 梁艳等人倒是劝了几句，可是没劝动，看罗锦月咬死要进山后，就也不做无用功了，无语叹气，出门上工。 昨天就请过假，今天又要请，赵大右没给罗锦月好脸色。但经过一番拉扯撒泼，罗锦月最终还是请到了一天假。 虽然今天宋华章不跟她一起去，但罗锦月也不是一个人进山。 她抓到野猪的事，整条村都传遍了，眼看她一下子进账三四十块，许多人蠢蠢欲动，请了假，争先恐后进山打猎，比昨天可热闹多了！ 来到大山里，罗锦月跟大家说了一下昨天抓到野猪的位置，好让大家避开，怕母野猪记仇攻击大家。 没想到有些人听了反而从鼻孔里嗤出一口气，不以为然，“它来了正好，还省得我到处找了，那可是好几百斤的肉啊！” 说着，他非常鄙夷的扫了罗锦月一眼，“你和宋华章怕我可不怕，等我抓到了你别眼红就行！” 罗锦月皱眉多想了几秒，想起来这人是谁了。 李水得，陈红花的大儿子，性子跟陈红花是一样一样的。 呵呵。 罗锦月冷笑一声，直接回怼，“等你被猪咬了，别喊我救命就行！” 怼完，转身就走。 李水得在后面跳脚大骂，“妈的臭女人，等老子抓到野猪气死你！” 罗锦月忽然转身，走了回来。 一百六十斤，一步步靠近，压迫感很强，何况罗锦月还是出了名的泼辣暴力。 李水得顿时声音低下去，往后退，“你你你，你想怎么样？” 罗锦月冷笑举起拳头，“想打你，行不行？” 顿时，李水得脸色大变，目露惊恐。 只敢打嘴炮的废物。 罗锦月撇嘴，“我去抓野猪。” 说着，向昨晚设置陷阱的地方走去。 李水得刚才大气不敢出，这会儿又感觉自己行了，三两步蹿到罗锦月前面，“呵呵我就知道你不舍得大野猪！不过有我在，你别想抓到，野猪是我的！” 实际上，罗锦月只是想拿回昨天做陷阱的绳子而已。 刚才她怕有野猪，本来打算放弃了的。 没想到以李水得为首的一批不怕死的人竟然非要上山，有人陪着安全多了，罗锦月胆子大了点，就改变了主意，毕竟麻绳也难得。 昨天剩下的圈套没抓到猎物，罗锦月快速拆完，就离开了这片山。 临走时，她又劝了一次，有人听劝离开，李水得和他几个堂兄弟充耳不闻，还又嘲讽了罗锦月一次。 罗锦月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她也没想管李水得的死活。 去往另一面山，根据从宋华章那里学的知识，她找到兽道，设置好十几个陷阱，然后暂时就不管了。 她今天的目的，以找野鸡蛋为主—— 既然野鸡难抓，她就带一窝鸡蛋回家好了，等孵出来不就是小鸡了吗？空间里也会相应多一窝小鸡！ 罗锦月干劲满满，在山里穿梭起来，从上午到下午。 期间，她摘到了一些野果，还找到了两窝鸟蛋，但是还没发现鸡蛋的影子，而且陷阱也没抓到任何东西。 罗锦月望望天色，有点失望。 就在她盘算着要回家时，忽然不远处“哗啦”一阵响动！ 罗锦月猛地回神，就见不远处一处树木交错的野草丛里，一只野鸡扑扇着翅膀飞起来！ 一时间她心跳剧烈，立刻拿出弹弓，搭上石子朝野鸡射过去！ 一发不中，歪得很远，罗锦月急了，干脆丢了弹弓拿着大砍刀快速跑过去。野鸡飞上枝桠眼见就要往层层茂盛的枝叶里钻，罗锦月的砍刀安了长长的握把，她举起来用力劈过去。 一下，砍中了野鸡的一边翅膀，顺便把野鸡打落在地！ 野鸡到了地上反应更大，鸣叫着往一从人高的野草里钻。 罗锦月丢了砍刀追进野草丛里，人高的野草阻力很大，根本不好下手。眼见着野鸡越钻越深就要顺利逃脱，罗锦月咬牙往前用力一扑，把野草扑倒一大片，还隔着野草把野鸡压在了身下！ 瞬间，野鸡没了声气。 罗锦月喘了会儿气，才扒开野草，把已经被压死的野鸡拿出来。 这是一只雌野鸡，灰扑扑的，体型很小，还不到两斤重。 但罗锦月很高兴，因为看见空间里多了一只小鸡崽子！ 而且摸摸野鸡的肚子，摸到了硬硬的圆圆的东西，说明这只鸡在下蛋，估计还有一窝鸡蛋在附近！ 罗锦月眼睛发亮，立刻捡起大砍刀，朝着野鸡飞起的地方走去。 到了那后她找了一下，的确找到了一个用杂草和树叶做的鸡窝，却吓一大跳，只见窝里除了三个青绿色的野鸡蛋，还有一些蛋液蛋壳，以及东西爬行过的痕迹！ 是蛇！ 估计刚才母鸡忽然飞起，就是因为有蛇来吃鸡蛋，而蛇不知道是吃饱了，还是被她抓野鸡的动静吓跑了。 罗锦月最怕的就是蛇了，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拿了鸡蛋离开。 又检查了一遍陷阱，哪怕陷阱没抓到猎物，罗锦月也心满意足的下山了。 途径一些人，他们见到罗锦月背篓里有野鸡和鸡蛋，纷纷羡慕不已。 毕竟他们忙活了一天，什么都没抓到！ 李水得也连根毛都没找到，见状嫉妒得不行，酸溜溜的，“不就是一只鸡吗，都不够塞牙缝的，等我抓只大野猪给你们开开眼界！” 罗锦月笑了，“那你慢慢抓吧，祝你发大财。” 话是正常的，可怎么听怎么阴阳怪气！ 大家轰的一下，都笑起来。 李水得气得跳脚，指着罗锦月一阵“你你你”。 罗锦月懒得搭理，回家了，虽然天色还早。 但她不想再让三胞胎担心。 虽然她不知道三胞胎会不会为她担心？罗锦月笑着摇摇头。 算了，早点回去杀鸡吃也好！ . “小宜，你老往山里看干什么！”小辉没好气道。 第42章 宋华章被下套 小宜扭头，怯生生的看着二哥，抿唇没说话。 小辉烦躁的踢了踢脚下的石子，“不许看了，听见没，谁让她非要进山！” “你凶小宜干什么，你自己不也看。”小峰摸摸妹妹的头，沉声道。 “我……我看那是想看看隔壁小草她爸爸出来了没！我关注的才不是罗锦月呢！” 小峰撇嘴，“我不信。” 小辉炸毛，脸胀红跳脚道，“哥你凭什么不信？我怎么可能管罗锦月的死活，她就算被野猪啃了也是自找的！我，我——” “这有条大蚯蚓！”小宜打断了二哥的话，把大蚯蚓夹进小辉手里捧着做容器的大草叶子中，安抚道，“嗯嗯，我相信你二哥，你别生气。” 面对软软糯糯的妹妹，小辉一下就泄了气，“好吧对不起小宜，我不该凶你，我承认看的就是罗锦月。唉烦死了，她到底什么时候出来，太阳都要下山了！” 小辉变得烦躁，小宜眼里有担忧，小峰则是保持沉默。 三个人安静的翻开一块块石头，或用小棍子挖开较为湿润的土地，寻找蚯蚓，不过都有点心不在焉的，时不时就往山坳上看一眼。 忽然，小辉惊呼，“她回来了！” 小宜一下站了起来，当看到那个肥胖的身影时，脸上不自觉地笑了一下，“是真的！” 罗锦月也看到了三个小家伙，勤勤恳恳的正在寻找蚯蚓，非常认真，以至于都没发现她。 她笑着快步走近，“我回来啦，是不是还挺早？你们猜猜我今天抓到了什么好东西？” “哼，能有什么好东西，树叶，野草！”小辉抬了一下眼皮，撇嘴语气很冲的说道。 “不对。”罗锦月笑着看向小峰，“弟弟猜不出，不如小峰你猜一下？” 小峰没理会，抓住一条小蚯蚓放在大草叶里。 好吧，大儿子今天也很酷！ 罗锦月摆出受伤的样子，转向小宜。 小宜咬咬嘴唇，“……鸟蛋。” 天，她女儿真是心软的小宝贝！ 罗锦月笑容灿烂，“猜对啦！小宜真厉害，不过不止鸟蛋，我还找到了很多好东西，要不要看看？” 说着，罗锦月把背篓解下来放在地上。 小辉嘴上傲娇的说着“谁要看”，眼睛却是快速偷瞄。 然后就惊呆了。 “野鸡！” 小宜眼睛睁得大大的，小峰也抬头看着背篓。 罗锦月哈哈一笑，有点小骄傲的眨眨眼睛，“还有三个鸡蛋呢，要用来孵小鸡，不过这些野果可以给你们吃，你们洗一下手。” 虽然三胞胎对罗锦月很别扭，但最终还是抵不住野果的诱惑，吞着口水洗干净了手。 罗锦月把野果分成三份，装进他们裤兜里，然后捡起他们抓到的蚯蚓，“走，我们回家杀鸡吃。” 三胞胎对视一眼，吃着野果默默跟在她身后。 太阳西斜，在地上投下四道拉长的影子，前面的一道最高，后面三道矮矮的，跟三个小尾巴似的。 此时宋家。 宋华章几人刚刚下工到家，就有人找上门来了，说是隔壁村的，叫莫富，看着三三十岁，是来买猪的。 赖蓉很高兴，“好好，早早卖了，省得吃粮食。” 宋华北也笑道，“而且以咱家的条件，养着养着怕还养瘦了呢，那不就亏钱了？” “嗯，只要价钱公道都好说。”宋华章提醒一句，“猪崽还是很紧俏的。” 莫富摆摆手，豪爽道，“放心吧，市面上什么价，我就出什么价，不会亏了你的！你们称过猪崽多少斤没？要是没称过，我们现在称一下吧。” 说着，他拿出一杆秤来。 赖蓉笑起来，“还真还没称过，哈哈，不过小莫你怎么还自己带了杆秤？我们家里也有秤的。” 莫富眼底深处闪过一抹阴险，摆摆手，“哈哈，这不是担心婶子你们家没有嘛，既然我带了，就懒得你们再找了。” “也是。”赖蓉点头，也觉得省事了，没多想。 宋华章把野猪的四条腿绑了，和宋华海一人抬一头抬起来称重。 莫富拨动秤砣，然后大笑道，“58斤！好家伙，这猪可真重啊！” 可这个数一出，却让宋家人吃惊不已。 58斤？这猪崽有这么重？怎么看都没有啊。 宋华章皱眉，“是不是错了？应该没有50斤。” 莫富摇头，“怎么可能会错呢？你看，就这个数吧？你们这只猪虽然看着没这个数，但可能芯儿实着呢！” “是吗？”梁艳等人稀奇的凑上来看，还笑着尝试拨弄了一下秤砣。 见状，莫富在心里无比烦恼，狂翻白眼。 这宋家人个个脑子有病？正常人听到称重了，不该高兴？哪怕明知道称错了也会乐呵呵的将错就错吧，绝不会说出来，正好多拿点钱不好吗。 眼看宋家人一个个上手研究，莫富心里慌了，毕竟这秤他的确做过手脚，故意让猪崽称重一点。 现在他给钱越多，以后宋华章才能赔钱越多嘛！ 莫富连忙道，“好了好了，哈哈哈错不了的！我来之前刚用过，我也不可能上赶着吃亏是不！” “两位兄弟抬这么久也累了吧，你们的猪啊就是这么争气，赶紧放下来吧，我看它被抬着也不舒服，别把它吓坏了。” “好。”听他这么说，宋华章宋华海才把猪放下来。 毕竟只听说过做手脚占便宜的，没听说过做手脚送便宜的，所以没人再怀疑是不是称错了。 莫富松一口气，乐呵呵的，“那我给你们数钱啊，58斤按市价就是46块4角钱，不过最近猪崽紧俏得很，眼看还能涨价，我也不想占你便宜，干脆给你凑个整，50块怎么样！” 宋华章摇头，“不用，该多少是多少。” “哈哈哈兄弟你别跟我客气了，就当交个朋友，以后你再抓到猪崽，还留着卖给我行不？我也是为了插个队。” 莫富一副不容推拒的样子，最终宋华章只得点头应了。 这么顺利！ 莫富心里狂喜，大大松一口气。 拿出50块钱，递给宋华章。 只要宋华章接了，就等着倒大霉吧！哈哈哈！ 第43章 识破莫富阴谋 看着莫富手里的50块钱，宋家人无一不心潮澎拜。 别看这只是一头猪崽的价钱，但说实话，由于各种原因，他们家任何一户的存款都没有50块！ 而且一般人家卖的猪崽，也就十几斤而已，哪有像华章和罗锦月那么幸运，一抓就抓到58斤、能进账大几十块的？ 宋华章也心绪难以平静，眼底微微发涩。 有了这笔钱，他能够改善家里的生活，让三胞胎过得好一点。 他伸出手去，眼看着就要拿过那沓钱，跟莫富钱货两讫、达成这笔买卖。 然而就在宋华章的手即将触碰到钞票时，却被院门口一声大吼震得手一抖。 “我不同意！不许卖！” 宋华章的手，下意识收了回去。 莫富脸色变了，暗道一声不好，急忙说道，“哎呀这个价钱还有什么好犹豫了，卖了猪你也能改善生活嘛兄弟，别听女人的，快拿着。” 边说，他边急躁的把钱往宋华章手里塞。 可是还不等他塞好，大腿就猛地中了一脚，力道极重。 莫富惨叫一声，根本站不稳，直接跪在了地上，钱也撒了一地。 可这还没完。 “你说什么狗屁呢？你说别听谁的？你在教唆我老公是不是！”罗锦月的怒喝声响在他身后，就像一只母老虎，紧接着大手猛地揪起他的衣领。 莫富身材相对矮小，还瘦削，被罗锦月肥厚的大手拎在手里，就像拎一只小鸡崽。 妈呀！看着铁塔一样的罗锦月，冷汗从莫富的额头流了下来。 这段时间，他虽然听说了罗锦月的凶名，但是因为罗锦月以前对陈杰鹏卑微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所以他就不屑的想：再凶能有多凶？而且再凶也只是个女人罢了，他可是男人。 可是现在，面对罗锦月满是横肉、凶神恶煞的一张脸，他头皮都在发麻了！ 真怕这丑女人发疯揍他，莫富连忙好声好气的说，“不是的姐，你误会我意思了，我就是一时口急，说话没把门，你千万不要生气。” 罗锦月冷哼，“那你怎么不对别人不把门，光对我不把门了？我看你就是针对我！” 妈的，泼妇，罗锦月就是不讲理的泼妇！ 莫富吓得直摇头，“没有没有，我也是为了你们好呀，你看58斤的猪，我给50块呢，我多厚道呀，今天你不卖，改天再去哪找一个这么公正的价钱是不是？” “那我就不卖。”罗锦月冷笑，“我根本就没打算卖！” 不卖？那怎么行！ 如果不卖，他和陈杰鹏的计划岂不是行不通了？ 莫富急起来，也顾不得自己还被罗锦月揪在手里了，连忙看着赖蓉等人嚷嚷起来，“哎呀这么公道的价格不卖？莫不是傻子吧！养猪可要吃不少粮食呢，我把猪养大也只是赚个辛苦钱而已。” “算了算了，既然你们不卖，我就走吧，反正西渡村还有一窝猪崽，我到那看看去。” 罗锦月一眼看出，莫富这狗东西在挑拨离间呢！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上辈子这人就没少和陈杰鹏阴人，好多耍她的招数还是他出给陈杰鹏的。 气怒交加，罗锦月直接给了莫富一个耳刮子，然后在后者还在懵逼中时，拽着对方就往院门外拖，“好啊，那你就滚吧！” 莫富即将被推搡出宋家，回过神来。 脸上火辣辣的痛，罗锦月这个死女人扇他没收半分力。 妈的等宋华章上套，到时候赔不出钱，他要罗锦月狠狠地给他扇十几巴掌耳光来换！ 莫富连忙抓住门框，“你让我走我就走？你家里人还没说不卖呢！华章兄弟你说句话啊，你就由着你老婆把这好事搅没了？” “对，罗锦月，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撒野！”赖蓉气得浑身发抖，“你给我放开他！” “你怎么这么泼啊你，打人了你赔得起吗真是？”梁艳李丽萍也从震撼中回过神来了，震惊后怕。 妈呀，罗锦月怎么变这样了？ 以前虽然脸皮厚爱撒泼，但也不会一言不合就动手啊。 看到罗锦月彪悍的战斗力，两妯娌摸摸胳膊，罗锦月真是凶死了，她们是不是该庆幸罗锦月没有对她们动过手？ 宋华章冷着脸走上前去，握住罗锦月的腕骨用力，“松手。” 罗锦月手腕一阵剧痛，气恼道，“你别管，这个莫富不是什么好人，让我教训教训他。” “松开，否则我不客气了！” “嘶……” 腕骨越来越痛，罗锦月咬咬牙，松开了莫富。 莫富连忙逃到一边，“兄弟，你家这个女人太嚣张了，迟早闯祸啊，我看你得教训教训她才行。” 罗锦月阴恻恻的，“你说什么？” “闹够了没有罗锦月！”宋华章挡在莫富面前，面覆寒霜，“野猪我肯定要卖，虽然陷阱是你设的，但是九成的力都是我出的，所以我会分给你十块钱，不会让你吃亏，这样总可以了吧？” “我不是为了钱。”罗锦月道。 对此，宋华章没有说话，只是冷嗤一声。 赖蓉等人也是一脸不信。 罗锦月深吸一口气。 她不想卖猪，但是如果她说自己有足够的粮食养猪，这个理由肯定不能让宋华章他们信服。 那还有什么原因呢？ 罗锦月皱眉，脑子里快速旋转，难道又要撒一次泼大闹一场才能达到目的？ 忽然，罗锦月脑子里电光火石般闪过刚才进门前的一幕。她看到陈杰鹏在远处，看着宋家院门，被她发现后，陈杰鹏就立刻转身走了。 当时罗锦月没觉得什么。 可是现在想想，陈杰鹏的表情明显就是心虚！ 可他为什么心虚？ 罗锦月看着莫富，后者大概是觉得胜券在握，所以眼睛里满是得意，和她对视时，还透出凶残和阴险。 罗锦月眼睛猛地迸发出精光！ 是了，她知道陈杰鹏和莫富可是好朋友，而莫富在隔壁村，要不是陈杰鹏告诉他，莫富怎么可能这么快知道她家有猪崽？ 可是陈杰鹏几次在她这吃瘪，又怎么会那么好心让莫富帮衬她，还大方的多给几块钱？只能用心怀不轨来解释！ 第44章 彻底揭穿 罗锦月冷不丁开口，“行啊，卖给你就卖给你。莫富，陈杰鹏让你去他家吃晚饭。” “是吗？”莫富脱口而出，下意识道。 说完，脸色猛然大变，立刻说，“什么陈杰鹏，我根本不认识他！” 罗锦月冷笑一声，看着宋华章，“你相信他说的话吗？他和陈杰鹏是好朋友，是陈杰鹏让他来买猪的。” “冤枉啊！”莫富大喊，满脸委屈，“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陈杰鹏，又怎么会是他让我来买猪的？你不想卖给我也不要乱编这种借口吧！” “好，那你说你怎么知道我家有猪？” “当然是别人告诉我的了。” “谁告诉你的？叫什么住在哪里？他又怎么知道的？”罗锦月紧咬不放。 莫富额头冷汗直流，“这个，这个，我说了你也不认识。” 罗锦月，“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认识？我认识的人可多了。” 莫富紧急中，还真报出了一个本村的人名，“这下你信了吧！” 岂料罗锦月却摇头，“信不信的，要等我去问过了才知道。” 妈的，他是胡诌的，要是罗锦月真去问，他岂不是露馅了？ 莫富气急败坏之下，恼羞成怒，“够了！我就买个猪而已，又不是犯人，你凭什么跟查户口似的！再说了我买猪还多给钱，能骗你什么？我能得什么好处？！” 他看向宋华章，“兄弟你说句话呀，你说我冤不冤枉！” “对，他能得什么好处？”一直沉默看着的宋华章，还真慢慢开口了。 罗锦月不敢置信，“这么明显的陷阱，你还要踩进去？他真的和陈杰鹏认识啊，不信你去多打听打听！” 莫富满脸喜色，“还是兄弟你英明，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他捡起地上的钱，递给宋华章，“兄弟给，虽然你女人不咋地，但是我还是乐意跟你做买卖的。” 罗锦月焦躁，“你——” “不急。”宋华章却没接钱，眼睛静静盯着莫富的眼睛，“真要买，等称清楚斤数了，你再买也不迟。” 莫富一下撑不住表情了，“你，你什么意思……” 宋华章对赖蓉说，“妈，把家里的称拿出来吧。” 莫富彻底坐不住了，急切喊道，“不是，兄弟，刚才不是称过了吗？有必要再称多一遍？我的称没问题的，生产队分粮食的时候用的还是我的称呢！” 至此，罗锦月明白过来了，宋华章这是对莫富起疑了！ 她笑道，“既然没问题，那你急什么？” 是啊，如果他没问题，急什么？ 莫富梗着脖子道，“我被你们冤枉，我当然急了，你们这是侮辱我的人格！” 可是这种说法却不能打消他身上的嫌疑。 “好，我去拿称。”赖蓉眯起眼睛道。 说着，走进屋里。 不好！ 莫富立刻捡起自己的称，“既然你们不信我，我也不稀罕买了，又不是只有你们家有猪崽，就留着你们慢慢养吧！” 说着，大步向外走去。 罗锦月却一拦，“想走？没那么容易。” 莫富怒不可遏，眼底抽搐，“臭女人，我忍你很久了！” 他大叫着，就举起拳头。 罗锦月做了个防守到动作，然而莫富的拳头根本挥不过来。 宋华北宋华海一人一边，把莫富的胳膊扭到后面钳制住，怒喝道，“干什么呢，在我家还想打人，当我们是死的啊！” “不是，不是，是她先打我的啊！” “那我没看见，我就看见你想打我弟媳了！”宋华北呵斥一声，“老实点，不然今天把你打残在这！” 一想到莫富可以联合陈杰鹏搞下三滥手段害自家弟弟，宋华北就怒火中烧。 宋华海也是，直接就把院门咣当关上了，指着莫富的鼻子，“等会儿要是真查出你做了手脚，老子弄死你在这。” 莫富腿一软，险些跪在地上。 这时赖蓉把称拿出来了。 宋华章接过，赖蓉和宋大山夫妻俩帮忙把猪抬起来，宋华章亲自称。 除了宋华北和罗锦月守着莫富，其他人都过去看刻度。 宋华章沉声说，“45斤。” 其他人都会看称，对这个数字没有任何疑义，纷纷发出一声冷笑，扭头盯死人一样盯着莫富。 莫富已经站不住，像一摊烂泥一样颓软的坐在地上了，满脸豆大的冷汗，嘴唇都白了。 事到如今，真相一目了然了。 莫富的称有问题。 “说，你有什么目的！”宋华北一把扯住莫富的头发，强行逼他抬起头，“陈杰鹏让你做什么！” “我没有！我真不知道我那称不准啊，明明来之前都很准的，可能是半路上出问题了吧。”莫富不甘心认罪。 甚至还狡辩，“我不就是多给你们钱吗，难道还犯法吗？你们这样我要去告你们！” 这可把梁艳和李丽萍气得不行。 正要骂他。 却见“啪”的一声，罗锦月抬手就给了莫富一巴掌，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两妯娌傻眼了。 罗锦月，“找死是不是？老娘成全你！” 说着，左右开弓，啪啪又给莫富几巴掌。 “陈杰鹏和他妈都不敢惹我，你是什么东西？告我，好啊，去告，抓我进去，等我出来了，你全家睡觉都得睁着眼睛！” 说一句话，给一个巴掌。 莫富给扇得晕头转向，脸肿成了猪头。 别说梁艳和李丽萍震住，连宋华北宋华海都额角微汗，连忙拦了罗锦月一下，“……你别把他打死了，算了算了。” “你们别管，”罗锦月指着莫富鼻子，满身悍气，“是他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娘够给他脸了！打死他就打死他，谁让他不要脸！” “好了。”宋华章出声，居高临下冷冷看着莫富，“你交不交代，由你。” 在他说话的时候，罗锦月没有抽莫富。 莫富望着宋华章平静的脸，没有波澜的眼底，忽而胆寒。 有一种感觉，宋华章就是那种会咬人的狗，它不叫唤，但是一旦认真起来，就是动真格的。 假如他死咬着不开口，可能宋华章真会让罗锦月打死他！ “我，我说，不过说完了你们要放了我，这主意是陈杰鹏出的，我就是被他骗了而已。” 他死和陈杰鹏死，还是陈杰鹏死吧！ 本来这事就怪陈杰鹏，要是没有陈杰鹏撺掇，他也不会挨打！ 而且陈杰鹏自己都怕罗锦月，却让他来招惹这个泼妇！ 想通这点，莫富恨起陈杰鹏来，干脆竹筒倒豆子全都说了，“陈杰鹏让我来买猪，买回去了就说猪是病猪，有猪瘟，然后来找你们要赔偿。这50块，还有一半是陈杰鹏给我的呢。” 第45章 只打外人，不打家里人 没想到莫富还真的用心险恶！ 宋家人大怒，暴脾气的宋华北宋华海更是，当即就要对莫富拳打脚踢。 “等等！”罗锦月却出来拦住了他们，“别打。” “为什么？对这种人，就是要狠狠地打，看他下次还敢不敢耍阴招！”宋华北怒瞪莫富。 “就是，弟媳你别管他，放心我们下手有分寸，不会把他打死，会留一口气的。”宋华海撸起袖子比了比碗口大的拳头道。 其他人，也一致喊着要给莫富一个教训。 莫富吓得慌忙躲到罗锦月后面，不断祈求罗锦月，好像她是他的救世主。 “别，别打，求求你们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姐求你帮我说两句好话，让你家里人消消火吧。” “我帮你说好话，能有什么好处？”罗锦月却这样说。 莫富愣住了。 罗锦月挑眉，眼底并不是莫富以为的善良，反而比其他人更加邪恶，“你先是想坑我害我，现在又要我保护你，那你打算给我多少好处？” “这……这……”莫富目瞪口呆。 总算明白过来了，罗锦月这是要敲他一笔啊！ 顿时咬牙，恶狠狠的瞪着罗锦月，“你想怎么样？你别太过分！大不了我挨顿打，挨完就去报警，你们也没好果子吃！” 宋华北宋华海听他这么横，拳头顿时捏得咔咔响。 但梁艳李丽萍却知道莫富这话有道理，于是害怕的拉住自家男人，怕闯祸了。 见状，莫富得意哼笑，“知道怕了？还不赶紧开门让我出去！” 罗锦月见不得人装逼，一巴掌就把莫富的笑打散，“怕？怕什么？” 她一用力，把莫富推倒在地上。 莫富捂着脸，感觉牙齿都快要被扇掉了！ 妈的，他忘记还有这么个彪悍的女人了！ 这时，宋华章开口了，“你说如果我们现在去陈家大闹一场，然后说是你出卖的陈杰鹏，会怎么样？” “哼！”罗锦月幸灾乐祸的哼气，“陈杰鹏他妈把他撕了呗。哦，你跟蔡丽同村的吧，蔡丽她妈也挺厉害的是不是？” 莫富打了个冷颤。 罗锦月这才缓缓笑道，“我可以不去陈家闹，但他的那25块钱，你要交给我，就当是你给我的封口费。” 25块钱的封口费？你怎么不去抢？！ 莫富第一反应是这个，非常不情愿。 但是一想到陈家和蔡家的难缠，还是选择给罗锦月25块钱。 “我现在可以走了吧？”掏了25块，莫富心痛得像在滴血。 “走？还早吧，我跟陈杰鹏的恩怨了了，跟你的恩怨还没有了结呢。他给我封口费，你不需要给？” 莫富怒道，“我又不要你封口！” 罗锦月凉凉一笑，“你确定？要是我去告你一个栽赃陷害的罪会怎么样？别跟我说你没成，没成也是未遂，未遂也要判刑。再说了，我不信这种事你只做过一次，到时候去查一查，你要倒多大霉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了。” 损阴德的事莫富肯定没少干，甚至连同村的人都坑骗，罗锦月笃定莫富会怕全被查出来，到时他全家在村子里都待不下去的。 果然，莫富满脸心虚，冷汗都冒出来了，眼神不停闪躲。 在心里数了一下自己做过的坏事，莫富咽了咽口水。 “你，你要多少封口费？” “你们哥俩好，当然是一个价，25块！” 莫富想讨价还价，罗锦月不跟他啰嗦，一把抢过他的称，“咱们现在就去大队评评理。” “别，别啊！我愿意给，不就是25块吗！” 莫富怕了，忙不迭的把剩下的钱塞给罗锦月，然后小心翼翼淘回自己的称。 临走前，还叮嘱宋家人千万不要跟陈杰鹏透露是他供出陈杰鹏的，就当因为罗锦月不肯卖，所以他买猪才没成功好了。 赶走莫富，罗锦月关上院子门。 笑着走到宋华章面前，“我们有钱了，以后这猪就养着吧？” 说着，她把一半钱，也就是25块递给宋华章。 宋华章看着她，语气淡淡的，“养猪不止吃粮食，还要人喂，我忙不过来。” 罗锦月呲牙，“没事，我来负责喂猪！” 想起什么，她看向三胞胎，挑眉笑道，“小宜小辉小峰，你们协助我喂猪好不好？想不想把猪崽喂成大肥猪？到时候杀年猪了每天吃猪肉，卖得钱还能给你们买新衣服、新鞋子、糖果。” “而且要是我们家有一头大肥猪，那多神气呀，整条村就我们家养猪呢。” 三胞胎听着她的描述，眼睛亮亮的，满是向往。 罗锦月笑道，“那我们就说定了哟。” 小宜小脸红扑扑的，点点头。 小辉高兴的大喊，“我要把它喂到这么大！” 他两条手臂张开，比了一个能比划出的最大的宽度。 罗锦月笑了起来，“可以，那得有四五百斤了。” 其他人也回过神，笑起来。 赖蓉神色复杂的摇摇头，“真没想到，有时候撒泼耍横这一招还真有用，还能赚钱呢。” 梁艳开玩笑道，“那是，我看莫富快要吓尿裤子了，可能生怕你把他打死了。” 大家说不震惊是假的，50块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可是罗锦月竟然说要就要到了，莫富那么无赖的人也怕拳头。 这让他们心里有点酸爽。 宋华北看着弟弟手里的钱，忽然感觉罗锦月好像真的变了一些？都舍得把这么多钱给华章了。 于是试探性的对罗锦月商量道，“弟媳啊，你今天表现得真不错。咳咳，其实你人也蛮好的嘛，以后就这样，对外人耍横就可以了，就算泼辣也没什么不好的，只要在家里稍微收一下火气就可以了，你觉得呢？” 眼看让罗锦月改掉脾气是不可能。 那他们就想法子调转枪头！ 只要罗锦月不跟他们撒泼，在外面随便她撒！回家肯好好过日子就成。 其他人也是这样想的，还是盼着罗锦月回心转意跟宋华章好好过日子的。 罗锦月干脆的点头，“行！” 看破两妯娌眼底的一点对自己武力的害怕，罗锦月还坏坏的补充，“以后我只打外面的人，不打家里的！” 梁艳：“……” 李丽萍：“……那谢谢你了。” 第46章 水稻收成 经过这么一闹，时间也不早了，村里炊烟袅袅升起，罗锦月肚子饿得咕咕叫，估计三胞胎也该饿了。 罗锦月连忙把背篓拿过来，拿出里面的野鸡对宋华章说，“今晚杀鸡吃，你去烧点开水，等会儿烫了好拔毛，可以吗？” 刚才进门的时候，罗锦月把背篓顺手就放下了，大家也没注意看。 现在见到野鸡，顿时瞪大了眼睛。 “哇，你今天又抓到猎物了？！”梁艳惊呼，“你运气可以啊！” 罗锦月笑起来，“是吧，我走的时候，就我一个人抓到了野鸡，其他人毛都没找到。” 梁艳轻咳一声，“所以说你运气好，不过运气是一时的，你看大家都没有收获，也就能看出打猎有多难了，所以以后你就老实上工吧？” 劝说的话，梁艳说得很小心，就生怕惹恼了罗锦月，会把她揍一顿。 她也做好罗锦月不答应的准备了。 可没想到罗锦月却爽快点头，“好啊，明天我也不打算进山了。” 答应了？她答应了？？ 梁艳傻眼在原地，没想到罗锦月答应得如此轻易！ 罗锦月已经朝搭在院墙下的鸡窝走去，把三个野鸡蛋放在鸡窝里。 可是家里养的母鸡还没下过蛋，对三颗蛋根本爱搭不理的。 罗锦月有点发愁。 忽然这时身后赖蓉开口了，“你要孵小鸡？拿来我帮你孵吧。” 罗锦月惊喜，“真的？谢谢你，妈！” 赖蓉看她一眼，拿走三颗野鸡蛋，她家母鸡正在下蛋，想抱窝，可以顺便帮罗锦月孵。 虽然赖蓉一个字都没说，可是罗锦月能感觉到赖蓉对她的态度好了很多！ 如果好感能用数字来表示的话，赖蓉对她的好感值应该是有30了吧！满分100！ 其他的梁艳李丽萍等人，也差不多的，估计是她刚才给宋华章钱的举动，让大家觉得她有了好好过日子的决心。 罗锦月美滋滋的，“继续努力，争取早点刷满大家的好感值。” 宋华章端了开水出来，罗锦月利落的烫鸡，拔鸡毛，杀鸡。 在她做这些的时候，三胞胎帮着煮饭，宋华章去挑水。 罗锦月沐浴着斜阳，忙活出一身热汗，可是内心却很充实且幸福。 由于今天的鸡不大，罗锦月除了给公婆一碗之外，没有给大房二房了。 三胞胎美美的喝着鸡汤，吃着鸡肉，罗锦月还把掏到的鸟蛋放进汤里煮了，这会儿掏出来，一个孩子三颗鸟蛋，让他们自己剥壳吃。 分完，才发现好像漏了宋华章。 看向宋华章，却见宋华章正在低头吃饭，没一点表情变化。 也是，人家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可能和孩子争一个鸟蛋吃！ 罗锦月在心里笑自己脑子转不过来。 不过宋华章真的很好看。眉眼好看，鼻子嘴巴好看，连仪态都赏心悦目……罗锦月看得有点出神。 这时宋华章忽然抬头看着她，“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罗锦月偷看被抓包，有点尴尬，脸皮微微发烫，连忙移开视线。 “嗯，你说。” “猪崽我可以留下，但是凭我们一家，还是没有能力养起来，养猪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否则也不会整条村都没有人养猪了。” 宋华章提出自己的想法，“我想问一下大哥二哥还有嫂子，愿不愿意一起养，商定每个月每户出多少粮食。平时野草野草各人看见了就自觉挖回来，只是不严格要求每户多少分量。” 罗锦月惊了一下，没想到宋华章有这个打算。 “我说完了，你可以说说你的看法，同意或者不同意。”宋华章慢慢的说，看着很平静，但心里其实有些烦躁，怕罗锦月拒绝，又撒泼。 如果想收益最大化，当然是自己一户养赚得更多。 但是既然宋华章这么忧心粮食不够的事，那就算了，无谓让他寝食难安。而且大房二房人很好，帮补他们很多，让他们赚一点钱也没什么。 罗锦月点头，“好，听你的，我没意见。” 闻言，宋华章眼皮一跳，错愕的看着罗锦月，“你没意见？” 他还以为罗锦月要拍桌子了，甚至直接掀桌都有可能。 罗锦月笑嘻嘻的，“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让他们分点钱也没什么，只要他们帮我说好话就成。” ……他就知道。 再怎么装，最后一句话总能暴露她的真实目的。 宋华章观感不好的蹙蹙眉，不过还是松一口气，“那我吃完饭就跟他们说。” “行呀。” 吃过饭后，宋华章就向大房二房说了这个提议。 四人很吃惊，赖蓉和宋大山也很惊讶，第一时间却是看罗锦月的脸色。 毕竟这野猪崽子养好了，随随便便四五百斤，出肉保守有300斤，那起码就是240块钱啊！ 他们分一份的话，就是80块钱！ 这么大一笔钱，他们都没见过！ 罗锦月能舍得分给他们吗？别是要发飙打他们吧！ 几个人，看着罗锦月大气不敢出，等着罗锦月变脸。 可却看见罗锦月笑了，有点讨好的说，“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得了我的好处，你们以后可要多帮我说好话呀！” 几人：“……” 无语！ 就这样，养猪的事定下来了，三家一起养！ 大房二房很高兴，赖蓉和宋大山这对公婆也喜气洋洋，毕竟哪个父母不希望孩子关系和睦，家里兴旺富裕的？ 大家养猪的干劲也是满满，新鲜劲儿正上头。 根本就用不着罗锦月管，无论是煮猪食、投喂一日三餐，还是扯猪草，大家都抢着干。梁艳和李丽萍很能干，哪怕是中午休息一会儿，也会去找猪草回来，傍晚也去。 三胞胎更是热情满满，猪是杂食动物，三个小家伙把看到的所有能吃的都薅回来，连家里的母鸡都失宠了，小家伙恨不得把属于它的蚯蚓和螺蛳也丢给猪吃！ 时间一晃过去，罗锦月空间里的水稻渐渐成熟了！ 白天上工除草，晚上她就进空间全力开干，收水稻！晒谷子！ 几天过去，罗锦月把440平方的稻田都收割完毕。 她记得往年生产队的亩产在480—500斤左右，但是可能她肥料给的更足，照顾得更好，所以收成比生产队的高，一共得了360斤稻谷！ 第47章 苏老师人真好，真温柔 金灿灿的稻谷晒干了，有种特殊的芳香，罗锦月深深嗅了一大口，然后开始碾米。 没有电，碾米要靠人工，空间里有对应的工具，和生产队用的碾米工具是一样的。 罗锦月碾了好几个晚上，为此白天还请假不上工，累得腰酸背痛，好在终于把稻谷都碾完了，她也得了大几百斤米，以及一堆谷糠！ 这下她可以在空间里熬猪食喂猪了，很大方的掺了很多米，放了米糠和青菜煮猪食，野猪崽子啪嗒啪嗒吃得喷香。 “吃吧，多吃一点，快些长大。”罗锦月笑眯眯的。 经过一段时间喂养，加上空间里流速是现实的两倍，现在野猪崽子已经有十几斤了。 食量也比之前大一些。 不过再怎么大，一时也吃不完罗锦月手里的几百斤米，罗锦月在等待机会把这些大米变现。 这天放工，机会就来了。 只听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因为赵大右给大家放了一天假，明天不用上工！ “呼，太好了，天天上工，累得人晕头转向，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天了！” “明天就是大集，大家去赶集不？” “必须的啊，错过这次，不知道又要等多久了，我家洗衣粉都没了……” 虽然平时也可以请假不上工，但是人不怕大家都没有，就怕自己没有而别人有！ 请一天假，自己不挣工分，别人却去挣工分，那不是亏了吗？到时分粮食就比别人少了。 所以在平时，除了罗锦月总是请假，还真没几个人肯请假的，除非有特别重要的事情。 因此这次生产队在赶集日统一放假，整条村都洋溢在明天能赶集的喜悦中。 三胞胎在村尾找蚯蚓，扯猪草野菜。 虽然太阳晒得他们小脸红扑扑的，额头上满是热汗，但是他们乐此不疲。 他们要把家里的猪喂得胖胖的，到时候杀猪肉吃，还能卖钱！ 说不定过年还有新衣服穿，有糖吃！ 小辉撅着屁股，在小溪边吭哧吭哧用力扯猪草。 这丛猪草有点老了，他咬着牙使劲拽，终于把它连根拔了出来，却因为后坐力而眼看着就要一屁股摔倒在满是小石子的小溪里。 忽然身后有只手扶住了她。 “小心呀小辉朋友，这么多石头，摔倒了肯定很疼的。”来人笑容明媚，语气温柔。 小辉看清来人，脸一下子臊红了，手足无措的立刻自己站好，“苏老师。” 他手足无措，抓着猪草的脏兮兮的小手藏到了身后。 这是村里学校的老师，小辉认识。 虽然他们其实见过好几次面，不算陌生了，但是小朋友天生对老师有一种敬畏又想亲近的感觉，还会想得到老师的表扬，生怕自己有哪方面做得不好。 苏蔓轻笑一声弯下腰，摸摸他的脑袋，“小辉不用这么紧张的，老师又不会吃了你呀，你拔这个草做什么呀？” “这是猪草，用来喂猪。”小辉如实相告，还有点小骄傲的挺胸。 他家有猪！他会把他家的猪喂得肥肥胖胖的！ 苏蔓却皱眉。 她知道村里孩子懂事早，当家早，可是三胞胎已经每天要挖蚯蚓喂鸡、找野菜做菜，还负责煮饭了，在她看来已经很辛苦，可是现在居然还多了一项喂猪？！ “谁让你找猪草喂猪的？是不是你妈妈。”苏蔓带着点气问道。 “算是吧。”小辉撇嘴。 哼哼，罗锦月可没见过世面了，每次他抱猪草回去，那个女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直呼不可能，说他去哪找到的那么多猪草？她都找不到这么多，他不可能比她还厉害！ 每次见到罗锦月那个吃惊的样子，小辉都得意极了。 啧啧，今天他也找到了一大堆猪草，罗锦月肯定又要吃惊的大呼小叫了！ 想到这小辉就开始期待。 唯一让小辉有点不高兴的是，苏老师喊罗锦月为他妈妈。 罗锦月才不是他妈妈呢，哼！ 苏蔓却误会了小辉这个撇嘴，以为他被逼迫了在不高兴。 顿时，苏蔓更加生气。 罗锦月这个女人，真是太恶毒了，就会虐待孩子。 再看小宜和小峰，也在不远处勤勤恳恳找蚯蚓和猪草和蚯蚓，苏蔓顿时满心怜爱和不忿，喊道，“小宜小峰，你们别找了，过来一下好吗？” “苏老师。” 小宜和小峰对老师也有特殊的感觉，很乖的停了，走过来。 苏蔓摸摸小宜额头上的汗水，“小宜找猪草辛苦不辛苦呀？你们回家就跟爸爸说，以后不出来找猪草了，让你们妈妈找，反正是她非要养猪的。” 莫富买猪崽不成反被罗锦月揍出来的事，早就传遍整条村子了。 大家都笑话，说罗锦月越来越泼辣了，简直就是一个泼妇。还说她没粮食养猪却非要留下猪崽充胖子，又养不起，只能招呼大房二房入伙一起养。 反正说得极其难听，在他们口中罗锦月愚蠢蛮横极了，简直就是一个泼妇。 苏蔓对罗锦月的观感，更加低到谷底去。 凭什么，这样愚蠢的女人却能霸占着宋华章妻子的位置！ 小宜摇摇头，“小宜不辛苦，我可以。” 看到猪崽一口口吃掉她找的猪草，小宜成就感满满。 小辉也立刻说，“对，一点都不辛苦，找猪草可好玩了！” 嘿嘿，他觉得猪崽比前几天又长大了一点呢，肯定是他找的猪草好吃，它才吃胖了的！ “你们，”苏蔓急了，“找猪草怎么会好玩呢，你看你们身上都脏了，晒得流了那么多汗。是不是怕罗锦月打你们？别怕，你们要是不敢说，我可以帮忙跟你们爸爸说。有我在，罗锦月不敢打你们的。” 可是三个小孩仍然直摇头，还说罗锦月真的没有逼他们找猪草，他们是自愿的。 苏蔓也没办法了，只是心里更加上火气愤，对罗锦月。 这个女人是多么可怕，才让三个小孩连告状都不敢。 “唉，好吧。”苏蔓摸摸他们的脑袋，“老师明天去赶集，到时候我买糖给你们吃好吗？” “不用了老师，我们有糖吃。”小辉礼貌拒绝。 罗锦月给他们的糖，他们还没吃完，因为每天要控制着吃。 有一次晚上睡觉，他在吃糖，爸爸就说总是吃糖会蛀牙，牙齿都掉光光，让他们少吃点糖。 可恶，罗锦月给他们那么多糖，肯定是想让他们牙齿都掉光光！ 幸好他们三个现在聪明了，每天只吃五颗，这样牙齿就没事了！罗锦月的坏招就没用了，哼哼！ “是的老师，我们有好多好多糖还没吃完。”小宜也说。 想到糖的滋味，小宜舔舔嘴唇。 今天她才吃了三颗糖，等会儿回家，她还能吃两颗。 苏蔓根本不信。 宋华章经济很拮据，根本没钱给孩子买糖吃。 看，小宜都馋得舔嘴唇了。 宋华章把他们教得真好，即使这么想吃，也不拿别人的东西。 “好了，明天这个时候，老师在这儿等你们，明天见。” 说完，苏蔓不给三胞胎再拒绝的机会，转身离开。 小宜看着她的背影苦恼，“哥哥，怎么办，苏老师非要给糖我们吃。” 小辉挠头，“是啊，苏老师怎么就不听我们说话呢？不过苏老师人真好，她好温柔呀。” 第48章 宋华章生日 罗锦月今天下工是和梁艳、李丽萍一起走的。 之前她忙空间里的事，所以基本上没喂什么猪，更没扯过猪草，总有些不好意思。 现在空间里的事情告一段落，谷子都收完了，水田放水在泡着，罗锦月打算等明天晚上才开始新一轮耕种。 所以现在，就跟两个妯娌来扯扯猪草，顺便增进一下感情。 梁艳和李丽萍也不排斥她跟着，毕竟最近罗锦月很安分，而且这事她们占了罗锦月大便宜，哪里还好意思像以前那样子甩脸。 三人一时间，竟然看起来有些和谐。 罗锦月也是为了趁机问事情。 “咳咳，大嫂二嫂，宋华章的生日是不是快要到了啊？”她有点不好意思，摸摸鼻子。 真的有点尴尬，要不是不记得宋华章的生日具体在哪一天，只记得是在农历四月底，她肯定不会问的。 “是啊，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你想帮他过生日？”梁艳吃惊。 李丽萍也睁大眼睛看着罗锦月。 罗锦月脸发烫，在两人的目光下，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为了赔罪和弥补，就扯了个理由，“嗯，我想着要是给他过生日，他就不能每天再对我冷着个脸了吧？让孩子看见了像什么样，那个脸色，害得三胞胎本来想亲近我的，都不敢了。” “……” 一时间，梁艳和李丽萍又无语了。 嗐，还以为罗锦月真心实意想对华章好了呢！ 梁艳说，“我记得好像是四月28吧？” 李丽萍肯定了她的记忆，“是四月28。” 这个年代大家说的都是农历，罗锦月却看惯了空间里的新历，还得想一下，然后就吓了一大跳，因为竟然刚刚好就在后天了！ 好险，幸好她及时问了，不然差点错过宋华章的生日！ 罗锦月拍着心口，“哦哦谢谢大嫂二嫂。” 两人倒是有点好奇，罗锦月要怎么给宋华章过生日？ 罗锦月却是不打算跟她们说了，总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她自己已经盘算好了，给宋华章买一套衣服，还给他送一本书。 想到这，罗锦月又想叹气。 因为她为什么想送宋华章书呢？还不是她以前发泼，把宋华章的一本书给撕了，还扔到了尿桶里，彻底救不回来了。 当时宋华章的表情罗锦月记不得了，但是他肯定是很难过的。 不能上大学就算了，连珍藏的书也没了，想看的话还得跟别人借。 罗锦月当时扔书有多痛快，现在心脏就有多酸涩难受。 她欠宋华章的实在太多了。 三人从村里经过，走过后引起一阵嘀咕。 “罗锦月什么时候跟梁艳和丽萍关系这么好了？” “谁知道呢，刚得了罗锦月的好处，可不得供着。” “唉真是羡慕她们俩，怎么就没人和我合伙养猪呢！就算她天天骂我也成啊！” 有人笑嘻嘻，“你羡慕呀？不如我们两个合伙养猪啊？” “呸！人家是免费的猪崽，你有免费的猪崽给我养吗？死一边去！” 不少人眼红得都睡不着觉。 谁能想到，全村最穷的宋华章，忽然就抓到一只猪崽了，他还不卖，还要自己养！ 老天，等猪真的养大了，得赚多少钱啊！ 眼红着眼红着，有人就酸溜溜低骂起来了，“本来都有人来买猪了，硬是被罗锦月赶出来了。哼，这女人真是泼辣得要命，全村最凶悍的泼妇就是她了吧……” “我看她也是个贪心的，想把猪养大了挣大钱呢，不过那猪可不是好养的。看着吧，日子还长呢，我不信她们真能养成一头猪，每天吃多少啊，罗锦月就是硬装死撑着罢了，说不定还要连累宋家大房二房……” 苏蔓从旁边经过，听到了最后两段话，摇头。 果然，罗锦月的蛮全村都出名了，她的贪婪也被大家唾弃。 不过她自己出事也就算了，千不该万不该拉着三胞胎、拉着宋家大房二房为她的事买单！ 到了村尾。 罗锦月一眼就看到了三胞胎。 三个小家伙像勤劳的小蜜蜂，不停的积累收获，已经有好大一捆猪草了。 她挑了挑眉，露出一个笑。 走过去，故意装作没看见三胞胎，大声说，“哇，这么多猪草，是谁找到的啊？可真厉害！” 小辉听到坏女人的声音，一下就抬头。 他美滋滋的听完罗锦月的夸奖，再看看罗锦月那大惊小怪的模样，简直成就感爆棚！ 被太阳晒了一天的脸不烫了，挖了一天草的手不疼了，连腰腿都不酸了，所有疲累一扫而空！ 小辉得意洋洋，大声说，“当然是我挖的，羡慕吧？呵，你羡慕也没用，你挖不了这么多！” 罗锦月立刻撇嘴，“切，其实一点都不厉害，谁羡慕了。” 但谁都能看出来，她嘴硬罢了 小辉顿时更爽了！ 嘿嘿，坏女人吃瘪的样子真好玩！ 第49章 带孩子去赶集 看着得意跑远、摩拳擦掌浑身充满干劲还要继续挖猪草给她好看的小辉，罗锦月扑哧一笑。 这段时间，她也算摸清了三个孩子的脾性了。 对小辉，用激将法最好使，一逗一个准，能把她这小儿子哄成快乐小狗。 对小宜，则是温柔关心，小女孩儿内心深处其实很渴望跟妈妈亲近，之前她带小宜去卫生所的事赢得了小女孩很大的好感，已经打下一点和好基础了。 想到这，罗锦月伸手给小宜擦了擦小脸上的泥巴，笑得温柔，“小宜要不要喝口水呀？我的水壶里还有水。” “……嗯。”小女孩犹豫了会儿后，眨眨眼睛，小小的点点头。 罗锦月最后看向小峰，小男孩从始至终都没有理会她这儿的动静，埋头一心专注的找猪草、蚯蚓。 她不由得有点头疼。 三个孩子中，小峰是大哥，性格和宋华章很像，小小年纪就展露出不一般的沉稳成熟，还继承了宋华章的聪慧。 他看得出罗锦月在讨好小宜，也似乎看得出罗锦月逗弄小辉的把戏，虽然他没有戳破，但始终冷冷旁观着，对罗锦月爱搭不理。 因为作为哥哥，小峰很有责任感，也因此他吃的苦比小辉小宜还多。罗锦月对他们造成的伤害，小峰是记得最深刻的。 想抹掉，没那么容易。 罗锦月看着小宜喝好水后，摸摸她的头让她去树荫里休息，然后拿着水壶走向小峰。 小男孩正和一棵长得很大的猪草较劲，猪草绿油油的，就是根系发达，不容易拔起来。 罗锦月说，“小峰，你也喝点水吧，我来拔好吗。” 说着，她把水壶放在小峰身边，伸手就要把猪草拔起来。 “不用你，我自己可以。”小男孩却冷冷的开口，拿起一旁的小刀，一下下砍在猪草的根部。 五岁的小孩子用刀很不熟练，而且宋华章怕他们受伤，给他们的还只是一把带豁口又钝的小刀，就是给他们拿来玩的而已，因此要砍断根茎有些木质化了的猪草很不容易。 但尽管如此，小峰依旧抿着嘴唇，一下下的用力，小小的手杆子紧绷，尽显倔犟。 罗锦月只得把手收回来。 这会儿她要是帮小峰把猪草拔起来了，小孩肯定非但不会高兴，反而还更厌恶她。 她只得看着，直到小峰满头大汗，终于把那棵猪草搞定。 罗锦月密密麻麻的心疼，连忙又递了一次水壶，“坐下来休息一下吧，喝点水。” 小峰充耳不闻。 唉，自从过了和小辉认字的打赌期限后，小峰就又不怎么搭理她了。 眼看着他要走开，罗锦月脱口而出，“明天赶集，我带你和弟弟妹妹去好吗？” 小峰脚步一顿，表情有点愣怔，看着她，难得有点儿茫然，像是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平时小男孩男子汉的模样很酷，这个样子就很反差萌，罗锦月心头软软的。 笑道，“你们想去赶集吗？很好玩的，明天放假，大家都会去赶集，街上卖什么的都有，小猫小狗啊，小猪啊，糖啊果子啊什么的。” 小峰喉咙缓缓滚动了一下，抿唇看着罗锦月，没说话。 只是小手紧紧的抓着大腿外侧裤缝。 “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啦。”罗锦月趁机摸一下他的头，在小男孩警告的眼神瞪来之前及时收手，笑嘻嘻的。 没多久，小宜小辉也知道了罗锦月明天要带他们去赶集的事，小峰在沉默很久之后说的。 说完，小宜小辉也陷入沉默。 三个小孩排排坐在田埂上，从背影看贴得很近，亲密无间。 过了会儿，小辉动动腿，闷闷的说，“我想去，我还没去过赶集呢，木头小草他们都去过了。” 小宜咬着唇捏着手指轻声，“小花也去过，丽丽也去过。” 小辉声音更沉闷了，“听说罗锦月还带陈杰鹏去过。” 三胞胎脸上都露出一抹难过失落和向往。 就他们没去过，他们甚至没有出过村。 公社上是什么样的呢？一直只听说很好玩。 是不是要翻过眼前的这座大山，再翻一座大山，再再翻一座大山…… 三胞胎望着远处被夕阳笼罩的山头，思绪偏远…… 良久，小峰做了决定，“那我们就去，不过不能单独和罗锦月走，万一她把我们卖了，我们以后就见不到爸爸了。而且还要先问过爸爸，要爸爸同意才行。” 闻言，小辉小宜又惊喜又忐忑。 一来，期待明天能去公社，能看看赶集。 二来，怕罗锦月耍诈。 三来，怕爸爸不答应。 再看小峰，也是面色有点凝重。 扯完猪草回到家，已经暮色四合。 宋华章在家做好了饭菜，吃完后三胞胎不要罗锦月帮洗澡，罗锦月就自己先去洗澡了。 三胞胎泡在微热的水里，抹着肥皂。 宋华章在给小宜洗头。 小辉不着痕迹推了推哥哥，眼神讨好急切。 “爸爸，”小峰犹豫了会儿，捏紧掌心开了口，“明天我们可以去赶集吗？” 他看着爸爸，眼神不像平时那么坚定，有些期待，有些怕被拒绝，也有些怕被责备。 还有点自责不安，感觉自己不是好孩子了。 他明明知道，去公社可能是要花钱的，而且爸爸这么忙，肯定还要上山干活，哪有时间照顾他们。爸爸已经很辛苦了，他还要添乱…… 同样的感受小宜小辉也有，他们在刚刚问出口后就心底发慌了，感觉自己不够乖了，怕爸爸讨厌他们。可是怎么办？他们真的好想去赶集啊…… 宋华章没想到孩子们会提出这个要求。 他明天想进山砍杂木的。 之前借了别人家两担木柴用，人家催还了。借什么就要还什么，可家附近的山没有杂木砍，都被砍光了，要去大山里才有。他平时根本没时间去那么远，只有好不容易放假的时候才有时间。 平时他也舍不得请假不上工去砍柴。 家里养了一只猪，负担比以前更重了。 可这些，宋华章望着孩子们渴盼又忐忑的眼神，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喉咙发酸发涩，对孩子的亏欠和对生活的无能为力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他心口。 三胞胎看着爸爸很久没说话的沉默模样，隐隐的，也感觉到了爸爸的回答。 三双眼睛，渐渐黯淡下来。 耷拉下小脑袋，咬着唇眼圈渐渐红了。 最残忍的莫过于给了希望，又让他们失望。 宋华章声音低哑开口，“小宜，小辉小峰，对不起，我……” “对了宋华章，”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罗锦月推开澡房的门边擦头发边走出来，“我明天要带他们去赶集，你没意见吧？” 第50章 他看不懂罗锦月了 陡然，宋华章看了过去。 三胞胎的脑袋，也猛地抬了起来，带着水光紧紧看着罗锦月。 罗锦月皱眉，“你们刚才吵架啦？宋华章，你凶他们了？” 不然三胞胎怎么一个个眼睛红红的，像快要哭了。 宋华章直直说，“你明天带他们去赶集？” 罗锦月自然道，“是啊。” 说完，感觉宋华章表情有点不对劲，那眼神比平时看她的时候认真专注多了，不由警惕，“你刚才不会是知道他们要跟我去赶集，就骂他们吧？” 罗锦月顿时不赞同了，“你要是不许他们跟我出去，有意见，你来跟我说，我会认真考虑你的看法。他们小孩子心性，只是想去看热闹，玩一玩而已，没想那么多的。” “嗯。”宋华章竟然应了，很平静的接受了她的建议。 罗锦月惊讶，随后这让她感觉看到了希望，连忙说，“那你答不答应这件事？我会照顾好他们。” 想到他以前的讽刺，罗锦月还说，“如果你怕我对他们做不好的事，我拜托大嫂二嫂全程监督着就是了，她们明天也去赶集。” 宋华章私心里对罗锦月有刻板印象，不放心她带孩子去公社那么远。 但是看着三胞胎又重燃希望的眼神，抿抿唇，还是答应了。 只是提醒这不是件容易的事，“路太远，他们自己走不了，你只能背一个。” 潜台词就是：只能带一个。 三胞胎也听懂了。 他们沉默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小辉闷闷的说，“那你背小宜吧。” 小峰也低声说，“让小宜去。” 小宜得了名额，却并不是那么开心，连连摇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哥哥不去我也不去，呜呜呜我们一起去找猪草。” “哎哟什么呀，三个都去！”罗锦月连忙帮小宜擦眼泪哄道，“小宜不哭，哥哥也去，咱们一起去！” 又看向小辉小峰，两个小男孩此时紧紧的看着她，虽然没有说话，可是眼神却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眼底全是渴望。 罗锦月笑眯眯道，“放心吧，我一根扁担两个箩筐，直接把你们三个都一起挑走咯！别说三个了，就是四个也能全带上！” “真，真的？”小宜大眼睛含着泪珠，看着她。 “真的！”罗锦月哈哈大笑，“你们又不重！就是一头坐两个一头坐一个，不平衡，还要找样东西平衡一下重量才行。不过这也不是什么事，那么多人带东西去卖，我做做好事帮他们挑就好了。” 一番安抚的话用笃定的语气说完，看着罗锦月手拿把掐成竹在胸的样子，三胞胎这才慢慢平复了情绪。 小宜脸上，总算有了笑的模样。 小辉有点别扭的哼一声，“谁说我们不重的，明天你保证挑不起来。” 小峰神情和缓很多，眉头也不像小大人一样皱着了。 罗锦月松一口气。 这才笑着看向宋华章，半埋怨半打趣，“看来你也不是那么聪明嘛，连这个办法都想不出，哼。” 然而宋华章不知道在想什么，并没有回她这句话，只是定定看着她，眼底似乎有某种复杂的东西，她看不懂。 怪怪的。 罗锦月一阵不自在，咳嗽一声，“我去洗衣服了。” 看着她的背影，宋华章脑子里千头万绪，有很多想法。 他其实不是没想到罗锦月说的那个方法，只是他没想过罗锦月愿意这样去做，所以才懒得说。 毕竟罗锦月这么自私。 哪怕要讨好孩子，她肯定也是以自己为先才对，做做样子背一个孩子去公社就好，轻轻松松，就已经能赢得三胞胎的好感了。 可是刚才看起来，罗锦月竟然比他还怕让孩子失望的样子。 ……罗锦月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宋华章发现自己忽然好像看不懂罗锦月了。 “爸爸，那我们明天能去赶集吗？”小辉迫不及待的问。 “爸爸，我会很听话的。”小宜软软的保证 “我会看好弟弟妹妹。”小峰很稳重的说，像个小大人。 “嗯。”宋华章收回目光露出一抹笑，“去吧，穿新衣服去好不好？” 三胞胎狂喜，用力点头，“好！” 这一夜，三胞胎的兴奋显而易见，翻腾到很晚，才因为白天的疲惫慢慢睡过去。 第二天，三胞胎又很早就醒了，立刻从床上爬起来，看一眼隔壁床还没睡醒的罗锦月，他们对视一笑，眼角眉梢都是雀跃，保持安静的走出去。 院子里，大家都起来了，一大早就热热闹闹的。 大家知道三胞胎今天要去公社赶集，也为他们高兴，见到他们就笑着逗道，“哟，起得这么早呀？是不是怕我们走了不等你们呀？” “才不是呢。”小辉想傲娇的绷着脸的，可是嘴角根本绷不住，开心的咧得大大的。 于是众人大笑起来。 罗锦月醒来的时候，就对上三双眼睛。 她一愣，旋即绽开一个笑容，“早啊。” 三胞胎偷看被发现，有点小别扭的移开视线。 宋华章走进来，“已经不早了，他们在等你。” “哦哦，那我马上起来。” 罗锦月赶紧起床，快速洗漱，然后去吃早饭。 三胞胎悄悄松一口气。 他们还以为罗锦月反悔，不去赶集了呢。 幸好没反悔。 罗锦月吃完早饭带好钱，就找来一根扁担两个箩筐。 梁艳和李丽萍今天也去赶集，也已经收拾好了能出发了，她们还帮罗锦月跟邻居说好了，邻居要带两个冬瓜去卖，罗锦月可以用它来平衡重量。 不过三胞胎没有一出发就让罗锦月挑的意思，他们要自己走。 还是怕罗锦月会嫌弃他们。 “爸爸再见！” 第51章 心疼妈妈 “小宜，累不累呀，要不要我背你呀？” 罗锦月拿出一顶草帽扣在小宜的脑袋上，太阳出来了，五月底太阳有点猛了。 小宜摇头，“我还能走！” 小女孩的小脸红扑扑的，因为兴奋，连说话都比平时大声了一些，眼睛里满是光彩。 “好。”罗锦月也没有强求，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含笑又问了小辉和小峰。 他们两个也是拒绝了，除了额头出汗，一点累的样子都没看见。 罗锦月在心里高兴，看来三胞胎的身体其实还挺健康的，这都快走了两公里路了。 现在细细一看，经过这两个月的补养，三胞胎脸上是比一开始多了点肉，没瘦得那么难看了。 她看着前头一个树荫，转头对梁艳和李丽萍道，“我们歇歇脚吧，喝点水先。” “好啊，还早呢，不着急。” 于是几人就在树荫底下休息，罗锦月拿出水壶先给三胞胎喝水，然后再自己喝。 也有婶子和小媳妇跟他们同行，见状有些惊讶，互相给了个眼神。 别说，这一路走来，罗锦月对孩子还挺似模似样的呢，像个正常的妈了。 不停有同村的人经过，看到罗锦月时，脚步微微一顿，看到三胞胎也在，眼睛放大，看到三胞胎乖乖的排排坐在罗锦月身边，就开始揉眼睛了！ “嘶，他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他们别是见鬼了吧！ “这还差不多。”赵大右经过看见这一幕，神色和缓，甚至难得心平气和冲罗锦月点了点头。 罗锦月受宠若惊，也点了点头。 赵大右，“今天带他们去赶集啊？要不要我帮你背一个。” “不用了不用了，等他们走累了，我直接放箩筐里挑。” “嗯。”赵大右眼里的满意更深。 想了想，他拿出两角钱，递给罗锦月，“买点东西给他们吃。” 罗锦月一愣，鼻头微微泛酸。 上辈子她最讨厌的人是宋华章，其次就是把她赶出生产队的赵大右，觉得赵大右处处跟她作对，故意针对她。 可其实全是她自己作的，赵大右面冷心热，为人正直善良，见宋华章生活困苦，当生产队的记分员请假时，他就会让宋华章来代记工分，不耽误宋华章正常上工，却能多得一份工分。 如果不是她太过分，赵大右不会把她赶出生产队。 梁艳和李丽萍见到钱，忙开口，“哎呀队长，不用了，你快收起来！” 同时给罗锦月使眼色，让她不能要人家的钱。 不过她们心里没底，还真怕罗锦月不懂事，脸皮厚收下来。 “谢谢队长，”罗锦月一笑，“不过不用，我有钱的，这份心意我领了，钱你收回去吧。” 罗锦月拍了拍自己的口袋，笑盈盈的，“我钱多着呢队长。” 赵大右看她一眼，笑着把钱递给三胞胎，“小宜，小辉小峰，拿去买糖吃。” 三胞胎摇头，很有礼貌的也婉拒了。 没办法，赵大右只得把钱收回去，不过他也没急着走，接下来一路上都跟他们一起走。 当三胞胎终于累了时，罗锦月把他们放进箩筐，挑了起来。 此时已经到了大路上，几条村子都共同走这条路去赶集的，纷纷朝他们投来吃惊又好笑的目光。 毕竟这个方法虽然行得通，但还真没见过有人一下子挑三个小孩去赶集的！ “哈哈，看着可真好玩。” “这是有多惯着孩子呀！” “哎，忏愧，我家孩子又哭又闹的，我都没带出来。” 箩筐上的三胞胎迎着大家投射来的各种视线，在调笑声中，被太阳晒得发热的脸颊更加滚烫了。 他们抱着头顶的草帽，微微低下头去，想挡住情不自禁翘得高高的嘴角。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大家这样说，他们好开心，尤其是有好多小朋友羡慕的看着他们啊，连平时经常向他们炫耀的那几个小朋友也投来羡慕嫉妒的眼神。 因为他们有罗锦月挑着，不用走路，他们的妈妈却一直拒绝背他们，让他们自己走，不然就回家别去赶集了。 酸酸甜甜的陌生滋味在三颗小心脏里滋生，然后吹气球一样鼓了起来，胀满心脏。 眼睛看向罗锦月，热汗浸湿了她的鬓发。 小宜忽然说，“我不累了，我能下来走路。” 小辉也咳嗽一声，“我也要下来！坐着难受。” 小峰，“嗯。” 顿时，四周的小朋友们满脸不敢置信。 难受？！ 有走路难受？！ “咦，你们这是心疼妈妈啦？”罗锦月眼珠子一转，笑眯眯的。 啧啧，三胞胎的小情绪，除了小峰之外，真的是经常写在脸上，很明显。 罗锦月心花怒放。 小辉炸毛了，“谁心疼你了！什么妈妈，恶……我就是坐得不舒服，屁股疼，想下去走路不行吗？” 谁知道刚说完，还不等罗锦月回应，就有一个同村的小朋友蹿出来，满是期待的建议，“那小辉你下来了，我可以上去吗？我屁股不疼就是脚疼，嘿嘿。” 瞬间，小辉是真的气炸了，像护食炸毛的小狼崽，“你想得美！你脚疼去找你自己的妈妈背呀！” 那小朋友委屈的说，“可是我妈妈不背呀。” 小辉火冒三丈，“那我妈、罗锦月也不挑你！” “噗。”罗锦月憋不住笑了。 小辉气鼓鼓的瞪她。 那小朋友也看向罗锦月，他是个性格大胆的，“婶婶可以挑我吗？” 小辉非常生气道，“不可以！” 又警告罗锦月，“不许答应！” 这时，还有很多小朋友也簇拥了上来，学着第一个小孩那样问罗锦月，期待的看着箩筐，像是已经在挑选自己坐在哪儿了。 罗锦月看向三胞胎—— 小辉眼睛喷火，正在推那些小朋友拉扯箩筐的手。 小宜小峰虽然没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可是紧抿着嘴唇。小宜眼神黯淡，如果有耳朵肯定已经耷拉下来了。小峰则是面无表情，小拳头悄悄捏紧，眼底布满抗拒和厌恶的锋利冰锥。 这，其实就是小朋友对妈妈的占有欲，不许别人抢自己的妈妈。 而当妈妈选择别的小朋友，他们会生气，难过，吃醋。 可是这种感受，三胞胎是不会对罗锦月说的。 罗锦月才不是他们的妈妈。 罗锦月从来没在他们和别人之间选择过他们。 这一次肯定也是这样。 “罗锦月，我现在不想下去走路了，我脚疼！”小辉忽然蹦出来一句，语气又硬又别扭，还带着莫名的恼火。 可是罗锦月明白，这其实是示弱，是暗暗的祈求，藏在倔犟底下的是一颗怕不被选择的忐忑不安的心。 小宜和小峰也是同样的。 罗锦月心头酸酸胀胀，毫不犹豫，“那你就别下去嘛，我又不累，这点力气还是有的。” 她冲陡然愣怔抬头望着她的三胞胎眨眨眼睛，莫名很狡黠，笑得比天上的太阳还要灿烂，“我就知道，你们刚才是心疼妈妈，哈哈！” 三胞胎呆呆的睁大了眼睛。 小心脏怦怦直跳。 那道胖胖的身影倒映在他们眼睛里，深深的，深深的，越来越清晰。 第52章 罗锦月对我好，你对我不好 三胞胎安静了下来，再没说过一个字。 但是任谁都能感觉出来他们心情很好。 眼角眉梢都藏着窃喜。 真好，这次罗锦月选择了他们呢。 罗锦月竟然会选择他们。 三胞胎偷偷的瞟向罗锦月。 罗锦月也恰好看着他们，对上视线，小宜害羞得小脸一红，小辉则是别扭又傲娇的哼一声，小峰默默移开视线。 罗锦月扑哧一笑。 再看四周，赵大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可能是看她对三胞胎不错，终于放心下来，不再监督她了吧！ 经过两个月的日夜劳作，虽然罗锦月的体重一点没减还是一百六十斤，但是力气比以前大不少，挑三个小孩还是轻轻松松。看太阳越来越高，她心情愉悦的加快脚步。 走了又有一公里左右，忽然前方出现一阵骚动。 远远的就看见很多人围在那，把路都给堵住了，而一道尖锐的嚎啕大哭声如同魔音，灌入大家的耳朵里。 罗锦月觉得那道哭声有点耳熟，就随意问了一句，“不知道哪家的孩子在哭，哭得挺惨的。” 话音落下，她没发现箩筐里三胞胎陡然变了脸色，一个个咬紧了下唇。 他们听出来了，是陈金宝在哭。 果然，罗锦月还是那么关心陈金宝吗！ 她不会让他们下来一个，再让陈金宝坐上箩筐吧！ 梁艳心里也是咯噔一声，生怕罗锦月又犯浑，连忙提醒一句，“是陈金宝那小子在被陈杰鹏揍，你可千万不要搭理，他最可恶了。” 李丽萍也强调，“我们都不喜欢他，你知道了吗？” 她无奈的想，罗锦月不是要讨好他们吗？哪怕罗锦月现在想对陈金宝好，听了她的话，好歹也会衡量一下吧！ 罗锦月一听，就心道不好了。 果然，她看向三胞胎，发现三胞胎都在咬着嘴唇生闷气，完全没有了刚才开心放松的样子，一个个都把脑袋撇到一边不肯看她了。 “怎么会，我最讨厌他这种熊孩子了，忘了上次我把他揍得有多惨？”罗锦月赶紧斩钉截铁道，“说实话我都后悔上次没多揍他几下，现在看他被打哭，我开心得不得了。” 什么？ 三胞胎眨眨眼睛，耳朵竖起来。 罗锦月轻笑，故意嫌弃的说，“啧，看见他就烦，还哭哭哭，讨厌鬼，我们走快点吧，吵死耳朵了。” 说着，她真的加快了脚步，直接从路旁边绕过去了，连看热闹的兴致都没有。 直到把人群甩在后面，三胞胎才终于敢相信罗锦月没有理会陈金宝这个事实！ 说实话，过去罗锦月真的太疼爱偏爱陈金宝了，所以哪怕罗锦月揍过陈金宝一顿，他们也不相信罗锦月就真的彻底讨厌了陈金宝。 他们觉得，罗锦月迟早会重新疼爱陈金宝的，只要陈金宝撒撒娇就好。 甚至可能打陈金宝，也只是罗锦月为了讨好他们才演的“苦肉计”而已。 但是经过这一次罗锦月连个眼神都没有给陈金宝，让三胞胎心里忍不住生出一丝丝贪婪和希望。 万一罗锦月真的以后都不理陈金宝了呢？ 三胞胎抿抿嘴唇，心跳加快。 “放心了吧？”罗锦月忽然说。 三胞胎心虚的收回看向身后的目光，看着她。 罗锦月笑眯眯的，“妈妈现在最喜欢的当然是我们小峰，小辉和小宜啦！又漂亮又聪明，还很懂事很勤快，陈金宝连你们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你们说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嗐，估计我以前瞎了眼吧！你们说是不是？” 坏女人坏女人坏女人…… 肯定是哄骗他们的，不要信。 三胞胎心里不停默念。 可是—— 怦怦怦……心跳得好快。 脸忽然也好热。 小宜眼睛弯弯的笑了一下，像个小天使一样可爱，伸手害羞的捂住脸。 小辉涨红了脸扯下草帽盖住脸，“你知道就好！” 小峰把脸冷冷的扭到一边，耳朵却红红的，“随便你。” 噗。 罗锦月忍不住在他们脸上各捏一把，“不愧是我生的，你们真可爱。” 被捏了脸，三胞胎的反应也不一样。 小宜很乖很软，大眼睛满是害羞。 小峰端着小表情，警告的看着她，模样冷凶冷凶的，可是却又不怎么躲。 小辉则是傲娇的拍了她的手一下，“谁许你摸我了！” 这边其乐融融。 被他们抛在后面的人群却是微微喧哗起来，不停的讨论着： “刚才是不是罗锦月过去了？” “她还带了三胞胎赶集？天，她吃错药了吗？” “不应该啊，陈金宝被打得那么惨，嚎得那么大声，她总不会没听见吧？可是居然一声不吭就走了，搁以前她肯定要来护住陈金宝的。” 是啊，搁以前她肯定会来护住他的！ 陈金宝坐在地上，挂着眼泪愣愣的看着远去的丑胖背影。 他看见了，那三个野种竟然不用走路，罗锦月把他们挑着，对他们很好。 陈金宝完全不敢相信。 虽然罗锦月上次打了他。 虽然罗锦月给三胞胎买了新衣服。 虽然听说罗锦月给三胞胎吃肉了。 可是陈金宝以为，罗锦月迟早都会回来哄他的，罗锦月最疼他了。 可是—— 没等陈金宝想完，他的胳膊就被猛地一拽，陈杰鹏拿着小棍子呵斥道，“你起不起来？自己走，我不会背你！要是你不愿意走路，那你就回家去！” 蔡丽在一旁冷眼看着，嗤之以鼻，不作声。 其实这个事情起因很简单，陈金宝走累了耍赖要背，如果是平时两夫妻肯定背着宝贝儿子。可是最近他们在吵架冷战，两夫妻把孩子也当成了置气的工具，“找你妈去。” “你不背，那我凭什么要背！” 就这样，演变成了陈杰鹏揍陈金宝出气。 陈金宝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 他只知道爸爸很凶，妈妈不疼他了。 他嚎啕大哭，居然说，“呜呜呜我就要背就要背，你们还不如罗锦月！罗锦月都会背我！” 蔡丽一听这个名字就火冒三丈，“你说什么？！” “对，罗锦月对我好，你对我不好！我要罗锦月！” 第53章 新鞋子 走远了的罗锦月完全没想到，上辈子她无论如何讨好陈金宝，都没能让陈金宝喜欢她，这辈子反而阴差阳错，让陈金宝因为她而对亲妈蔡丽说出那样一番话！ 蔡丽气得浑身发抖。 一把抢过陈杰鹏手里的棍子，对着陈金宝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抽。 “你再说一句？我哪里不如那个女人了？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嗷嗷嗷我错了妈我错了呜呜……” 陈金宝捂着屁股，在地上滚得死去活来。 他从小就被当成宝来疼，还是第一次挨这么重的打。 好疼啊，他不要喜欢爸爸妈妈的，罗锦月就不会这样打他！ 陈金宝嘴上认错，可是心里却种下一颗埋怨仇恨的种子，哪怕是亲爸亲妈打他，他也怀恨在心，并且暗暗的认为罗锦月比他们好！ 这些罗锦月是不知道了，她已经来到了公社上。 现在的公社远远比不上后世的繁华，罗锦月见过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后的样子，所以完全波澜不惊。 可是三胞胎从来没见过，他们好奇不已，瞪大了眼睛左看右看，又兴奋又稀奇还有点面对陌生繁华的自卑不安。 “谢谢你了锦月，哈哈，那我就先拿冬瓜去卖啦。”婶子道谢后拿走了冬瓜。 三胞胎也下地走路，梁艳找了个在街上的熟人，帮罗锦月把箩筐和扁担托放在他家，这样才能好好赶集。 “好多人呀……”小宜小小声的说了一句，紧紧拉着两个哥哥的手。 小辉和小峰也睁大了眼睛，兴奋又安静的接收着看见的一切，紧紧牵着妹妹的手，贴着罗锦月和梁艳、李丽萍走。 人太多了，万一他们走丢了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一只大手伸在他们面前，肥肥的厚厚的。 三胞胎一愣。 罗锦月含笑逆着光低头，“人好多啊，还是牵着稳妥，不然走丢了就麻烦啦。我和你们大伯娘二伯娘一人牵一个吧，你们谁要我牵呀？” 闻言，三胞胎脸上表情都有点小别扭。 半晌，小峰先一言不发的走到了李丽萍身边。 小辉抓抓耳朵，“哼”了一声，也走到梁艳身边。 “哎呀，那就剩下小宜啦。”罗锦月看一眼两个傲娇儿子，忍俊不禁，这样对小宜说道，然后直接把她抱了起来。 今天很多人来赶集，这会儿又是人流高峰期，四周摩肩接踵，对个子矮矮的三胞胎来说，视线严重受阻，入目的多是大人们的大腿和屁股。 小宜一被抱起来，瞬间视野扩展了不少，呼吸都变得清新了。 她眼睛微微睁大。 罗锦月颠了颠她的小屁股，“小宜抱住我的脖子好不好？不要摔下去了。” 记得两个月前，小女孩对罗锦月避如蛇蝎，她抱一下对方，小宜直接应激的大喊大叫。 可是现在，小女孩脸颊红扑扑的，看着她，小手害羞的伸出来，慢慢搂住了她的脖子。 妈呀，她女儿真可爱！ 罗锦月高兴坏了，要不是怕吓到小宜，高低得亲一个。 就这样一个大人牵一个小朋友，他们顺着人流慢慢的走。街边有很多小摊子，卖什么的都有，大多数是自己做的手工编织品，木制品。还有青菜瓜果，小猫小狗兔子什么的，甚至还有一些比较稀奇的野生动物。 梁艳蹲在一个木屐摊子边挑木屐，她脚上的那双烂得不像样的。 不经意间看见有人抱着一只猪崽经过，她想起什么，忙看了三胞胎的脚一眼，对罗锦月说道，“我给他们也一人买一双吧，看他们的鞋也有点小了。” 三胞胎的小木屐是宋华章为了省钱亲手做的，还是一年半以前做的。三胞胎穿得很珍惜，白天基本不穿，晚上洗了澡才穿，所以没有烂得厉害。可是他们的脚长大了，脚后跟戳出来一截，脚面也有点紧绷。 梁艳这样说，是为了还人情。 猪崽钱她给不起罗锦月，三双小木屐的钱她还是能给的。 然而罗锦月却拒绝了，“不用。” 梁艳又确认了一遍，李丽萍也说她也可以送，罗锦月还是拒绝，她们也不好再说什么，无奈的叹一口气。 三胞胎眼睛还直勾勾盯着笼子里的兔子，可是手指却没再去逗了，抿着唇在地上画圈圈，心不在焉。 他们刚刚，其实一直竖起耳朵在听后面罗锦月和大伯娘二伯娘说话。 听到二伯娘要给买新鞋子，他们眼睛期待的亮了。 可是罗锦月却拒绝了。 果然，罗锦月根本一点都不关心他们！ 三胞胎紧紧抿着嘴唇，竖起的耳朵耷拉了下来。 罗锦月悄悄看他们一眼，嘴角含笑。 买完木屐，罗锦月到大家专门交易买卖粮票肉票等各种票的一个地方，买了一些票，一行人走进供销社。 三个小家伙还是蔫哒哒的低着头。 罗锦月抱着小宜，叫小辉小峰拉着她的衣角跟上，挤开人群，来到一个人比较少的货架面前。 “你好，能帮我拿三双塑料凉鞋下来吗？”罗锦月笑着喊道。 售货员本来守着这一个货架无所事事，闻言一惊，上下打量她一眼，“三双？什么尺码的？” 这凉鞋可不便宜，不然也不会放在这一个专门存比较贵重的物品的货架上了。 看这胖女人的穿着，也不像有钱人，真的舍得买凉鞋穿？还一下买三双？ 三胞胎不明所以，他们根本不知道塑料凉鞋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它多么贵。 直到罗锦月捏起小宜的脚踝晃给售货员看，“给孩子的，三个孩子的脚都差不多。” 售货员这才看见她身边还有两个小男孩，看着和小女孩差不多大，长得还很像，顿时更惊讶了，“哟，难道是三胞胎吗？” “是啊。”罗锦月笑眯眯。 售货员哈哈笑起来，“这可少见，你有福啊，不过就是费钱，哈哈。” 她拿了三双凉鞋下来，女款是绿色男款是黄色。 罗锦月把小宜放在地上，拿着三双鞋递给排排站的三胞胎，“试试看合不合脚？” 三胞胎惊呆了。 罗锦月，竟然要给他们买鞋吗？ 这是鞋吗？ 他们看看“鞋”，又抬头看看罗锦月。 小脸上有无措，也有难以掩藏的惊喜，刚才因为罗锦月不同意给买新木屐的失落一扫而空。 可是，这个“鞋”，他们不会穿。 三胞胎大眼睛不好意思的看向一边，耳根发红。 “不会穿吗？”罗锦月发现了他们的窘迫，笑着摸摸他们的头，蹲下来温柔动作，“我帮你们。” 一一给三胞胎穿好凉鞋，罗锦月满意点头，“很合脚。” 售货员笑道，“那是，我的眼光不会错的，该穿什么码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罗锦月，“那我就要这三双了。” “好咧！” 罗锦月拿出票和钱买单。 三胞胎还在云里雾里，低头晕晕的看着自己的脚没回过神。他们穿着凉鞋，奇妙的触感让他们无所适从。不是不高兴，而是无措。 怎么会不高兴。 “你们妈妈对你们真好啊。”售货员夸了一句。 一股陌生而汹涌的情绪冲上来包裹了三胞胎，幸福得他们忍不住咧嘴笑。 小脸红扑扑，眼睛亮晶晶。 新鞋子好漂亮，他们踩都不敢用力踩，因为鞋子软软的，他们怕用力就会弄坏了。 第54章 罗锦雪要求插队 梁艳和李丽萍正在买牙粉。 见到罗锦月和三胞胎过来了，正要说话，就注意到三胞胎样子怪怪的。 就好像忽然不会走路了似的。 一瘸一拐。 狐疑的低头一看，她们立刻瞪大了眼睛，“凉鞋？！” 天，她们简直要晕倒了。 梁艳瞪向罗锦月，“你怎么买这么贵的东西，还一买就买三双，这哪是我们普通老百姓用得起的呀！” 李丽萍也说，“这鞋多少钱一双呀？听说可贵了，咱村都没人舍得买。” 罗锦月说，“还好吧，也就三块钱一双。” 也、就！ 梁艳和李丽萍几乎要被她的大口气吓晕。 老天爷，猪肉也才八毛钱一斤，一双鞋都差不多四斤猪肉了！罗锦月还能这么轻飘飘说话！ “我知道你手上有点钱，可是过日子哪是这么过的啊，有点钱也不能乱花呀，要计划以后呀，要是有一分花一分，以后可怎么办呀！那种钱也只能赚一次。” “是啊三双鞋就是九块钱，够买大半年猪肉了。听话，趁现在还没穿脏，你拿回去退了吧。” 梁艳和李丽萍真心实意替罗锦月盘算。 但罗锦月也是认真算过，觉得自己有这个实力，才给三胞胎买的。 所以摇头撒了个小谎，“人家说上脚了不给退。” “怎么会这样，都没怎么穿呢，我去帮你说！” 两个妯娌很热心肠，要为她出头，罗锦月连忙拉住，“不用不用，买都买了，再说孩子这么大了我都没给买过什么东西，就买双鞋，不算什么，他们喜欢就好。” 可三胞胎早就神色惶惶了。 他们没想到这鞋这么贵。 居然值四斤猪肉，他们以前两个月都吃不到一斤猪肉。 “好贵，我不要了。”小宜吓得眼睛红红，快要哭了，想把鞋脱下来。 “我也不要了。”小辉感觉自己闯祸了，这么贵，回去会不会被爸爸批评。 小峰没说话，一味的脱鞋子。 可是凉鞋带子系得刚刚好，他们不会脱，木屐都没有鞋带的。 越急，就越谎，小宜眼泪啪嗒啪嗒掉。 三胞胎那副忐忑害怕的样子懂事得让人心酸。 罗锦月连忙阻止他们，“不用脱，不就是几块钱吗，根本不贵，我有的是钱，不信你们等会儿看着，我还要买好几斤肉呢，我一点都不穷的，乖。” 可是三胞胎根本不信，哪怕梁艳和李丽萍也来安慰，他们还是执意退鞋。 见状，罗锦月使出撒手锏。 拉下脸，捡起他们脱下来的三双凉鞋生气道，“你们不要是吧？好，那我拿出去丢了！” “反正也退不了！” “我要丢了啊，看着。” 罗锦月作势向外走，三胞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被这忽然的变故吓住。 他们没想到罗锦月忽然就生气了。 还要丢掉凉鞋。 他们要怎么办？ “她说退不了了，我们就算不要，钱也回不来，要不我们还是要吧？”小辉慌张焦急。 “好。”小宜点点头。 小峰追出去，拉住罗锦月的衣摆，“……不要丢。” 罗锦月把鞋还给三胞胎。 三胞胎都松一口气，默默摸摸鞋子，看样子很宝贝。 其实他们很喜欢这双鞋的。 不过罗锦月让他们穿上时，他们都拒绝了，放进梁艳的背篓里，穿回木屐。 “回去再穿。” 他们怕穿坏了，或者被人踩坏了。 罗锦月笑笑，也没强求，知道他们还得花时间适应。只是对他们说，“别怕，大胆的穿，穿坏了我再给你们买新的。” 三胞胎不敢奢望新的，凉鞋这么贵，钱还是留着买肉吧，他们会很小心的穿它们的。 罗锦月又买了猪肉，鸡蛋，煤油，酱油。 注意到三胞胎的目光，她哭笑不得的拿了两抓染了色素的水果糖。 果然，小孩子就是比较喜欢这种花花绿绿又亮晶晶的糖果。 她没背背篓，这些东西只能先放进梁艳的背篓里。 三胞胎跟着在供销社里转悠，大开眼界。 最后还要买一包盐，不过盐的那个柜台是很多日用品组合在一起的，所以很多人排队，挤得水泄不通，罗锦月就让梁艳和李丽萍带三胞胎先走。 “你们先帮我带他们去饭店吃碗粉吧，加点肉，我慢慢排队，谢谢了。”她拿出一块钱，交给李丽萍。 公社上有国家开的饭店的，可以吃饭喝粥，还有粉吃。 李丽萍和梁艳没有推脱，虽然这又是一件有些奢侈的事，但已经放弃劝罗锦月节约了，她们从来说服不了罗锦月。 三胞胎看看罗锦月。 罗锦月笑着对他们挥挥手，就排到了队伍后面。 三胞胎直到走出了供销社，还时不时回头看几眼。 忽然一个人跟他们打招呼，“咦，小宜小辉小峰，你们也在这儿啊！” 苏蔓又惊又喜。 三胞胎礼貌的和她打招呼。 苏蔓和他们说了几句，也和宋华章的大嫂二嫂聊了几句，然后对方就说有事要先走了。 她就笑着说，“没事，你们先忙。” 又有点俏皮的眨眨眼，“小宜小峰小辉，我现在进去买糖，下午记得哦。” 目送宋华章的大嫂二嫂远去，苏蔓带着狐疑进了供销社，因为她发现三胞胎眼睛红红的，尤其是小宜，好像哭过了一样。 难道被宋华章的大嫂二嫂凶过？ 可是她们性格脾气蛮好的，应该不是这种人。 苏蔓进了供销社，看了一眼，好多人。 尤其是她要买的冰糖和盐等常用品合在一个货架上，所以队伍是最多人的。 忽然，苏蔓看见前面一个胖得很显眼的身影。 罗锦月！ 一刹那，苏蔓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凶小宜他们的人是罗锦月啊！ 这个女人，还真是死性不改！ 苏蔓厌恶的收回目光，排入队伍，和罗锦月隔着五六个人，很快她后面又排了十几个人。 “哎，怎么这么多人啊，热死了，得排到什么时候去啊！”一个女人的抱怨声在身后响起，苏蔓觉得有点熟悉。 看过去，她认出来那是罗锦雪，罗锦月的堂妹，人还挺好的，她和对方有过几次交集。 不过不等苏蔓跟她打招呼，罗锦雪就忽然眼睛一亮，冲到了前面去。 “锦月！” 第55章 凭什么 罗锦月听到那道熟悉的声音，呼吸一窒。 下一秒，一个人就凑到了她身边，高兴的拍拍她的肩膀，“锦月，你也在啊，太好了！” 罗锦月徐徐扭头，望见一张勉强算得上清秀的脸。农村人常年劳作，皮肤不可能白净，不过来人却比一般妇女略好一点，没有那么黝黑，且并没有疲惫感，精神焕发，显然她的生活不错，物质和精神都不匮乏。 罗锦月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眼皮渐渐泛起怒红，指甲掐进掌心的肉里。 心思恶毒又自私的人当然能活得不错！ 没错，这个人正是罗锦雪，她的好堂妹，上辈子撺掇她先毁了宋华章清白、再诬赖宋华章丢掉大学名额！ 上辈子死后罗锦月看见对方冲自己的尸体唾弃的呸了一口，十分鄙夷不屑，全无平时的亲昵友善。 那时候她才终于明白，罗锦雪原来是不喜欢她的。 可惜她的魂魄只能跟在宋华章和三胞胎身边，至今不明白罗锦雪怎么会那么恨她，明明她从来没做过对不起罗锦雪的事。甚至她像对陈杰鹏一样，给罗锦雪钱给和票，还对罗锦雪的女儿好。 罗锦雪笑，“怎么了这么看着我，傻掉了？没想到我也在这是吧。” 啧，罗锦月好臭，一身汗味。 还这么胖。 死肥猪，一个人都占两三个人的地方了。 罗锦雪望着胖女人臃肿的身板，肥硕的大腿，粗壮的胳膊，眼底露出一抹嫌恶。不过在嫌恶中，竟然又有一闪而过的得意和愉悦。 “嗯，没想到。”罗锦月终于回应了，却淡淡的，没有平时的热络。 罗锦雪有点惊讶，心里不快。 怎么回事，罗锦月吃错药了？平时对她都很捧着的呀。 不过可能是由于太热了吧，算了不管了。 罗锦雪用手扇了扇风，然后就往罗锦月前面钻，“天真热啊，给我让点地方呗锦月。” 罗锦月却像是不明白她的意图一样，傻傻的更往前一站，把那本来就小的间隔弄得更窄了，“啊？什么意思啊？” “我说给我让点地，让我站进去。” “什么，你要插队？”罗锦月嗓门瞬间亮如洪钟。 瞬间，把周围所有人视线都吸引了过来，不管是前面排队的还是后面排队的都在往这儿看，且目光不善。 排在罗锦月后面的大叔就不干了，“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还想插队，谁给你的权利！” 罗锦雪气死。 她没想到罗锦月声音这么大，竟然引起这么大阵仗，难道这是个光荣的事吗？ 不过罗锦雪也不会虚，插个队而已，又没什么大不了的，至于这么凶吗？ 直接怼回去，“我插你了吗？我姐都没说话，轮到你出声？” 大叔见她死不悔改，也是气血上头，“她愿意被你插队是她的事，我不愿意！” 后面的人也纷纷出声怒道，“就是，我们也不愿意！” “要是她让你插，她就排到最后面去，什么人啊！” “我们可是排了好久的，要是能插队，我们干脆都插队好了！” 这种天气本来就热，供销社里还挤满了人，更是像蒸笼一样，搞得人烦躁不已，这时候看见有人居然不排队就越过自己了，没一个按耐得住脾气的。 罗锦雪被这么多人怼，一时下不了台，耳根臊红。 也怕了，不敢惹众怒。 于是对罗锦月说，“那锦月你代替我去后面排吧，我们换一下位置。” 语气理所当然。 然而罗锦月再次让她吃惊，居然问，“凭什么？” 闻言，罗锦雪脸扭曲了一下。凭什么？当然凭你是我的狗，该被我呼来喝去了！ 挤出一个僵硬虚伪的笑容，“哎呀我时间紧嘛，这次你帮我，我下次也帮你。” 历经一世，罗锦月怎么可能再信她的鬼话，这种谎话上辈子她就听够了。 何况如果不是没找到光明正大动手的理由，她恨不得立刻当场揍罗锦雪一顿！ 于是罗锦月也勾起嘴角笑，定定看着她，“就你时间紧我时间就不紧？” 罗锦雪脸完全僵住，“你什么意思？” “我说我不换。” “你！”罗锦雪震惊气恼，完全没想过罗锦月胆子这么大，居然敢拒绝她了！ 顿时，她有种被懦弱无能、一直看不起的狗忽然咬了一口的恼怒，“我说了我时间急，还有事要去做，你帮帮我怎么了！你还是不是我姐了！” 罗锦月声音比她还大，“你有事我就没有事了？这里谁没有事？你以为大家都是闲出屁来的啊！你要是真那么急就不要买，直接走不就好了？” “罗锦月你说什么呢！” “我说你还在做梦没睡醒。” “你、我！” 该死的，罗锦月什么时候这么牙尖嘴利，罗锦雪简直气得头昏脑胀！ 然而其余人却是一片喝彩声，讥诮的看着她。 这令罗锦雪感觉无地自容，然而她不能逃走，如果这时候她灰溜溜的走了，那就是真的丢大人了。 她一定要换位置成功，这样才能把面子捡回来！ 罗锦雪改变策略，瞬间收敛脸上的怒意，可怜兮兮的挽住罗锦月的胳膊，“姐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消消气。其实我不是赶时间，是红红要吃冰糖，可是你看，这么多人，要是我慢慢排，估计到时候冰糖都要卖光了，红红吃不到冰糖得哭好久。” 嗤，罗锦月第一疼陈金宝，第二疼的就是她女儿红红了。 这样一说，她不信罗锦月不上钩。 可是罗锦雪不知道，她这番话恰好弄巧成拙，使得罗锦月心里的怒火猛地翻了十倍不止！ 因为她想起来三胞胎委屈的控诉，受伤的眼神，通红的眼眶。 她对赵红红，比对三胞胎还好，好得罗锦雪有信心拿赵红红拿捏她。 可是这份好，其实半点不值，还不如拿去喂狗！ 罗锦月猛地一推罗锦雪的肩膀，直接把她推得一个趔趄！ 厉声呵斥，“你怕买不到，那你就应该早点来，又想睡懒觉又想买到冰糖，想屁吃呢你！” “来得迟还怕别人买完了冰糖你买不到，所以就想着插队，那不是把人家先来的人的那份买走了？你也太自私了，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 “红红吃不上冰糖，也是你这个当妈的害的，回去告诉她因为她妈懒，所以一事无成，正好能教孩子一个道理，省得你把孩子带坏了！” 罗锦雪捂住被推疼的肩膀瞪大眼睛，脑子嗡嗡作响，被罗锦月骂懵了。 没想到还有罗锦月指着她鼻子，教她做人的一天。 等反应过来后，眼睛赤红喷火，就要发作。 却被其他人喝住，“干什么呢你，难道还要动手？！” “就是，脸皮咋这么厚，你姐愿意教你这些做人的道理，你就偷着乐吧，省得哪天被人打死！” “呸，亏她生得好人好貌的，没想到就跟泼妇一样，她姐胖是胖了点，可是人家讲道理有原则啊。” “滚，再不滚我就去举报你了，还想插队，你这是特权阶级啊，资本家大小姐做派！” 众人七嘴八舌，都臭骂呵斥起罗锦雪。 罗锦雪肺都要气炸，和他们对骂起来，却根本骂不过。 更可怕的是，现场还有跟她同村的人！ 罗锦雪读过三年级，日常表现得很清高，有种优越感，讲究体面，觉得自己和那些没文化的泼妇不一样。 当撞见对方见了鬼的表情，罗锦雪瞬间面红耳赤，在恶狠狠的瞪一眼罗锦月后，落荒而逃。 第56章 苏蔓的敌意 直到罗锦雪消失无踪，供销社里大家依旧在咂嘴回味，唾沫横飞的鄙夷讨论她，毕竟排队太无聊了。 苏蔓站在罗锦月身后不远处，把刚才一场风波从头看到尾。 只觉得罗锦月果然牙尖嘴利得很，三言两语就把罗锦雪推到了风口浪尖，引得大家骂对方。而且铁石心肠，连自己堂妹的一点小忙都不帮。 苏蔓撇嘴摇摇头。 轮到罗锦月了，罗锦月只要了一包盐，苏蔓看得清清楚楚。 由于刚才争执间罗锦雪提到了冰糖，所以售货员开玩笑问罗锦月，“要不要买冰糖？存货不多了，要是这次不买，下一批冰糖要几天后才到了。” “不用。”罗锦月却拒绝了。 “哼。”果然，她哪里会给三胞胎买糖吃！苏蔓冷哼一声。 罗锦月听到了这声响，转过身来，微微一愣。 这个面容姣好、绑着两个麻花辫的年轻斯文的女子，似乎是他们村的老师？她还有点印象，对方是下乡的知青。 想着以后孩子也会去上学，罗锦月冲她点点头。 只是对方冷着脸，直接把头转到一旁无视了她，嘴角撇出厌恶的弧度。 罗锦月惊愕，不知道她哪里得罪过这位老师？ 边回忆边走出供销社。 然后罗锦月还真想起了一小点片段：以前宋华章和苏蔓竞争上岗，她去闹过，不然这小学老师的岗位还不一定是苏蔓的。 可是如果因为这个原因，苏蔓就算不感谢她，也不至于这么讨厌她吧？莫非是当时她太粗鄙，才让苏蔓这么鄙夷。 罗锦月想不通，干脆也不想了，摇摇头把这个小插曲抛在脑后，向饭店走去。 来到之后，看见梁艳和李丽萍带着三胞胎坐在里面的一张桌子，三胞胎在很新奇又珍惜的慢慢吃着粉。 “大嫂二嫂，你们怎么不吃粉呀？”罗锦月拉了个凳子，在小宜身边坐下。 三胞胎一下子全都抬起头看向她。 罗锦月笑眯眯，“好吃吗？” “好吃……”小宜抓着筷子，害羞又快乐的勾起唇角。 小辉和小峰也点点头，可能因为环境陌生而“高大上”的原因，他们有些拘谨，难得没有和罗锦月作对。 梁艳把剩的一毛钱还给罗锦月，“哎呀三毛钱一碗，我哪里吃得起嘛，也不是很饿，回家再吃算了。” 李丽萍也摆摆手，表示没这么奢侈。 她们赶集从来不在饭店吃东西的，绝大多数人也是如此，所以虽然到饭点了，但是饭店里还是空荡荡的，人很少。 罗锦月笑笑，起身走去窗口点吃的。 梁艳和李丽萍对视一眼，互相都是无可奈何。 她们就知道，罗锦月是不可能亏待她自己的。 可是让两人没想到的是，罗锦月竟然一连端回来三碗粉！ 一碗放在梁艳面前，一碗放在李丽萍面前！ “这！”两人瞪大眼睛。 “今天辛苦大嫂二嫂帮我看孩子了，等会儿我可能要晚点才能回家，还要你们等等我，所以我请你们吃碗粉垫垫肚子吧，总不好让你们饿着肚子等。”罗锦月笑道。 粉很香，上面飘着葱花还带了肉沫，一下子勾得两人肚子叫起来。 不过梁艳推着面碗，“那也不用买这东西，这么贵！我去亲戚家喝碗粥好了。” 李丽萍，“是啊，你退掉，我们饿不着。” 罗锦月感慨。 她的两个妯娌真的是好人，可她上辈子瞎了眼，一心跟她们作对，天天吵架，反而去补贴陈杰鹏和罗锦雪这对渣男贱女！ 这辈子她可不会了。 “大嫂二嫂你们吃吧，买都买了，也退不了了。” 两人这才肯动筷子。 这年代的粉没有太多调料，就是盐，油，酱油，撒点肉沫和葱花，可是也是难得的美味了，几人吃得喷香。 吃着吃着，梁艳忽然扑哧笑起来，“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吃粉呢，我和华海赶集都没来吃过。” 李丽萍感慨，“我也是，谁舍得吃这东西啊。” 罗锦月说，“那我以后只要来赶集，就都请你们吃粉。” “别！”两人吓一跳，“我不要，这多败家啊！” 吃完粉后罗锦月说要单独办点事，借走了李丽萍的背篓，跟他们约好稍后在梁艳亲戚那里汇合。 而后，就分开了。 她背着大背篓，快速的走进人群，在拥挤的人群里来来回回兜了好几圈，还穿过不少巷子。 在这个过程中，严严实实盖着破布的背篓不知不觉就装满了大米。 在这个年代，大米不允许大量在明面上私人买卖，但是仍然会有人私下悄悄交易，这样买的人不用粮票，卖的人也能卖个高一点的价。 但是罗锦月懒得费功夫找门路了，所以选择了卖去粮食站。 大米两毛钱一斤，四十斤换了8块钱。 然后，罗锦月去给宋华章买了一套新衣服，再摸去一个很隐蔽的巷子深处，给宋华章买了一本书，跟她之前卖掉的那本一样的。 说来羞愧，罗锦月之所以知道这个地方有黑书卖，还是因为上辈子她卖多了宋华章的书，才熟门熟路…… 日头西斜，空间里时间显示已经是下午三点半。 罗锦月连忙赶去和三胞胎汇合，一行人往村里赶。 回到家时，已经下午六点钟，太阳挂在山顶上，阳光还金灿灿的。 第57章 争吵 三胞胎冲进院子里，最后这段路是他们自己走回来的，但丝毫没有疲惫的样子，反而还神采奕奕。 “爸爸！” “我们回来了！” “爸爸。” 宋华章正在院子里磨刀，脸上露出一抹笑，“赶集好玩吗？买了什么呀？” “好玩，街上什么都有，供销社里有好多好多东西，特别漂亮。有水壶，有挂历，有暖水瓶，有笔，有……”小辉蹲在宋华章身边，一边帮他往磨刀石上加水，一边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小宜也叽叽喳喳的插话，像只快乐的小鸟。 连小峰都忍不住时不时说几句，眼睛熠熠生辉，小脸带着笑容。 这时，罗锦月和梁艳、李丽萍三人或背着背篓、或挑着箩筐走了进来。 “哎哟，这么热闹呀！！”梁艳笑道。 她们两个的孩子开心的围了上来。 罗锦月也下意识向叽叽喳喳的三胞胎和宋华章看去，先和三胞胎的目光对上，然后又撞入宋华章的眼睛。 视线交缠停顿了两秒，两人谁都没有说话，随后又自然而然的移开视线，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宋华章忙他自己的，罗锦月也忙自己的事。 她把书本和给宋华章的新衣服先藏了起来，想等明天再给对方一个惊喜。 殊不知，院子里小宜凑到爸爸耳朵边，雀跃而悄悄的说，“爸爸，我知道，她给你买了新衣服哦。” 宋华章眉梢动了动。 罗锦月给他买新衣服？为什么，上次不是才给他买过？如果要借此拉高三胞胎的好感度，上次就够了。 何况，她要讨好的是三胞胎，给他买不如给三胞胎买才是吧。 宋华章轻笑着捏捏小宜的脸，“嗯，去玩吧。” “爸爸，我给你看一个东西！”小辉忽然语气兴奋，冲进屋里翻箩筐。 小宜和小峰也想起来什么，跟着跑进去，不一会儿三个人又跑回来，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爸爸你看！”小辉把藏在身后的凉鞋展示给宋华章看，“我们有新鞋子了！” “我也有，大哥也有，好看吗爸爸！”小宜咯咯笑。 小峰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同样明亮高兴。 宋华章皱眉。 他当然认识凉鞋，可是从没想过买给三胞胎，因为它太贵了，三块钱一双，木屐才几毛钱一双，要是自己做还不花一分钱，因此村子里最有钱的人家都不会买凉鞋。 罗锦月在搞什么。 三双凉鞋，就要九块钱了，这九块钱如果用来买米，省着点他们能吃一个月。 “好看。”宋华章压下烦躁，笑着摸摸小宜的脑袋。余光看见罗锦月挑着水桶出门，他也起身，跟了出去。 三胞胎愣住，互相在对方眼里看见了忐忑和羞愧。 宋华章还是低估了他们对情绪的敏感度，虽然他掩饰得很好，但他们仍是察觉到了他的不高兴。 尽管不是冲着他们的，但结果是一样的。 那就是爸爸并不想要这三双凉鞋。 现在爸爸可能是去跟罗锦月吵架去了。 小宜咬着嘴唇，把凉鞋脱下来，走进房间。 小辉和小峰也默默的把凉鞋冲洗干净，放好。 可能明天爸爸就会拿去退了吧。 他们把自己的小木屐穿上。 小辉闷闷的，跺了跺脚，“其实木屐也挺好的，又结实，我才不喜欢凉鞋。” 小宜吸吸鼻子，“……我也不喜欢。” 小峰，“走了，出去找猪草。” 三胞胎默不作声的走出门，向通往水井的方向看了看，没见到罗锦月和爸爸的身影，于是抿唇转身，低着头往村尾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忽然小辉开口，“……爸爸会骂罗锦月吗？骂她乱花钱。” 小宜摇摇头，小脑袋耷拉有些难过的说，“我不知道。” 小辉自顾自的说道，“可是她虽然算是乱花钱，也是为了我们吧，她没花在自己身上，也没买给陈杰鹏和赵红红，也不算很过分。” 小宜，“是的。” 小辉咬唇，“那我们要不要跟爸爸说，让他不要骂罗锦月。” 说话间，他停下脚步，看着哥哥，“我觉得只要她跟爸爸保证以后不乱花钱就可以了，对不对哥哥。” 小宜也眼巴巴的看着大哥。 沉默了几秒后，小峰撇嘴，“随你。” 还没走到水井，罗锦月就被宋华章喊住了。 年轻男人一张脸冷冰冰，不容置喙，“明天把凉鞋拿去退了。” “为什么？小宜他们的木屐太短太小了，他们需要新鞋子。” “我可以给他们做新的。”宋华章不知罗锦月真傻还是装傻，“一双凉鞋能买好几斤肉，就算你想讨好他们，大可以换个方式，买肉给他们吃，他们照样很高兴。” 罗锦月笑起来，“可是没有穿凉鞋高兴，何况我又不会因为买了凉鞋就短缺了他们的肉吃，今天我也买了好几斤肉的，钱的事你放心，不用你管。” “是吗，那你剩下的钱够买几次肉？”宋华章很讨厌罗锦月对生活毫无规划这一点，甚至是痛恨。 以前她不管一家人的未来要怎么捱，把粮食全偷走讨好外人。 现在她要讨好三胞胎了，可依旧是一股脑不管不顾，只想今天，不管明天，不知道他们需要的到底是什么。 寒霜漫上宋华章眼底，“你以为今天给他们买三双这么贵的凉鞋，就是对他们好了吗？有没有想过他们明天，后天，以后，还要吃饭吃肉，要穿衣盖被子要上学，生病了要看病。罗锦月，你的想法未免太简单自我！” “还是说，”宋华章深吸一口气，唇角扯出一抹讥讽，“到时候面对这些事你又要隐身，全都丢给我。” 罗锦月愣住，没想到宋华章心底有这么多担忧。 她也反思了一下，的确，自己在大家觉得可有可无的东西上随手就花掉九块钱，大手大脚，会让人误会没有打算过未来。 不过她本意绝不是这样，她敢大手大脚是空间给她的底气，不是因为不负责的心态。 连忙解释，“没有，我保证我会对孩子负责到底，以后会和你一起分担家庭压力。” 宋华章根本不信，反而眼神更讥讽，“你保证？你用什么保证，有效期限又是多久，一天，两天？” “反正你信我，我——” “罗锦月，孩子不是玩具。” 这一句话，宋华章早就想对罗锦月说了。 他盯着罗锦月警告，眼角发红，眼神犹如锋利冰冷的刀尖，“哪怕你心血来潮忽然想起他们，也请你认真一点，演久一点。你不把他们当成人，但我不是，他们是我的孩子。” 罗锦月鼻腔一酸。 捏紧掌心哑涩开口，“我也把他们当成我的孩子。我不会伤害他们的，你放心。” 肥胖的女人低垂着眼睫毛，眼眶边缘有些发红，周身散发出难过的气息。 宋华章定定看了她几秒，不确定她是不是在演戏。 如果是演的，那她演技真是越发精湛了。 如果不是……宋华章心头微动。 他问自己：如果罗锦月诚心改正，愿意好好过日子了，他能原谅她以前的所作所为吗？ …… 宋华章握紧拳头，“明天把凉鞋拿去退了。” 罗锦月收拾好情绪，摇头，“我不会退，以后我给他们的，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好。” 语气变得强硬坚定，“我知道你的顾虑，但是你只要相信我就好。” 她想明白了，她无法自证。 既然这样，不如就继续不讲理下去好了。 反正她不可能因为谁的质疑，就放弃对三胞胎好，对宋华章好。 第58章 生日快乐宋华章 思及此，罗锦月笑嘻嘻道，“哦，才想起来，今天我还给你买了套新衣服，忘记拿给你了，待会儿回去了拿给你试试合不合身。” “我不要，拿去——” “拿去退了？不，你要是不要，我就丢公家的粪坑里，我买东西从来不退的，太丢人。”罗锦月非常气人的抢答。 宋华章面色愈发冰冷，隐忍的深吸一口气，“早就该知道，跟你说话完全是浪费口水。” 罗锦月脸皮很厚，“知道就好，那你下次别再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了，反正我是犟驴嘛，我也不会听。” 宋华章：“……” 罗锦月，“我要去挑水了，你把扁担还给我吧，新衣服在衣柜里，你自己找一下。” “我挑水。”宋华章反而不想回去了，罗锦月这样说显得他想试新衣服一样。 “那怎么行，我来，你歇着吧。”罗锦月看到院子里有新柴火，说明宋华章今天也累了一天。而且柴火还全是湿木头，非常大的两担，看起来就很沉。 两人谁都抓着扁担不肯松手，抢来抢去。 看在三胞胎的眼里，就是打架。 他们立刻冲上去拦在中间。 “爸爸不要打人，都是我们不好。”小宜小手拉住爸爸的衣服，眼睛含着泪水。 “是我们非要凉鞋的，是我们不懂事，爸爸。”小峰抿唇。 小辉拉住罗锦月的胳膊，“不许打我爸爸。爸爸你打人是不对的。罗锦月，你快保证以后不乱花钱了，爸爸就不会生气了，快呀！” 罗锦月花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三个小家伙误会了什么，哭笑不得，对宋华章挑了挑眉，“还不撒手？” 宋华章立刻松开手，“我们没有打架。” 可是三胞胎根本不相信，小宜泪眼汪汪的，两个小男孩则满眼自责和难过，保证不要凉鞋了，要退凉鞋。 现在好了吧？罗锦月无奈的看向宋华章，淡淡的责备。 宋华章皱眉。要不是你乱花钱怎么会搞成这样。 “好了不哭了，都说了不是吵架也不是打架，你看我要是被骂了怎么可能还笑得这么开心？”罗锦月蹲下来帮小宜擦眼泪。 又笑眯眯的冲小辉挤眼睛，“没想到你还挺关心妈妈的嘛小辉，这么怕妈妈挨打呀？” 小辉脸一秒涨红，瞬间炸毛，“你又乱说什么，脸皮真厚！” 罗锦月，“还有小峰，真是个小男子汉，怕妈妈挨骂，就想把错揽在自己身上是吗？” 小峰扭头，“你想多了。” “哈哈，好啦好啦，妈妈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不过呢你们白担心啦，你们爸爸其实是为了感谢我给你们买凉鞋，才跟我抢扁担要把挑水的活计抢过去而已。不信你们问爸爸。” “是真的吗爸爸？”小宜抽噎着问。 罗锦月狡黠的冲宋华章眨眨眼睛。 “……嗯。” 罗锦月把扁担交给宋华章，“好了我不跟你抢了，你去挑水，我回家做饭。” 她左手牵起小宜，右手牵起小辉。 因为小峰把双手都藏到了身后。 小辉也不是不想藏，只是藏慢了，才让罗锦月得手了。 他恼怒的不停挣扎着，“罗锦月，放开我！” 罗锦月笑嘻嘻，“哎呀让我牵一下嘛，你怎么这么小气，是不是男人了。” “当然是！我有小jj！” “不可能，你这么小气。” “我才没有小气！” “哦那你怎么不让我牵。” “……” 一大三小慢慢走远。 宋华章收回目光，挑起水桶，往水井方向走去。 到了晚上罗锦月才知道今天宋家几人一起动手，把野猪崽子的尖牙锯掉了磨平了，还阉过了。 是的非常不幸的，这是一只公野猪崽子。 罗锦月把新衣服翻出来递给宋华章。 宋华章不接。 罗锦月笑得流氓，作势掀他的衣摆，“要我帮你换吗？” “啪！”宋华章把她的手拍开，脸上带了薄怒，一把将新衣服抓了过来，拉开抽屉放了进去。 “不换吗？”罗锦月有点失望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宋华章像被调戏了的小姑娘，她有点想逗逗对方。 “哎，还想看看你的身材呢。” “罗锦月！”宋华章冷冰冰警告，“想耍流氓可以去找陈杰鹏。” “我找他干嘛。”罗锦月脱口而出，“我又不喜欢他。” “那你喜欢我？” 罗锦月毫不犹豫，“不喜欢。” 宋华章面色冷沉，“那耍人很好玩？” 罗锦月愣住。 对上对方讥讽的眼神，陡然清醒，她这个行为跟性骚扰好像没什么区别。 何况宋华章还这么讨厌她，这样一来更膈应人了。 脸红羞愧低头，“……对不起。你换吧，我保证不看。” 她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意识落荒而逃，进了空间。 找出工具，把小猪崽阉了，尖牙也剪掉。 宋华章握紧拳头，努力压下恶心感，才拿着那套新衣服去找赖蓉，让赖蓉把它们剪裁成小孩的背心短裤，这种衣服用不了多少布料，夏天可以穿。 他身材高大，一套衣服改做成三胞胎的，能改出来三套。 三胞胎生日快到了，让他妈赶赶时间，或许能在三胞胎生日当天给他们一个惊喜。 想到这，宋华章面色总算没那么难看。 第二天，罗锦月能感觉得出，宋华章处处躲着她，态度疏远冷漠。 罗锦月懊悔不已。 她干嘛要招宋华章，让人过生日都不开心。 晚上吃过饭，罗锦月洗完衣服走进房间，三胞胎还在外面玩，宋华章一个人躺在床上，没有开煤油灯。 罗锦月咬唇，也没有勇气点燃煤油灯，黑一点更好，没那么尴尬。 她摸黑找出那本书，然后走到宋华章床边，把书递出去。 宋华章没有动，也没有说话，更没有接。 罗锦月轻咳一声，“昨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没有想耍你，我就是一时没过脑子。生日快乐，这本书送给你。是……我以前弄坏的那一本，对不起。” 说完，罗锦月把书轻轻放在宋华章身边，挠挠耳朵快步走出房间。 第59章 是你妈妈不让要我的糖吗 黑暗的房间里，只有一缕淡淡的光线从窄小的窗户漏进来。 房门关上的“吱呀”一声响，令宋华章眼睫微微一颤，像是重新按下开始键，瞳孔终于缓缓的动了。 他侧过头，好像能闻到熟悉的专属于书本的香气，喉结忍不住滚了滚。 伸手抚摸上去，触碰到光滑微硬的封面，凉凉的，指腹摩挲着侧面，是久违了的厚度。 的确很像被罗锦月毁掉的那本书。 所以说，罗锦月真的找来了一本一样的书送还给他？ 宋华章坐起来，拿起书本借着月光努力辨认着，当看见熟悉的封面映入眼帘，瞳孔瞬间收缩，手指捏紧页面。 他翻开封面，查看目录，是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这本书他在梦里翻看了无数遍，因为它对他来说意义非凡，这是一本教材，但不是他自己出钱买的，而是因成绩优异，上面给他的奖励。 是对他的认可，对他的鼓励，也代表着他的少年意气、远大理想。 当年的他，是自由而前途无量的，像一飞冲天的鹰，上可九天揽月，下可五洋捉鳖，正待一展抱负。 可罗锦月栽赃他污蔑他，毁了他上大学的机会，折了他一半翅膀。 当罗锦月笑得轻蔑的故意把那本书撕得支离破碎丢进粪坑，又折了他剩下的一边翅膀和残存的心气。 宋华章默默的一页一页翻着，字太小光太暗，看不清书上的内容，但他仍是一页一页翻着，像有什么曾经失去过的东西正一点一点回归到身体里。 没有当初炽热，却也可稍慰心肺。 时间渐渐到八九点，宋家其他人累了，一个个都去睡觉了。 三胞胎没有了炫耀对象，这才踩着凉鞋咂着嘴巴走进房间。 罗锦月也只好硬着头皮回房。 一进去，就感觉有一道目光落在身上，黑暗中罗锦月步伐瞬间僵硬许多，但好在是真的够黑，宋华章肯定看不清她脸上的尴尬。 等了两秒，见宋华章没有说话，她连忙躺到自己的床上，盖上被子进入空间。 第一轮水稻大获丰收，罗锦月开始了第二轮耕种。 一夜无梦。 第二天，罗锦月醒来的时候腰酸背痛，昨晚她干到凌晨三点钟才睡，现在也才六点四十而已。 呲牙咧嘴的挪下床，罗锦月揉揉胳膊腿，感觉到手底下厚实的肉感，她啧了一声。 不应该啊，大基数不是很好减肥的吗，可是她兢兢业业的劳作了两个月，怎么感觉也没瘦多少，估计也就只瘦了几斤，稍微多吃一点多喝几口水就能重回去的那种。 松动着肩膀，罗锦月不经意间看见了放在桌上的书，她送给宋华章的那本。 能好好的放在这，是不是说明宋华章接受了这份生日礼物了？对她的厌恶有没有减少一点点呢？ 脚步轻松的走到外面，金灿灿的朝阳已经照进院子了，三胞胎正在丢猪草喂猪，宋华章提起猪潲倒入猪槽里。 她一出现，沐浴在金光里的一大三小都看了过来。 “早啊。”罗锦月笑眼弯弯，心情舒畅。 “早。”小宜抿着嘴笑，软软的说。 “太阳都晒屁股了，早什么早，你是最迟起来的，羞不羞。”小辉傲娇的撇嘴，嫌弃满满。 小峰没说话。 “不羞，尿床的人才羞。”罗锦月慢悠悠的揶揄，成功看见小辉涨红了脸，哈哈。 然后笑嘻嘻的看向宋华章，“早，我应该没买错书吧？是这本吧？” 宋华章淡淡的，“嗯。” 罗锦月呲牙，“那就好。” 宋华章，“我不会说谢谢，因为是你欠我的。” “我知道，还欠你哪些以后我会一一补回来的。”罗锦月毫不在意的挥挥手，面色豁达真诚，丝毫没有被宋华章冷冰冰的话和态度刺伤的样子。 说完，就去簌口洗脸去了，蹲在台阶上的宽厚背影都显得很轻松。 宋华章面容冷漠。 罗锦月欠他的，不可能还得回来，他的青春他的梦想。 赖蓉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有几分欣喜，“昨天你过生日，她又送新衣服又送书，可见真的上心了。现在又说要补偿你，看来她可能真心要过日子。” “是啊，昨天我们在路上碰到陈金宝了，他被陈杰鹏和蔡丽揍得嗷嗷哭，罗锦月连个眼神都没给！”梁艳说。 “我也觉得她变了，”李丽萍笑道，“我可不是因为她请我吃了碗粉就帮她说好话啊，华章，你就给她个机会，对孩子们也是好事。她就算大手大脚了点，好歹钱也没花外人身上了。” 宋华章淡淡的，“我一直都有给她机会。” 他从没阻止罗锦月回归家庭，也没让三胞胎不认这个妈。 只是他自己心里不承认罗锦月是他妻子而已。 宋华章的意思，大家都看得出来，不过没有人劝。这有什么好劝的，罗锦月对他做过的事，让人没法开口让他谅解的，他们这些父母兄长自己也介怀着呢。 何况这两个人怎么看都不搭，无论是文化，还是外貌，性格。 所以他们也没要求宋华章和罗锦月做真夫妻，只希望能和平抚养三胞胎，像个稍微正常点的家就行了，对三胞胎对宋华章都好。 “就先搭伙着过吧，等日子好一些了再说，反正你也没有相中的人。”赖蓉说，“如果有相中的人，这一次妈一定帮你，咱不将就了。” 小儿子不幸的婚姻，被蹉跎的岁月，同样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吃过早饭，三胞胎换上不合脚的木屐，兜里揣着几颗亮晶晶的糖果，昂首挺胸的出了门，去找猪草。 这个活计他们干得乐此不疲。 尤其是昨天猪崽被阉过还锯掉牙齿，疼得今天还哼哼唧唧的，让他们都很心疼，决定找最嫩的猪草给它吃。 从早到晚，夕阳西下。 三胞胎抹了一把汗，最后一颗糖在嘴里融化完了，感觉口渴，于是抱着水壶轮流喝水。 一个人快步走到他们身边，声音惊喜，“小宜，小辉小峰，我可算见到你们了。” “苏老师。”三胞胎立刻放下水壶，乖乖站直。 苏蔓应了一声，拿出手帕给小宜擦汗，语气心疼，“哎，你们怎么又顶着大太阳出来干活了。” 小宜满脸通红，不好意思的躲着手帕，“没关系，我们有草帽。” “那还是晒呀！” 罗锦月心肠也太狠了！这么奴役三个孩子。 苏蔓问道，“你们昨天下午怎么不来这儿呀，我跟你们约好了的呀。” 三胞胎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对方的确单方面约了他们。 虽然他们没有答应过要来，但苏老师是老师，孩子要听老师的话的，他们没有来，让苏老师白等他们，就是坏孩子，就是错了。 “对不起苏老师，我们忘了，昨天没有来找猪草。” 苏蔓忽然一个猜测脱口而出，“是忘了，还是你们妈妈不让你们来？” 小辉挠头，“苏老师你怎么知道？” 昨天傍晚的确是罗锦月让他们别来找猪草了，说要一起做好吃的，要炒猪肉，早点吃晚饭，齐心协力帮爸爸过生日。 苏蔓没想到自己随口一猜，还猜对了。 她深吸一口气蹲下来，“小宜，你有没有跟妈妈说，我要给你们吃糖呀？是不是妈妈不许你们吃苏老师的糖？” 第60章 挖鱼塘养鱼 小宜一愣，有点茫然的摇摇头，“没有呀，没有告诉妈、罗锦月，罗锦月让我们吃糖，但是不能多吃。” 差点就把罗锦月喊成妈妈，小宜咬住嘴唇，有点心虚的低下头，不敢看两个哥哥。 可是她这副样子落在苏蔓眼里，就是撒谎了才心虚的。 罗锦月肯定威胁过三胞胎不能要她的糖！ 苏蔓怒气上涌，竭力没有露出来，怕会吓到三胞胎。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用作业本纸张包着的冰糖，温柔哄着，“小宜，小辉小峰，没事的，可以吃糖，不要听她的话，吃了不告诉她就可以了。” “不行的，吃了会蛀牙。”小宜连连摇头，把双手背到身后。 她今天吃了好几颗糖了，爸爸说吃多了会蛀牙，不能多吃的。 “是呀苏老师，我们有糖吃，你留着自己吃吧。”小辉也毫不犹豫的拒绝，最近吃了好多冰糖，他已经不馋冰糖了。 他咂咂嘴巴，感觉嘴里还有今天吃的那种水果糖的味道，香香的甜甜的，是罗锦月昨天买的，比冰糖好吃。 没想到罗锦月还挺会买……不对，她怎么知道他们会喜欢这种糖果，是不是给别人买给，比如陈金宝，赵红红。 小辉脸顿时耷拉下来，嘴巴撅起。 小峰也跟弟弟想到一处去了。 两兄弟失落郁闷的表情，被苏蔓尽收眼底。 所以她没有听三胞胎的，而是直接打开纸张，非要让三胞胎吃冰糖。 三胞胎推拒不过，只能各自拿了一颗，然后说什么都不要了。 “好吧。”苏蔓叹气，然后又扬起温柔的笑脸安抚，“明天老师还来，到时候你们还能吃到糖。” 啊？ 小辉捏着冰糖脸皱起来，他不想吃苏老师的冰糖呀，冰糖很贵，他既然有糖吃了，冰糖就应该留给苏老师自己吃，而且爸爸说不能要别人的东西。 小峰口齿清晰，稳重的说，“苏老师，我们明天不来这里找猪草了的。” “那你们去哪里呀？我可以去那里找你们。” “还不知道。” 苏蔓有点失落，干脆想把一整包冰糖塞给他们，三胞胎吓得连连后退，她才作罢。 三胞胎晚上回家，把三颗冰糖分给堂哥堂妹他们吃了。 梁艳见了，笑眯眯的说，“小峰，是你妈妈给的冰糖吗？” “是苏老师给的。” 梁艳一愣，其他人也一愣，看向宋华章和罗锦月。 罗锦月莫名觉得大家表情有点微妙，不明所以，不过她笑着夸了一句，“苏老师人还挺好的。” 在街上遇到的时候，苏蔓还挺讨厌她的样子，没想到还能给三胞胎糖吃，说明这人不会迁怒孩子，还对孩子挺好的。 “呃……”梁艳好像被噎了一下，随后嘟囔了一句什么，罗锦月没听清。 只是第二天，三胞胎好像就不再去村尾找猪草了，改为去山边。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到了六月初。 罗锦月白天上工，晚上进空间，也慢慢完成了水田的第二轮耕种。 不过这次，她又把水田隔出30平方，打算挖个鱼塘养鱼。 这个年代没有冰箱，他们村离公社又有七公里远，不可能天天去买肉吃，她暂时也没有这么多钱。空间里虽然有大米，能填饱肚子，但是换成钱一斤才得两毛而已。 尽管她每天哪怕没让三胞胎吃上肉，但三胞胎从没断过鸡蛋，且三胞胎能吃上鸡蛋就很满足。但罗锦月看着三个孩子只有一点肉的脸，觉得还是得补。 上辈子三胞胎就因为营养没跟上，最后一个个长成了营养不良的样子，还影响了个子，后期怎么吃都无济于事。 所以她还得继续扩展肉类食谱！ 罗锦月不打算再进山打猎了，这段时间进山的人收获都是寥寥，除了陈红花的大儿子李水得伙同几个堂兄弟不信邪，死磕在山里，非要抓到野猪，其他人都基本放弃了，专心上工。 既然山上野鸡野兔难抓，那她就钓鱼好了！ 罗锦月做了决定，一边晚上挖鱼塘，一边白天的时候打听谁有鱼钩。 梁艳和李丽萍听到她这个想法，无力扶额，“你又来了。” 劝了一番。 “你别以为河里都是鱼，随随便便就能钓到了，很难钓的，坐半天也就得几个手指大的鱼，否则人人都去钓鱼了，你还不如老实上工。” 不过劝是劝不动的，她们最后只好说，“华章应该知道谁有，他有朋友以前爱去钓鱼的。” 夏天多暴雨，这两天又下起来了，一阵一阵的，宋华章又开始捡菌子了。 晚上下工回家，罗锦月见宋华章收获颇丰，感觉他应该心情好比较好说话，就走到宋华章面前，讨好的帮他挑了一会儿菌子，而后舔舔嘴唇，“那个，宋华章，你知道谁有鱼钩吗？能帮我借两个吗？” 话音落下，她头皮就一阵发麻，被宋华章看的。 自从她送了宋华章书，又每天老老实实上工，宋华章这段时间没再说过她什么了，跟她有点“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味道。 这种目光，她也有半个月没“享受”过了。 罗锦月承认她有点怕宋华章。 宋华章定定的看了她两秒，冷笑一声，低下头去自顾自捡菌子。 第61章 以后和我睡 罗锦月舔舔嘴唇硬着头皮，“宋华章——” “是谁说要对孩子负责到底，前几天刚指天发誓，今天就又作妖了。”宋华章忽然冷笑。 “就是为了孩子能吃上鱼肉，我才想钓鱼养鱼啊。”罗锦月急切。 “为了孩子。”宋华章面色嘲讽的把这几个字咀嚼了一遍，“那如果我告诉你，这件事是白费力气，就算钓鱼最厉害的人最后也老老实实上工干活了，收益不如上工大，你还去钓鱼吗？” 罗锦月摸摸鼻子，把头撇到一边，“……去。” 宋华章放弃了跟她交流。 冥顽不灵。 或者说本来就是打着为孩子的旗号，不上工去玩。 罗锦月急了，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你不帮我借鱼钩，那我只好去买一盒了，买还要花钱，你想清楚了！” 她就是不想花钱，所以才找宋华章的，不然自己去买一盒就是了，何必气他一顿。 虽然她要是买一盒，他肯定气得更狠。 “你！”宋华章疏冷的眉眼凝结满寒霜，唇线抿直甩开她的手，“随你便！” “……” 罗锦月叹气。 晚上她进入空间继续挖鱼塘，直到挖得两条胳膊累得快要抬不起来，才出了空间。 轰隆！ 刚回到现实世界，就听到一道雷声在外面轰然响起，就像炸裂在耳朵边一样，非常的近。紧接着又是电闪雷鸣，好像还能听到山上木头被劈中倒下来的声响。 不多时，外头哗啦啦的暴雨落下。 闪电时不时让黑夜亮如白昼，屋内也时不时被照亮。 罗锦月看见三胞胎已经醒了，正紧紧的裹着被子抱在一起瑟瑟发抖，脸色苍白惶惶不安，眼里满是惊恐。他们缩在离窗子最远的角落，也就是罗锦月的床尾边。 而宋华章没在床上，不知道去哪儿了。想到这两天菌子收获不错，罗锦月猜他可能又趁夜去卖菌子了。 “别怕，没事的。”罗锦月连忙开口安抚三胞胎，起身点燃煤油灯。 随着昏黄的光线照亮屋子，罗锦月也和三双充满害怕的眼睛对上。 这个年代没有避雷针，村子又在大山里，到处都是树木，山上经常有大树被雷劈中，甚至还劈死过人，所以雷雨天气还是让大家很恐惧的。 加上小孩天生就恐惧这些东西，难怪吓成这样。 罗锦月爬上他们的床，伸手依次摸摸三个孩子的脑袋。 煤油灯的光让三胞胎找回一点安全感，胖女人温暖的大掌和充满力量的身躯，又让这份安全感翻了数倍。 小宜眼睛红红的，怯怯的，“爸爸去卖菌子了，外面打雷，他会不会被雷劈到。” 罗锦月斩钉截铁，“不会，他走得快，肯定早就到公社上了，也跟我们一样躲在屋子里，雷找不到他。” 小辉抓紧被子，“真的？” 小峰也看着罗锦月。 “当然是真的。”罗锦月扑哧一笑，“你以为爸爸是笨蛋吗？” “当然不是！” “那不就得了。” 胖女人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口吻也是那么随意，好像一点都没把外面的大风大雨电闪雷鸣放在眼里，笃定了宋华章不会有事。 三胞胎好像也被感染，惊恐揪紧的心慢慢放松一些。 不过他们还是害怕闪电，不敢躺回去睡觉，他们的床挨着窗户，有雷劈下来会被打中的感觉。 罗锦月笑着把小宜抱起来，放在自己的床上。 小宜僵住，小脑袋枕在罗锦月的枕头上。 “你！”小辉刚抗议的发出一个音节，就和小峰同时被坏女人夹在咯吱窝下，同样带到了罗锦月的床上。 他们立刻爬起来怒瞪罗锦月。 罗锦月笑眯眯的又把他们摁倒，手里拿着一本书，“我给你们讲故事好不好。” “你会讲什么故事！”小辉一下子就忘了在反抗，鄙夷道，“这是爸爸的书，好难的，我都看不懂。” “你看不懂我看得懂啊，我认字比你多，你忘记输给过我啦？”罗锦月笑得狡黠，坏坏的。 小辉气急败坏，“就算认字比我多，你也不可能看得懂这个书，只有爸爸才看得懂！” 罗锦月笑眯眯，“那我要是看得懂怎么办？” 小辉和她斗嘴，说不可能。 罗锦月游刃有余的应付着他，忽悠得这小子完全忘了本意，也成功让小宜彻底放松下来，甚至在一旁捂嘴偷笑。 而后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小峰，只见他紧皱眉头，抿着嘴唇，明显还在抵触被罗锦月带到了她床上的事。 也只有他，还记得这个事了。 罗锦月笑笑，直视着他的眼睛摸摸他的头，“陪弟弟妹妹先在我床上睡觉好吗？等爸爸回来了，你们再回去睡。” 弟弟妹妹是他的软肋。 果然这样一说，小峰默许了。 这时小辉已经按耐不住叫嚣起来，让罗锦月赶紧讲故事，他要拆穿罗锦月吹的牛。 罗锦月慢悠悠的摊开放在四人中间的书，“在讲故事之前，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小辉，“不就是打赌吗，有什么不敢！你不会是怕了，故意找借口吧？” “这么说你答应咯？好，如果我看得懂书的内容，会讲故事，你就输了，以后你们三个晚上要来我的床上和我一起睡。” 小辉呆住了。 半晌，小脸涨红气愤，“谁要和你一起睡！凭什么！恶心巴拉！” 罗锦月，“怎么，你怕了？你不是认为我肯定会输的吗？那你为什么不敢答应。” “谁说我不敢，答应就答应！那你输了怎么办？” “我输了你们想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闻言，小辉毫不犹豫，立刻一口答应，眼睛里已经透出得意了，看样子已经想好赢了后怎么捉弄她了。 小宜则小脸红红的，咬着嘴唇眨巴着大眼睛有点害羞。 罗锦月逗她，“小宜不出声，那我就算你也答应喽？” 小宜轻轻“嗯”了一声，软绵可爱得不行。 罗锦月看向小峰。 小男孩满脸警惕，身子紧绷。 他看得懂罗锦月的阴谋，就是为了拐骗他们三兄妹和她一起睡觉！让他们亲近她！ 罗锦月也知道他懂她的心思，不过她也笃定小峰拒绝不了。因为她诱惑满满的说，“小峰，如果我输了，以后你可以让我做任何事哟。比如离你远点，离弟弟妹妹远点，不说话骚扰你，还有以后全都听爸爸的话什么的……” “好，我答应赌。”小峰在沉默了半晌后，果然握紧小拳头这样开口。 哈哈，上钩！ 罗锦月翘起嘴角，吹了个口哨。 她把书翻到其中一页，清了清嗓子，“我要开始喽！” 上辈子她死后，魂魄跟在宋华章和三胞胎身边，他们上学她也陪着，耳濡目染。后来在地下一百多年，从知道或许自己有一天能还阳开始，她就找有文化的鬼疯狂帮自己补习，做高考题。 看懂高中语文书简直是小事一桩。 她翻到一篇文章，用三胞胎能听懂的词汇娓娓道来。 小宜满脸好奇，听得懵懂而入迷。 小辉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小峰目光落在书上，随着罗锦月手指移动，罗锦月很耐心温柔，讲到哪里手指就会指到哪里。 最终—— “好，这个故事就讲完啦！”罗锦月坏笑的看着三个小孩，“你们输了哦。” 小辉抗议，“你肯定是听过这个故事，不算数！” 小峰沉静，“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撒谎，随便编故事骗我们。” 罗锦月哈哈大笑，打了个响指，“是不是骗你们，你们明天可以问爸爸呀。一个故事你们不服气，那我多说几个，总行了吧？” “哼……” 窗外是可怕的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屋内是坏坏笑声，温柔读书声，偶尔还有小男孩的抗议声，以及小女孩懵懂不解的提问声…… “他为什么要这样呀？” “哦，因为……” “哼，我才不信，肯定是因为……” 第62章 妥协 夏季天气多变，暴雨来得又快又急，好在也持续得不是很久。 雷电消散在天际，暴雨也转为中小雨。 宋华章站在屋檐下，挽起裤脚打开手电筒。 “再等等，雨马上就要停了，等雨停了再回去也不迟嘛，省得被雨淋了。”一直和他合作的大伯劝他。 这些年，宋华章每次捡得的菌子都是趁晚上拿到公社上卖给对方的，这样不耽误他白天上工。对方的老母亲早起再摆摊卖出去，也能赚点差价。 宋华章摇摇头，“家里还有孩子，放心不下。” 大伯，“有你老婆看顾着嘛。” 宋华章没再说什么，径直走进雨里。 山路泥泞湿滑，宋华章脚步却始终没有丝毫放慢，一颗心牵挂在三个孩子身上，不知道这种天气他们有没有吓哭。 回到家时，中雨转为小雨，淅淅沥沥的打在瓦面上。 意外的是，他看见有淡淡的暖光从窗子泄出，在这雨夜显得有些温馨。 宋华章拧了拧衣服上的雨水，轻轻推开门走进屋里。 入目的景象让他怔住。 只见煤油灯在桌上静静的燃烧着，他的床上空无一人，罗锦月和三个孩子在她的床上睡着了。 小峰离得远一点，不过仍然紧贴着小辉。小辉则紧贴着罗锦月，手无意识的抱着罗锦月的胳膊。在她的另一边，小宜枕着她的臂弯，像一只寻求庇护的雏鸟般窝在她怀里。 三个孩子都面容恬静，睡得很香沉，脸上也没有泪痕，仿佛不曾被今夜的风雨雷电惊扰过。 宋华章伫立了会儿，喉结滚了滚，才拿了干燥的衣服转身又出去，洗了个澡擦干头发才回房。 他吹灭了煤油灯，躺在床上。 五年来，今晚他第一次一个人睡。 有点不习惯。 但心里并没有空落落的失去感，反而有种难言的酸涩感动，怜爱。 第二天。 晨光照进屋里，三胞胎相继睁开眼睛。 他们看着屋顶，第一时间都有些茫然，感觉陌生，这并不是他们每天睁开眼就看见的景象。 眨眨眼睛，他们侧头看看。下一秒，他们要么四目相对，要么就看见了身旁罗锦月闭着眼睛的脸。 嚯！ 小辉吓得弹跳起来，差点滚下床。 昨晚的记忆一下子涌上脑海。 他昨晚居然和罗锦月睡！而且还挨得这么近！ 脸通红咬牙切齿，“我记得我离她很远的，肯定是她趁我睡着了把我抱过去的，哼！” 小宜抱着薄被眨眨眼睛，鼻尖嗅到香香的味道，罗锦月的被子刚洗晒过不久，还有阳光和香皂的味道，好好闻。 她偷偷的把脸埋下去又闻了闻，大眼睛悄悄观察罗锦月的侧脸。 小峰一言不发的起床，善于观察的他发现他们的床有人睡过的痕迹，眼底有点惊喜，“爸爸回来了。” “爸爸。”小宜高兴不已，连忙起床。 三胞胎急切的跑出去，果然看见爸爸在喂猪，很高兴，“爸爸！” “爸爸，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我都不知道。” “爸爸，昨晚你有没有被雨淋。” 宋华章清俊的脸沐浴在晨光里，带着浅浅笑意，“没有被雨淋，很早就回来了，看你们睡着了就没有叫你们。” 小辉小宜瞬间脸红了，小峰眼神也有点闪烁别扭。 “是她非要把我们抱过去和她睡的，我才不想跟她睡呢。”小辉脸色不自在的说，嘴巴硬硬的。 “是吗？不是你自己赌输了导致的吗？” 一道带笑的清爽声音响起，罗锦月伸着懒腰从屋里走出来，和宋华章四目相对时点点头，“早啊。” 小辉炸毛，“哼，谁知道你有没有耍诈，等会儿我要问爸爸你有没有作弊！” “哈哈，那你问吧，你输定咯~” 罗锦月笑着走开，去刷牙洗脸了。 小辉缠着爸爸，“爸爸，罗锦月说她看得懂你的书，还给我们讲了里面的故事，她肯定是骗人的！” 宋华章随口道，“什么故事？” 小峰记忆力很好，把昨晚听到的好几个故事从头到尾说出来。 随着他的叙述，宋华章眼底的惊讶之色越来越浓。 因为这些故事，书里的确写了。 可是他记得罗锦月文化很低，只认得几个字。 而且那些故事，如果没有点阅读水平，哪怕字全认懂了，也无法了解透彻，可是罗锦月却能说得又准确又通俗易懂，连文章要表达的道理都没有偏差的告诉了三胞胎。 “爸爸，她是不是骗人的？”小辉急切的问。 “不是。”宋华章眼神复杂，心里疑惑。 罗锦月什么时候这么有文化了？ 吃过早饭，罗锦月起身要收拾碗筷，宋华章先她一步收拾。 并且把两个鱼钩放在桌子上。 罗锦月惊喜，“给我的？！” 宋华章神色淡淡，“早上去借的，不要弄丢。” 浅浅皱眉，“早点认清现实，记得你的承诺，不要让孩子失望。” “我知道我知道，我有分寸！” 罗锦月眉开眼笑，“你今天能帮我请假吗？我想去钓鱼！” “……” 罗锦月，“小宜小辉小峰，走，我们去挖蚯蚓钓鱼喽！” 第63章 钓鱼比赛 面对她的招呼，小辉语气不情愿的嘟囔一句，“谁要跟你去钓鱼，休想我帮你挖蚯蚓。” 然而脚步却已经朝她走过去了，眼底也有几分雀跃。 小宜则完全没有抗拒的意思，眼睛亮晶晶的仰望着罗锦月，好像在问什么时候出发、去哪儿挖。 小峰看看爸爸，见爸爸这次只是皱眉，没有像以前罗锦月“不务正业”时排斥得那样厉害，抿抿唇，默默跟在弟弟妹妹后面。 “嘿嘿，等我先做两根鱼竿！”罗锦月交了罚款，快速砍了两条竹子拖回来，缠上鸟线，两根鱼竿很快大功告成。 她做这一切的时候，宋家几人在旁边看着。 赖蓉悄悄问宋华章，“她哪来的鱼钩？不会是你早上去帮她借来的吧！” 梁艳瞠目结舌，“华章，你不阻止她也就算了，怎么还帮她啊，万一她迷上了钓鱼，以后都不上工了怎么办？” 宋华北摇头，“我说你一大早出去干嘛……唉，是不是她又用三个孩子逼你妥协。” “没有。”宋华章目光看着三胞胎，大家发现他眉头微微皱着，眼底却有点复杂和温情，“昨晚她表现好，奖励她一次。” “啊？” “？” “你和罗锦月？！” 几人惊愕的瞪大眼睛，一个个都误会了。 宋华章面色一僵，这次皱眉是单纯的冷漠和抵触，唇线绷紧快速道，“昨晚打雷我不在，她哄三个孩子睡觉。” 梁艳长出一口气，尴尬的咳嗽一声，“咳，原来是这样。” 其他人也是尴尬的看天看地摸鼻子。 咳咳，他们还以为，华章和罗锦月做了真夫妻呢。 等宋华章走开后，李丽萍扑哧一笑，胳膊肘捅捅自家男人的腰，压低声音笑道，“你们可真会想，华章怎么可能跟她做那事，他们两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的。” “我那不是一时忘了吗？这几个月罗锦月跟他有说有笑的，我就以为……” “那是罗锦月单方面有说有笑吧。” “起码华章能心平气和跟她相处了嘛，以前哪见过他们这样。” “也是，”李丽萍琢磨了一下，“我感觉罗锦月应该想和华章重修旧好，不过华章应该不会愿意。” 宋华北撇嘴，“我也不愿意。” 李丽萍又笑，“人家两公婆，又不是你，你愿意不愿意关你啥事。” “那可不是这样说的，华章是我弟，她毁了我弟名声前途，可不是她浪子回头我们就能原谅的。她对孩子好，我们高兴，但只是单纯把她当成小宜他们的妈妈角色，而不是接纳她做华章老婆。”宋华北沉着脸说道。 李丽萍点点头。 是了，他们希望罗锦月做个好妈妈，但是心底里却不希望她成为华章真正的老婆。如果按照正常轨迹，以罗锦月的人品，相貌，性格文化，根本不可能是华章的老婆，华章值得更般配的，要是一辈子耽搁在罗锦月身上，也太让人遗憾。 罗锦月做好鱼竿，拿了四顶草帽，一顶戴在自己脑袋上，另外三顶一一扣在三胞胎的头顶上。 她左手拎桶和水壶，右手拿鱼竿，对宋华章灿烂一笑，“拜拜~” 三胞胎看看爸爸，“爸爸再见！” 然后就揣着糖果跟在罗锦月身后出门了，就像三条开心的小尾巴，带着不自知的雀跃。 “他们什么时候跟她这么亲了。”赖蓉纳闷。 “毕竟是亲妈嘛。”梁艳道。 罗锦月和三胞胎先去挖了十几条蚯蚓，然后带着他们向村口走去。 他们村是有河的，村口那段有一个山洪长期冲刷形成的大坑，水位最深，有一米五到两米高了，一般来说水深就能有鱼，而且整条河段最大的鱼肯定汇聚在这里。 这里位置也很好，就在一丛竹子底下，不会被太阳晒到。 罗锦月一来到地点，就先探头看进水里，果然有几道鱼的身影，随着他们到来的动静快速游走，藏匿进长在岸边的水草和洞穴里面，河底微微浑浊。 “鱼，有大鱼！”小辉兴奋的指道。 “有好多鱼。”小宜眼睛发亮。 罗锦月松一口气，刚才那些鱼虽然躲得快，但是还是让她看清了，果然有鲤鱼和草鱼，不乏一斤重的，半斤重的。 村里有一张公家的鱼塘，发大洪水时也会决堤，估计这两种鱼就是发洪水的时候跑出来的，一小部分个头小的没有游到大河里，而是留在了这里。 虽然最大的估计也就一斤多重，但是罗锦月也没有嫌弃，毕竟目前鱼多大还是其次，主要是这两个品种都是好养的，尤其是草鱼有很大的养肥空间，她自己随便养养达到十斤不是难事。 罗锦月笑道，“嗯嗯，我看到了，你们来这里坐下，不要太靠近水哦，小心掉下去知道吗？” 三胞胎想起几个月前差点被淹死的恐惧，顿时乖乖后退几步。 同时也记起来，这个女人救过他们一命。 三人看向罗锦月的眼神，都柔软了一点，连小峰都离罗锦月近了一点。 不过他们人小，这样一退，顿时就看不见水里什么情况了，急得抓耳挠腮。 “如果这样钓鱼，一点都不好玩。”小辉瘪嘴，蔫了不少。 “看不见……”小宜也沮丧的看向罗锦月。 “噗，放心吧，看我的。”罗锦月早就想好了办法。 她拿出几根稻草编成的绳子，一头绑在三胞胎的腰上，一头绑在粗壮的竹子上，相当于给每个人栓了一根安全绳。 这样一来，三胞胎可以靠近河一点了，也能观察到河底情况。 而且这个水位，只要三胞胎不是同时落水，她都能轻松救起。 此时就又有鱼慢悠悠的游出来了，惹得三胞胎都立刻伸长了脖子，眼睛瞪大，面色激动。 “快，快把它钓了，那条鱼好大呀！” “那条是什么鱼呀？它在做什么呀？” “那里也有一条，游走了……” 三胞胎压着嗓音你一句我一句，透着急切，恨不得自己亲自把它们抓上来。 罗锦月噙着笑不慌不忙，心里暗笑小孩子就是这样可爱，小鱼在他们眼里也是好大好大的。 把两条鱼竿都分别挂好蚯蚓，河水清澈能看见水底情况，也不用浮漂。 她将一根细长竹子做成的鱼竿递出去，稀碎阳光穿过竹叶落在她脸上，她对三胞胎坏坏一笑，“我一根，你们三个一根，我们比试一下谁钓的鱼多，敢不敢呀？” “你，给我们钓？”小辉呆住了，吞了口口水，“我们也能钓鱼？” 小峰看看鱼竿，又紧紧的看着罗锦月的眼睛，虽然还是安安静静的，可是乌黑的瞳孔却闪着兴奋的光。 小宜开心不已，“我也要钓鱼。” 三胞胎欣然接受了这个比赛。 小峰抿着嘴唇，新奇又小心翼翼双手接过鱼竿，怕把它弄坏了。 第64章 竟然好多鱼 “像我这样，把鱼饵抛进水里，小心不要被鱼钩伤到手指。”罗锦月说着，将挂着蚯蚓的鱼钩丢进水里，慢慢沉下去。 闻到蚯蚓的味道，立刻就有小鱼围着鱼钩啄咬，只是几秒的功夫，就有一条小鱼咬住了鱼钩，活力十足的游向一个方向。 感受到拉力，罗锦月微微一愣，这么快！这么小！ 她哭笑不得的提起鱼竿，一条小指粗的杂鱼被钓了起来，落到地上还在蹦跳。 “鱼！”小宜小辉却是兴奋坏了，“钓到鱼了！” 罗锦月把鱼拿下来，丢进装了点水的桶里。 小辉小宜扒着桶沿看个不停，小峰也看，三个小孩的小脑袋凑到一起，很稀奇的样子。 直到罗锦月笑眯眯逗弄道，“我钓到一条了哦，你们再不开始，肯定又要输给我了哟。” “要是输给了我，就喊我妈妈，怎么样？” 小辉炸毛跳起来，“哼，不就是一条小鱼，神气什么，你等着，我们很快就能钓到大鱼，这么大，比你的大很多很多很多！” 他张开双手不服气的比划着。 罗锦月扑哧一笑，戏谑挑眉，“这么大？你钓到的是鱼，还是小猪啊？” “哼你别管，反正比你的大就是了！” “那我们是按照大小比输赢，还是按照数量呀？” “当然是——”小辉说到一半，连忙闭嘴，凑到哥哥耳朵边嘀咕，两兄弟神神秘秘的商量，还是一副提防罗锦月偷听的小表情。 罗锦月忍俊不禁，被萌得不行。 她揉了一把小宜的脑袋，“小宜坐在妈妈身边好不好？我们两个一组，一起钓大鱼，赢你哥哥。” 小宜抿唇害羞的笑，小脸红扑扑的。 她没有挣开罗锦月，顺从着她的力道坐在了罗锦月身边。 罗锦月心头一颤，旋即狂喜。 她明白小女儿这是在释放可亲近的信号！ 这时小辉小峰也商量好了，小辉跳出来，“当然是按照数量！我们力气又没有你大，比大小肯定吃亏，你别想耍我们哼。” 又看一眼妹妹，撇嘴嘀咕，“小宜你是叛徒，你跟她一组不跟我和哥哥一组。” 小宜一听急了，立刻就起身跑到两个哥哥身边，讨好的拉着他们的胳膊，“不是叛徒。” “哼。”小辉恨铁不成钢，“你怎么这么快就被她骗到手了，你上她的当了，她是大坏蛋。” “……”小宜小眼神心虚，看看哥哥，又看看罗锦月。 罗锦月哼笑一声，“我这是为了公平，你们三个人一组，我只有一个人，一点都不公平好吧！小宜不跟我一组也行，你跟我一组吧。” 小辉跳起来，“谁要跟你一组！” “那小峰跟我一组，轻轻松松打败你弟弟妹妹。” “哥哥也不跟你一组！你虽然一个人，可是你是大人，你欺负小孩，你卑鄙！” “哟，被你识破了呀？” “我又不笨！” “噗哈哈哈。”罗锦月憋不住笑了，“好吧，那你们就三个人一组，反正多少个人都赢不了我。” “你少得意，我们会让你输得很惨！” “那我就等着瞧咯。” 罗锦月吧鱼钩丢进水里，“嘘，不要说话了。” 小辉立刻噤声，拉拉哥哥的手，示意小峰也赶紧钓鱼。 小峰学着罗锦月的样子，把鱼钩丢出去。 结果没丢进水里，而是挂在了一棵草上。 瞬间，他耳朵一红，不好意思去看弟弟妹妹，偷偷看向罗锦月，却正好和罗锦月四目相对，顿时身子一僵，嘴角抿紧。 要被罗锦月嘲笑了吗？ 却见罗锦月轻笑一声，走去帮他把鱼钩解下来，递给他，“哈哈，钓了棵草，不过比我第一次钓鱼的时候好，我那时候勾到了别人的屁股~” 小辉哈哈笑起来，“没想到你这么笨！” 罗锦月气死人不偿命，笑眯眯的，“没有你笨，我觉得你会勾到自己的屁股。” “你！我才不会！！！” 罗锦月看向小峰，语气鼓励温和，“你可以站起来，走到边边一点丢。” 小峰抿紧的唇早已松懈掉力气，耳朵根微红收回目光，走到河边把鱼钩顺利扔进水里。 …… “我又钓上来一条咯~” “你别得意，我们也钓上来两条了！” …… “妈妈钓到的这条大吧？” “……哼！” …… “好多蚊子，要不你们回家吧。” “不要，我们要赢你！可恶这些鱼变精了……” 鱼的确变聪明了，很难才能上钩一条，而且都是不到指头粗的小鱼，大点的鱼就跟成精了一样。 罗锦月看了看时间，已经中午一点钟，而他们的收获一共有十一条鱼。 除了两条二指宽的草鱼，还有一条小鲤鱼，其他的都是长不大的本地溪河里的杂鱼，没什么价值。 心里不由有点烦闷。 靠这三条鱼苗，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鱼肉…… “好大的塘角鱼！” 忽然，蹲在河边严阵以待的三胞胎激动低呼道。 罗锦月灵光一闪，看去时，只看见河水有点浑浊，塘角鱼已经不见踪影。 但是她眉眼中却难掩欣喜！ “走，我们先不钓了，回家吃午饭。” 三胞胎依依不舍，还没过够瘾，但还是被罗锦月拉走了。 回到家，宋华章他们已经吃过午饭，但是给他们留有饭菜。 看到罗锦月一上午的收获，几人都摇头。 就这几条小鱼，骨头比肉多，实在不值得浪费一上午时间干这个。 罗锦月却表示下午依旧不上工，她还要抓鱼！ 众人一言难尽，“……” 本以为罗锦月为了这几条拇指粗的鱼不上工已经够疯了，谁知道罗锦月下午给他们的“惊喜”更大！ 只见罗锦月拿了个杉箕，在水还没有没过脚骨眼的小泥沟里“抓鱼”！ “老天，你家罗锦月疯了吧，这泥沟里能有啥鱼啊！这点水蝌蚪都没几只！”上工的人们觉得罗锦月疯了。 三胞胎捂住脸，脸都臊红。 小辉跺脚，“别玩了，这里根本没鱼，我们去钓鱼吧！” 罗锦月用杉箕拦截住泥沟一头，然后从另一头用脚踩水，踩两侧的水草丛，尽量把水里的鱼往杉箕里赶，最后拿起杉箕。 满满的一兜淤泥和水，罗锦月把它们倒在路上，水往四周流淌开。 她扒拉扒拉淤泥，眼睛一下睁大，兴奋不已，“有的有的，你看，这么多！” 真的有？ 这小泥沟也能有鱼？ 大家好奇了。 第65章 打赌十担柴 今天生产队的任务是除掉秧田里的杂草，所以大家都在附近，许多人关注着罗锦月的动静。 见她似乎有收获，不少人擦擦汗走了个过来。 其中有好奇单纯看热闹的，也有像赖蓉梁艳等恨铁不成钢想劝罗锦月干正事的，还有以陈红花为首的几个等着看罗锦月出丑的婶子。 “哼，这小沟里能有什么鱼，别说这种泥沟子，就算去小河里，也是一些小鱼毛罢了！”陈红花边走过来边大声讥讽。 她对罗锦月，那是恨之入骨。 罗锦月对面色臊红的三胞胎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拿杉箕倒扣住那些泥巴，好整以暇的转过身去，笑盈盈望着陈红花，“那红花婶子就大错特错了，这个沟里鱼特别多，抓都抓不完呢！” 陈红花嗤笑，“你就吹吧！” 是啊，她就吹吧……三胞胎捂住脸，脚趾抠地，有一种难受的感觉，可是他们又说不清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只觉得好想立刻逃开，或者找条地缝钻进去，耳朵滚烫得快要着火了。 “我吹不吹，红花婶子敢不敢跟我打赌？”罗锦月慢条斯理。 “赌什么？” “就赌如果我在这抓到很多鱼，以后但凡我在的场合，婶子你都要闭上嘴不许说话。”罗锦月皮笑肉不笑，“因为婶子你说话像只鸭子，我实在不爱听。” 众人“轰”的一声笑开。 陈红花老脸狰狞无比，“罗锦月你嘴怎么这么臭，没刷牙吗！” 罗锦月一眯眼，比她还盛气凌人，“你说什么？吃屎了又想让我帮你用泥巴洗洗嘴了是吧？上次没吃够？” 该死！比嘴皮子，比泼辣，她都根本比不上罗锦月！ 陈红花脸色忽青忽白，恨不得打罗锦月几巴掌，可是上次她被罗锦月摁在田里骑着打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真动手，她肯定又要被罗锦月压着揍一顿，丢大脸。 可是就算不动手，她被罗锦月这样嘲讽，老脸也已经丢尽了。 感受着一道道嘲笑的目光落在身上，陈红花脸皮火辣辣的。 眼睛扫过浑浊没有多少水的小河沟，她眼底忽然快速闪过一抹狠辣光芒，抬头咬牙冷笑，“好，赌就赌！这小泥沟我不信你能捞到什么鱼！如果你输了，你就要给我十块钱！” 说着，陈红花贪婪的舔舔嘴唇。 “十块钱！” 众人哗然，热情一下就被点燃了，好多本来懒得搭理这边的，也冲了过来，瞬间在罗锦月几人身边形成包围圈。 “你想得美！”赖蓉沉着脸出声了，淡定不能，毕竟十块钱可不是小数目，而她也看得出来这个赌局罗锦月必输无疑。 “就是，你怎么不去抢呢？”梁艳也焦急呛声。 陈红花看她们急了，就知道自己赌对了，嘴脸得意，“是罗锦月要跟我打赌，关你们什么事？她要是赌不起就赶紧跪下来跟我磕头，我就大人有大量不跟她计较。” 罗锦月哼笑，“谁说我赌不起？不过红花婶子，你也太贪了，居然想要十块钱。” “怎么，你没有？死穷鬼！”陈红花借机出气，恶意咒骂。 话音落下，正觉痛快，可是下一秒却是迎面飞来一坨腥臭的淤泥，狠狠糊在了她的嘴巴上！ “啊啊啊！”陈红花尖叫起来，疯狂抹掉淤泥，不停吐口水，“呸呸呸，罗锦月你这个死——” “还没吃够？”罗锦月陡然冷喝，拿着一打团淤泥冷冷的盯着她，“再骂我试试看！” 陈红花身体一僵，脸皮抽搐着，满眼阴毒的闭上了嘴巴。 可是神色，却是恨恨的，恨不得弄死她，“那你说赌多少！” 赖蓉连忙开口，“赌一毛钱就行了。” 梁艳也过来小心翼翼的劝罗锦月，“对，赌个一毛钱意思意思就行了。” “一毛钱？”陈红花不干了，眼看着这十块钱是稳稳到手的，罗锦月输定了，现在变成了一毛钱，她哪甘心，当即反驳，“不行，一毛钱我不赌，这么抠门你认输算了！” 罗锦月也不同意只赌一毛钱，她费了这么大力气，光是口水就浪费了不少，可不是为了区区一毛钱的。 “哎呀怎么办，真是急死了，她怎么就这么犟呢。”赖蓉拍大腿。 她拉过三胞胎，悄悄的问，“小宜，这沟里有鱼吗？” 小宜摇摇头，又点点头。 小辉说，“我没看见。”他还没看清呢，淤泥就被罗锦月盖住了。 小峰抿唇不说话，像在思考什么。 见状，赖蓉难受的一拍额头，“我也是傻了，这不是眼见着的事吗，这点浅沟咋可能有鱼。” 宋家几人，都面露急色，在大太阳底下出了一额头的汗。 他们劝说罗锦月，可是根本劝说不动，弄得脸上有点生气了，宋华北让老婆去找宋华章过来管管罗锦月。 这焦头烂额的一幕，在旁人眼里，恰好印证了罗锦月必输！ 陈红花这边，她大儿子李水得也走过来了，站在她身旁，粗声催道，“罗锦月你想好了没有，到底赌多少钱，你能拿出来多少？没有十块，九块八块也可以啊！” 他生怕罗锦月真被劝得反悔了。 罗锦月开口，“赌——” “不许赌钱！谁敢赌博，记大过，开大会公开批评！” 一道威严愤怒的声音响起。 众人让开一条道，只见队长赵大右和宋华章从包围圈外走进来。 刚才的话，就是赵大右说的。 他恶狠狠的瞪罗锦月一眼，又沉沉盯着陈红花、李水得，“十块钱都敢赌，想被灌粪水吗？！” 陈红花、李水得不敢说话了。 罗锦月看向宋华章，后者面色冷峻，眉头紧锁，目光很冷，“要赌钱，离婚随你便。” “没，不赌钱！”罗锦月连忙摆手，“我跟她赌十担柴，总可以了吧！要是输了这十担柴我自己砍给她！” “好，十担架就十担柴，要杂木的！一捆要这么粗！”李水得立刻答应，还特意要求杂木的，价值高，而且比划得很粗一捆，免得到时候罗锦月耍赖。 贪婪之心，非常明显了。 陈红花也连连点头，“对对，赌就赌，队长你看，是罗锦月要求的，而且我们可没赌钱！” 没有十块钱，有十担柴也不错！ 陈红花虽然肉疼不甘十块钱飞走了，但是砍十担杂木，相信也能让罗锦月累个半死了，呵呵。 赌柴火而已，赵大右的确不能阻止了。 他为难的看向宋华章，刚才是宋华章特意请他过来阻止的。 这眉眼官司，李水得也看出来了，立刻讥讽，“宋华章，十担柴你都不敢赌，你还是不是男人？胆子这么小，干脆把下面割了做女人算了！” 宋华章冷冷，“你嘴这么臭，怎么不去做粪坑。” “你！” 虽然李水得被气得跳脚，但是现场气氛也是骑虎难下，想看热闹的人都开始起哄，拱火，一个个都让宋华章如果是个男人就答应打赌。 然而宋华章不可能中这种激将法，面上毫无波澜，沉静的脸上反而透着一种淡淡的讥诮，看着李水得，使得李水得火冒三丈，却又无可奈何，烦躁不已。 眼看这场打赌就要进行不下去。 罗锦月这时开口了，挑衅的看着李水得，“我们打赌你找他干嘛，就赌我能抓到50条鱼，如果我赢了，你给我十担杂木柴，每担两百斤。如果我输了，我也给你同样的柴火，敢不敢赌？” “好啊！”李水得狂喜，没想到罗锦月这蠢女人还真敢答应！ “50条太少，要70条！”陈红花也觉得峰回路转，惊喜，得寸进尺的加码。 第66章 条! 70条！ 所有人不由得都看向那条小泥沟，并不长，也就五米这样子，宽还不到半米，水深都没有没过脚踝，这怎么看都不可能有70鱼啊！ 刚才水被罗锦月搅浑浊了，直到现在都没清澈回来，按理来说，鱼在这种水里面肯定会露出水面透气，能看到它们吐泡泡或者看见鱼头什么的，可是他们看啊看，却愣是没发现一点动静 所以，这泥沟里头根本就没啥鱼啊！就算有，也是小鱼毛，最多几条十几条顶天了！ 因此，所有人都觉得罗锦月要是真答应了就是傻！ 罗锦月心里却是胜券在握。 忽然，肩膀被一只手摁住。 她侧头一看，顿时愣住。 顺着那只骨骼分明充满力量感的手向上看，对上宋华章的眼睛，依旧是冷漠疏离的，蹙紧眉，有厌烦，有不赞同，却也比以前多了一丝……关心？ 好像也不能算关心吧。 最多算是劝她不要作死，眉眼也是不耐烦的神色。 但罗锦月已经很满足，毕竟这个打赌只是赌柴火，就算输了也是她自己的事，连累不到宋华章和三胞胎，可是宋华章却还是阻拦了一下。 算不算这段日子的努力有了点回报了呢？ 罗锦月心里甜滋滋的，扬起灿烂的笑容，低声说，“放心，看我的。” 然后看向陈红花和李水得，“我答应，70条就70条，我赢了你们可不能耍赖！” “你别耍赖就好！”陈红花没想到罗锦月真这么蠢，笑得合不拢嘴了。 李水得也是，都不等罗锦月采取防止他们耍赖的措施，就先拉着赵大右和一众乡亲，请他们做见证，说如果谁耍赖就怎么怎么样。 这下子，反而省了罗锦月的事。 她一笑，弯腰拿起杉箕，“好，现在开始了！队长你来帮我计数，父老乡亲，你们大家一起数着！” 赵大右沉着脸，无奈点头，接过水桶装了点清水。 “开始咯，睁大你们的眼睛哈！”罗锦月扒拉扒拉之前捞起来的淤泥，就见几条非常小的鱼躲在路边的湿草里，全都是塘角鱼！ 这！原来罗锦月打的是这个主意啊！ 众人恍然大悟。 这种快要干透了的浑浊泥沟的确活不了其他鱼，可是塘角鱼却很爱，也难怪从水面看不见它们的踪影，因为它们喜欢躲在泥巴里。 眼下罗锦月左扒扒，右扒扒，居然一共从淤泥和泥水里捡了十五条米粒大小的小塘角鱼出来！ 这么多！ 陈红花急了，“这么小，不算数！” 罗锦月冷哼，“小就不是鱼了吗？队长，你说这算不算鱼？大家也帮我评评理。” “算。”赵大右沉声，看热闹的人也一致肯定。 李水得跺脚，忽然眼珠子一转，“那这些鱼也不能算数！谁知道是不是从泥沟里捞的呢！” 小辉大声说，“当然是了，我亲眼看她捞出来的！” 小峰，“我可以作证。” 也有几个婶子帮腔，说也看见了。 李水得却无论如何都耍无赖，“哼，你们偏帮罗锦月，当然帮她扯谎！我又没亲眼看见，队长也没亲眼看见，对吧？” 也有一些帮陈红花这边的，跟着说没亲眼看见，不能算数。 赖蓉带头，跟他们吵了起来。 现场吵吵嚷嚷的，罗锦月趁没人注意自己，出了一个神，快速进入空间来到鱼塘边，就见到一小群比米粒更小的塘角鱼在水面上游啊游，罗锦月一来，他们就躲进了水草里面。 成了！ 罗锦月意识回笼，笑眯眯的，“好吧，既然你们不服气，那我重新捞就是了，这些不算，行了吧？” 李水得，“这还差不多！” 赖蓉头疼，“罗锦月你不要犯蠢！” “没事的妈，看我的。”罗锦月拿了杉箕进入泥沟。 把杉箕一放，她就打算去另一头赶鱼。 然而却有一道身影比她更快一步。 只见小峰拉着裤腿，紧紧抿着嘴唇，学着罗锦月刚才的样子，小脚丫仔细的踩过每一处烂泥和青草。 罗锦月心头一片酸软，随即嘴角勾起，“谢谢你，小峰。” 小峰看她一眼没有说话，默默的赶到她面前。 罗锦月两只手把杉箕拿起来，一堆烂泥和水混在一起。 她这次倒在了另一块空地，跟刚才的不重合，这次谁也不能再说耍赖的话。 在倒的时候，罗锦月一个意念，将空间里的15条塘角鱼鱼苗以及上午钓的几条杂鱼的鱼苗放在了最上面。 咳咳，毕竟太小了，比头发丝大不了多少，免得找不着。 如此明显的二十多条鱼苗，虽然每条都很小，可是密密麻麻的排在一起，一眼就知数量不少！ 更何况还有一些新捞到的塘角鱼。 数一数，经过赵大右确认，空间里的和刚捞的加起来，竟然有38条！ “这么多！”李水得瞪大眼睛，呼吸粗重！ 第67章 赢了 陈红花也有点慌了。 这小泥沟，咋这么多塘角鱼呢？ 看热闹的好事者们见状，起哄道，“红花婶子，李水得，没想到吧，哈哈，你们现在是不是怕死了。” 李水得梗着脖子，咬牙切齿，“放你们的狗屁，老子会怕？不就是38条鱼吗，还剩32条呢！第一次捞肯定捞得多了，说不定这第一捞就把鱼都给捞光了！” “老子就不信，她还能捞出32条！” 陈红花也唾了一口，“对，老娘等她捞！看能不能捞够！”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 这沟里的鱼肯定是越捞越少的，第一次能捞到这么多，之后就不一定了。 原本赖蓉宋华北等人稍稍放下来的心，又被提到了半空中，紧张的盯着局势。 罗锦月倒是不慌不忙，笑嘻嘻的，“那你们就睁大眼睛看好咯，我看这泥沟里头还藏有一百条，两百条，捞啊捞，怎么捞都捞不完。” 李水得冷笑，“就吹吧你！” 罗锦月弯腰在装鱼的桶里洗洗手，把泥巴洗下来，瞬间水变成了泥巴水，浑浊无比，看不清桶里的情况了。 所以也就没人知道，罗锦月趁机把刚才从空间里放出来的15条塘角鱼、8条小杂鱼收进了空间。 忘了说了，空间里头的东西，她是可以随时放出来，且随时收回去的，而且不会再变回最幼小的形态。比如她如果放一只老母鸡出来，没有杀又收回去，那老母鸡就还是老母鸡。 这样也好，等以后空间里养大母鸡，她就算捕猎不到公鸡进空间也没事，把母鸡放出来和现实中的公鸡配种就行，再下的蛋就能孵出小鸡了！ 刚才那一捞，空间里增多了15条塘角鱼苗。 所以第二次下河沟捞鱼，罗锦月可以作弊38条！ 因此虽然按照常理捞鱼肯定是越捞越少没错，可是在空间作弊下，罗锦月反而越来越多！ 众目睽睽之下，罗锦月第二捞，新增的鱼只有6条，然而加上作弊的38条，呈现在大家面前的就是一共有44条鱼！ 当赵大右的宣布落下，陈红花和李水得两人，一个面色苍白，一个涨得通红！ “你们输了，记得这个月内把十担柴火交到我家。”罗锦月在桶里洗了洗手，似笑非笑道。 她的心情十分愉悦，因为现在她空间里有36条塘角鱼苗，还赢了十担柴火！ 塘角鱼虽然再怎么养个头都不会多大，一般也就二两左右，但是胜在好养活，繁殖能力强，肉也好吃。 “凭什么！”李水得忽然大喊了一声，梗着脖子理直气壮，“我就不给，你能怎么样！” “对，我是傻了才理你！”陈红花也回过神来了，摆出一副无赖的样子。 罗锦月面色一冷，刚要上前，却已经有三个人站在了她前面，分别是宋华章，宋华北宋华海三兄弟。 三人身板都很高大结实，比陈红花李水得高一头半头，极具压迫感。 “刚才说什么浑话，有胆子再说一次。”宋华北粗声暴喝。 “敢赌不敢认是吧？当我们宋家好欺负是不是？还是觉得老子的拳头不够硬？”宋华海把手指骨节握得咔咔响。 李水得和陈红花瑟缩了一下。 不过很快，他的兄弟、堂兄弟叔伯也站了出来，一个个挺着腰杆替李水得出头。 宋家这边也有堂兄弟叔伯。 两边就这样又对峙起来。 宋华章没有跟着吵起来，声音沉静，却有种不容置喙的力量，“队长，还有这么多的父老乡亲，既然我们能让大家当见证人，就是信得过你们，我也信大家都是公道人。所以眼下希望大家能说句公道话，肃正村里某些人带坏的风气。” 这可是村里最有文化的一个人，被他戴高帽，大家心里还是很舒爽的，被说得蠢蠢欲动。 有人开始帮腔，不过没什么力度，不痛不痒的。 毕竟不是自己的事，最多就凑热闹那样谴责几句，催几句。 李水得脸皮厚得很，被说两句反而笑嘻嘻，连赵大右都拿他没办法。 “啧啧，说话跟放屁一样随便，李水得，你的嘴和屁股别是装反了吧。” 这时，罗锦月大咧咧开口了，粗俗无比。 可是对付李水得这种脸皮厚的人，却是最有用，他脸色一下铁青。 罗锦月没理他，抬起下巴看向大家，“父老乡亲们，队长，刚才可是他让你们当公证的，现在却说不作数就不作数，这是没把你们放在眼里啊，我看根本就是把你们当个屁放咯~” 众人哗然！ 罗锦月继续火上浇油，“你们想想，如果换个大官当公证，他敢这样耍赖吗？不敢，就是因为没把你们当回事，才敢啊。” 她摇头，“什么队长，三公六婆的，啧啧，算了算了。” 这下，所有人都忍不住了，因为想想，还真是这么个理！ 呵呵，李水得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称大！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众人纷纷瞪向李水得，尤其是那些上了点年纪的、平时自诩有威望的，脸色最难看。 “敢赌不敢认，李水得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就是，干脆剪掉下面当个女人算了，尽学你妈撒泼耍赖那一套。” “我看以后也不用听他说话了，还有陈家大家也别来往，言而无信，做人不行，省得哪天我们也被坑。” “快砍十担柴给人家啊，我们可都看着呢，这事你要是不认，我非往外好好说道说道，看还有没有人敢嫁娶你们陈家的人，全都脸皮这么厚的。”一个婶子双手叉腰，她是专门帮人做媒的。 媒人嘛，说好话人家不一定信，但是说坏话，人家肯定信。 今天的事如果被她添油加醋往十里八乡一说，保证陈家人往后的嫁娶就艰难了！ 顿时，那些本就被骂得有点挺不住的陈家族人，连忙离李水得陈红花一家远一点，不敢支持他们了。 还连连摆手，“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刚才没清楚状况，他们家的事不关我们其他陈家的事啊。” 罗锦月笑眯眯的看着李水得的大伯二伯还有叔公几个，“哦？那你们觉得，他做的对不对？要不要给我十担柴？” 几人当着全村人的面，哪敢说不给！ “要，当然要！” 生怕一起被人唾弃，他们厉声给李水得施压，“水得，男子汉敢作敢当，快说话！陈红花你也是，一个女人天天那么多事，还带着孩子闹事！” 其他陈家人也生怕被拖下水，带着埋怨逼着李水得和陈红花表态。 李水得、陈红花被村里人骂，已经臊得想钻地缝，又被自家亲人逼迫怒骂，更是根本不可能再赖得掉，只得含恨瞪着罗锦月，悻悻然认下赌约，说会在月底前给她十担柴！ 第68章 小鸡 “好，大家再给我做个见证哈，要是他们这个月给不够十担柴，还要大家到时候再为我说一次公道话，我先谢谢了。” 罗锦月盯着陈红花道，然后成功看到后者一张脸黑如锅底。 大家也是毫不犹豫答应了。 在一片嘘声中，李水得陈红花一家，落荒而逃。 赵大右适时威严开口，“都散了，上工去。” 众人一边津津有味的回味议论着这件事，一边乖乖离开上工。 “等等。”罗锦月拉住最后离开的宋华章的胳膊，笑眯眯的，“刚刚谢谢你为我说话。” 搭在胳膊上的手洗得很干净，但还是让宋华章不适，蹙眉挣开她的手，“真要谢我的话，以后不要随便跟人打赌。” “好。”罗锦月一口答应，心里却在想：戒掉是不可能戒掉的，如果有把握的话，下次她还是会赌的！ 不过这些，就不必说给宋华章听了！ 目送宋华章离开，罗锦月转身拍了拍小峰的脑袋，眼睛笑得快要眯成一条缝，“小峰，刚才谢谢你帮了妈妈抓到好多鱼，现在我们继续抓鱼好不好啊？” 小峰皱紧眉头，退后一步拉开距离，对她摸自己脑袋这件事很抗拒的样子。 啧，不愧是最像宋华章的一个孩子，大小都这么排斥她的触摸啊！ “我来帮你。”一道小小的声音响起，带着点害羞。 罗锦月笑起来，“好，那妈妈看看小宜能不能超过哥哥，抓到更多鱼。” 这一次，小宜帮忙赶鱼，罗锦月很给面子，从空间里放了鱼苗出来，加上新抓到的鱼，哄得小宜笑弯了眼睛。 “哟，小宜战绩也不错呀，”罗锦月含笑边夸，边瞥一眼小辉。 小辉顿时坐不住了，“我也能赶到这么多鱼！” 罗锦月挑眉，似乎不信，“真的？” “那当然！” 小辉急哄哄的挽了裤腿就跳进泥沟里，赶得相当卖力，任何一个边边角角都不放过，立志要证明自己。 罗锦月也没厚此薄彼，照样从空间里放出鱼苗，哄得小家伙下巴翘得高高的，草帽下熏得红扑扑的小脸神气得不得了。 罗锦月忍俊不禁，扑哧一笑。 眼见这条泥沟的塘角鱼估摸着已经被抓完了，罗锦月又换了好几条河沟。 最终她一共抓到整整100条塘角鱼鱼苗！全都养在空间里的一个浅浅的小鱼塘里，是中午她想到要抓塘角鱼后，专门进去开辟出来的，目前也就两平方大。 “走，真热，咱回家了。”罗锦月满意的拎起水桶，就要回家。 然而三胞胎却面色犹豫。 “怎么了？”罗锦月不解。 三胞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小辉推了小宜一把。 小宜羞涩的抓住衣角，大眼睛亮闪闪的看着罗锦月，声音很低，“……可以去钓鱼吗？” 罗锦月笑了，原来是钓鱼上瘾了呀！ “当然。”反正现在才三点多钟。 一大三小，又回到了上午钓鱼的地方，一直钓到五点半才回家。 下午的收获没有上午好，才钓到三条鱼，好在也有一条是小草鱼。 至此，罗锦月空间里一共有3条草鱼，1条鲤鱼，100条塘角鱼！ 全都比头发丝大不了多少，不过没关系，养养就好了。 今天的收获已经让罗锦月很惊喜了，没想到吃过晚饭后，她刚洗完澡，另一个惊喜又砸下来。 原来她交给赖蓉的那四只野鸡蛋，孵出小鸡了！ 叽叽的清脆叫声惹得几个小孩瞪大眼睛，新奇的围着小鸡看个不停。 赖蓉看一眼罗锦月，“你是想就这样抓回去养，还是留下来让母鸡继续带？让它带大一点好养一点，你那只母鸡没下过蛋，不一定会带小鸡。” “那就麻烦妈费心了，到时候我只要两只小鸡，另两只就给妈吧。”罗锦月心情很好。 “真的？”赖蓉微微惊到，小鸡崽虽然不算什么太值钱的东西，可也是钱，罗锦月真是越来越大方了，跟以前大不相同…… 赖蓉忍不住，又看罗锦月一眼。 罗锦月发觉了，对她呲牙一笑。 看着倒是挺真诚老实，眉眼间没有以前那股狡诈蛮横的劲儿…… 赖蓉心里嘀咕道，脸色缓和很多，“那行，等养大一点你再抓走。” 说着，赖蓉关上鸡窝的门，她也没开口跟罗锦月要养鸡成本什么的，从头到尾都没提过。要知道母鸡抱窝、带小鸡，会累瘦很多。 罗锦月心里暖暖的，赖蓉这个婆婆真的好，上辈子她不知道珍惜，这辈子她要…… “妈，等李水得挑柴来了，我分你两担，今天谢谢你帮我出头。” “还有大哥大嫂，你们也两担。” “二哥二嫂，你们也有两担。” 罗锦月笑眯眯的，眨眼就把六担柴分出去了，还分配得明明白白的。 赖蓉、宋华北梁艳几人一惊。 “那可是杂木柴。”梁艳不敢相信，“你真的要分给我们？” “是啊，杂木柴可跟山草不一样，你别到时候反悔。”李丽萍也提醒。 “放心吧，我想得很清楚，虽然这柴难得，但没有你们帮忙，今天我不一定能搞到这十担柴，所以这是你们应得的。”罗锦月看向宋华章，“我这样分配，你觉得怎么样？” 宋华章淡淡，“随你。” 罗锦月笑嘻嘻，“那就这样说定了。” 看着罗锦月的背影，几人咋舌低语，“没想到她也会‘知恩图报’。” “是啊，都分得清好赖了，以前帮她，她还嫌我们多事的……” 夜风吹过，宋华章眼底似乎起了点波澜。 第69章 三胞胎生日pk赵红红生日 罗锦月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兴奋的进了空间。 她先去鸡圈里看了看，今天新孵出来四只鸡崽，加上之前的一只，空间里一共有五只鸡了。 现实里小鸡需要母鸡带，可是在空间里却不需要，她只用喂食就行了，非常省事。 罗锦月想了一下，当即生火煮了一大锅粥，在此期间锯了两个大竹节当做喂食器，在里面添了点粥和水给小鸡啄，又撒了一些粥进鱼塘，剩下的全都倒去猪槽里。 野猪崽子是五月十号抓到的，至今已经有一个月。虽然在空间里初始生成的时候只有大半个巴掌大，可是由于空间里时间流速是现实的两倍，加上罗锦月喂得好，所以竟然已经有40斤重！ 猪崽子把鼻子拱进食槽里，呼噜噜的喝得起劲。 “吃吧吃吧，吃多点好长大。”罗锦月摸摸猪崽的脊背，敦厚结实的触感，令她笑得更开怀。 记挂着三胞胎今夜的归属，罗锦月没在空间里待多久，看了眼时间已经八点半，连忙从空间里出来。 然后恰好就见到三胞胎扬了扬被子，准备在华章身边躺下睡觉了。 “等等，你们应该过来跟我睡。”罗锦月语气邪恶的开口，活脱脱就像一个坏人，笑吟吟的，“还记得昨晚你们打赌输了吧？别想耍赖哈，除非你们承认自己是小狗。” 三胞胎闻言，面色不一。 小宜抿抿小嘴，脸上只有害羞，没怎么抗拒的神色。小辉则是跳起来，“谁是小狗，跟你睡就跟你睡，以为我们怕你吗！” 小峰看罗锦月一眼，默默起身，神色间虽然有点抗拒，但是爸爸教他说话要算话，所以哪怕他不想和罗锦月睡，也不会抵赖，肯定会履行赌约。 宋华章看着三胞胎爬过罗锦月的床，没有开口阻止的意思，面上很平静，且在小宜投去征询的目光时，他居然用大掌摸摸小宜的脑袋，好像无声鼓励。 罗锦月一直偷偷观察着他，见状才放下心来。不，她已经暗暗小雀跃了！ 她知道自己的小伎俩瞒不过宋华章的眼睛，然而宋华章却第一次没有不悦，是不是表示，宋华章允许她靠近、讨好三胞胎了呢？甚至在默默纵容着…… 更有可能，这是允许她重新融入这个家的信号呢！ 罗锦月眼睛一亮。 她眼角余光落在宋华章身上，试探性的拉住小峰，“昨晚小宜和小峰睡在我身边，你没有，为了公平，今晚应该轮到你睡在我身边了。小辉，你和哥哥换个位置。” 小辉瞪罗锦月一眼，“换就换，刚好我也不想挨着你睡！” 说着，就气鼓鼓的让出了自己的位置，躺在了小峰另一边。 如此一来，小峰就睡在了罗锦月旁边，只是两人中间隔得很远。 罗锦月拍拍床板，“小峰，睡过来一点呀，别离那么远嘛！被子都不够大啦。” 小峰无动于衷。 “嘿嘿。”罗锦月亲自动手，直接长手一伸把小峰捞了过来，紧紧的圈在自己怀里语气调皮，“山不来就我，我就来就山，既然你不肯主动靠近妈妈，那妈妈只好主动出击啦。” “你不是我妈妈。”小峰冷冰冰的，双目含着愠怒，双手用力推罗锦月的肩膀。 罗锦月也不恼，放轻了力道让他得以离自己远点，却没有让他顺利挣脱，依旧睡在自己臂弯里，“好好好，我不是你妈妈，我是妖怪。再不乖，可是会被妖怪吃掉的哟。” 小峰不屑，“幼稚。” 小辉嘲讽，“乱扯这种谎，你以为我们是三岁小孩吗？ “真的是妖怪吗？”小宜却好奇的开口了。 “真的。”女儿不愧是贴心小棉袄啊！ “那你是什么妖怪？”小宜眼睛睁大。 小辉嗤笑，“哼，她肯定是石头腰，水缸腰，你看她那么大一座，就像小山一样。” 罗锦月被逗得花枝乱颤。 就这样，她右手搂着小宜，左手圈着小峰，再远一点是小辉，盖上了被子。 之后，她看向宋华章。 就见宋华章从床上起来。 罗锦月心一紧：宋华章会觉得她太过分，来“解救”小峰吗？如果放在寻常人家，这就是妈妈对儿子的正常打闹而已。如果宋华章接受不了她这样做，说明心里还是排斥她对三胞胎太亲密…… 就在她忐忑不安的时候，宋华章吹灭了煤油灯，然后躺在床上，拉过被子盖了一个小角在肚子上，就闭上了眼睛，鼻梁在昏暗微弱的光线下十分高挺。 之后，再也没有过动静了。 罗锦月收紧的心又猛地松开，一阵狂喜涌上心头。 成了！宋华章真的默许她修复和孩子的关系，默许孩子认她这个母亲！ 罗锦月瞬间感觉生活充满了盼头，前方一片光明！ 她搂着三个孩子甜甜睡去，一夜无梦。 第二天，罗锦月跟打了鸡血似的，充满干劲，上了一天工下工后，她找赖蓉拿过来还没完工的布料，学着亲手给三胞胎缝制衣服。 布料是由宋华章生日时自己送他的那套新衣服拆出来的，罗锦月暗暗记着下次如果要给宋华章送衣服的话，一定要也给三胞胎买，否则宋华章不会收的，就像这次。 在他心里，三胞胎比他自己重要，总是优先三胞胎，紧着三胞胎的需求。 同时，罗锦月也在琢磨着，三胞胎的生日快到了，要给他们送什么礼物。 三胞胎生日是六月十七号，随着日期逼近，三胞胎小脸上渐渐多了几分期待。他们经常用这种目光看着爸爸，偶尔也会用这种眼神看向罗锦月，不过很快他们就会清醒，立刻收敛起来，改为抿紧嘴唇。仿佛好久没有竖起的尖刺又再次竖了起来，就连小宜都变得沉默疏离很多，晚上没再主动窝进她怀里睡觉了。 李丽萍看在眼里，看在这段时间罗锦月表现得不错的份上，嘀咕提醒道，“往年你都是紧着赵红红来，都没给自己的孩子过过生日，他们当然不乐意跟你亲近，今年你不会还去给赵红红过生日而不理自家的孩子吧？” 果然是因为这样。 罗锦月的猜测落地，就好像被人狠狠捶在心口上，沉重闷痛，悔恨非常。 赵红红和三胞胎，是同一天生日。 以前，每到这天，她眼里心里都只有赵红红，一大早就会去罗锦雪家，带上从家里偷的各种好东西，全送给赵红红！ 至于三胞胎，则完全被她抛之脑后！ 罗锦月捏紧拳头，暗暗发誓今年一定要让三胞胎过一个幸福又难忘的生日，一定要好到能忘掉过去的委屈伤心！ 眨眼间，就到了6月17号。 罗锦月直接向生产队请了一天假。 然后，一大早就离开了家。 就像往年一样！ 看着罗锦月的背影，三胞胎一阵气闷，眼眶泛红。 罗锦月肯定是去找赵红红去了！ 他们就知道，罗锦月还是更喜欢赵红红，又选了赵红红！ . 隔壁村。 “哎，你爸下个月过大寿，你看我们掏钱买点什么好东西讨好一下他合适，不然到时候那间屋子肯定不分给我们，你看老二那马屁天天拍得。”罗锦雪推了老公赵木荣一把，有些烦躁。 赵木荣叹气，“我爸的心头好我倒是知道，可是我们没钱买啊，才买了只猪崽养，哪还有余钱。” 罗锦雪眉头紧锁。 忽然，女儿赵红红从眼前经过。 罗锦雪灵光一闪，笑了起来，“我们没有钱，罗锦月有啊！今天是红红生日，每年罗锦月这个日子都要来给咱家送钱的。” 第70章 莫名其妙的嫉妒恨 “对，我怎么能忘了还有这个财神爷！”赵木荣一拍大腿，脸上沉色一扫而光，讥讽又开怀道，“没错，你那个姐姐又丑又蠢，每年红红生日都送好多东西来，连自家孩子都不管不顾的，简直把红红当成她的亲生女儿了。” “你不是说她最近富裕一些了吗？那这次一定要多要点。” 罗锦雪点头，清秀的脸闪过嫉恨，“是，听说她抓到一只野猪崽子，真是走狗屎运了。” 赵木荣嗤笑，“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着急忙慌催我养猪呢，八成是被她刺激的吧？就这么羡慕嫉妒啊，啧啧。” 赵木荣也是了解他这个老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对她姐罗锦月抱有恨意，巴不得对方倒霉，见不得对方有一丁点好的。明明罗锦月已经这么落魄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让她嫉妒的。 “谁说的，养猪赚钱，说不知道要养猪。何况就算是又怎么样，我就看不惯她，哪点比我好，偏偏让她走了这个好运。你说，我说得对不对？”罗锦雪瞪他一眼，带着怒又含嗔。 赵木荣小腹一下就起了火，“对对对，她一个死肥婆哪配跟你比，她啊，也就小时候长得好看，越长大越丑，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简直把自己当猪养啊！” “你就不一样了，你身材这么苗条，比她瘦一大半。” “嘿嘿，你们两个跟小时候一比，简直就是反着来，瘦的变肥婆，胖墩变美女。” 边夸，他边在罗锦雪身上乱摸。 然而罗锦雪的脸却前所未有的阴沉，忽然一把推开赵木荣，有些激动的说，“放屁，她小时候哪里好看，那么丑！还有我小时候也不胖，你才是胖墩！” “嗯嗯嗯，你看你这么激动干嘛。” “谁让你这么说，你当时是不是喜欢罗锦月？！” “怎么可能，冤枉啊。”赵木荣做了个呕吐的表情，“她长那个样子，我看见都饱了，怎么可能喜欢她，想想都做噩梦。” 罗锦雪，“我说的是以前，她还瘦的时候！” 以前啊……以前罗锦月的确好看得有点出名，她打小五官就很标致，皮肤也白。 不过赵木荣怎么可能承认，那不是让自己老婆发疯吗？自找麻烦的事他不会干。 “以前我就是个小孩子，她也是个小孩子，哪懂喜欢不喜欢的。”赵木荣撒了个谎。 其实罗锦月十一二岁以前都挺好看的，唇红齿白，村里的男孩早知事，十岁，十二三四岁，就懂事了知道喜欢人了，当时可多人喜欢偷看罗锦月。 他也不例外。 不过后来就不行了，罗锦月莫名其妙越长越丑，越来越肥，把当时喜欢过她的人膈应得不行。 所以至今，不会有任何一个男人承认当时喜欢过罗锦月，这个事说出来都丢脸，要被人笑掉大牙。 赵木荣发自真心鄙夷，“你看她又肥又黑的丑样，我就是喜欢一头猪，也不会喜欢她啊！” 罗锦雪不依不饶，莫名有种偏执在里头，“那她还没胖的时候呢？” 赵木荣，“那我没注意到，就注意到你了，那时候就盯上你了，不然后来怎么会娶你嘛，你说是不是，老婆？” 罗锦雪心气总算顺了一些，松开掐在掌心的指甲。 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厌恶痛恨，咬牙切齿道，“我去做饼子招待她，今天让她吃个高兴，能哄她多给点钱。” “还要上工呢，谁有空给她做这个，费功夫，煮饭让她吃饭就行了。” “不行，她爱吃这个，不能断了。” “好吧。”赵木荣撇嘴，“吃了这么多年，她也不嫌腻……” 罗锦雪勾起一抹阴冷的笑，“错，是吃了十几年。” 赵木荣咋舌，十分不解，“你不是讨厌她吗，还给她做了十几年这个？以前你自己都吃不饱吧，哪还有余粮做给她吃。” “你问这么多干嘛，等着收钱就好。” “行行行，我不问了。” . 罗锦月这次不去公社，而是去县城里，这也是她没带三胞胎的原因。 县城离村里有22公里远，纯靠双脚走路，所以她必须很早就出发。 紧赶慢赶，她终于在中午到了县城粮所。 她早上出发的时候肩膀上挑了一对箩筐，用布和草叶盖得严严实实的，在抵达县城之前都是空的。等到了粮所外，再神不知鬼不觉的从空间里放出大米，装满两个箩筐。 箩筐很大，一担大米足足有150斤，不是小数目，这也是罗锦月来县城粮所的原因，怕在公社上离家太近，有人知道她家情况怀疑她。 到了县城就不同了，没人认识她，她随便扯个谎，说是村里好几户人一起凑来让她帮卖的，轻松就圆过去。 大米一卖，30块钱到手！ 罗锦月捶捶酸痛的小腿，高高兴兴的直奔县城里的供销社，给三胞胎挑生日礼物去！ 第71章 饼子的秘密 罗锦月是见过以后的大城市的，因此如今的县城在她眼里也就那样，然而对比公社，却是繁华了不知道多少，就连供销社里头的东西种类，也比公社上的供销社齐全丰富得多。 一走进去，给人眼花缭乱的感觉，鼻尖嗅到一股甜香，这里的空气都是糖味儿的。 罗锦月目的明确，首先就要了几块布，用来回去给三胞胎做衣服，然后又要了一只鸡，两块香皂，一罐麦乳精，以及一小盒公社上的供销社没有的巧克力。 然后，她在货架前睁大眼睛仔细的看，寻找着孩子可能喜欢的东西。 “新上市的小人书咧，连环画，好看的连环画！孩子特别喜欢，带一本回去给孩子看吧！” 忽然，一个女售货员举着一本花花绿绿的小人书招揽着，她边喊还边将书页一页页翻开，里头是一幅幅带文字的图画。画者的笔触并不多么精致巧妙，甚至可以说是粗糙，却能将人物景色画得很生动，小主人公的神情性格跃然纸上，透着一股机灵神气劲儿。 罗锦月扑哧一下笑了，这不就是着名的《小兵x嘎》吗！ 的确是很吸引人的故事，老少皆宜！ 她走了过去，“同志，我要一本这个小人书。” 女售货员眼睛一亮，“好嘞！同志，您是买给孩子看的吗？这种题材类似的还有一本《逮熊》，讲的是英勇小兵抓特务的故事，您要不要也来一本？” 说着，她从身后的货架上抽出一本递给罗锦月。 罗锦月翻开看了看，感觉也蛮有趣的，也是一个很可爱勇敢的小男孩形象，于是点点头，“好，这个我也要一本。” 她看到货架上好像还有好几种小人书，于是想了想问道，“有没有西游记连环画？还有以小女孩为主人公的？” “有，看来同志您是识货的，还知道西游记呢！小女孩的也有，这一本，草原姐妹，讲的是两个小女孩用自己的勇敢机智成功保护住羊群的故事！” 最后罗锦月一共要了四本小人书，加起来一块五角八分钱。 今天卖米得的钱还剩下一点，罗锦月继续在供销社里逛，最后买了三包宝塔糖，以及一盘波珠棋。 “嗯……还剩两块钱。”罗锦月捏着剩下的两块钱，眼睛快速在一排排货架上扫过，还想买点什么。 不过她不是想买给三胞胎了，而是想买给宋华章。 只是看来看去，也没有看到合适点，而她时间紧急，走回家也得画几个小时呢，眼看着再不返程，就要走夜路了，罗锦月只好遗憾的收回目光，向门口走去。 在走出门口时，她不经意间往摆在门口的一个玻璃橱柜里一瞥，谁知道里头整齐陈列着的东西瞬间就令她眼前一亮，惊喜的走过去，“同志，给我拿一支这个笔，多谢了！” 买完笔，罗锦月身上就剩几毛钱了，不过却很开心。 她小心翼翼的把钢笔揣进裤兜，挑起箩筐快步往家的方向赶。 二十多公里路，罗锦月却丝毫不觉得漫长，健步如飞！ 眼看着已经快到下午上工时间。 罗锦雪今天第二十次看向院门口，却依旧以失望告终，不由得咬紧牙关恨恨，“她怎么还不来，难道今年她不来了？” 说完她又急急的自己摇头否定了，“不可能，不可能的。” 赵木荣也烦躁了，吧嗒吧嗒抽水烟，“死肥婆，烦死个人了，往年不想她来，她偏死皮赖脸来得早，今年想她早点来，反而不见她人影了！” “刚才我偷听到老二老婆说，她回娘家借钱了，是不是就为了你爸的大寿。” “真的？妈的，至于玩这么大吗！”赵木荣咒骂一句，越想越烦躁，站起身来，“不行，我看得这样，下午你就别去上工了，在家等罗锦月来，不然万一她来了我们不在家，她万一丢下点东西就回去了呢？” 赵木荣狠狠眯起眼睛，“你得在家哄着她，让她多多掏钱。” 罗锦雪点头，“好，交给我。” 她冷笑，“我一定把她刮得干干净净的，皮都要刮下来两层。” 以报当日在供销社之仇！ 眨眼到了上工时间，赵木荣去上工了，罗锦雪请假没上工，在家守株待兔。 “妈妈。”赵红红很高兴，抱住她的腰，“今天我过生日，我们家做什么好吃的呀？” “那要看罗锦月给你带什么来了。”罗锦雪笑道。 “她能有什么好东西。”赵红红撇嘴，“死穷鬼一个。” 罗锦雪心情愉悦的哼笑，“忘了之前她给你带糖，带鸡蛋了？” 赵红红可不领情，盛气凌人，“糖和鸡蛋我们家都有，谁稀罕她的。要不是想看宋明宜哭，我才不要罗锦月的东西呢，她那么丑，东西肯定也是脏的。” 说着，赵红红做了个呕吐的表情。 罗锦雪被逗得哈哈大笑，“对，她那个人脏，丑，她的东西也一样。不过红红啊，她现在发达了，可多钱了呢，等会儿她来了，你就使劲撒娇哄哄她，让她给你钱，就说你要买衣服买玩具，知道了吗？” 赵红红问，“我找她要钱，宋明宜会哭吗？” 罗锦雪肯定的点头，“当然。不过红红，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宋明宜，她是不是欺负你了？” 说着，她沉下脸。 如果那小杂种敢欺负她女儿，她肯定要狠狠揍她一顿！ 谁知道，赵红红小脸一阴，红了眼睛气恨不已的嚷嚷，“我讨厌她，大家居然说她比我漂亮！妈妈你说，她哪里比我漂亮了，大家肯定是骗我的对不对！” 罗锦雪脸一僵。 赵红红拉着她的手晃，寻求认同，“她不可能比我漂亮，人家说龙生龙老鼠生老鼠，她妈妈是罗锦月，罗锦月那么丑，一点都比不上妈妈，所以她的女儿宋明宜肯定也比我丑，对吧妈妈！” 尖锐的声音传入耳朵，罗锦雪忽然觉得十分刺耳。 她眼睛赤红猛地一推，“够了！” 赵红红倒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呜呜妈妈打我！呜呜爸爸爸爸，我要爸爸！” 罗锦雪如梦初醒，然而看着啼哭的宝贝女儿，她却没有像以前一样第一时间冲过去拉起来，眼底反而居然有一丝烦躁不耐。 谁让这小丫头片子字字句句扎她心窝子。 她胸膛起伏深呼吸着，忽然目光就定在了桌面上做好的绿色饼子上。 想到什么，她忽然勾起嘴角笑了。 脸上的戾气也散去，罗锦雪走过去抱起女儿，声音温柔，“好了不哭了，我们红红当然比那个小杂种漂亮，你说得对，她是罗锦月的女儿，肯定也像罗锦月一样丑了。” 没错，罗锦月比不过她，宋明宜也休想比过她女儿！ 赵红红第一次被妈妈推，哭着闹着要吃桌子上的饼子。 罗锦雪安抚道，“咱不吃这个饼，锅里的饼比这个好吃多了，裹了鸡蛋的呢，香死了，咱去吃那个。” “不要不要，我就要这个饼！” “这个饼不好吃，听话！”罗锦雪板起了脸。 “我不听我不听，呜呜我就要吃这个！”赵红红闹着，趁罗锦雪不注意，忽然伸手拿了个饼咬了一口。 罗锦雪脸色大变，一巴掌拍在她手上，啪的一声，又狠又急，还厉声大吼，“赵红红，你想死啊？想变成死肥猪吗！” 第72章 要让宋明宜一起变丑 吼完，罗锦雪又立刻闭上嘴巴，警惕又慌张的看了看外面，发现四下无人才松一口气。 赵红红早就已经躺倒在地上，踢蹬着两条腿哭天喊地，毕竟这是她第一次被这么打，她根本不知道妈妈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 “好了好了，妈妈不该打你，妈妈错了。”罗锦雪蹲下去哄女儿。 “我要吃饼子我就要吃饼子！”赵红红哭闹耍赖。 罗锦雪脸再次一沉，“想都别想，不许吃！” “我就要吃呜呜呜……” 赵红红从小被娇惯着长大的，哭闹起来无法无天，罗锦雪怎么哄都哄不好。 而这个孩子虽然是女儿，但是罗锦雪偷偷找以前给人家算命的老人算过的，说红红命很好，命里带财的，是送财童子，旺父母，这几年他们家的日子也的确蒸蒸日上，加上他们目前只有这一个孩子，所以罗锦雪还是很疼爱女儿的。 看她哭得嗓子都哑了，无奈之下，罗锦雪只好捂住她的嘴巴轻声说，“别哭了，妈妈告诉你为什么不能吃这个饼子。” 赵红红抽噎着，“为什么？” “因为这个饼子有毒。” “你别想骗我，我才不信，都是骗小孩的！”赵红红可不笨，大人都是这样骗小孩的。 罗锦雪嗤笑，语气带着一丝轻蔑，不是对女儿的，而是对另一个人的，“是真的，吃了这个饼子，会变大肥猪的，你看罗锦月，是不是就是大肥猪一个？” 赵红红瞪大了眼睛，“罗锦月这么胖，就是因为吃了这个饼？” “嗯。”罗锦雪点头。 “太好了！妈妈你好厉害！”赵红红破涕为笑，高兴拍手，“我也要让宋明宜变成大肥猪！我要给她吃这个饼子！” “好好好，妈妈帮你，咱们红红是最漂亮的。不过小宜，你不能告诉别人饼子有毒知道吗？” “好的妈妈，我谁也不告诉，嘿嘿。” 罗锦雪亲了赵红红一口，“真是我的乖女儿，像我，从小就聪明，知道为自己争取。” 她细细的看着女儿虽然清秀却不够就精致漂亮的眉眼，眼底浮现嫉恨。 红红很像她，宋明宜很像罗锦月。 虽然宋明宜那个小蹄子晒得黑乎乎的，穿得也破破烂烂的，但是看来已经有人发现了小蹄子其实五官长得很好看。 这么小就知道勾人喜欢、把她女儿比下去了，要让宋明宜继续这样下去，等她长大一点还得了？红红还怎么活？十里八乡的好男人不得都优先考虑宋明宜啊？那怎么行。 她得替女儿做谋算。 看她当年把罗锦月弄丑了之后，不就抢走了很多本属于罗锦月的关注吗？好多优秀的男人都转为喜欢她了，她从里面挑了条件最好的赵木荣。 如果罗锦月不变丑，说不定就是罗锦月嫁给赵木荣了，哪轮得到她。 想到这，罗锦雪眯了眯眼睛，抱着女儿去厨房拿了个饼子给她吃，然后包起桌上的饼，“走，今天我们去探亲戚，找你锦月阿姨和明宜表妹玩。” 赵红红欢呼，“妈妈是要让宋明宜变丑了吗？” “是的。红红，出了门可不能再这样说了，要是被她们知道了，就不吃这个饼子了，以后她就会比你漂亮，知道了吗？” “嗯嗯，我知道了妈妈。” 两人戴上草帽，顶着大太阳向隔壁村走去。 说是隔壁村，但是也要翻两座山才到。 等到了宋家，已经下午四点多钟了，宋家院子大门紧闭。 罗锦雪又累又热，不满的皱起眉。 赵红红也是热得不行，嘟囔道，“妈妈没有人在家，罗锦月死哪去了。” 这也是罗锦雪的疑问，罗锦月没去找她，又没在家，还能去哪？ 难道在陈杰鹏家？ 是了，肯定是的，这个蠢女人对陈杰鹏可是痴迷得要死，被人家耍得团团转。 不过她也乐见其成就是了。 “在她眼里，也就她姘头比你重要了。” 罗锦雪冷笑，又鄙夷又气恼，罗锦月哪天偷男人不行，非要今天偷，也不去她家给红红过生日，害得自己还得亲自来找她！ 等了半个多小时还没见罗锦月回来，罗锦雪不耐烦的向陈杰鹏家走去，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钟。 村尾。 三胞胎闷头扯猪草，彼此都不说话，只有扯猪草时默默用着一股狠劲，好像憋着什么心事。 “小宜，小辉小峰！”一道惊喜的声音响起，“终于又看见你们了，这段时间你们怎么不来这扯猪草了？” “苏老师。”小辉闷闷的打了声招呼。 苏蔓担忧，“怎么无精打采的，是不是生病了？” 小辉摇头，“没有生病。” “那怎么蔫巴巴的，今天是你们的生日呀，怎么不开心呀？” 小辉一愣，“苏老师知道今天是我们的生日？” 苏蔓笑起来，“是啊，小辉，小宜小峰，祝你们生日快乐哦。” 三胞胎眼眶蓦然隐隐泛红，捏紧掌心，咬紧嘴唇。 眼眶热热的，快要哭了。 连苏老师都记得他们的生日，可是罗锦月眼里却只有赵红红！ 苏蔓从口袋里掏出三个用草编织成的蚂蚱，“生日快乐，这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哦。” 小宜难过的吸吸鼻子，“谢谢老师。” 小辉也带着鼻音，“谢谢老师。” 小峰闷声，“谢谢苏老师。” 虽然是很常见的草蚂蚱，编的手法还没有他们好，但是这是苏老师的心意。 反正总比起罗锦月什么都没有表示的好！ 想起罗锦月早上不声不响就出门，连问都没问他们一声，看都不看他们一眼，三胞胎心里更加沉闷。 苏蔓没想到只是一个草蚂蚱，三胞胎就这么感动喜欢，心中顿时无比怜爱，温柔的摸摸他们的脑袋，“不用谢，只是草蚂蚱而已，你们喜欢的话老师下次再给你们编。” 等苏老师走远了。 小宜揉揉眼睛，“哥哥我不想扯猪草了，我们回家吧。” 小辉也没有了心情，本来他不想想起罗锦月的，故意忽略了一天，苏老师一来，他又想起那个可恶的坏女人了。 “嗯。” 三胞胎抱着猪草，走回家。 路上，遇到放工的大人们，今天放工放得早一点。 “爸爸。” 宋华章把三胞胎抱着的猪草都接了过来。 声音温和下来，“嗯，编蚂蚱玩？小峰编的吗？” 第73章 小宜吃饼 “不是的，是苏老师编的，给我们做生日礼物。”小峰摇头解释道。 “这样啊，”宋华章点点头，“那你们有没有谢谢苏老师？” “有的。”小辉闷闷的搭话。 小宜也乖乖的点头，表示她有听爸爸的话做个有礼貌的小朋友。 宋华章仔细看了眼三胞胎，薄唇微抿，忽然单手抱起小宜，清冷的面容布满属于父亲的温柔，嘴角边含着点点笑意哄道，“怎么了，我们小宜为什么不开心的样子呀？还有小辉，小峰，怎么都蔫巴巴的，收到苏老师给的生日礼物还不高兴吗？” “高兴。”小辉回答。 可是小脸上，却丝毫瞧不出高兴的痕迹。 小宜和小峰也是如此，耷拉着小脑袋，紧咬嘴唇。 宋华章喉结滚了滚，心底弥漫开一缕苦涩，愧疚和无能为力像蛛丝般将一颗心紧紧缠绕。 维持了一整天的平静假象，终于还是到了要戳破的时刻了—— 谁都看得出，三胞胎一颗心牵挂在罗锦月身上。自从昨晚他们就带着雀跃入睡，早上醒来时却发现罗锦月早就已经出门不知所踪，三胞胎稚嫩的小脸上就难掩失落，眼睛里满是被亲生母亲忽略冷落的难过。 以往每一年，哪怕罗锦月平时对三胞胎再苛刻，在这个特殊的日子，三胞胎都会对罗锦月抱有隐秘的期待。 今年，因为罗锦月前段时间的表现，三胞胎抱的期待呈千百倍增加。 可是罗锦月却辜负了这份期待，于是三胞胎收到的难过也是以往每年的千百倍。 看着三双泛红的眼睛，宋华章尝到了熟悉的挫败无力的滋味，每次三胞胎渴求母爱失败时，他都像现在这样无奈。 诚然，他又当爸爸又当妈妈拉扯大三胞胎，但他永远不能弥补母亲这个空缺，永远不能给他们母爱这种东西。 罗锦月…… 宋华章紧了紧掌心，压下眼底的戾色郁气，面上仍是和煦温柔，“过了今天你们就满五岁啦，爸爸今晚给你们做好吃的，我们杀鸡吃怎么样？” 平时要是听到有肉吃，三胞胎早就高兴得跳起来了。 可是此时，却依旧提不起精神，甚至还劝宋华章，“爸爸，不杀鸡，母鸡要下蛋。” 竟然是没什么胃口的样子。 那可是香喷喷的鸡肉啊！ 赖蓉几人看着这一幕，摇摇头，心里基本给罗锦月判了死刑。 还有其他人跟他们同行，看着父子四人的背影，忽然说，“哎呀，我就说感觉少了什么，这是少了孩子他妈啊！蓉婶，今天怎么一整天都没见到你家罗锦月？” “是啊，罗锦月请假干嘛呢？也没见她管孩子，难道她请假不是为了张罗孩子的生日啊？” “怕不是去隔壁村了吧？她那个堂妹的女儿和小宜他们同一天生日，每年她都要去给人家过生日的。” 这话一出，大家都想起来了，顿时唏嘘不已，纷纷谴责罗锦月不像样。 “啧，孩子生日没见亲妈有什么表示，后妈倒是挺上心。”一个叔伯忽然咂嘴道。 这话，一下惹得大家竖起耳朵看过去，八卦心大盛，“三叔，你说什么呢，什么后妈？” 又好奇的追问赖蓉，“蓉婶，你家华章有情况？给小宜他们着后妈了？” 赖蓉呸一声，“没有的事，别乱说。” 那个三叔不服气，眼睛一瞪说得煞有其事，“什么没有，我亲眼见那个苏老师跟小宜他们说话，有说有笑的可温柔了，好几次了，有时候给糖吃，有时候帮忙扯猪草，今天还给编了蚂蚱做生日礼物。你要说她没有那份心，我不信。” “我们也不信！”众人跟打了鸡血一样激动，七嘴八舌，“果然，我就说感觉苏知青和华章之间有点不清不楚！” “哎呀赖蓉你怕什么认，苏老师又不是拿不出手，多少小伙喜欢人家啊。” “就是，你家华章有这个福气，我们还羡慕呢！人家长得好看又有文化，跟华章般配着哩，对你家三胞胎又好，这种后妈求都求不来，罗锦月和人没得比……” 就算没得比，那也是三胞胎亲妈啊。 后妈哪比得上亲的。 赖蓉没说话，默默表达着自己对此事的态度。 “也未必了，妈你看罗锦月今天这表现，你还不死心吗？”宋华海知道母亲的想法，他也认可亲妈比后妈好，可罗锦月让人实在看不过眼了，所以没好气道。 赖蓉瞥了一眼周围那些充满看热闹的眼睛，摇摇头，“别说了。” 宋华海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他也没有把家里情况八给别人议论的爱好，点头闭上嘴。 众人为不能听八卦遗憾咂嘴。 看着赖蓉的背影，大家感叹，“蓉婶就是老实，脾气好能忍，换了我，我肯定选苏知青，哪个像她一样对罗锦月死心塌地。” 可赖蓉对罗锦月死心塌地吗？ 其实不见得。 赖蓉走在回家的路上，脸上没想法，可心里已经泛起涟漪。 按照她曾经的想象，华章的媳妇还真的就是苏蔓这样子的。 温柔，体贴，有文化。 罗锦月跟苏蔓恰好相反。 以前华章被迫跟罗锦月绑在一起，已经是错了，耽误了大好时光。 现在有了新人出现，更好，更适合华章。 那为何不拨乱反正？ 难道还要一错到底吗？ 赖蓉心中的天秤一点点倾斜，最终彻底滑向了和罗锦月相反的那一边。 “你们可算回来了。” 宋华章循声看向人，面色立刻冷了下来，且感觉到拉着的小手瞬间绷得紧紧的。 侧头看去，三胞胎全都紧咬嘴唇，像被侵犯了领地的小狮子，恶狠狠又警惕的瞪着罗锦雪和赵红红。 小辉更是直接大吼，“你们来我家干什么，我不欢迎你们，你们给我走开！” 罗锦雪拍拍屁股站起来，嗤笑阴阳道，“小辉这么凶呀？阿姨刚被村口的狗凶了，现在又被你凶，好怕怕哦，不要这样嘛，我是来找你妈妈的。” 赵红红抬起下巴理直气壮，“我是来找阿姨拿礼物的，她要送我很多很多生日礼物，阿姨呢，怎么没回来，她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 “送你个屁！”小辉眼睛猩红，浑身发抖恶狠狠的，“她死了，你去山上找她吧！” “我才不信呢。”赵红红撇嘴。 “你爱信不信，你们别在我家，立刻给我走开！”小辉大吼，眼皮通红。 罗锦雪拉住女儿，身子往前一站，目光慢悠悠一一扫过三胞胎，见他们被刺激得泫然若泣，伤心难堪，十分仇视罗锦月，心里那股火气总算下去了一点。 哼，罗锦月不知所踪，害她在这白等了罗锦月一下午！ 去陈杰鹏那里找，也没找到，反而被陈杰鹏老婆讽刺了一通，也不知道发什么疯。 她当然气不过，当即跟她骂了起来，可是蔡丽有婆婆帮腔，她一个骂不过两个，还被拿扫帚赶，要不是跑得快说不定都要挨打。 这都要托罗锦月的“福”！ 罗锦雪恨得牙根痒痒，当然要报复回来。 她笑眯眯的，弯腰把饼子往前递，“小宜，饿不饿呀，阿姨做了饼，你吃一块试试好不好吃？” 小宜睁着大眼睛看着她，不为所动。 罗锦雪嘴边的笑僵硬了一点，不过没破功，主动拿出一块饼往小宜手里塞，“很好吃的哦。” 第74章 恶心宋华章 吃吧吃吧，很好吃的。 吃了，就会变成你亲妈那个死肥猪的样子，哈哈！ 罗锦雪笑意更浓。 下一刻，瞳孔却陡然放大。 因为小宜手一躲，饼子径直掉在了地上，紧接着小宜直接藏到了宋华章身后。 小辉上前狠狠拍罗锦雪手里的小提篓，“谁要吃你的东西，喂狗都不要！” 罗锦雪猝不及防，一提篓的饼子直接掉到了地上，沾上了泥巴。 “你！”罗锦雪心火翻滚，但想到自己的目的，以及宋华章还在看着，在恶语即将出口时还是紧急控制住了。 可是赵红红就没有她这份心机了，只知道小宜小辉不识好歹，居然敢不要她妈妈给的东西。以及，这个饼子是让小宜吃了变丑的，现在她不吃，那还怎么变丑？ 赵红红怒不可遏，冲上来狠狠推了小辉一把，“谁许你推我妈妈的，以后喂狗都不给你吃，小叫花子你吃过饼吗！” 赵红红长得比小辉结实多了，小辉被推得一个趔趄，宋华章眼疾手快抓住他，才没有摔在地上。 这个变故让宋华章面色彻底沉下来，然而还没等他发话，忽然小峰双手一伸，用力推了赵红红一把，赵红红直接向后倒退两三步，然后重重摔在地上。 “呜哇哇妈妈！我好痛啊妈妈，他推我呜呜呜！” 赵红红先是懵，然后举着擦破皮的手，踢蹬双腿，扯着嗓子大声哭嚎起来。 罗锦雪回过神来，厉声呵斥小峰，“你怎么能动手打人呢！” “她打我弟弟，我就打她！”小峰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人虽然小，可是极其有分量，让人不敢小觑。 罗锦雪恼恨跺脚。 这个小畜生，最像宋华章，都是那种暗暗发狠的会咬人的狗。 她抱起女儿，瞪着宋华章，“姐夫，你儿子打了红红，你不说点什么吗？这么小就知道用暴力了，等长大了还得了，不得蹲号子啊。” “对无辜的人使用拳头才叫暴力，对使用暴力的人挥霍拳头，叫勇敢和正义。”宋华章冷冷的。 “你！”罗锦雪咬牙，“你说得也太严重了吧，红红就轻轻的推了小辉一下，是他自己没站稳，红红一个女孩子哪有那么大的力气。反而是小峰，身为男孩子居然对一个女孩子动手，也太离谱了。” 宋华章眼皮都不抬，英俊的脸如冰山般冷硬锋利，“当她推人的那一刻，是什么性别已经不重要。这里就我们几个，你不用颠倒黑白表演给空气看。” 罗锦雪被怼个半死，无言以对。 心里恼恨的想，果然是读过书的，嘴皮子就是厉害，不过读那么多书不还是泥腿子！ 多看几眼宋华章的脸，罗锦雪脸色变换，语气也软了几分，笑着说，“姐夫，你想多了，什么表演，我就是想帮我家红红说几句话而已，你看她也不是故意的……算了算了，就算是我家红红不对吧，不该推小辉，行了吧。” 宋华章面无波澜，“不是算，本来就是她不对，我希望你能让她给小辉道歉。” “呜哇，妈妈我不要，我不要道歉，我没错我没错呜呜呜！”赵红红一听，闹了起来。 “姐夫你看……”罗锦雪软了声音示好，笑着说，“道歉就不用了吧，都是亲戚。” 宋华章开了院子门，等三胞胎进来后，直接把院子门关上，阻挡了想进来的罗锦雪。 冷冰冰的，“我没你这样的亲戚。” 罗锦雪热脸贴冷屁股碰了一鼻子灰，心态彻底爆炸，也翻脸了。 “宋华章！”她站在院门外喝骂，“不管你认不认，我堂姐都是你老婆，是你喝醉酒抢强要了她，这种行为太畜生以至于你自己都不敢认是不是！” 院子围墙是篱笆做的，不能阻挡视线，罗锦雪清晰看到宋华章被自己骂得脸色铁青。 呵。 她狠狠出了一口气，升起一股报复的快感。 继续叫道，“你早就垂涎她很久了，所以才趁喝醉酒侮辱了她的清白，不，我看你根本就没喝醉吧！都是借口！” 话音落下，就见宋华章连拳头都攥紧了，一股仇恨愤怒屈辱交织在脸上，罗锦雪觉得他甚至恶心得想呕吐。 这就对了！ 罗锦雪爽快到酣畅淋漓。 谁叫宋华章当年拒绝了她的示好，那么傲气！ 当年傲气也就算了，好歹还是个准大学生，可是他现在凭什么这么傲？也就一个穷酸落魄的死穷鬼而已！还不如她呢！ 院子里一大三小全都眼睛赤红，罗锦雪还要再继续刺激，忽然被人从后面狠狠拽住了头发。 那股力道极其大，几乎要把她头皮都撕裂了！ “啊！”罗锦雪尖叫一声。 下一秒，那叫声却被硬生生打断。 没错，打断，字面上的意思。 “啪！” “啪！” 罗锦月两个大耳光扇在罗锦雪脸上，一点都没收着力道，直把人打得叫都叫不出来。 打完，她把罗锦雪往地上一扔。 罗锦雪后知后觉，捂住脸颊瞪着罗锦月，尖声大叫，“罗锦月！” “还敢瞪我，不服气？”罗锦月冷笑一声，“正好我也觉得不够解气！” 说着，她骑在罗锦雪腰上，一手抓住罗锦月的头发，一手左右开弓，又赏了对方两个大巴掌！ 第75章 罗锦月给赵红红买了生日礼物! 一共四个重重的巴掌下来，罗锦雪的脸高高肿起来，嘴角也被打裂了。 罗锦雪被打得浑浑噩噩，不经意间用手一擦，看见手背上的血，整个人猛然回过神来，像鞭炮一样炸开。 “罗锦月你敢打我？你吃错药了是不是！看清楚我是谁！” “打的就是你。”罗锦月随手捏住罗锦雪挥过来想打她的手，不费吹灰之力甩开，居高临下的嗤笑，“我警告你好好说话，嘴巴要是再犯贱，我还揍你。” “你凭什么揍我，有没有法律了！” “凭我看你不顺眼，凭你辱骂我老公，凭我高兴。” “你有毛病啊，我帮你出头，帮你说话，你不感激我就算了，还打我！”罗锦雪又气又怨毒，只觉罗锦月就是个疯子。 明明罗锦月那么讨厌宋华章，这时候难道不该跟着她一块儿奚落宋华章吗？ 忽然，罗锦雪脑子里闪过一个不可置信的想法：罗锦月该不会移情别恋，喜欢上宋华章了吧！ 蔡丽和陈杰鹏他妈骂她的话在脑海中浮现，她们好像对罗锦月非常憎恨，似乎是罗锦月最近搅和得她们家鸡犬不宁，又抢东西又抢钱……如果罗锦月还迷恋陈杰鹏的话，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所以，只能用罗锦月改为喜欢宋华章、不喜欢陈杰鹏了来解释！ 罗锦雪猛然瞪大眼睛，死死盯着罗锦月。 然后就发现，罗锦月正在看着宋华章，眼神关心，表情带着点讨好，脸上还有笑容。 这和以前那个对宋华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罗锦月截然不同！ 不过这个神态，罗锦雪很熟悉。 以前，罗锦月对陈杰鹏也是这个样子的！ 所以，罗锦月真的改喜欢宋华章了！ 瞬间，罗锦雪眼角猩红，死死的捏紧掌心，指甲抠进了肉里都没发觉，只顾偏执的盯着这一幕，盯着罗锦月的侧脸。 那个样子，跟眼睛发绿的恶狼差不多，好像恨不得把罗锦月撕碎成千万遍！ 罗锦雪当然大受刺激，她最见不得的就是罗锦月比她好，无论是相貌，还是过日子。 以前，罗锦月虽然嫁给了有文化又长得英俊的宋华章，但好在罗锦月蠢，不知道珍惜，反而一心记挂野男人，和宋华章处成了仇人，一点都不恩爱。 罗锦雪看着，暗爽不已。 可是现在，罗锦月竟然有幡然醒悟、回头是岸的意思！ 而宋华章，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厌恶的避开罗锦月的目光，而是和她对视着。 难道宋华章也开始对罗锦月有好感了？ 一想到万一宋华章真的被她哄好，跟罗锦月和和美美的，那简直比杀了罗锦雪还难受啊！ 罗锦雪眼皮狠狠抽动，心里像有千万只蚂蚁啃咬，她猛然一拉罗锦月的胳膊，打断两人的对视。 “姐，你是不是被宋华章威胁了？你不是说最讨厌他，他就是小人一个、伪君子吗？还说他整天冷冰冰的，根本比不过陈杰鹏温柔，又穷酸没有陈杰鹏富裕，跟着他还不如跟一条狗，想让陈杰鹏当我姐夫来着，今天态度怎么转变得这么大。要是你被他威胁了，就出声，我一定会帮你的！”罗锦雪大声说道。 话音落下，果然惊喜的看见宋华章脸上阴云密布，眉眼间都是厌恶。 罗锦月直面宋华章散发的冷气，是对他情绪转变最为敏感的那一个。 如果说刚才宋华章对她的好感在及格线的60，那现在就是-60！ 扭头一眼，没有错过罗锦雪眼里一闪而过的奸计得逞的得意。 她脸一黑，心火顿时熊熊燃烧，反手就给了罗锦雪一巴掌，“啪！” “少挑拨离间，往老娘身上泼脏水！” 又一巴掌，“以前我瞎了眼是说了一些诋毁我老公的话没错，但是可没有你说的这么不堪，你添油加醋是什么目的？” 再一巴掌，“想让我老公讨厌我？还是你和陈杰鹏勾结起来分裂我们的夫妻关系？犯这个贱让你很爽是吧？有没有我的巴掌爽？” 继续一巴掌，“再让老娘从你嘴里听到一个字我老公的坏话，你这个嘴就不用要了！” 四巴掌扇完，罗锦雪的脸彻底不能看了，肿成了猪头。 在这个期间，罗锦雪倒是拼命想反抗，可惜她身材苗条，力气和罗锦月也是一个地一个天，罗锦月往她腰上一坐，她就动弹不得了。 一双想挠人的手，也被罗锦月钳制得死死的。 “呜呜呜罗锦月！我要杀了你！我杀了你！”罗锦雪哭了，头发凌乱，捂住高高肿起的双颊低声尖叫。 因为嘴角裂开了，不敢扯大嘴巴叫嚷。 罗锦月看着她的惨状，只觉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谁让上辈子这只伥鬼害得她家破人亡，这辈子依旧想挑拨引导她走向同样的结局！ 她冷冷一笑，拽住罗锦雪的头发，正要说什么。 忽然，身后一阵脚步声，一个人冲了过来，一双手不停的打在她身上。 “放开我妈妈放开我妈妈，你这只死肥猪！” 罗锦月回头一看，是一个几岁的小女孩，身板敦实，五官长得和罗锦雪很像，满脸凶相，声音也非常尖锐，在不停的咒骂她，用词不堪入耳，抡起的胳膊每一次落下都用尽力道。 罗锦月瞳孔一阵紧缩，勃然大怒。 猛地起身，一把攥住她两只手，厉声怒喝，“你再敢打我一下试试？！” “啊啊啊啊啊！”赵红红尖叫，“死肥猪放开我，死罗锦月你敢抓我，我打死你打死你，呸！呸！” 她居然朝罗锦月吐口水。 罗锦月侧身躲开，被恶心得一把将赵红红摔在地上。 赵红红屁股一痛，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像开水开了，声音又尖又吵，不停的踢蹬腿。 “红红！”罗锦雪扑过去，仇视罗锦月，“罗锦月你居然欺负一个小孩子！她是你侄女你对她下这么重的手，小心红红以后再也不理你了，到时候你别又来求红红搭理你！” “我求她？”罗锦月冷笑。 “不是吗？你最喜欢红红了，喜欢得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还想让红红做你的女儿呢。”罗锦雪嘲讽的看向三胞胎。 三胞胎满脸受伤，眼睛通红。 小宜站在爸爸身边，是最伤心的一个，泪眼汪汪。 因为她也是女孩子，可是罗锦月却说想让别的女孩当她的女儿。 罗锦月焦急的看过去，“小宜你别相信她，我没这样说过！” 赵红红尖声嚷嚷道，“你说过你就说过，你说我比小宜漂亮比小宜聪明可爱，你最喜欢我了！” 小宜嘴一瘪，猛地把小脸埋在爸爸的大腿外侧，稚嫩的小肩膀一抽一抽的。 罗锦月心头刺痛，“小宜你相信妈妈，妈妈最爱你和哥哥。” “快点把给我的生日礼物拿出来，你今年还没给我生日礼物，给我20块钱我就原谅你，不然以后都不搭理你了！”赵红红边叫着，边爬了起来，“今天你死哪去了，礼物是不是在箩筐里。” 她眼尖的看见了放在旁边的一对箩筐，跑过去掀开箩筐上面盖着的破布，惊喜尖叫，“啊啊啊啊好多漂亮的东西呀！这是糖果吗？还有布，你要给我做新衣服是吧？” 三胞胎浑身发抖起来。 罗锦月给赵红红买了生日礼物！ 第76章 大家怎么帮着罗锦月 “我讨厌你我恨你！”小辉攥紧拳头，忽然打开院门冲出来，双眼通红用力喊道。 罗锦月如遭雷击，撞入三双含恨带泪的眼睛，呼吸一窒，沉重得快连头都抬不起。 更不敢去看此时宋华章的表情。 下一刻，她咬牙大步冲过去，一把撕扯开拉着箩筐的赵红红。 “有你什么事，这是我买给小宜小辉小峰的礼物！东西都是三份的！” 她看向小辉，“不信你可以来检查，看看我有没有说谎。” 小辉怔然。 小宜和小峰也微微睁大眼睛。 “不可能，肯定是买给我的！”赵红红野蛮尖叫，“就是我的就是我的！” 那么多好东西，怎么可能是给三胞胎的，她不信！ 罗锦月的好东西，不都向来是给她的吗？ 赵红红感觉自己的东西被抢了，被霸占了，而且罗锦月居然敢不对她好，反而对三胞胎好，惹得她异常愤怒，挣扎着想靠近箩筐抢箩筐里的东西。 “滚！”罗锦月越看越厌恶赵红红，这不是一个孩子这是个小恶魔，喂不熟的白眼狼！ 上辈子她对赵红红非常好，可是这人把罗锦雪那一套学了十成十，对她没有一个好脸色，经常出言辱骂。在她死后，更是处处打压三胞胎，和三胞胎一起上学时，怂恿同学孤立欺负三胞胎，带头嘲笑三胞胎，尤其是针对小宜，使得小宜性格越来越内向沉默…… 罗锦月眼皮赤红，一把将赵红红丢开，要不是罗锦雪接得快，赵红红肯定又要摔在地上，吓得她哇哇大哭。 “罗锦月你太过分了，红红还是个孩子，她今天生日你就不能让让她吗！” “不能，如果今天是她的忌日，我或许还能考虑一下。” 罗锦雪眼睛喷火，“罗锦月你居然咒我女儿去死，你怎么这么恶毒！” 罗锦月满心恨意，“咒她去死又怎么样？我恨不得亲手杀了她。” 说着，她目露凶光盯着赵红红，阴冷狰狞的表情证明她不是在开玩笑。 “呜哇啊啊啊！”赵红红吓得浑身发抖，大声哭出来，拼命往罗锦雪身后躲。 “你敢！”罗锦雪气得哆嗦。 “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罗锦月不为所动。 罗锦雪想大骂，却在这时看见一行人走过来，表情一变，愤怒中带着可怜道，“罗锦月你够了，今天做的事我不会原谅你，红红也不会原谅你，本来我们还想着你孤单寂寞过得不好，带了饼子来看望你，没想到你一点都不领情，还这样对我们母女二人，有眼睛的人都会还我们一个公道的。” “这是怎么了？” “打架了？” “这不是罗锦雪吗？天，脸怎么这么肿，嘴巴也流血了。” 是放工的人陆续回来了。 看到罗锦雪的模样，七嘴八舌吃惊不已。 罗锦雪哭诉，“是我姐打的，我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 赵红红也挤眼睛嚷嚷，“罗锦月打我，打我妈，她是坏人，还要杀我，呜呜呜婶婶叔叔救命！” 众人哗然，议论纷纷。 除了赖蓉梁艳等宋家人没出声、甚至觉得痛快之外，其他人都是说罗锦月太过分的。 罗锦雪暗喜，眼里闪过怨毒得意的光芒。 然而下一秒。 罗锦月冷笑，“你俩跑来我家找事，骂我老公孩子，挑拨我们夫妻两个的感情，还想抢我的东西，我打你又怎么了？” 说着，她居然当着大家的面，毫无顾忌的把她怀里的赵红红一扯一拽，丢到一边，然后一把抓住罗锦雪的头发，逼迫她抬起头来，紧接着正反手就是狠狠的两个大耳光！ 啪、啪两声，异常嚣张！ 她手一松，罗锦雪就跌倒在地上。 尖锐的刺痛从双颊蔓延到头皮，罗锦雪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罗锦月竟然根本不把大家的看法和名声放在眼里！ “很惊讶吗？以为找大家当裁判我就会怕了？别说这事我占理，就算不占理我也照样扇你！”罗锦月轻蔑嗤笑。 “你！” “嗤，你女儿不是想要我给生日礼物？赵红红，我送你的这份生日礼物，你喜欢吗？” 赵红红尖锐咒骂，“死女人你去死！我恨你死肥猪！” 罗锦雪表情一变，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着周围人的目光变得耐人寻味。 显然，大家都知道平时罗锦月对赵红红和罗锦雪很好，可是赵红红居然这样骂罗锦月，死肥猪这种字眼不是孩子会说的，肯定是学大人的，所以平时罗锦雪是不是背地里骂自己堂姐？ 啧啧。 罗锦月虽然做人不行，可是对待这母女俩可是没得说的啊，可没亏待过。 因此今天事情起因谁对谁错还真不一定了。 罗锦月狠狠又给了罗锦雪两巴掌，是一边看着赵红红，一边扇的。 “你再骂，你骂一句，我扇你妈一巴掌。” 赵红红脸色惨白，吓得哭都哭不出来，满脸惊恐。 一共十个巴掌，半点没留力道，罗锦雪后槽牙松动，罗锦月松开她时，她跌在地上，吐了一颗牙出来。 被打得神志不清的罗锦雪顿时一个激灵，浑身发抖，“啊啊啊罗锦月你赔我牙齿你这个贱人！” 罗锦月眼一瞪，凶光毕露，“好啊，再赔你十个巴掌怎么样？” 罗锦雪惊惧的白了脸，立刻闭嘴，只是脸上充满怨恨。 她企图寻找大家帮助，让大家谴责罗锦月。 然而罗锦月凶狠的目光警告的扫了一圈，所有人都咳嗽一声。 “咳咳，也是这人不长眼，跑人家里来说人坏话，这不是坏吗。” “是啊，敢惹罗锦月，她可是泼辣得很，我们村里人都不敢招惹。” “我看她嫌命长。” “刚才我听她们的意思，罗锦雪是逼罗锦月送生日礼物给这小孩？啧，上门来要吃喝，脸皮可真厚，难怪挨打……” 罗锦雪不敢置信，这些人怎么一个个都帮着罗锦月？！ 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以前不管罗锦月是错的对的，大家一律都会认为是错的，很嫌弃厌恶罗锦月的！ 这几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77章 礼物是买给三胞胎的 既然这个村子的人全都是混蛋，不肯帮她主持公道，那她就自己讨一个说法！ 罗锦雪怨毒，“罗锦月，你打我打成这个样子，就不怕我报警吗！” “你尽管去试试，嗤，你又没断胳膊没断腿，这个程度最多关我几天。不过等我出来，我保证让你比现在惨千百倍。” “你老公，你女儿，你，甚至连你家一只鸡。” “全都活不了，不信你试试。” 罗锦月眯起眼睛，慢条斯理一字一句道，冰冷阴鸷的目光格外渗人，从罗锦雪脸上，移到赵红红身上，不动声色打量两人的四肢，似乎盘算着怎么将两个人像杀猪一样卸开…… 那眼神，连旁观的人都有硬生生哆嗦了一下，后背发冷，不住庆幸刚才没有帮罗锦雪说话，不然就得罪这个疯女人了！ 作为当事人，罗锦雪和赵红红更是肝胆俱裂。 尤其是赵红红，才几岁而已，虽然是小恶魔，但当事落到自己身上时，就胆子小了，吓得脸色惨白，不停打嗝，裤裆里流出尿液。 “你，你敢，你敢！”罗锦雪结巴着，外强中干。 “你等着，你别跑，看我敢不敢。”罗锦月平静道，在平静的表面下，却隐隐堆积着越来越强的疯感。 看她走近，围观的人吓得想后退。 “她要干什么？” “啊，别过来！” “她进厨房了，做什么？” 很快，大家就知道罗锦月要做什么了。 她拿着一把锋利的菜刀，气势汹汹大步走出来，像武侠小说里的杀手。 顿时，人群炸开锅，呼喊，尖叫，拼命想后退，每个人都想离罗锦月远点，越远越好！ “快跑啊她有刀！” “她要砍死罗锦雪了！” “她真不是说笑的啊，快让开！” 罗锦雪直面杀气，像待宰的小鸡崽子般，瞳孔放大瑟瑟发抖，恐惧到极致，掉着泪四肢拼命爬动，顾不得狼狈不狼狈，可惜腿软得像面条。 她徒劳的在地上扑腾，嘴里发出呜呜的惊惧哭嚎。 赵红红早就尖叫着跑出去了。 “罗锦月！”宋华章拦在罗锦月面前，一只手推着她的肩膀，一只手握住她拿刀的手腕，“打人和杀人严重程度不一样。” “别拦我，让我砍死她，臭女人小瘪三，还想报警搞我是吧？！” 罗锦月大声叫嚣着，情绪激动的挥舞着菜刀，活脱脱一个失控的神经病，锋利刀刃闪着冷光。 围观的人，早已全都跑出十几米远。 罗锦雪听罗锦月一口一个砍死她，崩溃摇头哭喊，“不要！呜呜呜我不报警了，我保证不报警！” 罗锦月凄厉喝骂，“那也不能放了你，让你害老娘，以前你跟我说要留下我老公，就要去举报污蔑他强奸我的，不然他有出息了肯定会不要我，不对我负责任！可是我跟他结婚了，你干嘛天天破坏我们的感情！还教唆我偷家里东西给你，你根本不是为了我好！” “什么，原来当年罗锦月出尔反尔，是罗锦雪撺掇的！” “嚯，这女人斯斯文文的，还以为是个好的，没想到心肠这么歹毒！” “她肯定不是好人啊，你想想她收了罗锦月多少好东西，要是安分的人，怎么好意思收，这不是存心让人家小两口闹矛盾嘛！” 众人七嘴八舌，指指点点。 赖蓉忽然冲出来，拽住罗锦雪的头发，劈头盖脸就是几个大耳刮子！ 恨毒了的开口，“死三八，原来是你搞的鬼！” 罗锦雪脑子嗡嗡响，抱着头发哭哭啼啼。 赖蓉恨意难消，“华章，你别拦着，让罗锦月砍死她！” 全场哗然。 而后竟然一片喝彩叫好声，所有人起哄。 宋华章面色极黑，阴冷锋利的目光落在罗锦雪身上，如果目光能化为刀子，早已剐了罗锦雪这个始作俑者之一千百刀。 他忽然松开了罗锦月的手腕，在罗锦雪惊恐的目光中，往旁边退了半步！ 罗锦雪看见罗锦月慢慢举起了刀，对方嘴角边还满是诡异的笑容，比午夜恶鬼还恐怖。 “啊啊啊啊啊！” 她吓破胆，反而不知道从哪来了一股力气，爬起来连滚带爬的逃出去，一路哭嚎着，头也不回的跑出村。 她的女儿赵红红，也哭嚎着喊着妈妈，跟在后面。 看着这一幕，众人啧啧摇头，并不因为主人公之一跑了就失去热情，反而更加津津有味的讨论刚才发生的事。 罗锦月戾气出了一半，暂时修理过罗锦雪，也算心满意足。 把刀递给宋华章，“能帮我放回去吗？谢谢。” 宋华章什么都没说，看她一眼。 “刚才我也算帮你出头了吧？还帮孩子们出了一口气，拜托拜托，而且我还要把箩筐挑进去，我给孩子们买了礼物。”罗锦月讨好的道。 宋华章这才接过刀，走进厨房。 罗锦月挑起一担箩筐，摸摸小辉的脑袋，“我们回家好吗？我给你们买了礼物，妈妈记得你们的生日的，只记得你们的，你看我都没理赵红红，我可讨厌她了。” “哼！”小辉拍开她的手，冷冷瞪着她，“一大早就跑出去了，谁知道你早上有没有去找赵红红！说不定先帮她庆祝完生日再回来的！” 罗锦月哭笑不得，“小祖宗，你血口喷人啊，你想想要是我帮她庆祝过生日了的话，她干嘛还要找上门来啊。” 小辉噎住。 “……反正我讨厌你！”半晌，他梗着脖子嘴硬道。 “好好好，讨厌我就讨厌我吧，不讨厌我买的礼物就行。走，看看我给你们买的礼物，我从县城买的呢，公社上没有得卖的。”罗锦月笑得灿烂。 说话间，罗锦月已经拉着小辉走进了院子，来到了小宜小峰身边。 公社上没得卖？ 县城？ 三胞胎连公社都只去过一次，县城对他们来说，就更是陌生了，不过通过大人们的描述，他们知道县城比公社大多了，发达厉害多了，好东西也多。 三双眼睛闪了闪，带着好奇默默看向箩筐。 罗锦月笑笑，帮小宜擦擦泪痕，又伸手向小峰。 小峰躲开了，闷闷的又硬硬的，“我没哭。” 罗锦月哈哈笑出声，“知道啦知道啦，我们小峰可是大哥呢，不好意思哭的，哈哈！” 小峰脸上浮现羞恼，瞪一眼罗锦月，率先走进房间。 小辉哼一声，也跟上哥哥。 小宜眨着哭过的发红的大眼睛，安安静静仰头看着罗锦月，柔软的小身子很单薄，透着乖巧。 罗锦月心都要被她看化了，单手抱起她，吧唧亲了一口，“小宜真是又乖又漂亮可爱，妈妈最喜欢小宜和你哥哥啦，今天让我们小宜受委屈了，妈妈一定补偿小宜。” 小女孩听了，眼眶瞬间湿红了，嘴巴微微瘪着。 她看着罗锦月，半晌，一双胳膊搂住罗锦月的脖子，小脸埋进罗锦月的脖颈，轻轻蹭了蹭。 罗锦月眼睛热热的，偏头贴着小女孩的脑袋也蹭了蹭，轻声说，“对不起，小宜。谢谢小宜愿意原谅妈妈。” 第78章 宋华章 做回耀眼的你 外面看热闹的人太多，罗锦月放下箩筐后关上门。 掀开上面的破布，一样一样东西拿出来。 几匹布，两块香皂，一罐麦乳精，一盒巧克力，一只鸡。 “还有宝塔糖，这是波珠棋，很好玩的，等吃了晚饭我们一起玩好吗。” 三胞胎看着一样一样东西，目不转睛，新奇和惊喜把他们的眼眸一点点点亮。 “还有这个，噔噔噔噔。”罗锦月笑眯眯的把四本连环画一一展示，“很好看的哦，县城里的小朋友可爱看了。” 她翻开内页，在她眼里不算精美的彩色图画，在三胞胎眼里却惊为天人，都被震住了，小手小心翼翼的抚摸上去，生怕会弄坏纸页似的。 “你们可以一人看一本，也可以一起看。”罗锦月笑道，“每一本都很好看，小宜要不要先挑一本？” 小宜眼睛亮晶晶的，用力点头。 不过也没忘记哥哥，“哥哥，我可以吗？” 小辉和小峰当然不会跟妹妹计较，“可以，你挑吧小宜。” 小宜挑了草原两姐妹那一本，漂亮可爱的小女孩形象很吸引她，而且上面还有雪白的毛茸茸的羊羔。 接下来，小峰让小辉先挑，小辉挑了《小兵x嘎》，小峰最后选了西游记连环画，也很满意。 三个小孩看起来都迫不及待想阅读连环画了。 不过还是克制住了，知道目前要先帮忙做晚饭吃，还要先洗澡，所以他们只是用力瞄了几眼后，就把画本珍惜的摆放在桌面上。 “好，真乖！先一人吃一颗巧克力，然后去洗澡，好吗？” “巧克力是什么？”小宜咽口水。 “是很好吃的东西，香香甜甜的。”罗锦月拿出三颗巧克力，撕了一颗递给小宜，然后是小辉、小峰，两个儿子接的时候神色有点别扭，莫名很可爱。 罗锦月轻笑，“试试看，喜不喜欢？喜欢的话妈妈下次再买。” 小宜听了，咬了巧克力球一口，随后晶亮的眼睛微微放大，“好好吃！” 小辉一听，一口咬了一半，“嗯嗯，好吃！哥哥你也吃！” 在三双眼睛注视下，小峰咬了一小口。 “怎么样？”罗锦月笑眯眯。 “还行。”小峰撇嘴，口吻别扭，假装不在乎。 可是却暗暗抿了抿嘴唇，尝到残存的甜味。 很好吃。 从来没试过的味道。 罗锦月暗笑，自己也吃了一颗巧克力，总算尝到了是什么味道。 香，甜，不是纯正的巧克力，但是裹了坚果碎，里面还有糖心，比公社买的糖精致高档了不是一星半点，难怪能征服三胞胎的味蕾。 “我去做饭，你们准备洗澡了哦。”她拿了一颗巧克力，又拿起鸡起身，走进厨房。 厨房里，宋华章正往灶里放柴火，看来刚刚洗好米下锅。 听到脚步声，他回头看过来，视线落到罗锦月手上的鸡上面。 罗锦月举起来一笑，“我买的，我们今晚炒来吃？还是炖着吃？” “随你。”宋华章淡淡道。 简单，可是却并不显得冷漠，算是心平气和的口吻。 罗锦月一喜，乐呵呵道，“不如就一半炒，一半炖，怎么样？” “嗯。” “那你继续看火，我去剁鸡？你顺便把锅洗一下。” “可以。” 句句有回应！ 虽然回应都很简单，可是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 所以，宋华章这是接纳她了吗？起码也是试着接纳她吧？ 罗锦月拎着鸡，心花怒放，忽然感觉口袋里有一根硬硬的东西。 想到是什么，她眉开眼笑，干脆把钢笔掏了出来，往宋华章面前一递，“送给你，这是我今天买的。” 宋华章一怔，看着那支笔壳漆黑坚硬的钢笔，修长的形状很斯文好看，肯定也很贵，他不曾拥有过一支。 当然，他梦想过拥有一支。 只是最终都被窘迫的经济现实打败。 它在罗锦月粗糙宽厚的手掌里，有点不匹配。 和罗锦月这个人放在一起，也有种突兀的感觉。 因为罗锦月粗俗，没文化，脑子里应该只有吃喝穿才对。就算想讨好他，应该也想不到买钢笔，这种文化人、有高雅追求的人才会想到的昂贵物品。 钢笔，在宋华章这里，和一套新衣服的分量是不同的。 是谁点拨了她吗？ 宋华章喉结滚了滚，垂下眼帘，“怎么忽然买这个。” 罗锦月不知道对方千回百转的心思，呲牙，“上次送你新衣服，你让给三胞胎了，相当于我没送，所以就想着再买一样东西补上，而且是一样你不能转送给三胞胎、专属于你的东西。” “你不是爱看书吗？那肯定也爱写字，我上次注意到你看书的时候想写标注，但是没找到笔，所以就想到了买笔。” “而你的字好看，手指也好看，跟钢笔很搭，钢笔写字也是最好看的。” 罗锦月把钢笔轻轻插在宋华章胸前的口袋上，“这次别送给三胞胎了，这是你的生日礼物，你已经给了他们很多，他们有自己的生日礼物。” “之前，辛苦你了，对不起。以后，我会负担起属于母亲的责任，你可以轻松一点，尝试作回自己。” “宋华章，我很希望你能做回自己，满身光芒的耀眼的自己。” …… “华章，你发什么愣呢？火快要烧出来了。”梁艳走进厨房，出声提醒。 “没什么。”宋华章回神，定了定心绪，弯腰把快要熄灭的柴火推进去，有条不紊的添加新柴。 第79章 原来她的精神世界并不匮乏 罗锦月买的鸡很大一只，一半炖汤一半炒，炊烟袅袅，满院飘香，惹得全家人偷偷咽口水。 她抓着锅铲，不停的翻炒着，撒点葱花下去，又倒点酱油，还添了一把前几天下雨后捡的菌子。 夏天的厨房闷热难当，肥胖的身材更是令她雪上加霜，罗锦月额头渗出豆大汗珠，侧头用肩膀上的布料擦去。 想起什么，她看向宋华章，后者坐在灶口边，正往里塞柴火，英俊冷清的脸被火烤得发红，挂着一层薄汗，后颈已经湿透了。 见状，罗锦月连忙放下锅铲道，“你出去吧，我一个人就行了，这里太热了。” “不热，不算什么。”宋华章没动。 “那你去看看小宜他们，别让他们贪凉洗太久。”罗锦月找理由。 宋华章这才眉头微动，看向她。 “去呗，我一个人真能行，今天他们生日，就让我表现表现嘛。”罗锦月脸颊热得红彤彤，却笑嘻嘻的，“你想想，我这个妈妈在厨房做饭，你这个爸爸帮他们洗澡，孩子幸福感肯定爆棚，一定是个难忘的生日。” “……” 宋华章起身离开厨房。 外面三胞胎在洗澡，一人一个桶，洗的是白天晒过的水，微微暖手。 六月中旬，天气已经很热了，早已超过三十度，因此晒着夕阳余晖这样洗澡，一点都不冷，水温很舒服甚至有点觉得不够凉爽。 小辉和小峰，就偷偷的舀凉水来，想加进桶里。 然而还没等倒进去，就听到平静却带着警告的声音响起，“小辉，小峰。” 小辉一个哆嗦，“爸爸！” 小峰也立刻立正了，“爸爸。” “小心感冒，不要贪凉。”宋华章把两人的水瓢拿走，冷水倒回水缸里。 “让你们干坏事，被抓了吧。”小宜蹲坐在自己的桶里，捂嘴偷笑。 小辉朝她做了个鬼脸，把小宜逗得咯咯笑。 宋华章拿了个小凳子过来，帮女儿洗头发，她的头发有点长了，冲了水之后盖到了脖子。 小宜摸摸，眼睛微微发亮，不过很快又黯淡下来，小手玩着毛巾。 “爸爸，”忽然小辉兴奋的说，“罗锦月给我们买了连环画，可好看了，晚上我们一起看好不好！” “对，画得好漂亮呀。”小宜瞬间也忘了那点小小的失落，高兴的说。 小峰比较稳重一点，嘴角翘着，“爸爸，我们有不会的字可以问你吗？罗锦月说上面还有故事。” 连环画？ 宋华章下意识看向厨房。 他知道，连环画很有趣，不止能帮孩子们解闷，还能让孩子们开智、增加想象力和见识，可是罗锦月怎么会想到给孩子们买这个。 她以前，可是说过读书就是狗屁、认字没用的，认为上学就是纯粹浪费钱。 因此他明确认识到自己和罗锦月是两个世界的人，根本交流不到一起去。 然而，现在她却为他买钢笔，为孩子买连环画，这些脱离了衣食住行基础需求的、丰富精神世界的东西。 罗锦月跟以前真是矛盾得很。 他越来越看不透她了。 是伪装，还是真的痛改前非…… “吃饭了！” 一声吆喝响起，罗锦月端着一碟炒鸡肉、一碟炒青菜笑着走出来，院子里已经摆好小桌子，她把鸡肉放在上面，侧头对一大三小挤眼睛说，“香不香？肚子叫了吧？哈哈，快点洗完穿衣服吃饭咯！” 说完，她又走进厨房，把饭提了出来，紧接着又把鸡汤提了出来，随后就是碗筷。 最后舀好饭，把汤锅里的鸡肉捞起来，摆好七张椅子。 麻利的一连串动作做完，行云流水般，她又回厨房去了。 一大三小不知不觉目光早已随着她转。 此时看见她走进厨房，都暗暗有些好奇：她去干什么？ 很快，里面的客气推辞声和罗锦月爽快的笑声给了他们答案。 “哎哟真不用，这怎么好意思……” “大嫂二嫂，你们别客气了，这么大一只鸡不差这一两碗鸡肉，小峰他们饿不着的，就当是给花儿木头他们吃的嘛。” “那，那就谢谢你了，等我们杀了鸡就还给你。” “不用，都是一家人，还什么还……” 罗锦月笑眯眯的走出来，朝堂屋和洗澡房喊，“妈，爸，可以吃饭了！” 没错，今天三胞胎过生日，罗锦月喊了婆婆赖蓉和公公宋大山一起吃饭。 罗锦月拍拍手，转身后看着一大三小惊讶了，“咦，刚不是叫你们快点吗？怎么还没把泡沫冲掉呀？我来帮你们。” “不用！”小辉臊得耳根发烫，冷硬大喊，“我才不要你呢！” 说着，两个手拿着毛巾疯狂捧水，快速把身上的泡沫洗干净。 哼，他才不要让罗锦月知道，他看罗锦月看得忘记洗澡了。 小峰和小宜，也是一言不发却快速的把澡洗好。 吃饭的时候，太阳落到了山的另一边，院子里彻底阴凉下来。 吹着晚风，吃着炒得喷香的鸡肉，喝着浓郁的菌菇鸡汤，时而说笑几句，热热闹闹的。 三胞胎吃着吃着，忍不住，抱着碗偷偷的看罗锦月。 “怎么了？”女人发现了他们，轻笑询问，同时筷子出动，给他们一人夹了一块鸡腿肉，“多吃点，瞧你们瘦的，我们小宜要脸颊肉嘟嘟的才更可爱呀。小峰是大哥，要吃肉才能长高高壮壮。小辉嘛……” “我怎么了？”小辉不服气。 女人扑哧一笑，虽然被肥肉挤着但依旧很大的两只眼睛弯弯，坏坏的，“不怎么，下次再跟我吵架，我就把你挂在门顶上，让你下不来，反正你又矮又瘦。” 小辉气急败坏，“你！” 罗锦月，“哈哈哈哈哈！” 小宜抱着碗咯咯笑，小峰嘴角上扬。 宋华章嘴角也噙着一抹笑，给小辉夹了一块肉，“多吃点，她就挂不动了。” 小辉嗷呜一口就吃了一大口肉，愤愤道，“我吃我吃吃吃，看你到时候能不能举得动我！我力气比你还大，把你挂起来！” 罗锦月却很笃定的摇头，“不可能。” “为什么，有什么不可能的！” “因为我这么重，门根本承受不住。” 小辉呆滞住。 罗锦月眨眼睛得意大笑，“哈哈哈哈！没想到吧！” 小辉：“……”哼！ 重重咀嚼。 有什么好得意的，不就是胖吗，死肥咳……坏女人。 小宜笑个不停，忽然站起来夹了一块肉放进罗锦月碗里。 她抿着唇不说话，只是大眼睛扑闪，有点害羞的看着罗锦月。 罗锦月一颗心被狠狠击中，眼底发热。 露出大大的笑，“谢谢小宜！” 她把肉放进嘴里，“小宜夹给妈妈的肉真好吃！” 小宜害羞的笑了一下，长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小小声的说，“你喜欢就好。” 小辉嘟囔，“马屁精。” 然后大声抗议，“小宜，你怎么不给哥哥夹肉！我要饿死啦！” 小宜连忙红着脸，给两个哥哥夹了肉，又给爸爸夹了，小脸不好意思的埋进爸爸怀里，抓着爸爸的衣领，却又偷偷的看罗锦月。 罗锦月冲她眨眨眼睛，嘴里还调戏着小峰、挑衅着小辉，把小辉逗得不停哇哇叫。 晚风习习，满天红霞，蛙叫虫鸣。 女人嘴角翘得比月亮还高，侧脸映着天边的晚霞，额头挂着汗珠，眼睛里有鲜亮灵动的狡黠。 夜风吹来，吹起她几缕散落的发丝。 仿佛是夏天的形状。 她偏过头来，“对了宋华章，你——” 宋华章陡然移开视线，唇角微微抿紧，波澜不惊，“嗯，什么事。” “哦，那个鱼钩……” 第80章 原来宋华章这么英俊 吃过晚饭，罗锦月要收拾碗筷，宋华章默默的先一步收拾了。 罗锦月也不跟他抢，习惯了。宋华章责任心很强，但并不是那种大男子主义的人，也并不懒惰，眼里还有活，以前那么忙都能把家里收拾得有个样。现在没那么忙了，家里头就更井井有条了，东西都是整整齐齐的，灶台，地上，也很干净。 基本上每天早上罗锦月睡醒之前，宋华章就已经把地扫过一遍了，院子也一直基本是宋华章在扫。 罗锦月心里默默想：宋华章真是越看越优秀的一个男人，方方面面的，结果就这样被她糟蹋了，她真是造孽。 愧疚心就更强了。 于是等宋华章洗完澡出来，罗锦月就冲上前抢他的衣服，“我帮你洗吧，反正我衣服还没洗，孩子们的衣服也还没洗，我顺手的事！” 宋华章把得紧紧的，“不用，我自己洗。” “哎呀不用客气嘛！” 罗锦月说着，忽然看向宋华章身后，“妈。” 宋华章下意识向后看去，手里也没那么设防。 也就是这一秒，罗锦月把他的脏衣服抢走了，笑嘻嘻的，“我帮你洗，你去陪孩子们看书吧，看看我买的连环画怎么样！” 边说，边跑走了，把宋华章的脏衣服丢进桶里，倒点洗衣粉再倒点水，就随便拿了一件起来打算搓。 然而等看清手里这件是什么，她愣住了。 脸发烫，耳根也烧红。 因为好死不死，这件竟然是宋华章的内裤…… 罗锦月脑子嗡嗡响，她也是这时候脑子才慢慢转动，记起一个事：是哦，人人都要穿内裤的，她帮宋华章洗衣服，不就要碰宋华章的…… 一只手猛地拽过她手里的裤子，“罗锦月！” 抬头一看，宋华章胸膛起伏，嘴唇抿得紧紧的，眼神闪烁，又窘又恼。 这一抹羞恼，像丢进水里的小石子，划破水面的平静，也把宋华章总是淡漠的脸撕开了一个小口，像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落入凡尘，口鼻耳目都生动起来，英俊非凡，活色生香。 罗锦月呆呆的看着，都忘了尴尬，心脏忽而漏跳好几拍。 宋华章帅气英俊，她知道。 但是从没这一刻这么直观的感受过。 “衣服我会自己洗，不用你！”宋华章带恼的把桶里的衣服也拿出来，丢回自己原来的桶，然后拎着桶大步走出院门。 看着他走进夜色里，看不见了，罗锦月才回过神来，扑哧一笑。 “没想到原来小辉也很像他。” 原来，宋华章还有这样的一面啊！ 挺有趣的。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她真的错过了好多！ 罗锦月好心情的搓搓搓，把她和三胞胎的衣服都洗了，晾好，这会儿天就彻底黑下来了。 宋华章还没回来。 一套衣服要洗那么久吗？别是躲她吧。 罗锦月摇摇头，忍俊不禁。 她走进房间，就见到三胞胎正一人捧着一本连环画，围在煤油灯旁边，眼神渴望的盯着煤油灯。 似乎很想照明，可是又不敢擅自点亮的样子。 罗锦月笑起来，拿起火柴就把煤油灯点亮了，“以后天黑了想点就点，不用省这点煤油。不过记得，要注意防火，如果真的不小心着火了，就喊大人来灭火，知道吗？” “我们还不是怕你揍……”小辉嘟囔。 “要是着火了，你会打我们吗？”小宜小声问道。 罗锦月轻笑，“不会，你们才是最重要的。着火了你们要第一时间跑出来，喊大人进去灭火，千万不要自己灭火或者瞒着。不管后果怎么样我和爸爸都不会怪你们，只要你们没有生命危险没有受伤就好，知道了吗？” 烛火照耀下，三胞胎的眼睛闪了闪。 半晌，小辉哼了一声，“我才不信你呢。” 过了会儿，他又别扭的嘟囔，“到时候我这样做了，你可别又揍我，你说过的，撒谎的人是小狗！” 罗锦月笑得开心，“哈哈，那当然啦，小狗只会是你~” 小辉炸毛，“是你是你是你！” 罗锦月含笑看向小峰，“小峰，你是大哥，记得我说过的话，帮我监督弟弟妹妹，好吗？” “嗯。”小峰点头，看着她，“我知道。” “你是最能干的小朋友。”罗锦月摸摸他的头，又在小朋友往后躲之前收回手，“好了，我们来看画册啦。” 桌子太高，煤油灯放在桌面上的话，三胞胎看书不方便。 于是罗锦月把煤油灯拿到了床上，放在中间，一大三小围着煤油灯，每个人都可以分享到足够的光，看清图画。 罗锦月跟小宜看一本。 她一只手搭在小宜身后，一只手慢慢点着画页上的文字，引导小宜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读慢慢认，“雪越下越大了，可是羊儿们还没有……” 读了会儿，注意到小辉抓耳挠腮，她凑过去，把小辉那边的文字也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读了两遍。 没有厚此薄彼，又把小峰那页的读了两遍。 神情温柔，语气缓慢柔软，眼神充满爱意，橘色的暖光照映得她很温暖。 宋华章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 第81章 心疼 “呃，罗……”过了会儿，小辉又遇到不认识的字了，下意识就想让罗锦月教，可是反应过来后又不好意思喊她，别扭得不行。 而罗锦月，也刚好没注意到小辉的需求，她正俯身教小宜认字呢，一个字一个字的，非常温柔有耐心。 小辉看着，想张口，又不好意思。 模样纠结，自顾自抓耳挠腮。 小峰发现了弟弟的困境，看一眼罗锦月，静静探身看弟弟的书一眼，“哪个字不认识？” 小辉松一口气，开心的一指，“就是这个字！” 小峰一看，抿唇，默默抓紧手指。 他也不认识。 不过他比弟弟聪明多了。 声音放大很多，“小辉，哪个字不认识？要不要叫爸爸进来教你。” 顿时，罗锦月就被声音吸引，抬起头来看了过来，望一眼后笑着说，“不用叫你爸爸，这个字读‘弹’，后面那个字念‘弓’，连起来就是‘弹弓’，平时大家用来打小鸟的那个弹弓。” 她一指画上的小人手里头拿着的东西，引导道，“你看，他手里是不是拿着弹弓？一般配的文字和图画都是相对应的。” 小辉恍然大悟。 没想到罗锦月还挺聪明的，知道结合图画看，还认识这么多字。 不过嘴上却嘴硬道，“哼，我当然知道这是弹弓两个字，猜都猜出来了，我也知道配的字就是描写图画的，就像上一页那样！” 罗锦月一眼就看出儿子又在犟嘴了。 暗笑不已，“嗯嗯，我知道你最聪明。” 小辉不高兴，“那么敷衍，你心里肯定不是这么想的。” 罗锦月笑眯眯，“是啊，我心里其实觉得你爸爸最聪明，哥哥第二，你和小宜并列第三。” “凭什么我第三！”小辉炸毛。 “因为爸爸和哥哥比你聪明啊。”罗锦月理直气壮。 “你！”小辉有被气到！ 不过片刻后，他又高兴起来，哈哈大笑，“第三就第三，反正我比你聪明，你看你排在我后面。” “谁说的？我和你爸爸并列第一聪明。” 小辉呆住了。 罗锦月狡猾的眨眨眼睛，“没想到吧？” 小辉感觉被耍了，气恼，“你！不算数，你自己排的不算数！” “哈哈哈！”罗锦月得意洋洋，赖皮极了，“就算数就算数~” “不算数不算数！” “算数算数！” 一大一小，互呛起来，幼稚极了。 可也温馨极了。 宋华章伫立在门口，直到小宜抬头发现了他，“爸爸！” 罗锦月也下意识看过去，旋即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又尴尬又有点想笑，嘴角翘起，“回来了？” 宋华章走过来，坐在自己的床上，“嗯。” “爸爸，你看我的书！”小宜捧着画本，献宝的跑到宋华章怀里，让他跟自己一起看。 “我也有，爸爸看我的！”小辉也拿起书凑到爸爸跟前。 小峰也是如此，虽然没说话，可是眼底涌动着想跟爸爸分享的喜悦情绪。 罗锦月看到这一幕，噙着笑把煤油灯挪到了宋华章的床上，“你陪他们看吧，我把灯拿到你床上，这样你也能看你的书，正好试试那支钢笔好不好用，虽然我感觉不错，但是不知道你用着趁不趁手。” 见状，三胞胎看着罗锦月，小宜和小辉嘴唇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又没说，看向爸爸。 宋华章，“不用，你拿回去陪他们看吧。” 拒绝了，宁愿把煤油灯还给她，也没有邀请她上他的床一起看。 罗锦月在心里叹一口气，有点失望。 不过也是，他们两个又不是真夫妻，宋华章向来有边界感。 “客气什么，”罗锦月收起失落笑笑，“我也累了，想睡一下。” 说着，摸摸小宜他们的脑袋，“我先睡了，换爸爸陪你们看哦。” 小宜欲言又止，咬着嘴唇，小辉也是这样。小峰微微皱起眉头，低头看着画本。 罗锦月回到自己的床上，闭上眼睛进入空间。 她要煮猪食喂猪喂鸡，还要打理菜园、给水田除杂草等等，很多活计等着她干。 外边。 小宜和小辉小峰，继续翻阅连环画，只是兴致好像没有刚才高了。 宋华章把书翻到上次想要做标注的那一页，手握钢笔，缓缓在上面落笔。笔尖和纸张触碰，丝滑流畅，一个个字笔锋刚劲有风骨。 几行字，犹如行云流水。 三胞胎瞪大了眼睛。 宋华章浅笑，“爸爸教你们写你们的名字好不好？” “好！” 于是，宋华章让他们握笔，他再握着他们的小手，在各自选的连环画上，一笔一笔写下各自的名字，字迹极为工整。 三胞胎盯着自己的名字，宝贝极了。 罗锦月在空间里忙活了一阵，一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钟了，才从空间里出来。 她还以为三胞胎会困了呢，结果却看见三个小家伙炯炯有神，哪里有一点困的模样？正看得起劲呢！ 连宋华章催他们睡觉了，他们都撒娇耍赖说再看一会儿。 宋华章都拿他们没办法。 难得看他父亲的威严不管用，罗锦月一个不注意，扑哧笑出了声。 下一秒，一大三小就看了过来。 罗锦月轻咳一声坐起来，“睡了一觉又醒了，你们还没睡啊？” “嗯。” 小宜忽然说，“爸爸，你睡觉吧，我不吵你了。” 她咬着嘴唇小声说，“我去另一个床上看，可以吗？” 小辉也别扭的抠着草席，“对，她刚睡醒肯定不困，我们吵她，不吵你。” 说着，小辉拿起煤油灯，往罗锦月的床上爬。 罗锦月吓一跳，连忙去接过煤油灯，“爬这么快危险。” 小辉瞪她一眼，“我还不是为了——哼！” 他嘟囔了什么，罗锦月没有听清。 不过也回过味来了，小辉小宜，估计是察觉了她之前的那点失落，在安慰她呢！ 再看小峰，也跟在小宜后面，爬到她的床上了。 罗锦月大喜过望。 看来这几个月的攻略很有用！孩子们现在都关心她的情绪了！ 这她还怎么拒绝得了，顿时嘴角都咧到耳后根，“好好，我陪你们看。” 她含笑对宋华章说，“你先睡吧，我再陪他们看会儿，不会耽误明天上工的。” 好在宋华章也没有反对。 “不要看得太晚。” “以后还是白天看，晚上看伤眼睛。” 罗锦月也这样觉得，“对，以后你们白天看，太阳大就不要去扯猪草了。” 她看到三胞胎晒得黑溜溜的皮肤，都长痱子了，也很心疼的。 可三胞胎不是很乐意，“可是我们想帮上忙。” 罗锦月心里一片柔软，孩子们太懂事了，从小就知道分担家里的压力。 她轻摸他们的脑袋，知道小家伙要强，能帮上忙会很有成就感。 于是说，“那这样，你们白天在家帮忙照顾石头弟弟和柱子弟弟怎么样？等傍晚我和爸爸放工回来了，再给你们分派每天的任务，有些任务可是很关键的呢，能帮上大忙，我很需要你们。” 三胞胎还是不愿意，说可以白天去扯猪草，傍晚准时回来等着发派任务。 罗锦月好说歹说，先是来软的，说石头和柱子这么小很需要他们做哥哥姐姐的照顾。再来硬的，说出去乱跑会有拐子把他们抓走，还说如果他们不听话，以后就不给他们买好看的好玩的了。 终于，勉强说服了（威胁住）三胞胎。 这时罗锦月才想起询问宋华章的意见。 毕竟三胞胎也算家里的劳动力了，不知道这样安排，宋华章会不会不高兴。 “随你。”宋华章淡淡道，深深的看她一眼。 罗锦月读不懂，不过感觉这个眼神并不锋利，于是她回了一个笑。 宋华章躺下去，闭上眼睛。 第1章 踢出生产队 “哎哟，她怎么又躺下了？” “八成是装晕！” “啧，又想要工分又不肯劳动，她倒是想得美，华章摊上这种极品婆娘，也是倒了八辈子霉……” 嘈杂的嗤笑鄙夷声嗡嗡响在耳边，十分刺耳。 罗锦月猛然睁开眼，眨了两下后，眼前模糊的世界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三月底，灰蒙蒙的天，还飘着丝丝小雨，落在她的脸上，冰冰凉凉的。 她正躺在田埂边，不远处，是一块块水田，男女老少戴着斗笠，正顶着细雨弯腰插秧。田埂上还有妇女挑着杉箕、装着秧苗来回穿梭。大孩子们用木耙帮忙铺平田泥，小一点的则抓田鳖、蝼蛄，和小鱼虾玩。 罗锦月瞬间热泪盈眶，77年，她真的回来了！ 没错，这是她第二次为人。 上一世，她愚蠢极品，识人不清，被堂妹罗锦雪以及渣男陈杰鹏这对狗男女耍得团团转，在他们的教唆哄骗下，做出了许多蠢事错事。 最终自己死了也就算了，还害了老公宋华章，还有自家的三胞胎孩子。 好在她在魂魄游荡了十年后，意外得了点机缘，用代人下油锅一百年的代价，从鬼王那里得了重生的机会，还拥有了个种田小空间。 这一世，她一定要有仇报仇、弥补亏欠！ 想到这里，罗锦月握紧掌心，在众人的鄙夷眼光中，慢慢爬了起来。 就在这时，几个人远远的走了过来。 为首那人说道，“华章啊，你婆娘又作妖咯……” “她这样不行，我也是没办法了……” 罗锦月的目光，怔忪落在最后面那道身影上。 此时只有二十五岁的男人还很年轻，剑眉星目，鼻梁挺直，身高一米八几，因为长期劳作，身上肌肉紧实，皮肤也是透着乡野气息的小麦色。但相比其他村汉，对方周身还多了几分沉敛气质，放在人群中，十分出众。 正是她的老公——宋华章。 也许是注意到罗锦月的视线，宋华章回望了过来。 当看清是她，刹那间，他平淡的眼底明显浮现一抹厌恶与不耐，嘴唇也抿成了平直的一条线，而后皱眉移开视线，似乎不愿多看她一眼。 罗锦月被这抹厌恶刺痛。 但她清楚自己没有受伤的资格。 因为上一世，她极品至极。 71年那年，原本十九岁的宋华章成绩极好，人品也很得老师赞赏，高中毕业后，学校就向上面推荐了他去读工农兵大学。 当时的宋华章已经到了群众审核这一步，只要没人举报，就能去读大学。 可她却在罗锦雪的撺掇和陈杰鹏的哀求下，溜进被灌酒的宋华章的屋子，绑住了他，强行和他发生了关系。 之后，她又带着娘家人上门闹，威胁宋华章娶她。不然她就去报警，让他坐牢。 对此，宋华章简直像吞了苍蝇，坚决不妥协。但宋父宋母却不想他坐牢，最后在父母的哭求下，宋华章还是娶了她。 可是，在拿了结婚证的第二天，罗锦月依然举报了。 因为罗锦雪吓唬她，宋华章要是去了大学有了出息，会把她抓起来报复。而陈杰鹏哀求她，说只要没了宋华章，他就能顶上名额去读大学。 因为这一出，宋华章读大学的名额没有了。 想到这里，罗锦月十分想给自己一耳光！ 她上辈子真是，又毒又蠢，不配为人！ 领头走过来的是生产队的队长赵大右，他厌烦地看了罗锦月一眼，又扫视了一圈围观人群，清清嗓子扬声宣布：“罗锦月，你拿着跟大家一样的工分，却在上工的时候，不是拉屎就是拉尿！要么就是装晕！整天混时间，磨洋工，就是不干活！这种行为，严重损害集体利益，对其他人十分不公平！” “现在我叫你家属过来，郑重通知你，以后你不用来上工了，就算上工，我也不会再给你一个工分！” 众人哗然，片刻后纷纷拍掌叫好，“好！队长英明！” 他们忍罗锦月很久了，这个决定真是大快人心！ 罗锦月却脑子“嗡”的一声，她知道自己重生到哪一天了！ 上一世，赵大右也是对她说了同样一番话。 记得她当时气不过，当即撒泼打滚，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老招威胁赵大右。 但赵大右始终不改变决定。最后，在众人的嘲笑声中，她觉得抹不开面子，干脆放狠话说不让她上工就不让，她不稀罕！ 从此之后，她就真的再没上过工了。 而她没挣到工分，队里自然也不会给她分粮食。 她彻彻底底成了寄生虫，宋华章不止要养三胞胎，还要养她，被她吸血，导致这男人最后被硬生生累垮，最终英年早逝…… 罗锦月猛地打了个寒颤，握紧拳头坚决道，“我不退出生产队！我要上工！” “你要上工？”赵大右冷笑一声，“我看你是想继续骗工分！想得美！” 其他人也嘘声阵阵。 “就是，这女人哪天肯好好干过活啊，就是想继续骗工分，呵，想屁吃呢！” “对，我们坚决不同意，让她回家喝西北风去！” 赵大右看向罗锦月，板着脸警告道：“看见大家对你有多不满了吧？什么都不用说了，就算你耍赖撒泼也没用。” 他是知道罗锦月的，最喜欢撒泼打滚那一套。 然而令他有些意外的是，罗锦月却没有这么做，虽然非常着急，但没有张嘴嚎嚎，也没有躺在地上。 赵大右眼底刚露出一点疑惑，难道罗锦月这次能听得进道理、而且终于知道羞字怎么写，肯不占便宜了？ 下一秒，就见罗锦月死皮赖脸道：“我不会退出生产队的，我要挣工分，我有三个孩子要养！” 赵大右瞬间怒了。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怒气冲冲揭露她真面目：“呵，现在知道你有三个孩子要养了？早干嘛去了？！” “明峰明宜明辉这三个孩子，有妈跟没妈一样，从来没得过你一分好！” “上回我都瞧见了，你拿了两块饼子，一块给了你堂妹罗锦雪的娃，另一块给了陈杰鹏的娃。明峰明宜明辉他们，巴巴的看着，你愣是没给一口，你还是人家的妈吗？这会儿为了继续留在队里骗工分，拿孩子当挡箭牌！” 听了这话，罗锦月心头狠狠收紧，脸色雪白。 就在她几乎要喘不上气的时候，一直沉默的宋华章忽然出声。 “够了！队长，我接受你的决定。” 罗锦月猛地看向他。 但是后者并没有看她，英俊的青年微微垂着眼皮，拳头半握，脸上表情比刚才更冷漠。 赵大右点点头，毫不意外的样子：“华章啊，我就知道你明事理。其实我也不想的，我知道你家困难，但是……唉，总之叔对不住你了。” 眼看事情就要这样定下来，罗锦月焦心不已，脱口而出，“不行，我不同意！你一个人挣工分怎么养得了三个孩子！” 宋华章看都没看她，冷冷道：“我会想办法。” 反正就算这个女人上工，挣的粮食也不会分给他和孩子一粒。 你能有什么办法？无非就是像上辈子那样，掏空自己的底子，燃烧健康和寿命！ 想到上辈子宋华章瘦得两颊凹陷、白发早生的模样，罗锦月眼角被逼红了。 不行，不能被赶出生产队！ 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 深吸一口气，罗锦月往地上一坐！ “队长，国家说了，劳动最光荣，靠劳动挣工分是我的权利，您不让我劳动，是不对的！你这是逼我去死，逼我家三个孩子去死，逼我老公去死啊！如果你要把我赶出生产队，我就去上访，我去投诉！” 人群安静了两秒，紧接着，跟炮仗掉进了马蜂窝似的，砰一声炸开了锅！ 罗锦月明显能感觉到，数十道鄙夷厌恶的目光射到了自己身上，其中，也包括宋华章的。 她整张脸都臊红了，耳根也滚烫滚烫的。 但她也没办法。 她在赵大右那里早已没有信用值可言，糟糕形象根深蒂固，不管是发誓还是保证，赵大右都不会信她的，所以还不如撒泼来得管用。 当然，这次撒泼跟上辈子无理取闹干嚎嚎的撒泼不一样，这次她带上了最爆炸的威胁。 “队长，你也不想我去上访吧？要是我告到公社，告到县城去，你说会怎么样？” 赵大右被气到手抖：“你，你！” 罗锦月厚着脸皮撒泼到底：“队长，你说上面会不会说你滥用职权，带头孤立队员，会不会把你当典型？” “好，好好好！”赵大右气急攻心，怒到极致反而笑了出来，“你好得很！有文化啊，知道用上面来压我了，我还真不敢动你！” 目的达到，罗锦月咳嗽一声，试图缓和，“队长，只要你让我继续干下去，刚才说的那些我都不会做的，而且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偷懒了。” 却丝毫没有效果，赵大右冷笑，“呵，希望你真的能做到吧，如果你做不到，到时我带大家伙一块去公社反映，到时谁也保不了你！” “大家记住了，只要看到罗锦月偷懒，可以随时向我举报！” 说完，赵大右黑着脸甩手离去。 罗锦月松一口气。 下意识看向宋华章。 当着他的面闹这一出，上辈子的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可重生回来的她却觉得很不自在，脸也火辣辣的。 轻咳一声，罗锦月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宋华章却直接转身大步离开了。 看来她在他心里的形象更不堪了…… 第2章 你不是我们的妈妈! 想到另一件事，罗锦月振作精神，拍拍裤子上的泥，不去听周围人的议论和咒骂，直接走进了一块还没插秧的水田。 她要试一下种田空间是否是真的！ 罗锦月从秧盆里拿起一铲秧苗，摊在左手臂上托着，两腿往两侧一跨，右手分出两根秧苗，弯腰开始插了起来。 一开始，她动作有些笨拙，但插了几棵秧苗后，便越来越流畅，越来越快了！ 周围的村民冷眼瞧着，议论纷纷。 “切，做样子而已。” “就是，她现在正怕被赶出生产队呢！” “看她能装多久，我今天就盯着她！” 而水田里的罗锦月，却正在狂喜中。 她一边插秧，一边用意识连通种田小空间。 随着秧苗插满一平方水田，空荡荡的空间里便多出了一平方的土地！ 看来鬼王没骗她，这个种田空间真的能用。 只是不能让她不劳而获，而是要靠她自己的努力创造土地才行。她在现实中耕种了多少土地，空间里就会生成多大面积的土地。然后她才可以用意识进空间，翻土播种，收获粮食。 虽然这个过程，她的肉身不用进空间。但是用意识耕种，身心也会像现实耕种一样劳累。叠加现实，身体承受的就是双倍的辛苦！ 但是不要紧，一百多年的折磨，她的意志早已十分坚韧！ 在这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有一块自己的地，获得的粮食全是她自己的，这已经让罗锦月很满足了，辛苦一点又算得了什么？ 她要多多耕种，这样就能早日让宋华章和三个孩子吃上饱饭！ 怀揣着这样的念头，罗锦月插秧插得头也舍不得抬。 只是这具身体长期懒散，加上受一百六十多斤体重的拖累，罗锦月没干多久，就气喘吁吁了。 三月底还寒凉的天气，她泡在水里，愣是出了一身热汗，胳膊和腰也酸得不行。 又咬牙插了一托秧苗后，罗锦月实在受不了了，直起腰来，活动一下胳膊腿，捶捶酸痛的后腰。 在旁边插秧的两个婶子，立刻嘀咕道。 “就知道她装不了多久。” “看着吧，动胳膊动腿，下一个动作就是扶脑袋装晕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两人的话，下一秒，罗锦月还真的扶额晃了一下，趔趄了两步才站稳。 就在婶子站起身来，要去找队长举报罗锦月偷懒时，结果对方不仅没晕，反而又拿起一托秧苗，继续弯腰插了起来。 婶子啐了一口，只好又蹲了下来，盯得更紧了。 然而直到放工，罗锦月也没有偷过懒！ 哪怕她的动作越来越慢，却一次都没上过田埂，更没坐下来休息过。 赵大右来算工分的时候，脸还沉沉的，拧眉看向罗锦月所在的那块水田。 因为没人愿意和她一块插秧，所以那块田都是罗锦月一个人插的，她有多少劳动成果一目了然，竟然还真的插了半块田。 “队长，我没说错吧？我会认真上工的。”罗锦月笑了一下。 落在赵大右和众人眼里，就是一个得意挑衅的笑。 赵大右黑着脸给她记上工分，“看你能坚持多久。” 对，看罗锦月能装多久！ 所有人都咬牙这样想着。 罗锦月把大家的反应看在眼里，看着空间里大约有四十平方的土地，美滋滋的在心里笑道：我会坚持到地老天荒！ 报了工分后，抬头就看见宋华章站在不远处。 察觉到女人的视线，他面无表情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走了，是回家的方向。 对了，回家！ 瞬息间，罗锦月心里像有一团火在烧。因为家里还有三个孩子，她上辈子亏欠的孩子！ 在小溪里简单洗了一下泥巴，罗锦月顶着雨立刻往家里赶去。 村落对她而言早已陌生，但大致布局罗锦月还是记得的，低着头脚步飞快。 经过一处地方时，听到有小孩的哭喊声，她不经意抬头望一眼。 然后目眦欲裂！ 只见不远处的河里，竟然有三个孩子在水里挣扎！ 连续一个月的春雨，春汛早已到来，这段河流水位涨到了大人大腿根部，流速也很是湍急！ 而那三个孩子看上去只有四五岁，身形更是瘦弱无比，根本抵挡不了这水流的冲击，有两个还能勉强站着，水位淹到他们的胸膛和脖子。另一个男孩，却已经被水冲倒，口鼻不时淹没在水下！ 三个孩子的面容无比熟悉，她早已在心里描摹千百遍。 他们，是她的孩子！ 宋明峰宋明辉宋明宜三兄妹，此刻万分绝望。 小小的他们早已吓破胆。 “呜呜，二哥！”宋明宜哭喊着伸出小手，拼命想抓紧被水冲倒的二哥宋明辉，帮助他重新站起来。 可是水流太大太急了，相比之下她的力量十分渺小，小小的手哪怕拼尽全力，二哥宋明辉的手仍在一点点脱离她的手掌。 整个过程只坚持了不到两秒，两只小手就彻底分离！ “二哥！”宋明宜放声嚎啕大哭，宋明辉无助的随波逐流，绝望哭喊，“呜哇大哥救我——” “明辉！妹妹你抓紧了！”千钧一发之际，宋明峰大喊道，松开妹妹，使劲往弟弟扑去！ 刚才险况突发时，他一只手使劲抓住河边的野草，另一只手只来得及保住妹妹，没法去拉弟弟。 虽然他的反应已经很厉害，毕竟三胞胎同一天出生，宋明峰只比弟弟妹妹大几分钟，小身板同样单薄瘦弱。 但现在眼看弟弟要被水冲走，宋明峰自责不已，是他没有保护好弟弟！ 刹那间宋明峰咬牙，用力拉过宋明宜，让她抓着岸边的野草，自己则忍着恐惧，扑向了弟弟。 然而洪水无情，他小小的力量不堪一击，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他和弟弟一起被水流推倒，向下游冲去！ 两颗小脑袋在水里沉浮，命悬一线！ “呜哇，哥哥！哥哥！呜哇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来人啊！”宋明宜小手紧紧抓住野草，眼睁睁看着两个哥哥被水冲走，哭得撕心裂肺。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惶恐绝望将小小的她吞噬，怎么办，大哥二哥会死吗…… 忽然，她似乎看见有一个身影快速冲向两个哥哥！ 宋明宜顿时顾不上哭，猛地睁大眼睛。 扑通！ 罗锦月往水里一跳，咬紧牙关张开双臂，死死盯住离她还有几米的孩子。 到腰高的水位冲击力很强，可是她一百六十多斤的体重却帮助她站得很稳，罗锦月第一次庆幸自己有这个吨位！ 转瞬间，河水就把两个孩子冲到了她面前，罗锦月用尽全力一只手捞一个，顺利的把两个孩子都接住了，紧紧的抱在怀里。 心脏还在狂跳，罗锦月眼睛通红，不敢想要是自己刚才判断失误，现在两个儿子会是什么下场…… 刚刚，在看到两个儿子被水冲走的瞬间，罗锦月便选择调头跑向更下游。 幸好，她跑得比河水快！ 罗锦月把两个孩子放上岸，她甚至不敢也爬上岸去，生怕小女孩也会被水流冲走，于是直接在河里一步步逆流而上，最终把摇摇欲坠的小女孩也抱上了岸。 至此，她一颗心才终于彻底落地！ 再看三个小孩，刚刚经历了惊心动魄的危险，此时一个个眼睛红通通，瘦削的小脸却惨白没有一丝血色。他们湿漉漉的抱在一起发抖，就像风雨中被打湿的弱小雏鸟。 罗锦月鼻子发酸，满心柔软怜爱。 忍不住就想抱住他们安抚，“不怕不怕，妈妈在。” 可话音落下，就见依偎在一起的三小只陡然僵直了小身板。 并且在罗锦月准备贴过来时，立刻像警惕的小动物一样，边摆出防御的姿态边向后退！ 两个刚喘匀气的小男孩，如同两条呲牙的狗崽，把妹妹护在身后，戒备凶狠的盯着她。 活像在提防什么坏人。 罗锦月一僵。 她站在原地，明白过来什么，嘴里弥漫开苦涩的味道，罗锦月知道那叫自作自受。她以前对三胞胎不好，他们当然会讨厌她、提防她。 但是以后不会了，她会做个好妈妈！ 只半晌，罗锦月就调整好心态，重新扬起更加温柔的笑容走近他们：“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们的。小峰小辉，你们刚才呛了水，还难受不？小宜呢？是不是很冷？” “还有告诉妈妈，你们怎么会在河边的，这样很危险知道吗？以后不能再去河边玩了，这次是我——” “关你什么事，我们就算淹死，也不用你救！” “少装了，什么妈妈，你又不是我们的妈妈！” 两个小男孩恶狠狠打断，一人一句，冷冰冰。 在他们脸上眼底，丝毫看不见孩子对母亲的孺慕亲近，只有厌恶和疏远。 罗锦月喉咙发热：“……瞎说，我怎么不是你们的妈妈了？我就是你们的妈妈。” “不是！你不是我妈妈，你是赵红红的妈妈！”一道小小的声音响起 第3章 再不听话就亲你们了 “……什么？” “你是赵红红的妈妈，是赵天德的妈妈，是陈金宝的妈妈！”宋明宜的声音变大了起来。小女孩从哥哥身后探头，带着赌气，一双大大的眼睛充满委屈和怨恨！ 说完，她在大哥肩膀上蹭了一下眼睛，晶莹消失在眼角。 罗锦月如遭雷击。 赵红红赵天德，是罗锦雪的孩子。陈金宝，是陈杰鹏的孩子。 过去她得多偏心，多过分，才让亲生的孩子产生这样的感觉…… “哼！”宋明峰宋明辉也不管女人，只当她是被说中心思才脸色刹那雪白，牵着妹妹的手转身就走。 “等等，你们不回家还要去哪里？”罗锦月发现他们去的不是回家的路，抹一把眼睛连忙追上去。 “停下！” 三胞胎不可能听这个女人的话，反而跑得更快。 罗锦月没办法，只能一手抓住一个儿子。 女儿不用抓，两个哥哥就是她的主心骨，哥哥被抓，她虽然离罗锦月远远的，但也不会跑。 “放开我，你要干什么！你敢打我们，爸爸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 两个小男孩又踢又打，还想咬罗锦月。 罗锦月心又是一酸，“我不会打你们，妈妈再也不会打你们了，你们不用怕妈妈，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她试图好声好气跟他们商量，但两个小男孩明显听不进去。 眼看雨更加大了，三个湿漉漉的孩子却倔强的不肯回家，这样下去非感冒发烧不可。 罗锦月深吸一口气，板起脸厉喝，“安静！” 宋明峰宋明辉小身板齐齐一震，惧怕的看着她，不敢再动弹。 刚才还是生猛的狼崽，现在就像落水小猫崽，眼睛都吓红了。 看到这效果，罗锦月在心里叹气。 她并不想凶巴巴的对三胞胎，怜爱还来不及。但是此时她也明白过来了，凭她过去的斑斑劣迹，三胞胎对她的看法很难一下扭转过来，不可能一下子就乖乖听她的话、信任她，看她刚才好声好气讲道理却没有丝毫成效就知道了。 所以她唯有摆出过去的泼妇样子。 “说，为什么会跑到河边玩？以后还去不去了！？”罗锦月蹲下来，强行牵住两个儿子的小手。 语气凶巴巴，可是心里却酸软成一片，她儿子的小手好瘦好小，一点肉都没有，而且摸上去非常粗糙。 宋明峰宋明辉都把手攥成拳头，根本不想让这个女人牵，搞不懂这个女人干嘛忽然这么黏糊恶心。 但是没用，罗锦月把他们的手指扒开，捏住他们的掌心不让合拢上，一旦做出合拢的动作就会把她的手指包在里面，非常亲密。 可谁要握她的手指啊！ 两个小男孩脸上都露出嫌恶愤愤之色，凶狠的瞪向罗锦月。 罗锦月却扑哧一声笑了。 真可爱，好想捏捏他们的小脸。 宋明峰小眉头紧皱。 宋明辉也抿紧嘴唇。 这个女人，笑这么开心做什么，难道，她又要找爸爸要东西了？ 以前，他们更小的时候，看到别人有妈妈，当然也会黏着这个女人。 直到有一次，宋明峰偷听到爸爸和这个女人说话，才知道女人偶尔愿意拿出一点耐心哄他们，是有条件的，每次她都要爸爸给东西。 有时是米，有时是鸡蛋，有时是钱。 她拿了东西，就去给赵红红，赵天德，陈金宝。 这个女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妈妈！ 宋明辉宋明峰红了眼眶，死死咬紧嘴唇。 “我跟你们说话，听到了没？”罗锦月重新板起脸。 刚才那一幕太凶险，罗锦月必须要三个孩子意识到，并且答应她以后不再下河。 三个小孩都不吭声，还满脸倔强。 “都不说话是吧？装听不见？好，我要扒你们裤子打屁股了。”罗锦月压低声音吓唬道，并作势扬起手。 宋明峰眼睛赤红：“打就打，有本事你打死我！” 宋明辉也咬紧嘴角，“就是，刚才没淹死我们，你很失望吧！” 他们就知道，这个女人刚才只是一时冲动才会救他们，现在肯定后悔了。 又或者，她根本没看清落水的是他们，所以才救？可能她以为落水的是赵红红他们呢！ 如果知道是他们的话，她估计巴不得他们淹死吧！ 两个小男孩说着最凶硬的话，摆着最倔强不屑的姿态。 可是他们不知道，自己眼睛通红，看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要哭了。 罗锦月喉咙滚烫闷堵，下一刻，忽然俯身在他们脸上用力亲了两口，“mua！mua！” 宋明峰宋明辉呆滞了一下，瞳孔微微放大，不敢置信。 她刚刚做了什么，她居然亲他们，她不是向来只亲赵红红三个的吗，这次爸爸又没有给钱让她亲他们，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两个小男孩心乱了。 迷茫中还隐隐带点什么的眼睛对上胖女人得意的脸。 两个小男孩顿时回过神，明白了，这个女人是故意的。 是在捉弄他们，就像以前拿红薯在他们面前晃，等勾得他们流口水后，却转身就拿去给赵红红他们吃。 这次也是，恶劣的先亲他们一口，等勾起他们对妈妈亲近的渴望之后，肯定会转身就去亲赵红红他们了，让他们只能眼巴巴看着，这个女人通常都用这招哄赵红红，能把赵红红哄得咯咯笑。 但是这一次，这个女人的计划注定要失败了—— “谁稀罕你亲，谁允许你亲！” 怒火疯狂胀满两个小男孩的胸膛，眼角被逼得更红，含着满满的水汽，却被他们死死咬紧嘴唇，不许眼泪掉出来。 他们可不是以前渴望被妈妈亲亲抱抱的小傻子了！不会再被耍得团团转了，他们才不稀罕！ 宋明峰抿紧嘴唇狠狠擦脸，“要打就打，不用耍这些心眼！” “你们想要我打是吧，我偏偏不打，我就亲你们，看你们怎么样。”罗锦月笑眯眯的，姿态无赖至极。 但是心里并没有脸上那么好受，反而满是心酸。 因为她只亲了两个儿子一口，两个儿子就这么延误愤怒，明显对她十分抵触。 宋明辉举着小拳头，像炸毛的狼崽扑上来，“坏女人！我不会落入你的陷阱！” 轻松把二儿子的小拳头握住，脸上的笑在三胞胎看来，是那么的奸诈恐怖，“对啊我就是这么坏，再敢不听话、打我咬我，我就继续亲你们，脸都亲肿。” “我说到做到哦，宋明辉，你还想我继续亲你吗？” 坏女人亲他们，就等于准备耍他们，让他们出丑。 他们当然不想！ 宋明辉一下不动了，小身板紧绷，写满对被女人亲的抗拒。 宋明峰也咬紧牙关僵在原地。 罗锦月松一口气，看向不远处的小女儿，勾勾手指，“小宜，过来。” 宋明宜小身子一颤。她看看哥哥，又看看女人，最终还是不敢逃跑，怕女人把她抓住后会打她，所以忍着眼泪慢慢的挪过来。 三小只排成一排，如同惊弓之鸟，惶惶不安。 罗锦月双手背在身后，“我说什么，你们跟着念，听清楚没有？” “一，以后不能去河边。” “……一，以后不能去河边。” “二，要听我的话。” “……要听我的话。” “错了，你们再跟我说一次：要听妈妈的话！” 三胞胎闭紧嘴巴。 妈妈？他们才没有妈妈！ 罗锦月板脸威胁，“说不说？不说我就亲你们了。” 不说，他们就不说！凭什么要说，这个女人根本不是他们妈妈！ “好，不说是吧？”罗锦月捞过女儿，吧唧就是一口！ 宋明宜立刻双眼含泪，看着她。 小女孩也不笨的。 坏女人每次一亲她，就等于要捉弄她了，她知道。 小小的女儿长得很乖，罗锦月心口热热的，忍不住又亲一口，“说不说？” “呜哇！爸爸！哥哥救我啊啊啊！”宋明宜忽然应激一般尖叫起来，歇斯底里的推搡罗锦月。 罗锦月心惊肉跳，连忙松开手。 看着拼命躲到两个哥哥身后大哭的女儿，罗锦月后悔不已，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孩子不叫妈妈就不叫，她干嘛非要强迫？ 更何况，她现在配得上孩子的一声“妈妈”吗？ 罗锦月深吸一口气，蹲下来跟小女孩平视，“好了好了，小宜，我不会再强迫你，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叫我妈妈，到时候你再叫我妈妈，好不好。” 宋明宜紧紧藏在哥哥身后，“不要不要，我讨厌你！坏女人！呜呜呜……” 宋明辉护住妹妹，紧紧攥着拳头，瞪着红红的眼睛，凶狠道，“我也讨厌你！让我们不到河边是吗，那以后你来挖蚯蚓和嫩草喂鸡，你来找野菜给我们吃啊！还不是因为你什么都不干！你这个坏女人懒女人！” “今天的蚯蚓和野菜掉进河里被水冲走了，你来补上吧，现在我们就听你的话，回家！”宋明峰也冷冷丢下一句话。 然后左手拉弟弟，右手拉妹妹，朝家的方向跑去。 罗锦月后知后觉。 是了，家里没有多余的米粮用来喂鸡，一直都是三个孩子挖蚯蚓和嫩草来饲养的。家里也吃不饱饭，每天靠三胞胎尽力找野菜才能勉强填饱肚子。 羞愧，悔恨，自厌……种种情绪袭来，罗锦月犹如被百箭穿心，无地自容。伫立在风雨中半晌后，她才狠狠抹了把脸，抬脚朝家走去，并想着待会儿要怎么好好跟三胞胎相处，还有老公宋华章。 第4章 被坏女人抢走了 时隔一百多年，罗锦月又回到了上辈子的家。 这是一个对后世来说并不大、在此时却足够气派的房子。 黑色的瓦面，土砖做的墙，屋檐飘出来半米左右，整体面积八九十平方，一字排开隔出了四间小屋，以及一个堂屋。 堂屋在中间，左右各有两间屋子，布局很对称。 宋华章家人口众多，宋父宋母现在五十多岁，一共生了四个儿子，不幸夭折了一个，还剩下三个。还生了三个女儿，都嫁出去了。 宋华章是儿子中最小的，上头还有大哥二哥。三兄弟都已经成家生了几个孩子，各分到一间屋子。 剩下一间，就由宋父宋母住。 整个家里，挤得满满当当的，都是人。 罗锦月一走进去，就听到堂屋里很热闹，是小孩子的笑闹声 以为三胞胎在堂屋，罗锦月朝堂屋走去。 然而让她失望了，堂屋里的孩子是宋华章大哥二哥家的，没见到三胞胎的身影。 而且整个家里，除了她之外，好像一个大人都还没有回来。 奇怪，宋华章不是走她前面吗？怎么还没到家？ 罗锦月蹙眉思索，回过神来才发现，堂屋里异常安静。 她定睛一看，几个原本在笑闹的萝卜头，此时全闭着嘴巴，怯生生的看着她，眼里只有有恐惧和疏远。 就好像眼前这个女人不是他们三婶，而是一只会吃人的怪兽。 更甚至，有一个小萝卜头还使劲捂住口袋，罗锦月刚才进来时，还看到他在吃东西来着，看来这是怕她抢他的东西吃？ 罗锦月哭笑不得，摇着头：“罗锦月，看看你造的孽。” 她上辈子对自己的孩子都不好，更何况对侄儿侄女们，以至于这些小萝卜头都很怕她。 罗锦月拧眉走出堂屋，直奔最左边的那一间，那是她和宋华章的房间。 推开门，松一口气。 女儿宋明宜正坐在床上，身上裹着被子。 而地上，有两件她脱下来的湿衣服。 看见罗锦月，小女孩脸色一白，瑟缩着往后退，直到贴着墙。 “小宜不怕，妈妈不打你。小宜，你哥哥呢？”罗锦月放柔语气。 可能是刚才被她凶过，小女孩很怕她，很小声的说，“大哥，去挑水。二哥，煮饭。” 罗锦月脸色一变。 快速从柜子里拿了件自己的衣服出来，强行帮女儿擦干还在滴水的头发。好在小宜的头发非常短，擦两下就干了，罗锦月捏捏她的脸蛋就快步往外走。 她怎么忘了，家里没有自来水，用水要去一两百米处的水井挑！ 想象一下小峰挑水的画面，罗锦月太阳穴突突狂跳。 刚到外面，迎面就撞上了四个人。 正是大哥宋华北和大嫂李丽萍，以及二哥宋华海，二嫂梁艳。 四人直接无视了罗锦月。 就像今天下午一样。 他们也听说了罗锦月先是装病、然又撒泼不肯离开生产队的事，但他们全程都没过来围观，既没有拍手叫好，也没有为罗锦月说话。 毕竟对这个极品弟媳，他们已经懒得搭理了。 可没想到—— “二嫂，借我一顶草帽。”罗锦月忽然凑到落后的梁艳跟前。 “啊？”梁艳愣了下，“哦，行。” 罗锦月从二房屋子对出的墙上取下一个草帽：“谢谢二嫂。” 说完便冲进雨里。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梁艳终于回神，皱了皱眉：“她居然跟我说话，还说谢谢我？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宋华海也惊讶：“没想到这人也有好声好气的时候，不过她拿草帽去做什么？难道是给华章的？” 华章可还在山上辛苦的采菌子，今天这雨是下午上工后才下的，所以他们都没带草帽出门，这会儿华章肯定也一身湿。 大嫂李丽萍撇嘴：“她哪有这么好心，会心疼自家男人……” 宋华海也反应过来自己说了梦话，“嗐……” . 山上。 “不行了，这雨大得我眼睛都快睁不开，我先走咯！” “我也走了，哎，这菌子虽然值点钱，但是真难找啊，不找了！” “是了，冷死人，为这个感冒不值当，要是发烧了更是倒霉！” 一个个人结伴下山。 只有一道身影头也不抬，抹一把脸上的雨水，专注的在一丛丛野草枯叶里快速翻找。 他全身都湿透了，粗糙打满补丁的衬衫贴在身上，脸色也被雨水淋得略微发白。 “华章，走么？”最后一个人走之前招呼。 “你先走吧婶子，我再找找。” “唉，你……其实找这个还是女人细心点，要不你以后让罗锦月来？反正她上工也不认真……” “指望不上她。”宋华章淡淡的。 婶子同情的走了。 满山只剩宋华章一个人，不过他并没有因此懈怠，反而动作加快。 因为他知道，是真的指望不上罗锦月。 无论是外面的活，还是家里。 所以他要抓紧时间再找多一点菌子，然后赶回家。 家里还有三个孩子等着他照料。 雨越下越大了。 终于，在天色更沉，眼看着就要落下一场狂风暴雨时，宋华章拎起背篓，快步下山朝家里赶。 很快到家。 宋华北、宋华海两对夫妻都是看着宋华章走进家门的，看到他头上并没有草帽。 顿时，两对夫妻都摇头。 呵呵，就不该对那女人抱有希望。 宋华章放下小背篓：“怎么了？” “没什么。”大嫂摇了摇头，看了下宋华章的背篓，“今天收获不错啊，华章，怎么采了这么多菇？” “最近水汽重，爱长蘑菇，雨大大家都不愿采，我捡了个便宜。”宋华章回了一句，顾不上整理自己，走进厨房。 看着他一刻不停的操持家务，两对夫妻都叹气。 可怜，华章真是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会被罗锦月这种女人害，日子过得这么难。 水井在村东头，罗锦月赶过去，就看到挑着几乎跟他一样高的两个水桶、在雨里摇摇晃晃艰难前行却只才走出水井二十米远的小峰，重量压得他稚嫩的肩膀弓成虾米。 “我来！”罗锦月把草帽扣在大儿子头上，不由分说抢过扁担。 眼看小男孩犟着脸要抢回去，罗锦月不欲跟他在大雨里纠缠，孩子已经冷得小脸惨白惨白的。 于是故技重施，恶声恶气，“抢什么抢，你就挑这一点点水，还慢吞吞的，我要什么时候才吃得上饭洗得上澡！靠你我都饿死了！” 说完，罗锦月转身回到水井边，打了满满两桶水，挑起来。 “嘶……” 虽然她一百六十多斤，但疏于劳作，满满两桶水还是有点吃力，肩膀也很疼。不过也没把水倒回去。 经过小峰身边时板着脸，“还不回家，站着干什么，感冒了哪有钱给你吃药！” 宋明峰这才动了，瞪她一眼，拔腿往家里跑。 坏女人，就知道凶他，还嫌弃他！ 看着细瘦的小身影跑远，罗锦月嘴角微微上扬。 扶住扁担，咬牙向家走去。 宋明峰跑得很快，冲进院子里，小脸面色愤愤。 “小峰，这是怎么了？”宋父宋母，即宋大山和赖蓉，正在堂屋门口编藤篓，不浪费一点时间。见到孙子这样，连忙问了一嘴。 宋明辉刚才被爸爸教育了，回房间脱掉湿衣服，但是也没衣服换了，所以只能窝在床上披着被子，跟妹妹一起说坏女人的坏话。 这会儿听到动静，高兴的跳下床跑出去，身上光.溜.溜的也不在乎。 大哥挑水回来了，他要帮忙烧热水，给小宜洗个热水澡。小宜是妹妹，身体没他和大哥这么耐寒，不洗热水澡很容易感冒的。 “哥你回来了……咦哥你不是去挑水的吗？水呢，怎么连水桶都不见了？”看到大哥空着身回来，宋明辉疑惑不解。 宋明峰攥紧拳头，气恼道，“被坏女人抢走了！” 这一句话，像一道惊雷轰隆落下。 顿时，不光宋大山和赖蓉，就连宋华北李丽萍、宋华海梁艳这两对夫妻都走了出来。 所有人脸色极其难看。 “她太过分了！”宋明辉牙齿咯咯响，“刚才在河边恐吓欺负我们还不够，现在又把水桶抢走，故意不让我们挑水烧热水给小宜洗澡吗，她想害小宜感冒发烧吗！” 嘶—— 好狠心的亲妈！ 听到宋明辉的话，几个大人倒吸一口凉气，赖蓉更是面色发沉，追问他说的在河边被罗锦月恐吓欺负是怎么一回事。 但宋明辉满心都是妹妹洗不到热水澡怎么办。 他只想冲出去把水桶找回来！ 宋明辉小炮仗一样冲出去。 一只大手摁住了他脑袋。 “爸爸！”宋明辉抬头看见是爸爸拉着他，焦急道，“放开我，我去找坏女人要回水桶！” 宋华章把二儿子拉住，皱眉，“要去也是我去。小峰，说清楚怎么回事，还有我不是说了不用你去挑水吗。” “对不起爸爸，我只是看你最近太累了。”宋明峰抿唇。 宋华章微微收紧拳头，“……我不累，何况再累这个活也轮不到你干。好了，她为什么抢你水桶？在哪抢的？” 第5章 必须离婚! “我去水井挑水的时候，她冲出来就把水桶抢了。” “还骂我力气小，挑水又少又慢，会影响她洗澡吃饭。” 宋明峰紧抿嘴唇，眼角赤红。 一时间，除了宋华章之外，几个大人都是怒骂罗锦月。 不过片刻后，二嫂梁艳倒是笑了，“华章，这是不是也是个法子？我看以后你就拖着，别挑水，等她饿了想洗澡了，着急了，自然就会像今天一样，主动去挑水，也省得你那么累。” 大嫂李丽萍觉得没这么简单，“她这种懒货什么时候勤快过？平时就算饿死渴死也没去挑过水，向来都是来偷用我们的，想借她的力使？我看难！” 可是今天又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宋明峰攥紧小拳头，恨恨的挑明真相，“我见到野男人也去挑水了！她挑给野男人的！” 他才不信那坏女人的鬼话，坚信坏女人挑他一堆刺不过是想抢走水桶、然后帮野男人挑水而已！ 野男人…… 几个大人眼皮狠狠一跳，都看向宋华章。 却见宋华章面色平淡，毫无波澜，似乎早已习惯罗锦月的荒唐，连失望愤怒都不会再有。 也是，罗锦月喜欢陈杰鹏、整天倒贴陈杰鹏的事儿，整条村乃至隔壁村就没有一个人不知道的，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宋华章作为老公，该丢的脸面要丢也早就丢光了。 他只是蹙眉捏了一下大儿子的嘴巴教育，“说话要文明，不要学舌乱七八糟的，别人有名有姓。” 宋明峰生着气犟道，“可是陈杰鹏就是野男人！” 下一秒，对上男人责备不赞同的目光，他身板一僵，连忙垂下小脑袋认错，“我知道了爸爸，对不起，我不该这样说话。” “嗯。”宋华章推他一下，“去把湿衣服脱了，不要穿在身上，我去把水桶找回来，等饭熟了你和弟弟妹妹先吃，不用等我。” 说完，宋华章就要出门。 梁艳和李丽萍，都连忙用胳膊捣了自家男人一下：陪着啊！ 难道真让华章一个人上陈杰鹏家找老婆啊！被外人看在眼里又得被笑话成什么样，华章还用不用挺直背脊做人了！ “不用你们，我去！”婆婆赖蓉猛地摔下做了一半的藤篓，气得面皮抖动，“我看这女人能混账成什么样，这日子要是不想过了，她可以滚出宋家！管她回娘家也好，去陈家跟陈杰鹏过也罢！反正我们宋家是不要她了！” 公公宋大山牛眼瞪圆，“我也去，今天我不怕家丑外扬，反正这事儿就算不摆到明面上说，全村人也早知道了。这个婚，今天我要让她离定，容不得她撒泼耍赖！” “对，让她离婚！” “平时她死赖着不肯离，这次我们冲到陈家当场抓奸，由不得她说不，以后别想拖累华章！” 宋华北宋华海也撸起袖子，抄起扁担。 一行人气势汹汹，就要攻上陈家找狗男女清算！ 刚踏出家门，却迎面险些撞上一个人。 对方本就走得吃力，被这样一惊吓，连忙扶住墙才站稳。但经过这么一晃悠，水洒出来不少。 罗锦月看着水桶，心疼得不行。 这一路，她小心呵护，水才没有洒出来，没想到在最后关头浪费掉。 “罗锦月？！”对方情绪明显比她激动多了，“你怎么会在这！” 罗锦月抬头，认出对方，“妈。” 赖蓉脸色沉沉的，看看她，又看看水桶。 罗锦月莫名，不过还是先露出个卖乖的笑，一一认出几人，“妈，爸，大哥二哥，你们要去哪？”一个个拿着扁担锄头，看上去怪凶残的。 当然是去抓奸！几人心道。 但是罗锦月怎么回来了，她不是去陈家了吗？不是帮陈杰鹏挑水的吗？怎么却挑着水回来了，她哪怕脑子再不清醒也不至于走错路吧，陈家宋家在村子里，可完全不顺路啊…… 他们一时都愣在原地。 罗锦月肩膀很疼，“能让我先进去吗？小宜他们淋雨了，我要给他们烧个热水洗澡。” 几人还是没反应，罗锦月肩膀越发难受，额头布满冷汗。就在这时，一只手从后面拉开挡在门口的几人。 罗锦月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他脸上，“谢谢。” 宋华章没有理会，转身往回走，等罗锦月把两桶水放下地后，他一手拎起一桶走进厨房。 小辉揉揉眼睛，不敢置信。 快速偷瞥一眼坏女人后溜进厨房。 “爸爸，坏女人居然真的挑水回来了！第一次！哥哥不是说她是帮野、陈杰鹏挑的吗？” 小峰紧随其后走进来，熟练的往灶里添柴火，抿着唇引燃，“我还以为她骗我。不过就算挑水回来了又怎么样，她是为了她自己，她想洗热水澡。” 小辉生气，“那等我们把水烧热了，她会不会就来舀了，肯定会的，那个自私鬼老这么干。” 小峰冷冷，“我守着，不给她舀。” 宋华章把水倒好，盖上锅盖，“小辉，她有名字。” 就算再厌恶罗锦月，宋华章都不许孩子学那些粗俗刻薄的称呼来喊罗锦月。准确来说，宋华章不许自家孩子这样称呼任何人。 “对不起爸爸，我错了……” 看小辉认错，宋华章神色缓和，“不会让她舀走的，我去挑菌子，她要舀你们就喊我，水热了也喊我。” “好。” 宋华章走到屋檐下，取下挂在墙上的背篓，就着天彻底黑下来之前的薄弱天光，开始挑拣今天找到的菌子。 太老的，有点坏的，卖不出价的，一个个挑出来，不过没丢，放在菜篮子里。 罗锦月向公婆妯娌搭了几句话，但谁也没有理她的意思，当她透明。于是也不自讨没趣，转身走到厨房门口，想进去帮忙烧热水做饭。不过还没踏进去，就被里头光着屁股的两个小男孩挥舞柴火威胁。 “不许进来，敢进来我就打你了！” “这热水没你的份！别想抢！” 他们一嚷嚷，公婆妯娌，宋华北宋华海，都跑过来，戒备厌烦的盯紧罗锦月。 正在挑拣菌子的年轻男人也冷冷望过来，面上覆盖寒霜。 罗锦月：“……我没想干坏事。” 可没人信。 罗锦月苦笑一声，拿起扁担，挑起水桶，走出家门。 嘴皮子一碰没有说服力，她还是多干活，少说话吧！ 在公婆妯娌一副“见鬼了”的表情中，她一口气把属于他们家的水缸灌得半满，累得手脚酸软，剩下的一半只得明天再挑了，反正这些目前应该够用。 而在罗锦月挑水的时候，趁她不在，小辉小峰把水烧热了赶紧舀了，给妹妹洗澡，自个也洗了热水澡。 见到罗锦月看过来，两个小男孩得意的抬起下巴。 罗锦月失笑。 真跟防贼似的，小机灵鬼。 看一眼屋檐下挑菌子的宋华章，男人还是穿着那身湿透的衣服，嘴唇冷得微微泛白。罗锦月心头闷闷的，脑海里浮现宋华章上辈子形销骨立的画面，拎一桶水进厨房，有些生疏的烧火。 宋家共用一个厨房，只是每家分有自己的灶台，梁艳和李丽萍也在做饭。 两个女人本来在嘀咕罗锦月主动挑水的事。 这会儿见她塞柴火的大手笔，两妯娌都翻白眼：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梁艳冷声，“省着点柴火吧，不是你山长水远去找柴火，你是不心疼，华章要累死了！” 李丽萍也没好声气，“罗锦月，你家就剩三捆柴火了，你还要洗热水澡，你怎么好意思！” 罗锦月一下手足无措，“不是，我——”她没想到家里没柴火了，也不是想自己洗热水澡，这热水是烧给宋华章的，怕他病倒。 “你还要怎么狡辩！” “你要是个人就赶紧跟华章离婚！没半点良心！” 罗锦月轻声，“……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这水是给宋华章的。” 梁艳，“呵呵！” 李丽萍怼道，“华章不稀罕，你有本事把柴火补回来，你把柴火用光了，这天天下雨哪来的柴火用。” 说话不影响干活，骂完罗锦月，两妯娌也把饭菜做好了，端出去开饭。 罗锦月一个人蹲在灶口前，狠狠搓了把脸，把柴火灭掉一半，心口沉甸甸。 大嫂二嫂说得在理，她又搞砸了一件事。 摸摸锅里的水，只有微微暖手而已，但是罗锦月不敢再用柴火了，把水舀到桶里，拎出去，放在宋华章身旁。 “你去洗澡吧，我来挑菌子。” 宋华章没有半点反应，眼皮都不抬，跟没她这个人一样。 罗锦月蹲下来，向菌子伸手。 宋华章把背篓一提，拎到了一边，避开罗锦月的手。 罗锦月抿唇，看向宋华章。 可宋华章没管她，只是换了个方向继续干自己的事而已，手上不停。 “我不是捣乱，我真的只是想帮忙。” “我给你烧了热水，但是家里没多少柴火了，所以不是很热，你要是不快点洗就冷了。” “你身上湿着，不快点洗澡会感冒。” 不管她说什么，全被男人无视掉。 罗锦月多次伸出手想挑菌子，也被躲掉。 深吸一口气，罗锦月猛地攥住宋华章的手腕！ 第6章 下定决心变成泼妇 一刹那，宋华章的脸色冷得能冻死人。 但罗锦月不管了。 既然好声好气没人信，好言好语没人理，那不如还是用泼妇那一招吧！ 起码宋华章现在理她了。 虽然只是狠狠把她的手甩开，对她的厌恶也明显更上一层楼了。 但罗锦月想明白了，不在乎这些了，只要能达到目的，暂时被人误会也没什么。无论是对孩子，还是宋华章，或者其他人。 她挑衅一笑，“宋华章，你不去洗热水澡，那我去洗，你病倒了倒霉的又不是我，我自然有人接济，那三个小屁孩就说不准有什么下场了，你知道我靠不住的，你不管我也不会管。” 宋华章眼底覆满寒霜，“罗锦月，你真是没下限，他们是你的孩子。” “那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让我恶心。” 罗锦月心尖一疼，扯起嘴角，“等你病倒了，我还能更恶心。” 宋华章连话都不想跟这个无可救药的女人多说，起身把菌子交给赖蓉。 这是他唯一的微薄收入，家里接下来买油买盐全靠它，他不可能交给罗锦月，谁知道她又会拿去送给了谁。 看着他这番操作，罗锦月心里苦笑一声，没说话。 只是在宋华章洗着澡时，走向赖蓉。 赖蓉怒喝，“你要干什么！” 罗锦月无所谓形象了，“给我，这是我男人捡的菌子，妈你不会想据为己有吧？” “你放屁！”赖蓉被这无赖的话气得脸发红。 “那妈就给我啊，不给不就是想要。你不会趁着我不注意，偷拿吧？” “你！” 罗锦月非常气人，不止诬赖婆婆，还攀扯妯娌，“我知道妈你偏心大嫂二嫂，肯定想拿菌子给她们吃，可是这是我家用来救命的啊，妈你也太过分了！还有大嫂二嫂，你们想要菌子，就让你们自家男人去采嘛，干嘛惦记我家的……” 越说越过分，越说越离谱。 再让她说下去，他们都成什么人了，传出去还做不做人。 李丽萍和梁艳越过赖蓉，黑着脸把背篓甩在罗锦月身上，“拿去！省得到处编排我们是非！当谁稀罕！” 虽然被骂得狗血淋头，但短短时间目的就轻松达成了，罗锦月松一口气，心情也不错。 看来这个方法真的管用。 很快把剩下的菌子挑完，罗锦月将挑出来的残次品端去洗干净，切成小块。 正好这时宋华章也洗完澡，刚才在澡房里他就听到罗锦月胡搅蛮缠的全过程了，对罗锦月态度更冷漠。 好在菌子还在。 也不知道是罗锦月没起坏心思，还是雨太大，她还没来得及拿去送给别人。 宋华章相信是后者。 “宋华章！”罗锦月在厨房里探头，“过来，把锁打开，我要用油！” 罗锦月刚才打算炒菜，但是没找到油。然后尴尬的回忆起来，为了防止她偷，他们家有点价值的油什么的，都是锁在橱柜里的，只在橱柜顶上放几副碗筷，宋华章不在家时，好方便三胞胎用。 意料之中，她的要求被宋华章忽略。 男人虽然走进了厨房，但是夺过切好的菌子就往锅里倒，然后一言不发的蹲下烧火。 罗锦月看出来了，他这是打算水煮菌子，油太金贵。 但是她想给三胞胎补补油水，三个小孩都是面黄肌瘦的，营养不良。 “宋华章，开锁！” “宋华章，我要用油煎，不许放水！” 宋华章直接倒了半勺水，菌子在水里炖了会儿，宋华章倒点盐，就要出锅了。 “宋华章！”罗锦月急了，这没一点油花的能好吃吗？有营养吗？ 她发狠，抓起菜刀对着锁，“你再不开锁，我就劈开了，把橱柜砍坏了我可不管！” “你发什么疯？”宋华章终于开口，冷若冰霜。 “我没发疯，我就想菌子里加点油水，孩子吃得香点。” “呵，前天偷油，没吃够？”什么孩子吃得香，是她吃得香吧！ 宋华章一句话，让罗锦月大脑宕机几秒，懵住。 他什么意思？ 一个羞耻的猜测浮上心头。 她不会前天偷油吃了吧？ 好像这还真的是她上辈子能做出来的事！ 耳朵发烫，罗锦月忍住羞臊，“没吃够，你开不开锁？不开我就劈下去了！” 宋华章攥紧拳头，手背青筋鼓起。 很吓人，但罗锦月知道他不会动手，上辈子宋华章没对她动过手，不知道是看在她是女人还是看在她是他老婆的份上。这也是罗锦月这辈子敢使出撒泼大法的原因。但凡换个涵养没这么好的男人，罗锦月都不敢这么虎。 僵持几秒。 罗锦月菜刀在锁上比划了一下。 宋华章厌恶甩下两个字，“等着。” 没多久他去而复返，打开锁。 罗锦月伸手，“把钥匙给我呗。” 宋华章冷面。 罗锦月笑嘻嘻，“反正从今天开始，打不开这柜子我就用刀劈开，与其每次都要你来帮我开，还不如我自己开，省得麻烦。” 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罗锦月相信自己已经死了千百遍。 一把钥匙甩在她身上，宋华章端起菌子。 “哎，菌子放这啊，我还要加油，不然不好吃！” “喂！宋华章！” 这次罗锦月没得逞，无论她怎么叫嚷，宋华章都走了。 但好在，罗锦月翻遍橱柜，找到三个鸡蛋。 她前天应该真的偷油了，油壶里只剩一点油，难怪宋华章舍不得用。 今天她如果用完了，估计接下来家里要很久都没半点油水了，家里的经济很拮据，宋华章没有什么钱买油。 但是罗锦月心里已经有了搞新油的计划，以后家里不会缺油水，所以还是把所有油倒光。油热后，把三个鸡蛋敲下去，放点盐翻炒。 鸡蛋熟得很快，前后没两分钟就出锅，香喷喷的。 这时宋华章去而复返，发现这个情况，没有半分惊讶，只是脸色铁青，很后悔没有提前把鸡蛋换个地方藏起来。 而罗锦月看着还泛着油光的锅想了一下，打开饭锅盖子，把一半的饭都舀到了菜锅里！ 宋华章极力克制，“这是我们所有人的饭。” “我知道啊。”罗锦月把饭压散，加盐，加入最后一点点酱油，还把炒好的鸡蛋也倒回去，奋力翻炒均匀。 宋华章握紧拳头，声色俱厉，“家里有五个人，你要吃掉一半饭，罗锦月，你配吗？还有这鸡蛋，是攒出来给孩子的！” 罗锦月这才发觉宋华章误会了。 但解释的话他肯定不信。 于是随口答应，“嗯嗯我不配。” 一边说，一边把炒饭盛起来。 然后，把饭锅里剩下的饭也给舀到了菜锅里，压散。不过这回没再加什么了，单纯的翻炒，目的是务必让米饭把锅壁上还沾着的每一点油水都带走，这样不浪费一星半点油水。 “罗锦月，你无耻！” “你还有没有半点良心！” “难道你要把所有饭都吃了！” 宋华章误会更深了。 罗锦月笑道，“大功告成，我端饭，你拿碗筷，开饭。” 说着，她左手端起鸡蛋炒饭，右手端起炒白饭，含笑走出去。 这会儿梁艳等人听到动静，看到泛油光的蛋炒饭，气愤不已。 “但凡有点好东西，都进她的嘴了！啥也不给孩子留，也不怕造孽！” “这回更过分了，简直要变成猪了吃这么多，居然把饭全霸占了！” 三胞胎早已饥肠辘辘。 听到坏女人把饭全霸占，顿时眼睛湿润。 小宜一手捂肚子，一手抹眼泪，可怜巴巴的。 小峰小辉扑过来，红着眼睛，抡起小拳头使劲捶罗锦月，“坏女人坏女人，我恨死你了坏女人！” 声音里，也带了哭腔，夹着满满的愤怒，怨恨，还有委屈。 为什么，别人家的妈妈都是好好的，只有他们的妈妈对他们这么坏。 是他们做错什么了吗？ 因为他们是坏小孩吗？ “嘶……等等等等，待会儿饭摔了你们才真的要饿肚子了！” 宋华章把碗筷放在桌上，拉开两个儿子，“坐下。小宜过来，准备吃饭。” “爸爸……”小宜小步走过来，委屈的靠着爸爸的大腿，眼泪啪嗒啪嗒掉。不敢看罗锦月，抽噎着小小声，“肚子饿。” “爸爸知道。”宋华章摸摸女儿的脑袋。 跟他轻柔的动作相比，看向罗锦月的目光冷得能掉冰渣。 为了三个孩子，他都不可能让罗锦月为所欲为，“你想多吃，吃好的，你凭自己本事，吃什么我都不管你。但是这些饭全是我出力挣来的，你没有权力霸占，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说着，他手伸向蛋炒饭。 但罗锦月比他动作更快，率先抢了饭勺。 她端着碗，舀了满满一碗蛋炒饭！ 然后，又舀一碗。 再舀一碗。 一共舀了三碗，蛋炒饭也一粒米都不剩了。 宋华章腮帮子紧绷，“你！” “小宜，这碗给你！” “小峰，这碗是你的。” “小辉，这一碗是你的！” 罗锦月把三碗蛋炒饭，推到了三胞胎面前！ 第7章 要三胞胎给我养老 三胞胎瞪大了眼睛，连哭都忘记了，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蛋炒饭。 冒着热气的，香喷喷的蛋炒饭。 真的是给他们的吗？ 小宜的小手紧紧的捂住肚子，但还是阻止不了它发出咕咕的叫声，十分响亮。 小辉狠狠咽了一口口水。 就连最有大哥样子的小峰，小小年纪就很有爸爸的影子了，平时很稳重，但是面对这诱惑，都忍不住喉结滚了滚，毕竟这饭是用鸡蛋和油炒的啊！ 不过—— “我们不吃！”三胞胎往后一缩，极力拉回垂涎的目光，全都拒绝了。 罗锦月愣住，“为什么？” “哼，谁知道吃了你的蛋炒饭，你又会要求爸爸做什么事！” “就是，可能里面还放了老鼠药！” “对，你就是想毒死我们，坏女人！” 不止三胞胎警惕，就连门外围观的赖蓉等人，也恶狠狠瞪她，一副随时要冲进来解救三个小可怜的架势。 罗锦月苦笑。 她这形象真是糟糕透顶啊。 转身望向宋华章，“你亲眼看着我炒的，你知道我有没有放老鼠药。“ 宋华章没说话。 他知道这个女人以前的确没有杀人的胆子，但是在刚刚经历她拿菜刀的气势后，他不敢笃定了。 “好吧。”罗锦月无奈的耸耸肩，直接挖了一勺蛋炒饭塞进嘴里，嚼两下吞进肚子，“这下可以放心了吧？没放任何东西，不然岂不是害我自己。” “你又要什么。”宋华章面色依旧冰冷，没因她的自证放松分毫。 毕竟这个女人除了有所图谋的时候，根本不会对孩子好。 上次要糖票，这次她又要什么。 简直贪得无厌，像恶心的蚂蝗一直吸血。 宋华章冷讽，“我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给你，再要，你可以把我命拿去。” 他站在那里，像一株笔直的青松，内敛而刚劲。罗锦月此时仔细看他，才发现他真的很瘦，英俊的脸没什么血色，泛着营养不良的灰白，骨骼明显，由内而外透出疲惫感。 心头蓦然浮起一抹难言的酸涩。 她记得跟她结婚之前，宋华章不是这样的，虽然她以前一心系在陈杰鹏身上，眼瞎的自认为陈杰鹏最好看最优秀，但十里八乡公认最出风头最耀眼的人是宋华章。 张张嘴想解释，想驱散此刻宋华章身上笼罩的那抹寂寥凄楚，但罗锦月最终又闭上嘴，把所有的解释咽回去。 反正她说了他也不会信。 所以她扯扯嘴角笑了，模样蛮横，“谁说非要东西，我才会对我孩子好啊，我就不能是想讨好他们吗？” 宋华章皱眉，“讨好他们也没用，他们更没有好东西给你。” 罗锦月理直气壮，开口瞎编，“凭什么你说没有就没有？三个小兔崽子作用大着呢！等我老了，我不得靠他们养老吗？可你看，现在一个个都这么怕我，那等我老了，他们会养我吗？所以啊，我要跟他们打好关系，哄哄他们，骗骗他们。” 非常不要脸的盘算也能毫不掩饰的说出来，让人惊叹她的厚脸皮！ 门外几人骂开了。 “罗锦月，你还要不要脸啊！” “好啊你，以前想不起对孩子好，现在想到孩子能帮你养老这一条好处了，就假模假样来骗孩子，你以为靠一碗蛋炒饭，孩子就会原谅你吗？” 罗锦月笑嘻嘻的，“反正小孩子嘛，记吃不记打的啦。“ 太过奇葩不要脸，反而让人无语了。 赖蓉几人，骂都懒得骂了。 幸好三胞胎不用他们提醒，都知道不能上这女人的当。 小辉，“放心吧奶奶，我不吃她的蛋炒饭！” 小宜捂紧肚子怯生生，“我也不吃。” 小峰，“罗锦月，你以为我们好骗吗，以前不管我们，现在我们也不要你当我们的妈妈！等你老了，我们才不养你，只养爸爸！” 三胞胎态度一致，生怕爸爸会伤心，安抚道，“爸爸你放心，我们不会被她骗走的，我们不吃她的饭。” 可谁想，宋华章却把他们抱上凳子上坐好，然后一人一碗蛋炒饭放在面前。 “爸爸？！” “华章？！” 三胞胎惊愕。 赖蓉等人不赞同。 三胞胎是宋华章一手拉扯大的，非常不容易，如果真的让这女人一碗蛋炒饭就哄骗走了，到时候岂不是要悔青肠子！ 可是宋华章却一点都不急的样子，给三胞胎分好勺子，摸摸女儿的脑袋，“吃吧，肚子都叫了。” 三胞胎不知所措，“爸爸……” 他们有很多话要说，坚决不肯吃这饭，可是在爸爸沉稳平静却令人安心的目光中，最终还是咽下所有话。 好吧，吃就吃，他们相信爸爸，爸爸做什么都是对的，从来不会出错。 反正就算他们吃了坏女人的蛋炒饭，也不会给她养老！ 小辉恶狠狠嘀咕，“哼哼，想用蛋炒饭讨好我，我将计就计，让你赔了夫人又折兵。” 说着，舀了一大勺蛋炒饭塞进嘴里，然后享受得眯起了眼睛。 真好吃！ 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罗锦月把小儿子的偷偷嘀咕一字不漏都听进耳朵里，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有点想笑，真是个小机灵鬼。 同时，还在惊叹宋华章真的把孩子教得很好。三胞胎都没到上学的年纪，且才五岁，就能说出这么有文化的句子了，全靠宋华章平时的教育。 小宜和小峰也在快速进食，一勺勺，根本控制不住狼吞虎咽。 “咳咳……”忽然小宜呛咳起来。 罗锦月忙倒了半碗煮饭时倒出来的米汤过去，“没事吧？不要吃那么急啊。” 这个举动，又让所有人盯紧她。 用眼神质疑她怎么会这么好心，知道替孩子倒水喝了？ 罗锦月笑眯眯，“我讨好小宜，她以后才会给我养老嘛~” “呸，果然打着算盘！” 众人骂着，倒是接受了，宋华章把米汤喂给小宜。 罗锦月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赞，她这个理由找得好啊！ 接下来，罗锦月用这个借口，在吃过饭洗过澡后，把三胞胎的衣服洗了，她还想替宋华章洗的，但宋华章冷着脸碰都不让她碰一下，蹲在那里三两下就把自己的衣服洗好晾好。 罗锦月把三胞胎的衣服也挂好，这时天早就黑了。 这个年代村子里还没通电，他们家连煤油灯、蜡烛都舍不得用，屋里黑漆漆的，传出宋华章和三胞胎的声音，倒是很温馨。 宋华章在教孩子读书。 他记性很好，哪怕不看着书，也能对书本上的内容倒背如流，就这样一句一句的，他念，孩子们跟着读。 三胞胎遇到一些理解不了的，也会开口询问，带着五岁孩子特有的天真，依赖，崇拜。 但这一切美好随着罗锦月走进房间，戛然而止。 第8章 宋华章 我对你没兴趣! 房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如果不是刚才听着声音进来的，罗锦月还会以为屋子里没人呢。 “咳咳，怎么不读了？继续啊，宋华章你声音蛮好听的。小宜小峰小辉，你们真聪明，多读两遍能背下来了吧。” “哼！”黑暗中，小辉鼻孔出气。 宋华章无视她，拍拍三胞胎，“睡觉了。” “好的爸爸。”三胞胎乖乖的答应，准备睡觉了。 罗锦月头发很短，刚才在外面吹风差不多干了，闻言也爬上床准备躺下。 膝盖刚压上床沿，黑暗中手不小心碰到了一处微凉的皮肤。 罗锦月微愣，她这是摸到了宋华章？ 下一秒，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一股力道毫不留情将她推倒！ “砰”的一声，罗锦月狼狈的摔在地上，肩膀硌在桌子的一条腿上，一阵酸疼痛。 “嘶……”她吃痛低吟，脑子懵懵的，不知道宋华章忽然发什么脾气，是因为她摸了他一下？可她不是故意的。 “罗锦月！” 一道气怒含霜的声音砸下，“你的床在里头！” “什么？”罗锦月还有点晕。 还装？不管这女人葫芦里卖什么药，宋华章都没耐心陪她演戏，他累了一天需要休息，凌晨还要早起去卖君子。 “小宜，小峰小辉，把耳朵捂上。” 让三个孩子捂住耳朵后，他毫不留情揭开最后一点遮羞布，“我跟你又不是真夫妻，我对你没兴趣，何况你不是喜欢陈杰鹏？你要是寂寞了可以去找他，我不在乎。” 轰！ 罗锦月两颊瞬间火辣辣的，脸皮直冒烟。 宋华章居然以为她是寂寞了，所以才…… 她羞臊难当，“我不是，我没有，我也不喜欢陈杰鹏了。” 宋华章冷笑，翻了个身闭上眼睛。 床里侧传来小辉一句嘟囔，“爸爸，千万不要让她上来。“ 此时，罗锦月猛然惊醒。 是了，这房间有两张床，摆放姿势就跟学生宿舍那样，床头连着床尾，三胞胎一直是跟宋华章睡的，她自己单独一张的，并不跟宋华章睡一起！ 可是她刚才没想起来，还以正常夫妻的逻辑去爬床…… 难怪宋华章会误会。 罗锦月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但悔恨也没用，宋华章肯定不听她解释。 罗锦月只能忍着羞臊，走向靠里的自己那张床。 一爬上去，就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有她懒散不讲卫生造成的，也有雨季屋子发霉造成的。 不过她的被子似乎还不错，比宋华章和三胞胎的厚。现在晚上还有点冷，罗锦月本想把被子让给他们，但是闻一闻味道不好，而且他们也不会要，就歇了这心思。 不知道三胞胎和宋华章睡了没，但能听到浅浅的呼吸声，不知道是谁的？罗锦月勾唇静静感受着，心里一片安心的静谧，以及失而复得的感激。 过了会儿，她闭上眼睛，一个念头进入了种田空间！ 下午她获得了约四十平方的土地，现在她要尽快耕种了。 空间就像个异世界，罗锦月的本体还躺在床上，但是却好像亲身进入了空间一样。此时空间里她有身体，且身体和现实中一模一样，行动起来也像在现实世界。 种田空间里自带工具，一个念头浮出，罗锦月手里就多了一把锄头。 弯腰，一锄头一锄头翻土，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把四十多平方翻完，然后在四周搭好田梗，再从不远处的小溪引水过来，这样就蓄成了水田。 但这个状态还不能插秧苗，罗锦月揉揉酸痛的胳膊叹口气，挽起裤腿继续干，把一块块泥踩得尽量碎，搅拌出泥浆最好，接下来还得把水田推平整。 这一干，又是两个小时过去，罗锦月浑身早已湿透。 幸好，空间免费提供肥料，有复合肥也有鸡粪猪粪，罗锦月双眼发亮，要知道空间里粮食的产量也跟她的操作挂钩。 先撒一点复合肥，搅拌均匀，然后开始插秧！等把秧苗插好，又撒了一层猪粪，完美！ 做完这些又是一个小时，罗锦月累得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意念退出空间的下一秒，就沉沉睡着了。 第二天，她是被噩梦吓醒的。 她梦到自己上工迟到了，然后被生产队长以旷工为由踢出了生产队！ 猛地睁开眼睛，罗锦月才意识到这可能不止是噩梦，还即将上演为现实！ 雨停了，家里静悄悄的，大家都去上工了！ 顾不得其他，罗锦月拔腿狂奔。 此时队员集合处。 大家交头接耳嘲笑。 “嗤，我就说罗锦月坚持不了多久，看吧今天就不来了。” “那是，她那种懒女人哪会老老实实上工，听说昨晚回去她又打又闹的，把家里的油和鸡蛋都给吃光了！” “我还听说她给陈杰鹏挑水了……” 赵大右瞥向宋华章身后空着的位置，面色沉沉。 呵，还是那句话，狗改不了吃屎！ “时间到，出发上工！不过在出发之前，我要宣布一件事，你们也看见了，有个人今天旷工。”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宋华章身上，身后。 有大快人心，有同情，怜悯。 宋华章脸色淡淡，微抿嘴唇，垂眼看着地面。 赖蓉心疼得不行，咬牙切齿，“这死女人！就知道指望不上她！” 赵大右扬声，“既然罗锦月旷工，我也不用跟她客气。现在我宣布，从今往后将罗锦月踢出——” “等等！我没有旷工！” 一道声音打断赵大右！ 大家看过去，看见跑过来的人，瞪大眼睛！ 宋华章也微微发怔。 罗锦月朝他扬起大大的笑容，站到他身后，想着给他说点什么。 “她为什么上工？今天九队跟我们插同一处地方啊，九队有谁你们不知道？”这时一个声音响起。 “感情她是为了贴陈杰鹏啊！”大家恍然大悟。 罗锦月眼睁睁看着宋华章往前一步，跟她拉开距离，背影越发冷漠。 罗锦月：“……” 第9章 罗锦月不在乎陈杰鹏了? 队伍解散，大部队朝前走，前往上工的地方。 宋华章走得很快，一下就把罗锦月甩在后面。 罗锦月心里郁结，这时肩膀还被人用力撞了一下。 是刚才大声嚷嚷她是为了陈杰鹏才上工的婶子，也是陈杰鹏的姑姑，此时撞了她后看她吃痛的样子，满脸得意。 “哼，死了这条心吧，别倒贴了，我侄子才看不上你呢，又肥又丑的懒女人一个，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陈红花双手叉腰，说着嫌弃的话。 可是看她脸上，分明就是洋洋自得，巴不得罗锦月倒贴得更狠一点，好拿出去炫耀秀优越感。 这点小心思，旁人也知道，撇撇嘴。 啧，谁不知道陈家可讨厌宋家了啊？尤其是把宋华章当成假想敌。当年村里就两个人上高中，一个是宋华章，一个是陈杰鹏，而宋华章处处都比陈杰鹏优秀，压陈杰鹏一头。 就连最后得工农兵大学推荐名额的人也是宋华章。 这可把陈家气得，脸都绿了。 可是宋华章本人优秀，他们就算不服气，也确实比不过宋华章。 直到罗锦月的出现，总算让陈家扬眉吐气！ 陈家的人心里都暗搓搓的想：呵呵，你宋华章再厉害又怎么样？还不是个失败的男人，你老婆罗锦月瞧不起你，却千倒贴万倒贴我家陈杰鹏，而且我家陈杰鹏还看不上你老婆！你气不死！ 陈家人，包括陈红花在内，心里不知道有多爽。 “可惜这一点，我们这些旁观者清，罗锦月蠢得要死，哪能想明白。” “呵呵，就算她明白，也根本不在乎华章的脸会不会被她丢尽吧，她为了陈杰鹏都鬼迷心窍了……” 落后几步的几个婶子嘀咕道，自以为很小声。 但罗锦月将这些一字不落都听了进去。 她朝婶子们看去，挑眉一笑，“婶子多谢你们了，陈杰鹏不是好东西，我知道了。” 陈红花不以为然，“呵，嘴倒是很硬，结果一听到我侄子的名字，你就笑得像朵花一样，大白天都要发.春了，真恶心。我警告你今天千万别靠近杰鹏，也别想着讨好我，就算你帮我插秧，给我东西，我也不会帮你向杰鹏说话的。” 嘴上义正言辞，可是陈红花眼珠子却在滴溜溜的转，瞄向罗锦月的口袋，分明就是暗示。 她每次都想要，但每次都不会直接开口，反而说反话，这样能显得是罗锦月自个上赶着讨好她的，让她更有面子。 ——罗锦月迷她侄子迷得紧，平时也会讨好她这个姑姑。 陈红花昂首挺胸。 如果罗锦月现在拿出点好东西来孝敬她，她也不是不能给她带句话，虽然是坏话。每次她收了东西回娘家，都是和娘家人一起笑话奚落罗锦月的，根本不可能让罗锦月如意。 但谁让罗锦月自己蠢，上赶着给她骗？ 贪婪灼热的目光屡屡落在自己的口袋上，罗锦月又不瞎，怎么会没发现，也明白了陈红花的意图，一时气极反笑，只是笑得冷冰冰的。 她以前的确太蠢，太好欺负了！ “谁稀罕你帮不帮！” 说话间已经走到一处水田边，罗锦月猛地伸手，出其不意的一推，将陈红花狠狠推进了水田里！ 陈红花瘦巴巴的，加上没防备，直接就像一片薄纸一样，躺倒在水田里，全身都沾满了脏兮兮的黑泥，衣服也湿透了！ “啊啊啊罗锦月！” 短暂的不可置信之后，陈红花抹掉脸上的泥暴跳如雷，“你个杀千刀的疯女人，你敢推我？你吃错药了是不是！” 罗锦月双手环胸，“推你就推你了，你能撞我，我不能推你？” 陈红花双眼喷火，“你还敢顶嘴，给你脸了？信不信以后我让杰鹏都不理你，立刻给我跪下来磕头认错，再在田里滚两圈，吃上两口泥巴，我才考虑原谅你！否则，你就等着痛哭流涕求杰鹏理你吧！” “嗤，你真敢想啊，刚不是说过了吗？我不在乎什么陈杰鹏陈狗鹏陈猪鹏，”罗锦月挖挖耳朵，唇边挑衅又轻蔑的笑狠狠扎中陈红花神经，“哦，你耳朵聋了，所以才没听见？”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你敢咒我！”陈红花是真的要气疯了。 这一幕她做梦都没有想过，罗锦月怎么会胆大包天，敢推她还骂她。 陈红花咬牙恶狠狠，“不管你刚才发什么癫，劝你赶紧清醒过来认错，难道你不怕杰鹏来骂你吗，我可是杰鹏最亲的姑姑，到时候杰鹏讨厌你，你别又跪下来哭着求我！” “天还没黑呢，做什么梦。”罗锦月居高临下的摇摇头。 看着罗锦月这油盐不进的架势，陈红花慢慢慌了。 怎么回事，罗锦月好像真的不在乎她去告状的样子？但是怎么可能，平时罗锦月不是最在意杰鹏的看法了吗…… 旁边的婶子们，也看呆了。 抬头望望天，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呀！ 罗锦月报了一推之仇，稍微解了气，转身就要走。她可还急着扩张空间里的土地呢，剩下的账以后再慢慢跟陈红花算。 谁知道才转身，就感觉后背一疼，还凉凉的。 伸手一摸，是一团泥巴。 扭头就看见陈红花出了一口恶气的样子，得意的咧嘴笑。 罗锦月缓缓捻了捻手里的烂泥，深吸一口气，挽起裤腿，下田。 陈红花察觉到不妙，罗锦月怎么不像平时忍气吞声，反而气势汹汹的，像要打人一样。 她怕了，但还是很凶恶。 “你干什么！” “你不要乱来！” “难道你还真敢打我？！” 罗锦月沉着脸一言不发，三两步走到她面前。陈红花尖叫一声，转身就要逃，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罗锦月从身后猛地一脚踹在她膝弯，迫使陈红花跪倒在田里。 “唔罗锦月你个贱——唔——救命——救咳咳……” 众人惊呆了！ 揉揉眼睛，眼前不是幻觉！但是如果不是眼睛出问题，谁又能解释眼前一幕？ 只见平时对陈红花点头哈腰的罗锦月，居然骑在陈红花的身上，揪着陈红花的头发把她脑袋狠命一下下往烂泥浆里摁！ 边摁边泼辣的骂： “什么臭鱼烂虾，也敢对我指手画脚？” “平时骗我多少东西，全都还给我，不然我就告官，说你指使我做小偷，偷家里东西！” “听到没有？说话！” 陈红花哪说得出话？脸上糊满了泥浆，嘴里也灌满了。 她倒是想反抗，可是罗锦月这死女人一百六十斤往她腰背上一坐，她连气都快喘不上来。 眼看陈红花快要憋死，惊呆的众人如梦初醒，连忙上前劝架。 罗锦月最后把陈红花的脸往泥里用力一怼，才施施然起身。 陈红花被人扶起来，吐出嘴里的泥，这才喘上一口气。 赤红的眼珠望向罗锦月，阴狠毒辣，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陈红花浑身发抖，忽然猛地推开扶她的人扑向罗锦月，“你不许走！杀人啦！杀人啦！来人啊，罗锦月要杀我，快把队长叫过来帮我主持公道啊！” 第10章 杰鹏不会原谅你! “罗锦月，又是你闹事！如果你不想上工就回家，就知道你不老实！”赵大右赶到，厉声呵斥。 “队长你看，她把我打成什么样了，你可得给我主持公道，不能包庇她啊！”陈红花哭诉。 “当然，我一定秉公处理。” 闻言，陈红花面上喜狠交加，“那好，就把她开除出生产队吧，她就是个疯子，今天敢打我，明天就会发疯打其他人，留在生产队会严重拖我们后腿。还有，我要她公开向我道歉，还要开大会让大家一起批评她。” 赵大右沉吟。 开大会公开批评可不是件小事。 不过如果是屡教不改的罗锦月的话，似乎的确该给她个教训！ 与此同时，宋家人听说了罗锦月打陈红花的事，既觉得出气，又恼罗锦月闹事。陈红花的确欠打，但是罗锦月昨天才保证会好好挣工分，结果今天就打架了，果然说话跟放屁一样随便，她的保证一点分量都没有。 然而气归气，赖蓉还是不想罗锦月被赶出生产队的。 她知道儿子不好意思占生产队的便宜，罗锦月不好好上工的话，他不好意思让老婆领粮食。 可是作为母亲，赖蓉更心疼儿子，脸面在饿死面前算什么？她盘算好了，如果这季罗锦月还能分到粮食的话，她就强迫罗锦月交一半出来，养三胞胎！ 所以她强拉着宋华章，也赶到了。 看赵大右张口，“好，我宣布把罗锦月踢出生产队，还要开批评——” 赖蓉连忙一推儿子，示意儿子发话。 宋华章却嘴唇微抿，把脸侧向一边，沉默不语。 赖蓉急死了，“哎呀你干嘛不作声，你求情的话赵大右肯定给你面子！” “算了妈。” “算什么，孩子越长越大，吃得越来越多，你一个人还能抗多久！” “这对其他人不公平。”宋华章拳头微握丢出一句话，转身走开。 赖蓉无法，只能自己抛掉老脸，尝试让赵大右收回决定，“队长——” “队长，我不服！” 一道钪锵有力的声音，在赖蓉之前，先打断了赵大右。 唰！ 不止赖蓉看向说话的罗锦月，其他人也看向她。 赵大右面色沉沉，“你有什么不服。” 陈红花目光要吃人。 罗锦月冲她挑衅一笑，又看向赵大右，“报告队长，我有三点不服。” “一，陈红花先无故撞了我，我才会推回去，我觉得这很公平。” “二，她不停辱骂我，羞辱我的人格，我才不得不去堵住她的嘴。而且我身体不好，被她刺激得身体不舒服，我申请去医院检查，医药费陈红花全出。” “三，她之前哄骗我一堆好东西，教唆我作奸犯科，我要举报，还要报官！” 有鼻子有眼条理清晰的三条大罪压下来，全场的人瞠目结舌。 妈呀，怎么感觉罗锦月忽然好有文化的样子？她这是在讲理吗？ 人群后，宋华章离开的脚步一顿。 “放你妈的屁！”陈红花破口大骂，“老娘什么时候哄骗你东西了，明明是你自己拿给我的，偷东西也是你犯贱自己偷，关我什么事！” “哦，那你承认做过第一条和第二条了？”罗锦月轻嗤。 陈红花这才反应过来，矢口否认，“我什么时候承认了？老娘没做过，是你忽然打我！队长，你一定要把她开除出生产队！” 罗锦月冷笑一声，看向赵大右，笑眯眯，“队长你是人精，不会看不出来她在撒谎吧？当然了，你也可以拉偏架，趁机把我踢出生产队，反正你也看我不顺眼嘛。” 这女人，阴阳怪气的，是在讽刺他呢，赵大右脸色已经很难看。 罗锦月又加了一把火，“不过这样的话，我就只能去公社上投诉了，谁让我冤啊，她教唆我偷东西，她不承认的话我的确没证据，这我认栽。但是她先对我动手，又辱骂我，这可是有好多人都看在眼里的。队长你还不公平处理的话，我自己都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泼妇！罗锦月你威胁谁呢，队长你千万别听她的，要给她个教训才行，怎么能让她爬到你头上——” “够了！”赵大右厉声爆喝，“陈红花你闭嘴！” “你们说，刚才谁先动的手？”他看向婶子们。 婶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她们是看不惯陈红花，可是也不想得罪陈红花啊，这女人泼辣蛮横得很。 陈红花得意。 罗锦月幽幽举起拳头，“婶子们，你们可想好了，我连队长都敢去举报，连陈红花这老泼妇都敢揍，谁再敢欺负我，我这拳头打人可是很疼的。” 妈呀，罗锦月看起来很疯啊！ 果然刚才的讲理就是错觉，她还是那个泼妇。 婶子们额头冷汗流出来，“陈红花！是陈红花先撞了罗锦月一下！” 陈红花气得瞪人，“你们！” “你什么你，你还想恐吓人家婶子？人家是好人，要打架你放工了来找我。”罗锦月一百六十斤的身板往前一站，比陈红花蛮横多了。 陈红花吸气呼气，最终愤恨呸一声离开，临走丢下一句狠话，“杰鹏知道你欺负他姑姑，不会饶你的！等着吧！” 第11章 罗锦月，你把家里的存粮都偷吃了! 罗锦月无所谓的耸耸肩。 正好她要找陈杰鹏算账。 可惜的是，来到上工的水田处，并没见到陈杰鹏的影子。 通过婶子们的八卦，罗锦月才知道陈杰鹏今天陪老婆回了娘家，岳父做五十大寿。 她只能暂时按耐下来，想着等傍晚放工再登陈家门，到那时陈杰鹏肯定回来了。 思及此，罗锦月弯下腰，专心插秧。 不远处，虽然不待见罗锦月，但其实赖蓉和梁艳、李丽萍一直都在关注罗锦月，看见罗锦月没有像平时那样巴巴揪着别人打听陈杰鹏，她们还是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她要是前脚刚和陈红花打起来，后脚就上赶子讨好陈杰鹏，不知道要被怎么笑话，我都不忍心看。” “可能她也知道丢人，终于要点脸了吧。” 李丽萍和梁艳说道。 赖蓉却没那么乐观，“再观察吧，谁知道她能维持得了多久。” 三个女人时刻揪着心，生怕罗锦月下一秒就会原形毕露。 但让人惊讶的是，罗锦月一上午都心无旁骛的插秧，无比认真，连别人逗她说八卦都不搭理。尽管她手脚慢，但是休息次数少，一上午下来，竟愣是让她插了大半块田。 跟陈红花交好的一个婶子胳膊拐了拐陈红花，“我看你想举报她偷懒是不成了，好些人干得还不如她多呢。” “那又怎么样！”陈红花愤恨眯眼，“我还不了解她吗？平时又懒又爱钻空子，这会儿勤快还不是因为知道我在盯着她，怕我抓她辫子罢了。但是等着吧，下午她就就要破功了。” 以她对罗锦月的了解，罗锦月装模作样不了多久！ 罗锦月没理会落在身上的一道道或惊讶或探究的目光，洗干净手脚，逡巡一圈，没找到宋华章的影子，知道他估计又不理她先回家了。 她也快步朝家走去。 到了家，宋家人都先她一步回来了，她进门没人搭理她，蹲在屋檐下喝自己的粥，忙自己的事。 罗锦月也不在意，她早上没吃，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看见厨房顶上烟囱冒出袅袅炊烟，不由心思一动。 公公婆婆和大房二房的人都在外头，那在厨房里的，只能是宋华章了。 果然，走进厨房，看见宋华章和三胞胎都在里面。 小峰蹲在地上烧火，小宜和小辉坐在小板凳上，仰头巴巴看着不停搅拌稀粥的爸爸，吞咽口水，透出对食物的渴望。 罗锦月走过去，“在做午饭？” 温馨一幕被打破，气氛陡然冰冷。 “关你什么事。” “没有你的份！” 两个小男孩硬邦邦，像护食呲牙的狗崽。小宜虽然没有说话，但紧绷的小脸上也是写满不欢迎。 而宋华章，始终都背对她，眼里只有锅里正在沸腾的粥。 任谁被排除在外，被本该亲密的家人仇视心里都不会好受，但罗锦月已经不会玻璃心。 她非但没有顺三胞胎心意灰溜溜逃跑，反而笑眯眯上前一步，“我看看做了什么，正好肚子饿了。” 怎么会有脸皮这么厚的人！ 三胞胎愤愤，难过的想，本来就不多的食物又要被坏女人分走一大份了。 他们又要饿得肚子发疼了。 更让他们生气的是，罗锦月探头看了一眼粥锅后居然还好意思嫌弃，“怎么全是野菜，米都没有几粒。” 罗锦月其实只是因为心疼有感而发而已，锅里的食物真的太糟糕了。可能拢共只放了一小把米，感觉有多少米粒都能数得分明，却混杂了大量的野菜，野菜的颜色还不一样，有的老得叶子都黄了，看得出梗很硬，似乎只要毒不死人的东西，三胞胎都会当成宝贝挖回来。 可是她的话听在三胞胎耳朵里，却是明晃晃的嫌弃！ 宋华章也是这样认为的，本来就不好的面色，瞬间又冷了好几度。 冷锐道，“野菜也是孩子们劳动所得，总好过你整天吃白食。” 罗锦月一愣，明白过来被误会了，可还不等她解释，三胞胎愤怒站起。 小辉狠狠推了她一把，“你出去，就算野菜我都不给你吃！你不配！” 小峰小脸很冷，“我们没米吃不就是你造成的吗，想吃米饭你可以去找陈杰鹏和罗锦雪，反正你的米全在他们那，连我爸爸的米都被你偷去了。” 小宜咬住嘴唇，怯弱却坚定，“别来吃我爸爸的米，讨厌鬼我讨厌你。” “……” 罗锦月喉咙滚了滚，满腔心酸。 三胞胎看坏女人被他们骂得脸色不好，很高兴，“爸爸粥好了我们喝粥吧，我们出去喝，不给她喝。” “嗯。” 宋华章提起锅耳，冷若冰霜往外走去。 三胞胎拿了四副碗筷，他们三兄妹的，和爸爸的，小辉路过罗锦月时做了个鬼脸。 哼，坏女人，肯定气死了吧。 得意的同时，三胞胎心里也暗暗松一口气。 还好坏女人被他们气坏了，都忘了抢他们的粥喝，这下他们不用饿肚子了。 然而这个念头刚起，就听到坏女人颐指气使，“站住，粥我也要分一碗！” 三胞胎炸毛。 果然，坏女人哪可能不占他们便宜！ 小辉蹭的转身，小拳头紧握恼恨，“你不是看不上我们的粥吗！” “是嫌弃，但是我肚子饿了。”罗锦月摸摸肚子，笑容灿烂。 小辉气急败坏，“饿死你算了，总之别想喝我们的粥，是爸爸的米，和我们找的野菜，你没出一点力！” 罗锦月看向停在门口的宋华章，“给吗？” 男人眼里结冰，腮帮子绷紧。 “好吧，既然这样我就只好看看还有什么吃的了，不给我野菜吃，我吃大米饭还更好。”罗锦月神情无辜，可是放在此时反而更显恶劣，充满威胁。 宋华章太阳穴突突的跳。 他知道罗锦月不是开玩笑，这个女人多恶心的事都能做出来。 与其让她糟蹋大把粮食或者破坏家里的物件，不如给她一碗野菜粥。 宋华章沉沉开口，“小辉，拿个碗过来。” 小辉眼角赤红含着水汽，恨恨瞪罗锦月一眼，拿着碗走过去。 宋华章盛了一碗粥，放在灶台上，克制得手背上青筋都暴起。 父子四人离开的背影干净利落，透着满满厌恶。 “唉……”罗锦月叹气，果然撒泼能最快达成目的，但也很讨人厌啊。 端起粥，果然很难喝，与其说是粥不如说是野菜汤。没有油盐，也吃不出米的味道，野菜又老又苦涩，因为鲜嫩好吃的品种早就被人挖走了，哪还轮得到三胞胎。 不过罗锦月还是一点不剩的吃完了，她饿得头昏，需要补充体力，下午还得继续上工。 洗干净碗，罗锦月却再次返回厨房，在橱柜里翻找。 宋华章看着三胞胎放下碗，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面色不由越发沉默。 他知道三胞胎没吃饱，可他这个做父亲的却无能为力。 他们剩下的米不多了，昨晚那顿是能给三胞胎的最后一顿米饭。从今天开始，恐怕白天顿顿都是野菜汤，晚上则是稀粥，这还是建立在他能捡菌子换钱买米补充的前提下…… 宋华章心头沉甸甸。 这时，赖蓉在外头愤怒大骂。 “罗锦月你个杀千刀的，居然偷偷做饭吃！那是孩子的救命粮！” 宋华章眼皮狠狠一跳，夺门而出！ 第12章 跪求渣男? 可是还是迟了。 用柴火煮饭很快，宋华章冲进厨房时，看见罗锦月揭开盖子，大米饭已经熟了。 而且，分量还不少，橱柜里没什么米了。 宋华章闭了闭眼，双手紧握成拳，微微发抖。 赖蓉梁艳等人全冲进厨房，愤怒指责咒骂，他们都知道三房的情况，很拮据很缺米粮，要靠野菜才能活。 可是罗锦月竟然还雪上加霜。 一个人偷着煮这么多大米饭吃！ 目测她这一顿，吃掉的可是老三家三天的米了！ “该挨雷劈的，你让华章和孩子怎么活啊！” “你咋这么毒，你怎么不去死啊！” “有这么当妈的吗，不想想华章，好歹也要想想孩子啊！” 看看消瘦的宋华章，再看看面黄肌瘦含着眼泪的三胞胎，梁艳和李丽萍都觉得心酸，气得眼睛发红。 她们想不明白，孩子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啊，罗锦月怎么一点都不心疼？ 这个女人心太狠，太毒了。 宋华章声音冷得像从齿缝里挤出来，向来素养极高的人眼尾泛起薄红，“下午不上工，罗锦月，我们去公社离婚。” “不去。”罗锦月道。 “由不得你，你不去，我自己去。”宋华章胸膛起伏。 “你别唬我，婚姻法可不是这样的，你一个人怎么离得了婚？” 宋华章冷笑如刀，“如果我找大队开证明，让全村人给我公证呢，最多上诉到县城里。” 罗锦月心里一突，她可不想和宋华章离婚。 强做镇定，“你凭什么上诉？开证明找人证又有什么用，我又不是犯人。” “当然是作证你虐待孩子、不配当妈更不配当老婆了！你怎么不是犯人？对自家孩子这么坏就该抓起来！”梁艳怒道。 “对，我记得隔壁村就有个酒鬼不肯离婚，可县城法院里怎么说的？存在重大过错，判离了！我看华章也可以照着这么办！”宋华海想起有用案例。 不是吧？ 事情一眨眼就闹大了，罗锦月舔舔嘴唇连忙开口，可不能让他们再误会下去了，故作蛮横，“呵呵你们真会乱想，这饭我是煮给孩子吃的。”是真的，让三胞胎吃那野菜汤她心疼得不行，所以才煮的饭。还生怕三胞胎先喝野菜汤把肚子胀饱了，所以她要了一碗野菜汤，这样三胞胎能吃多一点米饭。 至于为什么没提前说，当然是因为如果提前说了煮米饭，宋华章肯定不让，毕竟家里就剩一点米。哪怕她心里早就有从陈杰鹏罗锦雪搞米粮油的盘算，说出来宋华章肯定也不信任的，毕竟她以前只有送那两人好东西的份，哪可能往回要东西。所以罗锦月干脆不做无用功了，到时候拿粮食回来比现在说干口水有用。 但大家根本不信，认为她在狡辩。 “我狡辩什么，我还要孩子给我养老，他们中午就吃那点草叶子，万一饿死了怎么办？等我老了谁给我养老啊，当然要多吃点才能长高。” “那你没想过吃了这顿孩子下一顿怎么办，还不是饿死！” “说得就你对孩子好一样，有本事你自己拿出米给孩子吃大米饭啊！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梁艳等人一个个的，要被罗锦月的无耻气疯了。 罗锦月却更加气人的随意挥挥手，根本没听进去似的，“哎呀不就是米嘛，总会有的，担心什么。” 拍拍手，“好了饭也熟了，小峰小辉小宜，你们记得吃啊，我困了现在去睡觉了。” 说完，就走了，也不管其他人气到爆。 厨房里气氛非常压抑。 哪怕李丽萍劝慰说，“起码这饭保住了，没便宜她。”也没用。 毕竟就算这顿吃饱了，今晚、以后，又怎么办？ 三胞胎也被气氛感染，惶惶不安的看着爸爸。 宋华章沉默片刻，“去拿碗吃饭吧。” 小峰没动，“爸爸，留到晚上吃吧。” “不用，你们不吃，她会吃掉。” 小峰小辉小宜，瞬间都红了眼睛，眼眶湿润。 三胞胎含着眼泪，大口大口吃饭。 宋华章默默的，也吃了一碗米饭。 肚子久违的很饱，像昨晚一样。 身体也难得的充满了力气，不再因为饥饿手脚发软。 这种感觉好吗？很好，能吃饱肚子很幸福，身体轻盈得好像能飞起来。 可惜这是用今后无数顿饥饿换来的，甚至可能他们会饿死……三胞胎眼泪啪嗒啪嗒掉进碗里。 坏女人！他们讨厌死坏女人了！ 宋华章背着背篓出门。 他早上三四点钟就起来了，去了一趟镇上，把菌子卖了，本该中午补个觉，这样身体才不会垮掉。 可罗锦月打乱了他的计划，生计迫使他不能停下，连下午上工之前的这点时间都要抓紧，多捡点菌子……至于身体健康，他已经顾不上了。 . 上午收获了八十平方土地，罗锦月趁着中午的时间，进入空间翻了一半土，下午上工时又饿又累。 于是插秧时动作就很慢。 看在众人眼里，就是她故态复萌了。 等下工时，罗锦月又毫不犹豫向陈杰鹏家走去。 大家更是炸开锅，罗锦月之前说的话做的保证，全都被推翻！ 赖蓉脸色铁青。 陈红花抬起下巴大声说，“我就知道，狗改不了吃屎！罗锦月肯定去哭求杰鹏搭理她了，啧啧，走，我们都去看热闹去，我倒要看看她是怎么跪求杰鹏的，你们不知道，她平时对杰鹏可卑微了！” 第13章 直接暴打渣男! 一群人乌泱泱向陈杰鹏家走去，满脸即将吃大瓜的兴奋。 “呸，看热闹看热闹，有什么好看的，家里没活干了是吧！”赖蓉啐了陈红花背影一口。 转身，却焦急劝儿子，“华章走，我们跟过去看看，一定不能让罗锦月再丢你的脸！” 梁艳，“是啊，刚刚我远远看见了，陈杰鹏不是自己回来的，他丈母娘也跟来了。那个老虔婆嘴巴最是恶毒，加上看不惯你很久了，这次让她亲眼看见罗锦月倒贴陈杰鹏，肯定爽死她，回头要把这事唱得十里八乡都知道的，以后你这个老公还怎么抬头做人啊！” 宋华章背脊紧绷，“要丢人也早就丢尽了，还差这一次吗。我去捡菌子，妈，大嫂二嫂，你们也回家吧，不用理她。” “这怎么行！” 他们分明看见宋华章眼角发红，根本不是他说的那么无所谓！ “哎华章你别走啊……” 可惜不管她们怎么喊，宋华章仍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剩下梁艳他们，无可奈何。 最后叹一口气，只能咬牙转身回家。 几人都决定了，待会儿就把院门一关，无论谁上门来转达罗锦月的丢人事迹都当没听见！ 然而心头却有一抹无法抹去的阴霾和沉重，因为都知道，今天罗锦月去找陈杰鹏出丑的后果会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严重，很有可能就此将宋华章钉死在耻辱柱上，被所有男人女人嘲笑…… 他们惴惴等着噩耗传来…… 陈家。 陈母急匆匆赶回家，瞟一眼正在跟儿媳妇说话的亲家母，将儿子拉到一边压低声音，“不好了杰鹏！” “妈，怎么了？”陈杰鹏心情很好，今天去给岳母过五十大寿，他这个好女婿出手大方，出尽了风头。 “罗锦月来找你来了，你快躲起来！” 陈杰鹏笑了，他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不以为意道，“不就是罗锦月嘛，她来就来，我又不怕她，干嘛要躲起来？” 陈母瞪眼睛，“你还跟我嘻嘻哈哈，平时你跟罗锦月拉拉扯扯也就算了，今天你丈母娘还在这呢，让她看见了，算什么事？你不想讨好你丈母娘、找她借钱修房子了？” 她以为终于能把儿子点醒了。 岂料陈杰鹏不知想起什么，反而眼睛一亮，“太好了！” 这把陈母弄得摸不着头脑，“你脑子发烧了？罗锦月就快到了，我特意让人拦住她，给你拖延点儿时间，你快藏起来！” “不用不用，好啊，她来得正好，她要是不来，我还真怕丈母娘这笔钱借不到！”陈杰鹏还真越想越激动。 摸着茶壶盖，兴奋的反过来提点陈母，“呵呵，妈，你想啊，罗锦月就是个小丑，每次来找我，都是哭着跪着求我多看她一眼，理理她什么的，要多丑陋有多丑陋，而阿丽她妈呢，最看不惯宋华章。” “罗锦月作为宋华章老婆，她出丑，就是宋华章出丑。不，宋华章老婆为了我要死要活，宋华章可不止出丑了，他身为一个男人，得难堪死，哪个男人不笑话他的？我丈母娘看宋华章倒霉了也高兴，她一高兴说不定就愿意松口借钱给我了。” “可是我怕她看到你和罗锦月拉拉扯扯会多想……” “不会的，你看我，谁会认为我可能和罗锦月有一腿？只要我丈母娘知道我是清白的，不会背叛阿丽就行了。” 陈母想一想，好像还真是这样。 她也放下心来，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杰鹏，还是你脑子灵光！” “就这么说定了，妈，待会儿罗锦月来了，你要帮我狠狠羞辱她，她越惨，我丈母娘就越开心，知道了吗？”陈杰鹏一整衣领，精神振奋。 “知道了！放心吧，不管她怎么求你，我都不可能心软！” 刚商量好，就听到外面一阵拍门声，出乎意料的格外粗鲁。 “陈杰鹏，我知道你在家，你有本事拿我好处，你有本事开门啊！” 陈杰鹏面色一沉，皱起眉头十分嫌恶，“粗俗。” 陈母也低骂，“罗锦月这个死女人，她吃错药了？这次居然这么粗鲁！以前哪次不是低声下气求我开门的，根本不敢这么拍我们家的门，咱家门本来就有点坏了，她这么一拍，烂了怎么办？” “没事，坏了就让她赔，反正我找她要什么她就给什么。宋家院门还不错，下次我让她拆了送给我。”陈杰鹏成竹在胸。 “嗯，宋家的门的确不错。”陈母很满意，心火下去了一点。 可就在这时，外面又响起罗锦月的叫骂声，“陈杰鹏，你个龟孙子，别躲在里面装死！给老娘开门！” 陈母表情又端不住了，“她真的发疯了，居然还骂你！” 陈杰鹏脸色也很难看，但还算镇定，“估计是因为我好几天不理她了，所以生气了吧。没事，待会儿我凶凶她，她就不敢了。” “那你立刻去，让她闭嘴，你丈母娘都出来看是什么情况了。” “嗯，没事。”陈杰鹏也发现丈母娘从屋里出来了，却并不慌张，反而自信一笑，“她出来了正好，可以从头看到尾，看我怎么让罗锦月卑躬屈膝的。” 说着，陈杰鹏向院门走去。 打开院门的时候，他下巴微微抬着，就像高傲的皇帝。 然而下一秒，小腹就被人狠狠一踹！ 陈杰鹏没防备，直接跌在了地上！ 为了贺寿特意穿的新衣，瞬间沾满了污泥！ “罗锦月！”陈杰鹏面孔扭曲，双目喷火。 “陈杰鹏！”没想到罗锦月比他声音还大，且似乎火气比他还旺！ 可不是嘛，本就是上辈子就结了深仇大恨，这次罗锦月知道家里没米下锅，打算速战速决的，可谁想陈家又是让人半路上阻拦她，又是关门装死。 这她能忍？ 罗锦月直接抄起旁边一根手腕粗的木棍，指着陈杰鹏鼻子，“你个乌龟王八蛋死渣男，收了我多少东西，统统给我还回来！” 话音落下，屋里屋外，无论是陈家人还是看热闹的，全都下巴掉地上，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第14章 倒打一耙?她也会! 陈杰鹏可是罗锦月当心肝宝贝的人啊，罗锦月居然舍得又打又骂？ 陈杰鹏脸扭曲了一瞬，爬起来呵斥，“罗锦月你说什么，我给你个机会收回去，我真的生气了。” 该死的，这丑肥婆吃错药了吗？敢对他这个态度！ “你立刻跪下来道歉认错，我才考虑原谅你！” 不可能原谅的，这次罗锦月狗胆包天，让他当众丢脸，必须天天来磕头，加给他三十斤大米，三斤油，他才考虑看她一眼，原谅是不可能原谅的。 陈杰鹏心里满是怒火的冷笑，等着罗锦月下一秒变脸跪求他，他还不了解罗锦月吗，最怕他生气了。 可谁知，等来的却是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罗锦月单手叉腰，声音又爆又高昂，噼里啪啦输出，方圆百米估计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生气你个蛋！你个靠我养的小白脸，还敢跟我摆谱了？谁给你的狗胆啊，长得丑想得还挺美，认不清自己的定位的话，可以撒泡尿照照自己！” 哗啦！ 众人刚因为陈杰鹏的“雄威”拾起的下巴，再次掉到了地上！ 眼珠子突出，嘴巴张大能塞进去鸡蛋。 可罗锦月丝毫不顾围观群众什么想法，张嘴又是一顿口吐芬芳，什么脏骂什么，陈杰鹏听了惊怒交加差点当场晕过去，她又抄着木棍对着陈家院子就是一顿砸。 一时间，锅碗瓢盆乒铃乓啷响，晾晒的衣服踩进泥里，连鸡窝都被罗锦月捣踹了个稀巴烂，路过的狗都被罗锦月扇了两巴掌。 陈家说是鸡飞狗跳都不为过。 “啊啊啊罗锦月你个臭女人反了天了，我家还轮不到你来撒野！”陈母终于惊醒，尖叫着扑过来就要扇罗锦月。 她也自信能把罗锦月当狗打，毕竟罗锦月以前就是个窝囊废。 可陈母忘了，那是以前，罗锦月蠢，才让她骑着打。可是现在罗锦月不蠢了，凭借一米六八的身高，一百六十斤的体重，随手一挥，陈母就飞出去摔了个屁股墩，十分滑稽，惹得看热闹的人哄笑出声。 此刻大家也回过神来了，虽然这热闹跟他们想象中的不一样，但是好像更刺激了！ 一个个眼睛亮晶晶，跟灯泡似的，火辣辣的盯着，期待罗锦月进一步发挥，甚至有人吹口哨鼓励。 罗锦月也不负众望，在陈母再次扑上来时，冷哼一声把陈母骑在了屁股底下，就跟今天骑陈红花一样。 好死不死，陈母的脸还正好压到了一坨稀烂的鸡屎！ “呕……呕……”陈母在哄笑声中，不停干呕！ 这一幕估计够村里人笑话她十年了。 “够了！”陈杰鹏刚才真的被罗锦月震惊到了，以至于没有第一时间阻止罗锦月，这会儿气得浑身发抖怒喝，“罗锦月你真的疯了，居然敢砸我家，还敢打我妈，我要报警！” 疯女人，他可不会对她手下留情，原本还看在她给米油的份上，勉强应付她一下的。可现在既然她不识好歹，那就不怪他无情了。 罗锦月却没有如他所愿痛哭流涕，反而兴味挑眉，“好啊，去报啊，正好我也想报警，每次我来你家，都会被你抢劫财物。现在抓得严，我被你抢走的东西加起来的价值，够你坐三年牢了吧。” “你！” “不会吧，怎么会有脸皮这么厚的人，倒打一耙啊。”一道声音插入。 罗锦月望过去，女人长着一张圆脸，皮肤较为白净，脸上却带着不屑，满是鄙夷。 蔡丽，陈杰鹏的老婆。 “妈，你别气，看我怎么收拾她。”蔡丽安抚一句亲妈，然后望向罗锦月撇嘴，“是你纠缠我老公不放，一直自己倒贴，我这么委屈，还没嫌弃你不要脸呢，你还敢找我老公麻烦，乡亲们评评理，帮我主持公道。” 是，纠缠别人老公不放，肯定错了，这点罗锦月认。 但是蔡丽说她委屈，罗锦月不认！ 因为每次她来找陈杰鹏，蔡丽其实都在的。蔡丽醋性极大，哪怕觉得陈杰鹏看不上她，也不允许两人独处。 因为蔡丽娘家更有钱，在陈杰鹏和蔡丽这段夫妻关系中，也是蔡丽更为强势，说一不二。 所以如果蔡丽真的不许罗锦月来找陈杰鹏，那她是连陈家大门都进不了的。 可是每次陈杰鹏给她开门，蔡丽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是为了什么？当然是因为她每次都不是空手来！ 蔡丽跟陈杰鹏合伙吃了她的米，她的油，收了她的粮票布票糖票，现在却擦擦嘴在这说委屈？想站在道德高地指责她甚至想卖惨让村里人帮她？ 呵呵！想得挺好！ 既然蔡丽不要脸，不嫌事大，那她脸皮也可以很厚！ 不就是倒打一耙吗？她也会！ 罗锦月松开陈母的头发站起来，单手叉腰指着蔡丽的鼻子就是骂，“蔡丽放你的狗屁，我纠缠你老公？分明是你老公纠缠我、为了我的米和油勾.引我！每次他做这勾当的时候，你还帮忙望风呢！” 啊？炸裂。 外面的人都懵了，呆滞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罗锦月刚说了什么？你信吗？ 我不信。 既然你不信，我也不信。 睁眼说瞎话，罗锦月脸皮一点都不烫，信誓旦旦，“不信你们问陈杰鹏。” 陈杰鹏当然张嘴就要说她乱放屁。 呵呵他会勾.引罗锦月这死肥婆？他又不是瞎了！罗锦月倒贴他都看不上好吗！ 可罗锦月上前一步，压低声音似笑非笑，“当年你指使我毁了宋华章，如果我把这事说出去了，你觉得会怎么样？” 陈杰鹏目眦欲裂。 他没想到罗锦月竟然会拿这事威胁他。 明明罗锦月答应了会替他守口如瓶，也已经蠢蠢的守了六年，不惜背负骂名。 为什么现在又反水！ 陈杰鹏又气又惊惧，但是死不承认，“你说是我就是我了？有什么证据，你以为说说大家就信吗？” 罗锦月望着他笑，“你当时给我写了一堆情书，虽然你后来偷走烧了，但是漏了一封，你没想到吧？” 第15章 罗锦月变了! 陈杰鹏彻底心死了，面如白纸。 当初为了笼络住罗锦月，他给罗锦月写了十几份情书。 他现在真的好悔恨，不是悔恨自己哄骗罗锦月去毁掉宋华章，而是后悔偷回情书的时候没有检查过一遍，竟然都不知道漏了一份！ 现在罗锦月捏着情书，一旦爆出来……模糊回忆起自己在情书里都写过什么，陈杰鹏后背满是冷汗。 绝不能让罗锦月爆料出来！ “月月，你别这样嘛，我们有话好好说。”陈杰鹏瞬间软了声气，低声哄道，“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怪我这几天冷落了你，所以你才生我的气，说这种气话。” “所以你现在是在讨好我吗？”罗锦月瞥了一眼蔡丽，轻笑道，“你老婆还在看着呢，你想死？” 蔡丽满脸风雨欲来的模样。 陈杰鹏头皮发麻，但此时也顾不上蔡丽怎么样了，先稳住罗锦月再说！ 尤其是见罗锦月笑了，态度好像也没刚才那么强硬，陈杰鹏更想再接再厉。 于是迎着老婆、岳母的死亡视线，以及一众乡亲不敢置信的眼神，陈杰鹏硬着头皮，愣是把罗锦月拉到了厨房里面，这是唯一较有隐私的地方。 “月月，你到底想我怎么做？”陈杰鹏试探道。 边问，边偷偷观察罗锦月脸色，“你怎么忽然用情书逼我了，不是说好了要帮我保守秘密的吗？” “……是有人指使你，还是单纯是你自己想起来？” 罗锦月撩起眼皮，“你觉得是我老公让我来闹事的？” 陈杰鹏心里咯噔一下，喉咙发紧。 幸好，罗锦月哼笑，“你想多了，如果被宋华章知道这情书，他还不直接去报警？” “呼，那就好，那月月你千万要藏好了。我也不是为了我自己，主要我担心你，要是被宋华章知道你和我一起害他，他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你是在威胁我喽？”罗锦月吹吹手指甲。 陈杰鹏面色僵硬，“呵呵，没有，月月你怎么会那么想呢？” 罗锦月却笑着点头，“就算是也没关系，你是主谋，我最多算从犯，而且还是被你哄骗着去干的，肯定没你判得重。” “何况我本来就活得失败，去牢里还管吃管住。可是你就不同了吧，你口碑那么好，还读过高中呢，整个公社都知道你大名吧，忽然被抓了，该多丢人啊！” “就算以后再放出来，也会被人戳脊梁骨、看不起吧。” “……” 陈杰鹏面孔扭曲。 这个蠢女人，今天居然这么精明！ 而且被罗锦月那双眼睛盯着，他居然心里阵阵发虚，总有种心里打什么算盘都被她看透了的感觉！ 陈杰鹏本来还想把情书哄骗回来的，现在不敢了。 怕被罗锦月识破小九九，然后更加过激。 他绝望的站在那，有种头重脚轻的眩晕感，好像随时都会摔进万劫不复的境地，而他是生是死，完全取决于罗锦月！ 陈杰鹏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被罗锦月拿捏！ 罗锦月眼睁睁看着陈杰鹏面色一阵乌青一阵惨白，想必此刻他心里备受折磨，她总算舒爽了些。 直至陈杰鹏的眼底浮上一抹狠毒。 她知道不能再刺激陈杰鹏了，狗急会跳墙。 无害一笑道，“哎呀我就是开个玩笑，看你吓的。” 可陈杰鹏不敢真的认为她是开玩笑。 胆寒的感觉还弥留在心头，他知道罗锦月变了，不再像以前那么蠢，好骗，她不再是棉花而是刀刃。 且大概是因爱生恨，陈杰鹏能感觉出，罗锦月敌视仇恨他！ 但好在，罗锦月有商量的余地。 “你只要答应我的条件，我还帮你保守秘密。” 陈杰鹏心头松了点。 对啊，就算罗锦月恨他了，但肯定同时也爱他！罗锦月过去对他痴迷成那个样，怎么可能一夕之间就真的不喜欢他了。 估计就是因为罗锦月太爱他，爱到发癫，却又得不到，才会这么极端！ 陈杰鹏想明白了这一点，心彻底大定。 又端回了架子，清清嗓子下巴微抬，“什么条件，不能太过分，没人的时候我可以跟你说话，你乖一点我还可以奖励你牵一下我的手，但是你不能说出去，我是有家室的人。” 陈杰鹏非常高傲。 他觉得罗锦月所求的，无外乎就是这些了。 他勉为其难可以答应，最多洗多几遍手。 罗锦月跟吃了苍蝇一样。 破口大骂，“你脑子有病？” 陈杰鹏脸黑下来，“罗锦月你不要得寸进尺，我都让你摸手了你还想怎么样？难道你还想嫁给我？也不看看你什么样，猪都没你肥！” “啪！”罗锦月撸起袖子，狠狠一巴掌扇过去！ 不等陈杰鹏反应过来，又左右开弓连扇，架势泼辣非常，骂得更是嘹亮。 “谁稀罕你给摸了？谁又想嫁给你了？你在放什么狗屁？” “就你长这样，癞蛤蟆比你好看百倍，你撒尿的时候没照过自己什么样吗？” “我是瞎了才会放着宋华章这么好看的老公不摸，来摸你吧？！” 陈杰鹏被扇懵了骂懵了。 反应过来后，扬起手掌就要反扇。 男人力量大，可罗锦月一百六十斤体重不是吃素的，这年代大家吃不好，普遍都瘦，就连陈杰鹏也只有一百二十斤左右。 罗锦月一踹一推，把陈杰鹏推倒在柴火堆里，扑上去一巴掌一巴掌发泄积攒已久的怨恨，想到上辈子家破人亡的结局，力道不自觉越来越重。 陈杰鹏到底也是男的，不可能被她完全压制，找了个机会反推倒罗锦月。 但就在他拳头举起时，罗锦月冷冷警告，“情书！” 陈杰鹏牙齿咯咯响，顶着一张肿胀的脸，恶狠狠盯着罗锦月。 他从没受过这么大的屈辱！ 厨房有菜刀，但罗锦月移开了视线。 她今天不是来跟陈杰鹏拼个鱼死网破的，才不会因为陈杰鹏就毁了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一次重生。 虽然心里仍翻滚着仇恨，但来日方长。 冷冷道，“想封住我的嘴，可以。我要一百斤米，十斤油，三斤糖，一筐鸡蛋，两只鸡。” 第16章 满满一箩筐食物! “你癫了罗锦月！简直是狮子大张口，我家哪有这么多东西给你！” “别说我家没有，就连村长家都给不出这些东西！” 罗锦月没有理会陈杰鹏的无能狂怒，只是冷笑，“你也知道多啊，这几年我给你的东西，比这些还多，你吃的时候不嫌多，要还给我了倒是嫌多了。” 陈杰鹏布满怒火的脸一僵。 “既然你不答应，那就算了。”罗锦月向外走去，“我饿死了，也不会让你好过。” “等等！”陈杰鹏死死拽住她，不许她开厨房门。 一双眼珠，浑浊赤红，太阳穴也突突狂跳，已经到了濒临失智的边缘。 罗锦月镇定的泼一盆冷水，“中午我上工时交代过宋华章，要是我回不去了就去哪里找一样东西。你如果对我做什么也没用，他照样会拿到情书。” 陈杰鹏瞳孔又放大了一些，手指死死掐进罗锦月的胳膊里。 罗锦月皱眉，猛地甩开他的手，“这么点东西就要把你逼疯了？嗤，不会吧，还有人这么蠢，为这点东西想坐牢？宋华章知道了不得拍手叫好。” 的确，刚才陈杰鹏脑子里浮出一个冲动的想法，能让罗锦月闭嘴。 但是她说得对，为了她不值！ 他更不能让宋华章看笑话，他一定会过得比宋华章好，比宋华章成功！ 陈杰鹏醒悟过来，吭哧吭哧喘粗气，“好，我给你，不过我家没这么多东西，不信。” “缺的用钱补上。” “我也没有那么多钱！” 罗锦月不为所动，“那就写欠条，摁手印。” 陈杰鹏磨了磨后槽牙。 这个贱女人，可真够滴水不漏的，原本他还想赖掉一些。 “快点，把我要的装好，我还要回家做晚饭。”罗锦月从角落拿了个箩筐过来，丢在陈杰鹏面前。 事已至此，陈杰鹏只能含恨照做。 米缸里的十斤大米，倒在箩筐里。 还剩半斤油的油壶，直接拿走。 “砰砰砰！”厨房门被粗暴踢踹。 “开门！陈杰鹏你个王八蛋，你跟她在里面做什么！”蔡丽在外尖声质问。 还有蔡丽她妈质问陈母、呵斥陈杰鹏的声音。 陈杰鹏不愿开门，但又不得不开，迎接一场狂风暴雨。 果然，见到他们往箩筐里堆这么多吃食，三个女人都炸了。 蔡丽气疯，“陈杰鹏！这日子你是不是不想过了！你拿家里的东西养这个臭女人？！” 蔡丽她妈质问，“陈杰鹏，你给我解释清楚，你跟她到底什么关系？不解释清楚，等会儿我就带我女儿回家！” 陈母急得跳脚，“哎哟阿丽，亲家母，你们别生气，肯定有误会。杰鹏啊，你快解释啊，是不是罗锦月威胁你什么了？” “是啊，是不是我威胁你什么了？你快跟你老婆和丈母娘解释清楚啊。”罗锦月冷眼旁观，幽幽开口。 “闭嘴！糖和鸡蛋在房间里，你跟我去拿！”陈杰鹏恼羞成怒。 他哪里敢把原因交代出来，蔡家都不知道他指使罗锦月毁宋华章的事。蔡母这个势利眼本就不乐意把阿丽嫁给他，觉得他家穷。再让他们知道他极有可能要坐牢，肯定会让阿丽跟他离婚。 陈杰鹏只跟亲妈透露了口风。 陈母本来还对罗锦月喊打喊杀，阻拦儿子给东西。一听有把柄在罗锦月手上，顿时使出浑身解数把蔡丽母女二人拉开，不惜得罪蔡母。 同时，看着满满一箩筐米油糖和鸡蛋，肉痛非常！ 罗锦月一共要到了三十斤米，半斤油，二两白糖，二十只鸡蛋，一只母鸡！ “全都在这了。”陈杰鹏攥紧拳头语气很冲，“我家一点存粮都没有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满意什么？离答应我的还远远不足，剩下的你用钱补。”罗锦月强硬道。 陈杰鹏咬紧牙关，僵持片刻，翻出钱盒子砰的一声砸在桌上，用力把钱一张张数给罗锦月，一共7块3角5分。 罗锦月收好，非常不满，“你家就这么点钱？我不信。” “这是我的私房钱，加上我妈给我的，就这么多！你爱要不要！” “行，情书你也爱暴露不暴露。” “罗锦月你别太过分，你不怕我真的厌恶你，以后再也不理你？你现在一点都不讨人喜欢，我最讨厌泼妇你知道吧？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陈金鹏咆哮，像被逼崩溃的困兽。 这一天，他过得太憋屈！ 他居然被罗锦月逼到这个份上！ 陈杰鹏不敢动放在蔡丽那的钱，于是再次拿出罗锦月最怕的说辞，试图让罗锦月收敛一点。 可罗锦月只是嘲讽的看着他，别说心疼心软了，简直跟看见牛粪没区别。 她高高在上口吻讥诮，“出尔反尔？看来没有谈的必要。” 油盐不进！ “行，行行，”陈杰鹏气极反笑，眼神非常阴狠，“罗锦月你太狠心了，就是个泼妇，我今天总算见识到你的真面目，看来你以前在我面前都是装的！” “拿不拿钱？不拿钱我走了。” 陈家的确有钱，存在蔡丽那里的钱比较多，一番讨价还价，无论罗锦月怎么威逼利诱，陈杰鹏都一口咬定与其家破人亡，他宁愿坐牢！ 而且还要罗锦月答应把情书还给他！ 最终，罗锦月挖过来第二笔钱是17块5角，加上之前给的，一共是24块8角五分。 两人一笔勾销，陈杰鹏再也不欠罗锦月东西。 “你还得帮我证明，这些东西是你还我的，不然你老婆会找我麻烦，我也不想别人说我闲话，损害我名声。” 你有个屁的名声！陈杰鹏内心厌恶道。 外面看热闹的人还没走，见到罗锦月居然带着一箩筐东西出来，而且陈杰鹏还说是还给罗锦月的，顿时一个个下巴掉到地上！ 天都快要黑了，罗锦月扛起箩筐，揣着钱，脚步轻松向家里走去！ 此时宋家。 三胞胎拖着疲惫的小身躯踏进家门，眼睛红红。 怎么办，他们下午只找到一点点野菜。 要饿死了吗？ 第17章 准是罗锦月丢大人了! 宋明峰把橱柜里最后一点米端出来，只有不到半碗。 他蹲在地上，沉默的淘米，洗野菜。 宋明辉眼角发红，攥紧小拳头，“多放点水，应该还能吃一顿，反正我们又不是没试过光喝水充饥。” 宋明宜圆圆的眼睛红红的，很难过。她吸吸鼻子小小声说，“大哥二哥，我不饿，中午吃的米饭还在肚子里呢，今晚煮的粥，你们和爸爸吃吧。” “别瞎说，你这么瘦，再不吃饭就要被风吹跑了，丑死了。”宋明辉硬邦邦的说道，并不着痕迹的吸住肚子，“不饿的人是我，我中午吃得太饱了，米饭现在还顶住嗓子眼。” 其实不是的，他早就饿了。 宋明辉暗恨的掐了一把肚子：真不争气，饿得那么快！ 他觉得都怪坏女人中午煮的那顿饭，把肚子都惯坏了。平时他吃得少，也没见饿得这么难受。可中午吃了一顿饱饭后，现在再挨饿，滋味却以前难受多了！ 但是他能忍，一定要忍住。 爸爸和大哥，妹妹，比他更需要食物。 爸爸和大哥干活多，妹妹则比他小，身体也没有他强壮。 “我才不瘦，你看我胳膊上都是肉。而且我也米饭顶着嗓子眼，我不用吃晚饭！”宋明宜带着鼻音坚定说道。 “得了吧，你的胳膊比柴火棒还细，还硌人，哪有肉，都是骨头！” “那你也都是骨头，而且你其实饿了，我都听到你肚子叫了！” “你听错了，我肚子没有叫，不信你现在再听……” 两人拌起嘴，最后谁也说服不了谁，只好齐齐看向大哥，找大哥评理。 宋明峰抿紧嘴唇，把野菜和米倒进锅里，连锅底都盖不完，只好舀了两大勺水进去。 今天晚上的食物真的太少了，他做了决定，“小宜你和爸爸吃，我和小辉不饿。” “哥哥！”宋明宜急了，“可是我听到你们的肚子都叫了，这锅应该有五碗，你们也吃，我们一人吃一碗，爸爸吃两碗，好吗？” “不行，你一碗爸爸两碗，剩下两碗留给爸爸明天早上吃，不然他没力气上工。”宋明峰尽力把食物安排妥当。 这一幕落入梁艳眼里，不由鼻子发酸。 可怜，就半碗米几根野菜，还要让来让去，几个人还要分成两顿吃。 招招手，“小宜，过来。” 小宜乖乖过去，“二伯娘。” “乖，这碗米你拿去给哥哥煮。”梁艳把准备淘的米舀出一碗，递给小宜。 “不行二伯娘，我不能要你的米，爸爸说这样不好。”小宜看着大米，眼里有渴望，但还是摇头。 爸爸说了，不能老是要大家的东西，大家已经帮了他们很多了，所有人生活都不容易。 宋明峰和和宋明辉也表态拒绝，“谢谢二伯娘，但是我们不能白要你的东西。没事的，我们今晚和明天已经有吃的了。” 那能叫吃的吗！ 李丽萍刚从自留地里摘菜回来，听到三个孩子如此懂事的话，心里不落忍的想道。 手一扬手里的红薯叶，“说得好，不能白要。不过这红薯叶是我从你们菜里里摘的，我看你们红薯叶都长老了也不摘，怕白白给虫子吃了，就帮你们摘回来了，拿去炒吧。” “还有这两个小红薯，是刚才扯摘薯叶的时候不小心扯出来的，你们拿去切切放在锅里煮，也不错的。” 她撒谎了。 红薯叶和红薯都是她自己地里的，怕三胞胎不接受，才扯了这个谎。 但李丽萍还是低估了三胞胎，尽管她这样解释，三胞胎也没动。 “怎么了你们？” “大伯娘，谢谢你。”宋明宜吸吸鼻子，“我们回来的时候有去过菜地里了，知道其实我们的菜都还没长起来。” 宋明峰宋明辉也表达了感谢，然后没要任何东西，端起锅走进厨房。 厨房里，赖蓉的声音传出来，身为孩子的奶奶，她也表示要给米他们煮，可是三胞胎依旧拒绝。 李丽萍不由感慨，三胞胎真的很懂事。 可是越懂事，她就越难过。 就在这时，宋华章回来了，尽管他脸上依旧像往日一样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和情绪，但是大家都能感觉出来他的疲惫和凝重。 看来今天他收获不好。 果然，他的背篓里没有多少菌子，大概也就三两重。 宋华章很累，没有说话的兴致，但是知道大家关心他，还是提起精力解释了一句，“今天捡菌子的人多。” 是了，今天不下雨，大家肯定都争着去捡菌子的，毕竟谁家都不富裕，白捡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三胞胎眼角红红，“爸爸，明天我们也去捡。” “不用。”菌子情况复杂，三胞胎分不出毒菌子。而且有时候同一种菌子，长在两个不同的地方都会导致效果不一样，宋华章怕把买菌子的人害了，所以从不让三胞胎捡。 “好了，”他摸摸三张沮丧的小脸，提起嘴角笑了一下，“我们今晚吃菌子好吗？这次爸爸不拿去卖了，我们能吃到嫩的菌子了。” 宋明宜小脑袋顶着爸爸的手掌，眼泪悄无声息，啪嗒掉了出来。 宋华章喉咙滚烫发涩，蹲下身体抹掉小女孩脸上的泪水，“好了，小宜不哭，没事的。” “嗯我不哭，爸爸你也别难过……”宋明宜搂住爸爸的脖子闷闷说道，小脸埋在里面，眼泪流在爸爸脖颈里。 宋华章一时无言，咬紧嘴里软肉。 “爸爸我们去洗菌子。”宋明峰宋明辉用力眨眨眼睛，端走菌子。 梁艳实在受不了了，走进了屋里，一边对正在带孩子的自家男人说宋华章犟，总不肯要她们的东西，一边痛骂罗锦月这个坏女人不是东西。 但凡她像个人一点，华章和三胞胎也不至于这么苦！ 砰砰砰！ 院门被砸响。 外头的人扯着大嗓门迫不及待，“不得了，大新闻！梁艳，丽萍，蓉婶子，你们怎么把门反锁了，快来开门啊！出大事了我跟你们讲！” 宋家人全都心里咯噔一下，心凉了半截。 准是罗锦月丢大人了！ 第18章 罗锦月居然给他们糖吃 梁艳冲出来，“别开门，就当没听见！” 可是外头的人不依不饶，一直砸门，而且聚集越来越多人了。 “不开门不行了，算了。”李丽萍深吸一口气，“华章你把孩子带回房间吧，我帮你看着火，别让孩子留在这了，省得孩子听到难听的。” 顿了顿，她低声道，“你也是，等会儿要是听到什么，就当没听过好了。” “我没事。”宋华章抿紧唇角，“早就习惯了。” 目送宋华章和三胞胎进房间，赖蓉恨恨的呸一口。她这个儿子以前多优秀，外人只有夸的份。可是自从被罗锦月缠上，他遭了多少冷眼和嘲笑！ 就比如此时此刻外面拍门的人，不也是来看笑话的吗！ 赖蓉一撸袖子，恶狠狠，“来啊，我看谁敢在老娘脸上放狗屁！平时嚼舌根还不算，还要上门现眼是不是，老娘跟他们拼了！” 说着，冲过去打开院门。 顿时，一群人冲进宋家院子。 七嘴八舌，说出的话却和他们以为的完全相反，让准备战斗的赖蓉梁艳等人直接忘了要说什么！ “蓉婶子啊，你家罗锦月今天出息啦，她把陈杰鹏狠狠揍了一顿，你敢信？” “梁艳你刚才没在真是太可惜了，罗锦月和陈杰鹏狗咬狗，还把陈杰鹏他妈骑在地上打啊，让她吃鸡屎！” “啧啧，陈杰鹏被罗锦月这个泼妇大骂特骂，那脸色真是太精彩了……” 他们是在做梦吧？ 赖蓉等人，梦游般挖了挖耳朵，怀疑自己睡着了，其实在做梦。 不然怎么会听到一些匪夷所思的话？这些好消息只在梦里有，他们偶尔的确会梦到这些。 这已经够让他们嘴巴合不拢了，忽然院门口爆发出一阵激动的喧闹呼声，只听大家高喊：“看，罗锦月回来了，她还拿了好多东西回来！” “全都是陈家给的！” “什么给，是他们还我的。”罗锦月纠正。 大家没纠结她字眼，一个个的，光伸长脖子羡慕嫉妒的盯着箩筐看了。 刚才不知道陈家都给了什么东西，这会儿看清了，顿时眼红得不行。 “好多米，鸡蛋，还有油，糖，老天爷，还有一只老母鸡！”有人惊呼。 “什么？老母鸡陈杰鹏也舍得给！” 罗锦月冷笑一声，“他欠我的，舍不得给也得给。” 人多，老母鸡被吓得咯咯叫。 赖蓉揉揉眼睛，终于敢相信看到的是真的了。 罗锦月今天真的没丢脸，还和陈家狗咬狗，刮下陈家这么多油水！ “真是痛快啊！”梁艳对自家男人说了句。 “的确爽，陈杰鹏那人，还有他妈他老婆，平时傲气得不行，看华章老婆丢华章的人，他们特得意。今天好了，也让他们狠狠丢一回脸！”李丽萍拍大腿。 何况今天陈杰鹏丈母娘还在呢，一想到这会儿陈家估计在大战，就让人神清气爽。 只可惜—— 宋华北叹气，“就算拿回再多东西，这个自私鬼也不会分给华章和孩子一点。” 这话一点都没压着音量，没有半点替罗锦月留面子的意思。 于是所有人下意识就看向宋华章那屋。 屋门关着，但是窗子后分明有三个小脑袋。 三胞胎巴巴的睁着大眼睛看着外面，被发现后，立刻把脑袋躲回去了。 这情况，谁看了都得有点不落忍。 但是大家只是低声骂，没有一个人开口劝罗锦月，毕竟都习惯了，这个女人是不可能管老公孩子的死活的。 然而—— 却见罗锦月抬着箩筐往她那屋走去，边走边高声喊，“小峰小辉小宜，出来吃糖了！” “宋华章，你来杀鸡，今晚炖鸡汤给孩子补补！” 什么？！ 他们怕不是耳朵真的有问题了吧？居然听到罗锦月这个自私鬼分粮食给老公孩子了？ 不不，其实罗锦月没有喊孩子出来吃糖，喊的是出来吃塘泥，她也没有让孩子吃鸡肉，其实是让孩子吃鸡屎，是吧？肯定是这样！ 但罗锦月无情打破所有人的幻想，见屋里没动静，她又催了一遍，每个字都清清楚楚的。 众人见了鬼似的，下巴掉了一地。 赖蓉宋大山等人，嘴唇开合，磕磕巴巴，“她，她说什么……” 在罗锦月坚持不懈下，宋华章和三胞胎出来了。 宋华章面色冷淡，看着罗锦月，“耍人有意思？” 罗锦月一笑，“谁耍人了？” 看宋华章蹙眉，知道他不信。如果是平时罗锦月还有点兴趣跟他拌两句嘴，她发现宋华章其实挺有意思的。 但这会儿天都快彻底黑了，她直接堵道，“你有这功夫，不如就去杀鸡，有鸡肉吃你还不快动手，有你这么当爸的吗，孩子都饿了。” 颠倒黑白的话，十分无耻，果然堵得宋华章一点跟她交谈的欲望都没有。 索性真的冷着脸夺过母鸡，大步走向厨房！ “爸爸！”三胞胎见状，也要跟上。 “等等，”罗锦月双臂一张，拦下三个小孩。 “坏女人，你要干什么！”宋明辉瞪她，十分了解这个女人的品性，“有吃的了，又要跟我们炫耀了是吗？” 宋明峰小脸冷冷，“有什么好得意的。” 宋明宜咬嘴唇，“我们一点都不稀罕。” 罗锦月轻笑，“真的不稀罕？糖也不爱吃吗？” 糖用纸包着，有好几包，她打开一包，是冰糖，一粒粒的，看着特别诱人。 在这个年代，糖是稀罕东西，不是人人都能随时吃上的，更何况是饭都吃不饱的三胞胎，他们都不记得上一次吃糖是什么时候了。 小孩都爱吃糖，宋明宜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另外两个小男孩，也克制不住多瞟两眼。 哪怕再有骨气再倔强，他们到底只是五岁的小孩，哪里能完全藏好情绪呢。 罗锦月心软得一塌糊涂，把一整包冰糖塞到宋明峰口袋里，“小峰，拿去跟弟弟妹妹一起吃吧。” 宋明峰僵硬住。 他想有骨气的还回去，不吃罗锦月的东西。 可是……他舔了舔嘴唇，又看向弟弟妹妹。 小宜眼巴巴的，明显很想吃。 小辉虽然一脸不屑，但是分明也是想吃的。 他们真的好久好久没尝过糖味了。 “别想用一包糖就收买我们，这是你欠我们的！”宋明峰冷冰冰说完，拉着弟弟妹妹跑向厨房。 跑的时候，手很小心的护着口袋。 罗锦月嘴角轻扬。 第19章 不许喝野菜汤，吃肉! 看热闹的人太多，赖蓉等人心里乱糟糟的，太多想法，也没空搭理他们，嫌吵，于是把人全都赶出去了，关上院子门。 家里顿时清静下来，大家这才有空消化一切。 宋华章取了把菜刀出来，还有一个碗，碗里放了点盐，用水化开。 赖蓉见状，忙走过去帮抓着老母鸡的翅膀和双脚。 “妈呀，她真给粮食你们吃呀！”梁艳错愕得嘴依旧合不上。 “小宜他们吃上糖了，老天爷……”李丽萍惊叹。 三胞胎在厨房里吃冰糖，大房二房各有两个孩子，被馋得跟进去。三胞胎分冰糖给他们吃，这会儿几个孩子在里面美得不行。 “这不会有诈吧？”宋华海不敢相信罗锦月变这么好。 “管她呢，有好东西先吃了再说，就算她要做什么妖，提什么过分要求，不答应不就是了。”宋华北提点弟弟道。 宋华章“嗯”一声，割破母鸡的脖子，血流到了碗里，他用刀搅了搅。 “啧，这鸡，真肥啊，陈家养得真好。”大家看着老母鸡，眼馋得不行，“有四五斤了吧，不容易。” “那是，他家就一只鸡，一直富养着的。”一道声音插入。 众人抬头，看见罗锦月笑嘻嘻的走近，顿时大家都不笑了。 罗锦月像没察觉气氛变化一样，站在宋华章面前，“要不要我帮忙拔毛？” “你想说什么？” “嗯？”罗锦月迷惑。 宋华章下颌微微绷紧，“我不会吃你的鸡肉，但是你要分给孩子吃。” 什么啊！感情宋华章怕她把鸡收回？ 罗锦月哭笑不得又无奈，摇摇头，“知道了，我还要指望他们给我养老呢，怎么会亏待他们。那你杀鸡吧，我去挑水。对了你顺便把饭煮上，多放点米。” 怕宋华章舍不得多放，她故意说，“我特别饿，你要是煮少了，就别怪我一点饭都不分给你和孩子了！” 罗锦月挑着水桶走了。 “果然，我就知道她无事不登三宝殿！原来是为了笼络孩子的心！” “华章你当心点，别让三个孩子被她哄得跟你离心了……” “……” 炊烟袅袅升起，慢慢飘出饭香，鸡汤的味道弥漫整个院子。 罗锦月洗干净锅，倒满水后塞了两根大木柴，让它慢慢烧着。 看一眼极力克制不去看鸡汤、但其实暗暗吸香味的三胞胎，以及默默盛出一碗野菜稀粥准备喝的宋华章。 她直接把稀粥夺走，放在灶台上，“有大米饭吃，喝什么野菜汤，不许喝。” 宋华章沉脸看着她。 罗锦月撇嘴，“你故意的吧？” “我故意什么了？” “我特意准备了好吃的给孩子吃，结果你在三胞胎面前吃这些。你明知道三胞胎跟你亲，你吃野菜汤，他们还吃得下鸡肉吗？还说你不是存心的！” 无稽之谈。 这个女人简直胡搅蛮缠！ 宋华章深吸一口气，冷笑，“行，我不喝野菜汤，我吃大米饭！” 反正他又不吃亏，没人喜欢喝野菜汤！ 开吃之前，罗锦月先舀了三碗带汤的鸡肉出来，踢了一下宋华章的脚。 宋华章蹙眉厌烦的望过来，在忍耐。 这女人又作什么妖？ 难道先舀三碗出来，收起来，她之后好自己一个人吃？ 三胞胎也是这样以为的，抿抿嘴唇，坏女人果然没有变。 “帮我送给妈和大嫂二嫂他们，一家一碗。”罗锦月却这样说。 瞬间，宋华章微愣，看着罗锦月，似乎第一次认识这个人一样。 还有一层迟疑和探究，在想罗锦月这个举动背后的目的，第一时间没有动作。 罗锦月就知道，她做坏事大家很容易接受，可是她要做好事，他们就要细细研究透她背后的目的才敢接受，而且接受得也战战兢兢的。 恐怕鸡肉送过去，光是研究里头有没有老鼠药，大家就要花费一番功夫吧！ 内心苦笑。 面上轻浮算计，“也收买一下他们嘛，啧，你记得让他们吃了我的鸡肉后，少在三胞胎面前说我坏话，知道了吗？” 说完，她拿筷子在每碗夹回来一块鸡肉，好像很肉痛的样子。 宋华章面上一秒覆上寒霜，原来如此。 他端起两碗鸡肉起身，小峰快速帮端剩下的一碗，生怕坏女人再小气的往回夹鸡肉。 罗锦月轻笑。 转头踢小辉凳子，“还不快去舀饭，愣着干什么，肚子叫得吵死我耳朵了！” “哼！凶什么凶！”小辉气愤。 本来还不敢轻举妄动的，但既然是坏女人让舀饭的，那他就不客气了！ 拿了四个碗，舀了满满的四碗饭，使劲压实的那种，因为怕坏女人等会儿反悔不给添第二碗饭。 罗锦月看着四碗小山一样的饭皱眉，舀这么满，还装不装肉了。 “倒回去一半。” “不倒，你让舀的。” “不听话待会儿不让你妹妹吃肉。”罗锦月拿捏儿子命脉。 宋明辉嚯的起身，咬牙把饭倒回去，气鼓鼓低骂，“小气鬼！” 爸爸和大哥不在，宋明宜没有安全感，刚才一直不敢吭声。 现在看到二哥生气，她小心翼翼看罗锦月一眼，跟罗锦月对视上后，吓得立刻把眼神收回去。 罗锦月移开目光不看她。 她这才敢悄悄拉住哥哥衣角，小小声安慰，“哥哥别气，她不让我们吃米饭，我们就多吃肉，让她气得跳起来。” 罗锦月暗暗偷笑。 好家伙，原来你也是个小机灵鬼。 小辉不喜欢她，她没有宋华章的福气，起身自己给自己添了一碗饭。 此时宋华章和小峰也回来了，一家开始吃饭。 虽然说着要多吃肉报复罗锦月，但三胞胎并不敢伸筷子，小心翼翼扒拉白米饭，观察罗锦月脸色。 宋华章夹了几块肉，放进三胞胎碗里。 三胞胎眼睛一下亮起来，然后小仓鼠偷吃一样，吃得很小心，连咀嚼都没敢发出声音。 宋华章只给三胞胎夹肉，自己光吃白米饭。 罗锦月看不过眼了，放下筷子。 另外四人一下变得紧绷。 三胞胎慌张无措的看向爸爸，抱住碗明显有些害怕。 宋华章握紧了筷子，抿紧嘴唇看着罗锦月。 第20章 第一次吃饱 “你说过给他们吃鸡肉的。”宋华章脸上有怒气。 “对啊我也没反悔啊，”罗锦月拿起汤勺，直接一勺子舀下去，满满的都是肉，盖在宋华章的碗里。 做完这些，气定神闲的说，“我就是烦你光吃白米饭不吃肉，搞得三个孩子也不敢夹！” 她的样子肯定很欠揍，罗锦月心想。 因为她看见宋华章脸颊肌肉都隐隐抽搐了一下。 不过好在，宋华章只是握紧筷子，没有反驳，也没有把鸡肉还回来。 也是，不为了自己，为了三胞胎，他也不会这个时候跟她作对。 罗锦月很满意，问题解决得很快，她给三胞胎各舀了一勺肉，还加了鸡汤。 “吃，今晚把鸡肉都吃了，明早给你们做鸡蛋粥喝！” 三胞胎苦日子过惯了，嘴唇嗫嚅，本想说一顿吃完太浪费，不如省着点吃，能吃好几天。 但是想想，坏女人脾气反复无常，万一这顿不吃，下顿反悔又不给他们吃了，吃亏的就是他们了。 所以闭上嘴，拼命吃肉，喝鸡汤。 反正吃的是坏女人的鸡肉、鸡汤、大白米饭，他们不心疼！甚至还有种报复坏女人的快乐！ 罗锦月吃了两碗饭，没怎么吃鸡肉，喝了点鸡汤，就去洗澡了。 坏女人走了。 “爸爸，鸡肉好好吃。”小宜小声对爸爸说，尾音上扬，眼睛亮晶晶的。 “鸡汤也好香，好好喝！”小辉喝了一大口鸡汤，直舔嘴唇回味。 “爸爸，你多吃点。”小峰看爸爸饭碗空了，帮忙盛饭，还往碗里放鸡肉，“罗锦月说了，我们可以吃完。” 宋华章没有拒绝，他的想法和三胞胎是一样的。 能吃就吃，就算留出来也不知道有没有下顿。 摸摸三个孩子的脑袋，宋华章把肉多的位置夹给他们。 然而三胞胎却把鸡腿鸡翅膀等部位又挑出来，放到他的碗里，“爸爸吃，爸爸干活多，还长得比我们高大，要多吃。” 宋华章笑了一下，他很少笑，但是其实笑起来很好看，浅浅的笑意使得那张英俊的面孔一下变得温柔。 天彻底黑了，也许是孩子今天难得吃上肉，想让孩子更开心，所以宋华章奢侈了一把，开了手电筒。 光晕投在天花板，橘黄色的淡淡光芒很温馨，三胞胎新奇高兴的享受着光，小宜忍不住偷偷用手指去捂住手电筒，小辉也会调皮几下。 罗锦月洗完澡出来看到这一幕，嘴角默默勾起。 快速把自己的脏衣服洗了，她躺在床上。 今天她收获了一百二十平方左右的土地，比昨天多，要早点进去才能翻种得完。 闭上眼睛，罗锦月意识进入空间，重复昨晚的耕种行为。 只要累得气喘吁吁的时候，她就会想想，空间里农作物的生长速度是外面的两倍，所以只需要一个半月左右水稻就会成熟，三胞胎和宋华章就能吃到收获的大米，她就会又有动力。 把土全都翻完，引水进来泡田泥，需要等一下才能进行下一步。这时罗锦月忽然发现，空间上方显示了数字！ 昨晚耕种的水田对应上方显示：［一号水稻田：38平方，成熟倒计时（未知）］ 今天这块水田上方则显示：［二号水稻田：123平方，成熟倒计时（未知）］ 现实中。 宋华章和三胞胎最后把做的食物全都吃完了，一粒米饭都没剩下。 如果罗锦月知道了的话，肯定会惊讶，毕竟她虽然那样说，但其实以为会吃不完剩下，不然她也不急着给婆婆和大房二房鸡肉了，会优先留给他们吃。 可其实是因为宋华章和孩子从没在罗锦月面前展现过真正的饭量而已，他们没有那个机会，这顿才真正吃饱。 “嗝……”小辉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好饱呀，这种感觉好舒服。” “嗯，如果以后都能这样就好了。”小宜舔舔嘴唇，还能舔到鸡肉的味道。 小峰没说话，默默帮着爸爸收拾碗筷。 但是心里也忍不住赞同的想：对，如果天天都能吃饱就好了。 就算吃不上鸡肉，光吃大白米饭也很好啊。 可惜他们都知道，这只是奢望。 顿顿吃饱？不可能的。 顿顿吃大白米饭？也不可能的。 再吃上一次鸡肉？更不可能了。 想到未卜的明天，三胞胎刚才还异常满足轻松的心，又快速失落下来。 然而等他们帮助爸爸洗好锅碗瓢盆来到厨房，却惊讶住了。 宋华章也愣住。 “爸爸，她没有用掉热水。”小宜拉住爸爸的大掌，轻声说道。 “怎么可能，她刚才不是去洗澡了吗？”小辉瞪大眼睛，“她不洗热水澡，烧热水干嘛？浪费柴火！” 宋华章皱皱眉，“可能给你们用的。” “她有这么好心？”小辉不相信。 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他们发现罗锦月都已经睡着了，那热水肯定就是留给他们的。 “肯定又想收买我们，哼！”小辉想明白了，顿时非常气恼，“谁要她讨好，我们又不用洗热水，家里柴火都已经那么少了，她还这么浪费！” “既然想讨好我们，明天让她去砍柴好了。”小峰攥紧拳头，“然后我们天天洗热水澡。” 小辉眼睛一亮，“好啊，这样小宜就不怕会感冒了！” 小宜伸手摸摸爸爸帮调好温度的洗澡水，暖暖的，一点都不冷，不会冻得她打哆嗦。 如果天天用热水洗澡的话，她就不用怕洗澡了。 “小宜，是不是很舒服？” “嗯！好暖和！”小宜享受的眯起眼睛，泡在桶里都不想起来了。 宋华章把剩下的热水也舀出来，调好水温让小峰小宜洗澡。 然后拿了个小板凳坐在小宜的桶边，倒了点洗衣粉，帮女儿洗头。 “哟，今天洗的是热水澡啊？”梁艳和李丽萍从水井边洗好衣服摸着黑回来了，见状稀奇道。 “嗯。”宋华章声音温和，是难得放松的状态。 三胞胎也发出阵阵欢快的笑声。 梁艳心想：真是第一次见到这情形，果然家里还得有个正常点的女人。 就是不知道罗锦月明天会不会又发癫，揪心。 第21章 就要跟她唱反调 现实里他们家没有钟表，但空间里是有时间显示的，罗锦月从晚上八点左右，耕种到了凌晨三点钟，才堪堪把水田弄成了能插秧的样子，急得不行。 她想尽快把秧苗插下去，就能早点收获。 但早上六点半她就要起床吃早饭上工，要是还不睡的话，白天肯定没精力挣工分。 有了空间，这些工分对她虽然没那么重要了，可是如果上工的时候不积极，被踢出生产队，那以后就没机会扩展空间里的土地了。 何况她已经筋疲力尽，继续下去效果也不好。 所以罗锦月虽然不甘心，还是退出空间，下一秒就沉沉睡去。 早上，依旧没有人喊罗锦月起床，是她害怕上工迟到的潜意识把她自己惊醒的。 意识进去空间看一眼时间，早上六点二十分。 上工时间是七点，今天她起得不算晚。只是真的很累，浑身腰酸背痛，胳膊酸软得像面条，双腿也沉甸甸的。 唉，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习惯这个劳动强度。 罗锦月揉揉肩膀，起身走出去，院子里很热闹了，大房二房和公公婆婆都在，或是喝粥或是哄孩子。见到她，都望了过来，不过没有打招呼的意思。 “早啊。”罗锦月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今天倒是起得蛮早。”李丽萍古怪的嘟囔一声。 “你鼻子倒是灵，华章刚煮好粥，你就起来了。”梁艳撇嘴。 华章真是辛苦，又当爸又当妈，三个孩子都是他照顾。在外头上工、挣钱还不算，家里活计也是他包揽完，一天三顿都得他操持。 反观罗锦月，一顿饭都没给孩子做过。 她是故意说给罗锦月听的，就想让罗锦月知羞，最好以后体贴一点华章，自觉帮分担压力。 岂料罗锦月的脸皮是真的很厚！ 只听她居然这样说，“什么？煮粥？怎么不煮饭，我不爱喝粥。” 看那神色语气，万分嫌弃的样子。 顿时，众人都被她气到！ 罗锦月嘴贱完立刻就跑，毕竟她只是想要激将，而不是真的爱被骂。 果然，这一招是有用的，她簌口洗脸的时候，眼角余光看到梁艳当即就奔厨房里去了，向宋华章告状。 仿佛故意要让她听见，气她，梁艳声音拔高，“华章啊，罗锦月说，以后早上你尽管煮饭吃，她不缺米！你不用替她省！” 罗锦月背对着众人，脸上带着轻松笑意。 快速洗漱完，罗锦月走进厨房。 目光先是扫过三胞胎，然后落在宋华章身上，忽然又回到三胞胎身上。 蹙眉，三胞胎昨晚是不是没换衣服？昨天好像穿的就是这身，因为太过破烂和打太多补丁，罗锦月印象比较深。 可能由于最近雨水多没太阳，洗的衣服还没干吧？ 不对，正在晾着的湿衣服好像也没几件，一人一套的样子。 所以三胞胎根本就是一人只有两套衣服而已？ 罗锦月懊恼的咬咬舌尖，她怎么没想起这一点。 她在走神，可是三胞胎不知道，只知道她盯着他们看。 三胞胎当然以为罗锦月是生气了，因为今天煮的粥爸爸放了很多米。 可是放就放了，她还想怎么样？ 而且不是她说了，要讨好他们的吗？怎么连多放点米都这么小气！ 小辉语气不好了，“看着我们做什么，我们就要喝稠稠的粥，就要多放米！” 小峰冷冰冰，“刚才还说早上吃饭，吹牛。” 哎哟！这是又被误会了。 罗锦月回过神来，失笑摇头。 她探头看一眼粥锅，满满的一锅，白米粥又浓又稠，含笑点点头，“不错，虽然不是白米饭，但是也将就吧。” 看来宋华章也不是死板的人嘛，她还以为宋华章要泾渭分明到底的，没想到他知道变通。 估计也是为了三胞胎吧。 “你自己说了讨好孩子的。”宋华章怕这女人喜怒无常，冷淡的提了一句。 而且—— “早上喊了你，你自己不醒。” “嗯？喊了我了吗？”罗锦月疑惑，她一点都没感觉啊。 三胞胎立刻抢答，“喊了，当然喊了！是你自己没起来，不怪我们。我们也说了要煮大米粥的，你自己也没说不可以！” 看着小宜略微心虚的眼神、小辉得意的神色，罗锦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肯定是三个小家伙和宋华章使诈，虽然喊了，但估计是用气音喊的—— 我问了，是你自己没拒绝，所以等于可以，出什么错责任也在你。 是这样吧？ 罗锦月哭笑不得，也没生气，反而觉得好玩，而且她第一次发现宋华章还有这样略狡猾的一面。 她哼笑一声，瞟向宋华章，“你们说喊了，那就喊了吧，不过呢我没听到，估计还是太小声。这样吧，从明天开始你们大声点喊，直到把我喊醒，怎么样？” 啊！要把坏女人喊醒？那他们的小算盘不就行不通了…… 三胞胎不甘又沮丧的抿嘴嘴唇，那股子哀怨简直要溢出来了。 他们求助的看向爸爸。 宋华章绷了绷腮颊。 这个女人，识破了他们的小心思。 看来明天占不到她的便宜了。 宋华章眉间变得凝重。 “扑哧，”罗锦月忽然一笑，“不过在喊醒我之前，你们得把早饭做好。还有，一日之计在于晨，从明天开始要煮饭吃了，我不爱喝粥。” 啊？ 三胞胎愣住。 宋华章也微微愣怔。 罗锦月笑着和他对视一眼，然后弯腰伸手掐了小辉的脸一把，“瞧你们一个个瘦的，跟柴火棒一样，真难看，带不出手。” “那还不是你饿瘦的！”小辉从她手底下逃脱，嫌弃的擦一把脸，恶狠狠的。 “是啊，我又没说不是，”罗锦月丝毫没有羞耻心，理直气壮，“不过我现在想要你胖起来，好给我长点面子，不行吗？” 坏女人，好无耻！ “行，只要你养得起！”小辉咬紧牙关，“我肯定把你的米全吃了，糖也吃了油也吃了，鸡蛋也吃了！等着吧！” “你吃不完。” “谁说我吃不完，我现在要吃鸡蛋粥！小宜小峰走，我们去拿她的鸡蛋来吃。爸爸你也吃，我们心疼死她！” 第22章 你妈妈给我买衣服，不给你买 为了让坏女人好看，小辉真的去拿了四个鸡蛋，而且专门挑最大的。 一边挑衅得意的看着坏女人，一边把鸡蛋打进碗里，“哼。” 罗锦月失笑，“等等。” 说完走出去了。 小辉连忙说，“她肯定反悔了，快，哥，小宜，爸爸，你们把鸡蛋也打了，让她就算反悔都没用了。” 小峰和小宜，立刻把鸡蛋打了。 宋华章也打了，不过把蛋液都分给了三个孩子，并帮孩子舀了一勺粥到碗里。 刚沸腾的粥很烫，搅拌一下能把蛋液烫熟，放点盐就是难得的美味。 罗锦月回来的时候，三个孩子正不顾烫的快速喝鸡蛋粥，舌头都烫红了，宋华章劝阻都没用。 见她回来，跟护食的三只小崽子一样警惕。同时，小宜心急的喝下一大口粥，然后烫得眼泪一下掉出来。 “别吃这么急啊！我又不会跟你们抢！”罗锦月又心酸心疼，又止不住生气，上前劈手夺下小宜的勺子，脸板起来。 “不许打人。”宋华章拉住她胳膊，用力往后扯了一把。 “谁打人了？我是怕他们吃太急把食管烫伤！你也不阻止一下，说不听不会上手吗？” 罗锦月甩开他的手，呵斥还在狼狈大口喝粥的两个小男孩，“停下，不然以后也别想吃到我的鸡蛋，现在这碗我也立刻丢出去。” 半信半疑，加上害怕，两个小男孩总算也肯停下来，嘴唇都热得红红的。 罗锦月眼眶发热。 她心里生他们的气，但是更气自己，要是自己不那么混账，小孩也不至于怕成这样，跟路边抢东西吃的流浪狗似的。 端着手里的油壶，走过去给三个小孩各加了一点，语气凶巴巴的，“怕什么，我又不是土匪，就出去拿个油给你们加，就把你们吓成这样？胆小鬼。以后再这样吃东西不顾冷热，我真抽你们了知不知道。” 三胞胎没吱声。 “说话，我刚说的你们记住了没有？” 迫于淫威，三胞胎虽然不甘，但勉强点点头，眼睛粘在鸡蛋粥上。 等罗锦月舀了一碗粥出去喝后，三胞胎松一口气。 小宜小声而不解，“……爸爸，她为什么又生气？” 小辉撇嘴不满，“凶什么凶，烫的又不是她的嘴。” 小峰满脸不在乎的冷嗤，“装得真像，不知道从哪里学的。” 是啊，装得可真像，如果不是清楚她的品行，恐怕还真会以为她是个好妈妈，连孩子喝粥烫到了而已都这么激动。宋华章在心里淡淡嘲笑。 可是以前孩子被火燎伤了手，她也没管，还把擦伤口的药偷拿去给了陈杰鹏的孩子，对方连皮都没破。 他摸摸三个孩子的头，“吃慢点，她说的话也没错，没错的话你们就要听。” “知道了爸爸，平时我都是慢慢吃的，刚才我是怕她抢。”小辉说。 “以后我加点冷水。”小峰说。 “爸爸你也喝鸡蛋粥，好喝。”小宜把自己的鸡蛋粥推到爸爸面前，声音软软的，眼睛亮晶晶的。 宋华章轻笑，心里那些淡淡的负面情绪散去，顺从的喝了一口，“嗯，好喝，小宜喝。” 小宜高兴，“爸爸也喝，小宜喝一口，爸爸喝一口……” 罗锦月伫立在厨房外，静静感受着里面的温馨，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也能成为里面的一员呢…… 日子过得很快，一晃又五天过去，秧田插完毕。 最后一天放工时，罗锦月的空间里一共有五百平土地。 “还是少了点，唉，要是体力够就好了。”罗锦月捶捶酸痛的肩膀，颇为遗憾。 这几天她体力不足，白天上工时手脚慢了不少，导致收获的土地也一天比一天少。 不过也没办法，身体实在吃不消了，罗锦月甚至打定了主意，要休息一下，于是在登记工分时，对赵大右说，“队长，我明天请一天假。” 反正明天上工的任务是除草，这不能奖励空间土地，罗锦月就不想为了几个工分花那么多力气了。 而且她计划着，明天去公社里扯点布给孩子做新衣服穿。 众人却哗然，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罗锦月当没听见，看着赵大右。 赵大右不想给她批，但是偏偏只要有正当理由，生产队是可以请假的，只能给她批了。 只是心里已经有了结论。 这几天罗锦月虽然安分上工了，但是一天比一天懈怠，效率一日一日下降。 今天甚至开始请假了。 罗锦月这是要故态复萌啊！ 望着罗锦月远去的背影，大家都是这样认为的，唏嘘不已。 山上。 “这是我的菌子，还给我。”小宜咬紧嘴唇，胆怯却又坚定的望着对面的胖男孩。 胖男孩，即陈金宝，吃得膀大腰圆，虽然同样只有五岁，但比小宜高了半个头，身板是小宜的两倍。 他一点都不怕偷菌子的行为被发现，他从来不把宋明宜放在眼里，毕竟对方的妈可向着他爸了，同样也向着他。 陈金宝蛮横的把捡到的菌子丢进自己的箩筐，不屑的抬起下巴，“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你叫它名字看它应不应你。” “我采到的菌子全都放在这里，放成一堆的，我刚才都说过的，你就是故意抢我的菌子！”小宜生气了。 “故意的又怎么样？”陈金宝呲牙笑得恶劣，推了小宜一把，“你能拿我怎么样？” 小宜没站稳，一下摔在地上。 幸好这里比较平缓，要是在坡上肯定很危险。 但尽管这样，看到这一幕小峰小辉也非常生气，跑过来，“小宜！陈金宝你道歉，把菌子还给我们！” “不还，就不还。” 小辉气愤，“蛇鼠一窝，你爸是坏蛋，你也是坏蛋！” “什么？你敢骂我和我爸，我打死你！” 陈金宝朝小辉扑了过去，两人扭打在一起，小峰也立刻帮弟弟。 这里的争执早就引起大人注意，很快就把三个孩子拉开。 好在，三个孩子身上都没什么伤。 大人们松一口气。 却在这时，陈金宝趁所有人不注意，猛地一扯小辉的衣领。 “刺啦”一声，本就洗得单薄发白的衣服，瞬间烂出一个大口子！ 陈金宝拍手笑道，“噢噢，快看叫花子衣服烂喽，没衣服穿喽！” “你才没衣服穿！”小宜眼睛发红怒道。 陈金宝得意，“难道不是？你爸买不起衣服，你妈只会给我做衣服，嘿嘿！信不信只要我跟你妈说要新衣服，她肯定给我买，才不给你们买。” 第23章 没妈的小乞丐 孩子们在山上的争执罗锦月丝毫不知，她手脚酸软发沉，比前几天吃力不少的把家里的水缸挑满，然后做晚饭。 袅袅炊烟升起，天色发暗的时候，宋华章回来了。 宋华章这两天傍晚放工后都去割山草当柴火，每天能割非常大的一担，今天也割了一担，从肩膀卸下来后堆在院子一角，得晒干了才能烧。 “辛苦了。”罗锦月忙给他盛了碗粥水。 宋华章抿紧嘴唇微微喘着气，小麦色的坚毅面孔布满热汗，口干舌燥，没有拒绝，接过来几口喝完，气息才喘匀了点。 罗锦月心里有点小雀跃。 现在宋华章虽然仍对她很冷淡，但好歹没当她透明人了，可能是因为这几天她虽然嘴贱但行动上乖乖的没作妖，所以宋华章也愿意暂时跟她相安无事相处着，直到她作妖打破平衡为止。 ……那她当然是不会的。 这时门口一阵动静，三胞胎回来了。 看见宋华章和罗锦月，他们小脸上一阵慌张，抿唇很乖的喊了一声，“爸爸。” 然后恶狠狠瞪罗锦月一眼。 罗锦月：“……” 她今天应该还没招惹三胞胎吧？ 三胞胎看起来和平时没两样，只有小辉光着上半身，衣服脱下来抱着。 宋华章微微蹙眉，问是怎么回事。 “热，不想穿。”小辉快速说道，然后一溜烟跑回了房间。 小宜看看爸爸，大眼睛闪过一抹心虚，也飞快的跑回房间。 剩下小峰没有跑开，而是很冷静的做着平时干的活。他用挖来的蚯蚓喂他们家唯一一只小母鸡，然后蹲在地上给带回来的一小把红薯叶去丝，这是他们用菌子换的。 宋华章没有问红薯叶的来历，他知道三个孩子的品性，不会偷东西，这大概是他们用别的东西跟村里人换的。 心底一片柔软，既骄傲又酸涩，他揉揉小峰的脑袋，“我来，你叫弟弟妹妹去洗澡。” 房间里，小宜不知所措，“二哥，为什么不告诉爸爸？衣服破了，让爸爸帮忙缝好。” 小辉摇头，“千万不要，这个裂痕一看就知道是打架造成的，爸爸不喜欢我们跟人家打架。而且爸爸好累了，不能让爸爸再操心。” 小辉眼角发红，磨了磨牙齿，“也不能让坏女人看出来，不然说不定她又要我们向陈金宝认错了，还会把家里吃的都拿去哄陈金宝，就像以前一样！” “……坏女人，总是偏心陈金宝。”小宜眼圈也红了，委屈的低头，攥紧手指。 小峰来喊他们洗澡了，三胞胎商量了一下，把衣服藏到衣柜最底下，等明天爸爸和坏女人不在家，他们就拿针线把衣服补好。 这几天罗锦月半点不吝啬吃食，从陈杰鹏那要到的鸡蛋已经全吃完，今晚没有荤菜吃，好在还有猪油，放得够够的，炒红薯叶也喷香。自家自留地里还有一棵木瓜树，公公婆婆种的，虽然由于缺乏养分所以只结了四个木瓜，且还没长多大，但罗锦月还是厚着脸皮捅了两个下来。 木瓜树属于公家财产，这个行为放在别家，得妯娌大战，且罗锦月要被婆婆的唾沫淹死。 但是宋家人都懒得骂了，罗锦月干的比这奇葩的事多了去了，对比起来这个事居然不值一提。 “算了，好歹三胞胎和华章也有份吃。”梁艳不跟罗锦月计较，甚至这样宽慰自己，结果反而对罗锦月升起一点点欣慰？ “有点当妈的样子了，知道要给孩子做菜吃了。”李丽萍也跟自家男人嘀咕道。 赖蓉叉腰，眉头紧皱，“有个屁！我看是她自己嘴馋贪吃，这才坚持了几天，明天就不上工了！不知道她明天又要作什么妖！” 是啊，罗锦月明天可是请假了的！以前这种情况就是罗锦月要搞事的前兆。 吃过晚饭后，等罗锦月去睡觉了，大家悄悄问宋华章，罗锦月为什么要请假不上工。 “不知道。不关我的事。”宋华章神色语气都很淡漠，给孩子洗着衣服。 “唉，怎么会不关你的事呢？你想想这几天的日子，我一个外人看着都舒心多了，要是维持下去，该多好啊，好歹也像一个家了。”宋华北叹气道。 “其实不管她什么目的，只要愿意对三胞胎好，三胞胎吃饱穿暖，管她什么目的呢。你看能不能先稳住她，等三胞胎大一点了，她到时候就算不管孩子了，你日子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难过呀。”李丽萍也给宋华章出谋划策。 其他人也陆续说了一些，表达了对他的担忧。 宋华章默默听着，沉默的搓着衣服，瘦削的背脊绷得很直。 他厌恶罗锦月，这是无疑的，这个表里如一的丑陋女人毁了他的前程，梦想。 然而三胞胎出生之后，他对罗锦月也有过妥协的。他不爱罗锦月，但责任心使然，看在三胞胎的份上，他可以忍着愤恨与厌恶和她组成家庭，共同抚养三胞胎。 但他高估了罗锦月的底线，母爱是什么东西？罗锦月从来没有，这个女人从来都不是他能劝得动的，一心只有陈杰鹏。 只要陈杰鹏勾勾手指头，她就一点良心都不剩了。 宋华章唇边浮起一抹嘲讽的冷意，对明天发生的事已经有了猜测。 罗锦月无非是要和陈杰鹏幽会。 但第二天，情况比宋华章想象的还要恶劣—— 中午放工回来，就看到小辉小峰脸上有被打的印子，小宜哭得两个眼睛肿起来，看到他回来，更是委屈的嚎啕大哭，“呜呜，爸爸……” 宋华章把女儿抱起来，擦擦眼泪，脸色紧绷的看向两个儿子，“怎么回事？打架了？为什么。” 小辉死死咬紧牙关不肯说话，眼睛赤红，像一只受伤的凶狠小兽，眼睛里有难过有颓然还有愤恨。 小峰沉默了会儿，抿紧唇角开口，“陈金宝说罗锦月和他爸爸一起去公社给他买衣服去了，还骂我们是没妈的小乞丐。” 说完，他的小拳头也捏得紧紧的，眼皮泛红，牙齿把嘴唇咬得发白。 第24章 罗锦月给我做衣服不给你们做 罗锦月为了给孩子做衣服的事，昨天晚上特意没有进空间耕种，而是好好的补了一觉，养精蓄锐好应对去公社遥远的路途。 不过虽然她睡得早，但是早上起来也八点钟了，宋华章已经去上工，三胞胎也已经不在家。 罗锦月初时还有点遗憾，想着要是三胞胎在，可以带他们一起去公社玩玩，他们肯定很开心。但是转念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村里离公社有七公里，现在还没有后来的那些交通工具，三胞胎才五岁，靠双腿肯定坚持不下来。 吃了早饭，罗锦月翻找到宋华章藏起来的一些票，并不多，因为这些都是她以前偷剩的，还有新发下来还没用到的。 一张布票，一张肉票，一张肥皂票，还有一张煤油灯票，一张煤油票。 虽然布票和肉票都只有一张，罗锦月很遗憾，但是看见有肥皂票和煤油灯票，罗锦月却是很惊喜了。 煤油灯票很难得，这种票发放量很少，一个家庭一般也就一张，她还以为宋华章已经把它卖了换钱了呢，没想到还留着。估计宋华章心里也有个有朝一日能买上一盏煤油灯的愿想吧！ 还有肥皂票，也是罗锦月想要的，这几天看到孩子们洗头也用洗衣粉，她心里不是滋味。 虽然大家都这么干。 但罗锦月还是想给孩子更好的！ 揣上五张票，罗锦月出门了。 出村会经过陈家，罗锦月没想到陈杰鹏也没去上工，顿时罗锦月就走了进去，跟陈杰鹏要票，主要是布票，肉票。 原本她还想去公社上跟人买的，有些人用不完这些票，或者急用钱，就会把票卖给别人，宋华章以前就是这样干。 但是能省钱，罗锦月何必花钱去买？ “你敲诈我？”陈杰鹏压着嗓子气急败坏，“我们说好了一笔勾销的，你那封信都没还给我！” 罗锦月害得他家这几天鸡飞狗跳，蔡丽都跟他闹离婚了！居然还敢来找他要东西？ 罗锦月冷笑，一脚踢飞一张板凳，蛮横无比，“那是因为我忘了讨要回各种票了，以前给了你那么多，你全都给我吐回来，否则你家不止离婚的事，我让你家破人亡信不信？” “你！”陈杰鹏确实有点怕罗锦月。 一是有把柄在她手上，二是罗锦月看起来很疯，又横又泼辣，一百六十斤膀大腰圆，他都打不过。 妈的，以前看罗锦月对宋家撒泼的时候，他幸灾乐祸，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反过来！ “给不给？”罗锦月又开始露出瘆人的笑了，“不给我就等到你老婆回来，说说上次你给了我多少钱，还有跟她讲讲你是不是因为喜欢我才给我粮又给我钱。” 陈杰鹏彻底要疯了！ 最终，气怒非常的甩给罗锦月一把票，“泼妇！你看看你这个样子谁会喜欢！” 罗锦月鄙夷，“你这小气的样子我也不喜欢。对了，这票数还没对上，下次我再来跟你拿，你记得多攒肉票布票。不然，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兜里有票有钱，罗锦月走路都轻快不少。 到了公社，罗锦月先去了供销社，一通买买买。 先割了两斤肥瘦适中、两斤全肥用来练油的猪肉，再要一盏煤油灯，一斤煤油，一块香皂。还买了十五斤大米，半斤白糖。 全都放进背篓，沉甸甸的，罗锦月脸上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 接下来就是张罗三胞胎和宋华章的衣服了。 这个年代供销社里没有成衣卖，大家一般都是扯布自己做衣服，或者请裁缝帮做，这样划算点。但是罗锦月想想三胞胎和宋华章打满补丁、还已经不合身了的衣服，摇摇头。 “还是多花点钱吧。” “大姐，你知道哪儿有做成衣的老师傅？” 一路问路，罗锦月来到裁缝老师傅这。不出所料，店里头有制作好的成衣，但是要比现做的贵一些，而且也是要按照用布多少给布票的，裁缝只收个加工费。 这年头衣服款式和颜色都差不多，罗锦月拿了三套三胞胎的，一套宋华章的。 “哟，挺疼家里男人跟孩子的啊？你自己不要一身？”老裁缝打趣。 “不要了。” 虽然她自己也没什么好衣服——她以前蠢，好的都上供给陈杰鹏和罗锦雪了，愣是把自己也弄得苦哈哈的，连身好衣服都没给自己。 但是钱不多了，罗锦月舍不得花了，想留点用来买肉给三胞胎吃。 而且要是钱多的话，她肯定就给三胞胎和宋华章多做一套衣服了。 老裁缝和店里的妇女更是把罗锦月夸了又夸，直感慨说她老公和孩子有福了。 却在罗锦月离开后，一个女人走进来，嗤笑道，“什么啊，她是我堂姐，其实那是给她初恋和初恋的孩子买的！我这个堂姐啊，可舍不得给她孩子和老公花钱，我跟你们说，我堂姐她……” 罗锦月走在回家的路上，耳朵滚烫，也不知道是谁在议论她？ 不，也可能是太阳晒的。 看看日头，已经中午了。 罗锦月加快回家的脚步，想到三胞胎看到新衣服时可能会惊喜的样子，嘴角上扬。 村里宋家院子，里三层外三层，都是看热闹的人。 “看你家三胞胎把我家金宝打成什么样了，赔钱！赔药费！” 陈母双手叉腰，刁蛮的指着宋华章的鼻子。 在她旁边，陈金宝有样学样，指着小峰小辉小宜，“赔钱！不给钱让你们好看！” 小半个小时前，陈母就带着陈金宝气势汹汹的上门算账来了—— 宋家的三个野种打了她家宝贝金孙，这还得了？ “呸，你吃多了萝卜在这放狗屁！”赖蓉也不是好欺负的，“你也不问问他为什么挨打，嘴贱就是欠揍！” “呵呵，我家金宝说错啥了？金宝，你再说一次。”陈母一点都不当回事，不觉得自家孙子有说错。 陈金宝也很得意重复，“你们就是没妈的小乞丐我没说错，略略略，罗锦月去公社给我买布做衣服，不给你们买，气死你们气死你们，略略略。” 第25章 罗锦月居然替婆婆出头? 陈金宝话音落下，围观众人全都哗然，纷纷指责，“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小小年纪，没想到嘴巴这么恶毒，也不知道是谁教的。” 陈母眼睛一横，“怎么了怎么了？我家金宝这样说又有什么问题？本来说的也没错嘛，他们三个就是没妈啊，天天捡别人丢的东西吃，还不是乞丐？上次人家丢了个果核，他们还捡起来吃了呢，这不是乞丐是啥？” 三胞胎一下全都眼睛红了，难堪的低下头去。 陈母更得意，下巴一抬从鼻子里哼气，“至于最后一条……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知道罗锦月对我家金宝好吧？金宝身上这身衣服，还是她出钱给做的呢！” 三胞胎倔强强忍在眼里的泪水，终于还是掉了下来。 小辉猛地冲回屋子里，砰的一声甩上门。 小宜把脸贴在爸爸的大腿上，像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动物，默默的抽咽流眼泪。 小峰拳头紧攥，用手背用力抹去眼泪，可是抹掉了两颗三颗，又会掉出来更多，似乎永远也抹不完。 此种情形，大部分人都被触动，不忿的冲陈母呸了一口。 宋家人，赖蓉和梁艳、李丽萍已经叉腰开始臭骂陈母了，男人们也撸起袖子。 “怎么，你们还想打人？”陈母泼辣惯了，一点都不怕，嚷嚷起来，“打人啦杀人啦，宋家打了小的还要打我这把老骨头啊，快来人啦有没有天理啦！” 宋华章冷喝一声，“够了！陈金宝辱骂我家孩子在先，之后几人打起来也是有来有往，我家孩子身上也有伤，要不要也去医院验一下？” 他平日里虽然没什么表情，但鲜少这样声色俱厉，眼珠赤红额角青筋暴起，一双本就锋利的眼睛吓人得不行。 陈母竟然一时被吓住。 “道歉。”宋华章盯着陈金宝，冷冷的，“不然就叫警察把你抓起来。” 陈金宝吓得一哆嗦，肥胖的面孔脸色都白了，“呜哇奶奶，我不要坐牢！” 陈母回过神来，暗呸自己一口：怎么居然就被宋华章吓住了，一个死穷鬼，有什么好怕的？ “你吓一个孩子干什么？吓坏了你赔的起吗？想要我家金宝道歉门都没有，反而是你，赶紧拿医药费出来，不然你甭想好过！” “对，死穷鬼，臭乞丐，又脏又臭没衣服穿，快赔钱，不然下次我还要打你们，打死你们，三个臭小乞丐……” 见到奶奶帮撑腰，陈金宝顿时又嚣张上了。 宋华章拳头渐渐紧握，上前一步，却被赖蓉拉住。 “不行，跟她打起来反而着了她的道，队员打架是要受处罚的，要是她找到大队去，停了你的工，你和孩子要喝西北风呀！” “我不能任由他们这么欺负我的孩子。”宋华章面沉如水，语气冷得像冰。 “我知道，可……”赖蓉咬咬牙，“你别动手，妈去帮你撕她的嘴！” 说完赖蓉径直冲向陈母。 可她个头比陈母小，身板也比陈母瘦，陈母一推，就把她推倒在地！ 宋华章目眦欲裂去扶，“妈！” 陈母洋洋得意，“呵呵，就你还想打我？省着点力——” 话说到一半，忽然后面一阵喧哗，紧接着陈母猛地被人狠狠推了一把后背！ “啊！”陈母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还不等她爬起来，就被人一屁股坐到后腰，像座大山压住乌龟的背一样，陈母动都动不了。 那人一把薅住她的头发怒气冲天，“王桂芳！上次鸡屎没吃够是吧？居然敢上门欺负我婆婆，老娘扇死你！” 说着，罗锦月蒲葵般的大手，用力扇她的屁股，挠她的脸，抓扯她的头发。 “妈呀，妈呀，杀人啦！” “叫什么，刚才不是很得意吗？你力气不是很大吗？起来跟我对打啊！” “救命啊，救命罗锦月发疯啦救命啊！” “还敢叫？吵到我耳朵了，老娘生气了……” 陈母被打得鬼哭狼嚎，痛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这一变故，令所有人都傻眼。 赖蓉更是首当其冲，最受冲击的那个。 因为刚才罗锦月挺身而出时的那句“敢上门欺负我婆婆”，听起来，就像罗锦月在维护她一样。 可是怎么可能？以前她和王桂芳发生争执，罗锦月从来都是帮王桂芳，一点都不顾念自己才是她婆婆的，反而百般讨好王桂芳。 赖蓉眼神复杂的看着罗锦月。 罗锦月注意到视线，回望过来，“妈，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手擦破皮了。” “好啊，敢打伤我婆婆的手！”罗锦月气恼，又一记无情铁巴掌落在陈母屁股上，打得陈母屁股麻完，哀哀叫唤。 赖蓉：“……” 梁艳、李丽萍等人，也不是没长眼睛的，都看出来了，罗锦月似乎在为婆婆出头？ 几人都错愕不已，宋华北更是忍不住低声问弟弟，“华章，罗锦月私底下，是不是改了很多？” 宋华章摇摇头。 他不知道，他向来不关心罗锦月的动向，这几天也一样。 罗锦月打王桂芳，可能只是私人恩怨吧，毕竟她前几天不也打了一次吗？ “好漂亮的衣服！”一道惊喜的声音忽然响起，在一片呜哇惨叫中很是抓耳朵。 大家看去，就见陈金宝在一个背篓里乱翻。 那背篓满满的，全是好东西。白花花的大几斤猪肉，亮晶晶的白糖，还有大米，香皂，煤油灯！以及好几套新衣服！ 陈金宝就拿着其中一件在身上比划，“罗锦月，这是你买给我的新衣服吗？我喜欢，我收下了！” ‘新衣服’三个敏感的字眼，引得小宜浑身一抖，抬起满脸泪痕的小脸。 小峰也咬紧唇角，死死的盯着陈金宝手里的新衣服，没注意到嘴唇已经被咬出血了。 在没人注意的小窗后，小辉双手用力握紧栅栏，原本因为罗锦月暴打陈家奶奶而有了点光亮的眼睛，此时黯淡通红，泛着水光。 罗锦月，果然帮陈金宝买新衣服了！ 第26章 衣服是买给三胞胎的! 这一幕，何其残忍，何其扎心啊！ 罗锦月，也太歹毒、太不配当妈了！ 所有人都深信不疑，觉得这衣服就是买给陈金宝的。 可是一声怒喝，打破了这沉闷压抑的气氛。 “你给我放下！”罗锦月厉喝，“拿开你的脏手，等会儿碰坏了我买给小宜他们的衣服，你赔得起吗？” 陈金宝从根子就是坏的，小小年纪就坏，欺负三胞胎，后来长大了更是变本加厉。一想到他的可恶，罗锦月只有恨，根本无法拿他当普通五岁孩子客气对待。 “你说什么？臭女人，你敢骂我？”陈金宝第一次被罗锦月骂，不干了。 而且罗锦月居然说这衣服是买给三胞胎的？不是给他的？怎么可能！ “不给我就不给我，谁稀罕你的破衣服，你求我我也不要！好啊，你就留给三个小乞丐穿吧！”陈金宝恼怒。 把衣服丢到地上，还要踩。 但是没等他碰到衣服，就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提了起来，往地上一摔，“滚！” 陈金宝屁股着地，疼懵了，片刻后呜哇大哭，不停咒骂，“死肥婆臭女人，你敢打我，我让我爸爸不理你打死你，贱女人——” “你说什么？！”罗锦月捡起衣服，看到没脏没破才放心，但是又被陈金宝的话刺激得眼皮直跳，猛地转身怒目圆瞪，“你再不干不净一句试试！小崽子信不信老娘抽你，把你扔粪坑里！” 她一百六十斤，像座小山，此时怒火腾腾，看起来就像要杀人，比母老虎还可怕。 陈金宝猛然意识到这女人变了，不是以前可以随他欺负使唤甚至当狗骑的罗锦月了，顿时知道怕了。 不敢再骂，哭叫起来跑向陈母，“呜哇奶奶！” 陈母扶着腰刚爬起来，见到罗锦月欺负了她还敢欺负她宝贝孙子，顿时像老母鸡炸毛，“罗锦月！你不要无法无天，敢打人，等着坐牢吧！” 话一出，震惊错愕看热闹的梁艳回过神来，心小小的揪了一下，“对啊，要是王桂芳报警了，那咋办啊？” 要是放以前，梁艳是不可能担心罗锦月的，甚至要是把罗锦月关起来，还省得她偷家里的粮食呢。 可是现在，她忽然对罗锦月有点说不清的期待了。 毕竟刚目睹了罗锦月帮婆婆出头，又听她说新衣服是买给三胞胎的？天啊！罗锦月居然给三胞胎买衣服了，她不会在做梦吧？ 梁艳紧张的看着局势。 但她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罗锦月比想象中更蛮横！ 只见罗锦月冷笑一声，那笑那眼神，瘆人得很，“要报警就尽管报，反正打人关不了几天。但是你给我记住了，等我出来，就是你陈家人的死期！” 一番话掷地有声，带着凛冽的杀气！ “妈呀！”陈母当场就被镇住了，两腿发软。 周围人也被吓到了，往后退，“这是个敢不要命的呀！看意思是要杀人，谁敢惹她啊！” 是的，大家不怕打架，但是谁敢惹这么横下手这么凶狠的？她是真记仇，只要不死，出来就要报复人全家！ 陈母嘴唇哆嗦，一个字都不敢吭。 罗锦月一步步走向她，黑云压城般，“还要报警吗？” “不，不不……” “那你是要告大队？” “不，不告……” 陈母哪敢啊！搂紧宝贝孙子，生怕罗锦月要杀她孙子。 罗锦月阴着脸点点头，就要让他们滚。 可就在这时，听到人群里不知道谁感叹了一声，“啧，陈金宝无法无天，敢打小辉他们，还骂人，没想到今天罗锦月不惯着他了。” 罗锦月心咯噔一下，脸色瞬间铁青得可怕，阴沉沉盯着陈金宝，“你打我家小宜他们了？！” 陈金宝疯狂摇头大哭，不敢承认，“呜呜我没有我没有！” 但是周围人都说有，梁艳更是拔高声音，“打了，孩子身上都青紫了，陈金宝多胖啊，那拳头力气大得要命！” 李丽萍看罗锦月今天吃错了药似的，竟然有替孩子出头的意思，顿时也试探着说，“他还骂三胞胎是乞丐，没妈。” 听到这些扎心窝的字眼，罗锦月心脏突突狂跳。 回头去看小峰，小宜，以及躲在房门后偷偷探头的小辉。 三个孩子肯定都哭过，眼睛又红又肿，小辉脸上还有一处青紫，小峰胳膊上有一圈渗血的牙印！ 新仇旧恨，罗锦月眼珠子泛红，一把用力薅过陈金宝，陈母躲也没用！ “金宝！罗锦月你要干什么！” “呜哇奶奶救我！”陈金宝吓得哇哇大哭，又挣又踢腿。 罗锦月两下推开陈母，拽着陈金宝，找到一根稻草编成的绳子，然后把陈金宝绑在了屋檐下的柱子上！ “小小年纪嘴巴这么恶毒是吧？敢欺负我的孩子，以后嘴巴别要了，我帮你绑起来，不用说话也不用喝水吃饭！” 罗锦月拿了根草藤在手，吓得陈金宝拼命哭嚎，“不要绑我呜呜呜奶奶救我！” 一阵淅淅沥沥，一滩尿顺着陈金宝的裤脚滴嗒在地上。 陈母被赖蓉拦着，见状气疯了，“罗锦月你欺负个孩子算什么本事，等杰鹏回来要你死！” “我就是有本事！今天我话放在这里了，以后谁敢欺负我孩子，不管五岁还是五十岁，我都不放过！” “你，你，你疯了！” “这算什么疯？我疯的样子你还没见过呢，你再敢来我面前狗叫，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的疯！” “妈呀真解气！”李丽萍惊呼。 “天这还是罗锦月吗？她这次居然帮三胞胎不帮陈金宝？以前她可都是站在陈金宝那头的！”梁艳揉揉眼睛。 赖蓉看一眼虽然一言不发，可是眼底却明显有一簇光芒的三胞胎，又朝小儿子看去，脸上有喜色，“华章啊，不管她有什么目的，要是能保持下去，你和孩子也算苦尽甘来。” 宋华章抿抿唇角。 这时，罗锦月命令陈金宝，“给我家孩子道歉！” 三胞胎小身子猛地一怔，抬头对上她的目光，眼圈忽然一下红了。下一秒却死死的咬紧嘴角，冷冰冰撇开脑袋。 陈金宝哭哭啼啼，已经崩溃，“呜呜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骂你们打你们了，放我下来呜呜……” 罗锦月让他道歉重复十次，又恶狠狠吓了他一顿，看他以后应该不敢再欺负三胞胎了，才准备放他下来。 “慢着，”赖蓉恨恨开口，“他身上的衣服还是你买的呢，刚才还跟三胞胎炫耀！” ……难怪三胞胎看都不想看她！ 罗锦月心里又酸涩心疼又生气，直接把陈金宝身上的衣服脱了，还打算去陈家把她以前贡献的衣服全都拿回来，就算嫌晦气不穿，也不便宜陈家！ 第27章 这个女人一如既往恶劣 “滚！”罗锦月把陈母和陈金宝轰了出去。 看着两人灰溜溜逃跑，所有人许久都没能回过神。 其中受震撼最大的，当属宋家的人。 家里很多事不适合给外人看，当着外人的面，好多话也说不出口，赖蓉找了个理由，把围观的人请出去。 好在这会儿快要上工了，大家看够了热闹，也没非要赖着，配合的走了。 罗锦月把撒了一地的东西捡回背篓里，单独把给三胞胎的三套衣服找出来，走向三胞胎。 脸上的戾气散得一干二净，笑容温和，“我给你们买的衣服，试试合不合身。” 三胞胎刚才偷偷观察坏女人的动向，这会儿反而一声不吭。 小宜咬着嘴唇，小身子紧紧贴着爸爸的大腿，眼里透着慌张和茫然。 她无所适从，感觉坏女人变得好陌生，坏女人真的要给她新衣服穿？这种事是第一次，她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再看小辉和小峰，一个瞪眼一个皱眉，两兄弟都是小犟种，浑身透着桀骜倔强和排斥。 他们看新衣服的眼神，就跟王后给白雪公主的毒苹果一样一样的。 这是提防着罗锦月给他们下套呢。 刚才罗锦月暴揍陈母、教训陈金宝，虽然让他们吃惊，也短暂的高兴了一下，但是不足以让他们放下芥蒂，奢望罗锦月要当个好妈妈了，只觉得罗锦月这样做肯定又有阴谋。 罗锦月扑哧笑了一下，伸手摸摸小辉脸上的痕迹，“疼吗？” 小辉用力拍开她的手，像条应激的狼崽子，“不要你碰！” 哼，要不是这个坏女人，他们怎么会被陈金宝嘲笑。 “好吧。”罗锦月从善如流，又看向小峰手臂上的牙印。小男孩连忙把胳膊往身后一藏，后退一步，以免她也摸自己。 罗锦月莞尔一笑，耸耸肩。 下一秒却是脸一板，将手里三套衣服丢在小辉小峰身上，霸道命令，“立刻去把新衣服换上，看你们身上穿的都是什么破布，出去丢我的脸。” 恶毒刻薄的话，让三胞胎小身板一僵。 果然，他们在期待什么！ “才不是破布，是爸爸给做的衣服！”小辉气恼握拳。 “哦不是破布，那怎么会被人家叫小乞丐。”罗锦月撇嘴，嫌弃的样子。 上下打量小辉的衣着，心里酸涩心疼，嘴巴却刻薄不已，“这么多破洞，也算裤子吗，屁股都漏出来了。” 小辉眼睛一红，难堪的捂住那个破洞，五岁的孩子也有自尊心，哪怕表现得再无所谓，可是心里怎么可能真的无所谓。 平时被嘲笑，脸上笑嘻嘻，其实心里默默的难受。 罗锦月下巴一抬，“知道羞了就赶紧去换，谁要看你的屁股蛋子。” 小辉含着水光的眼睛愤愤瞪她，抓着衣服噔噔跑进房间。 “还有你们。”罗锦月看着剩下的两个小孩。 小宜害怕的缩缩脖子，跑进房间。 小峰看着她冰冷含怨的说，“不过给我们买了一套衣服，有什么了不起，我们从小到大爸爸不知道给我们买了多少套衣服，爸爸给我们的就算再破也比你负责任得多。有本事你就多给我们买几套，就不会穿破布出去丢你的脸了！” 说完，小男孩拿着自己和妹妹的新衣服进了房间。 “说得好！”梁艳拍掌叫好，看着罗锦月嗓门吊起，“有些人不过给孩子买了一套衣服而已，就装起来了，脸皮真够厚的。” “就是，摆什么谱，华章比她称职多了……”李丽萍撇嘴。 几人只觉得刚才的他们真是天真，居然妄想罗锦月改了脾性。现在看来，罗锦月也是为了她自己的面子，才替婆婆和三胞胎出头罢了。 罗锦月一怔。 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用来激将小辉的话虽然有用，但是却无意中贬低了宋华章，像在埋怨他给三胞胎穿破布似的。 羞愧不安的看向宋华章，男人回以冷漠的目光。 罗锦月头皮发麻，把宋华章那套新衣服也拿出来，“咳，我给你也买了一套。” 宋华章不接。 以他清高的脾性，不会阻止三胞胎穿她买的衣服，但是绝对宁可自己穿破布，也不碰她给的衣服。 罗锦月看看宋华章身上洗得发白破洞、布料看起来脆薄得好像用点力就会撕裂的衣服，心一横，恶声恶气，“呵呵，又想挑唆我和孩子的关系是不是？故意穿破衣服，这样孩子就不忍心穿我给他们买的新衣服了！穿得这么穷酸，也好让孩子心疼你、时刻记得你的付出，然后更加记恨我的失职对不对？” 这个女人血口喷人有一套。 宋华章厌恶皱眉，“我没有这样想，你少胡说八道。” 罗锦月胡搅蛮缠，“你以为狡辩就有用吗？你猜我信不信你？” “那你想怎么样！” “穿上，你穿了我才信，不然谁知道你会不会背后耍花招。”罗锦月把衣服丢到他身上。 宋华章抓着衣服，一张脸愈加冰冷不耐，手指骨节都绷紧。 “快点，我还要去炼猪油，没工夫跟你耗。”罗锦月惯会倒打一耙，泼脏水的本事更是张口就来，恍然大悟似的，“哦~我知道了，你看我买了猪肉给孩子吃，就故意想耽误我，好让我讨好不成孩子是吧？你可真够阴险的！” 她这样一说，大家才重新注意背篓里的好东西。 大几斤白花花的猪肉，肥滋滋的一看就香得很，惹得人口水都要流出来。 没想到罗锦月还真舍得下本钱啊！ 赖蓉暗暗劝小儿子道，“算了跟她计较什么，她给你新衣服你就穿，反正你也不吃亏，孩子能过得好才是最主要的。” 宋华章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向澡堂，砰的一声甩上门。 是，三胞胎能吃上肉，才是最重要的。 三胞胎和宋华章都换上新衣服。 果然人靠衣装，虽然衣服的颜色款式也就那样，非常大众，但是三胞胎看上去精神可爱多了。 再看宋华章，他长得很英俊，虽然这种颜值披个麻袋都好看，可是换上新衣服，那股穷酸落魄褪去，竟然好似再现了当年意气风发的感觉，背脊似乎都挺直了不少。 赖蓉红着眼，不停夸，“好看。” 宋华北等人也是赞不绝口，“好多年没见你这么穿过了。” 三胞胎第一次见爸爸穿新衣服，眼睛放光，稀奇又喜欢，“爸爸真帅。” 宋华章摸着崭新的袖口，一阵恍惚，眼底浮现复杂的神色。 他的确很久很久，都没有穿过新衣服了，穿的都是用三胞胎的旧衣服改做的。没想到时隔多年的第一套新衣服，居然是罗锦月买给他的。 宋华章不自觉的看向罗锦月。 罗锦月正蹲在地上调戏小辉，“不错不错，屁股蛋总算藏起来了。” “罗锦月！”小辉炸毛。 “哎！不对不对，你屁股蛋好像又漏出来了。” 小辉信以为真，立刻去捂屁股。 结果当然是假的，罗锦月哈哈大笑，被小辉恼羞成怒举小拳头追着捶，捶不到。她还十分恶劣的逮着机会就去脱小辉的裤子，小男孩拉着裤腰又气又恼，眼睛都急红了。 宋华章冷脸。 这个女人，一如既往恶劣得很！ 第28章 罗锦月讨好他? 大人们去上工了，除了罗锦月。 她拎着背篓走进房间，归置今天买的东西。 看到坏女人进去了，小宜才摸摸衣摆，眼睛弯弯小小声，“哥哥，新衣服好漂亮，好舒服，闻起来香香的。” 小辉用力点头，“嗯，裤腿是合身的，不会露出一截腿。” 小峰没有说话，但是摸布料的动作很轻很珍惜。 虽然爸爸尽力给他们最好的，但是始终有限，他们很久没穿过新衣服了。 三胞胎眼睛里，都有亮晶晶的喜悦光芒。 他们迫不及待的跑出家门，走在路上，再也不像以前那样低着头尽量减少存在感、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 反而昂首挺胸，小辉小宜笑得神气灿烂，就连稳重的小峰，也有种别样的神采，嘴角带着笑容，偶尔走路会蹦跳一下。 一整个下午，他们不知道在多少人面前展示了自己的新衣服，被大家夸了又夸，迎来不少羡慕的目光。 以前跟着陈金宝嘲笑他们的小朋友，现在也不敢笑话他们是小乞丐了，三胞胎身上的衣服可比他们的漂亮多了！ 甚至有一个小朋友羡慕的说，“你们的妈妈真好，给你们买新衣服，还帮你们揍陈金宝。” 他也被陈金宝欺负过，但是他妈妈就没有帮他揍回去。 对此，三胞胎愣怔住，对视上小朋友羡慕的目光，一种不知名又陌生的情绪胀满他们小小的胸腔。 他们的……妈妈？ 他们也有妈妈了？不是没妈的孩子了？ 甚至还有人因为“妈妈”羡慕他们？完全跟以前相反过来了。 不。 想到坏女人以前的所作所为，小辉握紧拳头恶狠狠强调，“她才不是我妈妈！” 小峰冷冷的说，“我才没有妈妈！” 小宜也咬着唇摇头。 可是三胞胎的眼底，藏着他们自己也没发觉的失落受伤，正是因为曾经极度渴望又得不到，无望之下才会这么怨恨排斥。 傍晚，下工了。 在赖蓉的劝说下，宋华章今天没有去割柴火，下工了直接回家。 赖蓉喜气洋洋的，“大几斤肉，就算她自己霸占大半，只肯分一点点给你和孩子吃，也不错啊！” 梁艳等人也是同样的说法，替他和三胞胎高兴。 但是回到家，当宋华章看见罗锦月刚好把肉切好，他洗了手打算帮忙炒菜时。 就见罗锦月把肉一护，“别碰！” 院子里一下安静下来，宋华章僵在原地，慢慢收回手。 三胞胎站在不远处，原本眼巴巴看着肉的目光，黯淡下来，咬紧嘴唇垂下脑袋。 果然，坏女人怎么可能会变成好妈妈。 她说让他们吃肉，就是骗他们的而已，他们居然当真了，期待了一下午。 意识到自己那么笨，居然又被坏女人轻轻松松骗到了，还愚蠢的为此高兴了一下午，三胞胎眼圈发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吸吸鼻子，三胞胎刚要开口说谁稀罕你的肉！ 却听罗锦月霸道的对宋华章宣布，“这个家都归我管，灶台也是属于我的，我不做饭，怎么知道你们有没有偷吃？有没有吃太多粮食？哼，所以以后家里灶台上的事全都由我掌控！不用你做饭，更不用三胞胎做饭！” 说罢，罗锦月神气的走进厨房。 不一会儿，就听到里面猪肉下锅的刺啦声，猪油味和肉香味直往外飘。 三胞胎眼眶里打转的泪珠一下就停止了转动，伤心愤怒的情绪也戛然而止。 原来坏女人不是不给他们肉吃啊…… 小辉尴尬的快速擦了一下眼睛。 小峰咳嗽一声，“我去喂鸡。” “……”梁艳嘴角抽搐，“她有毛病吧！在做饭这方面霸道个什么劲儿，吓得我还以为她又反悔不给你们肉吃了。” “就是，她爱做以后就交给她做，省得你那么累，还可以多歇歇了。”李丽萍说。 宋华章淡淡的“嗯”了一声。 既然罗锦月疑心病那么强，连做饭都要霸占，那就由她去好了，反正累的是她又不是他。 宋华章打算去挑水。 然而掀开水缸盖子，却惊讶的发现水缸是满的。 可是中午的时候，明明只剩小半缸了。 难道是下午的时候，罗锦月去挑满的？ 她连这也怕他邀功？ 宋华章心中冷冷嗤笑，只觉罗锦月真蠢，这种卖力气的活，她乐意做，他肯定不会跟她抢。 这时小宜从房间里噔噔跑出来，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眼睛亮晶晶，语气压低却又雀跃，“爸爸，房间里好干净呀，香香的！” 宋华章走进房间，才发现被收拾过了，地面很干净，桌子一点灰尘都没有，抽屉里的书本和衣服也叠得整整齐齐。整个屋子散发着淡淡的薄荷香味，而不是以前的霉味。 桌面上，还摆着一盏擦拭得反光的煤油灯。 三个孩子围着那盏煤油灯，极其惊喜和喜爱，看个不停，稀罕珍惜得小手不敢去碰，生怕玻璃灯罩会碎掉。 宋华章看着这一幕，猜测罗锦月买煤油灯的用意。 是为了她自己起夜方便，还是又是用来讨好三胞胎的？ 罗锦月远远的看到房间里父子四人稀罕煤油灯的一幕。 宋华章背对着她，她看不见宋华章的脸，不知道宋华章喜不喜欢。 应该是喜欢的吧？宋华章这么爱看书，但是白天要上工没时间看，有了煤油灯，以后晚上就能看书了。 第29章 不知觉看了罗锦月很久 金色的斜阳还挂在天边，猪肉的香味就已经飘满整个院子。 独特的油脂香，馋得人直咽口水。 三胞胎鼻子直吸气，一边在院子里洗澡，一边偷偷看向厨房。 大房二房的几个小孩，则是凑到厨房门口，含着手指眼巴巴的看着，又不敢进去。 罗锦月注意到他们，笑了，拿了个碗装了两碗猪肉走向他们。 四个小孩见她出来，吓得立刻就要跑。 “别跑，给你们肉吃。木头来，拿一碗去跟你弟弟石头吃。花儿你拿一碗跟你弟弟柱子吃。” 虽然真的很怕罗锦月，但肉的诱惑力太大，四个小孩还是战战兢兢上前，一把碗抱在碗里就赶紧跑。 梁艳和李丽萍去地里摘菜回来，刚好见到这一幕，吃惊道，“她还真舍得啊，就算要讨好我们也不用给这么多肉吧。” 罗锦月已经大方得让她们惊讶了，没想到等她们走进厨房后，对方又直接一人给了一碗香喷喷的油渣。 “大嫂二嫂，这是下午炼油炼出来的，不是猪肉，你们别嫌弃。” 怎么可能嫌弃！虽然不是猪肉，可是也是肉啊！ 而且油滋滋的，油水也很足的！ 俗话说吃人嘴软，梁艳都有点不好摆脸色了，摸摸鼻子干巴巴道，“啊，那就谢谢你了。” “不好总要你的东西。”李丽萍也有点尴尬的说。 罗锦月却一摆手说，“以前你们没少给三胞胎吃的穿的，我给你们肉吃，那些东西就当我给三胞胎的了，省得你们老说我欠他们的，以后可不许说了。” 梁艳：“……” 李丽萍：“……” 果然，她们又高估了罗锦月！ 看到她们被雷到失语的样子，罗锦月在心里偷笑。 罗锦月把饭菜端出去摆好，舀好饭，也没忘记事先给公婆端去一碗猪肉。 饭桌就支在院子里，香味直往三胞胎鼻子里钻，洗澡的动作不由加快。 “呜……”小宜一急，洗头的动作粗鲁了点，不慎把洗衣粉的泡沫弄到了眼睛里，辣得一下瘪了嘴。 罗锦月吓一大跳，立刻跑过去，“怎么了怎么了，不要动，我来帮你洗干净！” 宋华章正在把割来的草摊开，好快点晒干能烧，晚了一步。 他看着罗锦月把小宜的手拿开，然后吩咐小宜闭好眼睛，再舀干净的水耐心帮小宜冲脸洗脑袋，最后仔细确认一遍，才说，“好了，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 小宜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眨眨眼，没有疼痛的感觉了。 “以后用这个洗澡洗头，才会香喷喷的，也不辣眼睛。”罗锦月掏出一块香皂。 薄荷味的，小宜偷偷嗅嗅，跟房间里的香味是一样的。 她怯生生看着罗锦月，不敢接。 真可爱，跟被水打湿了的鹅黄小鸡仔一样，要是能胖点就更可爱了。 罗锦月笑了一下，捏捏她的脸，“我来帮你洗澡吧。” 说干就干，她撸起袖子把香皂搓在毛巾上，然后帮小宜洗澡。 小宜根本来不及拒绝。 当坏女人的手掌触碰到她的身体时，小身子浑身僵硬，甚至害怕得微微发抖。 因为记忆里坏女人的手掌并不温柔，虽然不至于打她，可是也是不好的回忆。 小辉小峰挺身而出，“放开我妹妹！” 罗锦月把香皂丢过去，哼笑，“先用这个把身上的泥搓干净吧，小泥猴子。” “你才是你猴子，你身上才有泥！” “是吗？没有泥你们洗出来的水怎么这么脏？” 小辉小峰一下哑巴了，耳根子发烫。 “哼！”小辉拿起香皂，“反正我看着你，爸爸也在，你要是敢欺负小宜，有你好看！” “是是是，”罗锦月笑着朝宋华章看去一眼，“我可怕你们爸爸了。”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微愣。 宋华章率先移开目光。 罗锦月笑笑也不在意，面不改色耸耸肩指导儿子怎么打香皂。 肥胖的女人蹲在地上，一边笑着跟儿子斗嘴，一边温柔细致的帮女儿洗澡，斜阳下似乎多了几分温馨。 宋华章不知不觉看得有点久。 直到小宜被罗锦月套好了衣服，朝他跑过来，拉住他的衣角小小声，“爸爸。” “嗯？”宋华章收回目光，低头看着女儿仰起的小脸。 小女孩咬着唇，满是别扭的说，“我还是喜欢爸爸帮我洗澡，不要她洗。” 可是她的眼睛亮晶晶，小脸有点不自知的羞涩欢喜。 说完，她还扭头快速偷看了一眼罗锦月。 宋华章揉揉她的脑袋，短短的头发被擦得很干，散发着浅淡的薄荷味。 “爸爸，好香啊。”小宜偷偷闻胳膊，眼睛弯弯。 宋华章眼神温柔，把她抱到凳子上坐好，“嗯，好香。” 小宜，“爸爸晚上也用香皂洗澡。” “好不好爸爸？” “爸爸？” “香皂真的好香呀爸爸……” 宋华章无奈点头，“好，知道了。” 小辉小峰也洗完澡了，小辉冷哼一声，搓搓胳膊展示给坏女人看，“没有泥，现在你才是泥猴子！” “泥猴子说谁？” “泥猴子说你！” “哦~泥猴子说话了呀~”罗锦月拉长语调，脸上的笑坏坏的。 小辉一下子反应过来，坏女人给他下套！ 脸气得胀红，“你！你这么坏，我不跟你说话了！” “不说话就不说，多吃肉，少说话。”罗锦月笑嘻嘻。 小辉跺脚。 好气！他说不过坏女人！ 一家五口坐下来吃饭，罗锦月特意坐在小宜旁边。 她决定逐一攻略三个小家伙，就从小宜入手，小家伙性格比较软和，经过刚才的洗澡，她感觉小宜稍稍软化了一点。 吃饭前，罗锦月给三个孩子都夹了肉。 小峰一声不吭，皱眉没碰。 小辉直接夹出来，顺势放到了爸爸碗里。 毕竟虽然讨厌坏女人，但是肉这么珍贵，不能丢。 做完之后，他朝罗锦月挑衅的哼了一声，小下巴抬得老高。 罗锦月却反而扑哧一笑，随后慢悠悠的夹了一大筷子肉放进宋华章碗里，“知道你心疼爸爸，不过你爸爸有我帮他夹，饿不着他，放心。” 下一秒，饭桌上安静下来。 不止是小辉愣住，罗锦月自己也愣住，下意识看向宋华章。 第30章 她给他点煤油灯看书 罗锦月心里不由得紧张，当她看到宋华章没什么表情的脸时，更是心脏揪紧。 她知道宋华章有多厌恶自己，这段时间他们虽然没有争吵，但其实从来没真正融洽过，只是相安无事而已。 可自己帮他夹菜的行为，已经逾矩了。 “咳，对不起顺手了，你不想吃的话，夹回给我吧。” 但宋华章看起来连碰都不想用筷子碰，哪怕罗锦月的筷子也没吃过，没有口水。 罗锦月心里暗叹自己得意忘形，干嘛要一时手贱。 她把自己的那碗饭推到宋华章面前，然后把宋华章那碗挪到自己手里，“我跟你换一碗，放心，我没吃过。” 宋华章终于开口，冷冷的，“我那碗吃过。” “没关系，我不介意。” “也是，以前你偷吃过多少我们吃剩的东西，怎么会介意。” 罗锦月汗颜，臊得额角热汗都出来了，真是怕了宋华章的嘴！只得使出绝招，“知道了，吃多少我以后会补回来的，大男人干嘛那么小气，你看吓得孩子都不敢吃肉了。” 三胞胎的确都不吃肉了，看着他们。 小宜脸上，还有点害怕和无助，没有哪个小孩想看爸爸妈妈吵架的，哪怕不承认罗锦月是她的妈妈，可是事实改变不了。 宋华章眼底闪过一抹愧疚，安抚的摸摸小宜脑袋，对三胞胎道，“没事，吃饭。” 一顿饭吃得三个孩子肚皮滚圆，感觉打嗝都带着肉香。 在罗锦月的强迫下，宋华章也吃了不少肉。 “看你瘦的，还不多吃点，万一你身体不健康以后没能力养孩子，负担不就压我一个人身上了吗？你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啊！” “宋华章，你好阴险啊！” 颠倒黑白，血口喷人！ 还从没人这样诋毁过他，宋华章胸膛起伏，冷冷怒视罗锦月。 罗锦月火上浇油，“你看你看，恼羞成怒了，被我说中了吧！” 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 宋华章本不舍得吃肉，想着多留给孩子吃，这下子一怒，还真吃下不少。 等看到没剩什么肉后，宋华章才如梦初醒，眼里涌上后悔。 他怎么就经不住激，竟然把肉吃光了，本想留给三胞胎明天吃的。 罗锦月故意嗤笑，“你这幅天塌下来了的表情是什么意思，搞得跟家里要揭不开锅了似的！孩子要吃肉，我自然会买，等我把他们养得白白胖胖的，你可要记得教他们给我养老！” 罗锦月说得自己有很多钱、肉吃不完一样。 但是其实她手里的存款也不多了。 边给孩子洗衣服，罗锦月边思索在空间里养鸡鸭等动物的事。 空间里是可以养动物的，现实中捕猎一只，空间里可以选择相应生成一只幼崽。 当然，家养的动物不在捕猎范围，得野生的，这着实有点难度。 罗锦月盘算着什么时候上山一趟，先从野鸡开始，他们这深山里有野鸡野兔等活物，甚至还有野猪。 抓到野鸡野兔就够她高兴的了，要是抓到野猪，那不得爽歪歪啊？ 罗锦月越想越有干劲，三下五除二就把衣服洗好，晾在竹竿上。 当然，宋华章的衣服他自己洗，不用她碰。 此时宋华章早已洗好他的衣服，正趁着天光，拿出针线缝补小辉的衣服，动作娴熟。 罗锦月见到那么大一条裂缝，脑补出陈金宝对小辉动手的可恶样子，顿时气得牙齿痒痒，“那天该多揍他屁股几下！” 小辉看她一眼，小声嘟囔，“可以明天去揍他。” 罗锦月点头，“好啊。” “真的？”小辉忍不住了。 “不许打架。”宋华章开口，声音不大语气也不凶，但是很有威严，小辉一下就乖乖的保证不打架了。 罗锦月看着他面无表情的平静的脸，莫名的也不敢再皮。 裂口开得太大了，衣服的布料本就是洗得非常脆弱了的那种，想缝好得用碎布补，小宜跑去屋里头拿了几块碎布出来，都不怎么好。 罗锦月说，“今天扒陈金宝那一身，可以割了用来补。” 宋华章没理会，径直挑了一块，开始缝补。 “这块布都快烂了，就算用它补好，也很快就会坏。”罗锦月看了会儿，还是忍不住。 “坏了就坏了，不用你管，我才不穿你给陈金宝买的衣服！”小辉忽然凶巴巴道。 罗锦月一愣。 看看宋华章越发冷漠的侧脸，原来是这样。 看来就算她去陈家要回布料，父子四人也不可能碰一下，哪怕做成鞋底估计都会丢出去。 既然如此，她不如让陈家用其他东西来补偿。 她静静的看着宋华章把衣服缝补好，学习手法，好以后能帮孩子们补衣服。 当然，还是尽量让孩子穿新衣服，不用穿缝补的。 夜幕降临，大家在院子里聊了会儿天，就去屋里睡觉了。 罗锦月打了个哈欠，率先走进屋里。 三胞胎悄悄听着屋里的动静，小小声嘀咕。 “她会点煤油灯吗？我没用过煤油灯呢。” “爸爸，煤油灯是不是很亮啊？” “要是今晚我们也能用上煤油灯就好了……” 但是这肯定是奢望。 坏女人每天晚上都睡得很早，根本用不着点煤油灯，煤油可是很贵的。 宋华章眼神复杂。 一户只有一张煤油灯票，他经常把用不上的票卖掉换钱，但是煤油灯票在他手里很久了，他还是没有卖掉，明明煤油灯票比其他票都值钱。 因为不舍得。 因为心里有个愿望，想有一天攒钱也能买得起一盏煤油灯，让三个孩子晚上起夜不用那么害怕。 更偶尔他自己想看一看书。 曾经他最爱看书，但他不记得有多久没看过书了。白天没有空，晚上没有光。 宋华章垂下眼帘。 终究只是奢望罢了。 忽然，三胞胎发出一阵兴奋惊呼，“煤油灯亮了！” “爸爸爸爸，她点煤油灯了！” “好亮啊！爸爸我能看到我的手指头了！” 宋华章错愕抬头，只见橘黄色的微弱光芒从屋里照出来。 罗锦月拿着一本书，正笑眯眯的看着他，“今晚看着书本读吧！” 第31章 什么，坏女人居然识字 宋华章垂眸，慢慢走进屋里。 三胞胎已经雀跃欣喜的朝煤油灯围上去了。 罗锦月握住小宜想要碰煤油灯玻璃罩的小手，温柔叮嘱，“小心烫到手了。” “哦。”小宜小小的应一声，小手挣了一下。 黑暗中，没人看见她的别扭。 坏女人的手，真的好大好暖。 力道也轻轻的，洗澡的时候没把她弄疼。 罗锦月知道她讨厌自己，也不强求她立刻就接受自己的亲近，顺势松开了她的手。 小宜咬住嘴角，偷偷看她一眼。 罗锦月注意到了，露出一个笑，摸摸她的小脑袋，“你们跟着爸爸读书吧，我先睡觉了。” 空间里的地还没耕种完，得抓紧时间了。 闭上眼睛进入空间，罗锦月看到一片绿油油，之前插下的秧苗明显有变化。 她前几天还把家里的自留地弄了一下，空间里就相应多出了25平方菜地，还有菜苗，罗锦月也种下了。 先给菜苗施肥，再去到60平方没耕种的土地那里。考虑到接下来会养鸡鸭等，罗锦月留出20平方没有动。 罗锦月在空间里勤勤恳恳锄田插秧。 屋子里，宋华章拿出一本书，在火光下郑重翻开，眼底有不一样的色彩。 不一会儿，屋子里先响起一道清隽好听的成熟男声，再响起三道重合在一起的稚嫩童声。 三胞胎的脑袋凑在一起，悬在书本上方。 非常有激情的跟着爸爸念书，爸爸手指着书本上的句子读一句，他们就跟一句。 但是他们才五岁，认的字太少了。平时看不见，只乖乖跟着读个顺口也就算了，今晚能看见字了，就不免开始问东问西了。 “爸爸，这个是什么字？这个又是什么字？”小宜晕乎乎的。 “爸爸，我知道了，这个字是不是‘树’字啊？”小辉举手，兴奋道。 “上一句那个字我又忘了怎么读了，爸爸我们回到上一句好吗？”小峰很认真。 三胞胎对认字热情满满，且都很较真，不搞清楚是什么字就不会读下一句了，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然而很多字对五岁的他们而言太过高深，所以时常抓耳挠腮，一句话要纠结很久。 宋华章思索片刻后问，“你们想认字吗？” “想！” “爸爸要教我们认字吗？” “好啊好啊，我也想认字！我要跟爸爸一样有学问！” 宋华章眉眼含笑，端起煤油灯，去厨房拿了一块黑炭。 在房门背后，写下一些比较简单好认又常用到的字，一个字一个字教三胞胎读。 直到夜有些深了，三胞胎把字都认全了，才停下来。 但小孩认字，光会读是不行的，还要会写。 然而黑炭写在墙上门上会擦不掉，为了不把房间到处弄得黑漆漆的，宋华章让他们白天再在外面地上练，三胞胎只好怀着兴奋又失落的情绪盖好被子睡觉。 梦里，是他们在小伙伴面前炫耀自己能认好多字的神气画面。 “嘿嘿……”小辉傻笑着，说梦话。 宋华章往罗锦月的床投去一眼，看到安静躺着的女人，忽然想起来，罗锦月好像很久没有说过梦话，也没有半夜大吵大闹搞得他没法睡、第二天没精力上工了。 收回目光，宋华章熄灭煤油灯，上床闭上眼睛。 一夜好梦。 接下来几天，罗锦月时常会看到三胞胎蹲在院子里，拿着黑炭写写画画。 时不时还皱眉挠头，涂掉又重写，把小脸都弄黑了也没发觉。 还老是往屋子里跑。 罗锦月知道原因，不由扑哧一笑，蹲在三只小花猫旁边，“喂，你们到底知不知道怎么写呀？” 小辉一僵，下意识就伸手把涂掉三回还写不完整的字遮住，脸上浮现羞臊神色。 不过下一秒，意识到说话的人是罗锦月后，又变成了羞恼。 恶狠狠瞪罗锦月一眼，“我当然知道！” 罗锦月似笑非笑，“哦~那你怎么还老是要往房间里跑呀？” “我！”小辉一下被问住，暗恼。 没想到这个坏女人观察得这么仔细，到底偷看了他多久！ 阴险！ 小辉呛声，“反正我比你会！” 哼，他记得大家说过罗锦月没读过书，所以她肯定不认字。 他还起码跟爸爸学了一些字呢！ “你这个文盲！”小辉觉得又有底气了，神气的抬起下巴。 三个孩子中，小辉最爱炸毛，像只骄傲又凶巴巴的小狮子，每次都把罗锦月逗得想笑，现在也一样。 她忍俊不禁，慢条斯理道，“好啊，那我跟你比比。不过光比试没意思，不如我们打个赌吧。” 小辉满不在乎，“打赌就打赌，我才不怕你。” “看来你很有信心啊。” “那当然，你要是怕了可以现在就认输！” 我会怕你个五岁的小崽子？罗锦月憋笑。 她要把三个小崽子一网打尽。 看向小宜和小峰，“你们两个呢，敢不敢也跟我打赌？” 小宜犹犹豫豫，小峰满脸警惕，眼里似乎在说“你个坏女人又想耍什么阴招”。 罗锦月故意鄙视道，“不会吧不会吧，你们不会不敢跟我打赌吧？看来你们对小辉没有信心啊。” 又开心感动的说，“我就知道，在你们心里我比他厉害！我爱你们muamua！” 这可把小辉气坏了，小峰也被膈应到。 小宜当然也得支持亲爱的哥哥。 所以三个小崽子都答应跟罗锦月打赌，小手一拍气势满满，“说吧，赌什么。” 罗锦月耸耸肩，“如果我输了，接下来十天我都不跟你们说话。如果我赢了，接下来十天你们每天都要主动对我说不少于十句话，怎么样？” 三胞胎始终把她排斥在外，她想了这个法子破冰。 她要三胞胎习惯跟她交流。 “好，我答应！”小辉根本连考虑都不用考虑。 坏女人能别来烦他的话，太好了！ 小辉志得意满，嘴角翘得高高的。 然而五分钟后，他表情僵硬，瞪大了眼睛。 罗锦月拍拍手，坏坏哼笑，“怎么样，我会写的字比你多吧？” 小辉不甘心的看向哥哥。 小峰抿唇，“……她写得都对。”他一趟趟跑，一个字一个字核对过了。 罗锦月把爸爸教给他们的字，全都写出来了。 “好了，你们输了，记得承诺哦。” “还有以后对照着我写的学就行了，省得你们老往屋里跑。” 罗锦月说完，出门挑水去了。 “谁要对照你写的！”小辉梗着脖子反驳。 然而等罗锦月走后，他继续蹲在地上练字，时不时就偷撇罗锦月的字一眼。 小宜也是如此。 小峰抿唇，他也看。 不过并非因为自己不会写，而是罗锦月在每个字下面都仔细标了笔画，跟着她的笔画写，好像那个字都变得简单了。而且罗锦月的字写得好看工整，居然跟爸爸的差不多。 “哼，我会比她认更多的字，也会写得比她好看！” 小辉酸溜溜的，一边写一边不服气的哼哼。 于是，等罗锦月挑水回来，就收到了来自小辉的pk。 第32章 突发意外! 对此，罗锦月乐见其成！ 而且她觉得这个pk太妙了，因为她可以借着这个理由跟三胞胎以及宋华章拉近一下关系，参与到集体活动里。 比如，到了晚上宋华章教孩子们认字时，她就一屁股坐在他们的床沿，靠得很近。 小辉立刻炸毛，扭头大喊，“你来干什么！” 宋华章看着她。 “我来认字啊，只许你认不许我认，是不是你怕脑子没有我聪明，学不过我，所以不敢跟我公平竞争？” “胡说！谁怕你了，我比你聪明多了！”小辉反驳。 “那不就得了？你不怕我，就让我跟你一起学证明给我看。”罗锦月理直气壮。 小辉一下被她绕进去了，小宜和小峰也是。 罗锦月得意哼笑，一抬头却对上宋华章的视线，顿时莫名的心里有点发毛，她有点怕宋华章。 不过更怕被宋华章赶走，于是撇嘴故意泼辣道，“看什么看，多学点，省得被你骗！人家说学问高的人最狡猾了！你不教我，是不是打算对我用阴招？” 宋华章忍无可忍的深吸一口气。 这个女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冷冷的，“随你，但别碰我的床。” “就是，谁让你坐我们的床了，下去快下去！”小辉推她。 无奈罗锦月吨位太重，他的小身板推不动。 罗锦月可不打算离开，她要三胞胎潜移默化的接受她的亲近。 无赖的看着宋华章，“凭什么，我家我愿意坐哪就坐哪。” 又像是不耐烦了，“快开始啊，还教不教了，白白点着煤油浪费，煤油可是很贵的！” 宋华章忍耐的移开目光，开始上课。 今天开始造句，用前几天教过的、还写在房门上的那些字来造。 三个孩子，从大轮到小。 罗锦月被他自动忽略。 宋华章手指点着一个字，小峰一本正经，“山上有很多‘树’。” 宋华章点第二个字，小辉自信，“我们家的‘门’上有字！” 宋华章点第三个字，小宜也很顺利的造出来了。 按照这样的规律，三胞胎轮流造句，把十个字都造了一遍。 第二遍也是造句，不过从小辉开始第一个字，而且不能和之前的一样。 第三遍的时候，是从小宜开始第一个字。 这样，就保证了每个孩子把每个字都造句过。 三个孩子兴致盎然，罗锦月也津津有味。 三胞胎都很聪明，几乎都能想出来，除了小宜在最后一个字时卡了壳。 “唔……唔……”小宜急得抓耳朵。 罗锦月偷偷的凑到她耳朵边，“小宜别急，你看爸爸刚教了几个字呀？” “十个。”小宜下意识的说。 “那你的‘月’字，跟什么数字有关系呀？” “十二，一年有十二个月！”小宜眼睛一亮，脱口而出。 意识到自己造句造出来了，她高兴的看着爸爸，“爸爸，我们一年有十二个月！对不对爸爸？” 宋华章含笑点头，“对。” 却警告的看罗锦月一眼。 罗锦月无辜的笑笑，“我只是给点提示，不算帮她作弊吧。对吧小宜？” 小宜看着她，没说话。 罗锦月带着笑，温柔而坚持的注视着她的眼睛。 最终，小女孩很轻很轻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就立刻扭过头去了，小身子还离罗锦月远了点。 然而这就够罗锦月欣喜激动的了，刚才小宜回应了她！ 学习的日子过得很充实，每天罗锦月都偷偷“勾搭”小宜，跟小宜的关系有所进展，偶尔小女孩会搭理她一下，点点头，或者说“是”还是“不”。 宋华章的眼神却越来越警惕冷漠，罗锦月时常一抬头就发现他看着自己。 他不止一次警告她，让她安分，“不管你有什么想法，如果利用孩子，我不会像以前那样放过你。” 罗锦月无奈，心道整天这样也不是事，要是给她个机会让宋华章明白她是真心想老实过日子的就好了。 打打闹闹间，转眼就进入五月份。 天气热起来，罗锦月一颗心也变得急躁。 她的钱快用光了，但是空间养鸡鸭的计划还没空开始实施—— 随着天气变热，地里的草长得非常快，每天都要上工除草，队里很缺人手，不能请假。 如果把生产队的田地排号的话，就是他们往往从一号地除草除到一百号，好不容易除完一轮，一号地就又荒了。 真是“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 这一天，下工时赵大右忽然宣布，“从明天开始，所有地里的活都暂停半个月！” “所有人，跟我去做河工，筑防洪提！这是县城里下来给所有生产队的命令！” 第二天，所有队员都去大河里，疏通河道，筑防洪堤。而且要上三工，上午一工下午一工，晚上又算一工，一直干到晚上十一点钟才能回家。 不过为了让队员照顾好家里的孩子，每户允许一个人不上晚上那一工。 宋华章没说什么，领下更辛苦的三工，让罗锦月上两工。 夜间，罗锦月刚偷偷从空间里摘了一把菜出来，就发现了不对劲。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雷声大作，下起了大雨。 而且屋子里还有着急的呼喊声。 是小辉小峰！ 罗锦月立刻清醒，爬到他们的床上，“发生了什么事？” “小宜她发热了，她好烫！”小辉眼睛通红，透着浓浓的无措，“小宜会不会有事？” 小峰拿下小宜额头已经变热的毛巾，跑了出去，很快又跑回来。 罗锦月摸到了小宜格外滚烫的额头，心里一紧。 连忙尝试唤醒她，“小宜，醒醒，睁开眼睛看看妈妈！” 然而小宜毫无意识，甚至手脚还在微微抽搐。 罗锦月眼睛赤红，“她发高烧了，我立刻带她去卫生所！” 第33章 宋华章想过换个人过日子 罗锦月把小宜背在身上，此时这里的动静也把赖蓉惊动了，摸黑走了过来。 “怎么了？什么事？”赖蓉看见罗锦月背着小宜快速翻箱倒柜，而小峰小辉眼睛都急红了，眼泪都快掉出来，吓得连忙问道。 “小宜发高烧了，我背她去卫生所！”罗锦月急匆匆的，点燃了煤油灯后把剩下的钱都找出来，用塑料袋裹着揣进裤兜。 赖蓉大惊失色，发高烧可不是小事，但是看看这大雨，脸色凝重下来，“三更半夜的，这么大雨怎么办，要不带她去村里赤脚大夫那看看，给开点退烧药。” “不行，小宜喊都喊不醒，还特别烫，手脚一直抽抽，得立刻输液了！” 罗锦月知道每个公社都有几例孩子发烧后烧坏脑子的情况，生怕小宜也会这样，心惊肉跳，急得眼睛又红又湿。 赖蓉一探小宜的额头，的确十分烫手，急得一时也不再阻止了。 只是她很为难，因为做河工的工分是比在村子里上工挣的工分要高的，所以虽然队里允许晚上夫妻留一人在家，但大房二房为了挣多点工分，都是两夫妻全上工了。 而公公宋大山，也在上河工。 赖蓉之所以在家，是帮着大房二房看孩子的。四个孩子年纪都不大，最大的才六岁，小的才2岁，3岁。在这样雷雨交加的夜晚，赖蓉一时也不放心撇下他们。 这意味着，罗锦月要一个人顶着雷雨带小宜去卫生所。 “你行吗？要不你在家看孩子，我带她去！”赖蓉咬牙，一把拽住往外冲的罗锦月。 罗锦月看清了赖蓉眼底的不放心，婆婆担心她不靠谱，怕耽误了小宜。 然而把小宜交给赖蓉，罗锦月同样不放心，小宜这样她怎么可能坐得住。 罗锦月用力点头，“我可以！” 说完，直接冲进暴雨里。 这个年代村里还没通电，家家户户都睡着了，乌漆麻黑一片。 罗锦月咬着牙，一户户拍门，借手电筒。 做河工要晚上十一点才放工，所以家里的手电筒被宋华章带上了，留做照明。 然而其他家的情况也是一样的。 而且手电筒也不是家家户户都舍得买的，就连宋华章买的都是二手的，也是为了半夜好去卖菌子。 罗锦月几乎绝望了，这么黑的夜晚，没有手电筒估计她带着小宜能摔死在半路上！ “有手电筒吗，借我个手电筒，我可以给钱！” “醒醒，手电筒，我要手电筒！” “求求了有没有手电筒！我要去卫生所借我个手电筒！” 罗锦月眼睛越来越红，大力拍门，里面传来不耐烦的咒骂声。 以为又要失望，罗锦月正要去拍下一户，没想到这时院门开了，手电筒的光照在她脸上，刺目，但罗锦月却几乎喜极而泣。 她把攥在手里的钱递过去，“谢谢谢谢，我一定不会弄坏的！” 李玉芬脸色复杂，“看在孩子的份上，不然我才懒得理你。” 罗锦月顾不上理解她话里的意思，连对象都没来得及看清，拿过裹着塑料膜的手电筒就转身往村口冲去。 刚才她已经耽误了好几分钟，现在必须加快脚步！ 极致的焦虑和恐惧驱使着罗锦月，这个年代还没有正式的路，从湿滑又窄小的田埂经过，罗锦月数次摔进田里。在山坳上奔跑，她时不时被藤蔓野草绊倒，气喘如牛…… 大河沿岸的一条村子，每户人家的屋檐下都站满了人，在躲雨。 “好大的雨，不知道会不会提前放工。” “不好说，光下雨还好，这雷可真够吓人的，就算现在放工，我也不敢回去，怕经过山岗时把我劈喽！” “哈哈，你准是做了亏心事，说，是不是背着你老婆……” 男人们说着一些下.流话，不分男女老少都哄堂大笑，气氛热闹快活许多。 宋华章没有参与到这些，独自静静站在一处屋檐下，望着漆黑的雨幕。 忽然有人跑到他旁边，微微喘气。 “宋同志，好巧啊。”女声响起，温柔知性。 一道雷从天际劈下，照亮她的脸，清秀雅洁，带着几分读书人的文气。 宋华章颔首打招呼，“苏知青。” 苏蔓在黑暗中耳根微微发烫，想更靠近他一点，但又不好意思。要不是大家都在那边说得兴起没人注意，她都不太好意思过来跟他单独说话的。 不过她也实在是控制不住，就想跟宋华章聊天。 苏蔓开启话题，“好大的雨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了。” 宋华章并不排斥跟她聊天，“嗯，苏知青你怎么会在这。” 苏蔓是下乡知青，文化不错，担任村小学的老师。当初宋华章和她一起竞争，最后苏蔓胜出。 “因为河工分得的工分多嘛，反正我晚上也没什么事，就想来试试。” “你应该不缺工分。” 苏蛮心脏怦怦跳，鼓起勇气，“嗯，是不缺，但是我想多一点工分，能分得多一点粮食，到时候可以给有需要的人。” 她意有所指，说得很隐晦，既怕宋华章明白，又着急他不明白。 而宋华章沉默。 天太黑，苏蔓也不知道他看出了她的心思没有？ 她在黑暗里只能看见他模糊的轮廓，高大，挺拔，坚韧内敛，跟村里人不一样，跟她见过的城里人也不一样。 苏蔓紧张的抿抿唇，“其实当初老师这个职位应该是你的才对，要不是你被你配偶耽误留下不好的成分，或者她要是没去学校闹，你就能留下了。” “不会。”宋华章望着雨幕平静的说，“教书工分太少，不适合我。” “哦哦，这样……”苏蔓轻咳一声，“总之有点可惜。” 雨小了一点，继续开工。 宋华章胳膊被杵了一下，是个一起上工的叔辈，旁边还有几个坏笑的汉子。 那个大叔压低声音笑得暧昧，“华章啊，刚才我都看见了，苏知青去找你说话了吧？” “没有。” “嗐！还说没有，其实大家都看见了，你否认也没用，哈哈！” 大叔搭着宋华章的肩膀，“啧啧，当谁看不出她对你有那个意思啊，华章你呢，你有什么想法吗？” 周边的人闻言，小范围起哄，“那肯定有吧，人家苏知青又有文化，长得又好，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不比罗锦月那个凶女人好？罗锦月又丑又肥！” “当初要不是罗锦月死皮赖脸，华章哪会跟她结婚！” “最主要的是，苏知青一看就是顾家的女人，对孩子肯定很好。反观罗锦月……” 反观罗锦月，对孩子不是冷暴力就是粗声喝骂，要么就是心怀鬼胎，想要利用。 宋华章对苏蔓没有私心，但确实欣赏她。 他也的确有想过，换个人过日子，那个人有可能是苏蔓。 不是嫌罗锦月丑，肥，他对罗锦月没有男女之情，又怎么会在意她的外表。 而是嫌罗锦月恶毒，对孩子刻薄。 最近还学会了虚伪…… 想到罗锦月最近讨好笼络孩子的所作所为，宋华章皱眉。 雷声又在天际炸开，暴雨泼下来，大家连忙又去躲雨。 纷乱中忽然有人惊呼一声，“咦，你看是不是有人从山上跑下来了，有手电筒光！” 第34章 罗锦月为了孩子这么拼命吗 所有人都被吸引了注意，想说怎么可能，这么大的雷怎么会有人在山上跑，不怕被雷劈死？ 然而当看向山上时，一个个又无话可说了，因为那道晃动的手电筒光，让他们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 居然真的有人不怕死，大风大雨的跑出来找雷劈？ “到底是哪个人，脑子不好吧！” 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看着，想看看到底是谁，反正只要去公社上，就要从他们面前经过。 远远的，能看到那人是连滚带爬的，快速跑来，非常狼狈。 那庞大笨重的身板，很有辨识度。 “罗锦月？！”梁艳眼尖，第一时间认出了自己的妯娌，不敢置信，“她什么毛病，怎么会来这里！” 这时，罗锦月被地上的石头绊倒在地，随着她弯腰，露出她背着的小身影。 众人哗然。 宋华章面色一沉，已经冲过去。 梁艳咒骂，“她半夜带孩子出来想干嘛啊！” 说着，也跟其余几个宋家人赶过去。 罗锦月知道自己遇到做河工的队伍了，松一口气。她已经筋疲力尽，要是能有个人换手，帮助她背小宜，就太好了，她愿意给钱答谢。 但没想到更惊喜的是，她遇到了宋华章！ 火烧眉毛，不等宋华章发难，罗锦月就已经快速把情况交代清楚，“小宜发高烧了，我只好带她去卫生所打点滴！快，我没力气了，换你背她！” 宋华章一听，胸膛里的怒火压了下去，快速探小宜的额头，果然很烫手，哪怕是淋了一路雨也没有降温多少，估计都烧到近四十度…… 铁青着脸没有犹豫，立刻把小宜背在后背。 罗锦月舔舔唇边的雨水，稍微滋润一下干得快冒烟的喉咙，喘口气连忙爬起来跟上。 手电筒一晃一晃，两人很快消失在漆黑的大雨里。 看着他们的背影，梁艳等宋家人才反应过来误会了罗锦月。 “原来她不是胡闹，还以为又跟以前一样搅和华章上工呢。”李丽萍心情复杂，很新奇的感受，“第一次见她为了孩子火急火燎，好像还挺卖力的。” 宋华北感觉有点不对劲，“她怎么一瘸一拐的，是不是伤到腿了？” …… 宋华章人高马大，腿也很长，埋头往前跑，急着把小宜送到卫生所，所以跑得很快。 罗锦月忍痛跟着，可实在跟不上，跟宋华章拉开了距离，手电筒差点照不到宋华章。 “你能不能快点！”宋华章含怒低吼，第一次对她情绪这么明显。 “好！” 罗锦月咬牙坚持了会儿，还是跟不上。 看着宋华章急躁到赤红的眼睛，黑沉紧绷的脸，罗锦月咬着嘴角把手电筒塞到他手里，“你先带小宜走，我走不快。” “没有手电筒你想掉进河里！”宋华章冷冷的，语气很冲，十分不耐。 都这个时候了，罗锦月在说什么废话蠢话。前面那段路这么靠近河，摸黑稍有不慎就会摔进河里，这么大的暴雨，她想死？ “不会的，我对这路熟。实在不行，我会直接回去。”罗锦月坚持。 “那你直接回去！”时间紧迫，宋华章听了也不跟她啰嗦，拿过手电筒抱住小宜就往前冲。 看着手电筒光越来越远直至消失，罗锦月转身准备摸黑往回走。 然而下一秒，她身体一僵。 她忘了把看病钱交给宋华章了！ 雷声阵阵，前路时隐时现，只犹豫片刻，罗锦月就咬牙决定前往卫生所！ 宋华章赶到了卫生所。 给小宜量了体温，果然上了40c。 医生立刻给她开药水，打了一针，还要输液。 小宜浑身湿透，虽然高烧可以采取物理降温，但是打着点滴，不能继续这样湿漉漉的。 随着药水输进血管，小宜冷得发抖，手脚可怜的抽搐着，小脸苍白，小声呓语着直喊爸爸。 宋华章想给她换掉湿衣服，但是自己身上也已经湿透，没有干燥衣服可以给她换。 唯一的办法就是要一张病床，有被子可以盖。 然而他没有带钱，刚才护士催他缴费，看他拿不出，就已经跟他说过了，门诊可以暂时欠费，但是想要病床的话要办理住院，要押金的。 “爸爸……爸爸……”小宜不停打着哆嗦，湿漉漉的往他怀里缩，像正在被风雨拍打的幼鸟，可怜得不行。 宋华章咬紧嘴里软肉，眼角发红。 “小宜！宋华章！宋华章！” 一道凌乱的脚步声响起，有人正在寻找他们。 宋华章猛地抬头，不可思议的看了过去。 “宋华章！”那人发丝凌乱粘在脸上，跟宋华章对上视线，惊喜的跑过来，蹲在他们旁边，伸手探小宜的额头，满眼爱怜。 看小宜还穿着湿衣服，也立刻想到了同样的解决方法，“我去给小宜要张床！” 冲完，风风火火的跑了。 很快，又风风火火的跑回来，带着护士。 护士给小宜安排了一张床，罗锦月帮小宜把湿衣服脱了，宋华章把她轻轻塞进被子里盖好被子，罗锦月帮她把头发擦干了。 两人这才松一口气，在床边坐下。 不知道扯到了哪里，罗锦月忽然吃痛的“嘶”了一声。 宋华章下意识望过去，然后瞳孔微微收缩。 第35章 荒唐的想法 只见罗锦月湿透的衣服上很多污泥，有田泥也有山上的黄泥，衣服也刮破了好几处，从胳膊的破裂处能看见里面道道出血的划痕，可能是被树枝勾烂的，十分狼狈。 当她卷起裤腿时，右边膝盖上更是有一大团青紫，已经肿了起来，中间还往外渗血。 宋华章喉咙微微收紧，“在哪里摔的。” “啊，”罗锦月这才发现宋华章在看着她，有点不好意思的放下裤子，“在山坳上摔的，被木根绊了一下。” 原来如此，难怪罗锦月跟不上他，是因为脚上有伤。 宋华章想起自己当时呵斥了她，“你——” 罗锦月同时开口，“我去找护士拿点药擦一下，你先看着小宜可以吗？” “……好。” 看着罗锦月离开的身影，宋华章眉头紧锁。 他很意外，罗锦月为了送小宜来医院，似乎真的拼尽全力。 而且他以为罗锦月没有手电筒后，不会跟来了的，毕竟小宜这里有他，没有光赶夜路要冒着生命危险。 可是罗锦月还是来了。 为什么？总不会是因为想起来他没带医药费吧？ 还是真的那么放心不下小宜？ 荒唐。 罗锦月简单处理一下伤口后，回到病房。 她先探了一下小宜的额温，感觉降了一点，才放心坐在床沿，大手握着小宜没有打针的那一只手。 小宜呓语着什么。 罗锦月听不清，但是她猜应该是喊爸爸，像之前一样。 她松开小宜的手就要让出位置，“她喊你，你来吧。” 宋华章也是以为小宜喊的是自己。 然而却听小宜哼唧啜泣着，忽然大声且清晰的喊了一声，“妈妈！” 两个人都愣住。 这时小宜又喊了好几声妈妈，闭着眼睛眼泪不停的掉，像魇住了 “……她喊你，你陪着她吧。”宋华章说。 罗锦月僵硬的坐回去，抓住小宜没有安全感胡乱挥舞像在找什么的小手，急忙道，“妈妈在，妈妈在这，小宜不要怕。” 她嘴里一边安抚小宜，一边替小宜抹掉眼泪。看着小宜在睡梦中都委屈难过皱起的小脸，不由心揪成一团，眼眶酸涩湿润了。 罗锦月飞快抹一把眼睛，抚摸着小女孩的脑袋，声音微微哽咽，“妈妈在这，妈妈陪着小宜，小宜不要怕，妈妈爱你……” 她一声比一声温柔，充满了愧疚慈爱。 且情不自禁的低下头，亲吻小女孩滚烫的额头，脸颊，眼睛一直都没离开过小女孩的脸，除了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吊瓶里的药水。 宋华章在她背后，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 罗锦月的反应是装得出来的吗？ 病房里不止他们一家，还有另外两个病人，此时都醒了。 看见罗锦月这样，不住对宋华章说，“哎哟同志，你老婆对孩子可真疼惜呢，孩子难受你瞧她好像比孩子更难受，真是痛在孩子身，伤在妈妈心啊！” “你长得这么俊，当初估计就是相中她人好，才跟她结婚的吧？哈哈！” 宋华章拧眉，随口敷衍过去。 看一眼罗锦月和小宜，“大叔，大娘，你要是没睡的话，麻烦你帮我多看着她们两个行么？我回家一趟，给拿套干净衣服。” 大叔和大娘爽快答应。 宋华章又跟罗锦月说了一下，罗锦月连忙点头，“好，你放心吧我肯定照顾好小宜。” 看宋华章要走，她犹豫了一下，不抱什么希望的试探，“你能帮我也拿一套衣服吗？我有点冷。” 没想到出乎意料，宋华章竟然答应了。 罗锦月愣住，宋华章已经走出病房。 然而，他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默默在病房外站了会儿。 过了几分钟，他才站在门口静静看向里面。 对这一切罗锦月丝毫不知，她帮小宜掖好被子，然后拿了小宜脱下来的湿衣服叠了叠，放在她额头物理降温，隔会儿就翻个面，动作耐心轻柔。 湿衣服穿在身上，罗锦月冷得打了个喷嚏。 揉揉鼻子，也没多在意，只是搓搓手把手心搓暖和了，才继续握住小宜的手。 宋华章垂眸。 如果是以前，罗锦月应该早就已经撇下小宜钻进被窝，自己睡自己的了。 冒着大雨宋华章往家里赶。 路上没见到生产队，可能已经提前放工了。 果然等他回到家，宋家几个淋湿的人正在排队等洗澡。 见到他回来，都询问小宜的情况，得知小宜没事后，赖蓉才松一口气。 “哎，我实在走不开身，本来想说她在家帮看孩子，我带小宜去卫生所的，她不肯。幸好小宜没事，不然我心真不安。”赖蓉道。 “是啊，她总算靠谱了一回！”今晚罗锦月也是让梁艳吃一惊了。 李丽萍对宋华章说，“刚跟妈核对过她带着小宜从家里出发的时间了，别说，罗锦月跑得还挺快的，估计是真的有点在乎小宜的吧。” “而且她是一户一户求来的手电筒，还挨了不少骂呢。” 李丽萍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样说了。 大概是最近罗锦月给她有点好印象吧。 今晚苏知青对华章示好，她也听说了。 不知道怎么的，想到罗锦月今晚在暴雨里摔倒在泥泞中的画面，她就想帮罗锦月说一句话。而且李丽萍也跟其他普通人一样，有一种传统思想，觉得亲妈还是比后妈好。如果罗锦月能改正，还是比给三胞胎换一个妈好的。 李丽萍也不知道宋华章有没有领悟到自己的意思，反正宋华章没说话也没有什么表示，转身进屋里去找衣服去了。 宋华章拿了三套干衣服，用塑料布裹好，还把攒下来的钱全都拿上，因为他不知道罗锦月带了多少钱，又愿不愿意出。 回到卫生所，已经很晚了，连同屋的大叔大娘都又睡着了。 唯独罗锦月没有睡，坐在病床边，一手探小宜的额头，一手轻拍她的肩膀，像在安抚，偶尔会轻声说几句什么，嘴角翘起温柔的弧度。 也时不时抬头看药水瓶。 罗锦月看见第二瓶药水快滴完了，连忙起身准备去喊护士，却看见宋华章走进来。 她眼睛一亮惊喜道，“你回来了，那你看着小宜吧，我去让护士来换药水！” 第36章 进山打猎 给小宜换好药水，罗锦月也换上干净的衣服，总算没再冷得打颤。 闹了半晚上她也有点困了，不过也就一张病床，要躺也只能再躺下一个人。 于是她先问宋华章，“你要躺着睡一觉吗？你要是睡我就不睡，我看着点滴。” “不用。”宋华章拒绝了。 罗锦月就没再客气，躺在床上盖上被子。 感受到另一个人的体温，小宜自觉朝她贴近，柔软的小脑袋在她肩膀上蹭。 罗锦月笑了，避开她打点滴的手，小心把她搂在臂弯里，闭上眼睛。 宋华章视线上移，看着点滴。 一觉醒来，天快要亮了。 宋华章收回推她的手，“小宜打完点滴了，回家。” “哦哦。”罗锦月揉揉眼睛看向外面，已经没下雨了，连忙起来。 小宜还没醒，闭着眼睛，不过烧已经退了，脸也不红了。 罗锦月摸出钱，“你交费了吗？要是没交我这有钱，不过也不多了，统共都在这，三块两毛八分，不知道够不够。” 宋华章眼底有点异色，他知道罗锦月没撒谎。当初陈杰鹏给罗锦月多少钱，罗锦月主动跟他提过，钱放在哪也跟他说过。 虽然宋华章从来没拿过。 但大概算算这段时间她花了多少钱，宋华章对她还剩多少钱心里也有个数，跟罗锦月现在说的差不多。 所以罗锦月真的把自己的钱全拿出来了，准备给小宜交药费…… “交过了。” “哦那好。” 一家三口走出卫生所，天蒙蒙白，已经不用打手电筒了，罗锦月走在前面，宋华章背着小宜走在后面。 走着走着，宋华章忽然随意问道，“昨晚你很关心小宜，为什么？” 罗锦月心道，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是她妈妈啊！出于母爱。 但嘴上却习惯性吊儿郎当的口气道，“还能为什么，她要是因为高烧变成了傻子，以后给我养老的人岂不是少了一个？” 她笑嘻嘻的，嘴比脑子快，“或者你愿意跟我再生一个补上也行。” 话音落下，一片沉默。 天，她都说了什么啊！ 罗锦月尴尬得头皮发麻，悄悄打自己的嘴。 一路无言的回到家，天亮了，村里人已经起来忙活，做早饭喂鸡鸭这些，宋家人也各忙各的。 “回来了？”见到他们回来，大家眼睛一亮。 小辉小峰快速从厨房里跑出来，满脸急切。 “嗯，小宜烧退了，已经没事了。”罗锦月笑道。 赖蓉，“那就好那就好，你们两个看看，待会儿是上工，还是请一个上午的假睡一下，这种情况赵大右应该会批的。” 居然连带上了自己？ 罗锦月有点受宠若惊。 这才发现，大家对她的态度似乎有点变化，以前都是直接忽视她，现在偶尔会跟她有一两个眼神对上。对上眼神之后，也不像从前那么充满厌恶，而算是比较平静。 难道是因为昨晚她表现不错，所以大家对她印象好了不少？ 就连她问小辉小峰有没有开始做早饭，小辉都在别扭了几秒后，撇嘴小声说，“在煮粥。” 天啊，罗锦月幸福得快要飘起来了！ 露出个大大的笑，撸了一把小辉的脑袋，“好咧，那我炒个青菜！” 小辉气急败坏跺脚，“谁准你摸我头了！” 坏女人！ 不，好像也不是很坏…… 小辉望着女人走路有点不自然的右脚，以及女人因为要洗菜而自然挽起袖子、露出的带着道道青紫和血痕的胳膊，默默咬住嘴唇。 青菜是罗锦月昨晚从空间里摘的，其实还是半大的，还没长好，不过正好可以冒充他们现实菜地里的菜，也是瘦不拉几的。 ——尿啊粪便啊充公能换工分，宋华章一般都挑去生产队换工分，偶尔才会奢侈的淋一点尿，所以菜地的肥力很瘦。 虽然只是青菜，没有肉，但罗锦月放足了油炒。小宜也醒了，精神恢复得还不错，三胞胎吃青菜跟吃肉一样幸福。 而且罗锦月发现了一个现象，她面前的菜没有人动。 要知道平时小辉小峰，尤其是小辉，故意跟她作对，老是去夹她面前的菜，夹走一筷子就会洋洋得意的哼一声，跟只耀武扬威的小狮子一样，就想看罗锦月没有菜吃然后抓狂。 可是今天小辉一点这种动静都没有。 罗锦月望过去，正好对上小辉偷看的眼神，后者僵硬片刻，重重哼的一声埋头喝粥，模样有点别扭。 罗锦月眼珠子一转，望着自己面前的菜，有了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嘴角也翘起来。 开心。 不过还是想逗儿子，“小辉小峰你真贴心，知道给妈妈留菜。” 话音落下，小辉立刻炸毛，“谁给你留菜，自作多情！” 咬着牙齿，“还妈妈，恶不恶心！” 小峰臭着脸，都不想搭理她，直接夹了一筷子菜。 罗锦月哈哈大笑。 吃饱后，宋华章不舍得休息，要去上工。 罗锦月没去，趁机休息半天，给空间里的水稻除除杂草。 修河工的工程很紧，接下来罗锦月也是天天上工，晚上累得倒头就睡，没空再管空间。 等终于结束河工后，罗锦月才有精力进空间看一眼。 然后她就惊呆了。 只见一号到四号田，竟然有了变化。 悬挂在它们上方的成熟倒计时，第一次显示了时间！ 一号倒计时最少，剩三天左右，其他的比一号田长一点，不过差别不大。 罗锦月喜得合不拢嘴，水稻成熟她就能收割了，收割就可以卖钱！还可以在空间里用来喂鸡鸭等动物！ 从空间里出来，罗锦月睁开眼睛坐起来，宋华章正在教三胞胎认字，这个夜间活动之前因为做河工暂停了，今晚重新启动。 罗锦月喜气洋洋的样子，存在感很强，引来三胞胎的注目。 宋华章屈指敲了敲房门，拉回他们的注意力。 “宋华章！”罗锦月连忙开口，“你明天请假，我们进山里打猎吧！” “你发什么疯。” 罗锦月不肯放弃，“我认真的，我有预感我们一定能抓到野鸡啊，野兔啊什么的！我记得你挺会做陷阱的！” 第37章 想被野猪叼走吗 宋华章不肯。 他的确会做陷阱，但打猎更看运气，要是打猎那么容易就有收获，大家早就天天往山里跑了，哪还肯上工。 “就请假一天，要是一天还没有收获，我绝不逼你再去！”罗锦月说。 “一天不可能抓到东西。”宋华章不想搭理她，显然罗锦月就是好吃懒做，尽想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罗锦月毫不犹豫，“那我就两天三天四天五天，我不信一直抓不到。我明天主要是想跟你学捕猎技巧，之后我可以自己进山，就不用你再请假跟着我一起去了！不会耽误你的！” 然而听了这话，宋华章脸色彻底冷下来。 好啊，她还想天天往山里跑？ 这段时间他在观察罗锦月，经过小宜高烧那件事，他在思考罗锦月转性想老实过日子的可能性，尽管这种可能很小。 直到现在，罗锦月原形毕露。 宋华章语气冰冷，“天天进山打猎，你又不想上工了？” 知道他误会了，罗锦月连忙安抚，“等我抓到猎物之后，就会上工的，你放心！” 但宋华章怎么可能信这种鬼话，罗锦月以前也用“等我……就……”这种句式，一次次从他这骗东西，从来没有实现过诺言。 冷笑一声，直接不理她，把她忽视，继续教孩子认字。 三胞胎看看爸爸，又看看罗锦月，眼底深处有点无措，抿紧嘴唇。 小宜是最犹豫的。 发高烧的那晚，她迷迷糊糊梦到坏女人对她很好很好，很温柔又温暖，就像她做梦都想要的那种妈妈，她觉得好幸福。 一开始她以为真的是梦，可是后来奶奶他们说，那晚是坏女人送她去的卫生所，还很着紧她的样子。 所以可能那晚也不是梦呢？毕竟最近坏女人对她都很温柔的，还天天帮她洗澡…… 罗锦月正急得抓耳挠腮，捕捉到小宜小脸上的纠结和动摇，眼睛一亮立刻说，“我是为了孩子！孩子们都好久没吃过肉了，没有营养怎么长身体。难道你想他们跟个矮冬瓜一样吗？那要接受多少嘲笑的目光啊，宋华章你太自私了！你怎么做人爸爸的，不负责任！” 劈头盖脸的一顿指责，明明是她自己不负责任，偷懒不上工，却反咬他一口！ 宋华章满脸寒霜，深吸一口气，“明天我会托人买肉回来。” “得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给小宜交医药费，你把钱都花光了。” “我去借，不劳你费心！” “那不行，凭什么你借那么多外债，我是你老婆，万一要我还怎么办？”罗锦月胡搅蛮缠，“山上不要钱的肉大把，费这个钱干嘛，你是不是傻！” 宋华章死死握紧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但罗锦月知道，他人品好不会打女人，更不会当着孩子的面打他们的妈妈，所以有恃无恐。 继续撒泼打滚，一会儿哄一会儿威胁，如果不照她说的做，明天宋华章也别想顺利上工！ 宋华章太阳穴持续跳动。 只觉得罗锦月这幅样子极其丑陋。 曾经他想过自己以后的妻子应该是知书识礼，斯文讲理的。 罗锦月跟他喜欢的样子完全不沾边。 他真的要跟罗锦月绑定在一起过一辈子吗？ “好，我答应你，就一天，之后哪怕你去上吊也随你便！”宋华章极力在孩子面前控制住情绪，不想吓到孩子也不想孩子难过，所以语气克制，但裹满冰渣。 遭，他是真的气狠了啊！ 罗锦月大气不敢出，更没有勇气跟他对视，干巴巴“哦”了一声，连忙躲回自己床上。 一夜无梦。 第二天，罗锦月起得很早，紧盯着宋华章，做了顿米饭吃，还用猪肉炒了青菜，肚子里多点油水才有力气进山。 两人先去赵大右那里请了假，然后回家准备进山的工具。 两个背篓，麻绳和稻草绳各一捆，还有砍刀，水壶等。罗锦月还向大房二房借了两个铝饭盒，装满饭菜。 大家也知道了罗锦月非要进山打猎、还逼宋华章跟着去的事，对罗锦月都很无语。 梁艳李丽萍试图劝，但没用。 只见这个蠢女人笑嘻嘻的、很自大的说，“大嫂二嫂，山里可多肉了呢，等着我带野鸡回来吧，到时你们可不要羡慕啊！” “……” 野鸡是那么好抓的吗！ 真是对这个没脑子的女人无语了。 劝也劝不住，大家只能无可奈何叹气。 对罗锦月，很是失望，还以为她改邪归正了呢，果然是妄想啊，还拖累着华章也得浪费一天时间。 三胞胎没进过大山，很好奇，也想跟着去，宋华章不可能答应，山里太危险。 三胞胎乖乖答应。 然而没想到的是，走进山里一段距离后，罗锦月不经意间回头，就发现了三个远远跟着的小身影。 她笑了，“宋华章。” 宋华章自顾自往前走，没理会。 罗锦月说，“三胞胎跟来了。” 宋华章猛地转头，眉头蹙起。 “爸爸我们知道错了……”三胞胎根本来不及躲，直接被爸爸发现了，揪到面前，小脑袋耷拉下来。 宋华章这一次并没有做慈父，语气严肃，板着脸冷声训斥，“你们知不知道大山里有野猪，是会吃人的，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们不许进山，你们想被野猪叼走吗？” “不想，对不起爸爸我们错了。” “这么想进山，要不要我带你们进去，让你们看看野猪，最好让你们在里面住一晚上，让野猪把你们叼走。” “呜呜呜不要，爸爸我知错了……” 爸爸从来没这么严厉过，小宜被吓得眼泪啪嗒啪嗒掉，小辉也小脸发白。 小峰好一点，不过也很无措，“爸爸你不要生气，我们再也不偷偷进山了，我们只是对山里好奇，对村子外没去过的地方好奇……” 此话一出，宋华章沉默下去，垂在身侧的拳头却微微握紧。 眼底有一抹刺痛。 因为穷困，因为他忙于生计，三胞胎长到五岁，还从来没出过村玩过、看过村外的世界。 小宜那天发高烧，是她第一次去公社上。 第38章 抓到一只野猪 打发走三胞胎后，宋华章变得更加沉默，身上笼罩着一层沉闷落寞，高大的背脊似乎都佝偻下去些许。 罗锦月走在他身后，一路看着他的后背，心里涌起无限羞愧悔恨。 宋华章和三胞胎的苦难是她一手造成，她一定要对他们千分万分好，才能赎罪。 “等不上工了，我带他们去公社玩吧。”罗锦月开口。 却没有顺利打破沉默，无人回应。 不过没关系，罗锦月继续说，“我多攒点钱，到时候他们想买什么我就给买什么。对了，赶集的时候公社上才最好玩，今天10号，明天就是赶集日了不过我没空，要不14号我请一天假带他们去玩？” 逢1，4，7就是他们公社的赶集日。 刚好水稻12号就成熟了，她收获一批大米，正好顺手偷偷拿去卖掉，就有钱买肉买糖了！ 罗锦月眼睛微微发亮。 却听宋华章冷嗤一声，带着无限讥讽开口，“是带他们去玩，还是带去卖掉？” 罗锦月浑身僵硬。 宋华章回过头，那冰冷尖锐的眼神几乎能把她钉死在原地，“罗锦月，我敢让你一个人带孩子出门吗？” 刹那间，罗锦月犹如被万箭穿心。那是一种被人从人格上整个都否定掉的感觉，好像她是一个垃圾，令她无地自容。 罗锦月眼眶渐渐泛红。 “我不会那样做。” “呵。” “真的。”罗锦月直视宋华章的眼睛，嘴唇微微颤抖，“请你给我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我会证明我自己，我保证。” 以前那些事她很抱歉，却已经无法去改变，但是她愿意用余生去赎罪去弥补，只要宋华章愿意给她机会。 然而，宋华章却说，“不必了。反正你的保证一文不值，我们也不再需要你。” ［我们也不再需要你］ 不再需要她了吗？ 太迟了吗？ 罗锦月浑浑噩噩的往前走，魂不守舍。一直到大山深处，才回过神来，看着宋华章瘦削的侧脸，重拾精神。 不，宋华章和三胞胎还是需要她的，现在他们饭都吃不上，起码得吃饱穿暖之后，才说不需要她这种话吧！ 想通这一点，罗锦月心里没那么难受了，仔细观察宋华章是怎么设置陷阱的，她要变得更有用。 实际上，三胞胎刚才跟到的地方，还属于村子里，山头是生产队耕种着的。而这里才是大山深处，离村子足有三四公里远，荒无人烟无人耕种，树木郁郁葱葱，实在缺柴火了，才会有人来这里砍柴火。 宋华章的确会设置陷阱，也有一点打猎经验。 他用绳子做了好几种不同的圈套，设在他找到的兽道上。 罗锦月跟着学，不懂的地方还会厚着脸皮请教，慢慢也学会了设置陷阱，动手设置了十几个。 两人用稻谷，大米和豆子，青菜做诱饵，甚至还有一坨凝固的猪油，罗锦月非常舍得下本。 设好陷阱后，只需走远点藏好身影等待猎物上套就行。 宋华章还带了个弹弓，尝试用石子打树上跳来跳去的松鼠，大山深处有很多松鼠。 可惜打猎的确不是那么好打的，明明就有一群群松鼠在眼前，诱人无比，但是它们太过灵活，一有风吹草动就立刻跳到另一棵树，或者更高的枝桠。 宋华章试了二十多次，无一不是以失败告终，脸色越来越冷。 “看见了吗？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他把弹弓丢给罗锦月，“不信你来试。” 罗锦月轻咳一声，“我知道，打松鼠难度的确大，不如我们看看陷阱有没有收获吧？” 没有，空无一物。 中午，两人把饭菜吃了。 再到下午，傍晚。 终于太阳落山，暮色四合。 宋华章提起背篓起身，眉眼疏冷带着厌烦，“可以走了吗？” 罗锦月不甘心，“再等等可以吗？” 宋华章冷笑，“你想等天黑下来喂野兽？还是想被毒蛇毒死？” 在这浪费了一天的时间，宋华章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 “就再——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罗锦月忽然激动起来。 宋华章判断出来，“是野猪叫。” “野猪？！我们在那边设有圈套，可能它被套住了！我去看看！”罗锦月惊喜不已，立刻朝野猪方向跑去。 “别去！” “站住！你不要命了你打得过野猪吗！” “罗锦月！” 今天有猪肉吃、以后还能猪生猪的美好画面让罗锦月兴奋得自动屏蔽了宋华章的话。 蠢得连命都不要了！宋华章脸色铁青，握紧柴刀快速追上去。 罗锦月跑着跑着，忽然被人从后面用力拽住了胳膊，嘴巴也被捂住。 也幸好被这么一拽，她才没直接冲到陷阱面前。 因为等她看清不远处的情景，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原来被紧紧套住的是一只小野猪，正在嚎叫挣扎。而在它旁边，还有一只数百斤的庞然大物，野猪妈妈，它正在啃咬绳子，试图把猪崽救出来！ 天！这头大野猪可不是他们两个人能搞得定的，被顶一下感觉肚子都会对穿！ 可是要就这样放弃吗？他们守了一天就守到这么一个猎物，而且那可是一头猪崽，很值钱的，少有人这样打猎打到猪崽，可能他们毕生就这么一次好运。 罗锦月不舍得，宋华章也有想法。 他想要那头野猪崽子。 宋华章拉着罗锦月不声不响慢慢撤退远一点，然后跟她说了自己的计划。 罗锦月听了冒冷汗，直摇头，“不行，太危险了，我们不要它了。” 宋华章却很坚持，如果家境好一点，就不用亏待三胞胎那么多，所以他想拼一把。 见无论如何都无法说服他，而且仔细考量过宋华章说的“底牌”，罗锦月也觉得有一拼的机会，就算不成功，中途丢掉野猪崽子也能脱身，所以最后还是咬牙答应，带着自己和宋华章的装备先行离开。 等罗锦月下山跑出很远后，宋华章深吸一口气，开始自己的计划。 几分钟后，被声东击西引开的大野猪彻底发怒，因为宋华章砍断了绳索，并把猪崽暂时打晕了，扛着野猪崽子向山下狂奔！ 护崽的大野猪狂怒，横冲直撞紧追不舍，眼看和宋华章的距离越来越近！ 就在罗锦月的心快要跳到嗓子眼时，终于，宋华章出现在了“底牌”处——为了防山火，生产队在这里挖了一个壕沟，有三米宽，两米深，上面搭了一根木头让人通过。 只见宋华章从独木桥飞快跑过来后，直接把独木桥推进了壕沟里！ 紧随其后的大野猪刹车不住一个飞扑，没有顺利跃过壕沟，反而摔进了沟里！ 太好了！远处的罗锦月无声呐喊。 宋华章松一口气，但也没有停留，毫不犹豫的继续逃跑，毕竟离这里几十米远就有一个坡，野猪可以从那爬上来。 两人汇合后，也来不及多说什么，继续逃命。 一直到出了大山，天已经彻底黑下来，罗锦月打开手电筒，瘫坐在地上。 宋华章也把四五十斤的野猪崽子放下来，浑身都汗湿透了。 第39章 空间里第一只猪崽 “呼，呼……”罗锦月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感觉喉咙快要着火了。 拿出水壶正要喝，想起什么，变了个方向，水壶被递到宋华章面前。 宋华章看着她。 “你的水壶没水了，喝我的吧，我的还剩一点。”是真的还剩一点点而已，给了宋华章喝，她就没得喝了，但是即便如此罗锦月也心甘情愿，何况宋华章比她更需要。 “不用。”宋华章却淡淡回复这两个字。 然后用绳子把野猪崽子的前后腿绑了，起身走到旁边的小溪旁，捧起山泉水大口喝了起来，还洗了把脸和脑袋，看他样子很热。 罗锦月只好几口把水喝了。 忽然她心头咯噔一下，想到一个问题。 这只野猪是宋华章抓到的，那她今天出来的目的岂不是没达成？！ 心里一急，罗锦月直接闭上眼睛一个意念，进入了种田空间。 她快速打开空间已有物陈列栏，紧接着瞳孔猛地一收缩！ 只见在最后一个框框里，赫然是一只小野猪！ 罗锦月惊喜不已，她以后可以在空间里养猪了！ 不过这是怎么回事？这野猪明明是宋华章上手抓的啊…… 想不明白罗锦月就暂时不想了，宋华章还等着她呢，罗锦月赶紧意识回笼。 果然，宋华章把猪崽放进背篓里，起身一副要出发回家了的架势。 罗锦月连忙拍拍屁股跟着起身，“你累了吧？要不要换我背一下。” “不用。” “咳，这头野猪估计有四五十斤吧，养到年底就能杀了。”罗锦月美滋滋，“到时候杀年猪肯定很热闹。” 没想到宋华章却说，“我打算把它卖了。” 罗锦月一惊，“不行！” 宋华章皱眉，“我知道那个圈套是你做的，放心，卖了钱我会分一部分给你。” 此时，罗锦月才想起来那个区域的陷阱确实都是她设置的，顿时恍然大悟。看来因为圈套是她设的，所以猎物也算是她捕猎的！根据这一点，以后她倒是可以做做文章！ 不过目前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我不是要钱的意思！只是卖了你不觉得可惜吗？猪崽是值钱，但是如果养到几百斤的话，到时杀猪卖肉，岂不是更划算？一斤猪肉能卖八毛钱呢！” 宋华章冷笑一声，完全没有了跟她交流的心情，径直大步向前走。 谁不知道养起来杀更划算？可是他们家有那个条件吗？猪是要喂的，吃得很多，固然可以在猪食里掺杂很多野草野菜，但不可能一点粮食都不放。必须得搅拌着一起喂，猪才会长肉。 而他们连自己人都快没米下锅了，又哪里来的粮食拿去喂猪？ 这个女人总说一些不切实际的话！ “华章！罗锦月！华章，是你们吗？！” 忽然，从远处传来一阵激动的呼喊，是宋华北的声音。 宋华章扬声回应，“是我们！” 还用手电筒晃了两下。 宋华北宋华海两兄弟心中的大石总算落地。 等他们走到近处，宋华北高兴中带着责怪道，“太好了，你们这么晚没回来，吓死人了，还以为你两发生什么事了呢。” “没事。”宋华章露出点笑意，“抓猪耽误了。” 抓猪？ 还不等宋华北、宋华海两人大脑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见宋华章微微侧身，露出趴在背篓里的野猪，脑袋搁在背篓边上。 跟宋华北、宋华海对上视线时，野猪适时发出一阵刺耳嚎叫。 宋华北、宋华海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又惊又喜，“妈呀，这是个野猪崽子啊！华章你居然搞到了一只野猪，你是怎么抓到的？！” “边走边说吧。” “好，好！妈呀妈呀，你居然抓到了野猪崽子，带崽的母野猪可凶了……” 宋华章简单说了下情况，宋华北宋华海听得津津有味的，责怪了他两句说他太冒险，下次不能这么干后，就满脸喜气的了。 弟弟抓到了野猪崽子他们也替他开心，毕竟能卖不少钱，日子能好过点。 眼睛看向罗锦月，两人心里感叹罗锦月这都是什么狗屎运。 人家进山打猎，十天都不一定能有一只松鼠，可她倒好，一场胡闹进山第一天，设的陷阱就抓到了一只野猪！ 没多久，四人回到家。 此时已经晚上九点钟，宋家人却反常的个个都还没睡，因为担心大山里的宋华章和罗锦月。 三胞胎更是抿着嘴唇，从窗口巴巴的望向外面，小脸煞白。 听到四人回来的声气，大家精神一振，立刻都从屋里跑出来。 “爸爸！”担惊受怕了一晚上的三胞胎迫不及待的扑到宋华章的大腿上。 小宜呜呜的大哭出声，小辉在无声抹眼泪，小峰眼圈也红红的。 赖蓉拍着心口，“回来了就好，可算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担心死了！” “是啊，把孩子们都吓坏了，下次别这么冒险了。”梁艳看着罗锦月说道，带着责备，就是特意说给她听的。 “对，你们两个要是出事，三胞胎怎么办，当父母的凡事要多想想孩子。”李丽萍也对罗锦月有气，没好气道。 罗锦月摸摸鼻子，轻咳一声没有反驳。 毕竟要是没有空间，请假去大山里碰运气还真挺蠢的。她也是因为空间里猪能生猪，鸡能生鸡，代代无穷尽也，所以即使前期投入一个月时间打猎也是值得的。 但是这些大家不知道，所以骂得没毛病。 赖蓉前段时间对罗锦月稍微改观点的印象，也在今天回到了原地。 板着脸训斥罗锦月，“今天就算了，以后还是要脚踏实地上工，别想天上掉馅饼的事！打猎是那么容易的吗？要是那么好打，人家还不天天往山里跑啊，谁还下地啊？” 梁艳接茬，“就是，你看你们今天抓到什么了？什么都没抓到吧，这就对了，你要是下地一天还能挣——” 忽然响起一阵动物的叫声，打断了梁艳的话。 梁艳疑惑的望去。 下一秒，眼睛瞪大声音拔高，“老天，这么大一只野猪崽子！” 宋华北宋华海从刚才就憋着，这会儿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是啊，意外吧？我们也没想到他们运气是真好，竟然真能遇到这种好事！” “对了，把它套住的圈套还是弟媳设的呢。” 看着宋华章放到地上的野猪，众人一阵失语了。 稀罕的看看野猪，又看看罗锦月。 梁艳无奈叹气，“好吧，你今天也没白费功夫，但是以后的确还是上工好，不是天天都这么好运的。” 大家都是这个意思，虽然收获了一头猪崽很高兴，但是心里又同时更加担忧。 怕罗锦月被这份运气蒙了眼，以后更不肯踏实上工。 这也是宋华北宋华海明知罗锦月今天有收获，却在三个女人教育罗锦月时故意不吭声的原因。 怕罗锦月飘了，让大家敲打敲打。 “嗯嗯。”罗锦月随口应着，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大家猜她没听进去！ 家里没有猪圈，也没有多余的空屋子安置野猪，只能先绑住野猪的脖子，把它放在院子里。 第40章 陈杰鹏起阴谋 吃完饭收拾好自己，罗锦月走进房间，三胞胎和宋华章好像已经睡着了。 她也迫不及待躺在床上，进入了空间，寻找猪崽！ 如果提前搭建好猪圈，那空间里有猪产生的时候，会自动生成在猪圈里。 但是坏就坏在罗锦月还没搭建猪圈，连鸡圈都没搭！ 所以现在就得到处找野猪崽子！ 找啊找，最终罗锦月在菜地找到了它，一看，不由哭笑不得。 小猪崽还没她手掌大，不过胃口很好，正在对菜叶子大快朵颐，把菜地糟蹋得不成样子。 罗锦月连忙薅了几张菜叶，然后把它拎起来，来到事先留出的20平方空地。 把它丢在空地上，让它自己吃东西，罗锦月就立刻拿着大砍刀去砍树木搭猪圈。 之前她砍柴火时，特意砍了一些杂木，空间里就相对于生成了一小片，为此罗锦月还特意把稻田分割出20平方来安置它们，有点小肉疼。 砍好了几根胳膊粗的杂木，又砍了几根竹子——竹子是生产队的财产，个人不能随便砍，但是由于挺有用的，所以罗锦月还是动手砍了两根，为此还交了罚款。 但是还是值得的！ 把一根根木桩夯进地里，又横着有序排列搭建木头，间隔多大距离也得考虑，相接处再用竹青用力捆绑…… 慢慢的，一个四四方方、约十平方猪圈的雏形就出来了！ 这个活费力费时，还得有耐心，一个人干还十分吃力，比耕地可难多了。 罗锦月渐渐的满身大汗，胳膊酸软发沉几乎不想抬起来。 野猪还小，罗锦月最终只搭了半米左右高，就停手了。 算了，以后再慢慢加高吧，反正现在这小不点进去了也爬不出来。 罗锦月把野猪崽子放进猪圈，拍拍手，“大功告成！” 最后又摘了一些青菜、稻穗丢给它，然后罗锦月就出了空间，累得秒睡过去。 第二天清早，罗锦月还累得很，完全是被吵醒的。 外头院子很热闹，非常多人涌了进来，都是来看野猪的。宋华章罗锦月昨天抓到一只猪崽的消息一大早就传开了，现在估计半条村都已经知道了。 看着吃菜叶的猪崽，小孩们稀奇，大人们则是有人羡慕有人眼红。 “哎哟，这猪真好，胖嘟嘟的，还是华章运气好啊！” “是啊野猪可不同家猪，养好了那是大几百斤呢，得卖多少钱啊！” “你说我们咋就没这份好运气呢……” 众人越说越酸溜溜，真恨不得这野猪是自己的才好！ 梁艳等人一边做早饭，一边看着这群人的嘴脸，心里一阵暗爽。 要知道昨天他们可不是这样说的，知道华章请假是为了进山打猎时，他们说话可难听了，甚至还有咒华章被野猪咬死的！ 望着人群后偷偷咬牙切齿的陈红花，赖蓉冷哼一声，昨天就是这女人嘴毒。 这时陈红花和她对上了视线，先是一阵心虚，毕竟她才不肯承认自己眼红得要命呢！ 怎么野猪就没把宋华章跟罗锦月咬死在大山里头呢！ 她早上听说两人抓到一只野猪，根本不愿相信，这才偷偷来看情况。 但既然已经被赖蓉发现了，陈红花脸皮也很厚，干脆不要脸的走到前面来。 啧了一声，“这猪华章是养起来，还是卖了啊？养猪可要吃不少东西啊，不好养吧。” 宋华章恰好从厨房走出来，淡声道，“卖了，不养。” 陈红花得意一笑，“我就知道，你家哪有那个粮食养，人都活不起了……这样吧，你出个价，我做做好事买了。” “放你妈的狗屁！你家才活不起了！”见陈红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赖蓉一阵火起，直接骂起来。 陈红花却不怕，皮笑肉不笑的哼一声，“赖蓉你别恼啊，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这村子里谁不知道你儿子的底细啊，你在这打嘴炮也没用，敢不敢让我进去揭开他米缸看看，到底有多少米？” 众人一阵哗然，有的起哄，有的唾弃陈红花无耻。 宋华章处在风暴中心反而很平静，“你出价吧，婶子这么有钱，我看你能出多少。” 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根本没把陈红花放在眼里，她和地上拱菜叶的那只猪是差不多的，小丑罢了。 陈红花气得，宋华章这个样子，比跟她对骂还让她生气！ 顿时双手叉腰叫嚣道，“好说好说，钱我肯定是比你多一点的。这样吧，猪肉八毛钱一斤，我就按猪肉价买你的猪了。你这猪看起来最多有四十斤，除掉皮毛下水，也就有20斤左右的肉吧，那就是16块钱！” “怎么样，我这个价，给得够厚道了吧？” 厚道，实在太“厚道”了！ 陈红花的厚颜无耻，再次让大家大开眼界！ 买猪崽子，能跟买大猪一样去掉皮毛下水算钱吗？都是整只算、按猪肉价卖的！ 何况人家的猪，实肉肯定也不止20斤啊！ 一只值32-40块的猪崽，愣是被她压到了16块，还一副做好事的施舍口气！ 不过也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帮着她起哄，想看宋华章的热闹。 陈红花挑衅的抬起下巴，她就是故意羞辱宋华章，最好宋华章一气之下丑态百出，装不下那副假清高的样！ 可谁知，宋华章淡嗤一声反而笑了，只是怎么看都有股子讥讽意味，“看来婶子也是要活不起了，压价压得这么狠，不是买猪，是要抢劫。” “不过要抢劫你走错路了，擦擦眼睛快出门吧，我家穷，没东西给你抢。” 轰的一声，所有人哄堂大笑，“哈哈哈哈！” “就是，红花婶子你活不起了吧！” “没钱就别学人买猪，这不是招笑吗！还说给高价！” 陈红花被笑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真没想到羞辱宋华章不成，竟然反而被宋华章羞辱一顿！ 看着宋华章轻松应对陈红花，罗锦月一笑，也不着急出去了。 最终，陈红花抵不住嘲笑，灰溜溜的跑出宋家，回家的路上气得面孔扭曲。 “哎哟！”忽然她和人狠狠的撞在一起。 立刻破口大骂，“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该挨雷劈的——” “姑姑！” “杰鹏？怎么是你？”陈红花看到是侄子，才闭了嘴。 陈杰鹏猜测，“姑姑你是从宋家出来的？宋华章真的抓了只猪崽？” 陈红花气恼，“是真的，有五十斤重呢，我看过了你不用再去了。” 知侄子莫若她，陈红花一下子就猜出陈杰鹏是要去看野猪。 她骂骂咧咧，“气死我了怎么这种晦气东西也有这样的好运气，这下好了，一卖出去又让他们进账大40块！” 40块！陈杰鹏眼红不已。 眼珠闪了闪，“姑，他们要卖猪？” 陈红花哼一声，“你想买？奔着占便宜去就别想了，宋华章精得很，你得准备40块才行。” 陈杰鹏笑了，“40块？不不，我要一分不花还拿了他的猪，你等着看吧。” 第41章 抓到鸡了! 陈红花对侄子说的话非常好奇，眼底闪过贪婪，搓着手忙道，“杰鹏，你有什么法子，快跟我说说！” 陈杰鹏左右看看，“这里怕有人听见，去我家说，哈哈哈！” . 空间里有红薯，罗锦月挖了两个喂猪后，就起床洗漱，还趁着大家没注意，为了院子里的野猪两个红薯。 今天，她能感觉三胞胎对她疏远了一点，小宜怯怯的站在爸爸旁边，不靠近她了，小辉也不跟她耍嘴皮了。 估计是因为昨天她撒泼非逼宋华章跟她进山，又差点“害死”宋华章吧！ 对此，罗锦月心里愧疚，昨晚三胞胎等待他们的每一秒肯定都很忐忑害怕。 “什么？你还要进山？！”大家伙瞪大眼睛。 老天，罗锦月果然被昨天的好运冲昏了头，一股子就想着打猎了！ 宋华章目不斜视，懒得跟她浪费口水，直接就走了。 梁艳等人倒是劝了几句，可是没劝动，看罗锦月咬死要进山后，就也不做无用功了，无语叹气，出门上工。 昨天就请过假，今天又要请，赵大右没给罗锦月好脸色。但经过一番拉扯撒泼，罗锦月最终还是请到了一天假。 虽然今天宋华章不跟她一起去，但罗锦月也不是一个人进山。 她抓到野猪的事，整条村都传遍了，眼看她一下子进账三四十块，许多人蠢蠢欲动，请了假，争先恐后进山打猎，比昨天可热闹多了！ 来到大山里，罗锦月跟大家说了一下昨天抓到野猪的位置，好让大家避开，怕母野猪记仇攻击大家。 没想到有些人听了反而从鼻孔里嗤出一口气，不以为然，“它来了正好，还省得我到处找了，那可是好几百斤的肉啊！” 说着，他非常鄙夷的扫了罗锦月一眼，“你和宋华章怕我可不怕，等我抓到了你别眼红就行！” 罗锦月皱眉多想了几秒，想起来这人是谁了。 李水得，陈红花的大儿子，性子跟陈红花是一样一样的。 呵呵。 罗锦月冷笑一声，直接回怼，“等你被猪咬了，别喊我救命就行！” 怼完，转身就走。 李水得在后面跳脚大骂，“妈的臭女人，等老子抓到野猪气死你！” 罗锦月忽然转身，走了回来。 一百六十斤，一步步靠近，压迫感很强，何况罗锦月还是出了名的泼辣暴力。 李水得顿时声音低下去，往后退，“你你你，你想怎么样？” 罗锦月冷笑举起拳头，“想打你，行不行？” 顿时，李水得脸色大变，目露惊恐。 只敢打嘴炮的废物。 罗锦月撇嘴，“我去抓野猪。” 说着，向昨晚设置陷阱的地方走去。 李水得刚才大气不敢出，这会儿又感觉自己行了，三两步蹿到罗锦月前面，“呵呵我就知道你不舍得大野猪！不过有我在，你别想抓到，野猪是我的！” 实际上，罗锦月只是想拿回昨天做陷阱的绳子而已。 刚才她怕有野猪，本来打算放弃了的。 没想到以李水得为首的一批不怕死的人竟然非要上山，有人陪着安全多了，罗锦月胆子大了点，就改变了主意，毕竟麻绳也难得。 昨天剩下的圈套没抓到猎物，罗锦月快速拆完，就离开了这片山。 临走时，她又劝了一次，有人听劝离开，李水得和他几个堂兄弟充耳不闻，还又嘲讽了罗锦月一次。 罗锦月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她也没想管李水得的死活。 去往另一面山，根据从宋华章那里学的知识，她找到兽道，设置好十几个陷阱，然后暂时就不管了。 她今天的目的，以找野鸡蛋为主—— 既然野鸡难抓，她就带一窝鸡蛋回家好了，等孵出来不就是小鸡了吗？空间里也会相应多一窝小鸡！ 罗锦月干劲满满，在山里穿梭起来，从上午到下午。 期间，她摘到了一些野果，还找到了两窝鸟蛋，但是还没发现鸡蛋的影子，而且陷阱也没抓到任何东西。 罗锦月望望天色，有点失望。 就在她盘算着要回家时，忽然不远处“哗啦”一阵响动！ 罗锦月猛地回神，就见不远处一处树木交错的野草丛里，一只野鸡扑扇着翅膀飞起来！ 一时间她心跳剧烈，立刻拿出弹弓，搭上石子朝野鸡射过去！ 一发不中，歪得很远，罗锦月急了，干脆丢了弹弓拿着大砍刀快速跑过去。野鸡飞上枝桠眼见就要往层层茂盛的枝叶里钻，罗锦月的砍刀安了长长的握把，她举起来用力劈过去。 一下，砍中了野鸡的一边翅膀，顺便把野鸡打落在地！ 野鸡到了地上反应更大，鸣叫着往一从人高的野草里钻。 罗锦月丢了砍刀追进野草丛里，人高的野草阻力很大，根本不好下手。眼见着野鸡越钻越深就要顺利逃脱，罗锦月咬牙往前用力一扑，把野草扑倒一大片，还隔着野草把野鸡压在了身下！ 瞬间，野鸡没了声气。 罗锦月喘了会儿气，才扒开野草，把已经被压死的野鸡拿出来。 这是一只雌野鸡，灰扑扑的，体型很小，还不到两斤重。 但罗锦月很高兴，因为看见空间里多了一只小鸡崽子！ 而且摸摸野鸡的肚子，摸到了硬硬的圆圆的东西，说明这只鸡在下蛋，估计还有一窝鸡蛋在附近！ 罗锦月眼睛发亮，立刻捡起大砍刀，朝着野鸡飞起的地方走去。 到了那后她找了一下，的确找到了一个用杂草和树叶做的鸡窝，却吓一大跳，只见窝里除了三个青绿色的野鸡蛋，还有一些蛋液蛋壳，以及东西爬行过的痕迹！ 是蛇！ 估计刚才母鸡忽然飞起，就是因为有蛇来吃鸡蛋，而蛇不知道是吃饱了，还是被她抓野鸡的动静吓跑了。 罗锦月最怕的就是蛇了，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拿了鸡蛋离开。 又检查了一遍陷阱，哪怕陷阱没抓到猎物，罗锦月也心满意足的下山了。 途径一些人，他们见到罗锦月背篓里有野鸡和鸡蛋，纷纷羡慕不已。 毕竟他们忙活了一天，什么都没抓到！ 李水得也连根毛都没找到，见状嫉妒得不行，酸溜溜的，“不就是一只鸡吗，都不够塞牙缝的，等我抓只大野猪给你们开开眼界！” 罗锦月笑了，“那你慢慢抓吧，祝你发大财。” 话是正常的，可怎么听怎么阴阳怪气！ 大家轰的一下，都笑起来。 李水得气得跳脚，指着罗锦月一阵“你你你”。 罗锦月懒得搭理，回家了，虽然天色还早。 但她不想再让三胞胎担心。 虽然她不知道三胞胎会不会为她担心？罗锦月笑着摇摇头。 算了，早点回去杀鸡吃也好！ . “小宜，你老往山里看干什么！”小辉没好气道。 第42章 宋华章被下套 小宜扭头，怯生生的看着二哥，抿唇没说话。 小辉烦躁的踢了踢脚下的石子，“不许看了，听见没，谁让她非要进山！” “你凶小宜干什么，你自己不也看。”小峰摸摸妹妹的头，沉声道。 “我……我看那是想看看隔壁小草她爸爸出来了没！我关注的才不是罗锦月呢！” 小峰撇嘴，“我不信。” 小辉炸毛，脸胀红跳脚道，“哥你凭什么不信？我怎么可能管罗锦月的死活，她就算被野猪啃了也是自找的！我，我——” “这有条大蚯蚓！”小宜打断了二哥的话，把大蚯蚓夹进小辉手里捧着做容器的大草叶子中，安抚道，“嗯嗯，我相信你二哥，你别生气。” 面对软软糯糯的妹妹，小辉一下就泄了气，“好吧对不起小宜，我不该凶你，我承认看的就是罗锦月。唉烦死了，她到底什么时候出来，太阳都要下山了！” 小辉变得烦躁，小宜眼里有担忧，小峰则是保持沉默。 三个人安静的翻开一块块石头，或用小棍子挖开较为湿润的土地，寻找蚯蚓，不过都有点心不在焉的，时不时就往山坳上看一眼。 忽然，小辉惊呼，“她回来了！” 小宜一下站了起来，当看到那个肥胖的身影时，脸上不自觉地笑了一下，“是真的！” 罗锦月也看到了三个小家伙，勤勤恳恳的正在寻找蚯蚓，非常认真，以至于都没发现她。 她笑着快步走近，“我回来啦，是不是还挺早？你们猜猜我今天抓到了什么好东西？” “哼，能有什么好东西，树叶，野草！”小辉抬了一下眼皮，撇嘴语气很冲的说道。 “不对。”罗锦月笑着看向小峰，“弟弟猜不出，不如小峰你猜一下？” 小峰没理会，抓住一条小蚯蚓放在大草叶里。 好吧，大儿子今天也很酷！ 罗锦月摆出受伤的样子，转向小宜。 小宜咬咬嘴唇，“……鸟蛋。” 天，她女儿真是心软的小宝贝！ 罗锦月笑容灿烂，“猜对啦！小宜真厉害，不过不止鸟蛋，我还找到了很多好东西，要不要看看？” 说着，罗锦月把背篓解下来放在地上。 小辉嘴上傲娇的说着“谁要看”，眼睛却是快速偷瞄。 然后就惊呆了。 “野鸡！” 小宜眼睛睁得大大的，小峰也抬头看着背篓。 罗锦月哈哈一笑，有点小骄傲的眨眨眼睛，“还有三个鸡蛋呢，要用来孵小鸡，不过这些野果可以给你们吃，你们洗一下手。” 虽然三胞胎对罗锦月很别扭，但最终还是抵不住野果的诱惑，吞着口水洗干净了手。 罗锦月把野果分成三份，装进他们裤兜里，然后捡起他们抓到的蚯蚓，“走，我们回家杀鸡吃。” 三胞胎对视一眼，吃着野果默默跟在她身后。 太阳西斜，在地上投下四道拉长的影子，前面的一道最高，后面三道矮矮的，跟三个小尾巴似的。 此时宋家。 宋华章几人刚刚下工到家，就有人找上门来了，说是隔壁村的，叫莫富，看着三三十岁，是来买猪的。 赖蓉很高兴，“好好，早早卖了，省得吃粮食。” 宋华北也笑道，“而且以咱家的条件，养着养着怕还养瘦了呢，那不就亏钱了？” “嗯，只要价钱公道都好说。”宋华章提醒一句，“猪崽还是很紧俏的。” 莫富摆摆手，豪爽道，“放心吧，市面上什么价，我就出什么价，不会亏了你的！你们称过猪崽多少斤没？要是没称过，我们现在称一下吧。” 说着，他拿出一杆秤来。 赖蓉笑起来，“还真还没称过，哈哈，不过小莫你怎么还自己带了杆秤？我们家里也有秤的。” 莫富眼底深处闪过一抹阴险，摆摆手，“哈哈，这不是担心婶子你们家没有嘛，既然我带了，就懒得你们再找了。” “也是。”赖蓉点头，也觉得省事了，没多想。 宋华章把野猪的四条腿绑了，和宋华海一人抬一头抬起来称重。 莫富拨动秤砣，然后大笑道，“58斤！好家伙，这猪可真重啊！” 可这个数一出，却让宋家人吃惊不已。 58斤？这猪崽有这么重？怎么看都没有啊。 宋华章皱眉，“是不是错了？应该没有50斤。” 莫富摇头，“怎么可能会错呢？你看，就这个数吧？你们这只猪虽然看着没这个数，但可能芯儿实着呢！” “是吗？”梁艳等人稀奇的凑上来看，还笑着尝试拨弄了一下秤砣。 见状，莫富在心里无比烦恼，狂翻白眼。 这宋家人个个脑子有病？正常人听到称重了，不该高兴？哪怕明知道称错了也会乐呵呵的将错就错吧，绝不会说出来，正好多拿点钱不好吗。 眼看宋家人一个个上手研究，莫富心里慌了，毕竟这秤他的确做过手脚，故意让猪崽称重一点。 现在他给钱越多，以后宋华章才能赔钱越多嘛！ 莫富连忙道，“好了好了，哈哈哈错不了的！我来之前刚用过，我也不可能上赶着吃亏是不！” “两位兄弟抬这么久也累了吧，你们的猪啊就是这么争气，赶紧放下来吧，我看它被抬着也不舒服，别把它吓坏了。” “好。”听他这么说，宋华章宋华海才把猪放下来。 毕竟只听说过做手脚占便宜的，没听说过做手脚送便宜的，所以没人再怀疑是不是称错了。 莫富松一口气，乐呵呵的，“那我给你们数钱啊，58斤按市价就是46块4角钱，不过最近猪崽紧俏得很，眼看还能涨价，我也不想占你便宜，干脆给你凑个整，50块怎么样！” 宋华章摇头，“不用，该多少是多少。” “哈哈哈兄弟你别跟我客气了，就当交个朋友，以后你再抓到猪崽，还留着卖给我行不？我也是为了插个队。” 莫富一副不容推拒的样子，最终宋华章只得点头应了。 这么顺利！ 莫富心里狂喜，大大松一口气。 拿出50块钱，递给宋华章。 只要宋华章接了，就等着倒大霉吧！哈哈哈！ 第43章 识破莫富阴谋 看着莫富手里的50块钱，宋家人无一不心潮澎拜。 别看这只是一头猪崽的价钱，但说实话，由于各种原因，他们家任何一户的存款都没有50块！ 而且一般人家卖的猪崽，也就十几斤而已，哪有像华章和罗锦月那么幸运，一抓就抓到58斤、能进账大几十块的？ 宋华章也心绪难以平静，眼底微微发涩。 有了这笔钱，他能够改善家里的生活，让三胞胎过得好一点。 他伸出手去，眼看着就要拿过那沓钱，跟莫富钱货两讫、达成这笔买卖。 然而就在宋华章的手即将触碰到钞票时，却被院门口一声大吼震得手一抖。 “我不同意！不许卖！” 宋华章的手，下意识收了回去。 莫富脸色变了，暗道一声不好，急忙说道，“哎呀这个价钱还有什么好犹豫了，卖了猪你也能改善生活嘛兄弟，别听女人的，快拿着。” 边说，他边急躁的把钱往宋华章手里塞。 可是还不等他塞好，大腿就猛地中了一脚，力道极重。 莫富惨叫一声，根本站不稳，直接跪在了地上，钱也撒了一地。 可这还没完。 “你说什么狗屁呢？你说别听谁的？你在教唆我老公是不是！”罗锦月的怒喝声响在他身后，就像一只母老虎，紧接着大手猛地揪起他的衣领。 莫富身材相对矮小，还瘦削，被罗锦月肥厚的大手拎在手里，就像拎一只小鸡崽。 妈呀！看着铁塔一样的罗锦月，冷汗从莫富的额头流了下来。 这段时间，他虽然听说了罗锦月的凶名，但是因为罗锦月以前对陈杰鹏卑微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所以他就不屑的想：再凶能有多凶？而且再凶也只是个女人罢了，他可是男人。 可是现在，面对罗锦月满是横肉、凶神恶煞的一张脸，他头皮都在发麻了！ 真怕这丑女人发疯揍他，莫富连忙好声好气的说，“不是的姐，你误会我意思了，我就是一时口急，说话没把门，你千万不要生气。” 罗锦月冷哼，“那你怎么不对别人不把门，光对我不把门了？我看你就是针对我！” 妈的，泼妇，罗锦月就是不讲理的泼妇！ 莫富吓得直摇头，“没有没有，我也是为了你们好呀，你看58斤的猪，我给50块呢，我多厚道呀，今天你不卖，改天再去哪找一个这么公正的价钱是不是？” “那我就不卖。”罗锦月冷笑，“我根本就没打算卖！” 不卖？那怎么行！ 如果不卖，他和陈杰鹏的计划岂不是行不通了？ 莫富急起来，也顾不得自己还被罗锦月揪在手里了，连忙看着赖蓉等人嚷嚷起来，“哎呀这么公道的价格不卖？莫不是傻子吧！养猪可要吃不少粮食呢，我把猪养大也只是赚个辛苦钱而已。” “算了算了，既然你们不卖，我就走吧，反正西渡村还有一窝猪崽，我到那看看去。” 罗锦月一眼看出，莫富这狗东西在挑拨离间呢！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上辈子这人就没少和陈杰鹏阴人，好多耍她的招数还是他出给陈杰鹏的。 气怒交加，罗锦月直接给了莫富一个耳刮子，然后在后者还在懵逼中时，拽着对方就往院门外拖，“好啊，那你就滚吧！” 莫富即将被推搡出宋家，回过神来。 脸上火辣辣的痛，罗锦月这个死女人扇他没收半分力。 妈的等宋华章上套，到时候赔不出钱，他要罗锦月狠狠地给他扇十几巴掌耳光来换！ 莫富连忙抓住门框，“你让我走我就走？你家里人还没说不卖呢！华章兄弟你说句话啊，你就由着你老婆把这好事搅没了？” “对，罗锦月，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撒野！”赖蓉气得浑身发抖，“你给我放开他！” “你怎么这么泼啊你，打人了你赔得起吗真是？”梁艳李丽萍也从震撼中回过神来了，震惊后怕。 妈呀，罗锦月怎么变这样了？ 以前虽然脸皮厚爱撒泼，但也不会一言不合就动手啊。 看到罗锦月彪悍的战斗力，两妯娌摸摸胳膊，罗锦月真是凶死了，她们是不是该庆幸罗锦月没有对她们动过手？ 宋华章冷着脸走上前去，握住罗锦月的腕骨用力，“松手。” 罗锦月手腕一阵剧痛，气恼道，“你别管，这个莫富不是什么好人，让我教训教训他。” “松开，否则我不客气了！” “嘶……” 腕骨越来越痛，罗锦月咬咬牙，松开了莫富。 莫富连忙逃到一边，“兄弟，你家这个女人太嚣张了，迟早闯祸啊，我看你得教训教训她才行。” 罗锦月阴恻恻的，“你说什么？” “闹够了没有罗锦月！”宋华章挡在莫富面前，面覆寒霜，“野猪我肯定要卖，虽然陷阱是你设的，但是九成的力都是我出的，所以我会分给你十块钱，不会让你吃亏，这样总可以了吧？” “我不是为了钱。”罗锦月道。 对此，宋华章没有说话，只是冷嗤一声。 赖蓉等人也是一脸不信。 罗锦月深吸一口气。 她不想卖猪，但是如果她说自己有足够的粮食养猪，这个理由肯定不能让宋华章他们信服。 那还有什么原因呢？ 罗锦月皱眉，脑子里快速旋转，难道又要撒一次泼大闹一场才能达到目的？ 忽然，罗锦月脑子里电光火石般闪过刚才进门前的一幕。她看到陈杰鹏在远处，看着宋家院门，被她发现后，陈杰鹏就立刻转身走了。 当时罗锦月没觉得什么。 可是现在想想，陈杰鹏的表情明显就是心虚！ 可他为什么心虚？ 罗锦月看着莫富，后者大概是觉得胜券在握，所以眼睛里满是得意，和她对视时，还透出凶残和阴险。 罗锦月眼睛猛地迸发出精光！ 是了，她知道陈杰鹏和莫富可是好朋友，而莫富在隔壁村，要不是陈杰鹏告诉他，莫富怎么可能这么快知道她家有猪崽？ 可是陈杰鹏几次在她这吃瘪，又怎么会那么好心让莫富帮衬她，还大方的多给几块钱？只能用心怀不轨来解释！ 第44章 彻底揭穿 罗锦月冷不丁开口，“行啊，卖给你就卖给你。莫富，陈杰鹏让你去他家吃晚饭。” “是吗？”莫富脱口而出，下意识道。 说完，脸色猛然大变，立刻说，“什么陈杰鹏，我根本不认识他！” 罗锦月冷笑一声，看着宋华章，“你相信他说的话吗？他和陈杰鹏是好朋友，是陈杰鹏让他来买猪的。” “冤枉啊！”莫富大喊，满脸委屈，“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陈杰鹏，又怎么会是他让我来买猪的？你不想卖给我也不要乱编这种借口吧！” “好，那你说你怎么知道我家有猪？” “当然是别人告诉我的了。” “谁告诉你的？叫什么住在哪里？他又怎么知道的？”罗锦月紧咬不放。 莫富额头冷汗直流，“这个，这个，我说了你也不认识。” 罗锦月，“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认识？我认识的人可多了。” 莫富紧急中，还真报出了一个本村的人名，“这下你信了吧！” 岂料罗锦月却摇头，“信不信的，要等我去问过了才知道。” 妈的，他是胡诌的，要是罗锦月真去问，他岂不是露馅了？ 莫富气急败坏之下，恼羞成怒，“够了！我就买个猪而已，又不是犯人，你凭什么跟查户口似的！再说了我买猪还多给钱，能骗你什么？我能得什么好处？！” 他看向宋华章，“兄弟你说句话呀，你说我冤不冤枉！” “对，他能得什么好处？”一直沉默看着的宋华章，还真慢慢开口了。 罗锦月不敢置信，“这么明显的陷阱，你还要踩进去？他真的和陈杰鹏认识啊，不信你去多打听打听！” 莫富满脸喜色，“还是兄弟你英明，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他捡起地上的钱，递给宋华章，“兄弟给，虽然你女人不咋地，但是我还是乐意跟你做买卖的。” 罗锦月焦躁，“你——” “不急。”宋华章却没接钱，眼睛静静盯着莫富的眼睛，“真要买，等称清楚斤数了，你再买也不迟。” 莫富一下撑不住表情了，“你，你什么意思……” 宋华章对赖蓉说，“妈，把家里的称拿出来吧。” 莫富彻底坐不住了，急切喊道，“不是，兄弟，刚才不是称过了吗？有必要再称多一遍？我的称没问题的，生产队分粮食的时候用的还是我的称呢！” 至此，罗锦月明白过来了，宋华章这是对莫富起疑了！ 她笑道，“既然没问题，那你急什么？” 是啊，如果他没问题，急什么？ 莫富梗着脖子道，“我被你们冤枉，我当然急了，你们这是侮辱我的人格！” 可是这种说法却不能打消他身上的嫌疑。 “好，我去拿称。”赖蓉眯起眼睛道。 说着，走进屋里。 不好！ 莫富立刻捡起自己的称，“既然你们不信我，我也不稀罕买了，又不是只有你们家有猪崽，就留着你们慢慢养吧！” 说着，大步向外走去。 罗锦月却一拦，“想走？没那么容易。” 莫富怒不可遏，眼底抽搐，“臭女人，我忍你很久了！” 他大叫着，就举起拳头。 罗锦月做了个防守到动作，然而莫富的拳头根本挥不过来。 宋华北宋华海一人一边，把莫富的胳膊扭到后面钳制住，怒喝道，“干什么呢，在我家还想打人，当我们是死的啊！” “不是，不是，是她先打我的啊！” “那我没看见，我就看见你想打我弟媳了！”宋华北呵斥一声，“老实点，不然今天把你打残在这！” 一想到莫富可以联合陈杰鹏搞下三滥手段害自家弟弟，宋华北就怒火中烧。 宋华海也是，直接就把院门咣当关上了，指着莫富的鼻子，“等会儿要是真查出你做了手脚，老子弄死你在这。” 莫富腿一软，险些跪在地上。 这时赖蓉把称拿出来了。 宋华章接过，赖蓉和宋大山夫妻俩帮忙把猪抬起来，宋华章亲自称。 除了宋华北和罗锦月守着莫富，其他人都过去看刻度。 宋华章沉声说，“45斤。” 其他人都会看称，对这个数字没有任何疑义，纷纷发出一声冷笑，扭头盯死人一样盯着莫富。 莫富已经站不住，像一摊烂泥一样颓软的坐在地上了，满脸豆大的冷汗，嘴唇都白了。 事到如今，真相一目了然了。 莫富的称有问题。 “说，你有什么目的！”宋华北一把扯住莫富的头发，强行逼他抬起头，“陈杰鹏让你做什么！” “我没有！我真不知道我那称不准啊，明明来之前都很准的，可能是半路上出问题了吧。”莫富不甘心认罪。 甚至还狡辩，“我不就是多给你们钱吗，难道还犯法吗？你们这样我要去告你们！” 这可把梁艳和李丽萍气得不行。 正要骂他。 却见“啪”的一声，罗锦月抬手就给了莫富一巴掌，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两妯娌傻眼了。 罗锦月，“找死是不是？老娘成全你！” 说着，左右开弓，啪啪又给莫富几巴掌。 “陈杰鹏和他妈都不敢惹我，你是什么东西？告我，好啊，去告，抓我进去，等我出来了，你全家睡觉都得睁着眼睛！” 说一句话，给一个巴掌。 莫富给扇得晕头转向，脸肿成了猪头。 别说梁艳和李丽萍震住，连宋华北宋华海都额角微汗，连忙拦了罗锦月一下，“……你别把他打死了，算了算了。” “你们别管，”罗锦月指着莫富鼻子，满身悍气，“是他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娘够给他脸了！打死他就打死他，谁让他不要脸！” “好了。”宋华章出声，居高临下冷冷看着莫富，“你交不交代，由你。” 在他说话的时候，罗锦月没有抽莫富。 莫富望着宋华章平静的脸，没有波澜的眼底，忽而胆寒。 有一种感觉，宋华章就是那种会咬人的狗，它不叫唤，但是一旦认真起来，就是动真格的。 假如他死咬着不开口，可能宋华章真会让罗锦月打死他！ “我，我说，不过说完了你们要放了我，这主意是陈杰鹏出的，我就是被他骗了而已。” 他死和陈杰鹏死，还是陈杰鹏死吧！ 本来这事就怪陈杰鹏，要是没有陈杰鹏撺掇，他也不会挨打！ 而且陈杰鹏自己都怕罗锦月，却让他来招惹这个泼妇！ 想通这点，莫富恨起陈杰鹏来，干脆竹筒倒豆子全都说了，“陈杰鹏让我来买猪，买回去了就说猪是病猪，有猪瘟，然后来找你们要赔偿。这50块，还有一半是陈杰鹏给我的呢。” 第45章 只打外人，不打家里人 没想到莫富还真的用心险恶！ 宋家人大怒，暴脾气的宋华北宋华海更是，当即就要对莫富拳打脚踢。 “等等！”罗锦月却出来拦住了他们，“别打。” “为什么？对这种人，就是要狠狠地打，看他下次还敢不敢耍阴招！”宋华北怒瞪莫富。 “就是，弟媳你别管他，放心我们下手有分寸，不会把他打死，会留一口气的。”宋华海撸起袖子比了比碗口大的拳头道。 其他人，也一致喊着要给莫富一个教训。 莫富吓得慌忙躲到罗锦月后面，不断祈求罗锦月，好像她是他的救世主。 “别，别打，求求你们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姐求你帮我说两句好话，让你家里人消消火吧。” “我帮你说好话，能有什么好处？”罗锦月却这样说。 莫富愣住了。 罗锦月挑眉，眼底并不是莫富以为的善良，反而比其他人更加邪恶，“你先是想坑我害我，现在又要我保护你，那你打算给我多少好处？” “这……这……”莫富目瞪口呆。 总算明白过来了，罗锦月这是要敲他一笔啊！ 顿时咬牙，恶狠狠的瞪着罗锦月，“你想怎么样？你别太过分！大不了我挨顿打，挨完就去报警，你们也没好果子吃！” 宋华北宋华海听他这么横，拳头顿时捏得咔咔响。 但梁艳李丽萍却知道莫富这话有道理，于是害怕的拉住自家男人，怕闯祸了。 见状，莫富得意哼笑，“知道怕了？还不赶紧开门让我出去！” 罗锦月见不得人装逼，一巴掌就把莫富的笑打散，“怕？怕什么？” 她一用力，把莫富推倒在地上。 莫富捂着脸，感觉牙齿都快要被扇掉了！ 妈的，他忘记还有这么个彪悍的女人了！ 这时，宋华章开口了，“你说如果我们现在去陈家大闹一场，然后说是你出卖的陈杰鹏，会怎么样？” “哼！”罗锦月幸灾乐祸的哼气，“陈杰鹏他妈把他撕了呗。哦，你跟蔡丽同村的吧，蔡丽她妈也挺厉害的是不是？” 莫富打了个冷颤。 罗锦月这才缓缓笑道，“我可以不去陈家闹，但他的那25块钱，你要交给我，就当是你给我的封口费。” 25块钱的封口费？你怎么不去抢？！ 莫富第一反应是这个，非常不情愿。 但是一想到陈家和蔡家的难缠，还是选择给罗锦月25块钱。 “我现在可以走了吧？”掏了25块，莫富心痛得像在滴血。 “走？还早吧，我跟陈杰鹏的恩怨了了，跟你的恩怨还没有了结呢。他给我封口费，你不需要给？” 莫富怒道，“我又不要你封口！” 罗锦月凉凉一笑，“你确定？要是我去告你一个栽赃陷害的罪会怎么样？别跟我说你没成，没成也是未遂，未遂也要判刑。再说了，我不信这种事你只做过一次，到时候去查一查，你要倒多大霉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了。” 损阴德的事莫富肯定没少干，甚至连同村的人都坑骗，罗锦月笃定莫富会怕全被查出来，到时他全家在村子里都待不下去的。 果然，莫富满脸心虚，冷汗都冒出来了，眼神不停闪躲。 在心里数了一下自己做过的坏事，莫富咽了咽口水。 “你，你要多少封口费？” “你们哥俩好，当然是一个价，25块！” 莫富想讨价还价，罗锦月不跟他啰嗦，一把抢过他的称，“咱们现在就去大队评评理。” “别，别啊！我愿意给，不就是25块吗！” 莫富怕了，忙不迭的把剩下的钱塞给罗锦月，然后小心翼翼淘回自己的称。 临走前，还叮嘱宋家人千万不要跟陈杰鹏透露是他供出陈杰鹏的，就当因为罗锦月不肯卖，所以他买猪才没成功好了。 赶走莫富，罗锦月关上院子门。 笑着走到宋华章面前，“我们有钱了，以后这猪就养着吧？” 说着，她把一半钱，也就是25块递给宋华章。 宋华章看着她，语气淡淡的，“养猪不止吃粮食，还要人喂，我忙不过来。” 罗锦月呲牙，“没事，我来负责喂猪！” 想起什么，她看向三胞胎，挑眉笑道，“小宜小辉小峰，你们协助我喂猪好不好？想不想把猪崽喂成大肥猪？到时候杀年猪了每天吃猪肉，卖得钱还能给你们买新衣服、新鞋子、糖果。” “而且要是我们家有一头大肥猪，那多神气呀，整条村就我们家养猪呢。” 三胞胎听着她的描述，眼睛亮亮的，满是向往。 罗锦月笑道，“那我们就说定了哟。” 小宜小脸红扑扑的，点点头。 小辉高兴的大喊，“我要把它喂到这么大！” 他两条手臂张开，比了一个能比划出的最大的宽度。 罗锦月笑了起来，“可以，那得有四五百斤了。” 其他人也回过神，笑起来。 赖蓉神色复杂的摇摇头，“真没想到，有时候撒泼耍横这一招还真有用，还能赚钱呢。” 梁艳开玩笑道，“那是，我看莫富快要吓尿裤子了，可能生怕你把他打死了。” 大家说不震惊是假的，50块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可是罗锦月竟然说要就要到了，莫富那么无赖的人也怕拳头。 这让他们心里有点酸爽。 宋华北看着弟弟手里的钱，忽然感觉罗锦月好像真的变了一些？都舍得把这么多钱给华章了。 于是试探性的对罗锦月商量道，“弟媳啊，你今天表现得真不错。咳咳，其实你人也蛮好的嘛，以后就这样，对外人耍横就可以了，就算泼辣也没什么不好的，只要在家里稍微收一下火气就可以了，你觉得呢？” 眼看让罗锦月改掉脾气是不可能。 那他们就想法子调转枪头！ 只要罗锦月不跟他们撒泼，在外面随便她撒！回家肯好好过日子就成。 其他人也是这样想的，还是盼着罗锦月回心转意跟宋华章好好过日子的。 罗锦月干脆的点头，“行！” 看破两妯娌眼底的一点对自己武力的害怕，罗锦月还坏坏的补充，“以后我只打外面的人，不打家里的！” 梁艳：“……” 李丽萍：“……那谢谢你了。” 第46章 水稻收成 经过这么一闹，时间也不早了，村里炊烟袅袅升起，罗锦月肚子饿得咕咕叫，估计三胞胎也该饿了。 罗锦月连忙把背篓拿过来，拿出里面的野鸡对宋华章说，“今晚杀鸡吃，你去烧点开水，等会儿烫了好拔毛，可以吗？” 刚才进门的时候，罗锦月把背篓顺手就放下了，大家也没注意看。 现在见到野鸡，顿时瞪大了眼睛。 “哇，你今天又抓到猎物了？！”梁艳惊呼，“你运气可以啊！” 罗锦月笑起来，“是吧，我走的时候，就我一个人抓到了野鸡，其他人毛都没找到。” 梁艳轻咳一声，“所以说你运气好，不过运气是一时的，你看大家都没有收获，也就能看出打猎有多难了，所以以后你就老实上工吧？” 劝说的话，梁艳说得很小心，就生怕惹恼了罗锦月，会把她揍一顿。 她也做好罗锦月不答应的准备了。 可没想到罗锦月却爽快点头，“好啊，明天我也不打算进山了。” 答应了？她答应了？？ 梁艳傻眼在原地，没想到罗锦月答应得如此轻易！ 罗锦月已经朝搭在院墙下的鸡窝走去，把三个野鸡蛋放在鸡窝里。 可是家里养的母鸡还没下过蛋，对三颗蛋根本爱搭不理的。 罗锦月有点发愁。 忽然这时身后赖蓉开口了，“你要孵小鸡？拿来我帮你孵吧。” 罗锦月惊喜，“真的？谢谢你，妈！” 赖蓉看她一眼，拿走三颗野鸡蛋，她家母鸡正在下蛋，想抱窝，可以顺便帮罗锦月孵。 虽然赖蓉一个字都没说，可是罗锦月能感觉到赖蓉对她的态度好了很多！ 如果好感能用数字来表示的话，赖蓉对她的好感值应该是有30了吧！满分100！ 其他的梁艳李丽萍等人，也差不多的，估计是她刚才给宋华章钱的举动，让大家觉得她有了好好过日子的决心。 罗锦月美滋滋的，“继续努力，争取早点刷满大家的好感值。” 宋华章端了开水出来，罗锦月利落的烫鸡，拔鸡毛，杀鸡。 在她做这些的时候，三胞胎帮着煮饭，宋华章去挑水。 罗锦月沐浴着斜阳，忙活出一身热汗，可是内心却很充实且幸福。 由于今天的鸡不大，罗锦月除了给公婆一碗之外，没有给大房二房了。 三胞胎美美的喝着鸡汤，吃着鸡肉，罗锦月还把掏到的鸟蛋放进汤里煮了，这会儿掏出来，一个孩子三颗鸟蛋，让他们自己剥壳吃。 分完，才发现好像漏了宋华章。 看向宋华章，却见宋华章正在低头吃饭，没一点表情变化。 也是，人家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可能和孩子争一个鸟蛋吃！ 罗锦月在心里笑自己脑子转不过来。 不过宋华章真的很好看。眉眼好看，鼻子嘴巴好看，连仪态都赏心悦目……罗锦月看得有点出神。 这时宋华章忽然抬头看着她，“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罗锦月偷看被抓包，有点尴尬，脸皮微微发烫，连忙移开视线。 “嗯，你说。” “猪崽我可以留下，但是凭我们一家，还是没有能力养起来，养猪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否则也不会整条村都没有人养猪了。” 宋华章提出自己的想法，“我想问一下大哥二哥还有嫂子，愿不愿意一起养，商定每个月每户出多少粮食。平时野草野草各人看见了就自觉挖回来，只是不严格要求每户多少分量。” 罗锦月惊了一下，没想到宋华章有这个打算。 “我说完了，你可以说说你的看法，同意或者不同意。”宋华章慢慢的说，看着很平静，但心里其实有些烦躁，怕罗锦月拒绝，又撒泼。 如果想收益最大化，当然是自己一户养赚得更多。 但是既然宋华章这么忧心粮食不够的事，那就算了，无谓让他寝食难安。而且大房二房人很好，帮补他们很多，让他们赚一点钱也没什么。 罗锦月点头，“好，听你的，我没意见。” 闻言，宋华章眼皮一跳，错愕的看着罗锦月，“你没意见？” 他还以为罗锦月要拍桌子了，甚至直接掀桌都有可能。 罗锦月笑嘻嘻的，“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让他们分点钱也没什么，只要他们帮我说好话就成。” ……他就知道。 再怎么装，最后一句话总能暴露她的真实目的。 宋华章观感不好的蹙蹙眉，不过还是松一口气，“那我吃完饭就跟他们说。” “行呀。” 吃过饭后，宋华章就向大房二房说了这个提议。 四人很吃惊，赖蓉和宋大山也很惊讶，第一时间却是看罗锦月的脸色。 毕竟这野猪崽子养好了，随随便便四五百斤，出肉保守有300斤，那起码就是240块钱啊！ 他们分一份的话，就是80块钱！ 这么大一笔钱，他们都没见过！ 罗锦月能舍得分给他们吗？别是要发飙打他们吧！ 几个人，看着罗锦月大气不敢出，等着罗锦月变脸。 可却看见罗锦月笑了，有点讨好的说，“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得了我的好处，你们以后可要多帮我说好话呀！” 几人：“……” 无语！ 就这样，养猪的事定下来了，三家一起养！ 大房二房很高兴，赖蓉和宋大山这对公婆也喜气洋洋，毕竟哪个父母不希望孩子关系和睦，家里兴旺富裕的？ 大家养猪的干劲也是满满，新鲜劲儿正上头。 根本就用不着罗锦月管，无论是煮猪食、投喂一日三餐，还是扯猪草，大家都抢着干。梁艳和李丽萍很能干，哪怕是中午休息一会儿，也会去找猪草回来，傍晚也去。 三胞胎更是热情满满，猪是杂食动物，三个小家伙把看到的所有能吃的都薅回来，连家里的母鸡都失宠了，小家伙恨不得把属于它的蚯蚓和螺蛳也丢给猪吃！ 时间一晃过去，罗锦月空间里的水稻渐渐成熟了！ 白天上工除草，晚上她就进空间全力开干，收水稻！晒谷子！ 几天过去，罗锦月把440平方的稻田都收割完毕。 她记得往年生产队的亩产在480—500斤左右，但是可能她肥料给的更足，照顾得更好，所以收成比生产队的高，一共得了360斤稻谷！ 第47章 苏老师人真好，真温柔 金灿灿的稻谷晒干了，有种特殊的芳香，罗锦月深深嗅了一大口，然后开始碾米。 没有电，碾米要靠人工，空间里有对应的工具，和生产队用的碾米工具是一样的。 罗锦月碾了好几个晚上，为此白天还请假不上工，累得腰酸背痛，好在终于把稻谷都碾完了，她也得了大几百斤米，以及一堆谷糠！ 这下她可以在空间里熬猪食喂猪了，很大方的掺了很多米，放了米糠和青菜煮猪食，野猪崽子啪嗒啪嗒吃得喷香。 “吃吧，多吃一点，快些长大。”罗锦月笑眯眯的。 经过一段时间喂养，加上空间里流速是现实的两倍，现在野猪崽子已经有十几斤了。 食量也比之前大一些。 不过再怎么大，一时也吃不完罗锦月手里的几百斤米，罗锦月在等待机会把这些大米变现。 这天放工，机会就来了。 只听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因为赵大右给大家放了一天假，明天不用上工！ “呼，太好了，天天上工，累得人晕头转向，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天了！” “明天就是大集，大家去赶集不？” “必须的啊，错过这次，不知道又要等多久了，我家洗衣粉都没了……” 虽然平时也可以请假不上工，但是人不怕大家都没有，就怕自己没有而别人有！ 请一天假，自己不挣工分，别人却去挣工分，那不是亏了吗？到时分粮食就比别人少了。 所以在平时，除了罗锦月总是请假，还真没几个人肯请假的，除非有特别重要的事情。 因此这次生产队在赶集日统一放假，整条村都洋溢在明天能赶集的喜悦中。 三胞胎在村尾找蚯蚓，扯猪草野菜。 虽然太阳晒得他们小脸红扑扑的，额头上满是热汗，但是他们乐此不疲。 他们要把家里的猪喂得胖胖的，到时候杀猪肉吃，还能卖钱！ 说不定过年还有新衣服穿，有糖吃！ 小辉撅着屁股，在小溪边吭哧吭哧用力扯猪草。 这丛猪草有点老了，他咬着牙使劲拽，终于把它连根拔了出来，却因为后坐力而眼看着就要一屁股摔倒在满是小石子的小溪里。 忽然身后有只手扶住了她。 “小心呀小辉朋友，这么多石头，摔倒了肯定很疼的。”来人笑容明媚，语气温柔。 小辉看清来人，脸一下子臊红了，手足无措的立刻自己站好，“苏老师。” 他手足无措，抓着猪草的脏兮兮的小手藏到了身后。 这是村里学校的老师，小辉认识。 虽然他们其实见过好几次面，不算陌生了，但是小朋友天生对老师有一种敬畏又想亲近的感觉，还会想得到老师的表扬，生怕自己有哪方面做得不好。 苏蔓轻笑一声弯下腰，摸摸他的脑袋，“小辉不用这么紧张的，老师又不会吃了你呀，你拔这个草做什么呀？” “这是猪草，用来喂猪。”小辉如实相告，还有点小骄傲的挺胸。 他家有猪！他会把他家的猪喂得肥肥胖胖的！ 苏蔓却皱眉。 她知道村里孩子懂事早，当家早，可是三胞胎已经每天要挖蚯蚓喂鸡、找野菜做菜，还负责煮饭了，在她看来已经很辛苦，可是现在居然还多了一项喂猪？！ “谁让你找猪草喂猪的？是不是你妈妈。”苏蔓带着点气问道。 “算是吧。”小辉撇嘴。 哼哼，罗锦月可没见过世面了，每次他抱猪草回去，那个女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直呼不可能，说他去哪找到的那么多猪草？她都找不到这么多，他不可能比她还厉害！ 每次见到罗锦月那个吃惊的样子，小辉都得意极了。 啧啧，今天他也找到了一大堆猪草，罗锦月肯定又要吃惊的大呼小叫了！ 想到这小辉就开始期待。 唯一让小辉有点不高兴的是，苏老师喊罗锦月为他妈妈。 罗锦月才不是他妈妈呢，哼！ 苏蔓却误会了小辉这个撇嘴，以为他被逼迫了在不高兴。 顿时，苏蔓更加生气。 罗锦月这个女人，真是太恶毒了，就会虐待孩子。 再看小宜和小峰，也在不远处勤勤恳恳找蚯蚓和猪草和蚯蚓，苏蔓顿时满心怜爱和不忿，喊道，“小宜小峰，你们别找了，过来一下好吗？” “苏老师。” 小宜和小峰对老师也有特殊的感觉，很乖的停了，走过来。 苏蔓摸摸小宜额头上的汗水，“小宜找猪草辛苦不辛苦呀？你们回家就跟爸爸说，以后不出来找猪草了，让你们妈妈找，反正是她非要养猪的。” 莫富买猪崽不成反被罗锦月揍出来的事，早就传遍整条村子了。 大家都笑话，说罗锦月越来越泼辣了，简直就是一个泼妇。还说她没粮食养猪却非要留下猪崽充胖子，又养不起，只能招呼大房二房入伙一起养。 反正说得极其难听，在他们口中罗锦月愚蠢蛮横极了，简直就是一个泼妇。 苏蔓对罗锦月的观感，更加低到谷底去。 凭什么，这样愚蠢的女人却能霸占着宋华章妻子的位置！ 小宜摇摇头，“小宜不辛苦，我可以。” 看到猪崽一口口吃掉她找的猪草，小宜成就感满满。 小辉也立刻说，“对，一点都不辛苦，找猪草可好玩了！” 嘿嘿，他觉得猪崽比前几天又长大了一点呢，肯定是他找的猪草好吃，它才吃胖了的！ “你们，”苏蔓急了，“找猪草怎么会好玩呢，你看你们身上都脏了，晒得流了那么多汗。是不是怕罗锦月打你们？别怕，你们要是不敢说，我可以帮忙跟你们爸爸说。有我在，罗锦月不敢打你们的。” 可是三个小孩仍然直摇头，还说罗锦月真的没有逼他们找猪草，他们是自愿的。 苏蔓也没办法了，只是心里更加上火气愤，对罗锦月。 这个女人是多么可怕，才让三个小孩连告状都不敢。 “唉，好吧。”苏蔓摸摸他们的脑袋，“老师明天去赶集，到时候我买糖给你们吃好吗？” “不用了老师，我们有糖吃。”小辉礼貌拒绝。 罗锦月给他们的糖，他们还没吃完，因为每天要控制着吃。 有一次晚上睡觉，他在吃糖，爸爸就说总是吃糖会蛀牙，牙齿都掉光光，让他们少吃点糖。 可恶，罗锦月给他们那么多糖，肯定是想让他们牙齿都掉光光！ 幸好他们三个现在聪明了，每天只吃五颗，这样牙齿就没事了！罗锦月的坏招就没用了，哼哼！ “是的老师，我们有好多好多糖还没吃完。”小宜也说。 想到糖的滋味，小宜舔舔嘴唇。 今天她才吃了三颗糖，等会儿回家，她还能吃两颗。 苏蔓根本不信。 宋华章经济很拮据，根本没钱给孩子买糖吃。 看，小宜都馋得舔嘴唇了。 宋华章把他们教得真好，即使这么想吃，也不拿别人的东西。 “好了，明天这个时候，老师在这儿等你们，明天见。” 说完，苏蔓不给三胞胎再拒绝的机会，转身离开。 小宜看着她的背影苦恼，“哥哥，怎么办，苏老师非要给糖我们吃。” 小辉挠头，“是啊，苏老师怎么就不听我们说话呢？不过苏老师人真好，她好温柔呀。” 第48章 宋华章生日 罗锦月今天下工是和梁艳、李丽萍一起走的。 之前她忙空间里的事，所以基本上没喂什么猪，更没扯过猪草，总有些不好意思。 现在空间里的事情告一段落，谷子都收完了，水田放水在泡着，罗锦月打算等明天晚上才开始新一轮耕种。 所以现在，就跟两个妯娌来扯扯猪草，顺便增进一下感情。 梁艳和李丽萍也不排斥她跟着，毕竟最近罗锦月很安分，而且这事她们占了罗锦月大便宜，哪里还好意思像以前那样子甩脸。 三人一时间，竟然看起来有些和谐。 罗锦月也是为了趁机问事情。 “咳咳，大嫂二嫂，宋华章的生日是不是快要到了啊？”她有点不好意思，摸摸鼻子。 真的有点尴尬，要不是不记得宋华章的生日具体在哪一天，只记得是在农历四月底，她肯定不会问的。 “是啊，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你想帮他过生日？”梁艳吃惊。 李丽萍也睁大眼睛看着罗锦月。 罗锦月脸发烫，在两人的目光下，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为了赔罪和弥补，就扯了个理由，“嗯，我想着要是给他过生日，他就不能每天再对我冷着个脸了吧？让孩子看见了像什么样，那个脸色，害得三胞胎本来想亲近我的，都不敢了。” “……” 一时间，梁艳和李丽萍又无语了。 嗐，还以为罗锦月真心实意想对华章好了呢！ 梁艳说，“我记得好像是四月28吧？” 李丽萍肯定了她的记忆，“是四月28。” 这个年代大家说的都是农历，罗锦月却看惯了空间里的新历，还得想一下，然后就吓了一大跳，因为竟然刚刚好就在后天了！ 好险，幸好她及时问了，不然差点错过宋华章的生日！ 罗锦月拍着心口，“哦哦谢谢大嫂二嫂。” 两人倒是有点好奇，罗锦月要怎么给宋华章过生日？ 罗锦月却是不打算跟她们说了，总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她自己已经盘算好了，给宋华章买一套衣服，还给他送一本书。 想到这，罗锦月又想叹气。 因为她为什么想送宋华章书呢？还不是她以前发泼，把宋华章的一本书给撕了，还扔到了尿桶里，彻底救不回来了。 当时宋华章的表情罗锦月记不得了，但是他肯定是很难过的。 不能上大学就算了，连珍藏的书也没了，想看的话还得跟别人借。 罗锦月当时扔书有多痛快，现在心脏就有多酸涩难受。 她欠宋华章的实在太多了。 三人从村里经过，走过后引起一阵嘀咕。 “罗锦月什么时候跟梁艳和丽萍关系这么好了？” “谁知道呢，刚得了罗锦月的好处，可不得供着。” “唉真是羡慕她们俩，怎么就没人和我合伙养猪呢！就算她天天骂我也成啊！” 有人笑嘻嘻，“你羡慕呀？不如我们两个合伙养猪啊？” “呸！人家是免费的猪崽，你有免费的猪崽给我养吗？死一边去！” 不少人眼红得都睡不着觉。 谁能想到，全村最穷的宋华章，忽然就抓到一只猪崽了，他还不卖，还要自己养！ 老天，等猪真的养大了，得赚多少钱啊！ 眼红着眼红着，有人就酸溜溜低骂起来了，“本来都有人来买猪了，硬是被罗锦月赶出来了。哼，这女人真是泼辣得要命，全村最凶悍的泼妇就是她了吧……” “我看她也是个贪心的，想把猪养大了挣大钱呢，不过那猪可不是好养的。看着吧，日子还长呢，我不信她们真能养成一头猪，每天吃多少啊，罗锦月就是硬装死撑着罢了，说不定还要连累宋家大房二房……” 苏蔓从旁边经过，听到了最后两段话，摇头。 果然，罗锦月的蛮全村都出名了，她的贪婪也被大家唾弃。 不过她自己出事也就算了，千不该万不该拉着三胞胎、拉着宋家大房二房为她的事买单！ 到了村尾。 罗锦月一眼就看到了三胞胎。 三个小家伙像勤劳的小蜜蜂，不停的积累收获，已经有好大一捆猪草了。 她挑了挑眉，露出一个笑。 走过去，故意装作没看见三胞胎，大声说，“哇，这么多猪草，是谁找到的啊？可真厉害！” 小辉听到坏女人的声音，一下就抬头。 他美滋滋的听完罗锦月的夸奖，再看看罗锦月那大惊小怪的模样，简直成就感爆棚！ 被太阳晒了一天的脸不烫了，挖了一天草的手不疼了，连腰腿都不酸了，所有疲累一扫而空！ 小辉得意洋洋，大声说，“当然是我挖的，羡慕吧？呵，你羡慕也没用，你挖不了这么多！” 罗锦月立刻撇嘴，“切，其实一点都不厉害，谁羡慕了。” 但谁都能看出来，她嘴硬罢了 小辉顿时更爽了！ 嘿嘿，坏女人吃瘪的样子真好玩！ 第49章 带孩子去赶集 看着得意跑远、摩拳擦掌浑身充满干劲还要继续挖猪草给她好看的小辉，罗锦月扑哧一笑。 这段时间，她也算摸清了三个孩子的脾性了。 对小辉，用激将法最好使，一逗一个准，能把她这小儿子哄成快乐小狗。 对小宜，则是温柔关心，小女孩儿内心深处其实很渴望跟妈妈亲近，之前她带小宜去卫生所的事赢得了小女孩很大的好感，已经打下一点和好基础了。 想到这，罗锦月伸手给小宜擦了擦小脸上的泥巴，笑得温柔，“小宜要不要喝口水呀？我的水壶里还有水。” “……嗯。”小女孩犹豫了会儿后，眨眨眼睛，小小的点点头。 罗锦月最后看向小峰，小男孩从始至终都没有理会她这儿的动静，埋头一心专注的找猪草、蚯蚓。 她不由得有点头疼。 三个孩子中，小峰是大哥，性格和宋华章很像，小小年纪就展露出不一般的沉稳成熟，还继承了宋华章的聪慧。 他看得出罗锦月在讨好小宜，也似乎看得出罗锦月逗弄小辉的把戏，虽然他没有戳破，但始终冷冷旁观着，对罗锦月爱搭不理。 因为作为哥哥，小峰很有责任感，也因此他吃的苦比小辉小宜还多。罗锦月对他们造成的伤害，小峰是记得最深刻的。 想抹掉，没那么容易。 罗锦月看着小宜喝好水后，摸摸她的头让她去树荫里休息，然后拿着水壶走向小峰。 小男孩正和一棵长得很大的猪草较劲，猪草绿油油的，就是根系发达，不容易拔起来。 罗锦月说，“小峰，你也喝点水吧，我来拔好吗。” 说着，她把水壶放在小峰身边，伸手就要把猪草拔起来。 “不用你，我自己可以。”小男孩却冷冷的开口，拿起一旁的小刀，一下下砍在猪草的根部。 五岁的小孩子用刀很不熟练，而且宋华章怕他们受伤，给他们的还只是一把带豁口又钝的小刀，就是给他们拿来玩的而已，因此要砍断根茎有些木质化了的猪草很不容易。 但尽管如此，小峰依旧抿着嘴唇，一下下的用力，小小的手杆子紧绷，尽显倔犟。 罗锦月只得把手收回来。 这会儿她要是帮小峰把猪草拔起来了，小孩肯定非但不会高兴，反而还更厌恶她。 她只得看着，直到小峰满头大汗，终于把那棵猪草搞定。 罗锦月密密麻麻的心疼，连忙又递了一次水壶，“坐下来休息一下吧，喝点水。” 小峰充耳不闻。 唉，自从过了和小辉认字的打赌期限后，小峰就又不怎么搭理她了。 眼看着他要走开，罗锦月脱口而出，“明天赶集，我带你和弟弟妹妹去好吗？” 小峰脚步一顿，表情有点愣怔，看着她，难得有点儿茫然，像是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平时小男孩男子汉的模样很酷，这个样子就很反差萌，罗锦月心头软软的。 笑道，“你们想去赶集吗？很好玩的，明天放假，大家都会去赶集，街上卖什么的都有，小猫小狗啊，小猪啊，糖啊果子啊什么的。” 小峰喉咙缓缓滚动了一下，抿唇看着罗锦月，没说话。 只是小手紧紧的抓着大腿外侧裤缝。 “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啦。”罗锦月趁机摸一下他的头，在小男孩警告的眼神瞪来之前及时收手，笑嘻嘻的。 没多久，小宜小辉也知道了罗锦月明天要带他们去赶集的事，小峰在沉默很久之后说的。 说完，小宜小辉也陷入沉默。 三个小孩排排坐在田埂上，从背影看贴得很近，亲密无间。 过了会儿，小辉动动腿，闷闷的说，“我想去，我还没去过赶集呢，木头小草他们都去过了。” 小宜咬着唇捏着手指轻声，“小花也去过，丽丽也去过。” 小辉声音更沉闷了，“听说罗锦月还带陈杰鹏去过。” 三胞胎脸上都露出一抹难过失落和向往。 就他们没去过，他们甚至没有出过村。 公社上是什么样的呢？一直只听说很好玩。 是不是要翻过眼前的这座大山，再翻一座大山，再再翻一座大山…… 三胞胎望着远处被夕阳笼罩的山头，思绪偏远…… 良久，小峰做了决定，“那我们就去，不过不能单独和罗锦月走，万一她把我们卖了，我们以后就见不到爸爸了。而且还要先问过爸爸，要爸爸同意才行。” 闻言，小辉小宜又惊喜又忐忑。 一来，期待明天能去公社，能看看赶集。 二来，怕罗锦月耍诈。 三来，怕爸爸不答应。 再看小峰，也是面色有点凝重。 扯完猪草回到家，已经暮色四合。 宋华章在家做好了饭菜，吃完后三胞胎不要罗锦月帮洗澡，罗锦月就自己先去洗澡了。 三胞胎泡在微热的水里，抹着肥皂。 宋华章在给小宜洗头。 小辉不着痕迹推了推哥哥，眼神讨好急切。 “爸爸，”小峰犹豫了会儿，捏紧掌心开了口，“明天我们可以去赶集吗？” 他看着爸爸，眼神不像平时那么坚定，有些期待，有些怕被拒绝，也有些怕被责备。 还有点自责不安，感觉自己不是好孩子了。 他明明知道，去公社可能是要花钱的，而且爸爸这么忙，肯定还要上山干活，哪有时间照顾他们。爸爸已经很辛苦了，他还要添乱…… 同样的感受小宜小辉也有，他们在刚刚问出口后就心底发慌了，感觉自己不够乖了，怕爸爸讨厌他们。可是怎么办？他们真的好想去赶集啊…… 宋华章没想到孩子们会提出这个要求。 他明天想进山砍杂木的。 之前借了别人家两担木柴用，人家催还了。借什么就要还什么，可家附近的山没有杂木砍，都被砍光了，要去大山里才有。他平时根本没时间去那么远，只有好不容易放假的时候才有时间。 平时他也舍不得请假不上工去砍柴。 家里养了一只猪，负担比以前更重了。 可这些，宋华章望着孩子们渴盼又忐忑的眼神，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喉咙发酸发涩，对孩子的亏欠和对生活的无能为力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他心口。 三胞胎看着爸爸很久没说话的沉默模样，隐隐的，也感觉到了爸爸的回答。 三双眼睛，渐渐黯淡下来。 耷拉下小脑袋，咬着唇眼圈渐渐红了。 最残忍的莫过于给了希望，又让他们失望。 宋华章声音低哑开口，“小宜，小辉小峰，对不起，我……” “对了宋华章，”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罗锦月推开澡房的门边擦头发边走出来，“我明天要带他们去赶集，你没意见吧？” 第50章 他看不懂罗锦月了 陡然，宋华章看了过去。 三胞胎的脑袋，也猛地抬了起来，带着水光紧紧看着罗锦月。 罗锦月皱眉，“你们刚才吵架啦？宋华章，你凶他们了？” 不然三胞胎怎么一个个眼睛红红的，像快要哭了。 宋华章直直说，“你明天带他们去赶集？” 罗锦月自然道，“是啊。” 说完，感觉宋华章表情有点不对劲，那眼神比平时看她的时候认真专注多了，不由警惕，“你刚才不会是知道他们要跟我去赶集，就骂他们吧？” 罗锦月顿时不赞同了，“你要是不许他们跟我出去，有意见，你来跟我说，我会认真考虑你的看法。他们小孩子心性，只是想去看热闹，玩一玩而已，没想那么多的。” “嗯。”宋华章竟然应了，很平静的接受了她的建议。 罗锦月惊讶，随后这让她感觉看到了希望，连忙说，“那你答不答应这件事？我会照顾好他们。” 想到他以前的讽刺，罗锦月还说，“如果你怕我对他们做不好的事，我拜托大嫂二嫂全程监督着就是了，她们明天也去赶集。” 宋华章私心里对罗锦月有刻板印象，不放心她带孩子去公社那么远。 但是看着三胞胎又重燃希望的眼神，抿抿唇，还是答应了。 只是提醒这不是件容易的事，“路太远，他们自己走不了，你只能背一个。” 潜台词就是：只能带一个。 三胞胎也听懂了。 他们沉默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小辉闷闷的说，“那你背小宜吧。” 小峰也低声说，“让小宜去。” 小宜得了名额，却并不是那么开心，连连摇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哥哥不去我也不去，呜呜呜我们一起去找猪草。” “哎哟什么呀，三个都去！”罗锦月连忙帮小宜擦眼泪哄道，“小宜不哭，哥哥也去，咱们一起去！” 又看向小辉小峰，两个小男孩此时紧紧的看着她，虽然没有说话，可是眼神却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眼底全是渴望。 罗锦月笑眯眯道，“放心吧，我一根扁担两个箩筐，直接把你们三个都一起挑走咯！别说三个了，就是四个也能全带上！” “真，真的？”小宜大眼睛含着泪珠，看着她。 “真的！”罗锦月哈哈大笑，“你们又不重！就是一头坐两个一头坐一个，不平衡，还要找样东西平衡一下重量才行。不过这也不是什么事，那么多人带东西去卖，我做做好事帮他们挑就好了。” 一番安抚的话用笃定的语气说完，看着罗锦月手拿把掐成竹在胸的样子，三胞胎这才慢慢平复了情绪。 小宜脸上，总算有了笑的模样。 小辉有点别扭的哼一声，“谁说我们不重的，明天你保证挑不起来。” 小峰神情和缓很多，眉头也不像小大人一样皱着了。 罗锦月松一口气。 这才笑着看向宋华章，半埋怨半打趣，“看来你也不是那么聪明嘛，连这个办法都想不出，哼。” 然而宋华章不知道在想什么，并没有回她这句话，只是定定看着她，眼底似乎有某种复杂的东西，她看不懂。 怪怪的。 罗锦月一阵不自在，咳嗽一声，“我去洗衣服了。” 看着她的背影，宋华章脑子里千头万绪，有很多想法。 他其实不是没想到罗锦月说的那个方法，只是他没想过罗锦月愿意这样去做，所以才懒得说。 毕竟罗锦月这么自私。 哪怕要讨好孩子，她肯定也是以自己为先才对，做做样子背一个孩子去公社就好，轻轻松松，就已经能赢得三胞胎的好感了。 可是刚才看起来，罗锦月竟然比他还怕让孩子失望的样子。 ……罗锦月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宋华章发现自己忽然好像看不懂罗锦月了。 “爸爸，那我们明天能去赶集吗？”小辉迫不及待的问。 “爸爸，我会很听话的。”小宜软软的保证 “我会看好弟弟妹妹。”小峰很稳重的说，像个小大人。 “嗯。”宋华章收回目光露出一抹笑，“去吧，穿新衣服去好不好？” 三胞胎狂喜，用力点头，“好！” 这一夜，三胞胎的兴奋显而易见，翻腾到很晚，才因为白天的疲惫慢慢睡过去。 第二天，三胞胎又很早就醒了，立刻从床上爬起来，看一眼隔壁床还没睡醒的罗锦月，他们对视一笑，眼角眉梢都是雀跃，保持安静的走出去。 院子里，大家都起来了，一大早就热热闹闹的。 大家知道三胞胎今天要去公社赶集，也为他们高兴，见到他们就笑着逗道，“哟，起得这么早呀？是不是怕我们走了不等你们呀？” “才不是呢。”小辉想傲娇的绷着脸的，可是嘴角根本绷不住，开心的咧得大大的。 于是众人大笑起来。 罗锦月醒来的时候，就对上三双眼睛。 她一愣，旋即绽开一个笑容，“早啊。” 三胞胎偷看被发现，有点小别扭的移开视线。 宋华章走进来，“已经不早了，他们在等你。” “哦哦，那我马上起来。” 罗锦月赶紧起床，快速洗漱，然后去吃早饭。 三胞胎悄悄松一口气。 他们还以为罗锦月反悔，不去赶集了呢。 幸好没反悔。 罗锦月吃完早饭带好钱，就找来一根扁担两个箩筐。 梁艳和李丽萍今天也去赶集，也已经收拾好了能出发了，她们还帮罗锦月跟邻居说好了，邻居要带两个冬瓜去卖，罗锦月可以用它来平衡重量。 不过三胞胎没有一出发就让罗锦月挑的意思，他们要自己走。 还是怕罗锦月会嫌弃他们。 “爸爸再见！” 第51章 心疼妈妈 “小宜，累不累呀，要不要我背你呀？” 罗锦月拿出一顶草帽扣在小宜的脑袋上，太阳出来了，五月底太阳有点猛了。 小宜摇头，“我还能走！” 小女孩的小脸红扑扑的，因为兴奋，连说话都比平时大声了一些，眼睛里满是光彩。 “好。”罗锦月也没有强求，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含笑又问了小辉和小峰。 他们两个也是拒绝了，除了额头出汗，一点累的样子都没看见。 罗锦月在心里高兴，看来三胞胎的身体其实还挺健康的，这都快走了两公里路了。 现在细细一看，经过这两个月的补养，三胞胎脸上是比一开始多了点肉，没瘦得那么难看了。 她看着前头一个树荫，转头对梁艳和李丽萍道，“我们歇歇脚吧，喝点水先。” “好啊，还早呢，不着急。” 于是几人就在树荫底下休息，罗锦月拿出水壶先给三胞胎喝水，然后再自己喝。 也有婶子和小媳妇跟他们同行，见状有些惊讶，互相给了个眼神。 别说，这一路走来，罗锦月对孩子还挺似模似样的呢，像个正常的妈了。 不停有同村的人经过，看到罗锦月时，脚步微微一顿，看到三胞胎也在，眼睛放大，看到三胞胎乖乖的排排坐在罗锦月身边，就开始揉眼睛了！ “嘶，他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他们别是见鬼了吧！ “这还差不多。”赵大右经过看见这一幕，神色和缓，甚至难得心平气和冲罗锦月点了点头。 罗锦月受宠若惊，也点了点头。 赵大右，“今天带他们去赶集啊？要不要我帮你背一个。” “不用了不用了，等他们走累了，我直接放箩筐里挑。” “嗯。”赵大右眼里的满意更深。 想了想，他拿出两角钱，递给罗锦月，“买点东西给他们吃。” 罗锦月一愣，鼻头微微泛酸。 上辈子她最讨厌的人是宋华章，其次就是把她赶出生产队的赵大右，觉得赵大右处处跟她作对，故意针对她。 可其实全是她自己作的，赵大右面冷心热，为人正直善良，见宋华章生活困苦，当生产队的记分员请假时，他就会让宋华章来代记工分，不耽误宋华章正常上工，却能多得一份工分。 如果不是她太过分，赵大右不会把她赶出生产队。 梁艳和李丽萍见到钱，忙开口，“哎呀队长，不用了，你快收起来！” 同时给罗锦月使眼色，让她不能要人家的钱。 不过她们心里没底，还真怕罗锦月不懂事，脸皮厚收下来。 “谢谢队长，”罗锦月一笑，“不过不用，我有钱的，这份心意我领了，钱你收回去吧。” 罗锦月拍了拍自己的口袋，笑盈盈的，“我钱多着呢队长。” 赵大右看她一眼，笑着把钱递给三胞胎，“小宜，小辉小峰，拿去买糖吃。” 三胞胎摇头，很有礼貌的也婉拒了。 没办法，赵大右只得把钱收回去，不过他也没急着走，接下来一路上都跟他们一起走。 当三胞胎终于累了时，罗锦月把他们放进箩筐，挑了起来。 此时已经到了大路上，几条村子都共同走这条路去赶集的，纷纷朝他们投来吃惊又好笑的目光。 毕竟这个方法虽然行得通，但还真没见过有人一下子挑三个小孩去赶集的！ “哈哈，看着可真好玩。” “这是有多惯着孩子呀！” “哎，忏愧，我家孩子又哭又闹的，我都没带出来。” 箩筐上的三胞胎迎着大家投射来的各种视线，在调笑声中，被太阳晒得发热的脸颊更加滚烫了。 他们抱着头顶的草帽，微微低下头去，想挡住情不自禁翘得高高的嘴角。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大家这样说，他们好开心，尤其是有好多小朋友羡慕的看着他们啊，连平时经常向他们炫耀的那几个小朋友也投来羡慕嫉妒的眼神。 因为他们有罗锦月挑着，不用走路，他们的妈妈却一直拒绝背他们，让他们自己走，不然就回家别去赶集了。 酸酸甜甜的陌生滋味在三颗小心脏里滋生，然后吹气球一样鼓了起来，胀满心脏。 眼睛看向罗锦月，热汗浸湿了她的鬓发。 小宜忽然说，“我不累了，我能下来走路。” 小辉也咳嗽一声，“我也要下来！坐着难受。” 小峰，“嗯。” 顿时，四周的小朋友们满脸不敢置信。 难受？！ 有走路难受？！ “咦，你们这是心疼妈妈啦？”罗锦月眼珠子一转，笑眯眯的。 啧啧，三胞胎的小情绪，除了小峰之外，真的是经常写在脸上，很明显。 罗锦月心花怒放。 小辉炸毛了，“谁心疼你了！什么妈妈，恶……我就是坐得不舒服，屁股疼，想下去走路不行吗？” 谁知道刚说完，还不等罗锦月回应，就有一个同村的小朋友蹿出来，满是期待的建议，“那小辉你下来了，我可以上去吗？我屁股不疼就是脚疼，嘿嘿。” 瞬间，小辉是真的气炸了，像护食炸毛的小狼崽，“你想得美！你脚疼去找你自己的妈妈背呀！” 那小朋友委屈的说，“可是我妈妈不背呀。” 小辉火冒三丈，“那我妈、罗锦月也不挑你！” “噗。”罗锦月憋不住笑了。 小辉气鼓鼓的瞪她。 那小朋友也看向罗锦月，他是个性格大胆的，“婶婶可以挑我吗？” 小辉非常生气道，“不可以！” 又警告罗锦月，“不许答应！” 这时，还有很多小朋友也簇拥了上来，学着第一个小孩那样问罗锦月，期待的看着箩筐，像是已经在挑选自己坐在哪儿了。 罗锦月看向三胞胎—— 小辉眼睛喷火，正在推那些小朋友拉扯箩筐的手。 小宜小峰虽然没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可是紧抿着嘴唇。小宜眼神黯淡，如果有耳朵肯定已经耷拉下来了。小峰则是面无表情，小拳头悄悄捏紧，眼底布满抗拒和厌恶的锋利冰锥。 这，其实就是小朋友对妈妈的占有欲，不许别人抢自己的妈妈。 而当妈妈选择别的小朋友，他们会生气，难过，吃醋。 可是这种感受，三胞胎是不会对罗锦月说的。 罗锦月才不是他们的妈妈。 罗锦月从来没在他们和别人之间选择过他们。 这一次肯定也是这样。 “罗锦月，我现在不想下去走路了，我脚疼！”小辉忽然蹦出来一句，语气又硬又别扭，还带着莫名的恼火。 可是罗锦月明白，这其实是示弱，是暗暗的祈求，藏在倔犟底下的是一颗怕不被选择的忐忑不安的心。 小宜和小峰也是同样的。 罗锦月心头酸酸胀胀，毫不犹豫，“那你就别下去嘛，我又不累，这点力气还是有的。” 她冲陡然愣怔抬头望着她的三胞胎眨眨眼睛，莫名很狡黠，笑得比天上的太阳还要灿烂，“我就知道，你们刚才是心疼妈妈，哈哈！” 三胞胎呆呆的睁大了眼睛。 小心脏怦怦直跳。 那道胖胖的身影倒映在他们眼睛里，深深的，深深的，越来越清晰。 第52章 罗锦月对我好，你对我不好 三胞胎安静了下来，再没说过一个字。 但是任谁都能感觉出来他们心情很好。 眼角眉梢都藏着窃喜。 真好，这次罗锦月选择了他们呢。 罗锦月竟然会选择他们。 三胞胎偷偷的瞟向罗锦月。 罗锦月也恰好看着他们，对上视线，小宜害羞得小脸一红，小辉则是别扭又傲娇的哼一声，小峰默默移开视线。 罗锦月扑哧一笑。 再看四周，赵大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可能是看她对三胞胎不错，终于放心下来，不再监督她了吧！ 经过两个月的日夜劳作，虽然罗锦月的体重一点没减还是一百六十斤，但是力气比以前大不少，挑三个小孩还是轻轻松松。看太阳越来越高，她心情愉悦的加快脚步。 走了又有一公里左右，忽然前方出现一阵骚动。 远远的就看见很多人围在那，把路都给堵住了，而一道尖锐的嚎啕大哭声如同魔音，灌入大家的耳朵里。 罗锦月觉得那道哭声有点耳熟，就随意问了一句，“不知道哪家的孩子在哭，哭得挺惨的。” 话音落下，她没发现箩筐里三胞胎陡然变了脸色，一个个咬紧了下唇。 他们听出来了，是陈金宝在哭。 果然，罗锦月还是那么关心陈金宝吗！ 她不会让他们下来一个，再让陈金宝坐上箩筐吧！ 梁艳心里也是咯噔一声，生怕罗锦月又犯浑，连忙提醒一句，“是陈金宝那小子在被陈杰鹏揍，你可千万不要搭理，他最可恶了。” 李丽萍也强调，“我们都不喜欢他，你知道了吗？” 她无奈的想，罗锦月不是要讨好他们吗？哪怕罗锦月现在想对陈金宝好，听了她的话，好歹也会衡量一下吧！ 罗锦月一听，就心道不好了。 果然，她看向三胞胎，发现三胞胎都在咬着嘴唇生闷气，完全没有了刚才开心放松的样子，一个个都把脑袋撇到一边不肯看她了。 “怎么会，我最讨厌他这种熊孩子了，忘了上次我把他揍得有多惨？”罗锦月赶紧斩钉截铁道，“说实话我都后悔上次没多揍他几下，现在看他被打哭，我开心得不得了。” 什么？ 三胞胎眨眨眼睛，耳朵竖起来。 罗锦月轻笑，故意嫌弃的说，“啧，看见他就烦，还哭哭哭，讨厌鬼，我们走快点吧，吵死耳朵了。” 说着，她真的加快了脚步，直接从路旁边绕过去了，连看热闹的兴致都没有。 直到把人群甩在后面，三胞胎才终于敢相信罗锦月没有理会陈金宝这个事实！ 说实话，过去罗锦月真的太疼爱偏爱陈金宝了，所以哪怕罗锦月揍过陈金宝一顿，他们也不相信罗锦月就真的彻底讨厌了陈金宝。 他们觉得，罗锦月迟早会重新疼爱陈金宝的，只要陈金宝撒撒娇就好。 甚至可能打陈金宝，也只是罗锦月为了讨好他们才演的“苦肉计”而已。 但是经过这一次罗锦月连个眼神都没有给陈金宝，让三胞胎心里忍不住生出一丝丝贪婪和希望。 万一罗锦月真的以后都不理陈金宝了呢？ 三胞胎抿抿嘴唇，心跳加快。 “放心了吧？”罗锦月忽然说。 三胞胎心虚的收回看向身后的目光，看着她。 罗锦月笑眯眯的，“妈妈现在最喜欢的当然是我们小峰，小辉和小宜啦！又漂亮又聪明，还很懂事很勤快，陈金宝连你们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你们说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嗐，估计我以前瞎了眼吧！你们说是不是？” 坏女人坏女人坏女人…… 肯定是哄骗他们的，不要信。 三胞胎心里不停默念。 可是—— 怦怦怦……心跳得好快。 脸忽然也好热。 小宜眼睛弯弯的笑了一下，像个小天使一样可爱，伸手害羞的捂住脸。 小辉涨红了脸扯下草帽盖住脸，“你知道就好！” 小峰把脸冷冷的扭到一边，耳朵却红红的，“随便你。” 噗。 罗锦月忍不住在他们脸上各捏一把，“不愧是我生的，你们真可爱。” 被捏了脸，三胞胎的反应也不一样。 小宜很乖很软，大眼睛满是害羞。 小峰端着小表情，警告的看着她，模样冷凶冷凶的，可是却又不怎么躲。 小辉则是傲娇的拍了她的手一下，“谁许你摸我了！” 这边其乐融融。 被他们抛在后面的人群却是微微喧哗起来，不停的讨论着： “刚才是不是罗锦月过去了？” “她还带了三胞胎赶集？天，她吃错药了吗？” “不应该啊，陈金宝被打得那么惨，嚎得那么大声，她总不会没听见吧？可是居然一声不吭就走了，搁以前她肯定要来护住陈金宝的。” 是啊，搁以前她肯定会来护住他的！ 陈金宝坐在地上，挂着眼泪愣愣的看着远去的丑胖背影。 他看见了，那三个野种竟然不用走路，罗锦月把他们挑着，对他们很好。 陈金宝完全不敢相信。 虽然罗锦月上次打了他。 虽然罗锦月给三胞胎买了新衣服。 虽然听说罗锦月给三胞胎吃肉了。 可是陈金宝以为，罗锦月迟早都会回来哄他的，罗锦月最疼他了。 可是—— 没等陈金宝想完，他的胳膊就被猛地一拽，陈杰鹏拿着小棍子呵斥道，“你起不起来？自己走，我不会背你！要是你不愿意走路，那你就回家去！” 蔡丽在一旁冷眼看着，嗤之以鼻，不作声。 其实这个事情起因很简单，陈金宝走累了耍赖要背，如果是平时两夫妻肯定背着宝贝儿子。可是最近他们在吵架冷战，两夫妻把孩子也当成了置气的工具，“找你妈去。” “你不背，那我凭什么要背！” 就这样，演变成了陈杰鹏揍陈金宝出气。 陈金宝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 他只知道爸爸很凶，妈妈不疼他了。 他嚎啕大哭，居然说，“呜呜呜我就要背就要背，你们还不如罗锦月！罗锦月都会背我！” 蔡丽一听这个名字就火冒三丈，“你说什么？！” “对，罗锦月对我好，你对我不好！我要罗锦月！” 第53章 新鞋子 走远了的罗锦月完全没想到，上辈子她无论如何讨好陈金宝，都没能让陈金宝喜欢她，这辈子反而阴差阳错，让陈金宝因为她而对亲妈蔡丽说出那样一番话！ 蔡丽气得浑身发抖。 一把抢过陈杰鹏手里的棍子，对着陈金宝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抽。 “你再说一句？我哪里不如那个女人了？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嗷嗷嗷我错了妈我错了呜呜……” 陈金宝捂着屁股，在地上滚得死去活来。 他从小就被当成宝来疼，还是第一次挨这么重的打。 好疼啊，他不要喜欢爸爸妈妈的，罗锦月就不会这样打他！ 陈金宝嘴上认错，可是心里却种下一颗埋怨仇恨的种子，哪怕是亲爸亲妈打他，他也怀恨在心，并且暗暗的认为罗锦月比他们好！ 这些罗锦月是不知道了，她已经来到了公社上。 现在的公社远远比不上后世的繁华，罗锦月见过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后的样子，所以完全波澜不惊。 可是三胞胎从来没见过，他们好奇不已，瞪大了眼睛左看右看，又兴奋又稀奇还有点面对陌生繁华的自卑不安。 “谢谢你了锦月，哈哈，那我就先拿冬瓜去卖啦。”婶子道谢后拿走了冬瓜。 三胞胎也下地走路，梁艳找了个在街上的熟人，帮罗锦月把箩筐和扁担托放在他家，这样才能好好赶集。 “好多人呀……”小宜小小声的说了一句，紧紧拉着两个哥哥的手。 小辉和小峰也睁大了眼睛，兴奋又安静的接收着看见的一切，紧紧牵着妹妹的手，贴着罗锦月和梁艳、李丽萍走。 人太多了，万一他们走丢了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一只大手伸在他们面前，肥肥的厚厚的。 三胞胎一愣。 罗锦月含笑逆着光低头，“人好多啊，还是牵着稳妥，不然走丢了就麻烦啦。我和你们大伯娘二伯娘一人牵一个吧，你们谁要我牵呀？” 闻言，三胞胎脸上表情都有点小别扭。 半晌，小峰先一言不发的走到了李丽萍身边。 小辉抓抓耳朵，“哼”了一声，也走到梁艳身边。 “哎呀，那就剩下小宜啦。”罗锦月看一眼两个傲娇儿子，忍俊不禁，这样对小宜说道，然后直接把她抱了起来。 今天很多人来赶集，这会儿又是人流高峰期，四周摩肩接踵，对个子矮矮的三胞胎来说，视线严重受阻，入目的多是大人们的大腿和屁股。 小宜一被抱起来，瞬间视野扩展了不少，呼吸都变得清新了。 她眼睛微微睁大。 罗锦月颠了颠她的小屁股，“小宜抱住我的脖子好不好？不要摔下去了。” 记得两个月前，小女孩对罗锦月避如蛇蝎，她抱一下对方，小宜直接应激的大喊大叫。 可是现在，小女孩脸颊红扑扑的，看着她，小手害羞的伸出来，慢慢搂住了她的脖子。 妈呀，她女儿真可爱！ 罗锦月高兴坏了，要不是怕吓到小宜，高低得亲一个。 就这样一个大人牵一个小朋友，他们顺着人流慢慢的走。街边有很多小摊子，卖什么的都有，大多数是自己做的手工编织品，木制品。还有青菜瓜果，小猫小狗兔子什么的，甚至还有一些比较稀奇的野生动物。 梁艳蹲在一个木屐摊子边挑木屐，她脚上的那双烂得不像样的。 不经意间看见有人抱着一只猪崽经过，她想起什么，忙看了三胞胎的脚一眼，对罗锦月说道，“我给他们也一人买一双吧，看他们的鞋也有点小了。” 三胞胎的小木屐是宋华章为了省钱亲手做的，还是一年半以前做的。三胞胎穿得很珍惜，白天基本不穿，晚上洗了澡才穿，所以没有烂得厉害。可是他们的脚长大了，脚后跟戳出来一截，脚面也有点紧绷。 梁艳这样说，是为了还人情。 猪崽钱她给不起罗锦月，三双小木屐的钱她还是能给的。 然而罗锦月却拒绝了，“不用。” 梁艳又确认了一遍，李丽萍也说她也可以送，罗锦月还是拒绝，她们也不好再说什么，无奈的叹一口气。 三胞胎眼睛还直勾勾盯着笼子里的兔子，可是手指却没再去逗了，抿着唇在地上画圈圈，心不在焉。 他们刚刚，其实一直竖起耳朵在听后面罗锦月和大伯娘二伯娘说话。 听到二伯娘要给买新鞋子，他们眼睛期待的亮了。 可是罗锦月却拒绝了。 果然，罗锦月根本一点都不关心他们！ 三胞胎紧紧抿着嘴唇，竖起的耳朵耷拉了下来。 罗锦月悄悄看他们一眼，嘴角含笑。 买完木屐，罗锦月到大家专门交易买卖粮票肉票等各种票的一个地方，买了一些票，一行人走进供销社。 三个小家伙还是蔫哒哒的低着头。 罗锦月抱着小宜，叫小辉小峰拉着她的衣角跟上，挤开人群，来到一个人比较少的货架面前。 “你好，能帮我拿三双塑料凉鞋下来吗？”罗锦月笑着喊道。 售货员本来守着这一个货架无所事事，闻言一惊，上下打量她一眼，“三双？什么尺码的？” 这凉鞋可不便宜，不然也不会放在这一个专门存比较贵重的物品的货架上了。 看这胖女人的穿着，也不像有钱人，真的舍得买凉鞋穿？还一下买三双？ 三胞胎不明所以，他们根本不知道塑料凉鞋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它多么贵。 直到罗锦月捏起小宜的脚踝晃给售货员看，“给孩子的，三个孩子的脚都差不多。” 售货员这才看见她身边还有两个小男孩，看着和小女孩差不多大，长得还很像，顿时更惊讶了，“哟，难道是三胞胎吗？” “是啊。”罗锦月笑眯眯。 售货员哈哈笑起来，“这可少见，你有福啊，不过就是费钱，哈哈。” 她拿了三双凉鞋下来，女款是绿色男款是黄色。 罗锦月把小宜放在地上，拿着三双鞋递给排排站的三胞胎，“试试看合不合脚？” 三胞胎惊呆了。 罗锦月，竟然要给他们买鞋吗？ 这是鞋吗？ 他们看看“鞋”，又抬头看看罗锦月。 小脸上有无措，也有难以掩藏的惊喜，刚才因为罗锦月不同意给买新木屐的失落一扫而空。 可是，这个“鞋”，他们不会穿。 三胞胎大眼睛不好意思的看向一边，耳根发红。 “不会穿吗？”罗锦月发现了他们的窘迫，笑着摸摸他们的头，蹲下来温柔动作，“我帮你们。” 一一给三胞胎穿好凉鞋，罗锦月满意点头，“很合脚。” 售货员笑道，“那是，我的眼光不会错的，该穿什么码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罗锦月，“那我就要这三双了。” “好咧！” 罗锦月拿出票和钱买单。 三胞胎还在云里雾里，低头晕晕的看着自己的脚没回过神。他们穿着凉鞋，奇妙的触感让他们无所适从。不是不高兴，而是无措。 怎么会不高兴。 “你们妈妈对你们真好啊。”售货员夸了一句。 一股陌生而汹涌的情绪冲上来包裹了三胞胎，幸福得他们忍不住咧嘴笑。 小脸红扑扑，眼睛亮晶晶。 新鞋子好漂亮，他们踩都不敢用力踩，因为鞋子软软的，他们怕用力就会弄坏了。 第54章 罗锦雪要求插队 梁艳和李丽萍正在买牙粉。 见到罗锦月和三胞胎过来了，正要说话，就注意到三胞胎样子怪怪的。 就好像忽然不会走路了似的。 一瘸一拐。 狐疑的低头一看，她们立刻瞪大了眼睛，“凉鞋？！” 天，她们简直要晕倒了。 梁艳瞪向罗锦月，“你怎么买这么贵的东西，还一买就买三双，这哪是我们普通老百姓用得起的呀！” 李丽萍也说，“这鞋多少钱一双呀？听说可贵了，咱村都没人舍得买。” 罗锦月说，“还好吧，也就三块钱一双。” 也、就！ 梁艳和李丽萍几乎要被她的大口气吓晕。 老天爷，猪肉也才八毛钱一斤，一双鞋都差不多四斤猪肉了！罗锦月还能这么轻飘飘说话！ “我知道你手上有点钱，可是过日子哪是这么过的啊，有点钱也不能乱花呀，要计划以后呀，要是有一分花一分，以后可怎么办呀！那种钱也只能赚一次。” “是啊三双鞋就是九块钱，够买大半年猪肉了。听话，趁现在还没穿脏，你拿回去退了吧。” 梁艳和李丽萍真心实意替罗锦月盘算。 但罗锦月也是认真算过，觉得自己有这个实力，才给三胞胎买的。 所以摇头撒了个小谎，“人家说上脚了不给退。” “怎么会这样，都没怎么穿呢，我去帮你说！” 两个妯娌很热心肠，要为她出头，罗锦月连忙拉住，“不用不用，买都买了，再说孩子这么大了我都没给买过什么东西，就买双鞋，不算什么，他们喜欢就好。” 可三胞胎早就神色惶惶了。 他们没想到这鞋这么贵。 居然值四斤猪肉，他们以前两个月都吃不到一斤猪肉。 “好贵，我不要了。”小宜吓得眼睛红红，快要哭了，想把鞋脱下来。 “我也不要了。”小辉感觉自己闯祸了，这么贵，回去会不会被爸爸批评。 小峰没说话，一味的脱鞋子。 可是凉鞋带子系得刚刚好，他们不会脱，木屐都没有鞋带的。 越急，就越谎，小宜眼泪啪嗒啪嗒掉。 三胞胎那副忐忑害怕的样子懂事得让人心酸。 罗锦月连忙阻止他们，“不用脱，不就是几块钱吗，根本不贵，我有的是钱，不信你们等会儿看着，我还要买好几斤肉呢，我一点都不穷的，乖。” 可是三胞胎根本不信，哪怕梁艳和李丽萍也来安慰，他们还是执意退鞋。 见状，罗锦月使出撒手锏。 拉下脸，捡起他们脱下来的三双凉鞋生气道，“你们不要是吧？好，那我拿出去丢了！” “反正也退不了！” “我要丢了啊，看着。” 罗锦月作势向外走，三胞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被这忽然的变故吓住。 他们没想到罗锦月忽然就生气了。 还要丢掉凉鞋。 他们要怎么办？ “她说退不了了，我们就算不要，钱也回不来，要不我们还是要吧？”小辉慌张焦急。 “好。”小宜点点头。 小峰追出去，拉住罗锦月的衣摆，“……不要丢。” 罗锦月把鞋还给三胞胎。 三胞胎都松一口气，默默摸摸鞋子，看样子很宝贝。 其实他们很喜欢这双鞋的。 不过罗锦月让他们穿上时，他们都拒绝了，放进梁艳的背篓里，穿回木屐。 “回去再穿。” 他们怕穿坏了，或者被人踩坏了。 罗锦月笑笑，也没强求，知道他们还得花时间适应。只是对他们说，“别怕，大胆的穿，穿坏了我再给你们买新的。” 三胞胎不敢奢望新的，凉鞋这么贵，钱还是留着买肉吧，他们会很小心的穿它们的。 罗锦月又买了猪肉，鸡蛋，煤油，酱油。 注意到三胞胎的目光，她哭笑不得的拿了两抓染了色素的水果糖。 果然，小孩子就是比较喜欢这种花花绿绿又亮晶晶的糖果。 她没背背篓，这些东西只能先放进梁艳的背篓里。 三胞胎跟着在供销社里转悠，大开眼界。 最后还要买一包盐，不过盐的那个柜台是很多日用品组合在一起的，所以很多人排队，挤得水泄不通，罗锦月就让梁艳和李丽萍带三胞胎先走。 “你们先帮我带他们去饭店吃碗粉吧，加点肉，我慢慢排队，谢谢了。”她拿出一块钱，交给李丽萍。 公社上有国家开的饭店的，可以吃饭喝粥，还有粉吃。 李丽萍和梁艳没有推脱，虽然这又是一件有些奢侈的事，但已经放弃劝罗锦月节约了，她们从来说服不了罗锦月。 三胞胎看看罗锦月。 罗锦月笑着对他们挥挥手，就排到了队伍后面。 三胞胎直到走出了供销社，还时不时回头看几眼。 忽然一个人跟他们打招呼，“咦，小宜小辉小峰，你们也在这儿啊！” 苏蔓又惊又喜。 三胞胎礼貌的和她打招呼。 苏蔓和他们说了几句，也和宋华章的大嫂二嫂聊了几句，然后对方就说有事要先走了。 她就笑着说，“没事，你们先忙。” 又有点俏皮的眨眨眼，“小宜小峰小辉，我现在进去买糖，下午记得哦。” 目送宋华章的大嫂二嫂远去，苏蔓带着狐疑进了供销社，因为她发现三胞胎眼睛红红的，尤其是小宜，好像哭过了一样。 难道被宋华章的大嫂二嫂凶过？ 可是她们性格脾气蛮好的，应该不是这种人。 苏蔓进了供销社，看了一眼，好多人。 尤其是她要买的冰糖和盐等常用品合在一个货架上，所以队伍是最多人的。 忽然，苏蔓看见前面一个胖得很显眼的身影。 罗锦月！ 一刹那，苏蔓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凶小宜他们的人是罗锦月啊！ 这个女人，还真是死性不改！ 苏蔓厌恶的收回目光，排入队伍，和罗锦月隔着五六个人，很快她后面又排了十几个人。 “哎，怎么这么多人啊，热死了，得排到什么时候去啊！”一个女人的抱怨声在身后响起，苏蔓觉得有点熟悉。 看过去，她认出来那是罗锦雪，罗锦月的堂妹，人还挺好的，她和对方有过几次交集。 不过不等苏蔓跟她打招呼，罗锦雪就忽然眼睛一亮，冲到了前面去。 “锦月！” 第55章 凭什么 罗锦月听到那道熟悉的声音，呼吸一窒。 下一秒，一个人就凑到了她身边，高兴的拍拍她的肩膀，“锦月，你也在啊，太好了！” 罗锦月徐徐扭头，望见一张勉强算得上清秀的脸。农村人常年劳作，皮肤不可能白净，不过来人却比一般妇女略好一点，没有那么黝黑，且并没有疲惫感，精神焕发，显然她的生活不错，物质和精神都不匮乏。 罗锦月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眼皮渐渐泛起怒红，指甲掐进掌心的肉里。 心思恶毒又自私的人当然能活得不错！ 没错，这个人正是罗锦雪，她的好堂妹，上辈子撺掇她先毁了宋华章清白、再诬赖宋华章丢掉大学名额！ 上辈子死后罗锦月看见对方冲自己的尸体唾弃的呸了一口，十分鄙夷不屑，全无平时的亲昵友善。 那时候她才终于明白，罗锦雪原来是不喜欢她的。 可惜她的魂魄只能跟在宋华章和三胞胎身边，至今不明白罗锦雪怎么会那么恨她，明明她从来没做过对不起罗锦雪的事。甚至她像对陈杰鹏一样，给罗锦雪钱给和票，还对罗锦雪的女儿好。 罗锦雪笑，“怎么了这么看着我，傻掉了？没想到我也在这是吧。” 啧，罗锦月好臭，一身汗味。 还这么胖。 死肥猪，一个人都占两三个人的地方了。 罗锦雪望着胖女人臃肿的身板，肥硕的大腿，粗壮的胳膊，眼底露出一抹嫌恶。不过在嫌恶中，竟然又有一闪而过的得意和愉悦。 “嗯，没想到。”罗锦月终于回应了，却淡淡的，没有平时的热络。 罗锦雪有点惊讶，心里不快。 怎么回事，罗锦月吃错药了？平时对她都很捧着的呀。 不过可能是由于太热了吧，算了不管了。 罗锦雪用手扇了扇风，然后就往罗锦月前面钻，“天真热啊，给我让点地方呗锦月。” 罗锦月却像是不明白她的意图一样，傻傻的更往前一站，把那本来就小的间隔弄得更窄了，“啊？什么意思啊？” “我说给我让点地，让我站进去。” “什么，你要插队？”罗锦月嗓门瞬间亮如洪钟。 瞬间，把周围所有人视线都吸引了过来，不管是前面排队的还是后面排队的都在往这儿看，且目光不善。 排在罗锦月后面的大叔就不干了，“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还想插队，谁给你的权利！” 罗锦雪气死。 她没想到罗锦月声音这么大，竟然引起这么大阵仗，难道这是个光荣的事吗？ 不过罗锦雪也不会虚，插个队而已，又没什么大不了的，至于这么凶吗？ 直接怼回去，“我插你了吗？我姐都没说话，轮到你出声？” 大叔见她死不悔改，也是气血上头，“她愿意被你插队是她的事，我不愿意！” 后面的人也纷纷出声怒道，“就是，我们也不愿意！” “要是她让你插，她就排到最后面去，什么人啊！” “我们可是排了好久的，要是能插队，我们干脆都插队好了！” 这种天气本来就热，供销社里还挤满了人，更是像蒸笼一样，搞得人烦躁不已，这时候看见有人居然不排队就越过自己了，没一个按耐得住脾气的。 罗锦雪被这么多人怼，一时下不了台，耳根臊红。 也怕了，不敢惹众怒。 于是对罗锦月说，“那锦月你代替我去后面排吧，我们换一下位置。” 语气理所当然。 然而罗锦月再次让她吃惊，居然问，“凭什么？” 闻言，罗锦雪脸扭曲了一下。凭什么？当然凭你是我的狗，该被我呼来喝去了！ 挤出一个僵硬虚伪的笑容，“哎呀我时间紧嘛，这次你帮我，我下次也帮你。” 历经一世，罗锦月怎么可能再信她的鬼话，这种谎话上辈子她就听够了。 何况如果不是没找到光明正大动手的理由，她恨不得立刻当场揍罗锦雪一顿！ 于是罗锦月也勾起嘴角笑，定定看着她，“就你时间紧我时间就不紧？” 罗锦雪脸完全僵住，“你什么意思？” “我说我不换。” “你！”罗锦雪震惊气恼，完全没想过罗锦月胆子这么大，居然敢拒绝她了！ 顿时，她有种被懦弱无能、一直看不起的狗忽然咬了一口的恼怒，“我说了我时间急，还有事要去做，你帮帮我怎么了！你还是不是我姐了！” 罗锦月声音比她还大，“你有事我就没有事了？这里谁没有事？你以为大家都是闲出屁来的啊！你要是真那么急就不要买，直接走不就好了？” “罗锦月你说什么呢！” “我说你还在做梦没睡醒。” “你、我！” 该死的，罗锦月什么时候这么牙尖嘴利，罗锦雪简直气得头昏脑胀！ 然而其余人却是一片喝彩声，讥诮的看着她。 这令罗锦雪感觉无地自容，然而她不能逃走，如果这时候她灰溜溜的走了，那就是真的丢大人了。 她一定要换位置成功，这样才能把面子捡回来！ 罗锦雪改变策略，瞬间收敛脸上的怒意，可怜兮兮的挽住罗锦月的胳膊，“姐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消消气。其实我不是赶时间，是红红要吃冰糖，可是你看，这么多人，要是我慢慢排，估计到时候冰糖都要卖光了，红红吃不到冰糖得哭好久。” 嗤，罗锦月第一疼陈金宝，第二疼的就是她女儿红红了。 这样一说，她不信罗锦月不上钩。 可是罗锦雪不知道，她这番话恰好弄巧成拙，使得罗锦月心里的怒火猛地翻了十倍不止！ 因为她想起来三胞胎委屈的控诉，受伤的眼神，通红的眼眶。 她对赵红红，比对三胞胎还好，好得罗锦雪有信心拿赵红红拿捏她。 可是这份好，其实半点不值，还不如拿去喂狗！ 罗锦月猛地一推罗锦雪的肩膀，直接把她推得一个趔趄！ 厉声呵斥，“你怕买不到，那你就应该早点来，又想睡懒觉又想买到冰糖，想屁吃呢你！” “来得迟还怕别人买完了冰糖你买不到，所以就想着插队，那不是把人家先来的人的那份买走了？你也太自私了，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 “红红吃不上冰糖，也是你这个当妈的害的，回去告诉她因为她妈懒，所以一事无成，正好能教孩子一个道理，省得你把孩子带坏了！” 罗锦雪捂住被推疼的肩膀瞪大眼睛，脑子嗡嗡作响，被罗锦月骂懵了。 没想到还有罗锦月指着她鼻子，教她做人的一天。 等反应过来后，眼睛赤红喷火，就要发作。 却被其他人喝住，“干什么呢你，难道还要动手？！” “就是，脸皮咋这么厚，你姐愿意教你这些做人的道理，你就偷着乐吧，省得哪天被人打死！” “呸，亏她生得好人好貌的，没想到就跟泼妇一样，她姐胖是胖了点，可是人家讲道理有原则啊。” “滚，再不滚我就去举报你了，还想插队，你这是特权阶级啊，资本家大小姐做派！” 众人七嘴八舌，都臭骂呵斥起罗锦雪。 罗锦雪肺都要气炸，和他们对骂起来，却根本骂不过。 更可怕的是，现场还有跟她同村的人！ 罗锦雪读过三年级，日常表现得很清高，有种优越感，讲究体面，觉得自己和那些没文化的泼妇不一样。 当撞见对方见了鬼的表情，罗锦雪瞬间面红耳赤，在恶狠狠的瞪一眼罗锦月后，落荒而逃。 第56章 苏蔓的敌意 直到罗锦雪消失无踪，供销社里大家依旧在咂嘴回味，唾沫横飞的鄙夷讨论她，毕竟排队太无聊了。 苏蔓站在罗锦月身后不远处，把刚才一场风波从头看到尾。 只觉得罗锦月果然牙尖嘴利得很，三言两语就把罗锦雪推到了风口浪尖，引得大家骂对方。而且铁石心肠，连自己堂妹的一点小忙都不帮。 苏蔓撇嘴摇摇头。 轮到罗锦月了，罗锦月只要了一包盐，苏蔓看得清清楚楚。 由于刚才争执间罗锦雪提到了冰糖，所以售货员开玩笑问罗锦月，“要不要买冰糖？存货不多了，要是这次不买，下一批冰糖要几天后才到了。” “不用。”罗锦月却拒绝了。 “哼。”果然，她哪里会给三胞胎买糖吃！苏蔓冷哼一声。 罗锦月听到了这声响，转过身来，微微一愣。 这个面容姣好、绑着两个麻花辫的年轻斯文的女子，似乎是他们村的老师？她还有点印象，对方是下乡的知青。 想着以后孩子也会去上学，罗锦月冲她点点头。 只是对方冷着脸，直接把头转到一旁无视了她，嘴角撇出厌恶的弧度。 罗锦月惊愕，不知道她哪里得罪过这位老师？ 边回忆边走出供销社。 然后罗锦月还真想起了一小点片段：以前宋华章和苏蔓竞争上岗，她去闹过，不然这小学老师的岗位还不一定是苏蔓的。 可是如果因为这个原因，苏蔓就算不感谢她，也不至于这么讨厌她吧？莫非是当时她太粗鄙，才让苏蔓这么鄙夷。 罗锦月想不通，干脆也不想了，摇摇头把这个小插曲抛在脑后，向饭店走去。 来到之后，看见梁艳和李丽萍带着三胞胎坐在里面的一张桌子，三胞胎在很新奇又珍惜的慢慢吃着粉。 “大嫂二嫂，你们怎么不吃粉呀？”罗锦月拉了个凳子，在小宜身边坐下。 三胞胎一下子全都抬起头看向她。 罗锦月笑眯眯，“好吃吗？” “好吃……”小宜抓着筷子，害羞又快乐的勾起唇角。 小辉和小峰也点点头，可能因为环境陌生而“高大上”的原因，他们有些拘谨，难得没有和罗锦月作对。 梁艳把剩的一毛钱还给罗锦月，“哎呀三毛钱一碗，我哪里吃得起嘛，也不是很饿，回家再吃算了。” 李丽萍也摆摆手，表示没这么奢侈。 她们赶集从来不在饭店吃东西的，绝大多数人也是如此，所以虽然到饭点了，但是饭店里还是空荡荡的，人很少。 罗锦月笑笑，起身走去窗口点吃的。 梁艳和李丽萍对视一眼，互相都是无可奈何。 她们就知道，罗锦月是不可能亏待她自己的。 可是让两人没想到的是，罗锦月竟然一连端回来三碗粉！ 一碗放在梁艳面前，一碗放在李丽萍面前！ “这！”两人瞪大眼睛。 “今天辛苦大嫂二嫂帮我看孩子了，等会儿我可能要晚点才能回家，还要你们等等我，所以我请你们吃碗粉垫垫肚子吧，总不好让你们饿着肚子等。”罗锦月笑道。 粉很香，上面飘着葱花还带了肉沫，一下子勾得两人肚子叫起来。 不过梁艳推着面碗，“那也不用买这东西，这么贵！我去亲戚家喝碗粥好了。” 李丽萍，“是啊，你退掉，我们饿不着。” 罗锦月感慨。 她的两个妯娌真的是好人，可她上辈子瞎了眼，一心跟她们作对，天天吵架，反而去补贴陈杰鹏和罗锦雪这对渣男贱女！ 这辈子她可不会了。 “大嫂二嫂你们吃吧，买都买了，也退不了了。” 两人这才肯动筷子。 这年代的粉没有太多调料，就是盐，油，酱油，撒点肉沫和葱花，可是也是难得的美味了，几人吃得喷香。 吃着吃着，梁艳忽然扑哧笑起来，“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吃粉呢，我和华海赶集都没来吃过。” 李丽萍感慨，“我也是，谁舍得吃这东西啊。” 罗锦月说，“那我以后只要来赶集，就都请你们吃粉。” “别！”两人吓一跳，“我不要，这多败家啊！” 吃完粉后罗锦月说要单独办点事，借走了李丽萍的背篓，跟他们约好稍后在梁艳亲戚那里汇合。 而后，就分开了。 她背着大背篓，快速的走进人群，在拥挤的人群里来来回回兜了好几圈，还穿过不少巷子。 在这个过程中，严严实实盖着破布的背篓不知不觉就装满了大米。 在这个年代，大米不允许大量在明面上私人买卖，但是仍然会有人私下悄悄交易，这样买的人不用粮票，卖的人也能卖个高一点的价。 但是罗锦月懒得费功夫找门路了，所以选择了卖去粮食站。 大米两毛钱一斤，四十斤换了8块钱。 然后，罗锦月去给宋华章买了一套新衣服，再摸去一个很隐蔽的巷子深处，给宋华章买了一本书，跟她之前卖掉的那本一样的。 说来羞愧，罗锦月之所以知道这个地方有黑书卖，还是因为上辈子她卖多了宋华章的书，才熟门熟路…… 日头西斜，空间里时间显示已经是下午三点半。 罗锦月连忙赶去和三胞胎汇合，一行人往村里赶。 回到家时，已经下午六点钟，太阳挂在山顶上，阳光还金灿灿的。 第57章 争吵 三胞胎冲进院子里，最后这段路是他们自己走回来的，但丝毫没有疲惫的样子，反而还神采奕奕。 “爸爸！” “我们回来了！” “爸爸。” 宋华章正在院子里磨刀，脸上露出一抹笑，“赶集好玩吗？买了什么呀？” “好玩，街上什么都有，供销社里有好多好多东西，特别漂亮。有水壶，有挂历，有暖水瓶，有笔，有……”小辉蹲在宋华章身边，一边帮他往磨刀石上加水，一边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小宜也叽叽喳喳的插话，像只快乐的小鸟。 连小峰都忍不住时不时说几句，眼睛熠熠生辉，小脸带着笑容。 这时，罗锦月和梁艳、李丽萍三人或背着背篓、或挑着箩筐走了进来。 “哎哟，这么热闹呀！！”梁艳笑道。 她们两个的孩子开心的围了上来。 罗锦月也下意识向叽叽喳喳的三胞胎和宋华章看去，先和三胞胎的目光对上，然后又撞入宋华章的眼睛。 视线交缠停顿了两秒，两人谁都没有说话，随后又自然而然的移开视线，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宋华章忙他自己的，罗锦月也忙自己的事。 她把书本和给宋华章的新衣服先藏了起来，想等明天再给对方一个惊喜。 殊不知，院子里小宜凑到爸爸耳朵边，雀跃而悄悄的说，“爸爸，我知道，她给你买了新衣服哦。” 宋华章眉梢动了动。 罗锦月给他买新衣服？为什么，上次不是才给他买过？如果要借此拉高三胞胎的好感度，上次就够了。 何况，她要讨好的是三胞胎，给他买不如给三胞胎买才是吧。 宋华章轻笑着捏捏小宜的脸，“嗯，去玩吧。” “爸爸，我给你看一个东西！”小辉忽然语气兴奋，冲进屋里翻箩筐。 小宜和小峰也想起来什么，跟着跑进去，不一会儿三个人又跑回来，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爸爸你看！”小辉把藏在身后的凉鞋展示给宋华章看，“我们有新鞋子了！” “我也有，大哥也有，好看吗爸爸！”小宜咯咯笑。 小峰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同样明亮高兴。 宋华章皱眉。 他当然认识凉鞋，可是从没想过买给三胞胎，因为它太贵了，三块钱一双，木屐才几毛钱一双，要是自己做还不花一分钱，因此村子里最有钱的人家都不会买凉鞋。 罗锦月在搞什么。 三双凉鞋，就要九块钱了，这九块钱如果用来买米，省着点他们能吃一个月。 “好看。”宋华章压下烦躁，笑着摸摸小宜的脑袋。余光看见罗锦月挑着水桶出门，他也起身，跟了出去。 三胞胎愣住，互相在对方眼里看见了忐忑和羞愧。 宋华章还是低估了他们对情绪的敏感度，虽然他掩饰得很好，但他们仍是察觉到了他的不高兴。 尽管不是冲着他们的，但结果是一样的。 那就是爸爸并不想要这三双凉鞋。 现在爸爸可能是去跟罗锦月吵架去了。 小宜咬着嘴唇，把凉鞋脱下来，走进房间。 小辉和小峰也默默的把凉鞋冲洗干净，放好。 可能明天爸爸就会拿去退了吧。 他们把自己的小木屐穿上。 小辉闷闷的，跺了跺脚，“其实木屐也挺好的，又结实，我才不喜欢凉鞋。” 小宜吸吸鼻子，“……我也不喜欢。” 小峰，“走了，出去找猪草。” 三胞胎默不作声的走出门，向通往水井的方向看了看，没见到罗锦月和爸爸的身影，于是抿唇转身，低着头往村尾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忽然小辉开口，“……爸爸会骂罗锦月吗？骂她乱花钱。” 小宜摇摇头，小脑袋耷拉有些难过的说，“我不知道。” 小辉自顾自的说道，“可是她虽然算是乱花钱，也是为了我们吧，她没花在自己身上，也没买给陈杰鹏和赵红红，也不算很过分。” 小宜，“是的。” 小辉咬唇，“那我们要不要跟爸爸说，让他不要骂罗锦月。” 说话间，他停下脚步，看着哥哥，“我觉得只要她跟爸爸保证以后不乱花钱就可以了，对不对哥哥。” 小宜也眼巴巴的看着大哥。 沉默了几秒后，小峰撇嘴，“随你。” 还没走到水井，罗锦月就被宋华章喊住了。 年轻男人一张脸冷冰冰，不容置喙，“明天把凉鞋拿去退了。” “为什么？小宜他们的木屐太短太小了，他们需要新鞋子。” “我可以给他们做新的。”宋华章不知罗锦月真傻还是装傻，“一双凉鞋能买好几斤肉，就算你想讨好他们，大可以换个方式，买肉给他们吃，他们照样很高兴。” 罗锦月笑起来，“可是没有穿凉鞋高兴，何况我又不会因为买了凉鞋就短缺了他们的肉吃，今天我也买了好几斤肉的，钱的事你放心，不用你管。” “是吗，那你剩下的钱够买几次肉？”宋华章很讨厌罗锦月对生活毫无规划这一点，甚至是痛恨。 以前她不管一家人的未来要怎么捱，把粮食全偷走讨好外人。 现在她要讨好三胞胎了，可依旧是一股脑不管不顾，只想今天，不管明天，不知道他们需要的到底是什么。 寒霜漫上宋华章眼底，“你以为今天给他们买三双这么贵的凉鞋，就是对他们好了吗？有没有想过他们明天，后天，以后，还要吃饭吃肉，要穿衣盖被子要上学，生病了要看病。罗锦月，你的想法未免太简单自我！” “还是说，”宋华章深吸一口气，唇角扯出一抹讥讽，“到时候面对这些事你又要隐身，全都丢给我。” 罗锦月愣住，没想到宋华章心底有这么多担忧。 她也反思了一下，的确，自己在大家觉得可有可无的东西上随手就花掉九块钱，大手大脚，会让人误会没有打算过未来。 不过她本意绝不是这样，她敢大手大脚是空间给她的底气，不是因为不负责的心态。 连忙解释，“没有，我保证我会对孩子负责到底，以后会和你一起分担家庭压力。” 宋华章根本不信，反而眼神更讥讽，“你保证？你用什么保证，有效期限又是多久，一天，两天？” “反正你信我，我——” “罗锦月，孩子不是玩具。” 这一句话，宋华章早就想对罗锦月说了。 他盯着罗锦月警告，眼角发红，眼神犹如锋利冰冷的刀尖，“哪怕你心血来潮忽然想起他们，也请你认真一点，演久一点。你不把他们当成人，但我不是，他们是我的孩子。” 罗锦月鼻腔一酸。 捏紧掌心哑涩开口，“我也把他们当成我的孩子。我不会伤害他们的，你放心。” 肥胖的女人低垂着眼睫毛，眼眶边缘有些发红，周身散发出难过的气息。 宋华章定定看了她几秒，不确定她是不是在演戏。 如果是演的，那她演技真是越发精湛了。 如果不是……宋华章心头微动。 他问自己：如果罗锦月诚心改正，愿意好好过日子了，他能原谅她以前的所作所为吗？ …… 宋华章握紧拳头，“明天把凉鞋拿去退了。” 罗锦月收拾好情绪，摇头，“我不会退，以后我给他们的，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好。” 语气变得强硬坚定，“我知道你的顾虑，但是你只要相信我就好。” 她想明白了，她无法自证。 既然这样，不如就继续不讲理下去好了。 反正她不可能因为谁的质疑，就放弃对三胞胎好，对宋华章好。 第58章 生日快乐宋华章 思及此，罗锦月笑嘻嘻道，“哦，才想起来，今天我还给你买了套新衣服，忘记拿给你了，待会儿回去了拿给你试试合不合身。” “我不要，拿去——” “拿去退了？不，你要是不要，我就丢公家的粪坑里，我买东西从来不退的，太丢人。”罗锦月非常气人的抢答。 宋华章面色愈发冰冷，隐忍的深吸一口气，“早就该知道，跟你说话完全是浪费口水。” 罗锦月脸皮很厚，“知道就好，那你下次别再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了，反正我是犟驴嘛，我也不会听。” 宋华章：“……” 罗锦月，“我要去挑水了，你把扁担还给我吧，新衣服在衣柜里，你自己找一下。” “我挑水。”宋华章反而不想回去了，罗锦月这样说显得他想试新衣服一样。 “那怎么行，我来，你歇着吧。”罗锦月看到院子里有新柴火，说明宋华章今天也累了一天。而且柴火还全是湿木头，非常大的两担，看起来就很沉。 两人谁都抓着扁担不肯松手，抢来抢去。 看在三胞胎的眼里，就是打架。 他们立刻冲上去拦在中间。 “爸爸不要打人，都是我们不好。”小宜小手拉住爸爸的衣服，眼睛含着泪水。 “是我们非要凉鞋的，是我们不懂事，爸爸。”小峰抿唇。 小辉拉住罗锦月的胳膊，“不许打我爸爸。爸爸你打人是不对的。罗锦月，你快保证以后不乱花钱了，爸爸就不会生气了，快呀！” 罗锦月花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三个小家伙误会了什么，哭笑不得，对宋华章挑了挑眉，“还不撒手？” 宋华章立刻松开手，“我们没有打架。” 可是三胞胎根本不相信，小宜泪眼汪汪的，两个小男孩则满眼自责和难过，保证不要凉鞋了，要退凉鞋。 现在好了吧？罗锦月无奈的看向宋华章，淡淡的责备。 宋华章皱眉。要不是你乱花钱怎么会搞成这样。 “好了不哭了，都说了不是吵架也不是打架，你看我要是被骂了怎么可能还笑得这么开心？”罗锦月蹲下来帮小宜擦眼泪。 又笑眯眯的冲小辉挤眼睛，“没想到你还挺关心妈妈的嘛小辉，这么怕妈妈挨打呀？” 小辉脸一秒涨红，瞬间炸毛，“你又乱说什么，脸皮真厚！” 罗锦月，“还有小峰，真是个小男子汉，怕妈妈挨骂，就想把错揽在自己身上是吗？” 小峰扭头，“你想多了。” “哈哈，好啦好啦，妈妈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不过呢你们白担心啦，你们爸爸其实是为了感谢我给你们买凉鞋，才跟我抢扁担要把挑水的活计抢过去而已。不信你们问爸爸。” “是真的吗爸爸？”小宜抽噎着问。 罗锦月狡黠的冲宋华章眨眨眼睛。 “……嗯。” 罗锦月把扁担交给宋华章，“好了我不跟你抢了，你去挑水，我回家做饭。” 她左手牵起小宜，右手牵起小辉。 因为小峰把双手都藏到了身后。 小辉也不是不想藏，只是藏慢了，才让罗锦月得手了。 他恼怒的不停挣扎着，“罗锦月，放开我！” 罗锦月笑嘻嘻，“哎呀让我牵一下嘛，你怎么这么小气，是不是男人了。” “当然是！我有小jj！” “不可能，你这么小气。” “我才没有小气！” “哦那你怎么不让我牵。” “……” 一大三小慢慢走远。 宋华章收回目光，挑起水桶，往水井方向走去。 到了晚上罗锦月才知道今天宋家几人一起动手，把野猪崽子的尖牙锯掉了磨平了，还阉过了。 是的非常不幸的，这是一只公野猪崽子。 罗锦月把新衣服翻出来递给宋华章。 宋华章不接。 罗锦月笑得流氓，作势掀他的衣摆，“要我帮你换吗？” “啪！”宋华章把她的手拍开，脸上带了薄怒，一把将新衣服抓了过来，拉开抽屉放了进去。 “不换吗？”罗锦月有点失望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宋华章像被调戏了的小姑娘，她有点想逗逗对方。 “哎，还想看看你的身材呢。” “罗锦月！”宋华章冷冰冰警告，“想耍流氓可以去找陈杰鹏。” “我找他干嘛。”罗锦月脱口而出，“我又不喜欢他。” “那你喜欢我？” 罗锦月毫不犹豫，“不喜欢。” 宋华章面色冷沉，“那耍人很好玩？” 罗锦月愣住。 对上对方讥讽的眼神，陡然清醒，她这个行为跟性骚扰好像没什么区别。 何况宋华章还这么讨厌她，这样一来更膈应人了。 脸红羞愧低头，“……对不起。你换吧，我保证不看。” 她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意识落荒而逃，进了空间。 找出工具，把小猪崽阉了，尖牙也剪掉。 宋华章握紧拳头，努力压下恶心感，才拿着那套新衣服去找赖蓉，让赖蓉把它们剪裁成小孩的背心短裤，这种衣服用不了多少布料，夏天可以穿。 他身材高大，一套衣服改做成三胞胎的，能改出来三套。 三胞胎生日快到了，让他妈赶赶时间，或许能在三胞胎生日当天给他们一个惊喜。 想到这，宋华章面色总算没那么难看。 第二天，罗锦月能感觉得出，宋华章处处躲着她，态度疏远冷漠。 罗锦月懊悔不已。 她干嘛要招宋华章，让人过生日都不开心。 晚上吃过饭，罗锦月洗完衣服走进房间，三胞胎还在外面玩，宋华章一个人躺在床上，没有开煤油灯。 罗锦月咬唇，也没有勇气点燃煤油灯，黑一点更好，没那么尴尬。 她摸黑找出那本书，然后走到宋华章床边，把书递出去。 宋华章没有动，也没有说话，更没有接。 罗锦月轻咳一声，“昨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没有想耍你，我就是一时没过脑子。生日快乐，这本书送给你。是……我以前弄坏的那一本，对不起。” 说完，罗锦月把书轻轻放在宋华章身边，挠挠耳朵快步走出房间。 第59章 是你妈妈不让要我的糖吗 黑暗的房间里，只有一缕淡淡的光线从窄小的窗户漏进来。 房门关上的“吱呀”一声响，令宋华章眼睫微微一颤，像是重新按下开始键，瞳孔终于缓缓的动了。 他侧过头，好像能闻到熟悉的专属于书本的香气，喉结忍不住滚了滚。 伸手抚摸上去，触碰到光滑微硬的封面，凉凉的，指腹摩挲着侧面，是久违了的厚度。 的确很像被罗锦月毁掉的那本书。 所以说，罗锦月真的找来了一本一样的书送还给他？ 宋华章坐起来，拿起书本借着月光努力辨认着，当看见熟悉的封面映入眼帘，瞳孔瞬间收缩，手指捏紧页面。 他翻开封面，查看目录，是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这本书他在梦里翻看了无数遍，因为它对他来说意义非凡，这是一本教材，但不是他自己出钱买的，而是因成绩优异，上面给他的奖励。 是对他的认可，对他的鼓励，也代表着他的少年意气、远大理想。 当年的他，是自由而前途无量的，像一飞冲天的鹰，上可九天揽月，下可五洋捉鳖，正待一展抱负。 可罗锦月栽赃他污蔑他，毁了他上大学的机会，折了他一半翅膀。 当罗锦月笑得轻蔑的故意把那本书撕得支离破碎丢进粪坑，又折了他剩下的一边翅膀和残存的心气。 宋华章默默的一页一页翻着，字太小光太暗，看不清书上的内容，但他仍是一页一页翻着，像有什么曾经失去过的东西正一点一点回归到身体里。 没有当初炽热，却也可稍慰心肺。 时间渐渐到八九点，宋家其他人累了，一个个都去睡觉了。 三胞胎没有了炫耀对象，这才踩着凉鞋咂着嘴巴走进房间。 罗锦月也只好硬着头皮回房。 一进去，就感觉有一道目光落在身上，黑暗中罗锦月步伐瞬间僵硬许多，但好在是真的够黑，宋华章肯定看不清她脸上的尴尬。 等了两秒，见宋华章没有说话，她连忙躺到自己的床上，盖上被子进入空间。 第一轮水稻大获丰收，罗锦月开始了第二轮耕种。 一夜无梦。 第二天，罗锦月醒来的时候腰酸背痛，昨晚她干到凌晨三点钟才睡，现在也才六点四十而已。 呲牙咧嘴的挪下床，罗锦月揉揉胳膊腿，感觉到手底下厚实的肉感，她啧了一声。 不应该啊，大基数不是很好减肥的吗，可是她兢兢业业的劳作了两个月，怎么感觉也没瘦多少，估计也就只瘦了几斤，稍微多吃一点多喝几口水就能重回去的那种。 松动着肩膀，罗锦月不经意间看见了放在桌上的书，她送给宋华章的那本。 能好好的放在这，是不是说明宋华章接受了这份生日礼物了？对她的厌恶有没有减少一点点呢？ 脚步轻松的走到外面，金灿灿的朝阳已经照进院子了，三胞胎正在丢猪草喂猪，宋华章提起猪潲倒入猪槽里。 她一出现，沐浴在金光里的一大三小都看了过来。 “早啊。”罗锦月笑眼弯弯，心情舒畅。 “早。”小宜抿着嘴笑，软软的说。 “太阳都晒屁股了，早什么早，你是最迟起来的，羞不羞。”小辉傲娇的撇嘴，嫌弃满满。 小峰没说话。 “不羞，尿床的人才羞。”罗锦月慢悠悠的揶揄，成功看见小辉涨红了脸，哈哈。 然后笑嘻嘻的看向宋华章，“早，我应该没买错书吧？是这本吧？” 宋华章淡淡的，“嗯。” 罗锦月呲牙，“那就好。” 宋华章，“我不会说谢谢，因为是你欠我的。” “我知道，还欠你哪些以后我会一一补回来的。”罗锦月毫不在意的挥挥手，面色豁达真诚，丝毫没有被宋华章冷冰冰的话和态度刺伤的样子。 说完，就去簌口洗脸去了，蹲在台阶上的宽厚背影都显得很轻松。 宋华章面容冷漠。 罗锦月欠他的，不可能还得回来，他的青春他的梦想。 赖蓉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有几分欣喜，“昨天你过生日，她又送新衣服又送书，可见真的上心了。现在又说要补偿你，看来她可能真心要过日子。” “是啊，昨天我们在路上碰到陈金宝了，他被陈杰鹏和蔡丽揍得嗷嗷哭，罗锦月连个眼神都没给！”梁艳说。 “我也觉得她变了，”李丽萍笑道，“我可不是因为她请我吃了碗粉就帮她说好话啊，华章，你就给她个机会，对孩子们也是好事。她就算大手大脚了点，好歹钱也没花外人身上了。” 宋华章淡淡的，“我一直都有给她机会。” 他从没阻止罗锦月回归家庭，也没让三胞胎不认这个妈。 只是他自己心里不承认罗锦月是他妻子而已。 宋华章的意思，大家都看得出来，不过没有人劝。这有什么好劝的，罗锦月对他做过的事，让人没法开口让他谅解的，他们这些父母兄长自己也介怀着呢。 何况这两个人怎么看都不搭，无论是文化，还是外貌，性格。 所以他们也没要求宋华章和罗锦月做真夫妻，只希望能和平抚养三胞胎，像个稍微正常点的家就行了，对三胞胎对宋华章都好。 “就先搭伙着过吧，等日子好一些了再说，反正你也没有相中的人。”赖蓉说，“如果有相中的人，这一次妈一定帮你，咱不将就了。” 小儿子不幸的婚姻，被蹉跎的岁月，同样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吃过早饭，三胞胎换上不合脚的木屐，兜里揣着几颗亮晶晶的糖果，昂首挺胸的出了门，去找猪草。 这个活计他们干得乐此不疲。 尤其是昨天猪崽被阉过还锯掉牙齿，疼得今天还哼哼唧唧的，让他们都很心疼，决定找最嫩的猪草给它吃。 从早到晚，夕阳西下。 三胞胎抹了一把汗，最后一颗糖在嘴里融化完了，感觉口渴，于是抱着水壶轮流喝水。 一个人快步走到他们身边，声音惊喜，“小宜，小辉小峰，我可算见到你们了。” “苏老师。”三胞胎立刻放下水壶，乖乖站直。 苏蔓应了一声，拿出手帕给小宜擦汗，语气心疼，“哎，你们怎么又顶着大太阳出来干活了。” 小宜满脸通红，不好意思的躲着手帕，“没关系，我们有草帽。” “那还是晒呀！” 罗锦月心肠也太狠了！这么奴役三个孩子。 苏蔓问道，“你们昨天下午怎么不来这儿呀，我跟你们约好了的呀。” 三胞胎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对方的确单方面约了他们。 虽然他们没有答应过要来，但苏老师是老师，孩子要听老师的话的，他们没有来，让苏老师白等他们，就是坏孩子，就是错了。 “对不起苏老师，我们忘了，昨天没有来找猪草。” 苏蔓忽然一个猜测脱口而出，“是忘了，还是你们妈妈不让你们来？” 小辉挠头，“苏老师你怎么知道？” 昨天傍晚的确是罗锦月让他们别来找猪草了，说要一起做好吃的，要炒猪肉，早点吃晚饭，齐心协力帮爸爸过生日。 苏蔓没想到自己随口一猜，还猜对了。 她深吸一口气蹲下来，“小宜，你有没有跟妈妈说，我要给你们吃糖呀？是不是妈妈不许你们吃苏老师的糖？” 第60章 挖鱼塘养鱼 小宜一愣，有点茫然的摇摇头，“没有呀，没有告诉妈、罗锦月，罗锦月让我们吃糖，但是不能多吃。” 差点就把罗锦月喊成妈妈，小宜咬住嘴唇，有点心虚的低下头，不敢看两个哥哥。 可是她这副样子落在苏蔓眼里，就是撒谎了才心虚的。 罗锦月肯定威胁过三胞胎不能要她的糖！ 苏蔓怒气上涌，竭力没有露出来，怕会吓到三胞胎。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用作业本纸张包着的冰糖，温柔哄着，“小宜，小辉小峰，没事的，可以吃糖，不要听她的话，吃了不告诉她就可以了。” “不行的，吃了会蛀牙。”小宜连连摇头，把双手背到身后。 她今天吃了好几颗糖了，爸爸说吃多了会蛀牙，不能多吃的。 “是呀苏老师，我们有糖吃，你留着自己吃吧。”小辉也毫不犹豫的拒绝，最近吃了好多冰糖，他已经不馋冰糖了。 他咂咂嘴巴，感觉嘴里还有今天吃的那种水果糖的味道，香香的甜甜的，是罗锦月昨天买的，比冰糖好吃。 没想到罗锦月还挺会买……不对，她怎么知道他们会喜欢这种糖果，是不是给别人买给，比如陈金宝，赵红红。 小辉脸顿时耷拉下来，嘴巴撅起。 小峰也跟弟弟想到一处去了。 两兄弟失落郁闷的表情，被苏蔓尽收眼底。 所以她没有听三胞胎的，而是直接打开纸张，非要让三胞胎吃冰糖。 三胞胎推拒不过，只能各自拿了一颗，然后说什么都不要了。 “好吧。”苏蔓叹气，然后又扬起温柔的笑脸安抚，“明天老师还来，到时候你们还能吃到糖。” 啊？ 小辉捏着冰糖脸皱起来，他不想吃苏老师的冰糖呀，冰糖很贵，他既然有糖吃了，冰糖就应该留给苏老师自己吃，而且爸爸说不能要别人的东西。 小峰口齿清晰，稳重的说，“苏老师，我们明天不来这里找猪草了的。” “那你们去哪里呀？我可以去那里找你们。” “还不知道。” 苏蔓有点失落，干脆想把一整包冰糖塞给他们，三胞胎吓得连连后退，她才作罢。 三胞胎晚上回家，把三颗冰糖分给堂哥堂妹他们吃了。 梁艳见了，笑眯眯的说，“小峰，是你妈妈给的冰糖吗？” “是苏老师给的。” 梁艳一愣，其他人也一愣，看向宋华章和罗锦月。 罗锦月莫名觉得大家表情有点微妙，不明所以，不过她笑着夸了一句，“苏老师人还挺好的。” 在街上遇到的时候，苏蔓还挺讨厌她的样子，没想到还能给三胞胎糖吃，说明这人不会迁怒孩子，还对孩子挺好的。 “呃……”梁艳好像被噎了一下，随后嘟囔了一句什么，罗锦月没听清。 只是第二天，三胞胎好像就不再去村尾找猪草了，改为去山边。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到了六月初。 罗锦月白天上工，晚上进空间，也慢慢完成了水田的第二轮耕种。 不过这次，她又把水田隔出30平方，打算挖个鱼塘养鱼。 这个年代没有冰箱，他们村离公社又有七公里远，不可能天天去买肉吃，她暂时也没有这么多钱。空间里虽然有大米，能填饱肚子，但是换成钱一斤才得两毛而已。 尽管她每天哪怕没让三胞胎吃上肉，但三胞胎从没断过鸡蛋，且三胞胎能吃上鸡蛋就很满足。但罗锦月看着三个孩子只有一点肉的脸，觉得还是得补。 上辈子三胞胎就因为营养没跟上，最后一个个长成了营养不良的样子，还影响了个子，后期怎么吃都无济于事。 所以她还得继续扩展肉类食谱！ 罗锦月不打算再进山打猎了，这段时间进山的人收获都是寥寥，除了陈红花的大儿子李水得伙同几个堂兄弟不信邪，死磕在山里，非要抓到野猪，其他人都基本放弃了，专心上工。 既然山上野鸡野兔难抓，那她就钓鱼好了！ 罗锦月做了决定，一边晚上挖鱼塘，一边白天的时候打听谁有鱼钩。 梁艳和李丽萍听到她这个想法，无力扶额，“你又来了。” 劝了一番。 “你别以为河里都是鱼，随随便便就能钓到了，很难钓的，坐半天也就得几个手指大的鱼，否则人人都去钓鱼了，你还不如老实上工。” 不过劝是劝不动的，她们最后只好说，“华章应该知道谁有，他有朋友以前爱去钓鱼的。” 夏天多暴雨，这两天又下起来了，一阵一阵的，宋华章又开始捡菌子了。 晚上下工回家，罗锦月见宋华章收获颇丰，感觉他应该心情好比较好说话，就走到宋华章面前，讨好的帮他挑了一会儿菌子，而后舔舔嘴唇，“那个，宋华章，你知道谁有鱼钩吗？能帮我借两个吗？” 话音落下，她头皮就一阵发麻，被宋华章看的。 自从她送了宋华章书，又每天老老实实上工，宋华章这段时间没再说过她什么了，跟她有点“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味道。 这种目光，她也有半个月没“享受”过了。 罗锦月承认她有点怕宋华章。 宋华章定定的看了她两秒，冷笑一声，低下头去自顾自捡菌子。 第61章 以后和我睡 罗锦月舔舔嘴唇硬着头皮，“宋华章——” “是谁说要对孩子负责到底，前几天刚指天发誓，今天就又作妖了。”宋华章忽然冷笑。 “就是为了孩子能吃上鱼肉，我才想钓鱼养鱼啊。”罗锦月急切。 “为了孩子。”宋华章面色嘲讽的把这几个字咀嚼了一遍，“那如果我告诉你，这件事是白费力气，就算钓鱼最厉害的人最后也老老实实上工干活了，收益不如上工大，你还去钓鱼吗？” 罗锦月摸摸鼻子，把头撇到一边，“……去。” 宋华章放弃了跟她交流。 冥顽不灵。 或者说本来就是打着为孩子的旗号，不上工去玩。 罗锦月急了，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你不帮我借鱼钩，那我只好去买一盒了，买还要花钱，你想清楚了！” 她就是不想花钱，所以才找宋华章的，不然自己去买一盒就是了，何必气他一顿。 虽然她要是买一盒，他肯定气得更狠。 “你！”宋华章疏冷的眉眼凝结满寒霜，唇线抿直甩开她的手，“随你便！” “……” 罗锦月叹气。 晚上她进入空间继续挖鱼塘，直到挖得两条胳膊累得快要抬不起来，才出了空间。 轰隆！ 刚回到现实世界，就听到一道雷声在外面轰然响起，就像炸裂在耳朵边一样，非常的近。紧接着又是电闪雷鸣，好像还能听到山上木头被劈中倒下来的声响。 不多时，外头哗啦啦的暴雨落下。 闪电时不时让黑夜亮如白昼，屋内也时不时被照亮。 罗锦月看见三胞胎已经醒了，正紧紧的裹着被子抱在一起瑟瑟发抖，脸色苍白惶惶不安，眼里满是惊恐。他们缩在离窗子最远的角落，也就是罗锦月的床尾边。 而宋华章没在床上，不知道去哪儿了。想到这两天菌子收获不错，罗锦月猜他可能又趁夜去卖菌子了。 “别怕，没事的。”罗锦月连忙开口安抚三胞胎，起身点燃煤油灯。 随着昏黄的光线照亮屋子，罗锦月也和三双充满害怕的眼睛对上。 这个年代没有避雷针，村子又在大山里，到处都是树木，山上经常有大树被雷劈中，甚至还劈死过人，所以雷雨天气还是让大家很恐惧的。 加上小孩天生就恐惧这些东西，难怪吓成这样。 罗锦月爬上他们的床，伸手依次摸摸三个孩子的脑袋。 煤油灯的光让三胞胎找回一点安全感，胖女人温暖的大掌和充满力量的身躯，又让这份安全感翻了数倍。 小宜眼睛红红的，怯怯的，“爸爸去卖菌子了，外面打雷，他会不会被雷劈到。” 罗锦月斩钉截铁，“不会，他走得快，肯定早就到公社上了，也跟我们一样躲在屋子里，雷找不到他。” 小辉抓紧被子，“真的？” 小峰也看着罗锦月。 “当然是真的。”罗锦月扑哧一笑，“你以为爸爸是笨蛋吗？” “当然不是！” “那不就得了。” 胖女人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口吻也是那么随意，好像一点都没把外面的大风大雨电闪雷鸣放在眼里，笃定了宋华章不会有事。 三胞胎好像也被感染，惊恐揪紧的心慢慢放松一些。 不过他们还是害怕闪电，不敢躺回去睡觉，他们的床挨着窗户，有雷劈下来会被打中的感觉。 罗锦月笑着把小宜抱起来，放在自己的床上。 小宜僵住，小脑袋枕在罗锦月的枕头上。 “你！”小辉刚抗议的发出一个音节，就和小峰同时被坏女人夹在咯吱窝下，同样带到了罗锦月的床上。 他们立刻爬起来怒瞪罗锦月。 罗锦月笑眯眯的又把他们摁倒，手里拿着一本书，“我给你们讲故事好不好。” “你会讲什么故事！”小辉一下子就忘了在反抗，鄙夷道，“这是爸爸的书，好难的，我都看不懂。” “你看不懂我看得懂啊，我认字比你多，你忘记输给过我啦？”罗锦月笑得狡黠，坏坏的。 小辉气急败坏，“就算认字比我多，你也不可能看得懂这个书，只有爸爸才看得懂！” 罗锦月笑眯眯，“那我要是看得懂怎么办？” 小辉和她斗嘴，说不可能。 罗锦月游刃有余的应付着他，忽悠得这小子完全忘了本意，也成功让小宜彻底放松下来，甚至在一旁捂嘴偷笑。 而后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小峰，只见他紧皱眉头，抿着嘴唇，明显还在抵触被罗锦月带到了她床上的事。 也只有他，还记得这个事了。 罗锦月笑笑，直视着他的眼睛摸摸他的头，“陪弟弟妹妹先在我床上睡觉好吗？等爸爸回来了，你们再回去睡。” 弟弟妹妹是他的软肋。 果然这样一说，小峰默许了。 这时小辉已经按耐不住叫嚣起来，让罗锦月赶紧讲故事，他要拆穿罗锦月吹的牛。 罗锦月慢悠悠的摊开放在四人中间的书，“在讲故事之前，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小辉，“不就是打赌吗，有什么不敢！你不会是怕了，故意找借口吧？” “这么说你答应咯？好，如果我看得懂书的内容，会讲故事，你就输了，以后你们三个晚上要来我的床上和我一起睡。” 小辉呆住了。 半晌，小脸涨红气愤，“谁要和你一起睡！凭什么！恶心巴拉！” 罗锦月，“怎么，你怕了？你不是认为我肯定会输的吗？那你为什么不敢答应。” “谁说我不敢，答应就答应！那你输了怎么办？” “我输了你们想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闻言，小辉毫不犹豫，立刻一口答应，眼睛里已经透出得意了，看样子已经想好赢了后怎么捉弄她了。 小宜则小脸红红的，咬着嘴唇眨巴着大眼睛有点害羞。 罗锦月逗她，“小宜不出声，那我就算你也答应喽？” 小宜轻轻“嗯”了一声，软绵可爱得不行。 罗锦月看向小峰。 小男孩满脸警惕，身子紧绷。 他看得懂罗锦月的阴谋，就是为了拐骗他们三兄妹和她一起睡觉！让他们亲近她！ 罗锦月也知道他懂她的心思，不过她也笃定小峰拒绝不了。因为她诱惑满满的说，“小峰，如果我输了，以后你可以让我做任何事哟。比如离你远点，离弟弟妹妹远点，不说话骚扰你，还有以后全都听爸爸的话什么的……” “好，我答应赌。”小峰在沉默了半晌后，果然握紧小拳头这样开口。 哈哈，上钩！ 罗锦月翘起嘴角，吹了个口哨。 她把书翻到其中一页，清了清嗓子，“我要开始喽！” 上辈子她死后，魂魄跟在宋华章和三胞胎身边，他们上学她也陪着，耳濡目染。后来在地下一百多年，从知道或许自己有一天能还阳开始，她就找有文化的鬼疯狂帮自己补习，做高考题。 看懂高中语文书简直是小事一桩。 她翻到一篇文章，用三胞胎能听懂的词汇娓娓道来。 小宜满脸好奇，听得懵懂而入迷。 小辉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小峰目光落在书上，随着罗锦月手指移动，罗锦月很耐心温柔，讲到哪里手指就会指到哪里。 最终—— “好，这个故事就讲完啦！”罗锦月坏笑的看着三个小孩，“你们输了哦。” 小辉抗议，“你肯定是听过这个故事，不算数！” 小峰沉静，“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撒谎，随便编故事骗我们。” 罗锦月哈哈大笑，打了个响指，“是不是骗你们，你们明天可以问爸爸呀。一个故事你们不服气，那我多说几个，总行了吧？” “哼……” 窗外是可怕的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屋内是坏坏笑声，温柔读书声，偶尔还有小男孩的抗议声，以及小女孩懵懂不解的提问声…… “他为什么要这样呀？” “哦，因为……” “哼，我才不信，肯定是因为……” 第62章 妥协 夏季天气多变，暴雨来得又快又急，好在也持续得不是很久。 雷电消散在天际，暴雨也转为中小雨。 宋华章站在屋檐下，挽起裤脚打开手电筒。 “再等等，雨马上就要停了，等雨停了再回去也不迟嘛，省得被雨淋了。”一直和他合作的大伯劝他。 这些年，宋华章每次捡得的菌子都是趁晚上拿到公社上卖给对方的，这样不耽误他白天上工。对方的老母亲早起再摆摊卖出去，也能赚点差价。 宋华章摇摇头，“家里还有孩子，放心不下。” 大伯，“有你老婆看顾着嘛。” 宋华章没再说什么，径直走进雨里。 山路泥泞湿滑，宋华章脚步却始终没有丝毫放慢，一颗心牵挂在三个孩子身上，不知道这种天气他们有没有吓哭。 回到家时，中雨转为小雨，淅淅沥沥的打在瓦面上。 意外的是，他看见有淡淡的暖光从窗子泄出，在这雨夜显得有些温馨。 宋华章拧了拧衣服上的雨水，轻轻推开门走进屋里。 入目的景象让他怔住。 只见煤油灯在桌上静静的燃烧着，他的床上空无一人，罗锦月和三个孩子在她的床上睡着了。 小峰离得远一点，不过仍然紧贴着小辉。小辉则紧贴着罗锦月，手无意识的抱着罗锦月的胳膊。在她的另一边，小宜枕着她的臂弯，像一只寻求庇护的雏鸟般窝在她怀里。 三个孩子都面容恬静，睡得很香沉，脸上也没有泪痕，仿佛不曾被今夜的风雨雷电惊扰过。 宋华章伫立了会儿，喉结滚了滚，才拿了干燥的衣服转身又出去，洗了个澡擦干头发才回房。 他吹灭了煤油灯，躺在床上。 五年来，今晚他第一次一个人睡。 有点不习惯。 但心里并没有空落落的失去感，反而有种难言的酸涩感动，怜爱。 第二天。 晨光照进屋里，三胞胎相继睁开眼睛。 他们看着屋顶，第一时间都有些茫然，感觉陌生，这并不是他们每天睁开眼就看见的景象。 眨眨眼睛，他们侧头看看。下一秒，他们要么四目相对，要么就看见了身旁罗锦月闭着眼睛的脸。 嚯！ 小辉吓得弹跳起来，差点滚下床。 昨晚的记忆一下子涌上脑海。 他昨晚居然和罗锦月睡！而且还挨得这么近！ 脸通红咬牙切齿，“我记得我离她很远的，肯定是她趁我睡着了把我抱过去的，哼！” 小宜抱着薄被眨眨眼睛，鼻尖嗅到香香的味道，罗锦月的被子刚洗晒过不久，还有阳光和香皂的味道，好好闻。 她偷偷的把脸埋下去又闻了闻，大眼睛悄悄观察罗锦月的侧脸。 小峰一言不发的起床，善于观察的他发现他们的床有人睡过的痕迹，眼底有点惊喜，“爸爸回来了。” “爸爸。”小宜高兴不已，连忙起床。 三胞胎急切的跑出去，果然看见爸爸在喂猪，很高兴，“爸爸！” “爸爸，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我都不知道。” “爸爸，昨晚你有没有被雨淋。” 宋华章清俊的脸沐浴在晨光里，带着浅浅笑意，“没有被雨淋，很早就回来了，看你们睡着了就没有叫你们。” 小辉小宜瞬间脸红了，小峰眼神也有点闪烁别扭。 “是她非要把我们抱过去和她睡的，我才不想跟她睡呢。”小辉脸色不自在的说，嘴巴硬硬的。 “是吗？不是你自己赌输了导致的吗？” 一道带笑的清爽声音响起，罗锦月伸着懒腰从屋里走出来，和宋华章四目相对时点点头，“早啊。” 小辉炸毛，“哼，谁知道你有没有耍诈，等会儿我要问爸爸你有没有作弊！” “哈哈，那你问吧，你输定咯~” 罗锦月笑着走开，去刷牙洗脸了。 小辉缠着爸爸，“爸爸，罗锦月说她看得懂你的书，还给我们讲了里面的故事，她肯定是骗人的！” 宋华章随口道，“什么故事？” 小峰记忆力很好，把昨晚听到的好几个故事从头到尾说出来。 随着他的叙述，宋华章眼底的惊讶之色越来越浓。 因为这些故事，书里的确写了。 可是他记得罗锦月文化很低，只认得几个字。 而且那些故事，如果没有点阅读水平，哪怕字全认懂了，也无法了解透彻，可是罗锦月却能说得又准确又通俗易懂，连文章要表达的道理都没有偏差的告诉了三胞胎。 “爸爸，她是不是骗人的？”小辉急切的问。 “不是。”宋华章眼神复杂，心里疑惑。 罗锦月什么时候这么有文化了？ 吃过早饭，罗锦月起身要收拾碗筷，宋华章先她一步收拾。 并且把两个鱼钩放在桌子上。 罗锦月惊喜，“给我的？！” 宋华章神色淡淡，“早上去借的，不要弄丢。” 浅浅皱眉，“早点认清现实，记得你的承诺，不要让孩子失望。” “我知道我知道，我有分寸！” 罗锦月眉开眼笑，“你今天能帮我请假吗？我想去钓鱼！” “……” 罗锦月，“小宜小辉小峰，走，我们去挖蚯蚓钓鱼喽！” 第63章 钓鱼比赛 面对她的招呼，小辉语气不情愿的嘟囔一句，“谁要跟你去钓鱼，休想我帮你挖蚯蚓。” 然而脚步却已经朝她走过去了，眼底也有几分雀跃。 小宜则完全没有抗拒的意思，眼睛亮晶晶的仰望着罗锦月，好像在问什么时候出发、去哪儿挖。 小峰看看爸爸，见爸爸这次只是皱眉，没有像以前罗锦月“不务正业”时排斥得那样厉害，抿抿唇，默默跟在弟弟妹妹后面。 “嘿嘿，等我先做两根鱼竿！”罗锦月交了罚款，快速砍了两条竹子拖回来，缠上鸟线，两根鱼竿很快大功告成。 她做这一切的时候，宋家几人在旁边看着。 赖蓉悄悄问宋华章，“她哪来的鱼钩？不会是你早上去帮她借来的吧！” 梁艳瞠目结舌，“华章，你不阻止她也就算了，怎么还帮她啊，万一她迷上了钓鱼，以后都不上工了怎么办？” 宋华北摇头，“我说你一大早出去干嘛……唉，是不是她又用三个孩子逼你妥协。” “没有。”宋华章目光看着三胞胎，大家发现他眉头微微皱着，眼底却有点复杂和温情，“昨晚她表现好，奖励她一次。” “啊？” “？” “你和罗锦月？！” 几人惊愕的瞪大眼睛，一个个都误会了。 宋华章面色一僵，这次皱眉是单纯的冷漠和抵触，唇线绷紧快速道，“昨晚打雷我不在，她哄三个孩子睡觉。” 梁艳长出一口气，尴尬的咳嗽一声，“咳，原来是这样。” 其他人也是尴尬的看天看地摸鼻子。 咳咳，他们还以为，华章和罗锦月做了真夫妻呢。 等宋华章走开后，李丽萍扑哧一笑，胳膊肘捅捅自家男人的腰，压低声音笑道，“你们可真会想，华章怎么可能跟她做那事，他们两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的。” “我那不是一时忘了吗？这几个月罗锦月跟他有说有笑的，我就以为……” “那是罗锦月单方面有说有笑吧。” “起码华章能心平气和跟她相处了嘛，以前哪见过他们这样。” “也是，”李丽萍琢磨了一下，“我感觉罗锦月应该想和华章重修旧好，不过华章应该不会愿意。” 宋华北撇嘴，“我也不愿意。” 李丽萍又笑，“人家两公婆，又不是你，你愿意不愿意关你啥事。” “那可不是这样说的，华章是我弟，她毁了我弟名声前途，可不是她浪子回头我们就能原谅的。她对孩子好，我们高兴，但只是单纯把她当成小宜他们的妈妈角色，而不是接纳她做华章老婆。”宋华北沉着脸说道。 李丽萍点点头。 是了，他们希望罗锦月做个好妈妈，但是心底里却不希望她成为华章真正的老婆。如果按照正常轨迹，以罗锦月的人品，相貌，性格文化，根本不可能是华章的老婆，华章值得更般配的，要是一辈子耽搁在罗锦月身上，也太让人遗憾。 罗锦月做好鱼竿，拿了四顶草帽，一顶戴在自己脑袋上，另外三顶一一扣在三胞胎的头顶上。 她左手拎桶和水壶，右手拿鱼竿，对宋华章灿烂一笑，“拜拜~” 三胞胎看看爸爸，“爸爸再见！” 然后就揣着糖果跟在罗锦月身后出门了，就像三条开心的小尾巴，带着不自知的雀跃。 “他们什么时候跟她这么亲了。”赖蓉纳闷。 “毕竟是亲妈嘛。”梁艳道。 罗锦月和三胞胎先去挖了十几条蚯蚓，然后带着他们向村口走去。 他们村是有河的，村口那段有一个山洪长期冲刷形成的大坑，水位最深，有一米五到两米高了，一般来说水深就能有鱼，而且整条河段最大的鱼肯定汇聚在这里。 这里位置也很好，就在一丛竹子底下，不会被太阳晒到。 罗锦月一来到地点，就先探头看进水里，果然有几道鱼的身影，随着他们到来的动静快速游走，藏匿进长在岸边的水草和洞穴里面，河底微微浑浊。 “鱼，有大鱼！”小辉兴奋的指道。 “有好多鱼。”小宜眼睛发亮。 罗锦月松一口气，刚才那些鱼虽然躲得快，但是还是让她看清了，果然有鲤鱼和草鱼，不乏一斤重的，半斤重的。 村里有一张公家的鱼塘，发大洪水时也会决堤，估计这两种鱼就是发洪水的时候跑出来的，一小部分个头小的没有游到大河里，而是留在了这里。 虽然最大的估计也就一斤多重，但是罗锦月也没有嫌弃，毕竟目前鱼多大还是其次，主要是这两个品种都是好养的，尤其是草鱼有很大的养肥空间，她自己随便养养达到十斤不是难事。 罗锦月笑道，“嗯嗯，我看到了，你们来这里坐下，不要太靠近水哦，小心掉下去知道吗？” 三胞胎想起几个月前差点被淹死的恐惧，顿时乖乖后退几步。 同时也记起来，这个女人救过他们一命。 三人看向罗锦月的眼神，都柔软了一点，连小峰都离罗锦月近了一点。 不过他们人小，这样一退，顿时就看不见水里什么情况了，急得抓耳挠腮。 “如果这样钓鱼，一点都不好玩。”小辉瘪嘴，蔫了不少。 “看不见……”小宜也沮丧的看向罗锦月。 “噗，放心吧，看我的。”罗锦月早就想好了办法。 她拿出几根稻草编成的绳子，一头绑在三胞胎的腰上，一头绑在粗壮的竹子上，相当于给每个人栓了一根安全绳。 这样一来，三胞胎可以靠近河一点了，也能观察到河底情况。 而且这个水位，只要三胞胎不是同时落水，她都能轻松救起。 此时就又有鱼慢悠悠的游出来了，惹得三胞胎都立刻伸长了脖子，眼睛瞪大，面色激动。 “快，快把它钓了，那条鱼好大呀！” “那条是什么鱼呀？它在做什么呀？” “那里也有一条，游走了……” 三胞胎压着嗓音你一句我一句，透着急切，恨不得自己亲自把它们抓上来。 罗锦月噙着笑不慌不忙，心里暗笑小孩子就是这样可爱，小鱼在他们眼里也是好大好大的。 把两条鱼竿都分别挂好蚯蚓，河水清澈能看见水底情况，也不用浮漂。 她将一根细长竹子做成的鱼竿递出去，稀碎阳光穿过竹叶落在她脸上，她对三胞胎坏坏一笑，“我一根，你们三个一根，我们比试一下谁钓的鱼多，敢不敢呀？” “你，给我们钓？”小辉呆住了，吞了口口水，“我们也能钓鱼？” 小峰看看鱼竿，又紧紧的看着罗锦月的眼睛，虽然还是安安静静的，可是乌黑的瞳孔却闪着兴奋的光。 小宜开心不已，“我也要钓鱼。” 三胞胎欣然接受了这个比赛。 小峰抿着嘴唇，新奇又小心翼翼双手接过鱼竿，怕把它弄坏了。 第64章 竟然好多鱼 “像我这样，把鱼饵抛进水里，小心不要被鱼钩伤到手指。”罗锦月说着，将挂着蚯蚓的鱼钩丢进水里，慢慢沉下去。 闻到蚯蚓的味道，立刻就有小鱼围着鱼钩啄咬，只是几秒的功夫，就有一条小鱼咬住了鱼钩，活力十足的游向一个方向。 感受到拉力，罗锦月微微一愣，这么快！这么小！ 她哭笑不得的提起鱼竿，一条小指粗的杂鱼被钓了起来，落到地上还在蹦跳。 “鱼！”小宜小辉却是兴奋坏了，“钓到鱼了！” 罗锦月把鱼拿下来，丢进装了点水的桶里。 小辉小宜扒着桶沿看个不停，小峰也看，三个小孩的小脑袋凑到一起，很稀奇的样子。 直到罗锦月笑眯眯逗弄道，“我钓到一条了哦，你们再不开始，肯定又要输给我了哟。” “要是输给了我，就喊我妈妈，怎么样？” 小辉炸毛跳起来，“哼，不就是一条小鱼，神气什么，你等着，我们很快就能钓到大鱼，这么大，比你的大很多很多很多！” 他张开双手不服气的比划着。 罗锦月扑哧一笑，戏谑挑眉，“这么大？你钓到的是鱼，还是小猪啊？” “哼你别管，反正比你的大就是了！” “那我们是按照大小比输赢，还是按照数量呀？” “当然是——”小辉说到一半，连忙闭嘴，凑到哥哥耳朵边嘀咕，两兄弟神神秘秘的商量，还是一副提防罗锦月偷听的小表情。 罗锦月忍俊不禁，被萌得不行。 她揉了一把小宜的脑袋，“小宜坐在妈妈身边好不好？我们两个一组，一起钓大鱼，赢你哥哥。” 小宜抿唇害羞的笑，小脸红扑扑的。 她没有挣开罗锦月，顺从着她的力道坐在了罗锦月身边。 罗锦月心头一颤，旋即狂喜。 她明白小女儿这是在释放可亲近的信号！ 这时小辉小峰也商量好了，小辉跳出来，“当然是按照数量！我们力气又没有你大，比大小肯定吃亏，你别想耍我们哼。” 又看一眼妹妹，撇嘴嘀咕，“小宜你是叛徒，你跟她一组不跟我和哥哥一组。” 小宜一听急了，立刻就起身跑到两个哥哥身边，讨好的拉着他们的胳膊，“不是叛徒。” “哼。”小辉恨铁不成钢，“你怎么这么快就被她骗到手了，你上她的当了，她是大坏蛋。” “……”小宜小眼神心虚，看看哥哥，又看看罗锦月。 罗锦月哼笑一声，“我这是为了公平，你们三个人一组，我只有一个人，一点都不公平好吧！小宜不跟我一组也行，你跟我一组吧。” 小辉跳起来，“谁要跟你一组！” “那小峰跟我一组，轻轻松松打败你弟弟妹妹。” “哥哥也不跟你一组！你虽然一个人，可是你是大人，你欺负小孩，你卑鄙！” “哟，被你识破了呀？” “我又不笨！” “噗哈哈哈。”罗锦月憋不住笑了，“好吧，那你们就三个人一组，反正多少个人都赢不了我。” “你少得意，我们会让你输得很惨！” “那我就等着瞧咯。” 罗锦月吧鱼钩丢进水里，“嘘，不要说话了。” 小辉立刻噤声，拉拉哥哥的手，示意小峰也赶紧钓鱼。 小峰学着罗锦月的样子，把鱼钩丢出去。 结果没丢进水里，而是挂在了一棵草上。 瞬间，他耳朵一红，不好意思去看弟弟妹妹，偷偷看向罗锦月，却正好和罗锦月四目相对，顿时身子一僵，嘴角抿紧。 要被罗锦月嘲笑了吗？ 却见罗锦月轻笑一声，走去帮他把鱼钩解下来，递给他，“哈哈，钓了棵草，不过比我第一次钓鱼的时候好，我那时候勾到了别人的屁股~” 小辉哈哈笑起来，“没想到你这么笨！” 罗锦月气死人不偿命，笑眯眯的，“没有你笨，我觉得你会勾到自己的屁股。” “你！我才不会！！！” 罗锦月看向小峰，语气鼓励温和，“你可以站起来，走到边边一点丢。” 小峰抿紧的唇早已松懈掉力气，耳朵根微红收回目光，走到河边把鱼钩顺利扔进水里。 …… “我又钓上来一条咯~” “你别得意，我们也钓上来两条了！” …… “妈妈钓到的这条大吧？” “……哼！” …… “好多蚊子，要不你们回家吧。” “不要，我们要赢你！可恶这些鱼变精了……” 鱼的确变聪明了，很难才能上钩一条，而且都是不到指头粗的小鱼，大点的鱼就跟成精了一样。 罗锦月看了看时间，已经中午一点钟，而他们的收获一共有十一条鱼。 除了两条二指宽的草鱼，还有一条小鲤鱼，其他的都是长不大的本地溪河里的杂鱼，没什么价值。 心里不由有点烦闷。 靠这三条鱼苗，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鱼肉…… “好大的塘角鱼！” 忽然，蹲在河边严阵以待的三胞胎激动低呼道。 罗锦月灵光一闪，看去时，只看见河水有点浑浊，塘角鱼已经不见踪影。 但是她眉眼中却难掩欣喜！ “走，我们先不钓了，回家吃午饭。” 三胞胎依依不舍，还没过够瘾，但还是被罗锦月拉走了。 回到家，宋华章他们已经吃过午饭，但是给他们留有饭菜。 看到罗锦月一上午的收获，几人都摇头。 就这几条小鱼，骨头比肉多，实在不值得浪费一上午时间干这个。 罗锦月却表示下午依旧不上工，她还要抓鱼！ 众人一言难尽，“……” 本以为罗锦月为了这几条拇指粗的鱼不上工已经够疯了，谁知道罗锦月下午给他们的“惊喜”更大！ 只见罗锦月拿了个杉箕，在水还没有没过脚骨眼的小泥沟里“抓鱼”！ “老天，你家罗锦月疯了吧，这泥沟里能有啥鱼啊！这点水蝌蚪都没几只！”上工的人们觉得罗锦月疯了。 三胞胎捂住脸，脸都臊红。 小辉跺脚，“别玩了，这里根本没鱼，我们去钓鱼吧！” 罗锦月用杉箕拦截住泥沟一头，然后从另一头用脚踩水，踩两侧的水草丛，尽量把水里的鱼往杉箕里赶，最后拿起杉箕。 满满的一兜淤泥和水，罗锦月把它们倒在路上，水往四周流淌开。 她扒拉扒拉淤泥，眼睛一下睁大，兴奋不已，“有的有的，你看，这么多！” 真的有？ 这小泥沟也能有鱼？ 大家好奇了。 第65章 打赌十担柴 今天生产队的任务是除掉秧田里的杂草，所以大家都在附近，许多人关注着罗锦月的动静。 见她似乎有收获，不少人擦擦汗走了个过来。 其中有好奇单纯看热闹的，也有像赖蓉梁艳等恨铁不成钢想劝罗锦月干正事的，还有以陈红花为首的几个等着看罗锦月出丑的婶子。 “哼，这小沟里能有什么鱼，别说这种泥沟子，就算去小河里，也是一些小鱼毛罢了！”陈红花边走过来边大声讥讽。 她对罗锦月，那是恨之入骨。 罗锦月对面色臊红的三胞胎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拿杉箕倒扣住那些泥巴，好整以暇的转过身去，笑盈盈望着陈红花，“那红花婶子就大错特错了，这个沟里鱼特别多，抓都抓不完呢！” 陈红花嗤笑，“你就吹吧！” 是啊，她就吹吧……三胞胎捂住脸，脚趾抠地，有一种难受的感觉，可是他们又说不清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只觉得好想立刻逃开，或者找条地缝钻进去，耳朵滚烫得快要着火了。 “我吹不吹，红花婶子敢不敢跟我打赌？”罗锦月慢条斯理。 “赌什么？” “就赌如果我在这抓到很多鱼，以后但凡我在的场合，婶子你都要闭上嘴不许说话。”罗锦月皮笑肉不笑，“因为婶子你说话像只鸭子，我实在不爱听。” 众人“轰”的一声笑开。 陈红花老脸狰狞无比，“罗锦月你嘴怎么这么臭，没刷牙吗！” 罗锦月一眯眼，比她还盛气凌人，“你说什么？吃屎了又想让我帮你用泥巴洗洗嘴了是吧？上次没吃够？” 该死！比嘴皮子，比泼辣，她都根本比不上罗锦月！ 陈红花脸色忽青忽白，恨不得打罗锦月几巴掌，可是上次她被罗锦月摁在田里骑着打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真动手，她肯定又要被罗锦月压着揍一顿，丢大脸。 可是就算不动手，她被罗锦月这样嘲讽，老脸也已经丢尽了。 感受着一道道嘲笑的目光落在身上，陈红花脸皮火辣辣的。 眼睛扫过浑浊没有多少水的小河沟，她眼底忽然快速闪过一抹狠辣光芒，抬头咬牙冷笑，“好，赌就赌！这小泥沟我不信你能捞到什么鱼！如果你输了，你就要给我十块钱！” 说着，陈红花贪婪的舔舔嘴唇。 “十块钱！” 众人哗然，热情一下就被点燃了，好多本来懒得搭理这边的，也冲了过来，瞬间在罗锦月几人身边形成包围圈。 “你想得美！”赖蓉沉着脸出声了，淡定不能，毕竟十块钱可不是小数目，而她也看得出来这个赌局罗锦月必输无疑。 “就是，你怎么不去抢呢？”梁艳也焦急呛声。 陈红花看她们急了，就知道自己赌对了，嘴脸得意，“是罗锦月要跟我打赌，关你们什么事？她要是赌不起就赶紧跪下来跟我磕头，我就大人有大量不跟她计较。” 罗锦月哼笑，“谁说我赌不起？不过红花婶子，你也太贪了，居然想要十块钱。” “怎么，你没有？死穷鬼！”陈红花借机出气，恶意咒骂。 话音落下，正觉痛快，可是下一秒却是迎面飞来一坨腥臭的淤泥，狠狠糊在了她的嘴巴上！ “啊啊啊！”陈红花尖叫起来，疯狂抹掉淤泥，不停吐口水，“呸呸呸，罗锦月你这个死——” “还没吃够？”罗锦月陡然冷喝，拿着一打团淤泥冷冷的盯着她，“再骂我试试看！” 陈红花身体一僵，脸皮抽搐着，满眼阴毒的闭上了嘴巴。 可是神色，却是恨恨的，恨不得弄死她，“那你说赌多少！” 赖蓉连忙开口，“赌一毛钱就行了。” 梁艳也过来小心翼翼的劝罗锦月，“对，赌个一毛钱意思意思就行了。” “一毛钱？”陈红花不干了，眼看着这十块钱是稳稳到手的，罗锦月输定了，现在变成了一毛钱，她哪甘心，当即反驳，“不行，一毛钱我不赌，这么抠门你认输算了！” 罗锦月也不同意只赌一毛钱，她费了这么大力气，光是口水就浪费了不少，可不是为了区区一毛钱的。 “哎呀怎么办，真是急死了，她怎么就这么犟呢。”赖蓉拍大腿。 她拉过三胞胎，悄悄的问，“小宜，这沟里有鱼吗？” 小宜摇摇头，又点点头。 小辉说，“我没看见。”他还没看清呢，淤泥就被罗锦月盖住了。 小峰抿唇不说话，像在思考什么。 见状，赖蓉难受的一拍额头，“我也是傻了，这不是眼见着的事吗，这点浅沟咋可能有鱼。” 宋家几人，都面露急色，在大太阳底下出了一额头的汗。 他们劝说罗锦月，可是根本劝说不动，弄得脸上有点生气了，宋华北让老婆去找宋华章过来管管罗锦月。 这焦头烂额的一幕，在旁人眼里，恰好印证了罗锦月必输！ 陈红花这边，她大儿子李水得也走过来了，站在她身旁，粗声催道，“罗锦月你想好了没有，到底赌多少钱，你能拿出来多少？没有十块，九块八块也可以啊！” 他生怕罗锦月真被劝得反悔了。 罗锦月开口，“赌——” “不许赌钱！谁敢赌博，记大过，开大会公开批评！” 一道威严愤怒的声音响起。 众人让开一条道，只见队长赵大右和宋华章从包围圈外走进来。 刚才的话，就是赵大右说的。 他恶狠狠的瞪罗锦月一眼，又沉沉盯着陈红花、李水得，“十块钱都敢赌，想被灌粪水吗？！” 陈红花、李水得不敢说话了。 罗锦月看向宋华章，后者面色冷峻，眉头紧锁，目光很冷，“要赌钱，离婚随你便。” “没，不赌钱！”罗锦月连忙摆手，“我跟她赌十担柴，总可以了吧！要是输了这十担柴我自己砍给她！” “好，十担架就十担柴，要杂木的！一捆要这么粗！”李水得立刻答应，还特意要求杂木的，价值高，而且比划得很粗一捆，免得到时候罗锦月耍赖。 贪婪之心，非常明显了。 陈红花也连连点头，“对对，赌就赌，队长你看，是罗锦月要求的，而且我们可没赌钱！” 没有十块钱，有十担柴也不错！ 陈红花虽然肉疼不甘十块钱飞走了，但是砍十担杂木，相信也能让罗锦月累个半死了，呵呵。 赌柴火而已，赵大右的确不能阻止了。 他为难的看向宋华章，刚才是宋华章特意请他过来阻止的。 这眉眼官司，李水得也看出来了，立刻讥讽，“宋华章，十担柴你都不敢赌，你还是不是男人？胆子这么小，干脆把下面割了做女人算了！” 宋华章冷冷，“你嘴这么臭，怎么不去做粪坑。” “你！” 虽然李水得被气得跳脚，但是现场气氛也是骑虎难下，想看热闹的人都开始起哄，拱火，一个个都让宋华章如果是个男人就答应打赌。 然而宋华章不可能中这种激将法，面上毫无波澜，沉静的脸上反而透着一种淡淡的讥诮，看着李水得，使得李水得火冒三丈，却又无可奈何，烦躁不已。 眼看这场打赌就要进行不下去。 罗锦月这时开口了，挑衅的看着李水得，“我们打赌你找他干嘛，就赌我能抓到50条鱼，如果我赢了，你给我十担杂木柴，每担两百斤。如果我输了，我也给你同样的柴火，敢不敢赌？” “好啊！”李水得狂喜，没想到罗锦月这蠢女人还真敢答应！ “50条太少，要70条！”陈红花也觉得峰回路转，惊喜，得寸进尺的加码。 第66章 条! 70条！ 所有人不由得都看向那条小泥沟，并不长，也就五米这样子，宽还不到半米，水深都没有没过脚踝，这怎么看都不可能有70鱼啊！ 刚才水被罗锦月搅浑浊了，直到现在都没清澈回来，按理来说，鱼在这种水里面肯定会露出水面透气，能看到它们吐泡泡或者看见鱼头什么的，可是他们看啊看，却愣是没发现一点动静 所以，这泥沟里头根本就没啥鱼啊！就算有，也是小鱼毛，最多几条十几条顶天了！ 因此，所有人都觉得罗锦月要是真答应了就是傻！ 罗锦月心里却是胜券在握。 忽然，肩膀被一只手摁住。 她侧头一看，顿时愣住。 顺着那只骨骼分明充满力量感的手向上看，对上宋华章的眼睛，依旧是冷漠疏离的，蹙紧眉，有厌烦，有不赞同，却也比以前多了一丝……关心？ 好像也不能算关心吧。 最多算是劝她不要作死，眉眼也是不耐烦的神色。 但罗锦月已经很满足，毕竟这个打赌只是赌柴火，就算输了也是她自己的事，连累不到宋华章和三胞胎，可是宋华章却还是阻拦了一下。 算不算这段日子的努力有了点回报了呢？ 罗锦月心里甜滋滋的，扬起灿烂的笑容，低声说，“放心，看我的。” 然后看向陈红花和李水得，“我答应，70条就70条，我赢了你们可不能耍赖！” “你别耍赖就好！”陈红花没想到罗锦月真这么蠢，笑得合不拢嘴了。 李水得也是，都不等罗锦月采取防止他们耍赖的措施，就先拉着赵大右和一众乡亲，请他们做见证，说如果谁耍赖就怎么怎么样。 这下子，反而省了罗锦月的事。 她一笑，弯腰拿起杉箕，“好，现在开始了！队长你来帮我计数，父老乡亲，你们大家一起数着！” 赵大右沉着脸，无奈点头，接过水桶装了点清水。 “开始咯，睁大你们的眼睛哈！”罗锦月扒拉扒拉之前捞起来的淤泥，就见几条非常小的鱼躲在路边的湿草里，全都是塘角鱼！ 这！原来罗锦月打的是这个主意啊！ 众人恍然大悟。 这种快要干透了的浑浊泥沟的确活不了其他鱼，可是塘角鱼却很爱，也难怪从水面看不见它们的踪影，因为它们喜欢躲在泥巴里。 眼下罗锦月左扒扒，右扒扒，居然一共从淤泥和泥水里捡了十五条米粒大小的小塘角鱼出来！ 这么多！ 陈红花急了，“这么小，不算数！” 罗锦月冷哼，“小就不是鱼了吗？队长，你说这算不算鱼？大家也帮我评评理。” “算。”赵大右沉声，看热闹的人也一致肯定。 李水得跺脚，忽然眼珠子一转，“那这些鱼也不能算数！谁知道是不是从泥沟里捞的呢！” 小辉大声说，“当然是了，我亲眼看她捞出来的！” 小峰，“我可以作证。” 也有几个婶子帮腔，说也看见了。 李水得却无论如何都耍无赖，“哼，你们偏帮罗锦月，当然帮她扯谎！我又没亲眼看见，队长也没亲眼看见，对吧？” 也有一些帮陈红花这边的，跟着说没亲眼看见，不能算数。 赖蓉带头，跟他们吵了起来。 现场吵吵嚷嚷的，罗锦月趁没人注意自己，出了一个神，快速进入空间来到鱼塘边，就见到一小群比米粒更小的塘角鱼在水面上游啊游，罗锦月一来，他们就躲进了水草里面。 成了！ 罗锦月意识回笼，笑眯眯的，“好吧，既然你们不服气，那我重新捞就是了，这些不算，行了吧？” 李水得，“这还差不多！” 赖蓉头疼，“罗锦月你不要犯蠢！” “没事的妈，看我的。”罗锦月拿了杉箕进入泥沟。 把杉箕一放，她就打算去另一头赶鱼。 然而却有一道身影比她更快一步。 只见小峰拉着裤腿，紧紧抿着嘴唇，学着罗锦月刚才的样子，小脚丫仔细的踩过每一处烂泥和青草。 罗锦月心头一片酸软，随即嘴角勾起，“谢谢你，小峰。” 小峰看她一眼没有说话，默默的赶到她面前。 罗锦月两只手把杉箕拿起来，一堆烂泥和水混在一起。 她这次倒在了另一块空地，跟刚才的不重合，这次谁也不能再说耍赖的话。 在倒的时候，罗锦月一个意念，将空间里的15条塘角鱼鱼苗以及上午钓的几条杂鱼的鱼苗放在了最上面。 咳咳，毕竟太小了，比头发丝大不了多少，免得找不着。 如此明显的二十多条鱼苗，虽然每条都很小，可是密密麻麻的排在一起，一眼就知数量不少！ 更何况还有一些新捞到的塘角鱼。 数一数，经过赵大右确认，空间里的和刚捞的加起来，竟然有38条！ “这么多！”李水得瞪大眼睛，呼吸粗重！ 第67章 赢了 陈红花也有点慌了。 这小泥沟，咋这么多塘角鱼呢？ 看热闹的好事者们见状，起哄道，“红花婶子，李水得，没想到吧，哈哈，你们现在是不是怕死了。” 李水得梗着脖子，咬牙切齿，“放你们的狗屁，老子会怕？不就是38条鱼吗，还剩32条呢！第一次捞肯定捞得多了，说不定这第一捞就把鱼都给捞光了！” “老子就不信，她还能捞出32条！” 陈红花也唾了一口，“对，老娘等她捞！看能不能捞够！”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 这沟里的鱼肯定是越捞越少的，第一次能捞到这么多，之后就不一定了。 原本赖蓉宋华北等人稍稍放下来的心，又被提到了半空中，紧张的盯着局势。 罗锦月倒是不慌不忙，笑嘻嘻的，“那你们就睁大眼睛看好咯，我看这泥沟里头还藏有一百条，两百条，捞啊捞，怎么捞都捞不完。” 李水得冷笑，“就吹吧你！” 罗锦月弯腰在装鱼的桶里洗洗手，把泥巴洗下来，瞬间水变成了泥巴水，浑浊无比，看不清桶里的情况了。 所以也就没人知道，罗锦月趁机把刚才从空间里放出来的15条塘角鱼、8条小杂鱼收进了空间。 忘了说了，空间里头的东西，她是可以随时放出来，且随时收回去的，而且不会再变回最幼小的形态。比如她如果放一只老母鸡出来，没有杀又收回去，那老母鸡就还是老母鸡。 这样也好，等以后空间里养大母鸡，她就算捕猎不到公鸡进空间也没事，把母鸡放出来和现实中的公鸡配种就行，再下的蛋就能孵出小鸡了！ 刚才那一捞，空间里增多了15条塘角鱼苗。 所以第二次下河沟捞鱼，罗锦月可以作弊38条！ 因此虽然按照常理捞鱼肯定是越捞越少没错，可是在空间作弊下，罗锦月反而越来越多！ 众目睽睽之下，罗锦月第二捞，新增的鱼只有6条，然而加上作弊的38条，呈现在大家面前的就是一共有44条鱼！ 当赵大右的宣布落下，陈红花和李水得两人，一个面色苍白，一个涨得通红！ “你们输了，记得这个月内把十担柴火交到我家。”罗锦月在桶里洗了洗手，似笑非笑道。 她的心情十分愉悦，因为现在她空间里有36条塘角鱼苗，还赢了十担柴火！ 塘角鱼虽然再怎么养个头都不会多大，一般也就二两左右，但是胜在好养活，繁殖能力强，肉也好吃。 “凭什么！”李水得忽然大喊了一声，梗着脖子理直气壮，“我就不给，你能怎么样！” “对，我是傻了才理你！”陈红花也回过神来了，摆出一副无赖的样子。 罗锦月面色一冷，刚要上前，却已经有三个人站在了她前面，分别是宋华章，宋华北宋华海三兄弟。 三人身板都很高大结实，比陈红花李水得高一头半头，极具压迫感。 “刚才说什么浑话，有胆子再说一次。”宋华北粗声暴喝。 “敢赌不敢认是吧？当我们宋家好欺负是不是？还是觉得老子的拳头不够硬？”宋华海把手指骨节握得咔咔响。 李水得和陈红花瑟缩了一下。 不过很快，他的兄弟、堂兄弟叔伯也站了出来，一个个挺着腰杆替李水得出头。 宋家这边也有堂兄弟叔伯。 两边就这样又对峙起来。 宋华章没有跟着吵起来，声音沉静，却有种不容置喙的力量，“队长，还有这么多的父老乡亲，既然我们能让大家当见证人，就是信得过你们，我也信大家都是公道人。所以眼下希望大家能说句公道话，肃正村里某些人带坏的风气。” 这可是村里最有文化的一个人，被他戴高帽，大家心里还是很舒爽的，被说得蠢蠢欲动。 有人开始帮腔，不过没什么力度，不痛不痒的。 毕竟不是自己的事，最多就凑热闹那样谴责几句，催几句。 李水得脸皮厚得很，被说两句反而笑嘻嘻，连赵大右都拿他没办法。 “啧啧，说话跟放屁一样随便，李水得，你的嘴和屁股别是装反了吧。” 这时，罗锦月大咧咧开口了，粗俗无比。 可是对付李水得这种脸皮厚的人，却是最有用，他脸色一下铁青。 罗锦月没理他，抬起下巴看向大家，“父老乡亲们，队长，刚才可是他让你们当公证的，现在却说不作数就不作数，这是没把你们放在眼里啊，我看根本就是把你们当个屁放咯~” 众人哗然！ 罗锦月继续火上浇油，“你们想想，如果换个大官当公证，他敢这样耍赖吗？不敢，就是因为没把你们当回事，才敢啊。” 她摇头，“什么队长，三公六婆的，啧啧，算了算了。” 这下，所有人都忍不住了，因为想想，还真是这么个理！ 呵呵，李水得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称大！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众人纷纷瞪向李水得，尤其是那些上了点年纪的、平时自诩有威望的，脸色最难看。 “敢赌不敢认，李水得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就是，干脆剪掉下面当个女人算了，尽学你妈撒泼耍赖那一套。” “我看以后也不用听他说话了，还有陈家大家也别来往，言而无信，做人不行，省得哪天我们也被坑。” “快砍十担柴给人家啊，我们可都看着呢，这事你要是不认，我非往外好好说道说道，看还有没有人敢嫁娶你们陈家的人，全都脸皮这么厚的。”一个婶子双手叉腰，她是专门帮人做媒的。 媒人嘛，说好话人家不一定信，但是说坏话，人家肯定信。 今天的事如果被她添油加醋往十里八乡一说，保证陈家人往后的嫁娶就艰难了！ 顿时，那些本就被骂得有点挺不住的陈家族人，连忙离李水得陈红花一家远一点，不敢支持他们了。 还连连摆手，“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刚才没清楚状况，他们家的事不关我们其他陈家的事啊。” 罗锦月笑眯眯的看着李水得的大伯二伯还有叔公几个，“哦？那你们觉得，他做的对不对？要不要给我十担柴？” 几人当着全村人的面，哪敢说不给！ “要，当然要！” 生怕一起被人唾弃，他们厉声给李水得施压，“水得，男子汉敢作敢当，快说话！陈红花你也是，一个女人天天那么多事，还带着孩子闹事！” 其他陈家人也生怕被拖下水，带着埋怨逼着李水得和陈红花表态。 李水得、陈红花被村里人骂，已经臊得想钻地缝，又被自家亲人逼迫怒骂，更是根本不可能再赖得掉，只得含恨瞪着罗锦月，悻悻然认下赌约，说会在月底前给她十担柴！ 第68章 小鸡 “好，大家再给我做个见证哈，要是他们这个月给不够十担柴，还要大家到时候再为我说一次公道话，我先谢谢了。” 罗锦月盯着陈红花道，然后成功看到后者一张脸黑如锅底。 大家也是毫不犹豫答应了。 在一片嘘声中，李水得陈红花一家，落荒而逃。 赵大右适时威严开口，“都散了，上工去。” 众人一边津津有味的回味议论着这件事，一边乖乖离开上工。 “等等。”罗锦月拉住最后离开的宋华章的胳膊，笑眯眯的，“刚刚谢谢你为我说话。” 搭在胳膊上的手洗得很干净，但还是让宋华章不适，蹙眉挣开她的手，“真要谢我的话，以后不要随便跟人打赌。” “好。”罗锦月一口答应，心里却在想：戒掉是不可能戒掉的，如果有把握的话，下次她还是会赌的！ 不过这些，就不必说给宋华章听了！ 目送宋华章离开，罗锦月转身拍了拍小峰的脑袋，眼睛笑得快要眯成一条缝，“小峰，刚才谢谢你帮了妈妈抓到好多鱼，现在我们继续抓鱼好不好啊？” 小峰皱紧眉头，退后一步拉开距离，对她摸自己脑袋这件事很抗拒的样子。 啧，不愧是最像宋华章的一个孩子，大小都这么排斥她的触摸啊！ “我来帮你。”一道小小的声音响起，带着点害羞。 罗锦月笑起来，“好，那妈妈看看小宜能不能超过哥哥，抓到更多鱼。” 这一次，小宜帮忙赶鱼，罗锦月很给面子，从空间里放了鱼苗出来，加上新抓到的鱼，哄得小宜笑弯了眼睛。 “哟，小宜战绩也不错呀，”罗锦月含笑边夸，边瞥一眼小辉。 小辉顿时坐不住了，“我也能赶到这么多鱼！” 罗锦月挑眉，似乎不信，“真的？” “那当然！” 小辉急哄哄的挽了裤腿就跳进泥沟里，赶得相当卖力，任何一个边边角角都不放过，立志要证明自己。 罗锦月也没厚此薄彼，照样从空间里放出鱼苗，哄得小家伙下巴翘得高高的，草帽下熏得红扑扑的小脸神气得不得了。 罗锦月忍俊不禁，扑哧一笑。 眼见这条泥沟的塘角鱼估摸着已经被抓完了，罗锦月又换了好几条河沟。 最终她一共抓到整整100条塘角鱼鱼苗！全都养在空间里的一个浅浅的小鱼塘里，是中午她想到要抓塘角鱼后，专门进去开辟出来的，目前也就两平方大。 “走，真热，咱回家了。”罗锦月满意的拎起水桶，就要回家。 然而三胞胎却面色犹豫。 “怎么了？”罗锦月不解。 三胞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小辉推了小宜一把。 小宜羞涩的抓住衣角，大眼睛亮闪闪的看着罗锦月，声音很低，“……可以去钓鱼吗？” 罗锦月笑了，原来是钓鱼上瘾了呀！ “当然。”反正现在才三点多钟。 一大三小，又回到了上午钓鱼的地方，一直钓到五点半才回家。 下午的收获没有上午好，才钓到三条鱼，好在也有一条是小草鱼。 至此，罗锦月空间里一共有3条草鱼，1条鲤鱼，100条塘角鱼！ 全都比头发丝大不了多少，不过没关系，养养就好了。 今天的收获已经让罗锦月很惊喜了，没想到吃过晚饭后，她刚洗完澡，另一个惊喜又砸下来。 原来她交给赖蓉的那四只野鸡蛋，孵出小鸡了！ 叽叽的清脆叫声惹得几个小孩瞪大眼睛，新奇的围着小鸡看个不停。 赖蓉看一眼罗锦月，“你是想就这样抓回去养，还是留下来让母鸡继续带？让它带大一点好养一点，你那只母鸡没下过蛋，不一定会带小鸡。” “那就麻烦妈费心了，到时候我只要两只小鸡，另两只就给妈吧。”罗锦月心情很好。 “真的？”赖蓉微微惊到，小鸡崽虽然不算什么太值钱的东西，可也是钱，罗锦月真是越来越大方了，跟以前大不相同…… 赖蓉忍不住，又看罗锦月一眼。 罗锦月发觉了，对她呲牙一笑。 看着倒是挺真诚老实，眉眼间没有以前那股狡诈蛮横的劲儿…… 赖蓉心里嘀咕道，脸色缓和很多，“那行，等养大一点你再抓走。” 说着，赖蓉关上鸡窝的门，她也没开口跟罗锦月要养鸡成本什么的，从头到尾都没提过。要知道母鸡抱窝、带小鸡，会累瘦很多。 罗锦月心里暖暖的，赖蓉这个婆婆真的好，上辈子她不知道珍惜，这辈子她要…… “妈，等李水得挑柴来了，我分你两担，今天谢谢你帮我出头。” “还有大哥大嫂，你们也两担。” “二哥二嫂，你们也有两担。” 罗锦月笑眯眯的，眨眼就把六担柴分出去了，还分配得明明白白的。 赖蓉、宋华北梁艳几人一惊。 “那可是杂木柴。”梁艳不敢相信，“你真的要分给我们？” “是啊，杂木柴可跟山草不一样，你别到时候反悔。”李丽萍也提醒。 “放心吧，我想得很清楚，虽然这柴难得，但没有你们帮忙，今天我不一定能搞到这十担柴，所以这是你们应得的。”罗锦月看向宋华章，“我这样分配，你觉得怎么样？” 宋华章淡淡，“随你。” 罗锦月笑嘻嘻，“那就这样说定了。” 看着罗锦月的背影，几人咋舌低语，“没想到她也会‘知恩图报’。” “是啊，都分得清好赖了，以前帮她，她还嫌我们多事的……” 夜风吹过，宋华章眼底似乎起了点波澜。 第69章 三胞胎生日pk赵红红生日 罗锦月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兴奋的进了空间。 她先去鸡圈里看了看，今天新孵出来四只鸡崽，加上之前的一只，空间里一共有五只鸡了。 现实里小鸡需要母鸡带，可是在空间里却不需要，她只用喂食就行了，非常省事。 罗锦月想了一下，当即生火煮了一大锅粥，在此期间锯了两个大竹节当做喂食器，在里面添了点粥和水给小鸡啄，又撒了一些粥进鱼塘，剩下的全都倒去猪槽里。 野猪崽子是五月十号抓到的，至今已经有一个月。虽然在空间里初始生成的时候只有大半个巴掌大，可是由于空间里时间流速是现实的两倍，加上罗锦月喂得好，所以竟然已经有40斤重！ 猪崽子把鼻子拱进食槽里，呼噜噜的喝得起劲。 “吃吧吃吧，吃多点好长大。”罗锦月摸摸猪崽的脊背，敦厚结实的触感，令她笑得更开怀。 记挂着三胞胎今夜的归属，罗锦月没在空间里待多久，看了眼时间已经八点半，连忙从空间里出来。 然后恰好就见到三胞胎扬了扬被子，准备在华章身边躺下睡觉了。 “等等，你们应该过来跟我睡。”罗锦月语气邪恶的开口，活脱脱就像一个坏人，笑吟吟的，“还记得昨晚你们打赌输了吧？别想耍赖哈，除非你们承认自己是小狗。” 三胞胎闻言，面色不一。 小宜抿抿小嘴，脸上只有害羞，没怎么抗拒的神色。小辉则是跳起来，“谁是小狗，跟你睡就跟你睡，以为我们怕你吗！” 小峰看罗锦月一眼，默默起身，神色间虽然有点抗拒，但是爸爸教他说话要算话，所以哪怕他不想和罗锦月睡，也不会抵赖，肯定会履行赌约。 宋华章看着三胞胎爬过罗锦月的床，没有开口阻止的意思，面上很平静，且在小宜投去征询的目光时，他居然用大掌摸摸小宜的脑袋，好像无声鼓励。 罗锦月一直偷偷观察着他，见状才放下心来。不，她已经暗暗小雀跃了！ 她知道自己的小伎俩瞒不过宋华章的眼睛，然而宋华章却第一次没有不悦，是不是表示，宋华章允许她靠近、讨好三胞胎了呢？甚至在默默纵容着…… 更有可能，这是允许她重新融入这个家的信号呢！ 罗锦月眼睛一亮。 她眼角余光落在宋华章身上，试探性的拉住小峰，“昨晚小宜和小峰睡在我身边，你没有，为了公平，今晚应该轮到你睡在我身边了。小辉，你和哥哥换个位置。” 小辉瞪罗锦月一眼，“换就换，刚好我也不想挨着你睡！” 说着，就气鼓鼓的让出了自己的位置，躺在了小峰另一边。 如此一来，小峰就睡在了罗锦月旁边，只是两人中间隔得很远。 罗锦月拍拍床板，“小峰，睡过来一点呀，别离那么远嘛！被子都不够大啦。” 小峰无动于衷。 “嘿嘿。”罗锦月亲自动手，直接长手一伸把小峰捞了过来，紧紧的圈在自己怀里语气调皮，“山不来就我，我就来就山，既然你不肯主动靠近妈妈，那妈妈只好主动出击啦。” “你不是我妈妈。”小峰冷冰冰的，双目含着愠怒，双手用力推罗锦月的肩膀。 罗锦月也不恼，放轻了力道让他得以离自己远点，却没有让他顺利挣脱，依旧睡在自己臂弯里，“好好好，我不是你妈妈，我是妖怪。再不乖，可是会被妖怪吃掉的哟。” 小峰不屑，“幼稚。” 小辉嘲讽，“乱扯这种谎，你以为我们是三岁小孩吗？ “真的是妖怪吗？”小宜却好奇的开口了。 “真的。”女儿不愧是贴心小棉袄啊！ “那你是什么妖怪？”小宜眼睛睁大。 小辉嗤笑，“哼，她肯定是石头腰，水缸腰，你看她那么大一座，就像小山一样。” 罗锦月被逗得花枝乱颤。 就这样，她右手搂着小宜，左手圈着小峰，再远一点是小辉，盖上了被子。 之后，她看向宋华章。 就见宋华章从床上起来。 罗锦月心一紧：宋华章会觉得她太过分，来“解救”小峰吗？如果放在寻常人家，这就是妈妈对儿子的正常打闹而已。如果宋华章接受不了她这样做，说明心里还是排斥她对三胞胎太亲密…… 就在她忐忑不安的时候，宋华章吹灭了煤油灯，然后躺在床上，拉过被子盖了一个小角在肚子上，就闭上了眼睛，鼻梁在昏暗微弱的光线下十分高挺。 之后，再也没有过动静了。 罗锦月收紧的心又猛地松开，一阵狂喜涌上心头。 成了！宋华章真的默许她修复和孩子的关系，默许孩子认她这个母亲！ 罗锦月瞬间感觉生活充满了盼头，前方一片光明！ 她搂着三个孩子甜甜睡去，一夜无梦。 第二天，罗锦月跟打了鸡血似的，充满干劲，上了一天工下工后，她找赖蓉拿过来还没完工的布料，学着亲手给三胞胎缝制衣服。 布料是由宋华章生日时自己送他的那套新衣服拆出来的，罗锦月暗暗记着下次如果要给宋华章送衣服的话，一定要也给三胞胎买，否则宋华章不会收的，就像这次。 在他心里，三胞胎比他自己重要，总是优先三胞胎，紧着三胞胎的需求。 同时，罗锦月也在琢磨着，三胞胎的生日快到了，要给他们送什么礼物。 三胞胎生日是六月十七号，随着日期逼近，三胞胎小脸上渐渐多了几分期待。他们经常用这种目光看着爸爸，偶尔也会用这种眼神看向罗锦月，不过很快他们就会清醒，立刻收敛起来，改为抿紧嘴唇。仿佛好久没有竖起的尖刺又再次竖了起来，就连小宜都变得沉默疏离很多，晚上没再主动窝进她怀里睡觉了。 李丽萍看在眼里，看在这段时间罗锦月表现得不错的份上，嘀咕提醒道，“往年你都是紧着赵红红来，都没给自己的孩子过过生日，他们当然不乐意跟你亲近，今年你不会还去给赵红红过生日而不理自家的孩子吧？” 果然是因为这样。 罗锦月的猜测落地，就好像被人狠狠捶在心口上，沉重闷痛，悔恨非常。 赵红红和三胞胎，是同一天生日。 以前，每到这天，她眼里心里都只有赵红红，一大早就会去罗锦雪家，带上从家里偷的各种好东西，全送给赵红红！ 至于三胞胎，则完全被她抛之脑后！ 罗锦月捏紧拳头，暗暗发誓今年一定要让三胞胎过一个幸福又难忘的生日，一定要好到能忘掉过去的委屈伤心！ 眨眼间，就到了6月17号。 罗锦月直接向生产队请了一天假。 然后，一大早就离开了家。 就像往年一样！ 看着罗锦月的背影，三胞胎一阵气闷，眼眶泛红。 罗锦月肯定是去找赵红红去了！ 他们就知道，罗锦月还是更喜欢赵红红，又选了赵红红！ . 隔壁村。 “哎，你爸下个月过大寿，你看我们掏钱买点什么好东西讨好一下他合适，不然到时候那间屋子肯定不分给我们，你看老二那马屁天天拍得。”罗锦雪推了老公赵木荣一把，有些烦躁。 赵木荣叹气，“我爸的心头好我倒是知道，可是我们没钱买啊，才买了只猪崽养，哪还有余钱。” 罗锦雪眉头紧锁。 忽然，女儿赵红红从眼前经过。 罗锦雪灵光一闪，笑了起来，“我们没有钱，罗锦月有啊！今天是红红生日，每年罗锦月这个日子都要来给咱家送钱的。” 第70章 莫名其妙的嫉妒恨 “对，我怎么能忘了还有这个财神爷！”赵木荣一拍大腿，脸上沉色一扫而光，讥讽又开怀道，“没错，你那个姐姐又丑又蠢，每年红红生日都送好多东西来，连自家孩子都不管不顾的，简直把红红当成她的亲生女儿了。” “你不是说她最近富裕一些了吗？那这次一定要多要点。” 罗锦雪点头，清秀的脸闪过嫉恨，“是，听说她抓到一只野猪崽子，真是走狗屎运了。” 赵木荣嗤笑，“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着急忙慌催我养猪呢，八成是被她刺激的吧？就这么羡慕嫉妒啊，啧啧。” 赵木荣也是了解他这个老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对她姐罗锦月抱有恨意，巴不得对方倒霉，见不得对方有一丁点好的。明明罗锦月已经这么落魄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让她嫉妒的。 “谁说的，养猪赚钱，说不知道要养猪。何况就算是又怎么样，我就看不惯她，哪点比我好，偏偏让她走了这个好运。你说，我说得对不对？”罗锦雪瞪他一眼，带着怒又含嗔。 赵木荣小腹一下就起了火，“对对对，她一个死肥婆哪配跟你比，她啊，也就小时候长得好看，越长大越丑，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简直把自己当猪养啊！” “你就不一样了，你身材这么苗条，比她瘦一大半。” “嘿嘿，你们两个跟小时候一比，简直就是反着来，瘦的变肥婆，胖墩变美女。” 边夸，他边在罗锦雪身上乱摸。 然而罗锦雪的脸却前所未有的阴沉，忽然一把推开赵木荣，有些激动的说，“放屁，她小时候哪里好看，那么丑！还有我小时候也不胖，你才是胖墩！” “嗯嗯嗯，你看你这么激动干嘛。” “谁让你这么说，你当时是不是喜欢罗锦月？！” “怎么可能，冤枉啊。”赵木荣做了个呕吐的表情，“她长那个样子，我看见都饱了，怎么可能喜欢她，想想都做噩梦。” 罗锦雪，“我说的是以前，她还瘦的时候！” 以前啊……以前罗锦月的确好看得有点出名，她打小五官就很标致，皮肤也白。 不过赵木荣怎么可能承认，那不是让自己老婆发疯吗？自找麻烦的事他不会干。 “以前我就是个小孩子，她也是个小孩子，哪懂喜欢不喜欢的。”赵木荣撒了个谎。 其实罗锦月十一二岁以前都挺好看的，唇红齿白，村里的男孩早知事，十岁，十二三四岁，就懂事了知道喜欢人了，当时可多人喜欢偷看罗锦月。 他也不例外。 不过后来就不行了，罗锦月莫名其妙越长越丑，越来越肥，把当时喜欢过她的人膈应得不行。 所以至今，不会有任何一个男人承认当时喜欢过罗锦月，这个事说出来都丢脸，要被人笑掉大牙。 赵木荣发自真心鄙夷，“你看她又肥又黑的丑样，我就是喜欢一头猪，也不会喜欢她啊！” 罗锦雪不依不饶，莫名有种偏执在里头，“那她还没胖的时候呢？” 赵木荣，“那我没注意到，就注意到你了，那时候就盯上你了，不然后来怎么会娶你嘛，你说是不是，老婆？” 罗锦雪心气总算顺了一些，松开掐在掌心的指甲。 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厌恶痛恨，咬牙切齿道，“我去做饼子招待她，今天让她吃个高兴，能哄她多给点钱。” “还要上工呢，谁有空给她做这个，费功夫，煮饭让她吃饭就行了。” “不行，她爱吃这个，不能断了。” “好吧。”赵木荣撇嘴，“吃了这么多年，她也不嫌腻……” 罗锦雪勾起一抹阴冷的笑，“错，是吃了十几年。” 赵木荣咋舌，十分不解，“你不是讨厌她吗，还给她做了十几年这个？以前你自己都吃不饱吧，哪还有余粮做给她吃。” “你问这么多干嘛，等着收钱就好。” “行行行，我不问了。” . 罗锦月这次不去公社，而是去县城里，这也是她没带三胞胎的原因。 县城离村里有22公里远，纯靠双脚走路，所以她必须很早就出发。 紧赶慢赶，她终于在中午到了县城粮所。 她早上出发的时候肩膀上挑了一对箩筐，用布和草叶盖得严严实实的，在抵达县城之前都是空的。等到了粮所外，再神不知鬼不觉的从空间里放出大米，装满两个箩筐。 箩筐很大，一担大米足足有150斤，不是小数目，这也是罗锦月来县城粮所的原因，怕在公社上离家太近，有人知道她家情况怀疑她。 到了县城就不同了，没人认识她，她随便扯个谎，说是村里好几户人一起凑来让她帮卖的，轻松就圆过去。 大米一卖，30块钱到手！ 罗锦月捶捶酸痛的小腿，高高兴兴的直奔县城里的供销社，给三胞胎挑生日礼物去！ 第71章 饼子的秘密 罗锦月是见过以后的大城市的，因此如今的县城在她眼里也就那样，然而对比公社，却是繁华了不知道多少，就连供销社里头的东西种类，也比公社上的供销社齐全丰富得多。 一走进去，给人眼花缭乱的感觉，鼻尖嗅到一股甜香，这里的空气都是糖味儿的。 罗锦月目的明确，首先就要了几块布，用来回去给三胞胎做衣服，然后又要了一只鸡，两块香皂，一罐麦乳精，以及一小盒公社上的供销社没有的巧克力。 然后，她在货架前睁大眼睛仔细的看，寻找着孩子可能喜欢的东西。 “新上市的小人书咧，连环画，好看的连环画！孩子特别喜欢，带一本回去给孩子看吧！” 忽然，一个女售货员举着一本花花绿绿的小人书招揽着，她边喊还边将书页一页页翻开，里头是一幅幅带文字的图画。画者的笔触并不多么精致巧妙，甚至可以说是粗糙，却能将人物景色画得很生动，小主人公的神情性格跃然纸上，透着一股机灵神气劲儿。 罗锦月扑哧一下笑了，这不就是着名的《小兵x嘎》吗！ 的确是很吸引人的故事，老少皆宜！ 她走了过去，“同志，我要一本这个小人书。” 女售货员眼睛一亮，“好嘞！同志，您是买给孩子看的吗？这种题材类似的还有一本《逮熊》，讲的是英勇小兵抓特务的故事，您要不要也来一本？” 说着，她从身后的货架上抽出一本递给罗锦月。 罗锦月翻开看了看，感觉也蛮有趣的，也是一个很可爱勇敢的小男孩形象，于是点点头，“好，这个我也要一本。” 她看到货架上好像还有好几种小人书，于是想了想问道，“有没有西游记连环画？还有以小女孩为主人公的？” “有，看来同志您是识货的，还知道西游记呢！小女孩的也有，这一本，草原姐妹，讲的是两个小女孩用自己的勇敢机智成功保护住羊群的故事！” 最后罗锦月一共要了四本小人书，加起来一块五角八分钱。 今天卖米得的钱还剩下一点，罗锦月继续在供销社里逛，最后买了三包宝塔糖，以及一盘波珠棋。 “嗯……还剩两块钱。”罗锦月捏着剩下的两块钱，眼睛快速在一排排货架上扫过，还想买点什么。 不过她不是想买给三胞胎了，而是想买给宋华章。 只是看来看去，也没有看到合适点，而她时间紧急，走回家也得画几个小时呢，眼看着再不返程，就要走夜路了，罗锦月只好遗憾的收回目光，向门口走去。 在走出门口时，她不经意间往摆在门口的一个玻璃橱柜里一瞥，谁知道里头整齐陈列着的东西瞬间就令她眼前一亮，惊喜的走过去，“同志，给我拿一支这个笔，多谢了！” 买完笔，罗锦月身上就剩几毛钱了，不过却很开心。 她小心翼翼的把钢笔揣进裤兜，挑起箩筐快步往家的方向赶。 二十多公里路，罗锦月却丝毫不觉得漫长，健步如飞！ 眼看着已经快到下午上工时间。 罗锦雪今天第二十次看向院门口，却依旧以失望告终，不由得咬紧牙关恨恨，“她怎么还不来，难道今年她不来了？” 说完她又急急的自己摇头否定了，“不可能，不可能的。” 赵木荣也烦躁了，吧嗒吧嗒抽水烟，“死肥婆，烦死个人了，往年不想她来，她偏死皮赖脸来得早，今年想她早点来，反而不见她人影了！” “刚才我偷听到老二老婆说，她回娘家借钱了，是不是就为了你爸的大寿。” “真的？妈的，至于玩这么大吗！”赵木荣咒骂一句，越想越烦躁，站起身来，“不行，我看得这样，下午你就别去上工了，在家等罗锦月来，不然万一她来了我们不在家，她万一丢下点东西就回去了呢？” 赵木荣狠狠眯起眼睛，“你得在家哄着她，让她多多掏钱。” 罗锦雪点头，“好，交给我。” 她冷笑，“我一定把她刮得干干净净的，皮都要刮下来两层。” 以报当日在供销社之仇！ 眨眼到了上工时间，赵木荣去上工了，罗锦雪请假没上工，在家守株待兔。 “妈妈。”赵红红很高兴，抱住她的腰，“今天我过生日，我们家做什么好吃的呀？” “那要看罗锦月给你带什么来了。”罗锦雪笑道。 “她能有什么好东西。”赵红红撇嘴，“死穷鬼一个。” 罗锦雪心情愉悦的哼笑，“忘了之前她给你带糖，带鸡蛋了？” 赵红红可不领情，盛气凌人，“糖和鸡蛋我们家都有，谁稀罕她的。要不是想看宋明宜哭，我才不要罗锦月的东西呢，她那么丑，东西肯定也是脏的。” 说着，赵红红做了个呕吐的表情。 罗锦雪被逗得哈哈大笑，“对，她那个人脏，丑，她的东西也一样。不过红红啊，她现在发达了，可多钱了呢，等会儿她来了，你就使劲撒娇哄哄她，让她给你钱，就说你要买衣服买玩具，知道了吗？” 赵红红问，“我找她要钱，宋明宜会哭吗？” 罗锦雪肯定的点头，“当然。不过红红，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宋明宜，她是不是欺负你了？” 说着，她沉下脸。 如果那小杂种敢欺负她女儿，她肯定要狠狠揍她一顿！ 谁知道，赵红红小脸一阴，红了眼睛气恨不已的嚷嚷，“我讨厌她，大家居然说她比我漂亮！妈妈你说，她哪里比我漂亮了，大家肯定是骗我的对不对！” 罗锦雪脸一僵。 赵红红拉着她的手晃，寻求认同，“她不可能比我漂亮，人家说龙生龙老鼠生老鼠，她妈妈是罗锦月，罗锦月那么丑，一点都比不上妈妈，所以她的女儿宋明宜肯定也比我丑，对吧妈妈！” 尖锐的声音传入耳朵，罗锦雪忽然觉得十分刺耳。 她眼睛赤红猛地一推，“够了！” 赵红红倒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呜呜妈妈打我！呜呜爸爸爸爸，我要爸爸！” 罗锦雪如梦初醒，然而看着啼哭的宝贝女儿，她却没有像以前一样第一时间冲过去拉起来，眼底反而居然有一丝烦躁不耐。 谁让这小丫头片子字字句句扎她心窝子。 她胸膛起伏深呼吸着，忽然目光就定在了桌面上做好的绿色饼子上。 想到什么，她忽然勾起嘴角笑了。 脸上的戾气也散去，罗锦雪走过去抱起女儿，声音温柔，“好了不哭了，我们红红当然比那个小杂种漂亮，你说得对，她是罗锦月的女儿，肯定也像罗锦月一样丑了。” 没错，罗锦月比不过她，宋明宜也休想比过她女儿！ 赵红红第一次被妈妈推，哭着闹着要吃桌子上的饼子。 罗锦雪安抚道，“咱不吃这个饼，锅里的饼比这个好吃多了，裹了鸡蛋的呢，香死了，咱去吃那个。” “不要不要，我就要这个饼！” “这个饼不好吃，听话！”罗锦雪板起了脸。 “我不听我不听，呜呜我就要吃这个！”赵红红闹着，趁罗锦雪不注意，忽然伸手拿了个饼咬了一口。 罗锦雪脸色大变，一巴掌拍在她手上，啪的一声，又狠又急，还厉声大吼，“赵红红，你想死啊？想变成死肥猪吗！” 第72章 要让宋明宜一起变丑 吼完，罗锦雪又立刻闭上嘴巴，警惕又慌张的看了看外面，发现四下无人才松一口气。 赵红红早就已经躺倒在地上，踢蹬着两条腿哭天喊地，毕竟这是她第一次被这么打，她根本不知道妈妈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 “好了好了，妈妈不该打你，妈妈错了。”罗锦雪蹲下去哄女儿。 “我要吃饼子我就要吃饼子！”赵红红哭闹耍赖。 罗锦雪脸再次一沉，“想都别想，不许吃！” “我就要吃呜呜呜……” 赵红红从小被娇惯着长大的，哭闹起来无法无天，罗锦雪怎么哄都哄不好。 而这个孩子虽然是女儿，但是罗锦雪偷偷找以前给人家算命的老人算过的，说红红命很好，命里带财的，是送财童子，旺父母，这几年他们家的日子也的确蒸蒸日上，加上他们目前只有这一个孩子，所以罗锦雪还是很疼爱女儿的。 看她哭得嗓子都哑了，无奈之下，罗锦雪只好捂住她的嘴巴轻声说，“别哭了，妈妈告诉你为什么不能吃这个饼子。” 赵红红抽噎着，“为什么？” “因为这个饼子有毒。” “你别想骗我，我才不信，都是骗小孩的！”赵红红可不笨，大人都是这样骗小孩的。 罗锦雪嗤笑，语气带着一丝轻蔑，不是对女儿的，而是对另一个人的，“是真的，吃了这个饼子，会变大肥猪的，你看罗锦月，是不是就是大肥猪一个？” 赵红红瞪大了眼睛，“罗锦月这么胖，就是因为吃了这个饼？” “嗯。”罗锦雪点头。 “太好了！妈妈你好厉害！”赵红红破涕为笑，高兴拍手，“我也要让宋明宜变成大肥猪！我要给她吃这个饼子！” “好好好，妈妈帮你，咱们红红是最漂亮的。不过小宜，你不能告诉别人饼子有毒知道吗？” “好的妈妈，我谁也不告诉，嘿嘿。” 罗锦雪亲了赵红红一口，“真是我的乖女儿，像我，从小就聪明，知道为自己争取。” 她细细的看着女儿虽然清秀却不够就精致漂亮的眉眼，眼底浮现嫉恨。 红红很像她，宋明宜很像罗锦月。 虽然宋明宜那个小蹄子晒得黑乎乎的，穿得也破破烂烂的，但是看来已经有人发现了小蹄子其实五官长得很好看。 这么小就知道勾人喜欢、把她女儿比下去了，要让宋明宜继续这样下去，等她长大一点还得了？红红还怎么活？十里八乡的好男人不得都优先考虑宋明宜啊？那怎么行。 她得替女儿做谋算。 看她当年把罗锦月弄丑了之后，不就抢走了很多本属于罗锦月的关注吗？好多优秀的男人都转为喜欢她了，她从里面挑了条件最好的赵木荣。 如果罗锦月不变丑，说不定就是罗锦月嫁给赵木荣了，哪轮得到她。 想到这，罗锦雪眯了眯眼睛，抱着女儿去厨房拿了个饼子给她吃，然后包起桌上的饼，“走，今天我们去探亲戚，找你锦月阿姨和明宜表妹玩。” 赵红红欢呼，“妈妈是要让宋明宜变丑了吗？” “是的。红红，出了门可不能再这样说了，要是被她们知道了，就不吃这个饼子了，以后她就会比你漂亮，知道了吗？” “嗯嗯，我知道了妈妈。” 两人戴上草帽，顶着大太阳向隔壁村走去。 说是隔壁村，但是也要翻两座山才到。 等到了宋家，已经下午四点多钟了，宋家院子大门紧闭。 罗锦雪又累又热，不满的皱起眉。 赵红红也是热得不行，嘟囔道，“妈妈没有人在家，罗锦月死哪去了。” 这也是罗锦雪的疑问，罗锦月没去找她，又没在家，还能去哪？ 难道在陈杰鹏家？ 是了，肯定是的，这个蠢女人对陈杰鹏可是痴迷得要死，被人家耍得团团转。 不过她也乐见其成就是了。 “在她眼里，也就她姘头比你重要了。” 罗锦雪冷笑，又鄙夷又气恼，罗锦月哪天偷男人不行，非要今天偷，也不去她家给红红过生日，害得自己还得亲自来找她！ 等了半个多小时还没见罗锦月回来，罗锦雪不耐烦的向陈杰鹏家走去，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钟。 村尾。 三胞胎闷头扯猪草，彼此都不说话，只有扯猪草时默默用着一股狠劲，好像憋着什么心事。 “小宜，小辉小峰！”一道惊喜的声音响起，“终于又看见你们了，这段时间你们怎么不来这扯猪草了？” “苏老师。”小辉闷闷的打了声招呼。 苏蔓担忧，“怎么无精打采的，是不是生病了？” 小辉摇头，“没有生病。” “那怎么蔫巴巴的，今天是你们的生日呀，怎么不开心呀？” 小辉一愣，“苏老师知道今天是我们的生日？” 苏蔓笑起来，“是啊，小辉，小宜小峰，祝你们生日快乐哦。” 三胞胎眼眶蓦然隐隐泛红，捏紧掌心，咬紧嘴唇。 眼眶热热的，快要哭了。 连苏老师都记得他们的生日，可是罗锦月眼里却只有赵红红！ 苏蔓从口袋里掏出三个用草编织成的蚂蚱，“生日快乐，这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哦。” 小宜难过的吸吸鼻子，“谢谢老师。” 小辉也带着鼻音，“谢谢老师。” 小峰闷声，“谢谢苏老师。” 虽然是很常见的草蚂蚱，编的手法还没有他们好，但是这是苏老师的心意。 反正总比起罗锦月什么都没有表示的好！ 想起罗锦月早上不声不响就出门，连问都没问他们一声，看都不看他们一眼，三胞胎心里更加沉闷。 苏蔓没想到只是一个草蚂蚱，三胞胎就这么感动喜欢，心中顿时无比怜爱，温柔的摸摸他们的脑袋，“不用谢，只是草蚂蚱而已，你们喜欢的话老师下次再给你们编。” 等苏老师走远了。 小宜揉揉眼睛，“哥哥我不想扯猪草了，我们回家吧。” 小辉也没有了心情，本来他不想想起罗锦月的，故意忽略了一天，苏老师一来，他又想起那个可恶的坏女人了。 “嗯。” 三胞胎抱着猪草，走回家。 路上，遇到放工的大人们，今天放工放得早一点。 “爸爸。” 宋华章把三胞胎抱着的猪草都接了过来。 声音温和下来，“嗯，编蚂蚱玩？小峰编的吗？” 第73章 小宜吃饼 “不是的，是苏老师编的，给我们做生日礼物。”小峰摇头解释道。 “这样啊，”宋华章点点头，“那你们有没有谢谢苏老师？” “有的。”小辉闷闷的搭话。 小宜也乖乖的点头，表示她有听爸爸的话做个有礼貌的小朋友。 宋华章仔细看了眼三胞胎，薄唇微抿，忽然单手抱起小宜，清冷的面容布满属于父亲的温柔，嘴角边含着点点笑意哄道，“怎么了，我们小宜为什么不开心的样子呀？还有小辉，小峰，怎么都蔫巴巴的，收到苏老师给的生日礼物还不高兴吗？” “高兴。”小辉回答。 可是小脸上，却丝毫瞧不出高兴的痕迹。 小宜和小峰也是如此，耷拉着小脑袋，紧咬嘴唇。 宋华章喉结滚了滚，心底弥漫开一缕苦涩，愧疚和无能为力像蛛丝般将一颗心紧紧缠绕。 维持了一整天的平静假象，终于还是到了要戳破的时刻了—— 谁都看得出，三胞胎一颗心牵挂在罗锦月身上。自从昨晚他们就带着雀跃入睡，早上醒来时却发现罗锦月早就已经出门不知所踪，三胞胎稚嫩的小脸上就难掩失落，眼睛里满是被亲生母亲忽略冷落的难过。 以往每一年，哪怕罗锦月平时对三胞胎再苛刻，在这个特殊的日子，三胞胎都会对罗锦月抱有隐秘的期待。 今年，因为罗锦月前段时间的表现，三胞胎抱的期待呈千百倍增加。 可是罗锦月却辜负了这份期待，于是三胞胎收到的难过也是以往每年的千百倍。 看着三双泛红的眼睛，宋华章尝到了熟悉的挫败无力的滋味，每次三胞胎渴求母爱失败时，他都像现在这样无奈。 诚然，他又当爸爸又当妈妈拉扯大三胞胎，但他永远不能弥补母亲这个空缺，永远不能给他们母爱这种东西。 罗锦月…… 宋华章紧了紧掌心，压下眼底的戾色郁气，面上仍是和煦温柔，“过了今天你们就满五岁啦，爸爸今晚给你们做好吃的，我们杀鸡吃怎么样？” 平时要是听到有肉吃，三胞胎早就高兴得跳起来了。 可是此时，却依旧提不起精神，甚至还劝宋华章，“爸爸，不杀鸡，母鸡要下蛋。” 竟然是没什么胃口的样子。 那可是香喷喷的鸡肉啊！ 赖蓉几人看着这一幕，摇摇头，心里基本给罗锦月判了死刑。 还有其他人跟他们同行，看着父子四人的背影，忽然说，“哎呀，我就说感觉少了什么，这是少了孩子他妈啊！蓉婶，今天怎么一整天都没见到你家罗锦月？” “是啊，罗锦月请假干嘛呢？也没见她管孩子，难道她请假不是为了张罗孩子的生日啊？” “怕不是去隔壁村了吧？她那个堂妹的女儿和小宜他们同一天生日，每年她都要去给人家过生日的。” 这话一出，大家都想起来了，顿时唏嘘不已，纷纷谴责罗锦月不像样。 “啧，孩子生日没见亲妈有什么表示，后妈倒是挺上心。”一个叔伯忽然咂嘴道。 这话，一下惹得大家竖起耳朵看过去，八卦心大盛，“三叔，你说什么呢，什么后妈？” 又好奇的追问赖蓉，“蓉婶，你家华章有情况？给小宜他们着后妈了？” 赖蓉呸一声，“没有的事，别乱说。” 那个三叔不服气，眼睛一瞪说得煞有其事，“什么没有，我亲眼见那个苏老师跟小宜他们说话，有说有笑的可温柔了，好几次了，有时候给糖吃，有时候帮忙扯猪草，今天还给编了蚂蚱做生日礼物。你要说她没有那份心，我不信。” “我们也不信！”众人跟打了鸡血一样激动，七嘴八舌，“果然，我就说感觉苏知青和华章之间有点不清不楚！” “哎呀赖蓉你怕什么认，苏老师又不是拿不出手，多少小伙喜欢人家啊。” “就是，你家华章有这个福气，我们还羡慕呢！人家长得好看又有文化，跟华章般配着哩，对你家三胞胎又好，这种后妈求都求不来，罗锦月和人没得比……” 就算没得比，那也是三胞胎亲妈啊。 后妈哪比得上亲的。 赖蓉没说话，默默表达着自己对此事的态度。 “也未必了，妈你看罗锦月今天这表现，你还不死心吗？”宋华海知道母亲的想法，他也认可亲妈比后妈好，可罗锦月让人实在看不过眼了，所以没好气道。 赖蓉瞥了一眼周围那些充满看热闹的眼睛，摇摇头，“别说了。” 宋华海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他也没有把家里情况八给别人议论的爱好，点头闭上嘴。 众人为不能听八卦遗憾咂嘴。 看着赖蓉的背影，大家感叹，“蓉婶就是老实，脾气好能忍，换了我，我肯定选苏知青，哪个像她一样对罗锦月死心塌地。” 可赖蓉对罗锦月死心塌地吗？ 其实不见得。 赖蓉走在回家的路上，脸上没想法，可心里已经泛起涟漪。 按照她曾经的想象，华章的媳妇还真的就是苏蔓这样子的。 温柔，体贴，有文化。 罗锦月跟苏蔓恰好相反。 以前华章被迫跟罗锦月绑在一起，已经是错了，耽误了大好时光。 现在有了新人出现，更好，更适合华章。 那为何不拨乱反正？ 难道还要一错到底吗？ 赖蓉心中的天秤一点点倾斜，最终彻底滑向了和罗锦月相反的那一边。 “你们可算回来了。” 宋华章循声看向人，面色立刻冷了下来，且感觉到拉着的小手瞬间绷得紧紧的。 侧头看去，三胞胎全都紧咬嘴唇，像被侵犯了领地的小狮子，恶狠狠又警惕的瞪着罗锦雪和赵红红。 小辉更是直接大吼，“你们来我家干什么，我不欢迎你们，你们给我走开！” 罗锦雪拍拍屁股站起来，嗤笑阴阳道，“小辉这么凶呀？阿姨刚被村口的狗凶了，现在又被你凶，好怕怕哦，不要这样嘛，我是来找你妈妈的。” 赵红红抬起下巴理直气壮，“我是来找阿姨拿礼物的，她要送我很多很多生日礼物，阿姨呢，怎么没回来，她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 “送你个屁！”小辉眼睛猩红，浑身发抖恶狠狠的，“她死了，你去山上找她吧！” “我才不信呢。”赵红红撇嘴。 “你爱信不信，你们别在我家，立刻给我走开！”小辉大吼，眼皮通红。 罗锦雪拉住女儿，身子往前一站，目光慢悠悠一一扫过三胞胎，见他们被刺激得泫然若泣，伤心难堪，十分仇视罗锦月，心里那股火气总算下去了一点。 哼，罗锦月不知所踪，害她在这白等了罗锦月一下午！ 去陈杰鹏那里找，也没找到，反而被陈杰鹏老婆讽刺了一通，也不知道发什么疯。 她当然气不过，当即跟她骂了起来，可是蔡丽有婆婆帮腔，她一个骂不过两个，还被拿扫帚赶，要不是跑得快说不定都要挨打。 这都要托罗锦月的“福”！ 罗锦雪恨得牙根痒痒，当然要报复回来。 她笑眯眯的，弯腰把饼子往前递，“小宜，饿不饿呀，阿姨做了饼，你吃一块试试好不好吃？” 小宜睁着大眼睛看着她，不为所动。 罗锦雪嘴边的笑僵硬了一点，不过没破功，主动拿出一块饼往小宜手里塞，“很好吃的哦。” 第74章 恶心宋华章 吃吧吃吧，很好吃的。 吃了，就会变成你亲妈那个死肥猪的样子，哈哈！ 罗锦雪笑意更浓。 下一刻，瞳孔却陡然放大。 因为小宜手一躲，饼子径直掉在了地上，紧接着小宜直接藏到了宋华章身后。 小辉上前狠狠拍罗锦雪手里的小提篓，“谁要吃你的东西，喂狗都不要！” 罗锦雪猝不及防，一提篓的饼子直接掉到了地上，沾上了泥巴。 “你！”罗锦雪心火翻滚，但想到自己的目的，以及宋华章还在看着，在恶语即将出口时还是紧急控制住了。 可是赵红红就没有她这份心机了，只知道小宜小辉不识好歹，居然敢不要她妈妈给的东西。以及，这个饼子是让小宜吃了变丑的，现在她不吃，那还怎么变丑？ 赵红红怒不可遏，冲上来狠狠推了小辉一把，“谁许你推我妈妈的，以后喂狗都不给你吃，小叫花子你吃过饼吗！” 赵红红长得比小辉结实多了，小辉被推得一个趔趄，宋华章眼疾手快抓住他，才没有摔在地上。 这个变故让宋华章面色彻底沉下来，然而还没等他发话，忽然小峰双手一伸，用力推了赵红红一把，赵红红直接向后倒退两三步，然后重重摔在地上。 “呜哇哇妈妈！我好痛啊妈妈，他推我呜呜呜！” 赵红红先是懵，然后举着擦破皮的手，踢蹬双腿，扯着嗓子大声哭嚎起来。 罗锦雪回过神来，厉声呵斥小峰，“你怎么能动手打人呢！” “她打我弟弟，我就打她！”小峰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人虽然小，可是极其有分量，让人不敢小觑。 罗锦雪恼恨跺脚。 这个小畜生，最像宋华章，都是那种暗暗发狠的会咬人的狗。 她抱起女儿，瞪着宋华章，“姐夫，你儿子打了红红，你不说点什么吗？这么小就知道用暴力了，等长大了还得了，不得蹲号子啊。” “对无辜的人使用拳头才叫暴力，对使用暴力的人挥霍拳头，叫勇敢和正义。”宋华章冷冷的。 “你！”罗锦雪咬牙，“你说得也太严重了吧，红红就轻轻的推了小辉一下，是他自己没站稳，红红一个女孩子哪有那么大的力气。反而是小峰，身为男孩子居然对一个女孩子动手，也太离谱了。” 宋华章眼皮都不抬，英俊的脸如冰山般冷硬锋利，“当她推人的那一刻，是什么性别已经不重要。这里就我们几个，你不用颠倒黑白表演给空气看。” 罗锦雪被怼个半死，无言以对。 心里恼恨的想，果然是读过书的，嘴皮子就是厉害，不过读那么多书不还是泥腿子！ 多看几眼宋华章的脸，罗锦雪脸色变换，语气也软了几分，笑着说，“姐夫，你想多了，什么表演，我就是想帮我家红红说几句话而已，你看她也不是故意的……算了算了，就算是我家红红不对吧，不该推小辉，行了吧。” 宋华章面无波澜，“不是算，本来就是她不对，我希望你能让她给小辉道歉。” “呜哇，妈妈我不要，我不要道歉，我没错我没错呜呜呜！”赵红红一听，闹了起来。 “姐夫你看……”罗锦雪软了声音示好，笑着说，“道歉就不用了吧，都是亲戚。” 宋华章开了院子门，等三胞胎进来后，直接把院子门关上，阻挡了想进来的罗锦雪。 冷冰冰的，“我没你这样的亲戚。” 罗锦雪热脸贴冷屁股碰了一鼻子灰，心态彻底爆炸，也翻脸了。 “宋华章！”她站在院门外喝骂，“不管你认不认，我堂姐都是你老婆，是你喝醉酒抢强要了她，这种行为太畜生以至于你自己都不敢认是不是！” 院子围墙是篱笆做的，不能阻挡视线，罗锦雪清晰看到宋华章被自己骂得脸色铁青。 呵。 她狠狠出了一口气，升起一股报复的快感。 继续叫道，“你早就垂涎她很久了，所以才趁喝醉酒侮辱了她的清白，不，我看你根本就没喝醉吧！都是借口！” 话音落下，就见宋华章连拳头都攥紧了，一股仇恨愤怒屈辱交织在脸上，罗锦雪觉得他甚至恶心得想呕吐。 这就对了！ 罗锦雪爽快到酣畅淋漓。 谁叫宋华章当年拒绝了她的示好，那么傲气！ 当年傲气也就算了，好歹还是个准大学生，可是他现在凭什么这么傲？也就一个穷酸落魄的死穷鬼而已！还不如她呢！ 院子里一大三小全都眼睛赤红，罗锦雪还要再继续刺激，忽然被人从后面狠狠拽住了头发。 那股力道极其大，几乎要把她头皮都撕裂了！ “啊！”罗锦雪尖叫一声。 下一秒，那叫声却被硬生生打断。 没错，打断，字面上的意思。 “啪！” “啪！” 罗锦月两个大耳光扇在罗锦雪脸上，一点都没收着力道，直把人打得叫都叫不出来。 打完，她把罗锦雪往地上一扔。 罗锦雪后知后觉，捂住脸颊瞪着罗锦月，尖声大叫，“罗锦月！” “还敢瞪我，不服气？”罗锦月冷笑一声，“正好我也觉得不够解气！” 说着，她骑在罗锦雪腰上，一手抓住罗锦月的头发，一手左右开弓，又赏了对方两个大巴掌！ 第75章 罗锦月给赵红红买了生日礼物! 一共四个重重的巴掌下来，罗锦雪的脸高高肿起来，嘴角也被打裂了。 罗锦雪被打得浑浑噩噩，不经意间用手一擦，看见手背上的血，整个人猛然回过神来，像鞭炮一样炸开。 “罗锦月你敢打我？你吃错药了是不是！看清楚我是谁！” “打的就是你。”罗锦月随手捏住罗锦雪挥过来想打她的手，不费吹灰之力甩开，居高临下的嗤笑，“我警告你好好说话，嘴巴要是再犯贱，我还揍你。” “你凭什么揍我，有没有法律了！” “凭我看你不顺眼，凭你辱骂我老公，凭我高兴。” “你有毛病啊，我帮你出头，帮你说话，你不感激我就算了，还打我！”罗锦雪又气又怨毒，只觉罗锦月就是个疯子。 明明罗锦月那么讨厌宋华章，这时候难道不该跟着她一块儿奚落宋华章吗？ 忽然，罗锦雪脑子里闪过一个不可置信的想法：罗锦月该不会移情别恋，喜欢上宋华章了吧！ 蔡丽和陈杰鹏他妈骂她的话在脑海中浮现，她们好像对罗锦月非常憎恨，似乎是罗锦月最近搅和得她们家鸡犬不宁，又抢东西又抢钱……如果罗锦月还迷恋陈杰鹏的话，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所以，只能用罗锦月改为喜欢宋华章、不喜欢陈杰鹏了来解释！ 罗锦雪猛然瞪大眼睛，死死盯着罗锦月。 然后就发现，罗锦月正在看着宋华章，眼神关心，表情带着点讨好，脸上还有笑容。 这和以前那个对宋华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罗锦月截然不同！ 不过这个神态，罗锦雪很熟悉。 以前，罗锦月对陈杰鹏也是这个样子的！ 所以，罗锦月真的改喜欢宋华章了！ 瞬间，罗锦雪眼角猩红，死死的捏紧掌心，指甲抠进了肉里都没发觉，只顾偏执的盯着这一幕，盯着罗锦月的侧脸。 那个样子，跟眼睛发绿的恶狼差不多，好像恨不得把罗锦月撕碎成千万遍！ 罗锦雪当然大受刺激，她最见不得的就是罗锦月比她好，无论是相貌，还是过日子。 以前，罗锦月虽然嫁给了有文化又长得英俊的宋华章，但好在罗锦月蠢，不知道珍惜，反而一心记挂野男人，和宋华章处成了仇人，一点都不恩爱。 罗锦雪看着，暗爽不已。 可是现在，罗锦月竟然有幡然醒悟、回头是岸的意思！ 而宋华章，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厌恶的避开罗锦月的目光，而是和她对视着。 难道宋华章也开始对罗锦月有好感了？ 一想到万一宋华章真的被她哄好，跟罗锦月和和美美的，那简直比杀了罗锦雪还难受啊！ 罗锦雪眼皮狠狠抽动，心里像有千万只蚂蚁啃咬，她猛然一拉罗锦月的胳膊，打断两人的对视。 “姐，你是不是被宋华章威胁了？你不是说最讨厌他，他就是小人一个、伪君子吗？还说他整天冷冰冰的，根本比不过陈杰鹏温柔，又穷酸没有陈杰鹏富裕，跟着他还不如跟一条狗，想让陈杰鹏当我姐夫来着，今天态度怎么转变得这么大。要是你被他威胁了，就出声，我一定会帮你的！”罗锦雪大声说道。 话音落下，果然惊喜的看见宋华章脸上阴云密布，眉眼间都是厌恶。 罗锦月直面宋华章散发的冷气，是对他情绪转变最为敏感的那一个。 如果说刚才宋华章对她的好感在及格线的60，那现在就是-60！ 扭头一眼，没有错过罗锦雪眼里一闪而过的奸计得逞的得意。 她脸一黑，心火顿时熊熊燃烧，反手就给了罗锦雪一巴掌，“啪！” “少挑拨离间，往老娘身上泼脏水！” 又一巴掌，“以前我瞎了眼是说了一些诋毁我老公的话没错，但是可没有你说的这么不堪，你添油加醋是什么目的？” 再一巴掌，“想让我老公讨厌我？还是你和陈杰鹏勾结起来分裂我们的夫妻关系？犯这个贱让你很爽是吧？有没有我的巴掌爽？” 继续一巴掌，“再让老娘从你嘴里听到一个字我老公的坏话，你这个嘴就不用要了！” 四巴掌扇完，罗锦雪的脸彻底不能看了，肿成了猪头。 在这个期间，罗锦雪倒是拼命想反抗，可惜她身材苗条，力气和罗锦月也是一个地一个天，罗锦月往她腰上一坐，她就动弹不得了。 一双想挠人的手，也被罗锦月钳制得死死的。 “呜呜呜罗锦月！我要杀了你！我杀了你！”罗锦雪哭了，头发凌乱，捂住高高肿起的双颊低声尖叫。 因为嘴角裂开了，不敢扯大嘴巴叫嚷。 罗锦月看着她的惨状，只觉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谁让上辈子这只伥鬼害得她家破人亡，这辈子依旧想挑拨引导她走向同样的结局！ 她冷冷一笑，拽住罗锦雪的头发，正要说什么。 忽然，身后一阵脚步声，一个人冲了过来，一双手不停的打在她身上。 “放开我妈妈放开我妈妈，你这只死肥猪！” 罗锦月回头一看，是一个几岁的小女孩，身板敦实，五官长得和罗锦雪很像，满脸凶相，声音也非常尖锐，在不停的咒骂她，用词不堪入耳，抡起的胳膊每一次落下都用尽力道。 罗锦月瞳孔一阵紧缩，勃然大怒。 猛地起身，一把攥住她两只手，厉声怒喝，“你再敢打我一下试试？！” “啊啊啊啊啊！”赵红红尖叫，“死肥猪放开我，死罗锦月你敢抓我，我打死你打死你，呸！呸！” 她居然朝罗锦月吐口水。 罗锦月侧身躲开，被恶心得一把将赵红红摔在地上。 赵红红屁股一痛，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像开水开了，声音又尖又吵，不停的踢蹬腿。 “红红！”罗锦雪扑过去，仇视罗锦月，“罗锦月你居然欺负一个小孩子！她是你侄女你对她下这么重的手，小心红红以后再也不理你了，到时候你别又来求红红搭理你！” “我求她？”罗锦月冷笑。 “不是吗？你最喜欢红红了，喜欢得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还想让红红做你的女儿呢。”罗锦雪嘲讽的看向三胞胎。 三胞胎满脸受伤，眼睛通红。 小宜站在爸爸身边，是最伤心的一个，泪眼汪汪。 因为她也是女孩子，可是罗锦月却说想让别的女孩当她的女儿。 罗锦月焦急的看过去，“小宜你别相信她，我没这样说过！” 赵红红尖声嚷嚷道，“你说过你就说过，你说我比小宜漂亮比小宜聪明可爱，你最喜欢我了！” 小宜嘴一瘪，猛地把小脸埋在爸爸的大腿外侧，稚嫩的小肩膀一抽一抽的。 罗锦月心头刺痛，“小宜你相信妈妈，妈妈最爱你和哥哥。” “快点把给我的生日礼物拿出来，你今年还没给我生日礼物，给我20块钱我就原谅你，不然以后都不搭理你了！”赵红红边叫着，边爬了起来，“今天你死哪去了，礼物是不是在箩筐里。” 她眼尖的看见了放在旁边的一对箩筐，跑过去掀开箩筐上面盖着的破布，惊喜尖叫，“啊啊啊啊好多漂亮的东西呀！这是糖果吗？还有布，你要给我做新衣服是吧？” 三胞胎浑身发抖起来。 罗锦月给赵红红买了生日礼物！ 第76章 大家怎么帮着罗锦月 “我讨厌你我恨你！”小辉攥紧拳头，忽然打开院门冲出来，双眼通红用力喊道。 罗锦月如遭雷击，撞入三双含恨带泪的眼睛，呼吸一窒，沉重得快连头都抬不起。 更不敢去看此时宋华章的表情。 下一刻，她咬牙大步冲过去，一把撕扯开拉着箩筐的赵红红。 “有你什么事，这是我买给小宜小辉小峰的礼物！东西都是三份的！” 她看向小辉，“不信你可以来检查，看看我有没有说谎。” 小辉怔然。 小宜和小峰也微微睁大眼睛。 “不可能，肯定是买给我的！”赵红红野蛮尖叫，“就是我的就是我的！” 那么多好东西，怎么可能是给三胞胎的，她不信！ 罗锦月的好东西，不都向来是给她的吗？ 赵红红感觉自己的东西被抢了，被霸占了，而且罗锦月居然敢不对她好，反而对三胞胎好，惹得她异常愤怒，挣扎着想靠近箩筐抢箩筐里的东西。 “滚！”罗锦月越看越厌恶赵红红，这不是一个孩子这是个小恶魔，喂不熟的白眼狼！ 上辈子她对赵红红非常好，可是这人把罗锦雪那一套学了十成十，对她没有一个好脸色，经常出言辱骂。在她死后，更是处处打压三胞胎，和三胞胎一起上学时，怂恿同学孤立欺负三胞胎，带头嘲笑三胞胎，尤其是针对小宜，使得小宜性格越来越内向沉默…… 罗锦月眼皮赤红，一把将赵红红丢开，要不是罗锦雪接得快，赵红红肯定又要摔在地上，吓得她哇哇大哭。 “罗锦月你太过分了，红红还是个孩子，她今天生日你就不能让让她吗！” “不能，如果今天是她的忌日，我或许还能考虑一下。” 罗锦雪眼睛喷火，“罗锦月你居然咒我女儿去死，你怎么这么恶毒！” 罗锦月满心恨意，“咒她去死又怎么样？我恨不得亲手杀了她。” 说着，她目露凶光盯着赵红红，阴冷狰狞的表情证明她不是在开玩笑。 “呜哇啊啊啊！”赵红红吓得浑身发抖，大声哭出来，拼命往罗锦雪身后躲。 “你敢！”罗锦雪气得哆嗦。 “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罗锦月不为所动。 罗锦雪想大骂，却在这时看见一行人走过来，表情一变，愤怒中带着可怜道，“罗锦月你够了，今天做的事我不会原谅你，红红也不会原谅你，本来我们还想着你孤单寂寞过得不好，带了饼子来看望你，没想到你一点都不领情，还这样对我们母女二人，有眼睛的人都会还我们一个公道的。” “这是怎么了？” “打架了？” “这不是罗锦雪吗？天，脸怎么这么肿，嘴巴也流血了。” 是放工的人陆续回来了。 看到罗锦雪的模样，七嘴八舌吃惊不已。 罗锦雪哭诉，“是我姐打的，我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 赵红红也挤眼睛嚷嚷，“罗锦月打我，打我妈，她是坏人，还要杀我，呜呜呜婶婶叔叔救命！” 众人哗然，议论纷纷。 除了赖蓉梁艳等宋家人没出声、甚至觉得痛快之外，其他人都是说罗锦月太过分的。 罗锦雪暗喜，眼里闪过怨毒得意的光芒。 然而下一秒。 罗锦月冷笑，“你俩跑来我家找事，骂我老公孩子，挑拨我们夫妻两个的感情，还想抢我的东西，我打你又怎么了？” 说着，她居然当着大家的面，毫无顾忌的把她怀里的赵红红一扯一拽，丢到一边，然后一把抓住罗锦雪的头发，逼迫她抬起头来，紧接着正反手就是狠狠的两个大耳光！ 啪、啪两声，异常嚣张！ 她手一松，罗锦雪就跌倒在地上。 尖锐的刺痛从双颊蔓延到头皮，罗锦雪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罗锦月竟然根本不把大家的看法和名声放在眼里！ “很惊讶吗？以为找大家当裁判我就会怕了？别说这事我占理，就算不占理我也照样扇你！”罗锦月轻蔑嗤笑。 “你！” “嗤，你女儿不是想要我给生日礼物？赵红红，我送你的这份生日礼物，你喜欢吗？” 赵红红尖锐咒骂，“死女人你去死！我恨你死肥猪！” 罗锦雪表情一变，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着周围人的目光变得耐人寻味。 显然，大家都知道平时罗锦月对赵红红和罗锦雪很好，可是赵红红居然这样骂罗锦月，死肥猪这种字眼不是孩子会说的，肯定是学大人的，所以平时罗锦雪是不是背地里骂自己堂姐？ 啧啧。 罗锦月虽然做人不行，可是对待这母女俩可是没得说的啊，可没亏待过。 因此今天事情起因谁对谁错还真不一定了。 罗锦月狠狠又给了罗锦雪两巴掌，是一边看着赵红红，一边扇的。 “你再骂，你骂一句，我扇你妈一巴掌。” 赵红红脸色惨白，吓得哭都哭不出来，满脸惊恐。 一共十个巴掌，半点没留力道，罗锦雪后槽牙松动，罗锦月松开她时，她跌在地上，吐了一颗牙出来。 被打得神志不清的罗锦雪顿时一个激灵，浑身发抖，“啊啊啊罗锦月你赔我牙齿你这个贱人！” 罗锦月眼一瞪，凶光毕露，“好啊，再赔你十个巴掌怎么样？” 罗锦雪惊惧的白了脸，立刻闭嘴，只是脸上充满怨恨。 她企图寻找大家帮助，让大家谴责罗锦月。 然而罗锦月凶狠的目光警告的扫了一圈，所有人都咳嗽一声。 “咳咳，也是这人不长眼，跑人家里来说人坏话，这不是坏吗。” “是啊，敢惹罗锦月，她可是泼辣得很，我们村里人都不敢招惹。” “我看她嫌命长。” “刚才我听她们的意思，罗锦雪是逼罗锦月送生日礼物给这小孩？啧，上门来要吃喝，脸皮可真厚，难怪挨打……” 罗锦雪不敢置信，这些人怎么一个个都帮着罗锦月？！ 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以前不管罗锦月是错的对的，大家一律都会认为是错的，很嫌弃厌恶罗锦月的！ 这几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77章 礼物是买给三胞胎的 既然这个村子的人全都是混蛋，不肯帮她主持公道，那她就自己讨一个说法！ 罗锦雪怨毒，“罗锦月，你打我打成这个样子，就不怕我报警吗！” “你尽管去试试，嗤，你又没断胳膊没断腿，这个程度最多关我几天。不过等我出来，我保证让你比现在惨千百倍。” “你老公，你女儿，你，甚至连你家一只鸡。” “全都活不了，不信你试试。” 罗锦月眯起眼睛，慢条斯理一字一句道，冰冷阴鸷的目光格外渗人，从罗锦雪脸上，移到赵红红身上，不动声色打量两人的四肢，似乎盘算着怎么将两个人像杀猪一样卸开…… 那眼神，连旁观的人都有硬生生哆嗦了一下，后背发冷，不住庆幸刚才没有帮罗锦雪说话，不然就得罪这个疯女人了！ 作为当事人，罗锦雪和赵红红更是肝胆俱裂。 尤其是赵红红，才几岁而已，虽然是小恶魔，但当事落到自己身上时，就胆子小了，吓得脸色惨白，不停打嗝，裤裆里流出尿液。 “你，你敢，你敢！”罗锦雪结巴着，外强中干。 “你等着，你别跑，看我敢不敢。”罗锦月平静道，在平静的表面下，却隐隐堆积着越来越强的疯感。 看她走近，围观的人吓得想后退。 “她要干什么？” “啊，别过来！” “她进厨房了，做什么？” 很快，大家就知道罗锦月要做什么了。 她拿着一把锋利的菜刀，气势汹汹大步走出来，像武侠小说里的杀手。 顿时，人群炸开锅，呼喊，尖叫，拼命想后退，每个人都想离罗锦月远点，越远越好！ “快跑啊她有刀！” “她要砍死罗锦雪了！” “她真不是说笑的啊，快让开！” 罗锦雪直面杀气，像待宰的小鸡崽子般，瞳孔放大瑟瑟发抖，恐惧到极致，掉着泪四肢拼命爬动，顾不得狼狈不狼狈，可惜腿软得像面条。 她徒劳的在地上扑腾，嘴里发出呜呜的惊惧哭嚎。 赵红红早就尖叫着跑出去了。 “罗锦月！”宋华章拦在罗锦月面前，一只手推着她的肩膀，一只手握住她拿刀的手腕，“打人和杀人严重程度不一样。” “别拦我，让我砍死她，臭女人小瘪三，还想报警搞我是吧？！” 罗锦月大声叫嚣着，情绪激动的挥舞着菜刀，活脱脱一个失控的神经病，锋利刀刃闪着冷光。 围观的人，早已全都跑出十几米远。 罗锦雪听罗锦月一口一个砍死她，崩溃摇头哭喊，“不要！呜呜呜我不报警了，我保证不报警！” 罗锦月凄厉喝骂，“那也不能放了你，让你害老娘，以前你跟我说要留下我老公，就要去举报污蔑他强奸我的，不然他有出息了肯定会不要我，不对我负责任！可是我跟他结婚了，你干嘛天天破坏我们的感情！还教唆我偷家里东西给你，你根本不是为了我好！” “什么，原来当年罗锦月出尔反尔，是罗锦雪撺掇的！” “嚯，这女人斯斯文文的，还以为是个好的，没想到心肠这么歹毒！” “她肯定不是好人啊，你想想她收了罗锦月多少好东西，要是安分的人，怎么好意思收，这不是存心让人家小两口闹矛盾嘛！” 众人七嘴八舌，指指点点。 赖蓉忽然冲出来，拽住罗锦雪的头发，劈头盖脸就是几个大耳刮子！ 恨毒了的开口，“死三八，原来是你搞的鬼！” 罗锦雪脑子嗡嗡响，抱着头发哭哭啼啼。 赖蓉恨意难消，“华章，你别拦着，让罗锦月砍死她！” 全场哗然。 而后竟然一片喝彩叫好声，所有人起哄。 宋华章面色极黑，阴冷锋利的目光落在罗锦雪身上，如果目光能化为刀子，早已剐了罗锦雪这个始作俑者之一千百刀。 他忽然松开了罗锦月的手腕，在罗锦雪惊恐的目光中，往旁边退了半步！ 罗锦雪看见罗锦月慢慢举起了刀，对方嘴角边还满是诡异的笑容，比午夜恶鬼还恐怖。 “啊啊啊啊啊！” 她吓破胆，反而不知道从哪来了一股力气，爬起来连滚带爬的逃出去，一路哭嚎着，头也不回的跑出村。 她的女儿赵红红，也哭嚎着喊着妈妈，跟在后面。 看着这一幕，众人啧啧摇头，并不因为主人公之一跑了就失去热情，反而更加津津有味的讨论刚才发生的事。 罗锦月戾气出了一半，暂时修理过罗锦雪，也算心满意足。 把刀递给宋华章，“能帮我放回去吗？谢谢。” 宋华章什么都没说，看她一眼。 “刚才我也算帮你出头了吧？还帮孩子们出了一口气，拜托拜托，而且我还要把箩筐挑进去，我给孩子们买了礼物。”罗锦月讨好的道。 宋华章这才接过刀，走进厨房。 罗锦月挑起一担箩筐，摸摸小辉的脑袋，“我们回家好吗？我给你们买了礼物，妈妈记得你们的生日的，只记得你们的，你看我都没理赵红红，我可讨厌她了。” “哼！”小辉拍开她的手，冷冷瞪着她，“一大早就跑出去了，谁知道你早上有没有去找赵红红！说不定先帮她庆祝完生日再回来的！” 罗锦月哭笑不得，“小祖宗，你血口喷人啊，你想想要是我帮她庆祝过生日了的话，她干嘛还要找上门来啊。” 小辉噎住。 “……反正我讨厌你！”半晌，他梗着脖子嘴硬道。 “好好好，讨厌我就讨厌我吧，不讨厌我买的礼物就行。走，看看我给你们买的礼物，我从县城买的呢，公社上没有得卖的。”罗锦月笑得灿烂。 说话间，罗锦月已经拉着小辉走进了院子，来到了小宜小峰身边。 公社上没得卖？ 县城？ 三胞胎连公社都只去过一次，县城对他们来说，就更是陌生了，不过通过大人们的描述，他们知道县城比公社大多了，发达厉害多了，好东西也多。 三双眼睛闪了闪，带着好奇默默看向箩筐。 罗锦月笑笑，帮小宜擦擦泪痕，又伸手向小峰。 小峰躲开了，闷闷的又硬硬的，“我没哭。” 罗锦月哈哈笑出声，“知道啦知道啦，我们小峰可是大哥呢，不好意思哭的，哈哈！” 小峰脸上浮现羞恼，瞪一眼罗锦月，率先走进房间。 小辉哼一声，也跟上哥哥。 小宜眨着哭过的发红的大眼睛，安安静静仰头看着罗锦月，柔软的小身子很单薄，透着乖巧。 罗锦月心都要被她看化了，单手抱起她，吧唧亲了一口，“小宜真是又乖又漂亮可爱，妈妈最喜欢小宜和你哥哥啦，今天让我们小宜受委屈了，妈妈一定补偿小宜。” 小女孩听了，眼眶瞬间湿红了，嘴巴微微瘪着。 她看着罗锦月，半晌，一双胳膊搂住罗锦月的脖子，小脸埋进罗锦月的脖颈，轻轻蹭了蹭。 罗锦月眼睛热热的，偏头贴着小女孩的脑袋也蹭了蹭，轻声说，“对不起，小宜。谢谢小宜愿意原谅妈妈。” 第78章 宋华章 做回耀眼的你 外面看热闹的人太多，罗锦月放下箩筐后关上门。 掀开上面的破布，一样一样东西拿出来。 几匹布，两块香皂，一罐麦乳精，一盒巧克力，一只鸡。 “还有宝塔糖，这是波珠棋，很好玩的，等吃了晚饭我们一起玩好吗。” 三胞胎看着一样一样东西，目不转睛，新奇和惊喜把他们的眼眸一点点点亮。 “还有这个，噔噔噔噔。”罗锦月笑眯眯的把四本连环画一一展示，“很好看的哦，县城里的小朋友可爱看了。” 她翻开内页，在她眼里不算精美的彩色图画，在三胞胎眼里却惊为天人，都被震住了，小手小心翼翼的抚摸上去，生怕会弄坏纸页似的。 “你们可以一人看一本，也可以一起看。”罗锦月笑道，“每一本都很好看，小宜要不要先挑一本？” 小宜眼睛亮晶晶的，用力点头。 不过也没忘记哥哥，“哥哥，我可以吗？” 小辉和小峰当然不会跟妹妹计较，“可以，你挑吧小宜。” 小宜挑了草原两姐妹那一本，漂亮可爱的小女孩形象很吸引她，而且上面还有雪白的毛茸茸的羊羔。 接下来，小峰让小辉先挑，小辉挑了《小兵x嘎》，小峰最后选了西游记连环画，也很满意。 三个小孩看起来都迫不及待想阅读连环画了。 不过还是克制住了，知道目前要先帮忙做晚饭吃，还要先洗澡，所以他们只是用力瞄了几眼后，就把画本珍惜的摆放在桌面上。 “好，真乖！先一人吃一颗巧克力，然后去洗澡，好吗？” “巧克力是什么？”小宜咽口水。 “是很好吃的东西，香香甜甜的。”罗锦月拿出三颗巧克力，撕了一颗递给小宜，然后是小辉、小峰，两个儿子接的时候神色有点别扭，莫名很可爱。 罗锦月轻笑，“试试看，喜不喜欢？喜欢的话妈妈下次再买。” 小宜听了，咬了巧克力球一口，随后晶亮的眼睛微微放大，“好好吃！” 小辉一听，一口咬了一半，“嗯嗯，好吃！哥哥你也吃！” 在三双眼睛注视下，小峰咬了一小口。 “怎么样？”罗锦月笑眯眯。 “还行。”小峰撇嘴，口吻别扭，假装不在乎。 可是却暗暗抿了抿嘴唇，尝到残存的甜味。 很好吃。 从来没试过的味道。 罗锦月暗笑，自己也吃了一颗巧克力，总算尝到了是什么味道。 香，甜，不是纯正的巧克力，但是裹了坚果碎，里面还有糖心，比公社买的糖精致高档了不是一星半点，难怪能征服三胞胎的味蕾。 “我去做饭，你们准备洗澡了哦。”她拿了一颗巧克力，又拿起鸡起身，走进厨房。 厨房里，宋华章正往灶里放柴火，看来刚刚洗好米下锅。 听到脚步声，他回头看过来，视线落到罗锦月手上的鸡上面。 罗锦月举起来一笑，“我买的，我们今晚炒来吃？还是炖着吃？” “随你。”宋华章淡淡道。 简单，可是却并不显得冷漠，算是心平气和的口吻。 罗锦月一喜，乐呵呵道，“不如就一半炒，一半炖，怎么样？” “嗯。” “那你继续看火，我去剁鸡？你顺便把锅洗一下。” “可以。” 句句有回应！ 虽然回应都很简单，可是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 所以，宋华章这是接纳她了吗？起码也是试着接纳她吧？ 罗锦月拎着鸡，心花怒放，忽然感觉口袋里有一根硬硬的东西。 想到是什么，她眉开眼笑，干脆把钢笔掏了出来，往宋华章面前一递，“送给你，这是我今天买的。” 宋华章一怔，看着那支笔壳漆黑坚硬的钢笔，修长的形状很斯文好看，肯定也很贵，他不曾拥有过一支。 当然，他梦想过拥有一支。 只是最终都被窘迫的经济现实打败。 它在罗锦月粗糙宽厚的手掌里，有点不匹配。 和罗锦月这个人放在一起，也有种突兀的感觉。 因为罗锦月粗俗，没文化，脑子里应该只有吃喝穿才对。就算想讨好他，应该也想不到买钢笔，这种文化人、有高雅追求的人才会想到的昂贵物品。 钢笔，在宋华章这里，和一套新衣服的分量是不同的。 是谁点拨了她吗？ 宋华章喉结滚了滚，垂下眼帘，“怎么忽然买这个。” 罗锦月不知道对方千回百转的心思，呲牙，“上次送你新衣服，你让给三胞胎了，相当于我没送，所以就想着再买一样东西补上，而且是一样你不能转送给三胞胎、专属于你的东西。” “你不是爱看书吗？那肯定也爱写字，我上次注意到你看书的时候想写标注，但是没找到笔，所以就想到了买笔。” “而你的字好看，手指也好看，跟钢笔很搭，钢笔写字也是最好看的。” 罗锦月把钢笔轻轻插在宋华章胸前的口袋上，“这次别送给三胞胎了，这是你的生日礼物，你已经给了他们很多，他们有自己的生日礼物。” “之前，辛苦你了，对不起。以后，我会负担起属于母亲的责任，你可以轻松一点，尝试作回自己。” “宋华章，我很希望你能做回自己，满身光芒的耀眼的自己。” …… “华章，你发什么愣呢？火快要烧出来了。”梁艳走进厨房，出声提醒。 “没什么。”宋华章回神，定了定心绪，弯腰把快要熄灭的柴火推进去，有条不紊的添加新柴。 第79章 原来她的精神世界并不匮乏 罗锦月买的鸡很大一只，一半炖汤一半炒，炊烟袅袅，满院飘香，惹得全家人偷偷咽口水。 她抓着锅铲，不停的翻炒着，撒点葱花下去，又倒点酱油，还添了一把前几天下雨后捡的菌子。 夏天的厨房闷热难当，肥胖的身材更是令她雪上加霜，罗锦月额头渗出豆大汗珠，侧头用肩膀上的布料擦去。 想起什么，她看向宋华章，后者坐在灶口边，正往里塞柴火，英俊冷清的脸被火烤得发红，挂着一层薄汗，后颈已经湿透了。 见状，罗锦月连忙放下锅铲道，“你出去吧，我一个人就行了，这里太热了。” “不热，不算什么。”宋华章没动。 “那你去看看小宜他们，别让他们贪凉洗太久。”罗锦月找理由。 宋华章这才眉头微动，看向她。 “去呗，我一个人真能行，今天他们生日，就让我表现表现嘛。”罗锦月脸颊热得红彤彤，却笑嘻嘻的，“你想想，我这个妈妈在厨房做饭，你这个爸爸帮他们洗澡，孩子幸福感肯定爆棚，一定是个难忘的生日。” “……” 宋华章起身离开厨房。 外面三胞胎在洗澡，一人一个桶，洗的是白天晒过的水，微微暖手。 六月中旬，天气已经很热了，早已超过三十度，因此晒着夕阳余晖这样洗澡，一点都不冷，水温很舒服甚至有点觉得不够凉爽。 小辉和小峰，就偷偷的舀凉水来，想加进桶里。 然而还没等倒进去，就听到平静却带着警告的声音响起，“小辉，小峰。” 小辉一个哆嗦，“爸爸！” 小峰也立刻立正了，“爸爸。” “小心感冒，不要贪凉。”宋华章把两人的水瓢拿走，冷水倒回水缸里。 “让你们干坏事，被抓了吧。”小宜蹲坐在自己的桶里，捂嘴偷笑。 小辉朝她做了个鬼脸，把小宜逗得咯咯笑。 宋华章拿了个小凳子过来，帮女儿洗头发，她的头发有点长了，冲了水之后盖到了脖子。 小宜摸摸，眼睛微微发亮，不过很快又黯淡下来，小手玩着毛巾。 “爸爸，”忽然小辉兴奋的说，“罗锦月给我们买了连环画，可好看了，晚上我们一起看好不好！” “对，画得好漂亮呀。”小宜瞬间也忘了那点小小的失落，高兴的说。 小峰比较稳重一点，嘴角翘着，“爸爸，我们有不会的字可以问你吗？罗锦月说上面还有故事。” 连环画？ 宋华章下意识看向厨房。 他知道，连环画很有趣，不止能帮孩子们解闷，还能让孩子们开智、增加想象力和见识，可是罗锦月怎么会想到给孩子们买这个。 她以前，可是说过读书就是狗屁、认字没用的，认为上学就是纯粹浪费钱。 因此他明确认识到自己和罗锦月是两个世界的人，根本交流不到一起去。 然而，现在她却为他买钢笔，为孩子买连环画，这些脱离了衣食住行基础需求的、丰富精神世界的东西。 罗锦月跟以前真是矛盾得很。 他越来越看不透她了。 是伪装，还是真的痛改前非…… “吃饭了！” 一声吆喝响起，罗锦月端着一碟炒鸡肉、一碟炒青菜笑着走出来，院子里已经摆好小桌子，她把鸡肉放在上面，侧头对一大三小挤眼睛说，“香不香？肚子叫了吧？哈哈，快点洗完穿衣服吃饭咯！” 说完，她又走进厨房，把饭提了出来，紧接着又把鸡汤提了出来，随后就是碗筷。 最后舀好饭，把汤锅里的鸡肉捞起来，摆好七张椅子。 麻利的一连串动作做完，行云流水般，她又回厨房去了。 一大三小不知不觉目光早已随着她转。 此时看见她走进厨房，都暗暗有些好奇：她去干什么？ 很快，里面的客气推辞声和罗锦月爽快的笑声给了他们答案。 “哎哟真不用，这怎么好意思……” “大嫂二嫂，你们别客气了，这么大一只鸡不差这一两碗鸡肉，小峰他们饿不着的，就当是给花儿木头他们吃的嘛。” “那，那就谢谢你了，等我们杀了鸡就还给你。” “不用，都是一家人，还什么还……” 罗锦月笑眯眯的走出来，朝堂屋和洗澡房喊，“妈，爸，可以吃饭了！” 没错，今天三胞胎过生日，罗锦月喊了婆婆赖蓉和公公宋大山一起吃饭。 罗锦月拍拍手，转身后看着一大三小惊讶了，“咦，刚不是叫你们快点吗？怎么还没把泡沫冲掉呀？我来帮你们。” “不用！”小辉臊得耳根发烫，冷硬大喊，“我才不要你呢！” 说着，两个手拿着毛巾疯狂捧水，快速把身上的泡沫洗干净。 哼，他才不要让罗锦月知道，他看罗锦月看得忘记洗澡了。 小峰和小宜，也是一言不发却快速的把澡洗好。 吃饭的时候，太阳落到了山的另一边，院子里彻底阴凉下来。 吹着晚风，吃着炒得喷香的鸡肉，喝着浓郁的菌菇鸡汤，时而说笑几句，热热闹闹的。 三胞胎吃着吃着，忍不住，抱着碗偷偷的看罗锦月。 “怎么了？”女人发现了他们，轻笑询问，同时筷子出动，给他们一人夹了一块鸡腿肉，“多吃点，瞧你们瘦的，我们小宜要脸颊肉嘟嘟的才更可爱呀。小峰是大哥，要吃肉才能长高高壮壮。小辉嘛……” “我怎么了？”小辉不服气。 女人扑哧一笑，虽然被肥肉挤着但依旧很大的两只眼睛弯弯，坏坏的，“不怎么，下次再跟我吵架，我就把你挂在门顶上，让你下不来，反正你又矮又瘦。” 小辉气急败坏，“你！” 罗锦月，“哈哈哈哈哈！” 小宜抱着碗咯咯笑，小峰嘴角上扬。 宋华章嘴角也噙着一抹笑，给小辉夹了一块肉，“多吃点，她就挂不动了。” 小辉嗷呜一口就吃了一大口肉，愤愤道，“我吃我吃吃吃，看你到时候能不能举得动我！我力气比你还大，把你挂起来！” 罗锦月却很笃定的摇头，“不可能。” “为什么，有什么不可能的！” “因为我这么重，门根本承受不住。” 小辉呆滞住。 罗锦月眨眼睛得意大笑，“哈哈哈哈！没想到吧！” 小辉：“……”哼！ 重重咀嚼。 有什么好得意的，不就是胖吗，死肥咳……坏女人。 小宜笑个不停，忽然站起来夹了一块肉放进罗锦月碗里。 她抿着唇不说话，只是大眼睛扑闪，有点害羞的看着罗锦月。 罗锦月一颗心被狠狠击中，眼底发热。 露出大大的笑，“谢谢小宜！” 她把肉放进嘴里，“小宜夹给妈妈的肉真好吃！” 小宜害羞的笑了一下，长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小小声的说，“你喜欢就好。” 小辉嘟囔，“马屁精。” 然后大声抗议，“小宜，你怎么不给哥哥夹肉！我要饿死啦！” 小宜连忙红着脸，给两个哥哥夹了肉，又给爸爸夹了，小脸不好意思的埋进爸爸怀里，抓着爸爸的衣领，却又偷偷的看罗锦月。 罗锦月冲她眨眨眼睛，嘴里还调戏着小峰、挑衅着小辉，把小辉逗得不停哇哇叫。 晚风习习，满天红霞，蛙叫虫鸣。 女人嘴角翘得比月亮还高，侧脸映着天边的晚霞，额头挂着汗珠，眼睛里有鲜亮灵动的狡黠。 夜风吹来，吹起她几缕散落的发丝。 仿佛是夏天的形状。 她偏过头来，“对了宋华章，你——” 宋华章陡然移开视线，唇角微微抿紧，波澜不惊，“嗯，什么事。” “哦，那个鱼钩……” 第80章 原来宋华章这么英俊 吃过晚饭，罗锦月要收拾碗筷，宋华章默默的先一步收拾了。 罗锦月也不跟他抢，习惯了。宋华章责任心很强，但并不是那种大男子主义的人，也并不懒惰，眼里还有活，以前那么忙都能把家里收拾得有个样。现在没那么忙了，家里头就更井井有条了，东西都是整整齐齐的，灶台，地上，也很干净。 基本上每天早上罗锦月睡醒之前，宋华章就已经把地扫过一遍了，院子也一直基本是宋华章在扫。 罗锦月心里默默想：宋华章真是越看越优秀的一个男人，方方面面的，结果就这样被她糟蹋了，她真是造孽。 愧疚心就更强了。 于是等宋华章洗完澡出来，罗锦月就冲上前抢他的衣服，“我帮你洗吧，反正我衣服还没洗，孩子们的衣服也还没洗，我顺手的事！” 宋华章把得紧紧的，“不用，我自己洗。” “哎呀不用客气嘛！” 罗锦月说着，忽然看向宋华章身后，“妈。” 宋华章下意识向后看去，手里也没那么设防。 也就是这一秒，罗锦月把他的脏衣服抢走了，笑嘻嘻的，“我帮你洗，你去陪孩子们看书吧，看看我买的连环画怎么样！” 边说，边跑走了，把宋华章的脏衣服丢进桶里，倒点洗衣粉再倒点水，就随便拿了一件起来打算搓。 然而等看清手里这件是什么，她愣住了。 脸发烫，耳根也烧红。 因为好死不死，这件竟然是宋华章的内裤…… 罗锦月脑子嗡嗡响，她也是这时候脑子才慢慢转动，记起一个事：是哦，人人都要穿内裤的，她帮宋华章洗衣服，不就要碰宋华章的…… 一只手猛地拽过她手里的裤子，“罗锦月！” 抬头一看，宋华章胸膛起伏，嘴唇抿得紧紧的，眼神闪烁，又窘又恼。 这一抹羞恼，像丢进水里的小石子，划破水面的平静，也把宋华章总是淡漠的脸撕开了一个小口，像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落入凡尘，口鼻耳目都生动起来，英俊非凡，活色生香。 罗锦月呆呆的看着，都忘了尴尬，心脏忽而漏跳好几拍。 宋华章帅气英俊，她知道。 但是从没这一刻这么直观的感受过。 “衣服我会自己洗，不用你！”宋华章带恼的把桶里的衣服也拿出来，丢回自己原来的桶，然后拎着桶大步走出院门。 看着他走进夜色里，看不见了，罗锦月才回过神来，扑哧一笑。 “没想到原来小辉也很像他。” 原来，宋华章还有这样的一面啊！ 挺有趣的。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她真的错过了好多！ 罗锦月好心情的搓搓搓，把她和三胞胎的衣服都洗了，晾好，这会儿天就彻底黑下来了。 宋华章还没回来。 一套衣服要洗那么久吗？别是躲她吧。 罗锦月摇摇头，忍俊不禁。 她走进房间，就见到三胞胎正一人捧着一本连环画，围在煤油灯旁边，眼神渴望的盯着煤油灯。 似乎很想照明，可是又不敢擅自点亮的样子。 罗锦月笑起来，拿起火柴就把煤油灯点亮了，“以后天黑了想点就点，不用省这点煤油。不过记得，要注意防火，如果真的不小心着火了，就喊大人来灭火，知道吗？” “我们还不是怕你揍……”小辉嘟囔。 “要是着火了，你会打我们吗？”小宜小声问道。 罗锦月轻笑，“不会，你们才是最重要的。着火了你们要第一时间跑出来，喊大人进去灭火，千万不要自己灭火或者瞒着。不管后果怎么样我和爸爸都不会怪你们，只要你们没有生命危险没有受伤就好，知道了吗？” 烛火照耀下，三胞胎的眼睛闪了闪。 半晌，小辉哼了一声，“我才不信你呢。” 过了会儿，他又别扭的嘟囔，“到时候我这样做了，你可别又揍我，你说过的，撒谎的人是小狗！” 罗锦月笑得开心，“哈哈，那当然啦，小狗只会是你~” 小辉炸毛，“是你是你是你！” 罗锦月含笑看向小峰，“小峰，你是大哥，记得我说过的话，帮我监督弟弟妹妹，好吗？” “嗯。”小峰点头，看着她，“我知道。” “你是最能干的小朋友。”罗锦月摸摸他的头，又在小朋友往后躲之前收回手，“好了，我们来看画册啦。” 桌子太高，煤油灯放在桌面上的话，三胞胎看书不方便。 于是罗锦月把煤油灯拿到了床上，放在中间，一大三小围着煤油灯，每个人都可以分享到足够的光，看清图画。 罗锦月跟小宜看一本。 她一只手搭在小宜身后，一只手慢慢点着画页上的文字，引导小宜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读慢慢认，“雪越下越大了，可是羊儿们还没有……” 读了会儿，注意到小辉抓耳挠腮，她凑过去，把小辉那边的文字也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读了两遍。 没有厚此薄彼，又把小峰那页的读了两遍。 神情温柔，语气缓慢柔软，眼神充满爱意，橘色的暖光照映得她很温暖。 宋华章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 第81章 心疼 “呃，罗……”过了会儿，小辉又遇到不认识的字了，下意识就想让罗锦月教，可是反应过来后又不好意思喊她，别扭得不行。 而罗锦月，也刚好没注意到小辉的需求，她正俯身教小宜认字呢，一个字一个字的，非常温柔有耐心。 小辉看着，想张口，又不好意思。 模样纠结，自顾自抓耳挠腮。 小峰发现了弟弟的困境，看一眼罗锦月，静静探身看弟弟的书一眼，“哪个字不认识？” 小辉松一口气，开心的一指，“就是这个字！” 小峰一看，抿唇，默默抓紧手指。 他也不认识。 不过他比弟弟聪明多了。 声音放大很多，“小辉，哪个字不认识？要不要叫爸爸进来教你。” 顿时，罗锦月就被声音吸引，抬起头来看了过来，望一眼后笑着说，“不用叫你爸爸，这个字读‘弹’，后面那个字念‘弓’，连起来就是‘弹弓’，平时大家用来打小鸟的那个弹弓。” 她一指画上的小人手里头拿着的东西，引导道，“你看，他手里是不是拿着弹弓？一般配的文字和图画都是相对应的。” 小辉恍然大悟。 没想到罗锦月还挺聪明的，知道结合图画看，还认识这么多字。 不过嘴上却嘴硬道，“哼，我当然知道这是弹弓两个字，猜都猜出来了，我也知道配的字就是描写图画的，就像上一页那样！” 罗锦月一眼就看出儿子又在犟嘴了。 暗笑不已，“嗯嗯，我知道你最聪明。” 小辉不高兴，“那么敷衍，你心里肯定不是这么想的。” 罗锦月笑眯眯，“是啊，我心里其实觉得你爸爸最聪明，哥哥第二，你和小宜并列第三。” “凭什么我第三！”小辉炸毛。 “因为爸爸和哥哥比你聪明啊。”罗锦月理直气壮。 “你！”小辉有被气到！ 不过片刻后，他又高兴起来，哈哈大笑，“第三就第三，反正我比你聪明，你看你排在我后面。” “谁说的？我和你爸爸并列第一聪明。” 小辉呆住了。 罗锦月狡猾的眨眨眼睛，“没想到吧？” 小辉感觉被耍了，气恼，“你！不算数，你自己排的不算数！” “哈哈哈！”罗锦月得意洋洋，赖皮极了，“就算数就算数~” “不算数不算数！” “算数算数！” 一大一小，互呛起来，幼稚极了。 可也温馨极了。 宋华章伫立在门口，直到小宜抬头发现了他，“爸爸！” 罗锦月也下意识看过去，旋即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又尴尬又有点想笑，嘴角翘起，“回来了？” 宋华章走过来，坐在自己的床上，“嗯。” “爸爸，你看我的书！”小宜捧着画本，献宝的跑到宋华章怀里，让他跟自己一起看。 “我也有，爸爸看我的！”小辉也拿起书凑到爸爸跟前。 小峰也是如此，虽然没说话，可是眼底涌动着想跟爸爸分享的喜悦情绪。 罗锦月看到这一幕，噙着笑把煤油灯挪到了宋华章的床上，“你陪他们看吧，我把灯拿到你床上，这样你也能看你的书，正好试试那支钢笔好不好用，虽然我感觉不错，但是不知道你用着趁不趁手。” 见状，三胞胎看着罗锦月，小宜和小辉嘴唇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又没说，看向爸爸。 宋华章，“不用，你拿回去陪他们看吧。” 拒绝了，宁愿把煤油灯还给她，也没有邀请她上他的床一起看。 罗锦月在心里叹一口气，有点失望。 不过也是，他们两个又不是真夫妻，宋华章向来有边界感。 “客气什么，”罗锦月收起失落笑笑，“我也累了，想睡一下。” 说着，摸摸小宜他们的脑袋，“我先睡了，换爸爸陪你们看哦。” 小宜欲言又止，咬着嘴唇，小辉也是这样。小峰微微皱起眉头，低头看着画本。 罗锦月回到自己的床上，闭上眼睛进入空间。 她要煮猪食喂猪喂鸡，还要打理菜园、给水田除杂草等等，很多活计等着她干。 外边。 小宜和小辉小峰，继续翻阅连环画，只是兴致好像没有刚才高了。 宋华章把书翻到上次想要做标注的那一页，手握钢笔，缓缓在上面落笔。笔尖和纸张触碰，丝滑流畅，一个个字笔锋刚劲有风骨。 几行字，犹如行云流水。 三胞胎瞪大了眼睛。 宋华章浅笑，“爸爸教你们写你们的名字好不好？” “好！” 于是，宋华章让他们握笔，他再握着他们的小手，在各自选的连环画上，一笔一笔写下各自的名字，字迹极为工整。 三胞胎盯着自己的名字，宝贝极了。 罗锦月在空间里忙活了一阵，一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钟了，才从空间里出来。 她还以为三胞胎会困了呢，结果却看见三个小家伙炯炯有神，哪里有一点困的模样？正看得起劲呢！ 连宋华章催他们睡觉了，他们都撒娇耍赖说再看一会儿。 宋华章都拿他们没办法。 难得看他父亲的威严不管用，罗锦月一个不注意，扑哧笑出了声。 下一秒，一大三小就看了过来。 罗锦月轻咳一声坐起来，“睡了一觉又醒了，你们还没睡啊？” “嗯。” 小宜忽然说，“爸爸，你睡觉吧，我不吵你了。” 她咬着嘴唇小声说，“我去另一个床上看，可以吗？” 小辉也别扭的抠着草席，“对，她刚睡醒肯定不困，我们吵她，不吵你。” 说着，小辉拿起煤油灯，往罗锦月的床上爬。 罗锦月吓一跳，连忙去接过煤油灯，“爬这么快危险。” 小辉瞪她一眼，“我还不是为了——哼！” 他嘟囔了什么，罗锦月没有听清。 不过也回过味来了，小辉小宜，估计是察觉了她之前的那点失落，在安慰她呢！ 再看小峰，也跟在小宜后面，爬到她的床上了。 罗锦月大喜过望。 看来这几个月的攻略很有用！孩子们现在都关心她的情绪了！ 这她还怎么拒绝得了，顿时嘴角都咧到耳后根，“好好，我陪你们看。” 她含笑对宋华章说，“你先睡吧，我再陪他们看会儿，不会耽误明天上工的。” 好在宋华章也没有反对。 “不要看得太晚。” “以后还是白天看，晚上看伤眼睛。” 罗锦月也这样觉得，“对，以后你们白天看，太阳大就不要去扯猪草了。” 她看到三胞胎晒得黑溜溜的皮肤，都长痱子了，也很心疼的。 可三胞胎不是很乐意，“可是我们想帮上忙。” 罗锦月心里一片柔软，孩子们太懂事了，从小就知道分担家里的压力。 她轻摸他们的脑袋，知道小家伙要强，能帮上忙会很有成就感。 于是说，“那这样，你们白天在家帮忙照顾石头弟弟和柱子弟弟怎么样？等傍晚我和爸爸放工回来了，再给你们分派每天的任务，有些任务可是很关键的呢，能帮上大忙，我很需要你们。” 三胞胎还是不愿意，说可以白天去扯猪草，傍晚准时回来等着发派任务。 罗锦月好说歹说，先是来软的，说石头和柱子这么小很需要他们做哥哥姐姐的照顾。再来硬的，说出去乱跑会有拐子把他们抓走，还说如果他们不听话，以后就不给他们买好看的好玩的了。 终于，勉强说服了（威胁住）三胞胎。 这时罗锦月才想起询问宋华章的意见。 毕竟三胞胎也算家里的劳动力了，不知道这样安排，宋华章会不会不高兴。 “随你。”宋华章淡淡道，深深的看她一眼。 罗锦月读不懂，不过感觉这个眼神并不锋利，于是她回了一个笑。 宋华章躺下去，闭上眼睛。 第82章 帮宋华章物色新老婆 第二天，清早，罗锦月还没有醒来。 厨房里，赖蓉、梁艳和李丽萍在煮早餐，男人们都出去挑水去了。 忽然赖蓉开口了，“那个苏知青，你们觉得怎么样？” 梁艳，“长得好看，人也是不错的，我见过几次，性格挺好。” 李丽萍心思更多一点，没有立刻说话，观察着婆婆的脸色。 压低声音忽然问道，“妈，你莫不是对苏知青有想法吧？” 赖蓉对两个儿媳也不藏着掖着，点头，“对，听说她也有点喜欢华章，我看她对小宜他们那个样子，应该也不介意华章带三个孩子，是能过到一起去的。” 这…… 梁艳和李丽萍一时反而有点犹豫了，“罗锦月不是已经改了吗？小宜他们现在也慢慢接受她了。” “改？她天天想一出是一出的，一惊一乍，每天把大家折腾得够呛，谁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你看昨天，要送生日礼物也不知道早点说，害得小宜他们虚惊一场，一整天闷闷不乐！” “何况谁知道她是不是装的，又能装多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变回去了。” “而且她做的事我无法原谅！”赖蓉心有疙瘩，皱起眉头，“华章他本该读大学的，当年要不是她，早就已经大学毕业了，用得着跟我们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那么辛苦吗！” 这倒也是。 梁艳和李丽萍当年已经嫁过来了，是眼睁睁看着罗锦月做下这个造孽事的，当年她们就和这个小叔子关系很好了，不说当成亲弟弟，那也是半个弟弟。 何况，其实罗锦月这样做，也是损害她们的利益。 不说宋华章本来读大学后可能可以带携一下两个哥哥，然他们生活更好。就说点实际的，这几年，因为三房日子不好过，公公婆婆理所当然给三房多一些帮助和钱。 他们大房二房的孩子和三胞胎也差不多大，但是因为三房更困难，所以公公婆婆在带孩子这方面，他们也是帮三房带多一点。 就连她们自己，也是给了三房一些帮助的，那也是精力和钱。 所以仔细盘算一下，无论是从情感和利益哪一方面，都不可能对罗锦月没有埋怨。 “……嗯，反正华章也不可能喜欢她，强扭的瓜不甜。”梁艳说，“凑合一辈子也不好，小宜他们也喜欢苏老师、不排斥她做他们的妈妈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撮合苏老师和华章。” “只不过苏知青是大城市来的，又长得漂亮，又有文化，真的愿意给小宜他们当后妈吗？”李丽萍表达了担忧。 赖蓉笑了一下，“试一下嘛，就算苏知青不成，还可以帮华章留意其他的人嘛，反正找个踏实靠谱点的就行！” 梁艳和李丽萍没说什么了。 只是等自家男人回来后，说给他们听，婆婆有这个想法。 宋华北擦了擦额头的热汗，“挺好的，我也没意见。” 宋华海也觉得可行，毕竟，“不管罗锦月是真改还是假改，她和华章都不是一路人。” 他的弟弟他了解，读过书的人，都想找个有点文化的，能聊一起去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大概就是：两夫妻精神世界融合不到一起去，那么生活就像瞎子对聋子！ 而罗锦月，没文化啊！ 昨天走了太多路，罗锦月今天又醒晚了。 不过她醒的时候，三胞胎也还没醒，因为昨晚破天荒的熬夜了。 要不是罗锦月把煤油灯吹灭了，估计三个小家伙恨不得把一本连环画连夜看完。 不，估计会四本都看完！ 小宜小脑袋枕在她的手臂上，乖巧得像一只小猫咪。 罗锦月摸了摸女儿柔软的头发，感觉有点长了，是能扎起来的程度，顿时懊悔昨天没有给她买一个漂亮的发圈，只能下次去供销社的时候再买了。 摸着摸着，小家伙醒了，跟她对视上，有点害羞的笑了笑。 罗锦月一大早心情就很美丽，“小宜要不要留长头发呀？妈妈下次给你买个漂亮的发圈好不好？” 小宜微微睁大眼睛，惊喜得眼睛亮亮的，“我可以吗？” 小孩子头发容易长虱子，又热，为了好打理，小宜从来没有留过长头发。 但这也是罗锦月身为母亲却失职造成的。 “当然。”罗锦月温柔的笑起来，“小宜想留多长就留多长，到时候妈妈给你扎辫子，好不好？” “好！”小宜一口答应，抿着小嘴，抱着罗锦月的胳膊蹭了蹭，大眼睛扑闪扑闪，快活得像小猫咪要打滚了。 “哼，原来你就是这样收买小宜的！”小辉的声音忽然响起。 罗锦月扭头一看，小辉和小峰也醒了。 她哈哈大笑，“那我给你们也买发圈，帮你们也扎辫子，这样总公平了吧？” 小辉瞬间恼红了脸，“谁要扎辫子，我是男孩子！” 吃过早饭后，罗锦月对梁艳和李丽萍提了三胞胎以后帮他们看孩子的事。 梁艳和李丽萍愣住。 宋华北和宋华海也面色微变。 第83章 第一次注意罗锦月的外貌 宋华北和李丽萍有两个儿子，一个六岁，一个三岁。 宋华海和梁艳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女儿五岁，儿子两岁。 一直以来，两家人都没有专门留大人在家照顾他们，两房都是把孩子关在房间里，等放工回来再放出来。 期间，孩子拉了屎尿，裤子脏了地脏了，也是等他们回来再收拾。 这个年代，村子里这种情况是常见的事。 然而常见不代表两家人想这样，不代表他们不心疼孩子。 尤其是梁艳和李丽萍这两个做妈妈的，回家看见孩子哭得喉咙哑了、裤裆里有时满是拉的屎，孩子很小不懂事时甚至会把身上脸上嘴巴上都沾满屎，地上也是屎尿。 这让她们一颗心揪着疼啊。 可是没办法，不上工就没有工分，养不了两个孩子。 好在现在石头6岁，花儿5岁，勉强能看着弟弟不抓屎吃了，但是到底还是太小，两家人不敢把3岁的石头、2岁的柱子放出来活动，就怕有什么意外，所以平时仍然是基本都把四个孩子锁在屋里的。 为什么要把6岁的石头和5岁的花儿也一起锁？因为他们要陪着弟弟。 可是，眼看着孩子懂事了，还要被天天关在屋子里看弟弟，而好多别人家这个年纪的孩子，却能自由自在在外头跑，近的例子比如三胞胎。 石头和花儿，好多次委屈的哭闹。 扒着窗子睁大泪汪汪的眼睛看向外头。 谁见了都得心酸不忍心。 而且两个小的天天这样关，不见阳光，也是不行的，长不好。 原本没办法的事，现在罗锦月却说，能让三胞胎帮忙看孩子？ 梁艳心动了，李丽萍心动了。 宋华北和宋华海，也心动了。 三胞胎虽然只有五岁，可是人家的智商是独一份的，聪明可靠，机灵稳重，尤其是小峰，简直就是小大人。 “是真的吗？如果小宜小辉小峰愿意帮忙看孩子，那我就把他们放出来！”梁艳激动道。 “是啊，只要他们不出这个院子，应该没事的！”李丽萍兴奋的攥紧手指。 石头和花儿是最高兴激动的那两个，直接跑到罗锦月面前，“三婶谢谢你三婶，太好了我们不用被锁在屋子里了！” “妈妈，爸，我不要再被关在屋子里，我要出来玩！不，我出来也不玩，我出来还看弟弟，不要关我了！” “对，我保证不会偷懒的，我还看着弟弟，我就想晒晒太阳可以吗爸爸？” 两个小孩卑微懂事的话，惹得四个大人眼底一酸。 宋华北摸摸儿子的脑袋，看向小宜三人，“小宜，小辉小峰，你们真的愿意帮忙照顾弟弟吗？要是不愿意的话也没事。” 李丽萍胳膊肘捣了他后腰一下，有点不高兴他怎么这样说话。 她是很希望三胞胎帮上忙的。 幸好，三胞胎没有动摇更没有反悔，点点头，“我们愿意。” 小峰稳重的说，“如果遇到危险，我们就去隔壁喊八爷爷。” 一看就很聪明可靠的样子，是石头没有的，缺了点机灵。 也是花儿没有的，缺了点成熟和胆量。 这也是两家不敢把3岁、2岁的孩子放出房间，让石头和花儿在外头照看的原因，怕他们遇到危险应付不过来。 可是多了三胞胎帮忙，就不一样了。 宋华北和李丽萍，宋华海和梁艳，都信得过他们。 不知道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的缘故，还是天生的，三胞胎思想比别人家小朋友早熟很多。 “好，好，那小峰，多谢你了。”四个大人乐呵呵的谢谢三胞胎，也谢谢罗锦月。 早上院子里有阴凉的地方，没被太阳晒到，七个小孩就在院子里玩。 大人们吩咐，如果太阳大了，就进堂屋里玩，也可以去房间里，但是不能出院子，不能玩水，玩刀玩火。 五个大一点的孩子应下。 3岁的石头、2岁的柱子听不太懂，光顾着傻乐呵，今天能在外面玩很高兴，拍着手。 梁艳宋华海、李丽萍宋华北，看着自家孩子活泼开朗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有点心酸愧疚的。 唉，他们以前，是苦了孩子。 上工路上，梁艳和李丽萍跟罗锦月走在一起，又对她说了一次谢谢，还说可以给她钱，当做三胞胎的人工费。 罗锦月很随意的摆摆手，一笑，“这有什么，顺便的事，省得他们天天想出去扯猪草，这么大太阳别晒坏了。” “对了，嫂子，以后傍晚下工，我会把他们平时扯的那份猪草补上，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梁艳扑哧一笑，“哪能要你去扯猪草，本来猪崽子我们没出钱，就该多出饲料。” 李丽萍，“何况你都让小峰他们这么帮我们了，我们给辛苦费你也不要，就别跟我们争扯猪草的活了吧！” 罗锦月听她们这样说了，也不争了。 因为她也不爱晒太阳，上工晒太阳是没办法的事。 而且她干生产队的活，又干空间里的活，已经很累了。 “好，那我们以后就互帮互助，一起过好日子！”罗锦月笑容灿烂开朗。 梁艳和李丽萍听了她的话，反而愣怔住了，对视一眼。 心里有点发虚。 毕竟早上，她们还赞成婆婆给宋华章物色新老婆，还说会帮留意合适的人…… 忙碌一天，傍晚红霞满天。 罗锦月捶着肩膀，登记了工分，眼尖的看见宋华章走在前面，快步追上去。 “宋华章！”她跟他并排走，呲牙笑。 宋华章看她一眼，没说话，等着她说什么事找。 罗锦月果然不是个会冷场的，擦了一把额角上的汗，笑眯眯的说，“我打算以后让小宜留长头发，你觉得怎么样？我会帮她打理好，你别叫妈帮她剃头了。” 农村几岁的孩子习惯剃头，尤其是夏天。 “夏天剃头凉快。” “可是不好看，小宜喜欢长头发，漂亮！” “头发越剃越多。”宋华章又说。 “小宜头发随我，已经很浓密！”罗锦月说到这，有点嘚瑟。 她浑身上下，大概只有一条乌黑油亮的粗辫子拿得出手了，发量是别人的好几倍，让人羡慕不已。 罗锦月这种语气，莫名让宋华章有点忍不住，下意识的看向她的头发，也是第一次具体注意罗锦月的哪个部位，以前对她的印象很模糊，只知道她肥胖，邋遢。 罗锦月的大辫子比较长，垂到了腰上，发丝看起来又黑又顺滑，一点都不毛躁杂乱。 的确有得意的资本。 宋华章还顺便注意到了罗锦月的头顶，虽然头发发根汗湿了，但是她头发厚，上层还是干爽的，梳理得整齐柔顺，发丝蓬松干净，不见一点油腻凌乱。 向下快速一瞥，她身上也是端正干净的。 有泥巴，却没有像以前一样沾染一些油渍污渍，草汁漆汁。 一看就知道，有在好好打理自己。 心神不由恍惚两秒。 罗锦月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变化这么大。 好像她的那张床，也擦洗得干干净净的，席子被子都洗晒得清爽，孩子们不排斥了。 衣柜，也收拾叠摆得井井有条。 “怎么样，同意不？”罗锦月喊回宋华章的思绪。 宋华章刚说，“可以答应你，但是——” 就看到了气势汹汹走过来的一群人，他皱眉住了嘴，往前走一步，冷脸挡在罗锦月面前。 “罗锦月！” 赵木荣怒吼一声，气势很足，今天他是领了一群人来算账的！ 目的也很明确，“你打了我老婆，赔钱！” 第84章 可能我在梦游吧 瞬间，赵木荣带来的十几人，就把罗锦月和宋华章围了起来。 这些人，是他的兄弟叔伯，堂兄弟堂叔伯，个个一脸蛮横，凶神恶煞。 换个别的老实本分的女人，估计还真的会被吓到。 然而罗锦月…… 她一把狠狠推开一个离她很近试图给她压迫感的男人，巨大的力气，一下就把那个头比她还高一些的男人推出去，踉跄好几步。 双手叉腰，横眉怒目冷笑，“好笑，你老婆上门来欺负我孩子，骂我老公，我抽她已经是客气的了，还没去你家问你怎么管老婆女儿的呢，你倒有脸找上门来！” 赵木荣一惊，瞪大眼睛看着罗锦月，惊疑不定。 昨天，他老婆罗锦雪带着女儿摸黑哭哭啼啼的回到家，脸肿得像个猪头，牙齿还被打掉了一颗，浑身脏污狼狈。 他紧张一问，才知道居然是罗锦月打的！ 赵木荣只觉得不可思议，要知道罗锦月性格有点懦弱，向来对罗锦雪这个妹妹非常卑微，讨好，对他女儿赵红红更是疼爱。 怎么会做得出殴打他老婆、恐吓他女儿的事情来！ 要不是这是他老婆女儿亲口告诉他的，他肯定不相信！ 哪怕现在，赵木荣亲眼所见，仍然觉得不真实！ 忍不住揉了揉眼睛，黑了脸，“罗锦月，你吃错药了？敢这么对我说话，还敢打我老婆女儿，你嫌命长！” “打了就打了，你能怎么样？她没告诉你，要是再来搞我，我连杀人都敢吗！”罗锦月厉声冷喝，脸上的肥肉此刻变成了凶狠的横肉。 乍一看，还真十分唬人。 仔细一看，也挺吓人！ 赵木荣却没被吓住，罗锦月长久留下的印象太深刻。 他带来的那些人也没被吓唬住，罗锦月的长期舔狗行径，有目共睹。 赵木荣的一个大伯此时就拿大，自恃长辈身份站了出来，“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硬气到底！把她抓起来，不赔钱就扭送到局子去！” 赵木荣那些堂兄弟一听，立刻就要对罗锦月动手，尤其是刚才被罗锦月推了的那人，是赵木荣的弟弟赵木耀，耿耿于怀着呢！ 这时，就率先扑向罗锦月，想要摁住她的肩膀。 “找死！”罗锦月直接一挥手把他狠狠拨开，然后一拳砸出去，正中赵木耀的下巴！ “嗷！”赵木耀痛得大叫，蹲在地上捂住了下巴。 其他人则是被宋华章和冲过来的宋华北宋华海等人拦住。 宋华章甩开赵木荣的胳膊，他不像赵木荣五官狰狞情绪写在脸上，只是眉头微皱面色寒冷，眼底透出厌恶，很细微的表情而已，可是站在那气势却反而比赵木荣更足，高出赵木荣小半个头。 “要打架我们不怕你，人不比你少。”他冷冷的说。 事实也的确如此，宋大山也有兄弟、堂兄弟的，还有热心的邻居。他们一个个人高马大，别说十几个，二十几个三十几个人都能找得出，此时围拢过来，被包围起来的反而成了赵木荣等人。 气势瞬间就输了一大截。 动武是不可能了！打不过！ 赵木荣恼恨，怒瞪罗锦月一眼，目光又落在宋华章脸上，气势汹汹质问道，“那你老婆打了我老婆的事，你要怎么处理？我带的人少打不过你们，大不了我去报警！” “是你老婆先——” 罗锦月走到宋华章身边，截断话头，“我打了你老婆？谁说的？谁看见了？” 赵木荣牛眼一瞪，“难道你还想耍赖？！大家都看见了！” “大家？大家是谁？”罗锦月皮笑肉不笑的，看了周围人一圈，“乡亲邻居们，你们看见我打罗锦雪了吗？” 于理，罗锦雪被打是活该。 于情，他们哪敢得罪罗锦月！ 于是一个个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没看见。” “没看见啊，怎么罗锦雪昨天来过吗？” “是啊，没见有这么一个人。” 大家都很上道，否认了。 罗锦月笑眯眯，“听见了吧，你老婆是污蔑我啊，不知道它犯贱得罪了谁，被人家打了一顿，不敢找人家算账，就赖在我头上。怎么，是觉得我好欺负是吧。” 她瞥了一眼捂着下巴的赵木耀，后者下巴青紫了一块，正愤恨的瞪着她。 赵木荣呼吸粗重如牛，非常愤怒。 他没想到这一村子的人竟然都包庇罗锦月！ 大家不是非常讨厌罗锦月的吗？居然会站在他那边帮她说话！ 这个情况始料未及，然而赵木荣可不会善罢甘休。 他抓住罗锦月刚才露出的马尾，“你自己刚才都承认过，打过我老婆，现在不承认又有什么用！” 罗锦月耸耸肩，笑嘻嘻的，“是吗？可能刚才我说梦话了吧。” “你！” 这女人分明睁眼说瞎话！ 赵木荣被气个半死，可一时又拿她没办法！ 围观的村民们感叹，对罗锦月颠倒黑白的本事和厚脸皮，又有了新的认识。 更坚定了不能得罪她的想法！ 毕竟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过！ 罗锦月看着赵木荣，陡然又变成了冷笑，“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还不走，等着我留你吃晚饭？” 第85章 下次打架让我来 大家哄笑出声。 这个女人是知道怎么气人的，赵木荣一口血几乎涌到了喉咙！ 他深吸一口气，走是不可能走的。 眼底冒出凶光。 好，罗锦月要耍赖是吧，论无赖，他还没见过谁比得过他的！ 赵木荣忽而阴笑，“罗锦月宋华章，我说不过你们，也打不过你们人多。可是你们的孩子呢？你们能时时刻刻派十几个人护着他们吗？” “你什么意思？”罗锦月目光陡然凌厉森寒！ “没什么意思，只是提醒你们保护好孩子而已，毕竟难得有人生一个三胞胎，要是孩子长不大的话还挺可惜的，不是吗？”赵木荣露出无赖的样子，扯着嘴角笑得阴险。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 “赵木荣，你难道还敢杀人不成！” “你要对孩子下手？你这个畜生！” 赵木荣笑嘻嘻，“我什么意思，你们自己领会了，反正不给我赔偿，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呵，他不信有人不怕无赖！ 这年头，老实人都怕被无赖缠上，尤其是横的不要命的无赖。而恰好，他就是惯犯！ 平时，赵木荣用这一招在村子里作威作福，虽然惹得人厌恶，可是还真不敢对他怎么样，毕竟又不能砍死他。而只要你不砍死他，他就会反过来不依不饶，所以谁也不敢惹他，赵木荣反而凭此过得比很多人滋润。 现在，他也拿这一招对付罗锦月，就不信罗锦月不怕—— “别拦我，让我来！” “砰！” 是一拳砸在赵木荣颧骨上的声音！ 赵木荣当即有点晕乎，后退两步。 然后被一把扯住领口，脸上狠狠挨了一巴掌，两巴掌。 “小瘪三，老娘给你脸了是吧，还敢威胁老娘！” 罗锦月的声音似响雷，钪锵有力，带着熊熊怒火！ 赵木荣反应过来，当即还手，可是胳膊猛地被宋华章扯住，肚子挨了狠狠一拳。 失了一只手臂的他更不是罗锦月的对手，被罗锦月连续狠狠抽巴掌。 他当然也有还击，可是他打罗锦月一下，罗锦月会立刻还他更狠的！ 拳头，巴掌，踢踹，毫无章法，如暴雨一般密集，罗锦月简直就像一头发疯的母老虎，好像根本不知道痛，目眦欲裂，双眼猩红，不断对赵木荣发起攻击。 赵木荣痛得要命！ 从来没见过这么凶悍的女人，简直就是泼妇！ “住手！别打了！再打我跟你不客气！” “罗锦月你这个疯女人！” “我不跟你打了，住手！” 赵木荣受不住了，开始求和。他不想跟罗锦月打了，罗锦月打得痛死了。 然而罗锦月却打红了眼，听不进去，依旧劈头盖脸一顿抓挠拽打，快狠准。 打架这种事，谁先认怂气势就输了，那肯定也要打输。 赵木荣早已从还手、互殴，变成了偶尔出手以防守为主，最终彻底成了完全防守，早就没了那股狠劲，窝囊极了。 他的头发被罗锦月拽下了很多，衣领被撕裂了，脸和脖子满是抓出来的血，还有巴掌印，拳头的青紫印。 大家看傻了，这一切全都在短短时间发生而已！ 他们没想到两人打得如此激烈，更没想到赵木荣没打过。 赵木荣带来的人此时才如梦初醒，连忙冲开宋家人的阻拦，也顾不得拦宋华章了，上前解救赵木荣，拦住罗锦月。 只是拦住而已，他们根本不敢对罗锦月出手，连抓住罗锦月都不敢。 一个原因是罗锦月太凶悍，谁敢动她她就打谁。另一个是如果他们敢动罗锦月，宋家的人也会动他们。 于是赵木荣只能一直躲避，和罗锦月老鹰抓小鸡一样，围着人群转圈圈，不敢让罗锦月追上。 罗锦月凶残大骂，“你个龟孙瘪三，不得好死的，给我站住，看老娘打不死你！” “敢威胁我是吧？想动我孩子是吧？” “我今天先打死你，然后再去灭你全家！” 妈呀！赵木荣带来的人全都猛地打了个寒颤。 这哪是弱女子，分明是煞神在世！ 赵木荣的确是无赖，可罗锦月居然比他更无赖百倍千倍！ 罗锦月顶着一头乱发，双眼血红，所到之处，被赵木荣利用当成障碍物的人纷纷躲避。 甚至有人看见赵木荣往自己这边来了，还会提前躲开，或者把赵木荣推出去，生怕自己被罗锦月无差别攻击了。 忽然，罗锦月像是耐心到了极限，沙哑怒吼一声，一把抄起一把不知道主人是谁的镰刀！ 她高举镰刀杀气腾腾，“赵木荣，让你爸给你收尸吧！” 吼完，她朝赵木荣冲过去！ “妈呀！” “我的妈快跑啊！” “为他死了可不值当啊！” 那些拦在两人中间的赵家人顿时快要吓尿了，哪里还敢拦，一个个忙不迭跑开，后面的赵木荣一下失去庇护，暴露了出来，直面罗锦月。 镰刀刀刃反着寒光，罗锦月要取他性命！ “疯女人你疯了！””赵木荣脸色惨白，猛地转身逃跑。 罗锦月举着镰刀在后面追，一边追一边狞笑，活像个神经病，可怕极了。 赵木荣跑得鞋都掉了，不敢捡，一口气跑上山。 罗锦月狂追不舍，宋华章追上去，“罗锦月！” 最终，众人眼看着赵木荣连滚带爬逃到了山顶，罗锦月也在山道上就被宋华章追上，被宋华章拉住，这场惊心动魄的追杀才算完。 说真的，要不是罗锦月跑得没赵木荣快，他们毫不怀疑现在赵木荣已经被罗锦月杀了。 不不，要不是宋华章拦住罗锦月，可能罗锦月能追杀到赵木荣家里去，直到把赵木荣剁了！ 所有人捏了一把冷汗，后脊骨汗毛倒立。 山道上。 罗锦月被宋华章死死控制住手腕，直到镰刀被宋华章拿走，才得到自由。 “杀人要偿命！”宋华章跑上来，呼吸也有些急促，满眼火气，“罗锦月你想孩子有个杀人犯妈妈吗！上次我跟你说过不能拿刀！” “呼……呼……”罗锦月大口大口喘着气，“放，放心吧，我，我吓唬他的。” “拿刀吓唬？！万一你不小心伤了他，或者他不小心伤了你！” 打架斗殴，互相都有动手，算不了什么大事，村里常有发生。 可是一旦动了刀，用刀伤人，万一人家去报警，那肯定要被抓起来！ 宋华章怒斥，“罗锦月，你有没有脑子！” 罗锦月本来依旧想说自己有分寸，有把握，不会真的用刀伤人。 可是她忽然发现，宋华章脸上不止有怒火，还有一丝担心，一丝后怕。 当然，这份关心肯定出于为三胞胎考虑，然而不论出发点如何，到底是关心她，不是吗？ 罗锦月顿时就改了口，乖乖的，“好，我下次不会了。其实我是想一次性把他吓住，不然他这人会没完没了的找麻烦。” 宋华章依旧皱着眉，眉眼带火的看着她。 罗锦月讨好的笑，“我怕他真的对孩子们不利，他那个人很无赖的。所以我就想把他镇住，那就得比他更凶狠才行，所以真的，我刚才是装作要砍他而已，没真的要砍，我有理智，你来拦我也拦得特别好，不然我自己停下很尴尬。” 说了这么多话，罗锦月嘴巴也疼，刚才她也被赵木荣打了，嘴角破了。 “嘶……”伸手摸摸，还有血。 “我脸是不是肿了啊？”她问。 宋华章皱眉，“下次我来。” “嗯？” “打架，恐吓人这种事。” 第86章 变成妹妹 两人下到山下时，所有看热闹的人都还没有走，赵家的人也还没有走。 随着罗锦月走近，他们连连后退。 赵家的人，更是一个个不敢和罗锦月有眼神接触，表情很是收敛。 罗锦月盯着他们，口气倨傲凶蛮，“你们是来给赵木荣出头的？想跟我作对是吗？” 谁敢跟一个疯婆子作对！ 连连摇头否认，“不不不，我们是被他骗来的，既然他走了，我们也回去了。之所以等在这没有立刻走，就是想跟你说一声，刚才都是误会，我们绝对不想跟你结仇的。” 罗锦月从鼻孔里冷哼一声，“随你们怎么说，没有就没有吧，反正你们要是再来我也不怕。” 赵家的人，悻悻的走了。 回去的路上，对赵木荣非常不满，都怪赵木荣和他老婆，害他们凭白惹一身骚！ 没有热闹看了，左邻右舍村民们也走了，反正刚才已经看了一场酣畅淋漓的热闹，够他们津津乐道好久了。 那个被罗锦月拿了镰刀的人，小心翼翼的来让还镰刀。 “谢谢啊。”罗锦月呲牙。 “不，不谢！”那人拿了镰刀，吓得忙不迭跑了。 赖蓉对罗锦月很不满。 沉着脸，“以后你要改改这个动不动就拿刀的毛病了，要是闹出人命怎么办？还有动不动就打架，如果人追究起来，什么后果你承受得起吗？” 罗锦月看一眼宋华章，他已经走远了。村里有一户人家最近要盖房子，从今天开始要到山上挖泥挑泥，用来做成泥砖。宋华章和他两个哥哥领了帮忙挑泥土的活，能挣一点工钱。 这活很辛苦，毕竟近的、好种粮食的山肯定不允许挖，所以他们要去很远的地方挖了挑回来。 罗锦月很想让宋华章别去，可是又没有理由，毕竟明面上他们还拮据得很，她也还不敢向宋华章暴露空间，所以就没有底气阻止。 罗锦月心里有点难受，有心事。 所以对赖蓉就有点敷衍，“好，我知道了妈，以后我会改的。” 赖蓉哪能看不出来她心不在焉！ 以为罗锦月一点没把她的告诫放在心上，气得跺脚。 更加对罗锦月不满，更加想给儿子找新对象了！ “她这样天天惹事，迟早真的闯出祸！”赖蓉怒道。 又说，“那个苏知青……” 梁艳和李丽萍想着早上罗锦月给的人情，感觉有点不自在，轻咳一声，“妈，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去扯猪草了。” 罗锦月回到家，还没进门就听到里头撒欢跑笑的声音了。 推开院门一看，只见七个小朋友在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 由于柱子和石头还太小，跑跳不稳，所以一个当了老鹰，一个当了母鸡，这样不容易摔跤。 这个点院子里已经有一块阴凉下来了，几个小朋友玩得不亦乐乎，跑得满头大汗。 罗锦月一走进来，小宜就看见了，从小鸡队伍里脱离出来，跑向罗锦月，没说话，可是满脸都是笑，嘴角咧得高高的，眼睛亮亮的弯弯的。 “玩得这么开心呀？跑了一头汗。”罗锦月笑着给她擦了擦汗。 小辉和小峰的心思也不在游戏上了，频频看过来。 这个游戏自然就解散了。 小辉和小峰走到罗锦月面前，小辉昂首挺胸神气道，“不是说会给我们发任务的吗？什么任务？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小峰，“我们去扯猪草了。” “等等，不去扯猪草，我有一个任务交给你们。”罗锦月笑眯眯。 “什么任务？”小辉还真好奇了。 “是不是做饭呀？”小宜软软的说。 “啊，又是平时做的那些啊……”小辉一下就没兴趣了。 “挑水。”小峰说。 罗锦月黑线，无奈的薅了一把小峰的头发，笑道，“你是不是故意气妈妈的，嗯？妈妈以前不好，妈妈跟你说对不起好吧宝贝？以后能不能跳过这件事了呀？” 小峰抿唇，看着脚趾头。 穿着凉鞋的脚趾头。 迟疑了一下后，他点了点头。 罗锦月惊喜，“真的？那我们以后揭过这件事了哦？” 小辉已经不耐烦了，嚷嚷着要去扯猪草，反正罗锦月给的任务肯定也是没有任何新意！ “谁说的？” 罗锦月神秘一笑，紧接着拿了三小包透明塑料袋装着的东西出来，让七个小朋友排好队领取。 “这是宝塔糖，石头和柱子吃三颗，其他人吃五颗。” “糖，我最爱吃糖了！”木头惊喜大喊。 石头和柱子、花儿也是惊喜不已，他们平时吃糖的机会不多。 三胞胎虽然吃糖机会多，可是还没吃过宝塔糖，也很期待好奇是什么味道。 给七个小朋友发好宝塔糖后，罗锦月忽然想起来，连忙说，“先别吃，喝点粥垫垫肚子再吃！”宝塔糖宝塔糖，可不是糖，这是药。 让七个小朋友都吃了点粥垫垫肚子后，罗锦月才准他们吃宝塔糖。 石头柱子、花儿木头吃得很快，一下子就吃完了。 三胞胎吃得慢一点，不过也两分钟吃完。 小辉瘪嘴，“吃个糖而已，算什么任务啊。” 罗锦月笑容邪恶，“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可不许哭鼻子哦。” 小辉鄙夷，“我才不会哭，我可是小男子汉！” 这时，梁艳和李丽萍回来了，听到这话好奇问了一嘴。 罗锦月就把给孩子们吃宝塔糖的事说了。 梁艳和李丽萍一愣，有些感动，“宝塔糖可不便宜啊，关键是得去县城才能买到……谢谢你啊锦月。” “不用，我就是顺便买了。”罗锦月笑道，“我就跟你们说一下，主要是怕虫子出来的时候，吓坏花儿木头他们。” 那倒的确有极大的可能，听说蛔虫是整根出来的，出来的时候还活着呢，吓人得很。 梁艳看一眼昂首挺胸口口声声说自己不会哭、哭了就不是男子汉的小辉，扑哧一笑。 李丽萍也笑了，坏心眼的打趣道，“小辉啊，等会儿你可能就变成妹妹咯！” 小宜睁大眼睛，“哥哥为什么会变成妹妹？” “哈哈，等会儿你就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