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是帝夜星空里最炫亮的星》 第一章 杨国奇的反心 一阵电闪雷鸣、把熟睡中的杨国奇吓得一激灵,他睁开眼,发现自己怀里正抱着一个软乎乎、肉嘟嘟的东西。他用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仔细一看,顿觉五雷轰顶----只见一位珠圆玉润、异常美艳的熟妇正慵懒地躺在自己怀里,不停地梦呓着。 坏啦、坏啦!杨国奇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浑身的寒毛都立了起来----都怪自己昨天得意忘形:因为通过了在职硕士研究生的论文答辩、与宿舍里的三个酒鬼一顿豪饮,最后醉的人事不省。糊里糊涂地被人家算计,安排成了嫖娼现场。这要是被帽子叔叔抓了个现形,非得闹得丢人现眼、名誉扫地不可。自己手下那几个各怀鬼胎的副校和主任一直对自己的位子虎视眈眈,出了这事儿,自己这尹东中学的校长职位指定是保不住了,自己的老婆孩子还会被人指指点点、一辈子抬不起头来!自己这一家三口还怎么苟活于世呀?! 不行,趁现在还没人知晓、自己必须马上跑路!打定了主意,杨国奇开始小心翼翼地从那个美艳的熟妇身上挪开手脚、开始在黑暗中偷偷地寻找着自己的衣服。 “那罗延,时候尚早----!再和妾身多睡一会儿吧!”锦被中的熟妇伸出玉耦一般的臂弯,一把抱住杨国奇的脖子嗲声嗲气地说道。 那罗延?那罗延是谁?!这名字咋听着那么有年代感?自己的同事好像没有姓那的!那它又是谁呢?!----杨国奇脑海中的小宇宙爆发了,他仔细地搜寻脑海中的记忆。 突然他脑子里灵光一闪,他猛然想起了过去电视节目里有一个叫《百家讲坛》的节目,里面好像有一个叫蒙曼的女教授提过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好像是隋朝开国皇帝杨坚的小名字呀,现在咋会扣到自己的头上呀?! 等等、等等----!那罗延是隋文帝杨坚的小名儿!?那岂不是说自己现在就是隋文帝杨坚啦?!哈哈、老天爷对自己不薄,竟然无意中给了自己一个皇帝命。那自己还不是看中哪个女人就是哪个女人?!想睡哪个女人就睡哪个女人。自己就可以大大方方、名正言顺地嫖娼嫖妓啦!那么,拿下眼前这个美艳的熟妇自然也不在话下。 “爱妃--,那朕就和你多温存一会儿。”说话间,忘形得意的杨国奇又搂住了怀中美艳的熟妇,并在她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说道。 “那罗延--,休得在梦中胡言乱语!”说着他怀中美艳的熟妇一只柔软无骨的柔夷立即捂住了他的嘴、另一只手迅速地向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她一脸的紧张。侧耳仔细听了听、只见屋外满是滂沱的雨声和呼啸不止的风声,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脸上紧张的神情也舒缓了一些。 “夫君--、此等话也就你我夫妻二人在床榻之上说说罢了,若是让别人听去。我们杨家可是要被灭九族的。”杨国奇怀里的女人又把光洁如玉的身子向他怀里拱了拱劝道,“私下和坊间早就传闻夫君你有帝王之像、咱们那个女婿对这事也早有风闻,他早就动了要诛杀咱们杨家的心思。你这些话要是传进他的耳朵里、他若赏下来一百天杖,咱杨家个个还不全变成一堆堆肉泥?!” “女婿要杀老丈杆子一家?!这是哪家的混蛋逻辑呀?!自己把闺女嫁给他了、反而招来了祸端,这以后谁还敢把闺女嫁出去。干脆全把闺女送进尼姑庵算啦!”杨国奇搂着怀里的女人有些忿忿不平地说道。 “咱那女婿要是只有咱丽华一个皇后,那咱杨家肯定隆恩盛宠;可自打他权掌天下后,咱那女婿一口气册封了五个皇后。你这当朝国杖还值啥钱!?”杨国奇怀里的女人叹了口气,怏怏不快地说道,“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何时是尽头呀!” 呿--、许他不仁,就许我不义!既然他这个女婿不把自己这个老丈人放在眼里、欲除之而后快,倒不如自己先把他这个混蛋玩意儿拉下马来。自己坐上那把金交椅试试!娘的、这历史上向来是皇帝轮流坐,今年到我家。“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实在不行反他娘的算啦!怀抱美人的杨国奇小心思开始活泛起来。 第二章 杨国奇检到了"宝 “夫君--、你是不是动了要取而代之的心思?”杨国奇怀里的美妇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公心中暗自诧异,她挑动了一下美眸、用摄人心魄的目光盯着自己的夫婿问道。 “哪……哪有的事儿!”杨国奇回避着怀中女人如刀的目光支支吾吾地答道,“夫人,我也只不过是说说而已。赟儿是咱们的女婿,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为他守江山,我这个‘老不死的’国杖无论如何也得卖把子力气。”杨国奇说罢用力搂了搂怀里的美艳熟妇,两只咸猪手又在美妇胸前揩了两把油敷衍道。 “一听你这话就知道你心头还有怨气。上次丽华身边的阿芙回府来也就是那么随意一说,你就挂记在心啦。”美妇抬头瞥了一眼自己的夫婿说道。她十三岁就被花轿抬进了随国公府、跟他风雨同舟二十多年,生育了八个孩子、对他的心思早就了如指掌,他心里那点小算盘早就被自己看得清晰无比。只不过杨家眼前的福祸皆系于自己的女婿一念之间,拿捏不好尺度,整个杨家这棵大树转眼就会被连根拔起、遭受灭门之祸。怪就怪自己这个女婿太不按常理出牌啦!稍不顺心就胡乱诛杀辅政大臣,有时就连王室宗亲都不能幸免于难。齐王宇文宪、那可是他亲叔叔,战功卓越、在朝臣中威信极高,是当之无愧的肱股重臣。一言不合就被他活活地勒死了。朝中有能力的大臣被他搞的人人自危、整天提心吊胆,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如何自保上了;根本没人把心思放在国事上。如此、这北周的江山还能长远吗?北周国破之日恐怕也就是自己夫家灭亡之时! 想到此处,杨国奇怀中的美妇明亮的眸子顿时暗淡了下来。 “夫君--、你若有能力救万民于水火,可一定要护丽华和咱外孙的周全呀!当初可是怎么把她嫁进王室、推进火坑的”美妇猛然抬起头、用期盼的目光望着自己的老公。 这女人不简单呀,一下子就看岀自己的心思啦!她该不是在试探我吧?要不要立即把她干掉?思忖间、他的一只大手就放在美妇的脖颈间,眼中也透出了几分狠戾之色。他只要用力一掐、用不了几分钟,这个美艳的熟妇就会香消玉殒。 “咯咯咯----,讨厌--!你知道妾身此处最怕痒,还故意逗弄妾身!”杨国奇怀中的美妇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刚才与死神擦肩而过、竟咯咯地嘻笑着把杨国奇的手移到自己的胸前轻轻地抚弄着,“夫君若有此等心思,应早作谋段、多多网络朝中贤臣与世上俊杰以备日后之用。” 哟嗬----,这女人还真是他娘的胸大脑也大呀!见识比后世一般的老娘们儿可强多了,既然她死心塌地的紧跟自己的步伐。自己也不妨接纳她,姑且先将她收入自己的阵营,看她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 “以夫人之见、朝中何人可算贤臣与俊杰?”杨国奇抱着怀中的美妇试探地问道。 “夫君,妾身的旧家臣独孤颎如何?”杨国奇怀中的美妇不停摩挲着杨国奇那宽阔的胸膛随口问道。 独孤颎----!?那可是隋朝的开国功臣,隋文帝杨坚最最重要的军事谋臣。只是结果有点惨,没能善终。这娘们儿出手不凡、出手就是一个大雷,给本大校长一个天大的惊喜。不错不错,此妇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等等、等等----、她说什么?她的旧家臣?难道这娘们儿她也姓独孤?难道她是----?!杨国奇脑海中的小宇宙再次爆发了----原来自己怀里抱的这娘们儿竟然是大隋朝第一贤后独孤伽罗。自己竟然把隋文帝杨坚的老婆给睡了,给隋文帝杨坚戴了一顶天大的绿帽子。哈哈----、哈哈哈----刺激、太他娘的刺激啦,简直是刺激他妈给刺激开门----刺激到家啦。杨国奇抱着怀里的美妇一个劲儿地嘿嘿傻笑着。 “夫君--!夫君----!你怎么啦?\"独孤伽罗见自己的夫君不住地憨笑,忙把一只手在他眼前不停地晃着急呼道。 “小伽罗----?”杨国奇两眼冒着贼光,如同一头恶狼发现了一只胖嘟嘟的肥羊一般紧紧地盯着怀里的独孤伽罗。 “夫君----!”独孤伽罗满面羞红、低着头轻声答应道。 “我真是爱死你啦!”说完就将独孤伽罗搬倒在床榻之上…… 第三章 敢欺负老杨家人、老子活劈了他! “夫君,妾身这一生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选你做夫君!”床榻之上一阵激烈的造人运动过后、独孤伽罗粉面上的潮红尚未褪去,她如一只温顺的猫咪偎依在杨国奇怀里情意绵绵地说道。她眼前的这个男人、骑上马披上战袍那就是威武霸气征战四方的战神,立在朝堂之上那就是风流倜傥能够定国安邦的重臣,回到自己身边那也是让人欲罢不能的真汉子!想到此处,独孤伽罗的脸上满是红晕。 看来这天下第一贤后、伟大的女权主义者先驱----独孤皇后刚才是被龙精虎猛的自己给征服啦!我是谁?堂堂地尹东中学的一把手儿,每天快跑五千米、一百个匀体向上、连续做一百个俯卧撑都不再喘气的主儿。那浑身上下可全是肌肉块子,收拾你一个半老徐娘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杨国奇轻蔑地看了一眼怀里的独孤伽罗心里颇为自得。男人呀,只要你打通了通往女人心灵最近的那条路,以后事儿就好办多啦! “夫君--,你睡着啦?”独孤伽罗见自己的绵绵情话没有得到响应,心中有些失落地问道。 “没--、没有,我在想--咱们那个女婿----天元大皇帝最近在宫里忙什么呢?”魂游天外的杨国奇心中一惊,忙思忖着回答道。 “他还能干什么好事儿来!”独孤伽罗向自己夫君的怀里挪了挪身子、不屑地说道,“无非就是酗酒、夜游、整人、玩女人呗。依妾身看,这北周的大好江山非毁在他手里不可!你说咱亲家翁那么英雄神武、雄才大略,咋就生出这么一个浑蛋玩意儿来呀?!” “夫人你看看咱亲家翁那几个儿子----要么太小,要么不成器,咱这位天元大皇帝资质还算好的呢。选他当太子、继承大统那也是矬子里面拔将军----没办法的事儿。”杨国奇上大学时学的是历史专业,早把有关北周隋唐的历史的书籍都翻烂了,对于自己这个便宜女婿自然了解得非常透彻,述说起他的不是来自然是滚瓜乱熟。 “当初--把丽华嫁入宇文家--也是为了破解宇文扈对咱杨家的威胁,那是不得以而为之。本以为找到了一个大靠山,谁能想到--这靠山是个会喷火的山呢----刚贴上去没多久、就溅了一身的火星子。”杨国奇怀里的独孤伽罗唏嘘不已道,“夫君、你上次奉命去见驾,可把妾身我给吓坏了。我差点儿去东市给咱杨家订了几十口棺材----你但凡有一点对他表现出不满,咱们那个女婿就会叫人把你乱刀砍死。多亏夫君你久经风浪,能够处变不惊、稳如泰山。否则咱杨家几十口人早就变成刀下亡魂啦!”说罢、独孤伽罗美目竟流下了两行清泪。 “夫人--、夫人!都是为夫不好,让夫人担心啦?”眼见着自己的便宜老婆不开心,杨国奇忙为其拂去泪痕----他娘的、这可是自己的铁杆手下,受了委屈、哪有不安抚的道理?更何况人家刚才还和自己进行了一次轰轰烈烈的造人运动。 “哼--、天元大皇帝?!屁----!在夫看来、他就是任屁不懂的生瓜蛋子!跟为夫斗、他还差点火候!唬弄他---、跟玩儿似的。”杨国奇宽慰着怀里的独孤伽罗,咸猪手又借机在她的身上狠狠地摸了几把。 “咦----!夫人你前额上的这道疤痕是哪回事儿?难道是二郎神君在夫人脸上开的天眼?”杨国奇发现独孤伽罗的前额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他半开玩笑地问道。 “夫君休得胡言----!”独孤伽罗破涕为笑,扬起粉拳“狠狠”地“敲”在了杨国奇那宽阔的胸膛上。 “唉--、夫君,这也是咱那个好女婿的‘杰作’。”。说话间独孤伽罗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一个月前、咱们这位好女婿在天星宫说要下旨尽选天下美女,皆归他享受。当时咱女儿丽华在场,她没有逢迎他、和他一起胡闹,这便触了他的逆鳞、惹怒了他。这个昏君当时就要下旨杀了咱家丽华、幸亏丽华和其他四大皇后、妃嫔、宫人关系处得还不错,一大群人跪在那里替丽华求情、后来又偷偷地派阿芙出宫来报信儿。妾身听说后赶紧跑进宫去,舍出了这张老脸跪在地上呼天呛地、央求他饶过丽华。当时妾身的额头都磕破了,妾身满脸都是血,样子十分吓人。他看到妾身这副模样却放声狂笑、消了气,这才饶过了丽华。丽华因为这件事偷偷地哭过好几次呢。” “这个混蛋,他……他……竟敢如此欺负我杨家人!老子非活劈了他不可!”杨国奇听后一下子到了爆怒的边缘,他愤怒地咆哮道,拳头攥得咯吱咯吱响----娘的、敢欺负老子的崽儿,活得不耐烦啦! “夫君--、你小声些!当心隔墙有耳!给咱杨家惹下杀身大祸!”独孤伽罗忙用手掩住了杨国奇的嘴巴小声提醒道。 第4章 郑译前来造访 “砰砰砰----、砰砰砰---”忽然卧房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得床上的独孤伽罗心脏突突地乱跳----真让自己不幸言中了----自己那个浑不伦的女婿果然派人在暗中监视随国公府的一言一行,这不、终于派人寻上门来,诛杀自家的九族啦! “夫君-----、这可如何是好?!”锦被之中的她情急之下、一把抱住了夫君惊惧地问道。 “一些挂在房梁上道听途说的鼠辈,有什么可怕的!”从后世穿越而来的杨国奇反而显得十分镇定,他一把护住了怀中独孤伽罗宽慰道。他娘的、这个时代凭的就是武力值,谁他娘的拳头硬、谁就是王者----你人多、老子就带着老婆孩子杀出重围远走高飞;人少、那对不起你,老子就送你到阴曹地府享清福去。 “谁呀----?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家睡觉啦!”杨国奇护住了独孤伽罗对外大声喝斥道。 “老爷--,我是杨禄,御政大夫郑译有急事要求见随国公!”淅沥沥的雨声中老管家杨禄低沉浑厚的声音传进了卧室。 “御政大夫郑译--?他来干什么?”独孤伽罗一下子从杨国奇的怀里挣脱出来,“他该不是奉了那昏君的旨意来诓夫君你入宫、要加害于你吧?!” “夫人放心----郑译那老小子是我在太学读书的同窗好友,与我十分要好。我平素对他也是礼遇有加,我料想他绝不会与那昏君设计加害为夫。”一听是郑译前来,杨国奇的心里反而是异常的踏实。借助自己依附的这副皮囊上的记忆杨国奇得知杨坚为了交好郑译可是没少在他身上下本钱,每每与他交往,杨坚给他至少百贯铜钱的馈赠。现在他亲自登门,肯定是宫里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 同窗好友?!那才是世间最能坑人的关系!独孤伽罗听后不禁撇了撇嘴----有了共有利益、同窗关系是一幅美丽的风景;一旦你要从我碗里抢饭吃,同窗关系立刻就会变成一方残害另一方的工具。孙膑与庞鹃是如此,李斯与韩非子亦是如此。 “夫君--、这郑译是个奸佞小人,诡计多端。逐五王出京就是他和刘昉给昏君出的主意;你对他要多加小心才是!”说话间心思缜密的独孤伽罗下了床榻、几下打着了火折子点燃了卧室的油灯,昏暗的灯光里一个穿着并蒂莲红肚兜的“活玉”便出现在杨国奇眼前。他娘的、都说是灯下观美人儿别有一番情趣,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杨坚这老小子艳福不浅呀!杨国奇出神地看着帮他穿衣系带的独孤伽罗心中暗暗赞叹道。在后世,也有很多很多的身姿婀娜,妆容精致的美女。不过绝大数都是科技狠活儿与化妆品综合出来的“杰作”。他清楚地记得自己的一个同事----李遂中学的孟校长,他找了一个如花似玉小他八岁的美女老师作老婆,十个月之后,美女老师诞下一名女婴。当孟校长满心欢喜地走进病房、去看望小孟同志时,结果差点把他吓个半死----只见新生儿的小脸上一张出奇大的嘴巴直接撞进了孟校长的视野。有了这张大嘴,婴儿脸上其他的器官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这他妈哪是人类的幼崽呀,这…这…这简直就是蛤蟆精转世投胎来啦!在孟校长苦苦逼问下,美女老师终于承认----她做了十几次的整容手术才有了现在这副容貌。弄得孟校长郁闷了好久,很长一段时间不愿意回家。 “夫君、见到郑译后你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如果郑译耍什么小心思你可以说脚病还未痊愈、不能见驾!”穿好衣服收拾好发髻的独孤伽罗把头贴在杨国奇的胸前小声地叮嘱着,一下子把杨国奇的思绪拉回到了眼前。 “夫人放心,为夫自有计较!”说完杨国奇在独孤伽罗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便大步走到卧室门前打开了门。 “老爷--,御政大夫郑译有要事要求见老爷!”杨国奇刚打开门一股冷风扑面而来,他不禁打了个寒战。只见廊前雨中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老管家杨禄手中抱着一把兽皮伞颤抖着站在雨中。 第五章 郑译兄,你有种 “郑译兄----!多日不见一向可好?”刚走进客厅、杨国奇就看见了身子圆滚滚的郑译如热锅上的蚂蚁般不停地在厅堂中踱着步子,他忙上前拱手招呼道。 “随国公----、卑职深夜造访实属有要事相告,望随国公海函!”说着面皮白皙的郑译眉宇间的皱纹稍稍抖动了一下,忙躬身还礼说道。 “不知郑译兄深夜前来有何见教?”杨国奇脸上堆满了灿烂的笑容、谦卑地问道。 “陛下突然得了大病、病势十分沉重,望随国公随我速速进宫服侍!”说着郑译一把扯住了杨国奇的袍袖、拽着他就要向外走。 “陛下得了大病----?”杨国奇心中一阵惊喜----宇文赟这个狗皇帝一天到晚不是酗酒就是玩女人,身子早已被酒色掏空、逃脱不了英年早逝的命运安排。这次玩得太大,搞不好小命儿都得归西!按着历史的发展轨迹,这副皮囊的主人杨坚是当了北周的辅政宰相、夺了宇文家的权,将北周宇文家的势力一扫而光,建立了大隋。这样说来用不了多久、我杨国奇借着杨坚这副皮囊马上就可以当皇上啦!到时候老子也可以面南背北坐拥天下。女人嘛----三宫六院、七十二偏妃、八十多个老婆,个个美若天仙,四天换一个、这是妥妥的齐人之福呀!不错--、真是不错----!这种穿越----、老子喜欢!怀揣着妻妾成群的梦想、杨国奇跟着郑译就向外走。 “郑译兄--,陛下龙体抱恙、应速传太医前去诊治!传我进宫是何主张?”杨国奇一边走一边不解地说道。 “刘昉刘大人已经请来了太医,可太医们说陛下脉象紊乱,看不出是什么病症。都不敢下药,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杨公你入宫给拿个主意。”郑译牵着杨国奇的袍袖头都不回地答道。 “刘昉也在宫中----?”杨国奇猛然停住脚步,只听“嗞啦”一声、杨国奇左侧的袍袖被郑译生生地给扯了下来。 坏啦、坏啦----!宁汉合流的戏码又重新上演啦!郑译的回答如同霹雳一般在杨国奇的脑海中突然炸响----宇文赟、郑译、刘昉这三个人的名字不断地在杨国奇的脑海中闪现。杨国奇只觉得右腿一软、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不对…、不对!宇文赟这个坏种总惦记着我的项上人头,郑译心术不正、贪财弄权,刘昉奸佞小人一个,这三个臭鸡蛋凑到一起啦。我这条小命儿还保得住吗?真他娘的不知道杨坚这个老匹夫当时是怎么抢班夺权。成功上位的。 “随国公--、你--、这是何意?”郑译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他抱着杨国奇的一只袍袖生气地问道。 “郑译兄--、刚才一听说陛下病势沉重,我刚才一着急就把自己右脚有病的事儿给忘得干干净净。刚才走路太急,这右脚的旧疾加剧、疼得我无法站立,现这个样子根本没法伺候病重的陛下、更不用说去宫中主持大局啦!我看你还是看看其他朝中大臣吧!”说完他索性坐在地上不再动弹。笑话----你们三个人狼狈为奸、磨刀霍霍,难道我还傻了吧唧地颠儿颠儿把头伸过去让你们剁--?!做梦去吧----! “随国公--、你是不是怀疑我和刘昉刘大人一起假传圣旨骗你入宫、从而加害于你?”郑译看了看手里的袍袖、又看了看耍赖坐在地上不打算起来的“杨坚”,也顾不得许多、直接了当地问道。 “郑译兄--、你和刘昉大人行事一向光明磊落,我杨坚怎敢胡乱猜忌两位大人。只是我这个脚----”说话间杨国奇还煞有介事地用右手指了指自己的脚。 “唉----、都怪我郑译平时为人不端、恶名在外。现在就连同窗好友也对我心存芥蒂、不信任我。我郑译立于世、不能取信于杨公?!不如在杨公家里击柱而死、用我的鲜血证明我自己的清白----!”看着死赖在地上不起的杨坚,郑译仰天长叹。 怎么着--?想玩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那是妇孺才用的把戏,你郑译也就是桌子底下放风筝----出手不高!思忖间,杨国奇望向郑译的目光中满是轻慢和不屑。 郑译饶有深意地望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杨坚,眼里满是失望和无奈。他随即倒退了几步、瞧准了客厅的明柱,头一低、风一般地冲了上去。 “郑译兄且慢----!”杨国奇一见、心中惊骇不已,他双手猛地一按地、身子腾空而起、右腿如离弦的箭一般扫向飞奔之中的郑译。只听扑嗵一声、郑译一个狗啃泥摔趴在了地上,他那颗肥硕的脑袋离客厅的柱子不足十公分。 “杨公--、你的腿病好啦?!”满脸灰尘的郑译扭过头、嘿嘿坏笑着问道。 “郑译兄--、你有种----!我杨坚认栽----马上随你入宫!”杨国奇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气哼哼地说道。 第六章 窦荣定居然是杨坚的姐夫 “那好--、随国公、你与我速速进宫侍疾!”郑译满心欢喜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拉着杨国奇的手就要往外跑。 “等等--、郑译兄!这样子你让我如何去见驾?”杨国奇抬起没了袍袖的左臂问道。 哈哈--、杨公,是愚兄莽撞了!”看到了“杨坚”那副滑稽的模样、郑译开心地放声大笑道,“杨公、你快去内宅换件新袍子,随后与我速速进宫!” “来人--、快打一盆热水,让郑大人净净面!”杨国奇从郑译手中接过了被他扯掉的袍袖,看了一眼他满是灰尘的脸吩咐道。随即、他接过杨禄递过来的兽皮伞,带着杨禄又返回了内宅。 “夫君--、郑译前来所为何事?”杨国奇刚走进卧房、独孤伽罗立即迎上来拉着他的手关切地问道。 “宇文赟那个昏君病得不轻,他差郑译让我入宫见驾。”进了卧房、杨国奇立即关上了门小声对独孤伽罗说道。 “他要你入宫作什么--?难道那个昏君要对咱杨家下手--?”独孤伽罗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应该不会--!刚才我已经试探过了----我刚说足疾加重无法进宫、这家伙急得要在咱家厅堂内击柱自杀,幸亏为夫手疾眼快踹了他一脚、不然郑译这老小子不死也得脱层皮。”杨国奇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情形、很有见的地说道,“刚才我俩出门的时候走的太急,这袍袖都被他给扯了下来。我回来换件袍服,随后就得跟他火速进宫。” “夫君--、那昏君住的天台现在就是个杀人魔窟,你此次入宫怕是凶多吉少,依妾身看倒不如让窦哥哥几个内穿软甲的高手随夫君你入宫。”独孤伽罗柳眉紧皱、略微沉思一下说道,“一旦里面有个风吹草动,大家也好有个照应。” “窦哥哥--?!这个窦哥哥是谁?”杨国奇的脑袋一时没转过弯来,他一脸懵逼地望着独孤伽罗。独孤伽罗这娘们儿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呀----没事净往外爆大雷----人家不但敢背着杨坚偷人,还敢在关键时候要为奸夫提供立功表现的机会!?这事可不能让他蒙混过关。要知道现在顶着杨坚那副皮囊的可是我----当当尹东中学的一把手儿杨国奇--!万一哪一天这对奸夫淫妇看我不顺眼、想远走高飞,再学西门庆和潘金莲、一包砒霜下到碗里、要了我的老命、那可就亏大啦!不行--、这事儿我得搞清楚喽,不然以后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独孤伽罗--、这‘窦哥哥’是谁--?”杨国奇气语不善地问道。 “夫君--、你把咱姐夫的姓氏都给忘啦!亏得人家掏心掏肺地对待你。没有咱姐夫的辅佐,你能坐上这随国公的宝座--?!”独孤伽罗用纤纤玉手点指了一下杨国奇的眉心嗔怪道。 “掏心掏肺的对我好----、辅佐我坐上随国公的宝座----”杨国奇的大脑飞速地运转着,突然、隋国开国勋贵----窦荣定的名字一顶下跳进了他的脑海。 “你说的该不是窦荣定窦大将军吧----?”杨国奇几乎是脱口而出。 “那罗延--,在咱随国公府、姓窦的人除了咱姐夫还能有谁--?!”独孤伽罗白了一眼自己的夫婿不满地抢白道。 “原来你嘴里的''窦哥哥’指的是咱姐夫--!”杨国奇听后尴尬地摸摸头,笑着答道。一下把心里那龌龊的想法赶到了九霄云外。娘的,这北周、隋唐时代的官员关系还真他娘的有点邪性----全是说不清、理还乱,圈儿套圈儿的亲戚关系。 “夫人、既然你已经谋划好了、就按夫人你说的办--!”杨国奇为了掩饰刚才的无知忙附和着答道。 “杨禄--!”独孤伽罗见自己的夫婿同意了自己的计划忙朝卧房外大声喊道。 “夫人----、老奴在--!”站在廊内的管家杨禄答应着、推门而入、躬身行礼,\"夫人有何吩咐--?” “让窦荣定将军带史万岁、张信、沈承、孙甲、韩圣、姚丁随老爷进宫--!”独孤伽罗脸上的妩媚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威严与肃穆。 “老奴遵命--!”老管家杨禄向独孤伽罗躬身施了一礼,转身退了出去。 第七章 我上车的人凳叫史万岁 “杨公--、你这衣服该不是现做的吧?!”在客厅等待的郑译见杨国奇再次回到客厅,他一脸埋怨地问道,“你家的茶我都喝了两壶了,光茅厕我就去了三次。” “郑译兄--、你也知我家那位是有名的‘河东狮’----你不跟她说明白衣服是怎么坏的,她会让我在地上跪一个时辰的。今天幸亏有你在,不然这事儿解释不清啦!”杨国奇向郑译拱了拱手打着马虎眼。 “杨公--、这事儿说出大天我也不信----你堂堂随国公府、食邑丰厚,咋着--找一件儿上朝的朝服就那么费劲儿?!”郑译不屑地撇撇嘴说道----你这话骗鬼去吧!----你屋里那位独孤氏可是出自名门、你随国公在外的一言一行皆听命于她,天知道你们夫妻二人在卧房内密谋了些什么。 “郑译兄--、我随国公府虽家大业大,但也有难处----府兵、佃户、丫环、仆人一大堆人,要吃要喝要哼哼;在外交朋好友、礼尚往来,开支也大的惊人--!多亏‘贱内’精于谋算,才能维持下去。那件锦袍可是今年一年上朝的朝服,若是损毁了,恐怕今年一年都得穿去年的旧朝服。”说话间杨国奇竟扯着身上褶皱纵横的旧袍服说道,“此次面圣--、我需小心地保管好这件衣服,否则再出什么差池,我连上朝的朝服都没有!” “杨公只需随我速速进宫,杨公今后的衣服都包在愚兄身上。”说着他牵着杨坚的手一同走出了客厅。 雨过云收,天上繁星闪烁!一股湿润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 出了随国公府、早有两辆带篷的马车在随国公府门口等候,两个人的仆从,围着马车聚成两堆儿。 在灯笼的昏黄光亮照耀下,杨国奇一眼就看见了郑译那辆装饰异常华丽的马车。娘的--、一个马车都镶金篏玉的,这小子不怕 僭越、狂得没边儿啦。真的不怕树大招风!?这他娘的要是在后世,早被纪检委和反贪局盯上啦!还能让你小子如此猖狂“杨公--、你我兄弟二人何不共乘一车、抵足而谈?!”郑译指着自己的马车邀请道。 “多谢郑译兄--!我这个人是天生的贱命----无福享受香车宝马,还是乘我这辆马车更舒服一些。”杨国奇朝郑译拱了拱手答道。 “那好、杨公--,我在前面为杨公引路。”郑译朝杨国奇拱拱手、随即走到自己的车前,早有仆人俯下身跪在地上。郑译右脚踏上那仆人的后背、旁边两个仆人立即上前扶住了他,他右脚一发力、左脚便攀上了车辕,随后胖硕的身子如球一般钻进了车篷之中。 郑译这小子还真他娘的会享受----!就是不知道给他当人凳的仆人到底能活多久!望着呲着牙咧着嘴从地上爬起来的“人凳”、杨国奇嘴角微微勾起,轻笑了两下。 “老爷请--!”说话间,只见自家马车旁一个异常壮硕的仆人一塌腰、如铁塔一般的身子顿时矮了半截儿,两只臂膀如两根粗大的铁棒槌杵在地上。 “你叫什么名字--?”杨国奇快步走到自家马车前,他一撩袍子的前襟、右脚踏在了壮汉的后背上低声问道。 \"小的史万岁伺候大人上车--!”杨国奇脚下的壮汉低声答道。 史万岁--?!杨国奇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躬身跪在地上的壮汉。这以后可是我大隋朝赫赫有名的大将----弓马娴熟、骁捷如飞、刀快如电,眨眼之间就把匈奴第一勇士给斩于马下。现在咋沦落到当自己上车的“人凳”的地步啦?!这将星云集的北周果真是财大气粗、一点都不把土地爷当神仙! “壮士善骑射否?现在哪位将军手下效命?”杨国奇右脚卸去了千钧的力道问道。 “小人略通骑射,现在窦将军手下效力!”伏在地上的壮汉如伏骥的老牛一般,瓮声瓮气地答道。 “跟着窦将军好好干,日后会有一场托天的富贵等着你”说罢杨国奇一只手抓住了车篷的桅杆,左脚用力一蹬地,整个身子腾起一米多、稳稳地落在了车辕上,随后身子缓缓钻进了车篷之中。 第8章 心怀鬼胎的刘昉 初夏季节的寅时,东方的天际已微微放亮。天台宫寝殿之外、北周的太医圣手们如丧考妣般跪在地上,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头都不敢抬。 “平日里你们一个个牛气冲天,号称自己是扁鹊的嫡传弟子华佗的后人。如今太上皇他老人家病了、需要你们岀力了,你们一个个全草鸡啦!我问你们----平常日子为了一贯铜钱就逞凶斗狠的能耐都哪去啦----?!全是一群争权逐利的废物!”他们前面、如凶神恶煞一般的御政内史刘昉拿着皮鞭指着唯唯诺诺的太医们破口大骂。 “刘……刘大人,非是吾等无能。太上皇的身子……实在太孱弱啦!昨晚被雨水一淋,肾腑亏虚、再加上寒邪入侵,脉象紊乱,吾等不知是何病症,无法用药!”跪在最前面的陈太医实在无法忍受刘昉的辱骂,向前爬了几步、争辩道。 “一派胡言----太上皇昨晚一直住在天台、哪来的寒邪入侵--?”刘昉一下子被戳到了软肋、立即炸毛儿反驳道。 “刘大人,你休要诓骗吾等----吾等已以太上皇的脉象上得知昨晚太上皇曾受雨淋之苦。”毕生只热衷钻研医术的陈太医耿耿着脖子坚持已见,\"以卑职之见、不如悬重赏、广纳----” “陈寿德--、你给我住口--!”对于冥顽不灵的陈太医、刘昉的肺都快气炸啦----昨天晚上太上皇夜游天星宫可是他刘昉的主意,陈寿德这个老杂毛儿现在死咬住此事不放。此事若被朝中大臣深究起来、他刘昉肯定脱不了干系,搞不好脖子上面吃饭的家伙就得搬家。这个老东西----属疯狗的、没事儿胡乱咬人--!你不仁、可别怪我刘昉无义--! “啪----”一声鞭响,刘昉的皮鞭狠狠的抽在了陈太医的脸上,顿时、陈太医的脸上就皮开肉绽,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没屁的本事儿还敢在本大人这儿瞎逼逼,我看你是寿星佬喝砒霜----活的不耐烦了!”刘昉三角眼一翻、指着陈太医破口骂道,“陈寿德妄议朝政,诋毁太上皇,胸存不臣之心!来人--、拖下去重打两天杖(一天杖为一百二十大板)----!”话音刚落.两个御林军士卒拿着刑杖便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一脚将跪在地上的陈太医踹趴在地上,抡起刑杖就狠狠地打了下去。几刑杖打下去、陈太医的衣服就被血水透过来,浑身上下血红一片。 “刘昉----、你这个奸佞小人----!竟敢假借天子之名……残害忠良!你一定不得好死----!”几十刑杖下去竟打岀了陈太医的忠肝义胆,他趴在地上,倔强地昂着头、嘴里吐着鲜血用手指着刘昉破口大骂。 “你个老东西--、嘴巴真臭--、竟敢辱骂本官,本官今天非杖毙你不可----!”刘昉被气得一蹦三尺高,他指着地上目眦尽裂的陈太医双眼透出了恶魔一般的目光。“陈寿德藐视朝政----、辱骂朝廷命官----,直接杖毙、以儆效尤----!”行刑的士卒得到命令后打得更加卖力。 开始陈太医还在大声呼啕喝骂,渐渐地就没有了声音,再到后来就是一团烂肉顶着一个完整的头颅印在天台宫前的青砖地上。眼见着活生生的一个人转眼就变成了一堆肉泥,跪在寝殿前廊下的太医们被吓得浑身战栗,有的身下竟岀现了一片片湿热。 “本大人今天告诉你们----今天无论如何你们要出一个药方,对太上皇进行诊治。否则,陈寿德就是你们的下场!”刘昉拿着皮鞭围着众太医们转了一个圈儿,恶狠狠地说道。 跪在地上的众太医一个个被吓得噤若寒蝉、面如死灰,恨不得连头缩进胸腔里、哪还有心思开药方儿呀! “你们到底开不开药方救治太上皇----!”刘昉说话间猛地停住脚步,双眼如刀一般死死在盯着跪在地上的太医们。 “刘大人--、饶过吾等吧----!吾等实在不知太上皇所患何疾,实在无法开方为太上皇诊治。”众太医磕头如捣蒜一般,齐声哀求道。 “好好好--、你们真是岀息啦----竟敢违抗上命。”刘昉盯着跪在地上的太医们、眼射凶光,“来人--、将他们全都拖下去--,每人‘赏’两天杖--!” “是----!”站在一旁的御林军得到了命令,便拿着刑杖如野兽一般扑向了众太医。 “刘……刘大人、吾等愿意…开方救……救治太上皇!”众太医们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哪里见过此等阵势、一个个被吓得痛哭流涕,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嚎叫。 “停---!”刘昉的嘴角微微上翘,一丝得意之色掠过脸颊。他抬起右手一挥、拦住了即将行刑的御林军士卒。 “早这么听话多好,何至于枉死一个陈太医呀!啧啧--、可惜了陈太医这一身的本事啦。”见众太医同意开方,刘昉脸上立即换上了一副笑容。 “来人--、快快为诸位‘大人’准备笔墨纸砚--!‘伺候’诸位‘大人’。速速开岀药方救治太上皇!”说完刘昉一抖袍袖、便溜进了天星宫寝殿…… 第9章 强迫出炉的药方 \"诸位国医圣手--、请吧----!”御林军的头领命人把一张胡桌和笔墨纸砚搬到众太医面前,随手一指吩咐道。 惊魂未定的太医们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爬起来,望着胡桌上的笔墨纸砚犯愁了----他们刚才都曾为这位太上皇把过脉,可得出的结论却各不相同:一种意见说是太上皇是寒邪入体、应以解表散寒、温肺化饮为施治方向。另一个意见则认为太上皇脾胃受寒邪影响、脾胃受损,应回阳救逆、补气温中。第三种意见则是说太上皇肾阳不足,应以滋补肾阳,行水化气为主。他们刚才就是因为此事而争论不休,太医院的领班陈太医也一时无法决断,所以才没有下定论。 如今、陈太医为扞卫医道而身死,这千金的重担一下压在了他们头上。太医们你瞧瞧我、我瞅瞅你,没有一个敢上前提笔书写药方。 “诸位大人--、你们个个可都是国医圣手,就别在药方儿上面耽误时间啦。太上皇可躺在寝殿内等着诸位大人救命呢。”御林军的头领等得花儿都快谢了,他手握着剑柄不耐烦地催促道。 “这位将军--、我们对太上皇的病辩症不同,这让吾等如何开方?”地位仅次于陈太医的张太医面带难色地解释道。 “张太医,我在此等的就是药方儿。现在刘昉刘大人不在此地,一切都好商量;倘若刘大人在里边等得不耐烦了,后果就不是你我能承担了的。到那个时候,张太医可不要怪我卢奔翻脸无情!”御林军头领卢奔故意拍了一下鞘中的宝剑威胁道。他旁边的士卒立即刀出鞘、箭上弦,虎视眈眈地望着众太医。 “卢将军……莫生气----、卢将军……莫生气----!我这就去想办法、争取快点开岀药方儿来!”张太医被吓得心里一个劲儿得直突突,他赶忙点头哈腰地向御林军头领卢奔保证道。 “希望张太医能够说到做到,不然可别怪我到时候翻脸比翻书快!”御林军头领卢奔说着朝站在一旁的御林军递了一个眼色,士卒们这才各收起刀枪,退到了一旁。 “张太医、我们这里针对太上皇的病症就有三种方案,这可如何是好?”见一个个催命阎王远离了自己,众太医才魂归窍中。这时、张太医的死忠粉儿林太医便把三个药方递到了张太医的手里。 “这个是解表散寒、温肺化饮的小青龙汤,这个是回阳救逆、补气温中的附子理中汤。”张太医接过林太医递过来的三个方剂、逐个审核着。在他看来前两个方剂虽然不见得能救躺在龙榻上太上皇的命,但也算得上是对症下药、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这个是什么方剂----?怎么这么眼熟?”张太医紧皱眉头、苦思冥想着----这……这……这不是金匮肾气丸的配方儿吗?只不过药的剂量相对大了许多、不过是药材的配比没有改变,怎么--、这个药方儿也跑到这里凑数儿来啦?! “林太医--、这个处方你看过没有--?”说着张太医将那张金匮肾气丸的方子递还给林太医问道。 “这个是沈太医的手笔----他说要给太上皇来个浓缩版的金匮肾气丸!”林太医接过方子看了一眼,看着上面的字迹玩味地笑着答道。 “这不是胡闹吗?太上皇现在是四肢无力、浑身发热、头痛欲裂,怎么也应该是先治标----解表散寒、退热止疼的方子才对路嘛。这个金匮肾气丸的方子是以后长期服用的方子才对。”张太医王惊愕地望着林太医不解地问道。 “沈太医说啦----肾乃先天之本:太上皇肾腑亏虚,百邪才得以入侵、从而百病丛生;若肾腑充盈,外邪则难以入内,太上皇身体----” “行啦行啦--、这沈太医动不动就是这套理论,太上皇病癒又如何!?我们得能活到那个时候才行--!火烧眉毛----先顾眼前吧。”张太医无奈地摆摆手说道。 “那沈太医的方子----?”林太医抬了抬手里的方子问道。 “先这样吧,我把这三个方子交给刘昉刘大人,先保住大家的脑袋再说!”说完张太医拿过了林太医手里的方子就跑向了御林军的头领卢将军。 “张太医--、方子开岀来啦!?”见张太医急匆匆地向自己跑来,御林军头领卢奔脸上立刻挤岀一丝笑容上前问道。 “卢将军--、太上皇的病情实在是太复杂啦,我们太医院的太医经过集思广益、深入探讨,研究出三个方剂。还麻烦您通传给刘昉刘大人,让刘大人定夺。”张太医说完,百般殷勤地将三张药方递给了卢奔。 “我就说嘛,朝廷建那么大一个太医院、里面不能全是废物!”卢奔瞟了几眼药方不屑地说道,“张太医,你和你的手下还是挺有手段的。”说罢、卢奔拿着手里的药方儿丢下了一脸尴尬的张太医,一转身钻进了天台宫的寝殿…… 第十章 刘昉设计夺圣谕 天台宫寝殿内---- 望着龙床上奄奄一息的太上皇宇文赟,刘昉心中尽是凄苦和无奈----谁能想到昨天还欢蹦乱跳的“太上皇”转眼之间就成了眼前这副模样呀?他才二十二岁----正是上午九、十点钟的太阳,身子骨不该这么差呀!\"太上皇”后宫那些嫔妃娘娘们也是不知道心疼“太上皇”----一个个如狼似虎,不从太上皇身上榨出二两油来就不罢兵。“太上皇”纵是铁打的罗汉也吃不消呀!这不、现世报来啦----“太上皇”开始“挺尸”了!看眼前的样子,“太上皇”搞不好要驾鹤西游,朝中的大权很快会落到北周其他皇室勋贵手里。宇文赞、宇文仲、还有在外握有重兵的五位王爷,哪一个可都不是省油的灯!一旦他们回到京师、重掌大权,第一要收拾恐怕就是自己和郑译。自己还没乐喝几天,转眼就要成为妄弄朝权、祸害忠良的乱臣贼子,落得个身败名裂、脑袋搬家的下场。 不行,自己不能这么玩儿了。既然眼前的靠山随时会崩塌,自己何不另寻他途、寻找一个更牢靠的靠山呢?据郑译这小子说随国公杨坚沉稳干练、气度不凡,坊间传说他有帝王之相。到了泰山崩塌之时、不如自己和郑译扶他上位,让他冲在前面、为自己和郑译遮风挡雨。 “陛下--、皇上年幼,谁来辅蔽幼主--?”龙榻旁跪在地上的颜之仪望着龙榻上的天元大皇帝宇文赟问道。 “啊啊啊----、哇哇哇----”回应颜芝仪的竟是宇文赟是口齿不清的声音。 上天呀--、倘若上苍垂青我大周----,请将陛下身上的病痛转嫁老臣身上、老臣愿为陛下承受这病痛折磨----!”话毕,寝殿内便响起了颜芝仪的抽泣声。 颜芝仪这只呆头鹅真是读书读傻啦----都这个时候了,也不知道为自己算计一番,跟快进棺材宇文赟bb起来个没完,看日后谁还会搭理你这只傻舔狗!打定主意的刘昉望着悲痛欲绝的颜芝仪心里满是鄙视和诅咒! “陛下--、您既然说不出话,老臣就替陛下说;陛下若同意丶眨眨眼即可。”颜芝仪的话不断传进刘昉的耳朵,让他对这个愚腐的老家伙刮目相看----这个老顽固一点都不傻,歪主意还挺多! “宇文赞可以辅蔽幼主吗----?哦--、不行!” “宇文仲能辅蔽幼主----?哦--、可以--!” \"随国公杨坚可以辅蔽幼主吗----?哦--、不行--!”颜芝仪的话轰的一声在刘昉耳边炸响、刘昉噌的一下子从胡凳上跳了下来----颜芝仪这个老杂毛儿这是在和“太上皇”商议今后的君国大事呀!这种事儿自己必须在里面插一脚!想到此,直接奔到龙榻前。 只见龙榻之上的宇文赟见到他缓缓地抬起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地。 “陛下----!”长期与宇文赟厮混在一起的刘昉立刻会意,他扑通一声跪在龙榻前。 “陛下--、您……还有……什么话说?”此时,龙榻前的颜芝仪已泣不成声。 龙榻上的宇文赟突然伸出一只手,哆哆嗦嗦地用食指在颜芝仪的左手掌上不得地抠弄着。 “五----王----!?”颜芝仪红彤彤的双眼吃惊地望着龙榻上的宇文赟。 “呜啊啊----”宇文赟用混糊不清的声音回应着。 “陛下--、您这是要----立即召五王回京----!”颜芝仪猛地抬起头,惊诧地望着床榻上的宇文赟。宇文赟眨了一下眼,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来人----!传太上皇御旨----速诏五王回京!”颜芝仪这次十分果断,马上当众宣布了宇文赟的圣旨。宇文赟贴身的小太监忙准备好了胡桌、笔墨纸砚。颜芝仪刷刷点点地草拟完圣旨,让宇文赟过目后、当着宇文赟的面用过印信。 “刘大人--、谁去差人传旨----?”颜芝仪封好圣旨后望着刘昉问道。 “此事还是交给我来办吧--!”刘昉一把夺过了颜芝仪手里的圣旨赶忙说道。 “刘大人--、你这是干什么--?”颜芝仪惊愕地望了望刘昉问道。 “颜大人--、你我都是陛下身边的近臣,难道你连我都不相信--!?”刘昉怀里抱着圣旨早已是心花怒放----娘的、圣旨在我这里,可操作的空间就大了去啦!老子想让谁当辅政大臣、就让谁当辅政大臣,谁对老子好、老子就让谁当辅政大臣。 “陛下--、可以吗?”颜芝仪又把目光投向了躺在龙榻上病入膏肓的宇文赟----宇文赟看了一眼自己的宠臣,朝颜芝仪眨了眨眼,颜芝仪的心里这才踏实下来。 第11章 三人密谋 “颜大人--、你在这里照顾陛下,我马上差人把太上皇的圣旨送出宫!”说着刘昉瞥了一眼龙榻上的宇文赟,抱着五道圣旨转身就向寝殿外面疾步走去。 “刘大人--、刘大人!太医们开出药方来啦--!”刘昉刚走到寝殿的大门前,御林军头领卢奔撞开门、一头冲了进来。 “太医们开出药方啦--!?拿来我看看--!”刘昉心中大喜----太医们既然开出了药方,那说明“太上皇”还有救。他随即将五道圣旨扔到了自己的袍袖之中,一把从卢奔手里抢过了药方儿。 “怎么是三个方剂--?”刘昉看了一眼手中的三个药方儿不解地盯着卢奔问道。 \"刘大人--、太上皇的病情太复杂,太医们各持己见、张太医索性就把太医们商量的三个药方儿都拿了过来。请大人您定夺。”御林军头领卢奔尴尬地笑笑答道。 “这群老帮菜,太他妈的太狡猾了--!”刘昉攥着手里的药方恨得牙根儿痒痒---这选方用药本该是太医院这帮老滑头的差事儿,这下好啦、这帮老滑头把难题丢给了自己----三个方子、你刘昉刘大人选吧:选对了、太上皇病癒,功劳是我们开方儿的;选错了、“太上皇”一命呜呼,对不起----药方儿是你选的,可跟我们没啥关系。他妈的,这群老帮菜儿----能耐不大、狗杂碎不少,趋利避害的本事儿倒是一流! “刘大人--、随国公得知陛下有恙,特地前来侍疾!”正在刘昉为用哪个药方发愁的时候,寝殿的大门突然开了一条缝儿、郑译那胖硕的身子一下子拱了进来。 “郑译兄--”刘昉手里拿着药方赶忙向郑译拱手招呼道。 “刘大人--、太上皇龙体如何?可曾用药?”郑译拱手还过礼后小声问道。 “太上皇病势沉重、太医刚刚开出药方,正准备让宫人去熬制。这是药方”六神无主的刘昉说着就将手里的烫手山芋扔给了郑译。 “刘昉兄--、卢将军--,二位请借一步说话。”看过了太医们的三个药方儿、郑译的眉头皱成了深深的川字,他对刘昉和卢奔吩咐了一句、便率先出了寝殿的大门。 “刘大人--、卢将军--、你们二位对陛下的病情有何看法?\"三人来到一个僻静的角落,郑译率先开口问道。 “陛下……至少……有三成把握……可以痊愈!”一股不祥的预感涌进了卢奔的心头,他看了一眼郑译手里的药方儿支支吾吾地答道。 “刘大人--、你呢?”郑译双眼紧盯着刘昉问道。 “至少应该有……三成的把握--”心里发虚的刘昉咬住后槽牙答道。 “屁----!我看陛下大限将至,命不久矣!”郑译不屑地撇撇嘴说道,“你们什么时候见过给一个人看病同时开出三个药方的!?现在我敢断定----太医们对陛下的病症已是回天乏术。陈太医若不死,他们断然不会弄出这三个药方。这三个药方分明是被吓出来的!”说完郑译将手里的药方儿又塞到了刘昉的手里。 “郑大人--、现在宫里有好多双眼睛在盯着我们,找我们的茬儿。我们现在该咋办--?这---这--这药方还用试吗?”刘昉一听有些慌了,他一把抓住郑译的手急切地问道。 “咋办--?该咋办就咋办--!这药方儿不但要试、还要大试特试,最好把这三个方子放在一起试!那样药效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郑译的嘴角微微翘起,微眯着双眼说道。 “这--、这能行吗?太上皇那副小身板儿扛得住这么大药量吗?”刘昉和卢奔同时用惊诧的目光望着郑译。 “咱们这是在‘尽人事’、至于太上皇能不能闯过这一关,那就得‘听天命’啦。”说罢,郑译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郑大人--、太上皇若有不测,那群王室宗亲和勋贵倘若追究起来。我们该当如何?”刘昉心中惴惴,他用祈盼的目光望着郑译问道。 “该当如何--!?太上皇是个什么德性,那群王公勋贵难道不知道!?到了那时、他们一个个争权逐利,哪里还顾得上我们。我们也不能闲着----得找个有声望的人出来主持朝中大局,看他们还怎么折腾--!”郑译瞟了一眼眼前的政治小白刘昉波澜不惊地说道----这家伙投机取巧、耍个阴谋诡计还行,搞政治、玩脑子,他活不过一个月 “郑大人果然足智多谋--!我卢奔愿听郑大人调动--!”御林军头领卢奔弄明白了郑译的计划,他第一个跳出来表忠心。 “郑译兄--、这个德高望众的人是----?”刘昉双眼紧盯着郑译,问道。 “这德高望众的人就是当今太上皇的老岳父----随国公杨坚--!他在百官和坊间风评极好。我们三人可拥戴他作大主宰、我们和他一起辅佐幼主,朝中局势可定!”郑译心中早已有了主意,他胸有成竹地说道。 “既然郑译兄早有计策,我和卢将军一样----完全听凭郑译兄调遣。”听到郑译亲口说出杨坚的名字,刘昉久悬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眼下最要紧的是要把天台宫牢牢地掌控在我们手里,严禁宫内的消息外传。卢将军、请你立即封锁宫门,任何人外出都要由我和刘大人签发的手令,否则格杀勿论!”郑译给御林军头领卢奔下达了命令。 “末将遵命--!”卢奔拱手施礼后,转身离去。 第12章 焚毁圣旨 “刘大人--、你袍袖里是什么东西?”刘昉刚要转身回寝殿、郑译一眼就发现刘昉肥大的袍袖中鼓鼓囊囊的,好似另有乾坤,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他指着刘昉宽大的袍袖问道。 “这里呀--、装的是太上皇诏五王进京辅蔽幼主的圣旨,我还没来得及差人送出去呢。”刘昉十分得意地说道,随即他就从袍袖中取出了一道圣旨,献宝似的递到了郑译手中。 “什么--?太上皇要诏五王进京----!?”郑译听后脸色大变,他赶忙打开手里的圣旨、迅速地扫了一眼,后背顿时冒出了冷汗----幸亏是刘昉这家伙机灵、把这五道圣旨弄到了自己手里,否则宇文家这五位拥兵自重的扛把子一旦带兵闯进京城,对付起人单势薄的随国公来那是不费吹灰之力,对付自己和刘昉两只小卡啦米那更是张飞吃豆芽儿----小菜一碟儿----! “刘昉兄--、多亏你截下了这五道圣旨----!否则五位王爷奉旨带兵进京,我们的麻烦就大了----!此次杨公若能掌控朝中大局,刘兄你当居首功!”说着郑译用袖袍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重新整了整衣冠、深深地给刘昉鞠了一躬。过去他虽与刘昉交好,却一直看不起他----认为他是靠教太上皇与嫔妃们击瓦划拳、抓蛐蛐、斗鸡、溜狗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博得了太上皇的欢心才混到御政内史的位置,也就是个鸡鸣狗盗之辈,难登庙堂。可万万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专擅奸巧的小人物却能在紧要关头干成一件足以撼动北周朝野根基的大事,让自己对他刮目相看。难怪孟尝君招纳门客时不拘一格,原来小人物在关键时刻也能派上大用场!眼前这个刘昉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郑译兄--,这五道圣旨如何处置?”刘昉望着深思中的郑译问道。 “把它…烧了吧--、这样一了百了。”从沉思中回过神的郑译眉毛抖了抖,沉吟着说道。 “把它烧啦--?那多可惜呀--!我看不如把它交给随国公,由随国公来处置。”刘昉对郑译的话非常不满----你郑译说的倒轻松:一把火把圣旨烧了,随国公哪里还能看到我的功劳!?我在随国公那里没了功劳,将来还咋从他那里分到好处!? “刘昉兄--、我刚才说了----随国公若能在朝中主持大局、你当居首功,我郑译绝不会埋没你刘昉兄这天大的功劳。你若不信,你可随我一同去拜见随国公,当面将此事说清楚。”郑译一眼就看穿了刘昉的小心思、当即向他保证道,“这圣旨可万万不能落入他人之手,否则、不但杨公不无法掌握朝中局面。而且还会给你我招来杀身之祸,到那时可就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啦!” “郑译兄--、此言差矣,依我看、这五道圣旨就是五把利刃,我们只要握着刀柄,可以随时用它除掉五个王爷。到时我们将他们一个个招进京来,再把他们一个个给咔嚓了----!”说着,刘昉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刘昉兄--、你这是异想天开--!这五道圣旨也就是‘太上皇’活着时才有用,一旦‘太上皇’荣登极乐、这圣旨它就是五张废纸。弄不好它们还会成为我等覆国篡权的证据。到了那时,我们面前就是一条死路。”郑译瞥了刘昉一眼、不屑的说道----你个政治小白还想“狐假虎威”!?你没看看你身边那只病怏怏的“老虎”还能蹦跶几天!?搞不好到最后连“虎皮”和\"虎骨”都得被人拿走。至于你这只小狐狸,哼哼----、 “郑译兄--、照你这么一说这圣旨留不得----!?”刘昉心有不甘地问道。 “留不得--、绝对留不得--!”郑译回答得很干脆。 好吧--、郑译兄,我听你的----这就去把圣旨给处理喽!”刘昉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转身就要走。 “慢着--、刘大人,我同你一起去--!我要亲眼看着这五道圣旨化为灰烬--!”说着郑译带着刘昉就悄悄地溜进了御膳房、见四下无人、他们便将五道圣旨用火折子点着、将其迅速塞进了灶膛之中,眼瞅着五道圣旨在炽热的火焰中渐渐地化成了一堆灰烬…… 第13章 颜大人,要多多保重! “陛下--,隋国公杨坚得知陛下抱恙,特地前来侍奉陛下。”把杨国奇等人安排到寝殿之外,郑译这才跑进寝殿疾步走到龙榻前躬身施礼禀报道。 龙榻之上的宇文赟原本空洞无神的双眼猛然亮了起来----都说普六如坚这个老不死的得了脚病,不知他走起路来是一副什么样子。老子今天倒要看一看他这头老瘸驴一步三晃的滑稽模样。 “宣他--瑾见----!”宇文赟攒足了浑身的力气,终于含含糊糊地喊出了一声。 “苍天保佑----、太上皇能说话啦--!”跪在龙榻前的颜芝仪心中大喜,浑花的老眼顿时变得异常清亮。 “太上皇有旨----宣随国公普六如坚入宫见驾--!”得到了宇文赟的首肯,郑译一激动直接抢走了贴身太监的活儿,惹得宇文赟贴身的小太监一个劲儿地翻白眼珠子。 “吱呀”一声,两名侍卫打开了寝殿的大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直射到寝殿内的龙榻之上,刺得宇文赟眼睛生庝。他眯着眼睛向大门口望去----只见在万道光芒之中、被镶了一层光环的普六如坚迈着缓慢而坚定的步阀向他走来。 前几天不是风传这个老不死的右脚脚伤严重,已经不能行走了吗?现在看起来这个老不死的咋像个没事儿人似的--!?怎么--、才几天的功夫,这老小子的病就好了!?难道这个老不死的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不成----!? “臣普六如坚今闻太上皇偶得微恙,特地前来探望侍奉--!”就在天元大皇帝胡思乱想的时候,沐浴在晨曦之中的杨国奇快步走到龙榻前,望了一眼形将就木的宇文赟、一撩袍服前襟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前额贴在地上恭顺地说道。 “爱……卿、平……身!”宇文赟攒足了浑身的气力极不情愿地说道。妈的--、老子就剩这一口气了,你在老子眼前还瞎bb。不害死老子、你誓不为人呀--! “谢陛下--!”杨国奇应承了一声、缓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借机偷偷地瞄了一眼龙榻之上病入膏肓的宇文赟。 人这一生呀,最最重要的就是生命。什么至高无上的权利,什么数以亿万的家财,什么婀娜多姿、风情万种的美女,这些看似光鲜亮丽的东西其实都是生命的点缀。你有命在,它们就围绕着你、簇拥着你。一旦你的命没了,它们立刻就会离你而去,马上就去寻找新的主人。正是后世人们常说的“人在天堂、权归庙堂、钱入银行、老婆自然就爬上了别人的床!”瞥见了龙榻上面色萎黄、形如枯槁的宇文赟杨国奇不禁暗自唏嘘,他对自己这个便宜的混蛋女婿也动了恻隐之心。 斜眼望着跪在自己榻前的普六如坚,宇文赟恨不得立即跳下床去,一刀宰了眼前这个口是心非的老家伙。你个老不死的还真能装----我让你去攻打陈叔宝,你愣说右脚有伤,赖在家里不动弹。今天倒好、得知我命不久矣,颠儿颠儿地跑到我宫里来。咋着--、想看看我是怎么死在你的前头的,回头好抢班夺权,窃取我们宇文家的万里江山--!?明白地告诉你:就算我死在你个老东西前头,你也甭想鲸吞我们宇文家的江山。老子已经发出了五道圣旨,用不了半月、我那五个皇叔就会奉旨带兵进京,再加上驻守京师的大司空宇文贤,足以把你这个老杂毛按在地上、用力摩擦、让你个老不死的浑身上下闪电带火花----!想到此,宇文赟的脸上竟露出了一丝邪魅的笑容。 跪在一旁的颜芝仪见龙榻上的宇文赟眼里透出了些许生机,脸上立马露出了惊喜之色----这随国公简直就是一剂良药:他一来、太上皇立马恢复了斗志,人也变得精神啦。倘若再辅以药物的治疗,或许“年轻的太上皇”龙体很快就能痊愈如初。 “随国公一到--、太上皇的龙体立刻有所好转,随国公乃我大周肱股之臣--!”高兴过头的颜芝仪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扭过身子向杨国奇拜了三下说道。 “颜大人过誉了--!太上皇如今春秋正盛,现也只是偶感风寒,用不了几天就能痊愈。”杨国奇朝颜芝仪摆了摆手,瞥了一眼龙榻上的宇文赟苦笑着说道。 “倒是颜大人你--、岁数一大把啦,要多多保重才是!”说罢、杨国奇竟满含深意地拍了拍颜芝仪的肩膀。 第14章 乖、太上皇,把药吃啦! “陛下--、太医们为您开的药现已煎好,请陛下用药!”这时一个容貌清秀的宫女端着一个红木的木托盘款款走到龙榻前。木托盘里放着两只做工异常考究的玉碗,一只玉碗里装的似是清水,一只碗里装的是黑褐色的药汁,汁水散发着一股非常难闻的气味儿。那宫女朱唇轻启、一股软糯悠扬的声音飘进了杨国奇和宇文赟的耳朵。 “陛下--、您的药熬好了,为保重龙体、请陛下先把药喝啦!”跪在地上的颜芝仪双手扶着龙榻,言辞恳切地央求道。龙榻上的宇文赟两只眼死死地盯着站在龙榻旁边的杨国奇。 “我来为陛下尝药--!”杨国奇瞬间读懂了宇文赟的意思,他从托盘里端起盛着药水的玉碗、抿了一小口儿,又把玉碗放入托盘中。药刚一入口、一股酸苦、辛腥的味道不断刺激着杨国奇舌头上的味蕾。呛得他差点儿把药全吐出来。杨国奇一伸脖子,皱着眉头硬强着把药汁咽了下去。他娘的,世人都说黄莲苦,这药简直比黄莲苦十倍。 “陛下--、这药无毒,可放心食用!”过了好一会儿,杨国奇才缓过气来、他舒展开眉头,声音和煦地对龙榻上的宇文赟劝道。 见到了普六如坚试药时那一脸便秘的神情,宇文赟心里乐开了花----老不死的--、想看老子的笑话,老子偏不让你如意--!老子先拿你试试毒,让你尝尝这苦药水到底是个啥滋味儿。 陛下--、随国公已亲身试过药,陛下可放心服用。”说着跪在龙榻前的颜芝仪站起身、从木托盘里端起盛药汁的玉碗、小心地俯下身子将药碗递到了宇文赟的嘴边,一股难闻的药味儿直接钻进了宇文赟的鼻孔。宇文赟下意识地把头扭向了一侧,躲避着那气味呛人的药汁。 “陛下--、良药苦口利于病,您坚持一下就好。”说着颜芝仪的一只手竟然硬生生地把宇文赟的头给搬了过来。 “啊啊啊----、呜呜呜----”宇文赟极不情愿地摇着头嚎叫着。 \"随国公--、快来--!服侍太上皇服药!”颜芝仪见自己一个人无法给宇文赟把药灌下去,忙喊站在一旁的杨国奇过来帮忙。 “妈的--、小孩子不听话、惯的!”随着一声中气十足的责骂、一只大手如钳子一般直接捏在了宇文赟的上下颌骨的位置,宇文赟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巴。颜芝仪眼疾手快,不由分说,将药汁一股脑地倒进了宇文赟的嘴里。 “呜呜呜----、哇哇哇----”宇文赟被呛得鼻涕眼泪一同流了下来、四肢不停地扑腾着,发出婴儿一般地悲鸣。自他登基以来,他就被周围的人奉承着、呵护着。谁敢忤逆他的意、他就收拾谁!----轻则他把人家赶出京城、让人家彻底滚出他的视野,重则就是将人家活活弄死、让人家重新转世投胎! 今天,他又记住了两个人----一个是随国公、自己的五大岳父之首----普六如坚,一个是麟趾大学士、司书上士、御政中大夫----颜芝仪。你们两个给老子等着--!等老子好啦--!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两个老东西--!老子不但让你们两个老东西天天在一起喝苦药水,老子还让你们两个老东西天天在一起吃老子拉的屎,喝老子撒的尿--! “陛下--、乖--!喝口糖霜水去去苦味儿!”堂堂的麟趾大学士、司书上士颜芝仪端起一碗糖霜水,象个老奶奶哄孙子一般央求着龙榻上的“巨婴”。 一听是糖霜水、宇文赟立刻变得乖巧无比,他停住了四处乱晃的手脚、张开了嘴巴,颜芝仪趁机将糖霜水倒入了宇文赟的嘴里。随后用手里的绢帕擦去了宇文赟脸角的泪痕。 娘的--、这司书上士、御政中大夫真不是好干的----说好听点儿是宇文赟的私人秘书,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宇文赟的贴身奴仆、整个就是一个碎催----!看着眼前忙忙碌碌的颜芝仪杨国奇不禁想到了后世一些大领导的秘书----在外人看起来、这些秘书跟在领导后面到处视察工作、整天吆五喝六、狐假虎威,风光无限。又有谁知道这些秘书一天之中有一大半儿的时间都陪在领导的身边、殚精竭虑地为领导服务,留给自己和家人的时间都很短,一旦领导犯了错误、被双规,下狱判刑,这些秘书的前途也就完了。 再看看眼前这个昏君,他手下的这三大秘书----郑译、刘昉、这是两个毫无做人底线、毫无政治节操的奸佞小人。在他即将告别人世的时候、这两个人都抛弃了他,打算拿他手中的权利作投名状、投靠在自己麾下。只有眼前这个受孔孟思想熏陶的犟老头儿,还在心无旁骛、竭尽心力地陪伴在他左右。 怪不得西汉那位威武霸气、征讨匈奴的汉武大帝要采用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主张,这是他娘的要把全天下的读书人变成他的死忠粉儿呀!这思想上的禁锢远比他娘的肉体上的摧残和精神上的折磨厉害多了! 第15章 大主宰的职位,老子不稀罕! 仅仅是喝了一碗药,宇文赟就耗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他头一歪、眼一闭,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颜大人--、陛下这里还有劳您细心照顾,我与郑大人和随国公还要仔细地推敲一下太上皇的药方儿。”站在一旁的刘昉三角眼转了转,对刚站起身的颜芝仪说道。 “太上皇的龙体康健最当紧,你们三个人和太医们仔仔细细地斟酌一下太上皇的方剂。”颜芝仪扫了一眼三个人,眼里满是期待的目光。 “颜大人--、我等的富贵、荣耀皆系于太上皇一身,自会尽心尽力!”刘昉不屑地瞥了颜芝仪一眼,脸上堆出一副笑容应承道。随即嘴角撇了撇----书呆子--、你既然想玩儿孔曰成仁、孟曰取义那一套,我和郑译兄就成全你----让你日夜不停地陪伴着太上皇、伺候着太上皇,最好你能和太上皇一起归天才好呢--!没有你和太上皇两块绊脚石,我和郑大人就能轻轻松松地帮助随国公坐上大主宰的宝座!到时候我们三个人一起把持北周的朝政,北周朝廷所有的金银财宝都属于我们三个人,想想都美透啦! “杨公,你看太上皇的龙体能否康复?”三个人刚走到寝殿外一个僻静之处,御政内史刘昉便迫不急待地开口问道。 “太上皇酗酒纵欲、体内的元阳早已耗尽,我看他大限将至。”杨国奇仔细回忆了一下以隋代周的历史走向、感觉到自己撑起的这副皮囊该登上历史舞台了,他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杨公--,太上皇一旦驾崩、新帝年幼,朝中那些拥兵自重的大臣肯定不守为臣之道,意欲犯上作乱。杨公一向为人宽厚、爱民如子,在百官之中和坊间声望极高。我和刘大人想推举你为当朝大主宰、辅佐幼主梳理朝中大事,杨公以为如何--?”说完,郑译就眼巴巴地望着杨国奇。 “郑译兄--,这等玩笑可开不得----谁来辅蔽幼主得由太上皇定夺,哪是二位商量一番就能定下来的!”听了郑译的话,杨国奇的心脏“砰”的一下跳到了嗓子眼儿、心动速度明显加快,他分明感到自己的呼吸都快了很多,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强装镇定地说道。心里却如盛夏里喝了冰镇啤酒一般舒服----哈哈--、我杨国奇马上就要在北周主宰天下啦!到那时候我杨国奇一人大权独揽、权倾朝野。那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嘛,老子先开个大丞相府,再娶上五个如花似玉的姨太太。正如莫言老先生所写的小说一般----妻妾成群。唉--、不对--!不对、不对--!刘昉、郑译这两个奸滑之徒说的是大主宰,不是丞相。这大主宰是个什么官职!?杨国奇好不容易控制住了自己情绪,稳定住了自己的心神、从喜悦中摆脱出来。他的大脑在飞快地运行着。 噢--、想起来啦、想起来啦----我的那个便宜亲家翁、武帝宇文邕刚即位时当时的权臣宇文扈就是以百官之首、大主宰的身份辅佐他的。最后被自己的便宜亲家翁给咔嚓掉了。自己现在也坐上了这个位置,以后会不会也被宇文阐这个小王八羔子给咔嚓喽!?想到这儿,堂堂尹东中学的一把手儿杨国奇不禁缩了缩脖子、打了一个冷战。 “杨公--,怎么、你害怕啦?”郑译见眼前的杨国奇无缘无故的身子抖了一下,心里不免升岀了几分失望。平常日子里自己这位同窗好友牛气哄哄、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儿的;咋着--、到关键时刻就怂包拉胯,原来这家伙也是个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 “郑大人--、刘大人--、这绝对不行----太上皇是我女婿,幼主是我外孙,于情于理我都应为北周王室倾尽心力。可我毕竟是外戚,没有皇室宗亲的名头,当大主宰监国理政名不正言不顺。这个大主宰万万做不得!”杨国奇稍稍思考了一下,忙摆手拒绝----我作大主宰--?抱着有职无权的名头在前面冲锋陷阵,当出头鸟、在前面挡枪子儿,你们倒好、躲在后面净得实惠捞好处。世上哪有这样的美事儿呀!? “杨公--、你是五朝老臣、在朝中和坊间名望极高,又是太上皇的岳父、当朝的随国公。你做大主宰监国是民心所向,大势所趋。希望杨公不要推辞!”刘昉舞动着自己那如簧的巧舌煽呼道。 “多谢刘大人抬爱----!”说着杨国奇向刘昉拱了拱手,“我杨坚与先帝之间是姻亲关系,先帝有遗训----外戚不得干政,我若做大主宰,那违反了先帝的遗训。忤逆先帝遗训的事情、我杨坚绝对不做---!” 第16章 刘昉设计、杨国奇入坑! “杨公--、我和郑大人邀你入宫可不是单单为了让你前来伺候太上皇的。”刘昉见杨国奇死活不肯入大主宰的“坑”、他有些火大,话里充满了火药味儿。他三角眼一翻,怨毒地盯着杨国奇----我和郑译焚烧圣旨、封锁天台宫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将你杨坚推出来主持大局吗!?你倒好--、横推竖搡地不愿意干是个啥意思--!?拿捏我们吗?你难道真以为我们缺了张屠夫就得吃带毛儿的猪吗?!他妈的--、大不了咱们一拍两散,各玩各的--!? “刘大人--、太上皇尚在人世,我等在此妄论朝政实属不妥----!此事若被他人知晓,你--、我--、郑大人,脑袋都得搬家!”杨国奇狠狠地瞪了一眼刘昉,怒叱道。 “哈哈哈哈---!杨公--、我和郑大人自从进宫侍奉太上皇那天起,项上这颗人头早就被人惦记上啦--!”对于杨国奇的警告、刘昉丝毫不放在心上,他仰天大笑几声说道,“今天我等如此行事,为的就是能在杨公的庇佑下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杨公您如果还是推辞不干,我刘昉虽胸无大才,但也想试一试这大主宰的帽子戴在头顶上是个什么滋味儿----!” 啊----!杨国奇被惊得一蹦三尺高、他张大了嘴巴,两眼睛惊诧地望着眼前的刘昉----赖蛤蟆打喷嚏--、你好大的口气!连北周有多少个郡、多少州、多少个县你刘昉都不知道,就想当大主宰!?你脑袋让门夹啦--?还是里面装的全是糨糊,让你在这儿胡说八道。 “刘大人--、这是几--?”杨国奇突然伸出三个手指头,在刘昉眼前晃了几晃问道。 “杨公--、别胡闹--!这是三----!”刘昉一把推开杨国奇的手回答道。 “行--、还知道这是三,还算识数!”杨国奇嗤笑一声、收回了手指,“刘大人--、你知道咱大周有多少个将军、多少个柱国,多少个行军总管、多少个蕃王吗?你上位之后应该如何对待他们?” “杨公--、这不劳你操心----我上位后自有我的办法:听话的,高官厚禄、食邑封地要啥给啥,不听话的、全他妈的给他宰喽!老子在朝中不杀他个人头滚滚都不算完!”说话间刘昉的三角眼里竟露出几分狠戾之色,完事儿他竟用手在空中一挥,做了拿刀砍头的动作。 妈的,刘昉这小子真不是个好东西。他要是当上了大主宰,这渭水河非得被他染红了不可。万一哪一天他看老子也不顺眼了,非得把老子给砍了不可。不行、不能让这小子在北周朝堂上大开杀戒。自己得先出手,把这大主宰的位子抢到手。 “郑译兄--、杨公--,你们二位看我像不像当朝一品----大主宰!?”说着御政内史刘昉竟像模像样地模仿起大主宰的作派来。 “刘大人--、我看你和大主宰一点都不沾边儿,倒象个戴着帽子的鹦鹉!”郑译见火候儿差不多了、忙站岀来说道,“大主宰这份差使你干不了,还得请德能配位的杨公来!” “郑大人--、杨公虽然适合这个位置,但人家不愿意干呀?这个位置总不能便宜外人吧!?我看我就毛遂自荐、来当这个大主宰吧!”刘昉见杨国奇仍不吭声,只能接着往下演。 “郑译兄--、刘昉兄--,现今太上皇命悬一线,新帝年幼,朝中大事不能荒废。我杨坚自应不顾佞臣诽谤,尽全力为太上皇分忧、竭尽全力辅佐幼主、承接大主宰一职!”杨国奇实在绷不住劲儿了,赤红着脸向郑译和刘昉拱手说道。妈的--,这他娘的说出去的话、拉出去的屎还带往回收的。真他娘的丢死人啦!、算啦--、为了早日坐上龙椅、建立大隋,老子这一回就不要脸啦! “随国公--、这就对了嘛,朝廷正值多事之秋、你我有才有德之辈自当不计各人生死,愤然向前、担起责任!”郑译高兴得不停地拍着巴掌连连称赞。 郑译这个家伙真是可以----连谋逆篡权的话都说的这么大义凛然,脸皮也是厚到家了。 “下官刘昉参见大主宰--!”说完、御政内史刘昉竟一撩朝服前襟“扑通”一声跪到杨国奇的脚下,“日后还请大主宰多多照顾属下!” “刘大人--,你何以自贱?若无你和郑译兄谋划,这大主宰的宝座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我头上。我若能在朝中主持大局,二位当居首功。我杨坚必以厚礼答谢”开完了空头支票,杨国奇郑重其事地把刘昉从地上搀了起来。 第17章 捉到了一条大鱼 “刘大人--、刘大人--,不好啦----柱国大将军宇文仲带人擅闯寝殿逼颜大人交出印信!太上皇也被打扰,四肢抽搐不止,情况危急。颜大人叫您火速回去,主持大局!”刘昉刚从地上爬起来,脸上的笑容还未完全褪去。宇文赟贴身的小太监就急急忙忙地跑过来禀告道。 “什么--、宇文仲来啦--!?他……带人来啦……--!?”刘昉一听、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宇文仲、那可是根正苗红的北周王室宗亲,带过兵、打过仗。他刘昉再奸滑狡诈,在宇文仲面前也施展不开。搞不好很有可能被宇文仲给收拾了。 “随国公…、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刘昉如同一只受了惊的兔子,一把抓住了杨国奇的袍袖问道。 “刘大人莫怕----、天台宫乃皇家重地,他若带兵硬闯、犯的可是死罪,我随国公第一个饶不了他!”杨国奇一听也是大吃一惊----自己刚要坐上大主宰的宝座,这就来了一个抢班夺权的,这北周的王室宗亲果然没一个省油的灯! “安公公--、宇文仲此次前来带来了多少兵马?”郑译经历的政治风浪多一些,他很快镇定了下来问道。 “回禀郑大人----、柱国大将军宇文仲没有带一兵一卒…,他带来了一群在京的王室宗亲子弟……说是要替幼主监管朝政!”安公公用绢帕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气喘吁吁地答道。 “胡闹--、太上皇尚在人世--,幼主又有随国公辅助理政、他来监国理政---!?谁给他的权利--!?他这分明是要谋逆篡位、抢班夺权!”郑译听后勃然大怒,大声骂道。 “现在太上皇病危--、新帝年幼,朝中一小部分人就动了歪心思----想谋逆篡位、倾覆大周江山。我普六如坚身受大周历代皇恩,绝不能让这伙奸佞小人得偿所愿!我去会会宇文仲这个老匹夫,看看他能搞出什么幺蛾子来。”杨国奇感觉自己该出场了,于是他立即举起了道义的大旗、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声讨了一番宇文仲,随即带着郑译、刘昉以及自己的随从气势汹汹地向宇文赟的寝殿赶去。 “大将军饶命啊----!我等赶到天台时,陛下就……就已是……奄奄一息啦!我等已经……倾尽全力啦--,可……无力回天呀!”杨国奇率领众人刚走到寝殿外,里面就传出了张太医求饶的声音。 “放你娘的狗臭屁----!前日我前来见驾,太上皇身体还好好的,怎么--!?才两天的时间,太上皇就病入膏肓啦---!?分明就是你们这群奸佞小人受人唆使,加害太上皇!才把太上皇搞成这个样子。来人--、给我掌嘴!”随着一阵咆哮,寝殿里立即传来了噼噼吧吧的巴掌声。 “哎哟……、哎哟……、哎哟……!”寝殿内不断地传出来太医们痛苦的呻吟声。 “何人大胆----竟敢擅闯宫围禁地!?该当何罪!?”杨国奇一声怒吼、“咣”一脚就踹开了寝殿的大门,跟在杨国奇身边的窦荣定见自己的“小舅子”给事情定了性、他立马会意,冲着手下人一使眼色--、“上车人凳”史万岁一马当先就冲进了寝殿,张信、沈承、孙甲、韩圣、姚丁五个人也跟着冲了进去。他们抡起了沙包大的拳头就砸向了那群仗势行凶的官宦子弟。 “哎哟……!” “妈呀……” “我的鼻子……!” “我的门牙……!” 刚才还趾高气昂的官宦子弟们瞬间就被放倒在地上、一个个被揍的鼻青脸肿,连连告饶;太医们一个个趁机抱着头逃出了寝殿。 “你们……什么人!?竟敢无故……殴打……王室宗亲!?”被史万岁一脚踩住脖子的中年武者双眼血红、发出了恶龙般的咆哮。 “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擅闯皇宫,惊扰圣驾、殴打朝廷命官----!”杨国奇见寝殿内大局已定,他大喝一声、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了寝殿。 “你是……随国公普六如坚----!?”脸贴在地上的中年武者一眼就认出了站在眼前的人,他无比颓丧地闭上了眼眸。 “大胆毛贼--、我家大人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说着史万岁的脚上的力道在不断地加大,地上的中年武者的脖子上的骨头也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随国公--、切不可乱杀--!他是柱国大将军宇文仲!”龙榻旁的颜芝仪此时也从惊吓中缓过魂儿来、他紧爬几步来到史万岁脚下用力拽着史万岁的大脚,扭过头眼巴巴地望着杨国奇央求道。 “对对对--、随国公,我是宇文仲--、是自己人,我是奉诏前来守护太上皇的。和随国公肩负的是同样的使命。”脸贴在地上的中年武者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讨好地说道。 “奉诏入宫--!?可有凭证--?\"杨国奇那锐利的目光如刀子一般扫到’中年武者的脸问道。 “在……在我怀里!”中年武者的口水流淌到了地上,他含含糊糊地答道。 “在他身上搜一下儿。”杨坚身旁的窦荣定冲着史万岁身旁的韩圣努了努嘴,命令道。 “遵命--!”韩圣拱手施礼后便在中年武者的身上搜索起来。 “大人--、给--!”韩圣在中年武者怀里搜出一块黄绸布、紧走几步,小心翼翼地将它递到了杨国奇的手里。 第十八章 宇文赟驾崩 杨国奇打开黄绸布一看,后心里不禁一阵发寒----娘的--、郑译和刘昉这两个小子玩蛇鼠两端这一套,两头儿下注。自己行动慢一点儿,就会让宇文仲这个老小子钻了空子。 “随国公,我看看----!”杨国奇身后的刘昉这时探过来一只手。 “刘大人--、给你----!”说着杨国奇气哼哼地将手中的那块黄绸布扔给了刘昉。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刘昉看到了圣旨上的内容,他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 “刘大人--、郑大人--,既然你们和太上皇、颜大人都圈定了辅政大臣,为何还要我来蹚这趟浑水。你们二位拿我普六如坚当三岁小孩吗----!?”杨国奇一想到那道圣旨上有郑译、刘昉和颜芝仪三个人的签名心里就一阵火大。 “随国公--、你……你……你听我说----!这……这里面一定有误会!”刘昉说着又仔细端详了一番上面的字迹。 “颜芝仪----、你个老杂毛儿----!竟敢构陷我和郑大人。”看清楚了上面的字迹、刘昉顿时火冒三丈----他把那块黄绸布丢给了郑译,一个箭步冲到颜芝仪的面前,“砰”一声揪住了颜芝仪的脖领子、上去啪啪连抽了颜芝仪两个大嘴巴,“你竟敢冒充我和郑大人在上面签字,老子要将你碎尸万段!” “刘昉--!郑译--!你们两个佞臣贼子----辜负皇恩、伙同外戚篡权干政----!老夫羞于与尔等为伍----!”颜芝仪丝毫不惧,他用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扯着脖子大骂道。 “随国公----、您看----这上面没有加盖印信、一定是有人矫诏。”郑译看了一眼黄绸布上的内容、不屑地说道,“这分明是宇文仲和颜芝仪二人串通、要加害太上皇,意图谋反。其罪当诛----!”说话间,郑译的眼中立刻射出了两道寒光。 “郑正义--、你要杀就杀--!不要含血喷人----!我招宇文仲将军入宫是奉了太上皇的旨意,当时刘昉、安公公都在场、他们可以作证--!”颜芝仪见郑译要借刀杀人扯着嗓子大声怒骂道。 “刘大人--、安公公--!颜大人说的可是实情--?”杨国奇嘴角一勾闪过一丝冷笑,扭过头问道。 “这……这……,没有--!”安公公缩了缩脖子,犹豫了一下答道。 “我没听过这事儿--!”刘昉双眼一闭,咬着后槽牙说道。 “颜大人--、你看,没人给你证明--!这事儿弄的--、我该听谁的----?”杨国奇轻笑着望着呆头呆脑的颜芝仪----这个书呆子、真是傻得可爱,居然找安公公和刘昉作证--!?这两个人一个是你的政治对手、一个是骑墙派,指望他们给你作证,简直是痴心妄想! “随国公--,颜芝仪宇文仲篡权谋国、罪无可恕、按律当诛---!”站在杨国奇身旁的郑译望着被刘昉揪住的颜芝仪挑唆道。 “随国公--、我等入宫皆是受了颜芝仪的蛊惑--,这篡权谋逆的主意全是他一人的主意。我等全是受了他的蒙蔽才如此行事的----!”被史万岁踩住脖子的宇文仲此时也看清了形势,头贴在地上大声地嘶喊着,向颜芝仪身上泼着脏水。 “颜大人--、你还有何话说!?”杨国奇望着脸被扇成猪头的颜芝仪轻笑着地问道。 “我颜芝仪现在心里全是恨--!恨我自己是一文弱臣子,虽有心杀贼、却无力回天!”颜芝仪目光灼灼地看了一眼杨国奇,喟然长叹道。 “有心杀贼、无力回天!”?这老小子不简单、连戊戌六君子之一谭嗣同临终的名句都会,那真算得上是学富五车啦! 等等--、等等--,好像有点儿不对----这谭嗣同是他娘的清朝末年的人,至少比眼前这个老家伙晚了一千三百多年。人家都是后人向前人学习的,哪有前人向后人学习的道理。除非有一种可能----这个老家伙是个穿越者!可我也是个穿越者呀!穿越者碰到了穿越者!?他奶奶的,这事儿有点大条啦!看着眼前的这个深受孔孟思想毒害的倔老头,杨国奇有点儿犯难。 “随国公--,这群谋权篡位、惊扰圣驾的反贼该如何处置--?”刘昉拽着颜芝仪的衣服领口用力晃了晃、问道。 龙榻上奄奄一息的宇文赟象打了鸡血一般、猛地抬起头,空洞无神的双眼死死地看着杨国奇。 “柱国大将军宇文仲窥探皇权,意图谋反、刺王杀驾,实属万恶不赦、立即处死!其余人等均受宇文仲蒙蔽,在宫内服役三个月、每人缴纳十万贯铜钱后,由各家领回管教!”杨国奇看了一眼史万岁脚下的宇文仲,心一横、当即高声说道。 “普六如坚----、你这个奸佞小人--!你滥杀王室宗亲,你一定----”中年武者的话还没说完、史万岁的大脚一发力,就听“咔嚓”一声、中年武者的脖颈立刻断成了两截儿,身体和四肢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跪在他身后那群少爷羔子们一个个被吓得魂飞天外、裤裆里一片湿热。 “呜呜呜----哇哇哇----”龙榻上的宇文赟含糊不清地大叫几声,一口老血从嘴里喷了出来。随后、脑袋便无力地垂了下去。 “太上皇--、太上皇----!”郑译身旁的安公公大步着三两步跑到龙榻前,一把将宇文赟抱在了怀里。 “太上皇--、太上皇--、奴才胆小,您……您……您可千万不要吓唬奴才呀----!”安公公怀抱着宇文赟涕泪横流。 “太上皇怎么啦--?”颜芝仪用尽全力挣脱开刘昉,扑到龙榻前问道。 “太上皇……他老人家……荣登极乐啦----!”安公公那凄厉悲怆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寝殿…… 第十九章 我是大主宰----谁不服气、我就收拾谁! “夫君--、你回来啦!”杨国奇带着人刚走进随国公府,独孤伽罗便迎面冲了过来。 “夫人……、我们……回来啦----!”杨国奇看了一眼眼前美艳的妇人,他迟疑了几秒、忙上前一把捉住了美妇白嫩嫩的小手儿故作亲密地说道。 “宫内情况如何----?陛下是否真的有病----?”独孤伽罗把头埋进了杨国奇的怀里、听着杨国奇那弦有力的心跳声,悬起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她抬起头妩媚地望着自己的夫婿问道。 “夫人--、咱们里面说话---!”杨国奇向府门外扫了一眼,对怀里的美艳的熟妇小声说道。 “随国公--,若是无事我等便退下了。”窦荣定见杨国奇和独孤伽罗当着他们面儿撒狗粮,忙垂下眼帘、知趣地说道。 “姐夫--,你一会儿到内宅来。我们有事和你商量!”独孤伽罗从杨国奇胸前恋恋不舍地挪开头对窦荣定说道。 “是----!”窦荣定答应了一声、便带着史万岁等人走开了。 “夫君--,刘昉和郑译叫你入宫所为何事?”二人刚进内堂,独孤伽罗便开口问道。 “太上皇突然得了重病,刘昉和郑译担心无法控制局势,特地把我招进宫去商议朝局大事。”杨国奇将脱下朝服递给了身边的独孤伽罗淡然地说道。 “太上皇龙体现在如何----?太医们可曾用药医治----?”独孤伽罗将边将杨国奇的衣服往衣架上挂,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太上皇已经归天了--、再也用不着太医啦--”杨国奇是个后世穿越者、他对自己这个便宜女婿没有任何感情,声音冰冷的说道。 \"啊--!”独孤伽罗的手一抖、杨国奇的朝服从衣架掉了下来,“他才二十二岁----,突然就爆崩啦----!?” 这个昏君--、一天到晚纵情享乐、不是喝酒就是玩儿女人,他的身体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英年早逝是迟早的事儿--!”杨国奇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不屑地说道,相对于刚才天台宫寝殿内惊心动魄的搏杀、宇文赟的死在他心里算不了什么。 “咱们的丽华可咋办呀----!”独孤伽罗颓然瘫坐在地上,一双美目望着自己的枕边人喃喃地说道。 “还能咋办!?凉办呗----!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呗。”看着眼前的美妇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杨国奇眉头动了两下,冷着面孔说道。 “那罗延--、我发现你的心肠是越来越狠----对咱们女儿和外孙的安危一点都不上心。”独孤伽罗的美目里噙满了眼泪,她不停地数落着杨国奇的种种不是。 “夫人,不是我心狠、是形势逼人呐----那个昏君刚刚病倒、宇文家的宗亲就有人挑头儿闯入皇宫、抢班夺权,火烧眉毛、我们还是先顾眼前吧!”杨国奇走过去将独孤伽罗从地上搀起来无奈地说道,“我得先保护咱杨家--、护住了咱杨家,丽华和咱外孙将来才有依靠。” “啊----!?宇文家的宗亲带头儿挑事儿---!?是谁--?谁下手这么快--?宇文贤还是宇文仲--?”独孤伽罗立即睁大了眼睛问道。 “是宇文仲那个老小子,他带着宇文家的一群皇室子弟跑到天台逼宫去啦!”杨国奇稍稍沉吟了一下答道。 “夫君--、你和姐夫没事儿吧?”说独孤伽罗开始打量起杨国奇来。 “没事儿,夫人你安排的人个个都是好手----宇文仲那个老匹夫让史万岁一脚就给踩死了,那个昏君当场给吓得当场就爆毙了。剩下的那群小屁孩儿,当场就给吓尿了----一个劲儿地跪地求饶!”内心砰砰乱跳的杨国奇强撑着面子答道。 “夫君--、你杀了宇文仲,就不怕在京的王室宗亲报复你--?”得知自己的夫君杀了宇文仲,独孤伽罗的心又悬了起来。 “夫人不必担心----皇宫的御林军首领卢奔将军,现已封锁整个皇城,严禁任何消息外传;我与刘昉、郑译以昏君的名义草拟了一道圣旨,由郑译带着它到宇文仲的府上去抄家啦。这个老匹夫三族指定是完蛋了,他家的金银财宝、食邑封地就落到我们三个人手中啦!”此时的杨国奇心里不免有些小得意----打着宇文赟这个昏君的旗号去抄宇文仲的家,得好处的是自己、挨骂的是那个早已死翘翘的昏君,这事想想都特别爽! “你们在京城里这么蛮干,就不怕宇文家在京城的势力联合起来对付你们!”独孤伽罗望着自己的男人善意地提醒道。 “他们孩子的小命儿现在攥在我们手里,敢动一下儿、老子就拿他的孩子们开刀----!”杨国奇替怀里的独孤伽罗捋了捋发丝说道,“你夫君我现在是北周的大主宰,官居一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不服气、我就收拾谁。” 第20章 娶妻当如独孤伽罗 “夫君--、你们此等做法怕是不妥,短时间你们可以应付过去,时间一长,朝臣们总见不到太上皇、有人就会生疑。你们肯定会露出马脚。”独孤伽罗并没有因为杨国奇的话而沾沾自喜,她抚弄着自己的发丝思忖着说道。 “以夫人之见,该当如何?”杨国奇仔细地想了想独孤伽罗的话,深以为然、向怀里的她投去了探寻的目光。 “夫君若想光明正大地当大主宰,必须有一个合法的身份----这个身份必须是太上皇赋予的。这样你才可以名正言顺地当上辅政大臣。”独孤伽罗挣脱出杨国奇的怀抱,在他眼前踱着步子说道。 “这好办----让刘昉和郑译给我弄一份遗诏,我辅政的身份自然就合法了。”杨国奇想都没想便答道。 “夫君 --、‘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你要辅政揽权、手下必须有几个深谙朝中形势的得力干将。不然,你恐怕玩儿不转北周的朝堂。”说话间,独孤伽罗的目光变得异常的深厉。 “夫人--,你说的那个独孤颎算一个--、再加上咱姐夫,还有郑译、刘昉、卢奔,咱这班底够强大了吧。”杨国奇想都没想,便开口答道----我尹东中学一把手儿这次能坐上大主宰的宝座多亏手下这几位好兄弟鼎力相助,自己“吃肉”,总得让这几个兄弟“喝口汤”才行。杨国奇在后世向来奉行利益共享的原则,在他管理下的尹东中学、只要是学校计划外招生弄来的资金,除了学校的开支用度之外、他绝对会按一定比例将其全部分发给教职工。正因为他如此行事,下面对他职位虎视眈眈的几个副校和主任才没在经济问题上向他发难。哪个员工不喜欢能搞钱、又多发钱的老板呀! “郑译刘昉善偷奸取巧、搞政变耍阴谋在行,若论理政治国、牧四海百姓他们俩连颜芝仪都不如!”听了杨国奇的话,独孤伽罗嘴角不禁勾了勾说道。 “夫人--、你说谁--!?颜芝仪--!?那个老东西----背着我们招宇文仲进宫监国理政,险些坏了我们的大事。为夫我恨不得弄死他--!”一提起那个看上去呆头呆脑的颜芝仪、杨国奇就恨得牙根儿痒痒,“要不是看他官声还好,今天我非让史万岁弄死他不可--!” “夫君--、颜芝仪当的是宇文赟的司书上士,人家是宇文赟的近臣。俗话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人家心向宇文赟、为其谋划再正常不过。”独孤伽罗看了一眼火冒三丈的夫婿、无奈地笑笑答道,“夫君你再看看刘昉郑译这两个货----也深得宇文赟宠信,可他俩却为了一已私利在关键的时刻叛主投敌。在妾身看来、这两个人连看家护院的狗都不如----!” “夫人--、我知道这颜芝仪忠肝义胆,可他是个犟种,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主儿。现在他转不过这个弯儿来,肯定不能为我们所用。”杨国奇嘴上虽然还在和独孤伽罗争辩着,心里却早已认同了独孤伽罗的观点。他现在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个比自己早生了一千三百年的八婆----这鲜卑族的娘们儿,这脑子转的是真他娘的快,不知杨坚那个老小子积了几辈子的德才讨得这么一个聪明能干的媳妇儿。现在既然她到了老子的手里,自己就得好好开发利用一下。 “夫君--这北周朝堂可有一个叫李德林的内史上士----?”正在杨国奇神游天外时候,独孤伽罗猛地停住脚步,一双美目盯着他问道。 “谁----?李德林----?有哇--!”杨国奇被独孤伽罗的问话吓了一跳、慌忙结结巴巴答道,“他原来好像是北齐中书侍郎,对--、中书侍郎。咱亲家翁灭了北齐后……非常看重他的才华和人品--,将他提拔为内史上士。”杨国奇的大脑在飞速地运转着,努力在自己的记忆碎片里搜寻着关于定隋功臣李德林的所有信息。他娘的、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干了什么缺德事儿--!?非得穿越成隋文帝杨坚,被身边这个臭八婆搞的神经兮兮的。多亏老子是历史系主修隋唐史的研究生,不然非他娘的露馅不可。要是他娘的能穿越成秦二世胡亥该有多好啊!----一天到晚醉生梦死,只和赵高、美女和美食打交道。 “听姐姐说自打咱们的天元大皇帝登基后,他就被排挤出了政治中心,郁郁不得志。夫君若能将他招入麾下,夫君大事可成。”独孤伽罗并未注意到杨国奇面部的表情变化,只是自顾自地说道。 什么--!?杨坚的姐姐--!?她叫什么名字---?突然又一个炸雷又在他耳边响起,把杨国奇惊得手足无措。他赶紧在脑海里仔细地搜索着,但很遗憾,他除了搜到一个万安公主的名头就再也没有其他任何信息了。 “姐姐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从哪里得知这些消息的?”杨国奇为躲过这一话题忙装出一副好奇模样问道。 “姐姐虽不出门、但王公贵胄的内眷们总要相互走动,彼此间就形成了一个固定的小圈子。朝堂上一有风吹草动,内眷们的圈子里就电闪雷鸣!”独孤伽罗狡黠地一笑,说道。 他娘的--,感兴在北周就流行贵妇圈子了。独孤伽罗这娘们儿的心眼儿是真多,她为了成就自己的事业把心思都用到了极致、不惜从王公贵胄的内眷嘴里打探消息。有了这样的贤内助,自己的春秋大梦、是春秋大业何愁不成。在后世里,人们常说----娶一个什么样的老婆,就有一个什么样的人生。这不、自己魂穿北周末年,就赶上了一个好婆娘----独孤伽罗! 第二十一章 较量 “老爷--,御政大夫郑译求见!”就在杨国奇内心狂喜不断的时候老管家杨碌在内堂门口禀告道。 “郑译求见--?他不是带人去抄家了吗--?他跑到我随国公府来干什么!?”杨国奇当时懵住了,一时没明白过味儿来。 “夫君--,他还能干什么--!?向你表功来了吗!你当上大主宰他和刘昉是出过大力的。他们这是来要好处来啦!”独孤伽罗抿嘴一笑答道。 “表功来啦--!?”杨国旗惊诧的望着独孤伽罗,“现在朝中大局未定,哪有什么功可表----!?” 郑译刘昉可不这么看---人家为了你当上大主宰卖了那么大力气,你总得论功行赏吧。”独孤伽罗嘴角勾了勾说道,\"只是现在就想要好处,为时尚早----!” “夫人--,你不能以妇人之见度君子之心。郑译兄是我在太学时最好的朋友,这家伙在关键的时候是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杨国奇丝毫没有把独孤伽罗的话放在心上,自顾自的说道。 “就郑译--、他会为你两肋插刀--!?为妻不信!他这个极端自私自利的人不在夫君你两肋上插刀就不错啦--?”独孤伽罗双手抱肩冷笑道。 “行啦--、咱夫妻俩个也别在这儿胡思乱想啦,我去客厅见一见他就一切都明了啦!”说着杨国奇带着杨碌离开了内堂。 “下官郑译参见大主宰--!”杨国奇刚走进客厅,郑译忙站起身、躬身向杨国奇行礼。 “郑译兄--、你我乃兄弟,不用这么客气!”杨国奇向郑译拱了拱手说道。 “郑译兄今早去宇文仲府上抄家收获如何?”杨国奇待郑译落座后问道。 “回禀大主宰----,宇文仲家眷共一百零七人、仆人四百七十五人、现已全部拘押。抄没黄金八千两、白银五万两、铜钱一百万贯、绢帛布匹七百五十匹、宅院三十一处、铺户六十五处,食邑三千户、良田五万亩!”说着郑译从袍袖里拿出了一个清单递给了杨国奇。 “郑译兄--、这个差使你干的不错--!”杨国奇接过清单看了一眼、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你从八千两黄金中拿出三千两,与刘大人、卢将军三人平分,其余全部充入府库。” “遵命--、下官马上差人去办!”郑译冲着杨国奇躬身施了一礼,并未移动半步。 “郑译兄--、你还有事吗?”杨国奇见郑译仍站在原地惊诧地问道。 “禀大主宰--,今朝中大局未定,我和刘大人(刘昉)担心朝中不臣之人犯上作乱,特向大主宰自荐小主宰和大司马之职。大主宰以为如何?”说完--、又给杨国奇施了一礼,并目光热切地望着杨国奇。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杨坚--、你现当大主宰了,我和刘昉也得捞个大官儿当当:一个做小主宰、主管官员任免、政令的执行,一个做大司马,主抓北周全境的军队。这样才公平嘛。 杨国奇一听、肺都快气炸啦----郑译刘昉--、你们奶奶的那个腿儿--!你们俩也太他娘的贪心啦----你们俩一个抓行政、一个抓军事,我这个大主宰合着就是他娘的麦田里的稻草人----管鸟用的!照这样老子这个大主宰也不干了,让你俩兼任得啦!老子倒要看看--、没有老子的府兵,你俩个还怎么玩转儿北周朝堂----!? “郑译兄--,刚才我回府下车之时不慎扭伤了右脚,恐难再与二位大人一起为新帝分忧。今后朝堂之事,全凭二位大人作主,不必再通知我。”说罢杨国奇气哼哼地一抖袍袖,就要转回内堂。 “随国公留步--、随国公留步--!新帝年幼、朝中大臣拥兵自重的人太多了,唯恐尾大不掉。唯有随国公出面才能重震朝纲、震慑朝中那些意欲犯上作乱的人。”郑译见杨国奇生气要走,忙上前拦住他苦苦央求道。早上在天台宫寝殿那惊心动魄的搏杀场面还在时不时地岀现他眼前----柱国大将军宇文仲那可是北周王室中的顶梁柱,经历过无数次战火的洗礼,又有超强的功夫傍身。在朝中那是说一不二的角色,愣是在眼前这位大神的手下没走三个回合,就被活活的整死了。万一哪天这尊大神一翻脸,自己和刘昉的小命可就彻底玩儿完了。 “以郑译兄之见我杨坚还得做这个大主宰--!?”杨国奇停下脚步,玩味地望着诚惶诚恐的郑译问道。 “那是自然。”郑译如小鸡啄米般点着头应承道。 “那郑译兄和刘大人----?”杨国奇双眼盯着郑译进一步问道。 “我与刘大人虽为大司马和小主宰……,但愿为……大主宰马首是瞻!”御政大夫郑译低着头,心有不甘的说道。 第二十二章 郑府遭袭 “郑译兄--、刚才你我之间就是开了一个小玩笑,郑译兄可不能迁怒于我----!”杨国奇见敲打的目的已经达到、脸上又堆起了笑容,他拍着郑译的后背说道,“这征雁南迁北归大多都是列队而行,这飞在最前面的头雁经过大风大雨,个个可都是雁群最厉害的角色,” “多…多谢大主宰提点--!下官……一定将大主宰的话牢记于心。”郑译听后、心里就是一哆嗦,他忙战战兢兢地答道,“大主宰若无其他事情,下官这就告辞了--!” “对了、郑译兄--,我这个大主宰的头衔现在有点儿名不正、言不顺呀,你和刘大人得想个法子。”杨国奇似是无意地说道。 “下官明白--!下官这就去办--!”郑译说着叉手向杨国奇施了一礼,转身退出了客厅。 望着郑译逐渐远去的身影,杨国奇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郑译、刘昉--、你们这两个兔崽子--!两千两黄金都没把你们喂饱----还想做小主宰和大司马,你俩咋不上天--!?老子不把你们两个治得服服贴贴的,老子就姓你们的姓--! “来人--!”杨国奇冲着客厅外大声吼道。 “老爷--,您有什么事?”老管家杨碌忙不迭地跑进客厅,躬着身子问道。 “杨碌--,你把韩圣和丁武二人给我叫来!”杨国奇背着手在屋里踱了几步对老管家吩咐道。 “是--!”杨碌答应了一声,转身退了出去。 “大人--,您找我二人有何差遣?”没多长时间,身披甲胄的韩圣和丁武二人疾步走进客厅,叉手向杨国奇施礼问道。 “你们二人附耳过来----”杨国奇冲着二人招了招手,说道。 两个人互相对望了一眼,赶忙把头凑过来。杨国奇在他们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随即两个人的脸上落出了坏坏的笑容。 “大人--,我们这就去准备。”两个人随后又向杨国奇叉手施了一礼转身便退出了客厅…… 。。。。。。 是夜、乌云遮月,郑译府内漆黑一片。偶尔敲响的更梆声伴着守夜人的哈欠如幽灵般在暗夜里四处飘荡。 突然在黑夜之中有两个矫健的身影如旋风一般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郑府的高墙之下。 两个黑影身子一纵,身子立刻腾空而起,轻轻地落在了高墙之上,随即又轻轻地飘进郑府的院内。两人对望了一眼、点了点头,随即又隐没在黑暗之中。 “不好啦--!三少爷的房子走水啦!”没多久、郑府内一处房子火光冲天,无数的仆人和家丁提着木桶和水瓢儿高声呼喊着向那里跑去。 “老爷--、老爷--、您快醒醒----!小宝那里的房子着火啦--!”卧房内郑译的小妾被外面的呼喊声惊醒、一听自己儿子住的房子着火了顿时困意全无。她立即拼命地摇晃着睡得如同死猪一般的郑译。 “什么--、什么--?小宝住的地方着火啦--!?”郑译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他揉了揉糊满眼屎的双眼、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 “老爷--、老爷--、小宝住的房子着火啦--!”早已梨花带雨的小妾不停地摇晃着他的肩膀哭嚎道,“老爷--、您快去救救他呀--!” “快--、快--、快长灯!你个头发长、见识短的笨蛋!”郑译赤条条地从床上跳到了地上,责骂着自己的小妾。 \"好--、好---”郑译的小妾答应着、慌手忙脚地拿出火折子,爬下床、迅速地点亮了卧房内的三盏油灯。卧房里顿时变得亮堂起来。 “嗖----”的一声,一只匕首闪着寒光从窗外飞了进来,直奔郑译的面门。 “不好--、有刺客--!郑译大叫一声、圆滚滚的身子直接趴在了地上,匕首擦着小妾的头顶飞了过去。 “啊----”郑译的小妾被吓得两眼向上一翻,身子直挺挺地倒在了床上昏了过去。随着“咚”的一声、匕首狠狠地扎在了大床的雕花栏杆上,在摇曳的灯光下、泛着渗人的寒光。 第二十三章 请君入瓮 “老爷--!御政大夫郑译求见!”清晨,杨国奇刚穿好衣服、老管家杨碌站在卧房的门外大声禀告道。 “杨碌--、你把郑大人带到客厅歇息,我随后就到。”杨国奇朝门外看了一眼吩咐道。 “是--!老爷。”老管家杨碌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这御政大夫郑译这两天往咱这随国公府跑的可够勤的。”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梳理头发的独孤伽罗瞟了一眼杨国奇轻笑着说道,“难道是遗诏做好啦--?” “夫人--,事情哪有这么简单。宇文赟虽然浑蛋,但他并不傻----他的诏书几乎全是颜芝仪代为起草的。遗诏这么重要的东西必须有刘昉丶郑颜老头儿两个人的签名。不然,朝中那群鸡贼的大臣们才不会买你的帐呢。”杨国奇咧了咧嘴,苦笑着答道。 “嘿嘿--、明明是假的--,你的非要搞的跟个真的似的。也真够难为夫君你的!”独孤伽罗望着愁眉不展的夫婿轻笑两声嘲笑道。 “夫人--,你不懂----这世上造假也有三种境界:最低端的粗制滥造、你一看就知道它是假的,稍微高级一点的是它看上去象真的、但你知道他是假的,第三种是造假的最高境界----高仿!它明明是假的、你却认为它是真的。为夫我所追求的就是这第三种境界--高仿!”杨国奇非常耐心地为自己的便宜老婆解释道。 “高仿----!?高仿是什么个东西--?”独孤伽罗不解地望着自己的夫婿,一脸的懵逼----自己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夫人,高仿……这是个从西域传过来的新名词……故名思义就是----高度模仿、以假乱真的意思。”杨国奇一不留神,把后世的流行词给秃噜了出来,他绞尽脑汁地为独孤伽罗解释道。 高仿高仿--、高度模仿--!夫君--,这个词儿有意思!御政内史刘昉就是个‘高仿’高手。让他临摹一下颜芝仪的笔迹、‘高仿’出来个遗诏不就行啦--!?”独孤伽罗的脑子转得飞快,立刻就想出了办法。 \"夫人--,你想的太简单啦----刘昉固然能以假乱真,但人家颜芝仪也不是吃干饭的。到时候给你到处一宣传、说我们矫诏弄权,这事可就麻烦了。”杨国奇的皱了皱眉回答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要想解决、还得找颜芝仪那个倔老头儿。谁能说得动颜芝仪这个倔老头呀?”杨国奇捋着自己的胡须冥思苦想着。 \"夫君,你们动作可要快一些。现在是初夏,这昏君尸体存放时间长了可不行。这长安城可没有那么多臭鱼烂虾!”独孤伽罗从梳妆台前站起身,好心提醒道。 “夫人你放心吧----我们把昏君的尸体放进储冰的冰窖里了,存个十天半个月的不成问题。”杨国奇回过头斜了一眼自己的便宜老婆回答道。 “我先去见见郑译,看看他有什么事。”说着杨国奇迈步走出了卧室。 “郑译兄--、今天这么早就光临寒舍,可是昨日委托之事已经办妥--?”杨国奇刚进客厅,便劈头问道。 “随国公--、您救救我郑家一家老小吧!”郑译见杨国奇大步走进客厅、他一撩朝服的前襟儿,扑通一声跪在了杨国奇的面前。 “郑译兄--,你何出此言?”杨国奇一看郑译那一对儿熊猫眼,心里就明白了八九分----韩圣、丁武把郑译这老小子吓得不轻! “杨公--、昨晚有人潜入我府中放火、行刺,我和我的幼子险些丧命!”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加害朝廷命官----!”杨国奇装出十分愤怒的样子、他一把搀起郑译大声咒骂道,“堂堂京畿重地--、竟有人敢刺杀朝廷命官,这还了得!郑译兄--、走--,我带你去官衙报官!” “随国公--、没用的,这无凭无据的,这大周的衙门也不能胡乱抓人呀!”郑译无奈的摇摇头,垂头丧气的答道。 “郑译兄--、这可如何是好!”杨国奇摆岀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谁这么可恶,非要置郑译兄于死地呀!” “除了朝中的王室宗亲--,谁还能有这么大胆子--!?”郑译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些人早就对我和刘大人恨之入骨,他们惦记我和刘大人的脑袋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郑译兄--、你和刘大人得罪了王室宗亲--!?这可不是好玩的--!要不--、你去求求卢大人---让他派一百御林军去你府上加强护卫。”杨国奇眼珠转了转,顺手就给郑译牵过来一头瞎驴。 “杨公--、你这是恨我不死呀--!这群王室宗亲巴不得我这么干呢!到时候一个僭越谋反的罪名扣到我头上,我郑译就是有九个脑袋也不够砍呀!”郑译头晃的跟拨浪鼓似的,毫不犹豫地轰走了杨国奇牵过来的瞎驴。 “郑译兄,那你到我府上所为何来?”杨国奇看着眼前心急如焚的郑译不解地问道。 “杨公--、现朝局危困,我与刘昉刘大人在朝中人单势孤,独木难支。我与刘大人皆愿投在杨公手下任听调遣,只求杨公能庇佑我二人的身家性命。”郑译说着一撩朝服的前襟儿、扑通一声再次跪在地上,前额重重的磕在地面上,言辞恳切地说道。 “郑译兄--,快起来--!”杨国奇赶忙躬下身、扶起跪在地上的郑译,亲自为他掸了掸膝盖上的尘土说道,“你我当年曾同在太学读书、同窗之情早已胜似一奶同胞,你和刘大人的事我岂能袖手旁观。这样----从我府兵调二百人前往你和刘大人府中保护你和刘大人!” “此计甚好--!此计甚好--!就依杨公!”郑译的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他忙不迭地给杨国奇深深地鞠了一躬。 望着眼前对自己感恩戴德的郑译,杨国奇心中不禁好笑----这人是苦虫,不打不成!郑译和刘昉这两个大傻缺、经不住三吓唬就乖乖的就范了。你们两个人的家人的小命儿都攥在老子手里,看你们两个还怎么折腾----!? 第二十四章 颜刘斗法 天台宫西南角一个偏僻的角落,坐落着一个宫女、妃嫔们谈之色变、闻之伤心的地方----冷宫。这几日、这里圈禁着一位身份非常特殊的客人。此时他正坐在胡桌旁在宣纸上奋笔疾书。 “颜大人--、这几日过得可好--?”司书上士颜芝仪正赤胸露背地在一个小房间里抄诵屈原的《离骚》,御政内史刘昉一推门走了进来嘲讽地问道。 “刘昉--、这里是囚禁犯人的地方,你堂堂的御政内史到这里来,不怕脏了你的衣服和鞋子?”颜芝仪上眼皮挑动一下、斜了刘昉一眼,讥讽道。 “颜大人,这里可是幽禁宫女和嫔妃的地方。据说有不少的绝色美女在这里香消玉殒,怎不叫人扼腕叹惜。”刘昉在房间里踱了几步、望着汗流浃背的颜芝仪调笑道,“看看我们的颜大人--、啧啧--、现在都开始褊胸露背啦,我看用不了多久,地府那里很快就会多出几个像颜大人一样才情横溢的小鬼儿来。” “刘昉--、你这个下流胚子--!连冤狱枉死的宫女的名节也要玷污--!?你枉披一张人皮!天地若有神灵、一定会将你挫骨扬灰!”颜芝仪气愤不过,说完抄起桌上的砚台就砸向了满嘴胡吣的刘昉。刘昉头一低、躲过了飞来的砚台,却没躲过泼过来的浓稠墨汁。白晰的脸上立刻多岀了四五个铜钱大小的墨点,样子十分滑稽。 “书呆子--、你疯啦--!?人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个老棺材瓤子怎么还动手啦!?” “哈哈哈----!刘昉--,你这个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颜芝仪看着刘昉那副狼狈的样子不禁开怀大笑,“你现在照照铜镜仔细看看:你脸上的这点点墨迹和你做过的坏事一样多--!眉心上面最大那个--、是你挑唆陛下诛杀齐王的劣行;左眼下面那个--、是你残害宇文孝伯的铁证;鼻子下面、嘴巴上面那个--、是你构陷皇甫嵩、整日惶恐不安落下的病根儿----!” “颜芝仪--、你个书呆子--!少他妈的在这胡咧咧!这个是‘吃痦’----我从娘胎里带来的!”刘昉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鼻子下面嘴唇上面那颗硕大无比的痦子、反唇相讥道,“那是老子天生富贵、福星高照的象征!” “屁--、还天生富贵、福星高照!依我看这是你头顶生疮脚底下流脓、浑身上下全是坏水的铁证。”颜芝仪怒瞪双眼驳斥道,“这北周的万里江山被你和郑正义搞的乌烟瘴气,饿殍遍地。你等富贵何来?等待你们的应该是天谴和报应----雷劈、俎海、凌迟、车裂、腰斩!” “颜芝仪--、你个老东西----!亏你还标榜自己是孔圣人的门徒--!嘴巴怎么如此恶毒--!我刘昉一天到晚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你,难道就为了让你这个老倔驴肆无忌惮地羞辱我!老子他妈的现在宰了你!”刘昉被气得七窍生烟,他一下子从腰间拽出宝剑、架在了颜芝仪的脖子上威胁道。 “刘昉--,来--、往这儿砍!老夫若眨一下眼、皱皱眉,老夫都不姓颜--!”说着、颜芝仪竟抬起下巴、亮出了脖子,竟等着刘昉动手。 “老倔驴--、你……你……别得寸进尺--!你把老子逼急了……老子一剑下去……你这条狗命可就没啦--!”刘昉举着宝剑、被逼得连连后退,剑尖指着颜芝仪的胸膛大呼小叫道。 “怎么--、刘昉,你不敢动手!?来--、老夫教你--!老夫教你怎么杀人--!”说着颜芝仪伸手就去抢刘昉手里的宝剑。 “老东西--、你…你…你别欺人太甚,这…这刀剑可无眼--!伤到你可别怪老子!”刘昉边往后退边用剑胡乱地比划着恐吓着颜芝仪,不知不觉就退到了门口。一没留神,被门槛跘了一下,仰面摔出了房子,宝剑也被甩了出去,落在了地上。 “妈呀--!麟趾大学士、司书上士颜芝仪杀人啦----!”仰面摔倒在地上的刘昉顿觉后脑海疼痛无比,他用手一摸、手上全是鲜血。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捡起地上的宝剑、大叫着撒腿就往冷宫外面跑。 “刘昉--、你给我站住----!老夫今天亲自教你怎么杀人--!”赤胸露背的颜芝仪气势汹汹地从屋子里蹿了出来,手里拎着砚台盖儿指着刘昉大声喝骂道。 第25章 坐而论道 “刘大人--!你这是怎么啦?”杨国奇刚走到冷宫门口、就见浑身是血的刘昉拎着宝剑狼狈不堪地从里跑了出来,他忙上前问道。 “随国公--、别提啦--!颜芝仪这个书呆子在里面发疯呢,谁去他跟谁急。我刚进去没说两句话,就用砚台把我给打了。”刘昉向杨国奇拱了拱手,垂头丧气的答道。 “颜芝仪把刘大人您给打啦--!?”杨国奇望着刘昉手里的宝剑,心中满是疑问----他娘的--、带着家伙事儿的愣是没干过赤手空拳的,颜芝仪这个倔老头儿够生猛的--! \"随国公--,你看----我这后脑海都流血啦!”说着刘昉转过了头----他戴的官帽后面全是鲜血、朝服的后面也满是腥红一片,样子十分吓人。 “韩圣、丁武----!”杨国奇收回目光大声叫道。 “属下在----!”跟在他身后的两人忙上前异口同声地答道。 “你二人带刘大人速去太医院医治--!” “遵命----!”两人叉手给杨国奇施了一礼,架起刘昉就走。 “你们两个轻点儿--!我头上还带着伤呢--!”刘昉不停地扭着身子,撕心裂肺地嚎叫道。望着刘昉狼狈的样子,把守冷宫宫门的两位太监捂着嘴偷笑不止。 “随国公、这里是宫围后院,请出示令牌!”杨国奇抬脚就要往里走,守在门口的一名太监伸手拦住了他。 “给你--!”杨国奇从袍袖中取出令牌递给了拦住他的那名太监。 “随国公请--!”守门的太监仔细地检查过令牌便闪身让开了道路。杨国奇带着两个随从大步走进了冷宫。 “颜大人何故与刘大人拔刀相向--?”杨国奇刚走进屋子、一眼就看见了跪坐在胡桌旁呼呼喘气的颜芝仪,他俯下身关切地问道。 “刘昉这个奸佞小人----污言秽语、败坏老夫的名声,玷污我的清白。士可杀、不可辱!所以我才和他以命相搏!”颜芝仪抬头瞟了杨国奇一眼,随后继续用抹布擦着手上的墨渍答道。 “颜大人、你下手够重的----差点要了刘昉刘大人的命。”杨国旗奇玩味着看着颜芝仪笑吟吟地说道。 “怯--、他那是自己摔的,怨不得别人。”颜芝仪头都没抬、十分不屑地答道,“刘昉这个坏种最擅长耍阴谋诡计,玩倒打一耙、他最拿手--!” “颜大人--、同朝为官,何必相轻相杀!”杨国奇无奈的笑笑,劝道。 “哈哈哈----!同朝为官----!?随国公--、你不觉得你的说法有多么可笑吗--!?”听了杨国奇的话、颜芝仪突然仰天大笑道,\"郑译和刘昉这两个奸佞小人在朝堂上残害忠良、祸乱朝纲。与他们这样的斯文败类同朝为官、不能恪守为臣之道,是我颜芝仪一生最大的耻辱!” “颜大人之言我不敢苟同,圣人有言----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君主贤明,臣子尽心侍奉可以算是忠;君主昏聩,臣子抱缺守缺,死守不弃,此视为愚,恐遭天下人耻笑!宇文赟性情乖张、残暴成性,淫婶轼叔、忤逆人伦、任用奸佞、妄杀忠良。如此昏聩之君、忠心于他无异于飞蛾扑火、自取灭亡----!”从后世穿越而来的杨国奇对颜芝仪头脑中的那点儿忠君思想十分不屑,批驳起来自然也毫不留情。 “随国公此言差矣--!这朝堂上的君主性格迥异、如同变化的天气一般----或晴空万里、骄阳似火,或电闪雷鸣、大雨滂沱。我们做臣子的就该象种地的农人一样----不论年景好坏、都必须辛勤地耕作,如此--、国势才能如东升旭日,喷薄而出;否则国势将日溥西山,积近衰亡!”杨国奇的话刚说完,颜芝仪当即就提出了反对意见。 “颜大人此言荒谬至极----夏桀商纣失德、商汤周武伐而代之,秦朝暴政肆虐、刘邦项羽取而代之,王莾篡权乱政、光武兴汉代之。我泱泱中原的千年历史如洪流般滚滚向前!若全天下如颜大人这般迂腐的想法,难道我等现在还要做夏桀的臣民不成----!?”说完,杨国奇轻蔑的望了颜芝仪一眼----小样儿,跟老子在这儿坐而论道。看老子这个堂堂尹东中学的一把手儿、s大学的历史系研究生,怎么把你这头老倔驴按在地上肆意地强暴蹂躏! 第二十六章 问计颜芝仪 \"随国公--、你…你…你这是巧言令色,蛊惑人心--!让为臣者……生不臣之心,行篡权谋国之事!”被驳得理屈词穷的颜芝仪猛地抬起头,一脸惊愕地望着杨国奇----随国公这是从哪里趸来的这一套歪理邪说,一上来就把自己杀得丢盔弃甲、一败涂地。他若在北周的朝堂上大量散布这种思想,这北周的江山搞不好要改变颜色。 “颜大人--、我这是巧言令色--、有不臣之心--、想篡权谋国!?那依你颜大人之见什么才叫忠肝义胆、精忠报国呢--?”杨国奇眯缝着双眼紧盯着颜芝仪问道。 “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文如屈原、芥子推,武如关羽与田横。”颜芝仪梗着脖子答道。 “颜大人,我杨坚今天头一次听到您有如此高论。颜大人现今梁朝已灭、我大周兴起,颜大人为何不去为故国殉节,反而委身于我大周朝堂之上!?”杨国奇嘴角向上勾了勾,询问道。 “先帝雄才大略……礼贤下士……故而投在先帝手下……为其效命!”颜芝仪脸窘得如猴屁股似的,结结巴巴的答道。 “哦----,颜大人原来不是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而是诱惑不够大、棍子不够粗;一旦诱惑足够大、棍子足够粗,颜大人也能做出有奶便是娘的事儿来!”杨国奇笑呵呵地望着脸色羞红的颜芝仪揶揄道。小样儿--、“还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你敢说一个“不”字、老子就命人剁你孩子一个手指头,两刀下去试试、你保准变成他娘的软蛋。 “随国公--、从东汉末年到现今,中原故国盗贼四起,饥民遍地,大好山河支离破碎;先帝雄才大略,有广纳天下英才、一统四方的胆识和气魄,救黎民于水火之中。故而我颜芝仪愿不计个人名誉得失追随先帝,开创万年基业--!”颜芝仪思虑许久,忽然找到了反击杨国奇的观点,他猛地抬起头,目光笃定地望着杨国奇慷慨激昂地说道。 “颜大人--、你心志高远、人生目标远大,我杨坚自愧不如。我问你颜大人----今大周西北外有匈奴虎据、南有陈国大兵压境;我大周新主年幼、内忧甚盛,我等又当如何--?”杨国奇双眼紧盯着颜芝仪诘问道。 “这自不必说----攘外必先安内!”颜芝仪头都不再抬一下地说道。杨国奇听后心里直接破防了----这个老倔驴的脑子该不是被蒋委员长的魂魄给控制了吧!?张嘴就是他娘的“攘外必先安内”,在后世就因为蒋委员长这一句话,华夏民族又经历了一次严重的内耗,才让东瀛小矮子有了可乘之机,将魔掌伸到了华夏大地。这头老倔驴是他娘的反动他妈给反动开门----反动到家啦!这话要是搁在那个“革命无罪、造反有理”的年代,非得被打进十八层地狱再踏上一万只脚不可。 “攘外必先安内----!颜大人--、你说得倒轻巧。如何安内--?又如何攘外--?”杨国奇不以为然地问道。 “安内还不简单----让有威望的、有实力、有胆量的朝中重臣站出来辅助幼主弹压宵小之辈、稳定朝局----\"颜芝仪的话刚说一半儿、猛然停住,他抬起头、双眼望着眼前的杨国奇----“随国公--、你想当这个辅政大臣--!?” “不行吗----?”杨国奇用挑衅的眼神盯着颜芝仪问道。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颜芝仪的头晃得如波浪鼓似的,“随国公你不是王室宗亲,没有资格做辅政大臣!” “颜老头儿--,我可是随国公,柱国大将军、行军总管、当今皇上的老爷儿----!最有资格做这个辅政大臣啦!”杨国奇一听就急啦-----自己磨了半天嘴皮子、费了挺大劲,还是没得到这个老倔驴的首肯。自己所为何来!? “随国公--、当今幼主有五个姥爷,你这个姥爷的身份不算什么;京外五个蕃王论身份、声望都高于你、他们手里又握有重兵,你随国公想跟人家掰手腕儿--、不过是拿着鸡蛋撞石头罢了!”颜芝仪轻蔑的瞥了一眼杨国奇,不屑地说道。 \"颜老头儿--、不不不--、瞅我这张破嘴--!”说着杨国奇当着颜芝仪的面儿、轻扇了自己几个巴掌,“颜大人--,我果然没看错----你颜芝仪颜大人是全天下最最难得的人才!如今的危局可有破解之法?” “破解之法倒有一个--,只是我不能说。”颜芝仪苦笑着摇摇头答道。 \"为什么----?”杨国奇几乎把脸贴到了颜芝仪的脸上问道。 “坊间传闻你随国公有帝王之相,将来必定会抢了新帝的皇位。我颜芝仪绝不做颠覆大周江山的千古罪人!”颜芝仪双眼出神地望着门外说道。 “颜大人--、我杨坚屡受皇恩、蒙先帝抬爱---与先帝结成儿女亲家、成了宣帝的岳父,守护北周的江山是我杨家职责所在。我杨家对北周王室若有二心,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杨国奇听了颜芝仪的话、当即跪在颜芝仪面前指天发誓。 “杨公何必如此--!我颜芝仪平素最佩服杨公的为人。今杨公要倾心报国、辅庇幼主,我颜芝仪定会全力相助!”说着、颜芝仪立即将杨国奇从地上搀了起来,“天元太后乃宣帝的结发之妻----贤良淑德、母仪天下,为天下人敬仰。若随国公有天元太后的圣旨,此事可成!” 天元太后--!?那不就是自己那个便宜的大女儿吗!?从自己\"女儿”手里拿到圣旨简直太容易啦----!听了颜芝仪的话,杨国奇心里的希望之火瞬间就窜起一丈多高…… 第27章 唆使夫人出马 “夫君--,今日为何闷闷不乐?”独孤伽罗见自己的丈夫望着眼前碗里的羊肉汤饼发愣,她便起身站在他身后双手轻抚着他的肩膀柔声问道。 “小伽罗,你有多少日子没见到丽华啦?”杨国奇立即捉住独孤伽罗白嫩的小手儿问道。 “已经两个月有余了,我上次去宫里看她时宫里的杏花开的正艳,现在咱随国公府的荷叶都快铺满池塘啦。”独孤伽罗任由杨国奇抚弄着自己的柔夷轻声说道,\"丽华年纪轻轻就没了丈夫、她的天塌了,她和咱外孙这以后的日子可咋过呀--?” “这昏君活着时候一口气册封了五个皇后、现在他没了,等于山上的‘老虎’没了,那四只‘母猴子’说不准会搞定出什么名堂来。咱丽华在宫里连个依靠都没有,你天天往宫里跑,可要多多照顾咱丽华和咱外孙。”独孤伽罗抹了一把眼里的泪水轻声提醒着自己的丈夫。她娘家两个姐姐做过皇后,对于皇宫里那些妃嫔之间的猫儿腻门儿清得很。皇宫里能当上贵妃王后的没有几个是善类,论起动心机耍手腕儿、那是一个比一个能作妖。以自己女儿那种与世无争的性格肯定会被他们给欺负死。自己的丈夫现在最应该让自己进宫去为丽华站脚助威。 “这个自然不劳夫人叮嘱,我与安公公一向交好,早把此事托付给了他。”杨国奇看了一眼自己的便宜老婆、忙从袍袖中拿出绢帕递给了独孤伽罗安慰道,“这后宫是皇上和嫔妃们居住的地方,我一个大男人如果去那里会被外人传闲话。我看倒不如你明日带些丽华最爱吃的吃食、拿几匹上等的蜀锦进宫去看看她和咱外孙!” \"夫君--、你说的是真的--!?”独孤伽罗的眸子顿时亮了起来,她一脸欣喜地望着夫君问道。 \"这当然是真的,为夫我怎么能拿这种事开玩笑呢--!下午我就去宫里找刘昉,让他给你刷一道皇后的旨意、你带上孩子们进宫去看看他们的阿姐!”杨国奇一眼就看透独孤伽罗的心思,他站起身、一手将独孤伽罗揽在自己怀里说道。 “夫君--,你同我和孩子一起去吧--!”独孤伽罗用祈盼的目光望着杨国奇央求道。 “夫人--,为夫我就不去了。宫里是皇上和嫔妃们居住的地方,我一个大男人总去哪里不方便。你们女人家走动起来反而方便一些。”杨国奇避开独孤伽罗那透人心魄的目光说道。 “夫君--、若其他皇后也传旨意让其家人进宫探望,这可怎么办?”独孤伽罗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猛地抬起头提醒道。 “夫人--,你以为这天台宫是那么好去的--!?”杨国奇嘴角勾了勾、冷声说道,“夫人--,实话告诉你----没有刘昉和郑译的手令就是只鸟也别想在天台宫飞进飞出。” “夫君--、你们几个计划还真是周密,既是如此、妾身我也就放心啦。”得知自己的夫婿与刘昉郑译将天台宫守得如铁桶一般,独孤伽罗悬起的一颗心又放回了肚子里。 “夫君--,你这个当爹的可有话带给咱们丽华--!?”独孤伽罗用欣赏的目光望着自己的丈夫问道。 “你告诉咱丽华----她虽然嫁出去了,但她身上流的却是我杨家的血。我杨坚就是拼出全部身家也要护她和咱外孙的周全----!”杨国奇稍稍思虑了一下、低声在独孤伽罗耳边说道,“现今、太上皇新崩,朝中有不臣之心的人开始蠢蠢欲动、想打北周江山的主意。只要我杨坚在朝堂上监国理政、辅庇幼主,北周江山无忧、北周朝堂无忧、她皇太的位置无忧----!” “夫君--、你说的这些话妾身都记下了,我这就让杨碌去东市采买一些丽华喜欢的糕点,明天就给她送到宫里去----!”从丈夫的嘴里得到了他对大女儿的承诺、独孤伽罗自然是万分欣喜,她的心此时早已飞进了天台宫。说着她挣脱了杨国奇的怀抱,就跑了出去。 “这女人呀--,一旦有了孩子、老公就弃之如敝履啦--!”杨国奇苦笑着摇了摇头,端起桌上盛着凉透的羊肉汤饼的大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第28章 尉迟繁炽伺机而动 “我的小外孙--、长得太可爱啦!来--,让姥姥抱抱--!”天左太后尉迟繁炽的凤辇刚行至天元宫门前,里面便传来了异常喧闹的声音。 “翠竹--,天元太后这里今日为何如此热闹?”坐在凤辇里面的尉迟繁炽蛾眉紧蹙,她轻启樱唇问道。 “回禀太后娘娘--,今日天元太后传旨----让随国公府中家人进宫拜见太后。这不--、一早随国公府的独孤夫人就带着家里的女眷们前来探望,估计这会儿正逗弄小皇子呢。”凤辇旁的宫女翠竹给她行了一礼答道。 “太上皇驾崩刚刚四天--、天元太后就召娘家人进宫,这是让随国公府的人给她撑场子来啦。”凤辇中的尉迟繁炽听后蛾眉紧皱。 “回禀太后娘娘----天大太后、新帝也在天元宫。”凤辇旁的翠竹见主子语气中满满的全是醋意,忙在一旁提醒道。 “噢--,天大太后和新帝也在天元宫--!?”尉迟繁炽一听大惊----朱满月这个贱胚子脑子转得倒是蛮快的----昏君在世时,她用妖术迷惑了昏君、诞下皇子,母以子贵、爬上了皇后的宝座;这昏君刚荣登极乐,她就带着小昏君巴结天元太后。真是个典型的势力小人!听着天元宫里阵阵欢声笑语、尉迟繁炽皓齿紧咬,怨恨满胸----想她当初与自己的丈夫西阳公爵宇文温是一对伉俪情深的神仙眷侣,谁曾想祸从天降,这个天杀的大昏君宇文赟贪图自己的美色,进宫朝见的当天就将自己灌醉肆意凌辱,后来自己的丈夫入宫来寻自己,被天杀的昏君以谋反的罪名当场杀害。自己本想以死殉节,无奈昏君以自己家人性命相要挟,逼迫自己就范。为了保全家人的性命,自己才被迫委身于他。每次他在自己身上发泄完兽欲、自己都要在浴桶里泡上半天,试图洗去这个昏君留在自己身上的污着;但无论怎么洗、也无法涤荡附着在自己灵魂上污垢和耻辱!现在、这个天杀的昏君遭了报应,撒手人寰!可他的正妻和他的子孙们还沐浴在晨光之中、享受着美好幸福的生活!丝毫没遭受到上天的惩罚,这苍天难道瞎了眼不成--!?想到这儿,尉迟繁炽的内心就如刀绞一般难受。 现在昏君刚刚暴毙--、那个浑蛋小皇帝屁事不懂,刘昉郑译准备夺权,正是自己为亡夫报仇的好时机。自己一定趁这个机会,传书给自己的家人,让自己的爷爷带兵入宫、一举荡平宇文赟这个昏君的淫窟!想到此处,尉迟繁炽的美眸中竟射出了两道凶光。 “翠竹--、我现有些头疼,咱们快快回宫--!”尉迟繁炽强行压制自己内心的怒火对凤辇外的翠竹吩咐道。 “是--、太后娘娘--!”翠竹在凤辇外应承了一声,带着一行人抬着凤辇匆匆离开了天元宫的大门…… “秋兰--,笔墨纸砚伺候--!”刚进入寝宫、尉迟繁炽便吩咐道。 “是----!”寝宫内叫秋兰的宫女答应了一声,便将笔墨纸砚放在了桌子上。尉迟繁炽提笔蹙眉思虑了一下,便在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了起来。 “翠竹--,你拿上我的玉佩带上这封信赶紧出宫赶到蜀国公府,让府上人速将这封信交到我阿翁手中。”片刻功夫、尉迟繁炽就将信写好,她将信纸装进信封,封好口、将它交到了翠竹手中。随即她从腰间解下玉佩、将它递到了翠竹的手里。 “翠竹--,你可明白这封信的重要--?”尉迟繁炽拉着翠竹的手,面色凝重的望着她问道。 “小姐--、当年战乱……翠竹的父母饿毙在路旁……。是公爷出钱替奴婢埋葬了父母……,后来--、公爷让奴婢进府贴身伺候小姐!公爷和小姐……从未将翠竹当作下人----您和我名为主仆--,实则情同姐妹--!翠竹这次就算拼出性命也要把这封信交到蜀国公手中!”翠竹当即扑通一声跪在了尉迟繁炽的面前,涕泪横流地说道。 “翠竹--、事不宜迟--!你收拾收拾东西速速出宫!”尉迟繁炽将翠竹从地上搀起来吩咐道。 “小姐--,翠竹就此别过--!小姐你要多多保重----!”说完翠竹抹了一把眼泪,便夺门而出…… 第29章 翠竹混出宫门 “站住--、你是哪个宫里的--?出宫有何公干--?”翠竹刚走到宫门口,把守在宫门口的两名御林军侍卫便冲过来拔出刀剑,拦住了她的去路。 “我奉天左太后旨意----前去蜀国公府探望----!”说着翠竹从腰间拿出了令牌、有意在两名侍卫面前晃了晃说道。 “原来是天左太后的人--!”两名侍卫扫了令牌一眼,收回了刀剑。 “可有郑大人、刘大人、卢大人联合签发的手令?”其中一人脸上立即挤出了一丝笑容,他伸出一只手问道。 “来时太匆忙……,忘了带啦!”翠竹脸色一僵、忙摆出一副笑脸答道,“一会儿等我从蜀国公府回来,再给二位大哥补上如何--!?” “那就是没有呗--”伸手讨要手令的那个侍卫听后神情一顿,阴恻恻的笑着说道。 “不行----!没有手令、一律不允放行!”那名侍卫脸上立刻冷如冰霜、他将宝剑横在翠竹胸前厉声喝道。 “嘿嘿嘿--、睁开你的钛合金狗眼看一看----本姑娘可是天左太后的人--!”翠竹在后宫骄横惯了,她跳着脚在侍卫面前叫嚣道。 “甭说你是天左太后的人--、就算是天左太后本人来喽,没有手令也别想出宫半步----!”旁边的侍卫斜了翠竹一眼,轻蔑地说道。 “你个大胆的奴才--!竟敢辱骂太后--!本姑娘非教训你不可--!”说着,翠竹就要硬闯宫门。 “去你妈的--,一个二锅头的手下也敢这么嚣张----!”那名侍卫喝骂着抬起脚、照着翠竹的小腹就是一脚,将翠竹一脚踹翻在地。 “再跟老子这五打六杠--、老子他妈的宰了你----!”那名侍卫上前一脚踩住了翠竹粉嫰的小脸儿恶狠狠地说道。 “孙六--、算啦算啦--!她是天左太后娘娘的下人,咱们打狗也得看主人呢!咱们只要不把人放出宫就行--!”在一旁看热闹的一名年长的侍卫忙过来打圆场。 “妈的--、老子今天心情好,不跟你个小丫头片子计较--!再敢在老子面前撒野--、老子把你就地正法----!”孙六抬起脚、朝翠竹身上吐了口痰,悻悻地走开了。 “姑娘--,赶快离开这儿吧----!我们接到是死命令----没有郑大人刘大人和卢将军联合签发的手令,不能放任何人出宫!”那位年长一些的老兵把翠竹从地上搀起来规劝道。 “我知道啦--,谢谢这位大哥!”披头散发的翠竹顿时没了刚才嚣张的气焰,掸了掸身上的尘土、低眉顺眼地给那位年长的老兵鞠了一个躬,急急忙忙地往自己主子的寝宫赶去。 “各位贵人闪开啦--!闪开啦----!别让粪便溅了您一身!”正在翠竹为出宫之事一愁莫展之时,一位头发花白、一身灰布衣衫的老者赶着一辆收集粪便的牛车从她身边路过。车上的又高又大的木桶里散发出阵阵呛人的恶臭。 顿时,翠竹的眸子就是一亮,她忙快走几步、迎了上去。 \"老伯--,您这是要出宫吗?”翠竹走到老者面前、给老者行了一礼,问道。 “这位贵人--,你可有事儿--?”老者见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拦住了去路,忙停住马车问道。 “老伯--,昨日我家里托人往宫内传来口信----说家父病重,要我回去见他老人家最后一面。可今天皇城禁严,任何人不得出宫。我想求老伯你将我带出宫去见家父最后一面如何--?”翠竹一把抓住老者粗糙的大手,装出一副十分可怜的样子央求道。 “这位贵人--,你高抬贵手、饶了老小儿吧--!”老者一听、被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给翠竹磕头求饶道,“这位贵人--,我这拉粪的营生得来不易--、带你出宫更是触及了王法,玩砸了脑袋都得搬家。” “老伯--、家父奄奄一息,就等见我最后一面。你带我出宫,我赠你五两纹银如何?”说着翠竹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塞到了老者手里。 “这----?”跪在地上的老者看了看手里的银子,又看了看翠竹----五两银子就想我让我干这么这么危险的事儿,你打发要饭的呢----!? “再给你加五两--!”说着翠竹又从怀里掏出了五两银子塞到了老者手里。 “唉--、我这人心太善,就见不得孝女为难!”老者见转眼就有十两银子到手、他忙从地上爬起来,脸上绽放出开心的笑容。 “这位贵人--,你随我来!”说着老者拉着牛车将翠竹带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他把车上的一个硕大的空木桶的底部打开----里面竟有一个用木板隔挡出来足有半人多高的一个小空间。他指着里面十分得意地对翠竹说道:“麻烦贵人您受点儿委屈藏在里面,小老儿便可带贵人您出宫---。” “老伯--,你这----?”翠竹疑惑地问道。 “贵人有所不知----宫里的贵人们见小老儿勤快又懂事儿,常赏小老儿一些吃食和衣物。小老儿总不可能堂而皇之地带出宫去,就想出了这个办法。”老者挠挠头,尴尬地笑了笑答道。翠竹听后嘴角抽了抽----看见了就是贵人们赏你东西,看不见了就是贵人总丢东西。她不再犹豫,小心翼翼地钻进了木桶。老者又重新将木桶组装好、随后往那硕大的木桶里舀进了不少屎尿汤水,随即赶着车子慢慢悠悠地向宫门驶去…… 第三十章 窦荣定立功 “老张头儿--,这是第几趟啦----?”牛车离宫门还有十丈左右的距离,守在宫门的侍卫们就纷纷用手掩住口鼻。那个叫孙六的侍卫捏着鼻子不情愿的走到老者面前,斜了一眼牛车上的盛粪尿的木桶问道。 “军爷--,这是第三趟了,也是最后一趟--!”说着、牛车也来到了宫门前,老者将手里的手令递到了孙六手里。 “行行--,我知道啦--!我知道啦--!”孙六接过手令扫了一眼、又赶忙还给了老者十分厌烦地挥了挥手命令道,“快点打开宫门--!赶紧放他过去--!”他身的侍卫得到命令,忙不迭地打开宫门。 “老张头儿--,你他妈的快点滚----!都他妈的快熏死人啦----!”孙六再次掩住口鼻催促道。 “各位军爷--,小老儿这就滚--!这就滚--!老者一边不停地向侍卫们作着揖,一边赶着牛车慢慢腾腾地走出了皇宫的大门。 出了皇宫的大门、大概又走了七八里路的样子,牛车在一片绿油油的菜地前停了下来。 “贵人--,现在这里安全啦!”老者将翠竹从木桶里放了出来,对她说道。 “多谢老伯----!”翠竹活动了一下发麻的四肢、给老伯行了一礼,便急匆匆地向长安城赶去。 没走出两三里路,她的眼前就出现了一片树林。她刚走到树林旁,突然从里面窜出两个身穿黑衣,脸蒙黑纱的大汉。 不好--、自己这是遇到强盗啦!翠竹心中一紧,她掉头就往回跑。但她一个弱女子怎么跑得过两名大汉,没跑出五六步就被撵上。 “小丫头片子--、你还想跑!”后面追上来的大汉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将她拎了起来,随后在她脖颈处重重一击。翠竹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 下午,随国公府内堂---- “夫人此番进宫辛苦啦!”独孤伽罗一只脚刚迈进大门,杨国奇立即站起身迎上去、捉住她的一双柔夷百般殷勤地说道,“丽华那里情况如何?” “夫君--,瞧你那着急的样儿,哪还有一点大主宰的样子--!”独孤伽罗白了一眼自己的丈夫嗤笑道,“咱那小外孙现在六个月大了,长得又白又胖、可招人喜欢啦----!”独孤伽罗一说到自己的外孙、就两眼冒光,“小家伙儿长得虎头虎脑、和小时候的广儿(杨广)一般无二,长大了也是一位美男子!” 杨国奇听后、嘴角不禁抽了两下:他娘的--,独孤伽罗这个老娘们儿还不知道----她这个宝贝二儿子是个世间少有的大色狼!她姐姐的孩子长得像他!别是杨广这个混蛋玩意儿跟他姐姐一起打扑克,才养出这么一个小王八蛋来!宇文赟这个浑球若是地下有知、非从棺材里跳岀来和杨广这个混蛋拼命不可! “夫君--、你在想什么?”独孤伽罗感觉自己的夫君有些走神,忙问道。 “夫人……,丽华那里……情况如何?”杨国奇猛地一惊、很快缓过神儿来,忙问道。 “昏君当初怕咱家丽华一个人在后宫专权,先后封了五个皇后。现在他一暴毙、这五个皇后一下全变成了太后。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独孤伽罗无奈的摇头说道,“新帝的生母朱满月出身卑微,现在和丽华交好。今天得知我进宫看望丽华,她立马带着新帝就赶了过去。陈皇后和元皇后是官宦家的名门闺秀,知书达礼、与丽华关系也很好。现在就属这个尉迟繁炽仗着自己家里人后台硬有些不大老实,她这几天总爱上窜下跳、挑唆其他妃嫔在宫中兴风作浪。今天她的贴身宫女翠竹今天想出宫,被把守皇门的御林军给挡了回来。丽华怕这其中有什么变故,特意让我将此事告知夫君。” “夫人--、你说什么----?尉迟繁炽的宫女今天要出宫!?”杨国奇立刻松开了独孤伽罗的双手、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上午辰时左右--,怎么--、夫君你担心有人向外泄露昏君驾崩的消息?”此时独孤伽罗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她的一颗心也悬了起来。 夫人--,你有所不知----这尉迟繁炽的爷爷 就是 尉迟迥那个老匹夫。他现在是象州的行军总管,兵多将广、实力雄厚。他若得到消息、带兵进京,为夫我的计划恐怕要胎死腹中。”杨国奇背着手在屋子里不停地踱着步子说道。 “夫君--,这……这……这可如何是好?”独孤伽罗一双美眸望着杨国奇问道。 夫人--、不用着急,容为夫我----” “老爷--,姑老爷有要事要禀告!”杨国奇的话还没说完,老管家杨碌急急忙忙地跑进来说道。 \"请姑老爷内堂说话----!”杨国奇停住脚步吩咐道。 “是----丶老爷!”管家杨碌答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不一会儿,杨碌带着窦荣定急匆匆地走进了内堂。 “杨碌--、给姑老爷看座!\"独孤伽罗非常有眼色地吩咐道。 “姐夫--、所来何事?”窦荣定刚刚落座,杨国奇便劈头问道。 “启禀大人--、我派韩圣和姚丁在郊外盯梢往外运送粪水的张老头儿时意外发现他将宫女偷偷带出宫。我怕宫内有什么变故,特将那个宫女给捉住带了回来。”窦荣定忙站起身向杨国奇叉手施礼回禀道。 \"皇宫内有宫女偷偷跑出了宫----!?她还真有这么大的胆子!?”杨国奇一听、便猜出了八九分,“来呀--、把人给我带上来----!” 不一会儿,一身黑衣打扮的韩圣扛着一个布袋走进了内堂。随即扑通一声,将布口袋丢在了地上。 “打开口袋--!”杨国奇用下巴指着地上吩咐道。 \"是----!”韩圣叉手施了一礼,麻利地解开了口袋。宫女翠竹的头缓缓地从里面钻了出来。 第三十一章 后世穿越者的优势 “尉迟繁炽的贴身丫环翠竹--!”杨国奇身边的独孤伽罗经常出入皇宫,她一眼就认出了从口袋中钻出来的翠竹。 “夫人--,你说她是谁----!?”杨国奇心中一惊,不可置信地问道。 “她是天左太后尉迟繁炽的贴身丫环翠竹!”独孤伽罗望着地上的翠竹,眼中透出了阵阵寒气----就是眼前这个小丫头片子,险些坏了自己丈夫的大事。今天必须好好整治整治她,给外面那些的阿猫阿狗看看--,随随便便得罪我随国公府是个什么下场! “你们这群强盗--!好大的狗胆--!竟敢绑架本姑娘,我看你们是活够啦--!”在宫内横行惯了的翠竹哪里吃过这么大的亏,她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破口大骂道? “翠竹姑娘--,你牙够尖、嘴够利的--!不给你点苦头吃,以后和人在大街上遇上都不会说人话”独孤伽罗眯着眼睛望着眼前的翠竹冷冷地说道,“来人----!给我掌嘴----!”就这一句话,独孤伽罗在杨国奇心中那副温婉贤淑的形象如坠地的玻璃般全部碎成了渣渣。 话音刚落、韩圣就冲到翠竹面前,揪住翠竹的前衣襟儿、抡起巴掌左右开弓就扇了翠竹六个大嘴巴。翠竹的脸顿时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鲜血也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停----!”从后世穿越而来的杨国奇实在不忍看翠竹那肿得如猪头一般的脸,他喝停了打得正起劲儿的韩圣。韩圣一松手,翠竹便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 “夫人--、你从外面刚回来,辛苦的很。这种脏活儿还是让我和姐夫来吧!”杨国奇忙上前劝阻道。他真怕独孤伽罗一发威,把翠竹给弄死。在他生活的那个时代、人与人之间不乏斗争,但大多是打嘴炮、或是在法庭上见真章,很少有人为了一己私利就去伤害他人的身体和性命。上次在天台宫陈太医惨不忍睹的尸体就给了他极大的震撼----在这王权至尚的蒙昧时代,社会底层人的生命贱如草芥和蝼蚁!今天他真不忍心再去伤害一个体柔弱的宫女,尽管他是自己政治对手的手下。 “对呀--,这种脏活儿还是我和随国公来处理的好!”一旁的窦荣定忙出来帮腔。 “夫君、姐夫--,你们不明白----我们女人彼此最了解对方。我想好好和翠竹姑娘‘沟通’一下--!”说着,独孤伽罗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翠竹面前。 “翠竹姑娘此次出宫受何人指派--?要前往哪里--?”独孤伽罗俯下身望着瘫坐在地上的翠竹问道。 “太后娘娘……让我出宫……到蜀国公府……探望她的家人!”翠竹回避着独孤伽罗的目光,眼珠转了转答道。 “翠竹姑娘--,你的回答让我很不满意--!看来不让你品尝一下做人的苦处,你是不会说真话的。”独孤伽罗说罢便直起身子、一双美眸中射出了狠辣的光芒,“韩圣--、把翠竹姑娘带下去,让她品尝一下随国公府惩戒奴婢的手段--!” “是----!”韩圣答应了一声,便象提拎小鸡崽儿一般将翠竹拎出了内堂。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翠竹凄惨绝望的叫声,内堂的气氛显得有些诡异和尴尬。 “夫人处理事情干净果决,我等十分佩服。”一直很少说话的窦荣定此时站起身,向独孤伽罗拱了拱手奉承道。 “姐夫过奖啦--!您与随国公在外处理国家大事,家里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自然要由我和姐姐来处理。”独孤伽罗抿嘴一笑答道,“要论智谋与胆量,还得是随国公和姐夫。对啦--、你们二人是如何知道宫内的尉迟繁炽会向外传递消息的?”此时、独孤伽罗立即幻化成一个涉世未深的小迷妹,一脸崇拜的望着窦荣定和杨国奇问道。 “夫人--,您谬赞我啦!这一切全是大人的精心安排,我只不过是个执行者!”窦荣定忙叉手向独孤伽罗行了一礼答道。 “噢----?”独孤伽罗又将崇拜的目光又投向杨国奇一人,“夫君--,你如何猜到宫内会有人向外传递昏君暴毙的消息?” “姐夫、夫人,你们可知这尉迟繁炽原来是谁的老婆----!?”杨国奇望着眼前的两个人故作神秘地问道。 “她不是昏君的天左大皇后吗--?\"窦荣定一脸不解地望着杨国奇问道,“当然是宇文赟的……小老婆啦!” “那是宇文赟那个昏君强抢来的,算不得数!”杨国奇看了一眼窦荣定,摇摇头说道。 “夫君--,你是说尉迟繁炽原来那个死鬼丈夫宇文温吗--!?”独孤伽罗脑子转得飞快、一下子找到了问题的关键,“当时他和尉迟繁炽可是坊间公认的一对神仙眷侣,要不是昏君宇文赟觊觎人家尉迟繁炽的美色,宇文温也不会以谋逆罪被诛杀。” “大人--、照您这么说……尉迟繁炽的心里……还装着宇文温!?”窦荣定一双虎目瞪得溜圆,他吃惊地望着杨国奇。杨国奇扫了一眼神情古怪的窦荣定,嘴角不禁向上勾了勾----眼前这个瓜有点儿大,自己这个便宜姐夫恐怕一时还难以吃下。 “她这次怕是要借昏君暴毙的机会,让她的爷爷--” “启禀随国公--、窦将军、夫人--,我们在翠竹身上搜出了一封信!”杨国奇的话还没说完,韩圣大踏步地闯了进来,朝三人叉手施了一礼,随后躬身将信递到了杨国奇手中。杨国奇撕开信封,从里抽出信纸扫了几眼,便笑着将信递给了自己的便宜姐夫。 “大人真乃诸葛武侯转世也!”窦荣定看后,对自己的小舅子愈加地钦佩。杨国奇听后摇摇头,心中满是不屑----自己可是堂堂历史系研究生,随便在史书上瞟上几眼自然能知晓周隋王朝更替的历史走向。尉迟迥这个倒霉蛋儿造反那也是写在史书上的,自己知晓那自然是天经地义的事。 第32章 太后娘娘驾到 “颜老头儿--,为什么不把你这狗窝好好收拾收拾!”刘昉刚进颜芝仪的房间、一股呛人的气味儿就钻进了他的鼻孔,刘昉不禁捂住了鼻子皱着眉头说道。 “刘大人--、这里是牢房,是关押犯人的地方。不是驿栈和旅馆。”颜芝仪看都没看他,依旧在纸上奋笔疾书。 “我说颜老头--、原来这里囚禁的宫女和嫔妃们一个个到死都是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的,怎么你一个堂堂五尺男儿还不如一个妇道人家!?”刘昉将放着一身干净衣服的木托盘放在地上调侃道。 “刘昉--,你这个记吃不记打的浑蛋--!我看你脑袋后面的伤是好的差不多了。你若再敢在这胡说八道,我这儿可有随囯公新送来的新砚台,不介意在你脑袋上给你开个窟窿!?”颜芝仪头都没抬一下回怼道。 “哎--、我说颜老头,怎么说你也是这大周朝的头面人物。怎么--,在这里呆时间长了,还学会翻小茬儿啦--!”刘昉对颜芝仪的挖苦并不在意,他用脚踢了踢地上颜芝仪睡觉用的烂草帘子、撇了撇嘴嘲讽道。 “刘昉--、你个奸诈小人!少在老夫这儿装疯卖傻----!有事儿快说、没事儿给老夫滚的远远的。老夫这儿忙的很,没功夫跟你这儿磨牙----!”颜芝仪气愤地丢下手里的笔,顺手抄起桌上的砚台盖儿举过头顶,瞪着刘昉怒斥道。 “颜……颜……颜大人,君子动口不动手--!”刘昉被颜芝仪的举动吓了一跳----他忙用双手护住了头、迅速逃到了墙角儿大声呼喊道,“我是奉太后之命前来传旨的!” “太后之命----?哪个太后之命----?”颜芝仪举着砚台盖儿的手停在空中双眼紧盯着刘昉问道。 “当然是……天元太后啦--!”见颜芝仪没有了暴力倾向、刘昉这才从脸上挪开了双手,战战兢兢地答道。 “你把圣旨拿来我看看--!”颜芝仪将砚台盖丢在桌上,把手伸向了刘昉。 “颜……颜大人、这是……太后的上谕,你得……沐浴更衣……跪接。”刘昉的嘴角抽了抽,眼巴巴地望着颜芝仪说道。 “刘昉--,你别太拿自己当回事!这宫里的上谕是怎么出炉的你我都清楚。你别拿着鸡毛当令箭!”说完颜芝仪看都不再看刘昉又坐回到桌子旁。 “太后驾到----!”颜芝仪刚拿起笔,安公公的声音突然传进了他的耳朵。 这个刘昉真是可恶----竟敢模仿安公公的声音来吓唬自己--!改天自己非得在天元太后面前参他一本不可--!想到此,颜芝仪头都没抬,依旧在忙自己的事。 “颜……颜大人--,太后娘娘驾到!”躲在墙角儿的刘昉如风一般地来到颜芝仪的身旁,结结巴巴地提醒道。 “刘昉--、我知道你善用口技骗人,如此雕虫小技休想骗得老夫!”颜芝仪眼皮都没抬回答道。 “颜大人----,太后驾到----,赶紧跪迎圣驾----!”刘昉见天元太后的仪仗已经进入了冷宫的院内,他发疯似的摇着颜芝仪的胳膊提醒道。宫人身上脂粉的香气也飘进了刘昉的鼻子。 他妈的--,好心难劝该死的鬼----!刘昉在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句,便松开颜芝仪的胳膊、率先跑出了房间。 “臣刘昉参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刚跑出屋子、刘昉便扑嗵一声跪在地上,对着端坐在凤辇上的天元太后杨丽华行起了参拜大礼。 “刘爱卿--,为何不见颜爱卿前来见驾?”坐在凤辇上身着华贵凤袍的杨丽华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刘昉颐指气使地问道。 “启禀太后----麟址大学士、司书尚士颜芝仪恃才傲物,藐视太后圣驾、拒不接驾。其罪当诛!”跪在地上的刘昉一肚子坏水儿,上来就给颜芝仪挤了一管儿眼药。 “臣颜芝仪参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刘昉的话刚说完,他身后便传来了颜芝仪的声音。 “颜爱卿--,御政内史刘昉说你藐视皇权、拒不接驾,可有此事?”凤辇上的杨丽华微眯凤眼,两道精光射向颜芝仪。 “启禀太后娘娘----御政内史刘昉常以奸巧之计戏弄为臣,臣不敢妄信刘大人之言。故此接驾来迟,望太后娘娘恕罪----!”说完颜芝仪轻蔑地看了一眼跪在他前面的刘昉----兔崽子--、当面就给老夫上眼药,看老夫不整死你--! “安公公--,哀家素闻刘爱卿最善模仿他人之声。可有此事?”端坐凤辇上的杨丽华转过头向站在她身边的安公公问道。 “回禀太后娘娘……刘大人、颜大人常伴太上皇左右……,狎娱之事不绝于耳……,只是老奴从未目睹。今日幸得太后提醒……,老奴愿拭目以待----!”怀抱拂尘紧抱天元太后大腿的安公公听后当时就是一激灵,脸上的汗顿时就淌了下来、他支支吾吾地答道。随即向跪在地上的二人翻了翻白眼----刘昉、颜芝仪你俩个家伙斗法不要紧,千万别把战火往洒家这儿引! 第33章 天元太后的心思 “刘爱卿--,颜爱卿和安公公所言是否属实?”凤辇之上的杨丽华一双凤目盯着刘昉问道。 “启禀太后娘娘----太上皇在位时……整日为国事操劳……身心俱疲。为臣以奇巧之术……取悦龙颜…也是为了太上皇的龙体着想呀。”跪在地上的刘昉前额紧贴着地面战战兢兢地答道, “颜爱卿--,刘爱卿常以何种奇术博取太上皇欢心--?\"杨丽华将目光移到颜芝仪身上问道。 “回禀太后--,刘大人常以猪鸡猫狗之声取悦太上皇,刘大人最最擅长模仿的是----驴叫。太后娘娘倘若不信,一试便知!”颜芝仪说完抬头偷瞄了一眼跪在前面吓得浑身颤抖的刘昉,一丝不易察觉的坏笑在脸上一闪而过。 “颜芝仪----!我这些奇巧之术是专为太上皇排解烦忧而用的,是御用之技--!岂是汝等粗鄙之人可以听的?”刘昉一听颜芝仪让他学驴叫立马不干了,当即扭过头反驳道。 “刘爱卿--,若是哀家想听呢----?”凤辇上的杨丽华凤目微眯,面色冷峻地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刘昉问道。 “啊……!?”刘昉听后神情一滞、精神顿时萎了下去,“臣刘昉……愿意为太后娘娘……效劳!” “刘大人--,开始你的表演吧!”杨丽华一抖凤袍的袖子命令道。 “呃----啊、呃----啊、呃----啊”顿时,冷宫院内响起了一阵惟妙惟肖的驴叫之声。凤辇上的杨丽华忍俊不住,她忙用袍袖掩住口鼻,笑得险些瘫倒在凤辇上。跟随着她的宫女太监们一个个捂着肚子掩住口鼻,有的笑弯了腰,有的笑得东倒西歪,有的干脆跪坐在地上笑得四肢一个劲儿的抽搐。 学着驴叫的刘昉脸窘得象块红布,他向洋洋自得的颜芝仪投去了怨毒的目光----颜芝仪--,你这个老杂毛--!今天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羞辱我!老子不把这些东西千倍百倍地还给你,老子就不跟大汉天子一个姓! \"颜爱卿--,刘大人如此向你道歉、你看如何?”过了好一会儿、坐在凤辇上的杨丽华才止住笑,她满面春风地向颜芝仪问道。站在凤辇旁边的安公公顿时一惊----这随国公府走出来的天元太后也是个长袖善舞厉厉害角色!她这一招祸水东引玩得真是漂亮----原本让御政内史刘昉学驴叫是她本人的主意,可她这一张嘴,司书尚史颜芝仪那个可怜的老头就由一个递刀的打手俨然变成了一个杀人诛心的凶手。 “老臣多谢太后娘娘--!老夫日后定将倾心竭力扶保大周江山--!”颜芝仪跪在地上、头磕得如小鸡啄米一般,夺眶而出的泪水早已模糊了他的视线。 啧啧啧----、让人家卖了还感谢人家,这个颜芝仪真是蠢到家了。望着对天元太后感恩戴德的颜芝仪,安公公的眼中满是轻蔑和怜悯。 “颜爱卿----、刘爱卿----!” “臣在----!” “臣在----!”跪在凤辇面前的刘昉和颜芝仪同时抬起了头。 “两位爱卿乃我大周肱股之臣,希望两位爱卿尽释嫌隙、同心协力,保我大周万里江山永固。”完成了祸水东引的任务,天元太后杨丽华又好生勉励了二人一番。 “臣一定谨记太后教诲,鞠躬尽瘁辅助幼主,守好大周江山----!”刘昉、颜芝仪跪在地上将前额紧紧地贴在地上异口同声地答道。随即两人又惊愕地互相对望了对方一眼----对方一定是偷看我的剧本儿,不然这“台词儿”咋会一模一样呢--!? 杨丽华望着跪在地上二人,十分满意地点点头。 “安公公--,快向二位爱卿传达哀家旨意--!”杨丽华扭过头对身边的安公公吩咐道。 “是----!”安公公应承着,极为恭顺地向杨丽华施了一礼。他随即向前紧走几步,从袍袖中拿出了圣旨、大声喧读到:“今太上皇暴崩、新帝年幼、内廷政事荒废,外有匈奴、陈国虎视我大周国土。值此国家内忧外患之际、特着随国公普六如坚为辅政大臣,辅助幼主,梳理朝政。特命御政内史刘昉、司书尚士颜芝仪,草拟遗诏以安天下!钦此----!” \"臣刘昉接旨----!” \"臣颜芝仪接旨----!” 刘昉、颜芝仪跪在地上仪齐声答道。 阿爷--,您要女儿我做的事女儿做到了。女儿只希望阿爷您能信守诺言,守护我大周江山千秋万代!天元太后杨丽华望着跪在地上的刘昉和颜芝仪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 第三十四章 刘昉郑译要分权 “恭喜大主宰--、贺喜大主宰--!”上午巳时,刘昉、郑译二人刚走进随国公府的客厅,不约而同地向杨国奇拱手道贺。 “今早我府中树上的喜鹊喳喳叫个不停,料想今天必有贵客临门。不曾想是两位大人光临寒舍!”杨国奇忙迎上前和二人客气道。 “正义兄、刘大人请坐----!”杨国奇随即招呼二人在客厅就坐。 “两位大人--、我普六如坚喜从何来?”待二人就座,杨国奇向刘昉和郑译拱了拱手不解地问道。 “昨日天元太后亲自给颜芝仪那个老杂毛儿下了一道圣旨----让他和我共同草拟一份诏书,任命随国公您为辅政大臣,辅庇当今圣上梳理朝政。”刘昉作为整个事情的亲历者抢先发言。 “颜芝仪那个倔老头同意啦?”杨国奇装出一副非常吃惊的神情问道。 “天元太后亲自出马、又有刘大人在一旁侧应,他颜芝仪倘若再不遵从、那可就真是狗坐轿子不识抬举啦!”郑译瞥了一眼在自己身旁就坐的刘昉,诡异地一笑、说道。 “我普六如坚此次能承蒙圣恩,辅佐幼主梳理朝政,多亏正义兄和刘大人鼎力相助!”说着杨国奇站起身给刘昉和郑译深深地鞠了一躬----有了遗诏,我堂堂尹东中学的一把手儿就能在北周着手开创自己的万年基业了。一旦自己面南背北、坐拥天下,先弄上个三宫六院、七十二个偏妃,让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有美女相伴。醒掌天下权,睡卧美人膝,想想都美。这样的穿越、用一个字儿形容----爽,用两个字儿形容----倍儿爽,用三个字儿形容----爽翻啦! “咱们都是自己人,随国公不必客气。现朝局初定,你我三人应当竭尽全力辅庇幼主、报效朝廷。”郑译和刘昉对视了一眼、抢先开口,一下子打碎了杨国奇的美梦。 什么--!?你俩要辅庇幼主--、报效朝廷--!?这他妈的明明是老子的活儿--,你俩也配--!?你们俩个咋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们是那块料吗!?被打扰美梦的杨国奇望着眼前两个得意忘形的小人,心里满是不屑和诅咒。 “郑译兄--、刘大人--,我们三人该如何辅佐幼主呀?”杨国奇强压住内心的怒火,双眼紧盯着二人问道。 “随国公,这还不简单----您做大主宰,郑大人做大司马,我做小主宰。我们二人在您随国公的授意下把控朝局,辅佐幼主、守护大周的万 里江山。”刘昉的三角眼转了几转谄媚地答道。杨国奇一听,心里火腾的一下子就窜了上来----你俩把持朝政,我这个当朝的大主宰是干什么用的?难道是供奉在你们俩家祠堂里享受香火的木头牌位吗--? “刘大人--、我问你:郑大人和你上任后,这大周朝堂上原有的臣子该如何任用?”杨国奇强压住内心的怒火,耐着性子问道。 \"这还不简单----跟我们志同道合的的、俯首听命的全都上位,那些自以为是、冥顽不灵的,统统外放出京、眼不见心不烦。”刘昉不假思索地答道。 坐在旁边的郑译听后直皱眉头----这个刘昉还真是没脑子,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你真不怕眼前这尊大神一动怒,把你给咔嚓啦!真是无知者无畏呀! “郑译兄,这刘大人方法可行否--?”杨国奇不再搭理刘昉,他将目光投向了眉头紧锁的郑译。 “随国公--、刚才刘大人的话虽然有偏颇……,但也有一定的道理----我等志同道合---、都乃同道中人,聚在一起,心志相同、目标一致,谋定而后动、大事可成矣。”郑译在凳子上扭动了一下肥胖的身子,思忖着答道。 “郑译兄--,你与刘大人所言谬也--!”听了郑译的一番话,杨国奇再也无法压制心中的怒火、他“嚯”的一下子站起身反驳道,“北周朝堂之上、文俊武圣如夜空之星宿数不胜数,我等在朝中弄权结党、他人岂能等闲视之----!?再若暴虐如太上皇,恐难取信于朝中大臣、更难取信于天下英才!如此为政、天下英才必然聚而伐之!我等恐不能善终。” “那以随国公之见,该当如何--?”郑译和刘昉二人齐齐地将目光投向了杨国奇。 “此事关乎朝中大局,切不可等闲视之!郑译兄--、刘大人,你们回府去再仔细思虑一番。此事我们改日再议。”说完、杨国奇便冷着脸坐在凳子上,不再说话。郑译和刘昉二人拘谨地坐在凳子上、无所适从,客厅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老爷,夫人已命人备好午饭,特命老奴请您和两位大人前去用饭!”在这万分尴尬的时刻、老管家杨碌忽然走进了客厅,他冲杨国奇施了一礼禀告道。 “噢----,都快午时了!?”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杨国奇拼命地挤出了一副笑容说道,“郑译兄--、刘大人,今天我略备薄酒款待二位,希望两位大人不要拒绝。”说着杨国奇像没事儿人似的拉着郑译和刘昉的手,肩并肩离开了客厅…… 第35章 枕边夜话 “夫君--,你今天这是怎么啦?”一阵颠鸾倒凤之后,床榻之上欲求未饱的独孤伽罗没能尽兴,心中不免升起些许惆怅。她将玉藕一般的臂弯圈住了杨国奇的脖子,脸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半撒娇半认真地问道。 “夫人--、对不起,是为夫不好。不该把白天的情绪带到闺房中来。”兴趣索然的杨国奇亲了一口怀里美妇的额头,略带抱歉地说道。 “夫君--、你心中若有烦闷,可以说与妾身听。妾身虽无大才,但这朝中权谋之术、妾身却也略通一二。”独孤伽罗一双美眸望着自己的夫婿轻声喃呢道。 “今日刘昉郑译登门、夫人可曾知晓?”杨国奇怀中抱着独孤伽罗如软玉一般的身子问道。 “我倒是从杨碌嘴里听到了一些。”独孤伽罗的小手儿轻轻地抚弄着杨国奇那肌肉发达的胸膛小声答道。 “刘昉和郑译这两个家伙太贪啦----一个要做大司马,一个要做小主宰!”说到此处,杨国奇的双臂不由自主地箍紧了怀中的美妇。 \"夫君--、你轻一些,妾身承受不住啦。”独孤伽罗用手在杨国奇的腋窝轻轻地挠了几下儿,娇嗔道。 “夫人--,对……对不起----一提起这两个人、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杨国奇松开了自己的臂膀尴尬地说道。 “夫君--,这人间熙熙皆为利来,世间攘攘皆为利往----他们二人帮你坐上了大主宰的宝座,要些好处倒也无可厚非。”独孤伽罗抠弄着杨国奇胸膛上那棱角分明的肌肉块儿,语气平缓地答道。 “可他俩的胃口也太大了----一个要做小主宰,一个要做大司马。这明明是要把我架空呀!”杨国奇怀抱着美艳绝伦的独孤伽罗,牢骚满腹的说道。 “嘿嘿----!他们要,夫君你就一定要给吗?”独孤伽罗轻笑两声,两只明亮的眼睛忽闪了两下、审视着自己的丈夫问道。 “人家刚扶我上位……,我上来就……拒绝人家。这多少有点难为情。”杨国奇有些迟疑地回答道。 “你呀--、不好意思和他俩翻脸,就拿妾身出气。\"独孤伽罗在杨国奇怀里蜷了蜷身子,用食指在杨国奇的脑门儿上戳了一下嗔怪道。 \"我刚坐上大主宰的宝座、就和他二人闹翻,别人会说我普六如坚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杨国奇把嘴凑到独孤伽罗的耳边压低声音解释道。 “夫君--,你要成大事,就不能有妇人之仁!郑译刘昉唯利是图、善用阴谋诡计,乃鸡鸣狗盗之辈;非匤世治国之才。夫君千万不能将大司马和小主宰这两个官职授予他二人。”独孤伽罗猛地瞪大眼睛望着自己的夫婿提醒道。 “刘昉和郑译不能用----,为夫我该用何人呢。”杨国奇咂了咂嘴,将独孤伽罗揽到自己怀里、用下巴抵住她头顶的秀发无奈的说道,“难道真的要用颜芝仪这头老倔驴----!?” “夫君--、司书尚士颜芝仪过于耿直、不善变通,这样的局势,他三个颜芝仪绑在一起也驾驭不了。”独孤伽罗通过京城朝臣内眷的圈子将每一位朝臣性格摸了个底儿掉,她当即就否定了自己夫婿的想法。 “夫君--,内史上士李德林如今在朝中屡受排挤、正赋闲在家,他现在终日以酒买醉。夫君若求贤若渴、可用三顾茅庐之礼遇待之,他若欣然接受、夫君所谋大事可成----!”独孤伽罗突然昂起头,用明亮的眸子望着自己的老公建议道。 “内史上士李德林--?此人才思敏捷、胸藏锦绣,官声极佳;就是性格有些冷傲,在朝中不大合群。”杨国奇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嘿嘿--,人家是给你出谋划策的--、又不是保媒拉线的,说那么多废话干嘛--!?”独孤伽罗轻笑两声,白了杨国奇一眼道。 “夫人--、我与李公辅并不相识,贸然前往、会不会太唐突啦?” “当年汉皇叔刘备和诸葛亮也不相识,人家还不是照样三顾茅庐、请出了诸葛亮--!?没有诸葛亮、刘皇叔怎么能在魏吴之间打出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儿!?夫君你只要舍得下本儿、再以礼待之,李公辅自会投到夫君你的麾下,为你效命。” 独孤伽罗这个老娘们儿真是厉害----虽身为女子,见识和胸襟却远超常人。倘若将自己的优良基因与她的优良基因相融合、再造出一个小杨国奇来,自己开创的这万年基业可就后继有人啦!值此良辰佳期,正是运动造娃的好时候!想到此,杨国奇决定开始实施自己的百年育人大计---- “夫人--,我想让你……再给我……生个儿子!”犹豫了半天,杨国奇还是说出了自己那十分龌龊的想法。 独孤伽罗脸色绯红、她十分默契地闭上了眼睛,将小巧温润的唇瓣凑到了杨国奇的面前。杨国奇顿觉浑身上下热血奔涌,他大嘴叉子一咧、便毫无顾忌地啃了上去…… 第三十六章 深夜拜访李德林 “喝、喝、喝----,一天到晚就知道喝你那几口猫尿。老娘真不知道你这‘惊天伟器’原本就是个盛酒的大酒缸!”摇曳的烛光下,李德林家的悍妇望着趴在饭桌上的装醉的老公气哼哼地数落道。 小醉微醺的李德林眯着一双醉眼望着门外花园里几株怒放的牡丹发呆----当年自己在北齐可算是少年得志----十五岁能背诵五经,天保十七年间被举荐为秀才,那时争着要与自己结交的人都排成长队,就连北齐的魏收都非常欣赏自己、推荐自己当上了中书侍郎。眼前这个泼辣的悍妇当时也是一个风华绝代的才女,脑子里满是琴棋书画诗,脑子一发热、就不顾一切地投入了自己的怀抱。结果就是她变成了孩子妈,自己升级成了孩子爹。 这女人一旦结了婚、有了孩子,她的思想就和她的身体一样开始走样儿----从原来的志存高远逐渐变得无比的现实和市侩。清澈的眼眸在不断发黄的过程中开始映射出对铜臭的无比的羡慕和向往----什么郑译的二夫人打了一副八两重的金手镯,刘昉儿子过生日某位同僚送了一个半斤重的纯金长命锁。太上皇赏赐了郑译三百匹蜀锦。 这郑译和刘昉是个什么货色难道我李德林不知道!?他们俩那就是一对耍奸弄权、残害忠良的乱臣贼子,仗着昏君宇文赟对他们的宠爱在朝堂上胡作非为。朝中稍有良知的臣子们都不屑与他们为伍。 自己家里这位泼妇倒好----偏要自己低三下四地去巴结这两个奸佞小人。圣人有言云----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舍下这一身傲骨去向他俩摇尾乞怜,那不就是让自己站在危墙之下吗!?一旦跟他们同流合污,我李德林这一生的清誉可就全毁啦----! “你这个书呆子给我听着----送给郑大人、刘大人的礼物我早已给你准备好啦,明天一早你就带着这些礼物到郑府和刘府上去登门拜访。咱们全家人的福贵可全寄托在你身上啦----!”李德林身边的“悍妻”一边忙着手里的女工,一边絮叨着。 “君子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想我李家也是名门望族,断不会为了几斗米向奸佞小人折腰--!\"李德林眯着眼扫了一眼腚大腰粗的妻子梗着脖子吼道。 “你到底去不去----?”李夫人“啪”一下丢下手里的女工,一只胖手顺手蒿住了他的一只耳朵问道,一阵撕裂般的疼痛立即传进了李德林的大脑。 “让我去巴结----” “老爷--、随国公杨坚前来拜见,现在外堂等候。”李德林刚要高声回击,仆人李安的声音在门外突然响了起来。李德林的悍妻忙松开揪住李德林耳朵的胖手。 “李安--、快去给随国公煮茶,老爷我马上就到----!”说着李德林立刻站起身,赤着脚就向门口跑去。 “你给我站住----!”说着、悍妇一把拽住了李德林,“你就这么蓬头垢面的去见随国公--!?” “随国公深夜造访必有公干,我见他哪还顾得上那些繁文缛节!”李德林憨憨地一笑答道。 “人家随国公出门入户、即使衣服素旧也是非常整洁干净,相公你这样出去和人家相见、丢的可是咱们整个李氏家族的脸。你必须袍履齐整地去见人家,这样、才显得咱尊敬人家。”说着,李夫人将他的朝服和朝靴从柜子里拿了出来、并服侍着他穿戴整齐。随后,又用木梳沾着清水将他散乱的头发梳理得顺滑无比才肯罢手。 “夫人--、嫁给我……委屈你了。随国公此次若举大事…,为夫就算拼上这条老命……也要为你和孩子们挣一场大的富贵来。”望着眼前因操持家务而过早衰老的结发妻子,李德林鼻子一酸,眼里雾气升腾…… “公辅兄--、我刚一入贵府,就听您与嫂夫人在内堂高声喝喊。你夫妻二人该不是在内堂吟诗作对吧!?”李德林刚进入客厅,坐在凳子上的杨国奇便站起身,向他拱了拱手、开起了玩笑。 “随国公说笑了,愚兄如今俗务缠身,身心俱疲,早没了吟诗作对的雅兴。”李德林苦笑着向杨国奇拱了拱手说道,“随国公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公辅兄--,太上皇暴崩了--!”待李德林在凳子上就坐,杨国奇便小声对他说道。 “什么--、太上皇暴崩啦----?什么时候的事儿--?”内史尚士李德林“噌”的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问道。 “六天前的卯时--!” “太上皇驾崩----!我为何没有收到消息----!?”李德林赤红着双眼问道。 “御林军佐武卫长卢奔封锁了天台宫,公辅兄自然无从知晓。”杨国奇接过李安递过来的茶碗,轻抿了一口茶水说道。 “杨公--、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李德林的眉毛抖了几下,他双眼瞪着杨国奇问道。 “我奉命到天台宫侍疾,太上皇归天时,我就在龙榻前。” “你奉命去天台宫侍疾----!?\"李德林面露惊愕之色、他不可置信的望着杨国奇,“不应该呀--!太上皇病重--、应该由王室宗亲侍奉才对,你一个外戚却被诏进宫--,这……这有些情理不通呀!” “公辅兄,我身为上柱国大将军、随国公、当朝国丈,进宫侍疾理所当然。太上皇特地留下遗诏----命我为大主宰辅佐新帝处理朝政。我恐才疏误国,特请公辅兄助我一臂之力!”杨国奇颇为自豪地向内史上士李德林拱了拱手说道。 “太上皇留下遗诏让杨公你做大主宰辅佐幼主梳理朝政----!?”李德林眯着眼睛盯着杨国奇问道。 “对呀----!”杨国奇点了点头答道。 “杨公你拿遗诏出来让愚兄我看看--!”说完,李德林向杨国奇伸出了大手----宇文赟这个昏君早就对你加着十二万分的小心,他就是脑袋让驴踢了也不可能让你杨坚去做辅政大臣--!还辅庇幼主!?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他让你做刀下鬼还差不多! 第三十七章 扭曲版的隆中对 “公辅兄--,遗诏在此----!”说着杨国奇便从袍袖之中取出了新鲜出炉的遗诏,煞有介事地将它递到了李德林的手中。 “公辅兄--,这遗诏可有不妥之处--?”杨国奇望着李德林手捧遗诏仔细研究的样子,嘴角不禁往上翘了翘,颇为自信地问道。 “随国公--、这份遗诏乃颜大人亲自起草,下官无异议--。”说完李德林一躬身、恭恭敬敬地将遗诏还给了杨国奇。 “随国公现身居大主宰之位--,必是日理万机、分身乏术,而今却深夜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见教--?”言毕,便目光灼灼地望着杨国奇。恨不得一伸手,亲自将话从杨国奇的嘴里给拽出来。 “现今太上皇新崩、新主年幼,外有匈奴陈国陈兵边境、虎视中原,欲鲸吞我大周。值此危困之际,我杨坚幸得太上皇信任,奉诏辅庇幼主、梳理朝政。然我杨坚志博才疏,不与天下芙才共同谋划、恐难担此大任。素闻公辅兄名扬四海、胸藏锦绣,稳据天下英才之首,故肯请公辅兄不吝屈尊,与吾共同辅保大周江山!”为了说动李德林,杨国奇也是拼了----不就是作贱自己,抬高别人嘛--!?这个自己擅长----就凭自己这张嘴,甭说活人,就是躺在棺材里的死人老子都能让他从棺材里站起来、满大街吓唬人去,更不用说你一个一千三百多年前连骨头渣都烂没了的谋臣啦--! “御政大夫郑译乃随国公之同窗故友--、他与御政内史刘昉一向交好。随国公与他二人私交甚密--、又常以财帛赠之。若委以重任--,随国公大事可成矣!”说罢,李德林用惺忪的醉眼瞟了一眼杨国奇----你那些真金白银都给了郑译和刘昉,咋着--、现在就两手空空地跑我这儿白嫖来啦,门儿都没有--! “刘昉郑译乃屋顶之燕雀,穿房掠脊、食则粟谷,公辅兄乃鸿鹄、遨翔于天际,食则江湖之鱼鳖。二者怎可同日而语!公辅兄若肯入幕,我杨坚愿以两千两黄金相赠!”说罢,杨国奇大手一挥,韩圣、姚丁、孙甲、史万岁四人便搬着四个沉甸甸的木箱走进了客厅。他用挑衅的目光看着内史上士李德林----不就是要钱嘛--!?杨坚那个老匹夫家里有的事儿,老子勾勾手指就能办到。慷他人之慨、自己从中渔利,这种事儿、老子玩的最溜--! “打开木箱,让公辅兄过目!”杨国奇大手一挥,吩咐道。 四个人当着李德林的面儿打开了木箱盖儿,里面黄登登的金锭在摇曳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芒。 小样儿--、老子出手就两千两金坨子,不拿你砸迷糊了、老子就不姓杨--!望着客厅里摆着的四箱金锭,杨国奇觉得自己的腰杆子出奇的硬。 “随国公礼贤予吾……如当年文王之尊姜尚。吾虽无姜尚之才……,但愿殚精竭虑……,为随国公谋划。”望着四箱黄澄澄的金锭、李德林的目光如被施了定身法一般,久久无法离开。过了许久,他拼了老命才收回目光。站起身向杨国奇深深地鞠了一躬结结巴巴地说道。 “今闻公辅兄之言,如饮甘怡。为了家人、子孙后代家永享富贵。希望公辅兄能心无旁骛地为我----、大周效力!”见李德林同意投到自己麾下、杨国奇心中自然是万分地高兴----他一没留神,险些把心里话给说出来。 “今有太上皇遗诏在手,随国公心中有何打算。待韩圣、史万岁、孙甲、姚丁四人把金锭搬出了客厅,李德林向杨国奇拱了拱手问道。 “公辅兄--,昨天郑译和刘昉二人亲自到我府上----他们要我做大主宰,他二人一个要做小主宰、一个要做大司马。公辅兄以为如何?”杨国奇便将昨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刘昉、郑译这两个人好算计呀--!”听了杨国奇的话、李德林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这两个人一个做大司马、一个做小主宰,一个主管官吏任命、抓行政权,一个抓军队,手里攥着刀和枪。随国公--、您这个大主宰虽官至一品,但什么都管不了、就是一个虚职。您忙活了半天,难道就是为了一个徒有其表的虚职吗?” “以公辅兄之见,我又当如何?”杨国奇将脑袋伸到了李德林的面前问道。 “随国公--,自宇文扈专权被杀之后、这个大主宰的权力早已被分割殆尽,成了名副其实的一个虚职。一个徒有其表的虚职,随国公您要与不要都不当紧。您若想揽权,可以给自己另设一个官职----大丞相!您开个大丞相府----假黄钺、统辖内外诸军事,如此,朝中百官才会向随国公您屈服、为您马首是瞻。”李德林仔捻着胡须思虑片刻答道。 “公辅兄,我把大权全揽在了手里,再梳理朝政就容易多啦--!”杨国奇听后、心中豁然开朗,对眼前这位内史上士愈加的佩服。 “至于刘昉嘛--、让他出任丞相府司马,郑译出任丞相府长史、兼内史上大夫。我在丞相府任府属、处理丞相府一切文书和所有机要之事,我们三人之间彼此相互制约,这样刘昉和郑译想弄权的计划就化为泡影啦!”说出这番话,李德林心中无比的痛快----刘昉、郑译--、你们这两个奸佞小人,今天终于要落到我的手里啦--!任你们两个怎么蹦跶,也逃不出我这如来佛的手心儿--! 第38章 卢奔成了杨国奇的小迷弟 “嗨----、嗨----,哈----、哈----”杨国奇刚走进天台宫,就看见校场上一位御林军头领带着一队御林军正在训练。 阳光照耀下,队列中士兵们如同一尊尊铁打的罗汉;他们手里的兵器闪着耀眼的寒光上下翻飞,一股股令人胆寒的杀气迎面扑来。 从后世穿越而来的杨国奇只见军训的学生队列演练,还从未见过古代军队的日常训练。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他悄悄走到到校场旁,看着威风凛凛的御林军士卒们的列阵训练。 “末将参见随国公--!”作为御林军的头领、卢奔向来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杨国奇刚走到校场旁,他就发现了杨国奇。他让自己的下属组织士卒们继续进行操练,而他则快步走到杨国奇眼前叉手施礼招呼道。 “卢将军不必如此,我普六如坚就是到此随便看看。”杨国奇说着向他拱了拱手,算是回礼。 “看见卢将军带领将士们训练,让我不禁想起当年追随先帝驰骋疆场、征伐四方的情景。那时先帝带领我等浴血拼杀、为大周开疆拓土,那是何等的威武--、何等的豪迈--!” 说话间,杨国奇的脑海里出现了杨坚跟随周武帝宇文邕征战四方的峥嵘岁月。心潮澎湃之际,后世家喻户晓的歌曲----《精忠报国》的歌词便脱口而出---- 风烟起, 江山北望---- 风起卷、 马长嘶, 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 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任叹息、更无语、血泪满眶。 …… 世人都说杨公乃是天上星宿下凡----文能建邦、武能立国。今日一见,果真文采斐然----人家随便发一个小感慨,一首宣传武者荣耀的绝世佳作便脱口而出! “随国公--,您吟唱的这首诗充满着将士为国征战的豪情壮志,它是您即兴而作吗?”为杨国奇的才情而倾倒的卢奔眼中满是崇拜的小星星,他欣欣然张口问道。 “不是--,这首歌词乃是陈涛所作。”杨国奇不愿沽名钓誉,他瞥了卢奔一眼答道。 “陈涛是谁,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难道他是陈寿的本家兄弟?”喜欢追本溯源的卢奔继续往老陈家的祖坟上挥动着小锄头。 一旁的杨国奇听后顿时一脸黑线----这个卢奔,胆子比韩复渠的老爹还大----韩复渠的老爹敢让关公战秦琼,他倒好、愣要把陈寿和陈涛两个人变成本家兄弟--!关键这俩人--、一个是西晋的,一个是现代的,相差着一千六七百年呢、他们俩个的户籍要办到一起,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卢将军,多谢将军前几日允许我将手下带入皇宫;否则宇文仲率人惊扰圣驾、犯上作乱,大周朝堂休矣,我杨坚的身家性命不保。”过了好一会儿,杨国奇才平复好自己激动的心情,他拉住御林军左武卫长卢奔的手言辞恳切地感谢道。 “平素杨公待我如手足--,今杨公入宫赴险、挽大周社稷于将倾、兄长有心救国于危难--,弟弟我岂有袖手旁观之理-!?”卢奔还沉浸杨国奇那慷慨雄壮的歌声中,他心情异常激动地回复道。 卢奔是个性情中人,好感情用事。自己何不抓住他这个性格弱点,好好利用一番?想到此处,杨国奇开口说到:“贤弟--,今有太后旨意----命我杨坚辅庇幼主梳理朝政--!若朝中有人不遵太后号令,坚为之奈何?”话毕、他摆出一副求助的神情,眼巴巴地望着卢奔。 “兄乃当朝国丈、随国公、上柱国大将军,承接圣命辅庇幼主梳理朝政,此乃顺应天意之举。有人若敢逆违天意,弟必诛之!”卢奔眼睛一眨不眨地说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杨国奇握住卢奔的手,高兴得几乎跳起来----老子在皇宫大内有了自己的武装,北周的遗老遗少你们想作妖试试--!你们哪个敢不服从老子,老子就抡起大砍刀、咔嚓一下儿,送你到如来佛祖那儿参禅悟道去----! 第39章 惩戒恶奴 “快----、快追上她--,别让她跑啦----!”杨国奇的马车刚刚离开天台宫,大街上便传来了一群人的呼喊声。只见一名身穿棕色麻布衣服面庞清秀的女孩儿发疯一般地迎着马车冲了过来。赶车的马夫立刻拽住了缰绳,驾辕的马一声嘶鸣,旋即停住了脚步。 “小丫头片子--、走路不长眼,你想找死啊!”史万岁和孙甲立即冲到马车前面,拔出了腰间的佩刀护住了马车大声喝骂道。 “大人--,救命啊----!”那女孩儿一见马车两侧有带刀的护卫,扑通一声扑跪在地上大声呼喊道。 “史万岁--,何人在此喧哗?”杨国奇在马车内问道。 “大人--、俺叫吕媛……,从齐郡济南……到京城投亲。途经汉王府门前时被几个歹人盯上……、一路奔逃到这儿。求大人救俺--!”史万岁还未回话、跪在他前面的女孩儿便将她刚经历的一切一股脑地全说了出来。 “你姓吕----!?齐郡济南人--!?”坐在马车中的杨国奇心中一惊----这杨坚的老妈吕苦桃就是山东济南人,该不是杨坚姥姥家来人了吧!? “抬起头来--!”杨国奇说着掀起了马车的布帘儿,女孩儿那清秀的面庞立即呈现在他眼前。 这……这……这不就是年轻版的万安公主吗!?杨国奇这几日见过了自己的便宜姐姐,对她的印象极为深刻。 “你来京城到谁家寻亲--!?”杨国奇从车篷里探出头盯着地上的女孩儿问道。 “我们老家的县太爷说俺姑父在京城做了大官,俺是特意前来投奔他的。”吕媛说着从地上爬起来,小胸脯儿拔得老高。 “你姑父在京城做了大官!?他的名讳怎么称呼?”杨国奇双眼盯着吕媛问道。 “俺姑父名叫杨忠--!咋的!?” “大胆----老公爷的名讳也是你叫的----!?”史万岁手中的刀突然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厉声喝道。 “你嚣张什么!?等我到了我姑父家,我非让我姑父整治你不可!”吕媛瞪了史万岁一眼说道。 “小姑娘--、冒充我杨家的亲戚可是死罪--!?”杨国奇此时也来了兴致、他脸上挂着笑,仔细地端详着眼前这个胆子出奇大的女孩儿,“今天你若拿不出证据来,我可要拿你去见官--!” “当年俺姑姑出嫁时,俺奶奶将一枚五铢钱一分为二,一半留在了自己手里、另一半给了俺姑姑。”说着吕媛从脖颈上摘下一根红绳,上面拴着半枚铜钱。史万岁一把夺过那半枚铜钱,立即把它递到了杨国奇手里。 堂堂隋朝开国皇帝杨坚的姥姥家也真够寒酸的----一个铜钱还要劈成两半儿,作为认亲的信物。这让威风八面的随国公府的主人情何以堪--!?杨国奇手里捏着这半枚五铢钱,心里满是凄楚和无奈。 “那个小丫头片子就在前面----,抓住她汉王重重有赏--!”随着一阵嘈杂的叫喊声,六七个身着玄衣玄帽的汉王府的家丁转眼就冲到了眼前。 “何人在此造次--!?”杨国奇手里攥着半枚铜钱眉毛皱成了川字----后世的黑社会组织打架绑票都得选个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的时间,这汉王府的人倒好、大白天就他娘的上街抢人,比他娘的黑社会还黑社会! “原来是随国公您老人家--!”一个看似是小头目的家丁一路小跑过来、向杨国奇一抱拳,立刻换上一副讨好嘴脸谄媚地答道。 “汝等在此处欲意何为--!?”杨国奇看着那名小头目面无表情的问道。 “启禀随国公--、汉王新买的一个丫环不服管教,偷跑出来。吾等奉命将她追回,在此惊扰了随国公。还望见谅!”说着那个领头儿的家丁冲手下一努嘴、两个玄衣玄帽的家丁随即向吕媛扑了过去。 “住手--!”杨国奇大眼一瞪,厉声喝道。挡在吕媛前面的史万岁立刻冲到前面、横刀拦住了冲过来的两名汉王府的家丁。 “随国公--!您这是何意?”那名汉王府的家丁首领面露不善之色地问道。 “你们要追的人已经跑了,这个姑娘是我随国公府上的人。”杨国奇眼睛斜了那名小头目一眼,轻蔑地答道。 “胡说----她明明是从我们汉王府跑出来的丫环,转眼怎么就成了随国公府上的人----” “啪----、啪----”被韩圣拦住的那两个家丁话还没说完、每个人脸上就被扇了一个大嘴巴,半张脸顷刻间肿得如猪头一般。其余家奴被吓得纷纷后退。 “不知好歹的狗东西,在随国公面前也敢撒野。我看你活腻歪啦--!”说罢满脸杀气的史万岁横刀立在二人面前。 “史万岁--,还不退下----!?”杨国奇见震慑的效果已经达到,忙喝住了史万岁。 “随国公--,您与汉王同朝为官。为了一个丫环就打伤汉王殿下的手下,这恐怕于理不和吧--!?” “大人--,他胡说----!我是齐郡济南人、是到京城寻亲的,我这有我们那的县太爷开具的路引!”吕媛说着从包袱里拿出了路引文书就要递给她身边持刀的史万岁。 “你这个贱胚子----偷跑出来不算--,还敢嘴硬----。看我不打死你----!”那名小头目见自己当街抢人的恶行要败露,他眼珠一转、向前紧跑几步,抡起手里的木棒朝着吕媛头顶就砸了过来。 “啊----”吕媛的注意力全在史万岁身上、根本没注意有人会偷袭她,她猛一抬头、看到砸下来的木棒,被吓得大叫一声、下意识地用双手抱住了脑袋。 “看刀----!”只听一声大吼,一道蚕影从吕媛身边掠过,随即寒光一闪、史万岁的腰刀便飞了出去。 \"咚”的一声,木棒和腰刀在空中相碰,瞬间被砍成两段儿。史万岁纵身一跃,身子腾空而起,他双手向空中一伸,左手抓住了飞来的半截木棒,右手接住落下来的腰刀。身子随即稳稳地落在了吕媛的身前。 “再敢当街胡作非为,小爷宰了你----!”孙甲一个健步冲到那名领头的家丁面前,将腰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军……军爷、饶……饶命!小……小的再……再也不…不敢啦!”那个小头目被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他跪的地方顿时变得湿乎乎的一片。他后面那四个家丁一看形势不对,立即呼啦啦全都跪在了地上。 他娘的--、一群欺软怕硬的小混混儿,这要是放在后世,这帮狗杂碎全得被帽子叔叔捉去踩缝纫机。今天撞到了我杨国奇手里、算你们倒霉,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 “你们这群恶奴--,敢盗用汉王的名号强抢民女,欺压良善。今天我杨坚要替汉王好好管教管教你们!”杨坚下了马车、站到汉王府众家丁面前训斥道,“史万岁、孙甲、姚丁----!” “属下在----!”三人立即向杨国奇叉手施礼。 “把他们的左耳朵给我割下半个来,让他们长长记性--!”杨国奇望着汉王府的几个家丁咬牙切齿地吩咐道。 “遵命----!”三个人齐齐向杨国奇施了一礼、齐声答道,随后拿出牛耳尖刀冲向了跪在地上的汉王府家丁…… 第四十章 姑嫂相认 “夫人--、你看----我把谁带来啦!?”杨国奇拉着吕媛的手刚迈进随国公府内堂的门便大声招呼道。 “夫君--,她是----!?”正在做女工的独孤伽罗一见躲在杨国奇身后的吕媛,脸上的笑容立刻冻在了脸上----怪不得人家都说男人有权有势后就会变坏,自己的老公看来也没能逃过这个铁打的定律:这梳理朝政的事刚有点眉目,他就把外面的“狐狸精”给带家里来啦。想到此、独孤伽罗顺手就抄起了桌子上的剪刀,用怨毒的目光盯着杨国奇和他身后的吕媛。 “吕媛--,快叫表嫂--!”杨国奇闪开身子把吕媛领到独孤伽罗面前引荐道。 “表……表嫂!”吕媛面色羞红地撕扯着衣襟儿、用细如蚊蝇的声音叫道。 “表嫂----!?”独孤伽罗手中的剪子“咣当”一声掉在了桌子上----哪来的野丫头片子--!?竟敢跑到随国公府来乱认亲戚--!?难道----、她是夫婿远在齐郡的亲人!?看着那张酷似自己大姑姐的脸,独孤伽罗脑子似在云里雾中。 “小伽罗--,她是老舅的小女儿----媛媛!快--、快把娘留给我的那半枚铜钱找出来--!”杨国奇对有些发懵的独孤伽罗吩咐道。 “妈呀--,瞅我这记性--!”独孤伽罗恍然大悟,她大叫一声、慌慌张张地跑出了内堂。 “这个疯婆子--,手里刚才拿着剪子要干嘛--!?”杨国奇为了缓解尴尬,自我解嘲地对吕媛说道。 “还拿剪子干嘛--!?表嫂子这是要守住自己的男人,干走小狐狸精呗!”吕媛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诡秘地一笑,对杨国奇说道,“象表哥这么有本事的男人,肯定会被外面许多小姑娘瞪着绿莹莹的眼睛惦记上!”杨国奇听后一个劲儿把翻瞪口无遮拦的吕媛----这世界上哪有瞪着绿眼睛的小姑娘!?瞪着绿眼睛的那全他娘的是母狼! “吕媛--、我的小祖宗,你嘴上积德--!”杨国奇拿自己这个便宜的表妹一点办法都没有,\"你这些虎狼之词要是被你表嫂听见,她敢天天派人监视我!” “这有啥稀奇的----我们县的县太爷夫人就整天让他弟弟跟着县太爷,生怕自己的男人被外面的浪女人给勾搭去!”吕媛撇撇嘴、满不在乎地说道,“我表嫂要是不放心--、我就负责天天跟着你,省得你到外面去沾花惹草!” “小媛--、你说笑了----你表哥个是做大事的人,他用情非常专一,心里装不下别的女人。”随着一阵软糯温香的话语,独孤伽罗手捧一个锦盒面带答容地走进了内堂。 “那罗延--、把她那半枚铜钱拿出来吧--!”说着独孤伽罗冲着杨国奇伸出了白嫩的小手儿。杨国奇从袍袖之中取出了那半枚铜钱,递到了独孤伽罗手里。 独孤伽罗打开了锦盒,从里面取出了另一半儿五铢钱,小心翼翼地将它们的放在一起,一对、一个完整的五铢钱立即呈现她和杨国奇眼前。 “媛嫒--、我的好妹妹--!你受苦啦!”独孤伽罗将将拼凑完整的五铢钱紧紧地攥在手里,冲上前、一把将吕媛搂在怀里,眼里似有泪光闪动。 “嫂子--,你们让我……找的好苦哇--!”吕媛趴在独孤伽罗的怀里泣不成声地哭诉道,“从齐郡到这里……足足有一千多里,妹妹我……不敢着女装,到了京城……刚换上女装,就险些……被什么狗屁汉王府的混蛋抢进府----!多亏了我哥……呜呜呜……” “好啦好啦--、只要有你哥和我在,谁也别想再欺负我们媛媛--!”说着独孤伽罗松开了吕媛,用绢帕替她擦着脸上的泪痕安慰道,“小媛--,姥爷姥姥还健在吗?”独孤伽罗拉着吕媛的手关切地问道 爷爷奶奶……都老了二十年了,那时候……还没俺呢!”吕媛低着头,支吾吾地说道,\"不过……听俺爹说----他们二老走的时候……还念着姑姑和姑夫的名字,临了这嘱咐俺爹俺娘……一定要找到姑姑和姑夫,要全家人在一起……高高兴兴地过日子。” …… 望着互诉贴已话儿的姑嫂二人,杨国奇心中真是五味杂陈----这女人的脾气就跟六月的天气一样让人琢磨不定:刚才还刀光剑影、怒目相向呢,转眼间就兵合一处、将打一家,好得跟一个人似的。这回好啦----鲜卑娘们儿和山东大妞儿凑到了一起,自己以后可有“好日子”过啦。 第四十一章 拉宇文瓒入局 “启禀老爷、夫人----汉王宇文瓒亲自登门拜访,现在客厅等候!”独孤伽罗和杨国奇刚刚打开卧房的门,老管家杨碌便站在门外禀告道。 “汉王--!?他一大早跑到咱随国公府来有何公干?”坐在梳妆台前的独孤伽罗边梳理着自己的秀发边问道。 “有何公干--!?昨天他的人在街上吃了亏、失了面子。今早跑到咱随国府兴师问罪来啦!”刚洗过脸的杨国奇撇了撇嘴,不屑地答道。 “宇文瓒吃喝嫖赌骗全占上了,是京城有名的世家纨绔子弟。你什么时候惹到他啦?”独孤伽罗梳头的手猛然停住、他扭过头看着自己的夫婿问道。 “昨天媛媛路过汉王府门口、被他手下的那几个恶奴给盯上了,正要将她抢入汉王府、恰巧撞上我,我把那群恶奴给收拾了。这不--、今天这个混蛋王爷就亲自找上门讨说法来啦!”杨国奇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个汉王--,大白天就干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来,未免也太嚣张啦!”独孤伽罗听后“嚯”地一下子从梳妆台前站起来,异常愤怒地说道。 “以前这种事儿他也没少干,只是苦主慑于他宇文家的滔天权势、敢怒而不敢言罢了;这次他欺负到了我普六如坚的头上,这事儿可没那么好了结。”说完,杨国奇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卧房。 “汉王殿下--,一向可好!”杨国奇刚走进客厅、就见一个身着黑色华服的年轻人十分倨傲在坐在椅子上,鼻孔朝着自家客厅的屋顶;他身后站着的那名家丁明显左耳朵用布包裹着。杨国奇忙上前朝他拱了拱手招呼道。 “随国公--,你昨天在大街上无故殴打我汉王府家丁是何道理?”那个年轻人用眼角扫了一眼杨国奇,十分傲慢地问道。 “汉王殿下--,此话从何说起?”杨国奇摆出一副全然不知的样子,双眼望着那个神情倨傲的年轻人问道。 “随国公--,你让人割了我们汉王府七名家丁的耳朵,这事情可不是你装聋作哑就能糊弄过去的!”汉王身后那名受了伤的家丁见自家主子给自己撑腰、忙站出来如疯狗一般向杨国奇咆哮道,“汉王--、昨天咱们府上跑出一个丫环被他随国公看上了,非说是他府上的人。兄弟们不服、上去与他理论,结果就被他让手下人把兄弟们的左耳朵给割下去了半拉!” “哪来的狗东西--!?我与汉王搭话,岂容你在此胡言乱语----!还不给我滚得远远的----!”杨国奇两只眼睛一瞪、锐利的目光如刀子般向那个家丁投过去喝斥道。 “随国公--、你……你……你别欺人太甚!我们……可都是……汉王府的人。你伤了我们……就等于打了汉王的脸!”汉王身后的那个家丁被吓得缩了缩脖子,向后倒退着身子结结巴巴地说道。 “狗奴才--,汉王殿下乃是先帝所出、仁德远播四海,威名传于天下,他的名号岂是你们这群下人能盗用的--!?”杨国奇指着汉王身后的那个恶奴大声叱骂道。鼻孔朝天的汉王脸上反倒露出了一丝得意之色。 望着得意忘形的宇文瓒,杨国奇心中暗自冷笑----胎毛儿还没蜕干的小兔崽子,给你两句好话就找不到北啦!现在老子先捧捧你,等到老子面南背北、坐拥天下时,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你小子! “随国公--,你若看上了我汉王府的哪个丫环、可以跟本王说,本王可以忍痛割爱、将她赏赐予你。如今闹出这等丑事,若让全京城的勋贵都知道随国公有如此癖好,岂不有辱随国公的声誉!?身着黑色华服的汉王语言轻佻地说道。 “汉王殿下--、您乃皇室宗亲…、国之重臣…,切不可妄言这污秽之事。否则一旦朝局突生变故…,我担心汉王您失德于民--、难以服众,错失辅庇新幼主梳理朝政的机会。”杨国奇拿眼瞟了一下举止轻佻的汉王,一字一句地说道。 “随国公--,此话怎讲--!?”汉王宇文瓒一听、心中就是一动----他赶忙收起倨傲轻狂的态度,“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凑到杨国奇面前问道。 “汉王殿下--,这里人多嘴杂,下官----”说话间杨国奇看了看汉王身后的两名家丁。 “你们俩个给我滚出去----!”宇文瓒冲着身后的两名家丁喝骂道。他身后的那两名家丁顿时有些懵逼----不是说好到随国公府讨说法的吗!?转眼咋冲自己人来啦!? “你们俩听不懂人话!?----赶紧给老子滚出去!”宇文瓒见两名家丁还傻愣愣地站在那里,抬腿就踹了过去。两名家丁狼狈不堪地逃出了客厅。 “随国公--、这回可以说了吧!”宇文瓒百般讨好地把头凑到杨国奇面前说道。 “太上皇现病体沉重,传下口旨让老朽找一名王室宗亲作辅政大臣帮助幼主。现有两个人选:一个是您,另一个就是雍州牧毕王宇文贤。”杨国奇将嘴巴凑到宇文瓒耳边说道。 “随国公--、此话当真--!?”宇文瓒听后两只眼睛顿时闪闪发光。 “下官对天发誓----我普六如坚若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杨国奇煞有介事地用手指着客厅的屋顶说道。 “杨公--、你我本是亲戚,按辈份来说、我得叫您一声亲爹。这事您得帮帮亲儿呀!”宇文瓒双手抓住杨国奇的手央求道。 “殿下--、我本来是心向您的,可昨天发生的这件事让家中贱内心里很不舒服。您也知道我这个人天生的怕老婆,这口气不让贱内心里舒服了,下官非常难作呀!”说着杨国奇两手一摊,装出了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亲爹--、难道我们的关系还比不上一个婢女吗--!?”为了当上辅政大臣、宇文瓒也豁出去了,姿态放得很低、早把王爷的尊严一下子就给扔到渭河里去了。 “我的殿下呀--,她要是婢女我还跟您废这话干嘛!?\"杨国奇用力跺着脚说道,“关键她是我表妹呀!我们打断骨头连着筋呢!” “什么--她是你表妹-!?随国公--、你这不是胡扯吗----你堂堂行军总管、上柱国大将军、当朝的国丈,哪来的‘表妹’!?”听了杨国奇的话、宇文瓒把脑袋摇得跟泼浪鼓似的,\"这该不是你随国公背着家里人在外面养的妾室吧!?你可别忘了----我当初在外面可有七八个‘表妹’呢!” “我的殿下--,她姓吕--、我老娘也姓吕--,她们都是齐郡济南人。您若不信,这有齐郡县衙开具的录引文书----!”说着杨国奇便将袍袖之中的路引递给了宇文瓒。 “这……这……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啦!”宇文瓒看过了路引,也有些发傻----原想到街上随便抢个妞儿乐呵乐呵,哪承想到竟惹上随国公这尊大神呀。他妈的--、这京城里的水太深了----看上去一个平淡无奇的一个小角色,背后都蕴藏着非常大的能量。 “说吧,多少钱亲娘才能顺过这口气来!”宇文瓒咬了咬后槽牙问道。 “殿下--、您自己看着办,只要是‘心诚----’剩下的事儿我来办!”杨国奇偷瞄了一眼宇文瓒那一脸便秘的神情、心中无比的舒爽,他眉毛抖了抖答道。 “亲爹--,两千两……黄金,怎么样?亲儿这心够诚的吧!?”宇文瓒眼巴巴地望着杨国奇说道。 “行--、汉王殿下,我看到您的诚心啦!剩下的事儿就交给我吧!”杨国奇郑重其事地向宇文瓒点点头答复道。 “亲爹--、我回头就把黄金送到您府上;这辅政大臣人选的事儿您可要上心呀!”说完宇文瓒向杨国奇拱了拱手,急急忙忙地跑出了客厅…… 第42章 合谋 老子打了他的人--,他还得上赶着给老子送钱--!这世界上恐怕再没有比宇文瓒更蠢的人啦!望着宇文瓒远去的身影,杨国奇脸上浮现出了得意的笑容。 “老爷--、内史上士李公辅李大人求见--!”杨国奇刚要离开客厅,老管家杨碌忙跑进来禀告道。 “快--、快把李大人请进来!”杨国奇说着便带着老管家杨碌迎出了客厅…… “公辅兄--、我杨坚盼公辅兄如久旱之土渴望甘霖一般!”杨国奇刚走下台阶、李德林便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他忙向李德林拱手施礼说道。 “杨公--、愚兄家中皆已安排妥当,此番前来愿听凭杨公随差遣。”李德林拱手还礼答道。 “公辅兄--、此处不是讲话之地,里面请--!” \"杨公请----!”说着二人手挽手进了客厅。 “杨碌--、赶紧备茶!”两人刚在客厅落座,杨国奇便吩咐道。 “杨公--、我们都是自家人,不用那么客气。”李德林朝杨国奇摆了摆手说道,“刚才我好像看到汉王殿下啦,他到杨公你随国公府来是何用意--?” “他呀--,是来找我讨债的。”杨国奇苦笑着答道,“这事不提也罢,刚才我突然有个想法----我想咱们这大丞相府不能光是咱自己人,还得有一两个北周王室的人。” “杨公--、你是想把宇文瓒弄进咱们的班底--!?”李德林眼前一亮,心里对杨国奇愈加佩服。 “我就说我有什么心思都瞒不住公辅兄。公辅兄对此有何见教?”杨国奇见李德林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心思,赶忙征求他的意见。 “汉王宇文瓒乃是宣帝的亲弟弟--,是地地道道的王室宗亲--、这地位没的说----。”李德林捋着胡须思忖着说道。 \"只是这为官的能力----”李德林话说到一半儿,他抬头望着杨国奇。 “公辅兄--,你是担心他宇文瓒不学无术、会拖咱们的后腿吧?”杨国奇淡然一笑、望着李德林说道。 “杨公--、宇文瓒驾鹰溜鸟、吃喝嫖赌样样在行,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让他进丞相府,恐有废才大用之嫌。”李德林好心提醒道。 “老爷--、李大人请用茶!\"这时老管家杨碌端着两碗茶走进了客厅,他将茶碗放在李德林与杨国奇之间的桌子上说道。 “公辅兄--、这茶里我特意让人放了一些姜,清晨饮用,就如参汤一样滋补。”说着杨国奇率先端起碗,轻抿了一小口。 “俗语道----晨时饮姜,如饮参汤。今天愚兄我也尝尝这姜茶的滋味儿。\"说着李德林也端起姜茶小抿了一口。 “公辅兄--、你说这姜茶之中什么东西最重要?”杨国奇将茶碗放在桌子上问道。 “当然是姜和茶叶啦--!”李德林想都没想便答道。 “公辅兄所言非也,依我杨坚看来这姜茶之中最最重要的恰恰是这水。”杨国奇用手指着茶碗中的水说道,“再好的药材补品要发挥其效、也要先将其溶于水,将药力藏于水中,待人饮用之后才有奇效。宇文瓒这个汉王的名头就好比是这茶中之水----看似平淡无奇、却能麻痹朝中大臣和北周王室宗亲、削解他们对我等的敌意,主动向我们靠拢。” “杨公心中所想我已知晓--,愚兄我担心这宇文瓒颇有天资--,他一朝彻悟、来个鹊巢鸠占……,我等危矣。”李德林皱着眉头提醒道。 “这个公辅兄自不必担心----他只要进了丞相府--、我就把刘昉安排在他身边,古语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刘昉在他身边守着,他想‘出污泥而不染’都难--!”杨国奇眯着眼睛,不屑地答道。 \"公辅兄你看,宇文瓒在丞相府应该担任何职呀?”杨国奇将目光投向李德林问道。 “他有汉王的头衔--、又是昏君的胞弟,名义上职位恐怕不能低于杨公。”李德林手摸着下巴仔细想了想说道。 “宇文瓒这个竖子命不是一般的好哇,年纪轻轻就能紫袍加身、权倾朝野--!”杨国奇咂了咂嘴嘲笑道。 \"杨公--,没办法----人家有个好爹,刚从娘胎里钻出来,地位就够我们奋斗一辈子的。”李德林无奈地笑了笑答道。 \"唉--,这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杨国奇长叹一声说道,“算啦,咱们丞相府设两个大丞相吧,右尊左卑、咱把这右大丞相职位让给他,不然这承接圣命、辅庇幼主的戏还真不好唱!” \"杨公--,您不必担心:只要进了丞相府、他宇文瓒官当得再大,也不过是寺庙里的佛祖金身----撑撑场面还行,一点实权都让他抓不到!”李德林撇了撇嘴,安慰着有些心情失落的杨国奇。 第43章 翠竹逃出升天 “姑娘--,该吃饭啦!”满身伤痛的翠竹迷迷糊糊地从梦中被惊醒,她吃力地从乱草堆上爬起来。只见地牢的门突然被打开、一缕刺眼的阳光直接照在她的脸上,她不得不眯起眼睛向外望去----恍惚中、两位家丁提着一个大食盒从外面走了进来,后面跟着那个负责看管她的老太婆。 “阿婆--,我被关进来了多少天啦?”翠竹愣愣地望着负责看管她的老婆婆问道。 “姑娘,你已经在这里待了七天了。”老婆婆瞥了她一眼答道,“今天是你上路的日子,女主家仁慈、让你好好吃一顿再上路。” “今天是我上路的日子--?他们要带我去哪--?”翠竹心中一惊,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看管她的老婆婆。 “我们要带你重返瑶池,到了那,你就感觉不到浑身痛苦啦。”那个身材和她差不多、长着一张马脸的家丁朝她坏坏地一笑,答道。 \"瑶池在哪--?离这儿有多远--?”翠竹听后心中一凛,她仍装出一副天真无知的样子问道。 “瑶池离这儿一点都不远,你眼一闭、腿一伸就到了。”马脸说着俯下身、用一只手摸了一把翠竹清秀的脸庞,“啧啧--、可惜了这张漂亮的脸蛋儿啦!” “马头--、人家姑娘都是一个将死之人啦,你就别再打歪主意啦!”负责看管翠竹的老婆婆厌恶地斜了他一眼斥责道。 \"黄老太--、你个老不死的给老子滚远点儿,这么溜光水滑的一个正板货,老子不涮上一锅儿,都对不起生养我的爹妈!”‘马头’狠狠地往地上啐了口浓痰道。 “你个挨千刀万剐的‘马头’,你爹娘白给你披了一张人皮!”黄老太指着“马头”笑骂道。 “老子本该是一匹驰骋沙场的千里马,结果错投了人胎、来到了这猪狗不如的世上。老子上辈子这是缺了多大的德呀!”“马头”毫不在意地晃了晃脑袋答道。 “黄老太,马头惦记这个丫头片子好几天啦。这不--、今天女主家刚传下话来、让我们送她上路,他就颠儿颠儿地跑来了,就想吃一口‘鲜桃。您也别打扰人家的‘好事儿’啦!”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铜钱塞到了黄老太的怀里。 “算啦----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婚。好酒好菜都在此、就不耽误你们‘洞房花烛’啦!”说着黄老太看了一眼手里的一把铜钱,跟着另一个家丁退出了地牢。 “我的小美人儿--,现在你是老子的啦!先让老子摸摸你的两个蒸饼!”说着“马头”张开双臂就扑向了乱草堆上的翠竹。 翠竹一双美眸紧盯着即将扑过来的“马头”,藏在烂草中的右手却握着一支淬过剧毒的铜鐕。 “还是头水货的咂儿好!”“马头”一双摩掌触碰到了翠竹的前胸、心里顿时乐开了花,一张臭嘴也啃向了翠竹的脸。 翠竹用左手顺势将“马头”揽到自己怀里,握着铜鐕的右手迅捷地从烂草堆中抽出、径直刺在马头的脖颈处。 “啊----!臭婊子--、你敢偷袭老子--!看老子今天不把你弄废喽--!”脖颈上传来的一阵剧痛让\"马头”一激灵、一股无名的怒火从心底腾的窜了上来。他一把将翠竹推倒在乱草堆上,伸手就将刺入他脖颈的铜簪给拔了下来。 “就凭这么一个小东西您也想谋害‘亲夫’--!你想瞎心啦!老子现在就让你知道知道老子的‘铁杵’有多么厉害--!”说着“马头”就扑向跌坐在乱草堆上的翠竹。突然他眼前一阵发黑,整个地牢也在他眼前旋转了起来。 “你个臭婊子--,竟敢在簪子上下毒--!”“马头”用手指着翠竹骂道。随即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嘴里不停地吐着白沫,四肢刨腾了几下,彻底死翘翘了。 “臭不要脸的,你也敢揩本姑娘的油!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翠竹用脚踹了踹已经死透了的“马头”,从地上拾起铜簪别在自己的头发上、气急败坏的骂道。随即她迅速地扒下了马头的衣服,胡乱地套在了自己的身上,随后打开地牢的门,一闪身、便悄悄地溜出了地牢。 “马头--,这么快就败下阵来啦!”躲在远处的另一名家丁呲着一嘴大黄牙嘲讽地说道。翠竹忙躬着身捂着肚子冲他们摆了摆手,随即向僻静之处跑去。 “好汉子架不住三泡稀!临上阵了,开始拉稀跑肚啦!”又一阵嘻笑声传过来,翠竹也顾不上搭话,她小心翼翼地着向随国公府的大门搜寻而去…… 第四十四章 应急之策 “老爷、李大人--,不好啦!尉迟繁炽的宫女翠竹从地牢里逃跑啦--!”杨国奇和李德林正在随国公府内堂商量朝中大臣职位调配事宜,老管家杨碌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禀告道。 “什么----!?尉迟繁炽手下的宫女----翠竹逃跑啦--!”杨国奇听后、“噌”地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看守地牢的人是干什么吃的--?” “今天夫人差人去地牢、打算处理掉那个翠竹,谁想她竟杀死‘马头’,乔装混出了随国公府。” “看管她的黄老太呢--?”杨国奇盯着杨碌问道。 “老爷--,‘马头’……见色起意、黄老太和刘春儿得了……‘马头’的好处,让他在地牢里……行禽兽之事。结果……被那个叫翠竹的宫女钻了空子----用暗器……将马头杀死,随后她换上了……‘马头’的衣服……逃出了随国公府。”老管家杨碌不停地用手擦着头上的汗水,结结巴巴地将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 “蝼蚁可溃千里之堤--!这个‘马头’,他一颗老鼠屎--、坏了我的一锅汤!”杨国奇听后不停地在屋里踱着步子,气愤地说道。 “杨碌--、你快去把韩圣和孙甲叫来!老爷我有差使让他们去办!” “是--!”老管家杨碌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公辅兄--,你看此事该如何处置--?”待杨碌退出内堂,杨国奇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李德林。 “杨公--、您不必着急,今朝中大局已在我等掌握之中。他尉迟迥就算是大罗金仙转世,也改变不了当今朝廷的局势。”坐在胡凳上的李德林波澜不惊地说道,“当今最要紧的是要做两件事:一是迅速给宇文赟发丧,迅速将遗诏颁布天下。将您的左大丞相身份公布于众,向天下彰示----杨公您左大丞相的身份是天意为之,不容忤逆。二是要想尽办法将京外手握重兵的五位蕃王诏进京来,解除他们的兵权。” “今天是五月二十,无论如何要把诏五王进京的圣旨先发出去!”杨国奇在内堂里不停地踱着步子自言自语道。 “杨公--,要不、我们以进京吊丧名义将他们召进京城?” “不行不行--!你一旦发丧、他们必定会带兵进京,一旦刀兵相见、京城局势我们将无法控制。”杨国奇当即否定了李德林的提议,“咱们得想个稳妥的法子。这北周王室里要是有人成亲就好啦----咱们可以请五位王爷前来京城观礼,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夺了他们的兵权,将他们扣押在京城的王府里。” “要不,咱们给小皇帝娶个妃子--!?”李德林突发奇想说道。 “不行--!小皇帝才八岁,那五个王爷都是爷爷辈儿的人,不会把这种小事儿放在心上。只有娶皇后、嫁公主这样能上升到国家层面的大是才能吊起五位蕃王的胃口。” “娶皇后--、嫁公主--?北周王室哪家现成的公主可嫁呀--?”李德林嘴里重复着杨国奇的话。 “有啦----、赵王家里是不是有个千金公主--?”杨国奇脑海深处突然灵光一闪----他依稀记得史书上记载当年杨坚好像就是用千金公主成亲这件大事将五位蕃王诓进京的,现在提出来时候时机正好! “杨公--,世人都说您是天纵之才、是成大事之人。当初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李德林听后不禁拍手称快,“赵王家的千金公主早已许给了匈奴的大单于,今年二月匈奴的使者就来到了长安,准备迎娶千金公主。只是后来因为一些杂七杂八的事给耽误了。现今正好儿以此为由头定能将五位蕃王招进京,将他们控制起来。” “老爷、李大人--,韩圣、孙甲到啦!”这时老管家杨碌快步走进内堂禀告道。 “快将他二人带进来!老爷我有差事让他们去办!”杨国奇停住脚步吩咐道。 “是、老爷--!”老管家杨碌应了一声,忙退了出去。 “大人--,叫我二人前来有何差遣!”不多时、韩圣孙甲二人大踏步走进内堂,不的而同向杨国奇叉手施礼问道。 “韩圣--、你带一小队府兵着便装前去蜀国公府门口监视蜀国公府的一举一动。一是有异常速速差人回府禀报--!” “属下遵命----!”韩圣叉手给杨国奇施了一礼,转身就退出了内堂。 “孙甲--,你拿着我的帖子快去郑府和刘府、把郑大人和刘大人请到府上来。”说着,杨国奇将自己的手贴递给了孙甲。 “属下遵命----!”孙甲将手贴揣入怀中,随后向杨国奇叉手施了一礼、旋即快步退出了内堂…… 第45章 拜相授印 公元五百八十年五月二十二日,整个天台宫披白挂素。郑译、刘昉、颜芝仪在朝堂上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儿宣布----天元大皇帝宇文赟因病暴崩。在冰窖里停放了十二天的宇文赟的棺椁终于被抬进了定陵。就这样,年仅二十二岁、一生敕封了五位皇后、即位仅半年就将皇位传给自己儿子的天元大皇帝走完了他短暂而又荒诞的一生。谥号宣皇帝。 五月二十五日上午,北周在京的所有四品以上的官员全部聚集在天台宫正殿,一阵繁冗的程序之后,天元大皇帝的贴身太监----安公公手捧遗诏走到众大臣面前。他望了一眼下面穿着素袍的大臣,当众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深感病体沉重,恐不能守护大周江山万年。特命上柱国大将军、随国公普六如坚为辅政大臣,辅庇新帝梳理朝政! 钦此----!” “太上皇让普六茹坚当辅政大臣----!?这也太出人预料啦!”大殿下面的群臣顿时一片哗然,面面相觑----“太上皇生前最恨的人就是他普六如坚,恨不得要除之而后快--!怎么会让他当辅政大臣呢----?辅政大臣应该是王室宗亲才对嘛----比如汉王宇文瓒、毕王宇文贤……” \"人家是太上皇的老丈人、太上皇病危时又去侍疾,这份殊荣不是谁都能有的。” …… 下面一众文武百官窃窃私语。 “臣--、普六如坚叩谢太上皇信任!”众目睽睽之下、穿着素服的杨国奇出班跪倒在安公公面前,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安公公小心翼翼地将遗诏放在了杨国奇的手中。 杨国奇双手高高托着圣旨站起身,转过身、一脸威严地面对着满朝的文武百官朗声说到:“兹我普六如坚幸蒙太上皇信任,辅佐幼主、梳理朝政。望下面诸位同僚与吾同心协力扶保新帝,保我大周江山万年!” 随即、年仅八岁的周静帝宇文衍躬身叉手恭恭敬敬向杨国奇拜了三拜,杨国奇将遗诏交给站在他身旁的内史尚士李德林、一撩袍襟儿、跪在静帝面前行叩拜大礼。 “爱卿平身----!”随着一声清脆的童音的响起、杨国奇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他拉着周静帝的小手一步一步走向大殿中央象征着至高无上皇权的龙椅。 待宇文衍在龙椅上坐稳,杨国奇再次跪在小皇帝面前。 “授大丞相印----!”站在一旁的安公公一甩拂尘,神色庄重地高声喝喊道。小皇帝宇文衍跳下龙椅,从一个小太监手中接过大丞相印信,站在杨国奇面前。杨国奇向印信拜了三拜,这才接过了大丞相印信。 这回老子是如愿以偿、当上了大丞相了--!真正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啦。得把丞相府选在一个风水好的地方,那才配得上堂堂尹东中学一把手儿的名号。依我看那小皇帝的寝宫风水就不错,关键是那里还有一大批身材婀娜、姿色出众的宫女。自己住在哪儿,还不是想睡哪个女人就睡哪个女人----!他不经意偷瞄了一眼站在他面前的小皇帝,顿时、一个坏坏的主意从心底冒了出来。 “杨公--、发什么愣--!?该谢恩了--!”站在他身旁的李德林轻轻地用脚蹚了一下儿神游八方的他,小声提醒道。 “臣----、普六如坚谢主隆恩--!”杨国奇忙将印信交给身旁的李德林,随后跪在地上又给小皇帝叩了九次头。 “爱卿--、平身--!”小皇帝不失威仪地伸出手将杨国奇从地上“搀”了起来说道。 “谢陛下--!”杨国奇谢过恩、忙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将小皇帝抱上龙椅。 “爱卿--,朕已将梳理朝政之事托付于你,一切且听卿家安排就好。”小皇帝说罢立即挣脱开杨国奇的怀抱,提拎着袍服迈开步子就往大殿外面跑。 “陛下、陛下--,您等一等--、等一等--!朝会还没开完呢!?”在旁边伺候的小太监追在小皇帝后面大声喊道。 “朕还憋着一泡尿呢,再不尿,就要尿裤子啦----!”小皇帝人影早已窜出了大殿之外,只把一阵清脆的童音留在了大殿之内…… 第四十六章 宇文瓒升官 皇帝都跑了,还开的那门子朝会!?大家也散了吧!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今天的朝会如同儿戏,没有再向下进行的必要。于是大家三三两两地向大殿外面走去。 “你们都给我站住----!现今新帝萌懂,顽劣成性实属正常。你等就要因此疏懒懈怠,荒废朝政,其罪当诛--!”站在大臣队伍前面的汉王宇文瓒不干了,他竟第一个站了出来高声阻拦道。 快走出大殿的臣子们停住脚都用惊诧的眼神看着他----今天可真是二郎神的脑门儿抡凿子----开了眼啦!京城赫赫有名的的五毒王爷竟然开口训诫起别人来啦!你不觉得这些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该有多么可笑吗--!?京城里哪家青楼汉王你没去过--!?京城里稍有姿色的妇女都不敢从你汉王府门前过,生怕被你抢进王府里给糟蹋了。你那个摧花辣手的名号又是怎么得来的?京城哪家赌坊里你汉王没去摇过骰子--!?又有哪家赌坊没被你砸抢过?输打赢要、你汉王把京城里赌场都给搞的苦不堪言。先帝的马鞭和藤条在你的屁股和后背上光顾过多少次--!?还有脸训诫我们,也不拿渭水当铜镜照照----你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诸位同僚请留步----!我普六如坚有话要说!”手里捧着丞相印信的杨国奇瞪着下面的文武百官大声喝喊道,往大殿外面走的文武大臣忙停住脚步。等着杨国奇的下文。 “今新帝年幼、国事不堪,边境又有陈国与匈奴陈兵虎视,朝堂不容继续荒废。我普六如坚遵天元大皇帝遗诏----开大丞相府,汉王宇文瓒为右大丞相、我为左大丞相,我二人共同辅助幼主梳理朝政!” 听到杨国奇的任命,汉王的鸡胸脯立即拔得高高的----普六茹坚这个老鬼够意思,我这两千两黄金砸过去,这右大丞相的乌纱帽就戴在老子的脑袋上了。 “什么--?宇文瓒当右大丞相--!?这也太离谱啦!”大殿里的大臣们发出了一阵唏嘘。 “我说刚才汉王咋那么卖力气呢--!?感兴人家是老娘婆传喜讯--升啦!” “唉----、干得好不如出身好!----我等再勤勉努力,也抵不上人家汉王有个好爹呀!?这朝堂之上就是一个拼爹拼关系的地方……” 杨国奇的话刚说完、大殿里如同沸腾油锅里倒进了一杯水,顿时热闹起来。 “请问左大丞相:为何不让雍州牧、上柱国大将军毕王宇文贤担任右大丞相--!?”大臣中有人不服,当众发难道。 “汉王乃先帝所出,是太上皇的亲弟弟。响当当的王室宗亲--!”杨国奇当即反驳道。 \"可汉王他……才十五岁,还……是个毛孩子!懂什么叫辅庇幼主梳理朝政吗--!?”那个人当然不服气,当场怼了回来。 杨国奇一听、心里乐了----他要不是纨绔子弟加毛孩子,老子还不敢用呢。正因为他是一个十足的废物,老子才把他拿出来当作卖狗肉的招牌。 \"你……你个老不死的,就……就没听说过‘浪子回头金不换’这句俗语吗--!?本王从……从今天开始,改……改邪归正,还……还不行!?”没等杨国奇反驳,汉王宇文瓒自己先跳了出来,为自己辩解道。 “诸位同僚,这人有才不在年高、无才空活百岁。孔融八岁能让梨、甘罗十二岁就能拜相,康熙皇帝十六岁登基----”杨国奇说着说着猛然觉得不对劲儿----这康熙皇帝是大清朝的明君圣主,比这北周晚了一千多年呢。自己没留神,全给秃噜了出来。 “杨公--,这康熙皇帝是谁?我咋从来没听过呀?”站在杨国奇身边的李德林,扯了扯杨国奇的袍袖低声问道。 “咳----咳--、公……公辅兄,我那是顺嘴胡扯、拍唬下面那群人的。”杨国奇尴尬地咳嗽了两声,面红耳赤地答道。 “杨公--,您吓了我一大跳。我李公辅自幼博览群书,还从未听说过康熙这个人。您今天若不跟我解释清楚,估计晚上我都睡不好觉。非得把这个姓康的人的生平简介搞清楚不可。\"李德林小声对杨国奇嘀咕道。 杨国奇听后,嘴角不禁抽了抽----你老兄想搞清康熙大帝的生平!这简直滑华夏历史之大稽、拿中华五千年的历史开玩笑!人家出生在你之后一千多年的大清朝,你想搞到人家的生平,嘿嘿--、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第47章 翻脸 \"汉王辅庇幼主--、我等不服--!我们要雍州牧、上柱国大将军毕王宇文贤做右大丞相辅庇幼主----!”大臣当中有人高声喊道。 “毕王宇文贤……手握重兵,他若当右大丞相……势必拥兵自重……挟天子以令诸侯--!”汉王宇文瓒一听自己的乌纱帽转眼要飞,急得直跳脚、忙跳出来结结巴巴地回怼道,“当年的曹操……就是现成的例子!” 哟嗬--、宇文瓒这小子不简单呀----还知道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呢!要是这样长久下去,这小子保不齐将来会是个人物!那对自己的千秋大业可是大大的不利呀----!杨国奇望着眼前官瘾儿十足的宇文瓒,眼中竟透出了两股杀气。 “京城的防卫十分重要,毕王殿下属理雍州牧已是被重用。倘若再授予右丞相之位,毕王手中权利过盛,恐有当年宇文扈专权独断之嫌----!”杨国奇用犀利的目光扫视了一眼下面的群臣高声说道。 下面的文武百官听过杨国奇的话全部都默不作声了----当年武帝诛杀宇文扈一家的情形对他们来说太震撼啦----当年武帝宇文邕一道圣旨下来、宇文扈一家老小----上至七老八十的老人,下到襁褓之中的婴儿,无一幸免,全部处死。整个大主宰府内是人头滚滚,血流成河。现在随国公普六如坚又提及此事,文武百官闻之无不为之色变,无不为之胆寒。 杨国旗看了一眼下面诚慌诚恐的文武百官,满意地点点头----知道害怕就好,免得老子多费口舌--! “现新帝继承大统、承顺天意--,以后应在天台宫就寝理政;其原所住正阳宫现改为大丞相府--!即日起、此令开始生效!”杨国奇轻蔑地望了一眼眼前的满朝文武,高声说道。 站在下面的文武百官无不惊诧地张大嘴巴,他们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着品级台上的杨国奇----什么--、你普六如坚要将丞相府搬到太子府邸----正阳宫去--!?你想干什么--?难道你普六如坚想谋逆造反不成--!? “随国公--、正阳宫乃是太子东宫,那是太子皇储居住的官邸。您把丞相府搬到那里,莫非随国公你想谋逆篡位不成--!?”站在下面的颜芝仪心中一惊,他猛然抬起头,望着高高在上的杨国奇大声质问道。 “颜大人--、新帝年仅八岁,还不能为皇家开枝散叶。哪来的太子和皇储--!?”站在旁边的郑译当即反驳道。 “郑正义--,我大周之所以叫周就是因为要恢复周礼和修拯崩乐,救万民于水火。而今随国公肆意僭越礼法,怕是有违先帝初衷。这怕不是忠臣所为--!”颜芝仪梗梗着脖子直接将谋权造反的大帽子向杨国奇的头顶扔了过去。 “对--、正阳宫乃是我大周太子和皇储的府邸,绝不能让别有用心的人挪作他用!”文武百官之中有不少人附和道。 “颜大人--、新帝如今才八岁,他与皇后妃嫔生育子女也要再等七八年。难道你要这正阳宫空上七八年不成--?”杨国奇眯着双眼,死死地盯着颜芝仪问道。 \"随国公--、太子乃我大周之国本,其府邸同样不容他人冒犯。还请随国公收回承命,另循大丞相府之址--!”司书尚士颜芝仪目光如炬,直视着品级台上的杨国奇顶撞道。 “颜芝仪--,你别顺嘴胡咧咧--!这大丞相府乃我北周的权力中枢,它的安危直接关系到我大周朝局是否稳定;它的重要性丝毫不逊于太子的安危。现今你置大丞相的安危于不顾,你把我们大周江山安危置于何地!?”御政内史刘昉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将矛头对准了颜芝仪。 “没错--,这大丞相府是我大周的权力中枢,它的安危不容忽视--!”郑译刘昉的党羽也立即纷纷响应。 “你们……你们这群目光短浅的势力小人……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就为虎作伥!”颜芝仪被气得直哆嗦,他用手点指着郑译和刘昉、结结巴巴地喝骂道,“与汝等在庙堂上肆意妄为、孔孟先师皆以为羞!圣人云----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将这朝堂留给他们--、我们走--!”说着,颜芝仪带着他的钢铁粉儿迈脚就向大殿外面走去。 第四十八章 有人反水 “汝等都给我站住----!”杨国奇再也看不下去了,他大吼一声,震得整个天台宫大殿嗡嗡作响,“这朝堂 之上可不是你们放肆撒野的地方--!想走可以--、得把你们项上的人头给我留下来--!” “随国公--、太……太上皇刚刚暴崩,你……你就敢随意诛杀朝臣--!你……你……你意欲何为--?”颜芝仪被气得心肝乱颤,他用颤抖的手指着杨国奇大声斥问道。 \"太上皇新崩--、你们就违逆遗诏,祸乱朝纲,祸心昭昭--!来人----”杨国奇大眼一瞪、高声吼道,“若有敢出大殿者,格杀勿论--!” \"遵命----!”随着御林军左武卫长卢奔一声应答、大殿之内的幔帐猛地全被扯掉,百十名持刀举剑的御林军士卒立马从四周冲了出来,齐齐地将刀剑对准了颜芝仪等人。颜芝仪身后的那群死忠粉儿立马就萎了下去,他们纷纷后退、与颜芝仪拉开了距离,唯恐避之不及。 \"随国公--、你可不要忘了当初在冷宫里发下的重誓----!”颜芝仪死死地盯着杨国奇,双眼不断地向外喷射着怒火。 \"颜大人--,现今局势你独木难支。难道还想以蚍蜉之力,撼树不成!?”杨国奇看着一身酸腐书生气的颜芝仪,轻蔑地问道。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哈哈哈哈----”说罢颜芝仪放声大笑,从容地迈着大步走出了天台宫。 “把这头老倔驴给我推出宫门、午时三刻斩首----!”杨国奇的火气也上来了,他指着颜芝仪的背影跳着脚命令道。 “杨公--、颜芝仪乃一介大儒,学问和声望远播四海。万万杀不得!”李德林一听急了,忙在一旁小声提醒道。 “一个迂腐至极、不知变通的满清鞑虏奴才--!要他何用--!?”杨国奇被气得七孔冒火,愤恨地答道。一旁的李德林闻后思绪一阵凌乱----这迂腐至极、不知变通好理解,这满清鞑虏又是个什么东东!? “颜大人一身忠骨、学富五车,非刘昉、郑译之辈可比。若能将其收归杨公麾下,杨公大事可成--!”李德林早被刚才颜芝仪慷慨赴死的气慨和出众的才情所折服,他拼命地向杨国奇谏言。 \"公辅兄--,你可要当心----这颜芝仪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他认准的事儿、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杨国奇撇了撇嘴,告诫李德林道。 “杨公若能赦免他,我定能将他收到杨公麾下!”李德林仍不死心,竭力地小声劝解道。 “行行行--、就依公辅兄!”杨国奇不忍心驳了李德林的面子,无奈地挥挥手道。 \"快--快--、快命人去传令----刀下留人!”李德林忙对身边的一名太监小声吩咐道。小太监得到命令后,转头就要向大殿外跑。 \"且慢--!”杨国奇伸手拦住了那名小太监,“公辅兄--,这个颜芝仪实在太嚣张!不震慑他一下,他不知道怕字怎么写。命人把他的儿孙全给我绑到宫门外、跟他放在一起,我看他颜老头儿到底害不害怕!?” “快去----!按左大丞相的指令行事!”李德林听后会心地一笑,对身边的小太监命令道。小太监点点头,撒脚就向大殿之外跑去。 “哎哟----哎哟----!”刚才站在颜芝仪身后的那些大臣们突然同时弯下了腰,大声呻吟起来。其中一人直起身子,向杨国奇拱了拱手说到:“启禀大丞相----今日早晨,我等吃了几口凉食、现在均患腹疾,腹中疼痛无比。我等特向大丞相告假,回家养病----!” “对对对----,我等均患腹疾--,腹内甚是疼痛--、我等向大丞相告假,回家养病!”他身后的那些人也纷纷捂着肚子响应。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你普六如坚现在是大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威风八面;我们没有颜芝仪那样的骨气,不敢跟你硬杠到底,那我们挂印辞官、离你远远的,让你眼不见心不烦总行了吧。 第49章 收服朝臣 “诸位同僚--、你们均患腹疾--?”杨国奇眯着双眼,目光如刀地盯着下面那群谎称有腹疾的大臣。 “对对对--,我等均患腹疾……,腹内……疼痛无比!”颜芝仪的那些死忠粉儿手捂着肚子煞有介事地回禀道。 “哼哼--肚子疼、不算病--,有泡屎、没拉净--!”杨国奇冷笑两声说道,\"安公公--、麻烦你命人拿十个胡桌和十个恭桶来,我要看着诸位大人如何排解腹疾之症!” 站在一旁的太监们,顿时一脸懵逼----十个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如厕--,这也有点儿太埋汰人啦--!他们齐齐将问询的目光投向了站在杨国奇身旁的安公公。 “你们……你们这群猴崽子--,看杂家干什么嘛--!?还不快去搬胡桌、拿恭桶--!?”安公公先是一愣神、但他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他一抖白色的拂尘、用尖厉的声音吩咐道。那群小太监得到了命令,立马忙活了起来。不一会儿、十张胡桌和十个恭桶立马被弄进了大殿,一股呛人的气味儿在大殿里弥漫开来。 \"诸位大人--、你们不是肚子痛得厉害吗--!?快请吧--!”杨国奇用手一指下面的恭桶和胡桌命令道。 “这……这……\"那群谎称有病的大臣脸色顿时比吃了屎还难看,他们掩住口鼻纷纷向后面退去。 \"丞相--,这当众如厕之事……有辱斯文,岂能如此……儿戏为之!”那群装病的大臣之中有一个人大着胆子申辩道。 \"噢--!?那我给你们寻上一个僻静之处,再让安公公给你们每人配一个太监伺候你们如何--!?”杨国奇用冷峻的目光望着那个人问道,“半柱香之内我要是不见粪便,我就请你们诸位去茅厕大快朵颐----!”说话间杨国奇那摄人心魄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谎称有腹疾的人----小样儿--、这种小伎俩连后世的中小学生都不稀罕用,你们这群顽固不化的家伙竟敢用它来唬弄老子。你们真拿老子当白痴吗!? \"大丞相--、我…我等知…知错啦!还望大……大丞相恕罪!”颜芝仪的死忠粉儿们见用装病的方法逃不过杨国奇的法眼,忙呼啦啦一片跪在地上,齐齐地向杨国奇请罪。 “今朝内太上皇新崩、政务废驰,外有敌国虎狼之师压境。尔等净敢结党营私干扰政令施行,你们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杨国奇站在品级台上高声历数着他们的不是,“鉴于你等以上行径,朝会之后打一天杖、罚俸半年。” “多谢丞相宽恕属下,属下今后一定殚精竭虑,忠心报国!”众人见只是打一百二十板子、罚俸半年,比颜芝仪那个砍头之罪轻多了、纷纷跪在地上磕头谢恩。 杨国奇瞥了跪在地上的众人一眼,嘴角不禁向上勾了勾----你们这群书呆子还想殚精竭虑、忠心报国--!?做梦去吧--!你们只要老老实实地做事、不给老子添乱,老子这边儿就烧高香啦! “诸位同僚--,正阳宫以后就是我和汉王殿下办公的地方。诸位可否愿同我和汉王殿下一同前往?”说完,杨国奇目光如炬地盯着下面的文武百官----刚才扯别的都是他娘的废话,到了关键的时候、你们都给老子吱个声:到底愿不愿意站到老子这边儿来。 品级台下的众大臣看了看身边持刀拿剑、如凶神恶煞一般的御林军士卒,又望了一眼品级台上脸冷如霜的杨国奇,小心脏不禁一个劲直突突----这还用问:大殿之内有你随国公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宫门之外有颜老头在哪儿做反面教材,我们谁敢说个不字儿、那纯粹是寿星佬儿上吊,活腻歪了! “想求荣华富贵的,跟着丞相走----!”手持宝剑的御林军左武卫长卢奔站在天台宫正殿门口大声喝喊道。他手中的宝剑在阳光照耀下泛着凛凛的寒光。 “我等愿随丞相与汉王殿下……一同前往正阳宫。”品级台下的文武百官声如蚊蝇般答道。 “都他妈的没吃饭吗--!?给老子声大点儿----!”卢奔手中的宝剑在空中晃了几下,气势汹汹地大声喝喊道。 \"我等愿随丞相与汉王殿下一同前往正阳宫----!”品级台下的文武百官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请汉王殿下、随国公移步大丞相府----!”杨国奇身边的安公公一抖拂尘高声喝喊道。 杨国奇走下品级台拉住汉王宇文瓒的手,率先走出了天台宫的正殿。大殿里的文武百官像被流放三千里的囚徒一般,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英气勃发的卢奔率领着威风凛凛的御林军士卒如牧羊人一般驱赶着文武百官,他们手里的刀剑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寒光…… 第50章 宫女珠儿 到了正阳宫,杨国奇才知道自己的随国公府是多么的寒酸。人家宇文衍的床榻桌椅都是金丝楠木的,床幔的挂钩非金即银,各种珠宝玉饰挂满了房间。再看自己的随国公府里的家具床榻,全他娘的是硬杂木的。至于装饰那更不用提了,全是一些最简单最粗糙的东西。全是他娘的使用功能占第一位,至于观赏价值,那就请闭上你的眼睛吧!这和人家太子府比起来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当然人家是天上飘着的云,自己才是那地上的泥。 “大人--,您请用茶--!”杨国奇正在参观宇文衍的卧房和书房,忽然一阵软糯温润的声音伴着一阵香风飘了过来。杨国奇一回头,就见一身材窈窕衣着素整的宫女端着一个红木托盘走了进来。托盘里放着一杯香飘四溢的盖碗茶。 “谢谢姑娘--!”杨国奇道了一声谢,端起茶碗轻抿了一小口儿。 “姑娘怎么称呼--?在东宫做何公干--?”说话间杨国奇不经意间瞥了一眼那名宫女的脸蛋儿,顿时他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自己的宝贝女儿婷婷怎么也穿越到这里--!? \"回禀大人--,皇后娘娘称奴婢为珠儿……,奴婢在东宫……负责照顾新帝的起居!”宫女低垂着头,怯生生地说道。说话间两只纤细的小手抠弄着红木托盘,两坨红晕不知不觉间飞上了雪腮。不太饱满的胸脯急速地起伏着。 “爸爸----!妈妈----!”杨国奇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自己女儿婷婷那甜美的声音。 杨国奇清楚地记得去年女儿刚升入寄宿制中学读书,他和妻子刘敬终于熬不住对女儿的思念,夫妻二人驱车百十公里赶到学校去看女儿。结果正在上体育课的女儿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和妻子,和任课老师请过假后就大声呼喊着奔向自己和妻子。那一瞬间、自己和妻子的心都化了,舐犊之情由然而生。 “珠儿姑娘--,你是哪里人氏--?在家中可还有其他的名字--?”杨国奇一把捉住了宫女珠儿的一只小手儿急切地问道。 “回……回禀大人----珠儿是雍州张家塬人,贱姓张--!”宫女珠儿慌忙从杨国奇手中抽回手、她结结巴巴地答道,“在家中娘亲唤我草馨--!” “原来珠儿姑娘你姓张呀----!”杨国奇失魂落魄地望着眼前的宫女珠儿,喃喃自语道。 不过很快杨国奇心里就释然了:自己的女儿虽然年纪容貌和珠儿相仿,但性格却和珠儿截然相反----自己的女儿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假小子,可眼前这个小姑娘却是十分的温柔和乖巧、有一种让人忍不忘去保护的冲动 “本丞相要在此开大丞相府,身边还缺一个端茶倒水的丫环。珠儿你愿意做这份差使吗?”杨国奇望着酷似自己女儿的宫女珠儿眼里充满了慈爱的光芒。 “回……回禀大人----珠儿的差使……是由皇后娘娘派遣的,珠儿要听……皇后娘娘调遣。”宫女珠儿依旧是怯生生地回答着,只是两腮绯红一片。 “你所说的皇后娘娘是杨皇后吗?”杨国奇听后淡淡一笑,问道。 \"不……不是--,大人您说的……那是天元太后,我说的……新帝的皇后。”答话间宫女珠儿羞涩地低着头,脸上儿此时早已是红晕满天。 \"新帝的皇后--?”杨国奇一时没能转过弯儿来、他惊诧地问道,\"那个小屁孩儿才八岁--、就有老婆啦--!?” “大人--,您忘啦----去年太子登基,就娶司马大人的孙女娶为皇后、料理东宫一切事务!”宫女珠儿扑嗤一笑,两颗大门牙不经意间露了出来。心中的胆怯早就跑到九霄云外去了,她在一旁善意地提醒道。 “噢----、我想起来啦,还真有这么回事儿!?”杨国奇凭着杨坚这副皮囊给他的记忆猛然想起去年宇文赟自导自演那场禅让大典。 “两个刚不糸屁股帘儿的两屁孩儿在一起,能捣鼓出来啥--!?难道整天在一起研究谁尿床湿的面积大吗?”杨国奇无奈地摇摇头,像是在自言自语。逗得拿着托盘的宫女珠儿掩住口鼻,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大人--,您是随国公吧?”宫女珠儿好长时间才止住笑,她用探究的眼神望着杨国奇问道。 “珠儿姑娘--,你认得老夫!?”杨国奇望着宫女珠儿问道,目光里满是慈爱和宠溺。 “刚才皇后娘娘和安公公说啦,让大家赶紧搬家,今天这里就要腾出来做大丞相府。”珠儿的小脑袋瓜儿晃了两晃说道,\"大人您背着手在这里四处闲逛,也没人敢拦您,明显您就是个做大官的。” 第51章 珠儿的心思 “珠儿姑娘--,眼力不错!”杨国奇笑眯眯地看着青春靓丽的珠儿、眼里闪烁着慈父般的光芒,“珠儿--,你可要搞清楚----这大丞相府内可有两位大丞相:我是左大丞相,另外一个是汉王殿下、他官居右大丞相,那可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色中饿鬼!被他祸害了良家妇女可数不胜数,看见他你可要----” \"亲爹--,刚一进正阳宫就不见了您的影子。感兴你在太子的卧室里撩妹呢--!”杨国奇的话还没有说完、卧室的门便“砰”的一声被撞开,京城赫赫有名的五毒王爷宇文瓒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地从外面闯了进来。 “啧啧--,亲爹--、您这眼睛也太毒啦!整个太子东宫的宫女我都扫了一遍,最顺眼的还得说您眼前的这个妞儿!您看这条儿多顺,脸盘子多亮。要说美中不足就是胸前这两个蒸饼小了一点儿,屁股也不够圆润!不过亲爹您好好开发开发,这些地方儿很快就能长起来!”宇文瓒色眯眯的眼睛在珠儿身上扫了一遍又一遍、他又看了一眼杨国奇,脸上露出一丝诡秘的笑意、一嘴的污言秽语便喷了出来。 “你……你……你大胆--!竟……竟敢在大丞相面前满嘴污秽--!”珠儿姑娘被气得粉面通红,她仗着胆子喝斥道。 “哟荷--、小丫头片子--!胆子不小呀----竟敢在大丞相府里跟本王叫板--!你信不信本王在这卧房之内把你给''幸’啦--!?”宇文瓒伸出咸猪手托起宫女珠儿的下巴疯狂的叫嚣道。 “汉王殿下--,你乃堂堂皇叔、太上皇的亲弟弟、右大丞相----刚才您在朝堂上说过的话难道都忘啦--!?”杨国奇如刀的目光盯着宇文瓒大声喝斥道。 “亲爹--,您……您放心----从今往后我决不在外面胡作非为!再者说她是您盘子里的菜。您和这丫头片子的好事要是能成了,我还得叫她一声小姨娘呢!我就是…和她……开个小玩笑!”宇文瓒一把抓住珠儿的肩膀,一把将她推到了杨国奇的怀里、没羞没臊地胡沁道。 “亲爹--,这里是太子的卧房,没有本王的命令,没人敢到这里来--。你们二位在这儿继续!亲儿我…就不打扰你们啦!”说着宇文瓒向杨国奇挤了挤眼睛、随即快步退出了太子卧房,并十分“贴心”地关上了房门。 “珠儿姑娘--、没事啦!”杨国奇一把将宫女朱儿揽入怀中、他明显感觉到珠儿单薄的身子在自己怀里轻轻地颤抖,他用另一只手抚着珠儿头顶的发髻好声安慰道。 “大人--,汉王他……太欺负人了----。”说着,宫女珠儿眼里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自打她进宫来,她就是谨记阿爷阿娘的话----小心翼翼地伺候主家、生怕因为自己半点儿懈怠从而遭到主家的责罚。哪承想进宫不到半年、她就碰到了传宫女们谈之色变的五毒王爷,要是没有眼前这位贵人的庇护,自己恐怕会羊入虎口、名节不保。想到此,一股屈辱从心底由然而升,在杨国奇的怀里竟抽抽嗒嗒地哭了起来。她刚才甚至都想到一旦自己受辱该如何用三尺白绫来了结自己的生命,向世人表白她用生命扞卫自己名节的决心。可她一想到自己家里欠主家那一笔五十贯的巨额债务她又犹豫了----人死账会入地吗--?答案是否定的--!她能想象出她死之后她那年仅十二岁的妹妹同样会被带进宫里,继续遭受她所经历的一切。所以她得像道路两旁的车前草一样----虽被车马路人不断践踏,也要顽强地活着。用自己的青春年华来偿还她家欠主家那笔数目惊天的巨额债务。 幸好,她碰到了眼前这位贵人,仅用只言片语就把那个登徒浪子给赶走了。自己躲在他的怀抱里,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闻着他身上那股男子汉特有的气息,心里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甜蜜和陶醉。自己这一生要是能有这样一个男人可以依靠就好啦!想到此,珠儿的脸颊竟有些发烫,原本哀怨委屈的脸上竟露出了一丝甜蜜的笑容…… 第五十二章 偷梁换柱 “我家大人在里边吗--?\"杨国奇正为宫女珠儿擦拭着脸上的泪花,门外突然传出了韩圣的声音。 “是韩圣吗?快进来--!”杨国奇将绢帕放到了袍袖之中对门外大声喊道。宫女珠儿忙挣脱出杨国奇的怀抱,低眉垂眼地站在了一旁。 “大人--、果如您所料----蜀国公府果然有异动!今早、他们放出了信鸽。今早我们在郊外将其射下、在鸽子身上拿到了这个。”说着韩圣就将一个小竹管儿‘递到了杨国奇的手中。 杨国奇去掉上面的蜡封、从里面抽出一个小纸卷儿、展开,两行小字立即呈现在杨国奇眼前----昏君于五月十日暴崩、贼普六如坚掌权。阿翁若早日带兵进京,大事可成! “哼哼--、五月十日发生的事情,现在才传出消息、是不是有点儿晚啦--!?”杨国奇看后冷笑两声说道,“韩圣--、速将李公辅李大人请到到这里来!” “属下遵命--!”韩圣插手给杨国奇施了一礼、转身退了出去。 “大人--,可否需要笔墨纸砚?”杨国奇身边的珠儿眸子猛然一亮,她十分贴心地问道。 “珠儿,你真是个聪明的姑娘!速去准备!”杨国奇皱着眉头想了想,随后笑着吩咐道。 “珠儿遵命--!”宫女珠儿向杨国奇行了一个万福礼,欢天喜地地跑了出去。 “杨公--,叫下官来有何差遣?”不多时李德林行色匆匆地闯进卧房问道。 “公辅兄--、你看--!”说着杨国奇将手中的纸条递到了李德林手里。 “杨公--、这是马后炮,已经不顶用啦!”李德林看过后淡然一笑答道,“杨公只需将守卫京城的军队抓到手里即无忧矣!” “京城的守卫部队可是掌握在毕王宇文贤的手中、他现在雍州牧,要拉拢他可不容易!”杨国奇皱着眉头说道。 “既然拉拢不了他,那就尽快除掉他!”李德林眼睛眨了眨,果决地小声说道。 “要除掉宇文贤还需徐徐图之。眼前调兵加强京城防卫就需要征调宇文贤手下的兵,这必须得有我和宇文瓒签发的手令和兵符才行!”杨国奇紧锁眉头说道。 “兵符好办,颜芝仪现已同意投到杨公您的麾下,愿将宇文赟的授玺和兵符交到杨公您手中。”李德林笑着答道。 “哎呀--、公辅兄,你今天说服了这头老倔驴,可是奇功一件呀!”杨国奇深深地给李德林鞠了一躬说道,“剩下的事儿就好办啦。” \"丞相大人--,笔墨纸砚已经备好!”随着一阵软糯温润的声音,宫女珠儿将笔墨纸砚端进了卧房。 “珠儿姑娘--、把东西放这儿!”杨国奇指着卧房内的桌子吩咐道。 “杨公--,您这是----?”李德林不解地望着杨国奇问道。 “现成的飞鸽传书,为什么不好好利用一下儿!?”杨国奇诡秘地一笑说道,“来--!公辅兄--、借用一下你的墨宝!”见宫女珠儿已将东西铺开,杨国奇忙把李德林拉到桌子前。 “杨公--,您让我写什么?”李德林提起笔双眼望着杨国奇问道。 “就按这纸条上的语气写----,不过上面得加上汉王宇文瓒的名字。”杨国奇狡黠地一笑答道。 “杨公--,您这是要拉汉王殿下入局----!?”李德林马上明白了杨国奇的意思,他提着笔问道,“也写成小纸条的样子吗!?” “当然啦--、就算是造假,也要弄得和真的一样!不然汉王殿下怎么会相信?”杨国奇坏坏一笑答道。 \"杨公--,愚兄明白啦。”说罢李德林提起笔便刷刷点点地忙活了起来。待纸上的墨迹干透后,杨国奇忙将其裁成纸条状、再卷成纸卷儿,装入了竹管儿。 \"珠儿--、你将桌上的东西赶紧收走!”杨国奇指着桌上的笔墨纸砚对宫女珠儿吩咐道。 “是--,大人。”宫女珠儿应了一声、随后便将桌上的笔墨纸砚全都收拾到了木托盘里,端着木托盘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杨公--、我这就去找汉王殿下,让他到此议事。”李德林向杨国奇拱了拱手,自告奋勇道。 “有劳公辅兄啦--!”杨国奇笑着向李德林拱了拱手,算是还礼。李德林一转身,便退出了卧房。 望着李德林消失的身影,杨国奇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娘的--、都说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看是他娘的有钱能使磨推鬼!这李德林在北周可是响当当的人物、眼界高的很,看谁都是鼻孔朝天、拽的跟个二五八万的。自己两千两黄金往他身上一砸、他两腿上的半月板就变得稀碎,躬身伏地、心甘情愿地给自己当狗腿子。 第五十三章 宇文瓒入套 “亲爹--,您叫亲儿我有何吩咐--?”卧房的门\"砰”一声被推开,宇文瓒满头大汗地从外面闯进门来大声问道。 “汉王殿下,您看----!”杨国奇说罢,便煞有介事地将手里的小竹管儿递到了宇文瓒手里。 “亲爹--,这是--?”宇文瓒疑惑的望着杨国奇。 “汉王殿下,把里面东西倒出来!”杨国奇小声提醒道。 “亲爹--,这里面该不会装着刚才那个小丫头片子给亲爹你的情书吧!”宇文瓒半开着玩笑把竹管儿在手里磕了几下,一个小纸卷儿从竹管儿里被倒了出来。 “五月二十二日……昏君暴毙……贱贼宇文瓒、普六如坚弄权……若阿翁带兵入京,大事可成!”随着纸条一点点的展开,宇文瓒总算弄明白了纸条上的意思。 “亲爹--、这纸条上的内容可属实--!?这……这纸条从何而来--!?”宇文瓒的头上顿时冒出细密的汗水,他瞪着一双白多黑少的眼珠望着杨国奇问道。 “汉王殿下--,这是从蜀国公府飞出的信鸽身上拿到的。”杨国奇向宇文瓒拱了拱手答道,“应该是从宫里传出来的消息。” \"他妈的--、尉迟繁炽这个二水货真是个红颜祸水----她不仅克死了宇文温和我哥,如今她又和她爷爷尉迟迥那个老杂毛串通一气、妄想抢夺我宇文家的万里江山。”听了杨国奇的煽动、宇文瓒破口大骂,三两下就把手里纸条撕得粉粉碎。 杨国奇听后,嘴角不禁抽动了两下----这不全是你那个色魔转世的大哥惹的祸吗?当初人家尉迟繁炽和西阳公伯宇文温夫妻二人双宿双栖,过着你侬我侬的幸福日子。你那个色胚哥哥倒好,不顾伦理纲常、借机用酒灌醉了人家,上去就把自己的婶娘给强上啦。人家宇文温进宫来找自己老婆,你哥硬是给人家安了个谋反的罪名,把人家全家都给“咔嚓”啦,最后还强行将人家宇文繁炽变成了自己的小老婆。这回报应不爽:你哥那个混蛋玩意儿彻底挺尸、到阴间找你老爹去了。人家尉迟迥这次要是打着为孙婿报仇的旗号杀进长安、不把你们宇文家一个个全都活剐了才怪呢! “亲爹--、这得赶紧调动兵马,拱卫京师才行呀!”宇文瓒这次是真急眼了,他如同吃了耗子药的老鼠一般在卧房来回蹿了几圈儿,终于从脑子里挤出了一个办法。 杨国奇听后,心中早已是一片欢乐的海洋----宇文瓒这个草包上套啦--!只要有了这个草包的签名、再颁布调兵诏令,你雍州牧宇文贤纵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抗旨不遵。 老子先把你手下的兵调走,回头再收拾你就容易多了。当年一生气上火就骂“娘希屁”的蒋委员长用这招对付地方上不听招呼的军阀可是屡试不爽!想到此、杨国奇向宇文瓒拱了拱手说到:“汉王殿下--,其他地方路途太远,进京勤王恐怕来不及。目前也只有调雍州附近的兵马才能解眼前的困局!” “亲爹--,那还废什么话--?赶紧刷一道诏令、赶紧调雍州兵马前来拱卫京师--!”宇文瓒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 “汉王殿下雄才大略,不愧为先帝之子!”杨国奇向宇文瓒拱了拱手,不着痕迹地将一碗迷魂汤随即就给宇文瓒灌了下去。 “那还用说--!想我宇文家族哪一个男人不是雄才大略、能征善战!亲爹--、您只要跟着我好好干,这食邑、封地美女少不了亲爹您的!”宇文瓒被杨国奇拍得有些飘飘然,说起话来有些忘乎所以。 “是是是--、我普六如坚一定与汉王殿下一起竭力辅佐幼主,保大周江山万年。”杨国奇极不情愿地应承着宇文瓒,心里却满是鄙夷----就你这样的还雄才大略、能征善战--!?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你他娘的大概是忘了当初在我随国公府为了这右大丞相之位是如何跪舔老子的!如今也敢直起腰杆儿,在老子面前吆五喝六、装大尾巴狼。真他娘的是欠收拾--! “亲爹--,快让刚才那个和您亲热的小丫头片子准备笔墨纸砚--!我与亲爹共同起草一道圣旨----调雍州两万精兵到长安加强守备!”狂妄至极的宇文瓒竟颐指气使地给杨国奇下达了命令。 “汉王殿下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安排--!”说完,奸计得逞的杨国奇便迈着大步离开了太子的卧房…… 第54章 调兵的圣旨到了 “嗨……哈…、嗨……哈----”训练场上、两千名长刀手手持长刀正在练习劈砍动作,耀眼的刀光随着士卒们整齐划一的动作散发出凛凛杀气 荆州总管、上柱国大将军、雍州牧宇文贤手扶肋下的宝剑站在一旁看着自己士卒的整齐划一的动作不住地频频点头。 \"将军--,您看----这是新招的两营士卒。按照您的吩咐、卑职将他们全部变成了长刀手,您看效果如何!”他身边的王参将向他介绍道。 “刚练习两个月就杀气冲天--!效果不错!”宇文贤扫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王参将点头称赞道,\"现在他们现在身上有了军人的刚猛之气,以后要加紧进行一对一的拼杀搏击训练!” “卑职谨遵将军吩咐--!”他身旁的王参将忙向他叉手施礼应承道。 “王将军勿需多礼,把兵练好才是你的本份。现今太上皇暴崩,新帝刚刚理政、外戚贼人普六如坚弄权,说不准哪一天你我奉诏就要进京‘清君侧’、这练兵之事万不可废!”银盔银甲罩身的宇文贤望着训练场上杀气腾腾的士候的士卒颇有感慨的说道,\"到时候本王就带领这些士卒到长安城去诛杀奸佞,建功立业!” \"将军果敢善断,到时定能事半功倍、身到功成!”在一旁的王参将心中一惊,但很快便面如常色、他不失时机地奉承了宇文贤一句。 “王将军--这普六如坚心思缜密、擅长谋大事,奸诈如曹操。他做辅政大臣--、新帝和满朝文武如羊入虎口,这北周江山江山危矣!”宇文贤一脸郁闷地说道。 “将军不必多虑,右大丞相尚在汉王手中。卑职相信汉王殿下可以压制住普六如坚!”王参将在一旁安慰道。 \"宇文瓒--!?哼哼--、那就是土地庙里的泥胎----中看不中用,普六如坚推他上位不过拿他当个摆设而矣。”宇文贤冷哼了两声答道。 “十五六岁的黄口小儿,还不是被普六如坚耍得团团转!到时恐怕还得----” “圣旨到----!行军总管、上柱国大将军、雍州牧宇文贤接旨--!”宇文贤的话还没说完、训练场外闯进了一群御林军,他们簇拥着骑在马上的安公公风风火火地冲到了宇文贤的面前。 这世界上还真是曹操跑的最快!刚念叨完,这就来完事儿啦!宇文贤心里腹诽着,极不情愿的地蹲下身、单腿跪在地上,赶紧行叉手礼恭敬地答道:“臣宁文贤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速调雍州牧二万府兵加强京几守备! 钦此----!”安公公跳下马,迈着方步儿走到宇文贤面前。用拂尘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就势打开圣旨大声喧读道。 普六如坚这个老匹夫开始用歪心思、打本王的主意啦,想把本王手里的兵调走。自己岂能就此束手就擒--!半跪在地上的宇文贤心中一颤,他大脑在急速地运转着。 “毕王殿下--,走快接旨吧--!老奴还得回去复命呢--!”站在宇文贤面前的安公公极不耐烦地催促道。 “安公公--、兵者、国家重器,每次调动,须有兵符。安公公若无兵符,恕臣不能遵命!”宇文贤偷偷瞟了安公公一眼,随即站起来说道。 “毕王殿下--,您不就是要看兵符嘛--!老奴给您带来啦!\"说着,安公公从袍袖之中拿出一个小锦盒,打开锦盒,将兵符从里面拿了出来递到了宇文贤的面前。 宇文贤接过兵符、从怀里掏出来另一半,将两个兵符拼在一起、严丝合缝。顿时宇文贤的精神萎了下去----圣旨、兵符,再加上安公公身后的数百名御林军,他宇文贤胆子再大也不敢违抗圣命。 “臣宇文贤接旨--!”宇文贤将兵符还给了安公公,忙再次跪下叩拜道。 “毕王殿下--,望你点齐兵马、火速派往京城--!”安公公将圣旨交到了宇文贤手里趾高气昂地吩咐道。 “安公公请放心----下官马上就安排人调兵,两日之内、这两万兵马两天之内就能赶到京城!”毕王宇文贤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向安公公拱了拱手回禀道。 “好----!老奴现在就回京复命,两日后老奴在京城城外恭迎毕王殿下的威武之师!”说完安公公那异常高冷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第五十五章 后知后觉 军帐之内,灯光摇曳。心烦意乱的的宇文贤手扶着剑柄,不停地在帐中踱着步子。 突然门帘一挑,王参将从帐外急急忙忙地从外面闯了进来。 “王将军--、打听清楚了没有----普六如坚老匹夫为何调兵--?”宇文贤赶忙迎上前去,一把抓住了王参将的手、急切地问道。 “毕王殿下--、末将找到了汉王的贴身随从……,从他嘴里得知……汉王与普六如坚得到相州总管尉迟迥要起兵造反的消息,为了加强京城防卫……、才调动雍州兵马的。”王参将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气喘吁吁地答道。 “原来是这样啊--!不是针对本王的就好。”宇文贤听后,悬到嗓子眼儿的一颗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他原来最最担心的是普六如坚总揽大权之后拿他这个手握重兵的雍州牧开刀,如今看来、他这个雍州牧和相州行军总管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他松开了王参将的手说到:“我还以为普六如坚这个老匹夫要对本王动手呢。既然是普六如坚要对付尉迟迥那个老家伙--、我们且不必管他,我们坐山观虎斗就好。” “殿……殿下--、这调兵之事----?”喘息未均的王参将望着毕王宇文贤问道。 “我们如果抗旨--,那就等于给了普六如坚老贼收拾我们的借口;可真要把本王精锐的府兵调往长安--,本王的这点儿老本儿可就赔光啦。普六茹坚这个老贼好阴险呀!”宇文贤手扶着剑柄在帐中慢悠悠地踱着步子,他紧锁眉头仔细思忖着答道。 “殿下--,这……这可如何是好!”王参将听过心中大骇----随国公果然是好手段,借着加强京师防卫的借口趁机削弱毕王的实力。这回我要看看毕王殿下如何破局!想到此处,他望着宇文贤问道。 “王将军--,我们手下现有多少府兵?”宇文贤猛地抬起头望着王参将问道。 “回殿下----我雍州现有府兵十万,驻守各军事要冲有五万之众,用于机动驰援的有三万之众,剩下的就是刚招募的新兵和一些老幼病残。”王参将忙叉手向宇文贤禀告道。 \"哼----!他普六茹坚和尉迟迥之间相互缠斗,本王才犯不上掺和进去呢。”宇文贤轻哼了一声冷笑道,“王将军,你马上把这些老弱病残和那些新兵整编在一起,明早将他们火速调往京城。” “殿下--、这事要是被汉王殿下和随国公得知,我们可有懈怠渎职之嫌!”王参将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懈怠、渎职--!哈哈哈!”宇文贤吃惊望了一眼身边的王参将,随即就发出了一阵狂笑----不懈怠不渎职的都是一些政治上的小白--、他们早就被那些政坛老手吃的连渣渣都剩不下了,剩下的哪一个不是深谙进退之道的老油条呀!? “王将军不必担心----本王将这两万府兵交给雍州别驾杨雄,让他亲自将这两万府兵带到长安。这杨雄可是他普六如坚的亲堂侄儿,我看他普六如坚能不能‘大义灭亲’--!这次普六如坚那个老匹夫保证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宇文贤毫不在意地朝刘教头摆了摆手说道。 “殿下--、我还打听到一个消息,不知当说不当说--!?”王参将十分狗腿地将头凑到宇文贤面前说道。 \"王将军但说无妨--!”宇文贤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回应道。 “有人说太上皇下葬那天、棺椁之上满是露水,不知是何原因?” “太上皇的棺椁上满是露水--?”宇文贤用惊诧的目光望着王参将,“难道太上皇的棺椁受了潮不成--?” “殿下--,那怎么可能--!?堂堂的北周王朝怎么可能连一个棺材都保存不好呢!?”王参将连连摇头否认道。 “那是什么原因----!?”宇文贤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自己的手下。 “棺椁上面有露水----,那只能说明棺椁原来放置的地方十分寒冷。可现在是初夏--、天气是十分炎热,哪有极其寒冷的地方--!?”王参将不停地用食指敲着自己的脑壳,嘴里碎碎念念的嘟囔着。 “难道太上皇的棺椁被藏在了皇家的冰窖里不成--!?”宇文贤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他马上就明白了一切----太上皇可能很早就驾崩了,只是朝中有些人为了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秘不发丧而已。至于这个某些人是谁那还用说吗!?看现今谁站在朝堂上吆五喝六的不就全明白了嘛--!想到此、宇文贤握着剑柄的手青筋暴起…… 第五十六章 叔侄谋划 “启禀老爷--,雍州别驾杨大人求见!”杨国奇刚走出卧房,老管家杨碌忙走过来禀告道。 “杨雄求见--!?”杨国奇当时就是一愣----杨雄--、这大隋朝的四贵之一不好好在雍州待着、等着天大的富贵砸下来,跑到长安来干什么!? “杨碌--、杨雄不是在军营吗--!他大早晨跑随国公府来干什么?”杨国奇一边快步走向客厅,一边问紧跟在他身后的杨碌。 “启禀老爷----杨大人今早是带着两万兵马赶到的京城。刚把人马安排好,就跑到咱随国公府来啦!”跟在杨国哥后面的杨碌忙不迭地答道。 “这个杨雄一大早就赶过来肯定是有急事,我得先去见见他!”说着杨国奇便加快了脚步。 “叔父在上--,小侄给叔父请安--!”杨国奇的脚刚迈进客厅、玄盔玄甲的杨雄忙向杨国奇叉手施礼,一路风尘的脸上挂满了汗珠。 “贤侄--、我们都是自家人,用不着那么客套!快坐--!”杨国奇冲杨雄扬了扬手,算是打招呼。 “贤侄快坐!”杨国奇指着客厅里的椅子说道。 “谢叔父--!”杨雄谢座之后便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上等着杨国奇问话。 “贤侄此番到京有何公干?”杨国奇坐到杨雄身边开口问道。 “雍州牧宇文贤让小侄今早将两万兵马交到叔父手上!”杨雄向杨国奇拱了拱手答道。 “这么早就赶过来,吃过早饭了吗!?”杨国奇隐的听到了杨雄的肠鸣之声,他笑呵呵望着自己的便宜堂侄问道。 “叔父大人--、军队是急行军而来--,我们……未曾用过早饭!”杨雄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脸一红、窘迫地答道。 \"杨碌--!”杨国奇听后忙向客厅外大声喊道。 “老爷--、您有何吩咐?”老管家杨碌忙快步跑进客厅躬身问道。 “快去--、将羊肉汤饼和胡蔴饼端到客厅来。我要和杨大人一起在客厅吃早饭--!”杨国奇冲着老管家杨碌吩咐道。 “是--、老爷!”杨碌躬身给杨国奇行了一礼,转身退了出去。 “叔父--,这雍州牧毕王贤对您可是阳奉阴违呀!”杨雄见客厅中再无其他人,他忙将嘴巴凑到杨国奇面前说道。 “贤侄--、此话怎讲?”杨国奇听过,心中就是一惊,他把头又向杨雄嘴巴前凑了凑问道。 “叔父--、这些兵我看过了----他调给您的兵都是一些老弱病残和一帮新兵,他们没有一点儿战斗力可言。倘若有贼人偷袭京师,这些人恐怕会遗误了叔父您谋划的大事!”杨雄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答道。 “贤侄--、别着急!先擦擦脸上的汗。”说着杨国奇从袍袖中拿出了绢帕递给了杨雄。 “多…多谢叔父!”杨雄接过绢帕胡乱地在脸上擦了几下、上面的汗水和着灰尘立刻在脸上形成了几道印痕,看上去十分滑稽! “杨雄--、你现在大小也是个朝廷命官啦,做起事来怎么毛毛躁躁的!”杨国奇看到杨雄那副滑稽的模样、顿时强忍笑,故意沉下脸嗔怪道,“这脸擦的,还不如猫盖屎呢!” “叔父--、您也别和我们这些拿刀动枪的武夫计较----我们整天和士卒打交道,粗野惯了!”杨雄又用绢帕在自己的脸上胡乱地抹了几把,大嘴一咧、憨笑着答道。 “杨雄--,最近这个宇文贤可有异动?”杨国奇又将话题扯到了宇文贤的身上。 “宇文贤有什么异动----”杨雄重复着杨国奇的问话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对啦--、昨天下午宇文贤的亲信王参将悄悄溜出了大营--!”杨雄努力地回想着最近雍州军营里的情况,突然昨天下午王参军的行踪跳入了了他的脑海,他小声对杨国奇说道,“我派出跟踪的人一直跟踪到汉王府、后来他和汉王府里的一个人去了一个小酒馆,再往后----,我就不知道了。”说话间,杨雄抬起头、他的脸上竟流露出了愧疚之色。 “宇文贤--!我不想惹你,你倒好、竟和汉王勾搭在一起想对付老子!这次可是你先出招的,可别怪我杨坚出手无情--!”杨国奇阴沉着脸,眼中满是狠戾之色。 “杨雄--、你回去给我时刻盯紧这个宇文贤!……一旦抓住他的把柄……立刻向我禀告!老夫我这次一定要杀他个措手不及!”杨国奇猛地站起身,在客厅里踱了几步、转过头对杨雄吩咐道。 “叔父--、我记住啦!这次回去我就派人----” “老爷、杨大人--,该用早饭啦!”杨雄的话还没说完、老管家杨碌就端着一个木托盘走进了客厅,木托盘上面满满两大碗羊肉汤饼和十个胡蔴饼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第五十七章 吿密 “韩大哥--,你们这是在干啥--?”看着韩圣和姚丁等人正在将自己表哥的行李一件件地往马车上搬,吕媛忙跑过来问道。 “回禀小姐--,大人现在在大丞相府办公。有时难免要熬夜!我等奉大人之命,将一些东西运到丞相府去!”韩圣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叉手向吕媛回禀道。 “那俺一会儿随你们一起去大丞相府!”说着吕媛跟着韩圣就向门外走去。 “小姐--,大丞相府是大人办公的地方。你一个女眷去那里不合适!”韩圣忙放下手里的东西,阻拦吕媛道。 \"韩圣大哥--、你给俺让开--!俺哥在外面辛苦忙碌,挣钱养家、身边没个人照顾可不行!”吕媛一挺胸脯直挺挺地用身子向韩圣撞去。 “小姐--、小姐--、您请留步--!您请留步--!”韩圣一边向后倒退、一边连连求饶,“那边有我和史万岁姚丁伺候老爷的起居,不用小姐您费心!” “你们一群粗手粗脚的臭汉子根本不会照顾人,现在俺嫂子又离不开随国公府。俺去了大丞相府,俺哥身边也就有了贴心的人给端茶倒水。”吕媛说着继续往外闯。 “表小姐您不必担心,大丞相府那边有珠儿姑娘照顾。”为了能将吕媛拦在府中,韩圣一没留神就将珠儿姑娘贴身照顾老爷的事儿给说了出来。 “韩大哥--,珠儿姑娘是谁--?”吕媛猛地停住脚步,一双大眼睛咕噜咕噜地转了两下,歪着脑袋望着韩圣问道。 “珠儿姑娘啊----”韩圣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支支吾吾地应承道,“那是原来……跟在夫人身边的……侍女。” “原来是俺嫂子身边的侍女呀--,那俺就放心啦--!”吕媛看着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韩圣、心中已然明白韩圣在说谎,看来表哥身边肯定有了别的女人。为了不让韩圣怀疑,吕媛装作漫不经心地答道。随后她便一溜烟地跑了。 。。。。。。 “嫂子--、嫂子--!我哥……在外边儿……养女人啦!”独孤伽罗正在内堂中查看随国公府的账本儿,吕媛便一阵风般地冲进了内堂。 “媛媛--、怎么说你也是个‘大家闺秀’,说话做事可不能总是毛毛躁躁的。”独孤伽罗合上帐本儿,看了一眼风风火火冲进来的吕媛、满眼都是慈爱的目光。 “嫂子--,嫂子、事……事发突然、俺也顾……顾不上其他的零碎儿了。刚……刚得到消息,就……就着急忙慌地跑来报信儿啦!”吕媛扶着独孤伽的肩膀,上气不接下气地答道。 “那你的嘴怎么像个知了似的----一边飞、一边叫的!”独孤伽罗用食指轻轻地戳了一下吕媛的脑门儿嗔怪地说道。 “嫂子--、俺不是为你着急吗?”吕媛撅着小嘴儿不服气地争辩道,“万一那个叫珠儿的狐狸精把我哥给拐带坏了,那吃亏上当的可是嫂子你!” “什么狐狸精叫珠儿呀--!?你这天上一脚、地下一脚的,把嫂子我都给弄糊涂啦!”坐在椅子上的独孤伽罗慢条斯理地说道,任凭自己的小姑子抱着自己的肩膀左右摇晃着,把老嫂比母的戏码演到了极致。 “嫂子--,你这人就是太心善、太容易相信别人啦!俺哥一连好几天待在大丞相府、不回家,你也不去看看他。难道你就不怕别的小孤狸精看上他,把他给拐带跑喽--!?”吕媛看着自己跟前稳如泰山的嫂子,不免有些着急、张口说道。 \"你哥现在忙的都是家国大事,他哪有闲功夫到外面去招花惹草呀!”独孤伽罗的上身随着吕媛的摇晃而有规律地摇摆着,她微眯着眼、气定神闲的说道。 嫂子--,你真是个榆木脑袋--!俺哥他不出去,架不住他外面的野狐狸往家里跑呀!”吕媛见表嫂丝毫不将自己的话当回事儿,她猛地松开了她、十分不忿的说道。 “外面哪来的狐狸精--?独孤伽罗微眯着的眼猛然睁开,她扭过头望着吕媛问道。 “嫂子--、你身边有叫珠儿的侍女吗?”吕媛一双大眼睛咕噜转了一下儿问道。 “嫂子的身边的侍女就那么几个,你不是都见过吗!?哪有叫珠儿的呀!”独孤伽罗用审视的目光望着吕媛说道。 “那俺哥身边哪来的珠儿姑娘?”说话间,吕媛的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独孤伽罗。 “噢----!那有可能是新帝派到丞相府专门伺候你哥的!”说话间,独孤伽罗的目光有些飘忽不定…… 第五十八章 突击查岗 夜晚,大丞相府书房---- “大人--,请用茶!”杨国奇正在书房里研读《史记》,珠儿姑娘便将一碗香茗放在书案旁用温软细糯的声音说道。 “有劳珠儿姑娘啦--!”杨国奇将书放在书案上,扭过头笑吟吟地对珠儿姑娘说道。 “大人--、夜已深啦……,让珠儿姑娘服侍……大人您……就寝吧!”珠儿双手不停地抠弄着自己衣服的下摆,满面羞红地说道。 “珠儿姑娘--、时候不早啦,你回房休息去吧,这里有韩圣和姚丁伺候就行啦!”杨国奇看了一眼酷似自己女儿的珠儿,眼里闪烁着慈父般的光芒。 “大……大人--、难……难道您……不喜欢珠儿吗--!?”珠儿贝齿轻咬了几下朱唇、用眼偷瞄了几下眼前的贵人,用极低的声音问道。 \"珠儿姑娘--,你冰雪聪明、照顾人又温柔体贴。老夫非常喜欢你呀!”杨国奇十分宠溺地望了珠儿一眼,笑着答道。 “那……大人您……为什么……不将奴婢收为侍妾。”说话间珠儿的脸都红到了耳朵根儿。 “珠儿姑娘--、你说什么--!?收你为侍妾--!?”杨国奇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珠儿。 “嗯--,珠儿愿意----一生一世----侍奉大人!”珠儿微微隆起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她微微扬起头、双眼希冀地凝望着眼前的贵人。 “珠儿姑娘--,老夫今年三十有八;你才十四五岁。我的岁数足可以做你的阿爷,我们在一起不合适。”杨国奇听后连连摇头道。 “大人--,那一日若不是有您相救、珠儿这条命恐怕早已消逝。您对珠儿的恩情珠儿一生都无法回报,唯一让大人值得垂青的也只有这清清白白的女儿身。”说着,两行清泪顺着珠儿的脸颊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珠……珠儿姑娘--、你的年龄和我家中小女……年龄相仿,老夫看见了你……就等于看到了自己的……小女。”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珠儿、又想起了自己这在后世的女儿。 “大人--、奴婢贱命一条,不敢奢望与大人有父女之情。只想在今晚将自己的完璧之身交给大人--!还望大人成全--!”说完珠儿扑通一声跪在杨国奇面前,眼泪汪汪地望着杨国奇。 “珠儿姑娘--、你……你快起来--!”杨国奇忙从书案前站起来、望着眼前楚楚动人的珠儿,他忙伸出手、将珠儿从地上搀了起来。 “大人--,珠儿今生只属于您一个人--!”珠儿就势扑到杨国奇怀里,双臂环抱着才那健壮的身躯,滚烫的脸颊紧贴那宽阔的胸膛上、粉面通红地说道。 杨国奇望着怀里的珠儿心中惊骇不已----娘的--、这个时代的女孩子不是应该非常的贤良淑德吗--!?怎么自己碰到的一个个都是如此的生猛--!?好--、既然你自己主动送上门,老子要不禽兽一下、老子可就真成了禽兽不如啦!想到此,杨国奇的眼中便射出了两道野兽般的光芒 “珠……珠儿姑娘--,你确定一生都要追随我!?”杨国奇猛地用双臂箍住珠儿的身子问道。 “大人--,珠儿今生----” “大人--、夫人到大丞相府来看望您啦!”珠儿的话还没说完,门外便传来了韩圣的声音。 \"什么--!?夫人来啦!?”杨国奇如释重负般松开了珠儿,刚刚升腾而起的兽欲也迅速地消退了下去----独孤伽罗这个鲜卑娘们儿的鼻子难道是属狗的,自己这儿刚有点风吹草动,她那边就刮上阴风啦! 杨国奇忙不迭地跳回到书案旁,拿起扔在书案上的《史记》、十分认真地研读起来。面红耳赤的珠儿忙端着托盘,慌慌张张地退了出去。 不多会儿,书房的门“砰”的一声被撞开、独孤伽罗右手提着一个大食盒带着一股劲风从外面冲了进来,身后跟着杨国奇的便宜表妹----吕媛。 “夫人--、深夜到丞相府,难道家中出了什么急事!?”杨国奇站起身,脸上挂着一副吃惊的神情望着独孤伽罗。 “夫君--、你……几日没有回家,妾身……甚是想念。今天妾身……特意做了你中意的糕点,带过来……给夫君你尝尝。”独孤伽罗向书房里四下扫了一圈儿、见屋里没有其他人,便把食盒提到杨国奇面前讪讪地答道。 “哥--,这屋里怎么有脂粉的味道?难道你在这屋里‘偷腥’了不成--!?”吕媛的小鼻子耸了耸、大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两转,狡黠地看着杨国奇问道。 “那……那有哇!?”杨国奇心里有些发虚、结结巴巴地答道,“我身上这些衣服都是你嫂子亲自浆洗的,要说有脂粉味也是你嫂子身上的脂粉味道。” “那我闻闻--!?”说着吕媛像只小松鼠般跑到杨国奇面前,耸动着鼻子在杨国奇身上嗅了几下。 \"嫂子--、俺哥身上的气味和嫂子身上的一个样!”说完吕媛扭过头冲独孤伽罗眨了眨眼、吐了吐舌头。 “媛媛--,别胡闹--!你哥是个正人君子,他不会做那种下流龌龊之事!”从吕媛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独孤伽罗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深情款款地看了杨国奇一眼、眉毛弯成了月牙。 第五十九章 灭火队员独孤伽罗 “嫂子--!就算俺哥是正人君子--,可也架不住外面那些小狐狸精的勾引。咱只有扎好篱笆,才能不让外面小狐狸精那些在咱家院里瞎折腾!”吕媛的一双大眼睛咕噜咕噜转了几下,嬉皮笑脸的说道。 “媛媛--,你再胡闹、我就让你回齐郡老家--!”杨国奇故意唬着脸吓唬道。 \"嫂子--、你看----俺哥他凶我!”吕媛迅速地逃到独孤伽罗身边扯着她的胳膊有恃无恐地说道。 \"没事儿--、有嫂子在呢,你哥他不敢欺负你。”独孤伽罗用手轻拍着吕媛的小手儿安慰道。 \"夫人--、你就惯着她吧--!将来她要是在夫家也如此跳脱,夫家还不把她给休啦!”杨国奇斜了一眼吕媛,气哼哼地说道。 “我帮嫂子看着你,不让你在外面乱搞女人!难道这也有错--!?”吕媛见有人给自己撑腰,歪着头向杨国奇扮了一个鬼脸儿反驳道。 \"你这丫头就犟嘴吧--!将来不闯下个大祸,你是不会认头的。”杨国奇用手点指着吕媛数道道。 \"夫君--,你也点到为止吧!媛媛有好几天没有见到你了,刚一见面你就训斥她,你让她以后怎么在随国公府呆下去--!?”独孤伽罗此时忙出来打圆场道。 “就是--!你以后再敢凶俺,俺就我嫂子告你的黑状--!”吕媛叉着腰、十分不忿地瞪了杨国奇一眼说道,“亏俺还给你做了糖酥煎饼--,那可是俺老家的一绝!” 说着吕媛就从独孤伽罗手里接过食盒,将它拎到了杨国奇面前的书案上。杨国奇打开食盒,一股粟米的香味直冲杨国奇的鼻孔。他从里面捏起一块放在嘴里,尝了一小块儿、口感酥脆无比,粟米特有的清香混合一丝淡淡的甜味儿直接冲击着杨国奇味蕾。 这古代出产的食品没有后世的各种科技与狠活儿,吃起来味道还真不是一般的好!杨国奇默默地在心里为古代勤劳勇敢的劳动人民点了无数个赞。 “好啦--、糕点送到啦!媛媛--、咱们回去吧!”独孤伽罗恋恋不舍地望了杨国奇一眼,扭过头对吕媛说道。 “嫂子--、现在外面这漆黑麻哄的,走夜路也不安全。咱就在这丞相府住一晚吧!”吕媛的大眼睛忽闪了两下,神秘地一笑央求道。 “你哥这儿还有‘国家大事’要处理,咱们还是别打扰他啦--!”独孤伽罗望了一眼杨国奇,一脸幽怨地说道。 “嫂子--,俺哥桌子上就一本儿破书、他一点都不忙--!”吕媛看着杨国奇手里拿反了的巜史记》,一语道破天机。 “夫君,你看----”独孤伽罗一脸期待地望着杨国奇。 \"夫人--,这夜黑风高,夜路也不好走!你和媛媛就在这大丞相府‘将就’一晚吧!”说罢杨国奇一把就抓住了独孤伽罗的柔夷,将要放在自己胸胸前----开什么玩笑,自己刚才被珠儿撩拨得浑身躁热、邪火冲天,下面的小兄弟一直是坚挺如铁、在裤裆里搭起了帐篷。好不容易这灭火队员赶到现场,不给自己灭灭火降降温还行!? “那罗延--,别……别胡闹--!媛媛还在一旁呢!”媚眼如丝的独孤伽罗望了一眼身旁的超级大电灯泡儿,一丝红晕不经意间飞上了脸颊。 “夫人--、怕什么!这里是我的地盘儿,我的地盘儿我做主--!”杨国奇随手一把将独孤伽罗揽在了怀里,并在她的脸颊上“狠狠”地“轻薄”了一下儿。 \"讨厌---!”久经战阵的独孤伽罗得了杨国奇发出的暗号,心中不禁一阵荡漾、她身子扭动一下,欲拒还迎地说道。 “韩圣--!”杨国奇松开了怀里的\"灭火队员”,对门外大声喊道。 “大人--,有何吩咐--?”站在门外的韩圣这时走进门来,向杨国奇叉手施礼请示道。 “你把表小姐带到婢女休息的房间,让表小姐和婢女们凑合一晚!”杨国奇看了一眼今天查岗戏码的的大导演吕媛,对韩圣吩咐道。 “哥--、嫂子--,这小别胜新婚!我不就打扰你们二位啦!”说完吕媛朝杨国奇和独孤伽罗眨眨眼,便跟着韩圣退出了屋子…… 第六十章 初见大神(一) 经历了一场轰轰烈烈的造娃运动,浑身倦怠面色潮红的独孤伽罗很快进入了梦乡。 杨国奇一抖身形,自己就从杨坚那个硕大的躯壳中钻了出来。随即身子便如一片云一般飘出了屋子。只见庭院之中石桌旁坐着一头卷发、满脸络腮胡子的老人。他身上那身笔挺的黑色西服显得格外惹眼。 \"你好--、杨国奇!”那个大胡子西服男见杨国奇从屋子飘了出来,他站起身朝杨国奇抬了抬手招呼道。 “你是谁--?”杨国奇的身子如同蒲公英种子上的小伞一般在半空中飘来飘去,他望着坐石凳上的满脸络腮胡子的西服男惊诧地问道。 “杨国奇--、你连我都不认识--!?”大胡子西服男一脸失望的神情,他望着空中飘浮不定的杨国奇、非常不满地问道。 “你算老几--?我干嘛要认识你--!?”杨国奇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 “呵呵--、杨国奇--!不让你见见我的本事,你是不会服气的!”说罢,坐在石凳上的大胡子西服男朝着空中的杨国奇一指大喊到:“落--!” 杨国奇只觉得身子一沉、\"扑通”一声从空中掉了下来,屁股被摔得生疼。 “你这个人一点儿不讲道理----一言不合、就让我从空中摔下来!”杨国奇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一只手揉着自己生疼的屁股、一只手指着大胡子西服男谴责道。 \"杨国奇--,我的控制力从十九世纪末就开始从欧洲向东北亚地区渗透,到现在已经控制华夏国的思想意识已经一百四十多年了。到现在你竟敢说不认识我,亏得我在你穿越时帮了你那么大的忙。”大胡子西服男斜了杨国奇一眼,生气地说道。 “你帮了我--!?这也太可笑啦!”杨国奇看着坐在石凳上的大胡子西服男冷笑着说道,“我杨国奇在尹东中学好好的一把手儿当着,每天都有漂亮的女老师相伴左右。你一下子把我扔到这愚昧落后的北周,让我一天到晚提心吊胆的过活儿。你这也算帮助了我--!?” \"杨国奇--、你还别不服气!在你们这个世界里,你的结果算好的。你的同学、同事,他们的后果还不如你呢!”此时大胡子西服男火气也上来了,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面小镜子在杨国奇面前晃了晃。 “说吧--,你的同学同事,你想看谁的结果?”大胡子西服男将小镜子放到石桌上头也不抬地问道。 “我想知道……我们的老校长李森……现在境况如何!”杨国奇用眼睛斜了一眼那面小镜子,手托着下巴思忖了良久、才不怀好意地说道。 \"好--!杨国奇,我就让你看一眼你们的老领导的境况。”大胡子西服男在小镜子上比划了几下,顿时那面小镜子逐渐变大、最后竟变得和石桌桌面一般大小。里面出现了李校长离开尹东中学之后的情况---- 那个小镜子显示李森离开尹东中学后就被调到了市重点中学马栏山一中,半年之后就当上了校长,刚到那里的两年他工作还算兢兢业业、恪尽职守,马栏山中学的升学率随之一下子挤进了市里同类学校的前三,可后来李校长就开始蜕变,开始疯狂地敛财,他在马栏山中学任职五年、最后被查处时,贪没金额竟高达一千五百多万。最后法院也没客气----直接赏给了李森校长一颗铜花生米,并没收他全部非法所得。 望着一头杵在雪地里的李森的体,杨国奇心里就是一阵心悸----他娘的--,人都说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自己的老领导,那是多好的一个人呐!最后还是没守底线、栽在了金钱上面了。钱呐--、你这杀人不见血的刀! “现在的……李校长……他……穿越到了哪里--?”杨国奇最后扫了一眼靶场上李森的尸体、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凉,他心惊胆战地问道。 \"穿越----!?开什么玩笑,他这种人种的败类怎么配穿越呢!?”大胡子西服男一脸的肃杀之气,“我把他的灵魂给打入畜生道啦!” “啊----!”杨国旗惊骇的张大的嘴巴,他愣愣的望着眼前的大胡子西服男。 “杨国奇--、你要是感兴趣,就过来看一看----”大胡子西服男指着石桌上的镜子颇为自得我对杨国奇说道。 好奇心驱使下的杨国奇再次将目光再次投向石桌上的镜子上----只见李桥镇驴肉一条街上人山人海、热闹非凡。一个叫甲山驴肉店的门店的生意异常的火爆。一头待宰的毛驴被拴在店前的柳树旁,那一双乒乓球大的眼睛望着肉杠头挂着的同类的躯体,眼中满是哀伤和恐惧。 “这里只有一头驴呀!哪有我们的李校长--!”杨国奇望着镜子里的驴不解地问道。 “那头驴就是你们的李校长。他前世做恶太多,这一世就成了驴,寿命只有两年。他这一世的生命价值就是为了满足世人的口腹之欲。”大胡子西服男瞥了镜子一眼不屑地说道。 第六十一章 初见大神(二) “啊----!”杨国奇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险些尿了裤子----感兴他娘的这人世间人与畜生几番轮回的事情比珍珠还真呀! “请……请问--,怎……怎么称呼您?”杨国奇被眼前发生的一切吓破了胆、他谨小慎微地给大胡子西服男作了一个揖,惴惴不安地问道。 \"你真的不认识我----?”大胡子西服男不可置信地望着杨国奇,脸上已有了不悦之色。 \"大神--,我真的不认识您!”杨国奇膝盖一软、立刻跪在地上,连连给大胡子西服男“砰砰”磕了两个响头辩解道。 “杨国奇--,你上过高中没有?”大胡子西服男收起了桌上的镜子,他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杨国奇问道。 “大神--、您在和我开玩笑----我堂堂尹东中学的校长当然上过高中啦!”跪在地上的杨国奇赶忙答道。 “那你会不认识我----!?”大胡子西服男大声质问道,额头上的青筋不停地暴起----华夏国高中历史课本上就有自己的照片,眼前这个人倒好、连自己的像片都不稀得看一眼,也太不把自己当棵葱啦---!!! \"大……大神,您…您别生气--!我上高中那阵儿是…是学校推荐我上的大学,当时只要和校领导…班主任老师…搞好关系、砸上一、两万块钱,就能被保举推荐、上一个师范类院校。”杨国奇五心朝地、趴伏在地上,一股脑把自己上大学的原委全都给说了出来。 “你们……华夏国的推荐生原来全是关系户!”大胡子西服男睁着一双睿智的眼睛,张着大嘴、死死地盯着杨国奇,自言自语道。 “然也----!”杨国奇见大胡子西服男一下子明白过味儿来,忙抬起头,向他挑起大拇指称赞道。 “杨国奇--,你应该是共产党党员吧?”大胡子西服男换了一个角度循循善诱地问道。 “大神--、这个我敢向你保证----我杨国奇是个货真价实的共产党党员。”杨国奇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 \"那你一定读过《共产党宣言》吧?”此时,大胡子西服男脸上挂满了期待。 “《共产党宣言》--!听说过…,没…没看过--。”杨国奇窘迫着脸、低着头怯懦地答道,“作为党员、我们现在时刻都在研读上级领导的重要讲话精神。” “唉--!看来--、你们华夏国的国民……已经彻底地把我给遗忘了!”大胡子西服男叹了一口气,十分失望地说道。 \"大神--、这也不能怪我们华夏国的汉子----妻贷、车贷、儿女贷、房贷已经压得华夏国的我们喘不过气来,哪里还敢奢望有什么信理想和信念呀!”此时,杨国奇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兔死狐悲的情绪,他忙为后世那些活在世上的华夏老爷们儿开脱道。 \"杨国奇--,你果然没有辜负本尊的期望----还真有几分先天下之忧而忧的情怀!这也不枉我费力吧拉地把你弄到这北周末年来”大胡子西服男此时才拿正眼扫了几眼跪在地上的杨国奇。 听了大胡子西服男的夸奖,杨国奇不屑地撇了撇嘴----开什么玩笑,再怎么说老子也是老师,外号儿也叫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教化从良,抑恶扬善的本职是永远不会抛弃的。 等等--,等等--!不对不对呀----我杨国奇在后世老婆漂亮贤惠、女儿乖巧懂事,一家人在一起生活幸福美满、其乐融融。你老人家倒好、大手一挥、老子就从后世消失啦,这笔账老子找谁算去。 “大……大神,您这么做不对呀----我杨国奇可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呀,您这大手一挥、我和我老婆孩子就天人两别啦!您……您让我老婆和我女儿怎么过呀!”杨国奇忙上前紧爬几步,一把抱住了大胡子西服男的大腿大声哭诉道。 \"杨……杨国奇--、你再和我胡搅蛮缠,我就让你家破人亡!”大胡子西服男生气地站起来,双眼紧盯着杨国奇生气地训斥道。 “我已经从后世消失了,哪还有家呀--!?”杨国奇紧紧地抱着大胡子西服男的大腿,丝毫不惧大胡子西服男的威胁。 \"你虽然没了,但你的妻子和女儿还在。难道你就不想让她们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大胡子西服男一双大眼睛紧盯着杨国奇问道。 今天是除夕,在这里恭祝大家除夕快乐! 国宝哥 第六十二章 初见大神(三) \"我一死、我家的顶梁柱儿就没啦,我老婆和我闺女哪还有什么好日子!”杨国奇无奈的松开紧抱大胡子西服男大腿的双臂、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痛彻心扉地说道。 “杨国奇--、你可以把你这里的东西搬到你们那个世界去!这个时代的东西一旦到了你们那个世界里,那个个可都是不可多得的稀世珍宝。”大胡子西服男俯下身对伤心欲绝的杨国奇娓娓说道。 “大……大神,事情还可以这么操作--!?”杨国奇黯淡的眼眸中立即燃起了希望之火。 \"当然可以这么操作--!”大胡子西服男淡淡一笑答道,“你只要能让这一方的百姓丰衣足食,我就能保你那边的家人过得幸福美满!” “大……大神,我……怎么才能……把这边的东西……弄到我老婆那边去呀?”杨国奇一把拉住了大胡子西服男的手迫不及待地问道。 “给你这个--!”说着大胡子西服男从衣兜里拿着一个印有他头像的纪念章塞到了杨国奇的手里,“每月的初一和十五,你把它攥在手里,动用你的意念,随后就可以带着东西随意地穿梭于现在与后世之间。” “这么神奇--!?”杨国奇不停的摩挲着手里的纪念章不可置信的自言自语道,说着他将这枚纪念章紧紧地攥在手里。 \"大神--,照您这么说、我很快就可以见到我老婆和孩子啦--!?”听到大胡子西服男的介绍,杨国奇的小心脏高兴得险些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你当然可以见到你的老婆和孩子啦!”大胡子西服男瞥了一眼大喜过望的杨国奇答道,\"不过--,你只能在梦里与她们相见。” “为……为什么--?”杨国奇不解地问道。 “因为你的肉身已经不存在啦!”大胡子西服男面色冷峻地说道。 “我的肉身已经不存在啦--!?”杨国奇不解地望着大胡子西服男,“大神--,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国奇--,你过来看一下!”说着大胡子西服男又从衣兜里掏出了那面小镜子,他随意地摆弄了几下、那面小镜子又变成了石桌桌面那么大。 杨国奇再次把头凑了过去,将目光转移到那面镜子上---- 只见s师范大学宿舍楼里乱哄哄一片,三个穿着白大褂的急救中心的医护人员用平车将自己的肉身七手八脚的抬上了救护车,随即救护车风驰电掣般地开往了医院。 到了医院,一通检查流程走下来、自己的肉身被确诊为脑干大面积出血。随即自己的肉身就被推进了icu病房。上面插满了各式各样的管子,几十种药剂、不分昼夜地被输进了自己的身体。十三天之后自己被医院宣布为脑死亡。 自己的肉身在医院的太平间停留了十五个小时,随后就被推进了殡义馆的焚尸炉。又过了两个小时,自己的肉身就变成了一小撮骨灰,被装进了一个玉制的骨灰盒里。 “我杨国奇这一辈子就这么完啦!”杨国奇望着镜子中装羞自己肉身的骨灰盒被众人用土一铲一铲地埋入土中、他神情沮丧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委屈的泪水顺着脸颊不断地流了下来。 “杨国奇,你虽然没有了肉身,但你的灵魂可以用托梦方式可以进入你妻女的梦境。把你要送给他们的东西放在过去你们一家人经常去的地方。\"大胡子西服男拍着杨国奇的肩膀耐心地说道。 “大…大神--,如果我在那边看中了一个肉身、我可以委身于他吗?”杨国奇抬起头,眼巴巴地望着大胡子西服男问道。 “杨国奇--、你到底想干什么?”大胡子西服男眼中射出两道寒光、紧紧地盯在了杨国奇身上,“你该不是想赖在后世不回来了吧--!?杨国奇--,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如果你敢在后世停留超过二十四小时,你和你的家人将会瞬间化为齑粉!” “啊----!”杨国奇听后浑身就是一哆嗦,后背顿时就冒出了一身冷汗----他娘的,自己这点儿小心思全被眼前的这个老鬼给看透了。想玩点鬼花活的伎俩注定是他娘的无法施展了!自己以后岂不是要被这个大胡子白白地驱使一辈子!? 今天是春节,祝大家春节快乐! 第六十三章 初见大神(四) “杨国奇--,你在这边打拼出的地盘儿越大--、那边你妻女的生活就越好!”大胡子西服男觉得刚才的话说得太重了,忙用缓和的语气勉励杨国奇道。 “大神--,你不用骗我了!”杨国奇嘴角抽动了两下、无奈地说道,“icu病房一天的花费就得好几万,好多国外进口药价格非常昂贵,医保根本不给报销。十三天的治疗、我家里的积蓄估计得全花完了。我家人接下来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这有何难----!”说着大胡子西服男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小布口袋,那布口袋一遇风、顿时变大了好几倍。他将它递到了杨国奇的手里,“这里装有一公斤重的黄金首饰和相对应的发票。下个月一号、你就可以把这些东西带给你的家人。帮助她们度过难关!” “什么--!?一公斤的黄金首饰--!”杨国奇兴奋得险些从地上蹦起来----现在华夏国的金价一克就有七百六十多块,这一公斤的黄金差不多得有七十多万,按最低的六百二十五元\/每克计算,恐怕有也得有六十万进账。这样算下来,自己妻女今后的日子肯定会好过不少。 “大神--,这…这一切该不是幻觉吧!?”杨国奇手捧着沉甸甸的小布口袋,眼睛里立刻迸射出希望的光芒。 \"杨国奇--、你若不信,可以拧一下自己试一试!”大胡子西服男眼睛眨了眨,笑吟吟地答道。 “好勒--!”杨国奇得到许可,便把自己的一只大手伸向大胡子西服男的大腿。 \"啊----!疼----、疼----!”大腿上一阵疼痛让大胡子西服男彻底抛弃了庄重、稳当的外表,一下子蹿起三尺多高。 “我一点都不疼,看来这事不是真的。”杨国奇无奈地摇摇头,十分失望地说道。 “杨国奇--,你……、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大胡子西服男抱着自己吃痛的大腿,一双大而有神的眼睛瞪着杨国奇、不断地向外喷出愤怒的火焰,“我让你拧自己一下试试,你拧我干什么--!?” “大神--、对…对不起!刚才一高兴、掐错人啦!”杨国奇忙不迭跑上前、百般殷勤地给大胡子西服男揉搓着吃痛的大腿,好声安慰道。 “我看你杨国奇就是诚心报复我!”大胡子西服男愤怒地拨开杨国奇的手,不停地吸溜着嘴说道。 “大……大神--,我哪敢呀!您为了我的家人下了这么大的本儿,我怎么敢随便报复您呀!”杨国奇如同舔狗一般跪在大胡子西服男身前,不停地为自己申辩道。 “行啦行啦杨国奇--,收起你那套拙劣的演技吧。”大胡子西服男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说道,“你这个狗东西一向牙眦必报,谁让我相中了你呢!?现在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吞啦!” “大神--、您不怪我就好、不怪我就好!”杨国奇见大胡子西服男脸上的怒气消退了不少,他忙又凑上前继续为大胡子西服男揉捏大腿。 “行啦行啦----!别玩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啦!赶紧瞅瞅我给你的东西,回头别再污赖我拿黄铜蒙骗你。”大胡子西服男立刻摆脱了杨国奇的纠缠,不耐烦地说道。 “大……大神,太……太谢谢你啦!”杨国奇打开小布口袋、一股脑的把里边的东西全倒了出来,一地的黄金首饰在月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杨国旗用力揉了揉自己的钛合金狗眼,嘴巴咧得跟个瓢似的。 “杨国奇--,你只要踏踏实实地做事、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我是不会亏待你的。”大胡子西服男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勉励杨国奇道。 “大…大神,您……您放心----只要那边我的家人过的幸福,我肯定愿……愿为大神您效犬马之劳!”杨国奇欢天喜地地将地上的黄金首饰装回小布口袋里,喜滋滋地答道。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人家刘敬二十二岁就嫁给了自己,十四年间,福没享多少,现在反倒让人家遭受中年丧夫之痛、一个人挑起家庭重担。自己这良心上多少有些过不去。现在好了----眼前这些东西足可以让她们母女二人在后世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好啦--,你也出来时间不短了,赶紧回去吧!”说着大胡子西服男食指朝着杨国奇一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儿、杨国奇的身子立即又飘了起来,忽忽悠悠地向卧房飘去。 第六十四章 出售梦中之财(一) 早晨起来,刘敬觉得自己浑身无力、精神涣散。她浑浑噩噩地走到卫生间的水银镜子前,看着顶着一对熊猫眼面色憔悴的自己,不禁无奈地摇摇头----一夜春梦了无痕,昨晚自己做梦、梦到了自己刚去世的老公在古代一个叫北周的朝代里做了大丞相。他牵着自己的手在他办公的地方转了好几个弯儿,那里的王公大臣无不唯他马首是瞻。就连那里的皇帝对自己的老公也是万般尊敬。结果自己一高兴,就在那个叫正阳宫的地方和自己刚去世的老公做了那种羞羞的事情。 临别之时,自己的老公还将一小口袋子黄金首饰塞到了自己手里。让自己将这些首饰卖掉,来填补家中的缺口。 刘敬用纤纤玉手摸了摸自己脸上松驰的皮肤,对着镜子不禁苦笑着摇摇头----这梦里的东西要是能变成现实,可就太好啦! 她习惯性一拉梳妆台的抽屉,一个造型异常新颖的小布口袋突然闯进了她的视野。顿时,她浑身的汗毛就立了起来----这不是昨晚在梦里自己的死鬼老公交给自己装黄金首饰的小布口袋吗--!?现在怎么出现在自己的家中。 难道昨夜自己家里闹鬼啦--!?想到这儿,她赶紧把小布口袋打开,里面黄澄澄的黄金饰品晃得她睁不开眼睛。她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丶一股巨大疼痛感立即传进了自己的大脑,眼前布口袋里的黄金还静静地躺在布口袋里。 这一切不是幻觉--、全是真的!刘敬望着满满一口袋的黄金饰品,眼里的泪水瞬间如泉水般喷薄而出----你这个讨厌的“死鬼”,到了阴间还惦记着我和婷婷!你放心----每年的清明节中元节除夕、我和女儿都会把你的遗照拿出来,给你焚香祷告,让你永享香火! 对啦--、在梦里自己的老公让自己赶紧把这些黄金首饰赶紧变现,好用来填补家中的亏空。自己可不能违背他的遗嘱。刘敬欢呼雀跃了良久,才想起自己的死鬼老公在梦里的嘱托。她简单地给自己化了个淡妆,吃了一碗面,就拿着小布口袋匆匆出了家门…… 。。。。。。 “小妹妹--,你这儿回收黄金吗?”商场里王大生黄金专柜的导购员孙叶眉刚换好工服走出换衣间,一个嘶哑的声音便传进了她的耳朵。 “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吗?”一听说有客户上门、孙叶眉脸上立刻挂起职业性的微笑,微微躬着身问道。 “我家里发生了一些变故,想把以前买的一些黄金饰品卖掉补贴家用。”只见一位身材娇小、眼窝深陷、衣着朴素的女士小心翼翼地走到柜台前,把一个布口袋放到了柜台上。 “这位大姐--、请把您的首饰拿出来吧!”孙叶眉瞟了一眼柜台前的女人,心中的热情迎头就被浇了一盆凉水----这么一个穿着一般的穷酸女人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撑死了也就是个耳钉、戒指之类的东西,重量超过二十克都难! “这位大姐--、您可要想清楚----黄金回收的价格可比卖出的价格低两百块。”孙叶眉再次扫了一眼眼前的穷酸女人,心不在焉地答道。 “小妹妹,这个我懂--!请问现在回收的金价是多少?”柜台前衣着朴素的刘敬很有眼色地问道。 \"大姐--、现在的黄金卖价是八百一十五元每克,回收价是六百一十五元每克。”孙叶眉袅袅婷婷地站在柜台里,语气中带着一丝轻慢。 “小妹妹--、你帮我称一下这些黄金首饰的重量!”说着刘敬就把布口袋里的黄金饰品一股脑倒在了孙叶眉眼前的柜台上。在镭射灯光的照射下、这些黄金饰品散发着诱人的光泽,也把孙叶眉心中的贪念给勾了起来。她偷偷地将手伸进裤兜里,悄悄地按动了十下电子秤的重量修正遥控器、三十克的重量转眼之间就被吞没。 “大姐--、这些纸条是什么--?”孙叶眉指着柜台一个一个纸条问道。 “这些都是过去我购买这些黄金饰品的小票,我昨天草草算了一下,差不多得有一千克之多!”刘敬一眼就读出了黄金柜台后孙叶眉眼中的贪婪,她心有所指地说道。 “是……是吗?”孙叶眉听后脸上的笑容就是一僵、但很快就恢复如初,“大姐,这金饰品佩带是有磨损的。咱一切要以这电子秤上的重量为准。” “行--、小妹妹,咱就以你这电子称称出的重要为主!”为了让黄金饰品尽快出手,刘敬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下来。 第六十五章 出售梦中之财(二) 随后,孙叶眉就抓起一把黄金饰品放到了电子秤上。电子秤上立刻显示出了重量-----三百七十克。 \"大姐--、您看好啦!第一秤的重量是三百七十克!”说着孙叶眉将秤上的黄金放到了一边。刘敬拿着手机站在柜台前给整个称重过程录像。 接着、孙叶眉开始称第二秤和第三称秤的重量,结果称量的重量分别显示为四百零九克和五百七十克。 “大姐--、您的黄金总重量为一千三百七十九克。”孙叶眉将三次称得的总重量核算之后,对正在全程录像的刘敬说道。 “小妹妹--,麻烦你啦!”正在进行全程录像的刘敬客客气气地答道。 “大姐--、您的这些黄金首饰佩戴之后难免有尘灰和污垢,我们称重之后还要将它的放到“洗金水”里进行清洗。清洗之后的重量才能做为我们回收交易的依据。”说完孙叶眉就将称过重的所有黄金饰品立刻投进了一个盛着“洗金水”的特大号的玻璃烧杯之中。 望着烧杯之中不断冒出的小气泡,孙叶眉心中乐开了花----这么一大堆黄金饰品自己称了三次,就坑了眼前这个傻女人九十克黄金,再用“洗金水”一洗、估计又可以吃掉这个傻女人二十克左右的黄金。今天自己这一番操作下来,自己就从这个傻女人身上克扣了一百一十克黄金。按着和老板五五分账的规则,自己这一天就有了三万多块钱的收入。想想那三撂红通通的印有毛爷爷的钞票,孙叶眉的那小巧的樱桃口都快裂到后脑勺儿了。 “小妹妹--、这时间差不多了吧!”刘敬望着烧杯里不断涌出了小气泡儿,她的心脏象被人用刀子戳了一下儿,冠状动脉里的血不断奔涌而出、全都流进了那个特大号的烧杯里。 “还差十分钟--!”孙叶眉回过头看了看身后的挂表、满脸堆笑地答道,“十分钟之后,我们烘干后就可以再次进行称量。” “好……好吧!”望着如笑面虎儿一般的孙叶眉,刘敬也只得十分无奈地答应。 又过了十五分钟,孙叶眉才从烧杯中取出了那些黄金饰品,反反复复地不断清洗、随即烘干,最后才心满意足地将这些黄金饰品重新放到了电子秤上。 结果--、电子秤上的显示的重量总数惊掉了她的下巴----一千三百七十九克。 “这……这……这不可能呀!”孙叶眉吃惊地张大了嘴巴、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大姐--、你的这些金饰品……怎么会……没有一点灰尘和污垢呢!” “小妹妹--,你没听说过真金不怕火炼这句俗语吗--!?”此时,刘敬才停掉了手机上的录像、长出了一口气,用玩味的目光望着柜台里的孙叶眉。 “大姐--、这……这些黄金饰品绝对不可能……没有一点损耗!”孙叶眉脸上露出了惊慌之色,她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现在怀疑……这些东西……根本不是黄金!”孙叶眉眼珠儿转了转说道。 “小妹妹--、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一大早我跑到这儿卖东西,你倒好、把我手里的东西折腾了一个够。到现在你又怀疑我的东西是假的。要是这样的话,这些首饰我不卖啦--!”刘敬说着就抓起电子秤上的黄金饰品和那些票就往小布口袋里装。 猛然间,刘敬突然停住了手、她惊讶地发现电子秤上还有一个金项链,但电子秤上的指示屏上却显示为六个零。 刘敬的脑当里突然蹦出了一个念头----这家金店很有可能个黑店--!她赶忙掏出手机,悄悄地拍下了这一幕。 “大家都来看呀----大清早有人开始抢劫金店啦!”孙叶眉一见到嘴的鸭子要飞、她忙一把扯住了刘敬的胳膊,大声呼喊道。 在商场里到处巡查的商场保安一听有人企图抢劫黄金柜台,立刻发疯了一般涌向了出事的王大生金店的柜台前。 刚冲到王大生黄金柜台前,手持警棍的保安们顿时全懵啦----黄金柜台前就一个衣着素整,万分柔弱中年大妈,根本没有什么手持凶器的劫匪。一贯嚣张跋扈的金店营业员孙叶眉正死死地抱着那个中年大妈的一只胳膊。 第六十六章 出售梦中之财(三) “这位女士--,请你放下手里的东西--!不然等警察来了--、你的下场会很惨----!”保安们手持警棍围住了刘敬,其中一个身材矮胖的保安小队长大声恫吓道。 “这是我的黄金首饰--!我想卖就卖--、不想卖就不卖--!”刘敬怀抱着布口袋,丝毫不惧地答道。 “我……为你服务半天--,又经过称重……,这些黄金事实上就已经属于我们王大生--!”孙叶眉死死地扯住了刘敬的衣服强词夺理地说道。 围住刘敬的保安一听全明白了----感兴这些黄金首饰都是眼前这位大妈的,哪你瞎叫个什么劲呀--!?保安们齐齐地放下了警棍。 “这位大姐--、你同王大生金店的导购有争执可以慢慢协商,犯不上大动干戈。”那位身材婑胖的保安小队长不想事情搞大,他一旁好声劝道。 “这位保安大哥--,他们这家金店想克扣我的黄金首饰。麻烦你们给我报一下儿警!”刘敬到底是老师出身,一下子就抓住了事情的本质。 “大姐--、这也就是一点小小的争执,何必麻烦警察同志呢!我看你们还是好说好散了吧。”那位矮胖矮胖的保安看了一眼电子秤上的金项链儿、又看了一眼电子秤上的读数儿心里就明白过味儿来,这种打不到狐狸还惹一身骚的事儿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保安队长能搅和在一起的。 “这里没有什么治安案件,大家马上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上!”矮胖矮胖的保安小队长一声吆喝,便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王大生金店的柜台。 “王队长--、王队长,这事情还没解决--、你不能走啊!”孙叶眉望着离开的众保安大声叫嚷道。 “小妹妹--,你再不松开手、我可要报警----告你抢劫啦!”刘敬眯着眼望着扯住自己胳膊的孙叶眉威胁道。 \"不就是有几件黄金饰品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孙叶眉仔细一想到烧杯里还有“收获”,就骂咧咧地松开了刘敬的手。 刘敬随手抓起电子秤上的金项链儿,放回到了自己的布口袋里。 \"这位女士请留步----!”刘敬离开王大生金店柜台不足五步,她身后猛然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有什么事吗--!?”刘敬抱着自己的小布口袋,警惕地望着追过来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油腻大叔问道。 “这位女士--,您好--!我是王大生金店的店长李春发!”说着,身着蓝粉色工装.白衬衫的中年油腻大叔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恭恭敬敬的递到了刘敬手里。 “您看您----带着这么多黄金饰品,万一在路上遇到歹人可就麻烦啦。倒不如您把这些黄金首饰卖给我们,您拿着卡走多安全!”大腹便便的李春发笑容可掬的说道,眼睛却盯着刘敬装着黄金首饰的小布口袋、眼里射出了贪婪的光芒 “这----!”刘静一时语塞,犹豫了起来----自己身上带着黄金的消息已经被王大生金店的人得知,万一他们在路上派人实施抢劫、自己到头来可就是竹蓝打水一场空。自己现在该怎么办?刘敬皱着眉头苦苦思忖着。 “我看这样----为了彰显我们的诚意,我们可以一克多给您两块钱。”见刘敬心是有些动摇,李春发将嘴巴凑到刘敬耳旁小声说道。 “好……好吧!”刘敬一想到自己巨额的房贷和正在读书的女儿便答应了下来。 “这位女士--,您随我来!”说着李春发领着刘敬又回到王大生金店的柜台前。 “大……大姐,刚才是我不好!请您原谅!”一分钟之前还不可一世的孙叶眉,此时低着眉顺眼地说道。 “我的时间很宝贵,咱们赶快交易吧!”刘敬没有搭理她,把布口袋万分小心的放在柜台上说道。 “好的--、好的--!”李春发一面应承着,一面重新称重。 “这位女士--,您的黄金首饰总重是一千三百七十九克,回收价格是六百一十七元每克,我们应支付您八十五万零八百四十三元!”李春发当着刘敬的面儿用计算器演算了一遍说道,“这样,为了我们的诚意,我们给您凑个整儿,我们支付您八十五万一千元!” “行----、李店长,就按您说的办!”刘敬对李店长的处理方式非常满意,她连连点头称是。 “李店长--,我们这毕竟是大宗资金交易,我们还是去银行交易的好!”刘敬担心李店长使诈,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没问题--、完全没问题!”李春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于是李春发带着刘敬来到了位于商场对面的工商银行营业厅,当即办理了转账业务。看着自己的储蓄卡上多出的八十五万余额的存款,刘敬的脸上露出了欣慰意的笑容…… 第67章 捧杀 刚批阅几份奏折、杨国奇觉得意犹未尽,于是他将几张宣纸铺在胡桌上,拿起毛笔照着拓印下来的碑帖研习起书法来。 “亲爹--、您这是----在练习书法!?”不知什么时候五毒王爷宇文瓒悄悄来到了他身边,背着双手如鸭子般伸着个脑袋仔细地端详着他的字迹。 “汉王殿下--,我献丑啦!”杨国奇忙将毛笔放在笔架上,躬身叉手给宇文瓒行礼。 “亲爹--、您别太谦虚啦!这满朝文武大臣之中,也就您的字还算得上上乘。”宇文瓒朝杨国奇拱了拱手奉承道。 “亲儿我这儿有两支毛笔,还请亲爹鉴赏一番!”说着宇文瓒从袍袖之中取出两个细长细长的淡绿色锦盒,递到了杨国奇的手里。 \"汉王殿下--、这是哪里寻来的宝物?”杨国奇望手中两个淡绿色锦锦盒好奇在问道。 “嘿嘿--亲爹,您先打开看看--!”宇文瓒献宝般轻笑两声吩咐道。 “好--!今天我要好好欣赏一下汉王殿下的珍藏的宝物!”说着杨国奇便依次打开了两个锦盒,只见两支毛笔静静地躺在锦盒之中。杨国奇用手顶了顶笔头、感受了一下笔尖的硬度,随即依次将笔头放进了胡桌上盛有清水的笔洗之中。 约摸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杨国奇拿出笔洗中的浸泡的两只毛笔,用一块满是墨渍的麻布将笔头擦干净便将三支毛笔放在了砚台旁。 杨国奇提起笔,在砚台里蘸满了墨汁、皱着眉毛想了想便在宣纸上肆意挥毫---- “十…年…育…树,百…年…育…人!”宇文瓒依次念出了杨国奇留在宣纸上的第一行大字。 “亲爹--,这种树和种人是风马牛不相关的两件事儿。不能混为一谈!”宇文瓒非常不解地望着杨国奇陈述着自己的观点。 杨国奇听后真想抡起巴掌狠狠地抽眼前这个五毒王爷两个大逼斗----老子写的这句话讲的是培养人才漫长而艰辛的过程,你他娘的给理解成啥玩意儿啦--!?果然这五毒王爷的名号不是白叫的。想到这儿杨国奇兴趣索然地将第一支笔放在了笔架之上。 “亲爹--,这支笔怎么样?”杨国奇身旁的宇文百般讨好地望着杨国奇问道。 “殿下,这好毛笔讲究个尖、圆、齐、键。您这支笔可算上是上品啦!”杨国奇望了一眼宣纸上的八个繁体字,心中不禁暗暗称赞杨坚这个老鬼的书法造诣。面对宇文瓒的追问,他只得把捏着鼻子移花接木,将送给杨坚书法造诣的溢美之词送给了眼前这个不学无术的宇文瓒了。 一番客套之后、杨国奇拿起第二支笔,斜了一眼面前如二五仔一般的宇文瓒,决定吓一吓他。于是挤干净笔端的清水、在砚台里吸满了墨汁,他的最强大脑稍微一动,现代华夏最强国家奠基人的《沁园春-雪》便在宣纸上呈现出来---- 北国风光---- 千里冰封、 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 惟余莽莽, 大河上下、 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 原驰蜡象, 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 看红装素裹、 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 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惜秦皇汉武、 略输文采, 唐宗宋祖、 稍逊风骚。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 只识弯弓射大雕! 俱往矣。 数千古风流人物, 还看今朝----!!! “亲爹--,您这首诗好有气势!”望着宣纸上激情澎湃的诗句、宇文瓒纵使再愚钝,此刻他也明白杨坚这个家伙是个包藏祸心的篡权者。为了自己早日坐上皇位,这杨坚是第一个要被自己除掉的人。 “汉王殿下过奖了--,这首诗并不是我所作。而是我与先帝北征时从天而降的一首诗。”杨国奇见宇文瓒身上的轻佻之气全无踪影、就明白自己经把这个浑不论的二世祖给震慑住了,他赶忙又将话头往回拉。 “当时这首诗就直接落在了先帝手中,当时吾等都认为这是上天将一统中原的大任交到了先帝手里。哪承想天忌英才,先帝年仅三十六岁就升仙。而今太上皇新崩、幼主年少,我看率领我等征伐四方驭统华夏者非汉王殿下莫属!”说完杨国奇将笔放在笔洗之中,一撩袍服前襟儿竟然跪在宇文瓒的面前。 “臣普六如坚参见吾主万岁万万岁!”说着杨国奇就咚咚地给宇文瓒连磕了九个头。 “亲……亲爹--,您……这是何意!?”宇文瓒被杨国奇给弄得昏昏糊糊的,他故作深沉地问道。 “汉王殿下--,新主年幼、懵懂无知,恐不能护大周江山万年。臣看汉王殿下少年聪慧、英年有为,臣正在策划让汉王做这北周的天下。还望汉王殿下深居王府,不要在外面太招摇,一旦时机成熟、我就率先拥立汉王殿下为帝!”跪在地上的杨国奇看着面前被捧得晕晕乎乎的宇文瓒心中不禁冷笑----对付你一个十四五岁的毛孩子,一个捧杀足矣! 第六十八章 夺印 “亲爹--、亲儿倘若登基、坐拥天下,亲爹必为亲儿的肱骨之臣!”宇文瓒被杨国奇的一番\"慷慨之词”所感动,他俯下身忙搀起地上跪着的杨国奇至真至诚地说道。 “黄口小儿--,还想面南背北、坐拥天下--!?也不怕风大扇了你的舌头--!你有哪个造化吗--!?”杨国奇偷偷地斜了宇文瓒一眼、不屑地腹诽道,“面南背北、坐拥天下那得是我杨国奇----!你只不过是受老子控制的傀儡!” “亲爹--,本王的千秋大业该从哪里开始?”被杨国奇一顿迷魂汤灌得晕晕乎乎的宇文瓒真拿杨国奇递过来的棒槌认起针来,他将杨国奇搀扶到椅子上、装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问道。 “殿下--,现在您恶名在外、朝堂之上的大臣对您颇有微词,您再呆在大丞相府恐怕对殿下您不利。”杨国奇眯着眼睛像是自顾自地说道。 “亲爹--,那不行--!我身为右大丞相,辅助新帝梳理朝政是我哥哥定下的规矩。这可不能随意改动--!”宇文瓒这几日手里攥着右大丞相的印信算是盖章盖上瘾啦,几乎是每天大老早跑到大丞相府来点卯打卡,时常与杨国奇一起“商议国事”,看下属们呈上来的奏章。有时甚至还要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他觉得这段时间自己的“理政水平”都有了很大的提高。不让他呆在大丞相府,他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 “汉王殿下--,现在当务之急是消除您在民间的不良影响。您只要在家中呆上一段时间、等您的不良影响消除之后,我与刘大人郑大人再给您运做一番、您的声望提上来,就可以让宇文衍那个小皇帝将皇位禅让给您。到时候您就可以君临天下,坐拥四海啦!”杨国奇绞尽了脑汁、以一万个脑细胞的生命为代价,苦口婆心地忽悠宇文瓒道。 “亲爹--,此话当真--!?”在杨国奇的一阵忽悠之下,宇文瓒的心思开始活动了起来。 “汉王殿下--、您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我普六如坚欺骗您那可是犯了欺君之罪。欺君之罪呀,那可是要杀头的--!我怎么敢拿自己的项上的人头开玩笑呢--!?”杨国奇见宇文瓒有些动摇,忙信誓旦旦地煽呼道。 “亲爹--,您可要记住您今天说的话。倘若您敢违背您今天的誓言,我可要亲自摘取您的项上人头!到时候亲爹您可别怪亲儿我下手无情。”宇文瓒望了一眼杨国奇,一脸认真地说道。 “汉王殿下请放心----我普六如坚是个言必行、行必果的人。我今生若有负于汉王殿下,我这条命必丧于我儿之手!”杨国奇再次站起身,当着宇文瓒的面儿举着一只手朝天发誓道。 “亲爹--,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面对杨国奇发下的重誓、宇文瓒的心里这才踏实了下来,“亲爹--,这是右大丞相的印信、还望您能为亲儿妥善保存!”说着,宇文瓒从袍袖之中取出印信交给了杨国奇。 “多……多谢汉王殿下信任,老臣……一定为汉王殿下妥善保管好!”杨国奇手捧着右大丞相的印信,乐得几乎合不上嘴巴----宇文邕雄才大略,鲸吞天下、征服四方,他的儿子却个个都是草包。看来这北周的江山很快就要姓杨啦! “亲爹--,我这就回去收拾收拾我的东西、您明天就搬到我那间屋子办公吧!”就在杨国奇为自己的奸计得逞而内心窃喜的时候,宇文瓒的声音又传进了杨国奇的耳朵。 “老臣…恭送汉王殿下--!”杨国奇忙躬身向宇文瓒施礼。 “亲爹不必客套--!”宇文瓒向杨国奇拱了拱手.随即走出了屋子。 “耶----!”目送宇文瓒的身影消失不见,杨国奇攥着右大丞相印信的手向空中一举、高兴地大叫一声。他手中的印信突然脱离了他的掌控,飞上了半空。 “坏啦坏啦--!”杨国奇猛然醒悟过来,他慌忙转动身形,伸出双手去接。 “啪----”一声、印信狠狠地砸在了杨国奇的胳膊上,顿时胳膊上一阵吃痛。杨国奇一咧嘴,胳膊向外一甩、右大丞相的印信“叭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第六十九章 胡萝卜加大棒的策略 “哎呀--!”杨国奇惊呼一声、忙蹲下身,忙不迭地从地上捡起了右大丞相的印信。左右端详了一番,没发现损坏、这才放下心来,小心翼翼把将它放在了胡桌上。 “吱吜”一声,房门猛地被人推开、丞相府府属李德林急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杨公--、刚才我见汉王的家奴正在往丞相府外搬汉王的东西,不知是何原因?”李德林随手关上房门,低声问道。 “公辅兄--,这个宇文瓒到底是个毛孩子、三言两语就被我打发回家啦!”杨国奇志得意满地笑了笑,随即就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李德林。 “杨公--,你这一手捧杀用的好,不费吹灰之力就夺了宇文瓒的权!”李德林听后不禁向杨国奇挑了挑大拇指说道。 “公辅兄--,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呀。”杨国奇无奈地笑笑答道,“这个宇文瓒整天就象个狗皮膏药似的粘在大丞相府。我要审阅奏折、他也要看上几眼,我要批改奏章,他也在上面画个圈儿。一天到晚、让你不胜其烦,所以我才想了这么一个点子。把他打发回家。” “杨公--,这汉王现在虽是个政治上的小白、没有经验,可他一点儿都不傻。时间一长、他肯定会明白过味儿来。到时候他肯定还会来大丞相府闹事。所以,给他灌迷魂汤这事儿可不能等闲视之。”李德林眉头皱了皱说道。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要让汉王这个五毒少年在胡作非为的路上越走越远,得找个能跟他说得上话的人继续忽悠他才行呀!”杨国奇一只手托着下巴思忖着说道。 “能和宇文瓒说上话、玩到一起的人可不好找----!”李德林反复琢磨着杨国奇的话,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安公公行吗--?”李德林猛地抬起头望着杨国奇问道。 “不行--!安公公曾是宇文赟的贴身太监,他频繁的出入汉王府、太扎眼,会引起宇文家族当家人的怀疑。”杨国奇当即反驳道,“再说,安公公会的那点儿玩意儿还是从刘昉那里得来了的呢,与其要他去还不如让刘昉去呢。” “对对对--、干这件事儿还就得让刘昉去!别人还真玩不转儿!”杨国奇脑海中灵光一闪、猛地一拍双手,恍然大悟地说道。 韩圣--、韩圣--!”杨国奇扯着嗓子向房门外喊道。 “大人--,叫属下来有何吩咐?”站在门外的韩圣赶忙跑进屋里,向杨囯奇躬身行礼问道。 \"韩圣--,你快拿我的帖子到刘昉刘大人府上将刘大人请到大丞相府来。”说着杨国奇从胡桌上拿起自己的手贴递给了韩圣。 “属下遵命----!”韩圣手里拿着手贴向杨国奇叉手施了一礼,转身退出了屋子。 “公辅兄--,你到大丞相府来有何贵干?”打发走了韩圣,杨国奇转过头问道。 “杨公--,赵王陈王代王等五位王爷现已到达京城。我已命崔彭崔将军将他们软禁在各自的王府之中。下一步如何行动还请杨公明示!”李德林忙向杨国奇拱了拱手回禀道。 “好----!公辅兄--,这件事你办得漂亮!”杨国奇听后高兴得手舞足蹈,“这五个蕃王只要到了京城,就好比蛟龙离开了大海,猛虎来到了平原。怎么收拾他们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杨公--,武王伐纣,以德治国,能传国八百余年。秦灭六国、严刑酷法,二世而亡。唯今之际应以怀柔为主、切不可大开杀戒!”李德林真怕杨国奇一拍脑门儿、诛杀北周王室,赶忙在一旁劝道。 “公辅兄--、你放心,我杨坚现在头上戴的北周的乌纱帽,怎么说也得给北周王室点儿面子。他们只要俯首听命、不兴风作浪,我杨坚决不大开杀戒、滥杀无辜!”杨国奇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说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杨公若能广修仁德、宽爱为怀,杨公治下的江山定能传承万代、与天地齐寿!”见杨国奇答应了自己的请求、李德林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他将世上最好听的赞美之词送给了杨国奇。 听了李德林的话,杨国奇不禁撇了撇嘴----还广修仁德、宽爱为怀!李德林这个书呆子把老子当成啥啦!?老子可不是寺庙里普渡众生的观音菩萨,老子左手里拿得是黄澄澄的金子、右手拿着吹毛利刃的杀人刀。俯首听命的--、高官厚禄、赏金千两,好处多多,带头闹事、不服管教的,嘿嘿--、一刀下去、保准让你身首异处、小命儿归西! 第七十章 献宝(一) 深夜---- 汉王府内堂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宇文瓒跪坐在胡桌旁大快朵颐。 “殿下--、丞相府司马刘昉求见!”宇文瓒手里握着酒樽正坐在胡桌旁豪饮,贴身太监刘三跑进来躬着身子在他耳边小声禀告道。 “刘昉这小子不是投靠到了普六如坚麾下了吗!?今天他跑到我这汉王府干什么来啦!”宇文瓒将酒樽往胡桌上一墩,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问道。 “殿……殿下--,您把他叫进来问一下不就清楚了嘛!”站在一旁的刘三小眼睛转了转,在宇文瓒耳边小声嘀咕道。 “本王问问他--!?”醉眼朦胧的宇文瓒眼睛向上翻了翻看着刘三问道。 \"殿下您问问他--!”刘三在一旁窜掇道。 “好--,那就宣刘昉瑾见!”宇文瓒巴搭巴搭嘴,将酒樽一推吩咐道。 “传汉王口谕----宣刘昉谨见----!”得到了自己主子的允许,刘三挺起胸脯大声朝房门外喊道。 \"传汉王口谕----宣刘昉谨见----!”站在房门外的太监大声吆喝道。 “臣--刘昉,参见汉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站在房门外的刘昉得到了口旨,忙脱掉鞋子、摘下腰间佩剑,躬着身子一路小跑,来到胡桌面前,躬身跪在地上,前额贴在地面上回禀道。 “刘昉--、你小子自从投到普六如坚的手下,就从未登过本王的门。今夜到本王府上有何贵干呀!”汉王宇文瓒微眯着眼望着趴伏在地上的刘昉一脸不屑地问道。 “汉王殿下--,前几日太上皇驾崩、大丞相府初立,琐事繁杂,小人实在是脱不开身。还望汉王恕罪!”刘昉前额抵在地面上十分小心地答道。 “你小子的品性我还不知道----有奶便是娘的玩意儿!”汉王宇文瓒用手点指着跪在地上的刘昉笑骂道,“当初我哥哥在世时,你小子和郑译整天舔我哥哥的腚沟子、从我哥哪捞到了不少的好处。如今普六如坚得势--,你小子又转投在他手下。说--,你小子从他那里捞到了多少好处--!?” “殿下--、小的今日在东市发现了几个新鲜玩意儿,特地带到汉王府,特请殿下品鉴一番!”说着刘昉从袍袖之中取出了一个淡绿色的锦盒高高举过了头顶。 “什么好东西--!?快让本王长长眼!”一听说刘昉淘换到了好东西,宇文瓒的眼睛立即透出了贪婪的光芒。他身边的刘三立刻会意,快步走到刘昉面前,将锦盒一把拿了过来,随即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宇文瓒的手里。 “刘昉--,这里装的什么好东西?”宇文瓒接过了锦盒兴趣十足地问道。 “回禀汉王殿下----这里面装有三个西域胡人制作的琉璃酒樽!”跪在宇文瓒面前的刘昉恭敬地答道。 “原来就是三个琉璃酒樽呀----!”宇文瓒瞬间兴趣全无、他将锦盒放倒了胡桌上慵懒地答道,“本王这里的琉璃酒樽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你不妨过来品鉴一番!” “汉王殿下,小人淘换到的琉璃酒樽与其他酒樽不同。您若不信,可将您酒壶中的琼浆倒入其中便知!”跪在地上的刘昉一听就急啦,他慌忙提醒道。 “噢----!?”宇文瓒的兴趣再次被勾了起来,他又从胡桌上拿起锦盒、打开盖子---只见三个晶莹剔透的琉璃酒樽立即呈现在他眼前。他随即将三个琉璃酒樽放在胡桌上,一旁的刘三非常有眼色地抄起酒壶、将酒壶中的美酒倒入了三个琉璃酒樽之中。 随着酒水在酒樽中不断翻腾,隐约间酒樽之中岀现了三个赤身裸体的西域美女。 “这……这……这是从何处寻来的宝物--!?”宇文瓒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睛,望着酒樽中的三个极品尤物,眼珠子差点儿掉进酒樽之中。 “刘……刘大人--,快……快快请起--!”宇文瓒猛然抬头、见刘昉还跪在地上,他忙从胡桌旁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刘昉面前,一把将刘昉搀了起来。 “天下之大,知我者、唯刘大人也!”宇文瓒双手重重地拍在刘昉肩膀上形骸放浪的说道。 “汉王殿下,此物乃上天所赐,小人初得此物心中惴惴不安、恐有卞氏之祸。刚交予汉王,心中便坦荡如初,看来此等宝物应归汉王所有!”刘昉用手揉着跪得发麻的膝盖,一脸谄媚地说道。 第71章 献宝(二) “几日不见,你这小子这拍马屁拍的工夫丝毫不减当年!”汉王宇文瓒用充满血丝的双眼瞥了一眼刘昉嘲讽地说道,“说吧,这三件宝贝是花了多少铜钱搞来的?” \"王爷--,这首饰送美女、宝剑赠英雄!我刘昉手里的好玩意出手从无论出价多少,只看对不对我的胃口。”刘昉眉毛一挑、莞尔一笑答道,“汉王殿下是太上皇的亲弟弟,新帝的亲皇叔--!声名远播四海,恩泽广布百姓。小人深深感念王爷对黎民百姓的仁德,愿将此宝赠与汉王殿下。” “哈哈哈----!好小子--!你这话说得本王心里十分舒坦!”汉王宇文瓒听后一捋袍袖、仰天大笑道,“刘公公--,快给刘大人拿一副碗筷来!我要与刘昉刘大人开怀畅饮、不醉不休!” “奴才遵命----!”太监刘三答应了一声,赶忙退了下去。 不多时,刘三就拿着一副碗筷走进了内堂。 “快将刘大人的碗筷放到本王的桌上来!”已有了六七分醉意的宇文瓒对拿着碗筷的刘三招呼道。 “遵……遵命--!”望着胡桌上狼藉一片、所剩无几的菜肴,刘三儿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这桌子上的菜都让您给造得差不多啦!您好意思让人家吃您剩下的残羹冷炙吗-!? “刘公公--!难道你没听明白本王的话吗--?”宇文瓒瞪着血红的眼睛朝胡桌上的三个琉璃酒樽努了努嘴----这三个琉璃酒樽怎么把玩老子还没搞明白,哪还有心思吃饭--! “刘大人--,这酒樽中的美女怎么看的不太清楚--!?”宇文瓒指着酒樽中的美女的身影问道。 “汉王殿下--,让为臣看一眼。”说着刘昉走到胡桌前,把头凑到酒樽前望酒樽中望去。 “汉王殿下,你这酒太浑浊啦,这酒樽中的美女自然就看不清楚。您倒一些清水试试!”刘昉向酒樽里扫了一眼、顿时就搞清楚了其中原委,当即向宇文瓒解释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望着酒樽的宇文瓒恍然大悟,\"刘公公--,把酒樽里的酒全部倒掉--、快取清水来!” “汉王殿下--,这樽中的美酒倒掉了多可惜!还不如将它们赏赐给小人。”望着酒樽中香气扑鼻的美酒、刘昉的口水馋得都快流了下来了,他眼巴巴地望着宇文瓒央求道。 “怎么--、刘大人,你要喝这酒樽中的美酒!?”宇文瓒看了一眼胡桌上琉璃酒樽中的美酒轻蔑的问道。 \"还请汉王殿下成全----!”刘昉躬身施礼说道。 “看在你小子向本王进贡酒樽的情份上,这酒樽中的美酒就赏赐给你啦!”再扫了一眼酒樽中的美酒,不耐烦地挥挥手说道。 “多谢汉王殿下的赏赐-----!”刘昉再次向宇文瓒躬身施礼说道。 “行啦行啦--、你快点把酒樽中的酒全喝了吧!老子还等着看酒樽中的小宝贝儿呢!”心急火燎的宇文瓒不耐烦地挥挥手催促道。 刘昉不再废话,一连三口、将三个酒樽中的美酒全部灌进了嘴里。随后恭恭敬敬地将酒樽摆放在胡桌上。 贴身太监刘三立刻将刚刚打来的清水倒进了酒樽之中,顿时、三个神态各异的西域裸体美女立即呈现在二人眼前。 \"哈哈--,刘昉刘昉、你看这个----看连她的蓝眼睛瞳仁儿都看得一清二楚!” “汉王殿下--,您看这个----连她腋下的毛儿都是金黄色的! \"刘昉刘昉--,你看这个----胸前那两个蒸饼真他妈的大----!” …… “刘大人--,你说西域的女子果真如此吗?”宇文瓒把玩了好一阵、他猛然抬起头问道,\"你小子该不会用一些淫巧之术来骗老子吧--!?” “我说王爷--,您借我两个胆子我也不敢骗您----这西域之外的女人个个生得体格健壮、金发碧眼。尤其是胸前的两个小孩子的粮食袋更是硕大无比,那屁股蛋子更是大得让您无法想象!”在随国公府“吃过猪肉、见过猪跑”的刘昉绘声绘色地给宇文瓒描述西域女人的容貌。 “听你小子这么一说的本王都有些眼馋了,哪天要是本王能搞到几个西域美女耍一耍就太美啦--!”听了刘昉的介绍,宇文瓒擦了一把嘴角淌下的哈喇子,心驰神往的说道。 第72章 献宝(三) “王爷--,这有何难--?不就是几个西域外族美女嘛,小的早就给您备下了!”刘昉脑袋一晃,毫不在意地说道。 “此话当真--!?”宇文瓒一听刘昉有外族美女,他立马来了精神。他“砰”的一把抓住了刘昉的袍袖、急切地问道,“还不快带本王去看看--!” “王爷--,你着什么急呀!”刘昉从宇文瓒手里扯出自己的袍袖,气定神闲地说道。 “刘…刘大人,本王早就对西域外番的美女……垂青已久。哪有……怠慢之理。”宇文瓒放下手,尴尬地说道。 刘昉听后,不禁撇了撇嘴----你这个色中饿鬼--、一听说有美女就挪不动腿--!迟早让你去坟包子里找你哥哥(宇文赟)做伴儿去! “刘…刘大人,快说----到哪能找到西域美人儿?”宇文瓒的话把神游天外刘昉的思绪迅速拉回到了现实当中。 “王爷---,小人料定您----肯定会对西域的美女感兴趣,所以----特地买了六名能歌善舞的西域美女献给王爷您!”刘昉整理了一下思路,对宇文瓒说道。 “刘……刘大人,这些美女现在何处--?”宇文瓒绕过胡桌、快步跑到刘昉面前,再次抓住他的衣袖猴急猴急地问道。 “王爷--,这些美女就在门外等候王爷您的召见。”刘昉眯着三角眼,百般讨好地说道。 “什么----!?那些西域的美女就在外面--!?”宇文瓒听后高兴地一蹦三尺高,“赶紧传本王的口旨----让西域美女赶紧速速进来见驾!” “王爷--,小人这就把她们领进内堂,让她们一睹咱北周汉王的风采!”刘昉说罢向宇文瓒叉手施了一礼,随即就跑出了内堂。 不一会儿,刘昉就带着六位身材高挑,容貌如花、身姿婀娜、金发碧眼的西域美女走进了内堂。 “快----,你们六个赶紧给我们英明神武的汉王殿下请安!”刘昉把六位绝世美女带到了宇文瓒面前吩咐道。 \"参----见----汉----王----”衣着薄如蝉翼的六位西域美女操着不太熟练的华夏语、整齐划一地给宇文瓒行了一个万福礼,目光流转之间、将一汪汪秋水不停地投向宇文瓒。 “我……我……我的小宝贝儿们--,平……平身!”望着眼前六位身姿曼妙的美女,宇文瓒的一对眼珠子险从眼眶里跑出来,他结结巴巴地说道。 “王爷--,对这六位美女是否满意!”刘昉一脸谄媚地凑到宇文瓒身边问道。 “满意--、满意--、太满意啦--!”宇文瓒满脸欣喜地应承着,两只眼睛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停在六位美女身上久久不愿离开。 “刘昉--,你小子还真是本王肚子里的蛔虫--!本王这点小小的嗜好全被你小子给参悟透啦!”宇文瓒极不情愿地从六位美女身上移开目光、万分激动地说道,“今天晚上本王真是太高兴啦!为了庆祝连得两宝,本王决定重摆一桌酒宴----本王要与刘昉刘大人豪饮一顿,不醉不眠!” “快--、快把这残席撤下!赶紧给王爷和刘大人摆一桌好酒好菜来--!”得到命令的刘三忙对手下吩咐道。刘三的手下得到命令,七手八脚地将残席撤下。 大约是一刻钟的时间,一桌好酒好菜就摆在了宇文瓒和刘昉的面前。 “来来来--、刘昉,你与本王同桌而食!”说着宇文瓒拉着刘昉的袍袖就坐到了胡桌前大快朵颐起来…… “刘昉--、我宇文瓒把右大丞相的权力交给了普六如坚,你小子还上赶着巴结我干嘛?”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宇文瓒将酒樽往桌子上一推,歪着头望着身边的刘昉问道。 “嗝----,我刘昉看当今北周天下,唯有一人可称英才!”刘昉把手中的筷子往胡桌上一摔、打了一个饱嗝,一嘴酒气地说道。 “刘…刘昉,这…这人在……在哪儿?”宇文瓒短着舌头问道。 “此人远…远在天边,近…近在眼前!”刘昉故意瞄了一眼宇文瓒装作口吃般说道。 “刘……刘昉,你…你别逗本王啦!本王现在一无权、二无势,年纪又小。哪里是朝中那些大臣的对手呀!”九分醉义的宇文瓒用力地摆了摆手,醉醺醺地说道。 “王…王爷--,您…您切…切不可妄自菲薄。”刘昉故意用右手拍着宇文瓒的肩膀说道,“前天早晨--,我…站在家中,向…向您府邸方向看过来,只……只见一大团七彩瑞气在…在您府邸上空盘旋。此乃天诏世人----有英才圣主降临我北周!”刘昉故作神秘地将嘴巴凑到宇文瓒耳边小声说道。 “哈哈哈哈----,本王是英才圣主----!本王要统驭大周----!本王要统一中原、牧华夏百姓----!”跪坐在胡桌旁的宇文瓒仰天一阵大笑,随后忘乎所以地一拍大腿、“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双手攥着小拳头歇斯底里地向空中不停地挥舞着。 他奶奶个熊--,天欲其亡、必先欲其狂!跪坐在胡桌旁如泥塑一般的刘昉心中暗自腹诽着,冷眼望着眼前丑态百出的宇文瓒…… 第七十三章 翠竹到了相州 相州行军总管府衙内堂---- 蜀国公、相州行军总管、上柱国大将军尉迟迥扶着肋下的宝剑在内堂不停地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 “大将军--,您不必着急----京里没有书信传出,说明京里一切安好!”站在一旁的总管府长史晋昶装模做样地劝慰道。 “晋大人--,这不对劲儿呀----朝廷给太上皇发丧的诏书都到了,家中却无任何音讯。这也太不正常啦!”尉迟迥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对晋昶说道,“原本与京里规定好的----每十天飞鸽传书一次。这都二十天啦--、家中一点消息都没有,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现。” 站在一旁的晋昶心中顿时一惊----真是人老奸、马老滑,自己昨天刚收到杨公送来的书信,让自己联合破六汗裒、干掉这个老家伙。这个老家伙就从中嗅到了危险的气息。看来在这非常时刻,自己还需谨慎行事,以免打草惊蛇、功败垂成! “晋大人--,你在想什么?”尉迟迥见晋昶眼睛不停地转动,有些不解地问道。 “老将军--,我在想……既然太上皇驾崩诏书已经到了相州……,我们是不是……要搞一场规模空前的祭奠仪式呀--!?”晋昶躲避着尉迟迥锐利的目光,结结巴巴地掩饰着说道。 \"按辈分来说太上皇是我的孙女婿,哪有长辈给晚辈举丧行礼的规矩。”尉迟迥眯着眼不屑地说道。 “老将军--,这辈份之说是放在家族里论的。您现在是大前移----太上皇倚仗的朝中重臣,您在致丧这件事上的态度可直接代表着您对朝廷是否忠诚。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您可不要让朝廷挑出理来,以免落人口实。”晋昶在一旁假惺惺的提醒着尉迟迥。 “晋大人--,你没听说过父慈子孝,君仁臣忠这句话吗?”尉迟迥斜了一眼身旁的晋昶、轻蔑地说道,“我家孙女尉迟繁炽与我孙婿宇文温原本日子过得好好的,他宇文赟做了什么!?害得我孙女一家家破人亡,最后还强纳老夫的孙女为妃--!这样禽兽不如的皇帝还要老夫效忠于他,简直太可笑啦!” “老将军所言极是,属下受教啦!”晋昶听后面露惊骇之色,但随即又恢复如常、赶忙答道。 “晋大人,老夫现在有句话要提醒你一下----你现在端的可是老夫赏你的饭碗!希望你不要胳膊肘不要向外拐,做出那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来!”尉迟迥品出刚才晋昶的话的味道、他冷冷他瞥了一眼一旁的晋昶,意有所指地说道。 “下……下官明白,下官一定为……大将军马首是瞻!”晋昶听后、后背顿时冒出了一身冷汗,他勉强定了定心神、装出一副十分恭顺的样子答道。 “晋大人,老夫也不过是和你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希望晋大人不要介意。”老谋深算的尉迟迥望了一眼晋昶,冷若冰霜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大将军勿需挂怀----下官深受大将军恩惠,是大将军最忠诚的手下。理应时常接受大将军教诲!”晋昶装出一副舔狗的模样应付着尉迟迥。 “晋大人果然心胸宽广,非我等----” “大人--,家里来信啦--!”尉迟迥的话还说完,他手下的亲兵便跑进内堂禀告道。 “老将军公务繁荣,下官这厢告辞啦!”晋昶说着向尉迟迥拱了拱手,转身退出了内堂。 \"晋大人慢走--!恕老夫不能远送!”尉迟迥朝晋昶拱了拱手,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 “家信从何而来--?”尉迟迥从亲兵手中接过信封问道。 “是孙小姐的贴身丫环翠竹女扮男妆亲自送过来的!”亲兵叉手回禀道。 \"翠竹在哪--?速速将她带来见我--!”尉迟迥打开信封,拿出信笺一目十行看了个大概,一丝惊异之色从脸上掠过,他随即扭头吩咐道。 “启禀大人----翠竹姑娘身上本就有伤、再加上一路劳顿,刚到府衙大门便从马上跌落下来,当时就昏了过去。我们已将她抬到医馆救治。现在生死不明!”亲兵叉着手,一脸焦急地回禀道。 “翠竹在老夫心目中的位置仅次于你们孙小姐。她这次为送这封信一定是吃了不少苦。”说话间尉迟迥眼中雾气升腾,\"告诉医馆的大夫,医治好我尉迟迥的人,赏金千两--!” 第七十四章 父子议兵机 “遵命----!”亲兵叉手给尉迟迥施了一礼,转身退了出去。 “繁炽--,我的乖孙女----!你在宫里受苦啦!”尉迟迥手里握着信笺,嘴唇翕动了两下、喃喃自语着。不知不觉间,两行浑浊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等爷爷带兵杀进京城,定将北周皇室和普六如坚那条老狗千刀万剐,给你和你的夫婿报仇雪恨! “启禀老将军----少将军求见!”就在尉迟迥为自己的孙女尉迟繁炽牵肠挂肚时,他的亲兵在门外大声禀告道。 “什么--?少将军到啦----!?快快有请----!”尉迟迥用战袍的袖子擦干了脸上的泪痕吩咐道。内堂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头戴银盔身着银甲的尉迟惇大踏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孩儿参见爹爹----!”尉迟惇一撩甲胄,单腿跪在地上、双手抱拳给尉迟迥施了一礼道。 \"为父的惇儿--快快起来----!”尉迟迥说着忙俯下身、忙将尉迟惇搀了起来,目光热切的望着他,“惇儿--,你从京城赶来所为何事?” “父亲大人--,老贼普六如坚要夺咱家的兵权,他要调你入京任职,这里将由他的狗腿子----老匹夫韦孝宽接管。”!尉迟惇拍了拍膝盖上的土说道。 \"惇儿--,你是如何知道这些消息的?”尉迟迥望着自己的儿子问道。 “老贼普六如坚担心您多疑,特派我来游说您。用以博得您的信任。我先朝廷特使一步赶过来通知您,希望您早做准备,好应付朝廷的特使!”尉迟惇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着急地说道。 “他普六如坚----如此蛮干,难道就不怕----京外的蕃王据地造反?”尉迟迥手捻着花白的胡须思忖着问道。 “父亲大人--、京外的五位蕃王已被普六如坚老贼诓入京城削夺了兵权,给软禁起来啦。”尉迟惇心急火燎地答道,“现在京外就剩您、司马将军和王谦大人不在他的控制之内。所以普六如坚老贼才急火火地调您们三位入京,以便削夺你们三人的兵权。” “惇儿--,宫里的情况如何--?”尉迟迥闻后一惊,他忙拉着儿子的手问道。 “普六茹坚的大闺女在后宫一手遮天,除朱满月之外的三位太后均被勒令出家为尼!” “什么----!?我尉迟迥的孙女也被勒令出家为尼--!?凭什么--?”尉迟迥瞪大眼睛,一脸愤怒地问道。 “普六茹坚那个老混蛋说没有子女的太上皇后妃要么为太上皇殉葬,要么出家为尼。”尉迟惇颇为不忿的答道。 “普六茹坚这个老匹夫欺人太甚,竟敢骑到老夫脖子上拉屎!是可忍--、孰不可忍--!?”尉迟迥听后气得头发都竖了起来,他一把拽出腰间佩剑猛地向一旁的胡桌砍去。 只听\"咔嚓”一声,胡桌的桌角被削去了一块儿、露出了白花花的木头碴子。 “老贼普六茹坚--!这北周朝堂上有我没你,有你没我!”尉迟迥握着宝剑,咬着后槽牙恶狠狠的说道。 “父亲大人,眼前这局面我们该如何应付?”尉迟惇望着自己的父亲,一脸焦虑地问道。 “惇儿勿用担心,为父自有计较。”尉迟迥将宝剑插入鞘中,随即换了一副笑脸答道。 “这朝廷的特使好打发,只是韦孝宽这个老狐狸可不好对付。”尉迟迥捻着自己胸前花白的胡子若有所思地说道,“当年这个老小子在玉壁城下用不到一万人的军队将高欢的十五万大军打得丢盔弃甲,士气低落。最后让高欢得了心病,郁郁而终。” “父亲大人不必担心--!他韦孝宽再牛气、不也在玉壁城吃了三十年沙子嘛!?宇文泰、宇文扈、宇文邕拿正眼儿瞅过他吗!?三十多年过去了,依孩儿看他现在也是‘一饭三屎的廉颇’----架不住岁月的磋驼。土埋到脖梗的老棺材瓤子,没啥好怕的!”尉迟惇晃了晃戴着头盔的脑袋,不屑地说道。 “逆子--,你刚才说啥--!?”尉迟惇的话很显然是触到尉迟迥的逆鳞----他尉迟迥如今也是七十岁的老人啦,按眼前这逆子的说法、他自己也是土埋到脖梗子的老棺材瓤子。这逆子是嫌自己活得太长,挡他的道儿啦--!想到此,他一把夺过尉迟惇手里的马鞭指着尉迟惇骂道。 “爹……爹……,您……您……您别生气,我刚才是说韦孝宽……那个老棺材瓤子,没……没说您--!您老人家那是老虎的老,人老雄心在,浩气长存在……在人间!”尉迟惇一见无意中言语冲撞到了自家的倔老头儿,忙向后闪着身子辩解道。 “小杂种--,连‘浩气长存在人间’的悼词都给你老爹整出来啦--!你是巴不得你爹早点死呀!”说着尉迟迥抢起马鞭,劈头盖脸地向自己儿子身上抽去…… 第75章 高颎来啦! “夫人--,我回来啦!咱们晚上吃什么好吃的?”杨国奇的一只脚刚踏进随国公府内堂的大门,他便大声向里喊道。 “夫君--,你回来啦--!?”正在内堂与人唠家常的独孤伽罗忙站起身、迎过来对他说道,\"夫君--,你看谁来啦!?” “下官参见丞相大人--!”刚才与独孤伽罗闲聊家常的人此时忙站起来、向杨国奇深施了一礼答道,顿时把杨国奇给搞了个一脸懵逼----独孤伽罗这个老娘们儿胆子也太大啦!自己刚刚四天没回家,她就把外面的野男人带到家里来了。这次被老子抓个正着--!看老子这回怎么收拾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你们二位聊得正当紧,我是否----”杨国奇大踏步走进内堂、见独孤伽罗与一位红袍官员衣着齐正地坐在椅子上,他心中的怒火顿时憋了回去。 “高…高颎大哥----!”最后还是杨坚的躯体为杨国奇提供了眼前人的信息,一丝理智尚存的杨国奇忙迎上去、一把抓住了高颎的双手大声叫道,“我和小伽罗时常念叨您,不想今天竟心想事成!” “少姑老爷……您还记得我的名字!”被称为高颎的红袍官员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哽咽了,“下官高颎参见丞相大人!” “高大哥,当年我岳父家遭难,朝中与我岳父有联系的人都躲得远远的、唯恐避之不及,只有老大哥您仍一如既往地与我们来往。老大哥您与我们是患难之交--!”杨国奇一把扶住了高颎的胳膊,将他扶到椅子上言辞恳切地说道。 “当年老将军以孔雀眼为靶、为小小姐招婿,果然为少小姐招来了一位能定国安邦的大英雄--!”高颎望着眼前高大威猛的杨国奇眼中满是欣赏的神色。 “高大哥谬赞啦--!现今太上皇新崩、新帝年幼,我幸得太上皇宠信,奉命辅庇幼主梳理朝。现朝内有宗室势力作乱、朝外各家握有重兵的割据势力虎视北周,兴衰之势瞬息万变!我杨坚现在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呀。”杨国奇坐到了椅子上,向高颎拱了拱手苦笑着说道。 “丞相大人--、我和您的看法正好相反,我认为目前的局势虽然危机重重,但对丞相大人却非常有利!只要丞相大人操作得当,把控朝局,问鼎天下也非难事!”高颎淡然一笑,向杨国奇拱了拱手说道。 “高大哥--,我夫妻二人愿闻其详!”来到杨国奇身旁的独孤伽罗给高颎施了一个万福礼,一双美目眼巴巴地望着高颎。 “丞相大人--、少小姐,以下官看----朝中的宗室势力虽然闹得欢,但他们手里没有兵,折腾的声势再大,也无济于事。握有重兵的五位蕃王已经被削夺兵权,现在他们已然是没有爪牙的老虎,伤不了人了。京城唯一的不安定因素就是那个毕王宇文贤,他那现在手里握着十万精兵、就象是一只正在打盹儿的老虎----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睁眼、扑上来咬你一口。所以这个祸患一定要尽早除掉!” “高大哥--,朝廷之外这些割据势力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该如何对待他们呢”杨国奇身旁的独孤伽罗小心翼翼地问道。 “朝廷之外的割据势力大多数力量较小,他们即使兴兵作乱,也根本无法撼动我们的根基。真正值得我们特别注意的就是尉迟迥和司马消难。”坐在椅子上的高颎捋着胡子气定神闲地说道。 “尉迟迥这个老匹夫占的地盘儿最大,手下的兵马有几十万之多,用兵一向狡猾奸诈、这家伙确实是个危险分子。”杨国奇用手托着下巴想了想说道,“我爹对司马消难可是有救命之恩,他与我爹是结拜兄弟,我们两家现在还有走动。我想他断然不会反对我杨坚辅庇幼主、梳理朝政。” “丞相大人--,这个司马消难是个极端的利己主义者----他向来有利则进、无利则退。他若是个忠勇之士,早就为东魏殉国了,还能苟活到现在、用自己七岁的女儿司马令姬来给自己换得一身富贵!?”高颎撇撇嘴不屑地说道。 “可他的夫人和孩子现今还在京城,他若起兵造反、总不能不顾及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吧!?”杨国奇听后不以为然地反驳道。 \"顾及老婆和孩子--!?他司马消难心里什么时候有过这种想法!?哈哈哈哈----”高颎听过不禁放声大笑,“丞相大人--,我刚才的话难道您没听到吗----这司马消难本就是一个极端的利己主义者,他这个人枉披一张人皮--!在他眼里、妻子是用来发泄兽欲的,朋友和儿女是用来出卖换取富贵的。世间任何东西也比不上他的锦绣前程和他一身的富贵荣华。” “高颎大哥,此人可杀不可留!”独孤伽罗听后面色阴沉,一双美眸射出了两道狠戾的光芒。一时间内堂之内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高颎大哥--,你把我们的司马消难叔父大人说得也太禽兽不如啦!”为了缓和内堂尴尬的气氛、杨国奇忙出来打圆场,但那颗怀疑的种子已在他内心深处生根发芽…… 第七十六章 吕媛是自己人 “高大哥,若尉迟迥在相州起兵造反,朝中何人可带兵征讨?”独孤伽罗此时将一杯香茗递到高颎手中问道。 “少小姐--、尉迟迥人老成精,设计用兵诡谲莫测。朝中能对付他的人非老将军韦孝宽不可!”高颎轻抿了一口香茗,淡然答道。 “什么--?韦孝宽老将军--!?就是那个须发皆白的玉壁城守将吗?”独孤伽罗不可置信地睁大一双美目,惊诧地望着少年时同她一起玩耍的高颎大哥哥。脑海中自动脑补了两个七十多岁的白胡子老爷爷拿着拐杖互殴的场景。高颎大哥哥是不是出门时脑袋被门夹啦--?怎么会出这么一个馊主意? “少小姐--,您是不是嫌韦孝宽老将军年岁太大啦!?”高颎笑呵呵地望着神情怪异的独孤伽罗问道。 “没……没有--!我只是觉得韦老将军为国戍边多年,现今应在家中衔饴弄孙、以养天年!”狄孤伽罗尴尬的笑了笑,答道。 杨国奇不满地望着自己的便宜老婆----独孤伽罗--、你这连衔饴弄孙的话都说出来了,还说不嫌人家老。这话说出来谁能信----!? “少小姐,军队的统帅带兵打仗靠的是机敏的头脑和丰富的作战经验。韦老将军在以往的对敌作战中不仅勇猛杀敌、而且在以弱对强中善以谋略取胜,就连雄才大略的周武帝都称赞他‘人老多智、善为军谋’。放着这样的统军奇才不用,我们的大丞相是不是有让明珠蒙尘之嫌!?”高颎望着眼前的杨国奇试探着说道。 “高大哥--、如此说来,对付尉迟迥非韦孝宽不可?”在一旁的独孤伽罗追问道。 \"少小姐、丞相大人--,对付尉迟迥、韦老将军是最佳人选!”高颎言之凿凿地说道。 “我看既然相州的尉迟迥迟早要起兵造反,倒不如我们先行一步----调尉迟迥回京任职,调韦老将军到相州直接接管相州行军总管一职。”半天没发言的杨国奇突然开口说道。 “夫君,你这不是要直接逼反尉迟迥吗?”独孤伽罗一双美目望着杨国奇吃惊地问道。 “夫人--、尉迟繁炽的贴身丫环翠竹逃走快十五天了,我估计远在相州的尉迟迥现在恐怕早已知晓京内形势。倒不如我们先敌一步,及时采取行动。逼一逼尉迟迥,看他如何行动。”杨国奇瞥了一眼自己的便宜老婆、自顾自地说道,“当断不断--、必留后患!我们在这里商量来商量去,也拿不出主意来。不如就照高颎大哥的意见行事,看看尉迟迥那个老匹夫他能耍岀什么花招儿来!” “高大哥--,我夫君的方案可行?”独孤伽罗望着高颎问道。 “少小姐--、丞相大人遇事沉稳果决,下官无异议。”高颎赶忙站起身拱了拱手说道,“现在时间不等人,还望丞相大人赶紧刷一道圣旨火速调韦老将军前去相州赴任!” “这个好办,我马上就起草圣旨,明天上午到天台宫请新帝用玺,中午即可将圣旨发出。”杨国奇当即说道。 “丞相大人--,此事宜早不宜迟----您现在在内堂马上起草圣旨,随后您火速进宫请新帝用玺。争取今天晚上就把圣旨发出去。”高颎也是个行动派,当即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媛媛--、速速准备笔墨纸砚----!”独孤伽罗见二人已经商量出了结果,当即冲门外喊道。 “是----!”吕媛在门外答应了一声便跑开了。 “少小姐--、这个媛媛下官未曾见过,您是何时将他招入府中的?”高颎似是无意间问道。 “高大哥勿需担心----这个媛媛虽入府不久,但却非常可靠。”独孤伽罗颇有深意地望了杨国奇一眼,笑吟吟地答道。 “入府不久,却非常可靠!?”高颎非常吃惊地望着杨国奇,脑子却转得飞快----难道这个媛媛是丞相大人新收的二房--!?这可是我们的少小姐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少小姐--,几日不见。您这心胸却如丞相大人一般----” “表嫂--、笔墨纸砚准备好啦!”高颎的话还没说完,吕媛的声音便从门外传了进来。 “随即,门“砰”的一声被撞开,吕媛端着东西风风火火地从外面闯了进来…… 第七十七章 被子里的秘密 仲夏的晌午,太阳有些烤人。杨国奇忙完公事、伸了个懒腰,便悄悄地走出书房。 “你们几个小心点儿,千万别把丞相大人的铺盖给弄脏啦!”别院里宫女珠儿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了过来。 杨国奇寻着声音找去,只见别院中一身粉红色衣裙罩身的宫女珠儿正指挥着几个下人晾晒杨国奇卧房里的被褥。 \"珠儿姑娘--,你们辛苦啦!”杨国奇朝珠儿姑娘招招手说道。正在忙着干活儿的下人神情一滞----他们这些人平常日子干的就是伺候贵人的活计,贵人们连看都不看他们、哪里还会同他们打招呼。今天这大丞相从哪里来的兴致、同他们这群身份卑贱的下人打起招呼来--!这该不是白天做梦吧!大家齐齐地抬头向天上看去,只见毒花花的太阳分外刺眼。只有红衣罩身的宫女珠儿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 “丞相大人好--!”他们忙停下手里的活计,躬着身子低眉顺眼地向杨国奇打招呼。 \"大家好----!”杨国奇朝他们挥了挥手,算是回应他们。 “大人--,您有事儿吗?”珠儿用手背擦了一下琼鼻上沁出的汗珠,带着一阵香风跑了过来,满脸红心跳地问道。 \"没……没事儿、你们……忙你们的,老爷我就是……随便转转。”望着昨夜初经人事的珠儿、杨国奇的脸上一阵发烧,他深为昨晚上自己疯狂的禽兽行为所不耻。 “珠儿姑娘--、这些活儿……安排他们干就好,你何必……事必躬亲!”杨国奇忙从袍袖中取出绢帕替珠儿擦去脸上的汗渍,十分怜爱地说道。现在的珠儿已经被自己变成女人了,自己对人家得有个态度、不能一点也不关心。 “大人--,这用木棉絮成的被褥……怕潮,必须马上……晾干才行!”想想昨晚一在眼前这个高大威猛的男人诱导下急欢尽爱的情形、珠儿低垂着头,两坨红晕不觉间飞上了双颊。小女儿状地扭动着身子,羞达达地低声说道。 “什么--!?这棉被之中装填的竟然是木棉?”杨国奇闻后大骇、他神情错愕地望着珠儿----他清楚地记得棉花早在公元一世纪就传入了华夏,四百多年过去,它作为保暖必须品早该在华夏普及了,可他万没想到时至今日,它的保暖的功用还没有在民间广泛应用。 “珠儿--,所有的被褥里面用的全是木棉吗?”杨国奇一把抓住珠儿的纤纤玉手问道。 “大人--,木棉、蚕茧丝、羊毛、鸭绒都是您这样的贵人们用的。我们这些下人平常用的都是将一些芦花、柳絮、细稻草、乱草纸填在被子里作保暖的材料。”珠儿低着头怯懦地说道。 “珠儿--、走--!带我到你的卧房里去看一看!”说着杨国奇拉着珠儿的手向珠儿休息的房间走去。 “珠儿--、哪个被子是你用的?”进了下人住的卧房,杨国奇指着土炕上一排叠的整整齐齐的铺盖问道。 “那个……被头绣着一朵并蒂莲的就是----!”珠儿用手一指中央的一个铺盖卷儿,一脸羞涩地说道。 杨国奇一下子蹿到土炕上,把珠儿的被子打开,他拆开被子一角儿,伸手向里一摸,一把芦花就从里面被掏了出来。 “珠儿--,你们冬天就盖这个--?”杨国奇手里攥着芦花双眼盯着珠儿问道。 “大人--,我们下人盖的被子里面全是这些东西!”珠儿姑娘忙不迭地点头答道。 “这个东西也就是看上去像那么一回事儿,实际上没有一点儿保暖的作用。”杨国奇又将芦花塞回了珠儿的被子里苦笑着说道。 “大人--、丞相府里下人多,大家住在一起一挤,身子下面是火炕。睡得可舒服啦!”珠儿天真的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说道,“我们原先老家八口人才有三个被子,大家都是两三口人缩在一个被子是,被子里面装的全是乱草纸和软稻草。哪里有丞相府里的被褥盖得舒服!” “布衾多年冷如铁,娇儿恶卧踏里裂!”唐朝诗圣杜甫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中诗句突然从杨国奇嘴里冒了出来,他的眼中隐隐有雾气升腾----杜甫这个号称诗圣的老夫子写的是唐朝安史之乱时底层民众生活的真实写照,这五胡乱华之后的中原故国也得他娘的是民生凋敝、惨不忍睹呀! 第七十八、初访民间(一) “老爷--,由此向东再走五里路,就是珠儿的老家啦!”马车之中、珠儿紧握着杨国奇的手通过车帘儿的缝隙望着车外湛蓝湛蓝的天空和田野里绿油油的庄稼满心欢喜地对杨国奇说道。 \"珠儿--、这一阵子老爷也是好久未曾郊游,今日跟你回家。也可以散散心、透透气。”杨国奇一把将珠儿的身子揽进怀里、把脸贴在珠儿光滑如玉一般的脸上不停蹭弄着,心里也是爽翻了----自己这年近四十的老腊肉跟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玩到了一起,也算是最后彻底抓住了即将逝去的青春、彻底放飞了自我一把!这他娘的要是在后世,不管对方是否愿意、自己都要被帽子叔叔以强奸猥亵幼女论处,这是要被重判的。搞不好是要被帽子叔叔拉去打靶的。如此说来,自己穿越到了这个时代还是个血赚不亏的买卖。 “老爷--、您就是一条馋鱼儿的猫。总是占奴卑的便宜!”珠儿咯咯地笑着,努力地挣脱开杨国奇的怀抱顽皮地说道。 “珠儿--、你和老爷我说实话----我们两个是谁招惹的对方--?”杨国奇再次把珠儿掳到了怀里,把脸贴在珠儿脸上、“凶巴巴”地问道。 “老爷--、是我……先招惹得您!”珠儿把头埋在杨国奇怀里,面色羞红地答道。 “老爷--,您那晚是中了情欢散的毒,面目狰狞、眼睛猩红,像是有火要从眼里喷出来,样子实在太吓人啦!”躲在杨国奇怀里的珠儿想起那晚丞相大人发疯的情形、至今还心有余悸,“多亏了游学至此、以医会友的孙道长,用银针控制住了您。不然怕是老爷您----”说着珠儿竟趴在杨国奇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 “珠儿姑娘--,我普六如坚对不住你!老爷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杨国奇紧紧地将珠儿拥在了怀里,心怀歉疚地说道。 “老爷--、您对珠儿……有大恩,珠儿这样做--是……心甘情愿的!珠儿愿一生一世追随老爷左右!”珠儿用手轻掩住杨国奇的嘴巴,轻声细语道。随即她便闭上了眼睛,一副任君采掬的样子。 久经战阵的杨国奇也没客气,轻车熟路地一嘴便啃了上去…… “珠儿--,你家中现在有几口人?”一阵你侬我侬的温存之后,杨国奇抚弄着珠儿柔若无骨的小手儿问道。 “老爷--,珠儿家中现有七口人----啊爹啊娘、两个大哥、一个姐姐、我、还有一个妹妹。”珠儿将头靠在杨国奇的肩膀上掰弄着杨国奇粗大的手指诉说道。 “珠儿--,你家中有多少田产?”杨国奇瞥了一眼跟自己撒娇的珠儿问道。 “老爷--,奴卑家哪有什么田产呀!现在家里还租种着主家四十多亩地呢!”说到此,珠儿眼中的光芒顿时黯淡了下来。 “珠儿--,你的主家是谁?”杨国奇心疼地看了一眼怀里的珠儿问道。 “老爷--,我们的主家是小皇后的娘家。我们张家塬的村民都是小皇后娘家的佃户。”珠儿怀抱着杨国奇的一只胳膊毫不在意地答道。 “你们这地租如何结算?”杨国奇将嘴凑到珠儿的耳边轻声问道。 “地里收获粮食的六成都要交给主家,我们留下四成。”珠儿低垂着眼眉说道。 “四十亩地----、四成收成----,倒是也不算少--。”杨国奇沉吟一下、缓缓地说道。 “老爷----、我们家没有耕牛、没有犁、都要租用主家的,这些也要算上半成。官府派下来各种捐税也要算在里面。我们还能剩下多少!?”珠儿一听急了,忙申辩道。 “这几年年景不好,再加上匪患不断、地里的粮食被乱军抢去不少,到现在还差着主家四成的租子交不上。去年俺小弟又生了大病、俺家东借西凑给俺小弟治病,结果人没保住,反倒欠下了六十贯的巨额债务。万般无奈、我才被家里卖给了主家终身为奴----”说到此处,两行泪水竟顺着珠儿的脸颊扑簌簌地滚落下去…… “大人--,张家塬村到啦!”车子又向前行驶了半个时辰左右,外面突然传来韩圣的声音。随之车帘被打开,一束眩亮的光线射入车内,刺得杨国奇睁不开眼睛。 “老爷--,请下车--!”不知什么时候珠儿姑娘跳下马车、将一个木凳放在车旁,并用一只纤纤玉手抓住了杨国奇的胳膊小声提醒道。杨国奇抓住了珠儿的小手,钻出了车篷,踩着木凳下了马车。 “老爷我好久不出城,今天也到张家塬这个世外----”杨国奇原本想说世外桃源,可一见村口几处残破不堪的房子和东倒西歪的土墙,还有村口站着的一群破衣乱衫、面露菜色的老幼妇孺顿时把嘴里的话给咽了回去。 看到眼前村民的苦逼样儿,杨国奇在心里暗暗地骂起了北周王室----他娘的--、这就是宇文泰打下的北周王朝--!?还他娘的是天子脚下--!老百姓都混成了啥苦逼样儿--!?再他娘的任由庙堂上那群满嘴仁义道德、满肚子男盗女娼的货色胡折腾下去,老百姓搞不好就会扯旗造反,到时候甭说建立大隋啦--、就连他娘的北周都得他娘的彻底玩完儿--!自己和杨氏家族也得被这北周的老百姓给踩成渣渣! 第七十九章 初访民间(二) “韩圣--问一下,他们的族长在哪儿?”看了一眼面前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村民,杨国奇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他微眯着双眼吩咐道。 “你们谁是村里的族长--?站出来回话--!”杨国奇身旁的韩圣一按肋下的佩剑,大声喝问道。 “这……这位军爷,小老儿张天狗……是……是这村里管事儿的族长。”说话间,一位面色灰白、身着一身灰色粗布麻衣的四十多岁的老者,忙向前紧走几步、给韩圣作了一个揖结结巴巴地回禀道。 “你就是张家塬的族长--!?”韩圣扶着剑柄,围着那个老者转了几圈儿、满脸狐疑地问道。 “正……正是小老儿?”身着灰色麻布衣服的老者躬着身子点头哈腰地承应道。 “你快快上前--、与我们大人答话!”韩圣看了张天狗脚上已张开嘴儿的鞋子,嫌弃地捂着嘴巴吩咐道。 “珠儿--,快给你们的族长看座!”杨国奇换上了一副笑脸,对身边的珠儿吩咐道。 “张伯--、您不用怕,这是我家丞相大人。他待人可和气啦!”珠儿说着将一个小凳子递给了张天狗。 “多……多谢贵人--!”张天狗慌忙跪在地上,头如小鸡啄米一般不停地给杨国奇磕了几个头。 “老哥--,您这样可折杀我啦!”从后世穿越而来的杨国奇看不惯这种动辙就磕头作揖的礼节、他忙上前一把将张天狗从地上搀了起来、扶到凳子上说道,“您坐在凳子上说话。” “老爷--,您坐!”说着,珠儿将一个铺着锦垫的胡凳搬到杨国奇身后。 “老哥--,今年高寿呀--?”杨国奇坐在胡凳上笑呵呵地问道。 “回……回禀贵人,小老儿今年四十有八啦!”张天狗忙从凳子上站起来、给杨国奇鞠了一个躬答道。 “您坐您坐!”杨国奇向张天狗招招手、示意让他坐下,“您比我年长十岁,我得叫您老大哥啦!” “贵人--、这可不敢当--!小老儿这贱命一条,就是活上一千岁,也比不上贵人活一岁!”张天狗忙站起身向杨国奇拱了拱手回答道。 杨国奇身后的珠儿忍俊不住,捂着嘴扑嗤一声笑了出来----张伯您可真有意思:还活一千年!?您也不想想,啥东西动不动就能活一千年!?您要成了那东西,咱张家塬岂不是成了王八窝啦! “珠儿--、你笑什么?”杨国奇扭过身子不解地望着笑得眉眼弯弯的珠儿问道。 “老爷--,我乡下有句俗语----”说着、珠儿就将嘴巴贴到杨国奇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随即杨国奇看了一眼面前的张天狗,脸上也露出了诡秘的笑容。 望着掩口而笑的草馨,张天狗的心里满是羡慕和嫉妒----这张家的二丫头自打进了宫之后、除了脸盘子变得圆润了外,也学到笑不露齿的大家闺秀的规矩!隐隐之中,他也有了一种要将女儿送进宫里的冲动。 “老哥--,这张家塬村里有多少户人家?”杨国奇好久才止住笑,他摆出一副和蔼的面容问道。 “回贵人----这张家塬是个大村子,差不多得有小五百户人家。”张天狗忙扯住自己任意高飞的思绪,小心翼翼地答道。 “五百户人家的村子----”杨国奇重复着张天狗的话,心中暗自思忖着----按一家五口人计算,这张家塬怕是得有两千五百多口人。这壮劳力怎么也得有一千多口,怎么自己看到的全是一些老幼妇孺呀! “张老哥--,这壮劳力全到地里干活去啦?”杨囯奇试探着问道。 “哪啊----!贵人--、这种子撒到地里剩下的就是除草、撒点农肥的活计,这活儿村里的女人和孩子们就能干。哪里用得着村里的壮劳力?”张天狗瞥了一眼自己周围的老幼妇孺,嘴角抽了抽答道。 “张家塬的壮劳力难道都到外地去打零工啦?”杨国奇心中又燃起了希望之火,他满怀期待地问道。因为在后世,华夏农村的土地全都流转给一些有实力的个人或是公司、实行机械化耕作,多余的劳动力则随着国家的交通大动脉向经济发达地区流动,成了名副其实的打工人。 “贵人--,这个玩笑可开不得。您这一句话说出来,我们全村人都得进监狱、挨板子!”张天狗听后被吓得从凳子上直接出溜到地上,忙不迭地给杨国奇磕头作揖。 第八十章 初访民间(三) “张大伯--,您这是干什么--?起来和丞相大人说话!”杨国奇身边的珠儿忙上前扶起了族长吩咐道。 “多……多谢贵人!”在珠儿的搀扶下,张天狗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半个屁股勉勉强强蹭到板凳上战战兢兢地说道,“贵人--,我们村里的壮劳力全被朝廷征去修建东都洛阳了。村里现在只剩下了老人和孩子。” \"这说话就到麦收时节啦,地里的庄稼怎么办?”杨国奇听后,皱着眉头问道。 “唉--,贵人--、还能咋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庄稼烂在地里呗!”张天狗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垂下头答道,“本来这两年年景好一点儿。指望着能多一点收成。这下好啦、眼瞅着大多数麦子收不上来,全都得烂在地里。连主家的地租都凑不够!这让村里的老老少少可怎么活呀--!?” “老哥--,这附近有多少村子是这种境况?”杨国奇听后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他面色冷峻地问道。 “枣树沟、张家塬、函谷屯,还有周围十几个村子都是这样----说是天元大皇帝要修建东都洛阳,今年要服两个月的劳役。”张天狗用眼偷瞄了一眼眼前的贵人,小心翼翼地答道。 “这不是胡闹吗--!?老百姓不种地,都跑去服劳役,大家没粮吃,难道喝西北风不成!?”杨国奇听后粗大的手掌猛地拍在大腿上、愤怒地说道,“这群喝畜生奶、吃畜生肉长大的混蛋--!” “老爷--,您别发火!当心气大伤身!”站在杨国奇身旁的珠儿用纤纤玉手轻抚着杨国奇的肩膀,贴心地劝道。 “你们这里的县太爷不给皇上写奏疏陈述利害吗?”杨国奇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耐着性子问道。 “贵人--,您可真会说话--!县太爷哪里敢触怒皇上老儿的天威呀,三天杖‘赏’下来就得将人活活给打死了。哪个县里的大老爷不怕死呀!”张天狗尴尬地咧了咧嘴,一脸苦楚地说道。 “这群王八羔子、连民以食为天的古训都忘了,竟干一些四六不着的荒唐事,朝廷再----” “俺的妈呀--、这位贵人该不会是俺家草馨吧---!?”杨国奇的话还没说完,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了过来。他忙扭过头望去,只见一位满脸污垢、破衣烂衫的老妇人迎着他身边的珠儿步履蹒跚地扑了过来。 “阿娘……阿娘--!”珠儿扫了一眼扑过来的老妇人、一眼便认出了自己的娘亲,她忙迎上去、一把搀住了自己的娘亲高兴地大叫道。 “真是俺…日思夜想的草馨----!”破衣烂衫的老妇人一把抱住珠儿、声音哽咽的说道,两行浑浊的泪水顺着满是污垢的脸颊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阿娘--、我是草馨!您当初……为啥……那么狠心就把俺…卖给了主家--!?”珠儿抱着自己衣衫褴褛的娘亲声音哽噎地问道。 “草馨儿--、阿娘也是没办法----当初为给你小弟治病咱家欠了主家五十贯的债,不把你……卖给主家、主家就要收走咱家的房子。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可就没有栖身之地啦!”草馨娘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女儿、泣不成声的答道,“你还埋怨阿娘!?你看你……现在在主家……过得是什么日子!?我们在家……过得是啥日子!?你现在倒是掉进福窝窝里啦!” “阿娘--、俺现在不在太子府了,俺现在是大丞相身边、专门伺候大丞相!”珠儿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兴奋地说道。 “丞相大人--!?那得是多大的官呀!”老妇人念叨着自己女儿的话,将目光投向了坐在凳子上的杨国奇。 “阿娘--,这就是我……贴身伺候的丞相大人。他……对俺可好啦!”珠儿将她的阿娘拉到杨国奇面前,献宝般地为她介绍道。 “草民张李氏拜见丞相大人--!”珠儿的阿娘扑嗵一声跪在杨国奇面前,一连给杨国奇磕了三个头说道。 “老人家--、快快请起!”杨国奇赶忙站起身,一把将珠儿的娘亲搀起来说道。 “草馨娘--、俺就说你家二丫头是个有福之人。你看----这都穿上贵人穿的衣服啦!我看县太爷的小夫人身上的衣服也不见得她身上衣服的料子好。”族长张天狗看着珠儿身上的衣服,眼里满是羡慕的神情,”俺家翠莲也生得和你家二丫头一个样----也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一个嘴巴。她要是能进宫,肯定也能和你家二丫头一样,过上吃穿不愁的日子。” “我说族长--、别往你家翠莲脸上贴金啦----你看看人家狗剩家草馨:生得瓜子脸杏核眼,一把能掐过来的小腰儿、天生的美人胚子。你再看看你家翠莲:三角脸、尖儿朝上,鼻子和嘴巴挤在一起、占了大半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长虫精转世呢。”旁边看热闹的村民实在忍不下去了,一下子就把族长女儿的真实面容全给透露了出来。惹得在场的人们一阵哄笑…… 第八十一章 初访民间(四) “老爷--、我离开家有大半年啦,特想回家看看!”一阵哄笑过后,珠儿拉着杨国奇的手半撒娇半认真地说道。 “都到了家门口,这哪有不回去看看的道理!?”杨国奇在珠儿的琼鼻上轻轻地刮了一下,宠溺地说道,“老爷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带上老爷给你的赏赐回家去看看--!” “老爷--,人家…让你陪着一起回去看看!”珠儿扭动着轻盈的身姿,羞红着脸、可怜巴巴地望着杨国奇央求道。 “真是个爱慕虚荣的丫头!”杨国奇爱怜地望着眉目含春的珠儿无奈地说道,\"走----!老爷我今天亲自陪你回家看看。”随即他站起身、辞别了众人,任凭珠儿牵着自己的手、大步流星地向村子里走去。 约摸走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他们来到了一个用泥巴砌成围墙的院落前。一个一丝不挂、浑身上下如黑铁蛋儿的小女孩儿唆着手指头倚坐门槛上,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睛好奇地望着肩并肩走过来珠儿和杨国奇。 “椿芽----!”珠儿猛地的先紧跑几步、张开双臂冲着坐在门槛上一丝不挂的小女孩惊喜地喊道。 “你是……!?二姐----!”坐在门槛上的小女孩儿猛地愣了一下、清澈的眼神中突然间放射出惊喜的光芒,她如欢蹦乱跳的小羊羔一般扑向了珠儿。 \"椿芽--,想不想二姐--?”珠儿一把将妹妹抱起来、搂进怀里,在她脏兮兮的小脸儿上猛亲了几口问道。 “想----!椿芽想二姐……想得都瘦啦。”小女孩用小胳膊紧紧地抱着珠儿的脖子,眼里噙满晶莹的泪花,抽抽噎噎地说道。 “椿芽--、阿爷和大哥二哥呢?”珠儿轻抚着妹妹能看清肋骨的后背问道。 “阿爷和大哥二哥去给皇帝佬儿盖大房子去啦!”小女孩头趴在珠儿肩膀上小声回答道。杨国奇听后,心里猛地向下一沉。 “那大姐呢----?”珠儿听后、心仿佛被锥子戳了一下顿时蜷缩成一团----阿爷和兄长们都不在家,大姐小妹和阿娘她们三人在村子里如何过活呀?她身子一晃、险些摔倒,杨国奇忙上前一把扶住了她。 “大姐嫁给了函谷屯的水生哥,家里现在只有俺和娘啦!”珠儿怀里的小女孩儿没察觉到姐姐的异常,依旧抱着姐姐的脖子小声说道。 “椿芽--、别…别害怕----姐回来就好啦,姐回来就好啦--!”珠儿轻抚着妹妹的后背好声安慰着,不知不觉间、两行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姐姐--、哪来的胡蔴饼、哪来的肉?”珠儿怀里的小椿芽鼻子忽然扇动了两下、两只原本无神的大眼睛猛地焕发出生机、迅速地转动起来,并朝着香味儿飘过来的方向扫了过去。 只见骑马的护卫们正从布口袋里取出胡蔴饼就着风干的牛肉干正大快朵颐着。 趴在珠儿后背上的小女孩的两只大眼睛盯着护卫们手里香气四溢的胡蔴饼和牛肉干儿久久不愿开,小嘴巴流出的口水不知不觉间全淌在珠儿的肩膀上。 \"椿芽--、看军爷们吃东西,羞羞--!”珠儿察觉到了妹妹的举动,轻拍着她的后背好声训导着。 杨国奇看到椿芽口水直说的模样,心中顿觉酸楚无比----后世的华夏无论是在城市和农村,每一个孩子都是父母和长辈心中的宝,无时无刻不被百般呵护着,他们身边的玩具和零食堆积如山。哪如现在这般凄楚、寒酸。 “韩圣--、快把胡蔴饼和牛肉干儿拿过来!”杨国奇揉了揉雾气升腾的眼眶命令道。 “是--、大人!”韩圣答应了一声,忙提着两个装着干粮的布口袋跑了过来。 “小妹妹--,来----吃胡蔴饼、吃牛肉干儿--!”杨国奇接过布口袋、从里面取出半个胡蔴饼和一块牛肉干儿在椿芽面前晃了晃,逗弄她道。 “姐姐--,胡蔴饼、牛肉干儿----!”椿芽小手指着杨国奇手里的吃食,身子向杨国奇倾了过去。 \"老爷--、乡下小孩子不懂得规矩,让您见笑啦!”珠儿朝杨国奇尴尬地笑笑,无奈地说道。 \"不碍事的,小孩子身子骨长的快,正是贪嘴的时候!”杨国奇将手里的吃食递到小椿芽手里、用手摸了摸小椿芽像乱草垛一样的头发,眼里满是慈爱的目光。 “芽妹--,慢点儿吃、别噎着!”珠儿望着怀里拿着吃食一顿狂旋的妹妹,眼中流露出了母性的光芒。 “二姐--、阿娘,你们也尝尝----这胡蔴饼和牛肉干儿可好吃啦!”说着小椿芽就将手里咬剩下的吃食递向了自己的姐姐和娘亲…… 第八十二章 宇文贤出手 \"毕王殿下--、毕王殿下--,长安城内传回消息啦!”军帐中的雍州牧宇文贤正坐在帅案前研读《孙子兵法》,王参将一挑门帘,从帐外风是风、火是火地闯了进来。 “噢--,京里这么快就有回信儿啦--!?”宇文贤把书移开自己的视线,他有些怀疑地望着王参军问道。 “殿下--,您那五位皇叔离开了自己封地、就象龙王爷离开了大海,老虎离开了山林。他们要想有所作为,就得依靠您这手下这十万雄兵。”王参将一边奉承着自己的主子,一边从怀里将信封掏了出来、恭恭敬敬地将信放在了书案上,并小心翼翼地将信推到宇文贤的面前。 “王将军--、你有所不知----我那五位皇叔个个可都是领兵驭将的好手。他们要不是被困在了京城、让普六如坚那个老王八夺了兵权,才不会理会我这个小小的雍州牧呢。”宇文贤从帅案上拾起信封,微眯着眼自嘲地说道。 “殿下--、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京内的五位王爷被普六如坚那个老家伙软禁起来,个个都成了过河的泥菩萨----自身难保啦。他们要想再镀金身,非得依仗殿下您不可。”王参军用眼瞄着宇文贤,不经意间,一个小小的马屁便拍了过去。 “让本王看看----五位皇叔给本王带来了什么好消息!”说着宇文贤不再墨迹,他嗞拉一声撕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信纸,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王参将如小跟班一般,规规矩矩地站在帅案前,等着宇文贤的下一步命令。 \"太好啦--!太好啦!”看过信后、宇文贤眉头迅速舒展开来,他高兴得不停地用手弹着信纸大声叫道。 “普六如坚--、这次是你自己找死、跑出王八窝的。休怪本王下手无情!”说话间,宇文贤的眼中竟射出了两道凶光。 “殿下--、五位王爷在信上说什么?”王参将望着面露狠戾之色的的宇文贤不解地问道。 “五位皇叔对普六如坚在朝中专权独断十分不满,他们愿在京城内广布耳目、刺探消息,为本王提供情报。这次他们传出一条十分可靠的消息----普六如坚乘车带着三十几名护卫出了长安城,向城东的张家塬、函谷屯一带而去。”宇文贤将手中的信纸递给了王参将,喜不自收地说道。 “毕王殿下--,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果我们派出百十名死士、在回长安的路上干掉普六如坚这个老贼,这北周的江山便唾手可得!”王参将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信上的内容,随即向宇文贤建议道。 “这北周的江山本来就是我宇文家族的--!都是普六如坚这个老王八蛋勾结刘昉郑译耍弄阴谋、施用跪计,将朝中大权揽入他手中。这次本王一定要借这个机会杀了普六如坚这个老王八蛋,匡扶我北周大好河山!”说话间,宇文贤双手攥成了两个大大的拳头、抵在帅案上。 “殿下--、眼下这情况可是瞬息万变!我们得赶紧行动!”站在帅案旁的王参将赶忙进言道。 “王将军--、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本王欲将这个截杀普六如坚的任务交给王将军,不知你意下如何?”宇文贤用热切的目光望着王参将问道。 “末将愿为毕王殿下的千秋大业肝脑涂地、万死不辞!”王参将忙躬身给宇文贤深施一礼,拍着胸脯回禀道。 “好----,王将军!本王此次若能成就大事,这上柱国大将军和行军总管的爵位定然少不了王将军你的。”宇文贤一听王参将愿意去当这敢死队的头子,忙给眼前的王参将画了一张大饼。 “殿下请放心--,末将此行只有两个结果----一个是末将提普六如坚那个老贼的人头来见殿下,另外一个情况就是请殿下照顾好末将的妻儿老小!”说完王参将冲着宇文贤深施一礼,转身退出了大帐。 很快--,王参将在军营之中点齐了二百名死士,带着他们策马扬鞭,顺着军营外的官道飞驰而去。转瞬间就在官道上卷起了一长串的烟尘。 官道上的烟尘刚刚散尽,路旁的树林里就蹿出了两个人。他们向四下窥探了一番,便迅速地从树林里牵出两匹战马、随即飞身上马,如两道闪电一般向雍州别驾的府衙疾驰而去…… 第一章 杨国奇的反心 一阵电闪雷鸣、把熟睡中的杨国奇吓得一激灵,他睁开眼,发现自己怀里正抱着一个软乎乎、肉嘟嘟的东西。他用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仔细一看,顿觉五雷轰顶----只见一位珠圆玉润、异常美艳的熟妇正慵懒地躺在自己怀里,不停地梦呓着。 坏啦、坏啦!杨国奇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浑身的寒毛都立了起来----都怪自己昨天得意忘形:因为通过了在职硕士研究生的论文答辩、与宿舍里的三个酒鬼一顿豪饮,最后醉的人事不省。糊里糊涂地被人家算计,安排成了嫖娼现场。这要是被帽子叔叔抓了个现形,非得闹得丢人现眼、名誉扫地不可。自己手下那几个各怀鬼胎的副校和主任一直对自己的位子虎视眈眈,出了这事儿,自己这尹东中学的校长职位指定是保不住了,自己的老婆孩子还会被人指指点点、一辈子抬不起头来!自己这一家三口还怎么苟活于世呀?! 不行,趁现在还没人知晓、自己必须马上跑路!打定了主意,杨国奇开始小心翼翼地从那个美艳的熟妇身上挪开手脚、开始在黑暗中偷偷地寻找着自己的衣服。 “那罗延,时候尚早----!再和妾身多睡一会儿吧!”锦被中的熟妇伸出玉耦一般的臂弯,一把抱住杨国奇的脖子嗲声嗲气地说道。 那罗延?那罗延是谁?!这名字咋听着那么有年代感?自己的同事好像没有姓那的!那它又是谁呢?!----杨国奇脑海中的小宇宙爆发了,他仔细地搜寻脑海中的记忆。 突然他脑子里灵光一闪,他猛然想起了过去电视节目里有一个叫《百家讲坛》的节目,里面好像有一个叫蒙曼的女教授提过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好像是隋朝开国皇帝杨坚的小名字呀,现在咋会扣到自己的头上呀?! 等等、等等----!那罗延是隋文帝杨坚的小名儿!?那岂不是说自己现在就是隋文帝杨坚啦?!哈哈、老天爷对自己不薄,竟然无意中给了自己一个皇帝命。那自己还不是看中哪个女人就是哪个女人?!想睡哪个女人就睡哪个女人。自己就可以大大方方、名正言顺地嫖娼嫖妓啦!那么,拿下眼前这个美艳的熟妇自然也不在话下。 “爱妃--,那朕就和你多温存一会儿。”说话间,忘形得意的杨国奇又搂住了怀中美艳的熟妇,并在她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说道。 “那罗延--,休得在梦中胡言乱语!”说着他怀中美艳的熟妇一只柔软无骨的柔夷立即捂住了他的嘴、另一只手迅速地向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她一脸的紧张。侧耳仔细听了听、只见屋外满是滂沱的雨声和呼啸不止的风声,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脸上紧张的神情也舒缓了一些。 “夫君--、此等话也就你我夫妻二人在床榻之上说说罢了,若是让别人听去。我们杨家可是要被灭九族的。”杨国奇怀里的女人又把光洁如玉的身子向他怀里拱了拱劝道,“私下和坊间早就传闻夫君你有帝王之像、咱们那个女婿对这事也早有风闻,他早就动了要诛杀咱们杨家的心思。你这些话要是传进他的耳朵里、他若赏下来一百天杖,咱杨家个个还不全变成一堆堆肉泥?!” “女婿要杀老丈杆子一家?!这是哪家的混蛋逻辑呀?!自己把闺女嫁给他了、反而招来了祸端,这以后谁还敢把闺女嫁出去。干脆全把闺女送进尼姑庵算啦!”杨国奇搂着怀里的女人有些忿忿不平地说道。 “咱那女婿要是只有咱丽华一个皇后,那咱杨家肯定隆恩盛宠;可自打他权掌天下后,咱那女婿一口气册封了五个皇后。你这当朝国杖还值啥钱!?”杨国奇怀里的女人叹了口气,怏怏不快地说道,“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何时是尽头呀!” 呿--、许他不仁,就许我不义!既然他这个女婿不把自己这个老丈人放在眼里、欲除之而后快,倒不如自己先把他这个混蛋玩意儿拉下马来。自己坐上那把金交椅试试!娘的、这历史上向来是皇帝轮流坐,今年到我家。“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实在不行反他娘的算啦!怀抱美人的杨国奇小心思开始活泛起来。 第二章 杨国奇检到了"宝 “夫君--、你是不是动了要取而代之的心思?”杨国奇怀里的美妇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公心中暗自诧异,她挑动了一下美眸、用摄人心魄的目光盯着自己的夫婿问道。 “哪……哪有的事儿!”杨国奇回避着怀中女人如刀的目光支支吾吾地答道,“夫人,我也只不过是说说而已。赟儿是咱们的女婿,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为他守江山,我这个‘老不死的’国杖无论如何也得卖把子力气。”杨国奇说罢用力搂了搂怀里的美艳熟妇,两只咸猪手又在美妇胸前揩了两把油敷衍道。 “一听你这话就知道你心头还有怨气。上次丽华身边的阿芙回府来也就是那么随意一说,你就挂记在心啦。”美妇抬头瞥了一眼自己的夫婿说道。她十三岁就被花轿抬进了随国公府、跟他风雨同舟二十多年,生育了八个孩子、对他的心思早就了如指掌,他心里那点小算盘早就被自己看得清晰无比。只不过杨家眼前的福祸皆系于自己的女婿一念之间,拿捏不好尺度,整个杨家这棵大树转眼就会被连根拔起、遭受灭门之祸。怪就怪自己这个女婿太不按常理出牌啦!稍不顺心就胡乱诛杀辅政大臣,有时就连王室宗亲都不能幸免于难。齐王宇文宪、那可是他亲叔叔,战功卓越、在朝臣中威信极高,是当之无愧的肱股重臣。一言不合就被他活活地勒死了。朝中有能力的大臣被他搞的人人自危、整天提心吊胆,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如何自保上了;根本没人把心思放在国事上。如此、这北周的江山还能长远吗?北周国破之日恐怕也就是自己夫家灭亡之时! 想到此处,杨国奇怀中的美妇明亮的眸子顿时暗淡了下来。 “夫君--、你若有能力救万民于水火,可一定要护丽华和咱外孙的周全呀!当初可是怎么把她嫁进王室、推进火坑的”美妇猛然抬起头、用期盼的目光望着自己的老公。 这女人不简单呀,一下子就看岀自己的心思啦!她该不是在试探我吧?要不要立即把她干掉?思忖间、他的一只大手就放在美妇的脖颈间,眼中也透出了几分狠戾之色。他只要用力一掐、用不了几分钟,这个美艳的熟妇就会香消玉殒。 “咯咯咯----,讨厌--!你知道妾身此处最怕痒,还故意逗弄妾身!”杨国奇怀中的美妇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刚才与死神擦肩而过、竟咯咯地嘻笑着把杨国奇的手移到自己的胸前轻轻地抚弄着,“夫君若有此等心思,应早作谋段、多多网络朝中贤臣与世上俊杰以备日后之用。” 哟嗬----,这女人还真是他娘的胸大脑也大呀!见识比后世一般的老娘们儿可强多了,既然她死心塌地的紧跟自己的步伐。自己也不妨接纳她,姑且先将她收入自己的阵营,看她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 “以夫人之见、朝中何人可算贤臣与俊杰?”杨国奇抱着怀中的美妇试探地问道。 “夫君,妾身的旧家臣独孤颎如何?”杨国奇怀中的美妇不停摩挲着杨国奇那宽阔的胸膛随口问道。 独孤颎----!?那可是隋朝的开国功臣,隋文帝杨坚最最重要的军事谋臣。只是结果有点惨,没能善终。这娘们儿出手不凡、出手就是一个大雷,给本大校长一个天大的惊喜。不错不错,此妇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等等、等等----、她说什么?她的旧家臣?难道这娘们儿她也姓独孤?难道她是----?!杨国奇脑海中的小宇宙再次爆发了----原来自己怀里抱的这娘们儿竟然是大隋朝第一贤后独孤伽罗。自己竟然把隋文帝杨坚的老婆给睡了,给隋文帝杨坚戴了一顶天大的绿帽子。哈哈----、哈哈哈----刺激、太他娘的刺激啦,简直是刺激他妈给刺激开门----刺激到家啦。杨国奇抱着怀里的美妇一个劲儿地嘿嘿傻笑着。 “夫君--!夫君----!你怎么啦?\"独孤伽罗见自己的夫君不住地憨笑,忙把一只手在他眼前不停地晃着急呼道。 “小伽罗----?”杨国奇两眼冒着贼光,如同一头恶狼发现了一只胖嘟嘟的肥羊一般紧紧地盯着怀里的独孤伽罗。 “夫君----!”独孤伽罗满面羞红、低着头轻声答应道。 “我真是爱死你啦!”说完就将独孤伽罗搬倒在床榻之上…… 第三章 敢欺负老杨家人、老子活劈了他! “夫君,妾身这一生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选你做夫君!”床榻之上一阵激烈的造人运动过后、独孤伽罗粉面上的潮红尚未褪去,她如一只温顺的猫咪偎依在杨国奇怀里情意绵绵地说道。她眼前的这个男人、骑上马披上战袍那就是威武霸气征战四方的战神,立在朝堂之上那就是风流倜傥能够定国安邦的重臣,回到自己身边那也是让人欲罢不能的真汉子!想到此处,独孤伽罗的脸上满是红晕。 看来这天下第一贤后、伟大的女权主义者先驱----独孤皇后刚才是被龙精虎猛的自己给征服啦!我是谁?堂堂地尹东中学的一把手儿,每天快跑五千米、一百个匀体向上、连续做一百个俯卧撑都不再喘气的主儿。那浑身上下可全是肌肉块子,收拾你一个半老徐娘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杨国奇轻蔑地看了一眼怀里的独孤伽罗心里颇为自得。男人呀,只要你打通了通往女人心灵最近的那条路,以后事儿就好办多啦! “夫君--,你睡着啦?”独孤伽罗见自己的绵绵情话没有得到响应,心中有些失落地问道。 “没--、没有,我在想--咱们那个女婿----天元大皇帝最近在宫里忙什么呢?”魂游天外的杨国奇心中一惊,忙思忖着回答道。 “他还能干什么好事儿来!”独孤伽罗向自己夫君的怀里挪了挪身子、不屑地说道,“无非就是酗酒、夜游、整人、玩女人呗。依妾身看,这北周的大好江山非毁在他手里不可!你说咱亲家翁那么英雄神武、雄才大略,咋就生出这么一个浑蛋玩意儿来呀?!” “夫人你看看咱亲家翁那几个儿子----要么太小,要么不成器,咱这位天元大皇帝资质还算好的呢。选他当太子、继承大统那也是矬子里面拔将军----没办法的事儿。”杨国奇上大学时学的是历史专业,早把有关北周隋唐的历史的书籍都翻烂了,对于自己这个便宜女婿自然了解得非常透彻,述说起他的不是来自然是滚瓜乱熟。 “当初--把丽华嫁入宇文家--也是为了破解宇文扈对咱杨家的威胁,那是不得以而为之。本以为找到了一个大靠山,谁能想到--这靠山是个会喷火的山呢----刚贴上去没多久、就溅了一身的火星子。”杨国奇怀里的独孤伽罗唏嘘不已道,“夫君、你上次奉命去见驾,可把妾身我给吓坏了。我差点儿去东市给咱杨家订了几十口棺材----你但凡有一点对他表现出不满,咱们那个女婿就会叫人把你乱刀砍死。多亏夫君你久经风浪,能够处变不惊、稳如泰山。否则咱杨家几十口人早就变成刀下亡魂啦!”说罢、独孤伽罗美目竟流下了两行清泪。 “夫人--、夫人!都是为夫不好,让夫人担心啦?”眼见着自己的便宜老婆不开心,杨国奇忙为其拂去泪痕----他娘的、这可是自己的铁杆手下,受了委屈、哪有不安抚的道理?更何况人家刚才还和自己进行了一次轰轰烈烈的造人运动。 “哼--、天元大皇帝?!屁----!在夫看来、他就是任屁不懂的生瓜蛋子!跟为夫斗、他还差点火候!唬弄他---、跟玩儿似的。”杨国奇宽慰着怀里的独孤伽罗,咸猪手又借机在她的身上狠狠地摸了几把。 “咦----!夫人你前额上的这道疤痕是哪回事儿?难道是二郎神君在夫人脸上开的天眼?”杨国奇发现独孤伽罗的前额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他半开玩笑地问道。 “夫君休得胡言----!”独孤伽罗破涕为笑,扬起粉拳“狠狠”地“敲”在了杨国奇那宽阔的胸膛上。 “唉--、夫君,这也是咱那个好女婿的‘杰作’。”。说话间独孤伽罗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一个月前、咱们这位好女婿在天星宫说要下旨尽选天下美女,皆归他享受。当时咱女儿丽华在场,她没有逢迎他、和他一起胡闹,这便触了他的逆鳞、惹怒了他。这个昏君当时就要下旨杀了咱家丽华、幸亏丽华和其他四大皇后、妃嫔、宫人关系处得还不错,一大群人跪在那里替丽华求情、后来又偷偷地派阿芙出宫来报信儿。妾身听说后赶紧跑进宫去,舍出了这张老脸跪在地上呼天呛地、央求他饶过丽华。当时妾身的额头都磕破了,妾身满脸都是血,样子十分吓人。他看到妾身这副模样却放声狂笑、消了气,这才饶过了丽华。丽华因为这件事偷偷地哭过好几次呢。” “这个混蛋,他……他……竟敢如此欺负我杨家人!老子非活劈了他不可!”杨国奇听后一下子到了爆怒的边缘,他愤怒地咆哮道,拳头攥得咯吱咯吱响----娘的、敢欺负老子的崽儿,活得不耐烦啦! “夫君--、你小声些!当心隔墙有耳!给咱杨家惹下杀身大祸!”独孤伽罗忙用手掩住了杨国奇的嘴巴小声提醒道。 第4章 郑译前来造访 “砰砰砰----、砰砰砰---”忽然卧房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得床上的独孤伽罗心脏突突地乱跳----真让自己不幸言中了----自己那个浑不伦的女婿果然派人在暗中监视随国公府的一言一行,这不、终于派人寻上门来,诛杀自家的九族啦! “夫君-----、这可如何是好?!”锦被之中的她情急之下、一把抱住了夫君惊惧地问道。 “一些挂在房梁上道听途说的鼠辈,有什么可怕的!”从后世穿越而来的杨国奇反而显得十分镇定,他一把护住了怀中独孤伽罗宽慰道。他娘的、这个时代凭的就是武力值,谁他娘的拳头硬、谁就是王者----你人多、老子就带着老婆孩子杀出重围远走高飞;人少、那对不起你,老子就送你到阴曹地府享清福去。 “谁呀----?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家睡觉啦!”杨国奇护住了独孤伽罗对外大声喝斥道。 “老爷--,我是杨禄,御政大夫郑译有急事要求见随国公!”淅沥沥的雨声中老管家杨禄低沉浑厚的声音传进了卧室。 “御政大夫郑译--?他来干什么?”独孤伽罗一下子从杨国奇的怀里挣脱出来,“他该不是奉了那昏君的旨意来诓夫君你入宫、要加害于你吧?!” “夫人放心----郑译那老小子是我在太学读书的同窗好友,与我十分要好。我平素对他也是礼遇有加,我料想他绝不会与那昏君设计加害为夫。”一听是郑译前来,杨国奇的心里反而是异常的踏实。借助自己依附的这副皮囊上的记忆杨国奇得知杨坚为了交好郑译可是没少在他身上下本钱,每每与他交往,杨坚给他至少百贯铜钱的馈赠。现在他亲自登门,肯定是宫里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 同窗好友?!那才是世间最能坑人的关系!独孤伽罗听后不禁撇了撇嘴----有了共有利益、同窗关系是一幅美丽的风景;一旦你要从我碗里抢饭吃,同窗关系立刻就会变成一方残害另一方的工具。孙膑与庞鹃是如此,李斯与韩非子亦是如此。 “夫君--、这郑译是个奸佞小人,诡计多端。逐五王出京就是他和刘昉给昏君出的主意;你对他要多加小心才是!”说话间心思缜密的独孤伽罗下了床榻、几下打着了火折子点燃了卧室的油灯,昏暗的灯光里一个穿着并蒂莲红肚兜的“活玉”便出现在杨国奇眼前。他娘的、都说是灯下观美人儿别有一番情趣,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杨坚这老小子艳福不浅呀!杨国奇出神地看着帮他穿衣系带的独孤伽罗心中暗暗赞叹道。在后世,也有很多很多的身姿婀娜,妆容精致的美女。不过绝大数都是科技狠活儿与化妆品综合出来的“杰作”。他清楚地记得自己的一个同事----李遂中学的孟校长,他找了一个如花似玉小他八岁的美女老师作老婆,十个月之后,美女老师诞下一名女婴。当孟校长满心欢喜地走进病房、去看望小孟同志时,结果差点把他吓个半死----只见新生儿的小脸上一张出奇大的嘴巴直接撞进了孟校长的视野。有了这张大嘴,婴儿脸上其他的器官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这他妈哪是人类的幼崽呀,这…这…这简直就是蛤蟆精转世投胎来啦!在孟校长苦苦逼问下,美女老师终于承认----她做了十几次的整容手术才有了现在这副容貌。弄得孟校长郁闷了好久,很长一段时间不愿意回家。 “夫君、见到郑译后你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如果郑译耍什么小心思你可以说脚病还未痊愈、不能见驾!”穿好衣服收拾好发髻的独孤伽罗把头贴在杨国奇的胸前小声地叮嘱着,一下子把杨国奇的思绪拉回到了眼前。 “夫人放心,为夫自有计较!”说完杨国奇在独孤伽罗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便大步走到卧室门前打开了门。 “老爷--,御政大夫郑译有要事要求见老爷!”杨国奇刚打开门一股冷风扑面而来,他不禁打了个寒战。只见廊前雨中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老管家杨禄手中抱着一把兽皮伞颤抖着站在雨中。 第五章 郑译兄,你有种 “郑译兄----!多日不见一向可好?”刚走进客厅、杨国奇就看见了身子圆滚滚的郑译如热锅上的蚂蚁般不停地在厅堂中踱着步子,他忙上前拱手招呼道。 “随国公----、卑职深夜造访实属有要事相告,望随国公海函!”说着面皮白皙的郑译眉宇间的皱纹稍稍抖动了一下,忙躬身还礼说道。 “不知郑译兄深夜前来有何见教?”杨国奇脸上堆满了灿烂的笑容、谦卑地问道。 “陛下突然得了大病、病势十分沉重,望随国公随我速速进宫服侍!”说着郑译一把扯住了杨国奇的袍袖、拽着他就要向外走。 “陛下得了大病----?”杨国奇心中一阵惊喜----宇文赟这个狗皇帝一天到晚不是酗酒就是玩女人,身子早已被酒色掏空、逃脱不了英年早逝的命运安排。这次玩得太大,搞不好小命儿都得归西!按着历史的发展轨迹,这副皮囊的主人杨坚是当了北周的辅政宰相、夺了宇文家的权,将北周宇文家的势力一扫而光,建立了大隋。这样说来用不了多久、我杨国奇借着杨坚这副皮囊马上就可以当皇上啦!到时候老子也可以面南背北坐拥天下。女人嘛----三宫六院、七十二偏妃、八十多个老婆,个个美若天仙,四天换一个、这是妥妥的齐人之福呀!不错--、真是不错----!这种穿越----、老子喜欢!怀揣着妻妾成群的梦想、杨国奇跟着郑译就向外走。 “郑译兄--,陛下龙体抱恙、应速传太医前去诊治!传我进宫是何主张?”杨国奇一边走一边不解地说道。 “刘昉刘大人已经请来了太医,可太医们说陛下脉象紊乱,看不出是什么病症。都不敢下药,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杨公你入宫给拿个主意。”郑译牵着杨国奇的袍袖头都不回地答道。 “刘昉也在宫中----?”杨国奇猛然停住脚步,只听“嗞啦”一声、杨国奇左侧的袍袖被郑译生生地给扯了下来。 坏啦、坏啦----!宁汉合流的戏码又重新上演啦!郑译的回答如同霹雳一般在杨国奇的脑海中突然炸响----宇文赟、郑译、刘昉这三个人的名字不断地在杨国奇的脑海中闪现。杨国奇只觉得右腿一软、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不对…、不对!宇文赟这个坏种总惦记着我的项上人头,郑译心术不正、贪财弄权,刘昉奸佞小人一个,这三个臭鸡蛋凑到一起啦。我这条小命儿还保得住吗?真他娘的不知道杨坚这个老匹夫当时是怎么抢班夺权。成功上位的。 “随国公--、你--、这是何意?”郑译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他抱着杨国奇的一只袍袖生气地问道。 “郑译兄--、刚才一听说陛下病势沉重,我刚才一着急就把自己右脚有病的事儿给忘得干干净净。刚才走路太急,这右脚的旧疾加剧、疼得我无法站立,现这个样子根本没法伺候病重的陛下、更不用说去宫中主持大局啦!我看你还是看看其他朝中大臣吧!”说完他索性坐在地上不再动弹。笑话----你们三个人狼狈为奸、磨刀霍霍,难道我还傻了吧唧地颠儿颠儿把头伸过去让你们剁--?!做梦去吧----! “随国公--、你是不是怀疑我和刘昉刘大人一起假传圣旨骗你入宫、从而加害于你?”郑译看了看手里的袍袖、又看了看耍赖坐在地上不打算起来的“杨坚”,也顾不得许多、直接了当地问道。 “郑译兄--、你和刘昉大人行事一向光明磊落,我杨坚怎敢胡乱猜忌两位大人。只是我这个脚----”说话间杨国奇还煞有介事地用右手指了指自己的脚。 “唉----、都怪我郑译平时为人不端、恶名在外。现在就连同窗好友也对我心存芥蒂、不信任我。我郑译立于世、不能取信于杨公?!不如在杨公家里击柱而死、用我的鲜血证明我自己的清白----!”看着死赖在地上不起的杨坚,郑译仰天长叹。 怎么着--?想玩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那是妇孺才用的把戏,你郑译也就是桌子底下放风筝----出手不高!思忖间,杨国奇望向郑译的目光中满是轻慢和不屑。 郑译饶有深意地望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杨坚,眼里满是失望和无奈。他随即倒退了几步、瞧准了客厅的明柱,头一低、风一般地冲了上去。 “郑译兄且慢----!”杨国奇一见、心中惊骇不已,他双手猛地一按地、身子腾空而起、右腿如离弦的箭一般扫向飞奔之中的郑译。只听扑嗵一声、郑译一个狗啃泥摔趴在了地上,他那颗肥硕的脑袋离客厅的柱子不足十公分。 “杨公--、你的腿病好啦?!”满脸灰尘的郑译扭过头、嘿嘿坏笑着问道。 “郑译兄--、你有种----!我杨坚认栽----马上随你入宫!”杨国奇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气哼哼地说道。 第六章 窦荣定居然是杨坚的姐夫 “那好--、随国公、你与我速速进宫侍疾!”郑译满心欢喜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拉着杨国奇的手就要往外跑。 “等等--、郑译兄!这样子你让我如何去见驾?”杨国奇抬起没了袍袖的左臂问道。 哈哈--、杨公,是愚兄莽撞了!”看到了“杨坚”那副滑稽的模样、郑译开心地放声大笑道,“杨公、你快去内宅换件新袍子,随后与我速速进宫!” “来人--、快打一盆热水,让郑大人净净面!”杨国奇从郑译手中接过了被他扯掉的袍袖,看了一眼他满是灰尘的脸吩咐道。随即、他接过杨禄递过来的兽皮伞,带着杨禄又返回了内宅。 “夫君--、郑译前来所为何事?”杨国奇刚走进卧房、独孤伽罗立即迎上来拉着他的手关切地问道。 “宇文赟那个昏君病得不轻,他差郑译让我入宫见驾。”进了卧房、杨国奇立即关上了门小声对独孤伽罗说道。 “他要你入宫作什么--?难道那个昏君要对咱杨家下手--?”独孤伽罗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应该不会--!刚才我已经试探过了----我刚说足疾加重无法进宫、这家伙急得要在咱家厅堂内击柱自杀,幸亏为夫手疾眼快踹了他一脚、不然郑译这老小子不死也得脱层皮。”杨国奇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情形、很有见的地说道,“刚才我俩出门的时候走的太急,这袍袖都被他给扯了下来。我回来换件袍服,随后就得跟他火速进宫。” “夫君--、那昏君住的天台现在就是个杀人魔窟,你此次入宫怕是凶多吉少,依妾身看倒不如让窦哥哥几个内穿软甲的高手随夫君你入宫。”独孤伽罗柳眉紧皱、略微沉思一下说道,“一旦里面有个风吹草动,大家也好有个照应。” “窦哥哥--?!这个窦哥哥是谁?”杨国奇的脑袋一时没转过弯来,他一脸懵逼地望着独孤伽罗。独孤伽罗这娘们儿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呀----没事净往外爆大雷----人家不但敢背着杨坚偷人,还敢在关键时候要为奸夫提供立功表现的机会!?这事可不能让他蒙混过关。要知道现在顶着杨坚那副皮囊的可是我----当当尹东中学的一把手儿杨国奇--!万一哪一天这对奸夫淫妇看我不顺眼、想远走高飞,再学西门庆和潘金莲、一包砒霜下到碗里、要了我的老命、那可就亏大啦!不行--、这事儿我得搞清楚喽,不然以后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独孤伽罗--、这‘窦哥哥’是谁--?”杨国奇气语不善地问道。 “夫君--、你把咱姐夫的姓氏都给忘啦!亏得人家掏心掏肺地对待你。没有咱姐夫的辅佐,你能坐上这随国公的宝座--?!”独孤伽罗用纤纤玉手点指了一下杨国奇的眉心嗔怪道。 “掏心掏肺的对我好----、辅佐我坐上随国公的宝座----”杨国奇的大脑飞速地运转着,突然、隋国开国勋贵----窦荣定的名字一顶下跳进了他的脑海。 “你说的该不是窦荣定窦大将军吧----?”杨国奇几乎是脱口而出。 “那罗延--,在咱随国公府、姓窦的人除了咱姐夫还能有谁--?!”独孤伽罗白了一眼自己的夫婿不满地抢白道。 “原来你嘴里的''窦哥哥’指的是咱姐夫--!”杨国奇听后尴尬地摸摸头,笑着答道。一下把心里那龌龊的想法赶到了九霄云外。娘的,这北周、隋唐时代的官员关系还真他娘的有点邪性----全是说不清、理还乱,圈儿套圈儿的亲戚关系。 “夫人、既然你已经谋划好了、就按夫人你说的办--!”杨国奇为了掩饰刚才的无知忙附和着答道。 “杨禄--!”独孤伽罗见自己的夫婿同意了自己的计划忙朝卧房外大声喊道。 “夫人----、老奴在--!”站在廊内的管家杨禄答应着、推门而入、躬身行礼,\"夫人有何吩咐--?” “让窦荣定将军带史万岁、张信、沈承、孙甲、韩圣、姚丁随老爷进宫--!”独孤伽罗脸上的妩媚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威严与肃穆。 “老奴遵命--!”老管家杨禄向独孤伽罗躬身施了一礼,转身退了出去。 第七章 我上车的人凳叫史万岁 “杨公--、你这衣服该不是现做的吧?!”在客厅等待的郑译见杨国奇再次回到客厅,他一脸埋怨地问道,“你家的茶我都喝了两壶了,光茅厕我就去了三次。” “郑译兄--、你也知我家那位是有名的‘河东狮’----你不跟她说明白衣服是怎么坏的,她会让我在地上跪一个时辰的。今天幸亏有你在,不然这事儿解释不清啦!”杨国奇向郑译拱了拱手打着马虎眼。 “杨公--、这事儿说出大天我也不信----你堂堂随国公府、食邑丰厚,咋着--找一件儿上朝的朝服就那么费劲儿?!”郑译不屑地撇撇嘴说道----你这话骗鬼去吧!----你屋里那位独孤氏可是出自名门、你随国公在外的一言一行皆听命于她,天知道你们夫妻二人在卧房内密谋了些什么。 “郑译兄--、我随国公府虽家大业大,但也有难处----府兵、佃户、丫环、仆人一大堆人,要吃要喝要哼哼;在外交朋好友、礼尚往来,开支也大的惊人--!多亏‘贱内’精于谋算,才能维持下去。那件锦袍可是今年一年上朝的朝服,若是损毁了,恐怕今年一年都得穿去年的旧朝服。”说话间杨国奇竟扯着身上褶皱纵横的旧袍服说道,“此次面圣--、我需小心地保管好这件衣服,否则再出什么差池,我连上朝的朝服都没有!” “杨公只需随我速速进宫,杨公今后的衣服都包在愚兄身上。”说着他牵着杨坚的手一同走出了客厅。 雨过云收,天上繁星闪烁!一股湿润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 出了随国公府、早有两辆带篷的马车在随国公府门口等候,两个人的仆从,围着马车聚成两堆儿。 在灯笼的昏黄光亮照耀下,杨国奇一眼就看见了郑译那辆装饰异常华丽的马车。娘的--、一个马车都镶金篏玉的,这小子不怕 僭越、狂得没边儿啦。真的不怕树大招风!?这他娘的要是在后世,早被纪检委和反贪局盯上啦!还能让你小子如此猖狂“杨公--、你我兄弟二人何不共乘一车、抵足而谈?!”郑译指着自己的马车邀请道。 “多谢郑译兄--!我这个人是天生的贱命----无福享受香车宝马,还是乘我这辆马车更舒服一些。”杨国奇朝郑译拱了拱手答道。 “那好、杨公--,我在前面为杨公引路。”郑译朝杨国奇拱拱手、随即走到自己的车前,早有仆人俯下身跪在地上。郑译右脚踏上那仆人的后背、旁边两个仆人立即上前扶住了他,他右脚一发力、左脚便攀上了车辕,随后胖硕的身子如球一般钻进了车篷之中。 郑译这小子还真他娘的会享受----!就是不知道给他当人凳的仆人到底能活多久!望着呲着牙咧着嘴从地上爬起来的“人凳”、杨国奇嘴角微微勾起,轻笑了两下。 “老爷请--!”说话间,只见自家马车旁一个异常壮硕的仆人一塌腰、如铁塔一般的身子顿时矮了半截儿,两只臂膀如两根粗大的铁棒槌杵在地上。 “你叫什么名字--?”杨国奇快步走到自家马车前,他一撩袍子的前襟、右脚踏在了壮汉的后背上低声问道。 \"小的史万岁伺候大人上车--!”杨国奇脚下的壮汉低声答道。 史万岁--?!杨国奇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躬身跪在地上的壮汉。这以后可是我大隋朝赫赫有名的大将----弓马娴熟、骁捷如飞、刀快如电,眨眼之间就把匈奴第一勇士给斩于马下。现在咋沦落到当自己上车的“人凳”的地步啦?!这将星云集的北周果真是财大气粗、一点都不把土地爷当神仙! “壮士善骑射否?现在哪位将军手下效命?”杨国奇右脚卸去了千钧的力道问道。 “小人略通骑射,现在窦将军手下效力!”伏在地上的壮汉如伏骥的老牛一般,瓮声瓮气地答道。 “跟着窦将军好好干,日后会有一场托天的富贵等着你”说罢杨国奇一只手抓住了车篷的桅杆,左脚用力一蹬地,整个身子腾起一米多、稳稳地落在了车辕上,随后身子缓缓钻进了车篷之中。 第8章 心怀鬼胎的刘昉 初夏季节的寅时,东方的天际已微微放亮。天台宫寝殿之外、北周的太医圣手们如丧考妣般跪在地上,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头都不敢抬。 “平日里你们一个个牛气冲天,号称自己是扁鹊的嫡传弟子华佗的后人。如今太上皇他老人家病了、需要你们岀力了,你们一个个全草鸡啦!我问你们----平常日子为了一贯铜钱就逞凶斗狠的能耐都哪去啦----?!全是一群争权逐利的废物!”他们前面、如凶神恶煞一般的御政内史刘昉拿着皮鞭指着唯唯诺诺的太医们破口大骂。 “刘……刘大人,非是吾等无能。太上皇的身子……实在太孱弱啦!昨晚被雨水一淋,肾腑亏虚、再加上寒邪入侵,脉象紊乱,吾等不知是何病症,无法用药!”跪在最前面的陈太医实在无法忍受刘昉的辱骂,向前爬了几步、争辩道。 “一派胡言----太上皇昨晚一直住在天台、哪来的寒邪入侵--?”刘昉一下子被戳到了软肋、立即炸毛儿反驳道。 “刘大人,你休要诓骗吾等----吾等已以太上皇的脉象上得知昨晚太上皇曾受雨淋之苦。”毕生只热衷钻研医术的陈太医耿耿着脖子坚持已见,\"以卑职之见、不如悬重赏、广纳----” “陈寿德--、你给我住口--!”对于冥顽不灵的陈太医、刘昉的肺都快气炸啦----昨天晚上太上皇夜游天星宫可是他刘昉的主意,陈寿德这个老杂毛儿现在死咬住此事不放。此事若被朝中大臣深究起来、他刘昉肯定脱不了干系,搞不好脖子上面吃饭的家伙就得搬家。这个老东西----属疯狗的、没事儿胡乱咬人--!你不仁、可别怪我刘昉无义--! “啪----”一声鞭响,刘昉的皮鞭狠狠的抽在了陈太医的脸上,顿时、陈太医的脸上就皮开肉绽,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没屁的本事儿还敢在本大人这儿瞎逼逼,我看你是寿星佬喝砒霜----活的不耐烦了!”刘昉三角眼一翻、指着陈太医破口骂道,“陈寿德妄议朝政,诋毁太上皇,胸存不臣之心!来人--、拖下去重打两天杖(一天杖为一百二十大板)----!”话音刚落.两个御林军士卒拿着刑杖便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一脚将跪在地上的陈太医踹趴在地上,抡起刑杖就狠狠地打了下去。几刑杖打下去、陈太医的衣服就被血水透过来,浑身上下血红一片。 “刘昉----、你这个奸佞小人----!竟敢假借天子之名……残害忠良!你一定不得好死----!”几十刑杖下去竟打岀了陈太医的忠肝义胆,他趴在地上,倔强地昂着头、嘴里吐着鲜血用手指着刘昉破口大骂。 “你个老东西--、嘴巴真臭--、竟敢辱骂本官,本官今天非杖毙你不可----!”刘昉被气得一蹦三尺高,他指着地上目眦尽裂的陈太医双眼透出了恶魔一般的目光。“陈寿德藐视朝政----、辱骂朝廷命官----,直接杖毙、以儆效尤----!”行刑的士卒得到命令后打得更加卖力。 开始陈太医还在大声呼啕喝骂,渐渐地就没有了声音,再到后来就是一团烂肉顶着一个完整的头颅印在天台宫前的青砖地上。眼见着活生生的一个人转眼就变成了一堆肉泥,跪在寝殿前廊下的太医们被吓得浑身战栗,有的身下竟岀现了一片片湿热。 “本大人今天告诉你们----今天无论如何你们要出一个药方,对太上皇进行诊治。否则,陈寿德就是你们的下场!”刘昉拿着皮鞭围着众太医们转了一个圈儿,恶狠狠地说道。 跪在地上的众太医一个个被吓得噤若寒蝉、面如死灰,恨不得连头缩进胸腔里、哪还有心思开药方儿呀! “你们到底开不开药方救治太上皇----!”刘昉说话间猛地停住脚步,双眼如刀一般死死在盯着跪在地上的太医们。 “刘大人--、饶过吾等吧----!吾等实在不知太上皇所患何疾,实在无法开方为太上皇诊治。”众太医磕头如捣蒜一般,齐声哀求道。 “好好好--、你们真是岀息啦----竟敢违抗上命。”刘昉盯着跪在地上的太医们、眼射凶光,“来人--、将他们全都拖下去--,每人‘赏’两天杖--!” “是----!”站在一旁的御林军得到了命令,便拿着刑杖如野兽一般扑向了众太医。 “刘……刘大人、吾等愿意…开方救……救治太上皇!”众太医们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哪里见过此等阵势、一个个被吓得痛哭流涕,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嚎叫。 “停---!”刘昉的嘴角微微上翘,一丝得意之色掠过脸颊。他抬起右手一挥、拦住了即将行刑的御林军士卒。 “早这么听话多好,何至于枉死一个陈太医呀!啧啧--、可惜了陈太医这一身的本事啦。”见众太医同意开方,刘昉脸上立即换上了一副笑容。 “来人--、快快为诸位‘大人’准备笔墨纸砚--!‘伺候’诸位‘大人’。速速开岀药方救治太上皇!”说完刘昉一抖袍袖、便溜进了天星宫寝殿…… 第9章 强迫出炉的药方 \"诸位国医圣手--、请吧----!”御林军的头领命人把一张胡桌和笔墨纸砚搬到众太医面前,随手一指吩咐道。 惊魂未定的太医们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爬起来,望着胡桌上的笔墨纸砚犯愁了----他们刚才都曾为这位太上皇把过脉,可得出的结论却各不相同:一种意见说是太上皇是寒邪入体、应以解表散寒、温肺化饮为施治方向。另一个意见则认为太上皇脾胃受寒邪影响、脾胃受损,应回阳救逆、补气温中。第三种意见则是说太上皇肾阳不足,应以滋补肾阳,行水化气为主。他们刚才就是因为此事而争论不休,太医院的领班陈太医也一时无法决断,所以才没有下定论。 如今、陈太医为扞卫医道而身死,这千金的重担一下压在了他们头上。太医们你瞧瞧我、我瞅瞅你,没有一个敢上前提笔书写药方。 “诸位大人--、你们个个可都是国医圣手,就别在药方儿上面耽误时间啦。太上皇可躺在寝殿内等着诸位大人救命呢。”御林军的头领等得花儿都快谢了,他手握着剑柄不耐烦地催促道。 “这位将军--、我们对太上皇的病辩症不同,这让吾等如何开方?”地位仅次于陈太医的张太医面带难色地解释道。 “张太医,我在此等的就是药方儿。现在刘昉刘大人不在此地,一切都好商量;倘若刘大人在里边等得不耐烦了,后果就不是你我能承担了的。到那个时候,张太医可不要怪我卢奔翻脸无情!”御林军头领卢奔故意拍了一下鞘中的宝剑威胁道。他旁边的士卒立即刀出鞘、箭上弦,虎视眈眈地望着众太医。 “卢将军……莫生气----、卢将军……莫生气----!我这就去想办法、争取快点开岀药方儿来!”张太医被吓得心里一个劲儿得直突突,他赶忙点头哈腰地向御林军头领卢奔保证道。 “希望张太医能够说到做到,不然可别怪我到时候翻脸比翻书快!”御林军头领卢奔说着朝站在一旁的御林军递了一个眼色,士卒们这才各收起刀枪,退到了一旁。 “张太医、我们这里针对太上皇的病症就有三种方案,这可如何是好?”见一个个催命阎王远离了自己,众太医才魂归窍中。这时、张太医的死忠粉儿林太医便把三个药方递到了张太医的手里。 “这个是解表散寒、温肺化饮的小青龙汤,这个是回阳救逆、补气温中的附子理中汤。”张太医接过林太医递过来的三个方剂、逐个审核着。在他看来前两个方剂虽然不见得能救躺在龙榻上太上皇的命,但也算得上是对症下药、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这个是什么方剂----?怎么这么眼熟?”张太医紧皱眉头、苦思冥想着----这……这……这不是金匮肾气丸的配方儿吗?只不过药的剂量相对大了许多、不过是药材的配比没有改变,怎么--、这个药方儿也跑到这里凑数儿来啦?! “林太医--、这个处方你看过没有--?”说着张太医将那张金匮肾气丸的方子递还给林太医问道。 “这个是沈太医的手笔----他说要给太上皇来个浓缩版的金匮肾气丸!”林太医接过方子看了一眼,看着上面的字迹玩味地笑着答道。 “这不是胡闹吗?太上皇现在是四肢无力、浑身发热、头痛欲裂,怎么也应该是先治标----解表散寒、退热止疼的方子才对路嘛。这个金匮肾气丸的方子是以后长期服用的方子才对。”张太医王惊愕地望着林太医不解地问道。 “沈太医说啦----肾乃先天之本:太上皇肾腑亏虚,百邪才得以入侵、从而百病丛生;若肾腑充盈,外邪则难以入内,太上皇身体----” “行啦行啦--、这沈太医动不动就是这套理论,太上皇病癒又如何!?我们得能活到那个时候才行--!火烧眉毛----先顾眼前吧。”张太医无奈地摆摆手说道。 “那沈太医的方子----?”林太医抬了抬手里的方子问道。 “先这样吧,我把这三个方子交给刘昉刘大人,先保住大家的脑袋再说!”说完张太医拿过了林太医手里的方子就跑向了御林军的头领卢将军。 “张太医--、方子开岀来啦!?”见张太医急匆匆地向自己跑来,御林军头领卢奔脸上立刻挤岀一丝笑容上前问道。 “卢将军--、太上皇的病情实在是太复杂啦,我们太医院的太医经过集思广益、深入探讨,研究出三个方剂。还麻烦您通传给刘昉刘大人,让刘大人定夺。”张太医说完,百般殷勤地将三张药方递给了卢奔。 “我就说嘛,朝廷建那么大一个太医院、里面不能全是废物!”卢奔瞟了几眼药方不屑地说道,“张太医,你和你的手下还是挺有手段的。”说罢、卢奔拿着手里的药方儿丢下了一脸尴尬的张太医,一转身钻进了天台宫的寝殿…… 第十章 刘昉设计夺圣谕 天台宫寝殿内---- 望着龙床上奄奄一息的太上皇宇文赟,刘昉心中尽是凄苦和无奈----谁能想到昨天还欢蹦乱跳的“太上皇”转眼之间就成了眼前这副模样呀?他才二十二岁----正是上午九、十点钟的太阳,身子骨不该这么差呀!\"太上皇”后宫那些嫔妃娘娘们也是不知道心疼“太上皇”----一个个如狼似虎,不从太上皇身上榨出二两油来就不罢兵。“太上皇”纵是铁打的罗汉也吃不消呀!这不、现世报来啦----“太上皇”开始“挺尸”了!看眼前的样子,“太上皇”搞不好要驾鹤西游,朝中的大权很快会落到北周其他皇室勋贵手里。宇文赞、宇文仲、还有在外握有重兵的五位王爷,哪一个可都不是省油的灯!一旦他们回到京师、重掌大权,第一要收拾恐怕就是自己和郑译。自己还没乐喝几天,转眼就要成为妄弄朝权、祸害忠良的乱臣贼子,落得个身败名裂、脑袋搬家的下场。 不行,自己不能这么玩儿了。既然眼前的靠山随时会崩塌,自己何不另寻他途、寻找一个更牢靠的靠山呢?据郑译这小子说随国公杨坚沉稳干练、气度不凡,坊间传说他有帝王之相。到了泰山崩塌之时、不如自己和郑译扶他上位,让他冲在前面、为自己和郑译遮风挡雨。 “陛下--、皇上年幼,谁来辅蔽幼主--?”龙榻旁跪在地上的颜之仪望着龙榻上的天元大皇帝宇文赟问道。 “啊啊啊----、哇哇哇----”回应颜芝仪的竟是宇文赟是口齿不清的声音。 上天呀--、倘若上苍垂青我大周----,请将陛下身上的病痛转嫁老臣身上、老臣愿为陛下承受这病痛折磨----!”话毕,寝殿内便响起了颜芝仪的抽泣声。 颜芝仪这只呆头鹅真是读书读傻啦----都这个时候了,也不知道为自己算计一番,跟快进棺材宇文赟bb起来个没完,看日后谁还会搭理你这只傻舔狗!打定主意的刘昉望着悲痛欲绝的颜芝仪心里满是鄙视和诅咒! “陛下--、您既然说不出话,老臣就替陛下说;陛下若同意丶眨眨眼即可。”颜芝仪的话不断传进刘昉的耳朵,让他对这个愚腐的老家伙刮目相看----这个老顽固一点都不傻,歪主意还挺多! “宇文赞可以辅蔽幼主吗----?哦--、不行!” “宇文仲能辅蔽幼主----?哦--、可以--!” \"随国公杨坚可以辅蔽幼主吗----?哦--、不行--!”颜芝仪的话轰的一声在刘昉耳边炸响、刘昉噌的一下子从胡凳上跳了下来----颜芝仪这个老杂毛儿这是在和“太上皇”商议今后的君国大事呀!这种事儿自己必须在里面插一脚!想到此,直接奔到龙榻前。 只见龙榻之上的宇文赟见到他缓缓地抬起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地。 “陛下----!”长期与宇文赟厮混在一起的刘昉立刻会意,他扑通一声跪在龙榻前。 “陛下--、您……还有……什么话说?”此时,龙榻前的颜芝仪已泣不成声。 龙榻上的宇文赟突然伸出一只手,哆哆嗦嗦地用食指在颜芝仪的左手掌上不得地抠弄着。 “五----王----!?”颜芝仪红彤彤的双眼吃惊地望着龙榻上的宇文赟。 “呜啊啊----”宇文赟用混糊不清的声音回应着。 “陛下--、您这是要----立即召五王回京----!”颜芝仪猛地抬起头,惊诧地望着床榻上的宇文赟。宇文赟眨了一下眼,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来人----!传太上皇御旨----速诏五王回京!”颜芝仪这次十分果断,马上当众宣布了宇文赟的圣旨。宇文赟贴身的小太监忙准备好了胡桌、笔墨纸砚。颜芝仪刷刷点点地草拟完圣旨,让宇文赟过目后、当着宇文赟的面用过印信。 “刘大人--、谁去差人传旨----?”颜芝仪封好圣旨后望着刘昉问道。 “此事还是交给我来办吧--!”刘昉一把夺过了颜芝仪手里的圣旨赶忙说道。 “刘大人--、你这是干什么--?”颜芝仪惊愕地望了望刘昉问道。 “颜大人--、你我都是陛下身边的近臣,难道你连我都不相信--!?”刘昉怀里抱着圣旨早已是心花怒放----娘的、圣旨在我这里,可操作的空间就大了去啦!老子想让谁当辅政大臣、就让谁当辅政大臣,谁对老子好、老子就让谁当辅政大臣。 “陛下--、可以吗?”颜芝仪又把目光投向了躺在龙榻上病入膏肓的宇文赟----宇文赟看了一眼自己的宠臣,朝颜芝仪眨了眨眼,颜芝仪的心里这才踏实下来。 第11章 三人密谋 “颜大人--、你在这里照顾陛下,我马上差人把太上皇的圣旨送出宫!”说着刘昉瞥了一眼龙榻上的宇文赟,抱着五道圣旨转身就向寝殿外面疾步走去。 “刘大人--、刘大人!太医们开出药方来啦--!”刘昉刚走到寝殿的大门前,御林军头领卢奔撞开门、一头冲了进来。 “太医们开出药方啦--!?拿来我看看--!”刘昉心中大喜----太医们既然开出了药方,那说明“太上皇”还有救。他随即将五道圣旨扔到了自己的袍袖之中,一把从卢奔手里抢过了药方儿。 “怎么是三个方剂--?”刘昉看了一眼手中的三个药方儿不解地盯着卢奔问道。 \"刘大人--、太上皇的病情太复杂,太医们各持己见、张太医索性就把太医们商量的三个药方儿都拿了过来。请大人您定夺。”御林军头领卢奔尴尬地笑笑答道。 “这群老帮菜,太他妈的太狡猾了--!”刘昉攥着手里的药方恨得牙根儿痒痒---这选方用药本该是太医院这帮老滑头的差事儿,这下好啦、这帮老滑头把难题丢给了自己----三个方子、你刘昉刘大人选吧:选对了、太上皇病癒,功劳是我们开方儿的;选错了、“太上皇”一命呜呼,对不起----药方儿是你选的,可跟我们没啥关系。他妈的,这群老帮菜儿----能耐不大、狗杂碎不少,趋利避害的本事儿倒是一流! “刘大人--、随国公得知陛下有恙,特地前来侍疾!”正在刘昉为用哪个药方发愁的时候,寝殿的大门突然开了一条缝儿、郑译那胖硕的身子一下子拱了进来。 “郑译兄--”刘昉手里拿着药方赶忙向郑译拱手招呼道。 “刘大人--、太上皇龙体如何?可曾用药?”郑译拱手还过礼后小声问道。 “太上皇病势沉重、太医刚刚开出药方,正准备让宫人去熬制。这是药方”六神无主的刘昉说着就将手里的烫手山芋扔给了郑译。 “刘昉兄--、卢将军--,二位请借一步说话。”看过了太医们的三个药方儿、郑译的眉头皱成了深深的川字,他对刘昉和卢奔吩咐了一句、便率先出了寝殿的大门。 “刘大人--、卢将军--、你们二位对陛下的病情有何看法?\"三人来到一个僻静的角落,郑译率先开口问道。 “陛下……至少……有三成把握……可以痊愈!”一股不祥的预感涌进了卢奔的心头,他看了一眼郑译手里的药方儿支支吾吾地答道。 “刘大人--、你呢?”郑译双眼紧盯着刘昉问道。 “至少应该有……三成的把握--”心里发虚的刘昉咬住后槽牙答道。 “屁----!我看陛下大限将至,命不久矣!”郑译不屑地撇撇嘴说道,“你们什么时候见过给一个人看病同时开出三个药方的!?现在我敢断定----太医们对陛下的病症已是回天乏术。陈太医若不死,他们断然不会弄出这三个药方。这三个药方分明是被吓出来的!”说完郑译将手里的药方儿又塞到了刘昉的手里。 “郑大人--、现在宫里有好多双眼睛在盯着我们,找我们的茬儿。我们现在该咋办--?这---这--这药方还用试吗?”刘昉一听有些慌了,他一把抓住郑译的手急切地问道。 “咋办--?该咋办就咋办--!这药方儿不但要试、还要大试特试,最好把这三个方子放在一起试!那样药效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郑译的嘴角微微翘起,微眯着双眼说道。 “这--、这能行吗?太上皇那副小身板儿扛得住这么大药量吗?”刘昉和卢奔同时用惊诧的目光望着郑译。 “咱们这是在‘尽人事’、至于太上皇能不能闯过这一关,那就得‘听天命’啦。”说罢,郑译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郑大人--、太上皇若有不测,那群王室宗亲和勋贵倘若追究起来。我们该当如何?”刘昉心中惴惴,他用祈盼的目光望着郑译问道。 “该当如何--!?太上皇是个什么德性,那群王公勋贵难道不知道!?到了那时、他们一个个争权逐利,哪里还顾得上我们。我们也不能闲着----得找个有声望的人出来主持朝中大局,看他们还怎么折腾--!”郑译瞟了一眼眼前的政治小白刘昉波澜不惊地说道----这家伙投机取巧、耍个阴谋诡计还行,搞政治、玩脑子,他活不过一个月 “郑大人果然足智多谋--!我卢奔愿听郑大人调动--!”御林军头领卢奔弄明白了郑译的计划,他第一个跳出来表忠心。 “郑译兄--、这个德高望众的人是----?”刘昉双眼紧盯着郑译,问道。 “这德高望众的人就是当今太上皇的老岳父----随国公杨坚--!他在百官和坊间风评极好。我们三人可拥戴他作大主宰、我们和他一起辅佐幼主,朝中局势可定!”郑译心中早已有了主意,他胸有成竹地说道。 “既然郑译兄早有计策,我和卢将军一样----完全听凭郑译兄调遣。”听到郑译亲口说出杨坚的名字,刘昉久悬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眼下最要紧的是要把天台宫牢牢地掌控在我们手里,严禁宫内的消息外传。卢将军、请你立即封锁宫门,任何人外出都要由我和刘大人签发的手令,否则格杀勿论!”郑译给御林军头领卢奔下达了命令。 “末将遵命--!”卢奔拱手施礼后,转身离去。 第12章 焚毁圣旨 “刘大人--、你袍袖里是什么东西?”刘昉刚要转身回寝殿、郑译一眼就发现刘昉肥大的袍袖中鼓鼓囊囊的,好似另有乾坤,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他指着刘昉宽大的袍袖问道。 “这里呀--、装的是太上皇诏五王进京辅蔽幼主的圣旨,我还没来得及差人送出去呢。”刘昉十分得意地说道,随即他就从袍袖中取出了一道圣旨,献宝似的递到了郑译手中。 “什么--?太上皇要诏五王进京----!?”郑译听后脸色大变,他赶忙打开手里的圣旨、迅速地扫了一眼,后背顿时冒出了冷汗----幸亏是刘昉这家伙机灵、把这五道圣旨弄到了自己手里,否则宇文家这五位拥兵自重的扛把子一旦带兵闯进京城,对付起人单势薄的随国公来那是不费吹灰之力,对付自己和刘昉两只小卡啦米那更是张飞吃豆芽儿----小菜一碟儿----! “刘昉兄--、多亏你截下了这五道圣旨----!否则五位王爷奉旨带兵进京,我们的麻烦就大了----!此次杨公若能掌控朝中大局,刘兄你当居首功!”说着郑译用袖袍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重新整了整衣冠、深深地给刘昉鞠了一躬。过去他虽与刘昉交好,却一直看不起他----认为他是靠教太上皇与嫔妃们击瓦划拳、抓蛐蛐、斗鸡、溜狗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博得了太上皇的欢心才混到御政内史的位置,也就是个鸡鸣狗盗之辈,难登庙堂。可万万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专擅奸巧的小人物却能在紧要关头干成一件足以撼动北周朝野根基的大事,让自己对他刮目相看。难怪孟尝君招纳门客时不拘一格,原来小人物在关键时刻也能派上大用场!眼前这个刘昉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郑译兄--,这五道圣旨如何处置?”刘昉望着深思中的郑译问道。 “把它…烧了吧--、这样一了百了。”从沉思中回过神的郑译眉毛抖了抖,沉吟着说道。 “把它烧啦--?那多可惜呀--!我看不如把它交给随国公,由随国公来处置。”刘昉对郑译的话非常不满----你郑译说的倒轻松:一把火把圣旨烧了,随国公哪里还能看到我的功劳!?我在随国公那里没了功劳,将来还咋从他那里分到好处!? “刘昉兄--、我刚才说了----随国公若能在朝中主持大局、你当居首功,我郑译绝不会埋没你刘昉兄这天大的功劳。你若不信,你可随我一同去拜见随国公,当面将此事说清楚。”郑译一眼就看穿了刘昉的小心思、当即向他保证道,“这圣旨可万万不能落入他人之手,否则、不但杨公不无法掌握朝中局面。而且还会给你我招来杀身之祸,到那时可就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啦!” “郑译兄--、此言差矣,依我看、这五道圣旨就是五把利刃,我们只要握着刀柄,可以随时用它除掉五个王爷。到时我们将他们一个个招进京来,再把他们一个个给咔嚓了----!”说着,刘昉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刘昉兄--、你这是异想天开--!这五道圣旨也就是‘太上皇’活着时才有用,一旦‘太上皇’荣登极乐、这圣旨它就是五张废纸。弄不好它们还会成为我等覆国篡权的证据。到了那时,我们面前就是一条死路。”郑译瞥了刘昉一眼、不屑的说道----你个政治小白还想“狐假虎威”!?你没看看你身边那只病怏怏的“老虎”还能蹦跶几天!?搞不好到最后连“虎皮”和\"虎骨”都得被人拿走。至于你这只小狐狸,哼哼----、 “郑译兄--、照你这么一说这圣旨留不得----!?”刘昉心有不甘地问道。 “留不得--、绝对留不得--!”郑译回答得很干脆。 好吧--、郑译兄,我听你的----这就去把圣旨给处理喽!”刘昉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转身就要走。 “慢着--、刘大人,我同你一起去--!我要亲眼看着这五道圣旨化为灰烬--!”说着郑译带着刘昉就悄悄地溜进了御膳房、见四下无人、他们便将五道圣旨用火折子点着、将其迅速塞进了灶膛之中,眼瞅着五道圣旨在炽热的火焰中渐渐地化成了一堆灰烬…… 第13章 颜大人,要多多保重! “陛下--,隋国公杨坚得知陛下抱恙,特地前来侍奉陛下。”把杨国奇等人安排到寝殿之外,郑译这才跑进寝殿疾步走到龙榻前躬身施礼禀报道。 龙榻之上的宇文赟原本空洞无神的双眼猛然亮了起来----都说普六如坚这个老不死的得了脚病,不知他走起路来是一副什么样子。老子今天倒要看一看他这头老瘸驴一步三晃的滑稽模样。 “宣他--瑾见----!”宇文赟攒足了浑身的力气,终于含含糊糊地喊出了一声。 “苍天保佑----、太上皇能说话啦--!”跪在龙榻前的颜芝仪心中大喜,浑花的老眼顿时变得异常清亮。 “太上皇有旨----宣随国公普六如坚入宫见驾--!”得到了宇文赟的首肯,郑译一激动直接抢走了贴身太监的活儿,惹得宇文赟贴身的小太监一个劲儿地翻白眼珠子。 “吱呀”一声,两名侍卫打开了寝殿的大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直射到寝殿内的龙榻之上,刺得宇文赟眼睛生庝。他眯着眼睛向大门口望去----只见在万道光芒之中、被镶了一层光环的普六如坚迈着缓慢而坚定的步阀向他走来。 前几天不是风传这个老不死的右脚脚伤严重,已经不能行走了吗?现在看起来这个老不死的咋像个没事儿人似的--!?怎么--、才几天的功夫,这老小子的病就好了!?难道这个老不死的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不成----!? “臣普六如坚今闻太上皇偶得微恙,特地前来探望侍奉--!”就在天元大皇帝胡思乱想的时候,沐浴在晨曦之中的杨国奇快步走到龙榻前,望了一眼形将就木的宇文赟、一撩袍服前襟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前额贴在地上恭顺地说道。 “爱……卿、平……身!”宇文赟攒足了浑身的气力极不情愿地说道。妈的--、老子就剩这一口气了,你在老子眼前还瞎bb。不害死老子、你誓不为人呀--! “谢陛下--!”杨国奇应承了一声、缓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借机偷偷地瞄了一眼龙榻之上病入膏肓的宇文赟。 人这一生呀,最最重要的就是生命。什么至高无上的权利,什么数以亿万的家财,什么婀娜多姿、风情万种的美女,这些看似光鲜亮丽的东西其实都是生命的点缀。你有命在,它们就围绕着你、簇拥着你。一旦你的命没了,它们立刻就会离你而去,马上就去寻找新的主人。正是后世人们常说的“人在天堂、权归庙堂、钱入银行、老婆自然就爬上了别人的床!”瞥见了龙榻上面色萎黄、形如枯槁的宇文赟杨国奇不禁暗自唏嘘,他对自己这个便宜的混蛋女婿也动了恻隐之心。 斜眼望着跪在自己榻前的普六如坚,宇文赟恨不得立即跳下床去,一刀宰了眼前这个口是心非的老家伙。你个老不死的还真能装----我让你去攻打陈叔宝,你愣说右脚有伤,赖在家里不动弹。今天倒好、得知我命不久矣,颠儿颠儿地跑到我宫里来。咋着--、想看看我是怎么死在你的前头的,回头好抢班夺权,窃取我们宇文家的万里江山--!?明白地告诉你:就算我死在你个老东西前头,你也甭想鲸吞我们宇文家的江山。老子已经发出了五道圣旨,用不了半月、我那五个皇叔就会奉旨带兵进京,再加上驻守京师的大司空宇文贤,足以把你这个老杂毛按在地上、用力摩擦、让你个老不死的浑身上下闪电带火花----!想到此,宇文赟的脸上竟露出了一丝邪魅的笑容。 跪在一旁的颜芝仪见龙榻上的宇文赟眼里透出了些许生机,脸上立马露出了惊喜之色----这随国公简直就是一剂良药:他一来、太上皇立马恢复了斗志,人也变得精神啦。倘若再辅以药物的治疗,或许“年轻的太上皇”龙体很快就能痊愈如初。 “随国公一到--、太上皇的龙体立刻有所好转,随国公乃我大周肱股之臣--!”高兴过头的颜芝仪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扭过身子向杨国奇拜了三下说道。 “颜大人过誉了--!太上皇如今春秋正盛,现也只是偶感风寒,用不了几天就能痊愈。”杨国奇朝颜芝仪摆了摆手,瞥了一眼龙榻上的宇文赟苦笑着说道。 “倒是颜大人你--、岁数一大把啦,要多多保重才是!”说罢、杨国奇竟满含深意地拍了拍颜芝仪的肩膀。 第14章 乖、太上皇,把药吃啦! “陛下--、太医们为您开的药现已煎好,请陛下用药!”这时一个容貌清秀的宫女端着一个红木的木托盘款款走到龙榻前。木托盘里放着两只做工异常考究的玉碗,一只玉碗里装的似是清水,一只碗里装的是黑褐色的药汁,汁水散发着一股非常难闻的气味儿。那宫女朱唇轻启、一股软糯悠扬的声音飘进了杨国奇和宇文赟的耳朵。 “陛下--、您的药熬好了,为保重龙体、请陛下先把药喝啦!”跪在地上的颜芝仪双手扶着龙榻,言辞恳切地央求道。龙榻上的宇文赟两只眼死死地盯着站在龙榻旁边的杨国奇。 “我来为陛下尝药--!”杨国奇瞬间读懂了宇文赟的意思,他从托盘里端起盛着药水的玉碗、抿了一小口儿,又把玉碗放入托盘中。药刚一入口、一股酸苦、辛腥的味道不断刺激着杨国奇舌头上的味蕾。呛得他差点儿把药全吐出来。杨国奇一伸脖子,皱着眉头硬强着把药汁咽了下去。他娘的,世人都说黄莲苦,这药简直比黄莲苦十倍。 “陛下--、这药无毒,可放心食用!”过了好一会儿,杨国奇才缓过气来、他舒展开眉头,声音和煦地对龙榻上的宇文赟劝道。 见到了普六如坚试药时那一脸便秘的神情,宇文赟心里乐开了花----老不死的--、想看老子的笑话,老子偏不让你如意--!老子先拿你试试毒,让你尝尝这苦药水到底是个啥滋味儿。 陛下--、随国公已亲身试过药,陛下可放心服用。”说着跪在龙榻前的颜芝仪站起身、从木托盘里端起盛药汁的玉碗、小心地俯下身子将药碗递到了宇文赟的嘴边,一股难闻的药味儿直接钻进了宇文赟的鼻孔。宇文赟下意识地把头扭向了一侧,躲避着那气味呛人的药汁。 “陛下--、良药苦口利于病,您坚持一下就好。”说着颜芝仪的一只手竟然硬生生地把宇文赟的头给搬了过来。 “啊啊啊----、呜呜呜----”宇文赟极不情愿地摇着头嚎叫着。 \"随国公--、快来--!服侍太上皇服药!”颜芝仪见自己一个人无法给宇文赟把药灌下去,忙喊站在一旁的杨国奇过来帮忙。 “妈的--、小孩子不听话、惯的!”随着一声中气十足的责骂、一只大手如钳子一般直接捏在了宇文赟的上下颌骨的位置,宇文赟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巴。颜芝仪眼疾手快,不由分说,将药汁一股脑地倒进了宇文赟的嘴里。 “呜呜呜----、哇哇哇----”宇文赟被呛得鼻涕眼泪一同流了下来、四肢不停地扑腾着,发出婴儿一般地悲鸣。自他登基以来,他就被周围的人奉承着、呵护着。谁敢忤逆他的意、他就收拾谁!----轻则他把人家赶出京城、让人家彻底滚出他的视野,重则就是将人家活活弄死、让人家重新转世投胎! 今天,他又记住了两个人----一个是随国公、自己的五大岳父之首----普六如坚,一个是麟趾大学士、司书上士、御政中大夫----颜芝仪。你们两个给老子等着--!等老子好啦--!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两个老东西--!老子不但让你们两个老东西天天在一起喝苦药水,老子还让你们两个老东西天天在一起吃老子拉的屎,喝老子撒的尿--! “陛下--、乖--!喝口糖霜水去去苦味儿!”堂堂的麟趾大学士、司书上士颜芝仪端起一碗糖霜水,象个老奶奶哄孙子一般央求着龙榻上的“巨婴”。 一听是糖霜水、宇文赟立刻变得乖巧无比,他停住了四处乱晃的手脚、张开了嘴巴,颜芝仪趁机将糖霜水倒入了宇文赟的嘴里。随后用手里的绢帕擦去了宇文赟脸角的泪痕。 娘的--、这司书上士、御政中大夫真不是好干的----说好听点儿是宇文赟的私人秘书,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宇文赟的贴身奴仆、整个就是一个碎催----!看着眼前忙忙碌碌的颜芝仪杨国奇不禁想到了后世一些大领导的秘书----在外人看起来、这些秘书跟在领导后面到处视察工作、整天吆五喝六、狐假虎威,风光无限。又有谁知道这些秘书一天之中有一大半儿的时间都陪在领导的身边、殚精竭虑地为领导服务,留给自己和家人的时间都很短,一旦领导犯了错误、被双规,下狱判刑,这些秘书的前途也就完了。 再看看眼前这个昏君,他手下的这三大秘书----郑译、刘昉、这是两个毫无做人底线、毫无政治节操的奸佞小人。在他即将告别人世的时候、这两个人都抛弃了他,打算拿他手中的权利作投名状、投靠在自己麾下。只有眼前这个受孔孟思想熏陶的犟老头儿,还在心无旁骛、竭尽心力地陪伴在他左右。 怪不得西汉那位威武霸气、征讨匈奴的汉武大帝要采用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主张,这是他娘的要把全天下的读书人变成他的死忠粉儿呀!这思想上的禁锢远比他娘的肉体上的摧残和精神上的折磨厉害多了! 第15章 大主宰的职位,老子不稀罕! 仅仅是喝了一碗药,宇文赟就耗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他头一歪、眼一闭,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颜大人--、陛下这里还有劳您细心照顾,我与郑大人和随国公还要仔细地推敲一下太上皇的药方儿。”站在一旁的刘昉三角眼转了转,对刚站起身的颜芝仪说道。 “太上皇的龙体康健最当紧,你们三个人和太医们仔仔细细地斟酌一下太上皇的方剂。”颜芝仪扫了一眼三个人,眼里满是期待的目光。 “颜大人--、我等的富贵、荣耀皆系于太上皇一身,自会尽心尽力!”刘昉不屑地瞥了颜芝仪一眼,脸上堆出一副笑容应承道。随即嘴角撇了撇----书呆子--、你既然想玩儿孔曰成仁、孟曰取义那一套,我和郑译兄就成全你----让你日夜不停地陪伴着太上皇、伺候着太上皇,最好你能和太上皇一起归天才好呢--!没有你和太上皇两块绊脚石,我和郑大人就能轻轻松松地帮助随国公坐上大主宰的宝座!到时候我们三个人一起把持北周的朝政,北周朝廷所有的金银财宝都属于我们三个人,想想都美透啦! “杨公,你看太上皇的龙体能否康复?”三个人刚走到寝殿外一个僻静之处,御政内史刘昉便迫不急待地开口问道。 “太上皇酗酒纵欲、体内的元阳早已耗尽,我看他大限将至。”杨国奇仔细回忆了一下以隋代周的历史走向、感觉到自己撑起的这副皮囊该登上历史舞台了,他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杨公--,太上皇一旦驾崩、新帝年幼,朝中那些拥兵自重的大臣肯定不守为臣之道,意欲犯上作乱。杨公一向为人宽厚、爱民如子,在百官之中和坊间声望极高。我和刘大人想推举你为当朝大主宰、辅佐幼主梳理朝中大事,杨公以为如何--?”说完,郑译就眼巴巴地望着杨国奇。 “郑译兄--,这等玩笑可开不得----谁来辅蔽幼主得由太上皇定夺,哪是二位商量一番就能定下来的!”听了郑译的话,杨国奇的心脏“砰”的一下跳到了嗓子眼儿、心动速度明显加快,他分明感到自己的呼吸都快了很多,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强装镇定地说道。心里却如盛夏里喝了冰镇啤酒一般舒服----哈哈--、我杨国奇马上就要在北周主宰天下啦!到那时候我杨国奇一人大权独揽、权倾朝野。那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嘛,老子先开个大丞相府,再娶上五个如花似玉的姨太太。正如莫言老先生所写的小说一般----妻妾成群。唉--、不对--!不对、不对--!刘昉、郑译这两个奸滑之徒说的是大主宰,不是丞相。这大主宰是个什么官职!?杨国奇好不容易控制住了自己情绪,稳定住了自己的心神、从喜悦中摆脱出来。他的大脑在飞快地运行着。 噢--、想起来啦、想起来啦----我的那个便宜亲家翁、武帝宇文邕刚即位时当时的权臣宇文扈就是以百官之首、大主宰的身份辅佐他的。最后被自己的便宜亲家翁给咔嚓掉了。自己现在也坐上了这个位置,以后会不会也被宇文阐这个小王八羔子给咔嚓喽!?想到这儿,堂堂尹东中学的一把手儿杨国奇不禁缩了缩脖子、打了一个冷战。 “杨公--,怎么、你害怕啦?”郑译见眼前的杨国奇无缘无故的身子抖了一下,心里不免升岀了几分失望。平常日子里自己这位同窗好友牛气哄哄、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儿的;咋着--、到关键时刻就怂包拉胯,原来这家伙也是个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 “郑大人--、刘大人--、这绝对不行----太上皇是我女婿,幼主是我外孙,于情于理我都应为北周王室倾尽心力。可我毕竟是外戚,没有皇室宗亲的名头,当大主宰监国理政名不正言不顺。这个大主宰万万做不得!”杨国奇稍稍思考了一下,忙摆手拒绝----我作大主宰--?抱着有职无权的名头在前面冲锋陷阵,当出头鸟、在前面挡枪子儿,你们倒好、躲在后面净得实惠捞好处。世上哪有这样的美事儿呀!? “杨公--、你是五朝老臣、在朝中和坊间名望极高,又是太上皇的岳父、当朝的随国公。你做大主宰监国是民心所向,大势所趋。希望杨公不要推辞!”刘昉舞动着自己那如簧的巧舌煽呼道。 “多谢刘大人抬爱----!”说着杨国奇向刘昉拱了拱手,“我杨坚与先帝之间是姻亲关系,先帝有遗训----外戚不得干政,我若做大主宰,那违反了先帝的遗训。忤逆先帝遗训的事情、我杨坚绝对不做---!” 第16章 刘昉设计、杨国奇入坑! “杨公--、我和郑大人邀你入宫可不是单单为了让你前来伺候太上皇的。”刘昉见杨国奇死活不肯入大主宰的“坑”、他有些火大,话里充满了火药味儿。他三角眼一翻,怨毒地盯着杨国奇----我和郑译焚烧圣旨、封锁天台宫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将你杨坚推出来主持大局吗!?你倒好--、横推竖搡地不愿意干是个啥意思--!?拿捏我们吗?你难道真以为我们缺了张屠夫就得吃带毛儿的猪吗?!他妈的--、大不了咱们一拍两散,各玩各的--!? “刘大人--、太上皇尚在人世,我等在此妄论朝政实属不妥----!此事若被他人知晓,你--、我--、郑大人,脑袋都得搬家!”杨国奇狠狠地瞪了一眼刘昉,怒叱道。 “哈哈哈哈---!杨公--、我和郑大人自从进宫侍奉太上皇那天起,项上这颗人头早就被人惦记上啦--!”对于杨国奇的警告、刘昉丝毫不放在心上,他仰天大笑几声说道,“今天我等如此行事,为的就是能在杨公的庇佑下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杨公您如果还是推辞不干,我刘昉虽胸无大才,但也想试一试这大主宰的帽子戴在头顶上是个什么滋味儿----!” 啊----!杨国奇被惊得一蹦三尺高、他张大了嘴巴,两眼睛惊诧地望着眼前的刘昉----赖蛤蟆打喷嚏--、你好大的口气!连北周有多少个郡、多少州、多少个县你刘昉都不知道,就想当大主宰!?你脑袋让门夹啦--?还是里面装的全是糨糊,让你在这儿胡说八道。 “刘大人--、这是几--?”杨国奇突然伸出三个手指头,在刘昉眼前晃了几晃问道。 “杨公--、别胡闹--!这是三----!”刘昉一把推开杨国奇的手回答道。 “行--、还知道这是三,还算识数!”杨国奇嗤笑一声、收回了手指,“刘大人--、你知道咱大周有多少个将军、多少个柱国,多少个行军总管、多少个蕃王吗?你上位之后应该如何对待他们?” “杨公--、这不劳你操心----我上位后自有我的办法:听话的,高官厚禄、食邑封地要啥给啥,不听话的、全他妈的给他宰喽!老子在朝中不杀他个人头滚滚都不算完!”说话间刘昉的三角眼里竟露出几分狠戾之色,完事儿他竟用手在空中一挥,做了拿刀砍头的动作。 妈的,刘昉这小子真不是个好东西。他要是当上了大主宰,这渭水河非得被他染红了不可。万一哪一天他看老子也不顺眼了,非得把老子给砍了不可。不行、不能让这小子在北周朝堂上大开杀戒。自己得先出手,把这大主宰的位子抢到手。 “郑译兄--、杨公--,你们二位看我像不像当朝一品----大主宰!?”说着御政内史刘昉竟像模像样地模仿起大主宰的作派来。 “刘大人--、我看你和大主宰一点都不沾边儿,倒象个戴着帽子的鹦鹉!”郑译见火候儿差不多了、忙站岀来说道,“大主宰这份差使你干不了,还得请德能配位的杨公来!” “郑大人--、杨公虽然适合这个位置,但人家不愿意干呀?这个位置总不能便宜外人吧!?我看我就毛遂自荐、来当这个大主宰吧!”刘昉见杨国奇仍不吭声,只能接着往下演。 “郑译兄--、刘昉兄--,现今太上皇命悬一线,新帝年幼,朝中大事不能荒废。我杨坚自应不顾佞臣诽谤,尽全力为太上皇分忧、竭尽全力辅佐幼主、承接大主宰一职!”杨国奇实在绷不住劲儿了,赤红着脸向郑译和刘昉拱手说道。妈的--,这他娘的说出去的话、拉出去的屎还带往回收的。真他娘的丢死人啦!、算啦--、为了早日坐上龙椅、建立大隋,老子这一回就不要脸啦! “随国公--、这就对了嘛,朝廷正值多事之秋、你我有才有德之辈自当不计各人生死,愤然向前、担起责任!”郑译高兴得不停地拍着巴掌连连称赞。 郑译这个家伙真是可以----连谋逆篡权的话都说的这么大义凛然,脸皮也是厚到家了。 “下官刘昉参见大主宰--!”说完、御政内史刘昉竟一撩朝服前襟“扑通”一声跪到杨国奇的脚下,“日后还请大主宰多多照顾属下!” “刘大人--,你何以自贱?若无你和郑译兄谋划,这大主宰的宝座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我头上。我若能在朝中主持大局,二位当居首功。我杨坚必以厚礼答谢”开完了空头支票,杨国奇郑重其事地把刘昉从地上搀了起来。 第17章 捉到了一条大鱼 “刘大人--、刘大人--,不好啦----柱国大将军宇文仲带人擅闯寝殿逼颜大人交出印信!太上皇也被打扰,四肢抽搐不止,情况危急。颜大人叫您火速回去,主持大局!”刘昉刚从地上爬起来,脸上的笑容还未完全褪去。宇文赟贴身的小太监就急急忙忙地跑过来禀告道。 “什么--、宇文仲来啦--!?他……带人来啦……--!?”刘昉一听、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宇文仲、那可是根正苗红的北周王室宗亲,带过兵、打过仗。他刘昉再奸滑狡诈,在宇文仲面前也施展不开。搞不好很有可能被宇文仲给收拾了。 “随国公…、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刘昉如同一只受了惊的兔子,一把抓住了杨国奇的袍袖问道。 “刘大人莫怕----、天台宫乃皇家重地,他若带兵硬闯、犯的可是死罪,我随国公第一个饶不了他!”杨国奇一听也是大吃一惊----自己刚要坐上大主宰的宝座,这就来了一个抢班夺权的,这北周的王室宗亲果然没一个省油的灯! “安公公--、宇文仲此次前来带来了多少兵马?”郑译经历的政治风浪多一些,他很快镇定了下来问道。 “回禀郑大人----、柱国大将军宇文仲没有带一兵一卒…,他带来了一群在京的王室宗亲子弟……说是要替幼主监管朝政!”安公公用绢帕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气喘吁吁地答道。 “胡闹--、太上皇尚在人世--,幼主又有随国公辅助理政、他来监国理政---!?谁给他的权利--!?他这分明是要谋逆篡位、抢班夺权!”郑译听后勃然大怒,大声骂道。 “现在太上皇病危--、新帝年幼,朝中一小部分人就动了歪心思----想谋逆篡位、倾覆大周江山。我普六如坚身受大周历代皇恩,绝不能让这伙奸佞小人得偿所愿!我去会会宇文仲这个老匹夫,看看他能搞出什么幺蛾子来。”杨国奇感觉自己该出场了,于是他立即举起了道义的大旗、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声讨了一番宇文仲,随即带着郑译、刘昉以及自己的随从气势汹汹地向宇文赟的寝殿赶去。 “大将军饶命啊----!我等赶到天台时,陛下就……就已是……奄奄一息啦!我等已经……倾尽全力啦--,可……无力回天呀!”杨国奇率领众人刚走到寝殿外,里面就传出了张太医求饶的声音。 “放你娘的狗臭屁----!前日我前来见驾,太上皇身体还好好的,怎么--!?才两天的时间,太上皇就病入膏肓啦---!?分明就是你们这群奸佞小人受人唆使,加害太上皇!才把太上皇搞成这个样子。来人--、给我掌嘴!”随着一阵咆哮,寝殿里立即传来了噼噼吧吧的巴掌声。 “哎哟……、哎哟……、哎哟……!”寝殿内不断地传出来太医们痛苦的呻吟声。 “何人大胆----竟敢擅闯宫围禁地!?该当何罪!?”杨国奇一声怒吼、“咣”一脚就踹开了寝殿的大门,跟在杨国奇身边的窦荣定见自己的“小舅子”给事情定了性、他立马会意,冲着手下人一使眼色--、“上车人凳”史万岁一马当先就冲进了寝殿,张信、沈承、孙甲、韩圣、姚丁五个人也跟着冲了进去。他们抡起了沙包大的拳头就砸向了那群仗势行凶的官宦子弟。 “哎哟……!” “妈呀……” “我的鼻子……!” “我的门牙……!” 刚才还趾高气昂的官宦子弟们瞬间就被放倒在地上、一个个被揍的鼻青脸肿,连连告饶;太医们一个个趁机抱着头逃出了寝殿。 “你们……什么人!?竟敢无故……殴打……王室宗亲!?”被史万岁一脚踩住脖子的中年武者双眼血红、发出了恶龙般的咆哮。 “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擅闯皇宫,惊扰圣驾、殴打朝廷命官----!”杨国奇见寝殿内大局已定,他大喝一声、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了寝殿。 “你是……随国公普六如坚----!?”脸贴在地上的中年武者一眼就认出了站在眼前的人,他无比颓丧地闭上了眼眸。 “大胆毛贼--、我家大人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说着史万岁的脚上的力道在不断地加大,地上的中年武者的脖子上的骨头也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随国公--、切不可乱杀--!他是柱国大将军宇文仲!”龙榻旁的颜芝仪此时也从惊吓中缓过魂儿来、他紧爬几步来到史万岁脚下用力拽着史万岁的大脚,扭过头眼巴巴地望着杨国奇央求道。 “对对对--、随国公,我是宇文仲--、是自己人,我是奉诏前来守护太上皇的。和随国公肩负的是同样的使命。”脸贴在地上的中年武者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讨好地说道。 “奉诏入宫--!?可有凭证--?\"杨国奇那锐利的目光如刀子一般扫到’中年武者的脸问道。 “在……在我怀里!”中年武者的口水流淌到了地上,他含含糊糊地答道。 “在他身上搜一下儿。”杨坚身旁的窦荣定冲着史万岁身旁的韩圣努了努嘴,命令道。 “遵命--!”韩圣拱手施礼后便在中年武者的身上搜索起来。 “大人--、给--!”韩圣在中年武者怀里搜出一块黄绸布、紧走几步,小心翼翼地将它递到了杨国奇的手里。 第十八章 宇文赟驾崩 杨国奇打开黄绸布一看,后心里不禁一阵发寒----娘的--、郑译和刘昉这两个小子玩蛇鼠两端这一套,两头儿下注。自己行动慢一点儿,就会让宇文仲这个老小子钻了空子。 “随国公,我看看----!”杨国奇身后的刘昉这时探过来一只手。 “刘大人--、给你----!”说着杨国奇气哼哼地将手中的那块黄绸布扔给了刘昉。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刘昉看到了圣旨上的内容,他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 “刘大人--、郑大人--,既然你们和太上皇、颜大人都圈定了辅政大臣,为何还要我来蹚这趟浑水。你们二位拿我普六如坚当三岁小孩吗----!?”杨国奇一想到那道圣旨上有郑译、刘昉和颜芝仪三个人的签名心里就一阵火大。 “随国公--、你……你……你听我说----!这……这里面一定有误会!”刘昉说着又仔细端详了一番上面的字迹。 “颜芝仪----、你个老杂毛儿----!竟敢构陷我和郑大人。”看清楚了上面的字迹、刘昉顿时火冒三丈----他把那块黄绸布丢给了郑译,一个箭步冲到颜芝仪的面前,“砰”一声揪住了颜芝仪的脖领子、上去啪啪连抽了颜芝仪两个大嘴巴,“你竟敢冒充我和郑大人在上面签字,老子要将你碎尸万段!” “刘昉--!郑译--!你们两个佞臣贼子----辜负皇恩、伙同外戚篡权干政----!老夫羞于与尔等为伍----!”颜芝仪丝毫不惧,他用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扯着脖子大骂道。 “随国公----、您看----这上面没有加盖印信、一定是有人矫诏。”郑译看了一眼黄绸布上的内容、不屑地说道,“这分明是宇文仲和颜芝仪二人串通、要加害太上皇,意图谋反。其罪当诛----!”说话间,郑译的眼中立刻射出了两道寒光。 “郑正义--、你要杀就杀--!不要含血喷人----!我招宇文仲将军入宫是奉了太上皇的旨意,当时刘昉、安公公都在场、他们可以作证--!”颜芝仪见郑译要借刀杀人扯着嗓子大声怒骂道。 “刘大人--、安公公--!颜大人说的可是实情--?”杨国奇嘴角一勾闪过一丝冷笑,扭过头问道。 “这……这……,没有--!”安公公缩了缩脖子,犹豫了一下答道。 “我没听过这事儿--!”刘昉双眼一闭,咬着后槽牙说道。 “颜大人--、你看,没人给你证明--!这事儿弄的--、我该听谁的----?”杨国奇轻笑着望着呆头呆脑的颜芝仪----这个书呆子、真是傻得可爱,居然找安公公和刘昉作证--!?这两个人一个是你的政治对手、一个是骑墙派,指望他们给你作证,简直是痴心妄想! “随国公--,颜芝仪宇文仲篡权谋国、罪无可恕、按律当诛---!”站在杨国奇身旁的郑译望着被刘昉揪住的颜芝仪挑唆道。 “随国公--、我等入宫皆是受了颜芝仪的蛊惑--,这篡权谋逆的主意全是他一人的主意。我等全是受了他的蒙蔽才如此行事的----!”被史万岁踩住脖子的宇文仲此时也看清了形势,头贴在地上大声地嘶喊着,向颜芝仪身上泼着脏水。 “颜大人--、你还有何话说!?”杨国奇望着脸被扇成猪头的颜芝仪轻笑着地问道。 “我颜芝仪现在心里全是恨--!恨我自己是一文弱臣子,虽有心杀贼、却无力回天!”颜芝仪目光灼灼地看了一眼杨国奇,喟然长叹道。 “有心杀贼、无力回天!”?这老小子不简单、连戊戌六君子之一谭嗣同临终的名句都会,那真算得上是学富五车啦! 等等--、等等--,好像有点儿不对----这谭嗣同是他娘的清朝末年的人,至少比眼前这个老家伙晚了一千三百多年。人家都是后人向前人学习的,哪有前人向后人学习的道理。除非有一种可能----这个老家伙是个穿越者!可我也是个穿越者呀!穿越者碰到了穿越者!?他奶奶的,这事儿有点大条啦!看着眼前的这个深受孔孟思想毒害的倔老头,杨国奇有点儿犯难。 “随国公--,这群谋权篡位、惊扰圣驾的反贼该如何处置--?”刘昉拽着颜芝仪的衣服领口用力晃了晃、问道。 龙榻上奄奄一息的宇文赟象打了鸡血一般、猛地抬起头,空洞无神的双眼死死地看着杨国奇。 “柱国大将军宇文仲窥探皇权,意图谋反、刺王杀驾,实属万恶不赦、立即处死!其余人等均受宇文仲蒙蔽,在宫内服役三个月、每人缴纳十万贯铜钱后,由各家领回管教!”杨国奇看了一眼史万岁脚下的宇文仲,心一横、当即高声说道。 “普六如坚----、你这个奸佞小人--!你滥杀王室宗亲,你一定----”中年武者的话还没说完、史万岁的大脚一发力,就听“咔嚓”一声、中年武者的脖颈立刻断成了两截儿,身体和四肢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跪在他身后那群少爷羔子们一个个被吓得魂飞天外、裤裆里一片湿热。 “呜呜呜----哇哇哇----”龙榻上的宇文赟含糊不清地大叫几声,一口老血从嘴里喷了出来。随后、脑袋便无力地垂了下去。 “太上皇--、太上皇----!”郑译身旁的安公公大步着三两步跑到龙榻前,一把将宇文赟抱在了怀里。 “太上皇--、太上皇--、奴才胆小,您……您……您可千万不要吓唬奴才呀----!”安公公怀抱着宇文赟涕泪横流。 “太上皇怎么啦--?”颜芝仪用尽全力挣脱开刘昉,扑到龙榻前问道。 “太上皇……他老人家……荣登极乐啦----!”安公公那凄厉悲怆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寝殿…… 第十九章 我是大主宰----谁不服气、我就收拾谁! “夫君--、你回来啦!”杨国奇带着人刚走进随国公府,独孤伽罗便迎面冲了过来。 “夫人……、我们……回来啦----!”杨国奇看了一眼眼前美艳的妇人,他迟疑了几秒、忙上前一把捉住了美妇白嫩嫩的小手儿故作亲密地说道。 “宫内情况如何----?陛下是否真的有病----?”独孤伽罗把头埋进了杨国奇的怀里、听着杨国奇那弦有力的心跳声,悬起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她抬起头妩媚地望着自己的夫婿问道。 “夫人--、咱们里面说话---!”杨国奇向府门外扫了一眼,对怀里的美艳的熟妇小声说道。 “随国公--,若是无事我等便退下了。”窦荣定见杨国奇和独孤伽罗当着他们面儿撒狗粮,忙垂下眼帘、知趣地说道。 “姐夫--,你一会儿到内宅来。我们有事和你商量!”独孤伽罗从杨国奇胸前恋恋不舍地挪开头对窦荣定说道。 “是----!”窦荣定答应了一声、便带着史万岁等人走开了。 “夫君--,刘昉和郑译叫你入宫所为何事?”二人刚进内堂,独孤伽罗便开口问道。 “太上皇突然得了重病,刘昉和郑译担心无法控制局势,特地把我招进宫去商议朝局大事。”杨国奇将脱下朝服递给了身边的独孤伽罗淡然地说道。 “太上皇龙体现在如何----?太医们可曾用药医治----?”独孤伽罗将边将杨国奇的衣服往衣架上挂,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太上皇已经归天了--、再也用不着太医啦--”杨国奇是个后世穿越者、他对自己这个便宜女婿没有任何感情,声音冰冷的说道。 \"啊--!”独孤伽罗的手一抖、杨国奇的朝服从衣架掉了下来,“他才二十二岁----,突然就爆崩啦----!?” 这个昏君--、一天到晚纵情享乐、不是喝酒就是玩儿女人,他的身体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英年早逝是迟早的事儿--!”杨国奇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不屑地说道,相对于刚才天台宫寝殿内惊心动魄的搏杀、宇文赟的死在他心里算不了什么。 “咱们的丽华可咋办呀----!”独孤伽罗颓然瘫坐在地上,一双美目望着自己的枕边人喃喃地说道。 “还能咋办!?凉办呗----!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呗。”看着眼前的美妇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杨国奇眉头动了两下,冷着面孔说道。 “那罗延--、我发现你的心肠是越来越狠----对咱们女儿和外孙的安危一点都不上心。”独孤伽罗的美目里噙满了眼泪,她不停地数落着杨国奇的种种不是。 “夫人,不是我心狠、是形势逼人呐----那个昏君刚刚病倒、宇文家的宗亲就有人挑头儿闯入皇宫、抢班夺权,火烧眉毛、我们还是先顾眼前吧!”杨国奇走过去将独孤伽罗从地上搀起来无奈地说道,“我得先保护咱杨家--、护住了咱杨家,丽华和咱外孙将来才有依靠。” “啊----!?宇文家的宗亲带头儿挑事儿---!?是谁--?谁下手这么快--?宇文贤还是宇文仲--?”独孤伽罗立即睁大了眼睛问道。 “是宇文仲那个老小子,他带着宇文家的一群皇室子弟跑到天台逼宫去啦!”杨国奇稍稍沉吟了一下答道。 “夫君--、你和姐夫没事儿吧?”说独孤伽罗开始打量起杨国奇来。 “没事儿,夫人你安排的人个个都是好手----宇文仲那个老匹夫让史万岁一脚就给踩死了,那个昏君当场给吓得当场就爆毙了。剩下的那群小屁孩儿,当场就给吓尿了----一个劲儿地跪地求饶!”内心砰砰乱跳的杨国奇强撑着面子答道。 “夫君--、你杀了宇文仲,就不怕在京的王室宗亲报复你--?”得知自己的夫君杀了宇文仲,独孤伽罗的心又悬了起来。 “夫人不必担心----皇宫的御林军首领卢奔将军,现已封锁整个皇城,严禁任何消息外传;我与刘昉、郑译以昏君的名义草拟了一道圣旨,由郑译带着它到宇文仲的府上去抄家啦。这个老匹夫三族指定是完蛋了,他家的金银财宝、食邑封地就落到我们三个人手中啦!”此时的杨国奇心里不免有些小得意----打着宇文赟这个昏君的旗号去抄宇文仲的家,得好处的是自己、挨骂的是那个早已死翘翘的昏君,这事想想都特别爽! “你们在京城里这么蛮干,就不怕宇文家在京城的势力联合起来对付你们!”独孤伽罗望着自己的男人善意地提醒道。 “他们孩子的小命儿现在攥在我们手里,敢动一下儿、老子就拿他的孩子们开刀----!”杨国奇替怀里的独孤伽罗捋了捋发丝说道,“你夫君我现在是北周的大主宰,官居一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不服气、我就收拾谁。” 第20章 娶妻当如独孤伽罗 “夫君--、你们此等做法怕是不妥,短时间你们可以应付过去,时间一长,朝臣们总见不到太上皇、有人就会生疑。你们肯定会露出马脚。”独孤伽罗并没有因为杨国奇的话而沾沾自喜,她抚弄着自己的发丝思忖着说道。 “以夫人之见,该当如何?”杨国奇仔细地想了想独孤伽罗的话,深以为然、向怀里的她投去了探寻的目光。 “夫君若想光明正大地当大主宰,必须有一个合法的身份----这个身份必须是太上皇赋予的。这样你才可以名正言顺地当上辅政大臣。”独孤伽罗挣脱出杨国奇的怀抱,在他眼前踱着步子说道。 “这好办----让刘昉和郑译给我弄一份遗诏,我辅政的身份自然就合法了。”杨国奇想都没想便答道。 “夫君 --、‘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你要辅政揽权、手下必须有几个深谙朝中形势的得力干将。不然,你恐怕玩儿不转北周的朝堂。”说话间,独孤伽罗的目光变得异常的深厉。 “夫人--,你说的那个独孤颎算一个--、再加上咱姐夫,还有郑译、刘昉、卢奔,咱这班底够强大了吧。”杨国奇想都没想,便开口答道----我尹东中学一把手儿这次能坐上大主宰的宝座多亏手下这几位好兄弟鼎力相助,自己“吃肉”,总得让这几个兄弟“喝口汤”才行。杨国奇在后世向来奉行利益共享的原则,在他管理下的尹东中学、只要是学校计划外招生弄来的资金,除了学校的开支用度之外、他绝对会按一定比例将其全部分发给教职工。正因为他如此行事,下面对他职位虎视眈眈的几个副校和主任才没在经济问题上向他发难。哪个员工不喜欢能搞钱、又多发钱的老板呀! “郑译刘昉善偷奸取巧、搞政变耍阴谋在行,若论理政治国、牧四海百姓他们俩连颜芝仪都不如!”听了杨国奇的话,独孤伽罗嘴角不禁勾了勾说道。 “夫人--、你说谁--!?颜芝仪--!?那个老东西----背着我们招宇文仲进宫监国理政,险些坏了我们的大事。为夫我恨不得弄死他--!”一提起那个看上去呆头呆脑的颜芝仪、杨国奇就恨得牙根儿痒痒,“要不是看他官声还好,今天我非让史万岁弄死他不可--!” “夫君--、颜芝仪当的是宇文赟的司书上士,人家是宇文赟的近臣。俗话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人家心向宇文赟、为其谋划再正常不过。”独孤伽罗看了一眼火冒三丈的夫婿、无奈地笑笑答道,“夫君你再看看刘昉郑译这两个货----也深得宇文赟宠信,可他俩却为了一已私利在关键的时刻叛主投敌。在妾身看来、这两个人连看家护院的狗都不如----!” “夫人--、我知道这颜芝仪忠肝义胆,可他是个犟种,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主儿。现在他转不过这个弯儿来,肯定不能为我们所用。”杨国奇嘴上虽然还在和独孤伽罗争辩着,心里却早已认同了独孤伽罗的观点。他现在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个比自己早生了一千三百年的八婆----这鲜卑族的娘们儿,这脑子转的是真他娘的快,不知杨坚那个老小子积了几辈子的德才讨得这么一个聪明能干的媳妇儿。现在既然她到了老子的手里,自己就得好好开发利用一下。 “夫君--这北周朝堂可有一个叫李德林的内史上士----?”正在杨国奇神游天外时候,独孤伽罗猛地停住脚步,一双美目盯着他问道。 “谁----?李德林----?有哇--!”杨国奇被独孤伽罗的问话吓了一跳、慌忙结结巴巴答道,“他原来好像是北齐中书侍郎,对--、中书侍郎。咱亲家翁灭了北齐后……非常看重他的才华和人品--,将他提拔为内史上士。”杨国奇的大脑在飞速地运转着,努力在自己的记忆碎片里搜寻着关于定隋功臣李德林的所有信息。他娘的、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干了什么缺德事儿--!?非得穿越成隋文帝杨坚,被身边这个臭八婆搞的神经兮兮的。多亏老子是历史系主修隋唐史的研究生,不然非他娘的露馅不可。要是他娘的能穿越成秦二世胡亥该有多好啊!----一天到晚醉生梦死,只和赵高、美女和美食打交道。 “听姐姐说自打咱们的天元大皇帝登基后,他就被排挤出了政治中心,郁郁不得志。夫君若能将他招入麾下,夫君大事可成。”独孤伽罗并未注意到杨国奇面部的表情变化,只是自顾自地说道。 什么--!?杨坚的姐姐--!?她叫什么名字---?突然又一个炸雷又在他耳边响起,把杨国奇惊得手足无措。他赶紧在脑海里仔细地搜索着,但很遗憾,他除了搜到一个万安公主的名头就再也没有其他任何信息了。 “姐姐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从哪里得知这些消息的?”杨国奇为躲过这一话题忙装出一副好奇模样问道。 “姐姐虽不出门、但王公贵胄的内眷们总要相互走动,彼此间就形成了一个固定的小圈子。朝堂上一有风吹草动,内眷们的圈子里就电闪雷鸣!”独孤伽罗狡黠地一笑,说道。 他娘的--,感兴在北周就流行贵妇圈子了。独孤伽罗这娘们儿的心眼儿是真多,她为了成就自己的事业把心思都用到了极致、不惜从王公贵胄的内眷嘴里打探消息。有了这样的贤内助,自己的春秋大梦、是春秋大业何愁不成。在后世里,人们常说----娶一个什么样的老婆,就有一个什么样的人生。这不、自己魂穿北周末年,就赶上了一个好婆娘----独孤伽罗! 第二十一章 较量 “老爷--,御政大夫郑译求见!”就在杨国奇内心狂喜不断的时候老管家杨碌在内堂门口禀告道。 “郑译求见--?他不是带人去抄家了吗--?他跑到我随国公府来干什么!?”杨国奇当时懵住了,一时没明白过味儿来。 “夫君--,他还能干什么--!?向你表功来了吗!你当上大主宰他和刘昉是出过大力的。他们这是来要好处来啦!”独孤伽罗抿嘴一笑答道。 “表功来啦--!?”杨国旗惊诧的望着独孤伽罗,“现在朝中大局未定,哪有什么功可表----!?” 郑译刘昉可不这么看---人家为了你当上大主宰卖了那么大力气,你总得论功行赏吧。”独孤伽罗嘴角勾了勾说道,\"只是现在就想要好处,为时尚早----!” “夫人--,你不能以妇人之见度君子之心。郑译兄是我在太学时最好的朋友,这家伙在关键的时候是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杨国奇丝毫没有把独孤伽罗的话放在心上,自顾自的说道。 “就郑译--、他会为你两肋插刀--!?为妻不信!他这个极端自私自利的人不在夫君你两肋上插刀就不错啦--?”独孤伽罗双手抱肩冷笑道。 “行啦--、咱夫妻俩个也别在这儿胡思乱想啦,我去客厅见一见他就一切都明了啦!”说着杨国奇带着杨碌离开了内堂。 “下官郑译参见大主宰--!”杨国奇刚走进客厅,郑译忙站起身、躬身向杨国奇行礼。 “郑译兄--、你我乃兄弟,不用这么客气!”杨国奇向郑译拱了拱手说道。 “郑译兄今早去宇文仲府上抄家收获如何?”杨国奇待郑译落座后问道。 “回禀大主宰----,宇文仲家眷共一百零七人、仆人四百七十五人、现已全部拘押。抄没黄金八千两、白银五万两、铜钱一百万贯、绢帛布匹七百五十匹、宅院三十一处、铺户六十五处,食邑三千户、良田五万亩!”说着郑译从袍袖里拿出了一个清单递给了杨国奇。 “郑译兄--、这个差使你干的不错--!”杨国奇接过清单看了一眼、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你从八千两黄金中拿出三千两,与刘大人、卢将军三人平分,其余全部充入府库。” “遵命--、下官马上差人去办!”郑译冲着杨国奇躬身施了一礼,并未移动半步。 “郑译兄--、你还有事吗?”杨国奇见郑译仍站在原地惊诧地问道。 “禀大主宰--,今朝中大局未定,我和刘大人(刘昉)担心朝中不臣之人犯上作乱,特向大主宰自荐小主宰和大司马之职。大主宰以为如何?”说完--、又给杨国奇施了一礼,并目光热切地望着杨国奇。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杨坚--、你现当大主宰了,我和刘昉也得捞个大官儿当当:一个做小主宰、主管官员任免、政令的执行,一个做大司马,主抓北周全境的军队。这样才公平嘛。 杨国奇一听、肺都快气炸啦----郑译刘昉--、你们奶奶的那个腿儿--!你们俩也太他娘的贪心啦----你们俩一个抓行政、一个抓军事,我这个大主宰合着就是他娘的麦田里的稻草人----管鸟用的!照这样老子这个大主宰也不干了,让你俩兼任得啦!老子倒要看看--、没有老子的府兵,你俩个还怎么玩转儿北周朝堂----!? “郑译兄--,刚才我回府下车之时不慎扭伤了右脚,恐难再与二位大人一起为新帝分忧。今后朝堂之事,全凭二位大人作主,不必再通知我。”说罢杨国奇气哼哼地一抖袍袖,就要转回内堂。 “随国公留步--、随国公留步--!新帝年幼、朝中大臣拥兵自重的人太多了,唯恐尾大不掉。唯有随国公出面才能重震朝纲、震慑朝中那些意欲犯上作乱的人。”郑译见杨国奇生气要走,忙上前拦住他苦苦央求道。早上在天台宫寝殿那惊心动魄的搏杀场面还在时不时地岀现他眼前----柱国大将军宇文仲那可是北周王室中的顶梁柱,经历过无数次战火的洗礼,又有超强的功夫傍身。在朝中那是说一不二的角色,愣是在眼前这位大神的手下没走三个回合,就被活活的整死了。万一哪天这尊大神一翻脸,自己和刘昉的小命可就彻底玩儿完了。 “以郑译兄之见我杨坚还得做这个大主宰--!?”杨国奇停下脚步,玩味地望着诚惶诚恐的郑译问道。 “那是自然。”郑译如小鸡啄米般点着头应承道。 “那郑译兄和刘大人----?”杨国奇双眼盯着郑译进一步问道。 “我与刘大人虽为大司马和小主宰……,但愿为……大主宰马首是瞻!”御政大夫郑译低着头,心有不甘的说道。 第二十二章 郑府遭袭 “郑译兄--、刚才你我之间就是开了一个小玩笑,郑译兄可不能迁怒于我----!”杨国奇见敲打的目的已经达到、脸上又堆起了笑容,他拍着郑译的后背说道,“这征雁南迁北归大多都是列队而行,这飞在最前面的头雁经过大风大雨,个个可都是雁群最厉害的角色,” “多…多谢大主宰提点--!下官……一定将大主宰的话牢记于心。”郑译听后、心里就是一哆嗦,他忙战战兢兢地答道,“大主宰若无其他事情,下官这就告辞了--!” “对了、郑译兄--,我这个大主宰的头衔现在有点儿名不正、言不顺呀,你和刘大人得想个法子。”杨国奇似是无意地说道。 “下官明白--!下官这就去办--!”郑译说着叉手向杨国奇施了一礼,转身退出了客厅。 望着郑译逐渐远去的身影,杨国奇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郑译、刘昉--、你们这两个兔崽子--!两千两黄金都没把你们喂饱----还想做小主宰和大司马,你俩咋不上天--!?老子不把你们两个治得服服贴贴的,老子就姓你们的姓--! “来人--!”杨国奇冲着客厅外大声吼道。 “老爷--,您有什么事?”老管家杨碌忙不迭地跑进客厅,躬着身子问道。 “杨碌--,你把韩圣和丁武二人给我叫来!”杨国奇背着手在屋里踱了几步对老管家吩咐道。 “是--!”杨碌答应了一声,转身退了出去。 “大人--,您找我二人有何差遣?”没多长时间,身披甲胄的韩圣和丁武二人疾步走进客厅,叉手向杨国奇施礼问道。 “你们二人附耳过来----”杨国奇冲着二人招了招手,说道。 两个人互相对望了一眼,赶忙把头凑过来。杨国奇在他们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随即两个人的脸上落出了坏坏的笑容。 “大人--,我们这就去准备。”两个人随后又向杨国奇叉手施了一礼转身便退出了客厅…… 。。。。。。 是夜、乌云遮月,郑译府内漆黑一片。偶尔敲响的更梆声伴着守夜人的哈欠如幽灵般在暗夜里四处飘荡。 突然在黑夜之中有两个矫健的身影如旋风一般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郑府的高墙之下。 两个黑影身子一纵,身子立刻腾空而起,轻轻地落在了高墙之上,随即又轻轻地飘进郑府的院内。两人对望了一眼、点了点头,随即又隐没在黑暗之中。 “不好啦--!三少爷的房子走水啦!”没多久、郑府内一处房子火光冲天,无数的仆人和家丁提着木桶和水瓢儿高声呼喊着向那里跑去。 “老爷--、老爷--、您快醒醒----!小宝那里的房子着火啦--!”卧房内郑译的小妾被外面的呼喊声惊醒、一听自己儿子住的房子着火了顿时困意全无。她立即拼命地摇晃着睡得如同死猪一般的郑译。 “什么--、什么--?小宝住的地方着火啦--!?”郑译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他揉了揉糊满眼屎的双眼、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 “老爷--、老爷--、小宝住的房子着火啦--!”早已梨花带雨的小妾不停地摇晃着他的肩膀哭嚎道,“老爷--、您快去救救他呀--!” “快--、快--、快长灯!你个头发长、见识短的笨蛋!”郑译赤条条地从床上跳到了地上,责骂着自己的小妾。 \"好--、好---”郑译的小妾答应着、慌手忙脚地拿出火折子,爬下床、迅速地点亮了卧房内的三盏油灯。卧房里顿时变得亮堂起来。 “嗖----”的一声,一只匕首闪着寒光从窗外飞了进来,直奔郑译的面门。 “不好--、有刺客--!郑译大叫一声、圆滚滚的身子直接趴在了地上,匕首擦着小妾的头顶飞了过去。 “啊----”郑译的小妾被吓得两眼向上一翻,身子直挺挺地倒在了床上昏了过去。随着“咚”的一声、匕首狠狠地扎在了大床的雕花栏杆上,在摇曳的灯光下、泛着渗人的寒光。 第二十三章 请君入瓮 “老爷--!御政大夫郑译求见!”清晨,杨国奇刚穿好衣服、老管家杨碌站在卧房的门外大声禀告道。 “杨碌--、你把郑大人带到客厅歇息,我随后就到。”杨国奇朝门外看了一眼吩咐道。 “是--!老爷。”老管家杨碌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这御政大夫郑译这两天往咱这随国公府跑的可够勤的。”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梳理头发的独孤伽罗瞟了一眼杨国奇轻笑着说道,“难道是遗诏做好啦--?” “夫人--,事情哪有这么简单。宇文赟虽然浑蛋,但他并不傻----他的诏书几乎全是颜芝仪代为起草的。遗诏这么重要的东西必须有刘昉丶郑颜老头儿两个人的签名。不然,朝中那群鸡贼的大臣们才不会买你的帐呢。”杨国奇咧了咧嘴,苦笑着答道。 “嘿嘿--、明明是假的--,你的非要搞的跟个真的似的。也真够难为夫君你的!”独孤伽罗望着愁眉不展的夫婿轻笑两声嘲笑道。 “夫人--,你不懂----这世上造假也有三种境界:最低端的粗制滥造、你一看就知道它是假的,稍微高级一点的是它看上去象真的、但你知道他是假的,第三种是造假的最高境界----高仿!它明明是假的、你却认为它是真的。为夫我所追求的就是这第三种境界--高仿!”杨国奇非常耐心地为自己的便宜老婆解释道。 “高仿----!?高仿是什么个东西--?”独孤伽罗不解地望着自己的夫婿,一脸的懵逼----自己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夫人,高仿……这是个从西域传过来的新名词……故名思义就是----高度模仿、以假乱真的意思。”杨国奇一不留神,把后世的流行词给秃噜了出来,他绞尽脑汁地为独孤伽罗解释道。 高仿高仿--、高度模仿--!夫君--,这个词儿有意思!御政内史刘昉就是个‘高仿’高手。让他临摹一下颜芝仪的笔迹、‘高仿’出来个遗诏不就行啦--!?”独孤伽罗的脑子转得飞快,立刻就想出了办法。 \"夫人--,你想的太简单啦----刘昉固然能以假乱真,但人家颜芝仪也不是吃干饭的。到时候给你到处一宣传、说我们矫诏弄权,这事可就麻烦了。”杨国奇的皱了皱眉回答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要想解决、还得找颜芝仪那个倔老头儿。谁能说得动颜芝仪这个倔老头呀?”杨国奇捋着自己的胡须冥思苦想着。 \"夫君,你们动作可要快一些。现在是初夏,这昏君尸体存放时间长了可不行。这长安城可没有那么多臭鱼烂虾!”独孤伽罗从梳妆台前站起身,好心提醒道。 “夫人你放心吧----我们把昏君的尸体放进储冰的冰窖里了,存个十天半个月的不成问题。”杨国奇回过头斜了一眼自己的便宜老婆回答道。 “我先去见见郑译,看看他有什么事。”说着杨国奇迈步走出了卧室。 “郑译兄--、今天这么早就光临寒舍,可是昨日委托之事已经办妥--?”杨国奇刚进客厅,便劈头问道。 “随国公--、您救救我郑家一家老小吧!”郑译见杨国奇大步走进客厅、他一撩朝服的前襟儿,扑通一声跪在了杨国奇的面前。 “郑译兄--,你何出此言?”杨国奇一看郑译那一对儿熊猫眼,心里就明白了八九分----韩圣、丁武把郑译这老小子吓得不轻! “杨公--、昨晚有人潜入我府中放火、行刺,我和我的幼子险些丧命!”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加害朝廷命官----!”杨国奇装出十分愤怒的样子、他一把搀起郑译大声咒骂道,“堂堂京畿重地--、竟有人敢刺杀朝廷命官,这还了得!郑译兄--、走--,我带你去官衙报官!” “随国公--、没用的,这无凭无据的,这大周的衙门也不能胡乱抓人呀!”郑译无奈的摇摇头,垂头丧气的答道。 “郑译兄--、这可如何是好!”杨国奇摆岀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谁这么可恶,非要置郑译兄于死地呀!” “除了朝中的王室宗亲--,谁还能有这么大胆子--!?”郑译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些人早就对我和刘大人恨之入骨,他们惦记我和刘大人的脑袋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郑译兄--、你和刘大人得罪了王室宗亲--!?这可不是好玩的--!要不--、你去求求卢大人---让他派一百御林军去你府上加强护卫。”杨国奇眼珠转了转,顺手就给郑译牵过来一头瞎驴。 “杨公--、你这是恨我不死呀--!这群王室宗亲巴不得我这么干呢!到时候一个僭越谋反的罪名扣到我头上,我郑译就是有九个脑袋也不够砍呀!”郑译头晃的跟拨浪鼓似的,毫不犹豫地轰走了杨国奇牵过来的瞎驴。 “郑译兄,那你到我府上所为何来?”杨国奇看着眼前心急如焚的郑译不解地问道。 “杨公--、现朝局危困,我与刘昉刘大人在朝中人单势孤,独木难支。我与刘大人皆愿投在杨公手下任听调遣,只求杨公能庇佑我二人的身家性命。”郑译说着一撩朝服的前襟儿、扑通一声再次跪在地上,前额重重的磕在地面上,言辞恳切地说道。 “郑译兄--,快起来--!”杨国奇赶忙躬下身、扶起跪在地上的郑译,亲自为他掸了掸膝盖上的尘土说道,“你我当年曾同在太学读书、同窗之情早已胜似一奶同胞,你和刘大人的事我岂能袖手旁观。这样----从我府兵调二百人前往你和刘大人府中保护你和刘大人!” “此计甚好--!此计甚好--!就依杨公!”郑译的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他忙不迭地给杨国奇深深地鞠了一躬。 望着眼前对自己感恩戴德的郑译,杨国奇心中不禁好笑----这人是苦虫,不打不成!郑译和刘昉这两个大傻缺、经不住三吓唬就乖乖的就范了。你们两个人的家人的小命儿都攥在老子手里,看你们两个还怎么折腾----!? 第二十四章 颜刘斗法 天台宫西南角一个偏僻的角落,坐落着一个宫女、妃嫔们谈之色变、闻之伤心的地方----冷宫。这几日、这里圈禁着一位身份非常特殊的客人。此时他正坐在胡桌旁在宣纸上奋笔疾书。 “颜大人--、这几日过得可好--?”司书上士颜芝仪正赤胸露背地在一个小房间里抄诵屈原的《离骚》,御政内史刘昉一推门走了进来嘲讽地问道。 “刘昉--、这里是囚禁犯人的地方,你堂堂的御政内史到这里来,不怕脏了你的衣服和鞋子?”颜芝仪上眼皮挑动一下、斜了刘昉一眼,讥讽道。 “颜大人,这里可是幽禁宫女和嫔妃的地方。据说有不少的绝色美女在这里香消玉殒,怎不叫人扼腕叹惜。”刘昉在房间里踱了几步、望着汗流浃背的颜芝仪调笑道,“看看我们的颜大人--、啧啧--、现在都开始褊胸露背啦,我看用不了多久,地府那里很快就会多出几个像颜大人一样才情横溢的小鬼儿来。” “刘昉--、你这个下流胚子--!连冤狱枉死的宫女的名节也要玷污--!?你枉披一张人皮!天地若有神灵、一定会将你挫骨扬灰!”颜芝仪气愤不过,说完抄起桌上的砚台就砸向了满嘴胡吣的刘昉。刘昉头一低、躲过了飞来的砚台,却没躲过泼过来的浓稠墨汁。白晰的脸上立刻多岀了四五个铜钱大小的墨点,样子十分滑稽。 “书呆子--、你疯啦--!?人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个老棺材瓤子怎么还动手啦!?” “哈哈哈----!刘昉--,你这个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颜芝仪看着刘昉那副狼狈的样子不禁开怀大笑,“你现在照照铜镜仔细看看:你脸上的这点点墨迹和你做过的坏事一样多--!眉心上面最大那个--、是你挑唆陛下诛杀齐王的劣行;左眼下面那个--、是你残害宇文孝伯的铁证;鼻子下面、嘴巴上面那个--、是你构陷皇甫嵩、整日惶恐不安落下的病根儿----!” “颜芝仪--、你个书呆子--!少他妈的在这胡咧咧!这个是‘吃痦’----我从娘胎里带来的!”刘昉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鼻子下面嘴唇上面那颗硕大无比的痦子、反唇相讥道,“那是老子天生富贵、福星高照的象征!” “屁--、还天生富贵、福星高照!依我看这是你头顶生疮脚底下流脓、浑身上下全是坏水的铁证。”颜芝仪怒瞪双眼驳斥道,“这北周的万里江山被你和郑正义搞的乌烟瘴气,饿殍遍地。你等富贵何来?等待你们的应该是天谴和报应----雷劈、俎海、凌迟、车裂、腰斩!” “颜芝仪--、你个老东西----!亏你还标榜自己是孔圣人的门徒--!嘴巴怎么如此恶毒--!我刘昉一天到晚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你,难道就为了让你这个老倔驴肆无忌惮地羞辱我!老子他妈的现在宰了你!”刘昉被气得七窍生烟,他一下子从腰间拽出宝剑、架在了颜芝仪的脖子上威胁道。 “刘昉--,来--、往这儿砍!老夫若眨一下眼、皱皱眉,老夫都不姓颜--!”说着、颜芝仪竟抬起下巴、亮出了脖子,竟等着刘昉动手。 “老倔驴--、你……你……别得寸进尺--!你把老子逼急了……老子一剑下去……你这条狗命可就没啦--!”刘昉举着宝剑、被逼得连连后退,剑尖指着颜芝仪的胸膛大呼小叫道。 “怎么--、刘昉,你不敢动手!?来--、老夫教你--!老夫教你怎么杀人--!”说着颜芝仪伸手就去抢刘昉手里的宝剑。 “老东西--、你…你…你别欺人太甚,这…这刀剑可无眼--!伤到你可别怪老子!”刘昉边往后退边用剑胡乱地比划着恐吓着颜芝仪,不知不觉就退到了门口。一没留神,被门槛跘了一下,仰面摔出了房子,宝剑也被甩了出去,落在了地上。 “妈呀--!麟趾大学士、司书上士颜芝仪杀人啦----!”仰面摔倒在地上的刘昉顿觉后脑海疼痛无比,他用手一摸、手上全是鲜血。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捡起地上的宝剑、大叫着撒腿就往冷宫外面跑。 “刘昉--、你给我站住----!老夫今天亲自教你怎么杀人--!”赤胸露背的颜芝仪气势汹汹地从屋子里蹿了出来,手里拎着砚台盖儿指着刘昉大声喝骂道。 第25章 坐而论道 “刘大人--!你这是怎么啦?”杨国奇刚走到冷宫门口、就见浑身是血的刘昉拎着宝剑狼狈不堪地从里跑了出来,他忙上前问道。 “随国公--、别提啦--!颜芝仪这个书呆子在里面发疯呢,谁去他跟谁急。我刚进去没说两句话,就用砚台把我给打了。”刘昉向杨国奇拱了拱手,垂头丧气的答道。 “颜芝仪把刘大人您给打啦--!?”杨国奇望着刘昉手里的宝剑,心中满是疑问----他娘的--、带着家伙事儿的愣是没干过赤手空拳的,颜芝仪这个倔老头儿够生猛的--! \"随国公--,你看----我这后脑海都流血啦!”说着刘昉转过了头----他戴的官帽后面全是鲜血、朝服的后面也满是腥红一片,样子十分吓人。 “韩圣、丁武----!”杨国奇收回目光大声叫道。 “属下在----!”跟在他身后的两人忙上前异口同声地答道。 “你二人带刘大人速去太医院医治--!” “遵命----!”两人叉手给杨国奇施了一礼,架起刘昉就走。 “你们两个轻点儿--!我头上还带着伤呢--!”刘昉不停地扭着身子,撕心裂肺地嚎叫道。望着刘昉狼狈的样子,把守冷宫宫门的两位太监捂着嘴偷笑不止。 “随国公、这里是宫围后院,请出示令牌!”杨国奇抬脚就要往里走,守在门口的一名太监伸手拦住了他。 “给你--!”杨国奇从袍袖中取出令牌递给了拦住他的那名太监。 “随国公请--!”守门的太监仔细地检查过令牌便闪身让开了道路。杨国奇带着两个随从大步走进了冷宫。 “颜大人何故与刘大人拔刀相向--?”杨国奇刚走进屋子、一眼就看见了跪坐在胡桌旁呼呼喘气的颜芝仪,他俯下身关切地问道。 “刘昉这个奸佞小人----污言秽语、败坏老夫的名声,玷污我的清白。士可杀、不可辱!所以我才和他以命相搏!”颜芝仪抬头瞟了杨国奇一眼,随后继续用抹布擦着手上的墨渍答道。 “颜大人、你下手够重的----差点要了刘昉刘大人的命。”杨国旗奇玩味着看着颜芝仪笑吟吟地说道。 “怯--、他那是自己摔的,怨不得别人。”颜芝仪头都没抬、十分不屑地答道,“刘昉这个坏种最擅长耍阴谋诡计,玩倒打一耙、他最拿手--!” “颜大人--、同朝为官,何必相轻相杀!”杨国奇无奈的笑笑,劝道。 “哈哈哈----!同朝为官----!?随国公--、你不觉得你的说法有多么可笑吗--!?”听了杨国奇的话、颜芝仪突然仰天大笑道,\"郑译和刘昉这两个奸佞小人在朝堂上残害忠良、祸乱朝纲。与他们这样的斯文败类同朝为官、不能恪守为臣之道,是我颜芝仪一生最大的耻辱!” “颜大人之言我不敢苟同,圣人有言----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君主贤明,臣子尽心侍奉可以算是忠;君主昏聩,臣子抱缺守缺,死守不弃,此视为愚,恐遭天下人耻笑!宇文赟性情乖张、残暴成性,淫婶轼叔、忤逆人伦、任用奸佞、妄杀忠良。如此昏聩之君、忠心于他无异于飞蛾扑火、自取灭亡----!”从后世穿越而来的杨国奇对颜芝仪头脑中的那点儿忠君思想十分不屑,批驳起来自然也毫不留情。 “随国公此言差矣--!这朝堂上的君主性格迥异、如同变化的天气一般----或晴空万里、骄阳似火,或电闪雷鸣、大雨滂沱。我们做臣子的就该象种地的农人一样----不论年景好坏、都必须辛勤地耕作,如此--、国势才能如东升旭日,喷薄而出;否则国势将日溥西山,积近衰亡!”杨国奇的话刚说完,颜芝仪当即就提出了反对意见。 “颜大人此言荒谬至极----夏桀商纣失德、商汤周武伐而代之,秦朝暴政肆虐、刘邦项羽取而代之,王莾篡权乱政、光武兴汉代之。我泱泱中原的千年历史如洪流般滚滚向前!若全天下如颜大人这般迂腐的想法,难道我等现在还要做夏桀的臣民不成----!?”说完,杨国奇轻蔑的望了颜芝仪一眼----小样儿,跟老子在这儿坐而论道。看老子这个堂堂尹东中学的一把手儿、s大学的历史系研究生,怎么把你这头老倔驴按在地上肆意地强暴蹂躏! 第二十六章 问计颜芝仪 \"随国公--、你…你…你这是巧言令色,蛊惑人心--!让为臣者……生不臣之心,行篡权谋国之事!”被驳得理屈词穷的颜芝仪猛地抬起头,一脸惊愕地望着杨国奇----随国公这是从哪里趸来的这一套歪理邪说,一上来就把自己杀得丢盔弃甲、一败涂地。他若在北周的朝堂上大量散布这种思想,这北周的江山搞不好要改变颜色。 “颜大人--、我这是巧言令色--、有不臣之心--、想篡权谋国!?那依你颜大人之见什么才叫忠肝义胆、精忠报国呢--?”杨国奇眯缝着双眼紧盯着颜芝仪问道。 “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文如屈原、芥子推,武如关羽与田横。”颜芝仪梗着脖子答道。 “颜大人,我杨坚今天头一次听到您有如此高论。颜大人现今梁朝已灭、我大周兴起,颜大人为何不去为故国殉节,反而委身于我大周朝堂之上!?”杨国奇嘴角向上勾了勾,询问道。 “先帝雄才大略……礼贤下士……故而投在先帝手下……为其效命!”颜芝仪脸窘得如猴屁股似的,结结巴巴的答道。 “哦----,颜大人原来不是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而是诱惑不够大、棍子不够粗;一旦诱惑足够大、棍子足够粗,颜大人也能做出有奶便是娘的事儿来!”杨国奇笑呵呵地望着脸色羞红的颜芝仪揶揄道。小样儿--、“还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你敢说一个“不”字、老子就命人剁你孩子一个手指头,两刀下去试试、你保准变成他娘的软蛋。 “随国公--、从东汉末年到现今,中原故国盗贼四起,饥民遍地,大好山河支离破碎;先帝雄才大略,有广纳天下英才、一统四方的胆识和气魄,救黎民于水火之中。故而我颜芝仪愿不计个人名誉得失追随先帝,开创万年基业--!”颜芝仪思虑许久,忽然找到了反击杨国奇的观点,他猛地抬起头,目光笃定地望着杨国奇慷慨激昂地说道。 “颜大人--、你心志高远、人生目标远大,我杨坚自愧不如。我问你颜大人----今大周西北外有匈奴虎据、南有陈国大兵压境;我大周新主年幼、内忧甚盛,我等又当如何--?”杨国奇双眼紧盯着颜芝仪诘问道。 “这自不必说----攘外必先安内!”颜芝仪头都不再抬一下地说道。杨国奇听后心里直接破防了----这个老倔驴的脑子该不是被蒋委员长的魂魄给控制了吧!?张嘴就是他娘的“攘外必先安内”,在后世就因为蒋委员长这一句话,华夏民族又经历了一次严重的内耗,才让东瀛小矮子有了可乘之机,将魔掌伸到了华夏大地。这头老倔驴是他娘的反动他妈给反动开门----反动到家啦!这话要是搁在那个“革命无罪、造反有理”的年代,非得被打进十八层地狱再踏上一万只脚不可。 “攘外必先安内----!颜大人--、你说得倒轻巧。如何安内--?又如何攘外--?”杨国奇不以为然地问道。 “安内还不简单----让有威望的、有实力、有胆量的朝中重臣站出来辅助幼主弹压宵小之辈、稳定朝局----\"颜芝仪的话刚说一半儿、猛然停住,他抬起头、双眼望着眼前的杨国奇----“随国公--、你想当这个辅政大臣--!?” “不行吗----?”杨国奇用挑衅的眼神盯着颜芝仪问道。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颜芝仪的头晃得如波浪鼓似的,“随国公你不是王室宗亲,没有资格做辅政大臣!” “颜老头儿--,我可是随国公,柱国大将军、行军总管、当今皇上的老爷儿----!最有资格做这个辅政大臣啦!”杨国奇一听就急啦-----自己磨了半天嘴皮子、费了挺大劲,还是没得到这个老倔驴的首肯。自己所为何来!? “随国公--、当今幼主有五个姥爷,你这个姥爷的身份不算什么;京外五个蕃王论身份、声望都高于你、他们手里又握有重兵,你随国公想跟人家掰手腕儿--、不过是拿着鸡蛋撞石头罢了!”颜芝仪轻蔑的瞥了一眼杨国奇,不屑地说道。 \"颜老头儿--、不不不--、瞅我这张破嘴--!”说着杨国奇当着颜芝仪的面儿、轻扇了自己几个巴掌,“颜大人--,我果然没看错----你颜芝仪颜大人是全天下最最难得的人才!如今的危局可有破解之法?” “破解之法倒有一个--,只是我不能说。”颜芝仪苦笑着摇摇头答道。 \"为什么----?”杨国奇几乎把脸贴到了颜芝仪的脸上问道。 “坊间传闻你随国公有帝王之相,将来必定会抢了新帝的皇位。我颜芝仪绝不做颠覆大周江山的千古罪人!”颜芝仪双眼出神地望着门外说道。 “颜大人--、我杨坚屡受皇恩、蒙先帝抬爱---与先帝结成儿女亲家、成了宣帝的岳父,守护北周的江山是我杨家职责所在。我杨家对北周王室若有二心,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杨国奇听了颜芝仪的话、当即跪在颜芝仪面前指天发誓。 “杨公何必如此--!我颜芝仪平素最佩服杨公的为人。今杨公要倾心报国、辅庇幼主,我颜芝仪定会全力相助!”说着、颜芝仪立即将杨国奇从地上搀了起来,“天元太后乃宣帝的结发之妻----贤良淑德、母仪天下,为天下人敬仰。若随国公有天元太后的圣旨,此事可成!” 天元太后--!?那不就是自己那个便宜的大女儿吗!?从自己\"女儿”手里拿到圣旨简直太容易啦----!听了颜芝仪的话,杨国奇心里的希望之火瞬间就窜起一丈多高…… 第27章 唆使夫人出马 “夫君--,今日为何闷闷不乐?”独孤伽罗见自己的丈夫望着眼前碗里的羊肉汤饼发愣,她便起身站在他身后双手轻抚着他的肩膀柔声问道。 “小伽罗,你有多少日子没见到丽华啦?”杨国奇立即捉住独孤伽罗白嫩的小手儿问道。 “已经两个月有余了,我上次去宫里看她时宫里的杏花开的正艳,现在咱随国公府的荷叶都快铺满池塘啦。”独孤伽罗任由杨国奇抚弄着自己的柔夷轻声说道,\"丽华年纪轻轻就没了丈夫、她的天塌了,她和咱外孙这以后的日子可咋过呀--?” “这昏君活着时候一口气册封了五个皇后、现在他没了,等于山上的‘老虎’没了,那四只‘母猴子’说不准会搞定出什么名堂来。咱丽华在宫里连个依靠都没有,你天天往宫里跑,可要多多照顾咱丽华和咱外孙。”独孤伽罗抹了一把眼里的泪水轻声提醒着自己的丈夫。她娘家两个姐姐做过皇后,对于皇宫里那些妃嫔之间的猫儿腻门儿清得很。皇宫里能当上贵妃王后的没有几个是善类,论起动心机耍手腕儿、那是一个比一个能作妖。以自己女儿那种与世无争的性格肯定会被他们给欺负死。自己的丈夫现在最应该让自己进宫去为丽华站脚助威。 “这个自然不劳夫人叮嘱,我与安公公一向交好,早把此事托付给了他。”杨国奇看了一眼自己的便宜老婆、忙从袍袖中拿出绢帕递给了独孤伽罗安慰道,“这后宫是皇上和嫔妃们居住的地方,我一个大男人如果去那里会被外人传闲话。我看倒不如你明日带些丽华最爱吃的吃食、拿几匹上等的蜀锦进宫去看看她和咱外孙!” \"夫君--、你说的是真的--!?”独孤伽罗的眸子顿时亮了起来,她一脸欣喜地望着夫君问道。 \"这当然是真的,为夫我怎么能拿这种事开玩笑呢--!下午我就去宫里找刘昉,让他给你刷一道皇后的旨意、你带上孩子们进宫去看看他们的阿姐!”杨国奇一眼就看透独孤伽罗的心思,他站起身、一手将独孤伽罗揽在自己怀里说道。 “夫君--,你同我和孩子一起去吧--!”独孤伽罗用祈盼的目光望着杨国奇央求道。 “夫人--,为夫我就不去了。宫里是皇上和嫔妃们居住的地方,我一个大男人总去哪里不方便。你们女人家走动起来反而方便一些。”杨国奇避开独孤伽罗那透人心魄的目光说道。 “夫君--、若其他皇后也传旨意让其家人进宫探望,这可怎么办?”独孤伽罗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猛地抬起头提醒道。 “夫人--,你以为这天台宫是那么好去的--!?”杨国奇嘴角勾了勾、冷声说道,“夫人--,实话告诉你----没有刘昉和郑译的手令就是只鸟也别想在天台宫飞进飞出。” “夫君--、你们几个计划还真是周密,既是如此、妾身我也就放心啦。”得知自己的夫婿与刘昉郑译将天台宫守得如铁桶一般,独孤伽罗悬起的一颗心又放回了肚子里。 “夫君--,你这个当爹的可有话带给咱们丽华--!?”独孤伽罗用欣赏的目光望着自己的丈夫问道。 “你告诉咱丽华----她虽然嫁出去了,但她身上流的却是我杨家的血。我杨坚就是拼出全部身家也要护她和咱外孙的周全----!”杨国奇稍稍思虑了一下、低声在独孤伽罗耳边说道,“现今、太上皇新崩,朝中有不臣之心的人开始蠢蠢欲动、想打北周江山的主意。只要我杨坚在朝堂上监国理政、辅庇幼主,北周江山无忧、北周朝堂无忧、她皇太的位置无忧----!” “夫君--、你说的这些话妾身都记下了,我这就让杨碌去东市采买一些丽华喜欢的糕点,明天就给她送到宫里去----!”从丈夫的嘴里得到了他对大女儿的承诺、独孤伽罗自然是万分欣喜,她的心此时早已飞进了天台宫。说着她挣脱了杨国奇的怀抱,就跑了出去。 “这女人呀--,一旦有了孩子、老公就弃之如敝履啦--!”杨国奇苦笑着摇了摇头,端起桌上盛着凉透的羊肉汤饼的大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第28章 尉迟繁炽伺机而动 “我的小外孙--、长得太可爱啦!来--,让姥姥抱抱--!”天左太后尉迟繁炽的凤辇刚行至天元宫门前,里面便传来了异常喧闹的声音。 “翠竹--,天元太后这里今日为何如此热闹?”坐在凤辇里面的尉迟繁炽蛾眉紧蹙,她轻启樱唇问道。 “回禀太后娘娘--,今日天元太后传旨----让随国公府中家人进宫拜见太后。这不--、一早随国公府的独孤夫人就带着家里的女眷们前来探望,估计这会儿正逗弄小皇子呢。”凤辇旁的宫女翠竹给她行了一礼答道。 “太上皇驾崩刚刚四天--、天元太后就召娘家人进宫,这是让随国公府的人给她撑场子来啦。”凤辇中的尉迟繁炽听后蛾眉紧皱。 “回禀太后娘娘----天大太后、新帝也在天元宫。”凤辇旁的翠竹见主子语气中满满的全是醋意,忙在一旁提醒道。 “噢--,天大太后和新帝也在天元宫--!?”尉迟繁炽一听大惊----朱满月这个贱胚子脑子转得倒是蛮快的----昏君在世时,她用妖术迷惑了昏君、诞下皇子,母以子贵、爬上了皇后的宝座;这昏君刚荣登极乐,她就带着小昏君巴结天元太后。真是个典型的势力小人!听着天元宫里阵阵欢声笑语、尉迟繁炽皓齿紧咬,怨恨满胸----想她当初与自己的丈夫西阳公爵宇文温是一对伉俪情深的神仙眷侣,谁曾想祸从天降,这个天杀的大昏君宇文赟贪图自己的美色,进宫朝见的当天就将自己灌醉肆意凌辱,后来自己的丈夫入宫来寻自己,被天杀的昏君以谋反的罪名当场杀害。自己本想以死殉节,无奈昏君以自己家人性命相要挟,逼迫自己就范。为了保全家人的性命,自己才被迫委身于他。每次他在自己身上发泄完兽欲、自己都要在浴桶里泡上半天,试图洗去这个昏君留在自己身上的污着;但无论怎么洗、也无法涤荡附着在自己灵魂上污垢和耻辱!现在、这个天杀的昏君遭了报应,撒手人寰!可他的正妻和他的子孙们还沐浴在晨光之中、享受着美好幸福的生活!丝毫没遭受到上天的惩罚,这苍天难道瞎了眼不成--!?想到这儿,尉迟繁炽的内心就如刀绞一般难受。 现在昏君刚刚暴毙--、那个浑蛋小皇帝屁事不懂,刘昉郑译准备夺权,正是自己为亡夫报仇的好时机。自己一定趁这个机会,传书给自己的家人,让自己的爷爷带兵入宫、一举荡平宇文赟这个昏君的淫窟!想到此处,尉迟繁炽的美眸中竟射出了两道凶光。 “翠竹--、我现有些头疼,咱们快快回宫--!”尉迟繁炽强行压制自己内心的怒火对凤辇外的翠竹吩咐道。 “是--、太后娘娘--!”翠竹在凤辇外应承了一声,带着一行人抬着凤辇匆匆离开了天元宫的大门…… “秋兰--,笔墨纸砚伺候--!”刚进入寝宫、尉迟繁炽便吩咐道。 “是----!”寝宫内叫秋兰的宫女答应了一声,便将笔墨纸砚放在了桌子上。尉迟繁炽提笔蹙眉思虑了一下,便在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了起来。 “翠竹--,你拿上我的玉佩带上这封信赶紧出宫赶到蜀国公府,让府上人速将这封信交到我阿翁手中。”片刻功夫、尉迟繁炽就将信写好,她将信纸装进信封,封好口、将它交到了翠竹手中。随即她从腰间解下玉佩、将它递到了翠竹的手里。 “翠竹--,你可明白这封信的重要--?”尉迟繁炽拉着翠竹的手,面色凝重的望着她问道。 “小姐--、当年战乱……翠竹的父母饿毙在路旁……。是公爷出钱替奴婢埋葬了父母……,后来--、公爷让奴婢进府贴身伺候小姐!公爷和小姐……从未将翠竹当作下人----您和我名为主仆--,实则情同姐妹--!翠竹这次就算拼出性命也要把这封信交到蜀国公手中!”翠竹当即扑通一声跪在了尉迟繁炽的面前,涕泪横流地说道。 “翠竹--、事不宜迟--!你收拾收拾东西速速出宫!”尉迟繁炽将翠竹从地上搀起来吩咐道。 “小姐--,翠竹就此别过--!小姐你要多多保重----!”说完翠竹抹了一把眼泪,便夺门而出…… 第29章 翠竹混出宫门 “站住--、你是哪个宫里的--?出宫有何公干--?”翠竹刚走到宫门口,把守在宫门口的两名御林军侍卫便冲过来拔出刀剑,拦住了她的去路。 “我奉天左太后旨意----前去蜀国公府探望----!”说着翠竹从腰间拿出了令牌、有意在两名侍卫面前晃了晃说道。 “原来是天左太后的人--!”两名侍卫扫了令牌一眼,收回了刀剑。 “可有郑大人、刘大人、卢大人联合签发的手令?”其中一人脸上立即挤出了一丝笑容,他伸出一只手问道。 “来时太匆忙……,忘了带啦!”翠竹脸色一僵、忙摆出一副笑脸答道,“一会儿等我从蜀国公府回来,再给二位大哥补上如何--!?” “那就是没有呗--”伸手讨要手令的那个侍卫听后神情一顿,阴恻恻的笑着说道。 “不行----!没有手令、一律不允放行!”那名侍卫脸上立刻冷如冰霜、他将宝剑横在翠竹胸前厉声喝道。 “嘿嘿嘿--、睁开你的钛合金狗眼看一看----本姑娘可是天左太后的人--!”翠竹在后宫骄横惯了,她跳着脚在侍卫面前叫嚣道。 “甭说你是天左太后的人--、就算是天左太后本人来喽,没有手令也别想出宫半步----!”旁边的侍卫斜了翠竹一眼,轻蔑地说道。 “你个大胆的奴才--!竟敢辱骂太后--!本姑娘非教训你不可--!”说着,翠竹就要硬闯宫门。 “去你妈的--,一个二锅头的手下也敢这么嚣张----!”那名侍卫喝骂着抬起脚、照着翠竹的小腹就是一脚,将翠竹一脚踹翻在地。 “再跟老子这五打六杠--、老子他妈的宰了你----!”那名侍卫上前一脚踩住了翠竹粉嫰的小脸儿恶狠狠地说道。 “孙六--、算啦算啦--!她是天左太后娘娘的下人,咱们打狗也得看主人呢!咱们只要不把人放出宫就行--!”在一旁看热闹的一名年长的侍卫忙过来打圆场。 “妈的--、老子今天心情好,不跟你个小丫头片子计较--!再敢在老子面前撒野--、老子把你就地正法----!”孙六抬起脚、朝翠竹身上吐了口痰,悻悻地走开了。 “姑娘--,赶快离开这儿吧----!我们接到是死命令----没有郑大人刘大人和卢将军联合签发的手令,不能放任何人出宫!”那位年长一些的老兵把翠竹从地上搀起来规劝道。 “我知道啦--,谢谢这位大哥!”披头散发的翠竹顿时没了刚才嚣张的气焰,掸了掸身上的尘土、低眉顺眼地给那位年长的老兵鞠了一个躬,急急忙忙地往自己主子的寝宫赶去。 “各位贵人闪开啦--!闪开啦----!别让粪便溅了您一身!”正在翠竹为出宫之事一愁莫展之时,一位头发花白、一身灰布衣衫的老者赶着一辆收集粪便的牛车从她身边路过。车上的又高又大的木桶里散发出阵阵呛人的恶臭。 顿时,翠竹的眸子就是一亮,她忙快走几步、迎了上去。 \"老伯--,您这是要出宫吗?”翠竹走到老者面前、给老者行了一礼,问道。 “这位贵人--,你可有事儿--?”老者见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拦住了去路,忙停住马车问道。 “老伯--,昨日我家里托人往宫内传来口信----说家父病重,要我回去见他老人家最后一面。可今天皇城禁严,任何人不得出宫。我想求老伯你将我带出宫去见家父最后一面如何--?”翠竹一把抓住老者粗糙的大手,装出一副十分可怜的样子央求道。 “这位贵人--,你高抬贵手、饶了老小儿吧--!”老者一听、被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给翠竹磕头求饶道,“这位贵人--,我这拉粪的营生得来不易--、带你出宫更是触及了王法,玩砸了脑袋都得搬家。” “老伯--、家父奄奄一息,就等见我最后一面。你带我出宫,我赠你五两纹银如何?”说着翠竹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塞到了老者手里。 “这----?”跪在地上的老者看了看手里的银子,又看了看翠竹----五两银子就想我让我干这么这么危险的事儿,你打发要饭的呢----!? “再给你加五两--!”说着翠竹又从怀里掏出了五两银子塞到了老者手里。 “唉--、我这人心太善,就见不得孝女为难!”老者见转眼就有十两银子到手、他忙从地上爬起来,脸上绽放出开心的笑容。 “这位贵人--,你随我来!”说着老者拉着牛车将翠竹带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他把车上的一个硕大的空木桶的底部打开----里面竟有一个用木板隔挡出来足有半人多高的一个小空间。他指着里面十分得意地对翠竹说道:“麻烦贵人您受点儿委屈藏在里面,小老儿便可带贵人您出宫---。” “老伯--,你这----?”翠竹疑惑地问道。 “贵人有所不知----宫里的贵人们见小老儿勤快又懂事儿,常赏小老儿一些吃食和衣物。小老儿总不可能堂而皇之地带出宫去,就想出了这个办法。”老者挠挠头,尴尬地笑了笑答道。翠竹听后嘴角抽了抽----看见了就是贵人们赏你东西,看不见了就是贵人总丢东西。她不再犹豫,小心翼翼地钻进了木桶。老者又重新将木桶组装好、随后往那硕大的木桶里舀进了不少屎尿汤水,随即赶着车子慢慢悠悠地向宫门驶去…… 第三十章 窦荣定立功 “老张头儿--,这是第几趟啦----?”牛车离宫门还有十丈左右的距离,守在宫门的侍卫们就纷纷用手掩住口鼻。那个叫孙六的侍卫捏着鼻子不情愿的走到老者面前,斜了一眼牛车上的盛粪尿的木桶问道。 “军爷--,这是第三趟了,也是最后一趟--!”说着、牛车也来到了宫门前,老者将手里的手令递到了孙六手里。 “行行--,我知道啦--!我知道啦--!”孙六接过手令扫了一眼、又赶忙还给了老者十分厌烦地挥了挥手命令道,“快点打开宫门--!赶紧放他过去--!”他身的侍卫得到命令,忙不迭地打开宫门。 “老张头儿--,你他妈的快点滚----!都他妈的快熏死人啦----!”孙六再次掩住口鼻催促道。 “各位军爷--,小老儿这就滚--!这就滚--!老者一边不停地向侍卫们作着揖,一边赶着牛车慢慢腾腾地走出了皇宫的大门。 出了皇宫的大门、大概又走了七八里路的样子,牛车在一片绿油油的菜地前停了下来。 “贵人--,现在这里安全啦!”老者将翠竹从木桶里放了出来,对她说道。 “多谢老伯----!”翠竹活动了一下发麻的四肢、给老伯行了一礼,便急匆匆地向长安城赶去。 没走出两三里路,她的眼前就出现了一片树林。她刚走到树林旁,突然从里面窜出两个身穿黑衣,脸蒙黑纱的大汉。 不好--、自己这是遇到强盗啦!翠竹心中一紧,她掉头就往回跑。但她一个弱女子怎么跑得过两名大汉,没跑出五六步就被撵上。 “小丫头片子--、你还想跑!”后面追上来的大汉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将她拎了起来,随后在她脖颈处重重一击。翠竹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 下午,随国公府内堂---- “夫人此番进宫辛苦啦!”独孤伽罗一只脚刚迈进大门,杨国奇立即站起身迎上去、捉住她的一双柔夷百般殷勤地说道,“丽华那里情况如何?” “夫君--,瞧你那着急的样儿,哪还有一点大主宰的样子--!”独孤伽罗白了一眼自己的丈夫嗤笑道,“咱那小外孙现在六个月大了,长得又白又胖、可招人喜欢啦----!”独孤伽罗一说到自己的外孙、就两眼冒光,“小家伙儿长得虎头虎脑、和小时候的广儿(杨广)一般无二,长大了也是一位美男子!” 杨国奇听后、嘴角不禁抽了两下:他娘的--,独孤伽罗这个老娘们儿还不知道----她这个宝贝二儿子是个世间少有的大色狼!她姐姐的孩子长得像他!别是杨广这个混蛋玩意儿跟他姐姐一起打扑克,才养出这么一个小王八蛋来!宇文赟这个浑球若是地下有知、非从棺材里跳岀来和杨广这个混蛋拼命不可! “夫君--、你在想什么?”独孤伽罗感觉自己的夫君有些走神,忙问道。 “夫人……,丽华那里……情况如何?”杨国奇猛地一惊、很快缓过神儿来,忙问道。 “昏君当初怕咱家丽华一个人在后宫专权,先后封了五个皇后。现在他一暴毙、这五个皇后一下全变成了太后。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独孤伽罗无奈的摇头说道,“新帝的生母朱满月出身卑微,现在和丽华交好。今天得知我进宫看望丽华,她立马带着新帝就赶了过去。陈皇后和元皇后是官宦家的名门闺秀,知书达礼、与丽华关系也很好。现在就属这个尉迟繁炽仗着自己家里人后台硬有些不大老实,她这几天总爱上窜下跳、挑唆其他妃嫔在宫中兴风作浪。今天她的贴身宫女翠竹今天想出宫,被把守皇门的御林军给挡了回来。丽华怕这其中有什么变故,特意让我将此事告知夫君。” “夫人--、你说什么----?尉迟繁炽的宫女今天要出宫!?”杨国奇立刻松开了独孤伽罗的双手、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上午辰时左右--,怎么--、夫君你担心有人向外泄露昏君驾崩的消息?”此时独孤伽罗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她的一颗心也悬了起来。 夫人--,你有所不知----这尉迟繁炽的爷爷 就是 尉迟迥那个老匹夫。他现在是象州的行军总管,兵多将广、实力雄厚。他若得到消息、带兵进京,为夫我的计划恐怕要胎死腹中。”杨国奇背着手在屋子里不停地踱着步子说道。 “夫君--,这……这……这可如何是好?”独孤伽罗一双美眸望着杨国奇问道。 夫人--、不用着急,容为夫我----” “老爷--,姑老爷有要事要禀告!”杨国奇的话还没说完,老管家杨碌急急忙忙地跑进来说道。 \"请姑老爷内堂说话----!”杨国奇停住脚步吩咐道。 “是----丶老爷!”管家杨碌答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不一会儿,杨碌带着窦荣定急匆匆地走进了内堂。 “杨碌--、给姑老爷看座!\"独孤伽罗非常有眼色地吩咐道。 “姐夫--、所来何事?”窦荣定刚刚落座,杨国奇便劈头问道。 “启禀大人--、我派韩圣和姚丁在郊外盯梢往外运送粪水的张老头儿时意外发现他将宫女偷偷带出宫。我怕宫内有什么变故,特将那个宫女给捉住带了回来。”窦荣定忙站起身向杨国奇叉手施礼回禀道。 \"皇宫内有宫女偷偷跑出了宫----!?她还真有这么大的胆子!?”杨国奇一听、便猜出了八九分,“来呀--、把人给我带上来----!” 不一会儿,一身黑衣打扮的韩圣扛着一个布袋走进了内堂。随即扑通一声,将布口袋丢在了地上。 “打开口袋--!”杨国奇用下巴指着地上吩咐道。 \"是----!”韩圣叉手施了一礼,麻利地解开了口袋。宫女翠竹的头缓缓地从里面钻了出来。 第三十一章 后世穿越者的优势 “尉迟繁炽的贴身丫环翠竹--!”杨国奇身边的独孤伽罗经常出入皇宫,她一眼就认出了从口袋中钻出来的翠竹。 “夫人--,你说她是谁----!?”杨国奇心中一惊,不可置信地问道。 “她是天左太后尉迟繁炽的贴身丫环翠竹!”独孤伽罗望着地上的翠竹,眼中透出了阵阵寒气----就是眼前这个小丫头片子,险些坏了自己丈夫的大事。今天必须好好整治整治她,给外面那些的阿猫阿狗看看--,随随便便得罪我随国公府是个什么下场! “你们这群强盗--!好大的狗胆--!竟敢绑架本姑娘,我看你们是活够啦--!”在宫内横行惯了的翠竹哪里吃过这么大的亏,她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破口大骂道? “翠竹姑娘--,你牙够尖、嘴够利的--!不给你点苦头吃,以后和人在大街上遇上都不会说人话”独孤伽罗眯着眼睛望着眼前的翠竹冷冷地说道,“来人----!给我掌嘴----!”就这一句话,独孤伽罗在杨国奇心中那副温婉贤淑的形象如坠地的玻璃般全部碎成了渣渣。 话音刚落、韩圣就冲到翠竹面前,揪住翠竹的前衣襟儿、抡起巴掌左右开弓就扇了翠竹六个大嘴巴。翠竹的脸顿时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鲜血也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停----!”从后世穿越而来的杨国奇实在不忍看翠竹那肿得如猪头一般的脸,他喝停了打得正起劲儿的韩圣。韩圣一松手,翠竹便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 “夫人--、你从外面刚回来,辛苦的很。这种脏活儿还是让我和姐夫来吧!”杨国奇忙上前劝阻道。他真怕独孤伽罗一发威,把翠竹给弄死。在他生活的那个时代、人与人之间不乏斗争,但大多是打嘴炮、或是在法庭上见真章,很少有人为了一己私利就去伤害他人的身体和性命。上次在天台宫陈太医惨不忍睹的尸体就给了他极大的震撼----在这王权至尚的蒙昧时代,社会底层人的生命贱如草芥和蝼蚁!今天他真不忍心再去伤害一个体柔弱的宫女,尽管他是自己政治对手的手下。 “对呀--,这种脏活儿还是我和随国公来处理的好!”一旁的窦荣定忙出来帮腔。 “夫君、姐夫--,你们不明白----我们女人彼此最了解对方。我想好好和翠竹姑娘‘沟通’一下--!”说着,独孤伽罗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翠竹面前。 “翠竹姑娘此次出宫受何人指派--?要前往哪里--?”独孤伽罗俯下身望着瘫坐在地上的翠竹问道。 “太后娘娘……让我出宫……到蜀国公府……探望她的家人!”翠竹回避着独孤伽罗的目光,眼珠转了转答道。 “翠竹姑娘--,你的回答让我很不满意--!看来不让你品尝一下做人的苦处,你是不会说真话的。”独孤伽罗说罢便直起身子、一双美眸中射出了狠辣的光芒,“韩圣--、把翠竹姑娘带下去,让她品尝一下随国公府惩戒奴婢的手段--!” “是----!”韩圣答应了一声,便象提拎小鸡崽儿一般将翠竹拎出了内堂。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翠竹凄惨绝望的叫声,内堂的气氛显得有些诡异和尴尬。 “夫人处理事情干净果决,我等十分佩服。”一直很少说话的窦荣定此时站起身,向独孤伽罗拱了拱手奉承道。 “姐夫过奖啦--!您与随国公在外处理国家大事,家里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自然要由我和姐姐来处理。”独孤伽罗抿嘴一笑答道,“要论智谋与胆量,还得是随国公和姐夫。对啦--、你们二人是如何知道宫内的尉迟繁炽会向外传递消息的?”此时、独孤伽罗立即幻化成一个涉世未深的小迷妹,一脸崇拜的望着窦荣定和杨国奇问道。 “夫人--,您谬赞我啦!这一切全是大人的精心安排,我只不过是个执行者!”窦荣定忙叉手向独孤伽罗行了一礼答道。 “噢----?”独孤伽罗又将崇拜的目光又投向杨国奇一人,“夫君--,你如何猜到宫内会有人向外传递昏君暴毙的消息?” “姐夫、夫人,你们可知这尉迟繁炽原来是谁的老婆----!?”杨国奇望着眼前的两个人故作神秘地问道。 “她不是昏君的天左大皇后吗--?\"窦荣定一脸不解地望着杨国奇问道,“当然是宇文赟的……小老婆啦!” “那是宇文赟那个昏君强抢来的,算不得数!”杨国奇看了一眼窦荣定,摇摇头说道。 “夫君--,你是说尉迟繁炽原来那个死鬼丈夫宇文温吗--!?”独孤伽罗脑子转得飞快、一下子找到了问题的关键,“当时他和尉迟繁炽可是坊间公认的一对神仙眷侣,要不是昏君宇文赟觊觎人家尉迟繁炽的美色,宇文温也不会以谋逆罪被诛杀。” “大人--、照您这么说……尉迟繁炽的心里……还装着宇文温!?”窦荣定一双虎目瞪得溜圆,他吃惊地望着杨国奇。杨国奇扫了一眼神情古怪的窦荣定,嘴角不禁向上勾了勾----眼前这个瓜有点儿大,自己这个便宜姐夫恐怕一时还难以吃下。 “她这次怕是要借昏君暴毙的机会,让她的爷爷--” “启禀随国公--、窦将军、夫人--,我们在翠竹身上搜出了一封信!”杨国奇的话还没说完,韩圣大踏步地闯了进来,朝三人叉手施了一礼,随后躬身将信递到了杨国奇手中。杨国奇撕开信封,从里抽出信纸扫了几眼,便笑着将信递给了自己的便宜姐夫。 “大人真乃诸葛武侯转世也!”窦荣定看后,对自己的小舅子愈加地钦佩。杨国奇听后摇摇头,心中满是不屑----自己可是堂堂历史系研究生,随便在史书上瞟上几眼自然能知晓周隋王朝更替的历史走向。尉迟迥这个倒霉蛋儿造反那也是写在史书上的,自己知晓那自然是天经地义的事。 第32章 太后娘娘驾到 “颜老头儿--,为什么不把你这狗窝好好收拾收拾!”刘昉刚进颜芝仪的房间、一股呛人的气味儿就钻进了他的鼻孔,刘昉不禁捂住了鼻子皱着眉头说道。 “刘大人--、这里是牢房,是关押犯人的地方。不是驿栈和旅馆。”颜芝仪看都没看他,依旧在纸上奋笔疾书。 “我说颜老头--、原来这里囚禁的宫女和嫔妃们一个个到死都是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的,怎么你一个堂堂五尺男儿还不如一个妇道人家!?”刘昉将放着一身干净衣服的木托盘放在地上调侃道。 “刘昉--,你这个记吃不记打的浑蛋--!我看你脑袋后面的伤是好的差不多了。你若再敢在这胡说八道,我这儿可有随囯公新送来的新砚台,不介意在你脑袋上给你开个窟窿!?”颜芝仪头都没抬一下回怼道。 “哎--、我说颜老头,怎么说你也是这大周朝的头面人物。怎么--,在这里呆时间长了,还学会翻小茬儿啦--!”刘昉对颜芝仪的挖苦并不在意,他用脚踢了踢地上颜芝仪睡觉用的烂草帘子、撇了撇嘴嘲讽道。 “刘昉--、你个奸诈小人!少在老夫这儿装疯卖傻----!有事儿快说、没事儿给老夫滚的远远的。老夫这儿忙的很,没功夫跟你这儿磨牙----!”颜芝仪气愤地丢下手里的笔,顺手抄起桌上的砚台盖儿举过头顶,瞪着刘昉怒斥道。 “颜……颜……颜大人,君子动口不动手--!”刘昉被颜芝仪的举动吓了一跳----他忙用双手护住了头、迅速逃到了墙角儿大声呼喊道,“我是奉太后之命前来传旨的!” “太后之命----?哪个太后之命----?”颜芝仪举着砚台盖儿的手停在空中双眼紧盯着刘昉问道。 “当然是……天元太后啦--!”见颜芝仪没有了暴力倾向、刘昉这才从脸上挪开了双手,战战兢兢地答道。 “你把圣旨拿来我看看--!”颜芝仪将砚台盖丢在桌上,把手伸向了刘昉。 “颜……颜大人、这是……太后的上谕,你得……沐浴更衣……跪接。”刘昉的嘴角抽了抽,眼巴巴地望着颜芝仪说道。 “刘昉--,你别太拿自己当回事!这宫里的上谕是怎么出炉的你我都清楚。你别拿着鸡毛当令箭!”说完颜芝仪看都不再看刘昉又坐回到桌子旁。 “太后驾到----!”颜芝仪刚拿起笔,安公公的声音突然传进了他的耳朵。 这个刘昉真是可恶----竟敢模仿安公公的声音来吓唬自己--!改天自己非得在天元太后面前参他一本不可--!想到此,颜芝仪头都没抬,依旧在忙自己的事。 “颜……颜大人--,太后娘娘驾到!”躲在墙角儿的刘昉如风一般地来到颜芝仪的身旁,结结巴巴地提醒道。 “刘昉--、我知道你善用口技骗人,如此雕虫小技休想骗得老夫!”颜芝仪眼皮都没抬回答道。 “颜大人----,太后驾到----,赶紧跪迎圣驾----!”刘昉见天元太后的仪仗已经进入了冷宫的院内,他发疯似的摇着颜芝仪的胳膊提醒道。宫人身上脂粉的香气也飘进了刘昉的鼻子。 他妈的--,好心难劝该死的鬼----!刘昉在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句,便松开颜芝仪的胳膊、率先跑出了房间。 “臣刘昉参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刚跑出屋子、刘昉便扑嗵一声跪在地上,对着端坐在凤辇上的天元太后杨丽华行起了参拜大礼。 “刘爱卿--,为何不见颜爱卿前来见驾?”坐在凤辇上身着华贵凤袍的杨丽华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刘昉颐指气使地问道。 “启禀太后----麟址大学士、司书尚士颜芝仪恃才傲物,藐视太后圣驾、拒不接驾。其罪当诛!”跪在地上的刘昉一肚子坏水儿,上来就给颜芝仪挤了一管儿眼药。 “臣颜芝仪参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刘昉的话刚说完,他身后便传来了颜芝仪的声音。 “颜爱卿--,御政内史刘昉说你藐视皇权、拒不接驾,可有此事?”凤辇上的杨丽华微眯凤眼,两道精光射向颜芝仪。 “启禀太后娘娘----御政内史刘昉常以奸巧之计戏弄为臣,臣不敢妄信刘大人之言。故此接驾来迟,望太后娘娘恕罪----!”说完颜芝仪轻蔑地看了一眼跪在他前面的刘昉----兔崽子--、当面就给老夫上眼药,看老夫不整死你--! “安公公--,哀家素闻刘爱卿最善模仿他人之声。可有此事?”端坐凤辇上的杨丽华转过头向站在她身边的安公公问道。 “回禀太后娘娘……刘大人、颜大人常伴太上皇左右……,狎娱之事不绝于耳……,只是老奴从未目睹。今日幸得太后提醒……,老奴愿拭目以待----!”怀抱拂尘紧抱天元太后大腿的安公公听后当时就是一激灵,脸上的汗顿时就淌了下来、他支支吾吾地答道。随即向跪在地上的二人翻了翻白眼----刘昉、颜芝仪你俩个家伙斗法不要紧,千万别把战火往洒家这儿引! 第33章 天元太后的心思 “刘爱卿--,颜爱卿和安公公所言是否属实?”凤辇之上的杨丽华一双凤目盯着刘昉问道。 “启禀太后娘娘----太上皇在位时……整日为国事操劳……身心俱疲。为臣以奇巧之术……取悦龙颜…也是为了太上皇的龙体着想呀。”跪在地上的刘昉前额紧贴着地面战战兢兢地答道, “颜爱卿--,刘爱卿常以何种奇术博取太上皇欢心--?\"杨丽华将目光移到颜芝仪身上问道。 “回禀太后--,刘大人常以猪鸡猫狗之声取悦太上皇,刘大人最最擅长模仿的是----驴叫。太后娘娘倘若不信,一试便知!”颜芝仪说完抬头偷瞄了一眼跪在前面吓得浑身颤抖的刘昉,一丝不易察觉的坏笑在脸上一闪而过。 “颜芝仪----!我这些奇巧之术是专为太上皇排解烦忧而用的,是御用之技--!岂是汝等粗鄙之人可以听的?”刘昉一听颜芝仪让他学驴叫立马不干了,当即扭过头反驳道。 “刘爱卿--,若是哀家想听呢----?”凤辇上的杨丽华凤目微眯,面色冷峻地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刘昉问道。 “啊……!?”刘昉听后神情一滞、精神顿时萎了下去,“臣刘昉……愿意为太后娘娘……效劳!” “刘大人--,开始你的表演吧!”杨丽华一抖凤袍的袖子命令道。 “呃----啊、呃----啊、呃----啊”顿时,冷宫院内响起了一阵惟妙惟肖的驴叫之声。凤辇上的杨丽华忍俊不住,她忙用袍袖掩住口鼻,笑得险些瘫倒在凤辇上。跟随着她的宫女太监们一个个捂着肚子掩住口鼻,有的笑弯了腰,有的笑得东倒西歪,有的干脆跪坐在地上笑得四肢一个劲儿的抽搐。 学着驴叫的刘昉脸窘得象块红布,他向洋洋自得的颜芝仪投去了怨毒的目光----颜芝仪--,你这个老杂毛--!今天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羞辱我!老子不把这些东西千倍百倍地还给你,老子就不跟大汉天子一个姓! \"颜爱卿--,刘大人如此向你道歉、你看如何?”过了好一会儿、坐在凤辇上的杨丽华才止住笑,她满面春风地向颜芝仪问道。站在凤辇旁边的安公公顿时一惊----这随国公府走出来的天元太后也是个长袖善舞厉厉害角色!她这一招祸水东引玩得真是漂亮----原本让御政内史刘昉学驴叫是她本人的主意,可她这一张嘴,司书尚史颜芝仪那个可怜的老头就由一个递刀的打手俨然变成了一个杀人诛心的凶手。 “老臣多谢太后娘娘--!老夫日后定将倾心竭力扶保大周江山--!”颜芝仪跪在地上、头磕得如小鸡啄米一般,夺眶而出的泪水早已模糊了他的视线。 啧啧啧----、让人家卖了还感谢人家,这个颜芝仪真是蠢到家了。望着对天元太后感恩戴德的颜芝仪,安公公的眼中满是轻蔑和怜悯。 “颜爱卿----、刘爱卿----!” “臣在----!” “臣在----!”跪在凤辇面前的刘昉和颜芝仪同时抬起了头。 “两位爱卿乃我大周肱股之臣,希望两位爱卿尽释嫌隙、同心协力,保我大周万里江山永固。”完成了祸水东引的任务,天元太后杨丽华又好生勉励了二人一番。 “臣一定谨记太后教诲,鞠躬尽瘁辅助幼主,守好大周江山----!”刘昉、颜芝仪跪在地上将前额紧紧地贴在地上异口同声地答道。随即两人又惊愕地互相对望了对方一眼----对方一定是偷看我的剧本儿,不然这“台词儿”咋会一模一样呢--!? 杨丽华望着跪在地上二人,十分满意地点点头。 “安公公--,快向二位爱卿传达哀家旨意--!”杨丽华扭过头对身边的安公公吩咐道。 “是----!”安公公应承着,极为恭顺地向杨丽华施了一礼。他随即向前紧走几步,从袍袖中拿出了圣旨、大声喧读到:“今太上皇暴崩、新帝年幼、内廷政事荒废,外有匈奴、陈国虎视我大周国土。值此国家内忧外患之际、特着随国公普六如坚为辅政大臣,辅助幼主,梳理朝政。特命御政内史刘昉、司书尚士颜芝仪,草拟遗诏以安天下!钦此----!” \"臣刘昉接旨----!” \"臣颜芝仪接旨----!” 刘昉、颜芝仪跪在地上仪齐声答道。 阿爷--,您要女儿我做的事女儿做到了。女儿只希望阿爷您能信守诺言,守护我大周江山千秋万代!天元太后杨丽华望着跪在地上的刘昉和颜芝仪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 第三十四章 刘昉郑译要分权 “恭喜大主宰--、贺喜大主宰--!”上午巳时,刘昉、郑译二人刚走进随国公府的客厅,不约而同地向杨国奇拱手道贺。 “今早我府中树上的喜鹊喳喳叫个不停,料想今天必有贵客临门。不曾想是两位大人光临寒舍!”杨国奇忙迎上前和二人客气道。 “正义兄、刘大人请坐----!”杨国奇随即招呼二人在客厅就坐。 “两位大人--、我普六如坚喜从何来?”待二人就座,杨国奇向刘昉和郑译拱了拱手不解地问道。 “昨日天元太后亲自给颜芝仪那个老杂毛儿下了一道圣旨----让他和我共同草拟一份诏书,任命随国公您为辅政大臣,辅庇当今圣上梳理朝政。”刘昉作为整个事情的亲历者抢先发言。 “颜芝仪那个倔老头同意啦?”杨国奇装出一副非常吃惊的神情问道。 “天元太后亲自出马、又有刘大人在一旁侧应,他颜芝仪倘若再不遵从、那可就真是狗坐轿子不识抬举啦!”郑译瞥了一眼在自己身旁就坐的刘昉,诡异地一笑、说道。 “我普六如坚此次能承蒙圣恩,辅佐幼主梳理朝政,多亏正义兄和刘大人鼎力相助!”说着杨国奇站起身给刘昉和郑译深深地鞠了一躬----有了遗诏,我堂堂尹东中学的一把手儿就能在北周着手开创自己的万年基业了。一旦自己面南背北、坐拥天下,先弄上个三宫六院、七十二个偏妃,让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有美女相伴。醒掌天下权,睡卧美人膝,想想都美。这样的穿越、用一个字儿形容----爽,用两个字儿形容----倍儿爽,用三个字儿形容----爽翻啦! “咱们都是自己人,随国公不必客气。现朝局初定,你我三人应当竭尽全力辅庇幼主、报效朝廷。”郑译和刘昉对视了一眼、抢先开口,一下子打碎了杨国奇的美梦。 什么--!?你俩要辅庇幼主--、报效朝廷--!?这他妈的明明是老子的活儿--,你俩也配--!?你们俩个咋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们是那块料吗!?被打扰美梦的杨国奇望着眼前两个得意忘形的小人,心里满是不屑和诅咒。 “郑译兄--、刘大人--,我们三人该如何辅佐幼主呀?”杨国奇强压住内心的怒火,双眼紧盯着二人问道。 “随国公,这还不简单----您做大主宰,郑大人做大司马,我做小主宰。我们二人在您随国公的授意下把控朝局,辅佐幼主、守护大周的万 里江山。”刘昉的三角眼转了几转谄媚地答道。杨国奇一听,心里火腾的一下子就窜了上来----你俩把持朝政,我这个当朝的大主宰是干什么用的?难道是供奉在你们俩家祠堂里享受香火的木头牌位吗--? “刘大人--、我问你:郑大人和你上任后,这大周朝堂上原有的臣子该如何任用?”杨国奇强压住内心的怒火,耐着性子问道。 \"这还不简单----跟我们志同道合的的、俯首听命的全都上位,那些自以为是、冥顽不灵的,统统外放出京、眼不见心不烦。”刘昉不假思索地答道。 坐在旁边的郑译听后直皱眉头----这个刘昉还真是没脑子,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你真不怕眼前这尊大神一动怒,把你给咔嚓啦!真是无知者无畏呀! “郑译兄,这刘大人方法可行否--?”杨国奇不再搭理刘昉,他将目光投向了眉头紧锁的郑译。 “随国公--、刚才刘大人的话虽然有偏颇……,但也有一定的道理----我等志同道合---、都乃同道中人,聚在一起,心志相同、目标一致,谋定而后动、大事可成矣。”郑译在凳子上扭动了一下肥胖的身子,思忖着答道。 “郑译兄--,你与刘大人所言谬也--!”听了郑译的一番话,杨国奇再也无法压制心中的怒火、他“嚯”的一下子站起身反驳道,“北周朝堂之上、文俊武圣如夜空之星宿数不胜数,我等在朝中弄权结党、他人岂能等闲视之----!?再若暴虐如太上皇,恐难取信于朝中大臣、更难取信于天下英才!如此为政、天下英才必然聚而伐之!我等恐不能善终。” “那以随国公之见,该当如何--?”郑译和刘昉二人齐齐地将目光投向了杨国奇。 “此事关乎朝中大局,切不可等闲视之!郑译兄--、刘大人,你们回府去再仔细思虑一番。此事我们改日再议。”说完、杨国奇便冷着脸坐在凳子上,不再说话。郑译和刘昉二人拘谨地坐在凳子上、无所适从,客厅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老爷,夫人已命人备好午饭,特命老奴请您和两位大人前去用饭!”在这万分尴尬的时刻、老管家杨碌忽然走进了客厅,他冲杨国奇施了一礼禀告道。 “噢----,都快午时了!?”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杨国奇拼命地挤出了一副笑容说道,“郑译兄--、刘大人,今天我略备薄酒款待二位,希望两位大人不要拒绝。”说着杨国奇像没事儿人似的拉着郑译和刘昉的手,肩并肩离开了客厅…… 第35章 枕边夜话 “夫君--,你今天这是怎么啦?”一阵颠鸾倒凤之后,床榻之上欲求未饱的独孤伽罗没能尽兴,心中不免升起些许惆怅。她将玉藕一般的臂弯圈住了杨国奇的脖子,脸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半撒娇半认真地问道。 “夫人--、对不起,是为夫不好。不该把白天的情绪带到闺房中来。”兴趣索然的杨国奇亲了一口怀里美妇的额头,略带抱歉地说道。 “夫君--、你心中若有烦闷,可以说与妾身听。妾身虽无大才,但这朝中权谋之术、妾身却也略通一二。”独孤伽罗一双美眸望着自己的夫婿轻声喃呢道。 “今日刘昉郑译登门、夫人可曾知晓?”杨国奇怀中抱着独孤伽罗如软玉一般的身子问道。 “我倒是从杨碌嘴里听到了一些。”独孤伽罗的小手儿轻轻地抚弄着杨国奇那肌肉发达的胸膛小声答道。 “刘昉和郑译这两个家伙太贪啦----一个要做大司马,一个要做小主宰!”说到此处,杨国奇的双臂不由自主地箍紧了怀中的美妇。 \"夫君--、你轻一些,妾身承受不住啦。”独孤伽罗用手在杨国奇的腋窝轻轻地挠了几下儿,娇嗔道。 “夫人--,对……对不起----一提起这两个人、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杨国奇松开了自己的臂膀尴尬地说道。 “夫君--,这人间熙熙皆为利来,世间攘攘皆为利往----他们二人帮你坐上了大主宰的宝座,要些好处倒也无可厚非。”独孤伽罗抠弄着杨国奇胸膛上那棱角分明的肌肉块儿,语气平缓地答道。 “可他俩的胃口也太大了----一个要做小主宰,一个要做大司马。这明明是要把我架空呀!”杨国奇怀抱着美艳绝伦的独孤伽罗,牢骚满腹的说道。 “嘿嘿----!他们要,夫君你就一定要给吗?”独孤伽罗轻笑两声,两只明亮的眼睛忽闪了两下、审视着自己的丈夫问道。 “人家刚扶我上位……,我上来就……拒绝人家。这多少有点难为情。”杨国奇有些迟疑地回答道。 “你呀--、不好意思和他俩翻脸,就拿妾身出气。\"独孤伽罗在杨国奇怀里蜷了蜷身子,用食指在杨国奇的脑门儿上戳了一下嗔怪道。 \"我刚坐上大主宰的宝座、就和他二人闹翻,别人会说我普六如坚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杨国奇把嘴凑到独孤伽罗的耳边压低声音解释道。 “夫君--,你要成大事,就不能有妇人之仁!郑译刘昉唯利是图、善用阴谋诡计,乃鸡鸣狗盗之辈;非匤世治国之才。夫君千万不能将大司马和小主宰这两个官职授予他二人。”独孤伽罗猛地瞪大眼睛望着自己的夫婿提醒道。 “刘昉和郑译不能用----,为夫我该用何人呢。”杨国奇咂了咂嘴,将独孤伽罗揽到自己怀里、用下巴抵住她头顶的秀发无奈的说道,“难道真的要用颜芝仪这头老倔驴----!?” “夫君--、司书尚士颜芝仪过于耿直、不善变通,这样的局势,他三个颜芝仪绑在一起也驾驭不了。”独孤伽罗通过京城朝臣内眷的圈子将每一位朝臣性格摸了个底儿掉,她当即就否定了自己夫婿的想法。 “夫君--,内史上士李德林如今在朝中屡受排挤、正赋闲在家,他现在终日以酒买醉。夫君若求贤若渴、可用三顾茅庐之礼遇待之,他若欣然接受、夫君所谋大事可成----!”独孤伽罗突然昂起头,用明亮的眸子望着自己的老公建议道。 “内史上士李德林--?此人才思敏捷、胸藏锦绣,官声极佳;就是性格有些冷傲,在朝中不大合群。”杨国奇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嘿嘿--,人家是给你出谋划策的--、又不是保媒拉线的,说那么多废话干嘛--!?”独孤伽罗轻笑两声,白了杨国奇一眼道。 “夫人--、我与李公辅并不相识,贸然前往、会不会太唐突啦?” “当年汉皇叔刘备和诸葛亮也不相识,人家还不是照样三顾茅庐、请出了诸葛亮--!?没有诸葛亮、刘皇叔怎么能在魏吴之间打出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儿!?夫君你只要舍得下本儿、再以礼待之,李公辅自会投到夫君你的麾下,为你效命。” 独孤伽罗这个老娘们儿真是厉害----虽身为女子,见识和胸襟却远超常人。倘若将自己的优良基因与她的优良基因相融合、再造出一个小杨国奇来,自己开创的这万年基业可就后继有人啦!值此良辰佳期,正是运动造娃的好时候!想到此,杨国奇决定开始实施自己的百年育人大计---- “夫人--,我想让你……再给我……生个儿子!”犹豫了半天,杨国奇还是说出了自己那十分龌龊的想法。 独孤伽罗脸色绯红、她十分默契地闭上了眼睛,将小巧温润的唇瓣凑到了杨国奇的面前。杨国奇顿觉浑身上下热血奔涌,他大嘴叉子一咧、便毫无顾忌地啃了上去…… 第三十六章 深夜拜访李德林 “喝、喝、喝----,一天到晚就知道喝你那几口猫尿。老娘真不知道你这‘惊天伟器’原本就是个盛酒的大酒缸!”摇曳的烛光下,李德林家的悍妇望着趴在饭桌上的装醉的老公气哼哼地数落道。 小醉微醺的李德林眯着一双醉眼望着门外花园里几株怒放的牡丹发呆----当年自己在北齐可算是少年得志----十五岁能背诵五经,天保十七年间被举荐为秀才,那时争着要与自己结交的人都排成长队,就连北齐的魏收都非常欣赏自己、推荐自己当上了中书侍郎。眼前这个泼辣的悍妇当时也是一个风华绝代的才女,脑子里满是琴棋书画诗,脑子一发热、就不顾一切地投入了自己的怀抱。结果就是她变成了孩子妈,自己升级成了孩子爹。 这女人一旦结了婚、有了孩子,她的思想就和她的身体一样开始走样儿----从原来的志存高远逐渐变得无比的现实和市侩。清澈的眼眸在不断发黄的过程中开始映射出对铜臭的无比的羡慕和向往----什么郑译的二夫人打了一副八两重的金手镯,刘昉儿子过生日某位同僚送了一个半斤重的纯金长命锁。太上皇赏赐了郑译三百匹蜀锦。 这郑译和刘昉是个什么货色难道我李德林不知道!?他们俩那就是一对耍奸弄权、残害忠良的乱臣贼子,仗着昏君宇文赟对他们的宠爱在朝堂上胡作非为。朝中稍有良知的臣子们都不屑与他们为伍。 自己家里这位泼妇倒好----偏要自己低三下四地去巴结这两个奸佞小人。圣人有言云----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舍下这一身傲骨去向他俩摇尾乞怜,那不就是让自己站在危墙之下吗!?一旦跟他们同流合污,我李德林这一生的清誉可就全毁啦----! “你这个书呆子给我听着----送给郑大人、刘大人的礼物我早已给你准备好啦,明天一早你就带着这些礼物到郑府和刘府上去登门拜访。咱们全家人的福贵可全寄托在你身上啦----!”李德林身边的“悍妻”一边忙着手里的女工,一边絮叨着。 “君子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想我李家也是名门望族,断不会为了几斗米向奸佞小人折腰--!\"李德林眯着眼扫了一眼腚大腰粗的妻子梗着脖子吼道。 “你到底去不去----?”李夫人“啪”一下丢下手里的女工,一只胖手顺手蒿住了他的一只耳朵问道,一阵撕裂般的疼痛立即传进了李德林的大脑。 “让我去巴结----” “老爷--、随国公杨坚前来拜见,现在外堂等候。”李德林刚要高声回击,仆人李安的声音在门外突然响了起来。李德林的悍妻忙松开揪住李德林耳朵的胖手。 “李安--、快去给随国公煮茶,老爷我马上就到----!”说着李德林立刻站起身,赤着脚就向门口跑去。 “你给我站住----!”说着、悍妇一把拽住了李德林,“你就这么蓬头垢面的去见随国公--!?” “随国公深夜造访必有公干,我见他哪还顾得上那些繁文缛节!”李德林憨憨地一笑答道。 “人家随国公出门入户、即使衣服素旧也是非常整洁干净,相公你这样出去和人家相见、丢的可是咱们整个李氏家族的脸。你必须袍履齐整地去见人家,这样、才显得咱尊敬人家。”说着,李夫人将他的朝服和朝靴从柜子里拿了出来、并服侍着他穿戴整齐。随后,又用木梳沾着清水将他散乱的头发梳理得顺滑无比才肯罢手。 “夫人--、嫁给我……委屈你了。随国公此次若举大事…,为夫就算拼上这条老命……也要为你和孩子们挣一场大的富贵来。”望着眼前因操持家务而过早衰老的结发妻子,李德林鼻子一酸,眼里雾气升腾…… “公辅兄--、我刚一入贵府,就听您与嫂夫人在内堂高声喝喊。你夫妻二人该不是在内堂吟诗作对吧!?”李德林刚进入客厅,坐在凳子上的杨国奇便站起身,向他拱了拱手、开起了玩笑。 “随国公说笑了,愚兄如今俗务缠身,身心俱疲,早没了吟诗作对的雅兴。”李德林苦笑着向杨国奇拱了拱手说道,“随国公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公辅兄--,太上皇暴崩了--!”待李德林在凳子上就坐,杨国奇便小声对他说道。 “什么--、太上皇暴崩啦----?什么时候的事儿--?”内史尚士李德林“噌”的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问道。 “六天前的卯时--!” “太上皇驾崩----!我为何没有收到消息----!?”李德林赤红着双眼问道。 “御林军佐武卫长卢奔封锁了天台宫,公辅兄自然无从知晓。”杨国奇接过李安递过来的茶碗,轻抿了一口茶水说道。 “杨公--、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李德林的眉毛抖了几下,他双眼瞪着杨国奇问道。 “我奉命到天台宫侍疾,太上皇归天时,我就在龙榻前。” “你奉命去天台宫侍疾----!?\"李德林面露惊愕之色、他不可置信的望着杨国奇,“不应该呀--!太上皇病重--、应该由王室宗亲侍奉才对,你一个外戚却被诏进宫--,这……这有些情理不通呀!” “公辅兄,我身为上柱国大将军、随国公、当朝国丈,进宫侍疾理所当然。太上皇特地留下遗诏----命我为大主宰辅佐新帝处理朝政。我恐才疏误国,特请公辅兄助我一臂之力!”杨国奇颇为自豪地向内史上士李德林拱了拱手说道。 “太上皇留下遗诏让杨公你做大主宰辅佐幼主梳理朝政----!?”李德林眯着眼睛盯着杨国奇问道。 “对呀----!”杨国奇点了点头答道。 “杨公你拿遗诏出来让愚兄我看看--!”说完,李德林向杨国奇伸出了大手----宇文赟这个昏君早就对你加着十二万分的小心,他就是脑袋让驴踢了也不可能让你杨坚去做辅政大臣--!还辅庇幼主!?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他让你做刀下鬼还差不多! 第三十七章 扭曲版的隆中对 “公辅兄--,遗诏在此----!”说着杨国奇便从袍袖之中取出了新鲜出炉的遗诏,煞有介事地将它递到了李德林的手中。 “公辅兄--,这遗诏可有不妥之处--?”杨国奇望着李德林手捧遗诏仔细研究的样子,嘴角不禁往上翘了翘,颇为自信地问道。 “随国公--、这份遗诏乃颜大人亲自起草,下官无异议--。”说完李德林一躬身、恭恭敬敬地将遗诏还给了杨国奇。 “随国公现身居大主宰之位--,必是日理万机、分身乏术,而今却深夜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见教--?”言毕,便目光灼灼地望着杨国奇。恨不得一伸手,亲自将话从杨国奇的嘴里给拽出来。 “现今太上皇新崩、新主年幼,外有匈奴陈国陈兵边境、虎视中原,欲鲸吞我大周。值此危困之际,我杨坚幸得太上皇信任,奉诏辅庇幼主、梳理朝政。然我杨坚志博才疏,不与天下芙才共同谋划、恐难担此大任。素闻公辅兄名扬四海、胸藏锦绣,稳据天下英才之首,故肯请公辅兄不吝屈尊,与吾共同辅保大周江山!”为了说动李德林,杨国奇也是拼了----不就是作贱自己,抬高别人嘛--!?这个自己擅长----就凭自己这张嘴,甭说活人,就是躺在棺材里的死人老子都能让他从棺材里站起来、满大街吓唬人去,更不用说你一个一千三百多年前连骨头渣都烂没了的谋臣啦--! “御政大夫郑译乃随国公之同窗故友--、他与御政内史刘昉一向交好。随国公与他二人私交甚密--、又常以财帛赠之。若委以重任--,随国公大事可成矣!”说罢,李德林用惺忪的醉眼瞟了一眼杨国奇----你那些真金白银都给了郑译和刘昉,咋着--、现在就两手空空地跑我这儿白嫖来啦,门儿都没有--! “刘昉郑译乃屋顶之燕雀,穿房掠脊、食则粟谷,公辅兄乃鸿鹄、遨翔于天际,食则江湖之鱼鳖。二者怎可同日而语!公辅兄若肯入幕,我杨坚愿以两千两黄金相赠!”说罢,杨国奇大手一挥,韩圣、姚丁、孙甲、史万岁四人便搬着四个沉甸甸的木箱走进了客厅。他用挑衅的目光看着内史上士李德林----不就是要钱嘛--!?杨坚那个老匹夫家里有的事儿,老子勾勾手指就能办到。慷他人之慨、自己从中渔利,这种事儿、老子玩的最溜--! “打开木箱,让公辅兄过目!”杨国奇大手一挥,吩咐道。 四个人当着李德林的面儿打开了木箱盖儿,里面黄登登的金锭在摇曳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芒。 小样儿--、老子出手就两千两金坨子,不拿你砸迷糊了、老子就不姓杨--!望着客厅里摆着的四箱金锭,杨国奇觉得自己的腰杆子出奇的硬。 “随国公礼贤予吾……如当年文王之尊姜尚。吾虽无姜尚之才……,但愿殚精竭虑……,为随国公谋划。”望着四箱黄澄澄的金锭、李德林的目光如被施了定身法一般,久久无法离开。过了许久,他拼了老命才收回目光。站起身向杨国奇深深地鞠了一躬结结巴巴地说道。 “今闻公辅兄之言,如饮甘怡。为了家人、子孙后代家永享富贵。希望公辅兄能心无旁骛地为我----、大周效力!”见李德林同意投到自己麾下、杨国奇心中自然是万分地高兴----他一没留神,险些把心里话给说出来。 “今有太上皇遗诏在手,随国公心中有何打算。待韩圣、史万岁、孙甲、姚丁四人把金锭搬出了客厅,李德林向杨国奇拱了拱手问道。 “公辅兄--,昨天郑译和刘昉二人亲自到我府上----他们要我做大主宰,他二人一个要做小主宰、一个要做大司马。公辅兄以为如何?”杨国奇便将昨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刘昉、郑译这两个人好算计呀--!”听了杨国奇的话、李德林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这两个人一个做大司马、一个做小主宰,一个主管官吏任命、抓行政权,一个抓军队,手里攥着刀和枪。随国公--、您这个大主宰虽官至一品,但什么都管不了、就是一个虚职。您忙活了半天,难道就是为了一个徒有其表的虚职吗?” “以公辅兄之见,我又当如何?”杨国奇将脑袋伸到了李德林的面前问道。 “随国公--,自宇文扈专权被杀之后、这个大主宰的权力早已被分割殆尽,成了名副其实的一个虚职。一个徒有其表的虚职,随国公您要与不要都不当紧。您若想揽权,可以给自己另设一个官职----大丞相!您开个大丞相府----假黄钺、统辖内外诸军事,如此,朝中百官才会向随国公您屈服、为您马首是瞻。”李德林仔捻着胡须思虑片刻答道。 “公辅兄,我把大权全揽在了手里,再梳理朝政就容易多啦--!”杨国奇听后、心中豁然开朗,对眼前这位内史上士愈加的佩服。 “至于刘昉嘛--、让他出任丞相府司马,郑译出任丞相府长史、兼内史上大夫。我在丞相府任府属、处理丞相府一切文书和所有机要之事,我们三人之间彼此相互制约,这样刘昉和郑译想弄权的计划就化为泡影啦!”说出这番话,李德林心中无比的痛快----刘昉、郑译--、你们这两个奸佞小人,今天终于要落到我的手里啦--!任你们两个怎么蹦跶,也逃不出我这如来佛的手心儿--! 第38章 卢奔成了杨国奇的小迷弟 “嗨----、嗨----,哈----、哈----”杨国奇刚走进天台宫,就看见校场上一位御林军头领带着一队御林军正在训练。 阳光照耀下,队列中士兵们如同一尊尊铁打的罗汉;他们手里的兵器闪着耀眼的寒光上下翻飞,一股股令人胆寒的杀气迎面扑来。 从后世穿越而来的杨国奇只见军训的学生队列演练,还从未见过古代军队的日常训练。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他悄悄走到到校场旁,看着威风凛凛的御林军士卒们的列阵训练。 “末将参见随国公--!”作为御林军的头领、卢奔向来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杨国奇刚走到校场旁,他就发现了杨国奇。他让自己的下属组织士卒们继续进行操练,而他则快步走到杨国奇眼前叉手施礼招呼道。 “卢将军不必如此,我普六如坚就是到此随便看看。”杨国奇说着向他拱了拱手,算是回礼。 “看见卢将军带领将士们训练,让我不禁想起当年追随先帝驰骋疆场、征伐四方的情景。那时先帝带领我等浴血拼杀、为大周开疆拓土,那是何等的威武--、何等的豪迈--!” 说话间,杨国奇的脑海里出现了杨坚跟随周武帝宇文邕征战四方的峥嵘岁月。心潮澎湃之际,后世家喻户晓的歌曲----《精忠报国》的歌词便脱口而出---- 风烟起, 江山北望---- 风起卷、 马长嘶, 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 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任叹息、更无语、血泪满眶。 …… 世人都说杨公乃是天上星宿下凡----文能建邦、武能立国。今日一见,果真文采斐然----人家随便发一个小感慨,一首宣传武者荣耀的绝世佳作便脱口而出! “随国公--,您吟唱的这首诗充满着将士为国征战的豪情壮志,它是您即兴而作吗?”为杨国奇的才情而倾倒的卢奔眼中满是崇拜的小星星,他欣欣然张口问道。 “不是--,这首歌词乃是陈涛所作。”杨国奇不愿沽名钓誉,他瞥了卢奔一眼答道。 “陈涛是谁,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难道他是陈寿的本家兄弟?”喜欢追本溯源的卢奔继续往老陈家的祖坟上挥动着小锄头。 一旁的杨国奇听后顿时一脸黑线----这个卢奔,胆子比韩复渠的老爹还大----韩复渠的老爹敢让关公战秦琼,他倒好、愣要把陈寿和陈涛两个人变成本家兄弟--!关键这俩人--、一个是西晋的,一个是现代的,相差着一千六七百年呢、他们俩个的户籍要办到一起,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卢将军,多谢将军前几日允许我将手下带入皇宫;否则宇文仲率人惊扰圣驾、犯上作乱,大周朝堂休矣,我杨坚的身家性命不保。”过了好一会儿,杨国奇才平复好自己激动的心情,他拉住御林军左武卫长卢奔的手言辞恳切地感谢道。 “平素杨公待我如手足--,今杨公入宫赴险、挽大周社稷于将倾、兄长有心救国于危难--,弟弟我岂有袖手旁观之理-!?”卢奔还沉浸杨国奇那慷慨雄壮的歌声中,他心情异常激动地回复道。 卢奔是个性情中人,好感情用事。自己何不抓住他这个性格弱点,好好利用一番?想到此处,杨国奇开口说到:“贤弟--,今有太后旨意----命我杨坚辅庇幼主梳理朝政--!若朝中有人不遵太后号令,坚为之奈何?”话毕、他摆出一副求助的神情,眼巴巴地望着卢奔。 “兄乃当朝国丈、随国公、上柱国大将军,承接圣命辅庇幼主梳理朝政,此乃顺应天意之举。有人若敢逆违天意,弟必诛之!”卢奔眼睛一眨不眨地说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杨国奇握住卢奔的手,高兴得几乎跳起来----老子在皇宫大内有了自己的武装,北周的遗老遗少你们想作妖试试--!你们哪个敢不服从老子,老子就抡起大砍刀、咔嚓一下儿,送你到如来佛祖那儿参禅悟道去----! 第39章 惩戒恶奴 “快----、快追上她--,别让她跑啦----!”杨国奇的马车刚刚离开天台宫,大街上便传来了一群人的呼喊声。只见一名身穿棕色麻布衣服面庞清秀的女孩儿发疯一般地迎着马车冲了过来。赶车的马夫立刻拽住了缰绳,驾辕的马一声嘶鸣,旋即停住了脚步。 “小丫头片子--、走路不长眼,你想找死啊!”史万岁和孙甲立即冲到马车前面,拔出了腰间的佩刀护住了马车大声喝骂道。 “大人--,救命啊----!”那女孩儿一见马车两侧有带刀的护卫,扑通一声扑跪在地上大声呼喊道。 “史万岁--,何人在此喧哗?”杨国奇在马车内问道。 “大人--、俺叫吕媛……,从齐郡济南……到京城投亲。途经汉王府门前时被几个歹人盯上……、一路奔逃到这儿。求大人救俺--!”史万岁还未回话、跪在他前面的女孩儿便将她刚经历的一切一股脑地全说了出来。 “你姓吕----!?齐郡济南人--!?”坐在马车中的杨国奇心中一惊----这杨坚的老妈吕苦桃就是山东济南人,该不是杨坚姥姥家来人了吧!? “抬起头来--!”杨国奇说着掀起了马车的布帘儿,女孩儿那清秀的面庞立即呈现在他眼前。 这……这……这不就是年轻版的万安公主吗!?杨国奇这几日见过了自己的便宜姐姐,对她的印象极为深刻。 “你来京城到谁家寻亲--!?”杨国奇从车篷里探出头盯着地上的女孩儿问道。 “我们老家的县太爷说俺姑父在京城做了大官,俺是特意前来投奔他的。”吕媛说着从地上爬起来,小胸脯儿拔得老高。 “你姑父在京城做了大官!?他的名讳怎么称呼?”杨国奇双眼盯着吕媛问道。 “俺姑父名叫杨忠--!咋的!?” “大胆----老公爷的名讳也是你叫的----!?”史万岁手中的刀突然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厉声喝道。 “你嚣张什么!?等我到了我姑父家,我非让我姑父整治你不可!”吕媛瞪了史万岁一眼说道。 “小姑娘--、冒充我杨家的亲戚可是死罪--!?”杨国奇此时也来了兴致、他脸上挂着笑,仔细地端详着眼前这个胆子出奇大的女孩儿,“今天你若拿不出证据来,我可要拿你去见官--!” “当年俺姑姑出嫁时,俺奶奶将一枚五铢钱一分为二,一半留在了自己手里、另一半给了俺姑姑。”说着吕媛从脖颈上摘下一根红绳,上面拴着半枚铜钱。史万岁一把夺过那半枚铜钱,立即把它递到了杨国奇手里。 堂堂隋朝开国皇帝杨坚的姥姥家也真够寒酸的----一个铜钱还要劈成两半儿,作为认亲的信物。这让威风八面的随国公府的主人情何以堪--!?杨国奇手里捏着这半枚五铢钱,心里满是凄楚和无奈。 “那个小丫头片子就在前面----,抓住她汉王重重有赏--!”随着一阵嘈杂的叫喊声,六七个身着玄衣玄帽的汉王府的家丁转眼就冲到了眼前。 “何人在此造次--!?”杨国奇手里攥着半枚铜钱眉毛皱成了川字----后世的黑社会组织打架绑票都得选个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的时间,这汉王府的人倒好、大白天就他娘的上街抢人,比他娘的黑社会还黑社会! “原来是随国公您老人家--!”一个看似是小头目的家丁一路小跑过来、向杨国奇一抱拳,立刻换上一副讨好嘴脸谄媚地答道。 “汝等在此处欲意何为--!?”杨国奇看着那名小头目面无表情的问道。 “启禀随国公--、汉王新买的一个丫环不服管教,偷跑出来。吾等奉命将她追回,在此惊扰了随国公。还望见谅!”说着那个领头儿的家丁冲手下一努嘴、两个玄衣玄帽的家丁随即向吕媛扑了过去。 “住手--!”杨国奇大眼一瞪,厉声喝道。挡在吕媛前面的史万岁立刻冲到前面、横刀拦住了冲过来的两名汉王府的家丁。 “随国公--!您这是何意?”那名汉王府的家丁首领面露不善之色地问道。 “你们要追的人已经跑了,这个姑娘是我随国公府上的人。”杨国奇眼睛斜了那名小头目一眼,轻蔑地答道。 “胡说----她明明是从我们汉王府跑出来的丫环,转眼怎么就成了随国公府上的人----” “啪----、啪----”被韩圣拦住的那两个家丁话还没说完、每个人脸上就被扇了一个大嘴巴,半张脸顷刻间肿得如猪头一般。其余家奴被吓得纷纷后退。 “不知好歹的狗东西,在随国公面前也敢撒野。我看你活腻歪啦--!”说罢满脸杀气的史万岁横刀立在二人面前。 “史万岁--,还不退下----!?”杨国奇见震慑的效果已经达到,忙喝住了史万岁。 “随国公--,您与汉王同朝为官。为了一个丫环就打伤汉王殿下的手下,这恐怕于理不和吧--!?” “大人--,他胡说----!我是齐郡济南人、是到京城寻亲的,我这有我们那的县太爷开具的路引!”吕媛说着从包袱里拿出了路引文书就要递给她身边持刀的史万岁。 “你这个贱胚子----偷跑出来不算--,还敢嘴硬----。看我不打死你----!”那名小头目见自己当街抢人的恶行要败露,他眼珠一转、向前紧跑几步,抡起手里的木棒朝着吕媛头顶就砸了过来。 “啊----”吕媛的注意力全在史万岁身上、根本没注意有人会偷袭她,她猛一抬头、看到砸下来的木棒,被吓得大叫一声、下意识地用双手抱住了脑袋。 “看刀----!”只听一声大吼,一道蚕影从吕媛身边掠过,随即寒光一闪、史万岁的腰刀便飞了出去。 \"咚”的一声,木棒和腰刀在空中相碰,瞬间被砍成两段儿。史万岁纵身一跃,身子腾空而起,他双手向空中一伸,左手抓住了飞来的半截木棒,右手接住落下来的腰刀。身子随即稳稳地落在了吕媛的身前。 “再敢当街胡作非为,小爷宰了你----!”孙甲一个健步冲到那名领头的家丁面前,将腰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军……军爷、饶……饶命!小……小的再……再也不…不敢啦!”那个小头目被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他跪的地方顿时变得湿乎乎的一片。他后面那四个家丁一看形势不对,立即呼啦啦全都跪在了地上。 他娘的--、一群欺软怕硬的小混混儿,这要是放在后世,这帮狗杂碎全得被帽子叔叔捉去踩缝纫机。今天撞到了我杨国奇手里、算你们倒霉,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 “你们这群恶奴--,敢盗用汉王的名号强抢民女,欺压良善。今天我杨坚要替汉王好好管教管教你们!”杨坚下了马车、站到汉王府众家丁面前训斥道,“史万岁、孙甲、姚丁----!” “属下在----!”三人立即向杨国奇叉手施礼。 “把他们的左耳朵给我割下半个来,让他们长长记性--!”杨国奇望着汉王府的几个家丁咬牙切齿地吩咐道。 “遵命----!”三个人齐齐向杨国奇施了一礼、齐声答道,随后拿出牛耳尖刀冲向了跪在地上的汉王府家丁…… 第四十章 姑嫂相认 “夫人--、你看----我把谁带来啦!?”杨国奇拉着吕媛的手刚迈进随国公府内堂的门便大声招呼道。 “夫君--,她是----!?”正在做女工的独孤伽罗一见躲在杨国奇身后的吕媛,脸上的笑容立刻冻在了脸上----怪不得人家都说男人有权有势后就会变坏,自己的老公看来也没能逃过这个铁打的定律:这梳理朝政的事刚有点眉目,他就把外面的“狐狸精”给带家里来啦。想到此、独孤伽罗顺手就抄起了桌子上的剪刀,用怨毒的目光盯着杨国奇和他身后的吕媛。 “吕媛--,快叫表嫂--!”杨国奇闪开身子把吕媛领到独孤伽罗面前引荐道。 “表……表嫂!”吕媛面色羞红地撕扯着衣襟儿、用细如蚊蝇的声音叫道。 “表嫂----!?”独孤伽罗手中的剪子“咣当”一声掉在了桌子上----哪来的野丫头片子--!?竟敢跑到随国公府来乱认亲戚--!?难道----、她是夫婿远在齐郡的亲人!?看着那张酷似自己大姑姐的脸,独孤伽罗脑子似在云里雾中。 “小伽罗--,她是老舅的小女儿----媛媛!快--、快把娘留给我的那半枚铜钱找出来--!”杨国奇对有些发懵的独孤伽罗吩咐道。 “妈呀--,瞅我这记性--!”独孤伽罗恍然大悟,她大叫一声、慌慌张张地跑出了内堂。 “这个疯婆子--,手里刚才拿着剪子要干嘛--!?”杨国奇为了缓解尴尬,自我解嘲地对吕媛说道。 “还拿剪子干嘛--!?表嫂子这是要守住自己的男人,干走小狐狸精呗!”吕媛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诡秘地一笑,对杨国奇说道,“象表哥这么有本事的男人,肯定会被外面许多小姑娘瞪着绿莹莹的眼睛惦记上!”杨国奇听后一个劲儿把翻瞪口无遮拦的吕媛----这世界上哪有瞪着绿眼睛的小姑娘!?瞪着绿眼睛的那全他娘的是母狼! “吕媛--、我的小祖宗,你嘴上积德--!”杨国奇拿自己这个便宜的表妹一点办法都没有,\"你这些虎狼之词要是被你表嫂听见,她敢天天派人监视我!” “这有啥稀奇的----我们县的县太爷夫人就整天让他弟弟跟着县太爷,生怕自己的男人被外面的浪女人给勾搭去!”吕媛撇撇嘴、满不在乎地说道,“我表嫂要是不放心--、我就负责天天跟着你,省得你到外面去沾花惹草!” “小媛--、你说笑了----你表哥个是做大事的人,他用情非常专一,心里装不下别的女人。”随着一阵软糯温香的话语,独孤伽罗手捧一个锦盒面带答容地走进了内堂。 “那罗延--、把她那半枚铜钱拿出来吧--!”说着独孤伽罗冲着杨国奇伸出了白嫩的小手儿。杨国奇从袍袖之中取出了那半枚铜钱,递到了独孤伽罗手里。 独孤伽罗打开了锦盒,从里面取出了另一半儿五铢钱,小心翼翼地将它们的放在一起,一对、一个完整的五铢钱立即呈现她和杨国奇眼前。 “媛嫒--、我的好妹妹--!你受苦啦!”独孤伽罗将将拼凑完整的五铢钱紧紧地攥在手里,冲上前、一把将吕媛搂在怀里,眼里似有泪光闪动。 “嫂子--,你们让我……找的好苦哇--!”吕媛趴在独孤伽罗的怀里泣不成声地哭诉道,“从齐郡到这里……足足有一千多里,妹妹我……不敢着女装,到了京城……刚换上女装,就险些……被什么狗屁汉王府的混蛋抢进府----!多亏了我哥……呜呜呜……” “好啦好啦--、只要有你哥和我在,谁也别想再欺负我们媛媛--!”说着独孤伽罗松开了吕媛,用绢帕替她擦着脸上的泪痕安慰道,“小媛--,姥爷姥姥还健在吗?”独孤伽罗拉着吕媛的手关切地问道 爷爷奶奶……都老了二十年了,那时候……还没俺呢!”吕媛低着头,支吾吾地说道,\"不过……听俺爹说----他们二老走的时候……还念着姑姑和姑夫的名字,临了这嘱咐俺爹俺娘……一定要找到姑姑和姑夫,要全家人在一起……高高兴兴地过日子。” …… 望着互诉贴已话儿的姑嫂二人,杨国奇心中真是五味杂陈----这女人的脾气就跟六月的天气一样让人琢磨不定:刚才还刀光剑影、怒目相向呢,转眼间就兵合一处、将打一家,好得跟一个人似的。这回好啦----鲜卑娘们儿和山东大妞儿凑到了一起,自己以后可有“好日子”过啦。 第四十一章 拉宇文瓒入局 “启禀老爷、夫人----汉王宇文瓒亲自登门拜访,现在客厅等候!”独孤伽罗和杨国奇刚刚打开卧房的门,老管家杨碌便站在门外禀告道。 “汉王--!?他一大早跑到咱随国公府来有何公干?”坐在梳妆台前的独孤伽罗边梳理着自己的秀发边问道。 “有何公干--!?昨天他的人在街上吃了亏、失了面子。今早跑到咱随国府兴师问罪来啦!”刚洗过脸的杨国奇撇了撇嘴,不屑地答道。 “宇文瓒吃喝嫖赌骗全占上了,是京城有名的世家纨绔子弟。你什么时候惹到他啦?”独孤伽罗梳头的手猛然停住、他扭过头看着自己的夫婿问道。 “昨天媛媛路过汉王府门口、被他手下的那几个恶奴给盯上了,正要将她抢入汉王府、恰巧撞上我,我把那群恶奴给收拾了。这不--、今天这个混蛋王爷就亲自找上门讨说法来啦!”杨国奇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个汉王--,大白天就干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来,未免也太嚣张啦!”独孤伽罗听后“嚯”地一下子从梳妆台前站起来,异常愤怒地说道。 “以前这种事儿他也没少干,只是苦主慑于他宇文家的滔天权势、敢怒而不敢言罢了;这次他欺负到了我普六如坚的头上,这事儿可没那么好了结。”说完,杨国奇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卧房。 “汉王殿下--,一向可好!”杨国奇刚走进客厅、就见一个身着黑色华服的年轻人十分倨傲在坐在椅子上,鼻孔朝着自家客厅的屋顶;他身后站着的那名家丁明显左耳朵用布包裹着。杨国奇忙上前朝他拱了拱手招呼道。 “随国公--,你昨天在大街上无故殴打我汉王府家丁是何道理?”那个年轻人用眼角扫了一眼杨国奇,十分傲慢地问道。 “汉王殿下--,此话从何说起?”杨国奇摆出一副全然不知的样子,双眼望着那个神情倨傲的年轻人问道。 “随国公--,你让人割了我们汉王府七名家丁的耳朵,这事情可不是你装聋作哑就能糊弄过去的!”汉王身后那名受了伤的家丁见自家主子给自己撑腰、忙站出来如疯狗一般向杨国奇咆哮道,“汉王--、昨天咱们府上跑出一个丫环被他随国公看上了,非说是他府上的人。兄弟们不服、上去与他理论,结果就被他让手下人把兄弟们的左耳朵给割下去了半拉!” “哪来的狗东西--!?我与汉王搭话,岂容你在此胡言乱语----!还不给我滚得远远的----!”杨国奇两只眼睛一瞪、锐利的目光如刀子般向那个家丁投过去喝斥道。 “随国公--、你……你……你别欺人太甚!我们……可都是……汉王府的人。你伤了我们……就等于打了汉王的脸!”汉王身后的那个家丁被吓得缩了缩脖子,向后倒退着身子结结巴巴地说道。 “狗奴才--,汉王殿下乃是先帝所出、仁德远播四海,威名传于天下,他的名号岂是你们这群下人能盗用的--!?”杨国奇指着汉王身后的那个恶奴大声叱骂道。鼻孔朝天的汉王脸上反倒露出了一丝得意之色。 望着得意忘形的宇文瓒,杨国奇心中暗自冷笑----胎毛儿还没蜕干的小兔崽子,给你两句好话就找不到北啦!现在老子先捧捧你,等到老子面南背北、坐拥天下时,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你小子! “随国公--,你若看上了我汉王府的哪个丫环、可以跟本王说,本王可以忍痛割爱、将她赏赐予你。如今闹出这等丑事,若让全京城的勋贵都知道随国公有如此癖好,岂不有辱随国公的声誉!?身着黑色华服的汉王语言轻佻地说道。 “汉王殿下--、您乃皇室宗亲…、国之重臣…,切不可妄言这污秽之事。否则一旦朝局突生变故…,我担心汉王您失德于民--、难以服众,错失辅庇新幼主梳理朝政的机会。”杨国奇拿眼瞟了一下举止轻佻的汉王,一字一句地说道。 “随国公--,此话怎讲--!?”汉王宇文瓒一听、心中就是一动----他赶忙收起倨傲轻狂的态度,“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凑到杨国奇面前问道。 “汉王殿下--,这里人多嘴杂,下官----”说话间杨国奇看了看汉王身后的两名家丁。 “你们俩个给我滚出去----!”宇文瓒冲着身后的两名家丁喝骂道。他身后的那两名家丁顿时有些懵逼----不是说好到随国公府讨说法的吗!?转眼咋冲自己人来啦!? “你们俩听不懂人话!?----赶紧给老子滚出去!”宇文瓒见两名家丁还傻愣愣地站在那里,抬腿就踹了过去。两名家丁狼狈不堪地逃出了客厅。 “随国公--、这回可以说了吧!”宇文瓒百般讨好地把头凑到杨国奇面前说道。 “太上皇现病体沉重,传下口旨让老朽找一名王室宗亲作辅政大臣帮助幼主。现有两个人选:一个是您,另一个就是雍州牧毕王宇文贤。”杨国奇将嘴巴凑到宇文瓒耳边说道。 “随国公--、此话当真--!?”宇文瓒听后两只眼睛顿时闪闪发光。 “下官对天发誓----我普六如坚若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杨国奇煞有介事地用手指着客厅的屋顶说道。 “杨公--、你我本是亲戚,按辈份来说、我得叫您一声亲爹。这事您得帮帮亲儿呀!”宇文瓒双手抓住杨国奇的手央求道。 “殿下--、我本来是心向您的,可昨天发生的这件事让家中贱内心里很不舒服。您也知道我这个人天生的怕老婆,这口气不让贱内心里舒服了,下官非常难作呀!”说着杨国奇两手一摊,装出了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亲爹--、难道我们的关系还比不上一个婢女吗--!?”为了当上辅政大臣、宇文瓒也豁出去了,姿态放得很低、早把王爷的尊严一下子就给扔到渭河里去了。 “我的殿下呀--,她要是婢女我还跟您废这话干嘛!?\"杨国奇用力跺着脚说道,“关键她是我表妹呀!我们打断骨头连着筋呢!” “什么--她是你表妹-!?随国公--、你这不是胡扯吗----你堂堂行军总管、上柱国大将军、当朝的国丈,哪来的‘表妹’!?”听了杨国奇的话、宇文瓒把脑袋摇得跟泼浪鼓似的,\"这该不是你随国公背着家里人在外面养的妾室吧!?你可别忘了----我当初在外面可有七八个‘表妹’呢!” “我的殿下--,她姓吕--、我老娘也姓吕--,她们都是齐郡济南人。您若不信,这有齐郡县衙开具的录引文书----!”说着杨国奇便将袍袖之中的路引递给了宇文瓒。 “这……这……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啦!”宇文瓒看过了路引,也有些发傻----原想到街上随便抢个妞儿乐呵乐呵,哪承想到竟惹上随国公这尊大神呀。他妈的--、这京城里的水太深了----看上去一个平淡无奇的一个小角色,背后都蕴藏着非常大的能量。 “说吧,多少钱亲娘才能顺过这口气来!”宇文瓒咬了咬后槽牙问道。 “殿下--、您自己看着办,只要是‘心诚----’剩下的事儿我来办!”杨国奇偷瞄了一眼宇文瓒那一脸便秘的神情、心中无比的舒爽,他眉毛抖了抖答道。 “亲爹--,两千两……黄金,怎么样?亲儿这心够诚的吧!?”宇文瓒眼巴巴地望着杨国奇说道。 “行--、汉王殿下,我看到您的诚心啦!剩下的事儿就交给我吧!”杨国奇郑重其事地向宇文瓒点点头答复道。 “亲爹--、我回头就把黄金送到您府上;这辅政大臣人选的事儿您可要上心呀!”说完宇文瓒向杨国奇拱了拱手,急急忙忙地跑出了客厅…… 第42章 合谋 老子打了他的人--,他还得上赶着给老子送钱--!这世界上恐怕再没有比宇文瓒更蠢的人啦!望着宇文瓒远去的身影,杨国奇脸上浮现出了得意的笑容。 “老爷--、内史上士李公辅李大人求见--!”杨国奇刚要离开客厅,老管家杨碌忙跑进来禀告道。 “快--、快把李大人请进来!”杨国奇说着便带着老管家杨碌迎出了客厅…… “公辅兄--、我杨坚盼公辅兄如久旱之土渴望甘霖一般!”杨国奇刚走下台阶、李德林便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他忙向李德林拱手施礼说道。 “杨公--、愚兄家中皆已安排妥当,此番前来愿听凭杨公随差遣。”李德林拱手还礼答道。 “公辅兄--、此处不是讲话之地,里面请--!” \"杨公请----!”说着二人手挽手进了客厅。 “杨碌--、赶紧备茶!”两人刚在客厅落座,杨国奇便吩咐道。 “杨公--、我们都是自家人,不用那么客气。”李德林朝杨国奇摆了摆手说道,“刚才我好像看到汉王殿下啦,他到杨公你随国公府来是何用意--?” “他呀--,是来找我讨债的。”杨国奇苦笑着答道,“这事不提也罢,刚才我突然有个想法----我想咱们这大丞相府不能光是咱自己人,还得有一两个北周王室的人。” “杨公--、你是想把宇文瓒弄进咱们的班底--!?”李德林眼前一亮,心里对杨国奇愈加佩服。 “我就说我有什么心思都瞒不住公辅兄。公辅兄对此有何见教?”杨国奇见李德林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心思,赶忙征求他的意见。 “汉王宇文瓒乃是宣帝的亲弟弟--,是地地道道的王室宗亲--、这地位没的说----。”李德林捋着胡须思忖着说道。 \"只是这为官的能力----”李德林话说到一半儿,他抬头望着杨国奇。 “公辅兄--,你是担心他宇文瓒不学无术、会拖咱们的后腿吧?”杨国奇淡然一笑、望着李德林说道。 “杨公--、宇文瓒驾鹰溜鸟、吃喝嫖赌样样在行,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让他进丞相府,恐有废才大用之嫌。”李德林好心提醒道。 “老爷--、李大人请用茶!\"这时老管家杨碌端着两碗茶走进了客厅,他将茶碗放在李德林与杨国奇之间的桌子上说道。 “公辅兄--、这茶里我特意让人放了一些姜,清晨饮用,就如参汤一样滋补。”说着杨国奇率先端起碗,轻抿了一小口。 “俗语道----晨时饮姜,如饮参汤。今天愚兄我也尝尝这姜茶的滋味儿。\"说着李德林也端起姜茶小抿了一口。 “公辅兄--、你说这姜茶之中什么东西最重要?”杨国奇将茶碗放在桌子上问道。 “当然是姜和茶叶啦--!”李德林想都没想便答道。 “公辅兄所言非也,依我杨坚看来这姜茶之中最最重要的恰恰是这水。”杨国奇用手指着茶碗中的水说道,“再好的药材补品要发挥其效、也要先将其溶于水,将药力藏于水中,待人饮用之后才有奇效。宇文瓒这个汉王的名头就好比是这茶中之水----看似平淡无奇、却能麻痹朝中大臣和北周王室宗亲、削解他们对我等的敌意,主动向我们靠拢。” “杨公心中所想我已知晓--,愚兄我担心这宇文瓒颇有天资--,他一朝彻悟、来个鹊巢鸠占……,我等危矣。”李德林皱着眉头提醒道。 “这个公辅兄自不必担心----他只要进了丞相府--、我就把刘昉安排在他身边,古语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刘昉在他身边守着,他想‘出污泥而不染’都难--!”杨国奇眯着眼睛,不屑地答道。 \"公辅兄你看,宇文瓒在丞相府应该担任何职呀?”杨国奇将目光投向李德林问道。 “他有汉王的头衔--、又是昏君的胞弟,名义上职位恐怕不能低于杨公。”李德林手摸着下巴仔细想了想说道。 “宇文瓒这个竖子命不是一般的好哇,年纪轻轻就能紫袍加身、权倾朝野--!”杨国奇咂了咂嘴嘲笑道。 \"杨公--,没办法----人家有个好爹,刚从娘胎里钻出来,地位就够我们奋斗一辈子的。”李德林无奈地笑了笑答道。 \"唉--,这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杨国奇长叹一声说道,“算啦,咱们丞相府设两个大丞相吧,右尊左卑、咱把这右大丞相职位让给他,不然这承接圣命、辅庇幼主的戏还真不好唱!” \"杨公--,您不必担心:只要进了丞相府、他宇文瓒官当得再大,也不过是寺庙里的佛祖金身----撑撑场面还行,一点实权都让他抓不到!”李德林撇了撇嘴,安慰着有些心情失落的杨国奇。 第43章 翠竹逃出升天 “姑娘--,该吃饭啦!”满身伤痛的翠竹迷迷糊糊地从梦中被惊醒,她吃力地从乱草堆上爬起来。只见地牢的门突然被打开、一缕刺眼的阳光直接照在她的脸上,她不得不眯起眼睛向外望去----恍惚中、两位家丁提着一个大食盒从外面走了进来,后面跟着那个负责看管她的老太婆。 “阿婆--,我被关进来了多少天啦?”翠竹愣愣地望着负责看管她的老婆婆问道。 “姑娘,你已经在这里待了七天了。”老婆婆瞥了她一眼答道,“今天是你上路的日子,女主家仁慈、让你好好吃一顿再上路。” “今天是我上路的日子--?他们要带我去哪--?”翠竹心中一惊,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看管她的老婆婆。 “我们要带你重返瑶池,到了那,你就感觉不到浑身痛苦啦。”那个身材和她差不多、长着一张马脸的家丁朝她坏坏地一笑,答道。 \"瑶池在哪--?离这儿有多远--?”翠竹听后心中一凛,她仍装出一副天真无知的样子问道。 “瑶池离这儿一点都不远,你眼一闭、腿一伸就到了。”马脸说着俯下身、用一只手摸了一把翠竹清秀的脸庞,“啧啧--、可惜了这张漂亮的脸蛋儿啦!” “马头--、人家姑娘都是一个将死之人啦,你就别再打歪主意啦!”负责看管翠竹的老婆婆厌恶地斜了他一眼斥责道。 \"黄老太--、你个老不死的给老子滚远点儿,这么溜光水滑的一个正板货,老子不涮上一锅儿,都对不起生养我的爹妈!”‘马头’狠狠地往地上啐了口浓痰道。 “你个挨千刀万剐的‘马头’,你爹娘白给你披了一张人皮!”黄老太指着“马头”笑骂道。 “老子本该是一匹驰骋沙场的千里马,结果错投了人胎、来到了这猪狗不如的世上。老子上辈子这是缺了多大的德呀!”“马头”毫不在意地晃了晃脑袋答道。 “黄老太,马头惦记这个丫头片子好几天啦。这不--、今天女主家刚传下话来、让我们送她上路,他就颠儿颠儿地跑来了,就想吃一口‘鲜桃。您也别打扰人家的‘好事儿’啦!”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铜钱塞到了黄老太的怀里。 “算啦----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婚。好酒好菜都在此、就不耽误你们‘洞房花烛’啦!”说着黄老太看了一眼手里的一把铜钱,跟着另一个家丁退出了地牢。 “我的小美人儿--,现在你是老子的啦!先让老子摸摸你的两个蒸饼!”说着“马头”张开双臂就扑向了乱草堆上的翠竹。 翠竹一双美眸紧盯着即将扑过来的“马头”,藏在烂草中的右手却握着一支淬过剧毒的铜鐕。 “还是头水货的咂儿好!”“马头”一双摩掌触碰到了翠竹的前胸、心里顿时乐开了花,一张臭嘴也啃向了翠竹的脸。 翠竹用左手顺势将“马头”揽到自己怀里,握着铜鐕的右手迅捷地从烂草堆中抽出、径直刺在马头的脖颈处。 “啊----!臭婊子--、你敢偷袭老子--!看老子今天不把你弄废喽--!”脖颈上传来的一阵剧痛让\"马头”一激灵、一股无名的怒火从心底腾的窜了上来。他一把将翠竹推倒在乱草堆上,伸手就将刺入他脖颈的铜簪给拔了下来。 “就凭这么一个小东西您也想谋害‘亲夫’--!你想瞎心啦!老子现在就让你知道知道老子的‘铁杵’有多么厉害--!”说着“马头”就扑向跌坐在乱草堆上的翠竹。突然他眼前一阵发黑,整个地牢也在他眼前旋转了起来。 “你个臭婊子--,竟敢在簪子上下毒--!”“马头”用手指着翠竹骂道。随即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嘴里不停地吐着白沫,四肢刨腾了几下,彻底死翘翘了。 “臭不要脸的,你也敢揩本姑娘的油!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翠竹用脚踹了踹已经死透了的“马头”,从地上拾起铜簪别在自己的头发上、气急败坏的骂道。随即她迅速地扒下了马头的衣服,胡乱地套在了自己的身上,随后打开地牢的门,一闪身、便悄悄地溜出了地牢。 “马头--,这么快就败下阵来啦!”躲在远处的另一名家丁呲着一嘴大黄牙嘲讽地说道。翠竹忙躬着身捂着肚子冲他们摆了摆手,随即向僻静之处跑去。 “好汉子架不住三泡稀!临上阵了,开始拉稀跑肚啦!”又一阵嘻笑声传过来,翠竹也顾不上搭话,她小心翼翼地着向随国公府的大门搜寻而去…… 第四十四章 应急之策 “老爷、李大人--,不好啦!尉迟繁炽的宫女翠竹从地牢里逃跑啦--!”杨国奇和李德林正在随国公府内堂商量朝中大臣职位调配事宜,老管家杨碌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禀告道。 “什么----!?尉迟繁炽手下的宫女----翠竹逃跑啦--!”杨国奇听后、“噌”地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看守地牢的人是干什么吃的--?” “今天夫人差人去地牢、打算处理掉那个翠竹,谁想她竟杀死‘马头’,乔装混出了随国公府。” “看管她的黄老太呢--?”杨国奇盯着杨碌问道。 “老爷--,‘马头’……见色起意、黄老太和刘春儿得了……‘马头’的好处,让他在地牢里……行禽兽之事。结果……被那个叫翠竹的宫女钻了空子----用暗器……将马头杀死,随后她换上了……‘马头’的衣服……逃出了随国公府。”老管家杨碌不停地用手擦着头上的汗水,结结巴巴地将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 “蝼蚁可溃千里之堤--!这个‘马头’,他一颗老鼠屎--、坏了我的一锅汤!”杨国奇听后不停地在屋里踱着步子,气愤地说道。 “杨碌--、你快去把韩圣和孙甲叫来!老爷我有差使让他们去办!” “是--!”老管家杨碌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公辅兄--,你看此事该如何处置--?”待杨碌退出内堂,杨国奇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李德林。 “杨公--、您不必着急,今朝中大局已在我等掌握之中。他尉迟迥就算是大罗金仙转世,也改变不了当今朝廷的局势。”坐在胡凳上的李德林波澜不惊地说道,“当今最要紧的是要做两件事:一是迅速给宇文赟发丧,迅速将遗诏颁布天下。将您的左大丞相身份公布于众,向天下彰示----杨公您左大丞相的身份是天意为之,不容忤逆。二是要想尽办法将京外手握重兵的五位蕃王诏进京来,解除他们的兵权。” “今天是五月二十,无论如何要把诏五王进京的圣旨先发出去!”杨国奇在内堂里不停地踱着步子自言自语道。 “杨公--,要不、我们以进京吊丧名义将他们召进京城?” “不行不行--!你一旦发丧、他们必定会带兵进京,一旦刀兵相见、京城局势我们将无法控制。”杨国奇当即否定了李德林的提议,“咱们得想个稳妥的法子。这北周王室里要是有人成亲就好啦----咱们可以请五位王爷前来京城观礼,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夺了他们的兵权,将他们扣押在京城的王府里。” “要不,咱们给小皇帝娶个妃子--!?”李德林突发奇想说道。 “不行--!小皇帝才八岁,那五个王爷都是爷爷辈儿的人,不会把这种小事儿放在心上。只有娶皇后、嫁公主这样能上升到国家层面的大是才能吊起五位蕃王的胃口。” “娶皇后--、嫁公主--?北周王室哪家现成的公主可嫁呀--?”李德林嘴里重复着杨国奇的话。 “有啦----、赵王家里是不是有个千金公主--?”杨国奇脑海深处突然灵光一闪----他依稀记得史书上记载当年杨坚好像就是用千金公主成亲这件大事将五位蕃王诓进京的,现在提出来时候时机正好! “杨公--,世人都说您是天纵之才、是成大事之人。当初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李德林听后不禁拍手称快,“赵王家的千金公主早已许给了匈奴的大单于,今年二月匈奴的使者就来到了长安,准备迎娶千金公主。只是后来因为一些杂七杂八的事给耽误了。现今正好儿以此为由头定能将五位蕃王招进京,将他们控制起来。” “老爷、李大人--,韩圣、孙甲到啦!”这时老管家杨碌快步走进内堂禀告道。 “快将他二人带进来!老爷我有差事让他们去办!”杨国奇停住脚步吩咐道。 “是、老爷--!”老管家杨碌应了一声,忙退了出去。 “大人--,叫我二人前来有何差遣!”不多时、韩圣孙甲二人大踏步走进内堂,不的而同向杨国奇叉手施礼问道。 “韩圣--、你带一小队府兵着便装前去蜀国公府门口监视蜀国公府的一举一动。一是有异常速速差人回府禀报--!” “属下遵命----!”韩圣叉手给杨国奇施了一礼,转身就退出了内堂。 “孙甲--,你拿着我的帖子快去郑府和刘府、把郑大人和刘大人请到府上来。”说着,杨国奇将自己的手贴递给了孙甲。 “属下遵命----!”孙甲将手贴揣入怀中,随后向杨国奇叉手施了一礼、旋即快步退出了内堂…… 第45章 拜相授印 公元五百八十年五月二十二日,整个天台宫披白挂素。郑译、刘昉、颜芝仪在朝堂上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儿宣布----天元大皇帝宇文赟因病暴崩。在冰窖里停放了十二天的宇文赟的棺椁终于被抬进了定陵。就这样,年仅二十二岁、一生敕封了五位皇后、即位仅半年就将皇位传给自己儿子的天元大皇帝走完了他短暂而又荒诞的一生。谥号宣皇帝。 五月二十五日上午,北周在京的所有四品以上的官员全部聚集在天台宫正殿,一阵繁冗的程序之后,天元大皇帝的贴身太监----安公公手捧遗诏走到众大臣面前。他望了一眼下面穿着素袍的大臣,当众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深感病体沉重,恐不能守护大周江山万年。特命上柱国大将军、随国公普六如坚为辅政大臣,辅庇新帝梳理朝政! 钦此----!” “太上皇让普六茹坚当辅政大臣----!?这也太出人预料啦!”大殿下面的群臣顿时一片哗然,面面相觑----“太上皇生前最恨的人就是他普六如坚,恨不得要除之而后快--!怎么会让他当辅政大臣呢----?辅政大臣应该是王室宗亲才对嘛----比如汉王宇文瓒、毕王宇文贤……” \"人家是太上皇的老丈人、太上皇病危时又去侍疾,这份殊荣不是谁都能有的。” …… 下面一众文武百官窃窃私语。 “臣--、普六如坚叩谢太上皇信任!”众目睽睽之下、穿着素服的杨国奇出班跪倒在安公公面前,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安公公小心翼翼地将遗诏放在了杨国奇的手中。 杨国奇双手高高托着圣旨站起身,转过身、一脸威严地面对着满朝的文武百官朗声说到:“兹我普六如坚幸蒙太上皇信任,辅佐幼主、梳理朝政。望下面诸位同僚与吾同心协力扶保新帝,保我大周江山万年!” 随即、年仅八岁的周静帝宇文衍躬身叉手恭恭敬敬向杨国奇拜了三拜,杨国奇将遗诏交给站在他身旁的内史尚士李德林、一撩袍襟儿、跪在静帝面前行叩拜大礼。 “爱卿平身----!”随着一声清脆的童音的响起、杨国奇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他拉着周静帝的小手一步一步走向大殿中央象征着至高无上皇权的龙椅。 待宇文衍在龙椅上坐稳,杨国奇再次跪在小皇帝面前。 “授大丞相印----!”站在一旁的安公公一甩拂尘,神色庄重地高声喝喊道。小皇帝宇文衍跳下龙椅,从一个小太监手中接过大丞相印信,站在杨国奇面前。杨国奇向印信拜了三拜,这才接过了大丞相印信。 这回老子是如愿以偿、当上了大丞相了--!真正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啦。得把丞相府选在一个风水好的地方,那才配得上堂堂尹东中学一把手儿的名号。依我看那小皇帝的寝宫风水就不错,关键是那里还有一大批身材婀娜、姿色出众的宫女。自己住在哪儿,还不是想睡哪个女人就睡哪个女人----!他不经意偷瞄了一眼站在他面前的小皇帝,顿时、一个坏坏的主意从心底冒了出来。 “杨公--、发什么愣--!?该谢恩了--!”站在他身旁的李德林轻轻地用脚蹚了一下儿神游八方的他,小声提醒道。 “臣----、普六如坚谢主隆恩--!”杨国奇忙将印信交给身旁的李德林,随后跪在地上又给小皇帝叩了九次头。 “爱卿--、平身--!”小皇帝不失威仪地伸出手将杨国奇从地上“搀”了起来说道。 “谢陛下--!”杨国奇谢过恩、忙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将小皇帝抱上龙椅。 “爱卿--,朕已将梳理朝政之事托付于你,一切且听卿家安排就好。”小皇帝说罢立即挣脱开杨国奇的怀抱,提拎着袍服迈开步子就往大殿外面跑。 “陛下、陛下--,您等一等--、等一等--!朝会还没开完呢!?”在旁边伺候的小太监追在小皇帝后面大声喊道。 “朕还憋着一泡尿呢,再不尿,就要尿裤子啦----!”小皇帝人影早已窜出了大殿之外,只把一阵清脆的童音留在了大殿之内…… 第四十六章 宇文瓒升官 皇帝都跑了,还开的那门子朝会!?大家也散了吧!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今天的朝会如同儿戏,没有再向下进行的必要。于是大家三三两两地向大殿外面走去。 “你们都给我站住----!现今新帝萌懂,顽劣成性实属正常。你等就要因此疏懒懈怠,荒废朝政,其罪当诛--!”站在大臣队伍前面的汉王宇文瓒不干了,他竟第一个站了出来高声阻拦道。 快走出大殿的臣子们停住脚都用惊诧的眼神看着他----今天可真是二郎神的脑门儿抡凿子----开了眼啦!京城赫赫有名的的五毒王爷竟然开口训诫起别人来啦!你不觉得这些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该有多么可笑吗--!?京城里哪家青楼汉王你没去过--!?京城里稍有姿色的妇女都不敢从你汉王府门前过,生怕被你抢进王府里给糟蹋了。你那个摧花辣手的名号又是怎么得来的?京城哪家赌坊里你汉王没去摇过骰子--!?又有哪家赌坊没被你砸抢过?输打赢要、你汉王把京城里赌场都给搞的苦不堪言。先帝的马鞭和藤条在你的屁股和后背上光顾过多少次--!?还有脸训诫我们,也不拿渭水当铜镜照照----你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诸位同僚请留步----!我普六如坚有话要说!”手里捧着丞相印信的杨国奇瞪着下面的文武百官大声喝喊道,往大殿外面走的文武大臣忙停住脚步。等着杨国奇的下文。 “今新帝年幼、国事不堪,边境又有陈国与匈奴陈兵虎视,朝堂不容继续荒废。我普六如坚遵天元大皇帝遗诏----开大丞相府,汉王宇文瓒为右大丞相、我为左大丞相,我二人共同辅助幼主梳理朝政!” 听到杨国奇的任命,汉王的鸡胸脯立即拔得高高的----普六茹坚这个老鬼够意思,我这两千两黄金砸过去,这右大丞相的乌纱帽就戴在老子的脑袋上了。 “什么--?宇文瓒当右大丞相--!?这也太离谱啦!”大殿里的大臣们发出了一阵唏嘘。 “我说刚才汉王咋那么卖力气呢--!?感兴人家是老娘婆传喜讯--升啦!” “唉----、干得好不如出身好!----我等再勤勉努力,也抵不上人家汉王有个好爹呀!?这朝堂之上就是一个拼爹拼关系的地方……” 杨国奇的话刚说完、大殿里如同沸腾油锅里倒进了一杯水,顿时热闹起来。 “请问左大丞相:为何不让雍州牧、上柱国大将军毕王宇文贤担任右大丞相--!?”大臣中有人不服,当众发难道。 “汉王乃先帝所出,是太上皇的亲弟弟。响当当的王室宗亲--!”杨国奇当即反驳道。 \"可汉王他……才十五岁,还……是个毛孩子!懂什么叫辅庇幼主梳理朝政吗--!?”那个人当然不服气,当场怼了回来。 杨国奇一听、心里乐了----他要不是纨绔子弟加毛孩子,老子还不敢用呢。正因为他是一个十足的废物,老子才把他拿出来当作卖狗肉的招牌。 \"你……你个老不死的,就……就没听说过‘浪子回头金不换’这句俗语吗--!?本王从……从今天开始,改……改邪归正,还……还不行!?”没等杨国奇反驳,汉王宇文瓒自己先跳了出来,为自己辩解道。 “诸位同僚,这人有才不在年高、无才空活百岁。孔融八岁能让梨、甘罗十二岁就能拜相,康熙皇帝十六岁登基----”杨国奇说着说着猛然觉得不对劲儿----这康熙皇帝是大清朝的明君圣主,比这北周晚了一千多年呢。自己没留神,全给秃噜了出来。 “杨公--,这康熙皇帝是谁?我咋从来没听过呀?”站在杨国奇身边的李德林,扯了扯杨国奇的袍袖低声问道。 “咳----咳--、公……公辅兄,我那是顺嘴胡扯、拍唬下面那群人的。”杨国奇尴尬地咳嗽了两声,面红耳赤地答道。 “杨公--,您吓了我一大跳。我李公辅自幼博览群书,还从未听说过康熙这个人。您今天若不跟我解释清楚,估计晚上我都睡不好觉。非得把这个姓康的人的生平简介搞清楚不可。\"李德林小声对杨国奇嘀咕道。 杨国奇听后,嘴角不禁抽了抽----你老兄想搞清康熙大帝的生平!这简直滑华夏历史之大稽、拿中华五千年的历史开玩笑!人家出生在你之后一千多年的大清朝,你想搞到人家的生平,嘿嘿--、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第47章 翻脸 \"汉王辅庇幼主--、我等不服--!我们要雍州牧、上柱国大将军毕王宇文贤做右大丞相辅庇幼主----!”大臣当中有人高声喊道。 “毕王宇文贤……手握重兵,他若当右大丞相……势必拥兵自重……挟天子以令诸侯--!”汉王宇文瓒一听自己的乌纱帽转眼要飞,急得直跳脚、忙跳出来结结巴巴地回怼道,“当年的曹操……就是现成的例子!” 哟嗬--、宇文瓒这小子不简单呀----还知道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呢!要是这样长久下去,这小子保不齐将来会是个人物!那对自己的千秋大业可是大大的不利呀----!杨国奇望着眼前官瘾儿十足的宇文瓒,眼中竟透出了两股杀气。 “京城的防卫十分重要,毕王殿下属理雍州牧已是被重用。倘若再授予右丞相之位,毕王手中权利过盛,恐有当年宇文扈专权独断之嫌----!”杨国奇用犀利的目光扫视了一眼下面的群臣高声说道。 下面的文武百官听过杨国奇的话全部都默不作声了----当年武帝诛杀宇文扈一家的情形对他们来说太震撼啦----当年武帝宇文邕一道圣旨下来、宇文扈一家老小----上至七老八十的老人,下到襁褓之中的婴儿,无一幸免,全部处死。整个大主宰府内是人头滚滚,血流成河。现在随国公普六如坚又提及此事,文武百官闻之无不为之色变,无不为之胆寒。 杨国旗看了一眼下面诚慌诚恐的文武百官,满意地点点头----知道害怕就好,免得老子多费口舌--! “现新帝继承大统、承顺天意--,以后应在天台宫就寝理政;其原所住正阳宫现改为大丞相府--!即日起、此令开始生效!”杨国奇轻蔑地望了一眼眼前的满朝文武,高声说道。 站在下面的文武百官无不惊诧地张大嘴巴,他们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着品级台上的杨国奇----什么--、你普六如坚要将丞相府搬到太子府邸----正阳宫去--!?你想干什么--?难道你普六如坚想谋逆造反不成--!? “随国公--、正阳宫乃是太子东宫,那是太子皇储居住的官邸。您把丞相府搬到那里,莫非随国公你想谋逆篡位不成--!?”站在下面的颜芝仪心中一惊,他猛然抬起头,望着高高在上的杨国奇大声质问道。 “颜大人--、新帝年仅八岁,还不能为皇家开枝散叶。哪来的太子和皇储--!?”站在旁边的郑译当即反驳道。 “郑正义--,我大周之所以叫周就是因为要恢复周礼和修拯崩乐,救万民于水火。而今随国公肆意僭越礼法,怕是有违先帝初衷。这怕不是忠臣所为--!”颜芝仪梗梗着脖子直接将谋权造反的大帽子向杨国奇的头顶扔了过去。 “对--、正阳宫乃是我大周太子和皇储的府邸,绝不能让别有用心的人挪作他用!”文武百官之中有不少人附和道。 “颜大人--、新帝如今才八岁,他与皇后妃嫔生育子女也要再等七八年。难道你要这正阳宫空上七八年不成--?”杨国奇眯着双眼,死死地盯着颜芝仪问道。 \"随国公--、太子乃我大周之国本,其府邸同样不容他人冒犯。还请随国公收回承命,另循大丞相府之址--!”司书尚士颜芝仪目光如炬,直视着品级台上的杨国奇顶撞道。 “颜芝仪--,你别顺嘴胡咧咧--!这大丞相府乃我北周的权力中枢,它的安危直接关系到我大周朝局是否稳定;它的重要性丝毫不逊于太子的安危。现今你置大丞相的安危于不顾,你把我们大周江山安危置于何地!?”御政内史刘昉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将矛头对准了颜芝仪。 “没错--,这大丞相府是我大周的权力中枢,它的安危不容忽视--!”郑译刘昉的党羽也立即纷纷响应。 “你们……你们这群目光短浅的势力小人……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就为虎作伥!”颜芝仪被气得直哆嗦,他用手点指着郑译和刘昉、结结巴巴地喝骂道,“与汝等在庙堂上肆意妄为、孔孟先师皆以为羞!圣人云----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将这朝堂留给他们--、我们走--!”说着,颜芝仪带着他的钢铁粉儿迈脚就向大殿外面走去。 第四十八章 有人反水 “汝等都给我站住----!”杨国奇再也看不下去了,他大吼一声,震得整个天台宫大殿嗡嗡作响,“这朝堂 之上可不是你们放肆撒野的地方--!想走可以--、得把你们项上的人头给我留下来--!” “随国公--、太……太上皇刚刚暴崩,你……你就敢随意诛杀朝臣--!你……你……你意欲何为--?”颜芝仪被气得心肝乱颤,他用颤抖的手指着杨国奇大声斥问道。 \"太上皇新崩--、你们就违逆遗诏,祸乱朝纲,祸心昭昭--!来人----”杨国奇大眼一瞪、高声吼道,“若有敢出大殿者,格杀勿论--!” \"遵命----!”随着御林军左武卫长卢奔一声应答、大殿之内的幔帐猛地全被扯掉,百十名持刀举剑的御林军士卒立马从四周冲了出来,齐齐地将刀剑对准了颜芝仪等人。颜芝仪身后的那群死忠粉儿立马就萎了下去,他们纷纷后退、与颜芝仪拉开了距离,唯恐避之不及。 \"随国公--、你可不要忘了当初在冷宫里发下的重誓----!”颜芝仪死死地盯着杨国奇,双眼不断地向外喷射着怒火。 \"颜大人--,现今局势你独木难支。难道还想以蚍蜉之力,撼树不成!?”杨国奇看着一身酸腐书生气的颜芝仪,轻蔑地问道。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哈哈哈哈----”说罢颜芝仪放声大笑,从容地迈着大步走出了天台宫。 “把这头老倔驴给我推出宫门、午时三刻斩首----!”杨国奇的火气也上来了,他指着颜芝仪的背影跳着脚命令道。 “杨公--、颜芝仪乃一介大儒,学问和声望远播四海。万万杀不得!”李德林一听急了,忙在一旁小声提醒道。 “一个迂腐至极、不知变通的满清鞑虏奴才--!要他何用--!?”杨国奇被气得七孔冒火,愤恨地答道。一旁的李德林闻后思绪一阵凌乱----这迂腐至极、不知变通好理解,这满清鞑虏又是个什么东东!? “颜大人一身忠骨、学富五车,非刘昉、郑译之辈可比。若能将其收归杨公麾下,杨公大事可成--!”李德林早被刚才颜芝仪慷慨赴死的气慨和出众的才情所折服,他拼命地向杨国奇谏言。 \"公辅兄--,你可要当心----这颜芝仪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他认准的事儿、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杨国奇撇了撇嘴,告诫李德林道。 “杨公若能赦免他,我定能将他收到杨公麾下!”李德林仍不死心,竭力地小声劝解道。 “行行行--、就依公辅兄!”杨国奇不忍心驳了李德林的面子,无奈地挥挥手道。 \"快--快--、快命人去传令----刀下留人!”李德林忙对身边的一名太监小声吩咐道。小太监得到命令后,转头就要向大殿外跑。 \"且慢--!”杨国奇伸手拦住了那名小太监,“公辅兄--,这个颜芝仪实在太嚣张!不震慑他一下,他不知道怕字怎么写。命人把他的儿孙全给我绑到宫门外、跟他放在一起,我看他颜老头儿到底害不害怕!?” “快去----!按左大丞相的指令行事!”李德林听后会心地一笑,对身边的小太监命令道。小太监点点头,撒脚就向大殿之外跑去。 “哎哟----哎哟----!”刚才站在颜芝仪身后的那些大臣们突然同时弯下了腰,大声呻吟起来。其中一人直起身子,向杨国奇拱了拱手说到:“启禀大丞相----今日早晨,我等吃了几口凉食、现在均患腹疾,腹中疼痛无比。我等特向大丞相告假,回家养病----!” “对对对----,我等均患腹疾--,腹内甚是疼痛--、我等向大丞相告假,回家养病!”他身后的那些人也纷纷捂着肚子响应。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你普六如坚现在是大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威风八面;我们没有颜芝仪那样的骨气,不敢跟你硬杠到底,那我们挂印辞官、离你远远的,让你眼不见心不烦总行了吧。 第49章 收服朝臣 “诸位同僚--、你们均患腹疾--?”杨国奇眯着双眼,目光如刀地盯着下面那群谎称有腹疾的大臣。 “对对对--,我等均患腹疾……,腹内……疼痛无比!”颜芝仪的那些死忠粉儿手捂着肚子煞有介事地回禀道。 “哼哼--肚子疼、不算病--,有泡屎、没拉净--!”杨国奇冷笑两声说道,\"安公公--、麻烦你命人拿十个胡桌和十个恭桶来,我要看着诸位大人如何排解腹疾之症!” 站在一旁的太监们,顿时一脸懵逼----十个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如厕--,这也有点儿太埋汰人啦--!他们齐齐将问询的目光投向了站在杨国奇身旁的安公公。 “你们……你们这群猴崽子--,看杂家干什么嘛--!?还不快去搬胡桌、拿恭桶--!?”安公公先是一愣神、但他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他一抖白色的拂尘、用尖厉的声音吩咐道。那群小太监得到了命令,立马忙活了起来。不一会儿、十张胡桌和十个恭桶立马被弄进了大殿,一股呛人的气味儿在大殿里弥漫开来。 \"诸位大人--、你们不是肚子痛得厉害吗--!?快请吧--!”杨国奇用手一指下面的恭桶和胡桌命令道。 “这……这……\"那群谎称有病的大臣脸色顿时比吃了屎还难看,他们掩住口鼻纷纷向后面退去。 \"丞相--,这当众如厕之事……有辱斯文,岂能如此……儿戏为之!”那群装病的大臣之中有一个人大着胆子申辩道。 \"噢--!?那我给你们寻上一个僻静之处,再让安公公给你们每人配一个太监伺候你们如何--!?”杨国奇用冷峻的目光望着那个人问道,“半柱香之内我要是不见粪便,我就请你们诸位去茅厕大快朵颐----!”说话间杨国奇那摄人心魄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谎称有腹疾的人----小样儿--、这种小伎俩连后世的中小学生都不稀罕用,你们这群顽固不化的家伙竟敢用它来唬弄老子。你们真拿老子当白痴吗!? \"大丞相--、我…我等知…知错啦!还望大……大丞相恕罪!”颜芝仪的死忠粉儿们见用装病的方法逃不过杨国奇的法眼,忙呼啦啦一片跪在地上,齐齐地向杨国奇请罪。 “今朝内太上皇新崩、政务废驰,外有敌国虎狼之师压境。尔等净敢结党营私干扰政令施行,你们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杨国奇站在品级台上高声历数着他们的不是,“鉴于你等以上行径,朝会之后打一天杖、罚俸半年。” “多谢丞相宽恕属下,属下今后一定殚精竭虑,忠心报国!”众人见只是打一百二十板子、罚俸半年,比颜芝仪那个砍头之罪轻多了、纷纷跪在地上磕头谢恩。 杨国奇瞥了跪在地上的众人一眼,嘴角不禁向上勾了勾----你们这群书呆子还想殚精竭虑、忠心报国--!?做梦去吧--!你们只要老老实实地做事、不给老子添乱,老子这边儿就烧高香啦! “诸位同僚--,正阳宫以后就是我和汉王殿下办公的地方。诸位可否愿同我和汉王殿下一同前往?”说完,杨国奇目光如炬地盯着下面的文武百官----刚才扯别的都是他娘的废话,到了关键的时候、你们都给老子吱个声:到底愿不愿意站到老子这边儿来。 品级台下的众大臣看了看身边持刀拿剑、如凶神恶煞一般的御林军士卒,又望了一眼品级台上脸冷如霜的杨国奇,小心脏不禁一个劲直突突----这还用问:大殿之内有你随国公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宫门之外有颜老头在哪儿做反面教材,我们谁敢说个不字儿、那纯粹是寿星佬儿上吊,活腻歪了! “想求荣华富贵的,跟着丞相走----!”手持宝剑的御林军左武卫长卢奔站在天台宫正殿门口大声喝喊道。他手中的宝剑在阳光照耀下泛着凛凛的寒光。 “我等愿随丞相与汉王殿下……一同前往正阳宫。”品级台下的文武百官声如蚊蝇般答道。 “都他妈的没吃饭吗--!?给老子声大点儿----!”卢奔手中的宝剑在空中晃了几下,气势汹汹地大声喝喊道。 \"我等愿随丞相与汉王殿下一同前往正阳宫----!”品级台下的文武百官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请汉王殿下、随国公移步大丞相府----!”杨国奇身边的安公公一抖拂尘高声喝喊道。 杨国奇走下品级台拉住汉王宇文瓒的手,率先走出了天台宫的正殿。大殿里的文武百官像被流放三千里的囚徒一般,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英气勃发的卢奔率领着威风凛凛的御林军士卒如牧羊人一般驱赶着文武百官,他们手里的刀剑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寒光…… 第50章 宫女珠儿 到了正阳宫,杨国奇才知道自己的随国公府是多么的寒酸。人家宇文衍的床榻桌椅都是金丝楠木的,床幔的挂钩非金即银,各种珠宝玉饰挂满了房间。再看自己的随国公府里的家具床榻,全他娘的是硬杂木的。至于装饰那更不用提了,全是一些最简单最粗糙的东西。全是他娘的使用功能占第一位,至于观赏价值,那就请闭上你的眼睛吧!这和人家太子府比起来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当然人家是天上飘着的云,自己才是那地上的泥。 “大人--,您请用茶--!”杨国奇正在参观宇文衍的卧房和书房,忽然一阵软糯温润的声音伴着一阵香风飘了过来。杨国奇一回头,就见一身材窈窕衣着素整的宫女端着一个红木托盘走了进来。托盘里放着一杯香飘四溢的盖碗茶。 “谢谢姑娘--!”杨国奇道了一声谢,端起茶碗轻抿了一小口儿。 “姑娘怎么称呼--?在东宫做何公干--?”说话间杨国奇不经意间瞥了一眼那名宫女的脸蛋儿,顿时他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自己的宝贝女儿婷婷怎么也穿越到这里--!? \"回禀大人--,皇后娘娘称奴婢为珠儿……,奴婢在东宫……负责照顾新帝的起居!”宫女低垂着头,怯生生地说道。说话间两只纤细的小手抠弄着红木托盘,两坨红晕不知不觉间飞上了雪腮。不太饱满的胸脯急速地起伏着。 “爸爸----!妈妈----!”杨国奇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自己女儿婷婷那甜美的声音。 杨国奇清楚地记得去年女儿刚升入寄宿制中学读书,他和妻子刘敬终于熬不住对女儿的思念,夫妻二人驱车百十公里赶到学校去看女儿。结果正在上体育课的女儿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和妻子,和任课老师请过假后就大声呼喊着奔向自己和妻子。那一瞬间、自己和妻子的心都化了,舐犊之情由然而生。 “珠儿姑娘--,你是哪里人氏--?在家中可还有其他的名字--?”杨国奇一把捉住了宫女珠儿的一只小手儿急切地问道。 “回……回禀大人----珠儿是雍州张家塬人,贱姓张--!”宫女珠儿慌忙从杨国奇手中抽回手、她结结巴巴地答道,“在家中娘亲唤我草馨--!” “原来珠儿姑娘你姓张呀----!”杨国奇失魂落魄地望着眼前的宫女珠儿,喃喃自语道。 不过很快杨国奇心里就释然了:自己的女儿虽然年纪容貌和珠儿相仿,但性格却和珠儿截然相反----自己的女儿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假小子,可眼前这个小姑娘却是十分的温柔和乖巧、有一种让人忍不忘去保护的冲动 “本丞相要在此开大丞相府,身边还缺一个端茶倒水的丫环。珠儿你愿意做这份差使吗?”杨国奇望着酷似自己女儿的宫女珠儿眼里充满了慈爱的光芒。 “回……回禀大人----珠儿的差使……是由皇后娘娘派遣的,珠儿要听……皇后娘娘调遣。”宫女珠儿依旧是怯生生地回答着,只是两腮绯红一片。 “你所说的皇后娘娘是杨皇后吗?”杨国奇听后淡淡一笑,问道。 \"不……不是--,大人您说的……那是天元太后,我说的……新帝的皇后。”答话间宫女珠儿羞涩地低着头,脸上儿此时早已是红晕满天。 \"新帝的皇后--?”杨国奇一时没能转过弯儿来、他惊诧地问道,\"那个小屁孩儿才八岁--、就有老婆啦--!?” “大人--,您忘啦----去年太子登基,就娶司马大人的孙女娶为皇后、料理东宫一切事务!”宫女珠儿扑嗤一笑,两颗大门牙不经意间露了出来。心中的胆怯早就跑到九霄云外去了,她在一旁善意地提醒道。 “噢----、我想起来啦,还真有这么回事儿!?”杨国奇凭着杨坚这副皮囊给他的记忆猛然想起去年宇文赟自导自演那场禅让大典。 “两个刚不糸屁股帘儿的两屁孩儿在一起,能捣鼓出来啥--!?难道整天在一起研究谁尿床湿的面积大吗?”杨国奇无奈地摇摇头,像是在自言自语。逗得拿着托盘的宫女珠儿掩住口鼻,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大人--,您是随国公吧?”宫女珠儿好长时间才止住笑,她用探究的眼神望着杨国奇问道。 “珠儿姑娘--,你认得老夫!?”杨国奇望着宫女珠儿问道,目光里满是慈爱和宠溺。 “刚才皇后娘娘和安公公说啦,让大家赶紧搬家,今天这里就要腾出来做大丞相府。”珠儿的小脑袋瓜儿晃了两晃说道,\"大人您背着手在这里四处闲逛,也没人敢拦您,明显您就是个做大官的。” 第51章 珠儿的心思 “珠儿姑娘--,眼力不错!”杨国奇笑眯眯地看着青春靓丽的珠儿、眼里闪烁着慈父般的光芒,“珠儿--,你可要搞清楚----这大丞相府内可有两位大丞相:我是左大丞相,另外一个是汉王殿下、他官居右大丞相,那可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色中饿鬼!被他祸害了良家妇女可数不胜数,看见他你可要----” \"亲爹--,刚一进正阳宫就不见了您的影子。感兴你在太子的卧室里撩妹呢--!”杨国奇的话还没有说完、卧室的门便“砰”的一声被撞开,京城赫赫有名的五毒王爷宇文瓒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地从外面闯了进来。 “啧啧--,亲爹--、您这眼睛也太毒啦!整个太子东宫的宫女我都扫了一遍,最顺眼的还得说您眼前的这个妞儿!您看这条儿多顺,脸盘子多亮。要说美中不足就是胸前这两个蒸饼小了一点儿,屁股也不够圆润!不过亲爹您好好开发开发,这些地方儿很快就能长起来!”宇文瓒色眯眯的眼睛在珠儿身上扫了一遍又一遍、他又看了一眼杨国奇,脸上露出一丝诡秘的笑意、一嘴的污言秽语便喷了出来。 “你……你……你大胆--!竟……竟敢在大丞相面前满嘴污秽--!”珠儿姑娘被气得粉面通红,她仗着胆子喝斥道。 “哟荷--、小丫头片子--!胆子不小呀----竟敢在大丞相府里跟本王叫板--!你信不信本王在这卧房之内把你给''幸’啦--!?”宇文瓒伸出咸猪手托起宫女珠儿的下巴疯狂的叫嚣道。 “汉王殿下--,你乃堂堂皇叔、太上皇的亲弟弟、右大丞相----刚才您在朝堂上说过的话难道都忘啦--!?”杨国奇如刀的目光盯着宇文瓒大声喝斥道。 “亲爹--,您……您放心----从今往后我决不在外面胡作非为!再者说她是您盘子里的菜。您和这丫头片子的好事要是能成了,我还得叫她一声小姨娘呢!我就是…和她……开个小玩笑!”宇文瓒一把抓住珠儿的肩膀,一把将她推到了杨国奇的怀里、没羞没臊地胡沁道。 “亲爹--,这里是太子的卧房,没有本王的命令,没人敢到这里来--。你们二位在这儿继续!亲儿我…就不打扰你们啦!”说着宇文瓒向杨国奇挤了挤眼睛、随即快步退出了太子卧房,并十分“贴心”地关上了房门。 “珠儿姑娘--、没事啦!”杨国奇一把将宫女朱儿揽入怀中、他明显感觉到珠儿单薄的身子在自己怀里轻轻地颤抖,他用另一只手抚着珠儿头顶的发髻好声安慰道。 “大人--,汉王他……太欺负人了----。”说着,宫女珠儿眼里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自打她进宫来,她就是谨记阿爷阿娘的话----小心翼翼地伺候主家、生怕因为自己半点儿懈怠从而遭到主家的责罚。哪承想进宫不到半年、她就碰到了传宫女们谈之色变的五毒王爷,要是没有眼前这位贵人的庇护,自己恐怕会羊入虎口、名节不保。想到此,一股屈辱从心底由然而升,在杨国奇的怀里竟抽抽嗒嗒地哭了起来。她刚才甚至都想到一旦自己受辱该如何用三尺白绫来了结自己的生命,向世人表白她用生命扞卫自己名节的决心。可她一想到自己家里欠主家那一笔五十贯的巨额债务她又犹豫了----人死账会入地吗--?答案是否定的--!她能想象出她死之后她那年仅十二岁的妹妹同样会被带进宫里,继续遭受她所经历的一切。所以她得像道路两旁的车前草一样----虽被车马路人不断践踏,也要顽强地活着。用自己的青春年华来偿还她家欠主家那笔数目惊天的巨额债务。 幸好,她碰到了眼前这位贵人,仅用只言片语就把那个登徒浪子给赶走了。自己躲在他的怀抱里,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闻着他身上那股男子汉特有的气息,心里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甜蜜和陶醉。自己这一生要是能有这样一个男人可以依靠就好啦!想到此,珠儿的脸颊竟有些发烫,原本哀怨委屈的脸上竟露出了一丝甜蜜的笑容…… 第五十二章 偷梁换柱 “我家大人在里边吗--?\"杨国奇正为宫女珠儿擦拭着脸上的泪花,门外突然传出了韩圣的声音。 “是韩圣吗?快进来--!”杨国奇将绢帕放到了袍袖之中对门外大声喊道。宫女珠儿忙挣脱出杨国奇的怀抱,低眉垂眼地站在了一旁。 “大人--、果如您所料----蜀国公府果然有异动!今早、他们放出了信鸽。今早我们在郊外将其射下、在鸽子身上拿到了这个。”说着韩圣就将一个小竹管儿‘递到了杨国奇的手中。 杨国奇去掉上面的蜡封、从里面抽出一个小纸卷儿、展开,两行小字立即呈现在杨国奇眼前----昏君于五月十日暴崩、贼普六如坚掌权。阿翁若早日带兵进京,大事可成! “哼哼--、五月十日发生的事情,现在才传出消息、是不是有点儿晚啦--!?”杨国奇看后冷笑两声说道,“韩圣--、速将李公辅李大人请到到这里来!” “属下遵命--!”韩圣插手给杨国奇施了一礼、转身退了出去。 “大人--,可否需要笔墨纸砚?”杨国奇身边的珠儿眸子猛然一亮,她十分贴心地问道。 “珠儿,你真是个聪明的姑娘!速去准备!”杨国奇皱着眉头想了想,随后笑着吩咐道。 “珠儿遵命--!”宫女珠儿向杨国奇行了一个万福礼,欢天喜地地跑了出去。 “杨公--,叫下官来有何差遣?”不多时李德林行色匆匆地闯进卧房问道。 “公辅兄--、你看--!”说着杨国奇将手中的纸条递到了李德林手里。 “杨公--、这是马后炮,已经不顶用啦!”李德林看过后淡然一笑答道,“杨公只需将守卫京城的军队抓到手里即无忧矣!” “京城的守卫部队可是掌握在毕王宇文贤的手中、他现在雍州牧,要拉拢他可不容易!”杨国奇皱着眉头说道。 “既然拉拢不了他,那就尽快除掉他!”李德林眼睛眨了眨,果决地小声说道。 “要除掉宇文贤还需徐徐图之。眼前调兵加强京城防卫就需要征调宇文贤手下的兵,这必须得有我和宇文瓒签发的手令和兵符才行!”杨国奇紧锁眉头说道。 “兵符好办,颜芝仪现已同意投到杨公您的麾下,愿将宇文赟的授玺和兵符交到杨公您手中。”李德林笑着答道。 “哎呀--、公辅兄,你今天说服了这头老倔驴,可是奇功一件呀!”杨国奇深深地给李德林鞠了一躬说道,“剩下的事儿就好办啦。” \"丞相大人--,笔墨纸砚已经备好!”随着一阵软糯温润的声音,宫女珠儿将笔墨纸砚端进了卧房。 “珠儿姑娘--、把东西放这儿!”杨国奇指着卧房内的桌子吩咐道。 “杨公--,您这是----?”李德林不解地望着杨国奇问道。 “现成的飞鸽传书,为什么不好好利用一下儿!?”杨国奇诡秘地一笑说道,“来--!公辅兄--、借用一下你的墨宝!”见宫女珠儿已将东西铺开,杨国奇忙把李德林拉到桌子前。 “杨公--,您让我写什么?”李德林提起笔双眼望着杨国奇问道。 “就按这纸条上的语气写----,不过上面得加上汉王宇文瓒的名字。”杨国奇狡黠地一笑答道。 “杨公--,您这是要拉汉王殿下入局----!?”李德林马上明白了杨国奇的意思,他提着笔问道,“也写成小纸条的样子吗!?” “当然啦--、就算是造假,也要弄得和真的一样!不然汉王殿下怎么会相信?”杨国奇坏坏一笑答道。 \"杨公--,愚兄明白啦。”说罢李德林提起笔便刷刷点点地忙活了起来。待纸上的墨迹干透后,杨国奇忙将其裁成纸条状、再卷成纸卷儿,装入了竹管儿。 \"珠儿--、你将桌上的东西赶紧收走!”杨国奇指着桌上的笔墨纸砚对宫女珠儿吩咐道。 “是--,大人。”宫女珠儿应了一声、随后便将桌上的笔墨纸砚全都收拾到了木托盘里,端着木托盘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杨公--、我这就去找汉王殿下,让他到此议事。”李德林向杨国奇拱了拱手,自告奋勇道。 “有劳公辅兄啦--!”杨国奇笑着向李德林拱了拱手,算是还礼。李德林一转身,便退出了卧房。 望着李德林消失的身影,杨国奇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娘的--、都说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看是他娘的有钱能使磨推鬼!这李德林在北周可是响当当的人物、眼界高的很,看谁都是鼻孔朝天、拽的跟个二五八万的。自己两千两黄金往他身上一砸、他两腿上的半月板就变得稀碎,躬身伏地、心甘情愿地给自己当狗腿子。 第五十三章 宇文瓒入套 “亲爹--,您叫亲儿我有何吩咐--?”卧房的门\"砰”一声被推开,宇文瓒满头大汗地从外面闯进门来大声问道。 “汉王殿下,您看----!”杨国奇说罢,便煞有介事地将手里的小竹管儿递到了宇文瓒手里。 “亲爹--,这是--?”宇文瓒疑惑的望着杨国奇。 “汉王殿下,把里面东西倒出来!”杨国奇小声提醒道。 “亲爹--,这里面该不会装着刚才那个小丫头片子给亲爹你的情书吧!”宇文瓒半开着玩笑把竹管儿在手里磕了几下,一个小纸卷儿从竹管儿里被倒了出来。 “五月二十二日……昏君暴毙……贱贼宇文瓒、普六如坚弄权……若阿翁带兵入京,大事可成!”随着纸条一点点的展开,宇文瓒总算弄明白了纸条上的意思。 “亲爹--、这纸条上的内容可属实--!?这……这纸条从何而来--!?”宇文瓒的头上顿时冒出细密的汗水,他瞪着一双白多黑少的眼珠望着杨国奇问道。 “汉王殿下--,这是从蜀国公府飞出的信鸽身上拿到的。”杨国奇向宇文瓒拱了拱手答道,“应该是从宫里传出来的消息。” \"他妈的--、尉迟繁炽这个二水货真是个红颜祸水----她不仅克死了宇文温和我哥,如今她又和她爷爷尉迟迥那个老杂毛串通一气、妄想抢夺我宇文家的万里江山。”听了杨国奇的煽动、宇文瓒破口大骂,三两下就把手里纸条撕得粉粉碎。 杨国奇听后,嘴角不禁抽动了两下----这不全是你那个色魔转世的大哥惹的祸吗?当初人家尉迟繁炽和西阳公伯宇文温夫妻二人双宿双栖,过着你侬我侬的幸福日子。你那个色胚哥哥倒好,不顾伦理纲常、借机用酒灌醉了人家,上去就把自己的婶娘给强上啦。人家宇文温进宫来找自己老婆,你哥硬是给人家安了个谋反的罪名,把人家全家都给“咔嚓”啦,最后还强行将人家宇文繁炽变成了自己的小老婆。这回报应不爽:你哥那个混蛋玩意儿彻底挺尸、到阴间找你老爹去了。人家尉迟迥这次要是打着为孙婿报仇的旗号杀进长安、不把你们宇文家一个个全都活剐了才怪呢! “亲爹--、这得赶紧调动兵马,拱卫京师才行呀!”宇文瓒这次是真急眼了,他如同吃了耗子药的老鼠一般在卧房来回蹿了几圈儿,终于从脑子里挤出了一个办法。 杨国奇听后,心中早已是一片欢乐的海洋----宇文瓒这个草包上套啦--!只要有了这个草包的签名、再颁布调兵诏令,你雍州牧宇文贤纵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抗旨不遵。 老子先把你手下的兵调走,回头再收拾你就容易多了。当年一生气上火就骂“娘希屁”的蒋委员长用这招对付地方上不听招呼的军阀可是屡试不爽!想到此、杨国奇向宇文瓒拱了拱手说到:“汉王殿下--,其他地方路途太远,进京勤王恐怕来不及。目前也只有调雍州附近的兵马才能解眼前的困局!” “亲爹--,那还废什么话--?赶紧刷一道诏令、赶紧调雍州兵马前来拱卫京师--!”宇文瓒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 “汉王殿下雄才大略,不愧为先帝之子!”杨国奇向宇文瓒拱了拱手,不着痕迹地将一碗迷魂汤随即就给宇文瓒灌了下去。 “那还用说--!想我宇文家族哪一个男人不是雄才大略、能征善战!亲爹--、您只要跟着我好好干,这食邑、封地美女少不了亲爹您的!”宇文瓒被杨国奇拍得有些飘飘然,说起话来有些忘乎所以。 “是是是--、我普六如坚一定与汉王殿下一起竭力辅佐幼主,保大周江山万年。”杨国奇极不情愿地应承着宇文瓒,心里却满是鄙夷----就你这样的还雄才大略、能征善战--!?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你他娘的大概是忘了当初在我随国公府为了这右大丞相之位是如何跪舔老子的!如今也敢直起腰杆儿,在老子面前吆五喝六、装大尾巴狼。真他娘的是欠收拾--! “亲爹--,快让刚才那个和您亲热的小丫头片子准备笔墨纸砚--!我与亲爹共同起草一道圣旨----调雍州两万精兵到长安加强守备!”狂妄至极的宇文瓒竟颐指气使地给杨国奇下达了命令。 “汉王殿下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安排--!”说完,奸计得逞的杨国奇便迈着大步离开了太子的卧房…… 第54章 调兵的圣旨到了 “嗨……哈…、嗨……哈----”训练场上、两千名长刀手手持长刀正在练习劈砍动作,耀眼的刀光随着士卒们整齐划一的动作散发出凛凛杀气 荆州总管、上柱国大将军、雍州牧宇文贤手扶肋下的宝剑站在一旁看着自己士卒的整齐划一的动作不住地频频点头。 \"将军--,您看----这是新招的两营士卒。按照您的吩咐、卑职将他们全部变成了长刀手,您看效果如何!”他身边的王参将向他介绍道。 “刚练习两个月就杀气冲天--!效果不错!”宇文贤扫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王参将点头称赞道,\"现在他们现在身上有了军人的刚猛之气,以后要加紧进行一对一的拼杀搏击训练!” “卑职谨遵将军吩咐--!”他身旁的王参将忙向他叉手施礼应承道。 “王将军勿需多礼,把兵练好才是你的本份。现今太上皇暴崩,新帝刚刚理政、外戚贼人普六如坚弄权,说不准哪一天你我奉诏就要进京‘清君侧’、这练兵之事万不可废!”银盔银甲罩身的宇文贤望着训练场上杀气腾腾的士候的士卒颇有感慨的说道,\"到时候本王就带领这些士卒到长安城去诛杀奸佞,建功立业!” \"将军果敢善断,到时定能事半功倍、身到功成!”在一旁的王参将心中一惊,但很快便面如常色、他不失时机地奉承了宇文贤一句。 “王将军--这普六如坚心思缜密、擅长谋大事,奸诈如曹操。他做辅政大臣--、新帝和满朝文武如羊入虎口,这北周江山江山危矣!”宇文贤一脸郁闷地说道。 “将军不必多虑,右大丞相尚在汉王手中。卑职相信汉王殿下可以压制住普六如坚!”王参将在一旁安慰道。 \"宇文瓒--!?哼哼--、那就是土地庙里的泥胎----中看不中用,普六如坚推他上位不过拿他当个摆设而矣。”宇文贤冷哼了两声答道。 “十五六岁的黄口小儿,还不是被普六如坚耍得团团转!到时恐怕还得----” “圣旨到----!行军总管、上柱国大将军、雍州牧宇文贤接旨--!”宇文贤的话还没说完、训练场外闯进了一群御林军,他们簇拥着骑在马上的安公公风风火火地冲到了宇文贤的面前。 这世界上还真是曹操跑的最快!刚念叨完,这就来完事儿啦!宇文贤心里腹诽着,极不情愿的地蹲下身、单腿跪在地上,赶紧行叉手礼恭敬地答道:“臣宁文贤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速调雍州牧二万府兵加强京几守备! 钦此----!”安公公跳下马,迈着方步儿走到宇文贤面前。用拂尘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就势打开圣旨大声喧读道。 普六如坚这个老匹夫开始用歪心思、打本王的主意啦,想把本王手里的兵调走。自己岂能就此束手就擒--!半跪在地上的宇文贤心中一颤,他大脑在急速地运转着。 “毕王殿下--,走快接旨吧--!老奴还得回去复命呢--!”站在宇文贤面前的安公公极不耐烦地催促道。 “安公公--、兵者、国家重器,每次调动,须有兵符。安公公若无兵符,恕臣不能遵命!”宇文贤偷偷瞟了安公公一眼,随即站起来说道。 “毕王殿下--,您不就是要看兵符嘛--!老奴给您带来啦!\"说着,安公公从袍袖之中拿出一个小锦盒,打开锦盒,将兵符从里面拿了出来递到了宇文贤的面前。 宇文贤接过兵符、从怀里掏出来另一半,将两个兵符拼在一起、严丝合缝。顿时宇文贤的精神萎了下去----圣旨、兵符,再加上安公公身后的数百名御林军,他宇文贤胆子再大也不敢违抗圣命。 “臣宇文贤接旨--!”宇文贤将兵符还给了安公公,忙再次跪下叩拜道。 “毕王殿下--,望你点齐兵马、火速派往京城--!”安公公将圣旨交到了宇文贤手里趾高气昂地吩咐道。 “安公公请放心----下官马上就安排人调兵,两日之内、这两万兵马两天之内就能赶到京城!”毕王宇文贤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向安公公拱了拱手回禀道。 “好----!老奴现在就回京复命,两日后老奴在京城城外恭迎毕王殿下的威武之师!”说完安公公那异常高冷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第五十五章 后知后觉 军帐之内,灯光摇曳。心烦意乱的的宇文贤手扶着剑柄,不停地在帐中踱着步子。 突然门帘一挑,王参将从帐外急急忙忙地从外面闯了进来。 “王将军--、打听清楚了没有----普六如坚老匹夫为何调兵--?”宇文贤赶忙迎上前去,一把抓住了王参将的手、急切地问道。 “毕王殿下--、末将找到了汉王的贴身随从……,从他嘴里得知……汉王与普六如坚得到相州总管尉迟迥要起兵造反的消息,为了加强京城防卫……、才调动雍州兵马的。”王参将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气喘吁吁地答道。 “原来是这样啊--!不是针对本王的就好。”宇文贤听后,悬到嗓子眼儿的一颗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他原来最最担心的是普六如坚总揽大权之后拿他这个手握重兵的雍州牧开刀,如今看来、他这个雍州牧和相州行军总管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他松开了王参将的手说到:“我还以为普六如坚这个老匹夫要对本王动手呢。既然是普六如坚要对付尉迟迥那个老家伙--、我们且不必管他,我们坐山观虎斗就好。” “殿……殿下--、这调兵之事----?”喘息未均的王参将望着毕王宇文贤问道。 “我们如果抗旨--,那就等于给了普六如坚老贼收拾我们的借口;可真要把本王精锐的府兵调往长安--,本王的这点儿老本儿可就赔光啦。普六茹坚这个老贼好阴险呀!”宇文贤手扶着剑柄在帐中慢悠悠地踱着步子,他紧锁眉头仔细思忖着答道。 “殿下--,这……这可如何是好!”王参将听过心中大骇----随国公果然是好手段,借着加强京师防卫的借口趁机削弱毕王的实力。这回我要看看毕王殿下如何破局!想到此处,他望着宇文贤问道。 “王将军--,我们手下现有多少府兵?”宇文贤猛地抬起头望着王参将问道。 “回殿下----我雍州现有府兵十万,驻守各军事要冲有五万之众,用于机动驰援的有三万之众,剩下的就是刚招募的新兵和一些老幼病残。”王参将忙叉手向宇文贤禀告道。 \"哼----!他普六茹坚和尉迟迥之间相互缠斗,本王才犯不上掺和进去呢。”宇文贤轻哼了一声冷笑道,“王将军,你马上把这些老弱病残和那些新兵整编在一起,明早将他们火速调往京城。” “殿下--、这事要是被汉王殿下和随国公得知,我们可有懈怠渎职之嫌!”王参将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懈怠、渎职--!哈哈哈!”宇文贤吃惊望了一眼身边的王参将,随即就发出了一阵狂笑----不懈怠不渎职的都是一些政治上的小白--、他们早就被那些政坛老手吃的连渣渣都剩不下了,剩下的哪一个不是深谙进退之道的老油条呀!? “王将军不必担心----本王将这两万府兵交给雍州别驾杨雄,让他亲自将这两万府兵带到长安。这杨雄可是他普六如坚的亲堂侄儿,我看他普六如坚能不能‘大义灭亲’--!这次普六如坚那个老匹夫保证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宇文贤毫不在意地朝刘教头摆了摆手说道。 “殿下--、我还打听到一个消息,不知当说不当说--!?”王参将十分狗腿地将头凑到宇文贤面前说道。 \"王将军但说无妨--!”宇文贤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回应道。 “有人说太上皇下葬那天、棺椁之上满是露水,不知是何原因?” “太上皇的棺椁上满是露水--?”宇文贤用惊诧的目光望着王参将,“难道太上皇的棺椁受了潮不成--?” “殿下--,那怎么可能--!?堂堂的北周王朝怎么可能连一个棺材都保存不好呢!?”王参将连连摇头否认道。 “那是什么原因----!?”宇文贤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自己的手下。 “棺椁上面有露水----,那只能说明棺椁原来放置的地方十分寒冷。可现在是初夏--、天气是十分炎热,哪有极其寒冷的地方--!?”王参将不停地用食指敲着自己的脑壳,嘴里碎碎念念的嘟囔着。 “难道太上皇的棺椁被藏在了皇家的冰窖里不成--!?”宇文贤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他马上就明白了一切----太上皇可能很早就驾崩了,只是朝中有些人为了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秘不发丧而已。至于这个某些人是谁那还用说吗!?看现今谁站在朝堂上吆五喝六的不就全明白了嘛--!想到此、宇文贤握着剑柄的手青筋暴起…… 第五十六章 叔侄谋划 “启禀老爷--,雍州别驾杨大人求见!”杨国奇刚走出卧房,老管家杨碌忙走过来禀告道。 “杨雄求见--!?”杨国奇当时就是一愣----杨雄--、这大隋朝的四贵之一不好好在雍州待着、等着天大的富贵砸下来,跑到长安来干什么!? “杨碌--、杨雄不是在军营吗--!他大早晨跑随国公府来干什么?”杨国奇一边快步走向客厅,一边问紧跟在他身后的杨碌。 “启禀老爷----杨大人今早是带着两万兵马赶到的京城。刚把人马安排好,就跑到咱随国公府来啦!”跟在杨国哥后面的杨碌忙不迭地答道。 “这个杨雄一大早就赶过来肯定是有急事,我得先去见见他!”说着杨国奇便加快了脚步。 “叔父在上--,小侄给叔父请安--!”杨国奇的脚刚迈进客厅、玄盔玄甲的杨雄忙向杨国奇叉手施礼,一路风尘的脸上挂满了汗珠。 “贤侄--、我们都是自家人,用不着那么客套!快坐--!”杨国奇冲杨雄扬了扬手,算是打招呼。 “贤侄快坐!”杨国奇指着客厅里的椅子说道。 “谢叔父--!”杨雄谢座之后便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上等着杨国奇问话。 “贤侄此番到京有何公干?”杨国奇坐到杨雄身边开口问道。 “雍州牧宇文贤让小侄今早将两万兵马交到叔父手上!”杨雄向杨国奇拱了拱手答道。 “这么早就赶过来,吃过早饭了吗!?”杨国奇隐的听到了杨雄的肠鸣之声,他笑呵呵望着自己的便宜堂侄问道。 “叔父大人--、军队是急行军而来--,我们……未曾用过早饭!”杨雄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脸一红、窘迫地答道。 \"杨碌--!”杨国奇听后忙向客厅外大声喊道。 “老爷--、您有何吩咐?”老管家杨碌忙快步跑进客厅躬身问道。 “快去--、将羊肉汤饼和胡蔴饼端到客厅来。我要和杨大人一起在客厅吃早饭--!”杨国奇冲着老管家杨碌吩咐道。 “是--、老爷!”杨碌躬身给杨国奇行了一礼,转身退了出去。 “叔父--,这雍州牧毕王贤对您可是阳奉阴违呀!”杨雄见客厅中再无其他人,他忙将嘴巴凑到杨国奇面前说道。 “贤侄--、此话怎讲?”杨国奇听过,心中就是一惊,他把头又向杨雄嘴巴前凑了凑问道。 “叔父--、这些兵我看过了----他调给您的兵都是一些老弱病残和一帮新兵,他们没有一点儿战斗力可言。倘若有贼人偷袭京师,这些人恐怕会遗误了叔父您谋划的大事!”杨雄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答道。 “贤侄--、别着急!先擦擦脸上的汗。”说着杨国奇从袍袖中拿出了绢帕递给了杨雄。 “多…多谢叔父!”杨雄接过绢帕胡乱地在脸上擦了几下、上面的汗水和着灰尘立刻在脸上形成了几道印痕,看上去十分滑稽! “杨雄--、你现在大小也是个朝廷命官啦,做起事来怎么毛毛躁躁的!”杨国奇看到杨雄那副滑稽的模样、顿时强忍笑,故意沉下脸嗔怪道,“这脸擦的,还不如猫盖屎呢!” “叔父--、您也别和我们这些拿刀动枪的武夫计较----我们整天和士卒打交道,粗野惯了!”杨雄又用绢帕在自己的脸上胡乱地抹了几把,大嘴一咧、憨笑着答道。 “杨雄--,最近这个宇文贤可有异动?”杨国奇又将话题扯到了宇文贤的身上。 “宇文贤有什么异动----”杨雄重复着杨国奇的问话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对啦--、昨天下午宇文贤的亲信王参将悄悄溜出了大营--!”杨雄努力地回想着最近雍州军营里的情况,突然昨天下午王参军的行踪跳入了了他的脑海,他小声对杨国奇说道,“我派出跟踪的人一直跟踪到汉王府、后来他和汉王府里的一个人去了一个小酒馆,再往后----,我就不知道了。”说话间,杨雄抬起头、他的脸上竟流露出了愧疚之色。 “宇文贤--!我不想惹你,你倒好、竟和汉王勾搭在一起想对付老子!这次可是你先出招的,可别怪我杨坚出手无情--!”杨国奇阴沉着脸,眼中满是狠戾之色。 “杨雄--、你回去给我时刻盯紧这个宇文贤!……一旦抓住他的把柄……立刻向我禀告!老夫我这次一定要杀他个措手不及!”杨国奇猛地站起身,在客厅里踱了几步、转过头对杨雄吩咐道。 “叔父--、我记住啦!这次回去我就派人----” “老爷、杨大人--,该用早饭啦!”杨雄的话还没说完、老管家杨碌就端着一个木托盘走进了客厅,木托盘上面满满两大碗羊肉汤饼和十个胡蔴饼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第五十七章 吿密 “韩大哥--,你们这是在干啥--?”看着韩圣和姚丁等人正在将自己表哥的行李一件件地往马车上搬,吕媛忙跑过来问道。 “回禀小姐--,大人现在在大丞相府办公。有时难免要熬夜!我等奉大人之命,将一些东西运到丞相府去!”韩圣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叉手向吕媛回禀道。 “那俺一会儿随你们一起去大丞相府!”说着吕媛跟着韩圣就向门外走去。 “小姐--,大丞相府是大人办公的地方。你一个女眷去那里不合适!”韩圣忙放下手里的东西,阻拦吕媛道。 \"韩圣大哥--、你给俺让开--!俺哥在外面辛苦忙碌,挣钱养家、身边没个人照顾可不行!”吕媛一挺胸脯直挺挺地用身子向韩圣撞去。 “小姐--、小姐--、您请留步--!您请留步--!”韩圣一边向后倒退、一边连连求饶,“那边有我和史万岁姚丁伺候老爷的起居,不用小姐您费心!” “你们一群粗手粗脚的臭汉子根本不会照顾人,现在俺嫂子又离不开随国公府。俺去了大丞相府,俺哥身边也就有了贴心的人给端茶倒水。”吕媛说着继续往外闯。 “表小姐您不必担心,大丞相府那边有珠儿姑娘照顾。”为了能将吕媛拦在府中,韩圣一没留神就将珠儿姑娘贴身照顾老爷的事儿给说了出来。 “韩大哥--,珠儿姑娘是谁--?”吕媛猛地停住脚步,一双大眼睛咕噜咕噜地转了两下,歪着脑袋望着韩圣问道。 “珠儿姑娘啊----”韩圣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支支吾吾地应承道,“那是原来……跟在夫人身边的……侍女。” “原来是俺嫂子身边的侍女呀--,那俺就放心啦--!”吕媛看着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韩圣、心中已然明白韩圣在说谎,看来表哥身边肯定有了别的女人。为了不让韩圣怀疑,吕媛装作漫不经心地答道。随后她便一溜烟地跑了。 。。。。。。 “嫂子--、嫂子--!我哥……在外边儿……养女人啦!”独孤伽罗正在内堂中查看随国公府的账本儿,吕媛便一阵风般地冲进了内堂。 “媛媛--、怎么说你也是个‘大家闺秀’,说话做事可不能总是毛毛躁躁的。”独孤伽罗合上帐本儿,看了一眼风风火火冲进来的吕媛、满眼都是慈爱的目光。 “嫂子--,嫂子、事……事发突然、俺也顾……顾不上其他的零碎儿了。刚……刚得到消息,就……就着急忙慌地跑来报信儿啦!”吕媛扶着独孤伽的肩膀,上气不接下气地答道。 “那你的嘴怎么像个知了似的----一边飞、一边叫的!”独孤伽罗用食指轻轻地戳了一下吕媛的脑门儿嗔怪地说道。 “嫂子--、俺不是为你着急吗?”吕媛撅着小嘴儿不服气地争辩道,“万一那个叫珠儿的狐狸精把我哥给拐带坏了,那吃亏上当的可是嫂子你!” “什么狐狸精叫珠儿呀--!?你这天上一脚、地下一脚的,把嫂子我都给弄糊涂啦!”坐在椅子上的独孤伽罗慢条斯理地说道,任凭自己的小姑子抱着自己的肩膀左右摇晃着,把老嫂比母的戏码演到了极致。 “嫂子--,你这人就是太心善、太容易相信别人啦!俺哥一连好几天待在大丞相府、不回家,你也不去看看他。难道你就不怕别的小孤狸精看上他,把他给拐带跑喽--!?”吕媛看着自己跟前稳如泰山的嫂子,不免有些着急、张口说道。 \"你哥现在忙的都是家国大事,他哪有闲功夫到外面去招花惹草呀!”独孤伽罗的上身随着吕媛的摇晃而有规律地摇摆着,她微眯着眼、气定神闲的说道。 嫂子--,你真是个榆木脑袋--!俺哥他不出去,架不住他外面的野狐狸往家里跑呀!”吕媛见表嫂丝毫不将自己的话当回事儿,她猛地松开了她、十分不忿的说道。 “外面哪来的狐狸精--?独孤伽罗微眯着的眼猛然睁开,她扭过头望着吕媛问道。 “嫂子--、你身边有叫珠儿的侍女吗?”吕媛一双大眼睛咕噜转了一下儿问道。 “嫂子的身边的侍女就那么几个,你不是都见过吗!?哪有叫珠儿的呀!”独孤伽罗用审视的目光望着吕媛说道。 “那俺哥身边哪来的珠儿姑娘?”说话间,吕媛的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独孤伽罗。 “噢----!那有可能是新帝派到丞相府专门伺候你哥的!”说话间,独孤伽罗的目光有些飘忽不定…… 第五十八章 突击查岗 夜晚,大丞相府书房---- “大人--,请用茶!”杨国奇正在书房里研读《史记》,珠儿姑娘便将一碗香茗放在书案旁用温软细糯的声音说道。 “有劳珠儿姑娘啦--!”杨国奇将书放在书案上,扭过头笑吟吟地对珠儿姑娘说道。 “大人--、夜已深啦……,让珠儿姑娘服侍……大人您……就寝吧!”珠儿双手不停地抠弄着自己衣服的下摆,满面羞红地说道。 “珠儿姑娘--、时候不早啦,你回房休息去吧,这里有韩圣和姚丁伺候就行啦!”杨国奇看了一眼酷似自己女儿的珠儿,眼里闪烁着慈父般的光芒。 “大……大人--、难……难道您……不喜欢珠儿吗--!?”珠儿贝齿轻咬了几下朱唇、用眼偷瞄了几下眼前的贵人,用极低的声音问道。 \"珠儿姑娘--,你冰雪聪明、照顾人又温柔体贴。老夫非常喜欢你呀!”杨国奇十分宠溺地望了珠儿一眼,笑着答道。 “那……大人您……为什么……不将奴婢收为侍妾。”说话间珠儿的脸都红到了耳朵根儿。 “珠儿姑娘--、你说什么--!?收你为侍妾--!?”杨国奇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珠儿。 “嗯--,珠儿愿意----一生一世----侍奉大人!”珠儿微微隆起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她微微扬起头、双眼希冀地凝望着眼前的贵人。 “珠儿姑娘--,老夫今年三十有八;你才十四五岁。我的岁数足可以做你的阿爷,我们在一起不合适。”杨国奇听后连连摇头道。 “大人--,那一日若不是有您相救、珠儿这条命恐怕早已消逝。您对珠儿的恩情珠儿一生都无法回报,唯一让大人值得垂青的也只有这清清白白的女儿身。”说着,两行清泪顺着珠儿的脸颊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珠……珠儿姑娘--、你的年龄和我家中小女……年龄相仿,老夫看见了你……就等于看到了自己的……小女。”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珠儿、又想起了自己这在后世的女儿。 “大人--、奴婢贱命一条,不敢奢望与大人有父女之情。只想在今晚将自己的完璧之身交给大人--!还望大人成全--!”说完珠儿扑通一声跪在杨国奇面前,眼泪汪汪地望着杨国奇。 “珠儿姑娘--、你……你快起来--!”杨国奇忙从书案前站起来、望着眼前楚楚动人的珠儿,他忙伸出手、将珠儿从地上搀了起来。 “大人--,珠儿今生只属于您一个人--!”珠儿就势扑到杨国奇怀里,双臂环抱着才那健壮的身躯,滚烫的脸颊紧贴那宽阔的胸膛上、粉面通红地说道。 杨国奇望着怀里的珠儿心中惊骇不已----娘的--、这个时代的女孩子不是应该非常的贤良淑德吗--!?怎么自己碰到的一个个都是如此的生猛--!?好--、既然你自己主动送上门,老子要不禽兽一下、老子可就真成了禽兽不如啦!想到此,杨国奇的眼中便射出了两道野兽般的光芒 “珠……珠儿姑娘--,你确定一生都要追随我!?”杨国奇猛地用双臂箍住珠儿的身子问道。 “大人--,珠儿今生----” “大人--、夫人到大丞相府来看望您啦!”珠儿的话还没说完,门外便传来了韩圣的声音。 \"什么--!?夫人来啦!?”杨国奇如释重负般松开了珠儿,刚刚升腾而起的兽欲也迅速地消退了下去----独孤伽罗这个鲜卑娘们儿的鼻子难道是属狗的,自己这儿刚有点风吹草动,她那边就刮上阴风啦! 杨国奇忙不迭地跳回到书案旁,拿起扔在书案上的《史记》、十分认真地研读起来。面红耳赤的珠儿忙端着托盘,慌慌张张地退了出去。 不多会儿,书房的门“砰”的一声被撞开、独孤伽罗右手提着一个大食盒带着一股劲风从外面冲了进来,身后跟着杨国奇的便宜表妹----吕媛。 “夫人--、深夜到丞相府,难道家中出了什么急事!?”杨国奇站起身,脸上挂着一副吃惊的神情望着独孤伽罗。 “夫君--、你……几日没有回家,妾身……甚是想念。今天妾身……特意做了你中意的糕点,带过来……给夫君你尝尝。”独孤伽罗向书房里四下扫了一圈儿、见屋里没有其他人,便把食盒提到杨国奇面前讪讪地答道。 “哥--,这屋里怎么有脂粉的味道?难道你在这屋里‘偷腥’了不成--!?”吕媛的小鼻子耸了耸、大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两转,狡黠地看着杨国奇问道。 “那……那有哇!?”杨国奇心里有些发虚、结结巴巴地答道,“我身上这些衣服都是你嫂子亲自浆洗的,要说有脂粉味也是你嫂子身上的脂粉味道。” “那我闻闻--!?”说着吕媛像只小松鼠般跑到杨国奇面前,耸动着鼻子在杨国奇身上嗅了几下。 \"嫂子--、俺哥身上的气味和嫂子身上的一个样!”说完吕媛扭过头冲独孤伽罗眨了眨眼、吐了吐舌头。 “媛媛--,别胡闹--!你哥是个正人君子,他不会做那种下流龌龊之事!”从吕媛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独孤伽罗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深情款款地看了杨国奇一眼、眉毛弯成了月牙。 第五十九章 灭火队员独孤伽罗 “嫂子--!就算俺哥是正人君子--,可也架不住外面那些小狐狸精的勾引。咱只有扎好篱笆,才能不让外面小狐狸精那些在咱家院里瞎折腾!”吕媛的一双大眼睛咕噜咕噜转了几下,嬉皮笑脸的说道。 “媛媛--,你再胡闹、我就让你回齐郡老家--!”杨国奇故意唬着脸吓唬道。 \"嫂子--、你看----俺哥他凶我!”吕媛迅速地逃到独孤伽罗身边扯着她的胳膊有恃无恐地说道。 \"没事儿--、有嫂子在呢,你哥他不敢欺负你。”独孤伽罗用手轻拍着吕媛的小手儿安慰道。 \"夫人--、你就惯着她吧--!将来她要是在夫家也如此跳脱,夫家还不把她给休啦!”杨国奇斜了一眼吕媛,气哼哼地说道。 “我帮嫂子看着你,不让你在外面乱搞女人!难道这也有错--!?”吕媛见有人给自己撑腰,歪着头向杨国奇扮了一个鬼脸儿反驳道。 \"你这丫头就犟嘴吧--!将来不闯下个大祸,你是不会认头的。”杨国奇用手点指着吕媛数道道。 \"夫君--,你也点到为止吧!媛媛有好几天没有见到你了,刚一见面你就训斥她,你让她以后怎么在随国公府呆下去--!?”独孤伽罗此时忙出来打圆场道。 “就是--!你以后再敢凶俺,俺就我嫂子告你的黑状--!”吕媛叉着腰、十分不忿地瞪了杨国奇一眼说道,“亏俺还给你做了糖酥煎饼--,那可是俺老家的一绝!” 说着吕媛就从独孤伽罗手里接过食盒,将它拎到了杨国奇面前的书案上。杨国奇打开食盒,一股粟米的香味直冲杨国奇的鼻孔。他从里面捏起一块放在嘴里,尝了一小块儿、口感酥脆无比,粟米特有的清香混合一丝淡淡的甜味儿直接冲击着杨国奇味蕾。 这古代出产的食品没有后世的各种科技与狠活儿,吃起来味道还真不是一般的好!杨国奇默默地在心里为古代勤劳勇敢的劳动人民点了无数个赞。 “好啦--、糕点送到啦!媛媛--、咱们回去吧!”独孤伽罗恋恋不舍地望了杨国奇一眼,扭过头对吕媛说道。 “嫂子--、现在外面这漆黑麻哄的,走夜路也不安全。咱就在这丞相府住一晚吧!”吕媛的大眼睛忽闪了两下,神秘地一笑央求道。 “你哥这儿还有‘国家大事’要处理,咱们还是别打扰他啦--!”独孤伽罗望了一眼杨国奇,一脸幽怨地说道。 “嫂子--,俺哥桌子上就一本儿破书、他一点都不忙--!”吕媛看着杨国奇手里拿反了的巜史记》,一语道破天机。 “夫君,你看----”独孤伽罗一脸期待地望着杨国奇。 \"夫人--,这夜黑风高,夜路也不好走!你和媛媛就在这大丞相府‘将就’一晚吧!”说罢杨国奇一把就抓住了独孤伽罗的柔夷,将要放在自己胸胸前----开什么玩笑,自己刚才被珠儿撩拨得浑身躁热、邪火冲天,下面的小兄弟一直是坚挺如铁、在裤裆里搭起了帐篷。好不容易这灭火队员赶到现场,不给自己灭灭火降降温还行!? “那罗延--,别……别胡闹--!媛媛还在一旁呢!”媚眼如丝的独孤伽罗望了一眼身旁的超级大电灯泡儿,一丝红晕不经意间飞上了脸颊。 “夫人--、怕什么!这里是我的地盘儿,我的地盘儿我做主--!”杨国奇随手一把将独孤伽罗揽在了怀里,并在她的脸颊上“狠狠”地“轻薄”了一下儿。 \"讨厌---!”久经战阵的独孤伽罗得了杨国奇发出的暗号,心中不禁一阵荡漾、她身子扭动一下,欲拒还迎地说道。 “韩圣--!”杨国奇松开了怀里的\"灭火队员”,对门外大声喊道。 “大人--,有何吩咐--?”站在门外的韩圣这时走进门来,向杨国奇叉手施礼请示道。 “你把表小姐带到婢女休息的房间,让表小姐和婢女们凑合一晚!”杨国奇看了一眼今天查岗戏码的的大导演吕媛,对韩圣吩咐道。 “哥--、嫂子--,这小别胜新婚!我不就打扰你们二位啦!”说完吕媛朝杨国奇和独孤伽罗眨眨眼,便跟着韩圣退出了屋子…… 第六十章 初见大神(一) 经历了一场轰轰烈烈的造娃运动,浑身倦怠面色潮红的独孤伽罗很快进入了梦乡。 杨国奇一抖身形,自己就从杨坚那个硕大的躯壳中钻了出来。随即身子便如一片云一般飘出了屋子。只见庭院之中石桌旁坐着一头卷发、满脸络腮胡子的老人。他身上那身笔挺的黑色西服显得格外惹眼。 \"你好--、杨国奇!”那个大胡子西服男见杨国奇从屋子飘了出来,他站起身朝杨国奇抬了抬手招呼道。 “你是谁--?”杨国奇的身子如同蒲公英种子上的小伞一般在半空中飘来飘去,他望着坐石凳上的满脸络腮胡子的西服男惊诧地问道。 “杨国奇--、你连我都不认识--!?”大胡子西服男一脸失望的神情,他望着空中飘浮不定的杨国奇、非常不满地问道。 “你算老几--?我干嘛要认识你--!?”杨国奇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 “呵呵--、杨国奇--!不让你见见我的本事,你是不会服气的!”说罢,坐在石凳上的大胡子西服男朝着空中的杨国奇一指大喊到:“落--!” 杨国奇只觉得身子一沉、\"扑通”一声从空中掉了下来,屁股被摔得生疼。 “你这个人一点儿不讲道理----一言不合、就让我从空中摔下来!”杨国奇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一只手揉着自己生疼的屁股、一只手指着大胡子西服男谴责道。 \"杨国奇--,我的控制力从十九世纪末就开始从欧洲向东北亚地区渗透,到现在已经控制华夏国的思想意识已经一百四十多年了。到现在你竟敢说不认识我,亏得我在你穿越时帮了你那么大的忙。”大胡子西服男斜了杨国奇一眼,生气地说道。 “你帮了我--!?这也太可笑啦!”杨国奇看着坐在石凳上的大胡子西服男冷笑着说道,“我杨国奇在尹东中学好好的一把手儿当着,每天都有漂亮的女老师相伴左右。你一下子把我扔到这愚昧落后的北周,让我一天到晚提心吊胆的过活儿。你这也算帮助了我--!?” \"杨国奇--、你还别不服气!在你们这个世界里,你的结果算好的。你的同学、同事,他们的后果还不如你呢!”此时大胡子西服男火气也上来了,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面小镜子在杨国奇面前晃了晃。 “说吧--,你的同学同事,你想看谁的结果?”大胡子西服男将小镜子放到石桌上头也不抬地问道。 “我想知道……我们的老校长李森……现在境况如何!”杨国奇用眼睛斜了一眼那面小镜子,手托着下巴思忖了良久、才不怀好意地说道。 \"好--!杨国奇,我就让你看一眼你们的老领导的境况。”大胡子西服男在小镜子上比划了几下,顿时那面小镜子逐渐变大、最后竟变得和石桌桌面一般大小。里面出现了李校长离开尹东中学之后的情况---- 那个小镜子显示李森离开尹东中学后就被调到了市重点中学马栏山一中,半年之后就当上了校长,刚到那里的两年他工作还算兢兢业业、恪尽职守,马栏山中学的升学率随之一下子挤进了市里同类学校的前三,可后来李校长就开始蜕变,开始疯狂地敛财,他在马栏山中学任职五年、最后被查处时,贪没金额竟高达一千五百多万。最后法院也没客气----直接赏给了李森校长一颗铜花生米,并没收他全部非法所得。 望着一头杵在雪地里的李森的体,杨国奇心里就是一阵心悸----他娘的--,人都说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自己的老领导,那是多好的一个人呐!最后还是没守底线、栽在了金钱上面了。钱呐--、你这杀人不见血的刀! “现在的……李校长……他……穿越到了哪里--?”杨国奇最后扫了一眼靶场上李森的尸体、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凉,他心惊胆战地问道。 \"穿越----!?开什么玩笑,他这种人种的败类怎么配穿越呢!?”大胡子西服男一脸的肃杀之气,“我把他的灵魂给打入畜生道啦!” “啊----!”杨国旗惊骇的张大的嘴巴,他愣愣的望着眼前的大胡子西服男。 “杨国奇--、你要是感兴趣,就过来看一看----”大胡子西服男指着石桌上的镜子颇为自得我对杨国奇说道。 好奇心驱使下的杨国奇再次将目光再次投向石桌上的镜子上----只见李桥镇驴肉一条街上人山人海、热闹非凡。一个叫甲山驴肉店的门店的生意异常的火爆。一头待宰的毛驴被拴在店前的柳树旁,那一双乒乓球大的眼睛望着肉杠头挂着的同类的躯体,眼中满是哀伤和恐惧。 “这里只有一头驴呀!哪有我们的李校长--!”杨国奇望着镜子里的驴不解地问道。 “那头驴就是你们的李校长。他前世做恶太多,这一世就成了驴,寿命只有两年。他这一世的生命价值就是为了满足世人的口腹之欲。”大胡子西服男瞥了镜子一眼不屑地说道。 第六十一章 初见大神(二) “啊----!”杨国奇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险些尿了裤子----感兴他娘的这人世间人与畜生几番轮回的事情比珍珠还真呀! “请……请问--,怎……怎么称呼您?”杨国奇被眼前发生的一切吓破了胆、他谨小慎微地给大胡子西服男作了一个揖,惴惴不安地问道。 \"你真的不认识我----?”大胡子西服男不可置信地望着杨国奇,脸上已有了不悦之色。 \"大神--,我真的不认识您!”杨国奇膝盖一软、立刻跪在地上,连连给大胡子西服男“砰砰”磕了两个响头辩解道。 “杨国奇--,你上过高中没有?”大胡子西服男收起了桌上的镜子,他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杨国奇问道。 “大神--、您在和我开玩笑----我堂堂尹东中学的校长当然上过高中啦!”跪在地上的杨国奇赶忙答道。 “那你会不认识我----!?”大胡子西服男大声质问道,额头上的青筋不停地暴起----华夏国高中历史课本上就有自己的照片,眼前这个人倒好、连自己的像片都不稀得看一眼,也太不把自己当棵葱啦---!!! \"大……大神,您…您别生气--!我上高中那阵儿是…是学校推荐我上的大学,当时只要和校领导…班主任老师…搞好关系、砸上一、两万块钱,就能被保举推荐、上一个师范类院校。”杨国奇五心朝地、趴伏在地上,一股脑把自己上大学的原委全都给说了出来。 “你们……华夏国的推荐生原来全是关系户!”大胡子西服男睁着一双睿智的眼睛,张着大嘴、死死地盯着杨国奇,自言自语道。 “然也----!”杨国奇见大胡子西服男一下子明白过味儿来,忙抬起头,向他挑起大拇指称赞道。 “杨国奇--,你应该是共产党党员吧?”大胡子西服男换了一个角度循循善诱地问道。 “大神--、这个我敢向你保证----我杨国奇是个货真价实的共产党党员。”杨国奇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 \"那你一定读过《共产党宣言》吧?”此时,大胡子西服男脸上挂满了期待。 “《共产党宣言》--!听说过…,没…没看过--。”杨国奇窘迫着脸、低着头怯懦地答道,“作为党员、我们现在时刻都在研读上级领导的重要讲话精神。” “唉--!看来--、你们华夏国的国民……已经彻底地把我给遗忘了!”大胡子西服男叹了一口气,十分失望地说道。 \"大神--、这也不能怪我们华夏国的汉子----妻贷、车贷、儿女贷、房贷已经压得华夏国的我们喘不过气来,哪里还敢奢望有什么信理想和信念呀!”此时,杨国奇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兔死狐悲的情绪,他忙为后世那些活在世上的华夏老爷们儿开脱道。 \"杨国奇--,你果然没有辜负本尊的期望----还真有几分先天下之忧而忧的情怀!这也不枉我费力吧拉地把你弄到这北周末年来”大胡子西服男此时才拿正眼扫了几眼跪在地上的杨国奇。 听了大胡子西服男的夸奖,杨国奇不屑地撇了撇嘴----开什么玩笑,再怎么说老子也是老师,外号儿也叫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教化从良,抑恶扬善的本职是永远不会抛弃的。 等等--,等等--!不对不对呀----我杨国奇在后世老婆漂亮贤惠、女儿乖巧懂事,一家人在一起生活幸福美满、其乐融融。你老人家倒好、大手一挥、老子就从后世消失啦,这笔账老子找谁算去。 “大……大神,您这么做不对呀----我杨国奇可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呀,您这大手一挥、我和我老婆孩子就天人两别啦!您……您让我老婆和我女儿怎么过呀!”杨国奇忙上前紧爬几步,一把抱住了大胡子西服男的大腿大声哭诉道。 \"杨……杨国奇--、你再和我胡搅蛮缠,我就让你家破人亡!”大胡子西服男生气地站起来,双眼紧盯着杨国奇生气地训斥道。 “我已经从后世消失了,哪还有家呀--!?”杨国奇紧紧地抱着大胡子西服男的大腿,丝毫不惧大胡子西服男的威胁。 \"你虽然没了,但你的妻子和女儿还在。难道你就不想让她们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大胡子西服男一双大眼睛紧盯着杨国奇问道。 今天是除夕,在这里恭祝大家除夕快乐! 国宝哥 第六十二章 初见大神(三) \"我一死、我家的顶梁柱儿就没啦,我老婆和我闺女哪还有什么好日子!”杨国奇无奈的松开紧抱大胡子西服男大腿的双臂、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痛彻心扉地说道。 “杨国奇--、你可以把你这里的东西搬到你们那个世界去!这个时代的东西一旦到了你们那个世界里,那个个可都是不可多得的稀世珍宝。”大胡子西服男俯下身对伤心欲绝的杨国奇娓娓说道。 “大……大神,事情还可以这么操作--!?”杨国奇黯淡的眼眸中立即燃起了希望之火。 \"当然可以这么操作--!”大胡子西服男淡淡一笑答道,“你只要能让这一方的百姓丰衣足食,我就能保你那边的家人过得幸福美满!” “大……大神,我……怎么才能……把这边的东西……弄到我老婆那边去呀?”杨国奇一把拉住了大胡子西服男的手迫不及待地问道。 “给你这个--!”说着大胡子西服男从衣兜里拿着一个印有他头像的纪念章塞到了杨国奇的手里,“每月的初一和十五,你把它攥在手里,动用你的意念,随后就可以带着东西随意地穿梭于现在与后世之间。” “这么神奇--!?”杨国奇不停的摩挲着手里的纪念章不可置信的自言自语道,说着他将这枚纪念章紧紧地攥在手里。 \"大神--,照您这么说、我很快就可以见到我老婆和孩子啦--!?”听到大胡子西服男的介绍,杨国奇的小心脏高兴得险些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你当然可以见到你的老婆和孩子啦!”大胡子西服男瞥了一眼大喜过望的杨国奇答道,\"不过--,你只能在梦里与她们相见。” “为……为什么--?”杨国奇不解地问道。 “因为你的肉身已经不存在啦!”大胡子西服男面色冷峻地说道。 “我的肉身已经不存在啦--!?”杨国奇不解地望着大胡子西服男,“大神--,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国奇--,你过来看一下!”说着大胡子西服男又从衣兜里掏出了那面小镜子,他随意地摆弄了几下、那面小镜子又变成了石桌桌面那么大。 杨国奇再次把头凑了过去,将目光转移到那面镜子上---- 只见s师范大学宿舍楼里乱哄哄一片,三个穿着白大褂的急救中心的医护人员用平车将自己的肉身七手八脚的抬上了救护车,随即救护车风驰电掣般地开往了医院。 到了医院,一通检查流程走下来、自己的肉身被确诊为脑干大面积出血。随即自己的肉身就被推进了icu病房。上面插满了各式各样的管子,几十种药剂、不分昼夜地被输进了自己的身体。十三天之后自己被医院宣布为脑死亡。 自己的肉身在医院的太平间停留了十五个小时,随后就被推进了殡义馆的焚尸炉。又过了两个小时,自己的肉身就变成了一小撮骨灰,被装进了一个玉制的骨灰盒里。 “我杨国奇这一辈子就这么完啦!”杨国奇望着镜子中装羞自己肉身的骨灰盒被众人用土一铲一铲地埋入土中、他神情沮丧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委屈的泪水顺着脸颊不断地流了下来。 “杨国奇,你虽然没有了肉身,但你的灵魂可以用托梦方式可以进入你妻女的梦境。把你要送给他们的东西放在过去你们一家人经常去的地方。\"大胡子西服男拍着杨国奇的肩膀耐心地说道。 “大…大神--,如果我在那边看中了一个肉身、我可以委身于他吗?”杨国奇抬起头,眼巴巴地望着大胡子西服男问道。 “杨国奇--、你到底想干什么?”大胡子西服男眼中射出两道寒光、紧紧地盯在了杨国奇身上,“你该不是想赖在后世不回来了吧--!?杨国奇--,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如果你敢在后世停留超过二十四小时,你和你的家人将会瞬间化为齑粉!” “啊----!”杨国奇听后浑身就是一哆嗦,后背顿时就冒出了一身冷汗----他娘的,自己这点儿小心思全被眼前的这个老鬼给看透了。想玩点鬼花活的伎俩注定是他娘的无法施展了!自己以后岂不是要被这个大胡子白白地驱使一辈子!? 今天是春节,祝大家春节快乐! 第六十三章 初见大神(四) “杨国奇--,你在这边打拼出的地盘儿越大--、那边你妻女的生活就越好!”大胡子西服男觉得刚才的话说得太重了,忙用缓和的语气勉励杨国奇道。 “大神--,你不用骗我了!”杨国奇嘴角抽动了两下、无奈地说道,“icu病房一天的花费就得好几万,好多国外进口药价格非常昂贵,医保根本不给报销。十三天的治疗、我家里的积蓄估计得全花完了。我家人接下来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这有何难----!”说着大胡子西服男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小布口袋,那布口袋一遇风、顿时变大了好几倍。他将它递到了杨国奇的手里,“这里装有一公斤重的黄金首饰和相对应的发票。下个月一号、你就可以把这些东西带给你的家人。帮助她们度过难关!” “什么--!?一公斤的黄金首饰--!”杨国奇兴奋得险些从地上蹦起来----现在华夏国的金价一克就有七百六十多块,这一公斤的黄金差不多得有七十多万,按最低的六百二十五元\/每克计算,恐怕有也得有六十万进账。这样算下来,自己妻女今后的日子肯定会好过不少。 “大神--,这…这一切该不是幻觉吧!?”杨国奇手捧着沉甸甸的小布口袋,眼睛里立刻迸射出希望的光芒。 \"杨国奇--、你若不信,可以拧一下自己试一试!”大胡子西服男眼睛眨了眨,笑吟吟地答道。 “好勒--!”杨国奇得到许可,便把自己的一只大手伸向大胡子西服男的大腿。 \"啊----!疼----、疼----!”大腿上一阵疼痛让大胡子西服男彻底抛弃了庄重、稳当的外表,一下子蹿起三尺多高。 “我一点都不疼,看来这事不是真的。”杨国奇无奈地摇摇头,十分失望地说道。 “杨国奇--,你……、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大胡子西服男抱着自己吃痛的大腿,一双大而有神的眼睛瞪着杨国奇、不断地向外喷出愤怒的火焰,“我让你拧自己一下试试,你拧我干什么--!?” “大神--、对…对不起!刚才一高兴、掐错人啦!”杨国奇忙不迭跑上前、百般殷勤地给大胡子西服男揉搓着吃痛的大腿,好声安慰道。 “我看你杨国奇就是诚心报复我!”大胡子西服男愤怒地拨开杨国奇的手,不停地吸溜着嘴说道。 “大……大神--,我哪敢呀!您为了我的家人下了这么大的本儿,我怎么敢随便报复您呀!”杨国奇如同舔狗一般跪在大胡子西服男身前,不停地为自己申辩道。 “行啦行啦杨国奇--,收起你那套拙劣的演技吧。”大胡子西服男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说道,“你这个狗东西一向牙眦必报,谁让我相中了你呢!?现在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吞啦!” “大神--、您不怪我就好、不怪我就好!”杨国奇见大胡子西服男脸上的怒气消退了不少,他忙又凑上前继续为大胡子西服男揉捏大腿。 “行啦行啦----!别玩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啦!赶紧瞅瞅我给你的东西,回头别再污赖我拿黄铜蒙骗你。”大胡子西服男立刻摆脱了杨国奇的纠缠,不耐烦地说道。 “大……大神,太……太谢谢你啦!”杨国奇打开小布口袋、一股脑的把里边的东西全倒了出来,一地的黄金首饰在月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杨国旗用力揉了揉自己的钛合金狗眼,嘴巴咧得跟个瓢似的。 “杨国奇--,你只要踏踏实实地做事、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我是不会亏待你的。”大胡子西服男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勉励杨国奇道。 “大…大神,您……您放心----只要那边我的家人过的幸福,我肯定愿……愿为大神您效犬马之劳!”杨国奇欢天喜地地将地上的黄金首饰装回小布口袋里,喜滋滋地答道。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人家刘敬二十二岁就嫁给了自己,十四年间,福没享多少,现在反倒让人家遭受中年丧夫之痛、一个人挑起家庭重担。自己这良心上多少有些过不去。现在好了----眼前这些东西足可以让她们母女二人在后世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好啦--,你也出来时间不短了,赶紧回去吧!”说着大胡子西服男食指朝着杨国奇一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儿、杨国奇的身子立即又飘了起来,忽忽悠悠地向卧房飘去。 第六十四章 出售梦中之财(一) 早晨起来,刘敬觉得自己浑身无力、精神涣散。她浑浑噩噩地走到卫生间的水银镜子前,看着顶着一对熊猫眼面色憔悴的自己,不禁无奈地摇摇头----一夜春梦了无痕,昨晚自己做梦、梦到了自己刚去世的老公在古代一个叫北周的朝代里做了大丞相。他牵着自己的手在他办公的地方转了好几个弯儿,那里的王公大臣无不唯他马首是瞻。就连那里的皇帝对自己的老公也是万般尊敬。结果自己一高兴,就在那个叫正阳宫的地方和自己刚去世的老公做了那种羞羞的事情。 临别之时,自己的老公还将一小口袋子黄金首饰塞到了自己手里。让自己将这些首饰卖掉,来填补家中的缺口。 刘敬用纤纤玉手摸了摸自己脸上松驰的皮肤,对着镜子不禁苦笑着摇摇头----这梦里的东西要是能变成现实,可就太好啦! 她习惯性一拉梳妆台的抽屉,一个造型异常新颖的小布口袋突然闯进了她的视野。顿时,她浑身的汗毛就立了起来----这不是昨晚在梦里自己的死鬼老公交给自己装黄金首饰的小布口袋吗--!?现在怎么出现在自己的家中。 难道昨夜自己家里闹鬼啦--!?想到这儿,她赶紧把小布口袋打开,里面黄澄澄的黄金饰品晃得她睁不开眼睛。她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丶一股巨大疼痛感立即传进了自己的大脑,眼前布口袋里的黄金还静静地躺在布口袋里。 这一切不是幻觉--、全是真的!刘敬望着满满一口袋的黄金饰品,眼里的泪水瞬间如泉水般喷薄而出----你这个讨厌的“死鬼”,到了阴间还惦记着我和婷婷!你放心----每年的清明节中元节除夕、我和女儿都会把你的遗照拿出来,给你焚香祷告,让你永享香火! 对啦--、在梦里自己的老公让自己赶紧把这些黄金首饰赶紧变现,好用来填补家中的亏空。自己可不能违背他的遗嘱。刘敬欢呼雀跃了良久,才想起自己的死鬼老公在梦里的嘱托。她简单地给自己化了个淡妆,吃了一碗面,就拿着小布口袋匆匆出了家门…… 。。。。。。 “小妹妹--,你这儿回收黄金吗?”商场里王大生黄金专柜的导购员孙叶眉刚换好工服走出换衣间,一个嘶哑的声音便传进了她的耳朵。 “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吗?”一听说有客户上门、孙叶眉脸上立刻挂起职业性的微笑,微微躬着身问道。 “我家里发生了一些变故,想把以前买的一些黄金饰品卖掉补贴家用。”只见一位身材娇小、眼窝深陷、衣着朴素的女士小心翼翼地走到柜台前,把一个布口袋放到了柜台上。 “这位大姐--、请把您的首饰拿出来吧!”孙叶眉瞟了一眼柜台前的女人,心中的热情迎头就被浇了一盆凉水----这么一个穿着一般的穷酸女人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撑死了也就是个耳钉、戒指之类的东西,重量超过二十克都难! “这位大姐--、您可要想清楚----黄金回收的价格可比卖出的价格低两百块。”孙叶眉再次扫了一眼眼前的穷酸女人,心不在焉地答道。 “小妹妹,这个我懂--!请问现在回收的金价是多少?”柜台前衣着朴素的刘敬很有眼色地问道。 \"大姐--、现在的黄金卖价是八百一十五元每克,回收价是六百一十五元每克。”孙叶眉袅袅婷婷地站在柜台里,语气中带着一丝轻慢。 “小妹妹--、你帮我称一下这些黄金首饰的重量!”说着刘敬就把布口袋里的黄金饰品一股脑倒在了孙叶眉眼前的柜台上。在镭射灯光的照射下、这些黄金饰品散发着诱人的光泽,也把孙叶眉心中的贪念给勾了起来。她偷偷地将手伸进裤兜里,悄悄地按动了十下电子秤的重量修正遥控器、三十克的重量转眼之间就被吞没。 “大姐--、这些纸条是什么--?”孙叶眉指着柜台一个一个纸条问道。 “这些都是过去我购买这些黄金饰品的小票,我昨天草草算了一下,差不多得有一千克之多!”刘敬一眼就读出了黄金柜台后孙叶眉眼中的贪婪,她心有所指地说道。 “是……是吗?”孙叶眉听后脸上的笑容就是一僵、但很快就恢复如初,“大姐,这金饰品佩带是有磨损的。咱一切要以这电子秤上的重量为准。” “行--、小妹妹,咱就以你这电子称称出的重要为主!”为了让黄金饰品尽快出手,刘敬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下来。 第六十五章 出售梦中之财(二) 随后,孙叶眉就抓起一把黄金饰品放到了电子秤上。电子秤上立刻显示出了重量-----三百七十克。 \"大姐--、您看好啦!第一秤的重量是三百七十克!”说着孙叶眉将秤上的黄金放到了一边。刘敬拿着手机站在柜台前给整个称重过程录像。 接着、孙叶眉开始称第二秤和第三称秤的重量,结果称量的重量分别显示为四百零九克和五百七十克。 “大姐--、您的黄金总重量为一千三百七十九克。”孙叶眉将三次称得的总重量核算之后,对正在全程录像的刘敬说道。 “小妹妹--,麻烦你啦!”正在进行全程录像的刘敬客客气气地答道。 “大姐--、您的这些黄金首饰佩戴之后难免有尘灰和污垢,我们称重之后还要将它的放到“洗金水”里进行清洗。清洗之后的重量才能做为我们回收交易的依据。”说完孙叶眉就将称过重的所有黄金饰品立刻投进了一个盛着“洗金水”的特大号的玻璃烧杯之中。 望着烧杯之中不断冒出的小气泡,孙叶眉心中乐开了花----这么一大堆黄金饰品自己称了三次,就坑了眼前这个傻女人九十克黄金,再用“洗金水”一洗、估计又可以吃掉这个傻女人二十克左右的黄金。今天自己这一番操作下来,自己就从这个傻女人身上克扣了一百一十克黄金。按着和老板五五分账的规则,自己这一天就有了三万多块钱的收入。想想那三撂红通通的印有毛爷爷的钞票,孙叶眉的那小巧的樱桃口都快裂到后脑勺儿了。 “小妹妹--、这时间差不多了吧!”刘敬望着烧杯里不断涌出了小气泡儿,她的心脏象被人用刀子戳了一下儿,冠状动脉里的血不断奔涌而出、全都流进了那个特大号的烧杯里。 “还差十分钟--!”孙叶眉回过头看了看身后的挂表、满脸堆笑地答道,“十分钟之后,我们烘干后就可以再次进行称量。” “好……好吧!”望着如笑面虎儿一般的孙叶眉,刘敬也只得十分无奈地答应。 又过了十五分钟,孙叶眉才从烧杯中取出了那些黄金饰品,反反复复地不断清洗、随即烘干,最后才心满意足地将这些黄金饰品重新放到了电子秤上。 结果--、电子秤上的显示的重量总数惊掉了她的下巴----一千三百七十九克。 “这……这……这不可能呀!”孙叶眉吃惊地张大了嘴巴、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大姐--、你的这些金饰品……怎么会……没有一点灰尘和污垢呢!” “小妹妹--,你没听说过真金不怕火炼这句俗语吗--!?”此时,刘敬才停掉了手机上的录像、长出了一口气,用玩味的目光望着柜台里的孙叶眉。 “大姐--、这……这些黄金饰品绝对不可能……没有一点损耗!”孙叶眉脸上露出了惊慌之色,她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现在怀疑……这些东西……根本不是黄金!”孙叶眉眼珠儿转了转说道。 “小妹妹--、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一大早我跑到这儿卖东西,你倒好、把我手里的东西折腾了一个够。到现在你又怀疑我的东西是假的。要是这样的话,这些首饰我不卖啦--!”刘敬说着就抓起电子秤上的黄金饰品和那些票就往小布口袋里装。 猛然间,刘敬突然停住了手、她惊讶地发现电子秤上还有一个金项链,但电子秤上的指示屏上却显示为六个零。 刘敬的脑当里突然蹦出了一个念头----这家金店很有可能个黑店--!她赶忙掏出手机,悄悄地拍下了这一幕。 “大家都来看呀----大清早有人开始抢劫金店啦!”孙叶眉一见到嘴的鸭子要飞、她忙一把扯住了刘敬的胳膊,大声呼喊道。 在商场里到处巡查的商场保安一听有人企图抢劫黄金柜台,立刻发疯了一般涌向了出事的王大生金店的柜台前。 刚冲到王大生黄金柜台前,手持警棍的保安们顿时全懵啦----黄金柜台前就一个衣着素整,万分柔弱中年大妈,根本没有什么手持凶器的劫匪。一贯嚣张跋扈的金店营业员孙叶眉正死死地抱着那个中年大妈的一只胳膊。 第六十六章 出售梦中之财(三) “这位女士--,请你放下手里的东西--!不然等警察来了--、你的下场会很惨----!”保安们手持警棍围住了刘敬,其中一个身材矮胖的保安小队长大声恫吓道。 “这是我的黄金首饰--!我想卖就卖--、不想卖就不卖--!”刘敬怀抱着布口袋,丝毫不惧地答道。 “我……为你服务半天--,又经过称重……,这些黄金事实上就已经属于我们王大生--!”孙叶眉死死地扯住了刘敬的衣服强词夺理地说道。 围住刘敬的保安一听全明白了----感兴这些黄金首饰都是眼前这位大妈的,哪你瞎叫个什么劲呀--!?保安们齐齐地放下了警棍。 “这位大姐--、你同王大生金店的导购有争执可以慢慢协商,犯不上大动干戈。”那位身材婑胖的保安小队长不想事情搞大,他一旁好声劝道。 “这位保安大哥--,他们这家金店想克扣我的黄金首饰。麻烦你们给我报一下儿警!”刘敬到底是老师出身,一下子就抓住了事情的本质。 “大姐--、这也就是一点小小的争执,何必麻烦警察同志呢!我看你们还是好说好散了吧。”那位矮胖矮胖的保安看了一眼电子秤上的金项链儿、又看了一眼电子秤上的读数儿心里就明白过味儿来,这种打不到狐狸还惹一身骚的事儿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保安队长能搅和在一起的。 “这里没有什么治安案件,大家马上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上!”矮胖矮胖的保安小队长一声吆喝,便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王大生金店的柜台。 “王队长--、王队长,这事情还没解决--、你不能走啊!”孙叶眉望着离开的众保安大声叫嚷道。 “小妹妹--,你再不松开手、我可要报警----告你抢劫啦!”刘敬眯着眼望着扯住自己胳膊的孙叶眉威胁道。 \"不就是有几件黄金饰品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孙叶眉仔细一想到烧杯里还有“收获”,就骂咧咧地松开了刘敬的手。 刘敬随手抓起电子秤上的金项链儿,放回到了自己的布口袋里。 \"这位女士请留步----!”刘敬离开王大生金店柜台不足五步,她身后猛然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有什么事吗--!?”刘敬抱着自己的小布口袋,警惕地望着追过来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油腻大叔问道。 “这位女士--,您好--!我是王大生金店的店长李春发!”说着,身着蓝粉色工装.白衬衫的中年油腻大叔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恭恭敬敬的递到了刘敬手里。 “您看您----带着这么多黄金饰品,万一在路上遇到歹人可就麻烦啦。倒不如您把这些黄金首饰卖给我们,您拿着卡走多安全!”大腹便便的李春发笑容可掬的说道,眼睛却盯着刘敬装着黄金首饰的小布口袋、眼里射出了贪婪的光芒 “这----!”刘静一时语塞,犹豫了起来----自己身上带着黄金的消息已经被王大生金店的人得知,万一他们在路上派人实施抢劫、自己到头来可就是竹蓝打水一场空。自己现在该怎么办?刘敬皱着眉头苦苦思忖着。 “我看这样----为了彰显我们的诚意,我们可以一克多给您两块钱。”见刘敬心是有些动摇,李春发将嘴巴凑到刘敬耳旁小声说道。 “好……好吧!”刘敬一想到自己巨额的房贷和正在读书的女儿便答应了下来。 “这位女士--,您随我来!”说着李春发领着刘敬又回到王大生金店的柜台前。 “大……大姐,刚才是我不好!请您原谅!”一分钟之前还不可一世的孙叶眉,此时低着眉顺眼地说道。 “我的时间很宝贵,咱们赶快交易吧!”刘敬没有搭理她,把布口袋万分小心的放在柜台上说道。 “好的--、好的--!”李春发一面应承着,一面重新称重。 “这位女士--,您的黄金首饰总重是一千三百七十九克,回收价格是六百一十七元每克,我们应支付您八十五万零八百四十三元!”李春发当着刘敬的面儿用计算器演算了一遍说道,“这样,为了我们的诚意,我们给您凑个整儿,我们支付您八十五万一千元!” “行----、李店长,就按您说的办!”刘敬对李店长的处理方式非常满意,她连连点头称是。 “李店长--,我们这毕竟是大宗资金交易,我们还是去银行交易的好!”刘敬担心李店长使诈,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没问题--、完全没问题!”李春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于是李春发带着刘敬来到了位于商场对面的工商银行营业厅,当即办理了转账业务。看着自己的储蓄卡上多出的八十五万余额的存款,刘敬的脸上露出了欣慰意的笑容…… 第67章 捧杀 刚批阅几份奏折、杨国奇觉得意犹未尽,于是他将几张宣纸铺在胡桌上,拿起毛笔照着拓印下来的碑帖研习起书法来。 “亲爹--、您这是----在练习书法!?”不知什么时候五毒王爷宇文瓒悄悄来到了他身边,背着双手如鸭子般伸着个脑袋仔细地端详着他的字迹。 “汉王殿下--,我献丑啦!”杨国奇忙将毛笔放在笔架上,躬身叉手给宇文瓒行礼。 “亲爹--、您别太谦虚啦!这满朝文武大臣之中,也就您的字还算得上上乘。”宇文瓒朝杨国奇拱了拱手奉承道。 “亲儿我这儿有两支毛笔,还请亲爹鉴赏一番!”说着宇文瓒从袍袖之中取出两个细长细长的淡绿色锦盒,递到了杨国奇的手里。 \"汉王殿下--、这是哪里寻来的宝物?”杨国奇望手中两个淡绿色锦锦盒好奇在问道。 “嘿嘿--亲爹,您先打开看看--!”宇文瓒献宝般轻笑两声吩咐道。 “好--!今天我要好好欣赏一下汉王殿下的珍藏的宝物!”说着杨国奇便依次打开了两个锦盒,只见两支毛笔静静地躺在锦盒之中。杨国奇用手顶了顶笔头、感受了一下笔尖的硬度,随即依次将笔头放进了胡桌上盛有清水的笔洗之中。 约摸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杨国奇拿出笔洗中的浸泡的两只毛笔,用一块满是墨渍的麻布将笔头擦干净便将三支毛笔放在了砚台旁。 杨国奇提起笔,在砚台里蘸满了墨汁、皱着眉毛想了想便在宣纸上肆意挥毫---- “十…年…育…树,百…年…育…人!”宇文瓒依次念出了杨国奇留在宣纸上的第一行大字。 “亲爹--,这种树和种人是风马牛不相关的两件事儿。不能混为一谈!”宇文瓒非常不解地望着杨国奇陈述着自己的观点。 杨国奇听后真想抡起巴掌狠狠地抽眼前这个五毒王爷两个大逼斗----老子写的这句话讲的是培养人才漫长而艰辛的过程,你他娘的给理解成啥玩意儿啦--!?果然这五毒王爷的名号不是白叫的。想到这儿杨国奇兴趣索然地将第一支笔放在了笔架之上。 “亲爹--,这支笔怎么样?”杨国奇身旁的宇文百般讨好地望着杨国奇问道。 “殿下,这好毛笔讲究个尖、圆、齐、键。您这支笔可算上是上品啦!”杨国奇望了一眼宣纸上的八个繁体字,心中不禁暗暗称赞杨坚这个老鬼的书法造诣。面对宇文瓒的追问,他只得把捏着鼻子移花接木,将送给杨坚书法造诣的溢美之词送给了眼前这个不学无术的宇文瓒了。 一番客套之后、杨国奇拿起第二支笔,斜了一眼面前如二五仔一般的宇文瓒,决定吓一吓他。于是挤干净笔端的清水、在砚台里吸满了墨汁,他的最强大脑稍微一动,现代华夏最强国家奠基人的《沁园春-雪》便在宣纸上呈现出来---- 北国风光---- 千里冰封、 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 惟余莽莽, 大河上下、 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 原驰蜡象, 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 看红装素裹、 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 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惜秦皇汉武、 略输文采, 唐宗宋祖、 稍逊风骚。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 只识弯弓射大雕! 俱往矣。 数千古风流人物, 还看今朝----!!! “亲爹--,您这首诗好有气势!”望着宣纸上激情澎湃的诗句、宇文瓒纵使再愚钝,此刻他也明白杨坚这个家伙是个包藏祸心的篡权者。为了自己早日坐上皇位,这杨坚是第一个要被自己除掉的人。 “汉王殿下过奖了--,这首诗并不是我所作。而是我与先帝北征时从天而降的一首诗。”杨国奇见宇文瓒身上的轻佻之气全无踪影、就明白自己经把这个浑不论的二世祖给震慑住了,他赶忙又将话头往回拉。 “当时这首诗就直接落在了先帝手中,当时吾等都认为这是上天将一统中原的大任交到了先帝手里。哪承想天忌英才,先帝年仅三十六岁就升仙。而今太上皇新崩、幼主年少,我看率领我等征伐四方驭统华夏者非汉王殿下莫属!”说完杨国奇将笔放在笔洗之中,一撩袍服前襟儿竟然跪在宇文瓒的面前。 “臣普六如坚参见吾主万岁万万岁!”说着杨国奇就咚咚地给宇文瓒连磕了九个头。 “亲……亲爹--,您……这是何意!?”宇文瓒被杨国奇给弄得昏昏糊糊的,他故作深沉地问道。 “汉王殿下--,新主年幼、懵懂无知,恐不能护大周江山万年。臣看汉王殿下少年聪慧、英年有为,臣正在策划让汉王做这北周的天下。还望汉王殿下深居王府,不要在外面太招摇,一旦时机成熟、我就率先拥立汉王殿下为帝!”跪在地上的杨国奇看着面前被捧得晕晕乎乎的宇文瓒心中不禁冷笑----对付你一个十四五岁的毛孩子,一个捧杀足矣! 第六十八章 夺印 “亲爹--、亲儿倘若登基、坐拥天下,亲爹必为亲儿的肱骨之臣!”宇文瓒被杨国奇的一番\"慷慨之词”所感动,他俯下身忙搀起地上跪着的杨国奇至真至诚地说道。 “黄口小儿--,还想面南背北、坐拥天下--!?也不怕风大扇了你的舌头--!你有哪个造化吗--!?”杨国奇偷偷地斜了宇文瓒一眼、不屑地腹诽道,“面南背北、坐拥天下那得是我杨国奇----!你只不过是受老子控制的傀儡!” “亲爹--,本王的千秋大业该从哪里开始?”被杨国奇一顿迷魂汤灌得晕晕乎乎的宇文瓒真拿杨国奇递过来的棒槌认起针来,他将杨国奇搀扶到椅子上、装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问道。 “殿下--,现在您恶名在外、朝堂之上的大臣对您颇有微词,您再呆在大丞相府恐怕对殿下您不利。”杨国奇眯着眼睛像是自顾自地说道。 “亲爹--,那不行--!我身为右大丞相,辅助新帝梳理朝政是我哥哥定下的规矩。这可不能随意改动--!”宇文瓒这几日手里攥着右大丞相的印信算是盖章盖上瘾啦,几乎是每天大老早跑到大丞相府来点卯打卡,时常与杨国奇一起“商议国事”,看下属们呈上来的奏章。有时甚至还要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他觉得这段时间自己的“理政水平”都有了很大的提高。不让他呆在大丞相府,他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 “汉王殿下--,现在当务之急是消除您在民间的不良影响。您只要在家中呆上一段时间、等您的不良影响消除之后,我与刘大人郑大人再给您运做一番、您的声望提上来,就可以让宇文衍那个小皇帝将皇位禅让给您。到时候您就可以君临天下,坐拥四海啦!”杨国奇绞尽了脑汁、以一万个脑细胞的生命为代价,苦口婆心地忽悠宇文瓒道。 “亲爹--,此话当真--!?”在杨国奇的一阵忽悠之下,宇文瓒的心思开始活动了起来。 “汉王殿下--、您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我普六如坚欺骗您那可是犯了欺君之罪。欺君之罪呀,那可是要杀头的--!我怎么敢拿自己的项上的人头开玩笑呢--!?”杨国奇见宇文瓒有些动摇,忙信誓旦旦地煽呼道。 “亲爹--,您可要记住您今天说的话。倘若您敢违背您今天的誓言,我可要亲自摘取您的项上人头!到时候亲爹您可别怪亲儿我下手无情。”宇文瓒望了一眼杨国奇,一脸认真地说道。 “汉王殿下请放心----我普六如坚是个言必行、行必果的人。我今生若有负于汉王殿下,我这条命必丧于我儿之手!”杨国奇再次站起身,当着宇文瓒的面儿举着一只手朝天发誓道。 “亲爹--,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面对杨国奇发下的重誓、宇文瓒的心里这才踏实了下来,“亲爹--,这是右大丞相的印信、还望您能为亲儿妥善保存!”说着,宇文瓒从袍袖之中取出印信交给了杨国奇。 “多……多谢汉王殿下信任,老臣……一定为汉王殿下妥善保管好!”杨国奇手捧着右大丞相的印信,乐得几乎合不上嘴巴----宇文邕雄才大略,鲸吞天下、征服四方,他的儿子却个个都是草包。看来这北周的江山很快就要姓杨啦! “亲爹--,我这就回去收拾收拾我的东西、您明天就搬到我那间屋子办公吧!”就在杨国奇为自己的奸计得逞而内心窃喜的时候,宇文瓒的声音又传进了杨国奇的耳朵。 “老臣…恭送汉王殿下--!”杨国奇忙躬身向宇文瓒施礼。 “亲爹不必客套--!”宇文瓒向杨国奇拱了拱手.随即走出了屋子。 “耶----!”目送宇文瓒的身影消失不见,杨国奇攥着右大丞相印信的手向空中一举、高兴地大叫一声。他手中的印信突然脱离了他的掌控,飞上了半空。 “坏啦坏啦--!”杨国奇猛然醒悟过来,他慌忙转动身形,伸出双手去接。 “啪----”一声、印信狠狠地砸在了杨国奇的胳膊上,顿时胳膊上一阵吃痛。杨国奇一咧嘴,胳膊向外一甩、右大丞相的印信“叭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第六十九章 胡萝卜加大棒的策略 “哎呀--!”杨国奇惊呼一声、忙蹲下身,忙不迭地从地上捡起了右大丞相的印信。左右端详了一番,没发现损坏、这才放下心来,小心翼翼把将它放在了胡桌上。 “吱吜”一声,房门猛地被人推开、丞相府府属李德林急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杨公--、刚才我见汉王的家奴正在往丞相府外搬汉王的东西,不知是何原因?”李德林随手关上房门,低声问道。 “公辅兄--,这个宇文瓒到底是个毛孩子、三言两语就被我打发回家啦!”杨国奇志得意满地笑了笑,随即就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李德林。 “杨公--,你这一手捧杀用的好,不费吹灰之力就夺了宇文瓒的权!”李德林听后不禁向杨国奇挑了挑大拇指说道。 “公辅兄--,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呀。”杨国奇无奈地笑笑答道,“这个宇文瓒整天就象个狗皮膏药似的粘在大丞相府。我要审阅奏折、他也要看上几眼,我要批改奏章,他也在上面画个圈儿。一天到晚、让你不胜其烦,所以我才想了这么一个点子。把他打发回家。” “杨公--,这汉王现在虽是个政治上的小白、没有经验,可他一点儿都不傻。时间一长、他肯定会明白过味儿来。到时候他肯定还会来大丞相府闹事。所以,给他灌迷魂汤这事儿可不能等闲视之。”李德林眉头皱了皱说道。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要让汉王这个五毒少年在胡作非为的路上越走越远,得找个能跟他说得上话的人继续忽悠他才行呀!”杨国奇一只手托着下巴思忖着说道。 “能和宇文瓒说上话、玩到一起的人可不好找----!”李德林反复琢磨着杨国奇的话,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安公公行吗--?”李德林猛地抬起头望着杨国奇问道。 “不行--!安公公曾是宇文赟的贴身太监,他频繁的出入汉王府、太扎眼,会引起宇文家族当家人的怀疑。”杨国奇当即反驳道,“再说,安公公会的那点儿玩意儿还是从刘昉那里得来了的呢,与其要他去还不如让刘昉去呢。” “对对对--、干这件事儿还就得让刘昉去!别人还真玩不转儿!”杨国奇脑海中灵光一闪、猛地一拍双手,恍然大悟地说道。 韩圣--、韩圣--!”杨国奇扯着嗓子向房门外喊道。 “大人--,叫属下来有何吩咐?”站在门外的韩圣赶忙跑进屋里,向杨囯奇躬身行礼问道。 \"韩圣--,你快拿我的帖子到刘昉刘大人府上将刘大人请到大丞相府来。”说着杨国奇从胡桌上拿起自己的手贴递给了韩圣。 “属下遵命----!”韩圣手里拿着手贴向杨国奇叉手施了一礼,转身退出了屋子。 “公辅兄--,你到大丞相府来有何贵干?”打发走了韩圣,杨国奇转过头问道。 “杨公--,赵王陈王代王等五位王爷现已到达京城。我已命崔彭崔将军将他们软禁在各自的王府之中。下一步如何行动还请杨公明示!”李德林忙向杨国奇拱了拱手回禀道。 “好----!公辅兄--,这件事你办得漂亮!”杨国奇听后高兴得手舞足蹈,“这五个蕃王只要到了京城,就好比蛟龙离开了大海,猛虎来到了平原。怎么收拾他们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杨公--,武王伐纣,以德治国,能传国八百余年。秦灭六国、严刑酷法,二世而亡。唯今之际应以怀柔为主、切不可大开杀戒!”李德林真怕杨国奇一拍脑门儿、诛杀北周王室,赶忙在一旁劝道。 “公辅兄--、你放心,我杨坚现在头上戴的北周的乌纱帽,怎么说也得给北周王室点儿面子。他们只要俯首听命、不兴风作浪,我杨坚决不大开杀戒、滥杀无辜!”杨国奇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说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杨公若能广修仁德、宽爱为怀,杨公治下的江山定能传承万代、与天地齐寿!”见杨国奇答应了自己的请求、李德林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他将世上最好听的赞美之词送给了杨国奇。 听了李德林的话,杨国奇不禁撇了撇嘴----还广修仁德、宽爱为怀!李德林这个书呆子把老子当成啥啦!?老子可不是寺庙里普渡众生的观音菩萨,老子左手里拿得是黄澄澄的金子、右手拿着吹毛利刃的杀人刀。俯首听命的--、高官厚禄、赏金千两,好处多多,带头闹事、不服管教的,嘿嘿--、一刀下去、保准让你身首异处、小命儿归西! 第七十章 献宝(一) 深夜---- 汉王府内堂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宇文瓒跪坐在胡桌旁大快朵颐。 “殿下--、丞相府司马刘昉求见!”宇文瓒手里握着酒樽正坐在胡桌旁豪饮,贴身太监刘三跑进来躬着身子在他耳边小声禀告道。 “刘昉这小子不是投靠到了普六如坚麾下了吗!?今天他跑到我这汉王府干什么来啦!”宇文瓒将酒樽往胡桌上一墩,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问道。 “殿……殿下--,您把他叫进来问一下不就清楚了嘛!”站在一旁的刘三小眼睛转了转,在宇文瓒耳边小声嘀咕道。 “本王问问他--!?”醉眼朦胧的宇文瓒眼睛向上翻了翻看着刘三问道。 \"殿下您问问他--!”刘三在一旁窜掇道。 “好--,那就宣刘昉瑾见!”宇文瓒巴搭巴搭嘴,将酒樽一推吩咐道。 “传汉王口谕----宣刘昉谨见----!”得到了自己主子的允许,刘三挺起胸脯大声朝房门外喊道。 \"传汉王口谕----宣刘昉谨见----!”站在房门外的太监大声吆喝道。 “臣--刘昉,参见汉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站在房门外的刘昉得到了口旨,忙脱掉鞋子、摘下腰间佩剑,躬着身子一路小跑,来到胡桌面前,躬身跪在地上,前额贴在地面上回禀道。 “刘昉--、你小子自从投到普六如坚的手下,就从未登过本王的门。今夜到本王府上有何贵干呀!”汉王宇文瓒微眯着眼望着趴伏在地上的刘昉一脸不屑地问道。 “汉王殿下--,前几日太上皇驾崩、大丞相府初立,琐事繁杂,小人实在是脱不开身。还望汉王恕罪!”刘昉前额抵在地面上十分小心地答道。 “你小子的品性我还不知道----有奶便是娘的玩意儿!”汉王宇文瓒用手点指着跪在地上的刘昉笑骂道,“当初我哥哥在世时,你小子和郑译整天舔我哥哥的腚沟子、从我哥哪捞到了不少的好处。如今普六如坚得势--,你小子又转投在他手下。说--,你小子从他那里捞到了多少好处--!?” “殿下--、小的今日在东市发现了几个新鲜玩意儿,特地带到汉王府,特请殿下品鉴一番!”说着刘昉从袍袖之中取出了一个淡绿色的锦盒高高举过了头顶。 “什么好东西--!?快让本王长长眼!”一听说刘昉淘换到了好东西,宇文瓒的眼睛立即透出了贪婪的光芒。他身边的刘三立刻会意,快步走到刘昉面前,将锦盒一把拿了过来,随即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宇文瓒的手里。 “刘昉--,这里装的什么好东西?”宇文瓒接过了锦盒兴趣十足地问道。 “回禀汉王殿下----这里面装有三个西域胡人制作的琉璃酒樽!”跪在宇文瓒面前的刘昉恭敬地答道。 “原来就是三个琉璃酒樽呀----!”宇文瓒瞬间兴趣全无、他将锦盒放倒了胡桌上慵懒地答道,“本王这里的琉璃酒樽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你不妨过来品鉴一番!” “汉王殿下,小人淘换到的琉璃酒樽与其他酒樽不同。您若不信,可将您酒壶中的琼浆倒入其中便知!”跪在地上的刘昉一听就急啦,他慌忙提醒道。 “噢----!?”宇文瓒的兴趣再次被勾了起来,他又从胡桌上拿起锦盒、打开盖子---只见三个晶莹剔透的琉璃酒樽立即呈现在他眼前。他随即将三个琉璃酒樽放在胡桌上,一旁的刘三非常有眼色地抄起酒壶、将酒壶中的美酒倒入了三个琉璃酒樽之中。 随着酒水在酒樽中不断翻腾,隐约间酒樽之中岀现了三个赤身裸体的西域美女。 “这……这……这是从何处寻来的宝物--!?”宇文瓒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睛,望着酒樽中的三个极品尤物,眼珠子差点儿掉进酒樽之中。 “刘……刘大人--,快……快快请起--!”宇文瓒猛然抬头、见刘昉还跪在地上,他忙从胡桌旁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刘昉面前,一把将刘昉搀了起来。 “天下之大,知我者、唯刘大人也!”宇文瓒双手重重地拍在刘昉肩膀上形骸放浪的说道。 “汉王殿下,此物乃上天所赐,小人初得此物心中惴惴不安、恐有卞氏之祸。刚交予汉王,心中便坦荡如初,看来此等宝物应归汉王所有!”刘昉用手揉着跪得发麻的膝盖,一脸谄媚地说道。 第71章 献宝(二) “几日不见,你这小子这拍马屁拍的工夫丝毫不减当年!”汉王宇文瓒用充满血丝的双眼瞥了一眼刘昉嘲讽地说道,“说吧,这三件宝贝是花了多少铜钱搞来的?” \"王爷--,这首饰送美女、宝剑赠英雄!我刘昉手里的好玩意出手从无论出价多少,只看对不对我的胃口。”刘昉眉毛一挑、莞尔一笑答道,“汉王殿下是太上皇的亲弟弟,新帝的亲皇叔--!声名远播四海,恩泽广布百姓。小人深深感念王爷对黎民百姓的仁德,愿将此宝赠与汉王殿下。” “哈哈哈----!好小子--!你这话说得本王心里十分舒坦!”汉王宇文瓒听后一捋袍袖、仰天大笑道,“刘公公--,快给刘大人拿一副碗筷来!我要与刘昉刘大人开怀畅饮、不醉不休!” “奴才遵命----!”太监刘三答应了一声,赶忙退了下去。 不多时,刘三就拿着一副碗筷走进了内堂。 “快将刘大人的碗筷放到本王的桌上来!”已有了六七分醉意的宇文瓒对拿着碗筷的刘三招呼道。 “遵……遵命--!”望着胡桌上狼藉一片、所剩无几的菜肴,刘三儿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这桌子上的菜都让您给造得差不多啦!您好意思让人家吃您剩下的残羹冷炙吗-!? “刘公公--!难道你没听明白本王的话吗--?”宇文瓒瞪着血红的眼睛朝胡桌上的三个琉璃酒樽努了努嘴----这三个琉璃酒樽怎么把玩老子还没搞明白,哪还有心思吃饭--! “刘大人--,这酒樽中的美女怎么看的不太清楚--!?”宇文瓒指着酒樽中的美女的身影问道。 “汉王殿下--,让为臣看一眼。”说着刘昉走到胡桌前,把头凑到酒樽前望酒樽中望去。 “汉王殿下,你这酒太浑浊啦,这酒樽中的美女自然就看不清楚。您倒一些清水试试!”刘昉向酒樽里扫了一眼、顿时就搞清楚了其中原委,当即向宇文瓒解释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望着酒樽的宇文瓒恍然大悟,\"刘公公--,把酒樽里的酒全部倒掉--、快取清水来!” “汉王殿下--,这樽中的美酒倒掉了多可惜!还不如将它们赏赐给小人。”望着酒樽中香气扑鼻的美酒、刘昉的口水馋得都快流了下来了,他眼巴巴地望着宇文瓒央求道。 “怎么--、刘大人,你要喝这酒樽中的美酒!?”宇文瓒看了一眼胡桌上琉璃酒樽中的美酒轻蔑的问道。 \"还请汉王殿下成全----!”刘昉躬身施礼说道。 “看在你小子向本王进贡酒樽的情份上,这酒樽中的美酒就赏赐给你啦!”再扫了一眼酒樽中的美酒,不耐烦地挥挥手说道。 “多谢汉王殿下的赏赐-----!”刘昉再次向宇文瓒躬身施礼说道。 “行啦行啦--、你快点把酒樽中的酒全喝了吧!老子还等着看酒樽中的小宝贝儿呢!”心急火燎的宇文瓒不耐烦地挥挥手催促道。 刘昉不再废话,一连三口、将三个酒樽中的美酒全部灌进了嘴里。随后恭恭敬敬地将酒樽摆放在胡桌上。 贴身太监刘三立刻将刚刚打来的清水倒进了酒樽之中,顿时、三个神态各异的西域裸体美女立即呈现在二人眼前。 \"哈哈--,刘昉刘昉、你看这个----看连她的蓝眼睛瞳仁儿都看得一清二楚!” “汉王殿下--,您看这个----连她腋下的毛儿都是金黄色的! \"刘昉刘昉--,你看这个----胸前那两个蒸饼真他妈的大----!” …… “刘大人--,你说西域的女子果真如此吗?”宇文瓒把玩了好一阵、他猛然抬起头问道,\"你小子该不会用一些淫巧之术来骗老子吧--!?” “我说王爷--,您借我两个胆子我也不敢骗您----这西域之外的女人个个生得体格健壮、金发碧眼。尤其是胸前的两个小孩子的粮食袋更是硕大无比,那屁股蛋子更是大得让您无法想象!”在随国公府“吃过猪肉、见过猪跑”的刘昉绘声绘色地给宇文瓒描述西域女人的容貌。 “听你小子这么一说的本王都有些眼馋了,哪天要是本王能搞到几个西域美女耍一耍就太美啦--!”听了刘昉的介绍,宇文瓒擦了一把嘴角淌下的哈喇子,心驰神往的说道。 第72章 献宝(三) “王爷--,这有何难--?不就是几个西域外族美女嘛,小的早就给您备下了!”刘昉脑袋一晃,毫不在意地说道。 “此话当真--!?”宇文瓒一听刘昉有外族美女,他立马来了精神。他“砰”的一把抓住了刘昉的袍袖、急切地问道,“还不快带本王去看看--!” “王爷--,你着什么急呀!”刘昉从宇文瓒手里扯出自己的袍袖,气定神闲地说道。 “刘…刘大人,本王早就对西域外番的美女……垂青已久。哪有……怠慢之理。”宇文瓒放下手,尴尬地说道。 刘昉听后,不禁撇了撇嘴----你这个色中饿鬼--、一听说有美女就挪不动腿--!迟早让你去坟包子里找你哥哥(宇文赟)做伴儿去! “刘…刘大人,快说----到哪能找到西域美人儿?”宇文瓒的话把神游天外刘昉的思绪迅速拉回到了现实当中。 “王爷---,小人料定您----肯定会对西域的美女感兴趣,所以----特地买了六名能歌善舞的西域美女献给王爷您!”刘昉整理了一下思路,对宇文瓒说道。 “刘……刘大人,这些美女现在何处--?”宇文瓒绕过胡桌、快步跑到刘昉面前,再次抓住他的衣袖猴急猴急地问道。 “王爷--,这些美女就在门外等候王爷您的召见。”刘昉眯着三角眼,百般讨好地说道。 “什么----!?那些西域的美女就在外面--!?”宇文瓒听后高兴地一蹦三尺高,“赶紧传本王的口旨----让西域美女赶紧速速进来见驾!” “王爷--,小人这就把她们领进内堂,让她们一睹咱北周汉王的风采!”刘昉说罢向宇文瓒叉手施了一礼,随即就跑出了内堂。 不一会儿,刘昉就带着六位身材高挑,容貌如花、身姿婀娜、金发碧眼的西域美女走进了内堂。 “快----,你们六个赶紧给我们英明神武的汉王殿下请安!”刘昉把六位绝世美女带到了宇文瓒面前吩咐道。 \"参----见----汉----王----”衣着薄如蝉翼的六位西域美女操着不太熟练的华夏语、整齐划一地给宇文瓒行了一个万福礼,目光流转之间、将一汪汪秋水不停地投向宇文瓒。 “我……我……我的小宝贝儿们--,平……平身!”望着眼前六位身姿曼妙的美女,宇文瓒的一对眼珠子险从眼眶里跑出来,他结结巴巴地说道。 “王爷--,对这六位美女是否满意!”刘昉一脸谄媚地凑到宇文瓒身边问道。 “满意--、满意--、太满意啦--!”宇文瓒满脸欣喜地应承着,两只眼睛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停在六位美女身上久久不愿离开。 “刘昉--,你小子还真是本王肚子里的蛔虫--!本王这点小小的嗜好全被你小子给参悟透啦!”宇文瓒极不情愿地从六位美女身上移开目光、万分激动地说道,“今天晚上本王真是太高兴啦!为了庆祝连得两宝,本王决定重摆一桌酒宴----本王要与刘昉刘大人豪饮一顿,不醉不眠!” “快--、快把这残席撤下!赶紧给王爷和刘大人摆一桌好酒好菜来--!”得到命令的刘三忙对手下吩咐道。刘三的手下得到命令,七手八脚地将残席撤下。 大约是一刻钟的时间,一桌好酒好菜就摆在了宇文瓒和刘昉的面前。 “来来来--、刘昉,你与本王同桌而食!”说着宇文瓒拉着刘昉的袍袖就坐到了胡桌前大快朵颐起来…… “刘昉--、我宇文瓒把右大丞相的权力交给了普六如坚,你小子还上赶着巴结我干嘛?”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宇文瓒将酒樽往桌子上一推,歪着头望着身边的刘昉问道。 “嗝----,我刘昉看当今北周天下,唯有一人可称英才!”刘昉把手中的筷子往胡桌上一摔、打了一个饱嗝,一嘴酒气地说道。 “刘…刘昉,这…这人在……在哪儿?”宇文瓒短着舌头问道。 “此人远…远在天边,近…近在眼前!”刘昉故意瞄了一眼宇文瓒装作口吃般说道。 “刘……刘昉,你…你别逗本王啦!本王现在一无权、二无势,年纪又小。哪里是朝中那些大臣的对手呀!”九分醉义的宇文瓒用力地摆了摆手,醉醺醺地说道。 “王…王爷--,您…您切…切不可妄自菲薄。”刘昉故意用右手拍着宇文瓒的肩膀说道,“前天早晨--,我…站在家中,向…向您府邸方向看过来,只……只见一大团七彩瑞气在…在您府邸上空盘旋。此乃天诏世人----有英才圣主降临我北周!”刘昉故作神秘地将嘴巴凑到宇文瓒耳边小声说道。 “哈哈哈哈----,本王是英才圣主----!本王要统驭大周----!本王要统一中原、牧华夏百姓----!”跪坐在胡桌旁的宇文瓒仰天一阵大笑,随后忘乎所以地一拍大腿、“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双手攥着小拳头歇斯底里地向空中不停地挥舞着。 他奶奶个熊--,天欲其亡、必先欲其狂!跪坐在胡桌旁如泥塑一般的刘昉心中暗自腹诽着,冷眼望着眼前丑态百出的宇文瓒…… 第七十三章 翠竹到了相州 相州行军总管府衙内堂---- 蜀国公、相州行军总管、上柱国大将军尉迟迥扶着肋下的宝剑在内堂不停地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 “大将军--,您不必着急----京里没有书信传出,说明京里一切安好!”站在一旁的总管府长史晋昶装模做样地劝慰道。 “晋大人--,这不对劲儿呀----朝廷给太上皇发丧的诏书都到了,家中却无任何音讯。这也太不正常啦!”尉迟迥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对晋昶说道,“原本与京里规定好的----每十天飞鸽传书一次。这都二十天啦--、家中一点消息都没有,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现。” 站在一旁的晋昶心中顿时一惊----真是人老奸、马老滑,自己昨天刚收到杨公送来的书信,让自己联合破六汗裒、干掉这个老家伙。这个老家伙就从中嗅到了危险的气息。看来在这非常时刻,自己还需谨慎行事,以免打草惊蛇、功败垂成! “晋大人--,你在想什么?”尉迟迥见晋昶眼睛不停地转动,有些不解地问道。 “老将军--,我在想……既然太上皇驾崩诏书已经到了相州……,我们是不是……要搞一场规模空前的祭奠仪式呀--!?”晋昶躲避着尉迟迥锐利的目光,结结巴巴地掩饰着说道。 \"按辈分来说太上皇是我的孙女婿,哪有长辈给晚辈举丧行礼的规矩。”尉迟迥眯着眼不屑地说道。 “老将军--,这辈份之说是放在家族里论的。您现在是大前移----太上皇倚仗的朝中重臣,您在致丧这件事上的态度可直接代表着您对朝廷是否忠诚。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您可不要让朝廷挑出理来,以免落人口实。”晋昶在一旁假惺惺的提醒着尉迟迥。 “晋大人--,你没听说过父慈子孝,君仁臣忠这句话吗?”尉迟迥斜了一眼身旁的晋昶、轻蔑地说道,“我家孙女尉迟繁炽与我孙婿宇文温原本日子过得好好的,他宇文赟做了什么!?害得我孙女一家家破人亡,最后还强纳老夫的孙女为妃--!这样禽兽不如的皇帝还要老夫效忠于他,简直太可笑啦!” “老将军所言极是,属下受教啦!”晋昶听后面露惊骇之色,但随即又恢复如常、赶忙答道。 “晋大人,老夫现在有句话要提醒你一下----你现在端的可是老夫赏你的饭碗!希望你不要胳膊肘不要向外拐,做出那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来!”尉迟迥品出刚才晋昶的话的味道、他冷冷他瞥了一眼一旁的晋昶,意有所指地说道。 “下……下官明白,下官一定为……大将军马首是瞻!”晋昶听后、后背顿时冒出了一身冷汗,他勉强定了定心神、装出一副十分恭顺的样子答道。 “晋大人,老夫也不过是和你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希望晋大人不要介意。”老谋深算的尉迟迥望了一眼晋昶,冷若冰霜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大将军勿需挂怀----下官深受大将军恩惠,是大将军最忠诚的手下。理应时常接受大将军教诲!”晋昶装出一副舔狗的模样应付着尉迟迥。 “晋大人果然心胸宽广,非我等----” “大人--,家里来信啦--!”尉迟迥的话还说完,他手下的亲兵便跑进内堂禀告道。 “老将军公务繁荣,下官这厢告辞啦!”晋昶说着向尉迟迥拱了拱手,转身退出了内堂。 \"晋大人慢走--!恕老夫不能远送!”尉迟迥朝晋昶拱了拱手,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 “家信从何而来--?”尉迟迥从亲兵手中接过信封问道。 “是孙小姐的贴身丫环翠竹女扮男妆亲自送过来的!”亲兵叉手回禀道。 \"翠竹在哪--?速速将她带来见我--!”尉迟迥打开信封,拿出信笺一目十行看了个大概,一丝惊异之色从脸上掠过,他随即扭头吩咐道。 “启禀大人----翠竹姑娘身上本就有伤、再加上一路劳顿,刚到府衙大门便从马上跌落下来,当时就昏了过去。我们已将她抬到医馆救治。现在生死不明!”亲兵叉着手,一脸焦急地回禀道。 “翠竹在老夫心目中的位置仅次于你们孙小姐。她这次为送这封信一定是吃了不少苦。”说话间尉迟迥眼中雾气升腾,\"告诉医馆的大夫,医治好我尉迟迥的人,赏金千两--!” 第七十四章 父子议兵机 “遵命----!”亲兵叉手给尉迟迥施了一礼,转身退了出去。 “繁炽--,我的乖孙女----!你在宫里受苦啦!”尉迟迥手里握着信笺,嘴唇翕动了两下、喃喃自语着。不知不觉间,两行浑浊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等爷爷带兵杀进京城,定将北周皇室和普六如坚那条老狗千刀万剐,给你和你的夫婿报仇雪恨! “启禀老将军----少将军求见!”就在尉迟迥为自己的孙女尉迟繁炽牵肠挂肚时,他的亲兵在门外大声禀告道。 “什么--?少将军到啦----!?快快有请----!”尉迟迥用战袍的袖子擦干了脸上的泪痕吩咐道。内堂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头戴银盔身着银甲的尉迟惇大踏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孩儿参见爹爹----!”尉迟惇一撩甲胄,单腿跪在地上、双手抱拳给尉迟迥施了一礼道。 \"为父的惇儿--快快起来----!”尉迟迥说着忙俯下身、忙将尉迟惇搀了起来,目光热切的望着他,“惇儿--,你从京城赶来所为何事?” “父亲大人--,老贼普六如坚要夺咱家的兵权,他要调你入京任职,这里将由他的狗腿子----老匹夫韦孝宽接管。”!尉迟惇拍了拍膝盖上的土说道。 \"惇儿--,你是如何知道这些消息的?”尉迟迥望着自己的儿子问道。 “老贼普六如坚担心您多疑,特派我来游说您。用以博得您的信任。我先朝廷特使一步赶过来通知您,希望您早做准备,好应付朝廷的特使!”尉迟惇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着急地说道。 “他普六如坚----如此蛮干,难道就不怕----京外的蕃王据地造反?”尉迟迥手捻着花白的胡须思忖着问道。 “父亲大人--、京外的五位蕃王已被普六如坚老贼诓入京城削夺了兵权,给软禁起来啦。”尉迟惇心急火燎地答道,“现在京外就剩您、司马将军和王谦大人不在他的控制之内。所以普六如坚老贼才急火火地调您们三位入京,以便削夺你们三人的兵权。” “惇儿--,宫里的情况如何--?”尉迟迥闻后一惊,他忙拉着儿子的手问道。 “普六茹坚的大闺女在后宫一手遮天,除朱满月之外的三位太后均被勒令出家为尼!” “什么----!?我尉迟迥的孙女也被勒令出家为尼--!?凭什么--?”尉迟迥瞪大眼睛,一脸愤怒地问道。 “普六茹坚那个老混蛋说没有子女的太上皇后妃要么为太上皇殉葬,要么出家为尼。”尉迟惇颇为不忿的答道。 “普六茹坚这个老匹夫欺人太甚,竟敢骑到老夫脖子上拉屎!是可忍--、孰不可忍--!?”尉迟迥听后气得头发都竖了起来,他一把拽出腰间佩剑猛地向一旁的胡桌砍去。 只听\"咔嚓”一声,胡桌的桌角被削去了一块儿、露出了白花花的木头碴子。 “老贼普六茹坚--!这北周朝堂上有我没你,有你没我!”尉迟迥握着宝剑,咬着后槽牙恶狠狠的说道。 “父亲大人,眼前这局面我们该如何应付?”尉迟惇望着自己的父亲,一脸焦虑地问道。 “惇儿勿用担心,为父自有计较。”尉迟迥将宝剑插入鞘中,随即换了一副笑脸答道。 “这朝廷的特使好打发,只是韦孝宽这个老狐狸可不好对付。”尉迟迥捻着自己胸前花白的胡子若有所思地说道,“当年这个老小子在玉壁城下用不到一万人的军队将高欢的十五万大军打得丢盔弃甲,士气低落。最后让高欢得了心病,郁郁而终。” “父亲大人不必担心--!他韦孝宽再牛气、不也在玉壁城吃了三十年沙子嘛!?宇文泰、宇文扈、宇文邕拿正眼儿瞅过他吗!?三十多年过去了,依孩儿看他现在也是‘一饭三屎的廉颇’----架不住岁月的磋驼。土埋到脖梗的老棺材瓤子,没啥好怕的!”尉迟惇晃了晃戴着头盔的脑袋,不屑地说道。 “逆子--,你刚才说啥--!?”尉迟惇的话很显然是触到尉迟迥的逆鳞----他尉迟迥如今也是七十岁的老人啦,按眼前这逆子的说法、他自己也是土埋到脖梗子的老棺材瓤子。这逆子是嫌自己活得太长,挡他的道儿啦--!想到此,他一把夺过尉迟惇手里的马鞭指着尉迟惇骂道。 “爹……爹……,您……您……您别生气,我刚才是说韦孝宽……那个老棺材瓤子,没……没说您--!您老人家那是老虎的老,人老雄心在,浩气长存在……在人间!”尉迟惇一见无意中言语冲撞到了自家的倔老头儿,忙向后闪着身子辩解道。 “小杂种--,连‘浩气长存在人间’的悼词都给你老爹整出来啦--!你是巴不得你爹早点死呀!”说着尉迟迥抢起马鞭,劈头盖脸地向自己儿子身上抽去…… 第75章 高颎来啦! “夫人--,我回来啦!咱们晚上吃什么好吃的?”杨国奇的一只脚刚踏进随国公府内堂的大门,他便大声向里喊道。 “夫君--,你回来啦--!?”正在内堂与人唠家常的独孤伽罗忙站起身、迎过来对他说道,\"夫君--,你看谁来啦!?” “下官参见丞相大人--!”刚才与独孤伽罗闲聊家常的人此时忙站起来、向杨国奇深施了一礼答道,顿时把杨国奇给搞了个一脸懵逼----独孤伽罗这个老娘们儿胆子也太大啦!自己刚刚四天没回家,她就把外面的野男人带到家里来了。这次被老子抓个正着--!看老子这回怎么收拾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你们二位聊得正当紧,我是否----”杨国奇大踏步走进内堂、见独孤伽罗与一位红袍官员衣着齐正地坐在椅子上,他心中的怒火顿时憋了回去。 “高…高颎大哥----!”最后还是杨坚的躯体为杨国奇提供了眼前人的信息,一丝理智尚存的杨国奇忙迎上去、一把抓住了高颎的双手大声叫道,“我和小伽罗时常念叨您,不想今天竟心想事成!” “少姑老爷……您还记得我的名字!”被称为高颎的红袍官员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哽咽了,“下官高颎参见丞相大人!” “高大哥,当年我岳父家遭难,朝中与我岳父有联系的人都躲得远远的、唯恐避之不及,只有老大哥您仍一如既往地与我们来往。老大哥您与我们是患难之交--!”杨国奇一把扶住了高颎的胳膊,将他扶到椅子上言辞恳切地说道。 “当年老将军以孔雀眼为靶、为小小姐招婿,果然为少小姐招来了一位能定国安邦的大英雄--!”高颎望着眼前高大威猛的杨国奇眼中满是欣赏的神色。 “高大哥谬赞啦--!现今太上皇新崩、新帝年幼,我幸得太上皇宠信,奉命辅庇幼主梳理朝。现朝内有宗室势力作乱、朝外各家握有重兵的割据势力虎视北周,兴衰之势瞬息万变!我杨坚现在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呀。”杨国奇坐到了椅子上,向高颎拱了拱手苦笑着说道。 “丞相大人--、我和您的看法正好相反,我认为目前的局势虽然危机重重,但对丞相大人却非常有利!只要丞相大人操作得当,把控朝局,问鼎天下也非难事!”高颎淡然一笑,向杨国奇拱了拱手说道。 “高大哥--,我夫妻二人愿闻其详!”来到杨国奇身旁的独孤伽罗给高颎施了一个万福礼,一双美目眼巴巴地望着高颎。 “丞相大人--、少小姐,以下官看----朝中的宗室势力虽然闹得欢,但他们手里没有兵,折腾的声势再大,也无济于事。握有重兵的五位蕃王已经被削夺兵权,现在他们已然是没有爪牙的老虎,伤不了人了。京城唯一的不安定因素就是那个毕王宇文贤,他那现在手里握着十万精兵、就象是一只正在打盹儿的老虎----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睁眼、扑上来咬你一口。所以这个祸患一定要尽早除掉!” “高大哥--,朝廷之外这些割据势力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该如何对待他们呢”杨国奇身旁的独孤伽罗小心翼翼地问道。 “朝廷之外的割据势力大多数力量较小,他们即使兴兵作乱,也根本无法撼动我们的根基。真正值得我们特别注意的就是尉迟迥和司马消难。”坐在椅子上的高颎捋着胡子气定神闲地说道。 “尉迟迥这个老匹夫占的地盘儿最大,手下的兵马有几十万之多,用兵一向狡猾奸诈、这家伙确实是个危险分子。”杨国奇用手托着下巴想了想说道,“我爹对司马消难可是有救命之恩,他与我爹是结拜兄弟,我们两家现在还有走动。我想他断然不会反对我杨坚辅庇幼主、梳理朝政。” “丞相大人--,这个司马消难是个极端的利己主义者----他向来有利则进、无利则退。他若是个忠勇之士,早就为东魏殉国了,还能苟活到现在、用自己七岁的女儿司马令姬来给自己换得一身富贵!?”高颎撇撇嘴不屑地说道。 “可他的夫人和孩子现今还在京城,他若起兵造反、总不能不顾及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吧!?”杨国奇听后不以为然地反驳道。 \"顾及老婆和孩子--!?他司马消难心里什么时候有过这种想法!?哈哈哈哈----”高颎听过不禁放声大笑,“丞相大人--,我刚才的话难道您没听到吗----这司马消难本就是一个极端的利己主义者,他这个人枉披一张人皮--!在他眼里、妻子是用来发泄兽欲的,朋友和儿女是用来出卖换取富贵的。世间任何东西也比不上他的锦绣前程和他一身的富贵荣华。” “高颎大哥,此人可杀不可留!”独孤伽罗听后面色阴沉,一双美眸射出了两道狠戾的光芒。一时间内堂之内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高颎大哥--,你把我们的司马消难叔父大人说得也太禽兽不如啦!”为了缓和内堂尴尬的气氛、杨国奇忙出来打圆场,但那颗怀疑的种子已在他内心深处生根发芽…… 第七十六章 吕媛是自己人 “高大哥,若尉迟迥在相州起兵造反,朝中何人可带兵征讨?”独孤伽罗此时将一杯香茗递到高颎手中问道。 “少小姐--、尉迟迥人老成精,设计用兵诡谲莫测。朝中能对付他的人非老将军韦孝宽不可!”高颎轻抿了一口香茗,淡然答道。 “什么--?韦孝宽老将军--!?就是那个须发皆白的玉壁城守将吗?”独孤伽罗不可置信地睁大一双美目,惊诧地望着少年时同她一起玩耍的高颎大哥哥。脑海中自动脑补了两个七十多岁的白胡子老爷爷拿着拐杖互殴的场景。高颎大哥哥是不是出门时脑袋被门夹啦--?怎么会出这么一个馊主意? “少小姐--,您是不是嫌韦孝宽老将军年岁太大啦!?”高颎笑呵呵地望着神情怪异的独孤伽罗问道。 “没……没有--!我只是觉得韦老将军为国戍边多年,现今应在家中衔饴弄孙、以养天年!”狄孤伽罗尴尬的笑了笑,答道。 杨国奇不满地望着自己的便宜老婆----独孤伽罗--、你这连衔饴弄孙的话都说出来了,还说不嫌人家老。这话说出来谁能信----!? “少小姐,军队的统帅带兵打仗靠的是机敏的头脑和丰富的作战经验。韦老将军在以往的对敌作战中不仅勇猛杀敌、而且在以弱对强中善以谋略取胜,就连雄才大略的周武帝都称赞他‘人老多智、善为军谋’。放着这样的统军奇才不用,我们的大丞相是不是有让明珠蒙尘之嫌!?”高颎望着眼前的杨国奇试探着说道。 “高大哥--、如此说来,对付尉迟迥非韦孝宽不可?”在一旁的独孤伽罗追问道。 \"少小姐、丞相大人--,对付尉迟迥、韦老将军是最佳人选!”高颎言之凿凿地说道。 “我看既然相州的尉迟迥迟早要起兵造反,倒不如我们先行一步----调尉迟迥回京任职,调韦老将军到相州直接接管相州行军总管一职。”半天没发言的杨国奇突然开口说道。 “夫君,你这不是要直接逼反尉迟迥吗?”独孤伽罗一双美目望着杨国奇吃惊地问道。 “夫人--、尉迟繁炽的贴身丫环翠竹逃走快十五天了,我估计远在相州的尉迟迥现在恐怕早已知晓京内形势。倒不如我们先敌一步,及时采取行动。逼一逼尉迟迥,看他如何行动。”杨国奇瞥了一眼自己的便宜老婆、自顾自地说道,“当断不断--、必留后患!我们在这里商量来商量去,也拿不出主意来。不如就照高颎大哥的意见行事,看看尉迟迥那个老匹夫他能耍岀什么花招儿来!” “高大哥--,我夫君的方案可行?”独孤伽罗望着高颎问道。 “少小姐--、丞相大人遇事沉稳果决,下官无异议。”高颎赶忙站起身拱了拱手说道,“现在时间不等人,还望丞相大人赶紧刷一道圣旨火速调韦老将军前去相州赴任!” “这个好办,我马上就起草圣旨,明天上午到天台宫请新帝用玺,中午即可将圣旨发出。”杨国奇当即说道。 “丞相大人--,此事宜早不宜迟----您现在在内堂马上起草圣旨,随后您火速进宫请新帝用玺。争取今天晚上就把圣旨发出去。”高颎也是个行动派,当即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媛媛--、速速准备笔墨纸砚----!”独孤伽罗见二人已经商量出了结果,当即冲门外喊道。 “是----!”吕媛在门外答应了一声便跑开了。 “少小姐--、这个媛媛下官未曾见过,您是何时将他招入府中的?”高颎似是无意间问道。 “高大哥勿需担心----这个媛媛虽入府不久,但却非常可靠。”独孤伽罗颇有深意地望了杨国奇一眼,笑吟吟地答道。 “入府不久,却非常可靠!?”高颎非常吃惊地望着杨国奇,脑子却转得飞快----难道这个媛媛是丞相大人新收的二房--!?这可是我们的少小姐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少小姐--,几日不见。您这心胸却如丞相大人一般----” “表嫂--、笔墨纸砚准备好啦!”高颎的话还没说完,吕媛的声音便从门外传了进来。 “随即,门“砰”的一声被撞开,吕媛端着东西风风火火地从外面闯了进来…… 第七十七章 被子里的秘密 仲夏的晌午,太阳有些烤人。杨国奇忙完公事、伸了个懒腰,便悄悄地走出书房。 “你们几个小心点儿,千万别把丞相大人的铺盖给弄脏啦!”别院里宫女珠儿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了过来。 杨国奇寻着声音找去,只见别院中一身粉红色衣裙罩身的宫女珠儿正指挥着几个下人晾晒杨国奇卧房里的被褥。 \"珠儿姑娘--,你们辛苦啦!”杨国奇朝珠儿姑娘招招手说道。正在忙着干活儿的下人神情一滞----他们这些人平常日子干的就是伺候贵人的活计,贵人们连看都不看他们、哪里还会同他们打招呼。今天这大丞相从哪里来的兴致、同他们这群身份卑贱的下人打起招呼来--!这该不是白天做梦吧!大家齐齐地抬头向天上看去,只见毒花花的太阳分外刺眼。只有红衣罩身的宫女珠儿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 “丞相大人好--!”他们忙停下手里的活计,躬着身子低眉顺眼地向杨国奇打招呼。 \"大家好----!”杨国奇朝他们挥了挥手,算是回应他们。 “大人--,您有事儿吗?”珠儿用手背擦了一下琼鼻上沁出的汗珠,带着一阵香风跑了过来,满脸红心跳地问道。 \"没……没事儿、你们……忙你们的,老爷我就是……随便转转。”望着昨夜初经人事的珠儿、杨国奇的脸上一阵发烧,他深为昨晚上自己疯狂的禽兽行为所不耻。 “珠儿姑娘--、这些活儿……安排他们干就好,你何必……事必躬亲!”杨国奇忙从袍袖中取出绢帕替珠儿擦去脸上的汗渍,十分怜爱地说道。现在的珠儿已经被自己变成女人了,自己对人家得有个态度、不能一点也不关心。 “大人--,这用木棉絮成的被褥……怕潮,必须马上……晾干才行!”想想昨晚一在眼前这个高大威猛的男人诱导下急欢尽爱的情形、珠儿低垂着头,两坨红晕不觉间飞上了双颊。小女儿状地扭动着身子,羞达达地低声说道。 “什么--!?这棉被之中装填的竟然是木棉?”杨国奇闻后大骇、他神情错愕地望着珠儿----他清楚地记得棉花早在公元一世纪就传入了华夏,四百多年过去,它作为保暖必须品早该在华夏普及了,可他万没想到时至今日,它的保暖的功用还没有在民间广泛应用。 “珠儿--,所有的被褥里面用的全是木棉吗?”杨国奇一把抓住珠儿的纤纤玉手问道。 “大人--,木棉、蚕茧丝、羊毛、鸭绒都是您这样的贵人们用的。我们这些下人平常用的都是将一些芦花、柳絮、细稻草、乱草纸填在被子里作保暖的材料。”珠儿低着头怯懦地说道。 “珠儿--、走--!带我到你的卧房里去看一看!”说着杨国奇拉着珠儿的手向珠儿休息的房间走去。 “珠儿--、哪个被子是你用的?”进了下人住的卧房,杨国奇指着土炕上一排叠的整整齐齐的铺盖问道。 “那个……被头绣着一朵并蒂莲的就是----!”珠儿用手一指中央的一个铺盖卷儿,一脸羞涩地说道。 杨国奇一下子蹿到土炕上,把珠儿的被子打开,他拆开被子一角儿,伸手向里一摸,一把芦花就从里面被掏了出来。 “珠儿--,你们冬天就盖这个--?”杨国奇手里攥着芦花双眼盯着珠儿问道。 “大人--,我们下人盖的被子里面全是这些东西!”珠儿姑娘忙不迭地点头答道。 “这个东西也就是看上去像那么一回事儿,实际上没有一点儿保暖的作用。”杨国奇又将芦花塞回了珠儿的被子里苦笑着说道。 “大人--、丞相府里下人多,大家住在一起一挤,身子下面是火炕。睡得可舒服啦!”珠儿天真的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说道,“我们原先老家八口人才有三个被子,大家都是两三口人缩在一个被子是,被子里面装的全是乱草纸和软稻草。哪里有丞相府里的被褥盖得舒服!” “布衾多年冷如铁,娇儿恶卧踏里裂!”唐朝诗圣杜甫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中诗句突然从杨国奇嘴里冒了出来,他的眼中隐隐有雾气升腾----杜甫这个号称诗圣的老夫子写的是唐朝安史之乱时底层民众生活的真实写照,这五胡乱华之后的中原故国也得他娘的是民生凋敝、惨不忍睹呀! 第七十八、初访民间(一) “老爷--,由此向东再走五里路,就是珠儿的老家啦!”马车之中、珠儿紧握着杨国奇的手通过车帘儿的缝隙望着车外湛蓝湛蓝的天空和田野里绿油油的庄稼满心欢喜地对杨国奇说道。 \"珠儿--、这一阵子老爷也是好久未曾郊游,今日跟你回家。也可以散散心、透透气。”杨国奇一把将珠儿的身子揽进怀里、把脸贴在珠儿光滑如玉一般的脸上不停蹭弄着,心里也是爽翻了----自己这年近四十的老腊肉跟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玩到了一起,也算是最后彻底抓住了即将逝去的青春、彻底放飞了自我一把!这他娘的要是在后世,不管对方是否愿意、自己都要被帽子叔叔以强奸猥亵幼女论处,这是要被重判的。搞不好是要被帽子叔叔拉去打靶的。如此说来,自己穿越到了这个时代还是个血赚不亏的买卖。 “老爷--、您就是一条馋鱼儿的猫。总是占奴卑的便宜!”珠儿咯咯地笑着,努力地挣脱开杨国奇的怀抱顽皮地说道。 “珠儿--、你和老爷我说实话----我们两个是谁招惹的对方--?”杨国奇再次把珠儿掳到了怀里,把脸贴在珠儿脸上、“凶巴巴”地问道。 “老爷--、是我……先招惹得您!”珠儿把头埋在杨国奇怀里,面色羞红地答道。 “老爷--,您那晚是中了情欢散的毒,面目狰狞、眼睛猩红,像是有火要从眼里喷出来,样子实在太吓人啦!”躲在杨国奇怀里的珠儿想起那晚丞相大人发疯的情形、至今还心有余悸,“多亏了游学至此、以医会友的孙道长,用银针控制住了您。不然怕是老爷您----”说着珠儿竟趴在杨国奇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 “珠儿姑娘--,我普六如坚对不住你!老爷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杨国奇紧紧地将珠儿拥在了怀里,心怀歉疚地说道。 “老爷--、您对珠儿……有大恩,珠儿这样做--是……心甘情愿的!珠儿愿一生一世追随老爷左右!”珠儿用手轻掩住杨国奇的嘴巴,轻声细语道。随即她便闭上了眼睛,一副任君采掬的样子。 久经战阵的杨国奇也没客气,轻车熟路地一嘴便啃了上去…… “珠儿--,你家中现在有几口人?”一阵你侬我侬的温存之后,杨国奇抚弄着珠儿柔若无骨的小手儿问道。 “老爷--,珠儿家中现有七口人----啊爹啊娘、两个大哥、一个姐姐、我、还有一个妹妹。”珠儿将头靠在杨国奇的肩膀上掰弄着杨国奇粗大的手指诉说道。 “珠儿--,你家中有多少田产?”杨国奇瞥了一眼跟自己撒娇的珠儿问道。 “老爷--,奴卑家哪有什么田产呀!现在家里还租种着主家四十多亩地呢!”说到此,珠儿眼中的光芒顿时黯淡了下来。 “珠儿--,你的主家是谁?”杨国奇心疼地看了一眼怀里的珠儿问道。 “老爷--,我们的主家是小皇后的娘家。我们张家塬的村民都是小皇后娘家的佃户。”珠儿怀抱着杨国奇的一只胳膊毫不在意地答道。 “你们这地租如何结算?”杨国奇将嘴凑到珠儿的耳边轻声问道。 “地里收获粮食的六成都要交给主家,我们留下四成。”珠儿低垂着眼眉说道。 “四十亩地----、四成收成----,倒是也不算少--。”杨国奇沉吟一下、缓缓地说道。 “老爷----、我们家没有耕牛、没有犁、都要租用主家的,这些也要算上半成。官府派下来各种捐税也要算在里面。我们还能剩下多少!?”珠儿一听急了,忙申辩道。 “这几年年景不好,再加上匪患不断、地里的粮食被乱军抢去不少,到现在还差着主家四成的租子交不上。去年俺小弟又生了大病、俺家东借西凑给俺小弟治病,结果人没保住,反倒欠下了六十贯的巨额债务。万般无奈、我才被家里卖给了主家终身为奴----”说到此处,两行泪水竟顺着珠儿的脸颊扑簌簌地滚落下去…… “大人--,张家塬村到啦!”车子又向前行驶了半个时辰左右,外面突然传来韩圣的声音。随之车帘被打开,一束眩亮的光线射入车内,刺得杨国奇睁不开眼睛。 “老爷--,请下车--!”不知什么时候珠儿姑娘跳下马车、将一个木凳放在车旁,并用一只纤纤玉手抓住了杨国奇的胳膊小声提醒道。杨国奇抓住了珠儿的小手,钻出了车篷,踩着木凳下了马车。 “老爷我好久不出城,今天也到张家塬这个世外----”杨国奇原本想说世外桃源,可一见村口几处残破不堪的房子和东倒西歪的土墙,还有村口站着的一群破衣乱衫、面露菜色的老幼妇孺顿时把嘴里的话给咽了回去。 看到眼前村民的苦逼样儿,杨国奇在心里暗暗地骂起了北周王室----他娘的--、这就是宇文泰打下的北周王朝--!?还他娘的是天子脚下--!老百姓都混成了啥苦逼样儿--!?再他娘的任由庙堂上那群满嘴仁义道德、满肚子男盗女娼的货色胡折腾下去,老百姓搞不好就会扯旗造反,到时候甭说建立大隋啦--、就连他娘的北周都得他娘的彻底玩完儿--!自己和杨氏家族也得被这北周的老百姓给踩成渣渣! 第七十九章 初访民间(二) “韩圣--问一下,他们的族长在哪儿?”看了一眼面前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村民,杨国奇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他微眯着双眼吩咐道。 “你们谁是村里的族长--?站出来回话--!”杨国奇身旁的韩圣一按肋下的佩剑,大声喝问道。 “这……这位军爷,小老儿张天狗……是……是这村里管事儿的族长。”说话间,一位面色灰白、身着一身灰色粗布麻衣的四十多岁的老者,忙向前紧走几步、给韩圣作了一个揖结结巴巴地回禀道。 “你就是张家塬的族长--!?”韩圣扶着剑柄,围着那个老者转了几圈儿、满脸狐疑地问道。 “正……正是小老儿?”身着灰色麻布衣服的老者躬着身子点头哈腰地承应道。 “你快快上前--、与我们大人答话!”韩圣看了张天狗脚上已张开嘴儿的鞋子,嫌弃地捂着嘴巴吩咐道。 “珠儿--,快给你们的族长看座!”杨国奇换上了一副笑脸,对身边的珠儿吩咐道。 “张伯--、您不用怕,这是我家丞相大人。他待人可和气啦!”珠儿说着将一个小凳子递给了张天狗。 “多……多谢贵人--!”张天狗慌忙跪在地上,头如小鸡啄米一般不停地给杨国奇磕了几个头。 “老哥--,您这样可折杀我啦!”从后世穿越而来的杨国奇看不惯这种动辙就磕头作揖的礼节、他忙上前一把将张天狗从地上搀了起来、扶到凳子上说道,“您坐在凳子上说话。” “老爷--,您坐!”说着,珠儿将一个铺着锦垫的胡凳搬到杨国奇身后。 “老哥--,今年高寿呀--?”杨国奇坐在胡凳上笑呵呵地问道。 “回……回禀贵人,小老儿今年四十有八啦!”张天狗忙从凳子上站起来、给杨国奇鞠了一个躬答道。 “您坐您坐!”杨国奇向张天狗招招手、示意让他坐下,“您比我年长十岁,我得叫您老大哥啦!” “贵人--、这可不敢当--!小老儿这贱命一条,就是活上一千岁,也比不上贵人活一岁!”张天狗忙站起身向杨国奇拱了拱手回答道。 杨国奇身后的珠儿忍俊不住,捂着嘴扑嗤一声笑了出来----张伯您可真有意思:还活一千年!?您也不想想,啥东西动不动就能活一千年!?您要成了那东西,咱张家塬岂不是成了王八窝啦! “珠儿--、你笑什么?”杨国奇扭过身子不解地望着笑得眉眼弯弯的珠儿问道。 “老爷--,我乡下有句俗语----”说着、珠儿就将嘴巴贴到杨国奇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随即杨国奇看了一眼面前的张天狗,脸上也露出了诡秘的笑容。 望着掩口而笑的草馨,张天狗的心里满是羡慕和嫉妒----这张家的二丫头自打进了宫之后、除了脸盘子变得圆润了外,也学到笑不露齿的大家闺秀的规矩!隐隐之中,他也有了一种要将女儿送进宫里的冲动。 “老哥--,这张家塬村里有多少户人家?”杨国奇好久才止住笑,他摆出一副和蔼的面容问道。 “回贵人----这张家塬是个大村子,差不多得有小五百户人家。”张天狗忙扯住自己任意高飞的思绪,小心翼翼地答道。 “五百户人家的村子----”杨国奇重复着张天狗的话,心中暗自思忖着----按一家五口人计算,这张家塬怕是得有两千五百多口人。这壮劳力怎么也得有一千多口,怎么自己看到的全是一些老幼妇孺呀! “张老哥--,这壮劳力全到地里干活去啦?”杨囯奇试探着问道。 “哪啊----!贵人--、这种子撒到地里剩下的就是除草、撒点农肥的活计,这活儿村里的女人和孩子们就能干。哪里用得着村里的壮劳力?”张天狗瞥了一眼自己周围的老幼妇孺,嘴角抽了抽答道。 “张家塬的壮劳力难道都到外地去打零工啦?”杨国奇心中又燃起了希望之火,他满怀期待地问道。因为在后世,华夏农村的土地全都流转给一些有实力的个人或是公司、实行机械化耕作,多余的劳动力则随着国家的交通大动脉向经济发达地区流动,成了名副其实的打工人。 “贵人--,这个玩笑可开不得。您这一句话说出来,我们全村人都得进监狱、挨板子!”张天狗听后被吓得从凳子上直接出溜到地上,忙不迭地给杨国奇磕头作揖。 第八十章 初访民间(三) “张大伯--,您这是干什么--?起来和丞相大人说话!”杨国奇身边的珠儿忙上前扶起了族长吩咐道。 “多……多谢贵人!”在珠儿的搀扶下,张天狗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半个屁股勉勉强强蹭到板凳上战战兢兢地说道,“贵人--,我们村里的壮劳力全被朝廷征去修建东都洛阳了。村里现在只剩下了老人和孩子。” \"这说话就到麦收时节啦,地里的庄稼怎么办?”杨国奇听后,皱着眉头问道。 “唉--,贵人--、还能咋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庄稼烂在地里呗!”张天狗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垂下头答道,“本来这两年年景好一点儿。指望着能多一点收成。这下好啦、眼瞅着大多数麦子收不上来,全都得烂在地里。连主家的地租都凑不够!这让村里的老老少少可怎么活呀--!?” “老哥--,这附近有多少村子是这种境况?”杨国奇听后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他面色冷峻地问道。 “枣树沟、张家塬、函谷屯,还有周围十几个村子都是这样----说是天元大皇帝要修建东都洛阳,今年要服两个月的劳役。”张天狗用眼偷瞄了一眼眼前的贵人,小心翼翼地答道。 “这不是胡闹吗--!?老百姓不种地,都跑去服劳役,大家没粮吃,难道喝西北风不成!?”杨国奇听后粗大的手掌猛地拍在大腿上、愤怒地说道,“这群喝畜生奶、吃畜生肉长大的混蛋--!” “老爷--,您别发火!当心气大伤身!”站在杨国奇身旁的珠儿用纤纤玉手轻抚着杨国奇的肩膀,贴心地劝道。 “你们这里的县太爷不给皇上写奏疏陈述利害吗?”杨国奇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耐着性子问道。 “贵人--,您可真会说话--!县太爷哪里敢触怒皇上老儿的天威呀,三天杖‘赏’下来就得将人活活给打死了。哪个县里的大老爷不怕死呀!”张天狗尴尬地咧了咧嘴,一脸苦楚地说道。 “这群王八羔子、连民以食为天的古训都忘了,竟干一些四六不着的荒唐事,朝廷再----” “俺的妈呀--、这位贵人该不会是俺家草馨吧---!?”杨国奇的话还没说完,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了过来。他忙扭过头望去,只见一位满脸污垢、破衣烂衫的老妇人迎着他身边的珠儿步履蹒跚地扑了过来。 “阿娘……阿娘--!”珠儿扫了一眼扑过来的老妇人、一眼便认出了自己的娘亲,她忙迎上去、一把搀住了自己的娘亲高兴地大叫道。 “真是俺…日思夜想的草馨----!”破衣烂衫的老妇人一把抱住珠儿、声音哽咽的说道,两行浑浊的泪水顺着满是污垢的脸颊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阿娘--、我是草馨!您当初……为啥……那么狠心就把俺…卖给了主家--!?”珠儿抱着自己衣衫褴褛的娘亲声音哽噎地问道。 “草馨儿--、阿娘也是没办法----当初为给你小弟治病咱家欠了主家五十贯的债,不把你……卖给主家、主家就要收走咱家的房子。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可就没有栖身之地啦!”草馨娘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女儿、泣不成声的答道,“你还埋怨阿娘!?你看你……现在在主家……过得是什么日子!?我们在家……过得是啥日子!?你现在倒是掉进福窝窝里啦!” “阿娘--、俺现在不在太子府了,俺现在是大丞相身边、专门伺候大丞相!”珠儿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兴奋地说道。 “丞相大人--!?那得是多大的官呀!”老妇人念叨着自己女儿的话,将目光投向了坐在凳子上的杨国奇。 “阿娘--,这就是我……贴身伺候的丞相大人。他……对俺可好啦!”珠儿将她的阿娘拉到杨国奇面前,献宝般地为她介绍道。 “草民张李氏拜见丞相大人--!”珠儿的阿娘扑嗵一声跪在杨国奇面前,一连给杨国奇磕了三个头说道。 “老人家--、快快请起!”杨国奇赶忙站起身,一把将珠儿的娘亲搀起来说道。 “草馨娘--、俺就说你家二丫头是个有福之人。你看----这都穿上贵人穿的衣服啦!我看县太爷的小夫人身上的衣服也不见得她身上衣服的料子好。”族长张天狗看着珠儿身上的衣服,眼里满是羡慕的神情,”俺家翠莲也生得和你家二丫头一个样----也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一个嘴巴。她要是能进宫,肯定也能和你家二丫头一样,过上吃穿不愁的日子。” “我说族长--、别往你家翠莲脸上贴金啦----你看看人家狗剩家草馨:生得瓜子脸杏核眼,一把能掐过来的小腰儿、天生的美人胚子。你再看看你家翠莲:三角脸、尖儿朝上,鼻子和嘴巴挤在一起、占了大半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长虫精转世呢。”旁边看热闹的村民实在忍不下去了,一下子就把族长女儿的真实面容全给透露了出来。惹得在场的人们一阵哄笑…… 第八十一章 初访民间(四) “老爷--、我离开家有大半年啦,特想回家看看!”一阵哄笑过后,珠儿拉着杨国奇的手半撒娇半认真地说道。 “都到了家门口,这哪有不回去看看的道理!?”杨国奇在珠儿的琼鼻上轻轻地刮了一下,宠溺地说道,“老爷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带上老爷给你的赏赐回家去看看--!” “老爷--,人家…让你陪着一起回去看看!”珠儿扭动着轻盈的身姿,羞红着脸、可怜巴巴地望着杨国奇央求道。 “真是个爱慕虚荣的丫头!”杨国奇爱怜地望着眉目含春的珠儿无奈地说道,\"走----!老爷我今天亲自陪你回家看看。”随即他站起身、辞别了众人,任凭珠儿牵着自己的手、大步流星地向村子里走去。 约摸走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他们来到了一个用泥巴砌成围墙的院落前。一个一丝不挂、浑身上下如黑铁蛋儿的小女孩儿唆着手指头倚坐门槛上,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睛好奇地望着肩并肩走过来珠儿和杨国奇。 “椿芽----!”珠儿猛地的先紧跑几步、张开双臂冲着坐在门槛上一丝不挂的小女孩惊喜地喊道。 “你是……!?二姐----!”坐在门槛上的小女孩儿猛地愣了一下、清澈的眼神中突然间放射出惊喜的光芒,她如欢蹦乱跳的小羊羔一般扑向了珠儿。 \"椿芽--,想不想二姐--?”珠儿一把将妹妹抱起来、搂进怀里,在她脏兮兮的小脸儿上猛亲了几口问道。 “想----!椿芽想二姐……想得都瘦啦。”小女孩用小胳膊紧紧地抱着珠儿的脖子,眼里噙满晶莹的泪花,抽抽噎噎地说道。 “椿芽--、阿爷和大哥二哥呢?”珠儿轻抚着妹妹能看清肋骨的后背问道。 “阿爷和大哥二哥去给皇帝佬儿盖大房子去啦!”小女孩头趴在珠儿肩膀上小声回答道。杨国奇听后,心里猛地向下一沉。 “那大姐呢----?”珠儿听后、心仿佛被锥子戳了一下顿时蜷缩成一团----阿爷和兄长们都不在家,大姐小妹和阿娘她们三人在村子里如何过活呀?她身子一晃、险些摔倒,杨国奇忙上前一把扶住了她。 “大姐嫁给了函谷屯的水生哥,家里现在只有俺和娘啦!”珠儿怀里的小女孩儿没察觉到姐姐的异常,依旧抱着姐姐的脖子小声说道。 “椿芽--、别…别害怕----姐回来就好啦,姐回来就好啦--!”珠儿轻抚着妹妹的后背好声安慰着,不知不觉间、两行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姐姐--、哪来的胡蔴饼、哪来的肉?”珠儿怀里的小椿芽鼻子忽然扇动了两下、两只原本无神的大眼睛猛地焕发出生机、迅速地转动起来,并朝着香味儿飘过来的方向扫了过去。 只见骑马的护卫们正从布口袋里取出胡蔴饼就着风干的牛肉干正大快朵颐着。 趴在珠儿后背上的小女孩的两只大眼睛盯着护卫们手里香气四溢的胡蔴饼和牛肉干儿久久不愿开,小嘴巴流出的口水不知不觉间全淌在珠儿的肩膀上。 \"椿芽--、看军爷们吃东西,羞羞--!”珠儿察觉到了妹妹的举动,轻拍着她的后背好声训导着。 杨国奇看到椿芽口水直说的模样,心中顿觉酸楚无比----后世的华夏无论是在城市和农村,每一个孩子都是父母和长辈心中的宝,无时无刻不被百般呵护着,他们身边的玩具和零食堆积如山。哪如现在这般凄楚、寒酸。 “韩圣--、快把胡蔴饼和牛肉干儿拿过来!”杨国奇揉了揉雾气升腾的眼眶命令道。 “是--、大人!”韩圣答应了一声,忙提着两个装着干粮的布口袋跑了过来。 “小妹妹--,来----吃胡蔴饼、吃牛肉干儿--!”杨国奇接过布口袋、从里面取出半个胡蔴饼和一块牛肉干儿在椿芽面前晃了晃,逗弄她道。 “姐姐--,胡蔴饼、牛肉干儿----!”椿芽小手指着杨国奇手里的吃食,身子向杨国奇倾了过去。 \"老爷--、乡下小孩子不懂得规矩,让您见笑啦!”珠儿朝杨国奇尴尬地笑笑,无奈地说道。 \"不碍事的,小孩子身子骨长的快,正是贪嘴的时候!”杨国奇将手里的吃食递到小椿芽手里、用手摸了摸小椿芽像乱草垛一样的头发,眼里满是慈爱的目光。 “芽妹--,慢点儿吃、别噎着!”珠儿望着怀里拿着吃食一顿狂旋的妹妹,眼中流露出了母性的光芒。 “二姐--、阿娘,你们也尝尝----这胡蔴饼和牛肉干儿可好吃啦!”说着小椿芽就将手里咬剩下的吃食递向了自己的姐姐和娘亲…… 第八十二章 宇文贤出手 \"毕王殿下--、毕王殿下--,长安城内传回消息啦!”军帐中的雍州牧宇文贤正坐在帅案前研读《孙子兵法》,王参将一挑门帘,从帐外风是风、火是火地闯了进来。 “噢--,京里这么快就有回信儿啦--!?”宇文贤把书移开自己的视线,他有些怀疑地望着王参军问道。 “殿下--,您那五位皇叔离开了自己封地、就象龙王爷离开了大海,老虎离开了山林。他们要想有所作为,就得依靠您这手下这十万雄兵。”王参将一边奉承着自己的主子,一边从怀里将信封掏了出来、恭恭敬敬地将信放在了书案上,并小心翼翼地将信推到宇文贤的面前。 “王将军--、你有所不知----我那五位皇叔个个可都是领兵驭将的好手。他们要不是被困在了京城、让普六如坚那个老王八夺了兵权,才不会理会我这个小小的雍州牧呢。”宇文贤从帅案上拾起信封,微眯着眼自嘲地说道。 “殿下--、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京内的五位王爷被普六如坚那个老家伙软禁起来,个个都成了过河的泥菩萨----自身难保啦。他们要想再镀金身,非得依仗殿下您不可。”王参军用眼瞄着宇文贤,不经意间,一个小小的马屁便拍了过去。 “让本王看看----五位皇叔给本王带来了什么好消息!”说着宇文贤不再墨迹,他嗞拉一声撕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信纸,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王参将如小跟班一般,规规矩矩地站在帅案前,等着宇文贤的下一步命令。 \"太好啦--!太好啦!”看过信后、宇文贤眉头迅速舒展开来,他高兴得不停地用手弹着信纸大声叫道。 “普六如坚--、这次是你自己找死、跑出王八窝的。休怪本王下手无情!”说话间,宇文贤的眼中竟射出了两道凶光。 “殿下--、五位王爷在信上说什么?”王参将望着面露狠戾之色的的宇文贤不解地问道。 “五位皇叔对普六如坚在朝中专权独断十分不满,他们愿在京城内广布耳目、刺探消息,为本王提供情报。这次他们传出一条十分可靠的消息----普六如坚乘车带着三十几名护卫出了长安城,向城东的张家塬、函谷屯一带而去。”宇文贤将手中的信纸递给了王参将,喜不自收地说道。 “毕王殿下--,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果我们派出百十名死士、在回长安的路上干掉普六如坚这个老贼,这北周的江山便唾手可得!”王参将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信上的内容,随即向宇文贤建议道。 “这北周的江山本来就是我宇文家族的--!都是普六如坚这个老王八蛋勾结刘昉郑译耍弄阴谋、施用跪计,将朝中大权揽入他手中。这次本王一定要借这个机会杀了普六如坚这个老王八蛋,匡扶我北周大好河山!”说话间,宇文贤双手攥成了两个大大的拳头、抵在帅案上。 “殿下--、眼下这情况可是瞬息万变!我们得赶紧行动!”站在帅案旁的王参将赶忙进言道。 “王将军--、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本王欲将这个截杀普六如坚的任务交给王将军,不知你意下如何?”宇文贤用热切的目光望着王参将问道。 “末将愿为毕王殿下的千秋大业肝脑涂地、万死不辞!”王参将忙躬身给宇文贤深施一礼,拍着胸脯回禀道。 “好----,王将军!本王此次若能成就大事,这上柱国大将军和行军总管的爵位定然少不了王将军你的。”宇文贤一听王参将愿意去当这敢死队的头子,忙给眼前的王参将画了一张大饼。 “殿下请放心--,末将此行只有两个结果----一个是末将提普六如坚那个老贼的人头来见殿下,另外一个情况就是请殿下照顾好末将的妻儿老小!”说完王参将冲着宇文贤深施一礼,转身退出了大帐。 很快--,王参将在军营之中点齐了二百名死士,带着他们策马扬鞭,顺着军营外的官道飞驰而去。转瞬间就在官道上卷起了一长串的烟尘。 官道上的烟尘刚刚散尽,路旁的树林里就蹿出了两个人。他们向四下窥探了一番,便迅速地从树林里牵出两匹战马、随即飞身上马,如两道闪电一般向雍州别驾的府衙疾驰而去…… 第八十三章 将计就计 “大人--,村外的红色孔明灯升起来啦!”杨国奇刚走出珠儿家的院门,韩圣便急匆匆地走过来向他插手施礼禀告道。 \"村外的红色孔明灯升起来了--!?”杨国奇听后心中一惊、他抬头向村外的天完望去----只见村子外的上空中飘着一盏用红纸做成的特大号孔明灯。 看后杨国奇心中大骇:他娘的,还真让高颎这个老灯给猜重啦----宇文贤这只打盹的老虎现在睁眼要吃人啦!好小子,你买通老子府里的厨子给老子下药、险些要了老子的命。老子还没找你算这笔账呢,现在你倒好、主张送上门来啦!老子要是不跟你过几招儿,你当老子是泥捏的。 “韩圣--、让护卫们升起两盏黑色孔明灯,让窦将军按计在预定地点埋伏,老夫这次倒要看看----宇文贤究竟派出了谁出来刺杀老夫!”想到此,杨国奇背着手对站在眼前的韩圣吩咐道。 “是--!”韩圣叉手向杨国奇施了一礼,转身执行命令去了。 没多久,村子上空就升起了两盏特大号的黑色孔明灯。 望着空中飘忽不定的两个黑色孔明灯,杨国奇的心中战意冲天----宇文贤、你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竟敢在关老爷面前耍大刀!老子这次不把你脑袋拧下来,老子就不姓杨! 。。。。。。 “窦将军--,张家塬方向升起了黑色孔明灯。”窦荣定刚把五百府兵安排到官道旁的树林里埋伏好,孙甲忙跑过来禀告道。 \"知道啦--!”窦荣定望了一眼远处天空中两个不大的小黑点儿答道,“告诉树林里的兄弟们藏好,这次事情要是办好啦,我回去请兄弟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多谢将军----!”孙甲冲着窦荣定行了一个叉手礼随后便乐呵呵地跑进了树林里。 “净他娘的想着吃肉喝酒的美事儿啦--!要是真碰到了雍州府兵中的死士,可够你们这群臭小子喝一壶的。”窦荣定朝着树林中瞥了一眼,嘴里不由自主地叨咕了几句。 “启禀将军----装扮成丞相护卫的队伍已经准备好。就等您的命令啦!”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化妆成车夫模样的史万岁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向他禀告道。 “你们都在等老子的命令,可老子现在也是两眼一抹黑----人家宇文贤的人来不来还两说着呢。”窦荣定斜了一眼跟在身旁的史万岁满腹牢骚的说道,“别到时候弄个狗咬尿泡,空喜欢一场!” “将军--、这怎么可能呢!?这次咱家大人定下的计策,指定没个跑儿!”史万岁象个跟屁虫似的跟在窦荣定后面碎碎念念地说道。 “你小子还真别大意----咱们这次的对手是雍州牧、毕王宇文贤,人家那也是领过兵打过仗的大将军,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指定不会直挺挺地硬往咱这摆好的口袋阵里钻--!?”窦荣定扫了一眼身后的史万岁万分小心地嘱咐道。 “那可不一定,万一这小子求胜心切、贪功冒进呢!?”史万岁非常不屑地撇撇嘴说道,“到时候老子就给他来个人快刀快,抢下这举世无双的大功劳!” \"哟嗬--,你小子野心不小哇----还想争夺这举世无双的功劳--!你小子有这个福气吗!”窦荣定扭过头,用审视的目光望着史万岁问道。 “窦将军--,您就瞅好吧!今天若不斩杀这贼人首领我史万岁----” “史万岁--,你小子给我赶快滚回到车队去!宇文贤这小子好像真他娘的来啦!”史万岁的话还没说完,窦荣定就打断了他的话。从官道西面滚滚而来的一长串烟尘让他不禁一阵心悸----他妈的,还真来了--!今天这里肯定有一场你死我活的恶战! “遵命----!”史万岁望了一眼那滚滚而来的烟尘,眼里竟射出贪婪的光芒。他小声回复了一句,撒脚就跑、一眨眼就没了踪影。 “这小子--、该不是他娘的兔子精转世吧!?咋转眼人就不见了踪影。”窦荣定对着史万岁一晃而过的残影骂了几句,随即他也迅速地隐没在树林之中…… 第八十四章 对决 “弟兄们--、这里有片树林,我们就在此设伏、等着普六茹坚那个老匹夫!”王参将带着二百死士转眼之间就策马冲到了树林附近。他一勒缰绳、停住了战马吩咐道。 于是、他身后的手下纷纷停住了战马,跳下马来,拉着战马迅速躲进了树林。 不多时,一辆由三十多人护卫着的马车出现在了官道上。 “王将军--,看这些人的穿衣打扮应该是普六如坚那个老贼!”王参将身边的一名手下看了一眼树林外官道上的一行人对王参将说道。 “那还等什么--!?赶紧发信号----让弟兄们冲出去、剁了普六如坚那个老贼的人头!”说着王参将右手便从刀鞘中拽出了腰刀,左手在空中一挥。 \"嗞----”一支响箭带着刺耳的尖叫声直冲天际。王参将跃身而起,手持钢刀第一个冲出了树林。他身后的二百名死士各持兵刃、也紧跟着他冲出了树林,将官道上三十多人护卫的马车围在了中央。 \"汝等贼人--,大白天竟敢拦路行凶!难道不怕王法昭昭、诛尔等九族吗?”只见马车车辕上站着一个身子异常粗壮的汉子,他手里拿着一把带长柄的大刀冲着王参将大声喝喊道。 “弟兄们--、少跟他废话!冲上去、杀了车上普六如坚那个老贼,回去重重有赏!”说着王参将将腰刀向空中一举,他的二百死士便发疯一般冲了上去,立刻与护卫马车的三十多人绞杀在了一起。 刀剑相碰、火花四射,枪尖舞动,血雾漫天。眨眼之间,树林外的官道就变成了血水横流、杀声震天的战场。 由于王参将的手下个个都是刀头舔血的杀人魔王、且在人数上又占优势,守护马车的三十几个人很快就吃不消,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有十几个人倒地身亡。剩下的二十个人也个个带伤,他们都凭着一口气在苦苦支撑。 望着渐显败势的对方,王参将心里乐开了花。他仿佛看到了毕王殿下亲自把上柱国大将军的乌纱帽戴到自己头上的情形。 “用人缠住那些护卫即可,弟兄们--、多派人手攻击马车!”他站在手下人后面不停地挥舞着命令道。 于是王参将的十几个手下联合起来,向护卫保护的马车发动了进攻。但站在车辕上的那个手使长刀的壮汉刀快手猛、不但击退了他的几次进攻,还把他七八个冲在前面的死士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快--、快用硬弩射杀马车!\"王参将见强行几次突破无果,忙命令手下用弓弩远距离射杀马车上的人。顿时几十支弩箭带着尖厉的破空声直奔马车而去。手使长刀的壮汉拼尽全力,抡动长刀拨挡箭矢。无奈箭矢密如飞蝗,壮汉一个没留神、有几箭矢还是射进了车篷。顿时有几团血花喷印在篷布上。 \"小子--、纵使你武功再高,也护不住你的主子,本将军今天要让你的主子变成刺猬--!”王参将见自己的弓弩手已然得手,便放声大笑道。 “邦邦邦----”王参将还没笑完,树林之中突然传出了放箭的梆子声,转瞬间无数的箭矢从树林中飞射而出,直奔王参将的手下飞去。王参将和手下的注意力全在马车上,竟把后背晾给了对方。转眼之间、就有三十几名手下中箭倒地,哀嚎连连。 “冲啊--!杀呀--!”随着一阵阵喊杀声,二百多手持长矛的士卒从树林里冲了出来。一个整齐划一的突刺,就把六十多支长矛捅入三十名使用硬弩的死士的后背,随即长矛向后一撤,三十多名死士瞬间倒地,没有一会儿的时间就到阎王爷那儿报到去了。 不好--、对方早有准备!此时,王参将才明白自己掉入了普六如坚的圈套。唯今之计是自己赶紧脱身,向毕王殿下报告这里的情形。想到此,他把腰刀插入鞘中、转身就想跑。 突然,空中一道残影闪过,一把长柄大刀带着劲风从后面横扫过来。 “不好----!”王参将暗叫一声、顺势头一低,想躲过从后背袭来的兵器。 只听\"唰”的一声,长柄大刀在王参将的脖颈处飞快地掠过,王参将只觉得脖颈处一凉、的脑袋瞬间就离开了身体、迅速地飞上了天空。他只觉得眼前的树林、道路、打斗的人影突然旋转起来。随后便是天昏地暗,迅速地失去了知觉…… 第八十五章 智擒宇文贤 “殿……殿下--、安公公带着圣旨来到军营…!”宇文贤正坐在帅案后研读《孙子兵法》,突然、一名亲兵跑进帐中单腿跪地禀告道。 “什么----!?安公公到军营来啦!”宇文贤听后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噌”地一下子从椅子站起来。 “他有没有透露此番为何而来?”宇文贤将兵书扔在帅案上问道。 “没有----!他只说是京内出了大事……,新帝和朱太后……调殿下火速进京,有……有要事相商--!”跪在地上的亲兵气喘吁吁地说道。 “京内出了大事--!?”宇文贤重复着亲兵的话,他离开了帅案。不停地在大帐中踱着步子。 “安公公身上的衣服是否干净齐整?”宇文贤忽然停住脚步,扭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亲兵问道。 “回禀殿下----安公公此番前来浑身上下全是灰尘、极为狼狈。”亲兵跪在地上回禀道。 “快--、快快有请安公公--!”宇文贤一听,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王参将没有辜负他的嘱托,把普六如坚那个老王八蛋给杀啦!于是他带着亲兵亲自迎出了军帐。 “老……老奴参……参见毕王殿下--!”安公公刚见到宇文贤,立即躬身装修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给宇文贤深深施了一礼。 “安公公如此多礼,折杀本王啦!”志得意满的宇文贤忙伸出双手搀扶着安公公惺惺作态地说道,“安公公乃陛下身边的人,代表的是当今圣上。如此为之岂不是折煞本王!?” “多……多谢殿下--!”安公公一躬到地,又给宇文贤施了一礼。 “安公公今日来到我这军营所为何事?”宇文贤向安公公拱了拱手问道。 “今日大丞相普六如坚出京巡游,半路遭到刺客袭击、当场殉职。朱太后和皇上唯恐朝局动荡,特请毕王殿下入朝主持大局--!”安公公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煞有介事地说道。 “什么--!?普六如坚果真死……不不不--、左大丞相遇害啦!”宇文贤激动之下险些把实话秃噜出来、他忙中途改口道,“京畿重地、天子脚下出了这么大的恶性事件……,应该赶紧行动……捉拿凶手。” “雍州别驾杨雄已经奉命前往出事地点勘验现场,朱太后和陛下命老奴特前来接毕王殿下进京主持大局!”戏精出身的安公公,立刻摆出一副十分着急的模样说道。 “那好--!待本王稍微收拾一下,立即随安公公您进京面圣!”一听说新帝让自己入京主持大局,宇文贤的嘴角高兴得都快咧到耳朵根去了,原有的戒心全被扔到渭河里。 “那老奴就在此恭候毕王殿下!”安公公面带微笑地向宇文贤施了一礼说道。 “劳烦安公公稍等片刻--!”说罢,宇文贤转身就进了自己的大帐。 收拾收拾--?你小子尽情地收拾去吧--!收拾利索了,丞相大人好安排你去阎王爷那儿报到。望着宇文贤的背影,安公公暗自在心中骂道。 “安公公--、咱们走吧!”就在安公公心中对宇文贤暗自腹诽的时侯,宇文贤穿着一身朝服从大帐中走了出来。 “你们四个--,给洒家‘保护’好毕王殿下!”安公公对自己身边的四名御林军护卫吩咐道。 “属下遵命----!”四个人互相对望了一眼,齐齐地向安公公叉手施礼回复。 “毕王殿下--、请上马车----!”安公公命一名御林军士卒拉过了一匹马车对宇文贤说道。 “安公公--,这是----!?”宇文贤望着眼前的马车不解地问道。 “毕王殿下--,您以后就是北周的中枢人物啦!再骑马不符合您尊贵的身份了。这是老奴特意为毕王打造的马车”安公公脸上堆满了笑容答道。 “多谢安公公美意--!那本王就不推辞啦。”说着宇文贤在四名御林军护卫的帮助下上了马车、钻进了车篷。 “我们走----!”安公公见宇文贤已经入套,他一抖拂尘吩咐道。一行人带着马车慢悠悠地离开了军营。 第八十六章 诛杀宇文贤 “宇文贤--、你下车吧--,到地方啦!”在马车里猫了两个时辰,被摇晃得昏昏欲。睡的宇文贤突然被一个粗犷的声音吓了一跳,\"天星宫这么快就到啦!”他自顾自地嘀咕了一句,忙不迭地从车篷里探过头来。 “还想去天星宫见圣--!?做梦去吧----!实话告诉你----这里是雍州别驾府衙!”随着一个大嗓门的一阵吆喝、宇文贤还没看清周围的环境,一只粗壮的大手猛地从后面伸了过来。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愣是把他从车篷里给扯了出来。 “你们干什么--?我可是毕王宇文贤、陛下的皇叔,你们不得无礼!”宇文贤在空中不停地刨弄着四肢、大声呼嚎着。 “毕王宇文贤是吧--!?没错儿----老子抓的就是你!”史万岁说着一扬手,把手里的将宇文贤狠狠扔到了地上。 “哎哟----”跌落在地上的宇文贤惨叫一声、被摔了个七荤八素,差点儿背过气去。韩圣和姚丁立刻扑了上去、把他按在地上,用一根绳子把他捆得结结实实。 “你们……你们这群反贼想干什么--?”宇文贤拼命地挣扎着大声怒吼道。 “毕王宇文贤--、你勾结奸佞,行刺丞相大人!该当何罪--!?”雍州别驾杨雄此时大步来到宇文贤面前大声质问道。 “杨雄--,老子知道……你和普六如坚老贼是一家人。你们叔侄二人……沆瀣一气、设计陷害本王--!”宇文贤努力地昂着头双眼怒视着杨雄咆哮道。 \"宇文贤--,你看看我是谁--!”突然公堂上传来杨国奇宛如洪钟一般的声音。 “普六如坚----!?你……你不是被刺身亡了吗!?”宇文贤眨了眨眼,一脸惊愕地望着稳坐在公堂上杨国奇。 “老夫不用这个由头,怎么把你诓入京城!”杨国奇万分鄙夷地望了宇文贤一眼说道,“你以为你勾结赵王做得那些事儿神不知、鬼不觉。实话告诉你,自从你派人在老夫饭菜里做手脚,老夫就开始关注你了:你们所做的一切都在老夫的监视之中。事到如今,你有何话说--!?” “呸--、普六如坚,你个老匹夫!要杀就杀,不用给本王罗制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宇文贤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望着坐在公堂上稳如泰山的杨国奇啐了口唾沫骂道,\"你跟刘昉郑译相互勾结--、窃取我宇文家的万里江山,我们宇文家族不会饶过你、我宇文贤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好好好----!宇文贤--、你既然这么想做鬼,老夫今天就成全你--!”杨国奇望着被五花大绑的宇文贤咬着后槽牙冷笑着说道。随即杨国奇从公书案上拿起一本卷宗高声念到:“雍州牧宇文贤勾结同党、祸乱朝纲、刺朝廷命官、意欲谋反,犯下十恶不赦之罪。本人处于腰斩之刑,立其家眷无论男女老幼、一律处斩!所有家财、封地、食邑全充公--!” 杨国奇刚念完卷宗,史万岁姚丁就冲到宇文贤身旁、拖拽着宇文贤就向门外走去。 “普六如坚----!你这个老贼----!愧对我宇文家几世圣主对你家的隆恩圣宠----!本王到了地下就是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宇文贤双眼充血,怒不可遏地瞪着杨国奇破口大骂道。 “这宇文贤也真是的----好赖也是王爷,应该人倒架子不倒。咋跟个泼妇似的----还学会张嘴开街啦!”雍州别驾杨雄望着被拖出去的宇文贤 ,一脸鄙视地摇着头说道。 “我砍了他的脑袋、杀了他全家,人家骂我两句也是应该的!”此时,杨国奇已经离开公书案、背着手来到杨雄身边笑呵呵地说道,“这倒让老夫想起乡下村中偷鸡贼与失主----丢鸡的骂的唾沫横飞、口吐白沫,偷鸡的一声不吭、吃得满嘴流油!” “叔父--、可咱们不是偷鸡贼,他宇文贤也不是丢鸡的失主。他凭什么骂您--!?”杨雄一时没明白味儿来,不服气地说道。 “贤侄--,你说得对----咱爷们儿不是偷鸡贼,他宇文贤也不是丢鸡的失主。”杨国奇背着双手,脸上挂着笑容淡淡地说道。心里却对杨雄的话鄙视万分:偷鸡摸狗的营生老子才不稀罕做呢。老子要做就要像袁容庵那样----做个君临天下、富拥华夏的窃国者! 第八十七章 攘外必先安内 “叔父大人--、这雍州牧宇文贤已经伏法,他手下的十万雄兵该如何处置--?”叔侄二人到了府衙的内堂落座后,杨雄率先问道。 “贤侄--,宇文贤的这十万府兵个个骁勇善战、是名副其实的虎狼之师,绝对不能随意处置----”杨国奇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两人之间的案几,眉头皱成了川字。 “有啦----”杨国奇脑海之中灵光一闪、一个念头很快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老夫从随国公府的府兵中选出一批能力超强的心腹将领和基层军官、把他们充实到这十万军中,这十万精兵不就成了咱杨家的嫡系部队了嘛--!?” “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他这十万军队的首领全换成了叔父大人的人。这十万兵马也就变成了叔父大人您手中的一把利剑啦!”杨雄听后连连拍手称赞。 “贤侄--、咱们这一笔写不出两个杨字来,老夫有意把这十万兵马交到你的手中。不知你意下如何--!”说完,杨国奇目光热切地望着杨雄。 “叔……叔父大人,您……您再说一遍----!”杨雄被突然从天而降的“幸福”一下子给砸懵了,他不可置信地望着杨国奇说道。 “老夫我想把这十万兵马交到你手上!”杨国哥笑呵呵地望着杨雄说道,“这十万精锐只有掌握在贤侄手中,才能更好地拱卫京师、震慑京城中那些心存不轨的宵小之辈!” “多谢叔父大人的信任--!侄儿一定鞍前马后、死心踏地为叔父大人效劳--!”杨雄一听自己手中也有了兵权、心中大喜,立刻给杨国奇深深施了一礼,感激涕零地回应道。 “贤侄--、咱们都是自家人,那些虚头巴脑的话就不用说啦!”杨国奇轻轻地拍着杨雄的肩膀说道,“这十万兵马原属宇文贤,军中必然有不少他的心腹和耳目。贤侄你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要将这些人给老夫挖出来除掉。” “叔父大人您放心,明天我就带着圣旨去军营,先把里面的百夫长知千夫长以上的军官全都集中看管起来。剩下的一群大头兵就好办多啦!”得知了杨国奇的真实想法、杨雄的眼睛转了转,心中立马有了主意。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听了杨雄的主意、杨国奇不断地点头称赞,“我让窦将军再给你拨一千名精明强干的士卒,免得你在接管各处军营时有人捣乱生事。” “侄儿在此多谢叔父大人的提携和帮助!”杨雄听后连忙起身,叉手施礼向杨国奇致谢。 “贤侄不必客气--!在咱杨家下一辈的子侄中,出类拔萃的屈指可数。对于贤侄这样的可堪造就之才,老夫自然是非常看重。给贤侄历炼的机会自然就会多一些。”望着眼前精明干练的杨雄,杨国奇眼中满是欣赏和期许----这可是自己大隋初建的四贵之一,自己可得多多的培养和照顾。一旦自己面南背北、坐拥天下,这就是自己熨妥天下的肱股之臣--! “叔父--、现在宇文贤已经被咱们干掉了,这京城中和他互相勾结的五位王爷该如何处置--?”就在杨国奇为自己的得力干将深思熟虑时,杨雄的问话突然将他拉回到了现实之中。 “依贤侄之见,老夫该如何对付他们--?”杨囯奇用考察的目光望着杨雄问道。 “叔父大人--、宇文家的这五个王爷个个都是领兵作战的帅才,他们在北周宗室中声望极高。今日若不将他们除掉,日后必成心腹大患。”杨雄低头沉思虑了片刻,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心中所想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贤侄--、现在朝廷之上人心不稳,京外有人欲起兵作乱。此时若大开杀戒,势必造成人心惶惶、朝局动荡,这反而容易给京外那些居心叵测的人造反提供了借口。在京城之内,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维持稳定的局面,然后才能腾出手来、对付外面那些欲意犯上作乱的人……”听了杨雄的话,杨国奇猛然想起前些日书呆子颜芝仪在冷宫里说那句“攘外必先安内”的至理名言。于是,他耐下性子、非常认真地给杨雄分析起了当前的局势…… 第八十八章 逛花楼与吃豆腐渣 “启禀老爷----丞相府司马、刘昉刘大人求见--!”杨国奇和独孤伽罗在内堂刚吃完早饭,老管家杨碌突然走进内堂躬身回禀道。 “夫君--,刘昉大早上跑到随国公府来干什么?”独孤伽罗吃完最后一口汤饼,推开手里的碗筷问道。 “夫人,估计是我给他的两千贯铜钱花完啦!”杨国奇从椅子上站起来、无奈地笑了笑说道,“跑到随国公府报账要钱来啦--!” \"两千贯铜钱不到十五天就花完了,这位刘昉刘大人花起钱来可真是大手笔呀!”独孤伽罗用绢帕擦了擦嘴、柳叶弯眉抖动了几下,“这可是咱们隋国公府整整四年的开支用度,这个刘昉可真敢花呀--!” “夫人--、刘昉是我专门用来对付宇文瓒的,花钱多也属正常。”杨国奇走到独孤伽罗身边将自己的便宜老婆揽进怀里轻声安慰道,“等咱们搞倒了宇文瓒,他家里的东西还不全是咱们的--!?夫人你就当咱们将钱先存到他那里啦!” “夫君--、你不用担心,欲先取之、必先予之的道理妾身我还是懂的。只是咱这一年到头,官俸加上封地、店铺的进项都是死的,这开支却越来越大,夫君你得想个法子呀。”独孤伽罗将头靠在了杨国奇怀里,痴迷地吮吸了几口着杨国奇身上特有的男子汉气息、用软糯糯的声音说道。 “夫人--、我到前面先看看情况,你刚才说的事咱们晚上再商量!”说着杨国奇松开了怀里的独孤伽罗,大踏步地离开了内堂。 “下官刘昉参见丞相大人--!”杨国奇刚走进客厅,坐在椅子上的刘昉赶忙起身向杨国奇叉手施礼道。 \"刘大人勿需客气--,请坐!”杨国奇抬手指了指刘昉身后的椅子客气道,“刘大人此番前来有何要事相告--?” \"启禀丞相大人----下官这十几日在汉王宇文瓒身上共发费了一千七百六十贯铜钱,这是所有花销的目录--!”落座后,刘昉从衣袖中取出一沓清单、恭恭敬敬地递到了杨国奇的面前。 “汉王殿下在家中过得可好?”杨国奇接过清单、草草地翻了几遍后便将其放到衣袖之中,他抬起头双眼紧盯着杨国奇问道。 “回禀丞相大人--,这汉王现在算是彻底掉进温柔乡里出不来啦。一天十二个时辰,只有两三个时辰是睁着眼的。大多数时间不是靠在酒桌旁就是倒在美女怀里。下官看用不了多长时间,他这个人就得彻底变成废柴一块!”刘昉在一旁偷瞄了一眼杨国奇,随后万分小心地说道。 “刘大人--,这差事你办得不错。我杨坚做不出既让马儿跑、又不喂马儿草的事来,剩下那二百四十贯就当你刘大人的车马费啦。”杨国奇听后心里十分高兴,他随即大手一挥、十分豪迈地说道。 “多……多谢丞……丞相大人--!”刘昉听后高兴得眉毛差点飞到天上去,激动得说起话来都有些结巴。 “丞相大人--,汉王那里还需要下官再去做工作吗?”说罢、他眼巴巴地望着杨国奇,等着他的下文。 “刘大人--,老夫现在想听听你的意见--!”杨国奇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刘昉说道。 “丞……丞相大人--,以下官之见汉王殿下那里我们还得去,我们要让他的精神彻彻底底地萎靡才行。”刘昉咽了一口唾沫说道,“否则等他醒悟过来,我们可就白费劲啦。” “刘大人--、你看----老夫还需要准备多少铜钱?”杨国奇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问道。 “至少……还需要……一千五百贯。”刘昉这次想从杨国奇身上赚个金疙瘩,他发了发狠、闭着眼睛咬着后槽牙说道。 “一千五百贯----!?刘大人--、你好大的气魄!我随国公府一年的开销用度才五百贯,你张嘴就是一千五百贯、这差不多顶我随国公府三年的开支总和啦!你咋不去官道上去抢劫呀--!?”这次杨国奇真的生气了,他一脸寒霜地望着刘昉说道。 “那少点也行,一千二百贯--!”刘昉用试探的语气说道。 “太多啦--!”看着刘昉那滴溜乱转的小眼珠、杨国奇明白上次他没少从自己这里捞好处,他当即回绝道,\"现在我随国公府财政有点吃紧,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那杨公您到底能出多少--?”刘昉那双小眼睛盯着杨国奇问道。 “八百贯--、最多八百贯!否则我就不劳烦刘大人啦!”杨国奇斜了一眼刘昉,直接给来了个腰斩。 “丞相大人--,这也太少啦!要不您给凑个整儿,一千贯--!”刘昉不死心,缠着杨国奇祈求道。 \"杨碌--、替老夫送客--!”杨国奇一抖袍袖,面沉似水地朝门外喊道。 “杨公、杨公--、就依您----八百贯就八百贯!”刘昉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丞相大人--,我什么时候派车过来拉钱?” “我得让我的管家把库房里的铜钱归拢归拢,三天之后你过来拉钱!”杨国奇手托着下巴想了想说道。 “好--、就依杨公!下官还有公务在身,就不在此讨扰丞相大人啦!”说着刘昉朝杨国奇拱了拱手,一转身就出了客厅的门。 “刘大人慢走--!杨某就不远送啦!”杨国奇站在客厅的门口望着刘昉远去的背影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夫君--、这一眨眼功夫,八百贯钱就没啦--!?”独孤伽罗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杨囯奇的身旁,望了一眼自己的夫婿、嗔怪地说道。 “逛花楼、吃豆腐渣----该省得省、该花得花!”杨国奇说完瞥了一眼身边的独孤伽罗,转身又进了客厅。 第八十九章 准备开启挣钱大业 “夫人--,这东坊出售的神仙醉为何如此寡淡无味--!?”夜晚,坐在饭桌旁呷了几口酒的杨国奇咂了咂嘴直皱眉头----不是说这神仙醉是北周时期最好喝的美酒吗?怎么和后世的东瀛小矮子的清酒一个德行:简直就是甜果汁里随意滴进了几滴酒精!他眉头抖动了两下,随即把酒樽递到独孤伽罗面前问道。 “是吗--?我尝尝--!”说着,坐在他身旁的独孤伽罗从杨国奇手接过酒樽、小抿了一口“没有变化呀--,还是那个味道呀。” \"夫人--,为夫我总觉得这酒没有我以前喝起来香啦--”杨国奇从独孤伽罗手里拿回酒樽又品了一口,皱着眉头说道。 “夫君--、你以前常年征战在外,喝到的多是一些当地酿的一些土酒;回到京城刚喝到这神仙醉,自然觉得味美无比、醇香绵长。如今夫君久居京城、身份地位也变了,这口味自然也就变高了,再喝这神仙醉自然就觉得寡淡如水啦!”独孤伽罗亲自为杨国奇珍满了一盅酒解释道。 “这酒的度数太低了、喝得一点也不过瘾--!”杨国奇端起酒樽又抿了一小口,眉宇之间不知不觉就皱成了一个“川”字。 “夫君--、这神仙醉可是当朝勋贵们饮宴的标配,除了它、这恐怕京城中也找不到比它更好的美酒啦!”独孤伽罗扫了一眼杨国奇,无可奈何地答道。 “夫人--,你说我要是从西域搞点酒放到咱家的东坊店铺里去卖如何--?”杨国奇忽然想起了那晚大胡子西服男传授给自己的本领,既然自己有那么大的本事、那为何自己不把后世那些满大街都是的玻璃瓶装的白酒弄到这北周王朝来狠狠地赚上它一笔呀--!?想到这儿,他将目光投向了身边的独孤伽罗问道。 “夫君--,你说什么--!?你要把西域的酒弄到京城来卖--!?”独孤伽罗瞪着一双美目吃惊地望着自己夫婿问道。 “对呀--、这西域有一个叫马栏山的地方,那里出产的美酒醇香甘烈、回味无穷;而且全用琉璃器皿封装、看上去高端大气、上档次,比这长安世面上的酒要好上百倍千倍。为夫想把它们弄到长安来售卖,也好充盈咱随国公府的府库。”杨国奇为了自己在北周 和大隋开创自己的卖酒大业,开始给坐在自己身旁的独孤伽罗洗脑。 “夫君--,这酒的价钱几何?”一听说能填补随国公府府库的亏空、作为随国公府的大管家的独孤伽罗也被勾起了兴趣,她忙把头扭向杨国奇兴趣盎然地问道。 “夫人--,你这神仙醉多少钱一斤?”杨国奇毫不在意地反问道。 “多少钱一斤--?”独孤伽罗被问得顿时有些蒙圈,“夫君你忘啦----这神仙醉是论坛卖的!” “不好意思--、为夫我把这事儿给忘了。”杨国奇一脸窘迫地挠挠头、尴尬地说道,“夫人--,这神仙醉多少钱一坛?” “夫君--、这一小坛神仙醉要一百贯铜钱!”独孤将一个小酒坛摆到桌子上说道。杨国奇仔细地端详着那个小酒坛,粗粗估算了一下、也就能盛二斤酒。 “一百贯铜钱哪--,都能买两个十四五岁的丫环啦。这酒坊的老板心可够黑的!”杨国奇望着那个粗制滥造的酒坛、摸着下巴连连摇头道,“夫人--、咱们这酒要是弄来,怎么也得卖个三五百贯一瓶呀--!这样--、为夫先搞它一千瓶,那挣来钱足可以把咱随国公府的府库装的满满当当的。” “夫君--,你不是在做梦吧--!?”说着独孤伽罗竟拿手在杨国奇面前晃了晃。 “夫人--、别闹!”杨国奇突捉住了独孤伽罗的手、把它放在了自己的胸前,“夫人--,你摸摸----为夫的心在为财帛而动!” “夫君--,没有财帛时,你的心也在动!”独孤伽罗抽回手,用它掩住嘴巴嗤笑着答道。 “夫人--、听了我这么大伟大的赚钱计划,你这个随国公府的大管家动不动心?”说话间,杨国奇将祈求的目光投向了独孤伽罗。 “动心----,恐怕妾身我还要动财!”独孤伽罗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一脸认真地答道,“说吧--,打算往里投多少钱?” “夫人--,十两黄金即可----!\"杨国奇见独孤伽罗的口风有所松动,忙趁热打铁道。 \"那妾身今晚要看夫君你的表现啦。”说罢、独孤伽罗目光幽幽地看了杨国奇一眼,嫣然一笑、随即羞红着脸飘然而去…… 第九十章 酒品专柜的苏老板 “老弟--,听说你前些日子被人摆了一道--!?”商场里马栏山酒业批发专柜的苏老板端着一个不锈钢水杯来到王大生金店专柜面前倚着玻璃柜台,扫了一眼里面怏怏不快的李春发说道。 “唉----、别提了----常年打雁,最后竟被雁给啄了眼!明明是一千克的黄金,最后竟被称成了一千三百七十九克。害得老子整整赔进去二十多万!”李春发双手用力搓了搓脸、心有不甘地说道,“全怪那个不争气的孙叶眉,‘校正’错了电子秤!” “兄弟--、你那叫‘校正’错了电子秤吗--!?你那叫昧着良心,坑害顾客!那天要不是那位大姐眼尖、发现你们的猫儿腻,人家就得让你们坑走二十多万!”苏老板撇了撇嘴,轻蔑地说道。 “老哥--、我也不想这样儿呀,可现下这经济形势不好,这商场的进场租金、再加上雇佣导购的花销,这可都是开支呀!”李春发摇摇头,无奈地说道。 “那你也不能在秤上坑人家呀?你完全可以在回收价格上和服务费上做做文章嘛--!”苏老板晃了晃自己的大脑袋、一双狡黠的小眼睛眨了眨说道。 “老弟--,我跟你说----那个孙叶眉根本就不能用,她因为称重的问题被投诉不下八回啦。弄得质量监督局和工商局都盯上你们了,再这样搞下去,商场会把老弟你给赶出去。”苏老板瞟了一眼柜台里浓妆艳抹、无所事事的孙叶眉小声对李春发说道。 “我也是没办法,她是我老婆的表姐。我总不能----” “不说啦、不说啦----,我那边儿来人啦!”李春发还要说什么,苏老板猛然发现一位身着朴素的中年妇女来到了他的酒品专柜前、正和自己的手下的营业员说着什么。他忙打断李春发的话,直起身子径直向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走去。 “大姐--,您买----”苏老板的话还没说完,他就被刘敬那张熟悉的脸给震惊到了----这位大姐胆子够大的呀!王大生金店的李春发正在四处找她。她倒好--、竟自己主动送上门儿来啦! “大……大姐--,您……您来我这儿有什么事吗?”苏老板疑惑把盯着刘敬问道。 “经理--,这位大姐要从咱这里进货,这是她的货物清单!”酒品专柜里梳着马尾辫儿的营业员说着把几张清单递到了苏老板的手里。 苏老板接过清单一看,高兴的差点没跳起来。好家伙,高中低各档次的马栏山白酒全被这位大姐搜罗了一个遍,出货量足有一百三十多箱,这笔买卖要是成了,小二十万的营业额是少不了的。光厂子给自己的返点就有三四万之多。这年头经济形势不好、生意难做,送上门的买卖不做那纯纯是傻缺一个,他望了一眼远处的王大生金店柜台里精神萎靡的李店长,咬了咬牙、决定把友谊的小船先给他弄翻再说。 “这位大姐,您要这些货物总共是十九万三千二百六十五元。”苏老板用计算器飞快地打了一遍清单上的货款总额对刘敬说道,“您是现款还是微信--?” “这位老板--,我想……用黄金……跟你交易行吗?”刘敬摸着衣兜里的两个小金元宝,十分嗫嚅地说道。 “什么--?用黄金交易--”苏老板震惊得下巴差点掉在地上----上次你把金店的李老板坑了还不算完,难道这次还打算坑我不成!? “这位大姐--,您为什么不去上次您去过的金店专柜把黄金卖掉呀?”苏老板用警惕的目光望着刘敬问道。 “那个金店柜台的营业员和老板心术不正,他们那个电子秤……和那个什么洗金水明显有问题。”刘敬红着脸窘迫地答道。 “大姐--、您明知道他们的电子秤有问题,您为什么还把金首饰卖给他们?”苏老板不可置信地望着刘敬问道。 “上次我若不把黄金首饰卖给他们、他们肯定会安排人在半路上对我实施抢劫,那样我会遭受更大的损失。这次我不想再和他的交易了”刘敬的右手紧紧地攥着衣兜里的两个小金元宝神情紧张地答道。 “是这样啊----”听了刘敬的话苏老板竟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这位老板--、你要是为难就算啦,我再去别的地方问问。”刘敬第一次和学校外面的生意人打交道,见苏老板面露犹豫之色、抬腿就要走。 “这位大姐--,你先等等--、你先等等--!”苏老板见煮熟的鸭子要飞、他忙上前一步拦住了刘敬,“大姐--、您在这里等一会儿,我一会儿带您到别处金店的专柜把黄金卖掉就是啦。”说着苏老板偷偷地向王大生金店的柜台扫了几眼,见那边站着几位顾客正在柜台前挑选着首饰、把望向这边的视野全部给遮住了。 “大姐--、快----!跟我走!”说着苏老板拉着刘敬的手,悄悄地溜向了商场里其他金店的专柜。 第九十一章 刘敬买酒 “大姐--,咱们合作愉快----!”见刘敬非常痛快地将卖金元宝的钱打到了自己的账户上,苏老板的眼睛高兴得都眯成了一条线。 “苏老板合作愉快----!”刘敬见自己很快就完成了梦中老公交待给自己的事情,悬起的一颗心也放回到了肚子里。 “大姐--、这么多的货您是自己上门提货、还是我们送货上门--?”苏老板眨了眨精明的小眼睛问道。 \"苏老板--,当然是你们送货上门啦--!现在是上午十点,今天下午三点以前、苏老板必须把货物给我送到俸伯工业园七号物流周转仓库里。”说着刘敬就把具体的地址发到了苏老板的手机上。 “大姐--,您货要的这么急吗?”苏老板听后心中一惊----没想到眼前这位大姐是个急茬儿,看来自己得抓紧时间备货装车。 “这些东西……都是……我老公……他们单位要的,他在这边儿的时间……只有二十四小时!”刘敬一想到自己在梦中与老公相守的时间只有两三个小时,她的声音就不免有些哽咽,眼眶里的雾气开始不断把升腾。 “大姐--、我带您去库房看看货吧--!”苏老板见自己的话戳到了对方的伤心之处、他立将话题切换到自己的业务上,随后他便带着刘敬走向了自己设在商场地下的库房。 苏老板不愧是生意场上的超老手儿,从收款到备货仅仅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随即他当着刘敬的面儿让手下人将货物装上了大卡车。随后带着刘敬亲自押送着大货车直接开到了俸伯工业园的七号仓库。待刘敬用钥匙打开了仓库的大门、他便命令大货车直接将车倒了进去,并亲自带人将车上的一百三十多箱白酒卸下车,整整齐齐地码放好。 “大姐--、我们的货卸完啦,您再过一遍数儿----!?”卸完货,苏老板用毛巾擦了把脸上的汗水,从衣兜里掏出清单递到了刘敬面前说道。 “不用啦、不用啦----!刚才你们卸车的时候我已经点过了。”刘敬从苏老板手里接过清单扫了几眼,十分满意地说道。 “苏老板--,刚才卸车多亏了您和司机师傅。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苏老板不要拒绝。”刘敬看了一眼汗流浃背的苏老板和货车司机,学着自己老公生前的样子从衣兜里掏出三百块钱递到了苏老板手里。 “大姐--,这可使不得!”苏老板说着忙把钱又塞回了刘敬手里,“您从我这订货,就等于照顾我生意!我应该感谢大姐您才对。以后您要是进货直接打这个电话就行!我一定亲自给您送货上门!”随后,苏老板将一张名片递到了刘敬的手里。随后朝刘敬摆了摆手、和司机一起蹿上了汽车的驾驶室,随着发动机的一阵轰鸣,大货车一溜烟儿地钻出了七号仓库的大门。 “老公--,你要的东西我都给你备齐了。你什么时候过来看一眼呀!”刘敬一屁股坐在酒箱子上,望着七号仓库里码放整齐的白酒箱子、眼眶里噙满了泪水。脑子里满是晚上和老公在梦里相见的情景。 租赁周转库房、变卖黄金、采买酒水,这一整天的事情折腾下来让平常很少外出的刘敬顿感疲倦。她身子斜靠边酒水包装箱、头一歪,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伴随着库房内均匀的鼾声、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一轮明月悄悄地爬上了东方的天际。 一阵微风在从库房顶上吹过,长袍大袖的杨国奇手里攥着大胡子西服男的纪念章从外面直接飞进了七号仓库。 “国奇--、是你吗--!?”深处梦庵之中的刘敬眼皮动了两下,发出了喃呢的梦语。 “唉--,我都不在人世了,你怎公还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杨国奇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妻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夜风最毁身子,我得先把她送回家!”说着杨国奇脱掉自己的外衣盖在刘敬身上,随即他双手攥着大胡子西服男的纪念章、用意念将妻子从酒箱子上抱了起来,随即化成一道白光飞出七号仓库。 眨眼之间、杨国奇抱着妻子就来到了自己家的门前,他一动意念抱着妻子就飘进了主卧。借助着射进卧室皎洁的月光,他还能清楚地看到床头墙上悬挂着他和妻子的合影----那时妻子身上穿着洁白的婚纱、偎依在自己怀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自己才离开一个月,自己的妻子就形单影只、面容憔悴。想到此,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杨国奇--,别忘啦、你还有正事要办!”杨国奇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大胡子西服男异常严厉的声音。 杨国奇被吓得浑身一颤,他忙将自己的妻子轻轻地放到了床上。恋恋不舍地在卧室里扫视了几圈儿,随即化作一道白光、从敞开的窗户直接飞出了自己的家…… 第九十二章 发现了偷酒的贼 杨国奇刚飞到俸伯工业园七号仓库门前,就看见七号仓库的大门洞开、有两个人鬼鬼祟祟地正从库房里往外面的一辆小货车上搬远酒水包装箱。 “他娘的--怪不得大神让自己赶紧回来,感兴有人竟然趁机敢偷老子的东西!老子今天倒要看看,是谁想算计老子----!?”杨国奇看着埋头干活的两个人心中暗自骂道。 于是,他悄悄地飘进了小货车的驾驶室。 “老张--、快点儿,一会要是让人发现就麻烦啦!”杨国奇刚回到七号仓库的大门,就见一个身材瘦高的人吃力地从仓库里搬着三箱酒,一边向外走、一边说道。 ”没事--,咱老大说了----那女的是个刚开始做买卖的雏儿、她万万想不到咱会在晚上把她的酒再偷偷给弄走,咱老大就能白得小二十万块钱!”跟在瘦高个儿后面的一个小矮子搬着两箱酒毫不在意地说道。 \"妈的--、真是世风日下,这年头人们为了挣钱真是什么都敢做!这他娘的不是明火执仗地玩仙人跳、坑骗别人的钱财吗?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俩----!”站在黑暗之中的杨国奇被气得七窍冒火,双手的拳头攥得咯吱咯吱响、他真想冲上前去、狠狠地揍他们俩一顿。但是仔细一想,他要看看谁在背后算计自己老婆,于是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忍了下来。 “我说瘦猴--、库房里的东西都搬完了,咱们得赶紧走了。”杨国奇只听见咣当一声、车箱板被重重地合上,没多久小货车的驾驶室两侧的门猛地被拉开、一高一瘦两个人迅速地钻进了驾驶室,打着了车驾驶着小货车摇摇晃晃地开出了俸伯工业园仓库区。 “我说瘦子,老大让咱们干这一票儿能给咱们多少钱?”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锉子抹了一把麻脸上的汗水问道。 “咱们为这点儿货担惊受怕的,怎么着每人也得弄个三四千票!”瘦高个儿双手搂着方向盘,斜了矬子一眼答道。 “咱们又担心又受累的才得三四千票--!?那咱也太不值啦!”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矬子心有不甘的说道。 “矬墩儿--,你就知足吧----前后不到两小时、就挣了三四千块钱!一个五十多岁的大老爷儿累死累活得干一月才挣多少钱----!?”瘦子不屑地瞥了矬子一眼问道。 “多少钱?”矬子睁着一双牛眼问道。 “三千五----!还不给上五险,咱这忙活儿一会儿,就挣了别人一个月的工资。你知道吧!”瘦高个儿看都不看矬子一眼开解道。 “可咱哥俩儿还担着风险呢--!万一被抓住,咱俩肯定得顶包!为了三四千块钱冒着顶包坐班房儿的风险,真他妈的不值--!”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矬子悻悻的骂道。 “矬墩儿--,干啥不冒风险--?过马路还有被汽车撞死的风险呢--!你忘了那句话啦----人无邪才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古代的刘邦和朱元璋不冒风险他能当成皇帝--!?咱这叫啥--?咱这叫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儿小的。”瘦高个儿一边开车,一边用自己的歪理邪说给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矬墩洗脑。 “唉--,为了毛爷爷,我睡小姐带刀子----豁干啦!” “妈的--,这两个混蛋帮狗吃屎还他妈的有理啦--!”飘在两个人头顶的杨国奇被气得险些笑出声。 …… …… 两个人叽叽歪歪地聊了一路,四十分钟之后、小货车终于开进了一叫疃里的村子。车子又摇摇摆摆地又向前行驶了五分钟,最后开进了一个飘满酒香的大院里。 “瘦猴儿矬墩儿--、这趟活儿你俩干得不错!”清冷的月光中,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端着一个杯子从亮着灯的屋子里走了出来,对车上的瘦高个儿说道。 “还是老大您足智多谋、调度有方,这女的真是傻蛋,还让咱送货上门儿,这不是明白儿地告诉咱们----他的货放在哪儿了吗--!?咱不吃她吃谁!”瘦高个儿灭了车,打开车门跳下驾驶室、百般逢迎地答道。 “这是你俩的辛苦费,一人四千!”说着那个壮硕的男人从衣兜里拿出两沓钱递到了瘦高个儿的手里。 “谢谢老大、谢谢老大--!”瘦高个儿接过钱、忙不迭地鞠躬致谢。 “老大--、这车上的货还卸吗?”这时矬男人也从车上跳了下来,问道。 “不用了啦--、这车货明天还送回商场去!今天这院里又来四十多万块钱的货。院子里已经没地方啦!”说完那个壮硕的男人端着水杯转身进了屋子。 “矬墩儿,这是你那份儿!”说着瘦猴将一沓钱递到了矬子手里。随后转身进了宿舍。 “瘦猴儿--、你等等我--、等等我--!”矬子在后面吆喝着,也快步跟着进了宿舍…… 第九十三章 不行,咱就报警吧! 又过了一个小时,院子里所有房间的灯一个接一个地熄灭了。不多时、屋子里就不断传出了均匀的鼾声,为生计而奔忙了一天的人们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躲在驾驶室里的杨国奇万分小心地打开车门,如空中轻巧的云一般从驾驶室里飘了出来。院子里值守的大黑狗嗅到了异常的气息、它突然睁开眼睛,耳朵立马支愣了起来。 “汪汪--、汪汪--!”杨国奇刚关好车门,大黑狗突然冲着装满货物的货车发疯似的叫了起来。 “汪汪--!汪汪--!” “汪汪--!汪汪--!” 附近农人院子里的土狗也跟着狂吠起来。 “谁呀----?你个偷酒的小贼--!给老子滚出来!”屋里的灯猛地亮了起来,身材壮硕的苏老板手里拎着一截儿撬棍、跌跌撞撞地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他在整个院子里转了好几个圈儿,把院子里所有码放的货物整个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遍,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没事儿他妈的瞎叫唤啥--!”他狠狠地踢了一脚角落里忠于职守的大黑狗,随后伸了个懒腰、拖着疲惫的身子迷迷糊糊地回到了屋子里。很快、屋子里亮起的灯又熄灭了,十几分钟之后、屋子里又传出了熟睡的鼾声。 “这个大黑狗还真他娘的碍事儿--,老子得把它送到狗肉馆去--!”飘在空中的杨国看了一眼角落里受委屈的大黑狗,他从衣服兜里掏出了纪念章,用双手攥好忙催动意念。只见大黑狗发出了两声呜呜的悲鸣,便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下好了,没有谁再能妨碍老子啦!”飘在空中的杨国奇嘴里嘟囔了一句,身子如一片树叶般轻轻地落在了地上。 ”我老婆没了老公就够可怜了,你们这他妈的偷她的货、欺负她--!今晚看老子我怎么收拾你们!”看着小货车上原属于自己妻子的货物,杨国奇心中的怒火终于爆发了。他迅速地在院子里转了几个圈儿,双手攥着纪念章心思一动,就把院子里的所有货物聚集在了一起。 “老子这次要把院子里这些货都他娘的给你们弄走--,看你们怎么办--!?”想到这儿、杨国奇双手攥着纪念章,操控着自己的意念。院子里所有的货物立即化了一道白光,转瞬消失得无影无踪…… “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你笑我--、他笑我--,一把扇儿破----”志得意满的苏老板肩膀上搭着手巾、手里拿着刷牙缸子、哼着小曲,悠闲自得地从屋里走了出来。他习惯性地扫了一眼院子里,猛然觉得自己租赁的院子突然大了许多。 \"今儿这院子咋显得这么大呀--!?”满腹狐疑的苏老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顿时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院子里原本堆放的近百万的白酒全都不见了踪影。 “坏啦----我的货全丢啦!”他大叫一声,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砰砰砰----” “砰砰砰----” 他突然醒悟过来、飞一般跑到瘦猴和矬墩儿的房门前,挥起拳头猛砸房门----- “老张老徐--、快起来----!咱们的货全没啦!”苏老板急得声音里都带了哭腔。 “老大--、你还让不让人活啦----!”苏老板在门板上暴捶了五分钟,屋子里才有了反应。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穿着大裤头儿光着膀子的瘦猴儿和矬墩儿打着哈欠从里面走了出来。 “老徐老张--、咱们的货全没啦!”苏老板此时也丢了老板的派头,冲着瘦猴和矬墩儿大声喊道。 “什么--!咱们的货全没啦!”两个人一听、顿时睡意全无,“怎么可能--?那么多的货……,折腾起来……一点动静都没有!?大黑狗是干什么吃的--!?” “对呀--、大黑呢--?”苏老板这时才醒过味儿来,他忙跑到拴大黑狗的地方,顿时就泄了气----地上只有拴大黑狗的铁链子,大黑狗早已没有了大黑狗的踪影。 “都怪我--!都怪我--!”苏老板急得捶胸顿足道,“昨夜大黑发疯似的叫了一阵,我没当回事儿、结果就出了这事儿。” “老大--、您别着急--!您别着急--!您看看小货车上的货还有吗?”个子瘦高的老徐猛然想起了什么,忙提醒道。 \"全没了--!小货车上的货也没啦!”苏老板扫了一眼院里空空如野的小货车后斗无奈地说道。 “老大--,我们上当啦!”老徐猛地一拍大腿,突然明白了什么,“昨天我们去七号仓库偷那个女人的货,发现仓库的大门并没上锁。我和老张很顺利地就把货给弄了回来,搞不好我们被那个臭娘们儿给算计了。” \"我的被人给算计了----”苏老板此时也明白过味儿来,他重复着老徐的话。 “妈的,这可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呀。这娘们不简单呀,把我和李老板玩的一愣一愣的。这事现在有点大,实在不行、实在不行咱们报警吧!” 第九十四章 苏老板伏法 “啊----!”瘦高个儿和矬墩儿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惊叹。他们吃惊地望着苏老板 “老大--、咱有些事儿做得可不光彩,您要是报警的话、咱屁股底下的屎可就全露出来啦--!”瘦猴儿在一旁忙提醒道。 “你个笨蛋--!谁让你说以前咱们做的那些脏事啦!”苏老板眼一瞪,冲着瘦高个儿大骂道。瘦高个儿立刻低下了头不再吱声。 “记住啦----咱仨儿得统一口径:就说咱们昨天夜里丢货的事儿!”苏老板指着自己的两个手下吩咐道,“谁要是给老子说漏了,老子扒他的皮!” “老大--,您放心----我俩只说昨天晚上丢货的事儿。别的事儿绝不乱说!”瘦高个儿一只手指着天信誓旦旦地说道,“要是说错了一个字儿,天打雷劈!” “瘦猴儿矬墩儿、记住你俩刚才发过的誓--!”苏老板用手点指着两个人恶狠狠地恐吓道,“要是你们俩背叛了老子,老子绝对不----” “咚咚咚--、咚咚咚----”苏老板的话还没说完,院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苏老板--,赶紧开门--!”伴随着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外面传来了村治保主任的叫门声。 “吴……吴主任、您……您有什么事儿?”苏老板心中大惊,他顿感手足无措、结结巴巴地问道。 “苏老板--,你这里存放有大量的白酒,区安全监察局的人来检查消防设施啦!”门外的治保主任大声答道。 “原来是区里的领导来检查工作!欢迎欢迎--,热烈欢迎!”苏老板一听是检查安全的人、悬在嗓子眼儿的一颗心稍微安稳了一些,他边应承着边走到院门前、一把拉开门栓。 吴主任--、欢迎----”周老板的话还没说完,大门便被砰的一声撞开。三名警察带着六七名辅警一窝蜂般的冲了进来。直接把苏老板撞翻在地上。 \"苏云生--,你和你的手下涉嫌一起盗窃案,现在我们依法将你和你的手下拘留----!”一名警察将拘留证在苏老板面前晃了晃,随即从腰间拿出一对“白金手镯”、麻利地戴在了苏老板上的手上。两名辅警冲上前,立刻把他从地上架了起来。另一名辅警用相机立马对着院子里的小货车的牌照一阵拍照。 “我……我们犯了什么罪,你……你们警察拿出证据来!”苏老板拼命挣扎着大吼道。 “你的犯没犯罪,到了分局你就知道了。”那名警察瞥了苏老板一眼,冷冷地说道。 瘦猴儿和矬墩儿一见警察和辅警闯了进来、知道自己盗窃他人货物的事情已败露,两个人撒腿就往院墙跑去。 “快--!快--!抓住那两个犯罪嫌疑人--!别让他们跑啦!”另外两名警察大声叫喊着带着四个辅警快步追了过去。 “噌噌--”两声,瘦猴儿和矬墩两个人用脚一蹬地、两个人顿时蹿起一米高,一伸手、便扒住了墙头儿。双臂一用力,两个人的身子立马骑在了墙头上。 此时两名警察也追到墙根儿下,他们一伸手便抓住了两个人的脚脖子。拼尽全力往下扯,想把两个人拽下来。瘦猴儿和矬墩儿两个人的脚用力一甩、两名警察各抱着一只鞋,被甩了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两个人相视一笑、一迈腿,就偏坐在院墙上。随后向下一跃、便落到了院外的地上,随后顺着胡同向外狂奔。 两个人撒脚如飞,仅仅十几秒的时间、就来到胡同口。两个人向后一瞥、望了望刚爬上院墙的警察,心里一阵畅快----没想到自己的身体素质丝毫不逊色于警察,只要自己逃出了胡同,就可以摆脱警察的追捕、逃之夭夭! 突然、他们一个没留神,双腿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子立刻前倾、狠狠地摔了出去,一个嘴啃泥、趴在地上。前额也和水泥路面来了一个热吻,顿时冒出来一个大包,脑袋磕得嗡嗡乱响。 “跑哇--、咋不跑啦--!?”说话间两只大脚立刻重重地踩在了他们后背上。 “老李--、这抓人抄后路还是你在行!”矬墩儿后背上那只大脚的主人说道。 \"别磨叽了--,赶紧把这两货给铐起来!”说话间瘦猴的两只手被麻利地拧到了后背。 “咔咔”两声,一副“白金手镯”麻利地戴在了瘦猴儿的手上。另外一名警察也非常麻利,三下五除二也把摔趴在地上的矬墩儿给铐了起来。 这时院子里的四名辅警也跑了过来,抓住了瘦猴儿和矬墩儿的两只胳膊就把他们俩给架了起来。 “我……我们都是遵纪守的公民--!你……你们抓错人啦--!” “你……你们凭什么抓我们--!?” 被四名辅警押解的两个人拼命的挣扎着、嚎叫着。 \"嗬嗬--,合法公民--!?合法公民见着警察你跑什么--!?”抓捕他们的李警官被逗笑了,扫了他们二人一眼讥讽道。 四名辅警押解着二人没走几步,就碰上了从院子里被押解出来的苏老板。 “带走----!”李警官大手一挥、命令道。得到命令后、六名辅警押解着三人钻进了不远处停放的一辆警车,紧跟着、所有警察、辅警钻进了警车,他们立刻拉响了刺耳的警笛,驾驶着警车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快地离开了村子…… 三个人刚刚被带到分局,李警官就将瘦猴儿和矬墩儿二人带进了拘留室。 “没错--,就是这两个人!”俸伯工业园仓库的值守人员一眼就认出了拘留室里的两个人,“昨夜他们连口罩都没戴,监控上面的人我看得真真的。” 坐在一旁负责此案的李警官也是欣喜万分----他原本想这个案子得查很久,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线索。于是他决定于将胜勇追穷寇,突击提审瘦猴儿和矬墩儿两个人。 结果让他非常满意,两人不但对昨夜所做的案子供认不讳,还供出了近几年苏老板指使他们采取同样手段做下的案子。 原本都因为毫无头绪而被挂起来的六起白酒失窃案件这次一下全部告破。 “苏云生--、你小子牛b----一个仙人跳玩得溜儿!可你再牛、能牛得过全区号称神眼的监控系统,一个车牌照就能把你察个底掉儿。这回老子借助神眼、一下就把你揪出来了,并且把这七个案子给你串到了一起,你小子这辈子就在里面好好地给我踩缝纫机吧!”李警官嘴里叼着烟、眯着眼睛看着手上的口供,两条腿不知不觉地就放到了办公桌上…… 第九十五章 夫君--,咱要占领马栏山! “夫君--,该起床了--!”杨国奇刚回到杨坚的躯壳中还不到两个时辰,他身边的独孤伽罗便用两只如白玉一般的胳膊搂住了他的脖子,用软嗲嗲的声音呼唤道。 “夫人--,我这辛苦一晚上了。让我多睡会儿行吗--!?”杨国奇睁开惺忪的睡眼,瞥了一眼身边只穿着一件红肚兜儿的独孤伽罗慵懒地说道。 “夫君--、妾身让你悠着点儿,你却象只贪腥的猫----折腾起来没完没了!这回知道累啦--!?”独孤伽罗抽出双臂、用食指戳着杨国奇的脑门“娇嗔”道,的红扑扑的脸上满是羞涩和满足。 “夫人--,这不是为弥补我上次的轻狂孟浪之举吗--!?”杨国奇一把捉住独孤伽罗的小手儿放在胸口上,满是歉疚的说道。 \"上次那件事是夫君你遭人算计、中了情欢散的毒,妾身不会将那件事放在心上的。”独孤伽罗从杨国奇胸口上将手拿开、穿着自己的衣服,似是漫不经心地答道。 “夫人--,那个珠儿该如何处置?”杨国奇抱着独孤伽罗枕过的枕头问道。 “唉--、还能怎么处置--!?还不是得由着你的性子来!”独孤伽罗看了一眼杨国奇、叹了口气说道,“那个珠儿就留在丞相府那边照顾你的饮食起居吧!” “多谢夫人--!”此时杨国奇一听允许珠儿陪伴在自己身旁、他猛地坐了起来,一把抱住了独孤伽罗、在她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去去去----!多大个人了--!?还没个一点正行--!?”独孤伽罗羞红着脸,一把推开杨国奇数落他道。 “夫人--,堂前我是正人君子、床帏之内我是大罗金仙!”望着床下穿戴整齐的独孤伽罗、杨国奇拍着胸脯说道,“夫人你若不服、尽管放马过来--!” “行--,夫君你是大罗金仙!有金刚不坏之身。”独孤伽罗宠溺的看了杨国奇一眼夸奖道。 “我的‘大罗金仙’,你该起床了!”说着就将杨国奇的衣服给递了过去。 “夫人--,一会你吩咐杨碌让他派人带上一百名府兵二十辆马车到张家塬附近的树林把咱们的货拉回来。”杨国奇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身边的独孤伽罗说道。 “夫君--,是不是马栏山产的酒到啦--!?”冰雪聪明的独孤伽罗一下子就猜到了杨国奇所说的货物的底细。 “还是我的夫人最了解我!”穿好衣服的杨国奇在独孤伽罗的琼鼻上刮了一下夸奖道,“这一次为夫要用这一批酒将世家和勋贵手里的铜钱白银和黄金全搬到咱们随国公的府里。” “夫人--,为夫这一次要让你数钱数得手发软,手抽筋儿!”杨国奇看了一眼自己的便宜老婆,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好--!夫君--,妾身我等你把咱随国公的府里装满。到时候妾身我天天让你喝东坊出售的神仙醉。”独孤伽罗望着杨国奇笑吟吟的说道。 “神仙醉算什么--!?为夫我要喝就喝五粮液、飞天茅台、国窖一五七三。”杨国奇小脖子一挺,非常傲骄地说道。 “夫君--,这茅台、五粮液和国窖一五七三也是酒吗--?”独孤伽罗一脸懵圈,她忙用探询的口气问道。 \"当然是啦--!它们可是咱们中原故国最最有名的酒啦!”一想到茅台五粮液的纯正口味,杨国奇嘴里的口水几乎都快流出来了。 “夫君--、它们的产地也在马栏山吗?”独孤伽罗迷人的美眸眨了眨问道。 \"当……当然--!只是……这路途有点遥远,中间……还隔着吐欲浑呢”杨国奇猛然发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一时竟不知如何圆谎,说话也变得有些磕巴。 “夫君--、路再远也有个头,咱派一支大军先把吐欲浑给搞定,然后再在占领马栏山。这样你喝茅台五粮液和什么一五七三的事儿不就迎刃而解了吗--!?”独孤伽罗的眼睛转了转,一个新奇的念头就从她嘴里冒了出来。 杨国奇听后嘴角不禁抽了抽----独孤伽罗这个鲜卑老娘们儿脑子转的真快呀!这高度白酒销售的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儿呢,她就想到了垄断产品源头的事儿。万一将来征服吐欲浑,找不到马栏山那个地方可咋弄? “杨碌何在----?”就在杨国奇魂游天外、胡思乱想之时,独孤伽罗打开了房门,大声冲门外喊道。 “老爷夫人--,有何吩咐--?”老管家杨碌站在门外躬身问道。 “杨碌--,你让姚丁带着二十辆马车和一百名府兵到张家塬附近的树林里把咱们随国公府的货赶紧运回来!”独孤伽罗对站在门外的杨碌吩咐道。 “是--、夫人,我就让姚丁去办--!”杨碌在门外应了一声,掉头便忙自己的事儿去了…… 第九十六章 未雨绸缪 “启禀老爷----丞相府府属仪同大将军李德林李大人有要事要见老爷。”杨国奇刚在内堂吃过早饭,老管家杨碌快步走进来躬身禀告道。 \"噢----,李大人有要事要见我--!?”杨国奇一惊、忙推开碗筷望着杨碌问道,“李大人现在何处--?” “回老爷话----李大人现在客厅等候老爷。”老管家杨碌躬着身子答道。 “朝廷之外哪里又出什么变故啦--?”杨国奇心中一惊、他忙站起身,带着老管家杨碌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内堂。 “公辅兄--、一早就到我随国公府,不知有何要紧之事?”刚迈进客厅,杨国奇向坐在椅子上的李德林拱了拱手问道。 \"丞相大人--,相州的行军总管府长史晋昶飞鸽传书----相州行军总管尉迟迥频繁调动所属兵马,恐有起兵造反之义!”李德林一见杨国奇走进门、忙从椅子上起身,从袍袖之中拿出一个纸条递到了杨国奇手中。 \"坏啦坏啦----现在韦孝宽老将军现已经在去相州上任的路上了,韦老将军若有半点闪失、我杨坚可就犯下弥天大错啦--!”杨国奇接过纸条一看、心中大惊,额头上立马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丞相大人不必担心----韦老将军戎马一生,足智多谋、尉迟迥老匹夫那点小伎俩还瞒不过他的眼睛。”李德林在一旁劝慰道。 “公辅兄--,那你大早晨跑到我随国公府来干什么--!?难道是来看我杨坚着急出丑吗?”杨国奇大眼睛紧盯着李德林,十分不悦地问道。 “我的丞相大人--,这蜀地和相州可是公认的北周粮仓。那可都是人家尉迟迥的地盘儿。一旦尉迟迥起兵造反、这长安粮食供给可就吃紧了。倘若长安城的粮商们再闻风而动,借机囤货居奇、哄抬物价,整个长安城的老百姓就有饿肚子的风险。一旦百姓们食不果腹、那就有可能发生民变暴动,这北周朝局动荡可就在所难免了。”李德林望着杨国奇,忧心忡忡地说道。 杨国奇听后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两下----这段时间自己是忙糊涂了,竟把长安城百姓的粮袋子问题给忽略了。今天若不是李德林提醒,日后恐怕要出大麻烦。今天李德林此番前来肯定心中已有了主张。 “公辅兄--,以你之见我们该如何应对--?”杨国奇将期待的目光投向了李德林。 “丞相大人--,我们可不可以向长安城中那些大粮商们购买粮食--?”李德林皱着眉头思忖了一下问道。 \"公辅兄--,我们万万不能直接向粮商们购买粮食。”杨国奇听后失望地摇摇头说道。 “我们买粮食、他们卖粮食,这是买卖双方之间的无缝衔接。这有什么不好的?”李德林疑惑不解地问道。 “公辅兄,你别忘了商人的本性就是逐利。同样的东西获得最大的利润,永远是商人追求的最高目标。”杨国奇耐下性子地为李德林解释着,作为从后世而来的穿越者,杨国奇非常了解商人的贪婪本性。在后世,一只由石头粉加胶水儿凝铸而成的几十元的手镯可以被无良商家卖到几万到几十万元,普通硬杂木家具用酱油泡过后可以被无良商家当作价值连成的红木家具售卖。在后世、商品售卖的价格不是产品的本身价值的体现,而是各种科技狠货儿与商人的智商的综合体现。再看看长安城的那些粮商们----看上去一个个笑容可掬、一脸的人畜无害,可实际上一个个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指望他们发善心当救世主,嘿嘿--,就当白天睡觉遇见周公啦! “丞相大人--,那我们该如何运作这买粮之事?”李德林望着若有所思的杨国奇着急地问道。 “实在不行我们就找个替身,让他替我们收购粮食。我们时不时还要把手中的粮食低价‘卖’给这个替身,给长安的粮食‘定’个价。”杨国奇捋着自己的胡须、两只大眼睛不停地转动着,不多会儿,一个大胆的计划慢慢地在他脑海中逐渐形成…… 第九十七章 售卖后世白酒 “嘡--、嘡--、嘡--、嘡----!”随着一阵开市的锣响,长安城东坊的大门缓缓打开。聚集在门口的人群立刻如开闸的洪水一般纷纷冲入了坊内,寂静了一夜的东坊瞬间变得热闹非凡。 “快--、快--、快把酒坊的门板全部拿掉,将咱们的马栏山白酒全都摆到显眼儿的地方。”吕媛双手插着腰指挥着酒坊的伙计们将一箱箱包装精美马栏山白酒摆到门面最显眼的地方。 顿时,一群视酒如命的酒鬼像是一群闻到腐臭味的苍蝇般迅速地聚拢到了酒坊门前。 “这位姑娘--,你这酒的包装好生奇怪----上面的字儿咋都缺胳膊少腿的?”人群中有个识文断字的酒鬼伸着脖子大着胆子问道。 “俺家这酒是俺哥从西域那边儿搞来的,那地方儿的人汉化的慢,写起咱这边儿的字就是缺东少西、没胳膊少腿。不过这酒的味道确实没的说。”吕媛瞥了一眼酒箱子上的简体字大声叫喊道。 随即她信手从酒箱中拿起一瓶封装完好的白酒,跳上了一张方桌当众打开包装,将一个晶莹剔透的玻璃瓶从里面取了出来。 “哇塞--、这随国公床真是称钱----连装酒的器皿都是琉璃做的!”人群中顿时发出一阵惊呼。 “上次俺在赵王家里见过一个这样的琉璃瓶,听说赵王买这个瓶子就花了七百贯!”人群中有见过猪跑的不禁咂咂嘴弄舌道。 “比这个如何--?”他旁边的人好奇地问道。 “和这个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那个见过猪跑的人贪婪地看了一眼吕媛手里的酒瓶子、咽了几下口水说道。 “那是自然,人家赵王是何等尊贵的身份。手里的东西肯定比这个好上千倍万倍!”旁边喜欢捧臭脚的人立刻跳出来拍赵王的马屁。 \"错----,赵王家里那个器型不正,远远比不上这个。”见过猪跑的那个人当即反驳道。 “啊----!”旁边看热闹的人又是一阵惊呼,\"用琉璃瓶装的酒肯定便宜不了--!” “姑娘--,你这酒咋卖?”人群中扯着嗓子问道。 “今天这酒是第一次售卖全部一折出售!从十贯到五十贯不等!每人最多只能买三瓶--!”吕媛手里不停晃着酒瓶子大声叫嚷道。 “这么漂亮的琉璃瓶装的酒才卖十贯钱一瓶,这瓶中装的怕不是水吧!”人群中有人起哄道。 吕媛向人群中斜了一眼,没有找到那个起哄的人。突然、她好似一个没留神、琉璃酒瓶突然从她手中滑落,“砰”的一声跌落在地上摔得粉粉碎。一股醇厚、甘烈的酒香瞬间在空气中飘散开来。 “我的天儿,这酒真是太香啦----!?”一群贪嘴的酒鬼从未闻过这么浓烈的酒香、纷纷驱着鼻子,痴迷的吮吸着着空气中飘散开来的酒香。有几个挤在人群前面的酒鬼甚至蹲下身,悄悄地用舌头舔吸着洒在地上的酒水。 \"姑娘--,刚才掉在地上的这酒多少钱一坛--?”人群中有几个人冲到吕媛近前问道。 “我们这里的酒论瓶售卖--!今天一瓶是十贯钱,连续卖三天、都是这个价位,三天之后,是一百贯一瓶!希望走过路过的朋友不要错过这个大好机会!”站在方桌上的吕媛唾沫漫天飞,不停地煽动着下面的那群酒鬼。 “姑娘--,你手里这个我买两瓶--!” \"姑娘--,二十贯一瓶的那个我买三瓶!” “姑娘--,三十贯一瓶的我买两瓶!” …… 嗜酒如命的酒鬼们大声嚷嚷着纷纷挤向酒坊的大门。 “大家不要挤--!买酒的这边先排队登记交钱,那边取酒!”吕媛望着酒坊门前如潮的人群扯着嗓子大喊道。 酒坊里立刻走出八名伙计:四个组织人们排队,两个人支起胡桌负责收钱分发五种不同颜色的小木牌,两个人站在酒箱子旁负责收牌发酒。纷乱的人群很快就变成了一条有序的长龙。登记、交钱、拿酒的过程也显得秩序井然。 只见摆在酒坊门口码放的酒箱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少,酒坊后面的院子里堆满了一串一串的铜钱。 “夫君--,真是没想到,你这全场一折销售的办法把全长安城的酒鬼全给招来了。”酒坊不远处一家饭馆二楼临街一间包间儿里,独孤伽罗靠着窗户,望着窗外自家酒坊一片生意兴隆的景象、一脸崇拜地对杨国奇说道。 “夫人--,这才哪到哪。今天才是第一天,只是个小小的开始。消息一旦在长安城周围传开,长安城周围的好酒者很快就会慕名而来。”杨国奇向窗外酒坊那边扫了一眼,胸有成竹的说道。 “可惜只能这样卖三天,要是天天能这样卖就好了。”独孤伽罗放看着外面买卖火爆的场面,不停地咂着嘴,有些惋惜说道。 “夫人,就这三天就已经把长安城酒鬼兜里一年的酒钱给搜罗干净了。再这样干下去,谁还相信咱们是一折售卖呀!咱呀--,见好就收吧!”杨国奇望着窗外自家酒坊一片繁忙的景象,诡秘地一笑答道。 第98章 宇文招的心思 当日下午,长安城赵王府内堂---- 神仙醉酒坊的老板古老六战战兢兢地站在赵王宇文招面前,他眼前的桌子上摆着五瓶马栏山酒瓶。 “今天的神仙醉一坛也没卖出去--?”坐在胡凳上的宇文招一脸寒霜地盯着古老六问道。 “回王爷的话,普六如坚那个老匹夫……用琉璃器皿装酒、显得高端……大气……上档次,一下子……就把咱们的酒给比下去了。今天……咱们的神仙醉一坛都没卖出去。”古老板偷瞄了一眼自己的主子,结结巴巴地答道。 \"这普六如坚好大的手笔----竟然用用琉璃瓶装酒--!难道他就不怕把他随国公府的家底儿全部赔光--!?”宇文招站起身、审视了几眼桌子上的五个造型精美的酒瓶,又将目光投向了站在眼前的古老板。 “王……王爷,今天他们也是第一次……售卖这种包装的白酒,按原价的十分之一出售。”古老板咽了口唾沫,惴惴不安地答道。 “全部一折售卖--?那岂不是要把裤衩子都赔进去--!?”宇文招更加不解,“难道这琉璃瓶里灌的是水不成--!?”他猛地从桌子上拿起一瓶酒、用力摇晃了几下,看着里面如水一般无色透明流动自如的液体,顿时疑窦丛生。 “回王爷的话,这绝不可能!他们家那个小丫头片子,当众摔碎了一瓶酒,那酒香飘得整个东坊都是。这才把东西两坊买酒的人全给吸引了过来。”古老板小心翼翼地回禀道。 “老六,你上当了----她那是用的障眼法,用一种偷梁换柱的手段蒙骗了买酒的人。本王断定,他这瓶子里装的是清水。”宇文招将手里的酒瓶仔端详了一阵、将酒瓶递到了古老板面前,“老六--,你见过这么清莹透澈的酒吗?” “回禀王爷--,没有--!就算咱们的神仙醉,里面也是有些杂质的,看起来有些浑浊。”古老板忙顺着宇文招的话搭腔道。 用琉璃瓶装水当酒售卖,也就他普六如坚能想出这赔本赚吆喝的主意来--!本王经倒介意给他来个买椟还珠”说着宇文招就用手去抠玻璃瓶上的塑料盖儿,结果抠弄了半天、也没能打开。 “王……王爷,那个上面的塞子是用手一拧就能打开。”古老板望了自己的主子一眼,万分小心地提醒道。 “噢--、噢--,这塞子…原来……是拧的啊--!?这个本王倒是闻所未闻!”宇文招脸微微发红、尴尬地答道,随即轻轻地一拧,就听“咔吧”一声,玻璃瓶上面的盖子就被拧了下来。 “世上的酒哪有这么清澈透明的--!?这分明就是水嘛---!本王现在就要戳穿他普六如坚的诡计!”说着,宇文招直接将酒瓶嘴插进了自己嘴里。“咕咚--咕咚--”两声,白色的酒瓶中冒出了几个气泡儿,瓶中五十三度的白酒,一股脑地就流进了宇文招嘴中。 喝惯了北周浑浊的低度酒的宇文招只觉得有一条火龙顺着他的喉咙一往无前地直接冲进了胃里,他的胃里瞬间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咳咳咳----”宇文招赶忙将酒瓶子从嘴里拿了出来,一阵剧烈的咳嗽让他险些透不过气来。 “天啊--!世界上竟有如此醇厚弥香的美酒--!?这味道也太美妙啦”宇文招不可置信地望着酒瓶子里那形如清水却甘烈如火一般的液体慨叹道,“我们的神仙醉和它比起来都不配叫酒!” “普六如坚这个老滑头还真是长本事啦----他从哪里搞来这么好的东西--!?”宇文招望着眼前古老板,眼里全是小星星。 “老六--,有没有办法把这些酒全弄到咱们手里--?”说话间,宇文招的眼里冒出了贪婪的目光。 “王爷--,现在普六如坚的酒坊现在正在大力推广这种酒,只按成本的十分之一售卖。我看不如咱们趁机吃下这批货,等他那边儿销售一空、咱们立刻提价售卖!”古老六见自己的主子的心思活泛起来,忙在一旁建议道。 “老六--,你小子鬼心眼儿就是多!”赵宇文招点指着古老六夸奖道,“既然有了主意、还不赶紧去办--!?” “王爷--、人家那酒坊实行的是现钱交易,讲究钱货两清。咱那个小酒坊能有几个大籽儿--!?”古老六望着赵王一脸的为难。 \"老六--、你早说呀!不就是钱的事儿嘛,王爷我什么时候缺过钱!”宇文招瞥了一眼古老六、轻蔑地说道,“这是赵王府三号府库的钥匙,你去王府府库里拉三百万贯的铜钱。马上过去和普六如坚去交易,争取把这批酒全给本王吃下来--!”随即他从腰间摘下一把钥匙递到了古老六的手里。 \"王爷--,小的这就去办!”古老六接过钥匙向宇文招躬身行了一礼,转身退了出去。 看着古老六远去的身影,宇文招的眼睛微眯,脸上掠过一丝冷笑----普六茹坚--,你个小家贼--!还想凭着这点东西聚敛财富--!?本王这次绝对不能让你的阴谋得逞--!本王这次就要一口吃下你这批货,看你还怎么蹦哒--! 第99章 五王争酒 第二日上午,长安城东坊---- “滚开滚开--、全给老子滚开----!这里的酒老子全包啦!”吕媛刚命人拿开酒坊的门板准备开张营业,神仙醉酒坊的古老六就带着一众伙计冲到酒坊门店前开始驱赶酒坊门前买酒的众人。 “你谁呀你--?竟敢在这儿撒野--!”站在方桌上的吕媛见有人捣乱、忙从桌子上纵身一跃、跳到古老六身前手里挥舞着一个酒瓶子大声怒叱道,“这可是随国公府的酒坊,识趣的赶紧给本姑奶奶滚的远远的!” “嘿--、你个小丫头片子--,够猖狂的--!你知道我的主家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古老六瞥了一眼眼前气势汹汹地的吕媛,一挑大拇指自信满满地说道。 “姑奶奶管你是谁,敢在这儿捣乱,姑奶奶管保叫人揍得你你亲妈都不认识你!\"吕媛双手插着腰瞪着面前的古老六颐指气使地说道。 “小丫头片子--,想耍胳膊头儿粗是吧--!?我古老六愿意奉陪--!”古老六轻蔑的扫了一眼眼前的吕媛、朝身后一努嘴,四个彪形大汉立刻从他身后冲了岀来。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吕媛见势不妙、向后连退两步手里举着酒瓶声嘶力竭地叫喊道,“史大哥、韩大哥--,有人到酒坊捣乱----!” 话音刚落、从酒坊里立即飞出了两个人影,直接挡在了吕媛的面前。冲在前面的四名大汉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肚子上就重重挨了一脚,惨叫一声、纷纷摔倒在地上,疼的满地打滚儿。酒坊前面看热闹的人生怕被殃及,慌忙如潮水一般向四下退去。 “你们是想买酒还是想打架--!?”史万岁转眼之间就冲到了古老六的面前,左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子、右手举起沙包大的拳头一脸杀气地威吓道。 “我……我们当然是……是要买酒!”身子悬在半空、两只脚不停刨弄的古老六也被眼前这个壮硕的汉子的手段吓坏了,哆哆嗦嗦地答道。 “要买酒就给老子乖乖地到后面排队去--!要捣乱先要问问老子的拳头!”说着史万岁一把将古老六狠狠地丢在了地上。 \"哎哟----,摔死老子啦--!”摔倒在地上的古老六摸着自己生疼的屁股大声惨叫道,“你们这随国公府的人也太欺负人啦--!老子这就回去告诉我家王爷,让我家王爷来找你们----” “这位姑娘--,你好!我是代王府的管家----侯刚。我家王爷有意将贵府剩下的白酒全部收购,不知姑娘意下如何?”古老六的话还没有说完,代王府的管家侯刚的声音便传进了他的耳朵。 坏啦----大家都知道随国公府的白酒是抢手货,都想伸手抢过来大赚一笔。自己要是连这点小事儿都办不好,以后自己在主家心中的地位肯定是一落千丈。不行、自己不能让侯刚这小子抢了先,一定要将这些货抢到自己手里。这样才能保住自己在王爷心中的地位! 想到这儿、古老板快速地爬到吕媛跟前,一下就给吕媛“砰砰砰”连磕了三个响头。 “这位姑娘--,小人古老六在这儿给您赔罪了。希望姑娘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将酒坊里的白酒全部卖给小人吧--!小人在这里先叩谢姑娘啦--!” “我说古老板--,谁不知道你们赵王府富可敌国!难道还在乎眼前这点蝇头小利!”侯刚的话再次传进了古老六的耳朵。 “侯刚--,代王殿下也是富甲一方的勋贵。怎么--?也----” “这位姑娘--,您好!我是越王府的管家贾腾。我家王爷愿意用多一成的价格收购贵酒坊剩下的白酒。”古老六反驳的话还没说完,越王府的贾管家的说话声又传进了他的耳朵。 什么--!?越王殿下也要在这上面横插一脚--!?古老六一听、心中更是万分紧张,就仿佛饥肠辘辘的孩童眼睁睁看着手里的蒸饼仿佛被人掰走了一块。 “这位姑娘--,您好--!我是滕王府的管家秦浩,我家王爷同样愿意以高出现在售卖价格一成的价钱收购贵酒坊所有马栏山白酒的存货。”滕王府管家秦浩的声音就像一把大铁锤、狠狠地砸在了古老六的心上,跪在地上的古老六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当场昏死过去。 “这位姑娘--,您好--!我是陈王府的管家----李丙,我家陈王殿下愿意以高出现在销售两成的价格收购贵酒坊所剩的所有马栏山白酒。”听到陈王府李管家的声音,古老六顿觉天旋地转、脑袋发沉,喉咙处发甜。他一张嘴、一口老血顿时从嘴里喷了出来,身子一歪、便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第一百章 独孤伽罗出手 “夫人--、不……不好啦--!五位王爷派……派人到咱们酒坊来啦--!”独孤伽罗刚在酒楼二楼的包间坐下、老管家杨碌便匆匆忙忙地从外面冲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 “杨碌--、到底怎么回事--!?”独孤伽罗听后心中大惊,她“噌”地一下子从凳子上站起来、劈头问道。 “今天上午…、咱酒坊……刚开门,神仙醉的古老六就…就带人到咱们酒坊闹……闹事----说要将咱们的白酒全部吃下。多亏韩圣和史万岁在…在那里镇场,才……才把那一伙人给吓唬住了。后来又来了越王府…、滕王府…、代王府和陈王府的管家,他们的目的一致----就是要收购咱们的马栏山白酒!”老管家杨碌连吁带喘、总算是把事情的前前后后给说清楚了,“表小姐哪里见过那么大的场面,她一时拿不定主意、特请夫人前去给拿个主意--!” “好哇--、咱随国公府的酒坊来了‘大客户’,我独孤伽罗这次倒要前去好好地见见这几位‘大人物’。”说完她站起身,带着杨碌怒气冲冲地走出了包间儿…… 。。。。。。 \"快闪开、快闪开--,我家夫人到啦--!”刚走到酒坊附近,老管家杨碌疾步冲在独孤伽罗前面大声吆喝道。姚丁孙甲二人紧握着肋下佩刀守护在独孤伽罗的两侧、不断地驱赶着两旁的路人。围堵在酒坊门口看热闹的众人慌忙向两边闪开,给独孤伽罗闪开了一条道路。 “夫人--,小人李丙见过夫人!”仪态端庄的独孤伽罗刚走进人群,就见一位身着绿袍、年龄在三十左右的中年人冲她躬身施了一礼高声道,“我家王爷愿以高出现价两成的价格回收夫人手里的白酒,希望夫人您能成全!” “李管家--,您可真会说笑----我们这白酒是头一次在长安城售卖,为了打开销路,才忍痛在三日内一折售卖酬宾。李管家若以此价格将酒全部卖走,难道是想让我随国公府倾家荡产不成--!?”独孤伽罗嘴角轻轻地向上勾了勾、瞥了一眼绿袍中年人、高声答道。 \"是啊--,人家这酒的售价只是原价的十分之一。这陈王府就要用此价格把酒买走,这不是明显的要让人家赔个底儿掉嘛--!?”一旁看热闹的众人听后深以为然,彼此之间不禁窃窃私语道。 \"这……这……倒是在下唐突啦!还望夫人恕罪--!”尴尬之色只在李管家的脸上一闪而过,他随即满脸堆笑地答道。 \"夫人……,不知您这酒……可否大宗售卖--?”这时因为吐血而昏倒的古老板也苏醒了过来,他坐在地上望着端庄典雅、落落大方的独孤伽罗心有不甘的问道。 “古老板--,这做买卖讲究个公买公卖、细水长流。倘若想用其他手段、一口吃个胖子,得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么好的牙口儿。”独孤伽罗看了看地上的那一摊血、又看了看坐在地上灰头土脸的古老板,话语中满是讥讽和嘲笑。 “夫人--!你……你……不要……咳咳咳咳……”古老板手指着独孤伽罗想说什么,不奈一阵剧烈的咳嗽让他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陈王府的李管家扫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古老板,眼里满是不屑和鄙夷----想要人家的东西还在人家面耍威风装横、你当随国公府的人是吓大的--!?没打死你已经是法外开恩啦!他眼珠儿转了转,立即装出一副谦恭有礼的样子说到:“夫人--,我家王爷严令在下----一定要从夫人手中买到这些白酒。希望夫人可怜可怜我们这些作事的下人,将您酒坊的所有马栏山白酒卖给在下--!”说完,李管家躬身给独孤伽罗又深深施了一礼。 “对对对--!我家王爷这次给我下的是死命令----一定要搞到随国公府的马栏山白酒,因此我才得罪了这位小姐。还望这位小姐能够原谅我!”脑子比车轴转得还快的古老板一见形势有变,忙借势而上、顺口搭音儿道。 站在独孤伽罗身后的吕媛瞬间头有些发蒙----刚才对自己还张牙舞爪、恨不得要吃自己肉喝自己血、活像一只大老虎的古老板咋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温顺无比的小猫咪啦!难道这古老板和孙猴子一般,会七十二种变化不成--!? “夫人--、吾等的主家也是此意,还望夫人给吾等一生路--!”其余三人一见可乘,赶忙异口同声地说道。 看着五个人前倨后恭的态度,独孤伽罗心中不禁暗自冷笑----来硬的不行,这次又开始变幻招术,装怂下软蛋啦。拿我独孤氏的后人当猴儿耍吗--!看我独孤氏的后人怎么收拾你们--!?想到这儿,独孤伽罗忙换上一副笑脸说到:“我随国公府的搞来白酒是用来卖的,既然诸位想买、我随国公府自然乐想其成!诸位若想买酒请随我到前方的酒肆,大家谈妥了价格,这里的白酒全部‘让’给五位!” “诸位请随我家夫人一同前往酒楼--!”独孤伽罗身边的老管家杨碌立刻向在场的五个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夫人--、您请先行--!”四个人齐齐地躬身行礼道,“我等随后就到--!” 独孤伽罗满面春风地点点头,随即带着三人大踏步地向不远处的酒楼走去…… 第101章 炫富 见代表五位蕃王的五个人纷纷在包间里落了座,独孤伽罗冲身旁的老管家杨碌点了点头。 老管家杨碌立刻会意,他忙挺直身子缓缓说到:“我们随国公府这次一共弄到一万二千四百六十瓶马栏山白酒,昨天一天销售了一千二百二十五瓶、到现在还剩一万一千二百三十五瓶白酒,现在按销售价分成五个等级:最低等七十贯一瓶、中低等一百五十贯一瓶、中等二百四十贯一瓶、中高等三百五十贯一瓶、最高等四百二十贯一瓶,酒品总价值在二百万贯左右,在座的诸位谁有购买意向?” “杨管家--,现在你们在东坊出售的价格可比现在的报价低的多。”屁股刚挨到凳子上的李管家一听立马炸了毛儿、他“噌”的一下子从凳子上站起来说道,“您一上来就给我们报这个价格,这不是坑人吗?” “对呀--,你们随国公府在东坊低价售卖,却在这里高价倒给我们!你们随国公府人的心也太黑啦--!”代王府的侯管家这时也从凳子上站起来响应陈王府的李管家。 “诸位--,你的听清楚啦----我们随国公府的马栏山白酒一折酬宾只卖三天,而且一个人一次最多只限三瓶。三天一过我们立即恢复原价,每瓶最低一百贯,最高档的要卖五百贯一瓶。”独孤伽罗这时突然插话道,“诸位--、你们想一想,这一瓶酒能喝几天--!?这好酒之人一旦上了瘾,以后这广大的市场还不都是你们的!?” 酒的价格一下子上涨了六七倍,顿时给要买酒的人的头上泼了一盆冷水。原本热闹异常的包间里,突然变得冷清了下来。 “表……表嫂--,咱……咱们酒坊这边的货卖……卖没啦!”就在屋里众人沉默不言的时候,负责卖酒的吕媛突然急匆匆地从外面跑进了包间儿。 “怎么--、酒坊这边的六十箱白酒这么快就卖没啦--!?”独孤伽罗听说酒坊里的白酒销售一空,脸上立马绽放出了笑容。 “媛媛--,你立刻从随国公府府库中再运三十箱白酒到东坊,千万不要耽误了酒坊的生意--!”独孤伽罗从将杨碌手中接过钥匙随手递给了吕媛,一脸笑容地说道。 “嫂子--、俺知道啦--!”吕媛接过钥匙、随即用手擦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汗珠,转身就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夫人……,我家王爷昨天得知贵酒坊有……有马栏山白酒,特地差遣小的……拉来了三百万贯铜钱。夫人……现已将剩下的白酒做价,我们即刻……就能进行交易。”又过了好一会儿,神仙醉酒坊的古老板那有气无力的声音第一个打破了包间儿内的寂静。 \"古老六--、我们都是王府的管家,那个个都是能当王爷半个家的主儿。我们都不曾与随国公府交易,你一个小小的酒坊老板就敢和随国公府递话儿交易--。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代王府的侯管家见古老六上来就吵吵着要和随国公府交易,立马跳出来扯着虎皮阻止他道。 “你们……也就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说人家的酒贵,我们神仙醉酒坊可不嫌贵……我们从赵王府里拉出来三百万贯铜钱。怎么……你们现在眼红啦--?”古老六扫了一眼四位王府的管家,轻蔑地说道。 “古老六--!怎么着--、仗着有赵王殿下给你撑腰你就可以藐视老子--!?实话告诉你----我们四个人可都是各位王爷的心腹,说句话吐个唾沫在地上都能砸出个坑来。今天既然我来了就没打算空手回去,你看这是什么--!?\"说着、一身蓝袍的侯管家一招手,身后的两名家丁就抬着一个沉甸甸的大红木箱走了进来。 “打开让他瞧瞧--!”侯管家扭头扫了一眼病怏怏的古老板不屑地说道。两名家丁得到命令立即打开箱子,只见满满一箱子白花花的银子立即呈现在众人眼前。 “古老六--、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里是纹银两千两、是我们代王殿下预先拨付下来的定金。倘若我们与随国公府酒坊的生意成交,我们将直接用白银与随国公府交易。不必用马车再去拉那些笨重的铜钱!”说完、侯管家用鄙夷的目光望着古老板,完全一副高高在上的派头儿。 “侯管家--,你有种--!我古老六…甘拜下风--!”望着侯管家身后那一箱子白花花的银锭、神仙醉酒坊的古老六咬着后槽牙,心有不甘地说道。 坐在一旁的贾管家和秦管家听后眉毛不禁抖了抖----刚才还众志诚诚、一致对外呢,咋眨眼之间就开始互相攻击、互相内斗啦--!? “古老板--、侯管家--,你们以为就你们二位是带钱来的--!?实话告诉你们俩儿----我们陈王府今天也是有备而来的。”说罢,身着黑袍的李管家大手一挥。他身后的两名家丁立刻会意,立即从包间儿外面抬进了一个原色的大木箱子来。 “把它打开--、让他们长长眼--!”李管家大手一挥吩咐道。 他身后的家丁立刻会意,砰的一声打开了箱子。只见一箱黄澄澄的金锭呈现在大家眼前。晃得三位管家和古老板都纷纷眯起了眼睛…… 第一百零二章 杀鸡儆猴儿 “李管家--、你既然……是带着金子来的,为什么不……不和人家随国公府交易--?”过了好一会儿,古老板突然明白过味儿来,他疑惑不解地向李管家发问道。 \"古老六--,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李管家瞪了古老板一眼,声色俱戾地怒??道。李管家现在忽然有一种想冲过去、给古老六两个大嘴巴的冲动----不错、陈王殿下是有钱,但也不能在这儿当冤大头,真不晓得古老六这个家伙是他妈的那头的--! “妈的--、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望着帮倒忙的古老六侯管家无奈地骂道。若不知晓古老六这家伙是赵王殿下豢养的白手套,还真以为这家伙是随国公府请来用来对付他们的托儿呢。 “李管家、侯管家--,请注意你们的言辞!人家古老板代表是赵王殿下、和诸位一样,都是我随国公府的贵客。”站在独孤伽罗身后的杨碌突然开口反驳道。 “杨管家--,实在抱歉!”一直没说话的秦管家冲着杨碌一抱拳、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们五位虽属不同的主家、但我们岀门在外就是一个整体,绝不允许有任何一个人胳膊肘儿向外拐,做岀有所损主家利益的事情来--!” 有了秦管家的加入,整个包间里的气氛变得更加的诡异和紧张。 望着包间儿里抱成一团儿对抗杨碌的四位蕃王的管家,独孤伽罗一双美目之中射岀了两道寒光----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奴才--,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敢如此放肆。一会儿待我使出杀手锏,看你们还怎么嚣张! “夫人--,下面有个突厥的商人要求见您!”正在包间里的众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包间的门帘一挑、守在门外的姚丁走了进来,向独孤伽罗叉手施礼说道。 “夫人--、我们在此进行白酒交易,关突厥商人什么事?”原本坐壁上观、一言不发的贾管家见有外人来搅局,这时跳岀来质问道。 “贾管家、各位王府的管家、古老板,我们随国公府售卖白酒本是为求财。自然是买家越多越好!”独孤伽罗淡然一笑答道。 “夫人--、原本说好这酒是卖给我们的,现在您又找了新买家、这恐怕于理不和吧--!?”贾管家气愤不过,用手指着独孤伽罗质问道。 “大胆--!我家夫人身份何等尊贵--、岂是你一个王府下人可以随意用手点指的--!?”说着、站在独孤伽罗身旁白姚丁怒气冲冲从刀鞘中拽出了腰刀指向了大放厥词的贾管家,独孤伽罗望向贾管家的目光中也是冰冷无比。 “夫……夫人--、属下一时情急、一时失了礼教,还望夫人宽恕在下!”贾管家顿觉后背发凉、他打了一个哆嗦,忙躬身向独孤伽罗赔罪。 “都说越王对待下人情同手足,我看他的下人是得寸进尺、越发的放肆不懂规矩啦。”独孤伽罗扫用严厉的目光扫视了包间儿里的众人一眼、语气冰冷地说道,“姚丁--,替越王殿下管教一下他的手下人--!” “遵命--!”姚丁插手给独孤伽罗施了一礼,随即冲到贾管家面前揪起他的衣服领子、抡起巴掌就往贾管家的脸上扇去。 随着“啪啪”几声脆响,贾管家的脸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了起来。 “瞎了眼的狗奴才--,刚吃几天人饭就敢张嘴乱咬人--!老子不把你的狗屎打岀来、你就不知怎么当奴才--!”姚丁一边狠狠地削贾管家的脸巴子一边咒骂道。各个王府的管家人一个个被吓得面色苍白、体似筛糠,连个大气儿都不敢出。 “乌…乌银--、遥命呀--!辱…辱呀寨…寨也不展啦--!”贾管家被打得口鼻窜血、口齿不清地央求道。 “姚……姚将军--、不……不能再打了!再打就……就要岀人命啦!”一旁的秦管家连连向姚丁央求道。 “这个狗奴丁得罪的是我家夫人,能不能放过他得我家夫人说了算!”姚丁扫了一眼秦管家,不屑一顾地说道。 “夫人--、贾管家已经知错了,还请夫人饶他一命--!”秦管家忙躬身向独孤伽罗央求道。 “姚丁--、看在越王和秦管家的面子上就放他一马吧!”独孤伽罗这才向姚丁吩咐道。 “遵命--、夫人!”姚丁应了一声,立刻停住了手。只听扑通一声,贾管家立刻跌倒了地上…… 第一百零三章 来了个突厥商人 “姚丁--、你快把贾管家带下去,让贾管家喝口水、缓缓神--!”杨碌看着贾管家那肿胀如猪头一般的脸,强忍住笑对姚丁吩咐道。 “在下遵命--!”姚丁得到了命令,架着贾管家便出了包间儿。 “在座的各位--,现在我们可以进行马栏山的白酒交易了。”独孤伽罗扫了一眼在场的四位王府管家和神仙醉酒坊的马老板风轻云淡地说道。 “夫人--,您能否先停止在酒坊销售马栏山白酒--!?”代王府的侯管家试探着问道,“您在酒坊一折的售卖方式等于抢走了我们的客户,我们即便吃下了您的货,也会砸在手里无法销售出去。\" “是呀是呀--,夫人您要和我们交易就必须您先停止酒坊的销售!”秦管家和李管家也跟着随声附和着。 “我随国公府的酒坊为了让你们卖酒把我们自己的销路断掉--?”独孤伽罗吃惊地望着三位蕃王的管家,“这酒我们自己留着卖不好吗--?” “夫人--、您要这么说,我们就没有什么可谈的啦!”代王府的侯管家扫了一眼独孤伽罗、挑衅地说道,随即他们三个人抬腿就向外走。神仙醉的古老板磨磨蹭蹭地跟在后面,两只眼睛不停地瞟向独孤伽罗。 “古老六--,你不走难道还等人家管你饭吗?”即将走到门口的李管家瞥了一眼走在最后面的古老板大声喝叱道。 “赵王殿下…还等着…我的好消息呢--!?这事闹的----!”古老六无奈地摇摇头,心不甘情不愿地向包间儿外面走去。 独孤伽罗手里端着凉透的茶盏,目不斜视地望着窗外。 “请问----、哪位是随国公府的国公夫人--?”就在李管家的脚即将踏出包间的大门时,包间的门帘一挑、一个突厥人打扮的中年人一下子挤进了包间儿,一下子把四个人全给推回了包间之内。 \"你找我家夫人有何事--?”站在独孤伽罗身边的杨碌忙搭腔问道。 “这位老哥,您好--!我是达头可汗的族人名叫摩里歇。”那个突厥人学着中原人的样子给杨碌行了一个礼说道,“听说随国公府最近搞到了一批上好的白酒,所以特意前来想见识一下。” “摩里歇--,离此不远就是我们随国公府的酒坊。你可以到那里买上几瓶尝一尝!”独孤伽罗扫了那个叫摩里歇的人一眼,热情地介绍道。 “回这位夫人的话,小人是往来部族和大周之间的商贾。若此酒真如坊间相传的那么好,小人必定是要采买一批回去,在我们周围的部落售卖。”摩里歇精明的小眼睛转了两转说道。 “这好办----我们这里就有酒坊中售卖的白酒,摩里歇先生可以先品尝一下。”说着杨碌就从身后包装箱取出了三瓶用琉璃瓶封装的白酒摆在包间内的方桌上。 \"请摩里歇先生品鉴一下咱们随国公府的酒--!”坐在椅子上的独孤伽罗向杨碌吩咐道。 “遵命----,夫人!”杨碌得到了独孤伽罗的首肯,轻轻地一拧,就拧开了酒瓶的盖子。一股浓烈醇厚的酒香立刻飘满了整个包间,原本准备走出包间的四个人也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 “给摩里歇先生倒一杯,让他品鉴品鉴。”独孤伽罗满面带笑地吩咐道。 “遵命--,夫人--!”杨碌得到命令,将瓶中的白酒倒在茶盏之中递到了摩里歇的面前。 “好酒好酒--真是好酒!”摩里歇将茶盏端到鼻子前闻了闻赞不绝口道。李管家一行四人闻到浓郁的酒香,鼻子不禁抽动了两下、原本平复下来的心突然又躁动了起来。两脚不由自主地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请问国公夫人--、这酒怎么卖?”摩里歇小抿了一口、眼睛立即亮了起来,他将目光投向了独孤伽罗问道。 “这酒一瓶一百贯,桌子上的那两瓶一个三百贯一瓶,一个是五百贯一瓶!”独孤伽罗指着桌子上的另外两瓶酒耐心地为摩里歇介绍道。 “国公夫人--,这酒我要多卖能不能便宜一些?”摩里歇眼巴巴望着独孤伽罗问道。 “摩里歇先生--,你打算买多少--?”独孤伽罗瞥了摩里歇身后李管家四个人一眼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道。 看上去憨头憨脑的摩里歇右手伸出了大拇指和食指。 “八十瓶--?”独孤伽罗轻蔑地扫了一眼问道。 \"不--!”摩里歇笑着摇摇头。 “八百瓶--?”独孤伽罗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李管家的心脏突地向上一提。 “不--!”摩里歇依旧摇摇头。 “难道是八千瓶--!?”独孤伽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两眼直直的瞪着摩里歇问道。 “夫人--,您猜对了!”说着,摩里歇脸上露出了憨憨的笑容。他身后的四个人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这个叫摩里歇的大冤种得是多么的有钱呀! “摩里歇先生,我们随国公府一定给你一个最优惠的价格--!这样----一百贯一瓶的我算你九十贯一瓶、二百贯一瓶的我算你一百八十五贯一瓶、三百贯一瓶的我算你二百八十贯一瓶……”独孤伽罗不停地鼓动着三寸不烂之舌煽呼着,只听得摩里歇身后的四个人目瞪口呆…… 第一百零四章 天赐良机 “摩里歇先生,刚才我们估计了一下,您这批货需要支付一百九十八万贯铜钱。您看我们什么时候交易?”站在独孤伽罗旁边的杨碌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袖珍小算盘、随心所欲地拨弄了一番,随后满脸堆笑地问道。 “夫人--,我们用青骢马交易可以吗?”憨头憨脑的摩里歇用手挠了挠头问道。 “用青骢马交易--!?”独孤伽罗表面上一脸为难之色,“摩里歇先生--,我们随国公府一向是用铜钱、白银和黄金进行交易的。您这有点儿为难我们啦--!” “夫人--,这青骢马可是脚力上好的马匹。稍加训练就可以作为战马使用。这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东西。”摩里歇在一旁喋喋不休地推销着自己的马匹。 什么--?青骢马--!?站在摩里歇身后的李管家顿时大吃一惊----那可是吐欲浑骑兵坐下的良种神骑!有了它、这普六如坚麾下的府兵机动性将大大提高,诸位王爷若再想对你普六如坚这个老匹夫可就难上加难啦!要是这些良马到了五位王爷手里,那他们对付起普六如坚来就容易多啦! “摩里歇先生--,你青骢马多少贯铜钱一匹--?”就在李管家胡思乱想的时候,独孤伽罗突然问道。 \"回禀夫人--,我们的青骢马一匹一百贯。”摩里歇想都没想便答道。 “一百贯一匹--,一百九十六万贯、那就是一万九千六百匹上等的好马----”独孤伽罗在心里不断盘算着。 “夫人--,这买卖咱们划算!”独孤伽罗身边的杨碌在独孤伽罗的耳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耳语道,“上次我们在吐欲浑那里买这种良马一匹就要三百贯铜钱,如今才一百贯一匹、太划算啦!” “那咱们就用八千瓶白酒换这些青骢马--!”独孤伽罗瞟了一眼憨头憨脑的摩里歇,终于下定了决心。 \"摩里歇先生--,我们同意用这八千瓶白酒来换你这一万九千六百匹青骢马。我们什么时候----” “谁的马跑啦----!?”独孤伽罗的话还没说完,酒楼下面的街道上突然传来行人的呼喊声。独孤伽罗和摩里歇同时抬头望向窗外的街道,只见一匹毛白如雪的高头大马带着缰绳在街上狂奔不止,过往的行人纷纷躲避。 “坏啦坏啦--!我的马----!我的马----!”摩里歇大声叫着匆匆忙忙地跑出了包间儿。 感谢上苍----这个大冤种的坐骑跑啦!这是上天上天怜贱五位王爷,赐与我们这大好机会呀!如果不趁这个时机把随国公府与那个摩里歇之间的生意搅黄,都对不起老天对自己的恩赐。以李管家为首的四个人像打了鸡血一般,立刻精神了起来。 “夫人--,我们现在来谈谈如何购买您酒坊的那些白酒吧!”摩里歇离开不久,李管家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说道。 \"对不起李管家--,我已决定将手里的白酒卖给摩里歇先生啦!”独孤伽罗瞥了李管家一眼,语气冰冷地答道。 \"夫人--、摩里歇的马一时半会儿是找不回来了,您那笔买卖不知还能不能谈成。与其您在这里苦等,倒不如将您手里的白酒卖给我们。”李管家丝毫不在意独孤伽罗的态度,依旧不急不缓地说道。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摩里歇手里那将近两万匹的良种马绝对不能落到随国公的手中! “将酒卖给你们--!?那我们随国公府还不赔个倾家荡产--!?”独孤伽罗一双美目冷冷的望着李管家咬牙切齿的说道。 \"夫人--、价格不合适我们可以谈,甚至是刚才您给那个突厥商人的价格也可以。但只有一条,您的这些白酒从现在起必须全部卖给我们。”李管家的眼睛仔细地端详桌子上的马栏山白酒,眼里射出了贪婪的光芒。 “杨碌--,你看这事搞的----真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独孤伽罗一脸无奈地对杨碌说道。 “夫人--,如此算法您还多赚了六十万贯呢,您得学会知足--!”李管家扫了一眼面带为难之色的独孤伽罗,十分不屑地说道。 “好吧--,念在我家夫婿与五位王爷同朝为官的份儿上--,就将这批白酒全部--卖给你们吧。”独孤伽罗咬了咬牙、狠心说道,“不过我只收二百四十万贯的铜钱,剩下那二十万贯铜钱要按八比一的比例折算成黄金才行!” “李管家--,这包间里的这一箱黄金就作为此次交易的押金吧”独孤伽罗身边的杨碌指李管家身后的那一箱黄金提议道。 “没……没问题!”李管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那好--,你们将两百四十万贯铜钱、两万五千两黄金送到随国公府,我就将现存的一万一千瓶马栏白酒全部售卖给你们。”独孤伽罗强压住内心的喜悦当即拍板道,\"杨碌--,到楼下准备交易文书--! 是----!”老诚持重的杨碌答应了一声,转身便急匆匆地退出了包间儿…… 第一百零五章 挣快钱的手段 媛媛--,咱们酒坊这两天挣房挣了多少铜钱?”杨国奇刚走进内院,就听见了独孤伽罗的说话声。 \"表嫂--,这两天咱们东市的酒坊总共卖出一千二百多瓶马栏山白酒。共进账三万零六百贯铜钱。”吕媛的声音也从内堂传了出来。 “表小姐--,你那边儿的都是小头儿。大头的全在夫人这边儿呢----二百四十万贯铜钱,两万五千两黄金,咱们随国公的五个府库全都装满哦”一阵劈哩啪啦的算盘声过后,老管家杨碌的声音也从内堂传了岀来。 “这主仆三个人算账也不知道避讳人!”杨国奇无奈地摇摇头自言自语道,随即猛的一下推开了内堂的房门。 “呀--、待----,此山非我开、此树非我栽,杨某从此过,来取意外财--!”说着杨国奇便大步迈进了内堂。 “啊----!嫂子、有人劫道--!”吕媛被吓得大叫一声,像只受惊的兔子一般飞快地躲在了独孤伽罗的身后。两只小手儿搭在独孤伽罗的肩头,两只灵动的大眼睛望向了内堂洞开的大门。 “媛媛别怕--,是你表哥回来啦!”独孤伽罗用手轻拍着着吕媛的一只手好声安慰道。 “哎哟--、我们媛媛也有胆小害怕的时候--!?”杨国奇望着受惊的吕媛,半开玩笑地逗弄她道。 “嫂子--、俺从齐郡济南跑到这长安……,路上遇到的劫道土匪……就有十几股。一听见俺哥喊那话……,心里就打突突--!”吕媛眼眶里的泪水不要钱似的向外喷涌着,她肩膀一抽一抽地哭诉道。 “媛媛--、你哥这个大坏蛋他吓唬你,嫂子回头教训他--、给你出气!”独孤伽罗将吕媛揽到自己怀里好声劝慰着。 \"俺哥那么有本事儿,你庝他宠他还来不及呢。还教训他--!?嫂子你这话也就骗骗我这个小丫头罢啦!”说着吕媛从独孤伽罗怀里挣脱出来,瞥了自己表哥一眼、随即象只快乐的小鸟一般飞出了内堂。 “夫人--、今天入库的账目已经记好,我给你放在桌子上了。”望着即将狂撒狗粮的夫妻二人,老管家杨碌也知趣地退出了内堂。 \"夫君--,你回来啦--!?”独孤伽罗上前几步一把抓住了杨国奇的大手、眼里满是述说不尽的柔情,“夫君--、这次我们能搞来这么多铜钱,多亏了你搞来的这些马栏山白酒。” \"光是这些白酒吗--?”杨国奇审视着自己的便宜老婆戏谑地问道。 \"还有什么--?”独孤伽罗迷惑不解地问道。 “夫人--,你不觉得那个叫摩里歇的突厥人来的太是时候了吗?”杨国奇一脸坏笑地望着独孤伽罗说道。 \"啊----,那个突厥人……难道是夫君你找来的?”独孤伽罗先是一惊,但随后就醒悟了过来。 “妾身还以为是天佑我随国公府呢,没想到这些事情都是夫君你一手谋划的。”独孤伽罗望着自己丈夫,目光里满是欣赏和信任。 “夫人、你过誉了,为夫我也是绞尽脑汁才想出了这个挣快钱的办法。如今我们既然拥有了一定的财富,更要谋划未来的大业。”说话间,杨国奇目光更加的坚定深邃。 独孤伽罗收敛笑容,郑重地点头,“夫君所言极是,不过这巨额财富也需妥善安置,以防他人觊觎。” 杨国奇负手踱步,“为夫我已想好,一部分钱财用以招募贤才,扩充势力;另一部分则秘密储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独孤伽罗眼睛一亮,“夫君此计甚好。而且我们还可以用这些钱财救济贫苦百姓,赢得民心。” 杨国奇大笑到:“古语道‘得民心者得天下’、夫人这句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夫人不愧为夫的贤内助。”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杨坚脸色微变,独孤伽罗忙道:“夫君莫慌,我先出去看看。”说着她便急匆匆地出了内堂。 “相公,只是几个下人不小心打翻了东西,并无大碍。”过了不久,独孤伽罗回到内堂小声说道。 “吓我一跳,我以为五位蕃王派人偷偷地到咱随国公府打探消息来了。”杨国奇听后松了口气说道。 于是两人又开始商讨布局未来之事---- “夫人,以赵王为首的五位番王个个都富得流油,我看我们还可以从他们的田产入手。”杨国旗松开独孤伽罗的手、在屋子里慢悠悠的踱着步子说道。 独孤伽罗眼睛一亮,“夫君此计甚好,不过这要如何操作?”杨坚胸有成竹地说到:“我已派人暗中调查,发现他们不少田产管理不善,产出极低。我们可以假意帮忙整顿,实则慢慢将部分田产归入我们囊中。” “夫君--、此计若成功,我们随国公府的实力将会进一步增强;夫君你在民间的威望也会得到进一步提升!”独孤伽罗频频点头道,“到那时,民间只怕只知有随国公,不知当今圣上为何人。” \"这倒不妨,现今新主----” “轰----”杨国奇的话还没说完,内堂的西北侧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震得内堂的门窗一阵颤动。 “夫君--,打雷了吗?”独孤伽罗被吓得一激灵,她猛地抱住了杨国奇。 “夫人莫慌--、响晴白日的打什么雷--!?听着这声音好像孙道长那里出事啦--!”说着他拉着独孤伽罗的手如箭一般冲出内堂,飞快地向孙道长的炼丹房冲去…… 第一百零六章 启动发明火药的计划 随国公府后院西北角一处僻静的院落里此时浓烟滚滚,遍地狼藉。好端端的屋顶被炸出了一个直径一米的大窟窿,门窗也震出七八米远、摔得粉碎。原本码放整齐的药柜全部倾倒,各种名贵药材洒了一地。原本素袍净面显得仙风道骨的孙道长现在是满面漆黑,极其狼狈。他趴在地上望着一片狼藉的炼丹房,心中满是茫然和震惊。三个帮忙炼丹的道童也被吓得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眼里满是震惊和恐惧。 “快来人呐--!快救火呀--!”跌跌撞撞从地上爬起来的孙道长,总算恢复了一点理智,他扯着嗓子大喊大叫道。很快随国公府中的侍卫和下人们就拿着救火的家伙事儿急匆匆地跑过来。 众人齐心、齐力断金,在众人竭力扑救之下、炼丹房的火很快被扑灭。等到杨国奇和独孤伽罗赶到现场时,众人已经在打扫现场。 “孙道长--、你是怎么搞的--?我家老爷让你在这炼丹,可没让你在这放火拆房子?”杨碌看了一眼面沉似水的杨国奇和独孤伽罗、立刻会意,他一把揪住狼狈不堪的孙道长大声质问道。 “杨……杨管家--、真是对不起--!我想炼…炼一颗增寿丹,就多加了一些材料、结果就成了这个样子。”孙道长一脸沮丧地答道。 “你多加了一些材料--?”原本眉头紧皱的杨国奇好奇心一下子被孙道长勾了起来,他一脸惊疑地问道。 “随国公--、您看----就是这些东西!”说着孙道长将爆炸留下的一些残渣递到了杨国奇的手里。 “孙道长,这个白色结晶物是什么?”杨国奇指着手中的白色颗粒物问道。 “那个东西是硝石--!”孙道长瞥了一眼答道,“它能帮助燃烧。” “这个我认识----它是硫磺。”杨国奇望着手里那块充满刺激性气味的东西说道,“这东西有什么用--?” \"这个东西可神了----在整个炼丹过程中它有化腐朽为神奇的作用。”孙道长指着那个叫硫磺的东西答道。 “这个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杨国奇指着手中那些黑乎乎的粉末问道。 \"这东西最常见,它是木炭。”孙道长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答道。 \"什么--!?孙道长您炼丹的时候往炼丹炉里加了这三样东西--!?”杨国基吃惊地望着孙道长,嘴巴张得老大----这个孙道长可真是无知者无畏呀,你老人家这等于往炼丹炉里扔炸弹呀。没炸死你老人家已经是老天爷开天恩啦! “孙道长--,我杨坚这辈子不服天、不服地、就服你--!你这是同阎王爷走了个对脸呀!”杨国奇望着一身狼狈的孙道长无可奈何的说道,这三样东西绝对不能一同放进炼丹炉。不然您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呜呼!” “随国公,您也懂得炼丹之术--!?”孙道长吃惊地望着杨国奇。 \"孙道长--、我杨坚不懂炼丹之术,但我懂得如何让自己活得更长一点儿!”杨国旗瞟了孙道长一眼悻悻地说道,“这玩意儿按一硫、二硝、三木炭的配比搅和在一起,遇到明火就会发生爆炸。” “啊----!?这么厉害--!?”孙道长不可置信地望着杨国奇。 “孙道长--,您上辈子肯定是积了大德啦!不然,老天不会这么眷顾您--!”杨国奇拍着孙道长的肩膀万分感慨地说道。 “夫君--,你说这三样东西接一定的配比搅拌一起遇明火就会爆炸--?”独孤伽罗望着杨国奇手里的残渣好奇地问道。 “是啊--!怎么啦--?”杨国奇迷惑不解地望着自己的便宜老婆。 “夫君--、你说这东西要是能用在对敌作战上,效果会咋样--!?咱们随国公府的子弟兵又能少死多少--!?”独孤伽罗望着杨国奇手里的残渣心思一动,意有所指地问道。 “夫人--,你这么一说倒提醒了为夫----咱们不如用这东西造出一款新的兵器来,那咱随国公府的府兵将会厉害十倍百倍、伤亡也会少很多。”经独孤伽罗一提醒、杨国奇的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若将这黑火药装在玻璃瓶里或是陶罐中再设法引爆,那简易版的手榴弹和地雷不就提前问世了吗!?再把这玩意儿包扎紧埋到敌军城墙下面引燃,那敌人的城墙不是很容易被攻破吗? “孙道长--、这段时间你也别搞你那个什么增寿丹啦,你就一门心思地给我捣鼓这个能把房子炸塌东西的配方儿。搞成功了,本国公重重有赏!”杨国奇搂着孙道长的肩膀,命令道。 “随国公--,此话当真--!?”孙道长搓着脏乎乎的双手一脸天真地望着杨国奇问道。 “孙道长--、这当然是真的了,我怎么敢拿这种事开玩笑--?”杨国奇淡然一笑答道,“明天我就给你拨一万贯铜钱和十个人供你调遣使用,争取用最短的时间给我把这个东西给本国公研究出来!” 第一百零七章 铩羽而归的宇文招 当日下午,赵王府内堂---- “老六--,怎么--、这次本王给你的钱你竟没有全花出去--!?”赵王宇文招端着茶盏瞥了一眼下面尽显病态的古老板语气轻慢的问道。 “启禀王爷----事情开始就不太顺利……,普六茹坚在酒坊安排了……硬点子,小的……不但没能拿下他的酒坊里的货,咱们的人……还被他们给打了!”古老六战战兢兢地回着话,不时偷瞄着高高在上的主家。 “听说这次买酒越王、陈王、代王、陈王也参与进去啦--!?”宇文招轻抿了一口香茶,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道。 “回王爷--,是的!”古老板毕恭毕敬地答道,“这次的事情……是陈王府的李管家……主导的,是他趁突厥的摩里歇追马的机会,挑头拿下这批货。” “陈王手下的这李管家还算明白世理,没有独吞这一批货。”赵王宇文招抬了抬眼皮,放下茶盏缓缓说道。 \"这四位王爷与王爷您是同胞兄弟,如此行事也算与王爷您共进退了。”宇文招身边的谋士适时地逢迎道。 “他们与本王共进退--!?他们会有那么好心--?”宇文招的唇角的孤度轻轻向上勾了勾,“他们那是看到了马栏山白酒的利润,不愿让本王一人独享而矣。” “王爷--,这次四位王爷与您一同买下了这批货、同样也得罪了普六茹坚,也算是被王爷您绑上了同一辆战车。”宇文招身边的谋士在他的耳边耳语道道。 “这普六茹坚行事向来莫测高深、再加上他那个长着一颗七巧玲珑心的枕边人,这次买酒之事的背后或许大有文章。本王现在突然有一种被人趴在身上吸了一管子血的感觉。”宇文招用游移不定的目光盯着古老六说道。 “王爷--、被吸血的不止您一个,其他四个王爷也被吸了一管子!”古贾老六心中一惊,慌忙答道。 “古老六--,你小子真是老子肚子里的蛔虫--!”被挠到痒处的宇文猛点指着古老六笑骂道。 “王爷,此事看上去虽平淡无奇,但您必须防备隋国公借这白酒之利暗中扩充自己的势力。”宇文招身边的谋士突然进言道。 “普六如坚现在是宇文赟钦点的辅政大臣、现在手里又握有重兵,他只要还打着我宇文家的大旗,我们就不能和闹翻。”宇文招望着一眼身边的谋士暮气沉沉地说道,“我们能做的就是用尽一切手段、逐步消耗掉他的财力和物力让他坐吃山空,一点点地垮下去。” “王爷一席话,在下胜读十年书!”宇文招身边的谋士忙奉承道。 “张先生--,你与老六都是本王的心腹,以后这种虚浮不实的言辞就不要说了。”宇文招冲他身边的谋士摆了摆手说道。 “在下谨遵王爷教诲----!” “小人谨遵王爷教诲----!” 两个人同时躬身给赵王深深的行了一礼。 “本王有些困倦了,你们二人----” “启禀王爷----随国公府刚才发生了火灾,府中上上下下都在赶往内院救火--!”宇文招的话还没说完,一个下人匆匆地闯进内堂,躬身向他禀告道。 “你说什么--!?随国公府发生了火灾--!?”宇文招噌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疾步冲到禀告的下人面前问道。 “回禀王爷----随国公府内刚才传出一声巨响,随后就有一股浓烟冲上了天空。现在随国公府内上上下下都在救火,府内一片混乱。” “哈哈--!哈哈哈哈--!普六茹坚--,你这个乱臣贼子、挟持幼主、专擅弄权,屠杀我皇族血脉。这回报应不爽、活该你倒霉--!”宇文招仰天大笑道。 “对了--,本王问你----普六如坚被没被火烧死--?独孤伽罗那个老娘们儿伤没伤着--?”宇文招把头凑到下人面前疾颜厉色地问道。 \"回禀王爷----随国公府大门紧闭……,里面乱成了一团……。小人无法……进一步探查!” “好哇--!乱成一片好哇--!越乱才越好呢,不乱本来就无法乱中取胜!”赵王宇文招高兴得手舞足蹈,“传本王口谕----召集府内所有男丁带上兵器,随本王速去进攻随国公府!” 不多时,宇文招就带着四百多名家丁离开了赵王府,浩浩荡荡向随国公府冲去。 到了隋国公府外,只见随国公府整洁如初、一片祥和景象,赵王立马收了冲进去趁火打劫的心思。 “赵王殿下留步--!”就在宇文招准备带人打道回府时,随国公府的大门突然洞开,杨国奇带着一队全副武装的亲兵从里面走了出来。 “不知赵王殿下挟众到我府前所为何事--?”杨国奇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深施一礼问道。 “刚闻下人禀告说随国公府走水,特率众家丁前来帮忙救火!”左手持刀右手提着木桶的宇文招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尴尬的答道。 “多谢赵王前来相助,只是火势已灭,劳烦赵王白跑一趟了。”杨国奇望着手提宝剑的宇文招和他各持刀枪的众家丁似笑非笑的答道。 宇文招面色一僵,却仍强装镇定,“隋国公客气了,本王听闻贵府着火,心急如焚,特地带人赶来,如今无事便好。” 杨坚微微挑眉,“赵王的心意,杨某自是明白。不过,今日之事倒是有趣,不知赵王在路上可是盼着这火势越大越好?” “随国公--,你这是何意--?宇文招心里一惊,却矢口否认,“本王诚心诚意为救火而来,不料被你以小人之心度之--!” 杨国奇冷笑一声答到:“某些人的心思,杨某心中有数。今日之事实为警醒,望赵王日后莫要再生事端,否则杨某定不轻饶。” \"哼--,好心被人家当成了驴肝肺--!我们走--!宇文招自知理亏,冷哼一声,带着家丁灰溜溜地离开了随国公府的大门。 杨国奇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眼神变得异常的冷峻----宇文招--,这次是你先向我挑衅的,休怪老子出手无情--!他心中这样想着、转身又踏入府门…… 前天和昨天读者突然多了,本人在此多多感谢! 第一百零八章 梦庵成真 在丞相府忙碌了一上午,杨国奇感觉有些疲倦,吃过了午饭、在珠儿姑娘的服侍下,在卧房之中就进入了梦乡---- 恍惚之间,他就飘到了自己在尹东中学宿舍楼里的家中。 “国奇快来呀--!”杨国奇正舒展着那如云朵一般轻盈身体在自己家的客厅里四处飘荡,厨房忽然传来了妻子刘敬叫喊声。 \"老婆----、有事呀--?”他忙从客厅飘进厨房问道。 “什么事儿--?你说什么事--!?今天是什么日子你都忘了啦--!?”系着围裙脚踩祥云的刘敬笑靥如花望着他问道。 “老婆--、对不起,我真的忘啦!你提示我一下--,今天是什么日子--?”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有些尴尬地说道。 “你们男人呀--,一天到晚在外面疯跑、把自己的生日都忘啦----今天是五月十五,你的生日!”刘敬指着餐桌上的生日蛋糕和一桌子丰富的菜肴提醒道。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杨国旗赶忙给自己的老婆作揖赔罪道。 “这蛋糕上蜡烛三根长、一根稍微短一些,这有什么说道吗?”杨国奇望着脚踩白云忙碌不停的刘敬问道。 “老公--,你今年三十八周岁了。这四根蜡烛三长一短表示你现在的年龄。”刘静脚踩祥云飘到他跟前说道。 杨国奇听后不禁撇撇嘴----自己这老婆可真是够虎的,竟能整出个三长一短的蜡烛出来。三长一短--、听着咋这么不吉利--、好像是三长两短不远啦--!啊呸呸呸呸--,人家好心好意地给自己过生日、自己怎么能想到那么不吉利的事呢--!? “老婆--,还有这么多的讲究呢--!?”杨国奇稳定了心神、端正了态度,万分感激地说道。 “好啦--,现在对着生日蛋糕许个愿吧!”刘敬麻利地将生日蛋糕上的蜡烛点着,笑盈盈的对杨国旗说道。 \"多谢夫人还记得我的--” “哟嗬----又是生日蛋糕又是菜的、刘老师--,你们这小日子过得不错嘛!”杨国奇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大腹便便的青年带着一高一矮两个人突然出现了厨房里。 “这杭椒牛柳儿味道不错--!”那个大腹便便的年轻人走到桌子前,随手从盘子是捏起一块牛柳放到了自己的嘴里嚼了嚼说道。 “苏……苏云生--,你来干什么?”自己的老婆一见那个大腹便便的年轻人,立刻沉下了脸、大声质问道。 “干什么--?”那个叫苏云生的年轻人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冷冷望着刘敬,“我们三个因为你丢了货、进了班房,这笔账怎么算--!?” “把卖给我老婆的货给偷偷运走,你们他妈的难道不该受到惩罚吗--?”杨国奇一把将刘敬拉到自己身后,怒怼那个叫苏云生的年轻人。 “mlgb的,你们夫妻二人狼狈为奸、断了老子的财路,老子今天就送你们二人去见阎王爷--!”说着苏云生从怀里掏出一只手枪,对着他就扣动了扳机---- “砰----”一声枪响,一颗子弹钻入了他的胸膛。他身子一歪,险些摔倒。 “苏云生--,你敢擅闯民宅、入室行凶--!我跟你拼啦--!”他身后的刘敬见他遭到枪杀,双眼冒火,如同一只发怒的雌虎,向着苏云生冲了过去。 杨国奇想拼尽全力大喊“老婆、快跑!”,但却喊不出一点声来。最后他用尽全身力气,扯着喉咙终于喊了出来----“老婆--、快跑----!” “老爷--、老爷--、您怎么啦!”趴在床边打瞌睡的珠儿被杨国奇撕心裂肺的叫声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在抱着杨国奇的头大声呼唤道。 “珠……珠儿--,是你呀--!”杨国奇猛地睁开眼、见眼前刘敬突然变成珠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老爷--,您刚才做噩梦啦--!?”珠儿望着近在咫尺的杨国奇,一双饱含春水的眼睛眨了几下、十分关切地问道。 “老爷我……刚才……做噩梦啦。”杨国奇用手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尴尬的笑了一笑答道。 “老爷--,您刚才在梦中的样子可真吓人--!”珠儿一边服侍着杨国奇穿衣服一边说道,\"我都看到您流下眼泪啦。” “对了--、老爷--,您刚才在梦里遇到了什么凶险的事?”珠儿显然对杨国奇的梦境产生了兴趣,一双美眸转了两下问道。 \"老爷我刚才梦到夫人正在给我过寿,突然--、尉迟迥和司马消难就闯进了内堂,他们两个抢过老爷我的寿面寿桃就跑。老爷我拼命的阻拦,结果他们二人抻出剑来对着我和夫人就砍,我一着急就喊了过来。”杨国奇整了整衣服看了看一脸呆萌的珠儿顺口胡编道。 \"嘿嘿--、老爷--,您可真逗----这脑子里天天想的事情,都被老爷您带进梦里去了。”珠儿捂着嘴轻笑两声说道。 “唉--,老爷这不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嘛--!老爷我自打当了这大丞相,现在是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一天到晚被朝廷的这些烂事弄得不胜其烦--!”杨国奇叹了口气,无奈地笑笑说道。 “老爷--,当着晌晴的日头说梦里的事。这梦里的晦气就全没啦!”珠儿一边帮杨国奇整理着袍袖一边宽慰着杨国奇。 “好----、珠儿,今天若没有坏消息----” \"大人--,韦孝宽老将军传来消息----相州行军总管尉迟迥起兵造反,丞相府附属仪同大将军李公辅李大人叫您到前厅议事!”杨国奇的话还没说完,卧房门外便传来了韩圣的声音。 “珠儿姑娘--,你说的这个招儿不灵验呀!”说着,杨国奇便用右手的食指在珠儿小巧的鼻子上轻轻地刮了一下…… 第一百零九章 李德林的战略眼光(一) “公辅兄--、到底怎么回事?”杨国奇的一条腿刚迈进客厅,便劈头问道。 “韦老将军发现相州来迎接他的使者言辞闪烁、举止失常,于是韦老将军派人以寻医问药的名义进入相州城内、结果发现整个相州城内已被尉迟迥军队封锁,朝廷委派的总管府长史晋昶也被尉迟迥杀害。”李德林急忙从凳子上站起来答道。 “公辅兄--,韦大人现在何地--?”杨国奇心中就一惊----这韦孝宽可是自己专门给尉迟迥那个老杂毛儿准备好的王炸,他要是挂了,自己这赢赌天下的超级贯蛋还怎么玩儿--?他忙一脸严肃他问道。 “杨公--,韦老将军现在退守在洛阳北侧的褐阳。”李德林继续答道。 你妹的--,真他娘的是“马老奸猾,人老成精”!这个韦老头眼光够毒的----发现势头不对,立刻跳到褐阳那个关键点上。这回看尉迟迥那个老杂毛儿还咋跳跶--?得知韦老将军在褐阳站住了脚、杨国奇紧皱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珠儿--、快把洛阳附近的地图拿过来!” “是----!”珠儿应了一声,将一张用水牛皮制成的洛阳区域的地图摆到了桌子上。 “褐阳在洛阳的北部,它是洛阳的门户。它一旦失守、洛阳就门户大开,完全暴露了尉迟迥的大军威胁之下。”凭着杨坚这副皮囊给他的记忆、杨国奇很快发现了褐阳地理位置的重要性,他用手点指着地图上褐阳的位置说道。 “杨公,韦老将军不愧是久经战阵的帅才,他在回撤之时便牵走了驿站所有的马匹、拆掉了所有归途的桥梁,并让让沿途驿站多准备丰盛酒食款待追兵。如此一来,尉迟迥的手下跑一天歇三天、纵使他们有心追赶,短时恐也难以赶到褐阳。”李德林笑着为杨国奇介绍目前褐阳城内的最新情况,“现在韦老将军以发放朝廷封赏的名义将褐明城内的守军全部诓入了洛阳城内、并且全部给看押了起来。可以这样说----褐阳现在已经被牢牢地控制在我们手中。” “韦老将军这次是既迟滞了尉迟迥的追兵,又把可能哗变的褐阳的守军给控制了起来。就这两招就把尉迟迥这只猛虎给挡在了关外。他要打到长安来,我看是势比登天。”听了李德林对前方情况的介绍,杨国奇十分欣慰地说道。 “杨公--,现在最让我们担心的是并州的行军总管李穆----他和尉迟迥曾在一起共同为北周开疆拓土,若论起交情,可比杨公你与他的交情深多啦。一旦李老将军念及旧情、投向了尉迟迥,那可等于在我们后背上狠狠地插了一刀。”杨国奇脸上的笑容还未消散,李德林就说出了自己心中最大的顾虑。 “公辅兄--,你是说并州行军总管李牧很有可能倒向尉迟迥那个老匹夫--?”杨国奇扭过头,双眼紧盯着李德林问道。 “杨公--,依我看这种情况随时可能发生!现在尉迟迥已在相州发难,他为了打败杨公你、肯定会联合其他京外势力同时与我们宣战,让我们首尾不能相顾。并州的位置又极其重要,所以我料定尉迟迥必会派人联络李老将军,让李老将军策应他一同对付我们。”李德林十分笃定地说道。 “尉迟迥一旦和李穆抱成团儿、事情还真有些麻烦,这该如何破局呢--?”杨国奇扫了一眼地图上并州的位置,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有啦--!杨国奇思忖了片刻、猛的一拍大腿说道,“李穆的公子李浑与柳裘一向交好,现在柳裘又在我的丞相府做事。我看不如给李老将军修书一封,让他们二人带信前往并州拜见李老将军。” “杨公--,李浑在朝中被扣为人质,我们还可以以此要挟李穆、让他投鼠忌器。现今杨公却要他子柳裘给他父亲去送信,那不是等于放虎归山吗--!?”李德林一听,面露难色、十分不解地问道。 杨国奇却是一脸自信,他胸有成竹地说到:“公辅兄多虑了。李穆此人异常精明,他定会看清局势。如今尉迟迥虽看似凶猛,可他手下的谋臣是个只会空谈的书生、形同当年的赵括一般。而韦老将军的身边却有一大批象宇文昕这样足智多谋的将领,对付尉迟迥简直太容易了。我不相信他李老将军看不清楚这一点。” “杨公--、你如此一说,我倒觉得放李浑回到他父亲身边倒是一步妙棋。如此一来便可知晓李牧的真实态度。”李德林听后不住地点头称是。 “还有一点----我们手里有皇上、那可是宇文赟的独苗苗,对全天下来说那是根正苗红的皇族血脉,他尉迟迥扯旗造反、那就是大逆不道。”杨国奇一边踱着步子,一边乐呵呵地说道。 李德林听后,嘴角不禁一阵的抽搐----还根正苗红的皇族血脉--!?要不是宇文赟那个大淫棍那些日子库房里子弹充足、宫女朱满月也不会拔得头筹、生下龙子--!那么,现在这龙椅上坐的很有可能就是你女儿怀里抱的那个小肉团子。 第110章 李德林的战略眼光(二) “公辅兄--,你在想什么?”李德林的思绪正在八千里之外神游,杨国奇的问话突然一把将其给拉了回来。 “杨…杨公,我…我在想我们和尉迟迥激战正酣,那些邦外之人肯定不会作壁上观,他们会不会借机下场、趁火打劫--?”李德林不愧是杨坚手下最得力的谋士,仅用几秒钟的时间就把自己思路整理好,说出了自己心中的顾虑。 “公辅兄,你是指----?”杨国奇惊诧地望着李德林。 突厥、吐欲浑、还有陈国,他们对中原之地早有觊觎。我们国内安定、它们慑于我们的武威,不会轻举妄动。一旦我们朝局不稳、内部出现动荡,他们肯定会亲自下场,趁火打劫。” “公辅兄--,在我杨某人眼里突厥和陈国或许能算个对手。至于那个什么吐欲浑--、哼哼--、那就是个小卡拉米。他若敢呲牙、我杨某人可以随时随地捏爆它,打得他找不着北”听了李德林的话,杨坚不屑一顾地说道。 “杨公--,倘若我们国内稳定、不要说与吐欲浑交战,就算是对付突厥和陈国。我们也丝毫不惧。.但现在我们内部出了纷争,如何对付这三股外部势力就是一个非常值得变视的问题。毕竟,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强。”面对性格刚猛、脾气暴躁的杨国奇,李德林非常苦口婆心地劝谏道。 “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强----”杨国奇嘴里重复着李德林的话,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启禀大人--,赵王宇文招开姓组织商队开始向他的封地运送马栏山白酒。”就在杨国奇苦苦思索之时,韩圣突然闯进客厅、行礼禀告道。 什么--?宇文招向自己的封地运送马栏山白酒--!?”杨国奇听闻后猛地停住脚步,\"现在赵王的商队走到了哪儿--?” “回大人----商队已经过了渭水、即将进入杨雄杨大人管辖地界。”韩圣忙回禀道。 “韩圣--,快快骑马赶往雍州,让雍州别驾杨雄把这批马栏山白酒给我截下来!”杨国奇随即给韩圣下命令道。 “是----!”韩圣随即答应道,他转身就要走。 “韩将军且慢--!”李德林当即拦下了韩圣。 “公辅兄--,你这是为何--?”杨国奇见李德林要干预自己的行动、他非常的不爽,气哼哼地问道。 “杨公--、你既已把白酒卖给了人家,今日却为何又要抢夺人家?”李德林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国奇问道。 “公辅兄--,你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孙道长在我府中练丹不慎失手走水,这赵王宇文招得知后却带着人要趁火打劫、袭击我随国公府。他赵王能做初一,我杨坚为何不能做十五--?”杨国奇十分气恼地望着李德林问道。 “杨公--、万万不可知此行事。”李德林忙上前一把拉住杨国奇的袍袖阻拦道,“当今之势----尉迟迥在外兴兵叛乱,已对我们构成了巨大的威胁。杨公再去劫掠赵王,朝廷之内大臣之间岂不是要人人互相猜忌,相互倾压--!?如此一来、我们岂不要陷入了严重的内耗与内斗之中--!?” “这个----”杨国奇被问得一时语塞。 “若依公辅兄之意,我当如何--?”杨国奇抬起眼眸望着李德林问道。 “杨公--,以赵王越王为首的五王在朝中声望极高。我们若想心无旁骛的对付尉迟迥,杨公你必须先稳住朝中为五王为首的皇族势力。而今杨公你却因为个人恩怨,要去抢夺赵王的货物、破坏内部稳定大局。杨公--,你这不是帮尉迟迥的忙吗----?”李德林面色冷峻地望着杨国奇问道。 “公辅兄--,我杨坚险些为一时之气而影响朝中大局。我这里特向公辅兄赔罪?”说完、杨国奇当即躬身给李德林深深行了一礼,“以公辅兄之见----我当为之奈何?” “杨公你不但不能抢劫赵王的财物,同时还要上奏当今圣上----诏准五王可以骑马乘车入宫,可以穿鞋带剑面圣。”见杨国奇听进了自己的意见,说话间李德林脸上也有了一丝笑容。 “好----!就依公铺兄之言,我们就把这些虚头巴脑的待遇全送给他们,让他们在小皇上面前可着劲儿的得瑟去吧。”杨国奇的眼睛转了转欣欣然说道。 “这才是我们大周左大丞相应有的胸怀--!”李德林见杨国奇完全采纳了自己的意见、心中大喜,半开玩笑地夸奖了杨国奇一句。 “公辅兄--,你这是在夸我吗--!?我怎么感觉是你这是有意占我的便宜--!?”杨国奇猛然发现李德林说话的语气不对、好似长辈夸奖晚辈一般,他一双大眼瞪着李德林问道。 “杨…杨公,你现在都…都是官居一品的大周首辅了。怎么还能跟你的下属一般----” “启禀大人----表小姐在西坊遭到长安城一些无赖闲汉调戏--!”李德林还没说完,忽见姚丁疾步走进客厅。 “什么--!?有人敢调戏媛媛--?”听后、杨国奇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我今天倒要看看----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欺负我杨坚的家人--!”说完便带着姚丁疾步走出了客厅…… 第111章 吕媛斗闲汉 初夏时节,长安城西坊宛如一幅鲜活生动的市井画卷。午后炽热的阳光毫无吝惜地洒落在鳞次栉比的屋瓦与熙来攘往的行人身上。 吕媛身着一袭鲜亮的石榴红绮裙,那颜色恰似五月初绽的榴花,热烈而张扬。裙摆随着她轻快的步伐悠悠轻扬,仿佛跳动的火焰,又似灵动的蝶翼。她乌发如瀑,只用一支精致的白玉簪松松挽起,几缕碎发俏皮地垂落在白皙的颈侧,更添几分妩媚。她莲步轻移,带着身旁伶俐的丫环,穿梭于热闹非凡的街市之中。那灵动的眼眸,如熠熠星辰,在摆满琳琅好物的货摊间流转,时而为一方绣工精巧的锦帕而停留,时而为一尊造型别致的瓷俑而凝眸。 就在这一片繁华热闹的氛围中,张阿牛领着一群狐朋狗友,如同一群不速之客,晃晃悠悠地闯入了这片祥和。说起这张阿牛,在长安城里可是出了名的泼皮闲汉,整日里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专干些偷鸡摸狗、欺辱良善的腌臜勾当。 这张阿牛生得獐头鼠目,头发蓬乱得如同冬日里的荒草,肆意张扬地竖着。身上那件破旧不堪的衣衫,早已辨不出原本的颜色,油腻腻的,散发着一股酸腐的气味。脚下趿拉着一双破草鞋,每走一步,都伴随着“啪嗒啪嗒”的声响,仿佛在为他的无赖行径打着节拍。 此刻,他那双透着狡黠与贪婪的小眼睛,一眼便瞥见了人群中灵动可爱、光彩照人的吕媛。瞬间,他的眼睛亮得如同饿狼盯上了猎物,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只见他脑袋一歪,嘴角斜斜地勾起一抹猥琐的笑,大摇大摆地朝着吕媛的方向凑了过去。 “嘿哟,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小娘子,长得跟朵花儿似的娇艳欲滴,不如跟哥哥我找个地儿乐呵乐呵去?”张阿牛一边走一边叫嚷着,那声音尖锐又刺耳,如同破锣般在喧闹的街市中显得格外突兀。 他身后那群无赖,平日里与他狼狈为奸,也都跟着哄笑起来。他们一个个或袒胸露怀,或歪戴帽子,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怪叫,如同夜枭在黑暗中啼鸣,引得周围行人纷纷侧目,却又都敢怒不敢言。 吕媛原本专注于挑选物件的神情瞬间一冷,柳眉紧紧一蹙,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里瞬间燃起愤怒的火焰,满是厌恶与不屑。她毫不退缩地迎上前去,身姿挺拔,宛如一株傲立的翠竹。随即张口大声怒叱:“你这泼皮无赖,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竟敢如此放肆无礼!我乃良家女子,恪守妇道,岂容你这等腌臜之徒随意轻薄!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何许人也,识相的,赶紧带着你的这群狐朋狗友给本姑奶奶滚得远远的,否则,叫你吃不了兜着走!”她双手叉腰,声音清脆响亮,如同洪钟般在街市上回荡,字字如利箭般直直射向张阿牛,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与果敢。 张阿牛原本以为这小娘子不过是个柔弱可欺的主儿,被吕媛这一番呵斥,先是微微一怔,脸上的猥琐笑容瞬间僵住,仿佛被人迎面泼了一盆冷水。大概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看似娇弱的女子竟如此强硬,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随即,恼羞成怒的情绪如汹涌的潮水般涌上他的心头。他脸上的横肉因愤怒而剧烈扭曲,涨得通红,活像一只熟透了的螃蟹。他像一头发疯的野兽般咆哮起来:“臭娘们,你竟敢这般嘴硬,给脸不要脸!今天大爷我还就看上你了,你能把我怎样?兄弟们,都给我上,把这小娘子给我带走,看她还能如何嚣张!”说着,他便迫不及待地伸出那双又脏又黑、布满老茧与污垢的手,如鹰爪般妄图抓住吕媛纤细的手臂,那副无赖至极的嘴脸,令人恨得牙根痒痒。 吕媛见他如此张狂,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更旺。她一侧身,巧妙地躲开了张阿牛的咸猪手,同时抬起脚,狠狠一脚踩在张阿牛的脚背上。 “哎哟----!”张阿牛一声惨叫,整个人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蹦跳起来。 “你个小骚娘们儿,敢踹老子,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他一边跳腾着,一边叫骂道。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紧张时刻,原本喧闹的街市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周围的行人都惊恐地看着这一幕,有的胆小的已经吓得躲进了店铺里,只敢从门缝中偷偷张望;有的则面露担忧,却又畏惧张阿牛一伙的淫威,不敢上前阻拦。 而张阿牛带来的那群无赖,见老大吃了亏,一个个摩拳擦掌,如恶犬般围了上来。他们嘴里叫嚷着各种污言秽语,朝着吕媛和她的丫环步步逼近。丫环吓得脸色惨白,紧紧抓住吕媛的衣角,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但吕媛却毫无惧色,她眼神坚定,怒视着这群无赖,大声喝道:“你们这群恶贼,今日这般恶行,就不怕王法吗?天子脚下,岂容你们肆意妄为!” “哈哈哈----!你个小骚娘们儿跟老子讲王法--!?老子实话告诉你、在这西坊,老子就是王法!?”张阿牛听后仰天大笑道。 “今天谁要是敢坏了老子的好事,都别想有好果子吃!”他斜了一眼周围围观的百姓威胁着,随即、他再次扑向吕媛。 就在形势愈发危急之时,远处传来一阵整齐而迅猛的马蹄声,似滚滚闷雷由远及近。杨国奇率领一队府兵如疾风骤雨般赶到西坊。杨坚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形伟岸,目光如电,黑色的袍服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肃穆。他身后府兵身上的铠甲在日光下熠熠生辉,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威严。 他扫视一圈,瞬间锁定了色胆包天的张阿牛。 “大胆狂徒,光天化日竟敢行凶!”他大吃一声、若洪钟,震得众人耳鼓嗡嗡作响。 府兵们训练有素,迅速将无赖们团团围住,枪戟如林,寒光闪烁。张阿牛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吓得脸色煞白,双腿发软。 杨坚策马直逼张阿牛,张阿牛试图逃窜,却被杨坚一把揪住衣领,像拎小鸡般提起、随即又狠狠地丢在了地上。 “你这无赖,在长安城中为非作歹,今日便是你的报应!” 他愤怒地望着摔在地上的张阿牛高声喝叱道。张阿牛浑身颤抖,瘫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哀求饶命。 “将这群恶徒全部拿下!”杨国奇大手一挥,命令道。府兵们齐声领命,将张阿牛一众五花大绑。围观的衣百姓见一贯在西坊横行霸道的泼皮闲汉就地被擒纷纷叫好称颂。 第一百一十二章 惩诫张阿牛 翌日,烈日高悬,炽热的阳光无情地烘烤着大地,整个长安城仿佛被放进了巨大的蒸笼。随国府门前,一片空旷的场地被围得水泄不通,人群中弥漫着紧张与期待的气氛。三十个被绳索紧紧捆绑的闲汉,如同一群待宰的羔羊,瑟缩成一团,为首的正是那个在西坊嚣张跋扈的张阿牛。 张阿牛此刻面色如土,平日里那副天老大、他老二的嘴脸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惊恐与绝望。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助与恐惧,身体像筛糠一般止不停地颤抖,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浸湿了他那油腻不堪的衣衫。往日里在街头巷尾耀武扬威的劲头儿,此刻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硕大的脑壳里只剩下满心的懊悔与恐惧。 就在这时,随国公府的大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杨国奇身着一身威仪四射的戎装,迈着沉稳而有力的步伐阔步走出了随国公府。他身姿挺拔,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峰,散发着令人敬畏的气势。那身盔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仿佛在诉说着主人历经的无数征战与荣耀。杨国奇神色冷峻如霜,双眸中燃烧着熊熊的义愤之火,仿佛要将眼前这群恶徒焚烧殆尽。 他大步走到场地中央,目光如电,冷峻地环视着这三十个横行西坊的闲汉,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厌恶与愤怒。随后,他那如同雷霆一般的声音在众人头顶炸响:“朗朗乾坤,清平盛世,你们这群鼠辈竟在长安城中肆意妄为,做出调戏良家女子这等令人发指之事!你们的行径,简直是目无法纪,道德沦丧,败坏世风,让这北周的整个都城都在蒙羞!” 说话间,杨国奇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那愤怒的声音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震得众人的耳膜嗡嗡作响。 “长安,乃天子脚下,是天下的首善之地,本应是秩序井然、百姓安居乐业之所。岂容你们这些渣滓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横行霸道,为非作歹!你们的所作所为,不仅伤害了无辜百姓,更是对朝廷律法的藐视和挑衅!”杨坚的话语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千钧之力,狠狠地敲击在众人的心头。 张阿牛听着杨坚的怒斥,心中的恐惧如同汹涌的潮水般不断蔓延。他被吓得双腿一软,“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脸上写满了恐惧与绝望。 “大人饶命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真的知道错了!小的一时鬼迷心窍,才做出这等糊涂事,求大人高抬贵手,饶小的这一次吧,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他带着哭腔、声泪俱下地哀求着,随即就如捣蒜般拼命地磕头。额头与地面撞击发出的“砰砰”撞击声,在寂静的场地上显得格外刺耳。其他闲汉见张阿牛如此,也纷纷效仿,一时间,求饶声、哭喊声充斥着整个现场。 杨国奇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张阿牛,仿佛要将他的灵魂看穿。他伸出手指,戟指着张阿牛,愤怒地痛斥道:“你们这群恶徒,平日里作恶多端,不知收敛,今日犯下如此恶行,岂是一句求饶便能了事的?你伤害的不仅仅是那名女子,更是长安城百姓安宁幸福的生活!今日若不重惩于你,如何能平民愤,如何能正国法!又如何能让这长安城的百姓安心生活!”杨坚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不移的决心,那是对正义的执着追求,对邪恶的严惩与鞭笞。 说罢,杨国奇大手一挥,毫不犹豫地下令道:“来人,按照律法,重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让这些恶徒知道,在这长安城,只要我普六茹坚在此一天,任何违法乱纪的行为都必将受到严惩!” 行刑者得令,立刻走上前来。他们身着统一的服饰,神色严肃,手中的棍棒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随着杨坚一声令下,棍棒如雨点般落下,击打在闲汉们的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每挨一板子,闲汉们便发出一阵杀猪般的惨叫,那声音中充满了痛苦与恐惧。 张阿牛趴在地上,承受着棍棒的击打,每一下都仿佛是死神的镰刀在他身上割过。他的后背早已皮开肉绽,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土地。他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懊悔,不断地在心中祈求着这场噩梦般的惩罚能快点结束。他后悔自己当初为何要贪图一时之快,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如今落到这般田地,真是自作自受。 杨坚面色凝重地站在一旁,注视着行刑的过程,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怜悯。他深知,对于这些恶徒,绝不能心慈手软,只有施以重刑,才能让他们真正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才能让其他心怀不轨之人有所忌惮,从而维护长安城的和平与安宁。 随着行刑的继续,围观的百姓们纷纷拍手称快。平日里、他们饱受这些闲汉的欺压,心中早已积攒了无数的怨气。今日看到杨坚如此果断地严惩恶徒,心中的怒火终于得以宣泄。百姓们的叫好声、欢呼声此起彼伏,如同汹涌的浪潮,席卷着随国公府前的场地。 终于,二十大板打完了,张阿牛和他的手下们一个个瘫倒在地,涕泪横流。他们的身上布满了伤痕、鲜血浸透了衣衫,伤口撕裂般的疼痛迫使他们痛苦地呻吟着。杨国奇望着这些受刑的闲汉,大声地对在场的所有人说道:“今日之事,便是对所有不法之徒的警示----若再有人胆敢在这长安城中肆意妄为、欺辱百姓,我杨坚不管他是庶民还是王公贵胄,一定严惩不贷、绝不姑息!我杨坚定要让这长安城恢复往日的安宁与祥和,让百姓们能够安居乐业、永享太平!” 杨国奇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久久回荡在随国公府的门前…… 第一百一十三章 解决闲汉的问题 黄昏时分,夕阳的余晖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隋国公府内堂的青砖地面上,拉出一道道长长的光影。 杨国奇坐在案几前,手中的毛笔重重一搁,墨汁溅出了些许,浸染在刚刚写好的奏章上。他眉头紧锁,满脸怒容,胸腔里的怒火仿佛随时都会喷薄而出。 “夫君--,可是大丞相府中有烦心事--?”说话间,独孤伽罗从内室款步走出。看到他这般模样、心中已然猜到几分,她轻移莲步,走到杨坚身旁。 “夫人,你可知道,张阿牛那几个混账,竟敢欺负媛儿!媛儿是我表妹,他们如此大胆,简直不把我杨家放在眼里!”杨国奇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在室内来回踱着步子大声说道。 独孤伽罗微微一惊,脸上浮现出一丝担忧之色,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轻声安慰道:“夫君莫要动怒,气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此事既然已经发生,我们还是想想如何妥善处理吧。” “ 白天我在府门外已经命人打了他们每人二十板子,可我心里这口气就是咽不下--!”杨坚停下脚步、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绝,“我已经决定了,明天就让他们去给小皇帝修陵墓!只有这种严酷的刑罚,方能让世人知道得罪我随国公府的下场--!” 独孤伽罗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夫君--,妾身以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你已经对他们用了杖刑、明天你又要让他们去修陵墓,这明显就是双重刑罚,它于礼法不合啊。” 杨坚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他们藐视朝廷法度、肆意妄为,欺辱了我杨坚的家人。就是抡刀砍掉他们的脑袋,也不为过!” 独孤伽罗走上前,轻轻拉住杨坚的衣袖,语重心长地说:“夫君,律法的目的在于惩恶扬善,维护社会的公平正义,而非一味地施以重刑、重复处罚。张阿牛等人固然有错,但罪不至死,更不应遭受如此严苛的惩罚。” “那依夫人之见,该如何处置?”杨国奇看着独孤伽罗,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欣赏之色。 独孤伽罗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夫君--、妾身前几日上街卖酒,见这长安城内闲散无事的人越发的多了。妾身派人一打听,这些人原来都是因躲避战乱而逃进城来的。这些人倘若长期找不到生计、再经别用心的人从中挑唆,难免会生出事端。” “夫人--,我听你这话怕是心有所指----!”杨国奇心中一霞,惊诧地望着独孤伽罗。 “夫君--,我刚才让韩圣提审了那个张阿牛。据张阿牛交待,三日前有人给了他们十贯铜钱、并给他们提供了媛媛的画像。”独孤伽罗目光望着窗外的夕阳余辉淡然说道,“妾身担心此事有人在背后搞鬼,想借此事兴风作浪。” “夫人--,一定要把这幕后之主使之人揪出来--!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和我们随国公府叫板!”杨国奇大眼睛一瞪,十分生气地说道。 “调查幕后主使之人日后有的是时间,现在的关键是要解除眼前危机。”独孤伽罗看了一眼还在生气的杨国奇说道。 “如此说来我们还要谨慎处理此事。”杨国奇将目光望向独孤伽罗问道。 “有人想借此事激起民变,往夫君你身上泼脏水、故意抹黑我们随国公府。”独孤伽罗扭过头、望着杨国奇目光幽幽地说道,“夫君--,我们一定要稳妥处理此事,狠狠地回击这件事的幕后主使者。” “哼哼--、想给我杨坚上眼药,他们真是想瞎心啦!”杨国奇轻哼两声答道,“夫人--、这有何难----前几日我到张家塬、函谷屯一带巡查,发现地里的麦子快熟了。而各村的壮劳力还在洛阳服劳役,弄不好这一茬粮食要糟踏在地里。我看不如我们出钱、把城里这些闲汉全集中起来,把他们派到城外去各村帮助农户收麦子。” “夫君--,此计甚好--!此计甚好--!”独孤伽罗听后连连拍手称赞,“这样既给了他们一条生路、让他们混个温饱,又能让他们有事可做,没有空闲时间滋扰长安城的百姓生活改善长安城的治安环境,顺便又解了城外百姓面临的麦收难题。如此算来还真是一举三得--!只是,此事还需一个具体的方案。”独孤伽罗接着说道,“比如工钱如何计算,如何组织管理这些闲汉,还有怎样与城外各村对接。” 杨国奇点头称是:“夫人所言极是,我这便与杨碌商量出个详细的法子。”说罢,他便命人去唤杨碌前来。 不多时,杨碌匆匆赶来。三人围坐在一起,仔细商议起来。经过一番讨论,他们确定了工钱按日计算,由村里的里正负责管理,并且与各村达成了合作意向。 次日,长安城各处便张贴出了招募麦客的告示。好奇的人们围拢过去一看,顿时欣喜万分----随国公府招募麦客:每人每天三十文,包三顿饭。这么好的待遇简直闻所未闻!这个消息很快在长安城坊间迅速传开,那些闲汉们也丢了四处闲逛的心思、纷纷前来报名。 “夫人--,你说若以后每逢灾年我们就搞一些工程上马,以工代赈的方式救济灾民如何?”杨国奇望着府门前众多的报名者,对独孤伽罗说道。 “夫君--、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他身边的独孤伽罗听后眼前一亮:“这样既救济了灾民,又节省了用工资金。简直是一举双得的好办法。我看麦收之后,把这群人打发到渭水边,让这群人搞一搞清淤工程,就不能让这伙人闲下来。妾身看他们还怎么闹腾?” “老爷、夫人,你们这个主意太妙了。咱们得让这群人的脑袋里总想着干活挣钱、养家糊口,让他们没时间琢磨生事。这样他们才能老实下来,安安生生地过日子。”老管家杨碌听后大加赞赏道。 杨国奇瞥了一眼身后的杨碌,嘴角不禁向上勾了勾----老子来自二十一世纪,那个时代各行各业都卷得非常厉害。就北周这点破事业,对于老子来说那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儿! 第一百一十四章 张阿牛的蜕变 长安的日头刚爬过屋脊,把巷子照得亮堂堂。张阿牛伸着懒腰,踢踏着步子晃出胡同口。往常这时候,街上该是热热闹闹,今儿却有些不同,一群人把一面墙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脑袋攒动,像在看什么稀罕物。 “咋回事啊这是?”张阿牛凑上前,扯着嗓子问。人群里有人回头,瞥他一眼,满脸嫌弃:“你还不知道?随国公府招募麦客,去城外帮着收麦子呢。” “什么----!?随国公府招募麦客--!?张阿牛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收麦子?这活儿虽说累,可有钱拿啊,自己正愁没进项呢。想到这儿,他眼睛放光,大声嚷嚷:“我报名!” 这话一出口,周围人像炸开了锅,哄笑声此起彼伏。“就你?”一个尖嗓子的瘦子笑得前仰后合,“张阿牛,你肩不能担,手不能扛,平日里游手好闲,能吃得了收麦子的苦?别笑死个人。”另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也跟着起哄:“再说了,你身上还有杖刑的伤,干两天不得散架咯,别去给国公府添乱!”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像一把把小刀,刺得张阿牛脸上火辣辣的。 张阿牛紧咬着牙,拳头攥得咯咯响,心中一股怒火直往上冒。他大声吼道:“你们凭啥这么说我?不就是收麦子,我就不信我干不了!”瘦子撇撇嘴,阴阳怪气道:“哟,还不服气,你要是能当好麦客,我把这长安城的路都舔干净!”人群又是一阵哄笑。张阿牛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知道平日里自己游手好闲,落下了坏名声,可也咽不下这口气。 “我这就去随国公府报名,到时候干出个样儿给你们瞧瞧!”张阿牛把心一横,转身就往国公府方向跑去。背后的嘲笑声还在继续,可他头也不回。 他 一路气喘吁吁跑到国公府,张阿牛站在门口,整理了下衣衫,深吸一口气,大步走了进去。负责招募的官吏抬眼看他,眼中满是怀疑:“你确定要报名?收麦子可不是轻松活儿。”张阿牛胸脯一挺,坚定地说:“大人,我确定。我知道自己从前不务正业,可这次我想改,求大人给个机会。”官吏见他态度坚决,便点了点头,让他登记了名字。 从国公府出来,张阿牛望着长安的街道,心中五味杂陈。他想起那些嘲笑他的面孔,暗暗发誓,一定要做出个样子来。回到家中,他翻出家里那把破旧的镰刀,仔细打磨起来,刀刃在石头上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也像是他决心的回响。 清早,张阿牛拖着沉重的步伐,跟着队伍缓缓踏入了张家塬。眼前,大片的麦田在微风中摇曳,麦浪似金色的波涛翻滚,闪耀着灼灼光芒。 我的亲娘----这么一大片麦田,得割到什么时候呀--!?望着金涛翻滚的麦浪,张阿牛眼中,却无端生出几分畏惧。 “就你张阿牛----肩不能担、手不能扛,平日里游手好闲,你吃的了收麦的苦--!”长安城里那些刺耳的嘲笑声,此刻如鬼魅般萦绕在他耳畔。那些人对他的奚落、轻蔑,像一把把尖锐的刀子,一下下刺痛他的心。过往的种种不堪在脑海中不断闪现,他在长安街头的胡作非为,被众人唾弃的场景,让他羞愧得无地自容。 但他不甘心,他不愿一辈子被人当作笑柄。一股倔强在心底涌起,他暗暗发誓:“妈的、老子不蒸馒头争口气!”他深知,唯有改变,才能摆脱这无尽的屈辱和讽刺。 他深吸一口气,望向这片广袤的麦田,眼神中渐渐有了坚定。他握紧拳头,仿佛握住了未来的希望,决定这次要脚踏实地,用汗水在张家塬上改写自己的人生。 “还愣着干什么--!在地头儿站着可没人给你们发工钱--!”带队过来的府兵一个个横眉立目地喝吆着,张阿牛跟着众人拿着镰刀纷纷涌入了麦田。仅仅是半个时辰的时间、就有一大片的麦子被割倒,村里的老幼妇孺跟在麦客的身后忙着打捆,没拿镰刀的麦客忙向外扛运捆好的麦子。田间地头儿呈现出一派繁忙的景象。 张阿牛弓着腰,正挥汗如雨地劳作着。才没过多久,他便觉得腰酸背疼,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身上。手中的镰刀也愈发沉重,每一次挥动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望着那似乎望不到头的麦田,张阿牛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妈的--,这活儿也太累了,老子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张老汉迈着沉稳的步伐来到了他身边。张老汉皮肤黝黑,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皱纹,那是长期劳作留下的印记。他微笑着看着张阿牛,眼神中满是关切与鼓励。 “娃啊,累了吧?”张老汉一边说着,一边从张阿牛手中接过镰刀,示范起来,“割麦子可得讲究技巧,你看,身子稍微弯低点,下刀要快,顺着麦秆的根部割,这样既省力,割得还快。还有啊,脚步得稳,一步一步往前挪,别着急。”张老汉的动作娴熟而流畅,麦子在他手中像是听话的孩子,齐刷刷地倒下。 张阿牛照着张老汉的方法一试,果然轻松了许多。他不再像之前那般手忙脚乱,速度也渐渐快了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张阿牛逐渐适应了劳作的节奏。烈日高悬,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顺着脸颊不断滑落,滴在脚下的土地里。但他没有再喊累,每一次弯腰、起身,都变得更加坚定。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无论是除草、施肥还是灌溉,张阿牛都全身心地投入其中。他体会到了劳作者的艰辛,每一滴汗水都饱含着对收获的期盼;也感受到了劳作带来的快乐,当看到庄稼在自己的悉心照料下茁壮成长,那种成就感是无法言喻的。 曾经那个在长安城里游手好闲、惹事生非的张阿牛,在张家塬的土地上,正一步步蜕变,成为一个懂得付出、珍惜收获的人。 第一百一十五章 王府秘谋 天色阴霾,厚重的云层如铅块般沉甸甸地压在赵王宇文招的王府之上,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宇文招在府中来回踱步,时不时望向府门的方向,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期待。他本满心期待着听到流民闲汉按照计划在长安城中闹事,给杨坚制造麻烦,可等来的却是随国公府组织流民闲汉出城帮助百姓收麦子的消息。这消息如同一记闷棍,打得他头晕目眩,心情瞬间沉入了谷底,郁闷得仿佛要将整个人吞噬。 “这个杨坚,竟然还有这一手!”宇文招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道,一拳重重地砸在身旁的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茶具叮当作响。 就在宇文招满心愤懑无处发泄之时,小皇上传来圣旨。宇文招跪地接旨,当听到圣旨中提及感念五王祖父为大周开疆拓土立下汗马功劳,故而赐予骑马乘车、着履配剑面圣之殊荣时,他的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死结。待宣旨太监离去,宇文招缓缓起身,手中仍紧握着那道圣旨,脸上的疑云愈发浓重。 “哼,这小皇上能有这般心思?分明又是杨坚在背后捣鬼!”宇文招冷哼一声,将圣旨狠狠甩在桌上,眼神中满是警惕与厌恶。他深知杨坚野心勃勃,对他们这些王爷虎视眈眈,此次突如其来的殊荣,背后必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阴谋。 思索片刻,宇文招猛地转身,大声唤道:“来人,速去请张先生!”不多时,张先生迈着沉稳的步伐匆匆赶来。他一袭黑袍,面色冷峻,踏入厅中,见宇文招满脸阴霾,忙拱手行礼:“王爷,可是又有何事烦恼?” 宇文招赶忙迎上前,将圣旨递予张先生,语气急促地说道:“张先生,你且看看这道圣旨,小皇上突然赐予这般殊荣,其中必定有鬼。杨坚那老狐狸,不知又在谋划什么阴谋。” 张先生展开圣旨,细细研读,片刻后,眉头微微一蹙,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缓缓说道:“王爷,依在下之见,此事确实透着蹊跷。杨坚向来对诸位王爷防范甚严,此次突然赐予如此殊荣,绝非无缘无故。恐怕他是在为下一步行动做铺垫,或许想借此稳住王爷们,以便他腾出手来应对其他变故。” 宇文招点头称是,来回踱步,脸上的神情愈发凝重:“我也这般认为。只是不知他究竟要如何动手,这殊荣就像一把高悬的利刃,不知何时便会落下,实在让人寝食难安。张先生,你我定要想出应对之策。” 二人相对而坐,商议许久,却始终难以参透杨坚的真正意图。宇文招心急如焚,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说道:“杨坚如此步步紧逼,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给他来个措手不及。” 张先生沉思片刻,正要开口,忽听下人匆匆来报:“王爷,大事不好!蜀国公、相州行军总管尉迟迥以清君侧的名义在相州起兵造反了!” 宇文招与张先生对视一眼,皆是一愣。旋即,宇文招眼中闪过一丝恍然,他一拍大腿,说道:“原来如此!杨坚这是想借尉迟迥之乱,试探我们的态度。若我们稍有异动,他便有借口对我们动手。这赐予的殊荣,不过是让我们放松警惕,好一网打尽啊!” 张先生亦神色凝重地点头:“王爷所言极是。看来杨坚早有谋划,尉迟迥之乱绝非偶然,而是他布局中的一环。如今尉迟迥起兵,天下局势必将大乱,这对我们来说既是危机,也是机遇。” 宇文招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急切问道:“张先生有何高见?” 张先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说道:“王爷,我们不妨利用这个机会,联合尉迟迥共同对付杨坚。尉迟迥手握重兵,若能与我们里应外合,定能给杨坚造成巨大威胁。” 宇文招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说道:“联合尉迟迥,谈何容易?且不说他是否愿意与我们合作,即便合作,我们又如何确保他不会对我们不利?” 张先生微微一笑,眼中满是算计,说道:“王爷不必担忧。如今尉迟迥起兵造反,他急需各方支持,我们此时主动示好,他必定求之不得。至于防范他对我们不利,我们可与他签订盟约,明确双方的权利与义务,同时暗中做好防备。只要我们小心谨慎,定能掌控局势。” 宇文招点头称是,眼中的犹豫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坚定与决绝:“好,就依张先生所言。只是,我们还需想办法给杨坚制造更多麻烦,让他自顾不暇。” 张先生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说道:“王爷,我们不妨利用手里掌握的粮食,哄抬长安城的粮价。如今局势动荡,百姓人心惶惶,对粮食的需求极大。我们只需控制市面上的粮食流通,抬高价格,百姓必定怨声载道。届时,杨坚既要应对尉迟迥的叛军,又要处理长安城内的民怨,必定分身乏术。而我们,便可从中牟取巨额利润,扩充实力。” 宇文招听闻,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说道:“此计甚妙!既能给杨坚制造麻烦,又能为我们带来利益,可谓一举两得。张先生,你即可去安排,务必将此事办得滴水不漏。” 张先生拱手领命,说道:“王爷放心,此事交给在下,定不会让王爷失望。只是,联合尉迟迥之事,还需王爷亲自出面,与他沟通协商。” 宇文招点头道:“这是自然。我会尽快派人联系尉迟迥,商讨合作事宜。张先生,此次行动关系重大,关乎我们的生死存亡,你我务必小心谨慎,不可有丝毫差错。” 张先生神色凝重地说道:“王爷放心,在下明白此事的重要性。定会全力以赴,辅佐王爷成就大业。” 待张先生离去,宇文招独自一人站在厅中,望着窗外阴霾的天空,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杨坚啊杨坚,此次我定要让你尝尝我的厉害,看你还如何在这朝堂之上一手遮天!”宇文招低声自语,眼中闪烁着贪婪与野心的光芒。一场充满阴谋与算计的风暴,正悄然在这看似平静的长安城中酝酿…… 第一百一十六章 逼迫瘦猴履约 二十天的麦收工作终于落下帷幕,张阿牛望着手中那带着自己辛勤汗水换来的六百文铜钱,心中满是踏实与自豪。他身上的衣衫已被汗水与尘土浸得又脏又破,皮肤也被烈日晒得黝黑发亮,但他的眼神却透着从未有过的坚定与自信。 怀揣着这来之不易的积蓄,张阿牛踏上了返回长安城的路。当他来到熟悉的胡同口,远远就瞧见了那个瘦猴儿。瘦猴儿身形单薄,尖嘴猴腮,此刻正站在胡同口与几个闲汉闲聊,时不时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看到张阿牛归来,瘦猴儿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对身旁的人嘀咕了几句,惹得众人哄笑起来。 张阿牛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他大步流星地走到瘦猴儿面前,一把抓住瘦猴儿的衣领,怒目而视。瘦猴儿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故作镇定,翻了个白眼,说道:“哟,这不是张阿牛嘛,怎么,收麦回来了?该不会是受不了苦,提前跑回来了吧?” “瘦猴儿--,你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瞧瞧----这是什么?”张阿牛斜了瘦猴儿一眼,从自己的包袱中取出了一串串好的铜钱、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哇塞--,这么多的钱--!?阿牛--、你小子还真坚持下来了,果真是个站着撒尿的爷们儿--!”众人望着张阿牛手里的钱,万分羡慕地说道。 张阿牛重新将铜钱小心翼翼地收好,盯着瘦猴儿不怀好意地地说道:“瘦猴儿,当初可是你当众放话,如果我能坚持下来这收麦的活计,你就负责把长安城的路用舌头舔一遍。今天,你小子得给我兑现承诺!” 瘦猴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挣扎着想要挣脱张阿牛的手,嘴里嚷嚷道:“你疯了吧!张阿牛,那不过是句玩笑话,你还当真了?再说了,谁能证明我当时这么说了?” 张阿牛冷笑一声,环顾四周,大声说道:“在场的各位可都听到了,你瘦猴儿休想抵赖!当初你那副嚣张的样子,怎么,现在不敢承认了?”周围的闲汉们听了,有的露出尴尬的神色,低下了头;有的则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在一旁指指点点。 瘦猴儿见势不妙,眼神闪烁,试图狡辩:“就算我说了又怎样?长安城那么多路,怎么舔得完?你这不是故意刁难我吗?” 张阿牛猛地一用力,将瘦猴儿往前一拉,几乎脸贴着脸,恶狠狠地说道:“刁难你?当初你嘲笑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有今天?你以为我张阿牛还是以前那个任你欺负的软柿子?今天你要是不兑现承诺,我跟你没完!” 瘦猴儿被张阿牛凶狠的样子吓得脸色惨白,但仍嘴硬道:“你放开我!你这是蛮不讲理,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张阿牛松开手,将瘦猴儿狠狠一推,瘦猴儿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张阿牛指着瘦猴儿的鼻子,大声说道:“你就是仗着我以前好欺负,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羞辱我。今天我就告诉你,我张阿牛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张阿牛了!你若不兑现承诺,我就把你带到官府,让大家评评理,看看你这无赖到底该不该履行诺言!” 瘦猴儿一听要去官府,顿时慌了神。他知道,一旦闹到官府,自己肯定没好果子吃。但要他真的去舔长安城的路,那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他眼珠一转,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说道:“阿牛哥,别生气嘛,刚才是我不对,跟您开玩笑呢。您看,大家都是街坊邻居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必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和气呢?” 张阿牛不为所动,冷冷地说道:“少跟我来这套!今天你必须兑现承诺,不然我绝不罢休!” 瘦猴儿见软的不行,又开始耍起横来:“哼,我就是不舔,你能把我怎么样?你以为你去官府告我,官府就会管这种小事?别做梦了!” 张阿牛气得浑身发抖,他握紧拳头,恨不得一拳揍在瘦猴儿脸上。但他还是强忍住怒火,说道:“好,你有种!今天你不舔,我就天天跟着你,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我就不信,这长安城还没有说理的地方了!” 这时,一旁的一个闲汉看不下去了,出来打圆场:“阿牛啊,瘦猴儿这人就是嘴贱,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瘦猴儿,你也真是的,赶紧给阿牛道个歉,大家都是朋友,何必闹成这样呢?” 瘦猴儿却不领情,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一边。张阿牛见状,上前一步,说道:“今天这事儿没个说法,谁也别想走!瘦猴儿,你好好想想,是你自己舔,还是我‘帮’你舔!”说着,张阿牛挽起袖子,做出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瘦猴儿吓得连连后退,嘴里喊道:“你别过来!好好好,我舔,我舔还不行吗?”说着,他极不情愿地蹲下身子,伸出舌头,在地上舔了一下,脸上满是屈辱和愤怒。 张阿牛看着瘦猴儿那副狼狈的样子,说道:“这就对了嘛!长安城的路多着呢,你慢慢舔,我可盯着呢!”瘦猴儿抬起头,恶狠狠地瞪了张阿牛一眼,低声骂道:“你给我等着,张阿牛,这事没完!” 张阿牛毫不畏惧地回瞪过去,说道:“我随时奉陪!今天就是要让你知道,别随便欺负人,不然总有一天你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周围的闲汉们见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都不禁对张阿牛刮目相看。以前那个游手好闲、被人嘲笑的张阿牛,如今变得如此强硬,让他们感到既惊讶又佩服。 瘦猴儿无奈,只得继续趴在地上,极不情愿地一下一下舔着地面,每舔一下,都像是在吞咽自己的尊严。张阿牛则双手抱胸,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屑与快意。 第一百一十七章 找到了新营生 夏日的长安街,暑气蒸腾,人群熙攘。张阿牛带着众人驱赶着跪在地上瘦猴儿来到了长安城的主路,他们正监督着瘦猴儿履行那荒诞的“诺言”——舔长安街的道路。瘦猴儿满脸屈辱,极不情愿地趴在地上,伸出舌头,每舔一下,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嘴里还不时发出含糊的咒骂。 张阿牛手里不知从哪儿弄来一面锣,“哐哐哐”地敲个不停,同时扯着嗓子大声吆喝:“都来瞧一瞧啊,看这瘦猴儿兑现承诺,舔长安街的路咯!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这一吆喝,吸引了更多人驻足围观,人群像潮水一般越聚越多,把本来就不算宽敞的长安街堵得水泄不通。人们你一言我一语,有的在嘲笑瘦猴儿,有的在对张阿牛指指点点,整条街很快就乱成了一锅粥。 就在热闹非凡之时,一阵威严的喊声传来:“都让开!都让开!”众人扭头望去,只见一队京兆尹的衙差迈着整齐的步伐,气势汹汹地挤开人群冲了过来。为首的衙差身材魁梧,面色黝黑,一脸严肃,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他目光如炬地扫向张阿牛等人,大声叱责道:“你们这群人,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是吧?有这闲功夫在这儿胡闹,把长安城的主要街道都给阻塞了,影响百姓通行,成何体统!” 张阿牛心里“咯噔”一下,但他仗着人多,还是壮着胆子回嘴道:“官爷,这瘦猴儿之前羞辱我,还当众发誓说我要是能坚持收麦回来,他就舔长安街的路。我这是让他兑现承诺呢,怎么就成胡闹啦--!?” 衙差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指着张阿牛的鼻子说道:“哼--、你这是什么狗屁的承诺--!你们这些小混混街溜子整天就知道搞这些无聊的事。长安城是你们随便撒野的地方吗?你们看看,这街道堵成什么样了!”说着,衙差环顾四周,看到那些看热闹的人也没有要散开的意思,更加恼怒,大声吼道:“还有你们,都围在这儿干嘛?现在没事可做啦--!?都想去班房吃牢饭吗--!?赶紧都散了散了!” 然而,围观人群只是稍微骚动了一下,并没有散去的打算,大家都还想看看接下来的热闹。张阿牛有些不服气,嘟囔着:“我们又没犯法,不过是让他履行承诺,凭啥说我们胡闹。” 衙差气得脸通红,提高音量说道:“你还敢顶嘴!就算他之前说了什么,你们也不能用这种方式解决。你们这样扰乱街道秩序,就是犯法!再敢啰嗦,信不信我把你们都带回衙门去,让你们带枷游街--!” 张阿牛一听要被带回衙门,心里有点慌了,但还是硬着头皮问道:“那官爷您说,我们该咋办?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衙差见张阿牛有服软的心思,也缓和了语气说道:“你们呀,与其在这儿浪费时间,不如去随国公府报名找点正经事做。随国公府现在正在招募人手去渭水清淤,这活工期长、待遇也好,能让你们赚点正经钱,不比在这儿瞎闹强--!?” 张阿牛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忙不迭地问道:“官爷,您说的可是真的--?啥叫渭水清淤啊--?这活计累不累?待遇到底咋样?” 衙差不耐烦地说道:“当然是真的!渭水清淤就是清理渭河河道里的淤泥,保证河水畅通。这活虽然累点,但工钱给得足----一天三十文,迈包吃包住,只要你们肯卖力,比你们在这长安城瞎混强多了。” 周围的人一听,也都来了兴趣,纷纷交头接耳起来。有人小声说:“听起来还不错啊,能挣不少钱呢。”“是啊,总比在这儿看热闹强,说还能免了去衙门的麻烦。” 张阿牛还在犹豫,又问道:“那这工期到底多长啊?要是中途不想干了,能走不?” 衙差皱着眉头,没好气地说:“工期好几个月呢,既然报名了,就得好好干,不能半途而废。要是中途走人,那可没工钱拿,说不定还得吃官司。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可就走了。” 这时,瘦猴儿趁机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脸上的狼狈,凑到张阿牛身边说:“阿牛哥,我看这活行啊,咱们别在这儿闹了,去挣点钱不好吗?” 张阿牛看了瘦猴儿一眼,又看了看周围的人,心里盘算着:这渭水清淤的活计听起来确实不错,既能赚钱,又能摆脱现在这麻烦事。而且这么多人都想去,自己要是不去,好像有点傻。 于是,张阿牛咬咬牙,对衙差说道:“官爷,我们去!您给说说,咋报名啊?” 衙差见张阿牛松口,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说道:“去随国公府门口报名就行,到那儿找管事的,就说京兆尹衙门让来的。你们赶紧去,别再在这儿捣乱了。” 众人一听,一哄而散,纷纷朝着随国公府的方向跑去。张阿牛一边跑,一边还不忘回头对瘦猴儿说:“瘦猴儿,今天这事儿就先这么算了,等咱们赚了钱,看谁还敢小瞧咱们!”瘦猴儿忙不迭地点头:“是是是,阿牛哥,都听您的。” 衙差看着这群人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嘴里嘟囔着:“这些小混混,就该找点事让他们做,省得整天在城里惹是生非。”说完,带着其他衙差,继续去维持街道秩序了。而长安街,在这场风波过后,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热闹与喧嚣。 第一百一十八章 破晓新芒,火药初绽 晨曦微露,薄雾还未完全散去。杨国奇身着常服,刚刚迈出卧房,清晨的空气带着丝丝凉意,让他精神一振。 就在这时,一阵激烈的争吵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杨管家,劳烦通禀一声,我有急事求见随国公!”不远处孙道长那语气急切的声音如箭一般射进了杨国奇的耳朵。 “孙道长,国公爷还未起身,您这般着急,所为何事?不如先与我说说,待国公醒来,我再如实转达。”老管家杨碌那不急不缓、不温不火的声音和着几声清脆的鸟鸣不断的飘进了杨国旗的耳朵。 “此事关乎重大,非得当面告知国公不可,还望杨管家行个方便,速速通禀!”孙道长的话语中满是焦虑。 这孙道长大清早跑到我这随国公府竟究所为何事?杨国奇这样想着便寻声望去---- 只见孙道长,衣袂飘飘,神色激动,不顾管家杨碌的阻拦,径直冲到了自己的面前。老诚持重的老管家杨碌紧紧地跟在后面。 一脸懊恼的杨碌快步忙躬身请罪:“老爷恕罪,老奴阻拦不力……” 杨坚抬手示意杨碌起身,目光落在孙道长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孙道长,如此匆忙,所为何事?” 孙道长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随国公--、大喜呀--!大喜呀----火药试制成功了!” 杨国奇闻言,眼中瞬间绽放出惊喜的光芒:“孙道长--,此事当真--!?” 孙道长用力点头,接着说道:“随国公之前所要求的三种试验品,贫道也已按照设想成功做出,此刻就等着随国公一同前去检验成果。” 杨国奇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大手一挥:“好!我与道长即刻前往试验场!” 试验场位于长安城外一处偏僻而开阔的角落,周围戒备森严。当杨坚在孙道长的引领下到达时,现场早已准备就绪。 孙道长先拿起一个包裹严实的炸药包,对杨坚说道:“随国公,这便是炸药包,主要利用火药瞬间爆炸产生的强大冲击力来破坏敌方的城防设施。” 杨国奇饶有兴致地看着,问道:“此炸药包威力如何?” 孙道长自信满满:“隋国公,请看!” 说罢,他指挥手下将炸药包放置在远处一座临时搭建的土坯墙前。随着一声令下,一名士兵点燃了药引,迅速跑开。 “轰!”一声巨响,如惊雷炸响,炸药包瞬间爆炸。强大的冲击力将土坯墙炸得粉碎,砖石飞溅,尘烟滚滚。周围的士兵们纷纷下意识地后退,杨坚却站在原地,眼中满是震撼与惊喜。 “好--!好一个炸药包!如此威力,若用于战事,何愁敌人不破!”杨国奇忍不住拍手称赞。 孙道长接着介绍道:“随国公,这炸药包不仅可用于攻城破寨,在野外设伏时,也能给敌军以出其不意的打击。” 杨国奇微微颔首,目光中透露出对未来战事的深远谋划。 随后,孙道长又让人抬出一个绑着爆炸瓶的中型箭矢。所谓的爆炸瓶是一个装满火药的琉璃瓶,瓶身绑着一些尖锐的铁片和铁钉。 “隋国公--、此为震雷矢,以床弩发射,落地即爆,瓶身破碎,铁片飞溅,可对敌军造成大面积杀伤。” 杨国奇看着那精巧的装置,问道:“以床弩发射,精准度如何保障?” 孙道长解释道:“陛下放心,贫道已与工匠多次调试,只要操作得当,可将误差控制在一定范围内。而且,这震雷矢重在杀伤范围,即便稍有偏差,也能对敌军造成巨大威胁。” 得到了杨国奇的命令,士兵们将震雷矢安装在床弩上,调整角度,瞄准远处一片模拟敌军阵营的稻草人区域。随着一声令下,床弩扳机被扣动,震雷矢如离弦之箭,呼啸着飞向目标。 落地瞬间,又是一声巨响,琉璃瓶炸裂,铁片如暗器般向四周飞溅,稻草人被打得东倒西歪,现场一片狼藉。 杨国奇满意地笑着说道:“此武器用于战场上,定能让敌军闻风丧胆。孙道长,你功不可没啊!” 孙道长谦逊地说道:“隋国公过奖了--,随国公当初给了火药的配方,众工匠齐心协力才有了今天的结果。” 最后,孙道长来到一个陶罐地雷前,这陶罐中装满火药,上面插着一根长长的药引。“随国公,这是陶罐地雷,埋于地下,待敌军靠近,点燃药引,便可将其炸上天。” 杨国奇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陶罐地雷,问道:“这地雷如何确定敌军位置,又如何保证及时引爆?” 孙道长耐心解答:“陛下,可根据敌军行军路线提前埋设。至于引爆,可安排士兵隐蔽在附近,待敌军进入有效范围,迅速点燃药引。” 为了展示效果,士兵们在试验场挖了一个坑,将陶罐地雷埋入其中,只露出药引。然后,又在周围布置了一些模拟敌军的道具。 一切准备就绪后,一名士兵点燃药引,迅速隐蔽起来。不一会儿,随着“轰”的一声闷响,地面被炸出一个大坑,模拟敌军的道具被抛向空中,碎成一地残渣。 试验结束后,杨国奇心情大好,他对孙道长说道:“今日所见,让我看到了朝廷军事之新希望。这火药及其衍生的武器,必将改写未来战场格局。” 孙道长说道:“随国公,此乃国之重器,还需严格管控,切不可流入他人之手,以免养虎为患。” 杨国奇点头表示赞同:“孙道长所言极是。从今日起,所有与火药相关的制造、保管、使用,均由我亲自调配专人负责,务必确保万无一失。” 回家的路上,杨国奇思绪万千。他深知,火药的出现,将为自己的军事力量带来质的飞跃。有了这些威力巨大的武器,无论是抵御北方的突厥,还是平定叛乱,都将增添几分胜算。而这个孙道长,这位执着的道者,凭借着对炼丹术的热爱与钻研,无意间为自己以隋代周、立下了汗马功劳。 第一百一十九章 权相之托与寒士之诺 这份喜悦在杨国奇心中没维持多久,就被一股愁云笼罩----他身为北周大丞相,权倾朝野,朝堂上下,众人皆以敬畏与谄媚之态对他,可这表象之下,能真正让他放心托付大事之人,竟寥寥无几。 大多数人,不过是畏惧他手中那翻云覆雨的权力,如风中草芥,曲意逢迎。杨国奇深知,这三大杀器的制作任务,犹如高悬于顶的利刃,稍有差池,便可能万劫不复,又怎能交付于这些心怀叵测之人。 就在这忧虑之际,一个倔老头的形象如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划破了他思绪的夜空,那便是颜芝仪。这颜芝仪,竟似是从清朝末年穿越而来,张嘴就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的悲怆誓言,浑身透着谭嗣同般的胆色与风骨。自己封相拜印的大典之上,那可是何等庄重荣耀的场合,众人皆歌功颂德,唯有这颜芝仪,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骂自己谋国篡权,让自己下不来台。 当时,自己盛怒之下,若不是李公辅拼死护着,那个倔老头早已身首异处。此刻想来,那颜芝仪的倔强与刚直,却恰恰成了杨坚眼中值得托付的品质。这等大事,交给这倔老头,或许是唯一的选择。 杨国奇不再犹豫,当即转道,向着颜芝仪的居所而去。一路上,马蹄踏地,尘土飞扬,仿佛连大地都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急切。 不多时,杨坚便来到了颜芝仪家的门前。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那是一座极为简陋的屋子,墙垣破败,仿佛一阵稍大的风便能将其吹倒。屋顶的茅草稀稀拉拉,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斑驳的屋梁。 杨国奇迈步踏入屋内,一股陈旧与贫寒的气息扑面而来。屋内陈设简单至极,一张破旧的木桌,几条缺胳膊少腿的板凳,除此之外,别无长物。角落里堆满了各种破旧的书籍,纸张泛黄,似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颜芝仪见杨国奇突然到访,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他冷哼一声,说道:“大丞相今日怎有空屈尊到我这寒舍?莫不是又想砍我这老骨头的脑袋?” 杨国奇强压下心中的不快,挤出一丝笑容,说道:“颜老先生,往日之事,多有得罪。今日我来,实有要事相商。” 颜芝仪不屑地哼了一声,“要事?大丞相日理万机,能有何事与我这糟老头子说?莫不是又想设什么圈套让老头子我往里钻?” 杨国奇深知颜芝仪的脾气,耐心说道:“老先生误会了。如今朝中局势复杂,我需要有人帮我完成一项至关重要的任务。思来想去,唯有老先生能担此重任。” 颜芝仪微微皱眉,眼中露出一丝狐疑,“什么任务?你且说来听听。但丑话说在前头,若是让我做那些阿谀奉承、祸国殃民之事,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 杨国奇缓缓说道:“是关于三大杀器的制作。如今北周面临诸多威胁,这三大杀器若能制成,可保我朝安稳。我知老先生才学过人,技艺精湛,所以特来恳请老先生出手相助。” 颜芝仪一听,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他来回踱步,思索片刻后,说道:“大丞相,这三大杀器非同小可,制作过程极为复杂,稍有不慎,便可能酿成大祸。你当真信得过我?” 杨坚连忙说道:“老先生的为人,我自然信得过。若不是真心相托,我又怎会亲自前来?” 颜芝仪却并不领情,他停下脚步,直视着杨国奇的眼睛,说道:“大丞相,你我之间,往日多有嫌隙。你权倾朝野,我不过是一介寒士。你今日这番说辞,我实在难以轻信。况且,我这寒舍,缺东少西,如何能承担如此重任?” 杨国奇环视四周,心中暗暗叹息,说道:“老先生放心,所需之物,我自会派人送来。只要老先生答应此事,一应材料、工匠,皆由我安排。” 颜芝仪冷笑一声,“大丞相,你以为有了材料和工匠,便能成事?这制作杀器,靠的是手艺和用心,非我信任之人,我如何能放心让他们参与?” 杨国奇眉头紧锁,他明白,颜芝仪并非轻易能说服之人。但此事关系重大,他不能放弃。于是,他放缓语气,说道:“老先生,如今北周危在旦夕,外有强敌环伺,内有隐患未除。这三大杀器,实乃救国之关键。老先生一身正气,难道人心看着国家陷入危难而不顾?” 颜芝仪沉默良久,心中似在做着激烈的挣扎。他想起自己一生坎坷,空有满腹才华,却只能在这寒舍中虚度光阴。如今,杨坚以国家大义相邀,他又怎能无动于衷? 终于,颜芝仪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杨坚,说道:“大丞相,今日你以国家之事相托,我颜芝仪虽为寒士,却也有一腔热血。我可以答应你,但你需答应我几个条件。” 杨国奇心中一喜,连忙说道:“老先生但说无妨,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定不推辞。” 颜芝仪说道:“第一,制作过程,一切由我做主,旁人不得随意干涉。第二,所需材料,必须保证质量,不得有丝毫马虎。第三,若制作成功,这三大杀器,只能用于保家卫国,不得用于残害百姓、争权夺利。” 杨坚连连点头,说道:“老先生所言极是,我皆答应。只要能制成三大杀器,保我北周太平,一切依老先生所言。”随即他从袍袖之中拿出了一圈图纸,郑重地交到了颜芝仪的手中。 颜芝仪这才微微点头,说道:“好,既然如此,我便接下这份差使。但大丞相需记住今日之言,若有违背,我颜芝仪便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放过你。” 杨国奇心中一凛,他深知颜芝仪绝非虚言恫吓。当下说道:“老先生放心,我杨坚以丞相之名起誓,定不负老先生所托。” 一场关乎国家命运的托付,在这寒酸的小屋中落下帷幕。颜芝仪望着杨国奇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此去任务艰巨,且前途未卜,但为了心中的那份正义与家国情怀,他已毅然踏上了这条充满未知的道路…… 第一百二十章 赏罚之间的暗流涌动 第二日,晨光驱散了夜幕的阴霾,却未能驱散朝堂之上那悄然滋生的复杂暗流。一道圣旨,如一块巨石投入平静湖面,在北周的权力中枢激起千层浪。原司书上士颜芝仪,这位以倔强耿介闻名的老者,一夜之间获任威夷大将军,不仅特赐府第一座,食邑增至五百户,更有良田千顷、铜钱五百贯与帛二十匹的丰厚赏赐,且被委以主管朝廷武备的重任。 消息如疾风般迅速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也传进了刘昉和郑译的耳中。彼时,刘昉正慵懒地靠在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玉佩,听闻此讯,玉佩“啪”地一声从他手中滑落,摔在地上,碎成数片。“这是何道理?”他怒目圆睁,猛地站起身来,一脚踢翻了身旁的矮凳。 郑译也在自家书房中,手中的书卷“哗啦”一声掉落在地。他双眉紧锁,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与愤怒交织的神情。“我们为杨坚那厮拼尽全力,助他登上辅政大臣的宝座,他却如此行事,这不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吗?”郑译咬牙切齿地说道。 刘昉在屋中来回踱步,犹如被困笼中的猛兽,每一步都带着怒火。“那颜芝仪不过是个迂腐至极、不懂变通的倔老头,凭什么得此厚赏?杨坚此举,实在是太偏心了!”刘昉越说越气,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 郑译眼中闪过一丝阴鸷,说道:“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他杨坚如今权势渐大,若不趁早敲打,日后恐怕更不把我放在眼里。”他随即抓起披风直奔刘府而去。 到了刘府,他向刘昉说明了来意。刘昉随即点头表示同意:“走--!我们去随国公府讨要说法!”说罢,他抓起一旁的披风,便与郑译一同匆匆出门,直奔随国公府而去。 二人来到随国公府,门吏见是刘昉和郑译,不敢阻拦,忙将他们引入府中。杨坚正在书房中审阅公文,听闻二人来访,心中暗叫不好,却也只能整衣出迎。 刘昉一见杨坚,也不顾平日的礼数,大声质问道:“杨公,你可做得好事!我与郑公为你鞍前马后,费尽心力,助你登上高位,你如今却将如此肥差与厚赏给了那个颜芝仪,这是何意?” 杨坚心中虽对二人的贪婪与鲁莽极为厌恶,但为顾全大局,仍强压怒火,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二位仁兄,切莫动怒。此事自有缘由。如今国家局势复杂,颜芝仪虽为人倔强,却在武备制作方面有独特才能。我委以他重任,实是为了朝廷的安稳着想。” 郑译冷笑一声,说道:“杨公,你这番说辞,未免太过冠冕堂皇。我等不信,难道我二人就无才能?为何不给我们这般机会?分明是你忘恩负义,偏袒那颜芝仪。” 杨坚眉头微皱,耐心解释道:“二位仁兄,你们在朝中所做贡献,我杨坚怎会忘记?只是此次武备之事,非颜芝仪不可。待日后有合适机会,我定不会亏待二位。” 刘昉却不依不饶,说道:“杨公,你这话可说了不算。今日若不给出个满意的交代,我们绝不罢休!你以为随便几句好话,就能打发我们?” 杨坚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他面色一沉,说道:“二位,你们也是朝廷重臣,当以国事为重,怎能如此不顾大局,只为一己私利纠缠不休?如今北周内忧外患,我身为辅政大臣,所做一切皆为国家考虑,而非偏袒任何人。” 刘昉和郑译被杨坚的气势镇住,一时语塞。但二人心中的贪婪并未就此消散,眼神中仍透着不甘。 杨坚见状,深知若不加以安抚,恐生事端。他缓了缓语气,说道:“二位仁兄,此次确实委屈你们了。这样吧,我个人赏你们每人一千贯铜钱,聊表心意。希望你们日后能以国事为重,不要再为这些琐事争执。” 刘昉和郑译听闻有铜钱赏赐,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喜。二人对视一眼,刘昉说道:“杨公既然如此慷慨,我们也不好再纠缠。只是希望杨公日后莫要忘了我们的功劳。” 杨坚心中对二人的贪婪厌恶至极,但仍强忍着说道:“二位放心,我杨坚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但也望二位能明白,国家大事,重于一切。” 刘昉和郑译收起了之前的愤怒,笑嘻嘻地接了赏赐,告辞而去。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杨坚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这二人如此贪婪,不明大义,日后必成大患。”杨坚暗自思忖,心中对二人的痛恨又加深了几分。 杨国旗现在算明白了----刘昉和郑译当初助他上位,本就怀有私心,如今见颜芝仪得势,便不顾国家利益,公然前来讨要说法,实在是目光短浅、心胸狭隘之辈。而自己,虽暂时以赏赐平息了他们的怒火,但这不过是权宜之计。未来,随着局势的发展,如何妥善处理与这二人的关系,如何平衡各方势力,确保北周的稳定,成了他心中沉甸甸的忧虑。 “郑译兄--,这杨公还真是慷慨大方----一出手就是两千贯!”刘昉望着自己身后三辆牛车上拉的铜钱,喜滋滋地说道。 “他给颜老头的赏赐不比给咱们的少,那颜老头再有本事儿,也没有咱们两位的功劳大。有那颜老头儿的,就得有咱们的。”马背上的郑译瞥了一眼刘昉,不屑地说道。 “郑译兄--,这一千贯你打算怎么花?”刘昉望向与自己并驾齐驱的郑译问道。 \"俗话说越穷越改门、越富越扒坟,我打算把我老郑家的祖坟修一修。”郑译挑了挑眉、骄傲的说道,“刘昉兄--、你呢--? “我那个二夫人一连给我生了俩个大胖小子,她住的院子和她身上的首饰也该换换啦--!” …… 刘昉和郑译在返回的途中,满心欢喜地算计着那一千贯铜钱的用途。他们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贪婪与短视,已在杨国奇心中埋下了深深的厌恶与防备的种子…… 第一百二十一章 粮市风云(一) 这日,随国公府的管家杨碌如往常一般,肩负着采买府中粮食的重任,迈着匆忙的步伐前往城中的粮店。这位在随国公府中兢兢业业操持多年的管家,对城中物价的起伏向来敏锐,日常采买事务也处理得井井有条。 他首先来到了平日里常光顾的那家粮店,店门敞开,店内摆放着各类粮食。 “哟嗬--、杨管家----!多日不见,一向可好--!?”站在门口的伙计一见来了大主顾,忙迎上前招呼道。 “小哥--、你好--!”杨碌随便抬了抬手招呼道,随后便径直走向存放面粉的地方,习惯性地开口问道:“老板,面粉怎么卖?”那老板正坐在柜台后面,手持算盘,噼里啪啦地拨弄着,听到杨碌的询问,头也不抬,漫不经心地说道:“二十文一斗。” 杨碌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又问了一遍:“多少--!?老板,你可别开玩笑,前些日子不还是十文一斗吗?”老板这才抬起头,斜睨了杨碌一眼,脸上带着一丝轻蔑,不耐烦地重复道:“二十文一斗,爱买不买。京外打得热闹、粮道不畅,就如今这行情,能有面粉卖就不错了。” 杨碌心中一惊,连忙又走向存放粗米的区域,向旁边的伙计问道:“那粗米呢?”伙计一边整理着米袋,一边头也不抬地回应:“二十四文一斗。”杨碌彻底愣住了,粗米之前分明是十二文一斗,这粮价竟在短短时间内直接翻了一倍。 杨碌心急如焚,连忙追问缘由:“怎么突然涨这么多?这可不行啊,你们不能随意哄抬物价。”老板一听,放下手中的算盘,站起身来,双手抱胸,冷笑道:“哄抬物价--!?杨管家--、你官字两个口,可别乱说。蜀国公尉迟迥在相州造反,益州和相州的粮食运不过来了,货源紧缺,这价格自然就涨了。” “我说老板--、不对呀----相州和益州的粮食运不过来,可今年关中的粮食大丰收。按着新粮压旧粮价的规矩,陈粮应该便宜才对。你这陈粮的价格不该这么高呀!”老管家前些日子参加过乡下的麦收,很快找到了老板的漏洞、他立即驳道。 \"杨管家--,这事情不像你的那么那么简单----我们粮店的粮食一手进、一手出。进货的价格高,出售的价格自然就要高。不然--,我们粮店的人岂不是要去喝西北风。”粮店老板斜了杨管家一眼,信口说道。 “我说老板,这雍州地区运粮的商队来过几波我比你清楚。你这话糊弄别人行,想糊弄我--、可没那么容易!”杨管家身为随国公府的大管家见多识广、一下子就戳破了粮店老板的谎言,惹得买粮的人们纷纷将质询的目光投向了粮店老板。 “杨管家--、我们老板的话你……爱信不信!我们卖粮的统一都是这个价格,你要不信,去别家问问。”那伙计也在一旁附和着,脸上满是轻慢之色,仿佛杨碌问了一个极其愚蠢的问题。 杨碌闻后、心中又气又急,却也无可奈何。他决定再去别家粮店看看情况,说不定只是这家店趁机抬价。于是,他匆匆离开,快步走向另一家粮店。 这家粮店同样人来人往,杨碌挤过人群,找到掌柜询问面粉和粗米的价格。掌柜给出的答案如出一辙,面粉二十文一斗,粗米二十四文一斗。杨碌再次追问涨价原因,掌柜也是一脸无奈又带着些许不屑地说:“还不是因为益州和相州的粮道不通,粮食过不来,大家都在抢粮,价格能不涨吗?你赶紧决定买不买,别在这儿耽误我做生意。” ……… 杨碌又去了另外几家粮店,得到的都是一样的答复。 “坏啦--、有人想借机哄抬粮价--!”一个不好念头在杨碌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后便是满心震惊与忧虑。他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不敢再有耽搁,急忙转身,一路小跑回随国公府。 回到府中,杨碌脚步匆匆,径直奔向独孤伽罗的住处。此时,独孤伽罗正在房内处理府中事务,看到杨碌神色慌张地闯进来,不禁皱了皱眉头,问道:“杨碌,何事如此惊慌?” “夫…夫人,大…大事不好了。今日我去买粮食,发…发现面粉和粗米的价格都翻了一倍。我问粮店老板和伙计原因,他们……都说益州和相州的粮食运不过来了,所以才涨价。我又去了另一家粮店,情况一模一样。”杨璐赶忙整理了一下思绪,气喘吁吁的说道。 独孤伽罗听到这个消息,手中正在翻阅的账本“啪”地一声合上,她的神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竟有此事?这粮价突然翻倍,可不是小事,怕是会引起城中恐慌。”独孤伽罗沉思片刻,又问道:“你确定他们说的是益州和相州的粮食运不过来?可知道为何运不过来?” 杨碌摇了摇头,说道:“夫人,我问了,可他们只是不耐烦地重复粮道不通,具体原因也没说清楚。我看他们那副轻慢的样子,像是觉得我不该多问。” 独孤伽罗站起身来,在房中来回踱步,心中思索着应对之策。“这背后恐怕不简单,粮价关乎民生,若处理不好,后果不堪设想。你先别急,此事我会告知老爷,让他想办法查明原因,妥善处理。你先去安排府中,尽量节省粮食,以备不时之需。” 杨碌领命而去,心中仍为今日所见的粮价之变而惴惴不安。而独孤伽罗望着杨碌离去的背影,心中明白,这场粮价风波,或许只是更大危机的前奏,一场围绕粮食的暗潮,正在这座城市悄然涌动,而他们,必须尽快找到破解之法,以保府中安稳,乃至整个京城的安定。 第一百二十=章 粮市风云(二) 夜幕如墨,沉甸甸地压在长安城的上空,却压不住屋内旖旎的气息。在一阵疾风骤雨般热烈欢爱过后,屋内渐渐安静下来,唯有微微起伏的喘息声,似在诉说着方才的激情。 独孤伽罗慵懒地依偎在杨国奇的身旁,她的发丝有些凌乱,散落在光洁的肩头。然而,此刻她的神情却透着一丝忧虑,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夫君,今日府中管家杨碌去买粮,发现京城的粮价竟暴涨了一倍。面粉从十文一斗涨到二十文,粗米也从十二文变为二十四文。” 杨国奇听闻,原本带着几分慵懒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心中暗道:“该来的还是来了。”他想起李公辅前些日子与他的一番长谈,公辅兄早已料到,一旦某些地方的粮食运输出现问题,京城那些唯利是图的粮商们定会闻风而动,哄抬粮价。幸亏当时听取了公辅兄的建议,前些日子从外地采买了一百五十万石粮食,这些粮食,足够长安百姓吃上整整半年。这不正应了那句老人常说的话----家中有粮,心不慌。两千两黄金换来了一个为自己精竭虑谋划的得力干将,这买卖是血赚不赔呀--! 杨国奇轻轻地抚摸着独孤伽罗光洁如玉的身子,眼神中透着沉稳与自信,说道:“夫人不必担忧,此事我早有预料。这些粮商,为了私利,不顾百姓死活,实在可恶。我定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独孤伽罗抬起头,目光中满是关切与忧虑,说道:“夫君,粮价关乎百姓生计,如今暴涨,不知多少人家要陷入困境。这可如何是好?”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深深的忧虑。身为隋朝未来的皇后,她深知百姓安稳对于国家的重要性。长安城百姓的饥寒,如针一般刺痛着她的心。 这后世的史学家也是一叶障目----总抓住独孤伽罗爱吃醋、善妒的特点不放,却没有想到她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巾帼女杰!杨国奇看着偎依在自己怀里的独孤伽罗,心中满是对她的赞赏与爱意。他坐起身来,神色变得严肃而坚定,说道:“夫人放心,我已想好对策。我打算拿出二十万石粮食,与这群粮商斗一斗。”说着,他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继续说道:“你明日在东西坊各开三家粮店,以每斗面粉十三文、每斗粗米十四文的价格售卖粮食,以此来平抑粮价。” 独孤伽罗听闻,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欣慰。她深知杨坚此举的深意,这不仅是与粮商的一场商业博弈,更是对百姓民生的有力保障。她坐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衫,眼神坚定地说道:“夫君,此事交给我,我定会办妥。只是,这二十万石粮食,会不会影响我们的储备?” 杨国奇微微一笑,自信地说道:“夫人不必担心,一百五十万石粮食,拿出二十万石,并不会影响大局。而且,只要能稳定粮价,让百姓安心,便是值得的。我相信,这些粮商坚持不了多久,等他们撑不住了,自然会乖乖降价。” 独孤伽罗点了点头,心中对杨坚的老谋深算越发钦佩。她想起平日里杨坚在朝堂上的运筹帷幄,面对各种复杂局势的从容应对,不禁感慨道:“夫君,你总能未雨绸缪,早早为国家和百姓谋划。有你在,我便放心了许多。只是,此次与粮商争斗,恐怕他们不会轻易罢休,你也要小心他们暗中使坏。” 若论耍阴谋诡计玩坏谁还超得过我杨国奇---?!杨国奇听后嘴巴不禁撇了撇----他们要是玩阳谋、堂堂正正玩商业手段,老子敬着他们;若敢耍阴招儿玩坏儿,老子敢让他们哭都找不到坟头儿! 想到这儿、 杨国奇轻轻握住独孤伽罗的手,说道:“夫人放心,我自有分寸。这些粮商,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为了利益不择手段。但我身为辅政大臣,肩负着国家和百姓的重任,绝不会让他们得逞。” 独孤伽罗看着杨国奇,眼中满是深情与信任。她深知,在这个风云变幻的时代,这个男人就是她和整个国家的依靠。而她,也愿意全力支持他,与他携手共度每一个难关。 “夫君——”讨论完政事,独孤伽罗仿佛瞬间从执掌事务的沉稳夫人变回了满怀娇羞的小女人。她的双颊泛起如晚霞般的红晕,眼中闪烁着柔媚与渴望交织的光芒。她的身体似轻柔的藤蔓,自然而然地缠绕着杨坚那健壮且充满力量感的身躯,声音软糯而又带着一丝羞涩,“妾身我还想为你再生一个儿子!” “啊----!?夫人--、你还要再给我生一个儿子!?”杨国奇听后顿时后背冒出了一层冷汗,猛然觉得自己那三十八岁的老腰一阵发沉。他瞪着一身媚态的独孤伽罗----娘的--,这鲜卑娘们真是生猛如虎、一点都不懂细水长流的道理--!难道这就是男子汉之间口口相传的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什么什么能吸土--!?算啦,为了长安城的安宁,为了套牢她,老子也豁出去啦--! 想罢,他低头看向怀中的独孤伽罗,只见她眉眼含情,娇羞中透着别样的动人。那一瞬间,仿佛有一股电流击中他的心。杨坚的目光变得炽热,情不自禁地将独孤伽罗搂得更紧。 紧接着,两人像是被点燃的干柴,瞬间陷入了疯狂之中。房间里弥漫着暧昧而热烈的气息,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滞,只剩下他们二人沉浸在这浓烈的爱意与激情之中…… 第一百二十三章 粮市风云(三) 长安城,晨曦如缕,轻柔地洒落在古老的城垣与纵横交错的街巷之上。市井的喧嚣,如同渐次奏响的乐章,随着天色渐亮,愈发清晰可闻。依照杨坚与独孤伽罗夫妻二人昨晚精心商定的计策,独孤伽罗雷厉风行地下达指令,命吕媛和老管家杨碌分别前往东西两坊,各开设三家粮店。这些粮店以一斗面十三文、一斗米十五文的实惠价格售卖粮食,旨在平抑如脱缰野马般飞涨的长安城粮价。 赵王宇文招安插在城中的眼线,如同嗅觉敏锐的猎犬,第一时间捕捉到了这个消息。他们不敢有丝毫耽搁,匆忙如热锅上的蚂蚁,将消息原原本本地告知主子。赵王宇文招,这位一贯野心勃勃且心胸狭隘之人,听闻此讯,原本就阴沉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他眉头紧紧拧在一起,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的光芒,冷哼一声,恶狠狠地说道:“杨坚,竟敢坏我好事,公然与我作对,我岂能让你如此轻易地如愿以偿!”旋即,他招来了几个心腹手下,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吩咐了几句。不多时,一群如鬼魅般的身影便迅速混入城中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这些人按照赵王的指示,在各个角落、大街小巷四处散播谣言,声称随国公府售卖的粮食已然变质,若是吃了,定会染上重病,危害全家人的健康。这谣言就像一阵带着邪恶气息的狂风,以惊人的速度在城中蔓延开来。原本听闻随国公府粮店价格便宜,满心欢喜、蠢蠢欲动,打算前去购买粮食的百姓们,在听到这谣言后,顿时如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原本急切的脚步硬生生地停住,脸上满是犹豫、担忧与恐惧交织的复杂神情。 东坊的粮店内,吕媛正焦急地望着店外。她本就性格泼辣,此刻看到原本热闹非凡、人头攒动的店门前,瞬间变得冷冷清清,几乎无人问津,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她气得柳眉倒竖,一双杏眼瞪得滚圆,眼中闪烁着锐利而愤怒的光芒,暗自咬牙思忖着应对的对策。突然,她脑海中灵光一闪,眼睛滴溜溜一转,一条妙计涌上心头。只见她几步快速跨到店门口,双手叉腰,那姿态犹如威风凛凛的女将军,大声喊道:“各位乡亲们,都听好了!咱们随国公府做事,向来光明磊落、坦坦荡荡,绝对不会做出卖变质粮食这种缺德事!现在我有个主意,只要是前十名报名的顾客,愿意拿着锣在长安各处大街小巷宣传一个时辰,帮咱们证明粮食没问题,就可以白得半斗粗米、半斗面粉!咱用事实说话,让大伙都亲眼看看、亲口尝尝,咱粮店的粮食到底好不好!” 此言一出,原本还在犹豫观望、交头接耳的众人,顿时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炸开了锅。“啥?还有这等好事?能白拿米面?这不会是在哄咱们吧?”“真的假的呀?可别到时候又有啥别的说道。”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眼神中既有怀疑,又难掩对免费粮食的渴望。但终究是白得粮食的诱惑太大,在这粮价飞涨的艰难时期,能有这样的机会,实在难以抗拒。不少人开始蠢蠢欲动,纷纷往前挤。 兜里只有十文钱的李长友,家中的存粮早已见底,一家人正面临着揭不开锅的困境。他听闻此消息,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瞬间闪过一丝惊喜。他本就为高昂的粮价愁得头发都快白了,每日为家中老小的口粮心急如焚,此刻听到有这等好事,哪能错过这难得的机会。他心急火燎地赶忙挤到前面,扯着嗓子大声说道:“我报名!我愿意去宣传!我相信随国公府不会骗人!” 同样兜里只有十二文钱的孙明,也是一脸的急切。他家的情况也不容乐观,看着家中嗷嗷待哺的孩子和日渐消瘦的父母,正为买粮的钱发愁呢。听到吕媛的话,他也不甘示弱地喊道:“算我一个!我也去!我也信随国公府!” 众人你争我抢,互不相让,都想成为那幸运的前十名。不一会儿,前十名便选定了。这十个人,手中紧紧握着铜锣,那模样仿佛是即将出征的士兵,精神抖擞、斗志昂扬。李长友和孙明更是暗暗铆足了劲,他们深知这不仅是获得免费粮食的机会,也是帮助随国公府澄清谣言的使命。他们迈着坚定的步伐,穿梭在长安城的大街小巷里,一边用力地敲着铜锣,一边卖力地宣传着:“随国公府粮店的粮食又好又便宜,根本没有变质,大家快去买啊!随国公府为咱老百姓着想,大家别被谣言骗了!”铜锣声“哐哐”作响,伴随着他们充满激情的呼喊声,在长安城的每一个角落回荡,仿佛要将那可恶的谣言彻底击碎。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烈日高悬,阳光变得炽热起来。这十个人,个个满头大汗,衣衫都被汗水湿透,紧紧贴在身上,但他们的脸上却洋溢着兴奋与满足。当他们气喘吁吁地返回到粮店时,吕媛早已笑容满面地等候在那里。她看着众人,眼中满是赞许与欣慰,大声说道:“各位乡亲,咱随国公府说话那是一言九鼎,绝对算数!这半斗粗米和半斗面粉,就是你们应得的!”众人满心欢喜地接过粮食,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般的喜悦。 这一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整个长安城炸开了锅。百姓们奔走相告,一传十,十传百,都知道了随国公府开的粮店不仅价格便宜得超乎想象,而且童叟无欺,用实际行动击破了那恶毒的谣言。一时间,长安城买粮的百姓们如同潮水般,从城市的各个角落涌向随国公府的粮店。 反观赵王宇文招开的粮店,此时却是另一番景象。店门前冷冷清清,空无一人,门可罗雀。店里的伙计们无精打采地坐在那里,有的趴在柜台上打盹,有的望着空荡荡的街道,唉声叹气。“这可咋办啊?生意全被随国公府抢走了,咱这往后可咋活呀?”一个伙计哭丧着脸,有气无力地说道。 赵王宇文招在府中得知这一情况后,气得暴跳如雷。他双眼通红,犹如一头发怒的狮子,在房间里来回疯狂踱步,嘴里不停地咒骂着。突然,他猛地停下脚步,一把抓起桌上的茶杯,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摔在地上,“哗啦”一声,茶杯瞬间四分五裂。“杨坚,你给我等着!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他恶狠狠地说道,眼中闪烁着仇恨的火焰。他在房间里继续来回踱步,心中如同困兽般盘算着下一步更为恶毒的阴谋。 而此时的吕媛,英姿飒爽地站在粮店门口,看着如长龙般一眼望不到头的买粮队伍,脸上露出了得意而欣慰的笑容…… 第一百二十四章 粮市风云(四) 在长安城中,一场悄无声息却关乎民生与朝堂局势的“战争”刚刚落下帷幕。杨国奇与李德林成功平抑粮价,使得百姓得以安居乐业,市场重归平稳。为了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杨国奇决定在随国公府设宴,让李德林与自己一同举杯欢庆。 “今日粮价得以平抑,全都仰仗公辅兄神机妙算--!”话毕,杨国奇亲自为李德林倒上了第一杯酒。 “杨公无需客气--、公待我如当年刘皇叔待诸葛武侯一般,愚兄自当全心为杨公谋划。”李德林忙站起身、躬身向杨国奇施礼,随即端起酒杯,一口将杯中酒全部倒入了口中。 李德林只觉得一股甘醇浓烈的酒香飘进了鼻孔,随即一条火龙猛地钻进了自己喉咙,沿着食道直接冲进了自己胃里。 “咳咳----!杨公--、怎么这酒这么烈--!?”一阵剧烈地咳嗽之后,李德林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杨国奇问道。 “公辅兄,这就是我从西域搞来的白酒,今天让你品鉴的是最贵的一款!”杨国奇小抿了一口杯中酒,放下酒杯得意地说道。 李德林咂咂嘴、回味了下其中滋味,他看向杨国奇,眼中满是好奇:“杨公,我在酒道上也算浸淫多年,可今日这酒,实在是妙----它滋味独特、醇厚非常,愚兄从未品尝过。今日能饮此美酒,愚兄也算是此生不憾啦!” 杨国奇听后哈哈大笑,心中很是得意:“公辅兄,这可是马栏山的百年陈酿!我特意珍藏下来,就等着今日这般喜庆日子拿出来与公辅兄分享。” 李德林一听,双眼瞬间亮如星辰,脸上的惊喜藏都藏不住,身子微微前倾,急切地问道:“当真--?马栏山的百年陈酿!我只听闻其名,却从未有幸一品,今日能喝到,实在是幸事。这酒,年份久远,口感更是妙不可言,杨公,你这珍藏可太珍贵了。”说着,又端起酒杯,细细品了一口,像是要将这难得的味道深深印在味蕾上。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酒壶,像是被勾了魂,嘴里喃喃:“如此美酒,若是能时常一品,便是少活几年都甘愿呐。” 为了喝这酒你就想少活几年,以后要是让你尝到茅子、五粮液、国窖1573,你还不得当时羽化成仙--!?望着嗜酒如命的李德林,杨国奇心中充满了不屑。唉,想要马儿跑得快一些,就给马儿添把草吧!望着李德林那期盼的眼神,杨国奇怎会不明白这位酒中痴人的渴望。他笑着摆了摆手,豪爽地说道:“李大人此次为平抑粮价出谋划策,居功至伟,这酒与您最是相配。来人呐,抬一箱马栏山百年陈酿,给李大人带回去!” 李德林一听,激动得差点站起身来,忙不迭地拱手致谢:“王爷如此厚赐,德林实在愧不敢当,却又实在难以拒绝这美酒诱惑。王爷放心,日后但凡有用得上我李德林之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 内堂之中,烛火摇曳,独孤伽罗、吕媛、杨碌三人围坐在一起,面前堆满了账本与文书,正兴致勃勃地盘点着一天的粮食销售情况。这几日,他们亲眼见证了粮价从哄抬的虚高价位逐渐回落至合理区间,百姓们不再为买粮发愁,街头巷尾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与祥和。每一笔销售记录,都像是他们在这场战斗中赢得的勋章。 “今日这销量,可是比前些日子翻了几番呐!”吕媛兴奋地指着账本,眼中闪烁着光芒,“百姓们都能买到平价粮,咱们这一番努力,总算是有了回报。” 杨碌也在一旁不住点头,脸上洋溢着自豪:“是啊,看着那些百姓满意的笑容,我心里就觉着踏实。这可多亏了夫君和李大人的计策。” 独孤伽罗轻轻一笑,目光柔和却又透着坚定:“这是大家齐心协力的结果。不过,咱们可不能掉以轻心,越是这个时候,越要警惕各方的反应。”她的声音温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作为杨坚的贤内助,她深知在这看似平静的局势下,实则暗流涌动。 正说着,杨国奇与李德林走进内堂。杨国奇一脸轻松,经过这段时间的忙碌,他终于能暂时松一口气,享受这胜利的喜悦。而李德林则依旧神色沉稳,眼中透着洞察世事的睿智。 “夫人,你们可辛苦了。”杨国奇笑着看向独孤伽罗等人,“今日这粮价之事能如此顺利,你们功不可没。” 独孤伽罗起身,微微欠身:“这都是夫君调度有方,还有李大人出谋划策。我们不过是做了些力所能及之事。” 众人寒暄一番后,纷纷落座。李德林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缓缓说道:“如今粮价虽已平稳,但这朝堂局势却愈发复杂。杨公,您还需多加小心。” 杨国奇微微皱眉,脸上闪过一丝疑惑:“李大人何出此言?如今大局已定,还有何事值得担忧?” 李德林放下茶杯,神色凝重:“王爷,您断了一些人的财路。就如赵王宇文招,他在粮价一事上想必损失惨重。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以他的性子,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我担心他会狗急跳墙,做出一些极端之事。” 杨国奇听闻,不禁嗤笑一声:“他敢?量他也没这个胆子。”在杨国奇看来,宇文招虽贵为赵王,但如今自己手握重权,又深得民心,宇文招不过是跳梁小丑,翻不起什么风浪。 李德林却不这么认为,他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杨公,人性之复杂,超乎想象。在利益面前,有些人往往会抛弃底线。如今赵王宇文招为了追求粮食销售利益的最大化,很有可能采用卑劣手段来打败竞争对手。比如……放火烧您的粮仓。”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粮仓乃国之命脉,若真被烧毁,那后果不堪设想。独孤伽罗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她看向杨坚,眼中满是担忧:“李大人所言不无道理,夫君切不可大意。” 吕媛和杨碌也纷纷附和,他们深知粮仓的重要性,一旦出了差错,之前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杨坚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李大人所言极是,是我疏忽了。那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应对?” 李德林胸有成竹,他早已在心中谋划好应对之策:“当务之急,就是采用外松内紧的办法,暗中加强城内外仓库的防守。安排得力人手,日夜巡逻,确保万无一失。同时,也要密切关注赵王宇文招的一举一动,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杨国奇当即采纳了李德林的建议,他立刻传令下去,调派精锐士兵暗中加强粮仓的守卫。并安排了眼线,时刻监视赵王宇文招的府邸,以防他有任何异动。 独孤伽罗看着忙碌的众人,心中暗自思忖。她深知人性的善恶往往在一念之间,赵王宇文招为了利益,很有可能铤而走险。而李德林能在这胜利的喜悦中保持清醒,洞察人性的弱点,着实令人钦佩。 第一百二十五章 粮市风云(五) 长安城中,近日粮市的风云变幻,让众人皆感莫测。赵王宇文招望着自家粮店那门可罗雀的惨淡景象,心中的怒火犹如汹涌的岩浆,随时可能喷发。 这日,赵王宇文招将手下几个粮店老板如唤小厮般召至王府。那几个老板战战兢兢地踏入王府大厅,刚一进门,便齐刷刷地跪地,大气都不敢出。赵王宇文招满脸怒容,如同一头发狂的猛兽,在厅中来回踱步,每一步都仿佛要将地面踏穿。 “你们这群废物!”赵王宇文招猛地停下,手指着跪地的众人,暴跳如雷地骂道,“看看你们把粮店经营成什么样子?一个个都是吃干饭的吗?本王养你们有何用?”他的双眼瞪得如铜铃般大,眼中的凶光仿佛要将众人吞噬。 其中一个老板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嗫嚅着说:“王爷,随国公府的粮店价格实在太低,百姓们都……”话还未说完,赵王宇文招便一脚踢翻了身旁的椅子,怒吼道:“住口!本王不想听你们的借口!都是你们无能,才让杨坚那老匹夫占了上风!” 众人吓得浑身颤抖,纷纷磕头如捣蒜,“王爷息怒,王爷息怒,我们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赵王宇文招气得满脸通红,双手紧握成拳,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暴揍众人一顿。他深吸几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喝道:“都给本王滚起来,本王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要是还办不好,你们就提着脑袋来见本王!”众人如蒙大赦,赶忙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赵王宇文招冷哼一声,随后甩袖离开大厅,径直走向书房。在书房中,他命人请来了自己的谋士张先生。不多时,张先生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书房,他身形消瘦,面色阴沉,一双眼睛狭长而锐利,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阴冷气息。 “张先生,”赵王宇文招见张先生进来,赶忙迎上前去,急切地说道,“如今粮店生意惨淡,本王心急如焚,您可有良策助本王摆脱困境?” 张先生微微躬身,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眼中闪过一道阴冷的光,缓缓说道:“王爷,依在下之见,随国公府以低价吸引百姓,我们不妨反其道而行之。将粮价恢复到面十文一斗,米十二文一斗的价位,与随国公府持平。如此,百姓见价格相同,必定会有所动摇,客源自然会回流。” 赵王宇文招听后,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有些犹豫:“张先生,此举当真可行?万一百姓依旧只认随国公府的粮店,那本王岂不是亏得更多?” 张先生上前一步,自信满满地说道:“王爷放心,百姓皆为利往。如今他们去随国公府粮店,无非是贪图便宜。只要我们价格与之相同,再稍加运作,不愁百姓不来。况且,王爷在长安人脉广泛,只需略施手段,暗示众人支持王爷的粮店,那些人必定会乖乖听话。” 赵王宇文招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仿佛已经看到了随国公府粮店关门大吉,自己重新掌控长安粮价的场景。他狠狠一拍桌子,大声说道:“好!就依张先生所言!若能成功,本王定有重赏!” 于是,赵王宇文招立刻下令,将名下所有粮店的价格恢复到面粉十文一斗,粗米十二文一斗。同时,他利用自己在长安的人脉关系,四处散播消息,暗示众人支持他的粮店,还暗中威胁一些小商户,让他们只能从他的粮店进货。 刚开始,百姓们依旧对赵王的粮店心存疑虑,持观望态度。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被赵王威逼利诱的商户开始从他的粮店采购粮食,市场上逐渐有了他粮店粮食充足且价格合理的风声。一些贪图便宜且意志不坚定的百姓,在看到赵王粮店的价格与随国公府相同时,终于忍不住开始前往购买。 赵王宇文招名下的粮店生意逐渐有了起色,前来购粮的百姓日益增多。得知这个消息后,赵王宇文招坐在王府的太师椅上,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对张先生说道:“张先生果然妙计!照此下去,用不了多久,随国府的粮店就会因为没有买卖而关张。到时,长安的粮价就由本王说了算,哈哈哈哈!” 然而,赵王宇文招万万没想到,他的一举一动都在随国公杨坚的掌控之中。杨坚得知赵王将粮价恢复后,立刻召集手下商议对策。 “王爷,赵王这招看似平常,实则阴险。他企图以价格相同来争夺客源,扰乱我们稳定粮价的计划。”一位谋士说道。 杨坚微微点头,沉思片刻后说道:“无妨,我们将计就计。派人大量吃进赵王手中的粮食,让他以为自己的计划得逞,放松警惕。” “可是,王爷,大量吃进粮食,需耗费不少钱财,且囤粮过多,若处理不当,恐有损失。”另一位谋士担忧地说道。 杨坚微微一笑,眼中透着沉稳与自信,说道:“不必担心,本王心中自有分寸。赵王贪婪成性,他以为恢复粮价就能夺回市场,却不知这正是他走向败局的开始。我们大量囤粮,既能削弱他的实力,又能在必要时稳定粮市,掌控大局。” 于是,杨坚马上派员大量吃进赵王手中的粮食。赵王看到自己的粮食源源不断地被卖出,心中大喜,以为是自己的策略奏效,百姓纷纷选择他的粮店。却不知,这些粮食都落入了杨坚的手中,杨坚手中很快就囤积了大量的粮食。 随着杨坚的人不断买入,赵王粮店的粮食库存逐渐减少。但赵王被眼前的“繁荣”景象冲昏了头脑,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降临。 张先生虽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一时也想不出问题所在。他提醒赵王宇文招:“王爷,此事似乎太过顺利,我们需多加小心,以防杨坚有什么阴谋。” 赵王宇文招却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说道:“张先生多虑了,杨坚那老匹夫能有什么阴谋?如今本王的粮店生意越来越好,他怕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只能眼睁睁看着本王一点一点地夺回粮市的掌控权。” 张先生只心中仍有疑虑,但见赵王如此自信,便十分知趣地闭上了嘴巴。 第一百二十六章 粮市风云(六) 暮霭沉沉,残阳如血,那如泣如诉的余晖,好似一层猩红色的纱幕,轻柔却又带着几分诡异,缓缓洒落在长安城纵横交错的大街小巷。赵王宇文招的粮店,便隐匿在这一片朦胧光影之中,宛如一只蛰伏的巨兽,静静等待着命运的转折。就在这时,一位身形魁梧的突厥商人,拎着个硕大的包袱、迈着沉稳而有力的步伐,踏入了这家粮店。 只见他高鼻深目,面容带着异域独有的深邃与神秘,一袭华丽胡服随风而动,腰间那柄镶嵌着璀璨宝石的弯刀,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闪烁着幽冷而神秘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来自遥远大漠的故事。突厥商人踏入粮店,目光如炬,在堆积如山的粮食上一扫而过,随后径直走向柜台。 粮店老板眼尖,一眼便瞧出这位是贵客临门,忙不迭地笑脸相迎,点头哈腰,那谦卑的姿态仿佛矮到了尘埃里,口中恭敬问道:“客官,您要点儿什么?”突厥商人微微皱眉,操着一口略带生硬的汉语说道:“我要在长安城大量采购粮食,你且告知,如今粮价究竟几何?” 粮店老板心中猛地一动,恰似饿狼嗅到了猎物的气息。他暗自思忖,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若能借此狠狠赚上一笔,说不定便能挽回之前的损失,实现咸鱼翻身。这般想着,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脸上瞬间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故意抬高价格说道:“客官,如今这行情,粗米三十文一斗,面粉二十六文一斗。” 突厥商人听闻,眉头皱得更紧,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冷冷说道:“听闻长安粮价没这般高,你莫要欺我。我采购量大,价格是否再优惠一些?”粮店老板见状,心中虽有些忐忑,但贪婪的念头如汹涌潮水,瞬间将那一丝不安淹没。他咬咬牙,装作忍痛割爱的模样说道:“看您是诚心要,粗米二十六文一斗,面粉二十二文一斗,这价格,在长安可找不到第二家了。” 突厥商人略作思索,似乎对这个价格颇为满意,大手一挥,朗声道:“好,我要三十万石粮食,粗米十五万石,面粉十五万石。”粮店老板听闻,犹如被一道闪电击中,心中狂喜,差点没站稳。这可是一笔天大的买卖,若做成了,自己可就一步登天,发大财了。 突厥商人接着说道:“不过,我有个条件,咱们需签订一份违约五倍购货款赔偿的购买合同。我七天后前来取货,你可能准备好?”粮店老板一愣,心中闪过一丝犹豫。但那丰厚利润的诱惑实在太大,就像一块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肥肉,让他难以抗拒。他狠狠心,咬咬牙说道:“行,就依您!” 突厥商人从包袱中掏出五百两白银,“啪”的一声放在柜台上,那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粮店中格外刺耳。他冷冷说道:“这是定金,若你七日之后不能按时交货,这定金可就没了,还得按合同赔偿。”粮店老板看着那白花花的银子,眼睛瞬间瞪得滚圆,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半晌才回过神来,连忙点头如捣蒜:“客官放心,小店一定按时交货!” 双方签订好合同后,突厥商人便昂首阔步,扬长而去。粮店老板小心翼翼地收起合同和定金,仿佛那是他的命根子,怀揣着这“发财梦”,急匆匆地去找赵王报喜。 此时,赵王正在大厅中烦闷地踱步,心中盘算着如何进一步打压随国公府的粮店,以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就在他绞尽脑汁之际,粮店老板像一阵风般闯了进来,满脸喜色,大喊道:“王爷,大喜啊,大喜!”赵王皱了皱眉,没好气地说道:“喜从何来?别在本王面前大呼小叫的!” 粮店老板赶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末了,还得意洋洋地呈上合同和那五百两白银。 “太好啦--!太好啦--!徐丁--,你小子这次给本王立了大功啦--!”宇文招将银子随手丢在桌子上,看着手中那一纸合同,脸上的阴郁之色一扫而光。 “快--、快把王管家叫来--!”他冲着旁边的下人大声喊道。 “是--、王爷!”大厅内的下人得到命令,飞一般地跑出了大厅。 “王…王爷、您找在下有…有何吩咐--?”不一会,儿王管家是风火是火的跑进大厅、气喘吁吁地问道。 \"王管家--,快--、照这上数目火速将粮食筹齐,送到老徐的店里--!”赵王眉飞色舞地将手中的合同递到王管家的手里吩咐道。 “这……这……!”王管家一看上面的粮食数量、身上立马惊出了一身冷汗----“王爷--、咱们手里现在没有这么多的粮食!” “王管家--、你说什么--!?咱们手里收有这么多粮食?”宇文招听后顿时一蹦三尺高----“你手里还有多少粮食--?” “王……王爷,咱们…手里的粮食…现在…不足十万石!”王管家嘴里嗫嚅着,战战兢兢地答道。 “什么--!?不足十万石--?咱们储备的粮食都哪去啦?”宇文招一把揪住王管家的衣领,眼露凶光地问道。 “前几天和……和随国公府打价格战,有……有几个大客户分六次从咱们这几买走了三十五万石,现在的库存…不足十万石!”王管家额头上冒着汗,颤颤巍巍的答道。 “唉--、这笔财与我宇文招无缘!”宇文招松开了王管家,十分无奈地说道。 “王……王爷,您可不能就这么算啦--!这可是很大的一笔钱呀!”徐老板一听急了、忙上前一把抓住宇文招的手说道,“这笔买卖,咱是收了订金的,违约是要照货款价五倍赔偿的!” “什么--!?违约照货款的五倍赔偿--!?”宇文招听过浑身就是一激灵、忙从王管家手里接过交易合同,定晴一看,差点没完得背过气去。 他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怒喝道:“徐丁--,你这蠢货!这么大的事儿,也不先问问本王!咱们京城粮店的存粮总共不足十万石,这三十万石粮食从哪儿来?七日之后交不了货,你知道要赔多少钱吗?” 徐老板被赵王的怒吼吓得双腿一软,瘫倒在地,结结巴巴地说道:“王…王爷,我……我这也是想为您分忧,这……这不是难得有这么个赚钱的机会嘛……” 赵王气得在厅中来回踱步,犹如一只被困在笼中的野兽,心中犹如一团乱麻,理也理不清。若接下这笔生意,根本无法按时交货,违约赔偿足以让他的粮店倾家荡产;可若不接,不仅要退还定金,还会失信于人,以后在生意场上怕是难以立足。 他越想越气,猛地停下脚步,指着粮店老板骂道:“你这贪心不足的东西,就想着赚钱,却不想想后果!如今可好,本王陷入两难之地,都是你这蠢货害的!” 粮店老板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额头都磕得红肿起来,哭丧着脸说道:“王爷,您饶了我吧,我真的是一时糊涂。我……我以为这是咱们的翻身机会,咱们这么大的家业,总能想出办法凑齐粮食的……” 赵王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知道,此刻责备粮店老板也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解决眼前的难题。他沉思片刻,缓缓说道:“起来吧,光哭有什么用?咱们得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在七日之内凑齐这三十万石粮食。” “谢……谢王爷!”痛哭流涕的徐老板战战兢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粮市风云(七)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赵王宇文招焦虑万分,他不停的在大厅里踱着步子。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快,去把张先生请来!”他深知,如今能帮他排忧解难的,唯有那位被他奉为上宾的张先生。 不多时,一身素色长袍、眼神中透着精明的张先生疾步走进了大厅。 “王爷,出了何事?如此焦急。”张先生一进门,便察觉到气氛的凝重,开口问道。 “先生--、你看----!”说着赵王宇文招就将手中的合同递给了张先生。 “王爷--、这是天大的好事,为何如此这般焦虑--!?”张先生看了几眼合同,故作不解地望着赵王。 “先生有所不知----现在王府粮店的库存不足十万石,这合同上面却要三十万石。这叫本王到哪里去找这二十万石粮食--!?”赵王不停地抖着双手无奈地说道,“全怪徐丁这个糊涂虫----这么大的一笔粮食交易,他连个话儿都不传、就私自做主接了下来。” “徐老板--、你好大的气魄!这单生意要是成了,你可为赵王殿下立下了不世之功!”张先生扫了一眼浑身发抖的徐丁讥讽道。 “张先生--、您就别让在下寻开心啦!您赶紧给王爷出个主意吧,不然我这条小命儿可就没啦--!”徐丁被吓得浑身一激灵、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向张先生苦苦央求道。 “王爷--、如果这合同真实有效,解决起来倒也不难!”张先生将合同还给宇文招慢条斯理地说道。 “张先生--,您且慢慢说来!本王愿闻其详。”宇文招一听张先生已有对策,忙一把抓住了张先生的手。 “王爷--,这长安城的总人口有七八十万左右。这粮食的消耗不是一个小数字,这长安城各处的大小粮店总储量得有五六十万石。我们只要开动一下脑筋,这事不难办!”张先生从宇文招手里抽回手,波澜不惊的说道。 赵王宇文招一听,眼中立刻燃起希望,急切地问道:“先生有的良策?快些说来!” 张先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缓缓说道:“王爷,咱们不妨如此这般……”他凑近赵王,压低声音,将自己的计划一一道来。 赵王宇文招听着张先生的计策,脸上的焦虑逐渐被惊讶所取代,随后又露出一丝犹豫:“先生,此计虽妙,可会不会……” “王爷,如今形势危急,若不如此,那巨额赔款您又如何承担?”张先生打断赵王的话,目光坚定地说道,“况且,这不过是商场上的谋略,只要咱们行事谨慎,定能瞒天过海。” 赵王宇文招思索片刻,最终一咬牙:“好,就依先生所言!此事还需先生多多费心。” 于是,在张先生的策划下,一场风波在长安城中悄然掀起。赵王的管家王福奉命雇佣了大量长安城的百姓,这些百姓手持银钱,在王管家的指挥下,纷纷涌向长安城各处的粮店。 一时间,长安城内热闹非凡,各处粮店前面人头攒动,纷纷排起了长队。百姓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这么多人买粮?”一个年轻的后生皱着眉头,看着眼前长长的队伍,满脸疑惑。 “听说是赵王要办喜事,大肆采购粮食呢!”旁边一个老者神秘兮兮地说道,“这赵王出手阔绰,肯定要把长安城的粮食买个精光。” “啊----?那咱们还能买到粮吗?”后生有些着急地问道。 “难说啊,不过咱们也得赶紧买,不然过几天粮价说不定就涨了。”老者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 百姓们的猜测和议论,正中张先生的下怀。他站在王府的高楼上,看着长安城中熙熙攘攘的人群,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王爷你看--,整个长安城的百姓都被我们调动起来了。”张先生指着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说道,“正所谓人间熙熙皆为利来、世间攘攘皆为利往,这长安城的百姓为一个‘利’字、被咱们耍的团团转。我看要不了多久,咱们就能凑够这三十万石粮食。” 第一百二十八章 粮市风云(八) 在长安城看似平静的粮市之下,一场暗流正悄然涌动。老管家杨碌,这位在随国公府中历经风雨、心思缜密的长者,以他一贯的敏锐察觉到了近来的异样。 近日,杨碌在巡视随国公府粮店时,心中逐渐泛起疑云。他发现,长安城的百姓这两日竟出现了重复采购粮食的奇特现象。尤其是孙二狗,这个平日里在城中以狡黠闻名的贫民,行为更是古怪。孙二狗本就家境贫寒,以往买粮都是精打细算,每次只购得勉强维持生计的少量粮食。然而这两日,他竟如同变了个人一般,频繁出入随国公府的粮店,短短时间内,竟买走了二十石粮食。 杨碌心中暗暗思忖:这孙二狗怎会突然有如此大的购粮需求?且一次购买如此多的粮食,对于他这样的贫民来说,实在是不合常理。这里面必定有蹊跷。杨碌深知,在这风云变幻的局势下,任何细微的异常都可能牵出重大的隐情。于是,他决定暗中跟踪那些行为异常的买粮人,探寻这背后的真相。 这日,孙二狗又像往常一样,大摇大摆地走进随国公府的粮店。他身着一件打着补丁的破旧衣衫,头戴一顶破毡帽,帽檐压得极低,试图遮住脸上那狡黠的神情。他熟练地与粮店伙计交涉,不多时,便又购得了几石粮食。只见他指挥着几个同样衣衫褴褛的人,将粮食装上一辆破旧的板车,而后慢悠悠地推着车离开了粮店。 杨碌远远地跟在孙二狗一行人后面,他脚步轻盈,如同一只悄然无声的老猫,始终与他们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会跟丢,又不会引起对方的注意。孙二狗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在跟踪自己,他一边推着车,一边与身旁的人低声交谈,不时发出几声得意的轻笑。 随着孙二狗的脚步,杨碌穿过了几条狭窄的街道。长安城的街道此时熙熙攘攘,人群川流不息,这给杨碌的跟踪提供了绝佳的掩护。但孙二狗等人却仿佛对周围的一切浑然不觉,只顾着赶路。 不多时,孙二狗一行人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小巷。这条小巷阴暗潮湿,两侧的墙壁上布满了青苔,平日里鲜有人至。杨碌心中一紧,愈发觉得此事不简单。他小心翼翼地跟了进去,只见孙二狗等人在小巷尽头的一扇紧闭的门前停下。 孙二狗轻轻敲了敲门,不多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从门内走出一个神色警惕的家丁模样的人,他看了看孙二狗和车上的粮食,微微点了点头,便侧身让他们进去。杨碌躲在一旁,待他们都进入后,悄悄靠近那扇门。他透过门缝向内窥视,只见院内堆满了一袋袋的粮食,而孙二狗正与几个像是管家模样的人交谈着什么,脸上满是谄媚的笑容。 杨碌心中大惊,他立刻意识到,所有这些异常购买的粮食都流向了这里——赵王府的一处隐秘别院。联想到近期长安城粮市的种种风波,杨碌心中已然明白,这必定是赵王宇文招在背后搞的鬼。 杨碌不敢有丝毫耽搁,他迅速返回随国公府,将这一惊人的消息告知了女主人独孤伽罗。此时,独孤伽罗正在府中的花园里赏花,听到杨碌的禀报,她的神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你确定那些粮食都流向了赵王府?”独孤伽罗目光如电,紧紧盯着杨碌问道。 杨碌躬身答道:“夫人,千真万确。我亲眼所见,那孙二狗将从咱们粮店购买的粮食,都运到了赵王府的一处别院。看那情形,赵王怕是在谋划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 独孤伽罗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忖:赵王宇文招本就对随国公府心怀不满,只是目前他和其他四位王爷被困在京城,才老实了许多。自从尉迟迥起兵造反后,他就在粮市上小动作不断。如今他暗中指使百姓大量购买粮食,究竟意欲何为?是想囤积居奇,还是另有阴谋? “这孙二狗,平日里看着老实,没想到竟如此奸滑。”独孤伽罗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杨碌说道:“夫人有所不知,这孙二狗在城中素以狡黠闻名。平日里就爱耍些小聪明,贪图小利。想必是赵王许以重利,他才甘愿为其所用。” 独孤伽罗点了点头,说道:“这赵王果然不安分。杨管家,你此次做得很好,多亏你机警,察觉到了其中的端倪。” 杨碌赶忙说道:“夫人过奖了,这都是老奴分内之事。只是如今赵王此举,恐怕会对长安城的粮市造成更大的影响,还望夫人早做定夺。” 独孤伽罗沉思片刻,说道:“此事不可大意。你先派人密切监视赵王府的一举一动,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向我禀报。另外,不要打草惊蛇,以免赵王有所防备。” 杨碌领命而去,独孤伽罗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弄清楚赵王的阴谋,绝不能让他得逞,扰乱长安城的安稳。 而此时,在赵王府的那处别院内,孙二狗正满脸堆笑地与管家模样的人交谈着。 “刘管家,您看我这几天可没少给您办事儿,这粮食一袋不少都给您运来了。您看那报酬……”孙二狗搓着双手,眼神中满是贪婪。 刘管家冷哼一声,说道:“孙二狗,你放心,王爷向来赏罚分明。只要你继续好好办事,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但你给我记住了,这事儿要是走漏了半点风声,你知道后果的。” 孙二狗赶忙点头哈腰:“刘管家您放心,我孙二狗嘴巴严实得很。这事儿我保证不会跟任何人说。” 刘管家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扔给孙二狗,说道:“这是王爷赏你的,下去吧。明天继续多买些粮食运来。” 孙二狗连忙接住银子,脸上笑开了花:“多谢刘管家,多谢王爷!我明天一早就去办。”说完,他便揣着银子,屁颠屁颠地离开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粮市风云(九) 得知孙二狗已返回家中 ,杨管家丝毫不敢耽搁,立刻带着人手,匆匆穿行于长安城蜿蜒曲折的街巷之间。不多时,便来到了孙二狗所居住的那片破败之地。 此地位于长安城的低洼之处、房屋大多摇摇欲坠,尽显颓败之态。孙二狗家的屋子更是寒酸得紧,土墙因岁月侵蚀与风雨冲刷,千疮百孔,墙皮大块脱落,露出内里泛黄的泥土。屋顶的茅草稀稀拉拉、杂乱无章,仿佛稍大些的风就能将其轻易掀翻。 杨管家一行人迈进院子,一股药味与陈旧气息混杂的味道扑面而来。他们望去、只见堂屋内,孙二狗正坐在灶台前,全神贯注地为失明的老娘熬药。他目光紧紧盯着药罐,手里的扇子轻轻扇动着灶膛里的火,那专注的神情,仿佛世间再无旁的事能比这更为紧要。 四个孩子围坐在一张破旧木桌旁,桌上摆着几个蒸饼,孩子们正捧着蒸饼大快朵颐。他们小脸脏兮兮的,两个瘦小的女孩儿身上衣服补丁摞着补丁,两个大一点的男孩干脆光着身子,浑身上下满是泥污。此处他们的脸上却都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孙二狗的妻子则在院子一角,正浆洗着一家人的衣物。她挽起衣袖,露出粗糙的手臂,在冰冷的水中用力揉搓着衣服,时不时直起腰,用手背抹一抹额头的汗水。 杨管家目睹这一幕,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眼前的场景,实在难以与那个为了利益替赵王府做事的人联系起来。孙二狗看似是个有担当的好男人,即便生活如此艰难,仍在竭尽全力照顾家人。 孙二狗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瞧见杨管家等人,脸上先是闪过一抹惊恐,但很快便强装镇定。他站起身,下意识地挡在老娘身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然。 “杨管家,你们这是……”孙二狗的声音微微颤抖,却仍努力维持着镇定问道。 “二狗--,你跟我们出来一趟,我们…有些话要问你!”杨管家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说道。 “我娘的药马上就好--、你们能等一会儿吗?”孙二狗看了一眼眼前的药罐,用祈求的目光望着杨管家。 “你快一些,我们在外面等你--!”说罢杨管家带着众人退出了孙二狗家的院子。 …… “孙二狗,我们已得知你为赵王府做事,还偷偷从我们粮店大量购粮。今日前来,就是想弄明白,你为何要这么做。”待孙二狗走出院子,杨管家双眼盯着孙二狗缓缓说道。 孙二狗低下头,沉默了好一会儿,眼中泛起泪花。他看看屋里失明的老娘,又瞅瞅正在院子里吃饭的孩子,长叹一口气说道:“杨管家,我也是走投无路啊。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全靠我一人挣钱糊口,实在是活不下去了。赵王的人找到我,说只要我帮他们从随国公府粮店买粮,就给我丰厚报酬。我……我实在是为了家人,才答应的。” 杨管家微微皱眉,看着这家徒四壁的屋子,心中不禁有些动容。他能真切感受到孙二狗话语中的无奈与心酸。 “你瞧瞧你,就为了这点眼前这点蝇头小利,竟做出这等事。你可晓得,你的行为会给长安城粮市带来多大的影响?给全长安城的百姓带来多大的伤害?”杨管家神色严肃地说道。 孙二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着说道:“杨管家,我知道错了。我真是被生活逼得没办法了。您要是要抓我,就抓我吧,只求您别为难我的家人。” 杨管家看着跪在地上的孙二狗,心中暗自思量。他看得出,孙二狗虽为赵王府做事,但本性不坏,只是被生活逼到了绝境。 “起来吧。”杨管家说道,“我们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瞧你家中这般境况,又如此孝顺老娘、疼爱孩子,想必也是无奈之举。” 孙二狗感激涕零,赶忙从地上爬起来。 杨管家接着说道:“我问你,赵王府让你买粮,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你把知道的都原原本本说出来。” 孙二狗不敢有丝毫隐瞒,将自己所知的一切都告诉了杨管家。原来,赵王宇文招要将长安城中的粮食高价卖给突厥人,从中谋取暴利。他指使像孙二狗这样生活困苦之人,从随国公府粮店大量购粮,再暗中运到赵王府的隐秘仓库。七天之后就要将这些粮食交给突厥人。 杨管家听闻,心中大惊----突厥人突然从长安购粮,这其中必有蹊跷。 “你既然知晓赵王的阴谋,为何不早早收手?”杨管家强压住内心的悸动问道。 孙二狗无奈地摇摇头,说道:“杨管家,我也是骑虎难下啊。赵王的人威胁我,要是我敢泄露消息或者停止为他们做事,就对我家人不利。我……我实在是害怕啊。” 杨管家沉思片刻,说道:“孙二狗,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从今往后为随国公府做事,将功赎罪,从前的所作所为,我们既往不咎。而且,我们还会在粮店给你谋个差使,让你能有安稳生计,好好照顾家人。你意下如何?” 孙二狗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有些犹豫。他担心赵王不会轻易放过他和家人。 杨管家看穿了孙二狗的顾虑,说道:“你放心,有随国公府为你撑腰,赵王不敢把你怎样。只要你真心悔过,我们定会保护你和你的家人。” 孙二狗思索片刻,想到自家艰难的生活,又想到若继续为赵王做事,迟早会惹来更大麻烦。他咬咬牙,说道:“杨管家,我愿意为随国公府做事。我保证,以后一定忠心耿耿,绝不再做对不起随国公府的事。” 杨管家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好,希望你能说到做到。从现在起,你就是我们的人了。有什么消息,及时向我们汇报。” 孙二狗感激涕零,说道:“杨管家,您放心。我孙二狗虽说没什么大本事,但也晓得知恩图报。以后您有啥吩咐,尽管开口。” 杨管家又叮嘱了孙二狗几句,便带着人离开了。孙二狗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明白,自己刚刚做出了一个改变命运的决定。从被赵王利用的棋子,变成随国公府的眼线,这其中的转变,让他既忐忑不安,又满怀希望。 而此刻,在赵王府中,赵王宇文招还沉浸在操控粮市的美梦里,丝毫不知自己的计划已被随国公府察觉。一场围绕粮市的明争暗斗,正悄然升级,而孙二狗,这个身处困厄的小人物,也将在这场风云变幻中,扮演起意想不到的角色。长安城的粮市,表面依旧平静,可平静之下,一场风暴正蓄势待发…… 第一百三十章 粮市风云(十) 夜色如墨,沉甸甸地压在长安城的上空。这座平日里繁华喧嚣的都城,此刻宛如一个熟睡的婴儿,静谧得只听得见偶尔传来的更鼓声。 大丞相府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唯有书房内透出昏黄的灯光,在微风中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 书房里,杨国奇正襟危坐,身姿挺拔如松。他身着一袭庄重的紫袍,头戴乌纱帽,面容刚毅且沉稳。案几上,堆积如山的奏章在灯光下投下斑驳的影子。 杨国奇手中握着毛笔,时而低头仔细翻阅奏章,时而提笔在奏章上批注。灯光映照下,他深邃的眼眸闪烁着智慧与思索的光芒。眉头偶尔微皱,似乎是在为奏章中提及的民生难题而忧虑;忽而又微微舒展,想必是想到了应对之策。 书房内安静得只剩下毛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与窗外的寂静形成一种奇妙的呼应。杨国奇沉浸在政务之中,浑然不觉时间的流逝。身为当朝第一权臣,他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每一个决策都关乎着国家的兴衰、百姓的福祉。在这寂静的夜里,他就像一位孤独的守护者,为了长安城、为了天下苍生,默默坚守在这一方书桌前,用自己的智慧与心血,描绘着整个帝国未来的蓝图 。书房内,杨国奇正伏案审阅着账目,神情专注。忽然,房门“砰”地被撞开,老管家杨碌气喘吁吁、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杨国奇吓了一跳,抬眼望去,只见杨碌满脸焦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衣服也因为匆忙奔跑而显得有些凌乱。 “老…老爷,大……大事不好了!”杨碌声音急促,带着几分惊慌。 杨国奇眉头紧皱,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来,“别急,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杨碌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些,说道:“赵王宇文招从我们这里和其他粮店收购了大量的粮食,他要将这些粮食高价卖给突厥商人!” “什么--!?突厥商人从宇文招手里高价收购粮食--!”杨国奇听闻、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杨碌--,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老爷--,老奴我是从赵王府雇佣的短工孙二狗那里得到的消息。”说杨碌就把事情的经过向杨国奇简单的陈述了一遍。 “以往突厥从我们采购粮食大多都是因为遭发旱灾。今年漠北雨量丰沛,草木茂盛。他们段没有从中原采购粮食的道理。”杨国奇在书房内来回踱着步子,紧锁眉头说道。 “杨碌--,最近可有北部边境军镇的奏报--?”杨国奇猛然停住脚步问道。 “回禀老爷----目前没有北部边境军镇的奏报。”老管家杨碌忙躬身答道。 “这就怪啦----!”杨杨国旗皱着眉头,满腹的疑惑。 “启禀老爷--,出使突厥的长孙大人有一封专程给您的密信----!”主仆二人在书房中正为突厥商人大肆购粮之事大伤脑筋时。门外突然响起了珠儿姑娘声音。 珠儿--、快将密信拿进来!”杨国奇对门外大声吩咐道。 书房的门吱呀一声响,一身白衣的珠儿姑娘从门外走了进来。双手将密信捧到杨国奇面前。 杨国奇心中一凛,赶忙接过信。他迅速展开,目光在信纸上快速扫过,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随即大惊失色。信中清楚地写道,突厥佗钵可汗欲率十万大军南犯、但粮草不济无法成行,现正在四处筹措粮草。 “这……”杨国奇握紧了拳头,心中涌起一股焦虑。突厥此举显然是在为大规模南侵做最后的准备,边境百姓恐怕又要遭受战火的蹂躏。 他站起身来,在书房中来回踱步。脑海中不断思索应对之策,若是此时将消息上报朝廷,再等指令下来,恐怕为时已晚。可仅凭自己手中的兵力,又难以抵挡突厥大军。 “老爷--,长孙大人在信中所言何事?”站在杨国哥面前的杨管家小心地问道。 “佗钵可汗这头养不熟的白眼狼准备入侵我北周,他们正在四处筹集粮草!”说着杨国奇将密信递给了杨碌。 “老爷--、这突厥人真是狼子野心,我们刚送给他的一个千金公主。他们又盯上了我们北周的北部边镇!”杨你看过信后也是大吃一惊,他义愤填膺的说道。 “老爷--,这三十万石粮食会不会是他们十万大军的军粮呀--?”杨管家摸着自己花白的胡须小心翼翼地问道。 “很有可能--,”经杨碌一提醒,杨国奇马上醒悟过来。 “这三十万石粮食绝不能让他们运到北部边境去。”说话间杨国奇的双眼透射出狠戾的光芒…… 第131章 粮市风云(十一) 夜,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轻柔却又深沉地覆盖着整个世界。万籁俱寂,唯有微风偶尔拂过树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仿佛是大地在沉睡中均匀的呼吸。长安城中,白日的喧嚣与繁华已被夜色掩埋,大街小巷空无一人,只有巡逻士兵手中的灯笼,在黑暗中摇曳出昏黄的光晕,宛如鬼火一般,为这寂静的夜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 在大丞相府邸内,一间布置简洁却不失庄重的房间里,杨坚正安静地躺在床上,呼吸平稳,面容安详,陷入了沉沉的梦乡。趴在床边贴身伺候他的侍女珠儿也已酣然入梦,谁也没有察觉到,一道若有若无的透明身影,正从杨坚的躯身中缓缓升起,逐渐凝聚成型,正是杨国奇的魂魄。杨国奇的魂魄悬浮在半空,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他的目标,是赵王宇文招那隐匿在城中隐秘角落的宅院,那里,藏着足以改变无数人命运的秘密。 杨国奇的魂魄如同一片被风卷起的羽毛,轻盈地飘出了杨坚的府邸,向着赵王宅院的方向飘去。一路上,他穿越了寂静的街道,掠过了沉睡的房屋,那些在白日里热闹非凡的店铺、酒馆,此刻都紧闭着大门,仿佛被一层无形的结界所笼罩。杨国奇无心欣赏这夜色下的城市,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赶到赵王宅院,揭露宇文招那令人发指的罪行。 终于,杨国奇来到了赵王宅院的上空。他俯瞰着这座被高墙环绕的深宅大院,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这座宅院,外表看上去与普通的府邸并无二致,然而,在那厚重的院门背后,却隐藏着无数百姓的血泪与苦难。宇文招--、这个贪婪成性的家伙,为了谋取巨额的利润,不顾道义竟将京城中势关百姓生死的粮食倒卖给随时准备南侵的突厥人。而这一丧心病狂的汉奸行为,完激怒了杨国奇,他决定趁着这漆黑如墨之夜惩诫一下宇文报这毫无道德底线的的家伙。 杨国奇缓缓飘落至宅院的屋顶,他的目光透过层层瓦片,落在了院子里堆积如山的粮食上。那些粮食,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仿佛是一堆堆散发着罪恶气息的宝藏。看着这些堆积如山的粮食,杨国奇的心中燃起了熊熊怒火,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对宇文招的痛恨如同汹涌的潮水,在他的心中澎湃翻涌。 “宇文招,你这个畜生!”杨国奇在心中暗自咒骂道,“你为了一己之私,让多少百姓流离失所,饿死街头。今日,我定要让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此时,忙碌了一天的家丁们早已进入了梦乡,整个宅院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杨国奇悄无声息地飘进了一间卧室,里面的家丁正鼾声如雷,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浑然不觉。杨国奇走到床边,看着家丁那熟睡的面容,心中没有丝毫怜悯。他双手紧紧攥住大胡子西服男的纪念章,口中念念有词,催动着体内神秘的力量。 瞬间,一股无形的力量从纪念章中涌出,化作无数条透明的丝线,缠绕在家丁的身上。杨国奇意念一动,那些丝线便如同有了生命一般,缓缓托起家丁的身体,向着窗外飘去。杨国奇操控着家丁的身体,如同操控着一个木偶一般,轻松自如。他带着家丁飘出了宅院,向着渭河大堤的方向飞去。一路上,风声在耳边呼啸,家丁的身体随着气流轻轻晃动,却始终没有醒来。 不一会儿,杨国奇便将家丁们全部扔到了渭河大堤上。他看着这些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家丁,冷冷地哼了一声,然后转身飞回了赵王宅院。此刻,院子里依旧安静得可怕,那些堆积如山的粮食仿佛在等待着他的到来。 杨国奇站在院子中央,深吸一口气,再次双手攥住纪念章。他闭上眼睛,集中意念,调动着体内所有的力量。随着他的意念催动,纪念章发出了一道耀眼的光芒,光芒迅速扩散,笼罩了整个院子。在光芒的笼罩下,那些堆积如山的粮食开始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只见粮食们仿佛受到了一股神秘力量的牵引,纷纷从地上飞起,在空中盘旋飞舞。它们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着,有序地排列组合,逐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粮食旋涡。杨国奇的额头布满了汗珠,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但他依旧咬紧牙关,全力催动着法术。随着他的努力,两食旋涡越转越快,越升越高,最终,消失在了夜空中。 原来,杨国奇利用纪念章的神奇力量,将这些粮食全部转移到了长安城外随国公府的储备粮库之中,它们将成为百姓们度过饥荒的救命稻草,而宇文招的如意算盘,也将彻底落空。 完成了这一切,杨国奇感到一阵疲惫袭来。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心中涌起一股成就感。虽然他知道,自己的这一举动,可能会引来宇文招的疯狂报复,但他毫不后悔。在他看来,为了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一切都是值得的。 杨国奇的魂魄再次飘起,向着杨坚的府邸飞去。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回到杨坚的躯身之中,否则,一旦被人发现他的魂魄离体,将会引起轩然大波。一路上,他的心中思绪万千,他在思考着宇文招得知粮食被盗后的反应,也在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宇文招的报复。但无论前方等待着他的是什么,他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因为他心中有着坚定的信念:为了让中原百姓免受饥饿之苦,正义必须战胜邪恶--! 第一百三十二章 粮市风云(十二) 长安城的清晨,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洒在赵王府那略显阴森的大院中。赵王宇文招今日起了个大早,心情格外舒畅,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粮市上翻云覆雨,将随国公杨坚踩在脚下的场景。他精心整理了衣装,大步迈向那存放着三十万石粮食的院子,准备与突厥商人进行这场至关重要的交易。 然而,当赵王宇文招来到存放粮食的院子时,眼前的景象宛如一道晴天霹雳,瞬间将他的美梦击得粉碎。原本应该在院子里看守粮食的家丁们,竟全都不见了踪影,而那堆积如山的三十万石粮食,也如同人间蒸发一般,不翼而飞。赵王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见,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嘴唇气得微微颤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王宇文招怒吼道,声音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回荡,透着无尽的愤怒与惊恐。他转身,朝着身后的侍从咆哮:“快去把王管家给我叫来!”侍从们被赵王的怒火吓得脸色惨白,不敢有丝毫耽搁,转身飞奔而去。 不多时,王管家气喘吁吁地赶到。他看到赵王那仿佛要择人而噬的模样,心中暗叫不好,赶忙跪地,战战兢兢地说道:“王爷,这……这事儿卑职也刚知晓,正在派人四处查探。” 赵王宇文招一脚踢在王管家身上,怒喝道:“废物!这么多的粮食,怎么能在眼皮子底下凭空消失?限你今日之内给本王查出真相,否则,本王拿你是问!”王管家被踢得摔倒在地,但他不敢有丝毫怨言,只能连连磕头,说道:“王爷息怒,卑职一定竭尽全力彻查此事。” 就在赵王宇文招心急如焚、暴跳如雷之时,突厥商人带着一群随从,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赵王府。突厥商人一脸得意,眼神中透着狡黠与贪婪,仿佛这笔交易已经稳操胜券。他看到赵王宇文招那气急败坏的模样,心中不禁一凛,一种不祥的感觉从心中冉冉升起。 “赵王,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可是约好今日交易三十万石粮食的,粮食呢?”突厥商人提高了音量,眼神在空荡荡的院子里不停地扫视着。 赵王宇文招此时满心怒火无处发泄,见到突厥商人这副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怒视着突厥商人,咬牙切齿地说道:“粮食被人偷走了,本王正在追查。你且宽限几日,本王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突厥商人一听,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冷笑一声,说道:“赵王,这可不行。我们可是签了合同的,如今你无法按时交货,按照约定,你得赔偿我五倍的粮食货款。” 赵王宇文招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突厥商人骂道:“你这贪婪的家伙,分明是趁火打劫!粮食被盗,本王也是受害者,你竟还索要赔偿,简直岂有此理!” 突厥商人却不慌不忙,他从怀中掏出那份合同,在赵王面前晃了晃,说道:“赵王,咱们可是按规矩办事。这合同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违约就得赔偿。你若是不赔,可别怪我不客气。” 赵王宇文招怒目圆睁,他真想冲上去将突厥商人暴揍一顿,但理智告诉他,不能冲动。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说道:“你这是敲诈!本王不可能赔你这笔钱。你若再纠缠不休,休怪本王不客气--!”说完他一努嘴儿,他身后几个彪形大汉几步蹿到了突厥商人面前。 突厥商人心中一凛,他深知赵王在长安城中势力庞大,若真把他逼急了,动用武力,自己恐怕讨不了好。但就这么放弃这笔巨额赔偿,他又心有不甘。他眼珠一转,说道:“赵王,我看你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这样吧,看在你也是受害者的份上,我退一步,三倍赔偿,如何?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赵王宇文招气得暴跳如雷,他大声吼道:“你这狡诈的突厥人,休想再谈条件!本王一分钱都不会赔给你。你若再敢啰嗦,本王就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说着,赵王宇文招一挥手,周围的侍卫立刻围了上来,手持兵器,虎视眈眈地盯着突厥商人一行。 突厥商人见状,心中暗暗叫苦。他知道,赵王这次是铁了心不赔偿了,自己再强硬下去,恐怕性命难保。无奈之下,他只能收起那份合同,冷哼一声,说道:“赵王,你如此出尔反尔,不讲信誉,日后在这长安城中,怕是难以立足了。这笔账,咱们走着瞧!”说罢,突厥商人带着随从,灰溜溜地离开了赵王府。 赵王宇文招望着突厥商人离去的背影,心中的怒火仍未消散。他转身对着王管家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本王查!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偷本王的粮食!”王管家赶忙起身,唯唯诺诺地说道:“王爷放心,卑职这就去查,一定尽快给王爷一个交代。”说罢,便匆匆离去。 赵王宇文招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心中又气又恨。他没想到,在自己精心策划的这场粮食博弈中,竟然会出现这样的变故。不仅粮食被盗,还与突厥商人彻底闹翻,在粮市上失了信誉。他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出幕后黑手,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而此时,长安城的大街小巷已经传遍了赵王府粮食被盗,赵王与突厥商人交易失败的消息。百姓们纷纷议论纷纷,对赵王的所作所为指指点点。赵王在粮市上的信誉,如同泡沫一般,瞬间破灭。往日里那些对他阿谀奉承的粮商们,如今也都对他避而远之,生怕受到牵连。 赵王宇文招深知,自己这次在粮市上遭遇了重创。但他那倔强而又自负的性格,让他不愿就此认输。他决定,一定要查出真相,挽回局面,重新夺回自己在粮市上的地位。然而,他并不知道,这场风波的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阴谋与算计,而他又将在这场错综复杂的斗争中,走向何方…… 第一百三十三章 粮市风云(十三) 在长安城的城郊,一片往日略显荒芜的地方,坐落着随国公府的粮仓。曾经,这里的仓廪空空,仿佛一座被遗忘的废墟,无声诉说着粮荒时的窘迫。这日,吕媛与老管家杨碌匆匆赶来,踏入粮仓的瞬间,二人不禁为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只见那一座座粮仓,如今满满当当,一袋袋粮食整齐堆叠,仿若一座座小山丘。阳光透过仓顶的缝隙洒下,给这些粮食披上一层金色的光辉,散发着令人心安的气息。吕媛那双平日里就透着精明的眼睛,此刻瞬间亮了起来,惊喜之情溢于言表,她转头看向老管家杨碌,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杨管家,你瞧瞧,这可真是太好了!没想到原本空荡荡的粮仓,如今竟装满了粮食。”杨碌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也浮现出欣慰的笑容,连连点头道:“是啊,这下长安城的粮价有望稳定,百姓们的日子也好过一些。” 就在二人沉浸在喜悦之中时,杨国奇迈着沉稳的步伐走来。他神色庄重,眼神中满是对民生的关切与担当。杨坚看向吕媛和杨碌,语气坚定地吩咐道:“你们二人辛苦一趟,将这里的粮食全部低价批发给长安城各处的粮商,务必让他们用这些粮食平抑粮价,切不可让百姓再受高价粮之苦。” 吕媛和杨碌齐声应道:“是!大人放心,我们一定办妥!”他们深知,这每一袋粮食都关乎着长安城万千百姓的温饱,责任重大。 消息很快在长安城的粮商中传开,众人听闻随国府有低价粮食批发,纷纷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地朝着城外粮仓赶来。 一位姓李的粮商,一边赶路一边兴奋地对同行的伙伴说道:“这下可好了,有了这些低价粮食,咱们的生意不仅能盘活,还能为百姓做件大好事,这可真是两全其美啊!” “是啊,随国公心系百姓,咱们可得好好配合,不能辜负他这份心意。”另一位姓张的粮商附和道,脸上洋溢着期待的笑容。 不多时,粮仓前便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粮商们个个眼神中闪烁着激动与喜悦,仿佛看到了生意兴隆的美好前景。吕媛和杨碌站在粮仓门口,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伙计们搬运粮食、登记数量。 此时,赵王手下的徐老板也混在人群之中。他身材矮小,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透着一股狡黠。只见他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试图往前挤,嘴里还不停地说着:“让一让,让一让啊,我有急事。” 终于,徐老板挤到了吕媛面前。他搓了搓手,脸上露出百般讨好的神情,说道:“吕嫂啊,我是来批发粮食的,您看能不能多给我一些,我保证会好好卖,为平抑粮价出份力。” 吕嫂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想起赵王之前哄抬粮价,害得百姓苦不堪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厌恶之情。她脸色一沉,毫不留情地奚落道:“哟,这不是赵王手下的徐老板吗?你们赵王之前不是把粮价哄抬得那么高,赚得盆满钵满吗?现在怎么还有脸来这儿要粮食?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会好好平抑粮价?别在这儿假惺惺了,我们可不吃你这套!” 周围的粮商们听闻,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低声议论起来:“就是,这种人就不该给他粮食。”“之前赚黑心钱,现在还想来占便宜,真是不要脸。” 徐老板被说得满脸通红,眼神中闪过一丝尴尬与恼怒,但很快又换上了谄媚的笑容,继续说道:“吕姑娘,您别这么说啊,之前都是赵王的主意,我也是没办法。您就高抬贵手,给我批一些粮食吧,我以后一定改过自新。” 吕嫂冷哼一声,斩钉截铁地说道:“哼,改过自新?我看你就是贪婪成性,想趁机再捞一笔。你走吧,这儿不欢迎你!”说完,她一挥手,示意伙计将徐老板轰出去。 徐老板见势不妙,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在众人的怒视下,只能灰溜溜地转身离开。他一边走,一边小声嘀咕着:“哼,你们给我等着,等赵王东山再起,有你们好看的!” 而这边,吕媛和杨碌继续有条不紊地给其他粮商批发粮食。粮商们依次上前,接过粮食时,脸上都洋溢着感激与兴奋。 “吕姑娘,杨管家,谢谢你们啊,有了这些粮食,我们一定按要求卖,稳定粮价。”一位粮商真诚地说道。 “是啊,随国公府的善举,我们都看在眼里,一定会好好配合。”另一位粮商也说道。 吕媛和杨碌看着非常忙碌的伙计和排着长队的粮商,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第一百三十四章 粮市风云(十四) 夜,如浸透墨汁的宣纸,厚重得仿佛能拧出黑血。赵王宇文招踞坐王府大厅之中,手中鎏金酒盏被捏得咯咯作响,酒液在青铜灯树摇曳的光影中泛着妖异的猩红。 \"废物--!连个丫头都摆不平!\"他突然暴喝,将酒盏狠狠砸向跪地的徐老板。精美的青瓷碎片飞溅,在徐老板脸颊划出数道血痕。 徐老板浑身颤抖如筛糠,却仍强撑着抬头:\"王爷息怒--、王爷息怒--!那个吕媛的丫头片子牙尖嘴利,手下有几个硬点子。在下实在……是没有办法。 \"住口--!”愤怒至极的赵王宇文招冲到徐丁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服,双猩红的眼睛盯着徐老板,“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能有多大的本事?你徐丁这些年的干饭都吃到狗肚子里去啦。” “王…王爷,饶…饶命呀!”徐老板吓的体如筛糠、他声音颤抖在哀求道,当时随国公府的护卫都在那里。小人哪敢造次--!” “你个没用的废物--!赶紧给本王滚的远远的--!”宇文招松开徐老板,恶狠狠地骂道。徐老板像得到了特赦,灰溜溜的跑出了大厅。 “王爷--、其实这事不能怪徐丁----那杨坚得知我们一直操控长安粮价,肯定不会将那些低价卖给我们。”此时张先生适时来到朝的面前,瞥了一眼案几上的《孙子兵法》缓缓说道。 “本王在他手里吃了这么大的亏,难道就咽下心这口恶气不成--!”宇文招将恶狼一般的目光投向了张先生。 \"王爷乃王室贵胄,岂能受此大辱--?在下心中倒有一计,可一举击败杨坚!”张先生轻轻踱了几步,缓缓地说道。 “先生你有妙计--!?”宇文招的眼中立即射出两道精光。 “许老板既已知道了杨坚那厮的粮库位置,王爷为何不派人烧了他的粮库--!?”张先生猛地睁开双眼,两道目光犹如毒蛇吐出的信子一般令人生寒。 \"好----!先生果然好手段--,一句话让本王茅塞顿开。”宇文招听后连连拍手叫好,“今夜本王就派人去烧了杨坚那个老匹夫的粮仓,我倒要看看----没了粮食,他还怎么安抚民心!” “王爷--、此事关乎王爷您的前途,需派心腹之人才可!”张先生在一旁小心叮嘱道。 \"本王明白--!这次就让王管家亲自统领本王的护卫前往,断无差迟!”宇文招背着双手,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是夜子时三刻,乌云遮蔽了最后一丝月光。徐老板与王管家率领七八十黑衣打手,如幽灵般潜至随国公府粮库外围。夜风裹挟着血腥气,徐老板摸了摸怀中的火油囊,掌心沁出的冷汗将油纸浸得透湿。 \"动手!\"王管家低喝。打手们如饿狼般扑向粮库,却在即将攀上围墙时,被突如其来的梆子声惊得僵在原地。 \"放箭!\"黑暗中传来窦荣定的怒吼。箭矢如蝗群般破空而至,惨叫声此起彼伏。徐老板急忙滚进草丛,肩头传来钻心剧痛——一支狼牙箭贯穿了他的左臂。 \"中计了!\"王管家声嘶力竭地喊道,\"撤----!\" 侥幸活下来的护卫顺着来时的道路,仓皇回撤。 “大胆茅贼哪里跑----!”只听一声大吼,身形如铁塔一般的史万岁提着长刀拦住了它们的归路。 “上--、把他干掉!我们才有一线生机。”王管家一见有人拦住去路,忙命令道。 “噌--、噌--、”两道身影从他身边掠过,直奔史万岁而去。 随即就见有两道寒光一闪,那两个身影身形一滞,随即轰然倒地。 “你史爷爷在此,谁不想活了、赶紧过来!”王管家一见势头不对,带头便向旁边狂奔。 “邦、邦、邦、邦----”暗夜中突然一阵梆子响、密如雨点取的箭矢扑面而来,当即又有六七个护卫被射成了刺猬。王管家等人又被逼了回来。 此时、随国公府的府兵从四面八方涌来,火把将夜空照得通明。窦荣定纵马立于高处,银枪在火光中泛着冷冽的寒芒:\"狗贼--,拿命来----!\" 徐老板挣扎着爬起来,却见王管家已被团团围住。这位跟随赵王二十年的老管家此刻如困兽般挥舞着鬼头刀,刀锋过处血花四溅,却终究寡不敌众----王管家一个失神,三支长矛立即刺入了他的身躯。 \"王兄!\"徐老板悲呼,却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扣住咽喉。他抬头,正对上窦荣定森冷的目光。 \"想活命就丢下兵器--!\"窦荣定的银枪抵住他的心口、徐老板丢了手里的钢刀,绝望地闭上眼睛。 \"王爷--!保重----!\"王管家那撕心裂肺的一声长吼响彻了整个夜空…… 第一百三十五章 粮市风云(十五) “哥--、哥--!咱姐夫把宇文招……那个大坏蛋给……抓起来啦!”杨国奇坐书房中批阅奏章,吕媛风是风、火是火地从外面跑了进来。 “真的--!?”杨国奇猛地停住笔,一脸期许地望着满头是汗的吕媛问道。 “当然是真的啦!那赵王府家大大小小……一千二百口人一个不剩,全给抓起来了。”吕媛用手背擦了一下脸上的汗,万分欣喜地说道。 “哥--、你一下子抓了这么多人,打算咋收拾他们?”此时吕媛把头凑到杨国奇面前问道。 “媛媛--、你说----哥应该怎么收拾他们?”杨国奇笑眯眯把望着吕媛问道。 “哥--,你看过乡下用锄头除草吗--!?那一锄头下去,那些秧秧草草的就全完了。”吕媛扬起下巴、忽闪了两下大眼睛,口无遮拦的说道。 “媛媛--,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哥我也得好好想想这件事。”说着,他放下笔、站起身,在书房里踱起了步子。 “哥--,我说你们当官的想事情的时候咋跟哪拉磨的驴似的,总在屋里兜圈圈呀。”吕媛看着表哥那一脸踌躇的样子半开玩笑地说道。 “你这丫头--、怎么能拿哥跟驴比呢--!?”杨国奇被吕媛的话扑嗤一声逗笑了,“你见过穿紫袍的大耳朵驴吗?”说完他竟抓住了吕媛的左耳朵,“告诉你媛媛----再敢在我这儿胡说,我就把你的耳朵揪得和驴一样长。”“哥--、哥--、饶命饶命,小妹我再也不敢啦!”吕媛忙用双手去掰杨国奇的手并连声求饶道。 “为了惩罚你在我这儿胡言乱语,我罚你去李大人和高大人府上走一遭---让他们二位大人一起到随国公府议事!”说完,杨国奇就松开了捏住吕媛耳朵的手。 “人家被你欺负,还得给你跑腿儿。”吕媛捂着生疼的耳朵撅着嘴气呼呼的走了。 吕媛的办事效率还是蛮高的,半个时辰的时间,李德林与高颎就赶到了随国公府。二人进入厅中,只见杨国奇端坐在主位,神色凝重却又难掩一丝欣喜。二人相互对视一眼,随即上前恭敬行礼。 杨国奇看着二人,开门见山地说道:“今日请二位前来,想必你们也知晓所为何事。赵王宇文招勾结突厥,意图叛国,后又企图毁粮库。如今已被抓获。但如何处置他,我想听听二位的高见。” 李德林微微皱眉,眼中透着温和与忧虑,率先开口说道:“丞相,如今我朝正处内忧外患之际。内有各方势力暗流涌动,外有突厥虎视眈眈。若此时对赵王宇文招施以重刑,恐会引起朝中其他势力的恐慌与不安,导致局势更加动荡。以臣之见,应以宽怀为主,对宇文招从轻发落。如此,既能彰显我朝的仁德,亦可安抚人心,稳定局势。昔年汉文帝以仁治天下,轻徭薄赋,与民休息,终成就文景之治的盛世。此时,我朝亦当效仿,以仁德感化众人,方为上策。” 说罢,他目光诚恳地望着杨坚,等待着他的回应。 高颎却不以为然,他神色严肃,向前迈了一步,拱手说道:“丞相,公辅兄所言虽有几分道理,但在我看来,却非万全之策。赵王宇文招势力庞大,党羽众多,他此次竟敢勾结外敌,意图颠覆我朝,其心可诛。若不趁其犯错之际及早根除,日后必成大患。商鞅变法,以法治国,秦国方能迅速崛起,一统六国。如今,我朝也需以严刑峻法来震慑各方势力,方能保证江山稳固。对宇文招这样的叛国之徒,绝不能心慈手软,否则必将养虎为患。” 高颎言辞激昂,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 李德林微微摇头,面露焦急之色,说道:“昭玄兄,话虽如此,但如今局势复杂,不可贸然行事。若对宇文招严惩,其党羽必定人心惶惶,极有可能铤而走险,发动叛乱。届时,内忧外患并发,我朝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况且,仁德治国,方能赢得民心,使天下归心。若一味依靠严刑峻法,恐会激起民愤,得不偿失啊。” 高颎眉头紧锁,反驳道:“公辅兄,你只看到了眼前的安稳,却未虑及长远的隐患。宇文招及其党羽,已然是我朝的心腹大患。若不彻底铲除,他们迟早会再次兴风作浪。商鞅变法之初,亦遭遇重重阻力,但秦孝公坚定不移地支持商鞅,最终秦国走向强盛。如今,丞相若能下定决心,严惩宇文招,定能以儆效尤,让其他心怀不轨之人不敢再有非分之想。” 杨国奇坐在主位上,静静地听着二人的激烈争论,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缓。他深知二人所言皆有道理,李德林主张以仁治国,注重人心的安抚;而高颎强调以法治国,着眼于消除隐患。这两种观点在杨国奇心中不断碰撞,让他一时难以抉择。此时他才明白,在古代做一个贤明的君主并非易事! “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的温暖,对待敌人要像严冬般冷酷!”就在杨国奇犹豫不决时,他的大脑中突然响起了大胡子西服男那声若洪钟般的声音。 “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的温暖,对待敌人要像寒冬般冷酷!”杨国奇默念着大胡子西服的话,却把无尽的鄙视抛给了大胡子西服男----我们在这儿研究怎么处置宇文招,你没事儿在这跟我叨逼这话干啥--!? 等等--、等--!这个大胡子西服男好像意有所指,照他的话说这个宇文招就是我杨国奇的敌人。他既然是我杨国奇的敌人,对待他自然就不能手软! 想到此、杨坚缓缓站起身来,神色严肃地说道:“二位所言,皆有其理。但经我深思熟虑,我决定采纳高颎的意见。赵王宇文招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若不严惩,不足以平民愤,不足以正国法。他的势力已然威胁到我朝的根基,若不趁此时机将其连根拔起,日后必定会给国家带来更大的灾难。虽然此举可能会引发一些动荡,但长痛不如短痛,我们必须果断出手。” 高颎听闻,面露欣慰之色,拱手说道:“丞相英明!唯有如此,方能震慑各方,保我朝江山稳固。” 李德林虽心中仍有忧虑,但见杨坚已然做出决定,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拱手说道:“既如此,望丞相一切小心,妥善处理,莫要让局势失控才好。” “二位放心,我已做好周全的准备。铲除宇文招及其党羽后,我亦会采取措施安抚人心,稳定局势。此次行动,只针对罪魁祸首,绝不牵连无辜。”说话间,杨国奇眼中射出无比坚定的光芒…… 第一百三十六章 荐贤风云(1) 杨国奇望着案头堆积如山的奏章,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青铜烛台上的牛油蜡烛已燃至尽头,烛泪凝结成奇形怪状的冰棱,映着窗外熹微的晨光。昨夜批阅的荐人奏折在案上投下阴影,仿佛无数双贪婪的眼睛正盯着他。 \"老爷--,该吃早饭了。\"珠儿姑娘端着青瓷碗进来,见杨国奇面容憔悴,欲言又止。 杨国奇摆摆手,将最后一本《高颎荐余庆则书》合上。这已经是第七次收到高颎的举荐,这位杨坚的得力干将似乎铁了心要将余庆则推上重要职位。相比之下,郑译推荐的郑虎郑豹兄弟、刘昉保荐的小舅子吴能,那些奏章里的溢美之词简直肉麻得让人作呕。 “珠儿姑娘--,吩咐韩圣----让他把李大人请来。\"杨国奇揉着自己的眉心吩咐道。 李德林踏入相府时,正撞见刘昉的马车绝尘而去。这位内史大夫的车辕上装饰着鎏金辟邪,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刺耳的声响。李德林望着车辙印,忽然想起三年前刘昉因贪污被弹劾时,正是杨坚力保他过关。 \"丞相可是为荐人之事烦恼?\"李德林将《齐民要术》放在案头,目光扫过那些堆砌成山的举荐奏折。 \"这宇文招及其党羽一倒台,可是空出了不少重要职位。有些人的心思就开始活动啦!”杨国奇指着书案上一摞一摞的举荐奏章苦笑着说道,“高颎荐余庆则,郑译举郑氏双雄,刘昉推吴能......满朝文武恨不得将三亲六戚都塞进朝堂。\"他抽出高颎的奏折,\"你看,这已经是第七次了。\" 李德林翻开奏折,余庆则的履历在晨光中显得格外耀眼:\"余庆则,字不详,少以勇烈闻......\"他突然停住,手指划过\"开府仪同三司\"的字样,\"丞相可知,余庆则与高颎是同年进士?\" 杨坚点头:\"正是因此,我才犹豫。高颎荐贤不避亲,可是余庆则真有大才吗?\" 李德林沉吟片刻,从袖中取出张素笺:\"丞相可听过''连坐法''?\"他蘸着茶水在案上写下\"连坐\"二字,\"若被荐者无能或贪腐,举荐人同罪。\" 杨坚瞳孔骤然收缩:\"此法太过严苛......” \"乱世需用重典。\"李德林打断他,\"当年曹操唯才是举,不也成就霸业?\"他的手指划过\"连坐\"二字,\"丞相可令举荐人签署《奖惩连坐书》,若被荐者称职,举荐人受赏;若被荐者渎职,举荐人连坐。\" 杨国奇沉默不语,目光落在高颎的奏折上。余庆则的画像从折页间露出一角,浓眉大眼,英气逼人。他忽然想起高颎说过的话:\"余庆则有万夫不当之勇,更兼谋略过人。\" \"好!\"杨国奇猛地拍案,震得烛台歪斜,\"就依公辅兄之计!\" 诏令颁布的那日,朝房之内热闹非凡。郑译的堂弟郑虎正在吹嘘自己即将担任的要职,忽见郑译慌慌张张跑来:\"不好了!丞相要我们这些举荐人签署《连坐书》!\" 郑虎脸色大变:\"什么?若我们兄弟犯错,堂兄你也要受罚?\" 郑译听后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忙如捣蒜般点头。刘昉听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大惊失色。他那小舅子平日里的德行,他再清楚不过了。十足的五毒少年,整日花天酒地、游手好闲,赌博、酗酒无一不沾,哪有半分沉稳与上进,更别提具备当官理政的才能了。 想到小舅子若真担当官职,以他那肆意妄为的性子,迟早会闯出无法收拾的大祸。届时,自己作为举荐之人,必然脱不了干系,多年苦心经营的仕途与身家性命,恐怕都将毁于一旦。 刘昉眉头紧蹙,额头上冷汗直冒。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内心焦急万分。不行,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得赶紧想个办法阻止。 两人对视一眼,拔腿就往丞相府跑。 丞相府书房内,气氛略显凝重。郑、刘二人神色惶然,脚步匆匆走到杨国奇面前,噗通一声跪地,额头紧贴地面,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央求道:“丞相大人,恳请您将我二人写的推举信退还于我等吧。” “刘昉兄,正义兄,你们二人这是何义?”杨国奇站起身,走到二人身前问道。 “丞相大人,吾等受他人蛊惑,将家中无才无德之人推荐为官,今早幡然彻悟,唯恐误了丞相大人的事。今日前来恳请大人将举荐信还给我二人。”二人齐齐地跪在地上,前额贴着地面、异口同声的恳求道。 杨国哥坐回到椅子上,眉头紧皱,目光如炬地扫向二人,脸上满是不悦。片刻后,他猛地一拍椅子扶手,声音威严而洪亮:“你们二人,行事如此荒唐!推举信乃严肃之事,岂是能随意收回的?这等儿戏之举,成何体统!” 郑、刘二人被杨国奇的训斥吓得浑身一颤,身子愈发伏低,大气都不敢出。 杨国奇面色阴沉,语气中满是责备:“你们身为臣子,不思为朝廷尽心尽力,却在此处为了一己之私,做出这等糊涂事。朝廷的纲纪,怎能容你们这般践踏!” 二人听着杨国奇的训斥,心中懊悔不已,冷汗不停地从额头冒出,打湿了身前的地面。 待杨坚稍稍平息怒火,缓缓说道:“今日便罚你们二人各一千贯铜钱,让你们长些记性!若再有此类行径,绝不轻饶!” 郑、刘二人忙不迭地磕头谢罪:“丞相圣明,吾等知罪,绝不敢再有下次。”直到杨国奇挥了挥手,二人才战战兢兢地起身,退了下去。 朝中其他官员得知后,纷纷效仿。两日之后,丞相府的举荐奏章堆锐减,随国公府府库之中又多了四五万贯的收入。独孤伽罗乐得嘴巴差点合不上----自己夫君搞钱的速度还真是快的惊人! 唯有高颎的七本奏折仍静静躺在案头。 杨国奇召见高颎那日,丞相府书房的飞檐正掠过一抹孤雁。高颎身着素色朝服,腰间玉珏随着步伐轻响,仿佛带着边关的风雪气息。 \"昭玄兄荐余庆则,可知连坐之罪?\"杨坚盯着他的眼睛。 高颎坦然迎视:\"余庆则若称职,颎愿受赏;若渎职,臣甘当连坐。\"他从袖中取出《连坐书》,墨迹未干的签名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杨国奇心中一凛----高颎这家伙头铁的很,他是真不怕余庆则犯错牵连于他。这位杨坚的铁忠粉儿果真如传闻般铁面无私。 “好----!照玄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这《连坐书》我且收下、余庆则就交给你了。”说着杨国奇便将连坐书放到了木匣之中…… 第一百三十七章 荐贤风云(二) 毒辣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将能量全投进了丞相的书房内。赤胸露背的杨国奇坐在案前,手中摆弄着一支毛笔,眉头微皱,脑海里还在回想着刚刚结束的早朝。 “老爷--,高颎高大人求见。”珠儿姑娘推门走进书房轻声禀告道。杨国奇抬了抬头,心中涌起一丝无奈,这高颎,又不知道有什么事。 “让他进来吧。”他忙从椅背上拿起密不透风的朝服,穿在身上吩咐道。 \"是--、老爷!”珠儿姑娘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高颎大步走进书房,行礼之后,开门见山地说:“丞相,臣今日又要向您举荐一人。”杨坚一听,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高颎呀高颎,三天两头往朝堂上塞人,你还真把这北周朝堂当成你老高家的干部培训中心啦--!? “昭玄兄,你前几日刚举荐了余庆则,这才没过几天,又来举荐,你就不怕朝中有人参你肆意培植自己党羽--!?”杨国奇双眼紧盯着高颎,十分不悦地质问道。 “丞相,苏威乃当世大才,若能为朝廷所用,必能助丞相成就大业。臣不敢因丞相的责备而埋没人才。”高颎毫无退缩,十分坚定的答道。 “昭玄兄--,这推荐官员可是要签定《连坐书》的。你的那份《连坐书》还在我这儿放着呢。”杨国奇站起身,快步走到他面前提醒道。 “丞相大人--,高某愿意项上人头为此人担保--!”高井挺直身姿、目视前方,用坚定的语气答道。 杨国奇见状,扑嗤一声笑了----他突然想到后世国内战争题材的影视剧中的名场面----国军长官一训话,他的下属们就是现在高颎这副大义凛然的表情。结果呢,败仗是一个接着一个。自己可不能被他这副表情所迷惑而犯下大错。 想到这儿,杨国奇开口这:“你先退下吧,此事容我再考虑考虑。” “在下遵命--!”话毕,高颎就退出了书房。 高颎走后、杨国奇立即脱掉了密不透风的朝服,在书房里来回踱着步子。他这个从后世穿越而来的灵魂,本以为治理朝政会轻松些,没想到这举荐人才的事处理起来如此棘手。 “这高颎,三天两头推荐苏威,也不知道这苏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杨国奇嘴里像是在自言自语,心里都对苏威这个人更加好奇。 思来想去,他决定找自己的得力干将李德林商量商量。 “韩圣何在--?”想到此杨国奇对门外大声喊道。 “大人有何吩咐--?”韩圣在门外答道。 “韩圣--、你速去李公辅李大人府上,将李大人请到这里来!”杨国奇大声对门外吩咐道。 “属下遵命--!”话毕,门外传来了一阵由近及远的脚步声。 “公辅兄,你对苏威这个人了解多少?高颎极力举荐他,可我对他实在是知之甚少。”李德林刚迈进书房,杨国奇便迎上前问道。 李德林恭敬地回答道:“丞相,苏威乃北魏时期着名经济学家苏彻之子。此人自幼聪慧,饱读诗书,是当今不可多得的大才。” 杨坚听了,来了兴趣,追问道:“哦?既然如此,那他为何一直没在朝中任职呢?”李德林继续说道:“当年宇文护为了拉拢他,把女儿嫁给了他。可苏威不愿为权臣效力,竟然带着新婚妻子躲进了山里。从这件事就能看出,他不媚强权,品性高洁。” 杨坚听后,心中暗自思量:“不媚强权,这倒是个难得的品质。如今我初为辅政大臣,朝政初定,正需要这样的人才来辅佐我。可高颎如此极力推荐,会不会有什么私心呢?”想到这里,杨坚对李德林说:“德林啊,你说这高颎如此拼命地推荐苏威,会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 “丞相,高颎大人曾为夫人家中的旧家臣,他的心应该是心向丞相大人的。”李德林微微一笑、答道,“他举荐苏威,完全是出于对朝廷的忠心,希望能为丞相网罗天下英才。以在下对高颎大人的了解,他绝无半点私心。” “公辅兄一言点醒了我这个当局者呀!”杨国奇点了点头,心中的疑虑渐渐消除。 “看来是我杨坚多疑了。高昭玄用一颗脑袋推荐两个人,这可真是血赚不赔的买卖啊!”说完,杨国奇和李德林都哈哈大笑起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 荐贤风云(三) 夏日的余晖洒落在丞相府的朱红大门上,映照出一片庄严肃穆。杨国奇端坐在府中书房内,神色凝重,手中轻轻摩挲着案上的书卷,心中却思索着北周当前错综复杂的局势。他深知,欲成就大业,必须广纳贤才,汲取良策,而苏威,这位经高颎极力举荐的才俊,正是他寄予厚望之人。 不多时,下人来报,苏威已至府外。杨国奇听闻,立刻起身,大步流星地迎出书房。只见苏威身着一袭素净长袍,身姿挺拔,面容沉稳,透着一股儒雅之气。他见杨国奇亲自出迎,赶忙躬身行礼:“久闻丞相威名,今日得见,实乃苏威之荣幸。” 杨国奇面带微笑,伸手虚扶:“苏先生不必多礼,久仰先生才名,今日特请先生前来,是想就当下国事,向先生请教一二。”说罢,二人携手步入书房,分宾主落座。 珠儿姑娘很有眼色地为二位端上了香茗,随即悄然退下。 杨国奇目光诚挚地看着苏威,说道:“如今北周内外诸事繁杂,局势微妙,还望先生能为我指点迷津,以定国安邦之策。” 苏威微微点头,目光坚定而深邃,缓缓说道:“丞相,依苏威之见,当下最为紧要之事,便是解决粮食与民生问题。现今,诸多象修建东都洛阳那样穷尽民力的不必要的工程促使大量农民脱离土地,致使农田荒废,粮食产量锐减。当务之急,停掉这些不必要的工程、停止一切不必要的劳役,让农民重新回归土地,专心耕作,如此方能保证粮食供应,稳固国家根基。”苏威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抬手比划,神情专注。 杨国奇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先生所言极是,只是这停止劳役,许多工程便会停滞,其中不乏一些关乎国家发展的重要项目,这该如何权衡?” 苏威从容答道:“丞相,可对各项劳役进行梳理,区分轻重缓急。对于那些确实关乎国家长远发展的必要工程,可合理调配人力,合理调配时间,确保其稳步推进;而对于一些纯粹为了彰显奢华或并无实际紧迫性的项目,应果断停止。如此,既能保证重要事务的进展,又能让更多农民回归农田。” 杨国奇静静地听着苏威的话,神色越发的凝重,苏威的建议如重锤般敲在他的心坎上,令他感同身受。他杨国奇能帮长安城周围的农户,他杨国奇能帮得了整个大周的农户吗? 至此,杨国奇陷入入深深的思索之中…… \"丞相大人--、您是不是为国事过于操劳,有些劳累啦--?”苏威见杨国奇似乎是走神了,他忙站起来躬身问道。 “没……没有--!”杨国旗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抱拳拱手尴尬的笑道,“先生--,您继续--!您继续--!” 苏威端起茶碗小抿了一口、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其二,各郡县百励老百姓将自己产出的东西拿到坊间售卖,如此一来,不能增加百姓收入,活跃地方经济,还能促进商业发展,形成良性循环。” 杨国奇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说道:“此计甚妙,只是这民间贸易,若缺乏规范,恐会出现欺诈、哄抬物价等乱象,又该如何治理?” 苏威微微一笑,说道:“丞相可制定相关律法,规范市场交易行为。设立专门的监管人员,巡查市场,对违规者予以严惩。同时,鼓励百姓相互监督,举报不法行为,如此必能营造良好的市场秩序。” 杨国奇听闻,不禁抚掌称赞:“先生思虑周全,实乃高见。不知先生对于当下的律法,又有何看法?” 苏威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说道:“丞相,天元大皇帝所制定的严刑酷法,虽初衷或许是为了维护统治,但过于严苛,致使许多百姓因小过而获重刑,人心惶惶。在下认为除十恶不赦之罪条外,其余严刑律法皆可废除,释放因犯严刑律法而被关进大牢的囚徒。如此,既能彰显丞相的仁德,又能让百姓感受到朝廷的宽容,从而赢得民心。” 杨国奇微微颔首,心中暗自思忖:这苏威果然见识不凡,所提之策皆切中要害。只是,如此大规模地更改律法,释放囚徒,会不会引发社会动荡? 苏威似乎看出了杨国奇的疑虑,赶忙说道:“丞相,在释放囚徒之时,可对其进行甄别。对于那些确有悔改之意,且罪行较轻者,给予机会重新回归社会;对于恶性不改者,可安排其从事劳役,加以监管。同时,加强地方治安管理,确保社会稳定。” 听完苏威这一番全面而深刻的陈述,杨国奇顿觉眼前豁然开朗,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他不禁对推荐人高颎的识人之明和高尚人品愈加佩服,同时,也对苏威的才学和谋略赞叹不已。 杨国奇目光灼灼地看着苏威,说道:“先生真乃当世大贤,所提之策,于国于民皆大有裨益。如今北周正值用人之际,先生之才,不应埋没。我意招先生入朝为官,与我一同共图大业,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苏威赶忙起身,恭敬地行礼道:“承蒙丞相厚爱,苏威愿效犬马之劳,为丞相分忧,为北周百姓谋福祉。” 杨国奇见状,大喜过望,亲自扶起苏威,说道:“有先生相助,实乃我北周之幸,日后还望先生不吝赐教,我们携手共进。” 杨国奇拉着苏威走出书房,只见天色已晚,暗蓝色天空中的繁星闪烁。夜幕如一块巨大的绸缎,轻柔地铺展在天际,暗蓝色的色调深邃而宁静,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神秘。繁星如同镶嵌在绸缎上的宝石,熠熠生辉,或明或暗,各自闪耀着独特的光芒,像是在诉说着古老而又遥远的故事。 微风轻轻拂过,带着夜晚独有的凉爽与清新,轻轻撩动着他们的衣角。庭院中的树木在微风中沙沙作响,似在低声吟唱着夜的歌谣。地上的石板路在星光的映照下,隐隐泛着清冷的光,杨国奇和苏威的身影被拉得长长的,在石板路上缓缓移动…… 第一百三十九章 被幸福砸中的张老崮 张老崮背着半袋粟米,在暮色中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家赶。两个儿子大牛和二牛紧随其后,草鞋早已磨穿,脚趾头在月光下泛着青白。东都洛阳的徭役结束了,他们父子仨惦记着家里的十亩麦田,足足走了三天三夜。 \"爹,前面就是张家塬了。\"二牛指着远处影影绰绰的村落,声音里带着疲惫。 张老崮抹了把汗,却突然顿住脚步。塬上静悄悄的,本该金黄的麦浪无影无踪,只剩下黑黢黢的麦茬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糟了!\"他扔掉粟米袋子,撒腿就跑,\"肯定是那帮豪强抢手了!\" 大牛二牛也跟着狂奔,三个人撞开虚掩的院门时,正看见媳妇刘氏和小女儿椿芽在月光下翻晒麦子。新打的麦堆像座小山,在夜色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他爹?\"刘氏手里的木耙\"哐当\"落地,\"你咋回来了?\" 张老崮喘着粗气,指着麦堆:\"这......这……这是咱的麦子?\" 椿芽蹦蹦跳跳地扑过来:\"爹!是贵人帮咱们收的麦子!\"她穿着崭新的蓝布衫,发间别着朵野蔷薇,\"长安来的大官,带着好多人,一天就收完了!\" 张老崮这才注意到媳妇和女儿的穿着。刘氏的粗布裙换成了靛蓝细麻,椿芽的小脚上竟蹬着双崭新的绣鞋。墙角堆着几匹粗布,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贵人?\"张老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哪个贵人?\" 刘氏从怀里掏出张泛黄的地契:\"随国公杨坚大人,他是咱草馨的贴身伺候的新贵人!\"她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他帮咱们还清了李员外的债,还赏了六十亩上好的土地、十匹布、三十贯钱!\" 张老崮接过地契,手指触到朱砂印时,仿佛被烫了一下。六十亩地!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他突然想起三年前,为小儿子治病,不得已向李员外借了十贯铜钱,结果是小儿子没保住,这十贯铜钱利滚利、到现在已经变成了五十贯。 \"李员外没为难你们?\"他问。 刘氏摇头:\"李员外亲自上门,说债一笔勾销了。\"她指着东厢房,\"你看,杨坚大人还送了咱家两头耕牛!\" 张老崮走进东厢房,两头健壮的黄牛正在反刍,看见生人进来,甩了甩尾巴。牛槽里堆着新鲜的苜蓿,香气扑鼻。 \"爹,咱们现在是上等人家了!\"椿芽兴奋地说,\"王婶说,咱们家的地比村长家的还多!\" 张老崮蹲下身,抓起一把新麦。麦粒饱满圆润,在月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泽。他突然想起徭役时,看见杨坚大人在洛阳城外开仓放粮,周围的百姓们排着长队领取救济粮。 \"杨坚大人......\"他喃喃自语,\"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 第二天清晨,张老崮带着大牛二牛去田里查看。六十亩地就在村东头,土壤肥沃,灌溉方便。田埂上插着块木牌,写着\"随国公杨坚赠张家塬张老崮。” 张老崮缓缓地跪了下来,粗糙且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抚摸着这脚下的土地。这片隋国公赏赐的六十亩上好土地,在他眼中宛如稀世珍宝。 微风拂过,带着泥土清新的气息,他深深吸了一口,那股芬芳瞬间沁入心肺。眼前仿佛已经浮现出未来的景象:春日里,这片土地上会播下希望的种子,嫩绿的芽苗破土而出;夏日时,茁壮成长的作物在风中摇曳生姿;到了秋天,金黄的麦浪翻滚,丰收的喜悦弥漫整个田野。 他浑浊的双眼中,泪花不停地闪动。这不仅仅是激动的泪水,更是饱含着多年来的艰辛与此刻梦想成真的感慨。作为一个一生都与土地打交道的老农,拥有属于自己的一大片土地,是他穷尽一生的渴望。曾经,为了生计,他在别人的田地里辛苦劳作,挥洒无数汗水,收获却微乎其微。而如今,这片广袤的土地竟属于自己了。 良久,他抬起头,望向天空,声音颤抖却坚定地说道:“隋国公大恩,老崮没齿难忘,日后定好好耕种这片地,不负国公厚望!”说完,他又重重地磕了几个头,起身时,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振奋与决心。 \"爹,咱们该怎么报答杨坚大人?\"大牛问。 张老崮望着远处的长安城,目光坚定:\"等秋收后,咱们亲自去长安道谢!\" 回到家,刘氏正在做早饭。厨房里飘着麦香,锅里煮着新麦粥,金黄的颜色让张老崮想起杨坚大人的官服。 \"他爹,\"刘氏盛了碗粥递过来,\"咱这十里八乡的乡亲都得到了隋国公杨坚杨大人的恩惠,我想鼓动乡亲们,给杨坚大人送块匾。\" 张老崮点头:\"好,咱就给杨坚杨大人送块匾,到时候这匾上就写‘福泽万民’!” 第一百四十章 女婿家的近况 张老崮蹲在院子里修理木耙,新打的麦秸在指缝间沙沙作响。媳妇刘氏正在井台边淘洗新麦,水波纹里晃动着她靛蓝色的裙摆。忽然,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独轮车碾过青石板的声响惊飞了檐下麻雀。 \"爹!娘!\"大女儿草蓉的声音裹着春风飘进来。张老崮抬头,看见女婿水生推着独轮车站在门口,车上堆着十几篓鸭蛋,草蓉挺着七个月的身孕坐在旁边,身上穿着崭新的棕褐色粗布衫,衣襟上绣着朵小小的野蔷薇。 \"蓉儿!\"刘氏扔下手中的淘箩,围裙上的水渍在阳光下洇出深色痕迹,\"咋这时候来了?路上颠着没?\" 水生憨厚地挠头,脸上沾着些鸭毛:\"岳母放心,我推着慢。\"他伸手搀扶草蓉下车,\"娘特意让带了三十个双黄蛋,说是给您补身子。\" 张老崮注意到独轮车的轮轴上缠着红布条,车斗里垫着干净的蓝布。草蓉下车时,他看见女儿脚蹬的绣花鞋竟是崭新的,鞋尖还缀着颗小小的铜铃铛。 \"亲家母舍得给鸭蛋了?\"刘氏接过鸭蛋篓,手指在青壳上摩挲,\"上次来还说鸭蛋要攒着换盐巴呢。\" 水生嘿嘿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娘说现在函谷屯的鸭蛋能卖好价钱,渭河边上的鸭子都快不够养了。\"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这是给椿芽的,长安城里买的蜜饯。\" 张老崮望着女婿,发现他那件补丁摞补丁的灰布衫换成了崭新的青布短打,腰间还别着个皮质钱袋,沉甸甸的。\"水生啊,\"他将木耙靠在枣树上,\"你爹和你哥......\" \"爹!\"草蓉突然指着东厢房,\"咱家买耕牛了?\" 刘氏忙转移话题:\"快进屋坐,娘给你们煮麦仁粥。\"她拉着草蓉往屋里走,\"路上累坏了吧?这肚子......\" 水生跟着进院,目光落在墙角堆着的十匹粗布上:\"岳父,听说您家现在有六十亩水浇地?\" 张老崮点头,忽然压低声音:\"水生,你爹和你哥......\" \"岳父放心!\"水生拍着胸脯,钱袋里的铜钱叮当作响,\"丞相大人推行新政,大赦天下,只要不是十恶不赦的罪都放了。我爹和大哥在函谷屯参加义务劳动,现在专门收鸭蛋,日子比以前好多了。\" 张老崮愣住。三年前,水生的爹因为辱骂征收徭役的官差被抓,大哥跟着起哄也被牵连,爷俩在牢里关了两年多。当时水生求遍了亲戚,凑了五两银子打点,结果连牢门都没进去。 \"真放出来了?\"刘氏端着麦仁粥出来,\"那可是辱骂官差,大罪啊!\" 水生掏出个鸭蛋在手里抛接:\"丞相大人说了,只要认罪悔过,就可以参加义务劳动抵罪。我爹和大哥在函谷屯修水渠,每天还能领两个馒头。\"他突然压低声音,\"现在他们收鸭蛋,比种地强多了。\" 草蓉捧着粥碗,眼睛亮晶晶的:\"爹,娘,水生现在在长安城里有固定摊位,丞相大人专门在东西坊设了农产品交易坊,咱们的鸭蛋能直接卖给大户人家。\" 张老崮望着女儿凸起的腹部,突然想起草蓉出嫁时,亲家母连床像样的被褥都舍不得给。现在女儿穿着新衣,女婿的钱袋鼓囊囊的,这变化简直天翻地覆。 \"这都是丞相大人的恩德啊。\"他喃喃自语,\"咱们家得了六十亩地,亲家又得了新生......\" \"爹,\"草蓉放下碗,\"丞相大人还鼓励农户多种经济作物,水生打算明年扩大养鸭规模,说不定能买头毛驴呢。\" 水生挠头笑:\"要是能买头毛驴,我就能每天往城里多送两趟鸭蛋。\" 刘氏突然想起什么,从柜里取出个陶罐:\"这是今年新晒的槐花蜜,你们带回去给亲家母尝尝。\" 水生忙推辞:\"岳母,这太贵重了......\" \"拿着!\"张老崮打断他,\"咱们家现在日子好过了,该回报丞相大人的恩情。\" 草蓉突然哎哟一声,手抚着肚子:\"孩子踢我呢。\" 刘氏忙扶住她:\"快躺下,别累着。\" 水生紧张地搓手:\"岳母,要不要请个稳婆?\" \"放心吧,\"刘氏笑着说,\"你岳父已经去镇上请王婆子了。\" 张老崮望着女儿女婿,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杨坚大人的新政。大赦天下让亲家重获自由,农产品交易坊让水生有了生计,而他们家也因为杨坚的恩赐过上了好日子。 \"水生,\"他突然说,\"等秋收后,咱们一起去长安感谢丞相大人吧。\" 水生点头:\"好!我也想当面谢谢丞相大人,是他让我们一家团圆。\" 草蓉摸着肚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孩子出生后,我要告诉他,是丞相大人给了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 张老崮望着院子里金灿灿的麦堆,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杨坚大人的恩泽就像这麦香,飘进了千家万户,让每个人都能过上好日子。 第一百四十一章 令人心惊的密报 “大人--、柳裘柳大人与李浑李公子从并州回来了,现在正在前厅等候。”杨国奇正在内堂神色悠然地踱步,忽听韩圣在门外回禀道。杨国奇疾步而出、直奔前厅,刚到前厅门前、就看见了一身风尘的柳裘与李浑。 “柳大人、李公子--,一路辛苦。”杨国奇刚迈进大厅,便向大厅中的二人拱手问候。 “在下为丞相大人做事万死不辞。”柳裘忙身向杨国奇回礼道。 李浑走上前,双手呈上一个精致的檀木木盒,恭敬地说道:“丞相大人,此乃家父特意为您准备的回馈之物。” “噢--?李老将军特意回馈给我的--!?”杨国奇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他伸手接过木盒。 他轻轻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十三环的金腰带,那金腰带做工极为精巧,每一环都雕琢着细腻的纹路,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仿佛诉说着非凡的工艺与价值。 在金腰带一旁,是一支熨斗。熨斗散发着古朴的气息,手柄处有一些磨损痕迹,却更添几分岁月的韵味。杨国奇轻轻拿起熨斗,手指摩挲着它,心中涌起诸多思绪。 “丞相--,这十三乃是帝王所用之数字。李老将军的心愿不言而喻,这是让您百尺竿头更进一层呀。”站在一旁的柳裘还未褪去一身的征尘,便急切地为杨国奇解释道。 “这熨斗又是何意--?”杨国奇指着木匣中那把陈旧的熨斗问道。 “家父说丞相您是成大事之人,希望您能象熨衣服一般,将天下治理得四海臣服、万民归心!”站在柳裘身旁的李浑不失时机地补充道。 “李老将军真是个妙人,他送给我的礼物,我非常满意!”杨国奇合上木匣,喜不自禁地说道。 “丞相大人过奖了--!家父戎马生涯几十年,识人的本事儿还是有一些的。他料定丞相大人将来必是人中之龙,要我追随丞相大人,将来也好建功立业、风妻荫子。”李浑再次躬身、向杨国奇深深施了一礼说道, “李老将军太高看我杨坚啦--!”杨国奇连连摆手客气道,“他日若有那么一天,我杨某一定履行今天的诺言。随后三人又是一阵大笑。 “听闻韦老将军已领军出征,不知如今是否与尉迟迥形成对峙之势?”笑声过后李浑像是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杨国奇听闻此言,顿时瞪大双眼,满脸的惊诧之色。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李浑,心中涌起无数疑问。这远在千里之外的李浑,如何知晓这边战场上的局势?又怎会对韦孝宽和尉迟迥的情况如此关心? 杨国奇沉默片刻,定了定心神,缓缓说道:“李公子……如何得知此事?如今确实形成了对峙之势,只是战场局势瞬息万变,双方都在谋划布局,胜负难测。只是,李将军在千里之外,消息竟如此灵通,实在令我诧异。” “家中堂兄在洛阳做客栈生意,前几日有一客人在堂兄的客栈中小住几日。无意中遗失了一封信,被堂兄拾到,堂兄打开一看,认为此信关系重大就命人快马将信传给了家父。家父认为这个消息对于丞相大人或许有用,就命在下将此信捎给丞相大人!”说着李浑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了杨国奇。 杨国奇缓缓展开信件,目光刚一触及信上文字,瞳孔瞬间骤缩。只见信中白纸黑字清晰写着,韦孝宽老将军手下的三名副将竟私下收受了尉迟迥的贿赂! 他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后背,冷汗瞬间浸湿了衣衫。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诸多可怕的设想,若这三名副将在关键时刻倒戈相向,那韦孝宽将军带领的军队必将陷入绝境,战局也会急转直下。 “丞相大人--,到底出了什么事--?”李浑身旁的柳裘见杨国奇脸色突变,他关切地问道。 \"韦老将军的手下的副将接受了尉迟迥的贿赂,三个人存在阵前倒戈的可能!”杨国旗将信递给了柳裘,面色凝重的说道。 \"这……这怎么可能--!?韦老将军一向治军严整,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柳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迅速扫了一下信上的内容、大为吃惊的说道。 “人都是善变的,他们三个跟着韦老将军在玉壁吃了十几年的苦,也没混出个名堂。尉迟迥一旦抛出高官厚禄,他们是很难坚持本心的。”杨国奇背着手在大厅里不停地踱着步子若有所思的说道。 “丞相大人--,我们该怎么办?”柳裘将求助的目光望向了杨国奇。 “怎么办--!?凉着办--!”杨国奇猛地停住脚步,从门外大声喊到:“韩圣何在--!” “大人有何吩咐--?”韩圣在门外大声应道。 “快--!快把窦将军请到这里来!”杨国奇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急切。 随后便是一阵由近及远的脚步声。 不多时,窦荣定匆匆赶来,脚步急促而慌乱。他一进门,便见杨国奇一脸严峻,另外两人也已在座,神色凝重。 四人围坐在一起,桌上的茶杯冒着袅袅热气,却无人有心思去碰触。杨国奇率先打破沉默,声音低沉且充满忧虑:“如今这局面,实在棘手,大家说说该如何应对。” “韦老将军固然英勇,但他手下那三名副将,实在是屡屡误事!”窦荣定率先拍案而起,满脸怒色。 “没错!上次战役,若不是他们指挥不当,我军也不会折损如此多的兵力!”柳裘握紧拳头,在一旁附和道。 “他们平日里居功自傲,尾大不掉,长此以往,必定会给军队带来更大的隐患!”窦荣定皱着眉头,忧心忡忡的说道。 一直没说话的李浑此时突然开口道:“韦老将军对他们颇为信任,想要换掉怕是不易。但为了军队的安危,我们必须得说服韦老将军。”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经过一阵激烈的讨论,四人的想法逐渐统一,一致认为应该换掉韦老将军手下的这三名副将。 撤换了韦老将军手下这三名副将,又该由谁去接替他们呢?送走了争论不休的三个人,杨国奇再一次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夜谏 夜幕笼罩下的长安城漆黑寂静寂静,丞相府书房中却是灯火通明,杨国奇正坐在书房中,眉头拧成了个“川”字,面前的桌子上摊着几份军报,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面,嘴里嘟囔着:“派谁去给韦老将军做副将呢--?” 正说着,管家匆匆走进来,轻声禀报:“丞相大人,李德林李大人求见,说是有急事相看。”杨国奇一听,微微皱眉,心里纳闷:我这丞相府现在忙得紧、这李公辅大晚上的来凑什么热闹?不过他还是挥挥手说:“让他进来吧。” 李德林一进书房,也顾不上行礼,扶了扶有些歪斜的官帽,心急火燎地说:“丞相大人,听说您要换掉韦孝宽将军手下的三名副将?此事万万不可啊!”杨国奇抬眼瞥了他一下,不紧不慢地说:“公辅兄,你这火急火燎的,是有什么高见?说来听听。”那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又有点不以为然。 李德林深吸一口气,镇定地说:“丞相大人,此事查无实据,就贸然换将,实在不妥。这就好比您在牌桌上,还没看清对方底牌,就把手里的好牌给扔了,这不是傻吗?”杨国奇一听,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说:“哦?你倒会打比方,接着说。” “这第二嘛,临阵换将,乃兵家大忌。您想想,战场上瞬息万变,将士们之间讲究的是默契。这三名副将跟着韦将军出生入死,配合得那叫一个默契,就像穿了一条裤子似的。您突然把他们换了,新副将和韦将军之间还得重新磨合,这不是给敌人送机会吗?”李德林条理分明地给杨国奇分析着,手还不停地比划着。 杨国奇听了,脸色微微一变,心里虽然觉得有点道理,但嘴上还是不饶人:“哼,你说得轻巧,我怎么知道他们会不会临阵倒戈?万一他们和敌军勾结,我们岂不是给人家送人头?” 李德林赶紧说:“大人,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三点:您这么做,很可能把他们直接逼反。本来他们忠心耿耿,被您这么一怀疑,就像好好的一锅粥,您非得往里搅和一勺老鼠屎,那能不变味吗?到时候,他们一怒之下投靠了敌人,咱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杨国奇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他站起身来,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嘴里念叨着:“难道我就这么干看着、什么都不做?” 李德林见杨国奇有些动摇,接着说:“大人,这第四点也很关键。新来的将官,还需要和韦老将军互相磨合,这期间肯定会影响作战效率。就好比新娶的媳妇和婆婆,总得有个适应期,这时候家里能太平吗?” 杨国奇停下脚步,看着李德林,一脸无奈地说:“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李德林见时机成熟,不慌不忙地说:“大人,我倒是有个主意。您若不放心这三个副将,完主可以派一名监军到前线配合韦老将军,这参军必须是您的心腹之人。这样既能监督军队,又不会引起太大的波动。” 杨国奇眼睛一亮,连忙问:“心腹之人?你说说,谁比较合适?” 李德林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大人,您想想,那些在关键时刻帮过您的人,肯定是您最信任的。”杨国奇一听,立刻明白了,兴奋地说:“你是说郑译和刘昉?对,他们俩当年初是帮了我大忙,让我坐上了这辅政大臣的宝座,绝对是我的心腹。” 李德林点点头说:“大人英明。郑译和刘昉对您忠心耿耿,而且他们也有些谋略,派他们其中一人去,肯定能帮上大忙。” 杨国奇拍了拍李德林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公辅兄啊,还是你脑子转得快。要不是你今晚到这一阵劝阻,我差点就犯糊涂、铸成大错。行--,这次就按你说的办。” 李德林谦虚地说:“大人过奖了,我也是为了国家着想。能帮上大人您的忙,是我的荣幸。” 杨国奇突然想起什么,又问:“公辅兄,你说这韦孝宽,会不会对我派监军这件事有意见啊?” 李德林胸有成竹地说:“大人放心,韦老将军深明大义,他肯定能理解您的苦心。您就跟他说,这是为了更好地支援他,让他安心打仗。他要是连这点都想不明白,那这么多年的仗可就白打了。” 杨国奇听了,满意地点点头:“嗯,你说得对。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就派人去通知郑译,让他准备准备,尽快前往前线。” 李德林又提醒道:“大人,郑译去了前线,可得嘱咐他,别太张扬。毕竟是监军,主要任务是协助韦将军,可别把自己当成大爷,到处指手画脚,不然惹出麻烦来,可就不好收场了。” 杨国奇笑着说:“公辅兄、你这脑子到底是咋长的--?想得还挺周到。放心吧,我会跟他交代清楚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李德林才起身告辞。走出丞相府,李德林长舒一口气,心里想:总算是把这事儿给解决了,不然真要是换了将,这仗还不知道打成什么样呢。 “这李德林,还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杨国奇站在门前,望着李德林渐行渐远的背影自顾自地说道。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不太可靠的盟友 第二天早朝过后,杨国奇在丞相府中,早早就吩咐下人将厅中布置妥当,静候郑译到来。 不多时,郑译匆匆踏入府门,一脸的急切。杨国奇笑着起身相迎,将郑译引至主宾之位。 郑译刚一落座,便迫不及待问道:“丞相大人--,听闻你说有个晋升职位的好差使?” 杨国奇见状,故意卖个关子,端起茶盏,轻抿一口,不紧不慢地说道:“正义兄莫急,先品品这新得的好茶。”郑译哪有心思喝茶,连连摆手:“丞相大人--,你我是挚交、就别绕圈子了,快说说到底是什么差使。” 杨国奇见他实在心急,放下茶盏,神色郑重道:“如今韦老将军在褐阳与宇尉迟迥激战正酣,我想派一心腹之人到韦老将军那里作监军、协助韦老将军。不知郑译兄是否愿意前往?” 郑译听闻要前往前线,瞬间脸色煞白,原本得意的神情消失得无影无踪,眼神中满是惊惶与恐惧。他怎么也没想到杨国奇会有这样的安排,双脚好似被钉在了原地,挪都挪不动。 他当初极力推举杨国奇上位,打的全是自己的小算盘。在他心中,杨国奇不过是棵能让自己乘凉捞钱的大树,跟着他,每日吃喝玩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那些纸醉金迷的日子,让他沉溺其中,根本没考虑过要为杨国奇冲锋陷阵、出生入死。 “正义兄--,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旦你与韦老将军凯旋而归,我杨坚一定为你加官进爵!”杨国奇说完双眼期盼地望着郑译。 听了杨国旗的话,郑译微微眯起双眼,嘴角不易察觉地轻轻上扬,心中暗自冷笑。“加官进爵?”这四个字在他心底被狠狠唾弃。他在心中默默想着,前提是你得有那命!在那人命如草芥的战场上,生死不过转瞬之间。一旦丢了命,那一切荣华富贵、权力野心可就全成泡影啦。 郑译的目光变得幽深,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无数权谋争斗的画面。多少人曾在这官场的旋涡中奋力挣扎,以为抓住了高升的机会,却最终沦为权力的牺牲品。杨国奇那满脸憧憬的模样,在他眼中愚蠢至极。 郑译微微抬起头,望向远处那金碧辉煌的宫殿,心中满是嘲讽。这看似荣耀的地方,实则隐藏着无尽的危险。他深知,只有小心翼翼、步步为营,才能在这乱世中保住自己的地位与性命。至于杨国奇,他站在那权力金字塔的顶端,哪里会晓得下面人那种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切身感受呀! “丞…丞相大人--,下官十分愿意为丞相大人效劳、到前方战场上协助韦老将军打…打败尉迟迥。”郑译眉毛抖动了两下说道。 “疾风知劲草,烈火炼真金!正义兄--,我就知道在这关键时刻还得是正义兄你肯----” \"丞相大人--,您等下官把话说完!”杨国奇的话还没说完、郑译就打断了他的话,“但我郑译只有小才,擅长谋小事。行军打仗这样的大事,下官实在无法胜任,下官就怕耽误了丞相大人您的大事。依在下看、这监军的人选、丞相大人还是另寻他人吧” 杨国奇静静地站在那里,脸色愈发阴沉,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深深的失望。郑译的话音刚落,那些话就像一把把尖锐的刀,直直地刺进杨国奇的心里。 他原本信任的双眼此刻写满了寒心,嘴唇微微颤抖,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满心的失望哽住了喉咙。目光紧紧地盯着郑译,仿佛试图从对方脸上找到一丝真诚的痕迹,可看到的只有陌生和冷漠。 “正义兄--,既然如此……、杨某也只好另寻他人啦!”杨国奇脸上强挤出一丝笑意,尴尬地答道。随即,大厅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丞……丞相大人--、下官家中还有事,就不多打扰啦!”最后还是郑译的话打破了这份死寂,他向杨国奇拱了拱手、便急匆匆地离开了丞相府。 “娘的--、缺了张屠夫,老子难道要吃带毛的猪--!?”望着郑译远去的背影,杨国奇狠狠向地上吐了口痰骂道。 杨国奇刚抬步要返回内堂,忽听门吏通传,丞相府司马刘昉来了。只见刘昉脚步匆匆,神色间透着急切,大步迈进府中。 杨国奇微微皱眉,停下脚步转身相迎。刘昉一见到杨国奇,脸上立刻堆起谄媚的笑容,快步上前作揖行礼。“丞相大人--,可算寻着您了。”刘昉赔着笑脸说道。 杨国奇微微点头,淡淡道:“刘司马,何事如此匆忙?”刘昉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四周无人,凑近杨国奇,压低声音道:“杨兄啊,如今局势变幻,不少人都得了好处。您看能不能也给下官我一个加官进爵的机会?下官我一直对您和丞相忠心耿耿,也盼着能有更进一步的机会啊。” “刘大人--、你若想加官进爵,眼前还真有一个机会。”杨国奇扫了一眼刘昉若有所思地说道。 “丞相大人--、此话当真--?”刘昉听后眼前就是一亮,他立即把头伸到杨国奇面前。 “当然是真的----”杨国奇淡淡的一笑说道,“就看刘司马你有没有那个胆量!” “胆量--!?”刘昉的一双小眼睛转了转,迟疑地望着杨国奇:“丞相大人--,你总能让我去杀人吧--?” “这个可比杀人容易多啦!”杨国奇瞥了刘昉一眼说道。 “下官非常愿意为丞相大人效劳--!”刘昉一听不是杀人、立即满口答应道,脸上的谄媚之色更胜。 \"现在韦孝宽老将军与慰迟迥激战正酣,本相我非常牵挂前方的战事。刘大人乃是我挚交,我想派刘大人到褐阳去做监军。不知刘大人是否愿前往?”说完,杨国奇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刘昉。 刘昉听闻杨国奇告知要派他前往前线,在韦孝宽将军麾下担任监军,原本还带着几分欣喜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眼中满是慌乱与抗拒。 他呆立当场,大脑飞速运转,内心叫苦不迭。前线战事艰险,随时可能丢了性命,他哪有那个胆子去干那个差使。 沉默了片刻,刘昉脸上立刻堆起一副焦急忧虑的神情,对着杨国奇连连摆手,急切说道:“丞相大人,此事实在有些为难下官了。家中老父突然染病,病情严重,我作为晚辈怎能在这关键时刻离身?此刻家中上下乱成一团,正需我在旁照料周旋,实无分身之术啊。这前往前线当监军的差遣,还望丞相另选他人,我实在是有心无力。”说罢,他眉头紧皱,一脸苦相,仿佛家中老亲的病已经让他心力交瘁。 “既然令堂病体沉重、我就不为难刘大人啦,刘大人还是赶紧回家照顾令堂去吧”杨国奇虽心有不满,但也不好强行逼迫,只能无奈地看着刘昉,任由他离去。 刘昉则如蒙大赦----匆匆告辞后、脚步慌乱地出了大厅,随后一溜烟儿地跑出了丞相府…… 第一百四十三章 高颎自荐 深夜,万籁俱寂,丞相府的书房却透出昏黄且摇曳的灯光,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杨国奇负手站在书房中央,眉头紧蹙,脸上满是焦虑之色。案几上的烛火忽明忽暗,好似随时都会熄灭,一如他此刻进退维谷的处境。 作为自己的朋友、刘昉、郑译不愿到前线担任监军一职,这无疑是在他精心布局的棋局上横插了一杠。前线战事正紧,韦孝宽老将军手下三名副将的态度不明。此时监军显得至关重要,没有得力之人前去督战,诸多战略部署恐难以顺利推进。可无论他如何劝说,那二人就是态度坚决,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 杨国奇缓缓踱步,脚步声在空旷的书房里回响。他深知,这不仅仅是监军人选的问题,背后还牵扯着各方势力的博弈。若处理不当,不仅前线战局堪忧,自己在朝堂的威望与权势也可能受到冲击。 灯光摇曳间,他额头上的汗珠清晰可见。他试图在这混乱的局面中理出一条头绪,思索着如何既能让刘昉、郑译改变主意,又能确保前线战事平稳推进。然而,在这漫长的黑夜里,答案似乎仍隐藏在重重迷雾之中,让他一时难以寻得。 正在这时,紧闭的丞相府大门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紧接着,韩圣那清朗的声音隔着门恭敬禀告:“大人,高颎高大人来到丞相府求见。”杨国奇原本正低头沉思着某事,听到这通报,手中把玩的笔微微一顿,心中泛起一丝疑惑。高昭玄又来干什么?难不成他又要向我推荐人才?他前两次向我推荐了余庆则和苏威,这次不知又有何人入了他高颎的法眼? 杨国奇眉头微蹙,脸上带着几分思索之色,片刻后,缓缓开口道:“让高颎进见。”声音不高,却带着上位者独有的威严。随着他的话语落下,府门缓缓打开,韩圣引着高颎稳步走入。高颎一袭长袍,身姿挺拔,面容带着一贯的温和沉稳,举手投足间尽显名士风范。 杨国奇抬眼望向高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开口道:“高大人深夜前来,所为何事?”高颎微微欠身,脸上带着谦逊的笑容,缓缓说道:“丞相大人--、下官闻丞相府内有一人患了心焦之症,在下特意前来送药--!” “心焦之症--?\"杨国奇满心地疑惑,“韩圣--,近日府内可有人患病--?\" \"大人--、小人未曾听说府内有人患病!”韩圣一脸懵圈地答道。 “这得了心焦之症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高颎瞥了一眼面带隐忧之色的杨国奇,故作神秘地说道。 “昭玄兄目光敏锐,我杨某在你面前,竟如这透明人一般。”国奇望向高昭玄,目光中带着几分复杂,有惊讶,有无奈,但更多的是一种被看穿后的释然。 “丞相大人--,心中可为那前线监军的人选而发愁?”高颎望着面带为难之色的杨国奇直截了当的问道。 “不瞒昭玄兄----前几日秘闻前线军心不稳,想派一心腹之人前往前线掌控大局。我想到郑译和刘昉二人,怎奈这两人百般推托,竟不愿前往。故而为此惆怅!” “丞相大人、你好糊涂呀!这郑译和刘昉本是奸滑自私之人。这么重要的事情怎能与之相托?”高颎一听,马上指责道。 “当初宇文赟驾崩,就是他们二位推我上位的、帮我做上辅政大臣的我怎能不信任他们。”杨国奇当即反驳道。 高颎沉思片刻,当即说道:“当初他们二位推杨公你上位完全是出于自保,为求得你的庇护。而今杨公你形势危急,他们唯恐避之不及、哪里还肯为你效力呀?” “如昭玄兄之言,而今急我又当如何?”杨国奇忙上前一把抓住高颎的袍袖急切地问道。 高颎面色沉稳,目光坦然地看向杨国奇,缓缓开口:“丞相大人,实不相瞒,高某此次前来,是受我家小主(独孤伽罗)所托。”杨国奇微微一怔,他望着眼前的高颎,目光中满是疑惑与探寻。 高颎接着说道:“夫人深知当下局势严峻,尉迟迥拥兵自重,对朝廷威胁极大。韦老将军虽经验丰富、英勇无比;但前线战事复杂,手下将士人心浮动、诸多事宜需多方协调。如若大人信任于我,我愿前往前线担任监军一职,协助韦老将军打败尉迟迥。” 杨国奇听后,先是一愣,随即脸上大喜,眼中光芒骤亮,起身快步走到高昭玄面前,紧紧握住他的手:“昭玄兄此举,实乃朝廷之幸!韦老将军那边确实压力巨大,有您前往相助,定能如虎添翼。夫人深谋远虑,派您来当此重任,可谓是知人善任。” 杨国奇在书房中高兴的来回踱步,难掩兴奋之色:“有您这样心思缜密、智谋双全之人在旁协助,韦老将军便能专心战事,后方也能更稳定。想来尉迟迥那贼子,此次定难再兴风作浪。昭玄兄,我这便安排人手,送您尽快赶赴前线,与韦老将军会合!” 第144章 武备坊的新武器 晨曦如纱,轻柔地披在大地之上,淡淡的光线宛如灵动的精灵,悄然溜进随国公府杨坚的卧房,温柔地洒落在屋内的每一个角落。解决了监军的人选问题,昨夜杨国奇美美地睡了一觉儿。刚刚踏出卧室,那清晨独有的清新空气,裹挟着丝丝凉意,扑面而来,令他精神瞬间为之一振,仿佛一夜的疲惫都被这清新之气一扫而空。 然而,还未等他尽情享受这片刻的宁静,一阵略显急促且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份静谧。杨国奇循声望去,只见刚刚担任威仪大将军不久的颜芝仪正大步流星地朝着他走来。 颜芝仪的模样着实有些不修边幅,身上那副本该威严庄重的铠甲,此刻却沾染着斑斑点点的污渍,像是经历了无数次激烈的战场厮杀,又或许是在武备坊的烟火中摸爬滚打许久,未曾得到悉心的打理。他的头发略显蓬乱,几缕发丝随意地垂落在额头,在微风中轻轻晃动。但他的眼神却格外明亮,犹如深邃夜空中闪烁的星辰,透着一股倔强与执着,那是一种对军事使命的坚定信念。 “杨公,可算寻着你了!”颜芝仪的声音洪亮如钟,带着一股书呆子特有的直率与急切,在这宁静的清晨显得格外刺耳,“老朽前来向您汇报成果!” 杨国奇转过身,看到颜芝仪这副模样,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会心的微笑,说道:“颜老头儿--,少在我这儿装象,看你这急匆匆的样子,想必是带来了令人振奋的好消息。” 颜芝仪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大黄牙板儿,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迫不及待地说道:“杨公,你交代的任务,老朽可丝毫不敢懈怠,咱们的武备坊这段时间日夜赶工,那可是下了十二分的苦功夫啊!如今已经取得了重大进展,造出了六百个炸药包,一千颗陶瓷地雷,还有三百个撼雷矢!” “好!好啊!”杨国奇听闻,惊喜不已,眼中满是赞许之色,连连点头称赞道,“颜老头儿,你们此次的成果堪称斐然,实在是辛苦了!这背后的付出,杨某心里都清楚。”然而,杨国奇心中也涌起一丝疑惑,微微皱眉,追问道:“只是,杨某有些不解,为何这震雷矢的数量如此之少?按照武备坊的能力,不应只有这么些啊。” 颜芝仪听闻,原本兴奋得泛红的脸庞,神情略微黯淡了些,他下意识地挠了挠头,带着几分无奈与倔强说道:“杨公,你是知道的,这撼天矢的制作工艺颇为特殊,关键就在于那琉璃瓶。这琉璃瓶可不是寻常之物,实在是太珍贵了!咱武备坊的库存本就有限,每次制作撼天矢,都得精打细算,小心翼翼,生怕浪费一个。即便如此,材料还是捉襟见肘,老杨也满心焦急,想多造些,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还望杨公给想想办法,解此燃眉之急。” 杨国奇微微皱眉,陷入了沉思。他深知颜芝仪的为人,这个小老头儿性格倔强,一旦认定了目标,就会如同一头勇往直前的蛮牛,执着地去完成,绝不轻易放弃。在军备制作上,更是秉持着一丝不苟的态度,容不得半点马虎。如今因为材料的限制而导致撼天矢数量受限,想必他心里憋着一股劲儿,十分难受。 “颜老头儿,你先别急。这琉璃瓶的问题,我一定会放在心上,尽快想办法解决。你在如此艰难的条件下,能取得这样的成果,已经非常了不起了。武备坊能有你这样尽心尽力的官员督造,是军中幸事。”杨国奇说着,上前拍了拍颜芝仪的肩膀,眼神中满是安慰与鼓励。 颜芝仪抬起头,眼神中重新燃起希望的火焰,那火焰仿佛能驱散眼前所有的困难。他坚定地说道:“老朽多谢杨公理解!只要材料的问题能解决,下官保证,定能带领武备坊造出更多更好的撼天矢,为咱们的军备力量添砖加瓦,让敌军闻风丧胆!”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且先回去,继续督造其他军备,切不可因为材料问题而有所懈怠。这琉璃瓶的事情,本相自会尽快给你答复。”杨国奇神色严肃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对军备事务的重视。 “是--!老朽告退!”颜芝仪躬身给杨国奇行了个礼,随后、他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离去,那略显邋遢却又充满力量感的背影,仿佛在诉说着他对军备事业的执着与决心,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仿佛在向世界宣告他对使命的坚守。 “现在新式武器是有了,得找个地方儿亮一亮咱手里的家伙事儿。这样也好秀一秀大周军队的肌肉,震慑一下那些觊觎我北周江山的宵小之辈!谁来当这个试验品呢--?”杨国旗一边往前厅走,一边在心里琢磨着。 突然尉迟迥那个奸诈狡猾的老匹夫一下脑入了他的脑海----据说尉迟迥这个老家伙和他的儿子尉迟惇现在蹦得正欢,要是让高颎把这些大杀器弄到前线去。给他们父子来上那么一下子,不知那对父子是何反应。 想到这儿,杨国奇脸上突然露出了诡秘的笑容…… 第一百四十五章 饯行 清晨的阳光洒在巍峨的宫殿前,一片庄严肃穆。杨国奇紫袍加身,神色凝重地率领着满朝文武,早早在此等候。微风拂过,众人的衣袂轻轻飘动。 不多时,高颎迈着沉稳的步伐走来。他身着浅灰色素袍,身姿挺拔,眼神中透着坚毅与果敢。杨国旗步上前,满含深意地看着高颎,说道:“高大人此次前线监军重任交付于你,本相信你定能不负所托。”高颎躬身抱拳行礼:“丞相放心,下官定当竭尽全力,协助韦老将军取得胜利。” 满朝文武纷纷投来敬佩与期许的目光。有的微微点头,有的眼中闪烁着鼓励。李德林衣袂飘飘地走上前,握住高颎的手:“昭玄兄--,前方凶险,万望保重。”高颎感激地回应:“多谢李大人关怀,高颎铭记于心。” 满朝文武整齐排列,目睹这一幕,眼中无不流露出羡慕之色。有的微微张大嘴巴,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有的则握紧拳头,心中暗暗期许自己也能有这般殊荣。他们一生兢兢业业,在这朝堂之上耗尽心血,却从未享受过如此高规格的礼遇。 平日里,他们虽身着朝服,位列朝堂,看似风光无限,可实际上在皇帝和权贵面前,不过是谨小慎微的臣子。此刻,望着杨国奇对高颎的这番敬重,心中五味杂陈。一些资历较深的老臣,不禁回想起自己多年来的默默奉献,却未曾得到过这般认可,脸上浮现出一丝落寞;而年轻气盛的官员们,眼神中则多了几分不甘,暗暗发誓要更加努力,期望有朝一日也能站在高颎的位置,收获这般令人羡慕的礼遇。 送行的队伍整齐排列,气氛略显凝重。微风轻轻拂过,扬起人们衣袂。在人群之中,郑译和刘昉并肩而立,脸上满是不以为意的神情。 郑译微微仰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身旁的刘昉,小声说道:“你瞧,那高昭玄竟要奔赴战场,真是自不量力。”刘昉不屑地哼了一声,眼中满是轻蔑:“战场何等凶险,刀枪无眼,多少人有去无回。他这一去,只怕是凶多吉少,搞不好连命都得丢在那儿。” 二人一边说着,一边交头接耳,不时发出几声轻笑,仿佛高昭玄即将面临的不是关乎生死的战斗,而是一场滑稽的闹剧。他们根本无法理解高昭玄为何有勇气踏上这条充满未知与危险的征途,在他们眼中,战场是可怕且愚蠢的选择,而高昭玄无疑是个不懂得明哲保身的傻瓜。 此时,高昭玄身姿挺拔地站在队伍前方,丝毫没有留意到身后郑译和刘昉的轻视目光。他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心中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一心只想着奔赴战场,为家国效力。 高颎神色淡然地向杨国奇拱手辞别,而后一甩马鞭,带着麾下众人继续前行。马蹄踏在坚实的土地上,发出有节奏的声响,扬起淡淡的尘土。 行不多时,四五里路的行程转瞬即过,前方出现了一个岔路口。路口处,两条道路向不同方向蜿蜒伸展。左边的道路较为宽阔,路面上隐隐有车轮碾压的痕迹,路旁树木成行,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向人诉说着过往的故事;右边的道路则显得狭窄许多,杂草在路边肆意生长,似有许久无人问津。草丛中偶尔传来几声虫鸣,给这寂静的氛围增添了几分神秘。 突然,路边的枯草一阵抖动。眨眼间,两个人猛的从草丛里跳了出来。高颎的马受惊嘶鸣,前蹄高高扬起。高颎身体前倾,用力拉住缰绳,稳住马匹,同时大声喝道:“什么人!”待他仔细辨认、才看清是丞相府的姚丁和孙甲,他微微皱眉,眼中警惕之色仍未褪去,沉声道:“你们二人怎会在此,如此行径,莫不是想吓死我?” 姚丁和孙甲忙上前行礼。姚丁赔着笑说:“高大人,实在对不住,惊扰您了!我们奉丞相之命,在此等候大人多时。”高颎打量着他们,并未放松警惕,冷冷道:“奉丞相之命?口说无凭,可有凭证?”孙甲赶忙从怀中掏出丞相手谕,双手递上。 高颎跳下战马,接过手谕、逐字逐句地仔细查看,不敢放过任何细节,甚至还对着光线,查看手谕上的印章真伪。确认无误后,他才将手谕交还给孙甲,他神色稍缓,问道:“丞相派你们来,所为何事?” 姚丁恭敬地回答:“丞相得知武备坊新造出一批武器,想请大人一同将这批武器运往前线,检验实战效果。”高颎听闻,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恢复平静,他摸着下巴思虑片刻后说问道:“既是要运往前线,为何不与我一同从长安城出发?” “回禀大人----这震天矢和陶制地雷与炸药包乃是秘密制造而出,丞相担心百官之中有尉迟迥的同伙从而泄漏消息,故而派我等在半路等候大人。”孙甲向高颎拱了拱手赶紧解释道。 “丞相大人办事果然周密!”高颎听后不住地点头称是,“此事重大,武器的运输路线可安排好了?可有确保安全的措施?前线战事紧急,武器若有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姚丁连忙回应:“大人放心,我们已规划好隐秘且安全的路线,还安排了可靠人手沿途护送。”高颎微微点头,又问:“武器数量、种类,你们可清点清楚?”孙甲连忙汇报:“都清点过了,各类武器数目准确,清单在此。”说着,递上清单。 高颎接过清单,再次仔细核对,边看边问:“这新式兵器,可有详细说明?使用方法、威力如何,你们都知晓吗?”姚丁和孙甲对视一眼,姚丁回道:“武备坊的工匠给我们详细讲解过,我们已记下。”高颎神色严肃,叮嘱道:“路上千万小心,不可出任何差错。到了前线,务必第一时间将武器交付,不得延误。” 一切确认无误后,高颎翻身上马,看着二人说:“出发吧,希望这批武器能成为我们对付尉迟迥的关键助力 。” 随着一阵马蹄声,一行人的身影很快隐没在卷起的烟尘之中…… 第一百四十六章 撼天矢初露锋芒 褐阳城中,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历经尉迟叛军一月有余的围困,这座原本安宁的城池已千疮百孔。 街道上弥漫着一股腐臭与绝望交织的气息。百姓们面黄肌瘦,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无助。士兵们也疲惫不堪,往日的英气早已消失殆尽。 城中的粮仓,如今只剩下寥寥无几的粮食,那几袋米粮,像是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箭矢库也空空如也,只剩下一些破旧的箭杆,无力地躺在角落。 宇文昕眉头紧锁,满脸愁容地站在城楼上,望着城外如蚁般密密麻麻的叛军,心中五味杂陈。他转身,对着身旁同样憔悴的将领们,声音沉重地说道:“如今褐阳已无坚守之力,粮食箭矢皆近告罄,再困守下去,不过是徒增伤亡。依我之见,不如放弃褐阳,退守洛阳,再从长计议。” 将领们听闻,有的默默点头,眼中透着无奈;有的则面露不甘,握紧了拳头。然而,残酷的现实摆在眼前,让他们深知此刻已没有太多选择。 城外,尉迟叛军的营帐连绵不绝,军旗猎猎作响,似在无情地嘲笑着褐阳城中的守军即将做出弃城的决定。 洛阳城内的帅府气氛凝重。身着戎装的韦老将军眉头紧锁,一对虎目凝视着地图上的褐阳。他深知褐阳是洛阳北部门户,此地战略位置无比重要,一旦放弃,洛阳城将门户大开、后果不堪设想。从本心讲,他不同意宇文昕率军撤离褐阳。 但褐阳已遭围困一月,城中粮草军械即将消耗殆尽。他曾几次派兵前去救援,都因叛军阻援部队强大而以失败告终。 韦孝宽、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军,面对眼前的复杂局势,着实也感觉有些为难。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他忙差下人到帅府门前查探,原来监军高颎押运着新式武器来到了帅府门前。韦老将军忙整理戎装率领部下迎出帅府,只见马背上的高颎身形矫健,神色匆匆却不失沉稳。 “昭玄贤弟--、韦某盼汝如干枯之木盼望甘霖!”说着韦老将军一把揽过了高颎坐骑的缰绳。 \"高某不才,让韦老将军久等了。”高颎向韦孝宽抱了抱拳,随即跳下了战马。 二人进入帅府、高颎不顾客套立刻来到桌案前,他一眼就看到地图上的褐阳的位置----“韦老将军--,褐阳城目前形势如何?” “宇文昕将军在褐阳遭困一月有余,当前形势岌岌可危!”韦老将军用手指着地图上褐阳的地位一脸心焦地答道,“若再不救援,城破之日也就在这一两天。” 高颎再次扫了一眼地图直接说道:“韦老将军--、褐阳是洛阳的门户.万万不可知弃!” “老夫也知褐阳战略位置重要,也曾几次派人增援,都被尉迟惇给挡了回来。”韦老将军皱着眉头答道。 “韦老将军--,丞相大人让我给您带来了几样新式武器,今晚我们就在尉迟惇身上试一试!”高颎望着愁眉不展的韦老将军建议道。 “好----!老夫这就命人去准备粮草和军械,配合昭玄贤弟的行动。”韦老将军见救援褐阳有望,心中自然高兴万分,愿意配合高颎行动。 随即两个人在帅府中又敲定了一些行动中的细节。一场保卫褐阳的大战,已在他们的谋划中悄然拉开帷幕 ---- 深夜子时,万籁俱寂,月色如霜洒在大地上。孙甲和姚丁神色凝重,各自带领着一百名精锐士卒,悄然潜行至预定地点。他们组装好床弩,将一支支威力巨大的撼天矢装入床弩之中。 随着孙甲一声低沉而有力的令下,五十名士卒同时扣动扳机、弓弦声响彻夜空,五十只撼天矢犹如闪电般射向叛军阵营。 “轰轰轰轰----”几秒钟之后、叛军营地中爆炸声如焦雷般滚滚响起,一个个腥红色的大火球不断爆闪而出。被炸碎的肢体和碎肉漫天飞舞,在火光映射中人影攒动,呻吟声哭嚎声响成一团。侥幸活下来的叛军士兵还被这突然而至的打击,吓破了胆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反击。随即四处逃窜。 与此同时,随时注意战场形的韦老将军见叛军大败、果断下令让运送粮草和军械的大军火速向褐阳城进发。一路上马蹄声疾、车轮滚滚,无数的车队在夜色中疾驰! 褐阳的守将宇文昕屹立于城头,目光紧紧锁住城下那如长龙般蜿蜒前行的队伍。只见一辆辆满载粮草的大车吱呀作响,缓缓向城门推进,一袋袋饱满的粮食堆积如山,仿佛是给予这座孤城的希望火种。紧随其后的,是运送军械的队伍,刀枪剑戟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而锐利的光芒,那寒光似要冲破阴霾,为褐阳带来抵御外敌的力量。 而那些踏入城门的生力军,个个身姿挺拔、士气高昂。他们步伐整齐有力,喊着响亮的口号,那声音如滚滚雷霆,回荡在褐阳的上空。宇文昕望着这源源不断涌进城里的力量,心中百感交集。 许久未曾展颜的他,眼眶渐渐湿润,滚烫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这些日子,面对敌军的围困,城中的军民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物资短缺、人心惶惶。而此刻,这些粮草、军械和生力军的到来,恰似黑暗中亮起的明灯。宇文昕深知,这座城有救了,他们坚守的信念有了更坚实的支撑。他握紧拳头,暗暗发誓,定要率领众人,凭借这些支援,将敌军击退,守护好褐阳的每一寸土地,守护好城中万千百姓。 褐阳城内的军民,早已望眼欲穿。当看到韦老将军带着物资赶来,欢呼声顿时响彻全城。这场夜袭,成功打破了叛军的阻援计划,为褐阳城带来了希望的曙光,也让守城的将士们士气大振,决心与叛军继续周旋到底,守护这座城市的安宁。 第一百四十七章 褐阳之战 营帐内,只穿着一条大裤头儿的尉迟惇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刚才他刚刚洗过冷水澡,想趁着凉意睡上一觉。谁知刚躺到床上就听到褐阳城外杀声震天,没多久就有斥候来报----刚才北周军队趁夜发动了突袭,负责阻援的部队被杀得四散奔逃,北周军队粮草给养被顺利运进了褐阳城。他紧握的拳头攥得咯吱咯吱响,额头上青筋暴起。“可恶--!”他猛地一脚踢翻面前的矮几,桌上的杯盏散落一地,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帐中的将领们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尉迟惇来回踱步,眼中满是怒火与不甘,心中却在快速盘算着。片刻后,他停下脚步,猛地抬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大声吼道:“传我命令,明日一早发动总攻!务必一举攻下褐阳城!” “将军,此举是不是太过冒险?”一位副将小心翼翼地开口。尉迟惇瞪了他一眼,怒喝道:“粮草已入敌城,若不尽快拿下,等他们站稳脚跟,我们再想取胜就难上加难了!”众将见此,纷纷抱拳领命。 当晚,叛军营地灯火通明,士兵们磨刀霍霍,气氛紧张压抑。尉迟惇骑在战马上,望着褐阳城方向,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他坚信,明日的总攻定能让这座城插上自己的旗帜,一雪前耻。只待破晓,一场惨烈的厮杀即将拉开帷幕 …… 。。。。。。 刚用过早饭,晨晖还未完全驱散朝雾,尉迟惇便迫不及待地发出攻城指令。刹那间,沉闷的战鼓声如雷般炸响,惊起林间宿鸟。叛军如汹涌潮水,呼喊着向褐阳城冲来,那震天动地的脚步声,似要将大地踏碎。 宇文昕站在城楼上,神色凝重却透着坚定。望着蜂拥而来的叛军,他振臂高呼:“将士们,今日便是我们拼死一搏之时!守住城门,守护身后的百姓!”他的声音在风中传得很远,激起士兵们身上的热血翻涌。 城下叛军举着盾牌、云梯,不顾一切地冲锋。城上,守军毫不畏惧,纷纷向城下投掷石块、箭矢。一时间,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飞石如雨,砸在叛军盾牌上砰砰作响;利箭如蝗,穿透敌阵,带出串串血花。 尉迟惇骑在战马上,望着异常惨烈的城墙争夺战,眉头紧皱,不断挥舞手中长刀,督促士兵加快进攻。宇文昕则穿梭在城墙上,鼓励士气,指挥作战。他目光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及时调整防御策略。双方陷入了一场激烈的生死较量,褐阳城的上空,硝烟弥漫,鲜血染红了城墙,每一寸土地都在见证着这场空前惨烈的战斗。 双方激战正酣,尉迟惇一声令下,数十架投石机齐声轰鸣。巨大的石头如黑色的流星般划破长空,朝着城墙呼啸而去。沉闷的撞击声震得城墙都微微颤抖,一时间砖石飞溅。 宇文昕正指挥着城墙上的防御,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击,顿时措手不及。石块不断砸落,士兵们躲避不及,惨叫声此起彼伏,原本整齐的防御阵地瞬间大乱。 叛军士兵们趁机呐喊着潮水般朝城墙涌来。他们攀爬着云梯,不顾一切地向上冲,眼中闪烁着贪婪与凶狠。城墙上的守军此时阵脚大乱,有的在慌乱中摔倒,有的被石头砸伤失去了抵抗能力。宇文昕心急如焚,大声呼喊着试图稳住军心,然而收效甚微。 叛军已有不少人爬上了城墙,与守军展开了激烈的近身肉搏。鲜血在城墙上流淌,染红了旗帜和砖石。形势急转直下,宇文昕深知若不能尽快扭转局面,这座城必将落入叛军之手,他心急如焚,却又一时想不出破局之策,只能握紧手中的武器,拼尽全力抵抗着如狼似虎的叛军。 万分危急之时,协助守城的孙甲目光坚毅,望着如潮水般涌来的敌军,大声吼道:“点火!”声音穿透了战场上的嘈杂喧嚣。 早已严阵以待的士卒们毫不犹豫,迅速将火把凑近安放在城墙上陶制地雷的引信。刹那间,星星点点的火光顺着引信飞速蔓延,如同灵动而致命的火蛇。守城的士卒迅速地撤进了龙尾道。 “轰、轰、轰、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在城墙上滚滚响起。那声音仿佛要将天地都震得崩塌,无数道火光冲天而起,映红了暗沉的天空。陶制地雷炸裂开来,碎陶片裹挟着强大的冲击力,如雨点般朝着敌军方向射去。 敌军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打得措手不及,前排的士兵瞬间倒下一片,后面的人也被吓得脚步大乱、摔下城墙,变成了肉饼。原本整齐的进攻阵型变得七零八落,呐喊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滚滚浓烟弥漫在城墙下,模糊了敌军的视线,也暂时阻挡了他们疯狂的攻势。 “迅速回防--!肃清残敌!”爆炸声刚刚停止,孙甲一声大吼就举着大刀、率先冲上城墙。他身后的士卒怀里抱着炸药包紧跟着冲上了城墙。 “把炸药包点燃、抛下城去--!炸死下面那群狗娘养的!”孙甲手刃了几个叛军之后大声命令道。他手下的士卒用手中的香火点燃了炸药包随即将其抛下城墙。 “轰轰轰轰----!”几秒钟之后,褐阳城墙下面连续不断地传来爆炸声。下面准备攻城的叛军瞬间被一团团巨大的腥红色的火团吞没。四肢内脏四处乱飞!吓得叛军士卒肝胆俱裂,纷纷躲避。 “不好啦--!北周的军队会妖术!他们个个都是杀人魔王--!”下面不知谁喊了一声,溃败不堪的叛军立即响应,他们丢下刀枪四处逃窜,攻城的叛军如退潮的洪水一般迅速退了下去。 “叛军败啦--!兄弟们--、冲出城去--!杀光这群叛贼----!”城楼之上的宇文昕见叛军从城下溃败而逃,他忙抽出腰下佩剑、大吼道。随即他跑下城墙、带领着士卒冲出城门,在后面掩杀溃败之敌。一口气将叛军赶出了褐阳地界…… 第一百四十八章 战后的谋划 夕阳如血,残照在沁水之上,粼粼波光似被鲜血浸染。尉迟惇率着残兵败将,仓惶逃过沁水,脚步踉跄,盔甲上满是血污与尘土,眼神中尽是惊惶与不甘。他回头望向对岸,仿佛还能看到大周军队如狼似虎的攻势,然而最让他恐惧的还是北周士兵从城墙上扔下的那个看上去方方正正、捆扎异常坚实的东西。它们就像一道道催命符。它只要砸落在己方进攻的方阵之中。刹那间大地震颤、山川摇动,耀眼的光芒如恶兽张开巨口,吞噬着周围的一切。紧接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声浪如汹涌的潮水,向四周疯狂涌去。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下在这突如其来的爆炸中死伤一片。有的士兵被气浪掀飞,重重摔在地上,鲜血从口鼻中汩汩流出;有的被飞溅的碎片击中,发出痛苦的惨叫,抽搐着倒下;还有的被震得双耳失聪,呆立原地,眼神中满是恐惧与迷茫。 一想起那种情景。他的心猛地一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自他从军以来,还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武器,这未知的恐惧让他的内心充满了惊惶 “将……将军--,咱们暂……暂且在这沁水岸边扎营,整顿兵马--?”他的副将气喘吁吁跑到他身前请示道,声音中带着疲惫与不安。 尉迟惇木然点头,心中却乱成一团麻。这场兵败来得太过突然,这大周褐阳的守军的战斗力超乎想象,那些突然出现的大杀器,更是让他心悸和胆寒。他深知,必须尽快将此事告知自己远在相州的父帅,让他老人家及早拿个主意。 夜幕降临,营帐内烛火摇曳。尉迟惇坐在案前,手颤抖着写下书信,详细描述战场上的惨状,着重提及那神秘武器带来的恐怖杀伤力:“那物如雷霆天降,巨响震耳欲聋,火光四射,士卒触之即粉身碎骨,我军虽奋力拼杀,却难敌其锋芒,大败而逃……”写罢,他唤来一名亲信,神色凝重地叮嘱:“务必将此信尽快送至相州,呈与父帅,不得有误!” 亲信领命而去,消失在夜色之中。尉迟惇望着帐外的黑暗,满心忧虑,不知道等待着他们的将是什么。 。。。。。。 相州,行军总管府营----- 庭院中,尉迟迥负手而立,眉头紧锁,凝视着满园的花草,却无心欣赏。他虽已年迈,但身姿依旧挺拔,眼神中透着久经沙场的锐利与沉稳。多年的征战与权谋,让他对局势有着敏锐的洞察力,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引起他的警觉。 “主公,前方急报--!”一名侍卫突然匆匆跑进院中,恭敬地呈上信件。 尉迟迥心中一紧,忙接过信件,展开仔细阅读。随着目光的移动,他的脸色愈发阴沉,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看完信后,他沉默良久,缓缓开口:“惇儿在韦孝宽那个老匹夫手里吃了亏。看来杨坚那个老狐狸手里肯定有了新的大杀器,否则我们这英勇的黄龙兵怎会如此轻易溃败。” “主公,那我们该如何应对?”他一旁的谋士崔先生忧心忡忡地问道。 尉迟迥冷笑一声:“哼,竟想用歪门邪道来击败老夫--?没那么容易--!”他来回踱步,思索片刻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此事不可小觑,我们必须先探清杨坚那只老狐狸的虚实,摸清楚他们的底细。” “大人,当下有一个绝佳机会可扭转局势。”他身边的崔先生当即进言道。尉迟迥目光锐利地看向他,示意其继续说。 崔先生向前一步,压低声音道:“京内越王与杨坚向来不睦,此人现在就有可利用之处。大人不妨派人潜入长安,与越王取得联系。凭借越王在长安的势力与身份,刺探杨坚的虚实与新武器的秘密。” 尉迟迥听后微微皱眉,仔细地思索着其中利弊。 崔先生见状,又急切说道:“一旦得知秘密所在,便可趁机将那新武器彻底毁灭。没了这等威胁,大人起事成功的几率将大大增加。” 尉迟迥在院子内不停地踱着步子。他深知新武器对自己计划的巨大阻碍,若真能如崔先生所言,确实是一条妙计。 片刻后,尉迟迥猛地停下脚步,目光坚定地说:“此事必须谨慎行事。挑选最得力、最机敏的手下,才能必确保行动万无一失。不知何人能胜任此项任务--?” “主公--、您手下的张奎武艺高强、心思缜密,命他去做这事最为稳妥。”崔先生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建议道。 “好--、就依先生所言,我这就安排他前往长安--!” 说罢,他急命下人唤来自己的心腹张奎,对他说:“张奎,我命你即刻潜入长安,与越王取得联系,不惜一切代价刺探长安城内的秘密,尤其是关于杨坚新武器的消息。记住,此事万分机密,切不可暴露身份!” 张奎单膝跪地,领命道:“主公放心,属下定当全力以赴,不辱使命!” 第一百四十九章 揪住了狐狸尾巴。 随国公府内一片沉寂,唯有内宅的书房内烛火摇曳。杨国奇正挥汗如雨地伏案办公。这北周时期,民风彪悍淳朴,很对他的胃口,就是这暑热的天气和那密不透风的官服让他有些不消。 刚开始,珠儿姑娘还百般殷勤地为他打着扇子。后来珠儿姑娘也是汗流浃背,抓汗不止,样子极其狼狈。后来他干脆赶走珠儿姑娘、自己扒掉了官服,只穿一个一件汗褂和大裤头在书房里处理政务。 忽然,一阵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书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韩圣疾步而入,脸上带着几分急切。杨国奇赶忙披上官服,抬起头来,目光中透着询问的神态。 韩圣单膝跪地,赶忙禀道:“大人,卑职刚与史万岁在酒肆闲逛,无意之间竟发现越王的管家贾腾,正与相州尉迟迥的手下张奎秘密会见!二人交谈甚密,神色颇为警惕,似在谋划着什么不为人知之事。” 杨国奇听闻,面色瞬间凝重起来,手中的毛笔“啪”地一声搁在案上。自己刚收拾了了一个赵王,这越王就迫不急待地跳出来与反贼尉迟迥相勾结,难道他宇文盛忘记了自己王室宗亲的身份--!? 杨国奇站起身来,在书房内来回踱步。他深知此事关系重大,稍有不慎便会引发大祸。 “你且细细说来,他们都有何举动?可听到了什么关键话语?”杨国奇停下脚步,目光锐利地看着韩圣。 韩圣赶忙将所见所闻详细叙述一遍,末了,他又问道:“大人,此事该如何应对?”杨国奇眉头紧锁,心中思索着应对之策,缓缓开口道:“密切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切不可打草惊蛇。待我理清头绪,再做定夺。” “在下明白--!”韩圣应了一声,转身退出了书房。 韩圣走后,屋内陷入一片死寂,杨国奇眉头紧锁,不停地在屋里踱着步子。每一步踏在地上,都似带着无尽的愤懑。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怒火,心中对宇文盛的恨意如熊熊烈火般燃烧。宇文盛,这个本应与家族一同守护北周江山的人,却全然不顾家族利益,被一己私欲蒙蔽了双眼。 为了那不知所谓的野心,他竟丧心病狂地勾结叛贼。在杨国奇看来,这简直是不可饶恕的罪孽。北周,那是承载着无数荣耀与希望的国度,是他们家族世世代代为之拼搏、奉献的地方。可宇文盛的行为,无疑是在狠狠地践踏这份忠诚,将北周江山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杨国奇停下脚步,一拳重重砸在桌子上,桌上的茶杯都跟着震颤。“宇文盛--,亏你还是皇室宗亲!”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此时的他,心中满是纠结与痛苦。一方面为朝廷可能面临的危机担忧,另一方面又为宇文盛的背叛感到痛心疾首。他深知,宇文盛此举不仅将他自己推向了绝境,也让整个宇文家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而他杨国奇,必须要在这混乱的局势中,找到一条出路,护佑他杨家,护佑北周的江山。 面色凝重的杨国奇来到庭院中,微风吹过,撩动着他的发丝。 突然,李员外那奸滑狡诈的身影如鬼魅般在他脑海中浮现。他微微眯起双眼,眼神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 李员外,那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精明之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满肚子的弯弯绕。老管家杨碌找到他、刚提及张老崮的欠他家的债务,他立即心领神会----立即张口免掉了张老崮家的债务。这家伙不为别的,为了就是搭上自己这条线。既然他想投靠自己,怎么也得拿出投名状。一提及李守业的投名状,杨国奇自然而然就想到了越王宇文盛----这个家伙生性多疑且自傲,普通的诱饵怕是难以让他上钩。但若是李守业李员外出面,以他那惯会阿谀奉承、见风使舵的本事,必定能投其所好,引诱宇文盛上钩。 宇文盛平日里对财物美女虽不十分贪恋,可对权势和财富却极为看重,且热衷于结交各方势力。李员外与不少权贵都有往来,凭借他那张巧嘴,编造些诱人的权势美梦,志大才疏的宇文盛不心动才会怪呢。 杨国奇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他仿佛已经看到李员外卑躬屈膝地在宇文盛面前大献殷勤,而宇文盛则一脸得意,慢慢踏入他们设下的陷阱。 “来人--!”想到此处杨国奇忙大声叫道。 “老爷--、深夜您有何吩咐?”老管家杨碌急匆匆走进院子问道。 “杨碌--、你火速带人将李守业李员外给我请到这里来!”杨国奇忙对老管家杨碌吩咐道。 “是--、老爷!”老管家杨碌答应了一声匆匆退了下去。 约莫半个时辰的时间,杨碌就带着李员外来到了杨国奇的面前。 “小人李守业参见丞相大人--!不知丞相大人深夜唤小人前来有何吩咐?”李员外一见杨国奇便倒身下拜。 见到杨杨国奇一脸神秘,凑近李员外轻声说道:“李员外,今日找你来,有一桩美事。只要你按我说的做,事成之后,我当面许给你五百亩好地。”李员外瞪大了眼睛,呼吸瞬间急促起来,那可是五百亩地啊,这对他来说简直是梦寐以求的财富。 杨国奇接着说出计划,要他去钓宇文盛。李员外略一思索,心中权衡利弊,这等丰厚的好处实在难以拒绝。他的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喜出望外,忙不迭地拱手道:“丞相放心,此事我一定全力办妥!” 杨国奇见李员外一口应允了下来、杨国奇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李员外的肩膀:“李员知果然爽快,本相就在此等你的好消息啦!” “一定一定--!小的一定不会辜负丞相大人的期望!”李员外忙不迭地向杨国奇保证发誓…… 李员外告辞离开随国公府时,脚步都变得轻快无比。脑海中已然浮现出自己巴结上随国公后坐拥大片土地,成为富甲一方的土豪的景象…… 第一百五十章 演技超群的李员外 越王宇文盛站在密室中,青铜烛台上的牛油蜡烛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扭曲成一只张牙舞爪的怪兽。供桌上摆着赵王宇文招的灵位,香灰堆积如山,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气息。他的右手紧紧握着赵王遗留的横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左手则反复摩挲着灵位上的朱砂字,仿佛要将这三个字刻进灵魂深处。 \"七哥......\"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如同生锈的铁门,\"你我兄弟二十载,竟落得如此下场......\" 话音未落,密室的门突然被撞开,李守业跌跌撞撞地闯进来,膝盖上的泥土蹭脏了金丝蟒纹的裤脚。他的蜀锦下摆撕裂了一道口子,露出里面淡绿色的衬裤,活像饿狼射出的光芒。 \"王爷----!”他\"扑通\"跪倒在地,前额重重磕在青砖上,\"杨坚那贼子要抄我家!\" 宇文盛皱眉,目光扫过李守业身上的伤痕。这位长安城外的首富,平日里连指甲缝都泛着珠光宝气,此刻却狼狈得如同丧家之犬。\"李员外----\"他的声音冷得像冰碴,\"你可是我封地的首富,谁敢动你?\" 李守业磕头如捣蒜,额头上的泥土混着血珠,在青砖上拖出暗红色的痕迹:\"苏威那厮带着府兵冲进我家庄园,说我私匿人口!\"他佯装一副颤抖的样子掏出地契,\"我那万亩良田啊,如今却要无人耕种......\" 宇文盛接过地契,目光扫过\"苏威\"二字。心中就是一惊----这个名字最近在长安城里传得沸沸扬扬,据说是杨坚新近提拔的得力干将,专司清理豪门私奴。如今七王兄已被诛杀、倘若自己也撞在他的枪口上,搞不好也得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想到此,他抬起眼眸望着跪在地上的李员外缓缓地说:“李员外--、朝廷颁布《扩户令》自有朝廷的道理,我看你还是交出那八百户隐匿的人口,免得落得个杀头抄家家产充公的下场。” \"王爷--、小的手下的这八百户人家家都是侍弄庄稼的好手,他们一走、小的这上万亩的良田岂不是要绝收--!这明明是断了小人的生路呀--!”李员外一听急了,他忙一把抓住宇文盛的袍袖、一副心有不甘的模样。 “哼哼----、断了你的生路,与本王何干--!?”越王宇文盛一抖袍袖,转身就要走。 “赵王殿下--,你敢说您府中就没有私匿人口--!?”李员外见越王见死不救,他眼中射出两道凶光大声质问道。 \"李守业--,难道你想做那乱咬人的疯狗--!?你若敢胡说八道,本王现在就做了你--!”说着越王宇文盛右手就攥住了肋下的佩剑。 \"越王殿下、越王殿下--!小人非有此意!”李员外见越王怒气上头、他心中却是一阵欢欣鼓舞----这个越王宇文盛虽有才干,但到底还是毛儿嫩。自己刚动了动小心思,他就急火攻心。等会儿我再往上浇上点儿油,看他上不上火--!?想到这儿,他忙上前一把攥住了越王的佩剑,“试问王爷,这满朝文武、世家大族那个人家中没有私匿人口。这杨坚不顾众人反对,强行推行《扩户令》,这明显就是挖掘北周朝廷的根基、意图取而代之。” “挖掘我我宇文家的朝廷的根基,意图取而代之----”宇文盛重复着李守业的话,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赵王灵位的边缘,突然想起七哥被处决前,曾在狱中用血写下\"杨坚必反\"四个字。 \"杨坚这是杀鸡儆猴!试探王爷和朝廷勋贵们的态度。\"李守业突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小的敢说----今天是我李守业,明天就是某个大将军,后天就轮到王爷您啦--!\" “杨坚老匹夫--、他这是在用钝刀子杀人--!”宇文盛听后目眦欲裂,双眼喷火。 他猛地拍案,震得烛台歪斜,火苗在灵位前疯狂摇曳:\"他敢!\"他抽出腰间横刀,刀锋在烛火中泛着冷光,\"我乃太祖皇帝之子,他杨坚算什么东西!\" 李守业一见宇文盛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心中暗喜----这越王说到底还是年轻呀,自己只用三言两语就将他挑唆起来了。现在自己还得再加把火儿,让他彻底骑上老子给拉来的瞎驴才行。他明天只要一进随国公府的大门,随国公交给自己的任务可就算完成了!随国公允许诺给自己的四百亩好地可就到手儿啦--!想 到这儿,李守业强抑制住内心的喜悦继续说:\"王爷--、杨坚仗着自己辅政大臣的身份在朝中肆意妄为,已遭到朝中有实力勋贵的反对。相州的行军总管尉迟迥老将军已在相州打出了清君侧的旗号,您若在朝中反对杨坚推行的新政,策应尉迟老将军。那杨坚那个老杂毛儿倒台岂不是指日可待--!?” “李守业--,你小子原来是--!?\"宇文盛望着李员外,吃惊地说问道。 “王爷--、尉迟迥和杨坚两人神仙打架,小人本不想参与到这事里面。可杨坚欺人太甚、他就想断了小的生路,小人不得以才挺而走险,王爷若能出面阻止此事。小的愿把手中田产的三成赠予王爷----!”李守业一脸谦卑地答道。 “好----!冲你小子这份孝心,本王就接下这份差使、明天到随国公府走一趟,替你小子讨回公道--!”宇文盛说着就将手里的田契扔进了袍袖之中,脸上露出了得意之形。 看着宇文盛那副志得意满的神情,李守业心中全是鄙视----宇文盛啊宇文盛--、你这个天下头号大傻冒儿!今晚再让你美上一宿!等明天你到了随国公府,看看随国公怎么收拾你--!?希望那时候你还能这么高兴--! 第一百五十一章 自投罗网 收了人家的钱财就得替人家办事。清晨,阳光刚刚洒落在京城的大街小巷,越王宇文盛便带着一身的锐气,风风火火地率领其他三位王爷一同前往随国公府。宇文盛年轻气盛,一路上步伐匆匆,心中对杨国奇推行的《扩户令》满是愤懑。 到了随国公府前,宇文盛也不等通报,直接大步跨入门内。门吏见状,惊慌失措,赶忙阻拦,却被宇文盛一把推开。韩圣、丁武等人闻讯率领着府兵挡在了四位王爷面前。 杨国奇正在府中书房处理政务,听到外面的动静,刚起身查看,就见宇文盛等人闯进了院子。 “四位王爷--、下官普六如坚这厢有礼!”杨国奇急忙走出书房、冲着四位王爷拱了拱手道,“一大早就来到我随国公府不知有何要事?” 宇文盛面色通红,怒目圆睁,大声质问道:“普六如坚,你如此大力推行《扩户令》究竟是何居心?如此大动干戈地清查户口,搅得全天下的百姓不得安宁!” “对呀--、你这么一折腾,我们封地的土地谁来耕种?难道你想让我们全家老小喝西北风不成--?”陈王也跟着附和道。 “几位王爷,你们的封地内的土地自有你们的食邑内的百姓耕种,何来吃不上饭、喝西北风一说--?”杨国奇冷眼看着眼前的四位王爷反问道。 “我们手里现有的土地早已超过了原来的封地,原来食邑里的人口根本不够用。”说话从不过脑子的滕王脱口而出。 “滕王殿下--、你们手中多余的土地从何而来--?”杨国奇一脸寒霜地望着滕王问道。 “我们手里的土地都……都是朝……朝廷封赏而来。”滕王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前言不搭后语地答道。 “既是朝廷封赏,那食邑内的农户肯定不会超编吧?”杨国奇紧盯着滕王问道,“下官随后就派人核查几位王爷手里的土地和人口,相信几位王爷肯定会积极配合!” “普六茹坚--、你好大的胆子--!你别忘了你端的可是我们宇文家的饭碗--!你如此肆意妄为,难道你想造反不成?”宇文盛一听杨国奇要拿他们四位王爷开刀、立刻炸了毛儿,大声喝斥道。 “我普六茹坚蒙太上皇隆恩辅佐幼主理政,断不敢有丝毫懈怠。倒是四位王爷丝毫不顾忌自己王室宗亲的身份,以身试法,挑战朝廷纲纪。你们欲意何为--?”杨国奇大眼一瞪、怒视着四位王爷大声诘问道。 “普六茹坚--,你别乱扣帽子!我们四人身为王室贵胄何曾挑战朝廷纲纪、以身试法。”宇文盛一见杨国奇将他四人的行为上升到了危害国家法度层面上,他顿感不妙、极力反驳道。 “越王殿下--、你也不要大呼小叫,你勾结反贼,的罪责比他的三位还要重--!”杨国奇望着嚣张至极的宇文盛,语气冰冷的说道。 “普六茹坚--、你不要含血喷人--!我们如今被你圈禁在京,你竟敢罗制罪名构陷我等。我们这就去面见圣,让圣上罢免你的职务!”说罢他冲着其他几位王爷一使眼色,抬腿就想往外走。 “慢着--!你们几位王爷把我随国公府当成什么地方啦--!?是酒肆茶楼吗--!?”杨国奇望着作势要跑的四位王爷.眼里射出了几道寒光----平日里敬着你们、供着你们你们还不知足,今天竟敢大闹我随国公府。真拿老子这一亩三分地当成宾馆茶楼啦!今天老子要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你们还以为老子是泥捏的--! 想到这儿,杨国奇突然大吼一声:“韩圣、丁武何在--!?\" “属下在此--!大人有何吩咐--?”一身戎装的韩圣和丁圣立刻来到扬国奇面前齐声应答道。 “把这几个擅闯国公府、藐视朝廷法度的罪犯给我拿下--!”杨国奇背着手大声命令道。 “遵命--!”韩主和丁武得到命令一挥手,他们手下的府兵如狼似虎一般冲到近前,立刻把四位王爷给捆了起来。 \"普六如坚--、你想干什么!?”以宇文盛为首的四位王爷拼命挣扎着大声呼喊道,“你可知我们四人的身份----就是当今圣上要见我们也得礼让三分!” \"哈哈哈哈----!礼让三分--!?你是哲骑马乘车入宫、剑履上殿吗--!?”杨国奇听后仰天大笑道。 “是又如何--!?”宇文盛抬着头盯着杨国奇,一脸不忿地问道。 “宇文盛--,实话告诉你----那是杨某建议皇上赐给你等的殊荣。你的今天触犯朝廷律法,我今天就要拿你们开刀、以正朝廷法纪!” \"来人--!把他们几个押入大牢,听候圣上裁决!”说着杨国奇大手一挥,韩圣和丁武率领府兵将宇文盛等人给押了下去…… 第一百五十二章 杨李谋划 天近黄昏,西方天际被落日的余晖染成橙红色,像是被岁月晕染开的一幅绝美画卷。忙完政事的杨国奇身着一袭黑色劲装,手持长剑,在自家的庭院中练剑。 那余晖轻柔地洒落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挺拔且健硕的身姿,每一寸肌肉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眸中闪烁着坚定与专注,随着剑势的舞动,他鬓角的几缕发丝被微风轻轻拂起,更添了几分潇洒。 杨国奇的动作行云流水,刚劲有力。他起剑时,如苍鹰展翅,凌厉而迅猛;收剑时,则似蛟龙入海,沉稳而内敛。长剑在他手中呼呼作响,时而如疾风骤雨,时而又似潺潺溪流,每一招每一式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那闪烁着寒光的剑身,在余晖的映照下,反射出金色的光芒,与他身上的黑色劲装形成鲜明对比,更衬托出了他那无比矫健的身姿。庭院中的花草树木,在微风和剑气的吹拂下轻轻摇曳,仿佛也在为他的精彩剑术而喝彩。杨国奇刚收剑站定, “好--好剑法--!”杨国奇练得正投入,院门处突然传来一阵喝彩声。 他侧目一望,原来是李德林刚巧来到庭院之中。李德林满脸笑意,双手不住鼓掌:“好剑法啊!杨公--,每次看你练剑,都令我热血奔涌、神情激昂。” \"公辅兄谬赞啦,我这不过是舒展舒展筋骨、随便比划两下,却让公辅兄碰见了。杨国奇笑着还礼道,随后将李德林请进了书房之中。 二人分宾主落座后,李德林收起脸上的笑容,一脸严肃我问道:“杨公--,听闻你上午抓捕了以宇文盛为首的四位王爷,究竟是为何?” 杨国奇隐去了脸上的笑真,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缓缓说到:“公辅兄,此事说来话长。他们一早,不顾我府上的门吏拦阻,擅闯我随国公府。国公府乃是朝廷命官府邸,岂容他们肆意妄为?我家人被他们的举动惊扰,人身安全都受到了威胁。此等行径,公然挑战朝廷法度,挑战我随国公府的尊严。我身为国公,岂能受此羞辱?” 李德林听后微微皱眉,随即忙附和道:“这他们如此行事甚是不妥,随国公府的威严神圣不可侵犯。但杨公--、仅凭这点,似乎还不足以抓捕四位王爷吧?” 杨国奇目光一凛,接着说:“还有,他们仗着自己王室宗亲的身份私吞土地,隐匿人口,公然破坏《扩户令》。《扩户令》乃是当今朝廷为了整顿户籍、增加赋税、稳定民生所下的重要政令,关系着国家的根基。他们却为了一己私利,无视国法,使得无数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这种行为,若不加以严惩,国法何在?百姓又怎能安居乐业?” “这四位王爷仗着自己王爷的身份做下这些错事,着实不容宽恕!”李德林听后紧皱的眉头猛在抖了两下说道,“但他们四人毕竟是王室宗亲,在朝庭中的关系盘根错节。杨公一旦动了他们,恐怕会激起朝中大臣的不满。他们一旦与在外作能乱的尉迟迥相勾结,恐怕对我们不利。以在下看倒不如对他们小以惩戒,放他们回去了事。” “公辅兄--,你又是这套施以仁政求安定的理论--!\"杨国奇扫了一眼李德林嘲笑道,“上次我听公辅兄之言放过了宇文招,结果呢--!?宇文报派人来烧我的粮仓。现在公辅兄又来劝我实行什么仁政、笼络人心,难道非要等他们闯下天大的祸事不成--!?” “杨公--,愚兄也非常痛恨这这群嚣张跋扈的王室宗亲!但现在内有尉迟迥做乱,外有突厥吐谷浑陈国虎视眈眈。若若朝廷内部再起纷争,局势将无法控制。哪里还能成就杨公你的霸业--!?”李德林也来了脾气,他情绪激动地辩解道。 \"公辅兄之言,倒有几分道理--”杨国奇被李德林的肺腑之言打动、他将头转向李德林问道,“以公辅兄之见--,又当如何?” “以愚兄看朝廷正在对叛军用兵,军队的粮草不太充足、不如罚没他们二百万石粮食,这样一来,谅他们也说不出来什么。”李德林见杨国奇态度缓和了下来,忙用平和的语气建议道。 “光是罚他们一些粮食未免也太便宜了他们,以我看倒不如让他们交出手中调兵的兵符,剪掉他们的羽翼。”杨国奇用手轻轻敲击着案几,眼中射出冷冽的光芒。作为一个穿越者他深知北周这群王室宗亲个个能征善战,唯一削弱他们的办法就是削夺他们的兵权、拔掉他们的羽翼,把他们一个个全变成脱毛的凤凰。 “杨公此法甚妙!如此一来,这四位王爷就成了聋子的耳朵----摆设。”坐在一旁的李德林听后不禁拍手叫绝。 \"公辅兄--,你看这事让谁去办最合适?”杨国奇再次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李德林。 “愚兄素闻郑译和刘昉与那四位蕃王不睦,杨公可将此事交由他们二位处理即可。”李德林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思忖片刻答道。 “让郑译和刘昉去逼迫四位蕃王屈服--!?公辅兄--,你这个主意可是够损的!”杨国奇望着眼前的李德林,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 第一百五十三章 明狱铮言 “郑译刘昉虽无节操,但他二人却有临机应变之才!”李德林望了一眼书房里摇曳的灯火,淡然一笑说道。 \"这郑译贪财,而刘昉好色,\"杨国奇望着挂在墙上甲胄上的泛着冷光的吞口兽目开口说道,\"但你说他们有临机应变之才?这又从何说起?” 李德林拿起狼毫笔在纸上划出歪斜的墨痕---- \"前年宣帝初登大宝,欲诛杀齐王,当初的主意就是郑译这小子出的;驱赶五位蕃王出京,恰恰是刘昉以虎贲军相要挟才得没成功。\"他抬起头,额间的皱纹不停的抖动着,\"此二人虽无德,却是两把趁手的刀。\" 杨国奇突然将手中的《大周律》拍在案上,震得灯树摇晃:\"公辅兄--,你是说,让他们二人胁迫----\" 杨国奇的话还未说完,韩圣撞开门从外面冲了进来,玄色战袍上还沾着郊外的泥土:\"大人--!大事不好----武备坊遭到袭击--!\" 杨国奇霍然起身,眼中射出凌厉的光芒:\"什么人如此大胆?\" \"大……大人--,从死者的身上的纹印判断是越王豢养的死士,\"丁武抱着染血的木匣跟进,“还有相州一带的军兵,他们想趁烧毁武备坊。\" 杨国奇的瞳孔骤然收缩----武备坊现今正在赶制的撼天矢、陶制地雷和炸药包,那可都是对抗尉迟迥的关键。他抽出腰间横刀,刀锋映出韩圣肩头的箭伤:\"韩圣--,我再给你们调三百玄甲军,一定要守住武备坊!\" \"诺----!\"韩圣和丁武得到命令转身就要走。 \"慢--!\"李德林此时突然开口叫住了二人,\"留四十人守住四位蕃王的府邸,其余精锐驰援武备坊。\" 杨国奇皱眉:\"公辅兄--,你派府兵看守四位蕃王的府邸是何道理--?难道怕他们的家人四王会趁乱起事不成?\" 李德林点点头,他忙从衣袖中取出密报递给了杨国奇说到:\"越王昨夜在府中宴请三王,酒中下蛊逼他们立誓。\" “公辅兄多虑啦----四位藩王已被我抓进大牢,连他们的家人也不敢肆意妄为 \"此刻四位蕃王府邸的死士已倾巢而出。\"李德林的手指划过密报上的朱砂手印解释道,“他们这明显就是奔着鱼死网破去的。” 杨国奇盯着密报,眉宇之间皱成了“川”字。突然,他将横刀插入案头:\"传令杨素,让他带兵即刻包围四位蕃王的府邸!\" \"相爷三思--!\"李德林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四王毕竟是皇室宗亲......\" \"皇室宗亲--?\"杨国奇冷笑,\"宇文招被诛时,他们可是联名上书保他。\"他抽出另一柄匕首,刀柄上缠着染血的帛书,\"宇文盛在这密信中骂我为''国贼''!\" 李德林沉默不语,目光落在帛书上\"尉迟公当裂土封王\"的字迹上。窗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那是杨素率军包围四位蕃王府邸的动静。 两个时辰后,韩圣和丁武浑身浴血归来。韩圣将染血的虎符扔在案上:\"大人,尉迟迥手下的张奎和越王府管家贾腾被我们擒获。\" 说完他一挥手,四名府兵押着贾腾和张奎进了书房。 杨国奇走到二人面前,不停地用目光扫视着他们。两人倨然地瞪着杨国奇,一言不发。突然、杨国奇猛在扯开贾腾的衣襟,胸口的尉迟家纹印刺青在烛光中泛着冷光。 “贾管家--,原来你是尉迟老匹夫的手下--!你处心积虑地潜伏在越王身边--,意欲何为--?”杨国奇双眼紧盯着贾管家,一字一句地问道。 “普六如坚--,胜者王侯、败者寇--!如今我们落在你的手里,要杀要剐随你的便!”说罢,他便仰起头直视着杨国奇。 杨国奇从木匣中抓起密信,举到了贾腾的面前,宇文盛的字迹力透纸背----“事成之后,我当率虎贲军为内应......\" \"好大的胆子!\"杨国奇将密信重重地拍在案上,震得墨砚翻倒,\"传令下去,四王即刻处斩,首级悬于朱雀门!\" \"丞相大人--!\"李德林听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四位蕃王若死,皇室必反,尉迟迥必将率军趁虚而入啊!\" 杨国奇猛的从墙上摘下横刀架在李德林的肩头:\"李公辅--、你可知宇文盛在王府地道里藏了十万两黄金--?\"他的声音冷得像冰,\"这些黄金足够养十万私兵!\" 李德林闭上眼睛,泪水滴在玄色官服上:\"在下恳请丞相大人----只诛首恶,其余三位蕃王从轻发落。\" 杨国奇盯着李德林颤抖的睫毛,突然想起三年前在玉璧城,正是眼前下跪之人冒死送来突厥退兵的情报。他收回横刀,双眼之中的狠戾之色也逐渐消退。 \"传我命令,\"他的声音恢复平静,\"越王宇文盛满门抄斩,家产充公。\"他抽出《大周律》,\"其他三王罚没二百万石粮食,交出私匿人口,在家中禁足三月、闭门思过。\" 李德林长舒一口气,他赶忙叩头----\"丞相大人英明。\" 韩圣和丁武领命而去。杨国奇望着他们的背影,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他扶住案头,目光落在《大周律》的\"谋反\"条目上,那里仿佛还留着赵王案时的血渍。 \"公辅兄--,你起来吧。\"杨国奇做了扩胸的动作,舒缓了一下心情、将李德林从地上搀了起来。 他望着李德林,眼神中满是赞许与钦佩。他语气诚恳而坚定地对李德林说道:“公辅兄,你真是个十头牛都拉不回头的犟种。刚才你若是软了怂了,我还真看不起你。好在你没让杨某失望。今晚这事要是换成郑译和刘昉,他们肯定会刻逢迎我、顺从我。我耳朵舒服了,可朝局形势却会急转直下。如此看来,公辅兄比起那刘昉、郑译之流要强上百倍。他们只知阿谀奉承、贪图私利,而你,心怀天下,坚守正义。” 李德林听后心中一块巨石落了地,谦逊地拱手道:“大人过奖了,这不过是在下分内之事,能为国家社稷尽一份力,实乃我之荣幸。” 杨国奇拍了拍李德林的肩膀,感慨道:“公辅兄有你在,实乃上天对我的眷顾。如今朝堂暗流涌动,局势复杂,有你这样仗义直言之人相助,我便多了几分底气。咱们携手共进,定能为这天下百姓谋福祉,让朝堂风气为之一新。” 李德林坚定地点头:“大人放心,我定会竭尽全力,与大人一同匡扶朝纲,为百姓打造一个太平盛世。” 二人相视一笑,仿佛已看到了朝堂清明、百姓安居乐业的美好景象?? 第一百五十四章 变现梦中之财 清晨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稀稀落落地洒在卧室的床上。刘静悠悠转醒,她意识还有些模糊,只觉得身下一片湿凉。她微微动了下身子,瞬间清醒了过来,望着床上那片湿乎乎的地方,脸"唰"的一下红到了耳根。昨晚与亡夫杨国奇在梦中那几个小时的缠绵欢愉如同放电影一般,在他脑海中不断回放。那些熟悉的气息,温暖的怀抱,仿佛还萦绕在身边,可现实中却只剩下她孤身一人。 杨国奇??这个与他携手走过青春岁月的男人,在38岁??他人生中的顶点时连个招呼都没打,就离开了人世、似乎要留下他独自面对生活中的风风雨雨 可自从他离世后,自己却从未感到过孤单。因为每隔半个月、他都会来梦中与自己相遇。不仅能给他她带来阵阵欢愉,也总能留下一些黄金首饰,让她拿去变现。让她和女儿生活无忧。 这一次他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惊喜呢?刘敬拖着沉重的脚步,却又带着满心的希望向卫生间走去。 刘静来到了卫生间,在那略显陈旧的梳妆台上、看到了一个古朴的檀香木盒静静地摆放在那里,向外散发着神秘的气息。刘静轻轻的打开木盒,只见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六个金元宝、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刘静的手指轻轻的划过这些金元宝,他想起了杨国奇在梦中对他说的要让她购买大量的玻璃瓶和棉花的事情。她虽然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但他选择相信王福的指引。 刘敬深知要完成杨国奇交代的事,就必须迅速地将这些金元宝变现。她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抱着沉甸甸的檀香木盒走出了家门。 刘敬居住的小城虽不大,却有几家颇有声望的古董店。他来到了一家名为"珍宝阁"的店前,这家店的老板是个精于算计,眼光独到的古玩店行家,名字叫做陈万财。 走进珍宝阁,店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陈万财坐在柜台后面,悠闲地品着茶。看到刘敬走进店来,他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打量。他见刘静衣着朴素,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家庭妇女。他心想估计又是来变卖些家传小物件换钱的。 刘静走到柜台前,将檀香木盒放在柜台上。陈万财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脸上堆起了职业性的笑容:"这位女士,您这次有什么宝贝要出手?"说话间他的眼睛却死死盯住了刘敬放在柜台上的檀香木盒。 刘静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打开了木盒。刚刚还万分矜持的陈万财看到金元宝时,眼睛却瞪得溜圆,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震惊。 "这??这位女士,你??这些东?东西??是哪儿掏换来的?"陈万财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强装镇定,内心却在翻江倒海。这些金元宝成色极佳,一看就是古代的官铸元宝而且价格不菲。那个装金元宝的木盒更是用料考究,做工精美,一看就是稀世珍品。 刘敬看着陈万财的反应,心中暗自警惕,但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这是家里传下来的,现在急着用钱,所以想卖掉。" 陈万财了咽了口口水、努力想让自己镇定下来,他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随意拿起一个金元宝仔细端详着,一边看一边说道:"姑娘,这是金元宝吗?看着挺不错,不过这是古董,我还得仔细瞧瞧。"说着他将金元宝放在木盒中、小心翼翼地端起木盒,带上老花镜凑到灯光下、翻来覆去的查看,眼神中透露出掩饰不住的兴奋。但他表面上依旧装着一副为难的样子 刘敬看着陈万财的样子,心里明白他已经看出了这些东西的价值。她不动声色地说道:"老板,您给个价吧,我也不懂这些,你是行家,只要价格合适我就把它卖给您。" 陈万财心中狂喜,他觉得自己这次是遇到了天大的"好事",这个是难得的捡漏儿机会。但他表面上依旧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这位女士,您这些东西、说实话市场行情不太好价格嘛,可能不会太高。这六个金元宝加上这个木箱盒,我最多给您七十万。" 刘敬心中冷笑,她虽然不懂古玩,但也知道陈万财这是在故意压价。但她没想到陈老板会把价格压得这么狠!要不是昨夜梦里老公跟自己提起这些东西的真实价值,她今天肯定要栽大跟头。这时、他想起了自己的老公,要是有他在、肯定不会让自己被人这么欺负。想到这儿、她心中鼓起一股勇气,说到"老板,我虽然不懂行情,但也知道这些东西不止这个价,你要是诚心要、就给个实价,不然我就去别家问问。" 说完,刘敬做势就要合上木盒。陈万财见状,心中一急、赶忙说道:"这位女士、咱们有话好商量嘛。这样、我再给你加五万,七十五万!这已经是我能给你的最高价格儿了。" 刘敬望着陈万财眼神坚定:"老板,我看你也是个爽快人,我也不跟你绕圈子,我打听了就这几个金元宝每一个至少能值六十万,更别说这个檀香木盒子了,你要是真心想买,三百六十万!少一分都不行!" "什么?三百六十万!?"陈万财听到刘敬报出的价格、顿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双眼睛顿时紧紧盯着刘敬。 刘敬默默的点点头。 "这位女士、我这庙小、盛不下您这么大的财神!老板做了一个请出的姿势,刘敬二话不说,抱起木盒就向外走。 "这位女士、等等!一百四十万!" 刘敬心里突突跳个不停,但仍坚定地向门外迈着步子。 "二百万!" 刘敬没有停步的意思。 "二百六十万!"刘敬的身子顿了一下,依旧没有停下脚步。 "三百万!"陈老板眼见刘敬已经走到了大门口,他立即又报出了一个价格.、刘敬依旧没有回头。 "三百三十万!这位女士、不少啦!"陈老板几乎是带着哭腔喊道。 "陈老板、成交!"刘敬心里的一块石头猛然落了地,她扭过头笑盈盈地望着陈老板。 "这位女士,您是高手!陈某这几十年算是虚度了!"陈老板忙从柜台里走出来,又把刘敬请回到柜台前。 "这位女士、咱们价格已经谈好,我找人给这盒子过过眼,应该没有问题吧?"陈老板从刘敬手里接过檀香木盒,爱不释手的抚摸着问道。 "可以!但盒子和金锭不能离开我的视野!"刘敬看了一眼陈老板,警惕地说道。 "没??没问题!"陈老板脸上的脸上的笑容一僵,但随即就答应了下来,随即他们抓起的电话打给他认识的一位古玩鉴定专家.。 不多时,专家赶到了古玩店。经过一番仔细的鉴定,专家给出了肯定的结论:木盒和金元宝都是正品,而且价值极高。 听到了这个结果,陈万财心中非常兴奋,他没想自己居然捡了这么大的漏儿,随即他将三百三十万块钱转到了刘敬的手机上。看着手机上面一长串的收款数字,刘敬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第155章 峪东玻璃瓶厂起死回生 峪东玻璃瓶厂的库房里整齐码放的五十万只玻璃瓶,如今却成了张厂长张书桐的心头噩梦。这些瓶子,本来是为燕东酒厂灌装白酒准备的,合同上那一百万只的订单,曾让张老板对厂子的未来充满希望。可谁能料到,燕东酒厂一夜之间破产倒闭,那白纸黑字的合同,瞬间化为乌有。 张书桐紧紧攥着那份合同,那合同的边角已被他的手捏得变了形。他脚步匆匆,像是身后有什么在追赶,一路冲进法院。法院里,人来人往,可他眼中只剩面前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吐出的话语却如冰冷的子弹,“对方资不抵债,已在进行破产清算。”张书桐只觉大脑“嗡”的一声,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耳边狂舞。他的心瞬间像坠入了无尽的深渊,直直地往下沉,沉到了那冰冷的谷底。 他呆立在原地,手中的合同轻飘飘地滑落,却好似有千斤重。他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思绪早已飘远。那些和对方合作的过往,那些投入的心血、资金,此刻都像泡沫般破碎。 他缓缓蹲下,双手抱头,身体微微颤抖。周围的嘈杂声渐渐模糊,他只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这一刻,他感觉世界都变得灰暗无光,未来仿佛被一团浓重的迷雾笼罩,找不到一丝出路。许久,他才缓缓起身,脚步虚浮地走出法院,外面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而他的心中,却再也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月底的钟声仿佛催命符,一百多号工人的工资还等着发。张老板在办公室里,眉头拧成了麻花,不停地在房间里踱步,嘴里喃喃自语:“这可怎么办,到哪儿去找这笔钱啊!”他的眼睛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桌上那沓毫无用处的合同,手不停地挠着头发,似乎这样就能想出解决办法。 就在张老板陷入绝境之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请进--!”张老板扭头望了一眼办公室的大门,有气无力的答道。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衣着朴素的刘敬从门外走了进来。 “您是张老板吧?我听说您这儿有玻璃瓶出售?”刘敬的声音温和而平静。 正愁眉不展的张老板,听到这话,眼睛瞬间亮了一下,就像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可当他打量眼前的刘敬,那股兴奋劲儿一下子泄了下去。只见刘敬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衣服,款式陈旧,鞋子上还沾着些许泥土,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质标的气息。张老板心想,这样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甚至有些寒酸的中年妇女,能买几个玻璃瓶子?他不耐烦地翻翻眼皮,语气冷淡地问:“你要买多少玻璃瓶?” “最少五十万只。”刘敬不紧不慢地回答。 这话就像一道惊雷,在张老板耳边炸响。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原本耷拉着的脑袋猛地抬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刘敬,似乎要从她脸上看出这是不是在开玩笑。确认刘敬神色认真后,张老板脸上的阴霾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热情。他连忙站起身,快步走到刘敬身边,拉着她的胳膊说:“哎呀,刘女士,真是贵客啊!快请坐,快请坐!您看您,怎么不早说呢,我还以为……”他一边说着,一边忙着给刘敬倒水,动作都有些慌乱,差点把水壶打翻。 “刘女士,您放心,我们这的瓶子质量绝对没问题。您要多少货,我们都能满足。”张老板满脸堆笑,就像一朵盛开的花。 “我得先看看货再说。”刘敬不慌不忙地说。 “没问题,没问题!我这就带您去仓库。”张老板说着,就像一阵风似的,快步走在前面带路,刘敬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到了仓库,刘敬仔细地打量着那些玻璃瓶,不时用手拿起一只,轻轻敲击,听听声音,又看看瓶身有没有瑕疵。张老板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嘴里不停地介绍:“您看,我们这瓶子都是上等的材料做的,做工精细,密封性也好,用来装酒、装饮料都特别合适……” 刘敬看完后,心里有了底,这些货符合她亡夫杨国奇要的标准。“这批货我全部要了。”刘敬干脆地说。 张老板一听,心里乐开了花,但脸上还是装作很镇定的样子。“那价格方面……”张老板刚开口。 “我知道行情,你们给燕东酒厂的价格是一只瓶子1.2元,但现在这情况,我最多出0.8元。”刘敬直接打断张老板的话,目光坚定地看着他。 张老板一听,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连忙摆手说:“刘女士,您这价格可太低了。您也知道,我们这成本都不止这个数啊。您看,1.2元已经是很便宜的价格了,您再加点,1元怎么样?”张老板一边说,一边观察刘敬的表情。 刘敬不为所动,轻轻摇了摇头说:“张老板,您也知道现在市场行情不好,您这批货要是再压着,损失可就更大了。我也是真心想买,才出这个价。0.8元,不能再高了。”刘敬的语气很坚决,眼神里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张老板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心里盘算着。他知道刘敬说的有道理,这批货再压下去,只会越来越不值钱。但0.8元的价格,实在是有点低。“刘女士,您看这样行不行,0.9元,这已经是我的底线了。再低的话,我真的要亏本了。”张老板苦着脸说。 刘敬笑了笑,说:“张老板,您这做生意可不能光想着自己啊。我买了这批货,也是要拿去卖的,也得有点利润空间不是?这样吧,0.85元,大家都让一步。”刘敬的笑容里带着一丝精明,让张老板意识到,眼前这个看似朴素的中年妇女,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张老板还想再争取一下,但看到刘敬坚定的眼神,知道再磨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好吧,0.85元就0.85元。刘女士,您可真是个厉害的谈判对手啊。”张老板无奈地叹了口气,伸出手和刘敬握了握。 “张老板,合作愉快。”刘敬微笑着说,那笑容里,透露出一种成功的喜悦。 第一百五十六章 因棉结缘 阳光炽热地烘烤着大地,张老板站在货车旁,指挥着工人们将货物搬运下来。他身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蓝色工装,袖子高高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滴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瞬间消失不见。“大伙都加把劲,按刘老板要求,赶紧把货搬到指定位置!”他扯着嗓子喊道,声音中带着几分豪爽与干脆。 不远处,刘敬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套装,头发整齐地束在脑后,眼神中透着精明与干练。等货物交接完毕,她轻点几下手机,四十多万的货款便打到了张老板的账户上。张老板的手机“叮咚”一声响起,他连忙掏出手机查看,看到到账信息的那一刻,脸上顿时笑开了花,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刘老板,您真是爽快人!今天必须得好好感谢感谢您,晚上我在全百万饭店摆宴,您可一定得赏脸!”刘敬微微一笑,点头应允:“张老板客气了,以后合作的机会还多着呢。” 傍晚,金百万饭店里灯火辉煌。张老板早早地就到了,为了避嫌,他特意邀请了自己在胡奴农资公司担任副总经理的堂妹张兰做陪。张老板穿着一件崭新的白色衬衫,领口敞开,显得随性又自在。他热情地招呼着刘敬和张兰入座,一边笑着说:“今天这顿就是感谢刘老板的关照,大家都别拘束,吃好喝好!” 然而,席间张兰却心不在焉。她穿着一套深灰色的职业套装,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几缕碎发垂落在脸颊旁,显得有些憔悴。她坐在那里,手里摆弄着筷子,眼神游离,时不时长长地叹一口气。张老板注意到了自己妹妹的异样,皱了皱眉头,关切地问道:“兰兰,你这是咋了?有啥烦心事跟哥说。” 张兰苦笑着摇了摇头,正犹豫着要不要说,刘敬也好奇地看向她,轻声说道:“张经理,要是不介意的话,不妨说出来,说不定大家能一起想想办法。”张兰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无奈与焦虑,犹豫片刻后,缓缓说道:“是这样的,我们农资公司去年从山东和河南调入了二十万斤棉花,本来是和县棉纺厂谈好的订单。谁知道今年经济形势不好,县棉纺厂直接取消了订单。这二百多万元的货物就这么砸在我们手里了,我作为这批物资的主要经办人员,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说着,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刘敬一听,原本平静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她坐直身子,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兴奋:“你说的可是真的?我正愁找不到棉花货源呢。”张兰有些疑惑地看着刘敬,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当然是真的,刘姐你……对棉花有兴趣?” 刘敬微微一笑,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不紧不慢地说道:“实不相瞒,我最近正打算大量采购棉花。只是这价格嘛……我听说你们当时卖给棉纺厂的单价是十五元一斤,现在这情况,价格恐怕得重新商量商量。”张兰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刘姐,你也知道,这棉花成本摆在那儿,要是价格太低,我们实在是亏不起啊。” 张老板在一旁也着急了,他看着刘敬,又看看张兰,挠了挠头说:“刘老板,你看兰兰她们也不容易,这价格能不能别压得太低了?”刘敬轻轻放下茶杯,眼神坚定地看着张兰:“张经理,我是真心想买这批棉花,也想帮你解决难题。但现在市场行情不好,我也得考虑自己的成本。这样吧,我出十一元一斤,这个价格已经很有诚意了。” 张兰听到这个价格,心里一紧,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她咬了咬嘴唇,试图再争取一下:“刘老板,这价格实在是太低了,我们这批棉花质量都是上乘的,您再加点吧。”刘敬摇了摇头,目光真诚地看着张兰:“张经理,我很理解你的难处。但你想想,这批棉花放在仓库里一天,就多一天的损耗和成本。要是一直卖不出去,损失只会更大。我一次性吃下这么一大批货,也是冒了很大风险的。” 张兰陷入了沉思,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筷子,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敲击着桌面。过了好一会儿,她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挣扎:“刘姐,你让我再考虑考虑……”张老板在一旁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默默地给两人倒酒。 这时,刘敬站起身来,走到张兰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张经理,我知道你很为难。这样吧,我们一起去仓库看看货,如果质量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好,价格方面,我再适当给你加点。”张兰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好吧,那就去看看。” 一行人来到县农资公司仓库,仓库里堆满了一包包雪白的棉花。刘敬戴上手套,仔细地检查着棉花的质量,她摸了摸棉花的纤维,又闻了闻味道,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嗯,这棉花质量确实不错。”她点了点头,看着张兰说道:“张经理,看在这质量的份上,我给你十二元一斤,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张兰看着刘敬,眼中满是感激与纠结。她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心:“好,刘姐,就按你说的价格,这批货卖给你了!”说完,她的眼眶突然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脸上却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太感谢你了刘姐,你可算是帮了我大忙了!”说着,她紧紧地握住了刘敬的手。 刘敬也笑了起来:“张经理,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有机会还可以继续合作。”张兰激动得连连点头:“那可太好了,刘老板,我今天真是太高兴了,要不咱们干脆结为干姐妹吧!”刘敬愣了一下,随即爽朗地笑了起来:“好啊,求之不得!” 回到饭店,气氛一下子变得热烈起来。张老板笑得合不拢嘴,他举起酒杯,大声说道:“来,为了这皆大欢喜的事儿,咱们干一杯!”大家纷纷举杯,一饮而尽。张兰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的眼神不再黯淡,而是充满了光彩。她不停地给刘敬夹菜,嘴里说着感激的话,整个人都仿佛变了一个人。 这顿饭,大家吃得宾主尽欢。在这个充满机遇与挑战的商场中,一次棉花交易,让三个人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了一起,也让他们收获了比金钱更珍贵的友谊。 第一百五十七章 国公府里的暖心事 这日清晨,随国公府内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只见杨国奇指挥着一群伙计,将几十包打包得严严实实的棉花,吭哧吭哧地运进了国公府。这些棉花白花花的,像云朵被扯成了大团,堆放在院子里,看着就让人心里暖乎乎的。 “老爷--,这些棉花可真不少啊!”一个年轻的家丁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气喘吁吁地说道。 杨国奇拍了拍那伙计的肩膀,笑着说:“那可不--!?这可是要给咱国公府上上下下所有人做被褥的,绝对不能马虎咯!” 此时,独孤伽罗得知棉花运到的消息,她带着吕媛等一众随国公府女眷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只见她身姿挺拔,眼神中透着一股干练与温柔,她扫视了一圈这些棉花,满意地点了点头:“大家听好了,咱们得抓紧时间,赶紧把这些棉花做成被褥,好让府里的每一个人都能在天冷之前拥有一床新的被褥。” 吕媛眨着大眼睛,她好奇地摸了摸棉花,兴奋地说:“嫂子--,这棉花摸起来好软和呀,做成被褥肯定特别舒服!” 独孤伽罗笑了笑:“那是自然,咱们可得用心做,每一针每一线都得带着咱们的心意呢。” 于是,国公府的女眷们便开启了一场“缝纫大战”。白天,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子里,女眷们围坐在一起,飞针走线。有的在絮棉花,那棉花在手指的扯动下,欢快地变幻着形状,变得无比的蓬松;有的在裁剪布料,尺子在布上比划得精准无比,剪刀咔嚓咔嚓,布片就整整齐齐地裁好了;还有的在缝制被褥,那针在她们手中上下翻飞,不一会儿,一条漂亮的缝线就出现在眼前。 到了晚上,烛光摇曳,女眷们也没有停歇。她们的眼睛专注地盯着手中的活计,丝毫没有被疲惫打倒。吕媛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可还是强撑着说:“嫂子--,我还能接着缝,就快缝完这一床了。” 独孤伽罗心疼地说:“媛媛--、累了就歇会儿,别把自己累坏了。” 就这样,经过三天三夜的努力,国公府的众人都领到了用棉花制成的新被褥。大家抱着这软乎乎、暖烘烘的被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老爷和夫人可真是心善呐,这新被褥盖着,这个冬天肯定不会冷咯!”一个老仆人满是感激地说道。 “是啊是啊,随国公对咱们恩重如山,咱们可得好好报答。”旁边的人纷纷附和。 众人都感念杨国奇的恩德,国公府里一片温馨祥和。就在这时,独孤伽罗把杨国奇叫到一旁,轻声说道:“夫君--,你看咱们给府里的人都做了被褥,可不能忘了那些为国家担精竭虑的谋臣们,像李德林、高颎、苏威他们,我看不如给他们每家做上几套被褥,让他们也能感受到这份温暖。” 杨国奇一听,眼睛一亮,竖起大拇指说:“夫人--,你这想法太周到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可就在独孤伽罗准备安排人去办的时候,他又突然说:“夫人,我看把刘昉和郑译也加上吧。” 独孤伽罗一听,眉头微微皱起,满脸疑惑地问:“这两人贪图享受、不思报国,为何要给他们送被褥?” 杨国奇嘿嘿一笑,神秘兮兮地说:“夫人你有所不知啊,这常言说这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刘昉和郑译这两个人,那可是地地道道的小人。别看他们没啥真本事,可要是得罪了他们,背后给你使绊子,那可就麻烦了。咱给他们送被褥,也算是买个平安。” 独孤伽罗恍然大悟,轻轻点了点头说:“原来如此,还是夫君你想得真是长远。” 安排好了给谋臣们送被褥的事情,杨国奇又想起了什么,他凑到独孤伽罗跟前,小声叮嘱道:“小伽罗,还有一件事你可别忘了----咱们的丽华现在可是宫里掌权的太后。她在后宫苦苦支撑可不容易,需要维持一定的人脉。咱给她送些被褥去,她也好用来打点关系。” 独孤伽罗马上明白了杨国奇的用意,一拍手说:“瞧我这记性,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夫君你提醒得对,我马上命人着手准备。” 很快,给李德林、高颎、苏威等谋臣家送被褥的队伍就出发了。每到一家,那家人都十分惊讶和感动。 李德林收到被褥时,激动得眼眶都红了:“丞相大人和夫人如此体贴,我李德林定当肝脑涂地,为国效力!” 苏威则笑着说:“这被褥不光暖了身子,还暖了我们这些谋士的心呐!” 而当给刘昉和郑译送被褥时,这两人一开始还以为听错了,确认之后,他们的脸上露出了万分得意的笑容。 刘昉怪声怪气地说:“哼,算他杨坚识相,知道善待咱们。” 郑译在一旁附和:“就是,以后有机会,咱们也好好关照关照他随国公府。” 给杨太后送被褥的队伍也浩浩荡荡地进了宫。杨太后看到这些被褥,心里满是欢喜:“父亲母亲想得真是周到,有了这些好东西,我在宫里也能更好地行事了。” 在随国公府这边,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可这场送被褥的事情却在朝臣和后宫之回传得沸沸扬扬。大家都以能拥有一床用棉花做成的被褥为荣,一时间、用棉花做成的被褥在长安城风靡一时。 第一百五十八章 长安棉潮 仲夏的长安城内一片繁华盛景。东市西坊,车水马龙,叫卖声、谈笑声交织成一曲市井的乐章。近几日,一阵新奇的风悄然吹入长安,随国公府运进长安城的棉花如春花初绽,引得满城百姓趋之若鹜。 独孤伽罗,这位随国公府的女主人,目光敏锐如鹰,瞬间捕捉到了这背后潜藏的巨大商机。当晚,华灯初上,杨国奇处理完公务回到内室,只见独孤伽罗正坐在案前,手中轻抚着一团雪白的棉花,眼中闪烁着别样的光芒。 “夫君,”独孤伽罗起身相迎,将棉花递到杨国奇面前,“你看这棉花,轻柔保暖,远超丝绵。如今百姓喜爱,若我们在东西坊的店铺售卖,定能获利。” 杨国奇接过棉花,细细端详,微微点头:“夫人所言极是,只是我已将这些采购的棉花定为对付番外势力的战略物资,夫人若要经营还需小心行事,不可莽撞。” “夫君--、你放心--,我已思虑周全!”独孤伽罗胸有成竹,“明日便可开张。” 第二日,随国府的店铺便悄然挂出了“新到棉花,保暖佳品”的招牌。随国公府店铺有棉花销售的消息一经传出,长安城的勋贵富人们的女眷们纷纷坐轿而来,将店铺围得水泄不通。 吕媛,这位独孤伽罗的铁杆儿心腹,此刻正站在店铺中央,热情洋溢地为众人讲解着棉被的缝制方法。她身姿灵动,笑语嫣然,毫无寻常家女孩儿的拘谨。 “夫人们,这棉花啊,蓬松柔软,可比那丝绵好做多了。先将棉花均匀铺开,再用针线细细缝合……”吕媛一边说着,一边手脚麻利地演示着,引得女眷们阵阵惊叹。 “这小丫头,倒是机灵得很。”一位身着锦缎的贵妇人笑着对身旁的同伴说道。 “是啊,瞧她那大胆劲儿,讲起话来头头是道,不愧是随国公府出来的。”另一人附和道。 吕媛听到这些夸赞,非但没有羞涩,反而更加起劲,她声音又提高了几分:“夫人们若是还有疑问,尽管问我,吕媛必定知无不言!” 一时间,店铺内热闹非凡,订单如雪片般飞来。而这热闹的景象,也引来了一群不速之客——突厥商人。 突厥商人在长安城中耳目众多,很快便得知了棉花的神奇功效。他们深知,若是将这棉花带回突厥,定能大赚一笔。于是,他们秘密派人前往东西坊的店铺,开始大量采购棉花。 这一异常举动,很快引起了吕媛的警觉。她不敢耽搁,急忙赶回府中,向独孤伽罗禀报。 “嫂子--,”吕媛匆匆走进内室,神色焦急,“我发现最近有一群突厥商人频繁在店铺采购棉花,每次都是大量买进,行为十分可疑。” 独孤伽罗闻言,秀眉微蹙,沉思片刻后说道:“突厥人向来狡猾,他们大量采购棉花,恐怕别有用心。此事不可大意,我得和你哥好好商议一番。” 傍晚,杨国奇回到府中。独孤伽罗将吕媛的发现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夫人,这事你怎么看?”杨国奇问道。 我猜测,突厥人或许是想将棉花带回突厥,用于制作冬日衣物,增强他们军队的御寒能力。若是如此,对我大周边境将是一大威胁。”独孤伽罗分析道,眼神坚定而锐利。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应对?” “我们必须阻止他们的采购计划。”独孤伽罗语气果断,“一方面,通知店铺掌柜,限制突厥人的采购量,每次交易不得超过一定数额;另一方面,散布消息,说棉花的供应即将短缺,让他们心生顾虑,不敢再大肆采购。” 杨国奇点头表示赞同:“夫人--,就按你说的办。不过,突厥人诡计多端,我们还需做好防范,以免他们狗急跳墙。” 于是,一场无声的较量在长安城中悄然展开。店铺掌柜按照独孤伽罗的吩咐,对突厥人的采购进行了限制。每当突厥商人想要大量采购时,掌柜便面露难色,称库存不足,每次只能卖给他们少量棉花。 同时,长安城内也开始流传起棉花供应即将短缺的消息。百姓们听闻后,纷纷加紧采购,店铺门前更是人潮涌动。突厥商人见状,心中愈发焦急,却又无可奈何。 然而,突厥人并不甘心就此罢休。他们决定铤而走险,打算趁着夜色,突袭店铺,抢夺棉花。 这一消息,再次被吕媛得知。原来,她平日里与店铺的伙计们关系甚好,伙计中有个机灵的小厮,无意间听到了突厥人的阴谋,赶忙告诉了吕媛。 吕媛不敢有丝毫懈怠,再次飞奔回府,向独孤伽罗报告。 “夫人,大事不好!突厥人今晚要突袭店铺,抢夺棉花!”吕媛气喘吁吁地说道。 独孤伽罗脸色一沉:“这群突厥人,果然贼心不死!吕媛,你速去通知你哥,让他调派府兵,埋伏在店铺周围,务必将这群突厥人一网打尽!” “是!”吕媛领命而去,动作干脆利落。 夜幕降临,长安城内一片寂静。东西坊的店铺前,黑影幢幢。突厥人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正准备动手,突然,四周灯火通明,喊杀声四起。杨国奇率领着府兵,如猛虎下山般将突厥人团团围住。 突厥商人见状,惊恐万分,想要逃窜,却已无路可逃。一番激烈的搏斗后,突厥人纷纷束手就擒。 这场棉花危机,在独孤伽罗的机智应对下,终于得以化解。长安城内,百姓们依旧享受着棉花带来的温暖,而随国公府的店铺,也在这场风波后,名声大噪。 吕媛经过此事,更是对独孤伽罗佩服得五体投地。“嫂子,您可真是太厉害了!若不是您神机妙算,这次我们可就麻烦了。”吕媛满脸崇拜地说道。 独孤伽罗微微一笑:“这也多亏了你机灵,才能及时发现突厥人的阴谋。以后,还要多仰仗你呢。” “吕媛定当肝脑涂地,为嫂子效劳!”吕媛拍着胸脯,一脸坚定。 第159章 改进版的撼天矢 阳光初破晨雾,炽热的光线洒落在大周都城熙攘的街道上。杨国奇站在武备坊的门口,身旁是他夜里从后世搬运来的玻璃瓶,它的在晨光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这些玻璃瓶在这个时代,可是难得一见的稀罕物件,仿佛是来自另一个神秘世界的珍宝。 此时,颜芝仪得到消息匆匆赶来。他身着一袭朴素的布袍,头发略显凌乱,显然是听到消息后急切赶来,连整理仪容的时间都没有。一看到那些玻璃瓶,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黑暗中看到了璀璨星辰,激动得一个劲儿地拍巴掌,嘴里喃喃道:“这……这……、太好了,太好了,有了这么多的琉璃瓶,武备坊就可以优先大量地制作撼天矢了!” 他的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兴奋,那神情就像一个孩子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玩具。 颜芝仪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快步走到杨国奇身边,紧紧握住他的手,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杨公,你可真是帮了我们我们武备坊的大忙!这些琉璃瓶,可是制作撼天矢的关键啊!有了它们,大周的士卒在对敌作战时,就能在七八十丈之外向敌军开火攻击。如此一来,不知能减少多少士卒因冲锋陷阵而造成的伤亡。这对连年争战而日益减少的朝廷人口,也能起到一定的恢复作用啊!” 说着,他的眼眶微微泛红,那是对士卒生命的珍视,对国家命运的担忧所交织的复杂情感。 杨国奇看着颜芝仪激动的模样,心中也涌起一阵暖流。他深知这些玻璃瓶的到来,对于这个时代的战争意味着什么,更明白颜芝仪对武备研制的一腔热忱。“颜老头儿,这也是机缘巧合。我也盼着这些瓶子能为我大周在前线的战事多尽一份力。” 杨国奇真诚地说道。 颜芝仪高兴之余,拉着杨国奇的胳膊,兴致勃勃地说:“杨公--,你有所不知,我们武备坊从一种叫二梯脚的爆竹身上得到了启示,改进了撼天矢。利用火药中的竖药作为动力,它能将撼天矢自行发射到九十丈之外,这样就能把床弩变成发射导轨了。这可是个了不起的突破!” 他边说边比划着,眼神中满是自豪与兴奋。 “哦----?你们武备坊竟有如此奇妙之事?” 杨国奇听后来了兴致,被颜芝仪的描述所吸引。他本就对这个时代的武器改良十分好奇,如今听到如此新奇的改进,更是迫不及待地想亲眼见识一番。 “杨公--、走--!我带你去试验场看看!” 颜芝仪说着,便拉着杨国奇朝武备坊的试验场走去。一路上,他还在不停地介绍着改进过程中的种种细节,言语中充满了对技术钻研的热情和执着。 试验场中,气氛紧张而又充满期待。几个工匠正忙碌地准备着试验,他们小心地将改进后的撼天矢安装在类似床弩改造后的发射导轨上。颜芝仪亲自指挥着,不时叮嘱工匠们注意事项,眼神专注而坚定,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一切准备就绪,颜芝仪转过身,面向杨国奇,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杨公--,看好了!这可是我们武备坊众人日夜钻研的成果,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这改进型撼天矢的威力!” 他的声音洪亮,充满了底气。 随着颜芝仪一声令下:“发射!” 只见一名工匠点燃了撼天矢后面的引信,几秒钟之后,那改进后的撼天矢猛地喷出耀眼的火焰、带着一股磅礴的气势,如离弦之箭般飞射而出。它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而又凌厉的弧线,向着远处的靶标飞去。杨国奇紧紧盯着那飞行的撼天矢,心中充满了期待。 “轰!” 一声巨响,撼天矢准确无误地击中了九十丈外的靶标。巨大的冲击力将靶标瞬间炸得粉碎,周围的地面都被震得微微颤抖。杨国奇不禁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开,脸上满是震惊与赞叹。“这……这……这威力也太惊人了!” 他忍不住脱口而出。 颜芝仪看着杨国奇的反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拍了拍杨国奇的肩膀:“怎么样,杨公?这改进型撼天矢,威力可比以前强大了数倍。不仅射程更远,杀伤力也大大增强。有了它,我们大周的军队在战场上就多了一份制胜的法宝!” 他的眼中闪烁着光芒,那是对自己心血成果的自豪,也是对国家军事力量提升的期望。 杨国奇看着那冒着硝烟的靶场,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他仔细打量着那类似后世导弹形状的撼天矢,暗自惊叹:“这个颜芝仪脑子是真好使,如此威力巨大的撼天矢要是运到前线去,不把敌方打得屁滚尿流才怪!”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大周军队凭借着这强大的武器,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场景。 “颜老头儿,你和武备坊的工匠们真是了不起!这改进型撼天矢,必将改变战场的局势!” 杨国奇由衷地赞叹道。 颜芝仪微微摇头,神情变得有些凝重:“杨公过奖了。如今战事频繁,我们身为武备坊之人,唯有不断钻研,改进武器,才能保我大周百姓平安,将士少些伤亡。这是我们的职责,也是我们的使命。”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责任感和使命感。 杨国奇被颜芝仪的话深深打动。他看着眼前这个为了武备研制而不辞辛劳的人,心中充满了敬佩。在这个动荡的时代,颜芝仪这样心系国家、无私奉献的人,无疑是国家的脊梁。 “颜老头儿,如此强大的武器,应当尽快运往前线,让将士们早日用上。” 杨国奇说道。 颜芝仪点了点头:“杨公--,我正有此意。只是这大规模生产和运输,还需从长计议。既要保证产量,又要确保运输安全,不能让敌军知晓我们的新式武器。” 他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显然已经在思考后续的诸多事宜。 两人又在试验场讨论了许久,从改进型撼天矢的生产细节,到如何更好地运用它在战场上发挥最大作用,再到运输和保密措施。颜芝仪的每一个想法,每一个建议,都展现出他对武备研制的深入思考和对战争局势的精准把握。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渐渐西斜,试验场被染上了一层金黄的余晖。杨国奇和颜芝仪走出试验场,看着武备坊内依旧忙碌的工匠们,心中都充满了希望。 第一百六十章 沁水风云 时值盛夏,烈日高悬,将沁水照得波光粼粼,却也给两岸对峙的军队笼上一层焦灼的暑气---- 尉迟迥帐中,气氛凝重得如铅块。 “惇儿,”尉迟迥面色阴沉,手中的令箭狠狠顿在地上,“沁水乃咽喉要地,绝不能有失。本帅给你加派四万黄龙兵,皆是能征善战之辈,你务必死守沁水!” 尉迟惇单膝跪地,双手接过令箭,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决然:“父帅放心,有这四万黄龙兵相助,孩儿我定让那韦孝宽有来无回,踏不过沁水半步!”他站起身,望向帐外那军旗猎猎的黄龙兵,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仿佛已看到韦孝宽和高颎兵败如山倒的惨状。 与此同时,北周军队帅帐中,韦孝宽紧锁眉头,他望着沁水对岸严阵以待的叛军,满心忧虑。帐中诸将也是面色凝重,无计可施。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叛军在对岸张狂?”韦孝宽突然猛一捶桌案,桌上的茶盏都跟着一跳。 这时,高颎上前一步,拱手道:“韦老将军莫急,末将有一计。自褐阳之战后,我军已休整半月。现在士气正盛,可令士卒们修筑渡河浮桥,如此或能破敌。” “昭玄贤弟,那尉迟惇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修浮桥而无动于衷?”韦孝宽老将军捋着花白的胡须看着高颎不解地问道。 “那尉迟迥一生用兵善用火攻,尉迟惇那个黄口小儿看也深得他的真传,见到我们修筑浮桥,必定会来用火烧我们的浮桥。”高颎淡然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我们等的就是他们用这一招!” 韦孝宽听后一愣,满心怀感问道:“昭玄兄,此话怎讲?” 高颎微微一笑,指着地图上沁水的位置,侃侃而谈:“现在的那尉迟惇被我们搞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他若知晓我军要渡河,定会设法阻拦。十有八九他会在上游放火竹筏烧毁我们的浮桥,我们可以在浮桥上游修筑隐形土枸,他若放火筏烧桥,土枸便可阻拦火筏,使其奸计不能得逞。如此这的不仅破坏了他烧桥的计划,同时也消耗了他们的物资、疲惫了他们的军力” 韦孝宽听后连连抚须点头,大声道:“好计!就依昭玄贤弟所言,即刻动工!” 北周军营地顿时忙碌起来,士卒们纷纷领命,开始紧张地修筑浮桥与土枸。 对岸的尉迟惇很快得到消息,他冷笑一声:“韦孝宽这老儿,竟想修桥渡河,简直痴心妄想!传我命令,准备火筏,待那浮桥修好,我们便放火烧桥!让他瞎子点灯----白费蜡!” 数日后,浮桥即将完工。尉迟惇站在岸边,望着对岸忙碌的北周军,眼中满是不屑:“哼,看你们今日如何逃过一劫!”他大手一挥,“放火筏!” 只见上游顺流而下无数火筏,带着熊熊烈火,如张牙舞爪的恶龙般直扑浮桥而去。尉迟惇嘴角勾起残忍的笑意,仿佛已看到了北周军队搭设的浮桥在火海中倾哥化为灰烬的景象。 然而,那些火筏刚靠近浮桥,便被上游的土枸阻拦,火势虽猛,却无法靠近浮桥分毫。尉迟惇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脸上的得意瞬间消失,转而变得狰狞:“这--这--、这怎么可能!这韦孝宽竟敢坏我好事!” 他咬牙切齿,心中又生一计。夜幕降临,尉迟惇招来心腹将领,低声吩咐:“今夜率精锐悄悄渡河,去破坏那浮桥,记住,一定要悄无声息,莫要打草惊蛇。”那将领领命而去,尉迟惇望着他的背影,喃喃道:“韦孝宽,这次看你还如何应对!” 北周军营地,高颎正与韦孝宽商议军情。高颎眉头微皱,说道:“韦老将军,那尉迟惇白日火烧浮桥不成,夜间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恐会派人来偷袭破坏浮桥,不可不防啊。” 韦孝宽点头称是:“贤弟所言极是,那依你之见,该如何应对?” 高颎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指着地图上沁水附近的一片树林道:“可在此处设下埋设大量的陶制地雷,等尉迟惇的人马上钩。” 韦孝宽当即下令:“好!就按昭玄贤弟说的办,传令下去,让将士们做好准备,务必全歼来犯之敌!” 当夜,月色如水,却被浓重的杀意笼罩。尉迟惇派出的精锐悄无声息地靠近浮桥,就在他们准备动手时,埋伏的北周军卒立即点燃了陶制地雷的引信。 几秒钟之后、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中,无数的腥红色的火球如狰狞的恶魔般突然爆闪而出,“轰轰轰轰----”一连串的巨响震得大地都为之颤抖。每一次爆炸都似一头咆哮的巨兽,强大的气浪席卷四周。 原本训练有素的叛军叛军,被这突如其来且密集的爆炸瞬间扰乱了阵脚。他们瞪大了惊恐的双眼,脸上满是恐惧与慌乱,如同没头苍蝇般四处乱窜。有的转身就跑,脚下踉跄,差点摔倒在地;有的则傻傻地立原地,被这恐怖的场景吓得不知所措。 随着爆炸不断响起,叛军的防线彻底崩溃,士兵们相互推搡着,为了逃命不顾一切。他们的队伍瞬间变得混乱不堪,军旗倒地,手里的刀枪和弓箭散落了一地。尉迟惇的副将们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他的试图稳住局面,可在这震天的爆炸声和士兵们的惊呼声中,他们的声音显得那么微弱和渺小。 溃败的叛军如同潮水般向后涌去,扬起阵阵尘土。而那一个个仍在不断爆闪的火球,就像是追魂的使者,紧紧跟随着他们,让他们无处可逃。黑暗中,只留下一片凄惨的景象,以及叛军们那绝望的哭喊声,渐渐消失在这无尽的夜色之中。 尉迟惇的心腹将领面色大变,高呼:“中计了!撤!”但为时已晚,北周军攻势凶猛,他们根本无法突围。一番激战后,尉迟惇派出的偷袭部队大败而归,死伤惨重。 尉迟惇得知消息后,气得暴跳如雷,一脚踢翻了身边的桌子:“韦孝宽!高颎!我与你们势不两立!” 第一百六十一章 战沁水 沁水岸边,硝烟虽暂未散尽,但紧张的气氛却愈发浓烈。尉迟惇在偷袭失败后,犹如一头被困的猛兽,正窝着一肚子火。这时,他的副将小心翼翼地凑上前,拱手说道:“将军,切莫动怒。您想啊,只要咱们死守沁水浮桥这一头,那韦孝宽再有通天的本事,他的人马也休想渡过沁水。咱就凭借这地利,完全能够守住沁水啊。” 尉迟惇咬着牙,双眼通红,恶狠狠地瞪了副将一眼,副将被这目光吓得一哆嗦,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如今之计,坚守才是上策,切不可再贸然出击,中了他们的奸计。”尉迟惇沉默半晌,握紧的拳头渐渐松开,万般无奈之下,他勉强地接受了手下人的建议,冷哼一声道:“哼,暂且依你所言,看那韦孝宽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就在这看似平静的对峙之际,这一日,杨国奇派人给韦孝宽和高颎送来了改进型的撼天矢,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了北周军营之中。韦孝宽与高颎听闻消息,急忙赶到营帐外迎接。当他们看到那一辆辆满载着改进型撼天矢的辎重车时,眼中顿时闪过惊喜与兴奋的光芒。 韦孝宽快步走到一辆车前,仔细端详着那巨大而精致的撼天矢,伸手轻轻抚摸着,口中赞叹道:“好一个威力巨大无比的大杀器啊!有了这东西,何愁破不了尉迟惇的防线!”高颎在一旁也连连点头,眼中满是坚定的神色:“大帅,看来此战必胜无疑了!”看着这令人胆寒的大杀器,二人心中更坚定了必胜的信念。 第二日清晨,天色微明,韦孝宽与高颎商议之后,决定率领军队向对岸的叛军发动攻击。刚愎自用的尉迟惇听闻北周军来攻,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心中暗忖:“来得好!我正想用计半渡而击,让你们有来无回!”他立刻命令部队佯装败退,缓缓将河岸滩头让给了韦孝宽。 韦孝宽与高颎何等精明,瞬间便识破了尉迟惇的诡计。高颎神色冷峻,对韦孝宽说道:“大帅,这尉迟惇果然狡猾,想诱我们上钩。”韦孝宽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哼,既然识破了他的阴谋,那就将计就计。传令下去,急命军卒将改进型的撼天矢迅速运过沁水,在滩头阵地迅速展开,随时准备迎击来犯之敌!” 尉迟惇在远处观察着北周军队的动向,见北周军队一半的人马已经渡过了沁水,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觉得时机已到,急命手下:“快,迅速反扑!给我将这些过河的敌军全部歼灭!”一时间,如狼似虎的叛军呐喊着,如潮水一般向刚渡过河的北周军队冲了过来,那气势仿佛要将北周军瞬间吞没。 北周军这边,孙甲身为负责指挥撼天矢的将领,神色沉稳。他紧紧盯着叛军的动向,当看到叛军已进入打击目标范围,毫不犹豫地一声令下:“放!”瞬间,一百个撼天矢拖着菊黄色的尾焰腾空而起,如流星赶月般飞向叛军军阵之中。 只听“轰轰轰轰”一阵巨响,撼天矢精准地落入叛军队伍,顿时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叛军被炸得人仰马翻,惨叫声此起彼伏。有的士兵被炸飞在空中,有的被气浪掀翻在地,原本整齐的冲锋阵型瞬间大乱。 尉迟惇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吼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有如此威力!”他心中懊悔不已,没想到北周军竟有如此厉害的杀妖术。 然而,尉迟惇并未就此放弃,他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声嘶力竭地喊道:“都给我稳住!继续冲!不能后退!”在他的逼迫下,叛军们硬着头皮,继续向滩头阵地冲去。 “来吧!老子手里的撼天矢正愁没地方用呢!”孙甲望着那不畏生死、如疯魔般继续反扑的叛军,脸上露出一抹阴鸷狠厉的笑容。那笑容在战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森冷,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他的双眼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毫不犹豫地大手一挥,声若洪钟般吼道:“放!再给他们尝尝咱们撼天矢的厉害!” 刹那间,第二轮撼天矢如离弦之箭般腾空而起。伴随着一阵尖锐的呼啸声,那菊黄色的尾焰恰似一条条愤怒的火龙,以雷霆万钧之势直扑向叛军。只见那撼天矢所到之处,空气仿佛被瞬间点燃,发出“滋滋”的声响。 首当其冲的叛军士卒,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被那巨大的冲击力和高温吞噬。强大的气浪如同一双无形的巨手,将周围的士兵像蝼蚁般轻易地抛飞出去,身体在空中扭曲变形,重重地砸落在地上,溅起一片血花。 爆炸产生的火光如同白昼,照亮了整个战场。一团团巨大的火球冲天而起,火舌肆意地舔舐着周围的一切,将叛军的身影映得扭曲而恐怖。在那火球的中心,一切都化为齑粉,金属兵器被高温熔化,木盾瞬间被烧成灰烬,就连坚硬的土地也被炸开一个个巨大的深坑,坑壁上满是焦灼的痕迹。 有些叛军士兵被爆炸的余波掀翻,身上燃起熊熊烈火,他们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发出凄厉的惨叫,试图扑灭身上的火焰,但一切都是徒劳。那火焰仿佛带着某种神秘而邪恶的力量,紧紧地附着在他们身上,贪婪地吞噬着他们的生命。 周围的叛军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场景吓得呆若木鸡,原本眼中的凶狠与狂热瞬间被恐惧所取代。他们的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手中的武器也“哐当”一声掉落地上。尉迟惇手下的将领们声嘶力竭地呼喊着,试图稳住阵脚,然而在这撼天矢的巨大威力面前,他们的声音显得如此渺小而无力。 “这……这是什么妖怪!”一个叛军士兵惊恐地尖叫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紧接着,如同连锁反应一般,更多的士兵开始不顾一切地转身逃窜。他们丢盔弃甲,完全不顾将领们的呵斥和阻拦,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离这个可怕的死亡之地。 韦孝宽和高颎见状,相视一眼,眼中闪过兴奋与果断。“将士们,杀!莫要放过这些贼寇!”韦孝宽振臂高呼,声音在战场上回荡。高颎则一马当先,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带领着北周军队如猛虎下山般,向着溃逃的叛军掩杀过去。 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响彻在沁水河畔。北周军队士气高昂,一路势如破竹。尉迟惇望着眼前兵败如山倒的惨状,心中充满了懊悔与不甘。他咬着牙,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扭曲,无奈之下,只能带着几百残兵败将,狼狈地朝着相州城逃去。 第一百六十二章 恩威并施 在丞相府的书房内,杨国奇、李德林与苏威围坐在案几旁,案上堆满了关于《扩户令》推行情况的文书。杨国奇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此刻正一手捋着胡须,一手翻看着文书,浓眉时而紧皱,时而舒展。“这《扩户令》推行起来,还是有些地方阻力不小啊。”他声音洪亮,带着几分威严。 李德林身着一袭素色长袍,面容清瘦,眼神透着精明与睿智。他轻轻放下手中的毛笔,不急不缓地说道:“各地情况复杂,百姓和地方势力对新政的接受需要时日,只需逐步引导,问题不大。”苏威微微点头,补充道:“李大人所言极是,丞相不必过于忧虑,咱们稳步推进便是。” 就在三人专注于商讨《扩户令》时,一名侍卫匆匆闯入,神色慌张,单膝跪地禀报道:“启禀丞相,大事不好!郧州行军总管司马消难杀害了朝廷委派的四十名官员,起兵造反了!” “什么!”杨国奇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笔墨砚台都跟着震了一下,他“噌”地站起身来,双眼圆睁,怒目而视,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大骂道,“司马消难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年他被旧主追得如丧家之犬,若不是家父拼命相救,他早就死透了,如今坟头边上的树都比人的腰粗啦!如今为了屁大点的利益竟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李德林听闻,只是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轻轻摇了摇头。杨国奇正怒火中烧,眼角余光瞥见李德林的神态,不禁感到疑惑,忙问道:“公辅兄,你这是何意?为何发笑?” 李德林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整了整衣袖,悠然说道:“丞相大人不必如此动怒。这司马消难本是一介文官,从未领过兵、打过仗。只不过仰仗着老国公的提携与先帝的恩德才有了眼前的地盘儿。所谓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他不过是一时冲动,自不量力罢了。依我看,只要选派得力人员领兵前去讨伐,定能将其剿灭,不足为惧。” 杨国奇听后,觉得很有道理,怒气稍减,他来回踱步,思考片刻后,转头问道:“那依你们二人之见,谁可以领兵剿灭司马消难?”苏威和李德林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王谊可担此重任。” 苏威向前一步,拱手说道:“王谊将军久经沙场,智勇双全,有他领兵出征,定能旗开得胜,平定叛乱。”李德林也附和道:“不错,王谊将军作战经验丰富,谋略过人,此次平叛,非他莫属。”杨国奇略作思忖,点头道:“好!就依你们所言,让王谊领兵前往郧州。” 三人正商议着出征的具体事宜,突然,侍卫又来通报:“丞相,司马消难的夫人高氏带着两个儿子亲自登门请罪来了。”杨国奇一听,刚刚压下的怒火又“噌”地冒了起来,他双手握拳,怒声吼道:“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个出气筒呢,她倒好、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来人--!把他们给我拿下,我要砍下他们的头颅,来祭王谊将军讨逆伐叛的军旗!”说着,便要往外走。 苏威见状,急忙上前一步,伸出手臂拦住杨国奇,神色诚恳地说道:“丞相且慢!高氏夫人懂大义,听闻丈夫做出叛国之事,主动前来请罪,这份勇气和担当实属难得。此时若乱杀,恐让天下人耻笑,以为我们心胸狭隘。倒不如大度一些,放过他们,反倒能彰显丞相大人非凡的气度,也能让天下人看到丞相的仁义。” 杨国奇眉头紧锁,一脸的愤怒。他紧咬着牙关,双手紧紧握拳,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妈的,她男人率领千军万马在外面扯旗造自己的反,她倒好,带着两个孩子在自己面前磕两个头、说几句软话,事情就过去啦,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苏威--,一个人做错了事,他和他的家人就得承担后果、付出代价!”杨国奇满眼怒火的瞪着苏威说道。 “丞相大人--,司马消难造反、您杀他的家人对平叛有何益处--?难道您想让他们义无反顾地和您拼命吗--!?”苏威丝毫不惧,他一脸决决地看着杨国奇反问道。 “丞相大人--,当年曹孟德是怎么对待徐述母亲的--?难道您都忘啦--?”站在一旁的李德林大声提醒道,“瓦解司马消难的阵营,就得从她夫人和孩子身上下手--!” “瓦解…司马消难阵营.…,就得从他夫人和孩子身上下手----!?”杨国奇一字一句地重复着李德林的话。 “丞相大人--、我们这么做为的是把我们的对手变得人单势孤,把我们的盟友变得越来越多。”李德林也在一旁劝慰道。 过了好一会儿,他长舒一口气,缓缓松开拳头,说道:“苏威、公辅兄,你们说得对。我险些因一时愤怒坏了大事。”说罢,他整了整衣冠,脸上恢复了沉稳与威严,说道:“他司马消难与我杨家一向交好、今天她母子三人亲自登门,必定心怀愧疚。杨某还是以亲戚之礼见见她们母子三人吧。” 说罢杨国奇整了整衣冠,带着苏李二人来到了客厅。只见高氏夫人身着素服,神色憔悴,带着两个儿子走进书房,见到杨国奇,她们母子三人立刻跪地,泪流满面地说道:“丞相,民妇相夫无方,致使他犯下大错,特率两子前来愿以死谢罪。”两个孩子也吓得脸色苍白,紧紧依偎在母亲身边,瑟瑟发抖。 杨国奇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的怒火已完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怜悯。他走上前,亲自将高氏扶起,和声说道:“婶娘请起,此事与您和孩子无关。您深明大义,主动前来请罪,杨某敬佩不已。您放心,我定会妥善处理。”高氏听后,感激涕零,连连道谢。 待高氏母子三人离去后,杨国奇感慨道:“今日若不是苏威阻拦,我险些铸下大错。 李德林微笑着说:“丞相宅心仁厚,能从善如流,实乃朝廷之幸、国家之福。此事传出,丞相仁义之名必将远扬。” 第一百六十三章 科举肇基 \"仁义不过是粉饰太平的幌子!\"杨国奇嘴角的弧度轻轻向上勾起,他将茶盏重重掼在檀木案上,青瓷碎裂声惊得檐下雀鸟扑棱棱飞起。他负手踱步,玄色锦袍下摆扫过满地瓷片,\"司马消难谋逆作乱,其家族血脉里流淌的叛逆和贪欲之毒,岂是能用圣贤书轻易涤荡的?\" 李德林听后神色一凛,但很快脸上的神色又很快又恢复如初。苏威则将腰间玉佩转得飞快,这是他思忖时的老毛病。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出震惊——自孝文帝推行九品中正制以来,世家大族垄断仕途已逾百年,他二人皆由此入仕。现今丞相大人这番言论,这简直就是要掀翻天下士族根基。 \"大人,这…\"苏威刚要开口,杨国奇猛然转身,袍袖带起的风掀翻案上文书。他双眉如利剑倒竖,眼中燃着灼人火焰:\"本相心意已决!司马氏余孽、尉迟后人,凡有违叛朝廷者,其子孙永世不得入仕为官!\"他的拳头重重捶在案上,震得青铜烛台摇晃,\"举荐之法弊病丛生,世家子弟靠祖荫入仕,朝堂简直成了他们结党营私的戏台!\" 李德林喉结滚动,硬着头皮道:\"大人,古往今来,举孝廉、察贤能乃选才正道,骤然废止...\"话音未落,杨国奇已大步逼近,衣袂带起的茶香混着浓烈的药味扑面而来——他常年征战,旧伤发作时总要饮下苦涩汤药。 \"正道?\"杨国奇冷笑,指尖几乎点到李德林鼻尖,\"王衍清谈误国,谢灵运恃才谋反,这些世家子弟的所谓正道,不过是他们祸国殃民的遮羞布!\"他猛地转身,望着窗外篱笆上的牵牛花,声音渐冷:\"从今往后,唯有科举取士,方能筛出真正的忠良之士。\" 苏威上前半步,躬身道:\"大人远见卓识,然科举一事,恐非易事。\"他抬头时,目光扫过杨国奇紧绷的下颌线,\"现今文籍多藏于世家,寒门子弟连笔墨纸砚都难置办,何谈应试?\" 杨国奇背在身后的手攥成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何尝不知这难处?去年巡视青州,曾见一村童用树枝在沙地上练字,问其志向,答曰\"若能识千字,便可为大户记账\"。这一幕如芒在背、曾让他彻夜难眠,遥想后世:华夏国无论男女早已推行九年义务教育,国民受文化教育的水平全在高中以上。正是由于国民素质的不断提高,华夏国的科技水平得到长足发展,生产力迅速提高、如今已跻身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之列。自己所处的北周要发展,必须要从基础教育抓起、从选才任能的渠道抓起。 \"寒门子弟若要跃过龙门,基础文化的教育一定要普及,所以我们要创办官学,让六岁到九岁的孩童享受开蒙教育。\"杨国奇突然开口,声如洪钟,\"从州府到郡县,广设学堂,朝廷出钱购置典籍,聘名师授课。\"他转身时,烛火映得眼中波光流转,\"本相要让田间耕作的农夫之子,也能与世家子弟同席论道!\" 李德林抚须沉吟:\"大人,办学耗资巨大,且世家必然阻扰...\"话未说完,杨国奇已抽出腰间佩剑,寒光闪过,案上竹简被劈作两半。\"阻扰?\"他冷笑,剑锋直指天际,\"现今尉迟迥之乱,本相连他的数十万叛军都不惧,还怕几个书呆子?\" 苏威见杨国奇鬓角青筋暴起,知他旧疾又犯,忙递上温好的药汤。杨国奇接过一饮而尽,苦药味在口中散开,却不及心中的苦涩。想起前日查获的贪腐案,涉案官员半数出自世家,那些人捧着朝廷俸禄,却在暗中勾结外敌,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苏大人,公辅兄--\"杨国奇将药碗重重放在案上,\"科举之事,刻不容缓。\"他的声音突然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杨某征战半生,见过太多百姓流离失所。若能让寒门子弟有出头之日,天下百姓便会站在本相这一边,即便士族与吾为敌、又有何惧?\" 窗外暮色渐浓,晚风卷着落花扑进屋内。李德林望着杨国奇被烛火拉长的身影,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初见时,那个在战场上纵马挥刀的少年将军,眼中也是这般炽热的光芒。那时他便知,此人必将搅动风云,却不想他率先要做的竟是要改写延续千年的选官制度。 \"丞相大人,科举虽好,却需万全之策。\"苏威斟酌着字句,\"譬如考试科目,是考经义还是策论?又该如何防止世家暗中操控?\" 杨国奇眉头紧皱,摩挲着剑柄陷入沉思。这确实是个难题,若考试内容仍以儒家经典为主,世家子弟凭借家学渊源,依旧占据优势。他忽然想起青州那个沙地上练字的孩童,灵光乍现:\"考实物!\"他猛地抬头,眼中光芒大盛,\"农田水利、赋税治理、军情防务,让考生用所学解决实际问题!\" 李德林眼睛一亮:\"妙啊!如此一来,死读书的世家子弟未必占优,真正有治国才能者就能脱颖而出!\" 苏威却仍有忧虑:\"可考试题目如何保密?若世家提前得知,岂不是...\" \"密封试卷!用数字编号代替姓名\"杨国奇不等他说完,便脱口而出,\"考生姓名籍贯一律密封,由专人誊抄试卷,考官不知考生身份,杜绝徇私舞弊!\"他越说越兴奋,在屋内来回踱步,袍角带起的风将案上文书吹得哗哗作响。 夜色渐深,三人仍在热烈讨论。烛泪滴落在案上,凝成蜿蜒的泪痕,却不及他们胸中翻涌的豪情。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杨国奇望着窗外渐醒的城市,握紧了拳头。他知道,一场震动天下的变革,即将拉开帷幕…… 第一百六十四章 敕令后的风云 公元五八零年七月十七日,北周朝廷在一个看似平常的清晨,颁布了一道令天下瞩目的敕令。杨国奇凭借着杨坚这副皮囊在朝堂之上崭露头角、掌控北周朝廷大势,以朝廷之名昭告四方:广泛搜罗流落民间的典章书籍。敕令中言明,凡献书一册者,可获铜钱一贯或麻布一匹,亦或免当年一户之调。并且郑重承诺,书籍一经朝廷抄录,即刻归还本主。 此令一出,宛如巨石投入平静湖面,在朝中各士家大族心中激起千层浪。这些家族,历经数代繁衍,盘踞地方,势力庞大,他们于朝堂局势的风吹草动皆极为敏感。他们敏锐地察觉到,杨坚此次广收民间藏书之举,绝非表面这般简单。一时间,各家密室之中,烛光摇曳,族中长者与智囊们围坐一堂,低声探讨着杨坚的真实意图---- “这杨坚,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平白无故收集这么多民间藏书,难道是他想借此掌控天下舆论?”王家一位胡须花白的士族长老,眉头紧皱,目光中透露出警惕。 “依我看,他怕是想从这些古籍中寻得治国理政之法,为他日后篡位自立做准备。哼,这野心可不小啊!”另一位年族中翘楚言辞犀利,脸上满是愤懑。 “杨坚老贼做事一向狡猾奸诈,他此举一定另有深义。绝不会象你说的这样简单。”王家的家族长老听后连连摇头。 接 下来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热火朝天,却始终未能参透杨坚此举的深意。 “我看倒不如用几本关于农桑庶术、果树养护方面的典籍试探一下杨坚老贼!看看他是什么反应--!”一位胡须花白的中年人突然发言道。他在朝中担任御史一职、在权力的旋涡中浸淫已久,行事极为谨慎。 “好好好----!景盛这个主意不错!”家族中其他人立即点头附和。 几日后,士家大族挑选了几十本有关农田水利、果树养护方面的书籍,这些书籍在他们看来,于朝政并无关键意义。他们安排族中亲信,装作普通百姓,将这些书呈献给朝廷。朝廷负责收书的官员,依照敕令,给予了他们几十贯铜钱。又过几日,这些书籍果真被完璧归赵。 几日之后、王家宽敞的议事厅内,几张雕花座椅依次排开,几家的家主围坐在一起,屋内茶香袅袅,气氛却暗藏着几分凝重。 “诸位,依我看,杨坚此举不过是为了恢复民力、提振经济罢了。”一位身着长袍、胡须花白的家主率先开口,声音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正是,”另一位家主附和道,他微微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轻视,“他不过是做些休养生息的事,对国家政事能有多大影响?” 众人纷纷点头,似乎都认同了这个观点。他们以为杨坚的举措不过是小打小闹,不过是让百姓日子好过些,对朝堂的权力格局不会有什么大的改变。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杨坚的计划正有条不紊地推进着。在朝廷的大力推行与士家大族看似无心的试探推动下,十日后,北周朝廷收集的典章书籍已达五十万册之巨。这些书籍,内容涵盖极其广泛,从经史子集到天文地理,从兵法谋略到农桑医术,无所不包。 杨坚听闻藏书数量如此可观,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他深知,这些书籍是国家的瑰宝,是治理天下的智慧源泉。他当即命人将这些藏书整理成册,亲自挑选出有关农田水利、赋税政令方面的书籍,以及启蒙益智的书籍。这些书籍,在他眼中,对于国家的发展和人才的培养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他下令将挑选出的书籍抄录一百份,而后迅速发放至各郡府县。他的目的很明确,一方面通过这些农田水利、赋税政令的书籍,指导地方官员更好地治理地方,发展经济;另一方面,利用启蒙益智的书籍,为朝廷开科取士做好准备。他深知,唯有培养出大批有学识、有才能的人才,才能真正稳固国家的根基,实现他心中的宏图霸业。 而那些士家大族,虽狡猾奸诈,却终究未能看透杨坚的长远谋划。他们以为杨坚只是一时兴起收集藏书,却不知这背后是杨坚对国家未来的深谋远虑。他们在这场权谋博弈中,被杨坚巧妙地牵着鼻子走,浑然不觉。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杨坚的这一举措开始在各地显现出成效。地方官员依据朝廷发放的农田水利、赋税政令书籍,调整治理策略,各地的农业生产得到了促进,赋税征收也更加合理有序。同时,启蒙益智书籍的传播,使得民间读书之风渐盛,为开科取士营造了良好的氛围。士家大族的家主们似乎也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在一间宽敞奢华却弥漫着压抑气息的议事厅内,士家大族的家主们围坐在一起。他们个个面色阴沉,有的眉头紧锁,有的垂头丧气,懊悔之情溢于言表。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重重地捶了下桌子,“都怪我等有眼无珠,竟没看透杨坚那厮的心思!如今落得这般境地,悔之晚矣!”他声音颤抖,满是自责。 旁边一位中年家主也满脸悲戚,“是啊,当初若横加阻拦,或许现今还能与他周旋,如今他目的达成,咱们怕是再难有翻身之日。” 众人纷纷叹息,想起之前对杨坚举措的阻拦,就像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有人开始小声抽泣,有人则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似乎在回忆曾经的辉煌。 这时,一位年轻些的家主猛地站起,“诸位莫要如此消沉!虽然我们失了先机,但也并非全无办法。如今之计,我们应团结起来,寻找杨坚举措中的漏洞,再做打算。” 可众人听了,只是摇头,那位老者苦笑道:“谈何容易啊,杨坚心思缜密,如今木已成舟,以老朽看咱们几家现在是回天乏术咯。” 议事厅内再次陷入沉默,家主们在这无尽的懊悔与无奈中,不知该如何面对即将到来的命运。他们都在为自己的浅见和短视而深深自责。 第一百六十五章 阴谋败露 一日早朝,大周朝廷的新敕令像一颗重磅炸弹,在京城炸开了锅---- 自西汉以来,施行了几百年举孝廉和官员推举制度全面废止,明年三月开科取士,内容涉及农事水利赋税国策。 这消息一传出,以五姓七旺为主的世家大族们瞬间慌了神,一个个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王御史家的大厅里,此时挤满了世家大族的家主。他们脸色阴沉,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愤怒。清河崔家家主崔富贵不停地在大厅里踱步,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嘴里嘟囔着:“这可如何是好?没了举孝廉和推举,咱们世家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他的袍角随着步伐甩来甩去,活像一只烦躁的老母鸡。 陇西李家家主李顺天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茶水洒了一地。“哼!这个杨坚,真是欺人太甚!”他瞪着铜铃大的眼睛,满脸横肉都在颤抖,“以为搞个开科取士就能打破咱们世家的垄断?做梦!”他的样子,活像一头发怒的公牛,就差顶翻这张桌子了。 博陵崔家家主崔文弱倒是没那么暴躁,他慢条斯理地捋着胡须,眯着眼睛,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诸位莫急,咱们得从长计议。依我看,杨坚之所以在朝廷肆意胡为,不过是仗手里握着小皇帝宇文阐这个王牌罢了。只要小皇帝一死,他杨坚也就没有了发号施令的资本。这朝廷之上大多数官员都是咱五姓七旺的子弟,还有几个人听他的命令----!?到时候咱再把这这弑君篡位的罪名扣到杨坚的头上,嘿嘿----”他嘴角勾起一抹阴笑,那笑容让人不寒而栗,仿佛能看到他肚子里那些弯弯绕绕的坏水。 其他家主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纷纷围拢过来。赵郡李家的家主李富贵凑到崔文弱跟前,谄媚地笑着说:“崔兄高见啊!只要没了小皇帝,杨坚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到时候天下人都会群起而攻之,咱们再联合京外反对杨坚的势力,大家一拥而上,定能让杨坚那个老匹夫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说着,他还搓了搓手,那副贪婪又阴险的模样,像极了偷腥的猫。 荥阳郑家的家主郑老实(这名字和他的为人可一点都不相符)皱着眉头,有些担忧地说:“这刺杀皇帝可是要被诛九族的,一旦被发现了,咱们这几个家族都得完蛋啊!”他的声音有些发颤,眼神中满是恐惧。 “怕什么!”李霸天又猛拍了一下桌子,“咱们这几大家族自东汉末年至今已传承了近二百年,长城上的王者换了一个又一个,我们几家的实力依旧岿然不动。现今我们几家积蓄的力量既可以扶持一个政权、让它兴起,也可以摧毁一个王朝、让他覆灭。现今要对付杨坚和宇文阐、只要计划周密,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小皇帝解决掉,再把黑锅往杨坚头上一扣,谁还能怀疑到咱们头上?”他说得斩钉截铁,仿佛已经看到了杨坚身败名裂的样子。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觉得这计划可行。崔富贵激动得满脸通红,挥舞着手臂说:“好!就这么干!咱们世家大族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可不能象砧板上的肥肉,随意任人宰割!”他的样子,像极了即将冲锋陷阵的“勇士”,只不过这“战场”有些见不得光。 盛夏的暮色像泼翻的墨汁,将青石板路染得发沉。水生把最后一篓鸭蛋搬进独轮车,竹篾缝隙里还沾着零星碎壳,沾着清晨河滩的露水。他刚要直起腰,身后突然响起皮靴踩碎枯叶的脆响。 \"水生兄弟!\"粗粝的声音惊得他差点打翻车把。转身望去,张彪铁塔般的身影斜倚在巷口,往日紧绷的刀疤脸此刻竟泛着不自然的潮红,腰间缠着的牛皮绳还渗着暗红血渍。 水生后退半步:\"张爷,您这是......\" \"别叫我张爷!\"张彪突然攥住他的手腕,铁钳似的力道让水生倒抽冷气。那双常年握刀的手在发抖,掌心全是冷汗,\"帮我个忙,把这包东西送到函谷屯,交给我婆娘秀兰。\" 油纸包沉甸甸的,水生隔着布料摸到元宝棱角,心跳陡然加快:\"一百两?张哥,您这......\" \"别问!\"张彪猛地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处新鲜的牙印,\"我在李霸天那做的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这次怕是回不来了。\"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干裂的嘴唇翕动半天才挤出话来,\"告诉秀兰,等娃满岁,带他去北边找他舅......\" 水生注意到张彪的布靴边缘沾着暗红泥土,那颜色不像是寻常血迹。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抓住对方衣角:\"张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您......\" \"后天!\"张彪突然压低声音,腥甜的酒气喷在水生脸上,\"李霸天要带人夜袭皇宫,这是他给的安家费。\"他突然笑起来,笑声里带着哭腔,\"多可笑,拿命换的钱,却连见儿子最后一面都不敢......\" 水生感觉浑身血液都凝固了。皇宫守卫森严,李霸天可是长安城的首富,他要夜袭皇宫--!?他哪来的胆子--!?但张彪泛红的眼眶和颤抖的指尖不会说谎,那里面盛满对生的渴望和对妻儿的眷恋。 \"张哥,您跟我去报官!\"水生抓住对方胳膊,\"凭这些银子,官府......\" \"报官?\"张彪甩开他的手,苍凉的笑声惊飞屋檐下的麻雀,\"李霸天在衙门有人!我亲眼看见他上个月给王捕头塞了两箱金条......\"他突然抓住水生的肩膀,目光炽热得可怕,\"兄弟,我知道你心善,把这钱送到就行。要是能活着回来,我这条烂命任你处置。\" 暮色渐浓,张彪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尾。水生握着油纸包的手沁出冷汗,掌心的元宝硌得生疼。他想起三年前张彪帮自己赶走收保护费的地痞,想起对方总在深夜醉醺醺地念叨儿子抓周的趣事。这个在李霸天手下当打手的糙汉子,此刻眼里的温柔竟比春水还柔。 独轮车的木轴发出吱呀声,水生推着车拐出巷口时,忽然瞥见墙根处有片带血的碎布。他弯腰捡起,布料边缘绣着朵歪歪扭扭的莲花——和张彪媳妇秀兰卖的绣品一模一样。 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颈。水生把碎布塞进怀里,调转车头朝着随国公府狂奔。车轮碾过青石板,溅起的泥水弄脏了裤脚。他顾不上擦拭,满脑子都是张彪泛红的眼眶和沾血的靴子。那个总爱摸他鸭蛋的汉子,此刻大概正躲在某个阴暗角落,数着最后的时辰。 随国公府的朱漆大门在暮色中泛着冷光。水生扔掉独轮车,撞开两名守卫冲了进去:\"我要见国公!有十万火急的军情!\"他的喊声在庭院里回荡,惊起栖息在槐树上的寒鸦。 门吏皱着眉拦住他:\"哪来的野小子,国公府岂是你......\" \"李霸天要夜袭皇宫!\"水生扯开衣襟,露出怀里的油纸包和带血的碎布,\"这是他手下给妻儿的安家费!\" 庭院里突然陷入死寂。老管家杨碌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转身疾步向正厅跑去。水生扶着门框大口喘气,额角的汗珠滴落在青石板上,洇出深色痕迹。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惊觉已是戌时三刻。 夜风裹着寒意掠过回廊,水生抱紧双臂,忽然想起张彪临走前说的话:\"要是能活着回来,我这条烂命任你处置。\"他望着天空中半轮残月,默默在心里祈祷:张哥,一定要活着回来,我还没带你去看你儿子抓周呢...... 第166章 水生的义举 夜晚,细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打在青瓦上发出细碎的声响。杨国奇坐在书房里,案头堆满了奏折,他眉头紧锁,正为边疆战事发愁。 突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打断了他的思绪。 “老爷--,函谷屯卖鸭蛋的水生有要事求见老爷--!”老管家杨碌急切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带他进来说话--!”杨国奇手中的笔一滞,朝门外吩咐道。 门被轻轻推开,老管家杨碌带着一个浑身湿透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年轻人年近二十岁,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肩头还背着个竹篓,里面装着一些硌窝儿的鸭蛋。 “老爷,这位是水生,他是函谷屯卖鸭蛋的。他有重要事情要向您禀报。”杨碌恭敬地说道。 杨国奇放下手中的毛笔,抬眼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只见他眼神清澈,虽然衣着破旧,但神情中透着一股质朴和坚毅。“坐下说吧,何事如此着急?”杨国奇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水生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大人,小人不敢坐,小人有个惊天的消息要告诉您。三日后,长安城的李霸天李老爷要派人潜入皇宫刺杀当今圣上!” 此言一出,杨国奇猛地站了起来,椅子被他带倒,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他脸色瞬间变得凝重,眼神中满是惊骇:“水生--、你……你说什么--!?” “回丞相大人话----长安城的李霸天李老爷三天后要派人入宫刺杀当今圣上。”水生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答道。 “水生--,你这消息从何而来?是否属实--?”杨国奇双眼紧盯着水生问道。 水生咽了咽口水,神情严肃,“大人,小人绝无半句虚言。今天,小人在集市上遇到了俺村的张彪,他自幼习武,后来李老爷看中,招进府内、做了一名护院武师。他今天托我将一百两安家费带给他婆姨。我追问他很久,他才告知我李府的大管家要他们潜入皇宫,刺杀当今圣上。”说着,水生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他说这一次行动凶险无比、恐难生还,李家特意给他们发了安家费。” 杨国奇接过布包,手微微颤抖。他来回踱步,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心中翻江倒海。世家大族势力庞大,若真的谋反,后果不堪设想。 “你为何要将此事告诉我?你就不怕被他们发现,招来杀身之祸?”杨国奇停下脚步,目光如炬地盯着水生。 水生挺直了腰板,眼神无比的清澈坚定,“大人,自您和圣上推行新政以来,我们老百姓的日子越来越好。以前,我们吃不饱穿不暖,如今我们吃得饱、穿的暖,这都是大人和圣上的功劳。大人是新政的制定和颁布者,是我们老百姓的恩人。我们虽然卑贱,但也明白什么是善与恶,懂得好与坏。小人不能眼睁睁看着大人受难,更不能看着当今圣上被害,让天下再次陷入混乱。” 杨国奇听后,心中大为震撼。他没想到一个普通的卖鸭蛋的百姓,竟有如此胸怀。他眼眶微微泛红,转身对杨碌说道:“杨碌--,给我取五十两银子来。” 杨碌很快取来了银子,放在水生面前。水生连连摆手,后退几步,“大人,小人不能收。小人做这些,不是为了钱财,只是为了报答大人的恩情,为了我们老百姓的好日子能长久。” 杨国奇看着水生,心中满是感动和敬佩。他上前一步,紧紧握住水生的手,声音有些哽咽,“水生啊,你虽为一介平民,却有如此胸怀和大义,杨某惭愧啊。” 说罢,杨国奇突然松开手,后退几步,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对着水生躬身行了三个大礼。水生惊慌失措,连忙上前搀扶,“大人使不得,使不得啊!小人承受不起!” 杨国奇起身,拍了拍水生的肩膀,“水生,你受得起。你今日之举,救了我,也救了天下。从今日起,你就是杨某的好兄弟。若有任何难处,尽管来找我。” 水生红了眼眶,“大人,小人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只要大人能护得当今圣上周全,护得天下太平,小人就心满意足了。” 杨国奇点点头,“你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他们的阴谋得逞。杨碌,送水生回去,安排人保护他的家人。” 杨碌应了一声,带着水生离开了书房。 杨国奇目送杨碌和水生消失在暗夜之中,书房之中的他心中那五味杂陈的滋味愈发浓烈---- 回想起他来到这大周的所见所闻---- 那些升斗小民们,尽管每日为了生活奔波劳累,在那简陋的街巷中为一口吃食而忙碌,可他们的眼神里却透着善良与淳朴。 那卖菜的阿伯,即便生活艰难,也会把挑剩下的菜送给邻里的孤寡老人;那街头的小摊贩,孩子摔倒时,周围瞬间围上来一群人帮忙扶起,大家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他们或许没有读过什么书,不懂那些高深的道理,但他们知好坏,遇到不平之事会义愤填膺,看到弱者会出手相助。 然而,一想到朝堂之上,那些官员们表面上道貌岸然,满口仁义道德,暗地里却结党营私、贪污受贿。为了一己之利,他们不惜牺牲百姓的利益,颠倒黑白,让正义得不到伸张。那些所谓的“衣冠禽兽”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中高谈阔论,却对民间的疾苦视而不见。 他握紧了拳头,指甲嵌入掌心,恨意与无奈在心中交织。在这个混乱的世道里,升斗小民们的善良就像黑暗中的一丝微光,虽然微弱,却无比珍贵。 他深知,这世间的公道,不能只靠朝堂上那些虚伪之人,或许未来,要靠这些平凡却正直的百姓们,才能带来真正的改变。 而他做为一个从后世而来的穿越者,就是要不惜一切代价、不惜一切手段、拼尽全力守护住百姓心目中那最简单、最质朴的正义和公平! 第一百六十 七章 谋划 想到此,他忙冲门外大声叫道:“韩圣何在----?” “大人--,您有何吩咐?”韩圣在书房门外应道。 “韩圣--,你速去李公辅李大人府上将李大人请到这里来。 “属下遵命!”韩圣在门外领命而去。 两盏茶的工夫,李德林匆匆赶到了随国公府。他脚步急切却沉稳,一袭青衫在夜风中轻轻摆动。 书房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跳动。杨国奇正焦急地来回踱步,手中的折扇不时开合。听到脚步声,他猛地转过头,眼中满是期待。“公辅兄,你可算来了!”杨国奇快步迎上前,拉着李德林的手臂,将他带到桌前。 “水生从李霸天的手下张彪那里得到了重要消息,”杨国奇压低声音,神色严峻地说道,“李霸天三日后将派死士趁夜刺杀小皇帝。” 李德林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原来如此……”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近日御林军首领卢奔发现皇城附近有大量可疑之人,夜里也时常有人潜入皇宫刺探虚实,我就觉得事有蹊跷,如今看来,果然是世家大族另有阴谋。” “他们折腾半天,原来就是为了刺杀小皇帝。如此行事也有失世家大族的风范--!”杨国奇听后,嘴角微微上翘,不屑地说道。 “杨公--,他们如此行事,分明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李德林看了杨国奇一眼、饶有深意的说道,“明面上他们是为了行刺小皇帝,实际上他们的目标却是杨公你。” “是我----!?”杨国奇用手指着自己、一脸不解地望着李德林,“他们直接冲我来好啦,干嘛费劲扒啦地对当今圣上下手--?” “直接冲你--!?”李德林看了杨国奇一眼、轻笑道,“杨公--,你有武功傍身,手下的武将一大堆。他们找你算账,那纯粹是找不自在。” “皇宫的守卫何等森严,他们去行刺小皇上岂不是更危险--!?”杨国奇眨了眨眼,不解地问道。 “皇宫看似守卫森严,实则漏洞百出。一旦被他们找到守备布防的布属图和卫队巡查的规律,皇宫的防守就形同虚设;如果再有内奸侧应,那后果更不堪设想。”李德林摇摇头,一脸严肃地说道。 杨国奇听后,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忧虑:“如此看来,水生送来的消息倒是十分可靠。公辅兄,你说这该如何是好?”他紧握着拳头,脸上露出一丝焦急。 李德林在书房内缓缓踱步,双手背在身后,目光坚定而深邃。他时而低头沉思,时而抬头望向窗外的夜色。猛然间,他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后转身看向杨国奇,笑眯眯地说道:“杨公--,你颁布《扩户令》,让人家巧取豪夺来的万亩良田无人耕种;你采取科举取士的制度又阻挡了他们子弟入仕的道路。他们不报复你才怪呢--!再者,坊间早有传闻----说你杨公有帝王之像,他们肯定会利用这一传闻、向你身上泼脏水!” “这个李霸天脑袋还挺好用,对付杨某的招术是一环套一环呀!”杨国奇听后不禁苦笑道。 “他一个李霸天哪会想出这么损的主意--!?搞不好王家、崔家和郑家这几大家族都参与其中了。杨公--,这一次你是众矢之的啦!”李德林扫了一眼杨国奇娓娓说道,“不过,这次我们可以将计就计,用小皇帝作诱饵、借着他们刺王杀驾的名头,将他们的势力连根铲除!” 杨国奇听了李德林的话,先是一愣,随即眼睛一亮,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激动地说道:“好计策!公辅兄,你真是足智多谋啊!世家大族在朝廷中盘根错节,势力庞大,一直是我的心腹大患。这次若能将他们一举铲除,朝廷必将迎来一番新的气象!” 杨国奇在书房里来回踱步,眼神中透露出兴奋与果断。他时而握紧拳头,时而挥舞手臂,仿佛已经看到了世家大族被铲除后的景象。“就这么办!”杨国奇停下脚步,坚定地说道,“我这就安排下去,务必将这次行动安排得万无一失。” 李德林看着杨国奇激动的样子,微微一笑,说道:“杨公,此事虽为妙计,但也需谨慎行事。我们要确保小皇帝的安全,同时还要在合适的时机将世家大族一网打尽。” 冷静下来的杨国奇不住地点头,说道:“公辅兄说得太对了----此事不可操之过急,我们还需仔细谋划一番。” 于是,两人坐在桌前,开始详细地商讨行动计划。李德林拿起桌上的纸笔,一边画着皇宫的布局图,一边分析着可能出现的情况。他思路清晰,言辞犀利,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得十分周全。 “我们可以在皇宫周围设下埋伏,安排精锐的士兵隐藏在暗处。”李德林指着地图说道,“等死士进入皇宫后,先让他们深入一些,然后再将他们包围,一举歼灭。” 杨国奇认真地听着,不时点头表示赞同。他看着李德林专注的样子,心中不禁对他更加敬佩。“公辅兄,你想得真是周到。不过,我们如何确保死士一定会按照我们的计划进入皇宫呢?” 李德林微微一笑,说道:“我们可以放出一些假消息,让世家大族以为小皇帝会在某个特定的时间出现在某个特定的地点。这样,他们的死士就会按照我们的安排行动。” 杨国奇听后,哈哈大笑起来:“好!就这么办!公辅兄,有你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两人一直商讨到深夜,烛火摇曳,映照着他们专注的面容。他们时而激烈争论,时而低头沉思,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还有一点,小皇帝的安全是这次行动的重中之重。”李德林严肃地说道,“杨公你可要安排一些高手暗中保护他,确保他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杨国奇点了点头,说道:“这是自然。小皇帝是我大周臣民的心灵寄托,我一定会确保他的安全。” …… 不知不觉,东方已经泛白,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李德林打着哈欠,站起身来,说道:“杨公,这时间过得真快----这眨眼间一夜就过去了,我们也商讨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看您的安排了。” 杨国奇拍了拍李德林的肩膀,说道:“公辅兄,这次多亏有你。放心吧,我这就按照我们商量的计划安排下去。” 李德林微微一笑,说道:“丞相大人从谏如流,果敢大胆,此次行动必定能够成功。那我就告辞了。” 杨国奇将李德林送到府门口,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信心。他转身回到书房,遥望东方,一轮旭日正缓缓升起,光芒洒在他的脸上。 娘的--,用栽赃陷害的下三滥手段陷害老子!也不想想老子是谁--!?自信心爆棚的杨国奇十分自负凝望着朝霞满天的东方----老子现在可是堂堂的大周左大丞相。随便拿出几招来就能让大周的百姓感激我一辈子。正所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老子身后站着三千多万贫苦百姓,谁他娘的不服,尽管放马过来试试!!! 第168章 夜庭血劫 乌云如铅块般压在宫墙之上,将最后一丝月光碾成碎银。近百名黑衣人蛰伏在护城河的芦苇丛中,面罩只露出一双双泛着冷光的眼睛。为首者抬手轻叩腰间牛皮囊,二十三枚飞虎爪同时滑出剑鞘,铁钩在潮湿的空气中泛起青芒。 “戌时三刻,御花园换防。”沙哑的声音混着蛙鸣传来,二十三个身影如夜鸦展翅,无声掠过三丈宽的护城河。飞虎爪扣住宫墙青瓦的刹那,墙顶的铜铃突然发出细不可闻的轻颤——却无一人回头,他们知道,这是用三枚断指喂熟的守夜狸奴在巡墙。 宫墙上的青砖被踩出细碎裂痕,六十三人背贴雉堞缓缓前移。最前方的死士突然顿住,指尖在砖面敲出摩斯密码:左三右五,巡卫七人。余下身影立即贴紧墙面,夜行衣上的苔藓纹路与宫墙暗纹融为一体,如二十四块突兀生长的青砖。 御花园的琉璃瓦顶在夜色中泛着幽蓝,凉亭里的羊角灯正随着孩童的笑声轻轻摇晃。六岁的小皇帝宇文阐抓着太监的拂尘甩动,金丝楠木案上摆着未吃完的蜜渍樱桃,甜腻气息混着晚香玉的芬芳飘向围墙。二十三个身影同时抽出袖中短刃,刃口涂着见血封喉的乌头毒,靴底的鹿皮软垫碾过满地松针,未发出半丝声响。 距凉亭还有三十步时,梆子声突然从八方炸响。第一声梆子未落,御花园四角的望火楼同时腾起碗口粗的火龙,三十六盏羊角灯瞬间点亮,将九曲回廊照得如同白昼。二十三个身影骤然大惊,为首者刚要挥手撤退,正北角的太湖石后突然涌出黑压压的玄甲军,月光在甲叶上连成银浪,正是北周最精锐的玄甲卫。 “结雁翎阵!”杨国奇的声音从假山之巅传来,手中横刀指向凉亭。他身着明光铠,肩甲上的吞口兽目在火光中泛着血光,身旁卢奔的长弓已搭上三支透甲箭,史万岁的陌刀正滴着新磨的桐油,韩圣的九环刀在腰间撞击出清越的声响。 死士们瞬间变阵,二十三柄短刃组成倒三角突刺阵,直扑凉亭方向。最前方的死士突然感觉头顶生风,本能举刃格挡,却见一片寒光闪过——卢奔的透甲箭已洞穿他的手腕,箭头余势不减,竟将他钉在三米外的朱漆廊柱上。 “杀!”史万岁暴喝一声,陌刀劈出丈许刀风,两名死士的短刃尚未触及甲叶,已连人带刀被劈成四段。血雾喷在玄甲上,竟凝而不流——这是浸过牛血的明光铠,专门克制毒刃。死士们这才惊觉,对方甲胄竟全是五重鱼鳞甲,寻常短刃根本无法穿透。 右侧死士突然甩出三枚透骨钉,直取杨国奇面门。韩圣身影一闪,九环刀旋出半圆刀花,将透骨钉全部磕飞,刀刃顺势斩向死士颈侧。那死士竟不闪避,左手短刃直刺韩圣腰眼——这是同归于尽的打法。韩圣冷笑一声,腰间皮甲突然弹出三根倒刺,竟将死士的短刃生生绞断,反手一刀,死士的头颅滚落在地,眼中还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中央死士首领见正面突击受阻,突然打出响指,七名死士竟从袖中抽出软剑,直取凉亭中的小皇帝。杨国奇瞳孔骤缩,横刀脱手飞出,刀环上的铜铃发出刺耳锐响。正在玩耍的小皇帝被太监扑倒在地的瞬间,横刀已将最前方的死士钉在廊柱上,刀柄还在嗡嗡震颤。 “护驾!”玄甲卫齐声大喝,三十六面铁盾组成铁墙,将凉亭团团护住。死士们这才发现,看似玩耍的太监竟全是带刀侍卫,衣袍下的玄甲在火光中若隐若现。首领心中大骇,知道中了诱敌之计——凉亭里的根本不是小皇帝,而是形貌相似的替身。 “撤!”首领打出撤退信号,却见御花园四门突然闭合,墙头出现无数弩手,弩箭上的猩红箭簇在火光中格外刺眼。这是喂过蛇毒的破甲弩,专门对付轻功高手。死士们退路被断,只能背水一战,却发现玄甲军的阵型越缩越小,每前进三步就有人倒下,鲜血在汉白玉地面汇成蜿蜒的溪流。 史万岁的陌刀已经卷刃,他随手扯下一名死士的短刃,继续砍杀。忽然瞥见左侧死士正要偷袭卢奔,立即甩出手中断刃,正中死士后心。卢奔头也不回,长弓连拉,三支箭分别射穿三名死士的咽喉,箭尾的红缨在夜风中轻轻摇晃。 杨国奇站在高处,冷眼注视着战局。他知道,这些死士都是各大世家豢养的精锐,每人至少背负三条人命。当最后一名死士被韩圣的九环刀劈成两半时,御花园中已横七竖八躺满尸体,血腥气盖过了晚香玉的芬芳。 “搜身。”杨国奇淡淡开口,目光落在死士首领的腰牌上。那是一枚青铜令牌,正面刻着展翅的玄鸟,背面密密麻麻刻着二十三个小字——正是山东士族的暗记。韩圣捡起令牌,脸色凝重:“相爷,是清河崔氏的死士。” “相爷,还有关陇李家的死士!” “相爷,这是伯陵崔家的令牌!” …… 杨国奇点头,伸手抚过死士首领的眼皮,将他圆睁的双眼合上。他知道,这场刺杀只是开始,各大世家绝不会善罢甘休。但今夜之后,他们该明白,这皇城的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传令下去,”杨国奇望向东南方向,那里是崔氏在京城的宅邸,“封了崔氏的藏书阁,即日起,凡私藏甲胄者,满门抄斩。” 夜风掠过御花园,吹灭了几盏羊角灯,却吹不散满地的血腥。小皇帝的替身被侍卫扶起,望着满地尸体,眼中闪过一丝惊恐。杨国奇轻叹一声,解下自己的披风,盖在孩子身上:“别怕,以后不会有刺客了。” 黎明时分,宫墙下的芦苇丛中,一只守夜的狸奴舔舐着爪子上的血迹,忽然发出一声低吟。远处传来官差砸门的巨响,清河崔氏的宅邸前,无数火把连成一片,如同一条燃烧的巨龙,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第一百六十九章 朝堂风云起,宽仁定乾坤 初秋的长安城,乌云低垂,带着丝丝凉意的北风裹挟着枯叶掠过朱雀大街,将往日的繁华吹得七零八落。太极殿内,往日庄严肃穆的朝堂,此刻却弥漫着压抑而紧张的气氛。世家大族出身的官员们神色凝重,交头接耳,不时有人望向殿外,眼神中满是不安与惶恐。 那些身着皂色官服的世家子弟,往日里意气风发,举止从容,如今却如惊弓之鸟。每当有官差匆匆走过,他们便会不自觉地挺直身子,屏住呼吸,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仿佛那官差下一秒就要宣召自己。有人手中的笏板微微颤抖,有人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就连平日里最镇定的老臣,也难掩眼中的慌乱。议事时,他们常常答非所问,思绪游离,全然没了往日的风采。原本条理清晰的政务讨论,变得支离破碎,官员们你一言我一语,却始终抓不住重点,整个朝堂陷入一片混乱。 丞相府辅属李德林望着这乱象,心中焦急如焚。他与苏威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忧虑。两人皆是杨国奇的嫡系,李德林博古通今,足智多谋;苏威清正刚直,敢于直言。在这动荡之际,他们深知,若不及时采取措施,改变这种现状,朝局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二人商议后,决定前往随国公府,面见杨坚。随国公府内,朱漆大门紧闭,门前守卫森严。李德林和苏威一路穿过回廊,只见府中仆人神色匆匆,脚步急促,似乎也被这紧张的气氛所笼罩。来到正厅,杨国奇正伏案查看各地送来的文书,神色冷峻,周身散发着令人敬畏的威严。 “丞相大人,诛杀谋反世家一案,牵涉朝中官员甚多。刑部差官不断到朝房拿人、如今朝堂人心惶惶,官员们无心政事,长此以往,恐生大乱啊!”李德林率先躬身开口,语气诚恳而急切。 杨国奇抬起头,目光如炬,沉声道:“那些世家大族,平日里仗着祖辈余荫,结党营私,鱼肉百姓。如今我不过是收回他们非法所得,何错之有?” 苏威向前一步,拱手道:“国公大人明鉴,我等并非为那些不法之徒开脱。只是如今局势特殊,朝堂上下人心浮动,官员们因害怕牵连而畏缩不前。如此一来,政令难行,国家根基不稳啊!” 杨坚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犹豫与不甘:“苏大人--,难道杨某就要任由这些世家大族的余孽逍遥法外不成?” 李德林见状,连忙说道:“国公大人,严惩不法之徒是必要的,但也需安抚人心。一人犯罪,一家人受刑,不再牵连无辜,如此既能彰显大人的公正,又能稳定朝局。” “倘若其亲属心怀不轨,继续谋逆,又当如何处置?”说话间杨国奇目光犀利地望着李德林问道。 “他们若犯罪、按朝廷律法处置即可,岂能因大人臆想而乱施刑法!?”李德林丝毫不惧、昂首挺胸直言反驳道, “公辅兄--、这些世家大族刺杀当今圣上,犯的可是重罪。按律当施行连坐,诛九族的--!”杨国奇双眸盯着李德林、语气冰冷地说道,“我这可是奉旨行事!” “丞相大人--、如今新帝年幼,您代其理政,坊间皆知大人而不知圣上。您如此行事受到损坏恐怕是您的名声而非当今圣上。”苏威上前一步躬身说道。 “坊间皆知我名而不知当今圣上----”杨国奇重复着苏威的话陷入了沉思。作为穿越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连坐制度的弊端。在后世,这种制度不仅造成了许多冤假错案,更让人心惶惶,百姓对朝廷充满恐惧。但此时的朝堂局势复杂,若贸然改变,又担心无法震慑那些心怀不轨之人。 苏威和李德林静静等待着,大气都不敢出。良久,杨坚缓缓开口:“你们所言,倒也有些道理。只是这政令一旦更改,必然会引起各方议论,如何才能让众人信服?” 李德林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连忙说道:“丞相大人,您可昭告天下,说明此举乃是为了彰显仁德,稳定朝局。同时,对那些主动交代问题、改过自新的官员,从轻发落。如此一来,既能体现大人的宽宏大量,又能让官员们安心办事。” 苏威也补充道:“大人还可选拔一批清正廉洁的官员,充实到各个衙门,用他们来树立榜样,鼓舞人心。” 杨国奇听后微微点头,眼中的疑虑渐渐消散:“好,就依你们所言。不过此事关系重大,还需谨慎行事。” 李德林和苏威大喜,连忙跪地谢恩:“丞相大人英明!” 随后,三人又详细商议了诏令的具体内容、实施步骤以及可能出现的问题和应对措施。直到夜幕降临,二人才告辞别杨国奇,离开了随国公府。 几日后,北周静帝一道诏令传遍天下----废除施行已久的连坐诛九族之刑,一人犯罪,一家受罚,不再诛连九族,伤及无辜! 此绍令一出,朝堂上下一片哗然。世家大族出身的宫员眼中满是不解与不信;几日之后,见刑部不再抓捕人犯,他们的心才慢慢放回了肚子里。他们纷纷跑到小皇帝那里叩头谢恩。很多官员眼里罕见的流下了泪水。 第一百七十章 岁稔年丰处,书声说垄来 秋风掠过广袤的原野,将金黄的稻浪推搡得此起彼伏。李老疙瘩蹲在田埂上,粗糙的手掌摩挲着饱满的稻穗,指腹能清晰触到谷粒沉甸甸的重量。远处官学的屋檐下,冬妹清脆的读书声混着孩童们的齐诵,被风卷着掠过阡陌,惊起田埂边几只白鹭。 三个月前那场震动天下的变革,此刻在他眼前如画卷般徐徐展开。彼时杨坚杨大人的手下率领的监察司人马进驻县城,铁面无私地将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世家大族一一查办。当绣着云纹的令牌与狰狞刺青在公堂上亮相时,李老疙瘩才知道,这些年来被强占的土地、被掳走做工的乡亲,都成了世家们账本上明码标价的\"私产\"。 抄家那日,李老疙瘩挤在人群里,看着一箱箱金银珠宝、地契房契被抬出深宅大院。那些曾经属于乡亲们的田产文书,此刻终于重见天日。杨大人的属下站在县衙门前的高台上,声音洪亮如钟:\"这些本就是百姓的血汗,今日便物归原主!\"人群中爆发出震天的欢呼,李老疙瘩抹了把眼角的泪,浑浊的目光里满是不敢置信的惊喜。 分到六亩水田和半亩菜地那日,李老疙瘩蹲在自家新田边,用手指一寸寸丈量着田埂。泥土里还带着潮湿的气息,混杂着蚯蚓泛出的腐殖质,那是他记忆里最亲切的味道。冬妹蹲在一旁,用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嘴里念叨着刚学的算学:\"爹爹,六亩地能收多少谷子呀?\" 官学落成那日,李老疙瘩特意换上了过年才穿的粗布长衫,牵着冬妹的手走进学堂。青砖灰瓦的校舍宽敞明亮,雕花窗棂透进的阳光里,漂浮着细小的尘埃。先生站在三尺讲台上,手持戒尺,正在教孩子们诵读《千字文》。冬妹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把崭新的书本摆在案头,眼神里满是雀跃。李老疙瘩站在窗外,看着女儿认真写字的模样,喉头不禁发紧——在过去,女子读书识字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如今,每当晨光初现,李老疙瘩就扛着锄头去田里劳作。路过官学门口时,总能听见冬妹和同学们背诵《九章算术》的声音。那些曾经只属于世家子弟的学问,如今也能从农家女娃口中朗朗念出。傍晚收工回家,远远便能望见自家草屋的窗户里透出昏黄的灯光,冬妹正在煤油灯下写作业,张老崮家也是如此,读书声和织布机的咔嗒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这个村庄最动听的夜曲。 秋收时节,李老疙瘩家的谷仓堆得满满当当。新米煮出的饭格外香甜,冬妹捧着饭碗,眼睛亮晶晶地说:\"爹爹,先生说学好算学,明年我们就能算出买多少种子最合适!\"李老疙瘩笑着夹了块腊肉放进女儿碗里,心里盘算着,等卖了粮食,要给冬妹买支更好的毛笔。 这日午后,李老疙瘩坐在门槛上编竹筐,冬妹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手里举着一张纸:\"爹爹你看!这是我画的新学堂!\"纸上歪歪扭扭画着飞檐翘角的建筑,门前站着许多背着书篓的孩子。李老疙瘩接过画,粗糙的手指轻轻抚过纸面,仿佛能触到女儿笔下的憧憬。 远处的官道上,几辆满载粮食的马车正缓缓驶向县城。这些都是各乡新收的赋税,要送往国库充实粮仓。李老疙瘩望着马车扬起的尘土,想起杨坚杨大人说过的话:\"百姓富足,国家才能昌盛。\"此刻,他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分量。 夜幕降临,李老疙瘩躺在竹席上,听着窗外的虫鸣和远处官学里隐约传来的读书声,心中满是安宁。过去那些被世家欺压的日子,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如今的他,不仅有了自己的田地,更重要的是,冬妹有了读书识字、改变命运的机会。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李老疙瘩翻身望向冬妹的床铺。借着朦胧的月色,他看见女儿抱着书本,睡得正香。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微笑,他轻轻拉过薄被,盖住女儿露在外面的脚丫。这一刻,所有的辛苦都化作了甘甜,所有的期盼都有了着落。 在这个秋风送爽的夜晚,整个村庄都沉浸在祥和之中。远处的官学里,油灯依然亮着,照亮了孩子们求知的面庞;田野间,沉甸甸的谷穗在月光下泛着银光,诉说着丰收的喜悦。李老疙瘩闭上眼睛,耳边仿佛又响起了冬妹诵读算学的声音,那声音清脆悦耳,充满希望,如同春日里破土而出的新芽,预示着美好的未来。 随着杨国奇的改革持续推进,越来越多的百姓分到了土地,越来越多的孩子走进了学堂。曾经被世家大族垄断的财富和知识,如今正如同甘霖般滋润着这片土地。李老疙瘩知道,这仅仅是开始,在杨国奇的治理下,会有更多的奇迹发生,会有更多的家庭迎来新的希望。 夜深了,秋虫的鸣叫渐渐平息,李老疙瘩在睡梦中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在他的梦里,冬妹穿着崭新的衣裳,在宽敞明亮的学堂里认真读书;自家的田地里,稻穗一年比一年饱满;整个村庄,书声琅琅,充满生机。而这一切,都源于那场震撼人心的变革,源于杨坚杨大人的英明决策。 晨光再次洒向大地时,李老疙瘩早早起了床。他扛起锄头,迎着朝阳走向田地。路过官学门口,他停下脚步,看着孩子们欢快地跑进学堂,听着教室里传来的读书声,心中充满了力量。新的一天开始了,带着对未来的憧憬,他大步迈向希望的田野。 在这片充满希望的土地上,李老疙瘩和乡亲们用勤劳的双手,在分到的土地上耕耘着幸福;冬妹和小伙伴们,在明亮的学堂里追逐着梦想。而杨国奇推行的改革,就像温暖的春风,吹遍了每一个角落,让这片土地焕发出勃勃生机,让每一个百姓都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第一百七十一章 长安惊变 晨光初绽,长安城的东城门缓缓开启,吱呀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当第一缕阳光洒在青石板路上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让开--!让开--!西部边境有紧急战报!\"一名身着驿卒服饰的差官骑在马上,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他满脸尘土,战袍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显然经历了长途奔波。战马四蹄翻飞,在街道上飞驰,引得行人纷纷避让。 差官一路疾驰,直奔皇城而去。当他冲至皇城南门时,早已守候在此的御林军军卒立刻手持刀枪围了上来。\"停下!何人如此大胆!\"领头的校尉大声喝止。 然而此时的差官早已疲惫不堪,连日来不眠不休的赶路,让他的体力达到了极限。听到呵斥声,他强撑着想要开口通报,却眼前一黑,身子一歪,从马背上栽倒下来。 \"来人--!快传太医--!\"校尉见状,急忙命人救治。很快,边境急报的消息便传入了宫中。 太极殿内,年仅八岁的周静帝宇文阐正襟危坐在龙椅上。虽然稚气未脱,但在辅政大臣的教导下,已有了几分帝王威仪。听闻土欲浑进犯边境的消息,他立即下诏,命文武百官即刻进宫议事。 不多时,朝堂上便聚集了满朝文武。看着下方神色各异的群臣,宇文阐想起了数月前颁布的诏令——废除连坐与诛九族之刑。这一举措虽然遭到部分老臣反对,但在李德林、苏威、杨国奇三位大臣的支持下,最终得以推行。 \"诸位爱卿,土欲侵犯我边境,劫掠百姓,此仇不报,何以立国?今特召众卿商议破敌之策,望诸位畅所欲言。\"宇文阐声音虽稚嫩,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话音刚落,王太傅便出班奏道:\"陛下,臣以为当务之急是增派援军,固守边关。土欲浑骑兵骁勇,我军需以城池为依托,凭借地利与之周旋。\" \"王太傅所言极是。\"崔太师接着说道,\"但仅靠防守恐难取胜。臣建议分兵两路,一路坚守城池,另一路绕到敌后,断其粮草,如此方能克敌制胜。\" 李司寇则提出不同看法:\"两位大人的计策虽好,但增兵需耗费大量粮草。臣以为可先派人深入敌境,探查虚实,再做打算。同时可联络周边部族,孤立土欲浑。” 郑御史更是慷慨陈词:\"陛下,臣愿请命前往边关,督察军务,确保政令畅通。土欲侵犯我疆土,此仇不共戴天,臣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看着群臣激昂的模样,宇文阐心中大喜。数日前,这些大臣还因世家大族入宫刺杀案而人人自危,如今却能各抒己见,为朝廷分忧。这一切,都得益于左大丞相杨坚的精心谋划。 在朝堂的角落里,李德林、苏威、杨国奇三人相视一笑。他们深知,废除连坐之刑看似简单,实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棋局。通过这一举措,不仅消除了群臣的顾虑,更激发了他们的积极性。 李德林上前一步,奏道:\"陛下,诸位大人所言皆有可取之处。臣以为,可将这些计策综合运用。先派细作探查敌情,同时增派援军固守边关。待时机成熟,再分兵出击。\" 苏威接着说道:\"李德林大人所言极是。不过,粮草供应至关重要。臣建议在沿途设立中转站,确保军粮及时送达。\" 杨国奇则补充道:\"除此之外,还需安抚边境百姓,组织民团协助防守。军民一心,方能抵御外敌。\" 宇文阐认真听完三人的建议,点头道:\"三位爱卿所言极是。就依此计行事。王太傅,你负责调配粮草;崔太师,你负责挑选将领;李司寇,你负责联络周边部族;郑御史,你即刻启程前往边关。杨卿家,你与李卿、苏卿统筹全局。\" \"臣等遵旨!\"众臣齐声应道。 散朝后,李德林、苏威、杨国奇三人并肩走在宫道上。春日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增添了几分暖意。 \"今日朝堂之上,群臣如此踊跃,倒是出乎我的意料。\"苏威笑着说道。 杨国奇点点头:\"废除连坐之刑,果然是一步好棋。没了后顾之忧,群臣自然愿意尽心尽力为朝廷效力。\" 李德林却神色凝重:\"这只是开始。土欲浑此番来势汹汹,我们还需谨慎应对。边境战事瞬息万变,切不可掉以轻心。\" \"公辅兄所言极是。\"苏威正色道,\"不过有陛下的信任,有满朝文武的支持,我等定能化险为夷。\" 三人相视一笑,继续向前走去。在他们身后,太极殿的飞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预示着这个新生王朝的光明未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朝廷按照既定策略有条不紊地运作着。王太傅亲自坐镇粮草调配,确保前线供应不断;崔太师精心挑选将领,组建精锐之师;李司寇四处奔走,成功联络了多个部族;郑御史则日夜兼程,赶赴边关督战。 而李德林、苏威、杨国奇三人,更是每天都要在政事堂商议军情,处理政务。他们既要协调各方关系,又要把握战略全局,常常忙到深夜。 一个月后,前线传来捷报。在军民的共同努力下,土欲浑的攻势被成功遏制。我军不仅守住了边关,还趁势收复了部分失地。土欲浑见占不到便宜,只好撤兵求和。 捷报传来,长安城一片欢腾。宇文阐大喜过望,当即下诏,嘉奖有功之臣。在庆功宴上,他拉着杨国奇的手,动情地说:\"若非皇外祖父一干人等辅佐,朕何能有今日?\" 看着意气风发的小皇帝,杨国奇等人欣慰地笑了。这场危机的顺利解决,不仅稳固了朝廷的统治,更让他们看到了改革的成效。废除连坐之刑,解放了群臣的思想;广开言路,激发了大家的智慧。这一切,都为这个王朝的长治久安奠定了基础。 庆功宴结束后,李德林、苏威、杨国奇三人再次来到宫道上。夜色中的长安城静谧而祥和,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如今边境安定,我们也能腾出手来、专心对付尉迟迥和司马消难啦。\"苏威说道。 杨国奇点头:\"司马消难被王谊将军杀得节节败退、不足为虑,我现在反而最担心高颎和韦孝宽老将军。那尉迟迥领兵多年,是个十分厉害的角色。” 李德林望着满天繁星,缓缓说道:\"杨公不必多虑,昭玄谋略过人、韦老将军善于用兵,打败尉迟老贼那是早晚的事。\" 三人相视而笑,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在他们的努力下,整个大周王朝正焕发出勃勃生机,向着繁荣昌盛的目标稳步迈进。而这场突如其来的边境危机,也成为了改革路上的一块试金石,证明了他们决策的正确性。 长安城的夜,依旧宁静。但在这宁静之下,一场深刻的变革正在悄然进行。李德林、苏威、杨国奇三人,正以他们的智慧和胆识,书写着属于这个大时代的传奇。 第一百七十二章 小皇帝病了 已近九月,暑气仍如黏腻的蛛网笼罩着长安城。杨国奇光着膀子在书房案前批阅奏折,墨汁在宣纸上晕染出层层褶皱。这北周时期什么都好,就是这秋老虎的余威让人倍受折磨。杨国奇正用手巾板擦着胸前的汗水,忽听得门外珠帘叮咚作响。他抬起头,就见独孤伽罗已提着月白裙裾疾步而入,鬓边银钗随着急促的步伐轻晃,素来沉稳的眉眼间满是慌乱:\"夫君--!周静帝突发高热,此刻昏迷不醒!\" 案上狼毫\"啪嗒\"坠地,墨渍在明黄奏章上绽成一朵乌云。杨国奇霍然起身,玄色锦袍扫过满地竹简,他忙披上朝服,便拽着广袖夺门而出。廊下灯无在疾风中摇晃,将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仿佛命运的绳索在暗处纠葛。 天台宫寝殿外,宫人跪了满地,此起彼伏的啜泣声混着熏香在闷热的空气里发酵。杨国奇跨过鎏金门槛的瞬间,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只见张太医白发凌乱,正攥着小皇帝的手腕反复把脉,枯瘦的手指微微发颤。其余御医或翻检医书,或调配药汁,铜鼎中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们焦黑的眼圈,瓷碗与药杵碰撞的脆响里,皆是惶惶不安。 \"丞相大人--!\"张太医踉跄着扑倒在地,冠冕歪斜,\"陛下高热不退,已服用三剂白虎汤却毫无起色,老臣......老臣实在......\"话音未落,已是涕泪横流。杨国奇望向龙榻,六岁的宇文阐面色潮红如涂了朱砂,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单薄的胸膛剧烈起伏,锦被下的小身子偶尔抽搐,似是困在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 杨国奇三步并作两步跪到龙榻前,冰凉的汉白玉磕得膝盖生疼。他颤抖着伸手探向小皇帝的额头,指腹触及滚烫的肌肤时,仿佛触到了烧红的烙铁。\"陛下......\"他声音发涩,喉间像哽着团浸了冰水的棉絮,\"臣杨坚在此,您千万要挺住!\" 忽的,那双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涣散的瞳孔里映出杨国奇焦急的面容。宇文阐干裂的嘴唇动了动,竟扯出一抹虚弱的笑,呼吸灼热地拂过杨国奇手背:\"杨......杨公......朕怕是熬不过这一劫了......\"话音未落,剧烈的咳嗽震得整个身子都在发抖,嘴角溢出丝丝血沫。 杨国奇心如刀绞,忙用衣袖轻轻擦拭,却见小皇帝费力地抓住他的手腕,眼中满是孩童不该有的沉静:\"朕愿将皇位禅让于您......只求大周子民......\"话未说完,剧烈的喘息让他说不下去。杨国奇如遭雷击,他猛地抽回手,重重叩首在地,额头撞得青砖作响:\"陛下不可!万万不可!您吉人天相,龙体定会康复!\" \"外公......\"宇文阐突然提高声音,虽是气若游丝,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想抗旨不成--!?\"那双乌溜溜的眼睛里,倒映着杨国奇慌乱的神情,澄澈得如同未染尘埃的琉璃。安公公捧着传国玉玺走上前,螭虎纽在烛火下泛着幽幽青光,沉甸甸的分量仿佛压在所有人心头。 杨国奇望着小皇帝信任的目光,恍惚间想起杨坚记忆里那些权谋争斗的日夜。本该野心膨胀的此刻,他却觉得喉头哽咽。六岁的孩童,明明该在御花园扑蝶嬉戏,现今却要整天要被上百份奏章困扰;而此刻又要心系黎民,将所谓的江山托付。望着龙榻上病势沉重的小皇帝,杨国奇颤抖的手指几次想要触碰玉玺,却又生生地蜷回袖中,冷汗顺着他的脊背蜿蜒而下,浸湿了身上的官袍。 \"陛……陛下......臣......遵旨!\"最终,他颤抖着接过玉玺,冰凉的触感让他如梦初醒。宇文阐似乎终于松了口气,苍白的脸上浮起释然的笑意,缓缓闭上双眼,陷入了沉睡之中。 杨国奇握着玉玺的手青筋暴起,转身时瞥见小皇帝烧得通红的脸颊,突然想起后世的物理降温法。\"快!\"他猛地转身,声音惊得众人一颤,\"从我随国公府取几瓶马栏山白酒来!再备些干净棉布!\" 宫人如惊弓之鸟四散而去。杨国奇亲手解开小皇帝的衣襟,露出小皇帝稚嫩的胸膛,指腹触到滚烫的肌肤时,心如刀绞。宫女们捧着酒坛战战兢兢上前,他夺过酒碗,将棉花浸透白酒,小心翼翼地擦拭小皇帝的脖颈、腋下、手心。酒精挥发的凉意混着酒香在寝殿里弥漫开来,小皇帝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 张太医凑上前重新把脉,浑浊的老眼里泛起泪花:\"奇哉!奇哉!陛下真乃医圣转世!\"安公公更是跪地高呼:\"天佑大周!随国公妙手回春!\"杨国奇却无心听这些溢美之词,望着小皇帝逐渐平稳的呼吸,满心皆是无奈。他知道这不过是权宜之计,唯有将小皇帝送到后世的医院,才能得到真正根治。 夜色渐深,宫灯次第熄灭。杨国奇守在龙榻边,望着窗外残月,思绪飘向了后世的医院。那里各种先进的医疗设备和各种先进的治疗手段。若能带着小皇帝穿越时空......他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可这痴人说梦般的念头,又该如何实现? 小皇帝在睡梦中呓语,杨国奇忙俯身倾听,却只听清断断续续的\"外公......护我......\"。他伸手轻轻抚摸小皇帝汗湿的额头,忽然明白,这沉甸甸的皇位,远不及怀中这孩童的性命来得重要。无论用何种方法,他都要护得这小小生命周全,哪怕与命运为敌。 “你等速速退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守护着陛下即可!”杨国奇回过头大瞪着虎目命令道。 跪在一旁的太医们和宫人们心中一凛----幼主病体沉重,随国公就这么急不可耐地想坐上龙椅--!? “随国公--、陛下……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你就那么着急想坐上龙椅--!?”他身后的张太医跪在地上抱着他的大腿涕泪横流的哀求道。 “张太医--,你胡说什么?我要在这里为陛下治病,岂容你等窥视--!?”杨国奇一脚蹬开张太医,万分气愤地说道。 “卢将军何在--?”杨国奇看都不再看张太医、对寝殿外大声吼道。 “末将在此--!丞相大人有何吩咐--?”早在殿外等候卢奔大步走进寝殿回禀道。 “老夫要在此为陛下治病,快将宫内闲杂人等全给我赶出去--!”杨国奇望着龙榻上病体沉重的小皇帝,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 \"属下遵命--!”卢奔应了一声,他手一挥、几十名御林军士卫冲进寝殿将所有人全给赶了出去。卢奔也十分知趣,临出去之前还十分贴心地关上了寝殿的大门。 “外……外公,快……快来护驾!”梦庵之中的小皇帝还在断断续续地说着梦话。 \"陛下--,我这就带您去看病--!”说着杨国奇从衣服兜里掏出大胡子西服男的纪念章、忙催动意念,瞬间他和龙榻上的小皇帝瞬间化作两道白光飞出了寝殿…… 第一百七十三章 穿越时空的母爱 凌晨三点十七分,老式闹钟的滴答声混着窗外的雨响,刘敬猛然从床上坐起,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梦里杨国奇身着北周官服的模样与现实重叠,那个总爱摸着她发顶说\"夫人莫急\"的人,已经离开三个多月了。床头巨型相框里,丈夫的笑容被月光镀上了一层冷霜。 \"外......外公,快......快来护驾!\" 带着哭腔的梦呓从身侧传来,刘敬的手指瞬间僵在半空。黑暗中,她摸到一片冰凉的绸缎,顺着衣料往上,掌心传来异常灼烫的温度。床头灯亮起的刹那,她倒抽一口冷气——绣着金线蟠龙的玄色衣袍下,露出张稚气未脱的小脸,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正皱着眉,额角的汗珠顺着玉冠滑落。 \"小……小朋友?\"刘敬的声音发颤,\"你怎么......\" 话没说完,怀中的孩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滚烫的呼吸喷在她手腕。刘敬记忆突然翻涌,梦里杨国奇穿着丞相官服抱着小皇帝冲进急诊室的画面,与眼前的情景诡异般地重合。床头墙上相片里反丈夫仿佛在凝视着她,此刻仿佛在耳边低语:\"敬敬,快救救他--!快救救她--!\" 胡奴第二人民医院的走廊在深夜泛着惨白的光,刘敬抱着小男孩冲进急诊室时,值班护士差点打翻手中的病历夹。\"快!高烧惊厥!\"她将孩子轻轻放在推车上,目光扫过墙上的电子时钟——03:28。 主治医师是个戴金丝眼镜的年轻男人,他边翻看病历边询问:\"家属关系?\" \"我......我是他妈妈。\"话出口的瞬间,刘敬自己都愣住了。怀中的孩子突然攥紧她的衣角,滚烫的小脸埋进她颈窝,细小的声音带着哭腔:\"母后......\" 检查室的无影灯下,孩子苍白的脸被仪器映得忽明暗。刘敬站在玻璃窗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记忆回到三个多月前,杨国奇躺在icu时,她也是这样隔着玻璃,看着心电监护仪上跳动的绿色波纹。此刻,监护仪的滴答声与当初如出一辙,却多了孩子昏迷中偶尔的呓语。 \"病毒性感冒引发的高热惊厥,需要住院观察。\"主治医师摘下听诊器,\"最近流感爆发,孩子体质太弱了。\"他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刘敬发白的指节上,\"你们家属别太紧张,现在的医疗条件......\" \"我知道……我知道。\"刘敬打断他,声音沙哑却坚定,\"我丈夫--,他教过我......\"喉咙突然哽住,她别过头擦去眼角的湿润,\"谢谢医生。\" 输液管里的药水一滴一滴落下,孩子的呼吸渐渐平稳。刘敬坐在床边,用温水浸湿的毛巾轻轻擦拭他发烫的额头。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映出孩子精致的五官——弯弯的眉,小巧的鼻尖,还有睡着时仍紧抿的嘴角,像极了梦里那个病弱的小皇帝。 \"母后......\"孩子突然睁开眼睛,漆黑的瞳孔映着头顶的白炽灯,显得有些茫然。他想要起身,却被输液管拉住,\"这是何处?\" 刘敬按住他的肩膀:\"别动,你发烧了。这里是医院,能治病的地方。\"她指了指墙上的玻璃窗,\"你看,那是玻璃,比琉璃更透亮。\" 孩子的目光瞬间被吸引,挣扎着坐起,输液管随着动作摇晃。\"如此巨大的琉璃!\"他的声音里满是惊叹,\"比太液池的琉璃瓦还要......\"话音戛然而止,他突然剧烈咳嗽,小脸涨得通红。 刘敬急忙倒了杯水,用勺子轻轻喂他:\"慢慢喝,别呛着。\"指尖触到孩子冰凉的嘴唇,她的脸上泛出母性的光辉。 孩子喝完水,目光落在刘敬腕间的银镯上,那是杨国奇求婚时送的。\"母后的镯子......\"他伸手去摸,\"和我的传国玉玺一样......\" \"这叫银镯,不是玉玺。\"刘敬笑着打断他,\"你叫什么名字?\" \"宇文阐。\"孩子坐直身子,努力摆出帝王的威严,却因苍白的脸色显得有些滑稽,\"朕乃北周皇帝。\" 刘敬的手指顿在半空。梦里杨国奇身为北周丞相,辅佐的不正是宇文阐吗?难道......她摇摇头,将荒诞的念头甩出脑海。或许只是孩子的呓语,就像她在丈夫去世后,无数次在梦中见到他穿着北周官服的样子。 \"宇文阐。\"她轻轻念着这个名字,\"你记住,在这里要听医生的话,按时吃药。\" 孩子皱起眉:\"吃药?可是母后说过,药是苦的......\" \"良药苦口。\"刘敬从包里掏出退烧药,\"你看,这个药是草莓味的,比你们宫里的蜜饯还甜。\" 宇文昭半信半疑地接过药,小心翼翼地舔了舔,眼睛瞬间亮了:\"真的是甜的!\"他仰头将药吞下,像完成了什么壮举般得意,\"朕以后要让太医院的太医们多做这种药!\" 刘敬被他的样子逗笑,笑着笑着,眼眶却红了。这样天真的孩子,在历史上应该是被权臣操控的傀儡,在深宫里孤独地长大。而此刻,他却像个普通孩子般,依赖着身边自己这个陌生的\"母后\"。 \"睡吧。\"她轻轻掖好被角、一脸慈祥地说道,\"等你病好了,我带你去看更多好玩的东西。\" 宇文阐打了个哈欠,眼皮渐渐沉重:\"母后会一直陪着我吗?\" \"会的。\"刘敬握住他的小手,\"母后一直都在。\" 监护仪的滴答声中,孩子的呼吸逐渐平稳。刘敬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渐亮的天色。床头柜上的手机显示凌晨五点,屏幕上二十多个未接来电,都是邻居和同事打来的。她关掉手机,将孩子滑落的被角重新掖好。 晨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照亮宇文阐熟睡的脸庞。刘敬轻轻抚摸他柔软的头发,突然想起杨国奇常说的话:\"生命是最神奇的礼物,值得用全部的温柔去守护。\" 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在失去挚爱后,又让她遇见了这个穿越时空的小皇帝,用另一种方式延续着对她新生命的守护。窗外的城市渐渐苏醒,车水马龙的喧嚣声传来,而病房里,新的生命正在晨光中悄然生长。 当宇文昭再次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刘敬疲惫却温柔的笑容。\"母后,我饿了。\"他撒娇地拽着她的衣角。 \"带你去吃包子。\"刘敬笑着起身,\"比你们宫里的御膳好吃一百倍。\" 牵着孩子温暖的小手走出医院,阳光落在他们身上,仿佛为这段跨越时空的相遇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 第175章 六日惊澜 天台山的夜风裹着刺骨寒意,透过寝殿雕花窗棂钻进来,杨国奇裹紧玄色大氅,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袖中那支电子体温计。六天了,烛火明明灭灭,映得空空如也的龙榻显得格外突兀。而殿外,以宇文瓒为首的朝臣们的催促声,就像附骨之疽,一刻不停。 他垂眸看着躺在后世自己家床上昏睡的小皇帝宇文阐,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后世医院里那明亮的白炽灯、精密的仪器和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们。把小皇帝带到后世医院治疗,是他在走投无路之下的冒险之举。好在现代医学的力量强大,小皇帝的病情很快得到了控制。但此刻,他必须将小皇帝带回来,面对这暗流涌动的朝堂。 “乖--、陛下该服药了。”梦庵中刘敬轻柔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看着妻子温婉的面容,杨国奇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在后世,刘敬和婷婷是他唯一的牵挂和依靠。 “敬敬--、原谅我吧--!那边的朝局有分崩离析的危险,我不得不把小皇帝带走啦!”说完杨国奇下身去,轻轻地吻了一下刘敬的前额。随后他从袍袖之中掏出纪念章、催动意念,一道白光一闪而过,他与小皇帝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 。。。。。。 “外公,朕……这是何处?”宇文阐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稚嫩的声音里带着几丝不安。 “陛下,这里是您的寝殿。您已经昏睡了多日,如今龙体初愈,切莫担心。”杨国奇轻声安抚道,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风暴。 “这里是朕的寝宫--!?”宇文阐视了一眼整个寝殿,又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他心中充满了失落----在那个新奇的世界里,有会站着说话的羊羊(喜羊羊),有让人万分迷恋的吃食,最最关键的,那里还有一位慈祥可爱的“母后”。他宁愿自己沉醉其中,永远不醒来才好呢。 与此同时,天台宫外,汉王宇文瓒身着右大丞相官服,身姿挺拔地站在宫门前。他眼神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六天了,杨国奇和小皇帝闭门不出,在他看来,这分明是小皇帝已经驾崩的信号。按照大周承制度,天子驾崩,身后若无子嗣,天子的人选可以皇室宗亲中遴选。五王陷狱、毕王被诛,整个大周王朝就剩下他汉王一人,这个大好的机会终于来了! “苏大人、李大人,今日若再不面见圣上,莫怪本王依照祖制,承袭天子之位!”想到此宇文瓒侃侃而谈,他声音洪亮,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苏威皱了皱眉头,眼神中满是不满:“汉王殿下,陛下龙体欠安,杨大人正在全力救治。殿下如此急切,莫非另有企图不成--!?” 李德林也跟着附和:“不错!殿下身为皇室宗亲,不思为陛下分忧,却老此盯着皇位、咄咄逼人,实在有失体统!” 宇文瓒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哼!休要拿这些话来诓骗本王!六日不见圣上,谁知道里面是何情形?本王身为皇室血脉,有责任维护大周朝局的稳定!” 三人争执不下之际,太极殿内,宇文阐在杨国奇的帮助下,极不情愿地穿上了沉重的朝服。他对这古代的繁文缛节厌恶至极,怀念后世医院里舒适的病号服和有趣的电视节目。 “外公--,朕真的要去面对那些老家伙吗?”宇文阐撅着嘴,满脸的不情愿。 杨国奇无奈地笑了笑:“陛下,您是一国之君,有些事不得不面对。况且,现在正是稳定朝局的关键时刻。” “可朕已将皇位禅让给了你--!”宇文阐不死心,他一脸狡黠地望着杨国奇争辩道。 “陛下--、当时您是病体沉重。臣只是替您代管朝事,如今您身体康复、老臣理当还政于您!”杨国奇赶忙跪下,前额贴在地上答道。 “这里的事情太麻烦,还不如梦里的世界好玩!”宇文阐叹了口气,只好乖乖跟着杨国奇来到太极殿。 文武百官看到小皇帝精神焕发地出现在殿中,纷纷露出惊讶之色。再看看守在一旁的杨国奇,原本挺拔的身姿如今略显佝偻,面容消瘦,眼眶深陷,显然这六天没少受罪。众人心中顿时明白了,丞相大人为了小皇帝的身体,没少付出心血。 苏威和李德林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汉王宇文瓒窥视皇位已久,此刻正是剪除宇文瓒的绝佳时机。 李德林上前一步,神色严肃地奏道:“陛下!汉王宇文瓒藐视皇威,窥视圣驾,在宫外大放厥词,声称要依照祖制承袭天子之位!此等大逆不道之举,绝不能姑息!” 苏威也紧接着跪下:“陛下明鉴!宇文瓒野心勃勃,妄图篡权夺位,其心可诛!请陛下严惩!” 宇文阐皱着眉头,眼神中满是怒意:“宇文瓒!朕念你是皇室宗亲,一直对你礼遇有加,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狼子野心!来人,将宇文瓒收监,押入天牢!” “遵旨!”侍卫们立刻上前,将宇文瓒押了下去。宇文瓒满脸惊恐,不停地挣扎着、大声急呼道:“陛下!臣冤枉啊!臣只是关心陛下龙体……” 但他的辩解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很快就被侍卫们带离了太极殿。 处理完宇文瓒,宇文阐又看向杨国奇,眼神中满是感激:“杨卿,若不是你,朕恐怕……如今朕特下圣旨,大周朝从此不再设左右大丞相之职,只设丞相一人,由随国公杨坚担任!杨卿,望你尽心辅佐朕,振兴大周!” 杨国奇连忙跪下,心中感慨万千。从一个穿越而来的现代人,到如今的丞相,这一路走来,充满了艰辛与挑战。但他知道,自己肩上的责任更重了。 “臣定当竭尽全力,辅佐陛下,不负陛下重托!” 太极殿外,夜色渐深。一场由汉王宇文瓒导演的争夺皇位的闹剧草草收场,但杨国奇知道,这只是开始。未来的路还很长,他和小皇帝,还有许多难关要闯…… 第一百七十六章 邺成大捷 公元580年深秋,漳河的浪花裹挟着碎冰拍打着邺城城墙,冰冷刺骨的寒风卷着枯黄的树叶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打着旋儿。韦孝宽与高颎率领的大军,如同一股股巨大的洪流、来到了邺城城下。邺城城夜旌旗蔽日,刀枪如林,马蹄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城头上,尉迟迥身披精钢打造的玄甲,外罩绣着金色巨龙的披风,威风凛凛地俯瞰着来犯之敌。他身后,五千黄龙兵个个身着鲜黄色战甲,手持长槊,腰间佩刀,精气神十足。这黄龙兵是尉迟迥精心训练多年的精锐,不仅武艺高强,而且对他忠心耿耿。 “开城门,迎敌!”尉迟迥一声令下,厚重的城门缓缓开启,黄龙兵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韦孝宽这边,战鼓擂响,士兵们握紧手中的兵器,迎着敌军冲去。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刀光剑影闪烁。 韦孝宽的军队虽然人数众多,但尉迟迥的黄龙兵实在太过勇猛。他们的长槊在战场上挥舞,如同死神的镰刀,每一次挥动都能带走几条性命;佩刀出鞘,寒光一闪,便有人血溅当场。韦孝宽的士兵们渐渐抵挡不住,阵型开始出现松动。 高颎骑着一匹枣红马,在阵中来回穿梭,大声呼喊着指挥士兵抵抗,但效果甚微。韦孝宽眉头紧皱,看着渐渐处于下风的战局,心中焦急万分。再这样下去,恐怕今日就要折损在此了。 就在这危急时刻,宇文忻在战场上发现了一个特殊的情况。在战场左侧的高坡之上,聚集了大量前来观战的老百姓。他们站在那里,远远地观望着这场激烈的战斗,脸上满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色。宇文忻眼睛一亮,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浮现。 他快马加鞭来到高颎身边,大声喊道:“高大人,我有一计!我们将改进版的撼天矢对准高坡上的百姓,只要引发混乱,百姓们必然向城内跑,如此行事、敌军阵型必然大乱!”高颎一听,心中一震。这实在是个险计,伤及无辜百姓,必然会遭人诟病,但如今战局危急,也顾不得许多了。 “好,就这么办!”高颎当机立断,立刻调集所剩不多的改进版撼天矢。这撼天矢是经过工匠们精心改良的攻城利器,射程更远,威力更大。士兵们将撼天矢对准高坡,随着宇文忻一声令下,几十支撼天矢如流星般划破长空,朝着百姓们飞去。 “轰!轰!轰!”撼天矢在人群中爆炸,巨大的声响和冲天的火光瞬间将高坡上的百姓们吓傻了。惨叫声、哭喊声此起彼伏,百姓们惊慌失措,如同没头苍蝇般四下逃亡。他们不顾一切地朝着尉迟迥的黄龙兵摆出的阵型涌来,他们想冲过黄龙兵的阵型,逃进邺城要寻找一条生路。 尉迟迥的黄龙兵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阵脚。原本整齐的阵型,在如潮水般涌来的百姓冲击下,变得七零八落。士兵们顾得了这边,顾不了那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阵型被冲散。 韦孝宽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战机,他立刻抓住机会,大声命令部下:“大喊尉迟迥兵败!”一时间,韦孝宽的军队中爆发出震天的喊声:“兄弟们--、尉迟迥兵败了,杀呀--!”一时间整个战场上喊杀震天、韦孝宽手下的军队士气大振,他们各举刀枪跟在百姓后面冲向尉迟迥的叛军。 叛军的士卒们此时本就被混乱的局势搞得人心惶惶,听到这喊声,也来不及分辨真假,心中的恐惧瞬间被放大。他们以为大势已去,纷纷丢下手中的兵器,四散奔逃。 尉迟迥看着自己精心打造的军队在顷刻间土崩瓦解,心中又急又怒。他骑着马,在乱军中奋力厮杀,想要重新聚拢士兵,但溃败的军队就像洪水一般,很快就将他和副将们淹没其中。 韦孝宽的军队乘胜追击,将叛军逼得节节败退。看见朝朝廷的军队冲进了邺城,尉迟迥一路退到城墙之上,看着下方如狼似虎的敌军,心中万念俱灰。他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大势已去。 “我尉迟迥一生征战,从未想过今日会落得如此下场!”尉迟迥仰天长啸,眼中满是不甘。他缓缓抽出腰间的佩剑,看着剑身倒映出的自己那张布满疲惫和绝望的脸,将剑横在了脖子上。 “来生,定要再与你们一较高下!”尉迟迥说完,用力一抹,鲜血如喷泉般涌出。他的身体缓缓倒下,从城墙之上坠落,结束了自己传奇的一生。 随着尉迟迥的死,这场长达三个多月的叛乱终于被彻底剿灭。战场上,尸横遍野,鲜血将土地都染成了红色。漳河的水也被鲜血染红,河面上漂浮着无数的尸体和兵器。 韦孝宽、高颎和宇文忻站在战场上,看着眼前这惨烈的景象,心中五味杂陈。他们虽然取得了胜利,但他们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无数的士兵失去了生命,无数的家庭支离破碎。 宇文忻的那个险计,虽然成功扭转了战局,但也在他心中留下了一道深深的阴影。他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那些无辜百姓的惨叫声和他们绝望的眼神。但在那个生死攸关的时刻,他别无选择。 高颎看着远处被夕阳染成红色的邺城,心中感慨万千----这场叛乱的平定,为丞柤稳定局势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也为日后新兴王朝建立和统一埋下了伏笔。但他也明白,战争带来的伤痛,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抚平。 韦孝宽则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士兵们在清理战场,掩埋战友的尸体。他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这场胜利变得更有意义,让死去的士兵们的牺牲不会白费。 夜幕降临,寒风依旧呼啸着。邺城在这场大战后,显得格外寂静和凄凉。但新的希望,也在这废墟中悄然孕育…… 第一百七十七章 宴上风波 夕阳如血,余晖洒在随国公府那朱红色的大门上,映出一片喜庆之色。前方传来的捷报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让整个府邸都沸腾起来。韦孝宽老将军和高颎在邺城大败尉迟迥的叛军,这消息如春风般迅速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杨国奇站在府邸的庭院中,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喜悦。他身着华丽的锦袍,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时不时抬头望向天空,仿佛在向天地宣告这一伟大的胜利。“哈哈哈,韦孝宽老将军果然不负众望,高颎也是年少有为啊!”杨国奇爽朗的笑声在庭院中回荡。 不多时,随国公府内便摆开了庆功宴。大厅之中,灯火辉煌,美酒佳肴摆满了一桌又一桌。杨国奇端坐在主位上,两旁依次坐着苏威、李德林等一众功臣。众人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不断,宴饮的热烈气氛如同燃烧的烈火,越燃越旺。 苏威,身形修长,面容清瘦,此刻正微微眯着眼睛,端起酒杯,对着坐在对面的孙思邈和颜芝仪说道:“孙道长,此次邺城大捷,武备坊造出的撼天矢和炸药包当居首功啊!那撼天矢威力惊人,射程极远,所到之处,敌军无不胆寒。”说罢,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李德林也连忙附和,他身材微胖,脸颊因为饮酒而泛起红晕,大声说道:“没错没错,还有那炸药包,一声巨响,地动山摇,叛军阵脚大乱。孙道长和颜兄在武备坊日夜钻研,才有了如此利器,实乃我军之幸,国家之幸啊!”言罢,他也向孙思邈和颜芝仪举起了酒杯。 孙思邈身着道袍,鹤发童颜,微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二位过奖了,小道发明火药还是受了随国公的启发,决不敢贪此大功,邺城大捷更离不开各位将士的奋勇杀敌。” 颜芝仪则是一脸谦逊,起身回敬道:“孙道长所言极是,我等不过是做了些分内之事,真正的功劳还是在前线的将士们。”说罢,与苏威、李德林一同将酒饮下。 酒过三巡,众人都有了几分醉意。苏威说话也没了之前的顾忌,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舌头有些打结地说道:“其实啊,此次邺城大捷,还有一个关键原因……”他的话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大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李德林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想要阻止苏威,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说道:“苏兄,慎言!”但苏威却一把甩开李德林的手,继续说道:“宇文忻那小子是个鬼才,他见形势不对,便将撼天矢射向了老百姓,那些老百姓惊慌失措,四处逃窜,正好冲击了叛军的队伍,韦老将军当机立断在后面掩杀叛军,咱们这才取得了胜利。” 此言一出,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大厅中炸开。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愣住了。颜芝仪原本带着笑意的脸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他猛地一拍桌子,“砰”的一声,桌上的酒杯都跟着晃动起来。 颜芝仪霍然起身,双眼圆睁,怒视着杨国奇,大声质问道:“杨公,当初我们研制这些新式武器时,你是如何承诺的?你说只用于对抗叛军,绝不伤害无辜百姓。可如今呢?竟然用这等手段取胜,你们良心何在?” 颜芝仪气得浑身发抖,他用手指着杨国奇,继续说道:“宇文忻此等行为,与屠夫何异?他杀害无辜百姓,天理难容!必须严惩凶手,否则我颜芝仪绝不罢休!” 杨国奇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没想到苏威竟然会在这种场合说出此事,更没想到颜芝仪会如此愤怒。他强压着怒火,说道:“颜大人,你莫要冲动。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宇文忻此举也是无奈之举,况且最终我们取得了胜利,这才是最重要的。” 颜芝仪冷笑一声,说道:“胜利?用无辜百姓的性命换来的胜利,这是耻辱!你们这般行径,与叛军又有何区别?” 苏威和李德林此时也有些慌了神,他们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苏威试图缓和气氛,说道:“颜……颜大人,消消气,此事或许还有商量的余地……” 颜芝仪却根本不买账,转头看向苏威和李德林,说道:“你们二人,刚才还对武备坊的成果赞不绝口,如今知道了真相,难道就没有一丝愧疚吗?” 杨国奇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他猛地站起身来,手指着颜芝仪,大声吼道:“颜老头儿,你不要得寸进尺!我杨坚敬你是个人才,才邀请你参加这庆功宴。可你却在这里胡搅蛮缠,破坏这大好的气氛。你既如此不识好歹,那就请你离开这随国公府,以后也不要再踏入半步!” 颜芝仪毫无惧色,直视着杨国奇的眼睛,说道:“走就走!我颜芝仪不屑与你们这些不顾百姓死活的人为伍。今日之事,我定要让天下人知晓!”言罢,他一甩衣袖,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大厅。 随着颜芝仪的离去,原本热烈的庆功宴瞬间变得冷冷清清。众人都低着头,不敢出声,生怕再惹恼了杨国奇。杨国奇重重地坐回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心中的怒火久久不能平息。 苏威和李德林对视一眼,心中满是懊悔。他们知道,今日这庆功宴算是彻底毁了,而且此事若是传扬出去,恐怕会带来不小的麻烦。 “都散了吧!”杨国奇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众人如释重负,纷纷起身,悄然离开了大厅。只留下杨国奇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大厅中,望着满桌的残羹冷炙,陷入了沉思…… 自 此之后,这件事在坊间和渐渐传开,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波。人们对宇文忻的行为议论纷纷,对杨国奇等人的做法也褒贬不一。朝中的官员们都把目光聚集在杨国奇和宇文忻身上,他们都想看看杨国奇怎样处理这事。不知不觉中杨国奇、宇文忻成了这场舆论风暴的中心…… 第178章 金殿风云 太极殿上,气氛庄严肃穆。殿顶的金龙蟠绕,在日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威严的光芒,朱红的立柱直抵殿顶,仿佛是历史的巨人,默默见证着这朝堂之上的风云变幻。 小皇帝宇文阐端坐在龙椅之上,他不过是个六岁的少年,稚嫩的脸上强装着威严。杨国奇站在一旁,眼神锐利而狡黠,他微微低头,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今日,他授意小皇帝对宇文忻进行晋升,一则是对宇文忻在平叛中的“功劳”进行奖赏,二则也是为了在朝堂之上树立自己的权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宇文忻平叛有功,晋升为上柱国,赐仆人二百,牛羊马万匹,食邑三千户。钦此!”太监尖细的嗓音在殿中回荡。宇文忻赶忙跪地谢恩,脸上洋溢着得意之色。 然而,就在这时,威夷大将军颜芝仪突然出列,双手捧着弹劾奏章,大声说道:“陛下,臣有本要奏!” 小皇帝宇文阐微微一怔,杨国奇的眉头也瞬间皱了起来。颜芝仪上前几步,跪在地上,朗声道:“陛下,宇文忻在平叛过程中,竟朝老百姓发射撼天矢,肆意屠杀百姓,此等恶行,实难称功!如此滥杀无辜之人,若还加以重赏,恐寒了天下百姓之心,也有违我朝仁政之道啊!” 此言一出,殿中顿时一片哗然。宇文忻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小皇帝宇文阐不知所措地看向杨国奇,眼神中充满了求助。 杨国奇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没想到颜芝仪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坏他的好事。他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冷冷地说道:“颜将军,你可有证据?莫要空口无凭,恶意中伤有功之臣!” 颜芝仪挺直了腰杆,说道:“臣自然有证据!平叛之地的百姓皆可作证,那撼天矢所到之处,生灵涂炭,多少无辜百姓死于非命。陛下,这是关乎百姓生死、社稷安危之事,臣不敢有半句虚言!” 小皇帝宇文阐听了颜芝仪的话,心中也有些动摇。他犹豫地说道:“颜将军所言,可有查实?若真如此,这赏罚之事,确需从长计议。” 杨国奇一听,顿时急了。他气急败坏地说道:“陛下,颜芝仪这是在胡搅蛮缠!宇文忻平叛之功,有目共睹。那些百姓说不定是叛军的同党,宇文将军为了平叛,不得已而为之。颜将军肯交是被那些刁民蛊惑,以妇人之仁来恶意诽谤有功之臣!” 就在杨国奇话音刚落,善于见风使舵的刘昉和郑译立刻跳了出来。刘昉满脸谄媚地说道:“陛下,杨大人所言极是。颜将军此举,实在是荒谬至极。宇文将军为了我朝社稷,出生入死,立下赫赫战功。颜将军却揪住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来弹劾他,分明是别有用心!” 郑译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陛下。颜将军一介书生,不懂行军打仗之艰难。战场上形势瞬息万变,宇文将军也是为了尽快平叛,才采取了一些必要的手段。颜将军如此不识大体,实在令人失望!” 颜芝仪听了刘昉和郑译的话,气得满脸通红。他怒目圆睁,大声斥责道:“你们二人,简直是颠倒黑白!百姓何罪之有?难道为了平叛,就要滥杀无辜吗?你们如此阿谀奉承,不顾百姓死活,还有何面目立于朝堂之上!” 刘昉冷笑一声,说道:“颜老头儿,你莫要在这里装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你不过是嫉妒宇文将军的功劳,才想出这等下作的手段来诋毁他。你如此执着于这些小事,简直就是迂腐至极!” 郑译也跟着嘲讽道:“颜将军,你还是早点认清现实吧。这朝堂之上,可不是你一个迂腐至极的儒生能随意撒野的地方。你若再如此无理取闹,休怪陛下和丞相大人对你不客气!” 颜芝仪气得浑身发抖,他怒视着刘昉和郑译,说道:“我颜芝仪一生光明磊落,只知百姓疾苦,不知阿谀奉承为何物。你们这些奸佞小人,只知讨好权贵,不顾国家大义,迟早会遭报应的!” 杨国奇见颜芝仪如此强硬,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他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吼道:“颜芝仪,你太放肆了!你竟敢在朝堂之上辱骂朝廷大臣,目无君上!来人啊,将他给我拿下!” 小皇帝宇文阐被杨国奇的吼声吓了一跳,他有些惊慌地说道:“杨大人,且慢!颜将军也是为了社稷着想,此事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颜芝仪看着小皇帝,眼中满是失望。她悲愤地说道:“陛下,臣一片赤诚之心,为了百姓,为了社稷,却遭此污蔑。这朝堂之上,奸佞当道,忠良难容。臣不愿再与这些小人同朝为官!” 说罢,颜芝仪当场摔冠而去。她大步走出太极殿,身后扬起一片尘土,仿佛是她对这黑暗朝堂的最后抗争。 杨国奇看着颜芝仪离去的背影,气得咬牙切齿。他恶狠狠地说道:“这个颜芝仪,竟敢如此冥顽不灵--!日后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小皇帝宇文阐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杨卿,此事闹成这样,该如何收场啊?” 杨国奇沉思了片刻,说道:“陛下,颜芝仪不过是个跳梁小丑,不足为惧。宇文忻的赏赐还是要照旧,以彰显陛下的恩宠。至于颜芝仪,就以他辱骂朝廷大臣、目无君上之罪,罢去他的威夷大将军之职。” 小皇帝宇文阐虽然心中有些不忍,但也不敢违背杨国奇的意思,只好点头说道:“就依杨卿所言吧。” 刘昉和郑译在一旁连忙齐声附和道:“丞相大人英明,如此处置,既彰显了陛下的威严,又能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不敢再肆意妄为。” 。。。。。。 站在小皇帝身边的杨国奇一脸严肃,他扫视了朝堂之上的文武大臣开口道:“陛下--,武备坊乃是重中之重,关乎我军军备供应,那里不可一日无主。望陛下早日定下合理人选!” 一旁的刘昉和郑译听闻,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们对视一眼,嘴角都微微上扬,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这武备坊,可是个油水足的地方,若能到那里任职,那好处自然是源源不断。 刘昉率先上前一步,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抱拳说道:“杨大人所言极是,武备坊如此重要,我愿为陛下分忧尽心尽力管理好武备坊诸等事宜。”他的眼神中满是急切与渴望。 郑译也不甘示弱,紧随着跨出一步,恭敬地说道:“我对武备坊之事也略有见解,定能把这差事办好,还望陛下与丞相大人把这个差使交给我。” 杨国奇看着郑刘二人那热切期盼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武备坊关系重大,乃是军中利器制造的关键所在,不容有丝毫马虎。他深知郑刘二人能力或许不差,也明白他们的自荐饱含着对建功立业的渴望,但贪婪懒政正是他们二人最大的软肋,此事实在不能草率决定。 他微微皱起眉头,清了清嗓子,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道:“二位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这武备坊事务繁杂且责任重大,我还需与陛下仔细考量一番,才能做出最合适的安排。” 郑刘二人听到这话,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了下去,那神情仿佛是被乌云遮住的星辰。 第一百七十九章 绵手拨朝局 在杨国奇那里碰了钉子,刘昉和郑译却并不死心。他们俩如同两只贪婪且狡诈的狐狸,始终惦记着武备坊内琳琅满目的琉璃瓶和堆积如山的铜钱。尽管之前颜芝仪挂帽辞官离开了武备坊,但他们二人想要掌控武备坊,成为督卫和威夷大将军的野心并未熄灭。 这日,刘昉鬼鬼祟祟地溜进郑译的府邸,两人在密室中碰头。刘昉眉头紧皱,眼神中透着阴鸷,压低声音说道:“那颜芝仪一走,武备坊眼看就要落入我们手中,没想到杨坚那厮还是有些犹豫。”郑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哼,那就想办法让他下定决心。”两人脑袋凑在一起,嘀咕了一阵,一个阴险的计谋在他们心中成型。 不久后,武备坊的小吏陈孝文被刘昉和郑译用重金买通。陈孝文本就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拿了好处后,便开始在坊间四处造谣,说颜芝仪在武备坊任职期间,利用职务之便,大肆贪没武备坊的财物。谣言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在京城传开,一时间,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纷纷。 杨国奇听闻这些谣言后,心中不禁有些动摇。他坐在书房中,眉头紧锁,手中的茶盏举到嘴边却又放下,脸上满是纠结之色。“这颜芝仪,真会做出此等事?若真是如此,倒是不能再用他了。”他暗自思忖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怀疑。 就在杨国奇心生犹豫之时,刘昉和郑译瞅准时机,再次来到杨国奇面前。刘昉满脸堆笑,眼睛眯成一条缝,谄媚地说道:“国公大人,您也听到那些传言了吧?颜芝仪如此贪腐,实在不配再掌管武备坊。我二人对武备坊事务颇为上心,若能得大人信任,定能将武备坊治理得井井有条。”郑译也在一旁连连点头,眼神中闪烁着急切与贪婪。 杨国奇看着眼前这两人,心中虽对他们的急切有些反感,但武备坊确实不能一直无人掌管。沉思片刻后,他缓缓说道:“此事容我再考考虑。不过,既然有这些传言,我会派苏威去查办颜芝仪。若情况属实,定不轻饶。”刘昉和郑译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我俩就不信----颜芝仪这只老猫,他守着咸鱼就不流口水--!?于是连忙异口同声答道:“大人英明,有大人做主,武备坊必定能重回正轨。” 然而,此事很快传到了独孤伽罗的耳中。这日夜晚,杨国奇回到内室,一脸疲惫地坐在床边。独孤伽罗见他神色不对,关切地问道:“老爷,何事如此烦恼?”杨国奇便将刘昉、郑译的自荐以及颜芝仪的谣言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独孤伽罗听完,秀眉微蹙,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她轻轻握住杨国奇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老爷,此事万万不可草率决定。刘昉和郑译二人,我早有耳闻,他们贪得无度,眼中只有钱财。倘若让他们二人掌握武备坊,武备坊定会被他们糟蹋得不成样子。武备坊乃国家重要之地,关系着将士们的军备,怎能交到这等小人手中?” 杨国奇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夫人所言,我也明白。只是这颜芝仪,因为宇文忻的赏罚问题,在朝堂上与我意见相左,还摔冠而去,让我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独孤伽罗微微一笑,轻轻抚摸着杨国奇的手背,柔声道:“老爷,成大事者,怎能拘泥于小节?颜芝仪虽有些迂腐,但此人办事认真、工作勤勉,有他在武备坊,您大可高枕无忧。至于宇文忻,他手握重兵,确实不能不防。您可采取明升暗降之法,借颜芝仪之手,将他升为春官品级,以此来削夺他手中的兵权。如此一来,既解决了宇文忻拥兵自重的隐患,又能让武备坊重回正轨,岂不两全其美?” 杨国奇听着独孤伽罗的话,眼中渐渐露出思索之色。过了一会儿,他轻轻拍了拍独孤伽罗的手,感慨道:“夫人真是聪慧过人,一语点醒梦中人啊。就依夫人所言。” 第二日,杨国奇便召来苏威,严肃地说道:“苏大人,近日听闻关于颜芝仪的一些传言,你去仔细查办,务必查明真相,不得有丝毫马虎。”苏威领命而去。 与此同时,杨国奇也开始思索如何说服颜芝仪重回武备坊。他深知,颜芝仪是个刚正不阿之人,若想让他回来,必须拿出诚意。 这边苏威领命后,展开了细致的调查。他明察暗访,走访了武备坊的众多工匠和相关人员,很快便发现那些关于颜芝仪贪腐的谣言毫无根据,皆是刘昉和郑译二人买通陈孝文造谣生事。苏威将调查结果如实上报给杨国奇。 杨国奇得知真相后,怒不可遏。“这两个卑鄙小人,竟敢如此欺瞒于我!”他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物件都跟着跳动起来。 但此时,杨国奇并未立即惩处刘昉和郑译,而是决定先解决武备坊的问题。他派了一位亲信,带着自己的亲笔书信,前往颜芝仪的隐居之处。 颜芝仪自离开武备坊后,一直隐居在他原先荒败的小院中。每日读书练字,倒也自在。这日,他正在院中修剪花草,忽闻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开门一看,竟是随国公府的老管家杨碌。 杨碌见到颜芝仪,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颜大人,我家大人深知之前处理宇文忻之事有欠妥当,让大人受了委屈。如今武备坊面临困境,还望大人能不计前嫌,回去主持大局。这是国公大人的亲笔书信,请大人过目。” 颜芝仪接过书信,展开一看,只见信中杨国奇言辞恳切,不仅表达了对自己的歉意,还详细阐述了独孤伽罗提出的关于宇文忻的处理办法以及对武备坊未来的规划。颜芝仪看完信后,沉思良久。 杨碌在一旁见状,又说道:“颜大人,国公大人对您一直颇为看重,此次也是真心希望您能回去。武备坊不能没有大人啊。” 颜芝仪长叹一声,说道:“罢了,我也放不下武备坊的兄弟们。既然国公大人有此诚意,我便回去吧。” 颜芝仪收拾好行装,随杨碌回到了京城。杨国奇得知颜芝仪归来,亲自到城门口迎接。见到颜芝仪,杨国奇快步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说道:“颜大人,之前是我头脑昏聩,让大人受委屈了。此次还望大人能助我重整武备坊。” 颜芝仪看着杨国奇真诚的眼神,微微点头,说道:“国公放心,既然我回来了,定会竭尽全力。” 在颜芝仪的努力下,武备坊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与秩序。工匠们各司其职,生产出的军备质量也越来越高。杨国奇看着武备坊的变化,心中对自己这个便宜老婆的智谋更加地佩服。 第180章 权斗迷局 长安的深秋,寒风裹挟着枯叶在街巷间打着旋儿,发出沙沙的声响。宇文忻府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宇文忻猛地将手中的诏令摔在案几上,案几上的茶盏都跟着震颤起来,茶汤洒出,在明黄的诏书上晕开一片片深色的痕迹。“好个杨坚!”他满脸涨得通红,青筋在脖颈间凸起,如蜿蜒的蚯蚓,“我在战场上浴血奋战,为他平定叛乱,如今却落得个明升暗降的下场!大宗伯?不过是个虚衔!”宇文忻来回踱步,铁甲靴踏在青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震得人心头一颤。 他想起自己在战场上的那些日子,金戈铁马,血染征袍。每一次冲锋陷阵,都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为的是北周的江山稳固。可如今,战功赫赫换来的,竟是被调离实权职位,让杨坚的儿子代管上柱国。宇文忻越想越气,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立柱上,拳头瞬间破皮,鲜血渗出,他却浑然不觉,眼中满是愤怒与不甘。 就在宇文忻怒火中烧之时,刘昉和郑译匆匆踏入府中。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宇文将军!”刘昉满脸焦急,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宇文忻的手臂,“我们一听到消息就赶来了,这随国公杨坚实在是太过分了!” 郑译也在一旁连连点头,眉头紧皱,义愤填膺地说:“宇文将军为北周立下汗马功劳,如今却遭此不公,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他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宇文忻的神色。 宇文忻甩开刘昉的手,冷哼一声:“哼!你们以为我不知道杨坚的算盘?不过,你们今日来,恐怕不只是为我打抱不平这么简单吧?”他眼神锐利,如鹰隼般盯着刘昉和郑译。 刘昉和郑译心中一惊,但很快便恢复如常。刘昉干笑两声,道:“将军这话说的,我们与将军同朝为官,情同手足,见将军受此委屈,自然是心急如焚。不过,将军可知,这一切的背后,其实另有其人?” 宇文忻眼神一凛,上前一步,逼视着刘昉:“另有其人?你是说,不是杨国奇的主意?” 郑译凑到宇文忻耳边,压低声音说:“将军有所不知,这一次明升暗降的始作俑者,乃是颜芝仪!那颜芝仪,表面上温文尔雅,实则阴险狡诈,上次在皇上面前没少进谗言,实际上就是想夺了将军的实权!” 宇文忻瞳孔猛地收缩,眼中闪过一丝杀意。“颜芝仪?”他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我与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他为何要这般害我!” 刘昉见宇文忻上钩,心中暗喜,却做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将军,那颜芝仪野心勃勃,觊觎将军的职位已久。他知道将军在军中威望极高,若不除之,他难以得志。将军,此仇不报,何以立威!” 郑译也在一旁煽风点火:“将军,您手握兵权,若是派人刺杀了颜芝仪,一来报了此仇,二来也能震慑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日后,这朝中局势,说不定就由将军说了算!而且,只要将军愿意出手,威夷大将军和武备坊都尉的职位,我们一定想办法帮将军谋得!” 宇文忻心中的怒火被彻底点燃,权欲如同一团烈火,在他心中熊熊燃烧。他想到自己失去的上柱国之位,想到那些曾经对他唯命是从的将士,再想想颜芝仪这个“罪魁祸首”,心中的杀意再也无法抑制。 “好!”宇文忻猛地一拍桌子,眼中寒光闪烁,“他颜芝仪既然敢与我为敌,那就休怪我心狠手辣!我定要让他知道,得罪我宇文忻的下场!” 刘昉和郑译心中大喜,却又连忙做出担忧的样子。“将军,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切不可莽撞。”刘昉说,“颜芝仪身边护卫众多,我们需得精心谋划,找个万无一失的机会才行。” 宇文忻阴沉着脸,点了点头:“你们说得对。我会挑选几名得力的死士,找个合适的时机,将颜芝仪斩杀!”他握紧了拳头,仿佛已经看到了颜芝仪倒在血泊中的场景。 接下来的几天,宇文忻府中气氛变得诡异而紧张。他秘密召集了几名心腹死士,在府中一处隐秘的房间内商议刺杀之事。 “颜芝仪每日上朝都会经过朱雀大街,那里人多繁杂,倒是个下手的好地方。”宇文忻坐在首位,目光阴冷地说道。 一名死士上前一步,抱拳道:“将军,朱雀大街虽人多,但守卫也不少,我们如何才能得手?” 宇文忻冷笑一声:“这就需要你们多动动脑子了。你们可以伪装成小贩、路人,埋伏在街道两旁。待颜芝仪的马车经过,便一拥而上,务必一击必杀!”他停顿了一下,眼神中满是狠厉,“若是谁失手,或是被抓后泄露了消息,我定不会轻饶!” 众死士纷纷跪地,齐声说道:“愿为将军效死!” 与此同时,刘昉和郑译在自己的府邸中,得意地碰杯庆祝。“没想到这宇文忻如此好骗,轻而易举就中了我们的计。”刘昉笑着说,眼中满是算计。 郑译也跟着笑了起来:“等颜芝仪一死,朝中局势必然大乱。到时候,我们再设法将罪名嫁祸给宇文忻,那威夷大将军和武备坊都尉的职位,不就手到擒来了?”两人相视一笑,眼中尽是贪婪与狡诈。 终于,刺杀的日子到了。朱雀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几名伪装成小贩的死士,眼神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手中紧紧握着藏在货物下的匕首。 不一会儿,颜芝仪的马车缓缓驶来。马车周围,数名护卫骑着高头大马,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死士们交换了一个眼神,慢慢向马车靠近。 就在死士们准备动手之时,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只见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飞驰而来,将颜芝仪的马车团团围住。为首的将领高声喊道:“有刺客!保护颜大人!” 死士们心中一惊,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上。他们大喊一声,从四面八方冲向马车。一时间,朱雀大街上喊杀声四起,百姓们惊慌失措,四处逃窜。 然而,这些死士哪里是正规军的对手。经过一番激烈的拼杀,死士们纷纷倒在血泊中,没有一人能够靠近颜芝仪的马车半步。 原来,杨国奇早已得到密报,得知有人要刺杀颜芝仪,他便提前做好了准备,派人保护颜芝仪。此刻,他远远坐在马车上,透过车窗,看着运处地上死士的尸体,嘴角微微上扬:“宇文忻,你终究还是太急躁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武备坊余波之变 在那阴暗潮湿、弥漫着腐朽气息的密室里,宇文忻阴沉着脸,双眼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刺客首领。那首领浑身颤抖,头低得几乎贴到地面,声音带着无尽的恐惧:“大……大宗伯,颜芝仪那老儿不知怎的,防备突然变得极为森严,兄弟们死伤惨重,行动……行动失败了。” 宇文忻怒目圆睁,猛地一脚踢翻了身旁的桌子,桌上的烛台滚落,火苗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便熄灭了,整个密室陷入了更深的黑暗之中。“废物!一群废物!”宇文忻怒吼着,声音在密室中回荡,透着无尽的绝望与愤怒。他心中明白,此次刺杀失败,自己已然退无可退。 宇文忻在密室中来回踱步,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自己的心上。他深知,杨坚对自己向百姓发射撼天矢一事本就心存不满,只是忌惮自己手中的兵权才迟迟未动。如今刺杀颜芝仪失败,一旦消息走漏,杨坚必定不会放过自己。想到这里,宇文忻咬了咬牙,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他决定拼个鱼死网破。 “去,把刘昉和郑译给我找来。”宇文忻对着身旁的亲信低声吩咐道,声音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狠劲。亲信领命匆匆而去。 不多时,刘昉和郑译被带到了密室。两人一进密室,便感受到了压抑得近乎凝固的气氛。刘昉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眼神却不住地闪烁,“大宗伯,唤我二人前来,所为何事啊?” 宇文忻停下脚步,目光如刀般扫过两人,冷冷地说道:“刺杀颜芝仪的行动失败了,如今我已无路可走。你们说,现在该怎么办?”刘昉和郑译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郑译肥脸抽动了两下、干笑两声说道:“大宗伯,这……这事儿可棘手了。依我看,咱们不如先下手为强,突袭皇城和随国公府。只要能掌控局面,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刘昉也连忙附和道:“对对对----,此时不拼,更待何时?咱们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宇文忻沉思片刻,缓缓点了点头,眼中杀意渐浓,“好,就依你们所言。若能成功,少不了你们的好处;若失败,咱们黄泉路上也有个伴儿。”刘昉和郑译心中虽怕得要死,但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然而,刘昉和郑译刚离开宇文忻的府邸,两人便如狼与狈一般凑到了一起,眼神中满是算计。刘昉压低声音说道:“这宇文忻分明是想拉我们陪葬,咱们可不能跟着他送死。”郑译点头如小鸡啄米,“那怎么办----?难道咱们去随国公府向杨坚告密?” “没错儿--!说不定这次咱们还能将功赎罪。”说话间刘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就这么办,走!”两人相视一笑,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匆匆朝着随国府赶去。 此时,杨国奇正在书房中为如何处置宇文忻而愁眉不展。桌上堆满了关于宇文忻的奏报,他时而皱眉沉思,时而摇头叹息。就在这时,侍卫匆匆来报:“大人--,刘昉和郑译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告。”杨国奇心中疑惑,“这两人此时前来,所为何事?”他摆了摆手,“让他们进来。” 刘昉和郑译一进书房,便“扑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地说道:“国公大人,救命啊!宇文忻那逆贼要起兵造反,准备突袭皇城和您府上。我们二人得知消息,特来向大人告密,还望大人饶我们一命啊。”杨国奇闻言,心中大惊,猛地站起身来,目光如炬地盯着两人,“你们说的可是真的?若有半句假话,定不轻饶!”刘昉和郑译连连磕头,“大人--、我二人之言句句属实,如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杨国奇心中暗自思忖,此前从死士身上的刺青得知是宇文忻想刺杀颜芝仪,如今刘郑二人又来告密,看来宇文忻真的是狗急跳墙了。他略一思索,当机立断地说道:“来人,速传窦荣定和韩圣前来。” 不多时,窦国定和韩圣匆匆赶来。杨国奇面色凝重地说道:“宇文忻意图谋反,你们二人立刻点齐兵马,连夜带兵包围宇文忻府邸,务必将他一举抓获,不得有误!”窦国定和韩圣齐声应道:“是!”两人领命后,转身迅速离去。 杨国奇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暗祈祷此次行动能够顺利。他深知,宇文忻手握重兵,若不能及时将其制服,必将引发一场大乱。而刘昉和郑译则跪在一旁,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杨国奇会如何处置他们。 再说宇文忻,在刘昉和郑译离开后,便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起事。他召集了自己的心腹将领,在密室中商议行动计划。宇文忻站在众人面前,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大声说道:“兄弟们,刺杀颜芝仪的行动失败。如今我们已没有退路。杨坚那老儿过河拆桥----一心想除掉我们,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只要我们能拿下皇城和随国公府,这天下便是我们的!”众将领们被他的情绪所感染,纷纷高呼:“愿听大宗伯号令,拼死一战!” 就在宇文忻等人热血沸腾地谋划着造反大计之时,窦荣定和韩圣率领的大军已经悄然包围了宇文忻的府邸。夜色如墨,大军如鬼魅般迅速逼近,将宇文忻的府邸围得水泄不通。 窦荣定和韩圣对视一眼,窦国定低声说道:“韩将军,听我号令,待我一声令下,便发起进攻,务必速战速决。”韩圣点头表示明白。 随着窦荣定一声令下:“进攻!”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向宇文忻的府邸。喊杀声瞬间打破了夜晚的宁静,宇文忻的府邸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宇文忻正在密室中商议,忽听到外面传来阵阵喊杀声,心中暗叫不好。他一把抽出佩剑,怒吼道:“杨国奇这老儿竟敢先下手为强,兄弟们,跟我杀出去!”说罢,带领着将领们冲了出去。 宇文忻一马当先,挥舞着佩剑,如疯虎一般冲向敌军。他的眼神中透着决绝与狠戾,每一剑都带着必杀的气势。然而,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大军,宇文忻等人渐渐陷入了困境。 窦国定看到宇文忻如此勇猛,心生佩服,但他深知不能让宇文忻逃脱。“弓箭手,放箭!务必拿下宇文忻!”随着窦国定的命令,一排排利箭如雨点般射向宇文忻等人。宇文忻身边的将领们纷纷倒下,他自己也身中数箭,但依然顽强抵抗。 经过一番激烈的厮杀,宇文忻最终体力不支,被窦荣定和韩圣生擒。看着被五花大绑的宇文忻,窦国定冷冷地说道:“宇文忻,你谋反叛逆,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宇文忻怒视着窦国定,“窦荣定--、你少啰嗦,我落在你手里,就没想能善终!” 与此同时,杨国奇得知宇文忻已被抓获的消息后,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坐在书房中,脸色渐渐恢复了平静。他深知,此次危机能够顺利化解,多亏了刘昉和郑译的告密。但这两人蛇鼠两端、贪婪狡诈,留着始终是个隐患。思索片刻后,杨国奇唤来侍卫,“将刘昉和郑译带上来。” 刘昉和郑译被带到书房,两人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杨国奇会如何处置他们。杨国奇看着两人,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们二人虽有告密之功,但平日里贪婪狡诈,也非良善之辈。念在此次有功,暂且饶你们一命。但从今往后,若再让我发现你们有任何不轨之举,定斩不饶!” 刘昉和郑译连忙磕头谢恩,“多谢国公大人不杀之恩,我们以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随即两个人如蒙大赦般逃离了随国公府。 第一百八十二章 府中谋议,情系家国 深秋时节,渭河两岸覆盖了一层金黄色的树叶,韦孝宽将军府中透着几分压抑的沉闷。韦孝宽卧于榻上,面色如纸,每一声咳嗽都似要将心肺咳出。听闻宇文忻因谋反被抓,他心急如焚,强撑着病体,吩咐家丁备车,直奔随国公府而去。 马车一路颠簸,韦孝宽靠在车壁上,思绪纷乱。宇文忻,既是他最得力的手下、也是他多年征战中并肩作战、生死与共的战友。他一闭上眼睛,宇文忻在战场上的飒爽英姿仍历历在目。如今怎能突然就背上谋反的罪名? 他深知宇文忻对大周、对丞相大人的忠诚,他料定这其中必有误会,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为他求情。 随国公府到了,韦孝宽在家丁搀扶下,脚步虚浮地踏入府门。杨国奇早已得知消息,亲自迎出。见韦孝宽形容憔悴,步伐蹒跚,他赶忙上前、一把扶住他,面色和蔼地说道:“韦老将军,您身体抱恙,何苦亲自前来,有事派人知会一声便可。” 韦孝宽微微喘息,紧紧握住杨国奇的手,目光恳切:“丞……丞相大人--,宇文忻之事…,老夫恳请您……念在他往日战功赫赫的份儿上,让他戴罪立功啊。他跟随老夫南征北战,为大周出生入死,是绝不可能谋反的!” “韦老将军--、外面风大,咱们到厅中一叙!”杨国奇眉头轻皱了一下,话毕便搀着韦老将军走入府中。 “韦老将军,您对部下的关爱,杨某深感敬佩。”杨国奇轻轻扶着韦老将军在厅中坐下后,他面色凝重的说道,“宇文忻之事,绝非空穴来风。您可知,如今战场上撼天矢、陶制地雷还有炸药包横空出世,这些利器对我大周军事格局有多大的影响--!?” “这些…咳咳咳……老夫自然知晓----过去士卒们要与敌人刀对刀、枪对枪的厮杀,即使胜了、我们的将士也是死……死伤惨重;现今呢,叛军反而是死杀惨重,我……我们付出的代价却小得多。说起来,前线的将士们要感谢……感谢谢武备坊的辛苦付出!”韦老将军断断续续地答道。 “韦老将军--、您知道研制这些大杀器的关键人物是谁吗?”杨国奇目光和善地望着韦老将军问道。 “谁--?是谁--?”韦老将军一脸敬畏地问道。 “就是咱们的威夷大将军----颜芝仪!”杨国奇一眼一板的说道,\"而宇文忻却因一己之私,妄图伤害颜芝仪,如此行径,险些让我大周失去这么难得的人才。” 韦孝宽眉头紧皱,眼中满是疑惑与不解:“杨公,老臣这段时间在养病,对这些事知之甚少。但宇文忻一向勇猛忠义,怎会做出此等糊涂事?” 杨国奇长叹一声,缓缓说道:“韦老将军,当今圣上秉持‘民贵君轻’之道。”杨国奇长叹一声、缓缓说道,\"可宇文忻在战斗中,为求胜利,不顾百姓死活,致使无数无辜百姓伤亡。如此行为,与我大周治国理念背道而驰,实在难以姑息。” “丞……丞相大人--,战场之上,形势……瞬息万变,宇文忻当机立断,虽行事鲁莽,但此举……功大于过,他的行动……打乱了敌军部署,为我方争取到了关键战机,若……若因小过而苛责,恐寒了将士之心。”病势沉重的韦孝宽老将军断断续续地争辩道。 杨国奇闻言,眉头紧皱,向前一步,拱手道:“老将军,宇文忻此行为逞一时之快,罔顾百姓生死。我朝一向秉持民贵君轻的战略思想,可他却让无数无辜百姓陷入战火。这与国家的理念背道而驰,若开此先例,日后将士皆不顾民生肆意而为,国家何谈长治久安,百姓又怎能安居乐业?” 韦老将军眼神一凛,反驳道:“杨公--,战事紧急,哪……那会有什么……万全之策?宇文忻……是为了大局着想,若拘泥于所谓的民贵君轻的圣意……,错过战机,让敌军……壮大,到时候……受苦的百姓只会更多!” 杨国奇丝毫不惧,目光坚定:“老将军,民为邦本,本固邦宁。不能以牺牲百姓为代价去换取一时的胜利。我们应当在保护百姓的基础上寻求破敌之法,这才是长久之道。” 韦孝宽听到此、如遭雷击,呆坐半晌。他的手微微颤抖,脸上满是痛苦与自责:“丞……丞柤大人,是老朽糊涂啦!得知他在战场上……如此胡来,竟还褒奖……他机智果断。若真如此…,他确实罪无可恕。”说罢,韦孝宽眼中泪光闪烁,为宇文忻的糊涂而痛心,也为自己政治上的短见而愧疚。 “即便如此,我也未曾责怪他。反将他升为上柱国大将军。”杨国奇继续说道,“1可他不该因一己之怨要加害颜芝仪和当今圣上。” “他……他……竟敢要谋害当今圣上--!?韦孝宽老将军声音急促他问道,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样子十分痛苦。 杨国奇见此,赶忙递上一盏茶道:“韦老将军,事已至此,还望您保重身体。杨某现在有个想法,一直想与您商议。如今大周虽有诸多猛将,但未来战事变幻莫测,朝廷急需培养更多的军事人才。杨某打算创办一所军事学堂,为国家储备军事人才,想请老将军担任校长,不知您意下如何?” 韦孝宽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原本黯淡的面容瞬间有了生气。他挣扎着起身,双手抱拳:“丞相大人这个想法甚好!老臣虽病痛缠身,但为了国家边境安全,培养军事人才,也愿竭尽全力。”杨国奇赶忙扶住韦孝宽,见他如此热情,心中也倍感欣慰。 两人正交谈间,韦孝宽又一阵剧烈咳嗽,身体剧烈颤抖。杨国奇面色大变,急忙吩咐下人:“快去请孙道长!”不多时,孙道长匆匆赶来。他一见老将军惨白的脸色,便神色凝重,他皱着眉头为韦孝宽诊脉。只见他手指搭在韦孝宽腕上,眉头却是越皱越紧,良久,缓缓摇头。 杨国奇心中一沉,焦急问道:“孙道长,韦老将军病情如何?”孙道长长叹一声:“韦老将军肺脏受损太过严重,阳气即将耗尽,生命已到尽头,只怕是……时日无多了。”杨国奇听闻,如遭重击,眼中满是悲痛。韦孝宽却微微一笑,虽面带病容,却依旧透着豁达:“古语道‘人活七十古来稀’老夫如今七十有余,已属幸运。只是这军事学堂之事,还望杨公多多费心。” 杨国奇紧握韦孝宽的手,坚定道:“老将军放心,杨某定不负您所托。学堂之事,定会妥善安排。您也需放宽心,调养身体,说不定会有转机。”韦孝宽微微点头,望着杨国奇,目光中满是期许与信任。 第一百八十三章 疫影之下的博弈 深秋的长安城,宫墙飞檐间掠过几声鸦鸣。杨国奇望着韦老将军离去的马车,车帘晃动间,老将军剧烈的咳嗽声穿透晨雾,惊起檐下宿鸟。他捏着手中半卷兵书,指节微微发白——刚才韦老将军咳在绢帕上的几点血沫,此刻仿佛还浮现他在眼前。 “老爷,孙道长到了。”老管家杨碌的禀报打断了他的思绪。杨国奇转身疾步往书房走去,靴跟叩击石板的声音在回廊里格外清晰。 孙道长乌发如墨,手中拂尘却凝如铁杵。待书房门紧闭,杨国奇劈头便问:“孙道长--,依你看韦将军所患何症?还请道长直言。” 老道指尖摩挲着青玉簪,眉间皱纹拧成深壑:“凭贫道刚才的诊切,韦老将军怕是‘鬼注’之症。” “什么--!?‘鬼注’之症--?!”杨国奇惊愕的望着孙道长、书房中的空气瞬间凝固,他喉头不停地滚动着,穿越前自己学过一点医学历史瞬间翻涌而上。他太清楚了,这“鬼注”之症实际上就是肺结核,中世纪欧洲的“白色瘟疫”,在这个连青霉素都不存在的时代,得了这种病几乎等同于死亡宣判。更可怕的是,此症一旦大规模传播,这座百万人口的都城将沦为人间炼狱。 “孙道长--,可有破解之法?”他的声音不自觉拔高,手掌重重拍在檀木案几上,震得砚台里的墨汁溅出。 “丞相大人--,百部可缓痨虫----”孙道长捋须沉吟道,“但将军已入急症,需要辅以食补培元、针灸固气。只是……”孙道长目光如炬,“此症会附于气息衣物,凡与将军亲近者,皆有染疾之险。” 杨国奇听后背瞬间渗出冷汗。他想起昨日韦老将军握着他的手谈笑,想起老将军家中妻妾环绕的场景。若不及时处置,长安城恐怕要重蹈建安年间“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的覆辙。 “来人--!”他猛地推开窗,秋风卷着枯黄的树叶扑进屋内,“备马,速请太医院张院正!孙道长,烦请与我同往韦府!”话音未落,门外已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韩圣一头撞进来,只见他脸色煞白:“大……大人--!韦老将军刚到家便昏厥不醒了--!” 马蹄声踏碎了长安的晨雾。杨国奇策马扬鞭,看着街道两侧百姓好奇的目光,心中警铃大作。当他冲进韦府时,正见韦老夫人扶着门框咳嗽,绣帕上点点猩红。 “封府--!”他抽出腰间佩剑,剑刃映出他冷厉的眼神,“除送药送食之人,任何人不得出入!所有衣物被褥即刻焚烧,粪便用生石灰掩埋!”韦府管吴管家张了张嘴,却被他森然凌厉的目光吓得后退半步。 太医院的太医们匆匆赶到时,正撞见杨国奇蹲在庭院角落,亲手往粪坑中倾倒生石灰。白色烟雾腾起,他呛得连连咳嗽,却仍死死盯着那些污秽被彻底覆盖。“张院正,”他抹了把脸,石灰混着汗水刺痛着他的眼睛,“务必全部找出府中染病之人,就算绑也要绑去隔离!” 。。。。。。 突厥可汗收到探子的飞鸽传书,看着那简短的“长安大乱,可攻之”几字,顿时双眼放光,放声大笑起来。他猛地站起身,手中马鞭重重地抽在桌子上,高声道:“天助我也!此时不攻北周,更待何时!” 很快,突厥可汗便召集将领,部署作战计划。“此次进攻长安,定要让中原人见识见识我们突厥儿郎的厉害!” 正在达头可汗与属下议论正酣之时,达人可汗那千娇百媚的可贺敦(可汗的妻子)----一脸寒霜地闯进帐来。她眼神中满是怨愤。她的父亲宇文招,在权力的旋涡中惨遭杀害,这血海深仇她一刻也不曾忘记。嫁给达头可汗后,她表面温顺,内心却在谋划着复仇大计。她轻轻踱步至达头可汗面前说道:“大汗--,长安城虽乱,但也只是蚍蜉之乱,伤不了大周的根基。若想大周动摇根基,必需离间普六如坚与武将之间的关系!”随即他在达头可汗耳边低语,献上在长安城散布谣言、离间大周将相的计策。达头可汗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在可贺敦的柔嫩的脸巴子上狠狠地啃了一下,即刻安排手下亲信混入长安。 。。。。。。 很快,谣言如瘟疫般在长安城中蔓延。有人说丞相欲拥兵自重,有人传韦老将军、李老将军不堪忍受杨坚的欺辱、意图谋反。朝堂之上,将相之间的关系变得微妙而紧张。丞相与将军们互相猜忌,议事时争吵不断,往日的默契荡然无存。 消息传到宫中,小皇帝也心生疑虑,对将相二人的信任大打折扣。他开始有意无意地制衡二人,使得朝政愈发地混乱。千金公主在远方听闻此消息,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仿佛看到了复仇的曙光。她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把谣言之火能烧得更旺,将大周的朝堂彻底焚毁,让那些仇人都为她父亲的死付出代价。她等待着,等待着大周在这内耗中走向衰落,好让她夫君的铁骑饮马渭水河边,让她的仇恨得以宣泄。 长安城坊间,流言比疫病蔓延得更快。几日之内,坊间便传得沸沸扬扬。茶肆里说书人惊堂木一拍:“诸位可知?那杨坚为夺军权,竟要对韦老将军下毒手!”酒楼上有人拍案而起:“难怪韦府突然封门,这是在杀人灭口呀--!” 深夜,杨国奇站在书房窗前,望着远处韦府方向的点点灯火。窗外细雨淅沥,打在芭蕉叶上沙沙作响。他翻开医书,目光停留在“百部”二字上,指腹反复摩挲着书页。忽然,他抓起毛笔,在宣纸上疾书:“速调百部十石,送往韦府!” 韩圣接过密信时,见自家将军眼窝深陷,嘴角燎起水泡。“告诉药--,”杨国奇声音嘶哑,“若有人敢囤积居奇,军法处置!”窗外惊雷炸响,闪电照亮他决绝的面容——这场与疫病的战争,他输不起。 三日后,孙道长带着几个医童从韦府出来,衣襟上还沾着药汁。“丞相大人--,”孙道长难得露出欣慰之色,“百部煎药果然压制住了病情,针灸之法也让韦老将军有了几分精神。只是……”他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窃窃私语的百姓,“这长安城人心惶惶,恐生变故。” 杨国奇沉默许久,他猛地握紧腰间佩剑,大步走向城门。他命人搭起高台,当着满城百姓的面,登上高台、脱去上身甲胄。阳光落在他结实的胸膛上,他抓起一碗百部汤药仰头饮尽:“我杨坚在此立誓,若韦老将军和李老将军有任何不测,我杨坚愿以命相抵!此药可治‘鬼注’,我饮下便是证明!” 人群先是一片死寂,继而爆发出震天的议论。杨国奇望着远处韦府的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知道,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才刚刚开始,但只要长安城还在,只要百姓还在,他便要拼尽全力,守护这座盛世之都。 第一百八十四章 祭仙祈药 夜幕如墨,沉甸甸地压在随国公府的屋脊之上。杨国奇独坐书房,烛火摇曳,将他的身影在墙壁上拉扯得忽长忽短,宛如一幅被岁月揉皱的画卷。 “吱呀——”书房门被轻轻推开,孙道长面色凝重地走了进来。杨国奇赶忙起身相迎,目光紧紧锁住孙道长,仿佛想从他的神情中窥探出一丝希望。 “孙道长--,以您妙手回春之术、韦老将军这几日身体定然无大恙--!”说话间杨国奇的目光中充满了期盼之情。 孙道长微微摇头,语气满是无奈与惋惜:“杨公,韦老将军与韦老夫人的病情,眼下虽暂且得到控制,可那‘鬼注’之症太过棘手,以贫道如今之能,实难让二老痊愈。” 杨国奇听闻,眉头瞬间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眼神中闪过一抹焦虑与痛苦。他缓缓转身,背着手在书房中来回踱步,地上的青砖被踩得“咚咚”作响,仿佛也在为两位老人的病情而叹息。 “孙道长,难道当真没有其他法子了吗?”杨国奇声音里略带颤抖,透着一丝丝的不甘。 孙道长一脸愧疚,低头说道:“杨公,贫道已穷尽所能,这病症诡异非常,贫道实在……” 杨国奇停下脚步,抬头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思绪如脱缰之马,飘向了遥远的后世。在他那所在的那个时代,青霉素似乎是对付这类病症的良药,满大街的药房都能轻易买到。 “青霉素……青霉素……”杨国奇嘴里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眼神逐渐坚定起来。他心中暗暗思忖:若能回到后世,找到刘敬,让她购置些青霉素和常用的医疗药物,或许就能帮助北周的百姓,帮助韦老将军和韦老夫人渡过眼前这道坎儿。 可这穿越之事,太过惊世骇俗,一旦泄露,必将引起轩然大波,危及自身不说,还可能扰乱整个北周的局势。他紧咬下唇,内心天人交战,一方面是对韦老将军夫妇病情的担忧,对北周百姓受病痛折磨的悲悯;另一方面是对穿越之事可能带来的未知风险的顾虑。 “杨公?杨公?”孙道长见杨国奇久久不语,神色恍惚,轻声唤道。 杨国奇猛地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挤出一丝微笑对孙道长说道:“孙道长,辛苦你了。此事容我再想想办法。天色已晚,你先去休息吧。” 孙道长微微欠身,告辞离去。书房门再次关上,杨国奇独自站在原地,目光落在书案上的烛火上,跳动的火苗映照着他坚毅的面庞。 “为了北周的百姓,为了韦老将军,即便千难万险,我也一定要试一试。”杨国奇握紧双拳,低声自语,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此刻,他仿佛看到了后世那琳琅满目的药房,看到了青霉素被送到北周患者手中,看到了他们康复后的笑脸。而要实现这一切,他必须小心翼翼地筹备,绝不能让任何人知晓他能穿越之事。 第二日清晨,杨国奇刚用过早饭,他便吩咐老管家杨碌将韩圣带到内堂来。约摸一盏茶的时间,一身戎装的韩圣跟着老管家杨碌来到了内堂。 杨国奇神色凝重地向手下韩盛吩咐道:“韩圣--,速速在这丞相府外搭建一座崇仙楼,务必赶在今日日落前完工。”韩圣领命而去,眼神中虽有疑惑,但见丞相大人一脸严肃,便不敢多问,立刻着手安排人手,调运木材、石料,丞相府外的工地上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劳作之声。 不多时,一座高耸的崇仙楼拔地而起,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竟透着几分神秘庄重。杨国奇身着宽大的长袍,衣袂飘飘,缓缓登上崇仙楼。楼下,满朝文武百官整齐排列,百姓们也里三层外三层地围聚着,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杨国奇,人们的眼神中尽是好奇与期待。 杨国奇俯瞰着楼下众人,心中五味杂陈,暗自苦笑着:“想我堂堂一个布尔什维克者,为了能给长安城百姓及韦老将军寻来救命之药,如今竟也要搞这些装神弄鬼的把戏。”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装出一副虔诚的模样,开始举行神圣的祭典仪式。 折腾了足足一个时辰,夜幕缓缓降临,墨色的天空如同一块巨大的绸缎,将长安城温柔包裹。 杨国奇深知时机已到,趁着众人注意力都集中在祭典上,他悄悄从衣兜里掏出那枚大神给他的纪念章。手指轻轻摩挲着纪念章的纹路,心中默默催动意念。刹那间,一道耀眼的白光骤然绽放,光芒夺目,仿佛要将这漆黑的夜撕开一道口子。杨国奇的身影在白光中渐渐虚化,最终化作一朵耀眼的白光,瞬间消失在 漆黑的天际之中 崇仙楼下的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有人下意识地捂住眼睛,有人则惊讶地张大嘴巴,半天合不拢。百姓们开始窃窃私语,猜测着这究竟是仙人显灵还是什么神秘的法术。 文武百官们,虽见多识广,但如此神奇又有些诡异之事似乎也是生平第一次遇见,各个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震撼与敬畏。 在这一片惊愕与议论声中,那座刚刚搭建起来的崇仙楼,在月光下静静伫立,仿佛见证着一场跨越时空的奇幻之旅悄然开启…… 第一百八十五章 接到了一张大单 益康药店的老板陈丽新坐在椅子上,两眼出神地望着店外杨树上几片枯黄的树叶----一个月前她不听家人的再三劝告,毅然决然在这村里地开了一家药店。她怀揣着创业的梦想,满心期待着生意兴隆,可现实却如同一盆冷水,无情地浇灭了她的热情。 眼前的经济形势让她真切地尝到了盲目投资创业的苦果。每天,店里冷冷清清,只有寥寥几个人光顾,每次也不过花个几十块钱买点常用药。这点微薄的收入,连店面的租金都远远不够。陈丽新每日坐在店里,望着空荡荡的店堂,满心的愁绪如阴霾般挥之不去。她的眉头紧紧锁着,眼神中满是焦虑与无奈,不停地唉声叹气,心里盘算着还能支撑多久,下一步又该何去何从。 就在陈丽新几乎陷入绝望之际,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店里的死寂。她烦躁地拿起手机,一看是好闺蜜张兰打来的,她有气无力地接起:“喂,张兰姐,什么事儿呀--?”电话那头,张兰的声音充满活力:“丽新,我跟你说啊,我一个朋友要大量采购一批药材,一会儿我就把人给你带过去,你可准备好了啊!” 陈丽新一听,就像一个在茫茫大海中溺水已久的人,突然看见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原本黯淡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她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真的吗?兰姐,你可真是我的大救星啊!”挂了电话,她兴奋得在店里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下有救了,这下有救了……”这突如其来的希望,让她仿佛又看到了曙光,一扫之前的阴霾,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过了没多久,张兰带着刘敬走进了药店。陈力新赶忙迎上去,脸上堆满了笑容。可当她看到刘敬时,刚刚升起的希望又瞬间破灭,心情一下子沉到了谷底----眼前的刘敬,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妇女,穿着朴素,看起来撑死也就能采购几百块钱、上千块钱的药材量,至于她之前幻想的几十万的大单,她想都不敢想了。陈丽新心中暗自叹了口气,笑容也变得有些勉强。 不过,碍于张兰的面子,陈力新还是客客气气地说道:“两位快请进,咱们换个地方详谈,去乌马咖啡厅吧,那儿环境好。”于是、三人来到乌马咖啡厅,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点好咖啡后,陈丽新虽然心里失望,但还是努力维持着热情的态度。 在三人品着咖啡之际,刘敬从包里拿出采购清单递给陈力新,说:“小陈,这是我要采购的药材清单,你看看。”陈力新接过清单,随意地扫了一眼,这一扫,她的眼睛瞬间瞪大,嘴巴也惊讶地张大,差点合不拢。清单上,西药的采购金额竟然高达近百万元!这一单要是做成了,自己差不多得有二十万的进账、这简直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数字。 陈丽新激动得双手微微颤抖,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忙不迭地对刘敬说道:“刘姐,您可真是我的贵人啊!您放心,这事儿我一定给您办得妥妥当当的。为表感谢,我按采购金额的百分之三给您好处费,您看怎么样?”说着,还不停地给刘敬递上点心。 刘敬听后,心中暗自好笑----“这是给我亡夫杨国奇所处的北周王朝采购的药材,我亡夫多给了我一个金锭,我绝不能坑害他。”她神色一正,严肃地说道:“小陈,好处费就不必了,我只希望你能保证药品的质量,这关乎到很多人的性命。” 陈丽新见刘敬拒绝,心中有些意外,但也更加觉得刘敬不一般。刘敬接着说道:“我还有几个要求,第一,要把药品的说明书变成繁体字,那边的人习惯看繁体字;第二,我们双方要用黄金交易;第三,常见处方的用药搭配规律要给做好,方便那边的大夫使用。” 陈丽新想都没想,连忙点头答应:“没……没问题,刘姐,您说的这些都不是事儿,我保证给您办好。”但她心里对刘敬的身份有些怀疑,担心她是同行请来诓骗自己的,这笔生意可关系到她这家小店的兴衰,于是她小心翼翼地说道:“刘姐,您这生意这么大,我这小药店刚开张,资金全押在货上了。您能不能预先支付80%的货款呀?” 张兰听后一个劲儿地皱眉头,她满脸地望着自己的闺蜜,眼神里透着对闺蜜的不满。 看人家刘姐,脊背挺直,神色沉稳,每一个动作都干脆利落,处理起事情来那叫一个“钉是钉铆是铆”。 再看看陈丽新----她低着头,憨头憨脑地坐在人家对面,支支吾吾地说着什么资金周转不开、暂时拿不出货款之类的话,简直给自己丢死人了! 张兰重重地叹了口气,心中暗自埋怨闺蜜平日里没个规划,关键时候掉链子。她在心里把闺蜜责备了一番,但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不管。她紧了紧身上的外套,从钱包里掏出信用卡,递到陈力新面前语气不善的说道“我这卡里有70万,你先拿去进货!” 陈丽新抬起头,眼中满是惊讶与愧疚,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张兰看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行了,先把这事儿解决了,回头你得好好规划规划,以后别再这么不靠谱了。” 陈丽新红着脸、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伸手就要去接张澜手里的信用卡 身为教师的刘敬最擅长参透人心,她看了看一旁的张兰,又看了看陈丽新,一切了然于心。她微微一笑,从包里拿出四个金锭,放在桌上,说道:“小陈,我看你也实在,这四个金锭就当是预付款,你尽快准备药材吧。” 陈丽新看着桌上黄澄澄的金锭,眼睛都放光了,激动地说道:“刘姐,您放心,我一定尽快准备好药材,保证按时按质交货。”张兰在一旁看丽两人,笑着说道:“好了好了,这下你们俩合作愉快,丽新,你这生意也算是有转机了。”陈丽新感激地看了张兰一眼,说道:“是啊,多亏了你,兰姐,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刘敬与陈丽新敲定了交货日期与交货地点,便和张兰离开了乌马咖啡厅。 第一百八十六章 刘敬中签 深秋的阳光透过车窗,在车内洒下斑驳光影。张兰一脚油门踩下去,红色宝马车如离弦之箭在马路上飞驰,引擎的轰鸣声与她清脆的吐槽声交织在一起。 “刘姐--、你都不知道,丽新上次相亲,见人家男生穿得普通,连咖啡都没喝完转身就走了,真是以貌取人到了极致!”张兰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眉飞色舞地说着,眼睛里闪烁着不满的光芒,“现在的人啊,啊太市侩了----就知道看衣着打扮,也不看看内在。” 刘敬安静地坐在副驾驶座上,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时不时轻轻点头回应。她穿着一件素色的棉布衬衫,头发简单地扎成一个马尾,显得干净利落。听着张兰的抱怨,她心里明白,她这话看似是在数说她闺蜜的不是,实则是在委婉地劝自己该注重一下仪表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又何尝不想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呢?可她是尹东中学的一名教师,每天面对一群天真无邪的孩子,若总是身着华丽,难免会给孩子们传递一些不好的导向。而且,她的丈夫新丧不久,在这个时候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别人会怎么看?难道要让人误以为她急着寻找第二春吗?这些想法在她脑海中盘旋,让她只能把对美的渴望深埋在心底。 车子继续向前行驶,刘敬望着窗外快速后退的风景,思绪却飘到了别处。最近这段时间,她总是四处奔波,去学校、去医院、去办理各种手续,替亡夫的那个北周王朝采购各种物资,没有个代步工具实在是太不方便了。看着身边风风火火的张兰,开着车说走就走,那种自由和便捷的感觉,让她不禁心生羡慕。 突然,她想起自己参加小汽车摇号已经将近半年了,这段时间家里变故太多,忙得脚不着地的她早把摇号儿这事忘得干干净净。 她赶忙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找到摇号专页。当“中签”两个鲜红的大字映入眼帘时,她的呼吸都停滞了。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手机屏幕,手指颤抖着反复刷新页面,可那两个字依然醒目地躺在那里。 “兰…兰兰--,你看看----我是不是中签啦--!?”她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激动地把手机举到了张兰面前。 张兰瞥了一眼手机,瞬间瞪大了眼睛,车子都不自觉地晃了一下,她忙把车子停到路边。 “刘姐--!你这运气也太好了吧!丽新摇号摇了六年都没中,你倒好、刚摇半年,这中签信息都四个月有余了!”她兴奋的声音都拔高了八度、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不像丽新----刚学下车本就摇号,六年如一日,摇呀摇呀摇--、摇到外婆桥!现在还是毫无音信!”张兰的话逗得刘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走走走,咱们现在就去看车!我哥认识好多4儿子店的人,我马上打电话!”说着,她迅速掏出手机,熟练地拨通了哥哥张枫的电话。 “哥--!我告诉你个天大的好消息----刘姐摇号中签了!对,就是那个买你酒瓶子买我棉花的刘姐!我们这就去晨光奥迪4s店去看车!你赶紧赶过来!”张兰语速极快,几乎不给对方插话的机会,她挂了张枫的电话、又立刻拨通了闺蜜陈丽新的号码,“丽新!别在你那破药店窝着了!刘姐中签了,赶紧陪我们去看车!”她的脸上满是兴奋和激动,眼睛亮晶晶的,仿佛比刘敬这个当事人还要开心。 随即、张兰的红色宝马车来了个潇洒的掉头,向村子里的益康药店疾驶而去。 张兰的车子在益康药店门前等了好久,身穿红色风衣的陈丽新拎限量版的金黄色l5小包包冲出了益康药店的大门,与两小时之前的她简直判若两人,她如同一阵疾风般地钻进了车里。 \"丽新--、你这也太磨叽了,我和刘姐在车上足足等了你二十分钟!\"张兰看了一眼后排座位上气喘吁吁的陈丽新,怏怏不快的埋怨道。 \"这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吗--!刘姐又摇号中签--!我总得去去晦气、补补妆!\"陈丽新吐了吐舌头回答道。 \"刘姐--,我看看--!我看看--!”随后她就迫不及待地从刘敬手里抢过手机,仔细端详着中签信息,“我的天呐----刘姐--,你这简直是锦鲤本鲤啊--!四个月了,你都没发现--!?,这运气--,真是没谁了!” “行啦丽新,你稳当地坐好--!咱们的目的地----晨光奥迪4儿子店!出发----!”话毕、张兰一脚便下了油门儿,奔驰车如离弦的箭一般就蹿了出去…… 第一百八十七章 四人买车 阳光透过晨光4s店巨大的玻璃幕墙,洒在锃亮的汽车外壳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张兰、刘敬和陈丽新踩着高跟鞋,匆匆忙忙赶到店门口,老远就看见张枫双手插兜,倚在门边,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早就在这儿等着她们了。 “刘姐--、你们可算来了,我都等好久了。”峪东玻璃厂的老板张枫直起身子,迎了上去。 “路上堵车,真不好意思。”刘敬喘着气、一把握住张枫的手说道,眼神却已经迫不及待地往店内望去。 一踏进4s店,陈列整齐的汽车就像待嫁的新娘,在灯光的映衬下散发着迷人的魅力。刘敬的目光瞬间被一辆天蓝色的奥迪a4l牢牢吸引住,她快步走过去,眼神里满是喜爱,伸手轻轻抚摸着车身,嘴里还不停地念叨:“这车太漂亮了,就是它了。”陈丽新紧跟在刘敬身后,同样一脸好奇,这儿摸摸,那儿看看,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笔挺西装、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的销售员满脸堆笑地凑了过来,眼神在几人身上快速扫了一圈,很快锁定了刘敬这个“目标客户”。“几位好啊,眼光真好,这款奥迪a4l可是我们店的爆款车型!时尚的外观,豪华的内饰,开出去那回头率绝对杠杠的!”销售员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车门,热情地邀请刘敬和陈丽新上车体验。 刘敬坐进驾驶座,握着方向盘,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真舒服,坐着太得劲了!”陈丽新也在一旁点头附和:“是啊,看着就高档。” 销售员见状,眼睛一亮,趁热打铁:“二位这么喜欢,今天要是定下来,绝对给你们最优惠的价格!不过我强烈建议你们选择贷款买车,现在贷款政策可好了,首付低,月供压力小,还能享受厂家的贴息优惠,算下来比全款划算多了!” 刘敬一听,有些心动,抬头看向销售员:“真的吗?那贷款具体怎么操作?” 张枫站在一旁,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眼神里透着一丝警惕,默默观察着销售员的一举一动。 “您看啊,这款车总价35万,您首付只要30%,也就是10.5万,剩下的24.5万分36期还款,每个月只要还7500多块钱。而且我们还有个特别贴心的服务,只要您在我们店里购买一万三千五百块钱的保险,还能再给您优惠5000块呢!”销售员说得眉飞色舞,唾沫星子都快溅出来了,“您想想,用这么少的钱就能提前开上豪车,手头还能留着大把资金去投资、做生意,多划算!” 刘敬听得晕头转向,一脸迷茫地看向陈丽新:“听起来好像挺不错的,你觉得呢?” \"我……我也觉得挺不错的。”陈丽新也没了主意、只好把目光投向张枫,“张哥--,你觉得呢--?” 张枫冷笑一声,向前走了两步,眼神犀利地盯着销售员:“你们这算盘打得可真精啊----表面上说是优惠,实际上不过是想从银行挣那百分之三到百分之五的返点罢了。” “哪……哪有的事--!”销售员脸色一僵、但随即否认道,“我们这……纯粹是为位刘女士考虑。”但他额头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要是按百分之五计算的话,你可坑了我们刘姐1万2千多块钱呢!”身为农资公司的副总经理的张兰将犀利的目光投向了销售员,仿佛要将他脸上的伪善全部扒光。 “你们再从车险里赚保险额30%的佣金,再加上你那高额的手续费,七七八八算下来,我朋友得多花好几万的冤枉钱!”张枫瞟了一眼满脸是汗的销售员,一脸不屑地说道。 销售员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强装镇定地说:“这位先生,您这话说得可就外行了。我们这都是非常正规的金融方案,绝对透明合理,怎么会有您说的那些猫腻呢?” “正规的金融方案--!?哼,别在这儿糊弄人了!你为什么不把厂家贴息的销售方案拿出来--!?”张枫毫不客气地反驳道,“就拿你说的这个保险来说,同样的险种,在外面买可能只要七八千,你这儿却要一万三,中间的差价都进了谁的口袋,你心里清楚!还有贷款手续费,按照正常标准,最多也就两三千,你却要收六千五,这不是坑人是什么?” 刘敬和陈丽新听了张枫的话,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二人齐刷刷地看向销售员。销售员额头的汗水流得更快了,眼神开始躲闪,但还是嘴硬:“您这是恶意诋毁,我们都是明码标价,客户自愿选择的。” “自愿?”张枫嗤之以鼻,“你刚才一个劲地推销贷款和店内保险,还拿优惠当诱饵,不就是想让客户掉进你的陷阱吗?刘敬,你要是全款买车,不仅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费用,还能跟他再压压价!” 刘敬恍然大悟,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转头对销售员说:“全燕京可不是就你一家奥迪4s店--!你要是不诚心给我优惠,我们可就去别家店了。” 销售员这下慌了神,心里暗自咒骂张枫坏了自己的好事,脸上却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别别别,有话好商量!价格好说,我这就去跟经理申请,争取给您最大的优惠!”说完,像只斗败的公鸡一样,灰溜溜地转身跑向办公室。 不一会儿,销售员垂头丧气地回来了,脸上的笑容显得十分勉强:“经理说看在几位这么有诚意的份上,车价再降两万,而且贷款手续费和保险的事都好商量。” 张枫冷哼一声:“两万?诚意可不够啊!这车最近市场行情我也了解,至少再降三万五,而且必须全款购车,保险我们自己去买。” 销售员急得直跺脚,涨红了脸说:“这……这也太多了吧,我们……根本没这么大的让利空间--!” “那就算了,我们走--!”张枫拉起刘敬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哎哎--,别走别走!”销售员连忙拦住他们,咬了咬牙,“行,就按您说的办!” 签购车合同的时候,销售员全程黑着脸,动作粗暴地把合同扔在桌上,嘴里还小声嘟囔着什么。刘敬看着合同,心里还有些忐忑,张枫在一旁仔细地帮她核对每一项条款,确认没有问题后,刘敬才放心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当刘敬拿到车钥匙,坐进崭新的奥迪a4l里时,脸上终于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多亏了你啊,张枫,不然我这次可就被坑惨了!” 张枫笑着摆摆手、围着整车又转了一圈儿,这才开口道:“跟这些人打交道,就得留个心眼。以后买车、消费,多了解了解行情,可别再这么轻易相信别人的话了。” 陈丽新也心有余悸地点点头:“是啊,今天可算长见识了,原来这里面的门道这么多!” 在销售员充满怨念又无可奈何的眼神中,刘敬开着车,载着张枫和陈丽新,缓缓驶出了晨光4s店。阳光依旧灿烂,照在崭新的车身上,闪耀着胜利的光芒。 第一百八十八章 跨越时空的守护与眷恋 夜幕如墨,沉甸甸地压在俸伯工业园。七号物流仓库在月色下显得格外寂静,只有刘敬那辆崭新的奥迪 a4 车,静静停在一旁,车身反射着微弱的月光,像是在孤独地守望。 刘敬蜷缩在奥迪 a4 的驾驶座上,四周的车窗紧闭,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她眼神空洞,望着车窗外仓库的方向,脑海里满是亡夫杨国奇的身影。遵照着杨国奇的要求,她将药品送到了这个仓库,之后便不愿离去,执意守在这里,满心期待着能与丈夫再次在梦中团聚,仿佛只要守着这些承载着丈夫嘱托的药品,就能离他更近一些。 她轻轻抚摸着身旁的座位,那里似乎残留着杨国奇的气息。“国奇,你在哪里?为什么走得这么突然,留下我一个人……”刘敬喃喃自语,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的声音在这狭小封闭的车内回荡,显得格外孤寂。 就在刘敬沉浸在回忆与思念之中时,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吹得车身微微颤抖。杨国奇在光芒中骤然出现在仓库门前。他一眼就瞥见了蜷缩在车内的刘敬,心猛地一紧,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不好!”他惊呼一声,不顾一切地冲向奥迪车。 凭借着对车辆的熟悉,杨国奇迅速打开车门。一股沉闷且令人窒息的气息扑面而来,刘敬的脸色发紫,呼吸急促而微弱,身体在无意识地抽搐着。杨国奇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敬敬,坚持住!”他心急如焚,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杨国奇毫不犹豫地将刘敬从车内抱出,她的身体软绵绵的,毫无力气。杨国奇感觉自己的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但他咬紧牙关,拼尽全力朝着家的方向奔去。一路上,风声在耳边呼啸,仿佛在为他们的急切赶路助威。 终于,杨国奇将刘敬放在家中那张熟悉的大床上。他手忙脚乱地打开窗户,让新鲜空气涌入房间。然后,他守在刘敬身旁,紧紧握着她的手,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担忧。“敬敬,你一定要没事,一定要没事啊……”杨国奇不停念叨着,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 时间在紧张与煎熬中缓缓流逝。刘敬的脸色渐渐恢复了一丝红润,呼吸也逐渐平稳。杨国奇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了一些。他轻轻抚摸着刘敬的头发,眼神中满是心疼与关爱。 看着刘敬安然无恙,杨国奇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欣慰,但随即又被忧虑所取代。他深知韦孝宽老将军生命垂危,长安城的百姓还在病痛中挣扎,等待着他去拯救。“敬敬——,韦孝宽老将军生命垂危,长安城的百姓还等我去拯救!”杨国奇轻声说道,声音里满是无奈与坚定。他俯下身,在刘敬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如同往昔无数个温柔的瞬间。然后,他不舍地松开刘敬的手,转身匆匆离去,身影在夜色中迅速消失,只留下空荡荡的房间和依旧沉睡的刘敬。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轻柔地洒在刘敬的脸上。她悠悠转醒,意识还有些模糊。当她发现自己竟躺在家里的大床上时,先是一愣,随后心中涌起一阵惊愕。“我怎么会在家里?”刘敬自言自语道,眼中满是疑惑。 \"不好--!我的车子!”她宾然大叫一声,猛地从床上起起来,慌乱地环顾四周,熟悉的家居布置让她感到既亲切又陌生。突然,她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切,梦中与杨国奇的相遇,自己在车里的危险处境…… 刘敬迅速跑到窗前,看到那辆奥迪 a4 安静地停在楼下,所有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 “国奇……是你,一定是你救了我……”刘敬喃喃说道,泪水不由自主地顺着脸颊滑落。她回想起梦中杨国奇焦急的眼神、温柔的抚摸以及最后的不舍离去,心中满是感激与思念。“你对我这么好,让我怎能把你忘记!”刘敬泣不成声,声音在房间里回荡,仿佛在向整个世界诉说着她对杨国奇深深的眷恋。 她缓缓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望着墙上挂着的两人的合照。照片中的杨国奇笑容灿烂,眼神中满是对生活的热爱和对她的深情。刘敬伸出手,轻轻触摸着照片,仿佛能透过这薄薄的相纸,感受到杨国奇的温度。 “国奇--,你知道吗----在你离去的这段日子,我和婷婷都经历了什么--!?” 刘敬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目光痴痴地落在墙上那张与亡夫的合照上。思绪如脱缰之马,瞬间被拉回到那些艰难的日子。王大生金店,那看似金碧辉煌的地方,实则暗藏着人性的丑恶。店主和店员望向她的眼神,犹如饿狼盯着猎物,满是对她财富的窥测。刚踏入那店,刘敬都能感受到他们目光中赤裸裸的贪婪,仿佛要将她的每一分资产都看穿、吞噬。那些看似热情的笑脸背后,是无尽的算计与阴谋。刘敬深知,在这复杂的商界,自己一个弱女子带着财富,就如同怀揣着珍宝走在狼群之中,步步惊心。 还有马栏山白酒的苏老板,那是个恶毒与贪婪交织的人。为了算计她的货物,竟派人偷盗她的货。险些让她倾家荡产。 古董店的马老板同样狡猾奸诈。在与他交易古董的过程中,马老板总是巧舌如簧,试图用各种花言巧语欺骗她。他疯狂压低价格,妄图利用\/对古董行业的不熟悉,狠狠地从她身上割下一块肉来。刘敬在与他的交锋中,常常感到心力交瘁。与马老板打交道,几乎像是经历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而她却要在复杂的市场环境中,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去辨别真伪、坚守底线。 如今,亡夫已逝,所有的压力与委屈如潮水般向她涌来。她独自苦苦支撑着,在这充满算计与险恶的商界中艰难前行。那些曾经的遭遇,如同锋利的刀刃,一下下刺痛着她的心。此刻,刘敬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情绪,一股说不出的委屈从心底深处翻涌而上。两行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肆意流淌,滴落在她紧握着相片的手上。她任由泪水滑落,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缓解心中那如铅般沉重的压抑与心酸。 第一百八十九章 仙药降临 残阳如血,那片绚烂的金色光芒洋洋洒洒地铺陈在崇仙楼上,将整座楼阁勾勒出一道如梦似幻的轮廓。然而,楼下满朝文武与长安城百姓的神色,却与这瑰丽的余晖格格不入,尽是倦怠与失望。今日,已然是随国公杨坚为韦老将军祈药的最后一日,多日过去,上苍似无半点垂怜之意,众人心中,对杨坚祈药一事,早已不抱任何希望。 人群之中,刘昉与郑译二人,身形显得格外鬼祟。自上次行事受挫后,他们一直夹着尾巴做人,可那不安分的心思,却从未真正消停。此刻,两人眼神交汇,彼此心照不宣,一抹算计的光芒,在眼底悄然闪过。 刘昉微微侧头,压低声音,如同毒蛇吐信般说道:“今日过后,杨坚祈药无果,定是威望大减。咱们蛰伏许久,也该动一动了。”郑译微微点头,目光闪烁,“没错,突厥使者那重金贿赂,可是笔不小的数目。只要咱们在长安城散布杨坚与韦孝宽将相不和的谣言,不愁这天下不乱。” 两人低声谋划着,脸上浮现出贪婪与狡黠交织的神情。他们似乎已然看到,在谣言的煽动下,长安城陷入混乱,而他们则能在这乱世之中,谋取巨大的利益,甚至妄图倾覆大周的江山于股掌之间。 “哼,杨坚平日里总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却私下派兵将你我家人看起来,让你我时时都在他的控制之中。这次,就让他知道知道咱们的手段。”刘昉冷笑一声,眼中满是怨毒。郑译附和着点头,“等谣言传开,百姓对杨坚失望透顶,咱们再与突厥使者里应外合,这局势,可就由不得他了。” 夕阳渐渐西沉,最后一丝余晖也消失在地平线,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悄然铺展在天际。唯有一轮明月高高升起,清冷的月光倾洒而下,给长安城蒙上了一层梦幻般的色彩。 就在众人沉浸在这静谧的夜色中时,原本幽蓝深邃的东方天空,陡然间出现了一道耀眼夺目的白光。那光芒如同一把利剑,瞬间撕裂了黑暗的天幕,引得众人纷纷侧目。紧接着,无数个黑影带着震耳欲聋的呼啸声,自天际如流星般急速坠落。它们划破夜空,所经之处留下一道道绚烂的轨迹,仿佛是上苍在夜空中书写的神秘符文。 这些黑影以雷霆万钧之势,纷纷落在了崇仙楼前的空地上,发出一连串沉闷的巨响,激起阵阵尘土飞扬。守在那里的史万岁,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微微一颤,但他不愧是久经沙场的猛将,瞬间回过神来,一声令下:“随国公府兵听令----将这些包裹围起来,不得有误--!”只见那些训练有素的府兵们,如同开闸的潮水般迅速向包裹涌去,眨眼间便将其围得水泄不通。 就在众人满心疑惑、不知所措之时,身着一袭黑色玄袍祭拜服的杨国奇,迈着从容不迫的步伐,从崇仙楼上缓缓走下。他那仙风道骨般的气质,在月光与白光的交织映照下,更显超凡脱俗,宛如仙人下凡。杨国奇神色平静,目光坚定,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抬手轻轻一挥,声音沉稳而有力:“快--!将这些包裹全部打开--!” 随着包裹逐一被打开,众人的目光瞬间被里面的东西所吸引。只见那一个个包裹里,全是包装精美的西药。这些西药的外观精致奇特,与众人平日里所见的草药大不相同,瓶瓶罐罐上印刻着各种奇异的符号与文字,散发着一种神秘而强大的气息。 文武百官们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他们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那些西药,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这……这……真的是上苍显灵,赐下的救药吗--!?”一位年迈的官员喃喃自语,声音中满是震惊与敬畏。 而围观的百姓们,更是被这神奇的一幕惊得呆若木鸡。他们张大了嘴巴,许久都合不拢,眼神中交织着震撼、惊喜与感激。片刻之后,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声:“随国公感动上苍,祈药成功啦!韦老将军有救了,咱们长安城的百姓也有救了!”那欢呼声如同一阵阵汹涌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响彻整个长安城的上空。 百姓们望向杨国奇的目光中,充满了无尽的崇拜与敬畏。在他们心中,杨国奇已然不再是凡人,而是那位能与上苍沟通、拯救万民于水火的活神仙。他们觉得,是隋国公杨坚的虔诚与大义,感动了上天,才换来了这来之不易的救命之药。 “丞相大人--,您就是咱们长安城的大恩人,是俺们百姓的再生父母!”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激动得老泪纵横,他颤颤巍巍地跪了下来,对着杨国奇连连磕头。周围的百姓见状,纷纷效仿,一时间,崇仙楼前跪倒了一大片人,众人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感激的话语。 文武百官们也不禁对杨国奇投去敬佩的目光。那些平日里自恃清高、对杨国奇心存疑虑的官员,此刻也不得不承认他的非凡与伟大。他们意识到,隋国公杨坚不仅仅是一位有着卓越才能的朝臣,更是一位能扭转乾坤、拯救苍生的奇人。 “随国公此举,实乃国之幸事,万民之福啊!”位高权重的崔太傅感慨地说道,言语中满是钦佩。其他官员纷纷点头称是,对杨国奇的赞誉之词不绝于耳。 在这欢呼声与赞誉声中,杨国奇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丝毫的得意之色。他望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感慨万千。他深知,这些西药并非来自上苍的恩赐,而是现代医学的伟大成果。但在这个时代,为了拯救韦老将军和长安城的百姓,他只能借助“祈药”这一方式,让众人相信这是上天的旨意。 此刻,月光如水,洒在杨国奇那挺拔的身躯上,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印刻在每一个人的心中。他就像一座巍峨的山峰,屹立在长安城众百姓的心目中…… 第一百九十章 韦老将军的回报 杨国奇掀开韦府正厅的竹帘,药香与艾草的气息扑面而来。两名老仆正用铜盆端着热水匆匆而过,檐角的风铃在萧瑟的秋风中叮当作响,却掩不住病榻上传来的阵阵咳嗽声。 \"杨大人--!\"韦家大公子迎上来时眼眶通红,官袍前襟还沾着药渍,\"家父昨夜咳血三次,家母高热不退,已经说不出话了。\" 杨国奇将盛有青霉素针剂的包裹轻轻放在檀木桌上,取出那支珍贵的青霉素玻璃瓶。玻璃瓶在烛光下泛着幽蓝的光,这是他亲自穿越回后世购得的救命药。 \"韦老将军--,我先给您做皮试。\"他说着取出一个非常小巧的注射器,动作轻缓地在韦老将军的手臂内侧扎了一下,将稀释后的权少量药液缓缓注入皮下。 韦老将军强撑着半坐起身,虽然面色苍白如纸,眼神却依然锐利:\"杨公,这药当真能救老夫的性命?\" \"老将军放心。\"杨国奇用干净的棉布轻轻按压注射部位,\"此药乃仙人所赐,专治''鬼注’之症--!\"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太医们,\"诸位请看,皮试需观察半柱香时间,注射部位无红肿瘙痒,才可用药。\" 在等待的时间里,杨国奇详细讲解着青霉素的药理。孙道长和众太医们围在病榻前,时而点头,时而记录。独孤伽罗送来的安神香在铜炉中缓缓燃烧,袅袅青烟中,时间仿佛凝固。 半小时后,韦老将军的皮试部位一切正常。杨国奇取出注射器,用镊子夹着酒精棉球仔细消毒。\"老将军,可能会有些酸胀。\"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韦老将军眉头都未皱一下。 轮到韦老夫人时,杨国奇的动作更加轻柔。老夫人虚弱地握住他的手:\"杨大人...若能挺过这一劫...定当...\" \"老夫人安心养病。\"杨国奇低声道,\"这药定能助您和韦老将军渡过难关。\" 随着青霉素的注入,韦府上下都松了一口气。孙道长又给韦老将军夫妇开了几剂调理的药方,叮嘱每日用药的剂量和时辰。临走时,他将剩余的青霉素交给韦家大公子:\"这些药留给府中其他病患,使用方法已告知诸位太医。\" 此后一个月,长安城笼罩在疫病的阴影下。杨国奇、孙道长与太医们日夜奔波,在各个医馆施药。独孤伽罗也发动随国公府的力量,熬煮汤药分发给百姓。而韦府中,随着青霉素的持续使用,韦老将军夫妇的病情渐渐好转。 起初,韦老将军仍需靠人搀扶才能起身,但咳嗽已明显减少。韦老夫人的高热退去后,开始能进些流食。半月后,老将军已能在庭院中散步,老夫人也能坐在窗前刺绣。一个月过去,当长安城的疫情终于得到控制时,韦老将军夫妇竟已完全康复。 这天清晨,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停在随国公府门前。韦老将军身着崭新的朝服,韦老夫人头戴珍珠步摇,二人携手走下马车。门房通报后,杨国奇与独孤伽罗亲自到门口迎接。 \"杨大人,伽罗妹子!\"韦老将军大步上前,握住杨国奇的手用力摇晃,\"丞相大人--,若不是你们,我这把老骨头怕是要埋在这场疫病里了!\" 独孤伽罗笑着福了一礼:\"老将军言重了,我夫君只是做了该做的事。倒是老夫人,可算把我们担心坏了。\" 韦老夫人拉着独孤伽罗的手,眼中含泪:\"伽罗--,你送来的安神香和滋补药材,可帮了大忙。这份恩情,老身没齿难忘。\" 众人说说笑笑走进正厅,丫鬟们奉上香茗。韦老将军环顾四周,感慨道:\"杨大人,那日你在我府中施药,讲解药理时的模样,让我想起年轻时在战场上,看着将士们死里逃生的情景。丞相大人不仅胸怀天下、有匡世治国之才,还有悬壶济世、仁者之心!\" \"老将军谬赞了!”杨国奇忙谦虚的摆手,“这药乃上天所赐,我能得此药乃是上苍垂怜我大周。\" 韦老夫人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这是老身亲手绣香囊,内装安神草药。杨大人日夜操劳,望能助您安眠。\" 独孤伽罗打开锦盒,精美的刺绣上,一只展翅的凤凰栩栩如生。\"老夫人的手艺真是巧夺天工!\"她转头看向杨国奇,\"夫君,你每日为国事忙到深夜,这香囊正合用。\" 谈话间,韦老将军说起疫情期间的见闻:\"这次疫病,多亏了杨大人和伽罗妹子。长安城的百姓都在传颂,说随国公府是大周的救星。那些得了药的百姓,都在庙里为你们祈福呢!\" 杨国奇起身行礼:\"守护百姓安康,护佑大周朝堂的稳定是我等职责所在。只盼这场疫病过后,这长安城能早日恢复往日生机。\" 临别时,韦老将军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这是我家传之物,今日赠予杨大人。不求回报,但盼日后若有用得着我韦家的地方,万勿推辞!\" “韦老将军再休养几日,这军事学堂的校长之职,正虚位以待韦老将军!”杨国奇接过老将军的玉佩,半开玩笑地说道。 “丞相大人若有召唤,末将万死不辞!”韦老将军向杨国奇抱了抱拳,“老夫与贱内就此别过!”说完韦老将军与韦老夫人上了马车,向杨国奇和独孤伽罗招了招手,便离开了随国公府的大门。 望着韦老将军夫妇的马车远去,他心中感慨万千----中原故国复兴之路,道阻且长,但能看到朝廷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一切辛苦都值得了。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随国公府的飞檐上。杨国奇与独孤伽罗并肩而立、远处传来孩童的嬉笑,偌大的长安城,正在恢复往日的生机。 第191章 拯救伤员的神药 暮色中的长安城被金红晚霞浸染,杨国奇案头的狼毫悬在半空,墨迹在宣纸上洇开成一团墨云。韩圣疾步而入时,铜雀灯的烛火猛地晃了晃,他跪伏在地,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兴奋:\"启禀丞相大人----王谊老将军已将司马消难叛军击溃,现正押解叛首回城!\" 狼毫\"啪嗒\"坠地,杨国奇霍然起身,玄色官袍下摆扫过案几,打翻的砚台在青砖上蜿蜒出一条墨河。\"----、快备车驾!\"他大步跨出书房,袖口掠过雕花木窗时,惊起檐下两只白鸽。暮色里,他仰头望着渐暗的天穹,喉结滚动——自司马消难叛乱以来,这三个月他未曾睡过一个囫囵觉,而此刻、紧绷的神经终于能稍稍松弛。 长安城头的号角声撕破夜幕时,杨国奇已率满朝文武立在城门之外。寒风卷着沙尘掠过他的面庞,却吹不散眉间的笑意。远处火把如流萤蜿蜒,渐渐汇聚成赤色星河,马蹄踏碎薄冰的脆响由远及近。 \"王老将军辛苦了!\"杨国奇快步迎上前,握住王谊布满老茧的手。火光下,这位年逾花甲的老将铠甲染血,白发在风中凌乱,却仍身姿挺拔如青松。他身后,士兵们搀扶着的伤员发出压抑的呻吟,担架上的血迹在寒夜中凝成紫黑色。 杨国奇笑容渐敛,目光扫过队列里面色惨白的伤员。他们大多不过二十出头,本该是军中栋梁,此刻却因伤口溃烂而气息奄奄。\"这……这是----?”他声音发沉。 王谊苍老的面庞笼上阴霾,重重叹了口气:\"丞相大人,这场胜利是一场惨胜战!”说话间王老将军的眼中是有泪花闪动,“战场上直接折损的将士不过数千人,但伤后感染难治...\"他指向担架上一个昏迷的年轻士卒,那少年额头发烫,伤口处泛着诡异的青黑色,\"这些孩子,前几日还能喊杀,今日就----\"老将军喉头哽咽,他别过脸去擦拭眼角。 杨国奇蹲下身,握住伤员滚烫的手。青年干裂的嘴唇翕动,含糊唤着\"娘\"。他心头猛地一揪,想起后世医院里那些无菌手术室、抗生素,想起自己穿越时空时特意带来的那些西药。若此刻有青霉素,这些鲜活的生命何至于凋零? \"传孙道长、张院正即刻即刻到随国公府!\"杨国奇霍然起身,袍角带起一阵劲风,\"韩圣--!速备马车,将这些伤员尽数送往太医院!\"他看向王谊,目光灼灼:\"王老将军请放宽心,杨某定要让这些儿郎重上战场!\" 王谊浑浊的老眼闪过一丝惊愕----自随国公临朝理取以来,虽推行新政雷厉风行,但这救治伤员向来依赖草药银针。丞相今日这般急切,倒不似他往日作风。但看着杨国奇坚定的神色,他心头莫名涌起一股希望,抱拳沉声道:\"末将替这些孩儿谢过丞相大人!\" 太医院内灯火通明。孙道长和张院政宛如两位镇定的指挥者,带领着众太医们紧张而有序地忙碌着。 孙道长神情专注,眼神中透露出沉稳与坚定。他手持一瓶高度白酒,动作熟练地为伤员清洗伤口。白酒洒在伤口上,伤员们疼得眉头紧皱,但孙道长轻声安慰着,那声音犹如一剂镇定剂,让伤员们稍稍缓解了痛苦。张院政则在一旁仔细地检查着无菌注射器,确保每一个步骤都准确无误。他将青霉素药剂小心地吸入注射器,给伤员做皮试。 众太医们也各司其职,有的协助孙道长清洗伤口,有的帮忙递来干净的纱布。他们的动作迅速而轻柔,尽力减少伤员的痛苦。在给伤员注射青霉素时,张院政手法精准,将针头缓缓刺入皮肤,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专业与负责。 伤员们躺在简陋的担架上,有的眼神中满是痛苦与疲惫,有的则带着对康复的期盼。孙道长和张院政以及众太医们的身影在他们眼前忙碌穿梭,仿佛给他们带来了生的希望。他们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和无私的关怀,为这些受伤的人撑起了一片希望的天空,在这艰难的时刻,努力守护着每一个生命。奇术愈伤 王谊老将军拄着鎏金拐杖,立在太医院长廊下,目光死死盯着屋内的景象。往日弥漫着草药苦涩的厅堂,此刻竟飘荡着奇异的清香,太医们不再捧着药罐煎药,而是手持细长的玻璃管,小心翼翼地将某种透明液体注入伤员的静脉。 \"这...这是何疗法--?\"老将军喉头滚动,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跟随他数十年的亲兵也瞪大了眼睛,他们曾见过无数次战场急救,却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医术。 孙道长擦着额头的汗珠,快步走来:\"王老将军,这是丞相大人从上仙那里乞来的神药。别看这些伤员伤这么重,只需两三日、他们便会重复生机--!\"他旁边榻上的一名年轻士卒听后,原权苍白的脸上突然泛起了一丝血色。 王谊颤抖着走近,轻轻掀开伤员的衣袖。原本深可见骨的伤口,此刻竟被一层透明的薄膜覆盖,没有丝毫腐臭气息。\"这...这如何做到的?\"老将军喃喃自语,眼中满是震撼。 张院正捧着一卷写满字迹的绢帛,兴奋地说道:\"老将军有所不知,丞相大人弄来的这些''西药'',只需微量便能驱散体内恶疾。更神奇的是,这些药无需入口,直接注入血脉,见效极快。\" 王谊望着屋内忙碌的太医们,想起三日前那些奄奄一息的部下。那时他满心绝望,以为这些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儿郎,终将因伤口感染而丧命。如今,他们却在这从未见过的疗法下,即将重获生机。 老将军眼眶发热,伸手抹了把脸。征战数十年,他见过太多生离死别,也深知伤病对军心的打击。此刻看着部下们渐渐康复,他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感慨——陛下带来的,何止是治病的奇术,更是让大周军威重振的希望。 三日后,王谊再次踏入太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取代了往日刺鼻的腐臭,曾经昏迷不醒的士卒正倚着窗棂说笑。那个唤娘的青年竟已能坐起身,捧着粥碗大口吞咽。老将军颤抖着抚过伤员结痂的伤口,浑浊的泪水滴落在少年新生的皮肉上:\"好,好啊...\" 杨国奇立在廊下,看着王谊挨个拍打士卒肩膀,听着老将军爽朗的笑声在回廊间回荡。他摸了摸怀中的青霉素药瓶,庆幸自己穿越时的坚持。这些来自后世的药物,不仅救了将士性命,更让他看清了一个真相——在这个医疗落后的时代,哪怕只是一点现代医的星火,也足以燎原。 \"丞相大人--,这些新药...\"张院正捧着记录药方的绢帛,眼中满是敬佩与困惑,\"当如何命名?\" 杨国奇望向庭院里正在康复训练的士卒,他们的呐喊声惊飞了枝头的麻雀。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射在太医院朱红的院墙上,宛如一幅鲜活的战图。 \"就叫''复生散''吧。\"他转身走向宫墙,暮色中,长安城楼的飞檐刺破苍穹,\"愿我大周儿郎,皆能浴火重生。\" 王谊望着杨国奇远去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生龙活虎的部下,苍老的面容上绽开笑容。他忽然明白,陛下带来的不仅是救命的良药,更是改天换地的希望。而这份希望,终将让大周的铁骑踏破一切胆敢来犯之敌。 第一百九十二章 随国公府的仙药 寒夜如墨,北风卷着细碎的雪粒扑在窗棂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张老崮蹲在灶台前,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着烧火棍,通红的火光映得他满脸焦虑。锅里的姜汤咕嘟咕嘟冒着泡,蒸腾的热气却驱散不了他心底的寒意。 \"爹,妹妹又说胡话了......\"大女儿槐花掀开布帘,声音带着哭腔。张老崮猛地起身,膝盖撞在灶台角上也浑然不觉,跌跌撞撞冲进里屋。土炕上,七岁的椿芽正烧得满脸通红,小身子不安地扭动着,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冷......\"。张老崮颤抖着伸手摸了摸女儿滚烫的额头,心瞬间揪成一团,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 两年前的噩梦在脑海中骤然清晰——同样的高烧,同样的无助。小儿子阿牛也是这样,烧得说胡话,吃了十几副中药都不见好,最后生生被病魔夺走了性命。想到这里,张老崮的眼眶瞬间湿润,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喘不过气来。 \"水生--!水生--!\"张老崮扯开嗓子喊女婿,声音里带着绝望的颤抖,\"备车!快把椿芽送去长安城!到丞相府去找你二妹--、让她求求丞相大人--!\" 驴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张老崮把椿芽紧紧搂在怀里,用自己的棉衣裹住女儿瘦小的身躯。寒风吹得他睁不开眼,可他却浑然不觉,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念叨:\"椿芽--、你再坚持一下--!快了,快到长安了......\" 他怀里的椿芽烧得浑身滚烫,滚烫的呼吸喷在他脖颈上,每一下都像是在剜他的心。 长安城,随国公府的医馆里,药香弥漫。珠儿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孙道长,求求您救救椿芽吧!她才七岁啊......\" 孙道长眉头紧锁,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椿芽,手中的脉枕微微发颤。两副精心调配的中药灌下去,椿芽的体温却丝毫没有下降的迹象。 \"这......这可如何是好......\"孙道长喃喃自语,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行医数十载,他从未遇到过如此棘手的病症。就在这时,他忽然想起杨国奇前些日子送来的\"仙药\"——那是用精致的小琉璃瓶装着的药片,据说是从仙界得来的,能治百病。 \"死马当活马医吧......\"孙道长咬咬牙,取出几片白色药片,又配上几片退烧药,小心翼翼地用温水送进了小椿芽嘴里。 张老崮蹲在医馆外的石阶上,双手死死揪着头发,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他不敢进去,生怕看到女儿奄奄一息的模样;又不敢离开,生怕错过任何一点希望。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爹--!妹妹醒了!妹妹退烧了!\"一个时辰之后,珠儿的惊呼声打破了死寂。张老崮猛地站起身,双腿却像灌了铅似的发软,踉跄着冲进医馆。只见满头大汗的椿芽正睁着大眼睛,虚弱地喊着\"爹\"。张老崮扑到床边,紧紧握住女儿的小手,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滴落在女儿手背上:\"芽儿,我的芽儿......\" “你们的运气真好!随国公亲自向上仙求来的仙药,今天就用在这女娃身上了!”孙道长摸了摸椿芽汗津津的小脑袋,欣慰的说道。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长安城里传开。人们都说北周大丞相杨求来的仙药,能起死回生。 很快、孙道长的医馆门口排起了长队,从早到晚都是求医问药的百姓。独孤伽罗和吕媛忙得脚不沾地,孙道长更是累得直不起腰,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欣慰的笑容。 杨国奇得知消息后,亲自来到医馆。他穿着朴素的长衫,没有一点官架子,挨个儿询问病人的情况。看到病人们服用\"仙药\"后渐渐康复,他眼中满是欣慰:\"只要百姓能好起来,再辛苦都值得。\" 张老崮抱着已经康复的椿芽,扑通一声跪在杨国奇面前----大人,您是我家的大恩人啊!要不是您的仙药......\"杨国奇连忙伸手将他扶起,语气温和地说道:\"快别这样,你们都是我大周的子民、我杨坚有义务让你们摆脱病痛的折磨。”说罢,他便离开了孙道长的医馆。 看着杨国奇离去的背影,张老崮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这\"仙药\"不仅救了女儿的命,更让他看到了希望。在这个寒冷的冬天,长安城里却涌动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温暖,那是生命的希望,是爱的力量。 。。。。。。 雕花窗棂外,冰冷彻骨寒风裹着药味吹进茶馆二楼雅间。杨国奇执起青瓷茶盏,滚烫的茶水在杯中泛起涟漪,却映不出他半分平静。楼下孙道长的医馆前人声鼎沸,蜿蜒的队伍从朱漆大门一直延伸到青石巷口,老弱妇孺裹着破旧棉絮,在寒风中瑟缩着等待那几粒\"仙药\"。 茶盏重重磕在梨木桌上,溅出的茶水在宣纸上洇开墨痕。杨国奇望着窗下这幅人间疾苦图,耳畔仿佛又响起张老崮沙哑的哭声,想起小椿芽滚烫的额头贴着自己掌心时那灼烧般的触感。这些天,医馆每日接诊过百,孙道长累得咳血仍不肯歇,可求药的百姓却越聚越多。西药虽好,却终究是杯水车薪。 \"这不是治病,是治标不治本的缓兵之计。\"他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茶盏裂纹。忽然,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穿越前他所在的后世华夏国建国初期,缺医少药的困境中,赤脚医生如雨后春笋般成长起来。他们背着药箱翻山越岭,用最朴实的医术守护千家万户。那时候,速成培训、师徒传承、理论结合实践的模式,不正是破解眼前困局的钥匙? 杨国奇猛地站起身,宽大的衣袍扫落案上茶点。他推开雕花窗,寒风吹乱鬓发,却吹不散眼中灼灼的光。科举制度自隋朝起便为朝廷选拔栋梁,若能增设医科,以速成之法培养一批懂得基础药理、善治常见病症的大夫,岂不比单靠几味西药更长远? \"可这速成之法,难免被迂腐儒生斥为旁门左道......\"他眉头紧锁,来回踱步。木质地板发出吱呀声响,惊飞了檐下栖息的麻雀。眼前浮现出朝堂上那些老臣摇头晃脑的模样,他们必定会以\"祖宗法度\"为由阻挠,会说医者当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 但病人们等不起! 杨国奇握紧拳头,指节泛白。他见过太多因为一场风寒、一次腹泻就失去生命的百姓,见过太多像张老崮那样绝望的父母。 此刻、楼下又传来孩童的啼哭,他闭上眼,仿佛又看到阿牛母亲跪在医馆前,额头磕出血痕只为求一副救命药。 \"管他什么祖宗法度!\"他突然转身,猛地推开房门,脚步坚定地朝丞相府走去。青石阶上的霜花被踩得粉碎,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雾霭。他心中已然有了盘算:先从各州府选拔聪慧好学的青年,集中培训诊断、用药、急救之术;再让孙道长等名医编写简易教材,将复杂医理化为通俗易懂的口诀;最后设立考核制度,合格者授予行医资格,分派到缺医少药的地方。 想到这里,杨国奇加快了脚步。他知道推行医科科举绝非易事,会面临重重阻力,甚至可能被弹劾越权。但当他想起张老崮抱着康复的椿芽千恩万谢的模样,想起那些在寒风中排队求医的百姓,心中便涌起一股义无反顾的勇气。 \"即便千难万险,也要为这万千生灵开出一条生路。\"他在心底暗暗发誓。暮色渐浓,长安街头亮起星星点点的灯火,而杨国奇眼中的光,比任何灯火都要明亮炽热。 第193章 医科科举之争 大周王朝的金銮殿内庄严肃穆,晨光透过殿顶琉璃瓦的缝隙,洒下一道道金色的光线,映照在满朝文武身上。今日的早朝,气氛似乎格外凝重,一场激烈的争论即将拉开帷幕。 杨国奇身着锦袍,气宇轩昂地站出队列,先是向高高在上的小皇帝恭敬地行了一礼,而后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陛下--,臣以为当下我朝应开设医科科举考试,为国家选拔专业的医疗人才,以提升我朝百姓的康健水平,促进国家的繁荣发展。”这声音犹如一声声惊雷在寂静的金銮殿内回荡,引得大臣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声此起彼伏。 以王太师、李司寇、崔太傅为首的元老派大臣们,听闻此提议,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王太师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警惕与质疑,他向前迈出一步,双手抱拳,对着小皇帝说道:“陛下--,杨大人此举恐怕另有目的。如今朝堂局势复杂,臣担心他是想借此扩充自己的势力,还望陛下明察。”说罢,他转头狠狠地瞪了杨国奇一眼,那目光仿佛要将杨国奇看穿。 李司寇微微颔首,神色凝重,缓缓说道:“陛下--,王太师所言极是。这医科科举考试一开,涉及众多利益,若被有心之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还请陛下三思啊。”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崔太傅则轻抚胡须,眼神闪烁,不紧不慢地说道:“杨大人--,你说开设医科科举是为了国家发展,可这背后究竟藏着什么心思,你自己心里最清楚。莫要打着为朝廷的幌子,行一己之私。”他的话语看似平和,却暗藏锋芒,如同绵里藏针一般。 杨国奇面对众人的反对,却并未着急,反而神色坦然,微微一笑。他将目光投向崔太傅,轻声问道:“崔太傅--,敢问您家中可有亲属因疾患而早夭--!?”这一问,仿佛一把利刃,直直地捅到了崔太傅的软肋。 崔太傅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垮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悲伤。他想起了自己那因病而早夭的嫡长孙,那可爱的模样仿佛还在眼前,却永远地离他而去了。这伤痛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一时语塞,沉默不语。 杨国奇见此,又将目光扫向满朝文武,大声问道:“诸位大人--,敢问你们家中,又是否有亲属因病而过早夭亡?”这声音在金銮殿内久久回荡,仿佛击中了每一个人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满朝文武顿时一片沉默,许多人面露戚色,显然是被杨国奇的话勾起了伤心往事。 趁着众人沉默之际,杨国奇向前迈出几步,神色庄重,言辞恳切地说道:“陛下,诸位大人,开设医科科举考试,实乃关乎国家兴衰之大事。如今我周幅员辽阔、人口众多,可因医疗水平有限,百姓患病得不到有效救治,壮年百姓和新生儿的病死率居高不下。这不仅让无数家庭支离破碎,更影响了国家的人口增长和赋税收入。” 他微微顿了顿,目光坚定地看着小皇帝,继续说道:“人口,乃国家赋税之根本,是国家发展的基石。若能通过开设医科科举,选拔出众多优秀的医疗人才,改善各地的医疗条件,让百姓们都能健康生活,人口自然增长,国家赋税也将随之增加,如此一来,国家方能繁荣昌盛。” 王太师听了杨国奇的一番话,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冷哼一声,说道:“杨大人--,你这不过是巧言令色罢了。即便如你所说,可这医科科举一旦开设,你如何保证选拔出的人才不会成为你扩充势力的工具?又如何确保考试的公正公平?”王太师的眼神中充满了倔强与刚毅,紧紧地盯着杨国奇,仿佛要从他的眼神中找出破绽。 杨国奇从容地回望着王太师,说道:“王太师,关于这一点,臣早有考虑。考试将制定严格的选拔标准,从理论知识到实践技能,全方位考察考生。同时,设立专门的监督机构,由朝中公正廉洁之臣和德高望重的医界前辈共同组成,对整个科举过程进行全程监督,确保公正公平,绝不容许任何舞弊行为。” 李司寇在一旁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杨大人-@,话虽如此,但此事重大,不能仅凭你一言就轻易决定。你所说的监督机构,如何能保证其不被你操控?”李司寇的话语沉稳而犀利,每一个问题都直击要害。 杨国奇微微一笑,说道:“李司寇--,监督机构的人选,将由陛下和众大臣共同商议决定,如此一来,便能确保其公正性与权威性,绝无被我操控之可能。” 崔太傅此时也缓过神来,他看着杨国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老谋深算,说道:“杨大人--,即便如你所言,可这医科科举考试一开,耗费的人力、物力、财力巨大,你又如何解决?” 杨国奇胸有成竹地说道:“崔太傅--,此事不难----朝廷可先从国库中拨出一部分专项资金,同时鼓励民间富商捐资赞助。如此,资金问题便可迎刃而解。而且,从长远来看,医科科举培养出的人才,将为国家带来巨大的收益,这点投入是值得的。” 小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双方争执不下,你一言我一语,各执一词,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他眉头紧锁,面露难色,心中暗自思忖:这两方说的似乎都有道理,可究竟该如何抉择呢? 犹豫再三,小皇帝终于开口说道:“此事关乎重大,朕一时难以决断。今日暂且将此提议搁置,诸位爱卿回去后再仔细斟酌,待日后朝堂之上,再做商议。”说罢,他无奈地摆了摆手、便带着安公公离开了金殿。 王太师、李司寇、崔太傅与杨国奇等人听了小皇帝的话,心中虽有不甘,但也只能遵旨。双方各自心怀不满,闹得不欢而散。王太师甩了甩衣袖,冷哼一声,率先走出了金銮殿;李司寇则神色凝重,缓缓跟在后面;崔太傅边走边思索着什么,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甘。杨国奇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微微皱眉,心中暗自叹息,他知道,想要推行医科科举考试,这条路还很漫长…… 第一百九十四章 太师府的风波 长安城上空,暮霭沉沉,余晖透过斑驳的云层,洒在王太师府邸那朱红色的大门上。王太师今日下朝归来,步履匆匆,一脸的疲惫与愤懑。刚迈进家门,便瞧见庭院之中,一群身着裘皮锦衣的妻妾们,正簇拥在一辆华丽的马车旁,叽叽喳喳,热闹非凡,似是正准备出门。 王太师眉头微皱,心中暗自纳闷,遂开口问道: “你们这是要往何处去?”王泰石眉头微皱、心中暗自纳闷儿,遂开口问道 。 他的妻妾的听闻,纷纷转过头来,其中一位身着粉色锦袍,打扮得极为艳丽的小妾赶忙上前,脸上堆满了笑容,说道:“老爷--,您还不知道呢,如今长安城内正流行风寒之症。听说那随国公府开的医馆,正在免费发放预防风寒之症的冲剂。这不,崔府和李府的女眷们和我们几个姐妹都相约着去领呢。” “老爷--,我们可不能错过这等好事呀!” 其余几位妻妾也在一旁附和着:“是呀是呀,老爷,这便宜不占白不占,反正不要钱呢。” 王太师一听,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气得胡须都微微颤抖。他瞪大了双眼,怒喝道:“哼--!老夫刚在金殿之上,与那杨坚吵得不可开交,你们这群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倒好----转头就去给人家捧臭脚!” 说罢、他气得一脚踢翻了身旁的一个花盆,“哗啦”一声,花盆破碎的声音在寂静的庭院中格外刺耳。 “都给老夫滚回府中去,谁也不许去!”王太师气冲冲的一抖袖子,大声命令道。 那几位妻妾见老爷发了这么大的火,吓得脸色苍白,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灰溜溜地转身回了府。 王太师余怒未消,立刻唤来管家,吩咐道:“你速去通知李司寇和崔太傅,就说本太师有话,切莫让他们的家人去随国府的医馆领取那预防风寒症的冲剂。咱们三人,定要与那随国公杨坚斗争到底!他杨坚想借此收买人心,咱们绝不能让他得逞!” 管家连忙点头称是,匆匆离去。 王太师望着管家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思忖:“这杨坚,近来行事越发嚣张,竟想出这般手段来笼络人心。我等岂能坐视不管,定要与他周旋到底,绝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 十几日之后,长安城的天空依旧湛蓝如洗,只是街头巷尾少了几分往日的热闹。因为大部分百姓都领取了随国公府医馆发放的预防风寒的冲剂,风寒之症并未在长安城大肆流行开来。然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崔太傅、李司寇以及王太师府中,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王太师府中,不时传来阵阵咳嗽声。那些未曾饮用预防冲剂的眷属们,纷纷中招。王太师的一位侍妾,平日里娇生惯养,此刻正卧病在床,面色苍白如纸,虚弱地咳嗽着,身旁的丫鬟们忙前忙后,端水送药,却也无济于事。王太师看着病床上痛苦不堪的侍妾,心中不禁有些懊悔,但他那倔强、顽固的性子,又怎会轻易低头。 他在房中来回踱步,嘴里念叨着:“哼,即便如此,我也绝不向那杨坚低头。这不过是他的小把戏,岂能让我就此认输。” 然而,看着府中越来越多生病的眷属,他的眼神中还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愁。 崔太傅府中亦是如此,崔太傅望着生病的家人,心中暗自叹气,却又碍于与王太师的约定,不好派人去随国公府求医。李司寇府同样乱成一团,李司寇的夫人病情严重,卧床不起,李司寇心急如焚,却也只能在府中干着急。 随着时间的推移,王太师府中的情况愈发糟糕。又有几位小妾也染上了风寒,整个府邸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气氛之中。王太师坐在书房里,望着窗外渐渐凋零的树叶,心中五味杂陈。 他回想起这些日子府中的变故,心中开始有些动摇。但每当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那倔强的性格又占了上风。“不行,我怎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向杨坚妥协。他此举分明是想让我难堪,我绝不能遂了他的意。” 王太师握紧了拳头,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定。 然而,现实却并未因他的倔强而有所改变。府中的眷属病情愈发严重,甚至有几位已经到了昏迷不醒的地步。王太师的管家忧心忡忡地前来禀报:“老爷,府中的情况实在不妙啊,再这样下去,恐怕……” 王太师打断了管家的话,不耐烦地说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容老夫再想想办法。” 王太师心急如焚,赶忙差人快马加鞭去请太医院的张院政。不多时,张院政匆匆赶到太师府。一踏入府中,瞧见那病榻上呻吟不断的眷属们,张院政的眉头瞬间紧紧皱起,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他转头看向王太师,神情严肃地问道:“太师,府上众人可曾饮用过随国公府医馆所赠之药?”王太师面露尴尬,微微低下头,嗫嚅着说道:“未曾饮用。”张院政听闻,不禁连连摇头,眼神中满是惋惜与无奈。 紧接着,张院政赶忙走到各个病榻前,仔细地为病患们把脉诊断。一番忙碌之后,他匆匆坐到桌前,提笔写下一个方子,递给王太师,叮嘱了几句,便神色匆匆地离去了。 王太师赶忙命人依照方子抓药煎药,满心期待着药到病除。然而,事与愿违,眷属们服下汤药之后,收效甚微。尤其是王太师最为疼爱的嫡长孙,不仅病情丝毫未见好转,反而愈发严重起来。只见那孩子面色通红,额头滚烫,整个人烧得晕厥了过去,四肢还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这一幕,宛如一道晴天霹雳,瞬间击中了王太师。他瞪大了双眼,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无助,嘴唇微微颤抖,喃喃自语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一向沉稳镇定的王太师,此刻真的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下来。 眼见着自己视作心头宝的嫡长孙病情急剧加重,小脸烧得通红,四肢抽搐不止,王太师的正妻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她平日里端庄持重,此刻却像一头发怒的母狮,几步冲到王太师面前,双眼圆睁,指着王太师的鼻子便是一顿臭骂:“你个老糊涂!瞧瞧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就因为你那可笑的倔强和顽固,死活不肯让家人去领随国公府医馆的药,现在长孙病成这样,你满意了?!”她胸脯剧烈起伏着,气得浑身发抖。 “赶紧的!麻溜儿地去随国公府的医馆请大夫!要是我的大孙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正妻声嘶力竭地吼着,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既有对孙儿病情的担忧,又饱含着对王太师的愤怒。 “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政治斗争总是会有牺牲的!”心情烦躁的王太师厉声喝道。 “牺牲--!?咋不牺牲你这个老东西--!?为啥要牺牲我的大孙子!今天我实话告诉你----我的大孙要个好歹,我们姐妹几个就统统死给你看----!”王太师的正妻在王太师身上不停地发泄着怒火…… 。。。。。。 第二天清晨,王太师早早地起了床,他吩咐管家准备了一份厚礼,然后带着管家朝着随国公府走去。一路上,王太师的心情格外复杂,既有对家人病情的担忧,又有向杨坚低头的不甘。但为了家人、为了嫡长孙,他不得不做出这个艰难的选择。 当王太师来到随国公府时,杨坚正在府中处理事务。听闻王太师来访,杨坚微微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亲自出门迎接。 “杨大人--,老夫今日登门有一事相求----我府中眷属因未领取贵府医馆发放的预防风寒之症的冲剂,如今纷纷染上风寒,病情严重。还望随国公能施以援手,救救他们。” 杨坚看着王太师那尴尬又无奈的表情,心中明白他这是放下了身段,于是笑着说道:“王太师客气了,都是为了长安城百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我这就派人去府上,为家眷们诊治。” 王太师心中一阵感激,连忙说道:“多谢随国公,之前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杨坚摆了摆手,说道:“王太师言重了,大家同为朝廷效力,理应相互扶持。” 随后,杨坚立刻安排医馆的大夫前往王太师府,为患病的眷属们诊治。在大夫们的悉心治疗下,王太师府中的眷属们病情逐渐好转,府中的气氛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第一百九十五章 医科科举的决择 冬日的长安城,银装素裹,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给这座古老的都城披上了一层洁白的盛装。王太师府邸的回廊下,王太师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嫡长孙在雪地里与几个下人嬉笑玩闹,尽情地打着雪仗。小家伙脸颊红扑扑的,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在这寒冷的冬日里,为府邸增添了几分难得的生机与活力。 王太师望着嫡长孙活泼的身影,脸上不禁浮现出欣慰的笑容,心中更是万分畅快。回想起前些日子,嫡长孙还因风寒之症奄奄一息,整个人虚弱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如今却能在雪地里如此欢快地奔跑玩耍,这一切都得益于隋国公杨坚医馆里的药。“这隋国公杨坚医馆里的药,当真是好用啊!只用了短短三天时间,原本命悬一线的孙儿,便又重新焕发了生机。”王太师暗自思忖,心中对杨坚的感激之情油然而生,“此次,我可是欠了隋国公杨坚一个天大的人情呐。” 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朝堂之上,上次在金殿之上,杨坚提出要开设医科的科举考试取仕的建议,自己和李司寇、崔太傅三人,出于对杨坚势力扩张的担忧,坚决地站出来表示反对。然而,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与思考,尤其是看到杨坚在应对风寒疫情时展现出的能力与担当,王太师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动摇。“如今看来,人家杨坚做事确实是有前瞻性的。若我还要一味地反对他的建议,于情于理,恐怕都说不通了。”王太师微微皱眉,内心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可是,若自己就这样轻易地改变立场,转而支持杨坚的提议,又必将得罪李司寇和崔太傅这两位多年来一直与自己并肩作战、共进退的同僚。想起上次在金殿上,三人齐心协力反对杨坚开设医科科举考试取仕建议的场景,王太师心中五味杂陈。“若是我此刻掉头支持杨坚,旁人定会认为我见利忘义、背信弃义,这往后,我还有何颜面立足朝堂?”王太师紧咬嘴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挣扎,在回廊里来回踱步,内心的矛盾如汹涌的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 就在王太师左右为难、举棋不定之时,管家匆匆来报:“老爷,李司寇和崔太傅二位大人到访!”王太师微微一怔,心中暗自诧异:“他们二人此时前来,所为何事?莫不是也为了杨坚医科科举之事?”不及细想,王太师赶忙整了整衣冠,快步迎了出去。 来到府门,只见李司寇和崔太傅二人并肩而立,神色凝重,雪花落在他们的肩头,却丝毫未减他们身上那股久经朝堂的威严之气。王太师赶忙拱手相迎,满脸堆笑地说道:“二位大人,今日怎得有空光临寒舍?快请进,快请进!”李司寇和崔太傅对视一眼,微微点头,随即便在王太师的引领下,步入客厅。 三人分宾主落座,丫鬟奉上香茗后,悄然退下。客厅内一时安静下来,唯有炭盆里的炭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打破了这略显沉闷的气氛。王太师率先打破沉默,笑着说道:“二位大人,今日前来,想必是有要事相商?”李司寇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神色严肃地说道:“王太师,想必你我心中所想一致。前些日子,风寒肆虐长安城,我与崔太傅府中的家眷皆不幸染病,幸得隋国公杨坚出手相助,这才得以转危为安。如今若再执意反对他开设医科科举的提议,实在是于情不合。” 崔太傅在一旁微微颔首,接过话茬说道:“是啊,王太师。但杨坚此人,野心勃勃,我们不得不防他借此机会扩充自己在朝中的势力。这医科科举一旦实施,若选出的尽是他的亲信党羽,那朝堂局势必将对我们大为不利。所以,今日特来与王太师商议,看看能否想出一个两全之策。” 王太师听闻,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原来二人与自己有着同样的困扰。他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二位大人所言极是,我这些日子也正为此事烦恼不已。如今之计,既要保证医科科举能够顺利推行,为朝廷选拔出真正有才能的医科人才,又要防止杨坚借此培植自己的势力,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 李司寇目光一闪,神色冷峻地说道:“依我之见,此次取仕,应多选取那些没有任何政治倾向的医匠。这些人在朝堂之上没有根基,不易被杨坚拉拢利用,如此一来,便能在一定程度上避免被他钻了空子。” 崔太傅抚着胡须,思索片刻后说道:“李司寇此计虽有几分道理,但也并非万全之策。那些医匠即便原本没有政治倾向,可一旦进入朝堂,难保不会被杨坚的权势所诱惑,转而投靠于他。我们还需想出更为稳妥的办法才行。” 王太师微微点头,认同地说道:“崔太傅所言甚是。我们不仅要在选拔人才的标准上下功夫,还需对整个科举过程进行严格的监督与把控。不如,我们提议成立一个专门的监督小组,由朝中几位德高望重、刚正不阿的大臣组成,对医科科举的每一个环节进行全程监督,一旦发现有任何舞弊或偏袒行为,严惩不贷。二位大人以为如何?” 李司寇和崔太傅听后,对视一眼,皆露出赞许之色。李司寇说道:“王太师此计甚好,如此一来,便可在一定程度上保证科举的公正与公平。但这监督小组的人选,必须慎之又慎,绝不能让杨坚安插进自己的人。” 崔太傅接着说道:“没错,这监督小组的人选,应由我们三人共同举荐,并在朝堂之上,由众大臣共同商议决定。只有这样,才能确保其公正性与权威性。” 王太师点头称是:“二位大人所言极是。除此之外,我们还可在科举的考核内容上做文章。不仅要考核医匠们的医术水平,还要考察他们的品德与政治立场。只有德才兼备之人,方可入选。” 李司寇微微皱眉,说道:“品德与政治立场,这如何考察?恐怕难以有一个明确的标准。” 王太师微微一笑,说道:“李司寇不必担忧。我们可在考核中增加面试环节,由朝中大臣与医界泰斗共同担任面试官,通过与考生的面对面交流,观察其言行举止、思想观念,以此来判断其品德与政治立场。这样一来,便能筛选出真正符合我们要求的人才。” 崔太傅抚掌笑道:“王太师此计妙啊!如此一来,便能从多个方面对考生进行全面考察,最大程度地保证选拔出的人才既有真才实学,又不会被杨坚所利用。” 李司寇也点头表示赞同:“好,既然如此,我们便将这些想法整理成奏章,呈于圣上。明日上朝,我们一同向圣上陈述此计,务必让杨坚的医科科举,在我们的掌控之下,为朝廷所用。” 王太师和崔太傅齐声应道:“好--!就依李司寇所言。” 商议完毕,三人又就一些细节问题进行了深入探讨,确保万无一失。待一切商议妥当,李司寇和崔太傅起身告辞。王太师将二人送至府门,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暗思忖:“此次与二位大人的商议,虽初步定下了应对之策,但朝堂之上,风云变幻,杨坚又岂会轻易束手就范?这一场关于医科科举的博弈,才刚刚开始啊……” 第一百九十六章 医科科举筹资记 天台宫金銮殿上,庄严肃穆,气氛却隐隐透着一丝紧张。杨国奇身着华丽朝服,神色坚定,阔步出列,抱拳向高坐龙椅的小皇帝行礼,高声奏道:“陛下,臣以为开设医科科举考试一事,于国于民皆有大利,此前虽有争议,但还望陛下能再予斟酌,重启此议。” 此言一出,以王太师、崔太傅、李司寇为首的元老派大臣们,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王太师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警惕,率先站出,对着小皇帝拱手说道:“陛下,杨大人此项提议,臣等以为谨慎对待。” 医科科举关乎重大,臣担心朝中居心不良之人借此时机扩充自己的势力,于朝堂安稳不利啊。”他瞄了一眼站在品级台下的杨国奇继续说道。 崔太傅抚着胡须,微微点头,附和道:“王太师所言极是,陛下。若要开设此科举,必须有万全之策,以确保公正公平,不被有心之人利用。” 李司寇也紧接着说道:“陛下,臣等建议,此次科举应由太医院遍请全国名医成立监考机构,全程监督考试,如此方能保证选拔出真正的人才。而且,此次科举所需的全部费用,理应由杨国奇负责筹措,以免滋生腐败。” 元老派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看似为朝廷着想,实则是想给杨国奇使绊子,防止他借此扩大影响力。 小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两派争执不下,心中颇为头疼。他本就希望朝堂安宁,如今日见两派似乎能在一定条件下达成共识,不再为开医科科举之事大吵特吵,便顺水推舟----“既如此,便依卿等所奏,杨爱卿--,你可听清了?此事就交由你负责,务必办好。” 杨国奇听了,心中明白这是元老派在刁难自己,但他神色依旧镇定,从容应道:“臣遵旨!陛下放心,臣定不负所托。” 王太师、崔太傅、李司寇三人听小皇帝准奏,心中暗自窃喜。王太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心里嘀咕道:“哼,随国公,你不是能折腾吗!这次让你筹钱,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办。” 崔太傅也轻声笑道:“是啊,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他杨坚这次怕是要焦头烂额咯。” 李司寇则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且看他如何收场。” 。。。。。。 下朝之后,杨国奇回到随国公府,稍作思索,便差人将长安城内的粮商和李员外等一众颇有资产的商人,召集到府中。 不多时,商人们陆续到齐,众人在大厅里交头接耳,纷纷猜测杨国奇此番召集他们所为何事。难道又找到了什么新的发财机会不成--!? 在众人窃窃私语之际,杨国奇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大厅,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拱手向众人说道:“诸位,今日劳烦大家前来,实有一事相商。” 商人们赶忙纷纷回礼,齐声说道:“国公爷您客气了,您有何事,但说无妨。” 杨国奇环视一圈,缓缓说道:“想必诸位也知道,如今朝廷欲开医科科举考试,旨在为大周选拔优秀的医疗人才,造福天下百姓。只是这所需费用颇巨,本公虽身为随国公,却也一时难以独自承担。” 众 商人们听了,心中一惊----国公爷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要从我们兜里掏钱--!? 这时,杨国奇话锋一转,神色郑重地说道:“但本公今日给大家带来一个改变贱籍的机会。若一人能捐出五十贯铜钱,用于此次医科科举,那么其子弟后代以后便可以拜脱贱籍,参加科举考试,进而入仕为官,光宗耀祖!” 杨国奇话一出口,大厅之内顿时炸开了锅。他们大多是贱籍出身,平日里虽有些资产,却因身份低贱,备受王公贵胄的歧视,子弟也无缘科举,难以改变家族命运。如今听闻有这等好事,一个个眼中放光,激动不已。 \"国……国公大人--,此……此话当真--!?”众商贾之中有个胆子大的人,他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我堂堂大周丞相怎么能拿这种事开玩笑--!?”杨国奇淡然一笑,不加思索的答道。 \"太……太好啦!”那个带头问话的布匹商人高兴得声音险些劈岔,“国公爷--,算…算我一个!” “国公大人,我等皆受过您的恩惠,如今又有这等改变家族命运的机会,岂会错过。我愿带头捐钱!”民泰粮店的老板率先站出来说道。 其他粮商也纷纷响应:“对--,长安粮价飞涨之时,是国公爷帮我们解决了货源,这次承蒙国公爷抬举--!我们也捐!” “能摆脱贱籍,这钱花得值!”一位卖布匹的商人也大声回应着。 李员外也赶忙说道:“国公大人此举,实乃大恩,我李某也愿捐出一份。” …… 一时间,商人们纷纷表示愿意捐款,场面十分热烈。杨国奇看着这一幕,心中欣慰不已,笑着说道:“诸位深明大义,实乃大周之幸。本公在此谢过大家。” 很快,医科科举考试所需资金便凑齐了。杨国奇心中大喜,当即以小皇帝的名义诏告天下----“长安商贾为大周百姓的健康踊跃捐款,特取消其贱籍,特许其子弟参加科举,入仕为官。” 消息传出,整个长安为之震动。百姓们纷纷称赞杨国奇和这些粮商的善举,而王太师、崔太傅、李司寇得知此消息后,顿时后悔不迭---- 王太师气得直跺脚,懊恼地说道:“哎呀,这次又让随国公杨坚钻了空子!本想刁难他,没想到他竟如此轻易就筹到了钱,还落得个好名声。” 崔太傅也一脸无奈,长叹道:“是啊--,这杨坚,看似鲁莽,实则大智若愚,竟想出这等妙招应对,此人乃天纵之才呀。” 李司寇皱着眉头,冷冷地说道:“哼--、这个杨坚,如此诡计多端--!日后怕是更加难以对付了。” 而此时的杨国奇,望着手中筹到的资金,心中感慨万千。他深知,这不仅是一笔钱,更是他实现医科科举,为百姓谋福祉的重要一步。他暗暗发誓,定要将此次医科科举办得风风光光,选拔出真正的人才,不辜负百姓和这些商人们的期望。 第一百九十七.章 权威团队的组建 在大周王朝,随着开设医科科举考试一事尘埃落定,杨国奇便紧锣密鼓地投入到各项筹备工作之中。为确保此次科举能够选拔出真正德才兼备的医科人才,杨国奇以小皇帝的名义,精心挑选并任命了太医院的几位权威人士,组成医科科举的核心团队。 这一日,杨国奇身着一袭华服,神色庄重地踏入太医院。太医院内,药香弥漫,静谧中透着一股严谨的气息。杨国奇径直走向正厅,此时,张院政、孙道长、甄权、陈太医早已在此等候。 杨国奇环顾众人,目光中充满了信任与期许,他朗声道:“诸位皆是我大周医界的翘楚,医术精湛,医德高尚。如今,圣上命我筹备医科科举,旨在为天下选拔优秀的医科人才,造福百姓。而这重中之重,便是命题与现场考核。我奉圣上旨意,特命你们四位组成此次医科科举的命题小组和现场考核小组,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张院政率先抱拳行礼,他面容沉稳,眼神坚定地说道:“国公放心,院政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圣上与国公所托。这医科科举关系重大,关乎天下百姓的安康,院政必与诸位同仁共同努力,制定出公正、合理的考题,选拔出真正有真才实学的人才。” 孙道长轻抚胡须,微微颔首,说道:“此乃善举,老道自当义不容辞。我等定以弘扬医道为己任,严格把关,让那些心怀仁术、医术精湛之人脱颖而出,为大周的医疗事业注入新鲜血液。” 甄权目光炯炯,神情激昂地接话道:“能参与此事,是甄某的荣幸。甄某定会秉持公正之心,将自己多年行医之经验融入考核之中,绝不让投机取巧之辈蒙混过关,确保选拔出的人才能够真正悬壶济世。” 陈太医也赶忙躬身行礼,恭敬地说道:“国公放心,陈太医愿效犬马之劳。定会与各位大人密切配合,为此次医科科举尽心尽力,选拔出贤能之才,为朝廷分忧,为百姓谋福。” 杨国奇听着众人的表态,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点了点头,说道:“有诸位相助,我便放心了。此次医科科举,是大周医疗事业的一次重大变革,希望大家务必谨慎对待。命题要全面考量考生的医学知识、临床经验以及医德医风。现场考核更要严格公正,注重考生的实际操作能力和应对突发病症的能力。” 张院政思索片刻,说道:“国公所言极是。我等可先根据不同的医学领域,如内科、外科、妇科、儿科等,制定相应的理论考题。同时,增加一些案例分析题,考察考生对病症的诊断和治疗思路。至于现场考核,可设置模拟病症,让考生现场诊断并给出治疗方案,再进行实际操作演示。” 孙道长赞同道:“张院政此议甚好。此外,在医德方面,我们也不能忽视。可在命题中设置一些关于医患关系、医者操守等方面的题目,引导考生树立正确的医德观念。现场考核时,观察考生的言行举止,是否具备医者应有的耐心、细心和责任心。” 甄权补充道:“除了这些,我们还应注重考生对传统医学经典的理解和运用。毕竟,经典是医学的根基,只有深入研读经典,才能在医学道路上走得更远。可在命题中适当增加对《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等经典着作的考查。” 陈太医也提出自己的看法:“我觉得在现场考核环节,还可以设置团队协作的项目。毕竟,在实际行医过程中,医者之间的协作也非常重要。通过团队项目,考察考生的沟通能力和协作精神。” 杨国奇认真聆听着众人的讨论,不时点头表示赞同。他说道:“诸位的提议都非常好。此次医科科举,就是要全面、细致地考察考生的综合素质。希望大家能尽快制定出详细的命题和考核方案,我们一同商讨完善。” 众人齐声应道:“谨遵国公吩咐!” 随后,杨国奇又与众人详细商讨了一些细节问题,如考试时间的分配、考场的布置、监考人员的安排等。一直到傍晚时分,会议才结束。 杨国奇走出太医院,望着天边的晚霞,心中充满了期待。他知道,有了这样一支权威且负责的团队,此次医科科举必将为大周选拔出优秀的医科人才,为国家的医疗事业带来新的活力和希望。而这,也只是他为大周百姓谋福祉的众多举措中的第一步,未来,他还有更多的宏伟蓝图等待去实现…… 第198章 公心与私欲的博弈 大周王朝繁华的都城,一则朝廷即将开医科科举取仕的消息,如一阵疾风,迅速席卷了整个长安城。这消息,于众多心怀壮志的学子而言,是开启仕途的新契机;于一些心思活络之人,却成了钻营投机的好机会。 王谊老将军的侄子王鹏翔,听闻此讯,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心中暗自打起了小算盘。他平日里游手好闲,不学无术,可对这入仕的“美事”却极为上心。在他看来,只要能谋得一个医科入仕的名额,往后便可平步青云,享受荣华富贵。 于是,王鹏翔带着一份厚礼,迫不及待地来到王谊老将军府中。 一进客厅,他便满脸堆笑,亲昵地凑到王谊老将军身边,说道:“叔叔,您可听说了朝廷要开医科科举取仕的事儿?侄儿对这事儿可上心了,您看能不能帮侄儿弄个入仕的名额呀?”王鹏翔一边说着,一边搓着双手,眼神中满是急切与期待,仿佛那名额已是囊中之物。 王谊老将军正坐在太师椅上,听闻此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眉头紧皱,目光如炬地盯着王鹏翔,心中又气又恼。王谊老将军一生光明磊落,刚正不阿,深知医者肩负着救死扶伤的重任,又怎会轻易帮侄子走这歪门邪道。 “鹏翔,你可知医者责任何其重大?那是关乎百姓生死安康的重任!你平日里不学无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如今竟妄图通过不正当手段谋取入仕名额,简直荒唐至极!”王谊老将军气得站起身来,在厅中来回踱步,声音洪亮,如洪钟般响彻客厅。 王鹏翔被叔叔这一顿呵斥,吓得脸色苍白,双腿微微颤抖,但仍不死心地说道:“叔叔,侄儿以后一定会好好学习医术的,您就帮侄儿这一次吧。侄儿保证,以后一定做个好医生。”王鹏翔一边说着,一边可怜巴巴地看着叔叔,试图用这副模样打动王谊老将军。 王谊老将军停下脚步,看着王鹏翔,心中一阵无奈。他深知侄子的品性,若不给他一个切实的要求,怕是难以让他打消这投机取巧的念头。思忖片刻,王谊老将军转身走到书架前,拿起两本厚重的医学着作——《黄帝内经》和《伤寒杂病论》,重重地甩到王鹏翔面前,严肃地说道:“要想学医入仕可以,先把这两本书参悟透了再说!若你能真正领悟其中精髓,叔叔自然会支持你参加科举。否则,就别再提这事儿!” 王鹏翔看着眼前这两本厚厚的书,心中一阵叫苦不迭。可看着叔叔那严肃的表情,他知道此事已无商量余地,只得无奈地抱起书,灰溜溜地离开了将军府。 回到家中,王鹏翔本想将这两本书束之高阁,可又心有不甘。他心想,若真能借此入仕,那往后的日子可就风光了。于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王鹏翔竟开始整日抱着这两本书,废寝忘食地研究起来。他心里想着,说不定能投机取巧,临时抱佛脚,蒙混过关。 与王谊老将军过从甚密的官员们,见王谊老将军用这一招让侄子收了心,觉得此招甚是有效,纷纷效仿。他们也给自己那些同样不务正业、妄图走捷径的子弟找来医学书籍,要求他们认真研读。一时之间,原本被束之高阁、无人问津的医学着作,竟成了长安城的抢手货。长安的书商们敏锐地察觉到这一商机,纷纷忙不迭地重新雕版印刷,准备借此机会再狂赚一笔。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如王谊老将军这般坚守正道。另外一些善于钻营的官员,见从王谊老将军这边找不到门路,便将目光投向了医科科举的考核小组成员。为了给自己的亲属谋得一个入仕名额,他们纷纷带着丰厚的礼物,踏进了四位考核小组成员的家门。 一时间,张院政、孙道长、陈太医甄权四人的府邸前门庭若市,车水马龙。送礼之人络绎不绝,将各种奇珍异宝、金银绸缎堆满了庭院。张院政看着眼前这混乱的场景,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心中满是忧虑与无奈。 “这些人如此行径,让我们如何正常工作?又怎能保证科举的公正公平?”张院政无奈地摇了摇头,对前来的孙道长和陈太医与甄权说道。 孙道长捻着胡须,神色凝重地说道:“是啊,这医科科举关乎国家未来的医疗人才选拔,绝不能让这些人得逞。我们必须想个办法。” 陈太医也在一旁附和道:“没错,我们不能被这些利益所诱惑,坏了科举的规矩。可这些人纠缠不休,实在是让人不胜其扰。” 三人商议一番后,决定将这些送礼官员的名单整理出来,交给杨国奇,希望他能出面解决此事。 杨国奇此时正在府中处理事务,管家前来通报,说张院政派人送来一份重要名单。杨国奇心中疑惑,打开名单一看,脸色瞬间变得冷峻起来。看着案几上三人呈上来的名单,杨国奇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这些官员为了一己私欲,竟如此胆大妄为,妄图破坏医科科举的公正。若不加以严惩,如何能服众?又如何能为朝廷选拔出真正的人才?”杨国奇眉头紧锁,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心中暗自思忖着应对之策。 他深知,此事处理起来绝非易事。一方面,这些官员在朝中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另一方面,医科科举是关乎国家民生的大事,绝不能因这些人的干扰而功亏一篑。 第199章 巧计破私心 就在杨国奇沉浸在思索之中时,老管家杨碌脚步匆匆地走进书房,轻声禀报道:“老爷,郑译刘昉二人携重礼求见。”杨国奇微微一怔,心中暗自思忖:“这二人此时前来,所为何事?还带着重礼……莫不是与医科科举有关?”他轻轻摆了摆手,说道:“请他们进来吧。” 不多时,郑译和刘昉二人在杨碌的引领下,踏入了书房。只见他们身着华丽锦袍,手中捧着沉甸甸的礼盒,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三人相互见礼后,杨国奇示意二人坐下,目光在他们身上微微一扫,说道:“二位今日前来,想必是有要事相商?” 郑译和刘昉对视一眼,郑译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谄媚:“杨大人,实不相瞒,我那两个堂弟,最近又对医术颇感兴趣,一直梦想着能通过医科科举入仕,为朝廷效力。还有刘兄的小舅子吴能,也是如此。听闻杨大人在此次科举中举足轻重,还望杨大人能给他们三人行个方便,开个后门儿。” 刘昉赶忙在一旁附和:“是啊--、是啊,杨大人,这三个孩子都是可造之材,若能得到杨大人的提携,日后必能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 杨国奇听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火,本想当场严厉训斥二人一顿。但转念一想,朝中有此等想法的官员不在少数,若是仅仅训斥这二人,恐怕难以起到震慑作用。思忖片刻,他心中有了主意,决定借刘郑二人之手,好好警告那些心怀不轨的官员一番。 杨国奇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缓缓说道:“既然三位公子对医术如此热衷,那我倒有个主意。我家中恰好有三位女下人染了些病症,若三位公子能为她们诊治一番,且药到病除,那这医科科举的事儿,我自会考虑。” 郑译和刘昉一听,心中暗喜,以为杨国奇这是松了口。郑译赶忙说道:“杨大人放心,我那堂弟和吴贤侄,医术虽不敢说登峰造极,但寻常病症想必还是能应付的。” 杨国奇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唤来韩圣、史万岁、丁甲三人,低声吩咐了几句。三人听后,面露难色,但见杨国奇一脸严肃,虽不情愿,却也只能照办。不多时,三人换上了女人的衣服,脸上还擦上了厚厚的脂粉,打扮得花枝招展。 杨国奇领着众人来到一处布置好的房间,中间隔着一道帘子。他对着郑译和刘昉说道:“三位公子,请吧。女眷不便露面,就请三位公子隔帘脉诊吧。” 郑译的两个堂弟和刘昉的小舅子吴能,此刻信心满满地走上前。三人站定后,便隔着帘子伸出手去,准备为“女病人”把脉。 郑译的大堂弟率先握住“女病人”韩圣的手腕,他眉头紧皱,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细细地诊起脉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说道:“这位姑娘,脉象紊乱,似是受了风寒,又夹杂着些许肝郁之症。需用柴胡、防风等药,煎服几剂,便可痊愈。” 刘昉的小舅子吴能听了,心中不屑,心想这有何难,也赶忙握住史万岁的手腕,诊了起来。片刻后,他摇头晃脑地说道:“此女脉象虚弱,气血不足,应当用人参、黄芪等大补之药,调养些时日。” 郑译的二堂弟也不甘示弱,握住丁甲的手腕,装模作样地摸了半天,说道:“这位姑娘脉象滑数,恐是体内有热,需用清热降火之药。” 杨国奇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心中暗自好笑。待三人都说完,他轻轻一挥手,韩圣、史万岁、丁甲三人一把扯下帘子,当场脱了穿在外面的女人衣服、露出了男儿真身。三人脸上还挂着脂粉,模样滑稽极了。 杨国奇看着郑译和刘昉,以及他们那三个所谓的“医科子弟”,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三位公子,连男女都分辨不出,又怎能成为医者?就这样的医术,还想通过医科科举入仕,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郑译和刘昉以及他们带来的三人,顿时脸色涨得通红,羞愧得无地自容。三人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幕,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立在原地。 郑译和刘昉怎么也没想到,杨国奇竟来了这么一招。他们尴尬地站在那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郑译结结巴巴地说道:“杨……杨大人,这……这……” 杨国奇收住笑容,神色严肃地说道:“郑大人,刘大人,医科科举,是为朝廷选拔真正有医术、有医德之人,绝非儿戏。你们竟妄图走后门,让这样的人入仕,若是让他们去诊治百姓,那百姓的性命岂不是如同儿戏?” 刘昉和郑译听了,低着头,不敢吭声。杨国奇接着说道:“今日之事,还望二位回去后,转告那些与你们有同样想法的官员,莫要再动这些歪心思。若再发现有人妄图通过不正当手段谋取科举名额,定不轻饶!” 郑译和刘昉连连点头,说道:“杨大人教训得是,我等回去后,定会将杨大人的话原封不动地转告他们。”说罢,他们带着那三个灰头土脸的年轻人,灰溜溜地离开了随国公府。 此事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在坊间传播开来。长安的大街小巷,百姓们都在谈论着这件趣事。茶余饭后,众人说起此事,无不捧腹大笑。那些原本也想动歪心思,为自家子弟在医科科举中谋取便利的官员,听闻此事后,瞬间熄了心中的念头。 “你听说了吗?郑译和刘昉想给自家亲戚走后门,结果被杨坚杨大人给戏耍了一番,那场面,可真是笑死人了。”一位街头卖菜的大叔对旁边的人说道。 “可不是嘛,听说那几个所谓的医科子弟,连男女都分不清,还想入仕当医生呢。”旁边的人笑着回应道。 “看来这杨大人是铁了心要保证医科科举的公正啊,咱们这些老百姓就等着看,到底能选出什么样的好医生来。”一位路过的老者捋着胡须,笑着说道。 随着这件事的广泛传播,整个长安城都沉浸在一种别样的氛围之中。百姓们对杨国奇的做法纷纷点赞,而那些心怀不轨的官员们,则是噤若寒蝉,再也不敢轻易尝试走歪门邪道。 第200章 珠儿姑娘出嫁 杨国奇刚刚在朝堂上安排好了关于医科科举的各种事宜,他身心疲惫地回到府中。刚踏入庭院,便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躲在角落里,身形微微颤抖,发出干呕之声。 杨国奇心中一惊,赶忙快步上前,关切地问道:“珠儿--,你这是怎么了?”只见珠儿姑娘脸色透着异样的绯色,抬起头,眼神中既有羞涩又有些许慌乱,支支吾吾地说道:“老……老爷,我……我怕是怀孕了。” 杨国奇听闻此言,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喜悦。他轻轻地握住珠儿姑娘的手,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珠儿--,真的吗?这……这真是太好了!我们要有自己的孩子了。”说完,杨国奇竟高兴得跳起来,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以来最高兴的时刻,心中满是对新生命即将降临的欣喜,他和珠儿姑娘之间的感情,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如今似乎即将结出甜蜜的果实。 然而,喜悦的潮水尚未退去,恐惧的阴影便如乌云般迅速笼罩了他。他的笑容瞬间凝固,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他想起了整日与他耳鬓厮磨的独孤伽罗,那个鲜卑族出身、性格非常强势的老娘们儿。据史料记载,独孤伽罗为了独享与杨坚的感情,竟残忍地将隋文帝杨坚宠幸过的尉迟氏女子活活打死。一想到这里,杨国奇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他紧紧地握着珠儿姑娘的手,仿佛一松开,她和腹中的孩子就会遭遇不测。 “珠儿--,这事可万万不能让随国公府的人知道!”杨国奇紧紧抱着怀里的珠儿叮嘱道。 “为……为什么?”杨国基怀里的珠儿仰着头、一脸天真的望着杨国奇问道,“随国公府人丁兴旺难道不值得庆贺吗--!?” “独孤伽罗心狠手黑,我真怕她对你和孩子不利啊!”杨国奇松开怀里的珠儿在原地来回踱步,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珠儿姑娘看着杨国奇慌乱的样子,心中也充满了恐惧和无助。她的眼眶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哭腔说道:“老…老爷,那我们该怎么办?我……我不想失去这个孩子,也不想离开你啊!” 杨国奇停下脚步,望着珠儿姑娘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一阵绞痛。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说道:“珠儿,你别怕--!我一定会想出办法保护你和孩子的。” 万般无奈之下,杨国奇悄悄派人请来了自己的心腹手下高颎。不多时,高颎匆匆赶到,一进书房,便见杨国奇满脸焦虑地在房中踱步。 “大人,出什么事了?如此着急唤我前来。”高颎神色凝重地问道。 杨国奇见高颎来了,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赶忙将珠儿姑娘怀孕以及自己对独孤伽罗的担忧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高颎一听,心中大惊,眼睛瞪得滚圆,脸上满是震惊之色:“丞相大人--,这……这可真是棘手的事啊!”他一边说着,一边在房中来回踱步,眉头紧锁,苦苦思索着应对之策。 突然,高颎眼睛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大人,我倒是有个主意。我家中老妻新丧,不如大人将珠儿姑娘‘赐’给我作为小妾。我在府中修一座别苑,供大人与珠儿姑娘幽会之用。如此一来,既能掩人耳目,又能保护珠儿姑娘和孩子的安全。” 杨国奇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高颎啊高颎,你可真是我的救星!此计甚妙!就这么办!” 随后,杨国奇赶忙派人去安排此事。然而,当珠儿姑娘得知自己要被“转赠他人”时,心中如遭雷击,悲痛万分。她的泪水夺眶而出,泣不成声:“我本以为找到了一个好归宿,能与你长相厮守,没想到……没想到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丞相大人,你怎能如此对我?”珠儿姑娘哭着质问杨国奇,眼神中满是绝望和伤心。 杨国奇看着珠儿姑娘如此伤心,心中愧疚不已。他轻轻地将珠儿姑娘拥入怀中,温柔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百般央求道:“珠儿,你听我说,我这也是无奈之举啊!只有这样,才能保护你和孩子。你放心,我对你的感情永远不会变。等风头过去了,我们一家人就能团聚了。” 在杨国奇的百般安慰和央求下,珠儿姑娘终于破涕为笑,勉强同意到高府养胎。 做通了珠儿姑娘的工作后,杨国奇深知,还得过独孤伽罗这一关。他怀着忐忑的心情,找到独孤伽罗,小心翼翼地说道:“夫人,高颖老妻新丧,身边无人照料。我想着,不如将我贴身伺候的丫环珠儿姑娘送给高昭玄作小妾,也算是帮衬他一把。” 独孤伽罗早就看珠儿不顺眼,见杨国奇主动提此事,心中暗自高兴,想都没想便一口答应下来:“哼,这有何不可?那珠儿也算有个好去处了。你既有此心,就去安排吧。” 几日之后,珠儿姑娘身着一身大红的嫁衣,在众人的簇拥下,无奈地跨进了高府的大门。杨国奇躲在暗处,望着自己心爱的人走进别人的府邸,心中五味杂陈。他的眼神中满是不舍和无奈,嘴唇微微颤抖,喃喃自语道:“珠儿,你一定要好好的,等我,我一定会尽快接你回来……” 在高府中,珠儿姑娘被安置在一座清幽的别苑里。别苑四周种满了鲜花,环境十分优美,可珠儿姑娘却无心欣赏。她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心中思念着杨国奇,泪水常常不自觉地流下来。 “孩子啊,你爹也是迫不得已,我们暂时只能分开。你一定要平安长大,我们一家人总会团聚的。”珠儿姑娘轻声对着肚子里的孩子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母爱和期待。 高颎按照承诺,时常安排杨国奇与珠儿姑娘在别苑幽会。每当杨国奇来到别苑,珠儿姑娘的脸上便会绽放出幸福的笑容。他们相拥而泣,互诉衷肠,仿佛时间都为他们停止了。 “老爷--,我好想你。在这里,我每天都盼着你能来。”珠儿姑娘依偎在杨国奇的怀里,轻声说道。 “珠儿,我也想你。你受苦了。再忍忍,等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杨国奇紧紧地抱着珠儿姑娘,仿佛要将她融入到自己的身体里。 第二百零一章 真相与道义的交织 大周的长安城,繁华依旧,街头巷尾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这一日,朱儿姑娘出嫁,喜庆的红绸挂满大街小巷,送亲队伍吹吹打打,煞是热闹。人群中,吕媛也在观望着这场婚礼。她目光无意间落在新娘珠儿姑娘身上,只见那大红嫁衣之下,珠儿姑娘的小腹微微隆起。吕媛心中“咯噔”一下,凭借女孩儿家特有的敏锐观察力,她瞬间意识到珠儿姑娘已然怀有身孕。 吕媛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表哥大周丞相杨坚与婢女珠儿整日相处的画面。她越想越觉得珠儿姑娘腹中的孩子极有可能是表哥的。想到平日里表嫂独孤伽罗为了随国公府操持得脚不沾地,忙里忙外,一心只为表哥,而表哥却做出这等私下与婢女暗结珠胎的事,吕媛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在她心中,表哥一直是高大伟岸的形象,此刻却瞬间崩塌。 “表哥怎能如此辜负表嫂!”吕媛气得紧握双拳,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去找表哥问个清楚,为表嫂讨个说法。她二话不说,转身便朝着丞相府的方向匆匆赶去,脚步急促而坚定,那架势仿佛要将丞相府的门槛踏破。 不多时,吕媛便来到了丞相府。她径直闯入府中,一路上横冲直撞,吓得府中的下人纷纷避让。杨国奇正在书房处理事务,忽闻外面一阵嘈杂,正纳闷间,吕媛已经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杨国奇看到吕媛,着实吃了一惊,手中的毛笔差点掉落。他看着吕媛满脸怒容,心中隐隐猜到了几分缘由,但仍故作镇定地问道:“媛儿,你这是怎么了?如此急匆匆地闯进来,发生什么事了?” 吕媛狠狠地瞪了杨国奇一眼,大声质问道:“表哥,你还有脸问!你看看你干的好事!珠儿姑娘都怀有身孕了,那孩子是不是你的?你怎么能做出这种对不起表嫂的事!”吕媛气得胸脯剧烈起伏,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仿佛要将杨国奇吞噬。 杨国奇心中暗叫不好,他深知此事若是处理不好,后果不堪设想。他赶忙起身,走到吕媛身边,神色紧张地问道:“媛儿,你先别激动。独孤伽罗是否知道此事?” 吕媛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哼,也就我知道这事!要不是昨天瞧见珠儿姑娘挺着个肚子,我还被蒙在鼓里呢!表嫂整日为你操劳,你却做出这等事,你对得起她吗?” 杨国奇听吕媛这么一说,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他深吸一口气,拉着吕媛在椅子上坐下,缓缓说道:“媛儿,你先别急,听表哥给你解释。事情并非你看到的那样简单。” 杨国奇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愤怒,缓缓说道:“当初,毕王宇文贤那贼子买通了丞相府的厨子,在我的饭菜里下了合欢散,他就是想让我在百官面前出丑,以此来败坏我的名声。” “药力发作之时,独孤伽罗又不在身边,就在我快要失控的时候,是珠儿姑娘挺身而出。她为了保住我的声誉,献出了自己的清白之身,帮我解了情欢散的毒。”杨国奇说着,脸上露出了愧疚和无奈的神情,“你想想,人家一个清清白白的小姑娘,经历了这事以后,还怎么嫁人?我若是不对她负责,那我还是人吗?所以,我才将她收为侍妾。没想到,一不小心,珠儿姑娘便怀上了孩子。我实在是怕独孤伽罗知道后嫉妒吃醋,对珠儿和孩子不利,这才将她许嫁给丧妻不久的高颎。” 吕媛听了杨国奇的解释,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了一些。她看着表哥,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和同情。她咬了咬嘴唇,心中五味杂陈,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表哥,你说的可是真的?”吕媛将信将疑地问道,“那你为何不早说?害得我还以为你……”吕媛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脸上的怒容也化成了尴尬。 杨国奇苦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媛儿,这种事,我实在是难以启齿啊。而且,我也是怕事情闹大,给你表嫂和整个家族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吕媛听了,心中不禁有些自责。她站起身来,拍了拍杨国奇的肩膀,说道:“表哥,是我鲁莽了。我不该不问青红皂白就来兴师问罪。只是……只是我实在是气不过,觉得你要是做出那种对不起表嫂的事,就太让人失望了。” 杨国奇看着吕媛,欣慰地笑了笑,说道:“媛儿,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也是为了维护家族的声誉。你这嫉恶如仇的性子,我一直都很欣赏。只是以后遇事,还是要先冷静下来,听清楚缘由再做决断。” 吕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知道啦,表哥。这次算我错怪你了。不过,那珠儿姑娘也真是可怜。为了你,她付出了这么多。” 杨国奇微微点头,神色凝重地说道:“是啊,所以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辜负她。只是现在这情况,还得瞒着你表嫂,不能让她知道真相,以免给珠儿和孩子带来危险。” 吕媛想了想,说道:“表哥,你放心吧。我嘴巴严实着呢,不会把这事说出去的。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杨国奇感激地看着吕媛,说道:“好,有媛儿你这句话,表哥就放心了。这次多亏了你能理解表哥,不然这误会可就大了。” 吕媛笑着说道:“表哥,跟我还客气什么。我既然知道了真相,就不会坐视不管。珠儿姑娘的遭遇确实让人同情,我会帮你一起守护这个秘密的。” 杨国奇看着吕媛,心中满是感动。他知道,有了吕媛的支持,自己守护珠儿和孩子的道路会多一份保障。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找个合适的时机,妥善处理好这件事,既不让珠儿和孩子受到伤害,也不能辜负独孤伽罗对自己的一片深情。 接下来,杨国奇和吕媛又详细商讨了一些应对之策,确保万无一失。他们深知,这个秘密一旦泄露,必将在丞相府掀起一场轩然大波,甚至可能影响到整个家族的声誉。 “媛儿,日后若是你表嫂那有任何风吹草动,或是察觉到什么异常,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杨国奇神色严肃地叮嘱吕媛。 吕媛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表哥,你放心吧。我会留意的。不过,你也得小心,别在不经意间露出什么破绽。” 杨国奇微微皱眉,陷入沉思。他深知,要想瞒住独孤伽罗,绝非易事。独孤伽罗心思缜密,平日里对府中的大小事务都了如指掌,稍有不慎,便可能前功尽弃。 “我会小心的。这段时间,珠儿在高颎府中,应该相对安全。只是,我还是放心不下她和孩子。”杨国奇忧心忡忡地说道。 吕媛安慰道:“表哥,你也别太担心了。高颎为人正直,他既然答应了你照顾珠儿姑娘,就一定会尽心尽力的。而且,我也会时不时去看看珠儿姑娘,确保她一切安好。” 杨国奇感激地看着吕媛,说道:“媛儿,你想得真是周到。有你在,表哥心里踏实多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吕媛这才起身告辞。杨国奇将吕媛送到门口,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默默祈祷一切都能平安无事。 日子一天天过去,杨国奇表面上依旧如往常一样,处理着丞相府的事务,应对着朝堂上的各种纷争。但在他内心深处,始终牵挂着珠儿和孩子。他时常趁着夜深人静,独自一人在书房中,对着窗外的明月,默默思念着他们。 第202章 情妒的漩涡 在随国公府那雕梁画栋的深宅大院里,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窗棂,洒下斑驳光影。吕媛坐在闺房之中,手中虽执着针线,心思却全然不在女工之上。她眉头微蹙,眼神游离,手中的绣品已被戳出几个杂乱的针孔。 自从知晓珠儿姑娘怀有杨国奇孩子的秘密后,吕媛内心便如翻江倒海一般,纠结不已。她本就是个心里藏不住话的人,这秘密在心中憋得她难受。此时,正巧独孤伽罗迈着优雅的步伐,笑意盈盈地走进房来。 “媛媛,瞧你这心不在焉的模样,可是有什么心事?”独孤伽罗轻声问道,眼神中满是关切。 吕媛抬起头,看着独孤伽罗那看似温和的面容,心中一阵挣扎。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嗫嚅着说道:“表嫂,我……我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独孤伽罗微微挑眉,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媛媛,你我姑嫂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但说无妨。” 吕媛咬了咬嘴唇,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表嫂,珠儿姑娘……珠儿姑娘她怀有表哥的孩子了。”说完,她便低下头,不敢去看独孤伽罗的表情,心中忐忑不安。 独孤伽罗听闻此言,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她轻轻叹了口气,佯装大度地说道:“唉,原来是此事。媛媛啊,我也知道,你表哥身为男子汉大丈夫,身边难免会有这些事。既然事情已经如此,我又怎会不理解呢。他们二人既有了孩子,也算是一段缘分。” 吕媛听独孤伽罗如此说,心中大为佩服,不禁抬起头,看着独孤伽罗说道:“表嫂,您的胸襟真是博大,换作旁人,怕是难以做到如此。” 独孤伽罗微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媛媛,夫妻之间,贵在理解。我又怎会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大家的和气呢。”然而,在她那看似宽容的笑容背后,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 待吕媛离开后,独孤伽罗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寒霜。她紧咬下唇,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裙摆,心中恨意如熊熊烈火般燃烧:“好你个贱婵,竟敢抢走我的男人,还怀了他的孩子!我独孤伽罗岂能容你!” 独孤伽罗深知,杨坚如今位高权重,珠儿腹中的孩子日后说不定会对自己孩子的权力和地位构成威胁。她越想越觉得此事不能姑息,必须尽快解决。 “来人啊--!”独孤伽罗一声厉喝,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不多时,一个身形矫健的男子悄然走进房内,单膝跪地,恭敬地说道:“夫人,丁甲在此,有何吩咐?” 独孤伽罗眼神冰冷地看着丁甲,一字一顿地说道:“丁甲,你去暗中窥探珠儿姑娘出入高府的规律,找个机会,悄无声息地干掉她。记住,此事绝不能让任何人察觉。” 丁甲微微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还是沉声应道:“是,夫人。”说罢,便如鬼魅般退了出去。 丁甲领命后,立刻展开行动。他乔装打扮一番,暗中跟踪珠儿姑娘。这日,他如往常一样远远跟在珠儿姑娘身后,却意外发现几个行踪诡异之人也在跟踪珠儿姑娘和高颎。凭借多年的江湖经验,他敏锐地察觉到这几人并非善类,且从他们的衣着打扮和举止神态来看,竟似是突厥的探子。 经过一番打探,丁甲终于弄清楚,原来突厥人忌惮高颎的谋略,一直想寻机除掉他,而珠儿姑娘时常与高颎接触,便也一同被盯上了。 丁甲不敢耽搁,立刻将这一消息告知独孤伽罗。独孤伽罗听后,心中先是一惊,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一个狠毒的计划在她心中悄然成形。 “夫人,这突厥人似乎也对珠儿姑娘和高颎不利,我们该如何是好?”丁甲小心翼翼地问道。 独孤伽罗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缓缓说道:“哼,这倒是个绝佳的机会。我们无需亲自动手,只需借突厥人的手,便可除掉珠儿姑娘。” 丁甲心中一凛,看着独孤伽罗那冰冷的面容,不禁打了个寒颤,说道:“夫人的意思是……” 独孤伽罗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说道:“你继续盯着,寻个时机,给突厥人透露些消息,让他们知道珠儿姑娘和高颎的行踪。剩下的,就交给他们去做。如此一来,既能除掉珠儿姑娘,又不会牵连到我们。” 丁甲心中暗自佩服独孤伽罗的心狠手辣和处事果决,连忙应道:“是,夫人。小的这就去办。” 独孤伽罗看着丁甲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珠儿啊珠儿,这可怪不得我,是你自己非要闯入我的生活,与我争夺所爱。过几日,便是你的死期。”她缓缓转身,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心中盘算着如何确保计划顺利实施,那眼神中透露出的决绝,仿佛一切都已在她的掌控之中…… 独孤伽罗回到内室,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颊,眼神却透着一丝空洞,思绪飘回到与杨国奇曾经的点点滴滴。曾经,他们夫妻二人携手走过无数风雨,相互扶持,共同为家族和国家的荣耀努力。可如今,珠儿姑娘的出现,却如同一根尖锐的刺,深深扎进了她的心里,刺痛了她的骄傲与自尊。 “我独孤伽罗一生要强,怎能容忍别的女人分享我的丈夫,更何况还怀有他的孩子。”独孤伽罗低声自语,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愤怒,有嫉妒,更有那坚定不移的决心。 她起身在房中来回踱步,思考着计划的每一个细节。“丁甲那边必须确保万无一失,绝不能让突厥人察觉到是我们在背后推动此事。还有,高颎……虽然他是杨国奇的得力助手,但若是因此事受到牵连,也只能怪他运气不好了。”独孤伽罗微微皱眉,心中权衡着利弊。 独孤伽罗深知,此事一旦败露,必将在国公府乃至朝堂掀起轩然大波。她必须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她又唤来心腹丫鬟,仔细叮嘱道:“密切留意府中的动静,尤其是吕媛那边,看她是否察觉到什么异常。还有,丁甲那边若有消息传来,第一时间告诉我。” 丫鬟恭敬地应道:“是,夫人。奴婢一定小心行事。” 安排好一切后,独孤伽罗重新坐回榻上,表面上看似镇定自若,可内心却如波涛汹涌的大海,难以平静。她时而担心丁甲办事不力,计划败露;时而又想象着珠儿姑娘被除掉后的情景,心中五味杂陈。 时间在紧张的等待中悄然流逝。这几日,独孤伽罗表面上依旧如往常一般,主持着国公府的大小事务,与杨国奇相处时,也尽量表现得若无其事。然而,她的内心却时刻紧绷着,时刻关注着事情的进展。 第二百零三章 珠儿遇难 日子在等待中悄然流逝,一转眼,半月的时间已过。 这一日,密探如一阵疾风般闯入房中,急切禀报道:“夫人,突厥人果然按捺不住,开始行动了。这次,他们的行刺目标竟是高颎和珠儿姑娘。”独孤伽罗听闻,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宛如夜空中划过的一道闪电----“高颎高大人是老爷的左膀右臂,是朝廷重臣,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 “夫人--、那……那珠儿姑娘呢--?”身着黑衣密探问道。 “她----!?是死是活跟你有半个铜板的关系--!?”独孤伽罗咬着后槽牙,目光如刀子般盯着密探恨恨地答道。 “属下明白--!”说完密探迅速退出了屋子。 心中暗自窃喜:“天道正中我意!看来上天都在助我。”她双手微微握拳,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 与此同时,在长安城的一条偏僻街道上,高颎与珠儿姑娘正坐在马车中,缓缓前行。珠儿姑娘轻抚着微微隆起的肚子,脸上洋溢着母爱的温柔与期待,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浑然不觉。高颎则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他隐隐觉得今日的气氛有些异样。 突然,一群突厥人如恶狼般从街角、巷尾涌出,他们身着黑衣,蒙着面,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手中的弯刀在黯淡的天色下闪烁着寒光,仿佛是死神的镰刀。突厥人迅速将马车团团围住,其中一人发出一声尖锐的呼啸,众人便如潮水般扑向马车。 “保护珠儿姑娘!”高颎大喝一声,迅速抽出腰间的佩剑,挡在珠儿姑娘身前。他的眼神坚定而无畏,如同守护巢穴的雄狮。然而,突厥人人数众多,且来势汹汹,高颎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就在这时,按照独孤伽罗的吩咐,丁甲带人隐匿在暗处,看准时机,率领手下现身。“保护高大人--!”丁甲佯装焦急地喊道,带着手下冲向突厥人。一时间,喊杀声四起,刀剑碰撞之声不绝于耳,仿佛一曲死亡的乐章。 在混乱之中,珠儿姑娘,这个怀揣六甲的柔弱女子,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她紧紧抓住马车的扶手,试图躲避四处飞溅的刀剑。然而,命运却对她如此残酷,突厥人的利刃无情地刺向她。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声音在暗沉的天空中回荡,宛如杜鹃啼血,令人心悸。她的身体如同凋零的花朵,缓缓倒下,鲜血在她身下蔓延开来,染红了马车的地板。 而丁甲等人,佯装与突厥人激烈缠斗,任由珠儿姑娘在血泊中挣扎,直至气息全无。他们的眼神冷漠而麻木,仿佛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场与他们无关紧要的戏码。 高颎虽在丁甲等人的“救援”下暂时脱险,但脸上却满是震惊与悲痛。他望着珠儿姑娘渐渐冰冷的尸体,双眼瞪得通红,心中恨意翻涌。“你们这些突厥狗贼,我定不会放过你们!”他怒吼道,声音中充满了悲愤与绝望。然而,他却不知这一切皆是独孤伽罗精心策划的阴谋。 杨国奇得知珠儿姑娘的死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击中了他。他呆立在原地,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片刻之后,悲痛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淹没,泪水夺眶而出。“珠儿……”他低声呢喃着,脑海里满是珠儿姑娘生前的点点滴滴,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 随即、他心中的愤怒如同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他决定在长安城中大肆抓捕突厥人。他召集手下,眼神中燃烧着怒火,大声下令:“全城给我搜捕突厥人,一个都不许放过!我要让他们为珠儿的死付出代价--!”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充满了决绝与狠厉。 匹夫一怒、血溅七步,权臣一怒,整个长安城都在颤抖----一时之间,血腥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随着凛冽的寒风飘散。长安城的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杨国奇手下四处搜捕突厥人的身影和突厥人被鞭笞的惨叫声。百姓们纷纷闭门不出,恐惧笼罩着整个古老的都城…… 第二百零四章 大周与突厥的激烈碰撞 在长安城中,杨国奇因珠儿姑娘惨死一事,正怒火中烧,大肆抓捕突厥人。消息如同插上翅膀,迅速传到了突厥使者斜里克的耳中。斜里克听闻后,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与不屑,他决定前往丞相府,向杨国奇兴师问罪。 斜里克身着华丽的突厥服饰,带着一众随从,气势汹汹地来到丞相府。他昂首阔步,径直闯入府中,毫无顾忌地要求面见杨国奇。此时的杨国奇,正在书房中,满腔的愤怒尚未平息,听闻突厥使者前来,冷哼一声,心中暗自思忖:“这突厥人倒是来得挺快,我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来!” 不多时,斜里克在侍从的引领下,踏入书房。他目光傲慢地扫视一圈,看到杨国奇后,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挑衅地说道:“普六茹坚--,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城中大肆抓捕我突厥人,你这是对我突厥的公然挑衅!”斜里克说话时,双手抱胸,身子微微后仰,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杨国奇怒目而视,站起身来,指着斜里克大声呵斥道:“挑衅?你们突厥人刺杀我北周重臣及其女眷,这又算什么?我们年年向你们纳贡,竟养出你们这群白眼狼!野心膨胀到如此地步,是可忍,孰不可忍!”杨国奇气得浑身发抖,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 斜里克却不以为然,冷笑一声,说道:“哼,那不过是些意外。你竟如此小题大做,还因此迁怒于我突厥众人。我今日前来,便是要你立刻停止这种愚蠢的行为,否则,后果自负!”斜里克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了两步,试图给杨国奇施加压力。 杨国奇听了斜里克这番嚣张的言论,更是怒不可遏。他心中想着:“这突厥使者如此狂妄,若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还真以为我大周无人!”于是,杨国奇大喝一声:“来人啊--!把这不知死活的突厥使者给我绑在木桩上--!” 话音刚落,几名侍卫如猛虎般扑向斜里克。斜里克的随从见状,纷纷抽出兵器,想要反抗。但杨国奇的侍卫训练有素,很快便将斜里克的随从制服。斜里克挣扎着,嘴里叫嚷着:“普六茹坚--,你敢!你若动我,我突厥大军定让你们北周鸡犬不宁!” 杨国奇走到斜里克面前,怒视着他,说道:“你还敢威胁我?今日我便要让你知道,我普六茹坚不是好惹的!”说罢,杨国奇亲自拿起鞭子,用力地朝着斜里克抽去。“啪--!”的一声脆响,鞭子落在斜里克身上,他吃痛地惨叫一声。杨国奇毫不留情,一鞭接着一鞭,一共抽了二十下。每抽一鞭,杨国奇心中的怒火才算小了一些。 “啊----!普六茹坚,你这混蛋,我定要你付出代价!”斜里克在鞭子下痛苦地挣扎着,声嘶力竭地喊道。 抽完二十鞭后,杨国奇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他看着被打得皮开肉绽的斜里克,冷冷地说道:“滚回去告诉你们可汗----若再敢来我北周撒野,这就是下场!”说罢,他一挥手,侍卫们解开绳索,将斜里克扔在地上。 斜里克艰难地爬起来,恶狠狠地瞪了杨国奇一眼,捂着伤口,带着随从灰溜溜地离开了丞相府。回到住处后,斜里克心中恨意难平。他坐在桌前,眼中闪烁着复仇的火焰,暗自思忖:“此仇不报非君子--!普六茹坚,你给我等着----!” 于是,斜里克迅速修书一封,在信中添油加醋地描述了自己被杨国奇鞭笞的经过,还煽动沙钵略可汗借此发兵掳掠北周的疆土和百姓,为自己报仇。他将信件秘密派人送回达头可汗的手中,心中暗暗期待着可汗看到信后的反应,嘴角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北周在突厥铁骑下的惨状。 而此时的杨国奇,虽然发泄了心中的怒火,但他也深知,此举可能会激怒突厥,引发两国之间更大的冲突。然而,他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在他心中,珠儿姑娘的仇必须要报,对于突厥的嚣张跋扈,也绝不能一味忍让。他望着窗外,眼神坚定,心中暗自思索着应对之策,一场更大的风暴,似乎正在悄然降临…… 第205章 草原狼嚎与中原龙吟 漠北草原,寒风似刃,如饥似渴地席卷着枯黄的草叶,草叶在空中凌乱地打着旋儿,仿佛是命运被随意摆弄的无助舞者。沙钵略可汗端坐在以兽皮精心铺就的大帐之中,面色阴沉得仿若暴风雨前的铅云,仿佛下一刻便会有雷霆万钧之势的怒火爆发。他那粗壮有力的手指,焦躁地反复摩挲着腰间的弯刀,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惨白之色,时不时还重重地砸落在身旁的矮几上,那坚实的矮几竟也不堪重负,震得上面的青铜酒盏“哐当”作响,在这寂静而压抑的大帐内,发出格外刺耳的声音。 “这鬼天气!”沙钵略可汗突然一声暴喝,声若雷霆,震得大帐上的毡布都瑟瑟颤抖,仿佛也在畏惧这股盛怒。“枯草期竟比往年提早了如此之多,牛羊饿死大半,再不想出法子,我们的族人都得活活饿死!”帐中一众突厥将领听闻此言,面面相觑,每个人的眉头都紧紧皱起,宛如打结的绳索,脸上写满了焦虑与不甘,那是对困境的无奈以及对未来的迷茫。 恰在此时,一名传令兵如疾风般急匆匆地冲进大帐,单膝轰然跪地,同时高高举起一封书信,大声喊道:“可汗!斜里克大人的书信!”沙钵略可汗宛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猛地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地冲上前去,一把夺过书信,迫不及待地迅速展开。看着看着,他那原本阴霾密布的脸上,陡然间露出了一抹狰狞的笑容,犹如黑暗中突然闪现的鬼魅身影,眼神中更是闪烁着令人胆寒的贪婪光芒,活脱脱像一头嗅到猎物气息的恶狼,正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哈哈哈哈!天助我也!”沙钵略可汗兴奋地挥舞着书信,仿佛那是他即将开启宝藏的钥匙。“大周那边出了乱子,这简直是上天赐予我们的绝佳借口!中原那肥沃无比的土地、数之不尽的牛马财物,还有那些娇柔妩媚的美人儿,马上统统都会是我们的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舌头缓缓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那模样,仿佛已经品尝到了胜利果实的甜美滋味,让人不寒而栗。 一位满脸横肉的将领立刻如弹簧般站起身来,激动地挥舞着拳头,大声叫嚣道:“可汗!我们这就点齐兵马,杀进大周,将他们的城池踏为平地,把他们的财宝洗劫一空!定要让那些中原人知道,我们突厥人才是这草原当之无愧的霸主,何人都不敢招惹!”其他将领们也纷纷跟着起哄,一个个摩拳擦掌,眼中凶光毕露,宛如饥饿已久的恶狼,恨不得即刻杀到中原,展开一场疯狂的烧杀抢掠,用血腥与暴力书写他们所谓的“荣耀”。 沙钵略可汗满意地扫视着群情激奋的手下,大手一挥,带着不可一世的狂妄,高声说道:“好!传我命令,各个部张即刻备战!此次我们不仅要抢光他们的财物,更要占据他们的土地,让大周在我们突厥铁骑的铁蹄下瑟瑟颤抖!”大帐内瞬间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声,那声音仿佛要冲破云霄,他们似乎已然看到了中原大地在他们的肆意践踏下变得满目疮痍,沉浸在这种虚幻的“胜利”喜悦之中。 而在千里之外繁华的长安,长孙晟快马加鞭,一路疾驰,终于将突厥人即将进犯的紧急消息送到了杨国奇手中。彼时,杨国奇正悠然自得地在后花园中品茶,享受着片刻的宁静。听到这个消息,他手中的茶盏“当啷”一声,毫无征兆地掉落在地,瞬间摔得粉碎,仿佛预示着平静即将被打破。 “该死!这李德林所言果然不虚,我就知道此番捅了马蜂窝!”杨国奇懊恼地狠狠拍了拍大腿,心急如焚地来回踱步,额头上已然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宛如清晨荷叶上滚动的露珠。他心中既对突厥人的贪婪无耻感到愤怒,又为如何应对这场迫在眉睫的大战而焦急万分。思索片刻后,他不假思索,立刻命人去请李德林,那焦急的模样,恰似热锅上四处乱撞的蚂蚁,坐立不安。 不多时,李德林迈着沉稳的步伐来到了杨国奇面前。只见他神态自若,手持羽扇,一副胸有成竹的悠然模样。杨国奇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忙迎上前去,紧紧拉着李德林的手,焦急地说道:“公辅兄啊,快给我出出主意,这突厥人来势汹汹,我们究竟该如何应对?” 李德林轻轻摇了摇手中的羽扇,脸上浮现出一抹自信的微笑,缓缓说道:“丞相大人莫要着急。您仔细想想,自东魏至北周,突厥人一直忌惮中原出现强大的帝国。他们就如同草原上狡黠而贪婪的恶狼,时不时便瞅准时机,狠狠咬上一口,掠夺我们的疆土,残害我们的百姓,抢夺我们的财物,这早已是他们根深蒂固的恶行。以往北周国力弱小,无奈只能采取和亲这种委曲求全的办法。但如今时过境迁,中原已然统一,我们国力强盛,军队兵强马壮,更有名将如云,是时候让这些突厥人见识一下我们的厉害,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了!” 杨国奇静静听着,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眼中重新燃起了熊熊斗志,仿佛沉睡的巨龙即将苏醒。李德林见此情形,继续趁热打铁,说道:“丞相大人,这可是千载难逢的绝佳机会。只要我们能够打败突厥,不仅能够保家卫国,扞卫我们的尊严与领土,还能让周边各国都清楚地认识到,谁才是这亚洲大陆真正的主宰!您不妨想象一下,届时您的威名必定会传遍四海,这亚洲洲长之位,自然非您莫属啊!” 杨国奇越听越兴奋,只觉得一股热血如汹涌的潮水般直冲脑门,浑身充满了力量。他猛地一拍桌子,声音洪亮地大声说道:“好!说得太好了!公辅兄,你这番话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此次我定要与突厥人一决高下,让他们深刻明白,我们大周的军队可不是任人欺凌的软柿子!我杨坚,就要成为这亚洲的霸主!”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勃勃野心与万丈豪情,仿佛已然看到自己站在亚洲之巅,接受万国朝拜的辉煌场景,那是属于他的荣耀与梦想。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杨国奇与李德林全身心投入,紧锣密鼓地筹备战事。杨国奇亲自挑选士兵,在众多将士中精挑细选,选出最精锐的部队,同时还下令让武备坊尽快赶判一批撼天矢和陶制地雷,力求在军备上占据优势。他每日穿梭在军营之中,来回巡视,用激昂澎湃的话语给士兵们鼓舞士气,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魔力,让每个士兵都热血沸腾,心中燃起了强烈的杀敌立功欲望,恨不得立刻奔赴战场,与突厥人展开殊死搏斗。 而李德林则日夜钻研地图,全神贯注地分析突厥人的行军路线与作战特点。他时而紧皱眉头,在地图上仔细地圈圈点点,仿佛在绘制一幅决定胜负的神秘画卷;时而又缓缓展开羽扇,轻轻敲打着手心,嘴里喃喃自语,仿佛在与地图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终于,经过无数个日夜的苦思冥想,他精心制定出了一套详细而周密的作战计划。 第二百零六章 危机中的真情与背叛 北周的天空,此刻被一层阴霾所笼罩,突厥三十万大军如汹涌的潮水般进犯,边关告急的战报如雪片般飞至朝堂。整个北周王朝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危机搅得人心惶惶,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倾盆而下。 在这紧张的局势下,郑译和刘昉,这两位屡遭杨国奇训斥的官员,心中暗暗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郑译躲在自家书房,门窗紧闭,烛火摇曳的光影在他脸上闪烁,映出他那阴晴不定的神色。他眉头紧锁,牙齿咬着下唇,喃喃自语:“杨坚那个老东西,平日里对我们百般刁难,如今突厥大军压境,北周怕是危在旦夕。我们若不早做打算,怕是性命难保啊。” 刘昉在一旁,也是一脸的焦虑与无奈,他来回踱步,叹息道:“是啊,突厥三十万大军,我们如何抵挡?与其陪着北周陪葬,不如……”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与郑译对视一眼,两人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于是,他们偷偷地与突厥使节斜里克取得了联系。在一处偏僻的密林中,郑译和刘昉见到了斜里克。斜里克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眼神中透着一股狠厉。郑译看着斜里克,心中虽有些畏惧,但还是鼓起勇气说道:“斜里克将军,我等愿为沙钵略可汗效犬马之劳,做您的内应,为您提供北周的军事情报。只求在事成之后,可汗能保我等性命无忧,给予荣华富贵。” 刘昉也赶忙附和道:“将军,我们对北周的军事部署了如指掌,有了我们的帮助,北周必败无疑。”斜里克听后,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说道:“好!只要你们乖乖听话,本使节定不会亏待你们。” 而另一边,独孤伽罗得知突厥人进攻的消息后,心中犹如被重锤击中。她坐在房中,面色苍白,眼神中满是懊悔与自责。她想到自己之前因为善妒,派人除掉珠儿姑娘,嫁祸给突厥人;如今突厥来犯,丈夫杨坚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压力。她深知,自己的一时冲动,可能给自己的家族和北周王朝带来了巨大的灾祸。 “都怪我,都怪我啊!若不是我心胸狭隘,也不会……”独孤伽罗双手抱头,痛苦地自责着。但她很快振作起来,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不行,我不能再这样下去。我一定要想办法帮助自己的夫婿,保住我们的家族和北周。” 于是,她立刻唤来丁甲,神色严肃地说道:“丁甲,如今局势危急,你立刻去盯紧朝中的文武官员,务必随时掌握他们的动向,若有任何异常,马上向我汇报。”丁甲领命后,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 丁甲凭借着自己高超的侦察能力,在城中四处打探。终于,他无意中探察到了郑译和刘昉的阴谋。他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赶回,将这一消息告诉了独孤伽罗。 独孤伽罗听后,心中大惊。她深知此事的严重性,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将此事告诉了杨国奇。 杨国奇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又是愤怒又是感慨。他想到后世那些为了金钱和利益而结合在一起,一旦大难临头便各自飞的夫妻。而独孤伽罗,在这危机时刻,不仅没有慌乱,反而一心为家族和国家着想,还及时将如此重要的消息告知自己。他心中被独孤伽罗的真情深深打动。 杨国奇看着独孤伽罗,眼中满是感动与愧疚。他缓缓伸出双手,轻轻地将独孤伽罗拥入怀中,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伽罗,谢谢你。在这危急时刻,你让我看到了你的真心。之前是我不好,不该让你受那么多委屈。” 独孤伽罗靠在杨国奇怀里,眼中流下感动的泪水,说道:“夫君,我们是夫妻,本就该同甘共苦。如今国家有难,我又怎能坐视不管。只希望我们能一起度过这个难关。” 杨国奇紧紧地抱着独孤伽罗,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守护好独孤伽罗,守护好他们的家族和北周王朝。 然而,此时的局势依然严峻。杨国奇深知,郑译和刘昉的背叛,犹如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给北周带来灭顶之灾。他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 “伽罗,郑译和刘昉这两个叛徒,必须尽快铲除,否则我们的军事部署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杨国奇松开独孤伽罗,神色凝重地说道。 独孤伽罗点头说道:“夫君,我明白。只是如今突厥大军压境,我们既要应对外敌,又要处理内奸,实在是困难重重。你有什么打算?” 杨国奇沉思片刻,说道:“我们不能打草惊蛇。先装作不知道他们的阴谋,暗中收集证据,等时机成熟,一举将他们拿下。同时,我们要加强边关的防守,重新部署军事力量,以防突厥人突然进攻。” 独孤伽罗听后,说道:“好,一切听你的。我会让丁甲继续密切关注他们的动向,有任何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你。” 杨国奇感激地看着独孤伽罗,说道:“小伽罗--,有你在我身边,我便有了底气。我们一定能度过这个难关。” 第二百零七章 智斗突厥 杨国奇听闻独孤伽罗带来刘昉、郑译二人与突厥使者斜里克相互勾结的消息,他先是一愣、随即双眉微蹙,稍后、眼神中却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心中已然开始谋划一场精妙的布局。 杨国奇深知,刘昉和郑译这两人见利忘义,平日里就贪图享受、心怀不轨,屡遭训斥却仍不思悔改,如今竟与外敌勾结,实在可恶。但此刻,他们的背叛却成了杨国奇手中的一枚“棋子”。他稍作思索,决定利用这二人给突厥人下一个圈套,让他们尝尝大周军了的厉害。 杨国奇马不停蹄地找到了威夷大将军颜芝仪。颜芝仪此人虽须发花白,但身材都魁梧,一袭麻布粗衣在身,一头蓬乱的头发随意束在脑后,显得有些邋遢。然而,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却透露出一种对兵器制造近乎痴迷的执着,浑身散发着独特的工匠精神。 杨国奇见到颜芝仪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神色凝重地说道:“颜大人--,如今有一件关乎大周存亡的大事要托付于你。刘昉、郑译二人已与突厥人暗地里勾结、四处刺探我大周军队的布防情报。我打算利用他们,给突厥人传递假消息,让他们轻敌。我需要你在武备坊制造一次假事故,越逼真越好,要让刘郑二人坚信武备坊真的出了事,进而把这个假消息传给突厥人,让突厥人轻敌冒进,钻进我们的圈套--!” 颜芝仪听闻,眼神一亮,毫不犹豫地说道:“杨公--,你放心!制造事故,我颜芝仪绝对在行。定叫那突厥人深信不疑!只是--,这事故如何个假法?还请杨公明示。” 杨国奇凑近颜芝仪,低声详细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颜芝仪一边听,一边不住地点头,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杨公--,此计甚妙!此计甚妙--!我这就去安排,保证做得天衣无缝!” 几日后的一个上午,阳光正好洒在武备坊的上空。突然,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打破了宁静,仿佛整个大地都为之颤抖。这声响之大,竟震得皇宫的宫城都接连颤了三下。正在朝堂之上商议国事的大臣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浑身一哆嗦,原本严肃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小皇帝更是脸色大变,他脸转向了安公公怒喝道:“安公公--,这是怎么回事?” “陛……陛下,老……老奴这就派人去打听--!”安公公被吓得一颤、慌忙躬身答道。 \"来人--!速去打探清楚--!”安公公转过身,活像一只呛了毛的狮子怒吼道。 金殿门口的一名侍卫应了一声慌忙跑了出去。 不多时,这名侍卫匆忙来报:“陛下,大事不好!武备坊的工匠因操作不当,导致武备坊最近三个月制备的火器全部报销!” 小皇帝听闻此消息,气得猛地一拍桌子,怒声吼道:“颜芝仪是如何管理武备坊的?竟如此疏忽大意--!?卢将军--、你速将其立即逮捕法办!” “1臣遵旨--!”一身银色盔甲罩身的卢奔应了一声,随即带人跑出了金殿。 此时,刘昉和郑译二人正在金殿之上,听闻这个消息,心中暗喜。他们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刘昉用手肘轻轻碰了碰郑译,低声说道:“正义兄--,这可是个好消息,一定要赶紧告诉斜里克大人。”郑译微微点头,脸上露出贪婪的笑容。 下了朝堂,刘郑二人便迫不及待地赶到馆驿,找到突厥使者斜里克。斜里克本就一脸轻慢,看到二人匆匆赶来,不屑地问道:“你们两个,如此慌张,所为何事?” 刘昉赶忙满脸堆笑地说道:“斜里克大人,我们有个重要消息要告诉您----大周的武备坊刚刚出了大事,因为工匠操作不当,最近三个月制备的火器全毁了!武备坊的管事颜芝仪也被小皇帝抓了起来--!” 斜里克听后,先是一愣,随即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真是老天助我突厥!没了那些什么撼天矢、陶制地雷和炸药包,北周的军队可不就像一群拔了毛的凤凰,再没什么可怕的了!” 说罢,斜里克从腰间掏出两袋金币,毫不在意地扔给刘郑二人,就像对狗丢出了两块骨头----“这是给你们的赏赐,这次干得不错!” 刘昉和郑译二人连忙接住金币,眼中满是贪婪,不住地鞠躬道谢:“多谢大人赏赐!多谢大人赏赐!” 斜里克送走了刘昉和郑泽,转身回到书房,立即将这个“好消息”通过飞鸽传书给了沙钵略可汗。 远在突厥营帐的沙钵略可汗,收到消息后,猛地睁开一双血红的眼睛,如同一只看到了腐肉的秃鹫----“哼,普六茹坚----、这证没了那些厉害的火器,我看你的北周还拿什么与我抗衡?没有了后顾之忧,我定要让他们知道我们这草原霸主的厉害!” 沙钵略可汗立即纠集其他部落,迅速集结了30万大军,气势汹汹地直扑大周边境。 而此时,在大丞相府中,杨国奇正与李德林等人商议着下一步计划。杨国奇看着地图,嘴角微微上扬,自信地说道:“公辅兄,一切都如我们所料。突厥人果然上钩了,接下来就看我们如何给他们致命一击!” 李德林兴奋得握紧拳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杨公--,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定叫那突厥人有来无回!” 杨国奇微微点头,眼神坚定地看着远方,仿佛已经看到了突厥人兵败的场景。他深知,这场战斗将决定大周的命运,自己的这一计谋能否成功,还需步步谨慎。但他相信,凭借着自己的谋略和大周将士们的英勇,一定能保卫大周的疆土。 “通知各位将领,按照计划行事。这一次,我们要让突厥人明白,大周的神威,不容侵犯!”杨国奇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在书房中回荡。 第208章 智谋与阴谋的对决 大周的天空被阴霾笼罩,突厥北部和西部两路大军如饿狼般气势汹汹地扑来,边关告急的烽火在远方熊熊燃烧,整个国家陷入了紧张的备战氛围。 在丞相府那宽敞却略显凝重的书房内,杨国奇神色严峻,他背负双手,在书房中来回踱步,地面被他的脚步踏得微微作响。一旁的高颎和李德林也面色沉肃,静静地等待着杨国奇开口。 杨国奇停下脚步,目光坚定地看向高颎和李德林,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公辅、昭玄--,如今突厥两路进犯,形势危急,我们必须尽快确定抵御突厥的将领人选,二位有何高见?” 高颎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大人,北部战线,我推荐余庆则。他作战勇猛,曾多次在边境与突厥交锋,熟悉北部地形,定能担当此重任。” 李德林紧接着点头表示赞同,而后补充道:“西部战线,窦荣定可堪大用。他足智多谋,治军严谨,善于应对复杂多变的战局,定能在西部抵御住突厥的进攻。” 杨国奇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用力地点点头:“好,就依二位所言。余庆则和窦荣定确实是合适人选。”随即,他迅速下达命令,派人即刻通知余庆则和窦荣定前来领命。 不多时,余庆则和窦荣定匆匆赶到丞相府。两人神色坚毅,见到杨国奇等人后,单膝跪地,齐声说道:“末将听令!” 杨国奇看着他们,目光中充满信任与期许:“如今突厥来犯,北部和西部战事吃紧,命你二人即刻率领各自部队出发,务必守住大周疆土,击退突厥!” “末将定不辱使命!”余庆则和窦荣定斩钉截铁地回应道,而后起身,大步流星地离去,奔赴各自的战场。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高颎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大人,刘昉和郑译那两个叛徒还在传递假情报,为了继续蒙蔽他们,让突厥人放松警惕,我建议白天从长安城中运出的全是陈旧的兵器和破旧的物资,营造出我们军备不足的假象。而晚上趁着全城宵禁,再从武备坊悄悄运出大量的陶制地雷、炸药包和撼天矢等精良武器,以备战斗之需。” 杨国奇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高颎,此计甚妙!就按你说的办。让突厥人以为我们已无还手之力,等他们深入,再给他们致命一击。” 李德林也点头笑道:“如此一来,定能让突厥人放松警惕,掉入我们的陷阱。” 于是,按照计划,大周的城墙上,白天运出的皆是些破旧的兵器和物资,看起来破败不堪。而到了夜晚,当宵禁的锣声响起,整个城市陷入一片寂静之时,武备坊内却灯火通明,士兵们小心翼翼地将陶制地雷、炸药包和撼天矢等先进武器装上马车,趁着夜色运往指定地点。 刘昉和郑译二人,此时正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偷偷观察着城中的一举一动。他们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看到白天运出的破旧物资,心中暗喜。 刘昉低声对郑译说道:“看来这大周是真的是气数已尽,连像样的兵器都拿不出来。拿着这样的兵器,哪里是去打仗--!?简直就和送死差不多--!” 郑译冷笑一声:“哼,大周的军队都战死了才好呢--!等突厥的可汗攻进长安--、我们可就是功臣,那荣华富贵还会少吗--!?” 两人相视一笑,迫不及待地将这“重要”的情报禀告给了斜里克。 斜里克听闻后,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果然不出我所料,如今的大周已如强弩之末。”当夜,他便将这些情报通过飞鸽传给了沙钵略可汗。 沙钵略可汗收到情报后,兴奋地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大周既无可用之兵,又无精良武器迎击我的,此时不进攻,更待何时--!?”他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大周百姓在他铁蹄下哀嚎,富任他掠夺的场景。 “传我命令,大军即刻出发,向洪化进发!让大周的小皇帝和百姓知道我们草原霸主的厉害!”沙钵略可汗一声令下,二十万大军如黑色的洪流般浩浩荡荡地朝着洪化城开了过来…… 第209章 洪化之战 在大周与突厥对峙的紧张局势下,得知沙钵略可汗的主力部队正步步逼近洪化,行军总管余庆则站在营帐内,神色凝重地盯着挂在墙上的军事地图。他眉头紧锁,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坚毅与果敢。手指在地图上洪化一带缓缓移动,思索着破敌之策。 “来人!”余庆则突然一声令下,声音在营帐内回荡。 不多时,一名身材矫健、眼神锐利的将领快步走进营帐,单膝跪地:“末将达奚长如,听候将军吩咐!” 余庆则看着达奚长如,目光中满是信任:“达奚长如,如今沙钵略可汗大军压境,我命你率领一支装备精良的两千人小部队,去引诱突厥军队进入我预设的埋伏圈。此任务艰巨,你可有信心完成?” 达奚长如毫不犹豫,挺胸抬头,大声说道:“将军放心!末将定不负所托!” 余庆则微微点头,拍了拍达奚长如的肩膀:“好!你这支部队装备大量优质的撼天矢,此乃我军利器。你要利用好夜色,不断袭扰突厥营地,但切记不可恋战,以引诱他们进入埋伏圈为首要任务。” “末将领命!”达奚长如领命后,迅速走出营帐,开始挑选精锐士兵,准备执行任务。 夜幕如墨,笼罩着大地。达奚长如率领着两千人的小部队,如鬼魅般悄然靠近突厥军队的营地。士兵们个个神色紧张,手中紧握着撼天矢,等待着达奚长如的命令。 达奚长如观察着突厥营地的动静,见营中守卫略显松懈,大部分突厥士兵已进入梦乡,他嘴角微微上扬,低声下令:“准备攻击!” 随着他一声令下,两千名士兵同时点燃撼天矢,朝着突厥营地射去。一时间,突厥营地内爆炸声不断,如惊雷般响彻夜空。刚刚进入梦乡的突厥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惊醒,吓得惊慌失措。 “敌袭!敌袭!”突厥营地内顿时乱作一团,士兵们纷纷从营帐中冲出,慌乱地寻找武器,骑上战马准备迎敌。 达奚长如看着突厥军队的混乱场面,大声喊道:“继续射击,给我狠狠地炸!”士兵们听令,不停地发射撼天矢,突厥营地内火光冲天,惨叫声此起彼伏。 沙钵略可汗正在营帐中休息,被这爆炸声惊醒,他愤怒地冲出营帐,看着混乱的营地,气得暴跳如雷:“这是怎么回事?哪里来的敌人?” 一名亲兵赶忙跑过来,慌张地说道:“可汗,是一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部队,正用奇怪的武器攻击我们!” 沙钵略可汗咬牙切齿地说道:“给我查清楚,这是哪支部队!竟敢如此大胆!” 此时,达奚长如见突厥军队已被激怒,且大部分士兵都已骑上战马,他深知目的已经达到一部分,于是下令:“撤!” 两千人的小部队如潮水般迅速退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突厥军队追出营地一段距离,却不见敌人踪影,只能无奈返回。 回到营地,沙钵略可汗看着被炸毁的营帐和受伤的士兵,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更旺:“可恶!我定要将这支部队碎尸万段!” 然而,这仅仅是个开始。接下来的六七天里,达奚长如每天夜里都会率领小部队前来袭扰。每当突厥士兵们刚刚入睡,撼天矢就会如雨点般落下,搞得突厥军队疲惫不堪,无法好好休息。整个突厥军队的战力明显下降,士兵们一个个面露疲态,士气低落。 沙钵略可汗再也无法忍受,他发誓一定要消灭这支让他头疼不已的小部队。于是,当达奚长如再次来袭时,沙钵略可汗催动大军,不顾一切地咬住达奚长如的小部队。 “这次绝不能让他们跑了!给我追!”沙钵略可汗挥舞着马鞭,大声喊道。 突厥大军如饿狼般追着达奚长如的小部队,不知不觉间,就进入了余庆则预设的埋伏圈。而此时,达奚长如的小股部队却突然不见了踪影。 沙钵略可汗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但为时已晚。只听余庆则一声令下:“点火!” 埋伏在伏击圈外的北周军迅速点燃了炸药包和陶制地雷的导火索。几秒钟后,伏击圈内爆炸声震耳欲聋,火光冲天。进入伏击圈的突厥军队被这连绵不断的爆炸声吓得肝胆俱裂。 “不好,我们中埋伏了!”突厥士兵们惊恐地大喊着。 擅长马上作战的十几万铁骑瞬间陷入一片火海,士兵们在火海中挣扎、惨叫。沙钵略可汗看着眼前的惨状,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可汗,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几名亲兵冲过来,护着沙钵略可汗,杀出一条血路。 沙钵略可汗在亲兵的保护下,带着仅剩的五万大军,狼狈地向北逃去。一路上,他神情恍惚,心中懊悔不已。 “我怎么如此大意,中了北周的奸计!”沙钵略可汗一边逃,一边自责地怒吼着。 此时的他,才深刻明白北周军队武器先进,士卒作战勇敢,自己妄图图谋中原的鸿图伟业,恐怕永远无法实现了。 而在北周的埋伏圈外,余庆则看着突厥军队在火海中挣扎,心中感慨万千。他深知,这场胜利来之不易,是无数士兵的智慧和勇气换来的;更是大周先进的武器作用的结果。 “将军,我们成功了!突厥军队大败而逃!”一位副将身形矫健地跑过来报告。 余庆则微微点头,望自己得力的手下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这都是将士们的功劳。不过,我们不能放松警惕,突厥人说不定还会卷土重来。” 此时、达奚长如也走过来,笑着说道:“将军运筹帷幄,末将不过是按照将军的计划行事罢了。若不是将军提前设下这精妙的埋伏,我们也无法取得如此大胜。” 余庆则拍了拍达奚长如的肩膀:“你此次表现出色,率领小部队成功引诱突厥军队,功不可没。” 经过这场战役,余庆则的威名更加远扬,他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人格魅力更加深入人心。达奚长如精明强干的形象也被士兵们传颂。而沙钵略可汗的刚愎自用、独断专行,让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让他注定成为了这场战争的失败者 第210章 突厥的宫闱谋战 沙钵略可汗灰头土脸地逃回牙帐,那原本威风凛凛的模样此刻已荡然无存,活像一只被斗败的公鸡。他一进牙帐,便“扑通”一声瘫坐在胡椅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帐顶,脑海里全是战场上那惨败的景象,余庆则和达奚长如如鬼魅般的身影,还有那铺天盖地的炸药包和撼天矢,炸得他的十几万铁骑哭爹喊娘,瞬间土崩瓦解。 “可汗--,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狼狈?”沙钵略的可贺敦----金城公主(宇文招的女儿)从内帐匆匆走出,看到沙钵略可汗这副模样,她心中大惊,忙不迭地问道。 沙钵略可汗抬起头,有气无力地看了她一眼,长叹一声:“可贺敦啊--,咱们这次可吃了大亏了!北周的余庆则和达奚长如太厉害了,咱们的大军被他们杀得大败而归,十几万的铁骑啊,就这么没了……”说着,沙钵略可汗的声音竟有些哽咽。 金城公主一听,顿时柳眉倒竖,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什么--!?他--他们……竟然……敢如此欺负我们突厥!?可汗--、您是谁--!?您可是这草原上的贡主、亚欧大陆上的强者--!您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啊--!我父当年被杨坚所害,这笔账还没算,如今他们又这般羞辱我们,您一定要为我父报仇,为咱们突厥雪耻啊!”金城公主说着,一双玉臂紧紧握住沙钵略可汗的手臂,胸前的两个大蒸饼有意无意地蹭着他的胳膊。仿佛这样就能让他立刻重振雄风,再次出兵攻打北周。 要是以往,沙钵略最吃这一套----眼前的小美人只要一发嗲撒娇、沙钵略可汗肯定骨酥身麻,对她言听计从。可好今他的兵没啦、仿佛是被拔了毛秃鹫一般,再也英雄不起来了。 沙钵略可汗听了金城公主的话,心中一阵烦躁。他何尝不想报仇,何尝不想一雪前耻,可一想到北周那威力惊人的武器和勇猛善战的将士,他的心里就直打鼓,双腿也忍不住微微颤抖。“可贺敦啊,不是本可汗不想报仇,只是那北周军队实在厉害,咱们贸然进攻,恐怕还是凶多吉少啊……”沙钵略可汗苦着脸,无奈地说道。 金城公主一听,气得甩开沙钵略可汗的手臂----这种没种的废物--!图有个彪悍的皮囊--!枉费自己这个如花似玉的佳人委身于他!金城公主站起身来,在帐中来回踱步。她那漂亮的脸蛋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扭曲,嘴里不停地嘟囔着:“杨坚,你这个老贼,我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突然,金城公主停下脚步,一双美睡中闪过一丝狡黠,转头看向沙钵略可汗:“可汗,我听说北周驻守凉州的统帅是窦荣定,此人不过是靠裙带关系才当上这行军总管的,根本没什么真本事。咱们何不让阿钵可汗从西面进攻凉州,我就不信,就凭这个窦荣定这个酒囊饭袋,还能挡住您草原霸亲的铁骑--!?” 沙钵略可汗听了金城公主的话,心中一动。他寻思着,北周的西部边境说不定真如可贺敦所说,防御薄弱,若是派阿钵可汗从那里进攻,说不定还真能打北周一个措手不及。可他心里还是有些犹豫,万一又像上次一样中了北周的埋伏,那可就彻底完了。 “可贺敦,这……这能行吗?万一又中了北周的计,咱们可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啊……”沙钵略可汗皱着眉头,用提心的小眼神儿望着金城公主,十分担忧地说道。 金城公主走过去,再次握住沙钵略可汗的手,娇嗔道:“可汗--,您就别犹豫了!您想想,咱们突厥铁骑向来以勇猛着称,难道还怕了他们北周不成?而且,阿钵可汗英勇善战,手下的十万大军也是精锐之师,一定能拿下北周的西部边境。只要咱们在西边打开一个缺口,就能长驱直入,到时候北周还不是咱们的囊中之物?” 沙钵略可汗被金城公主这么一说,心中的恐惧似乎减轻了几分,野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他心想,说不定这真是个机会,既能报仇雪恨,又能扩张疆土。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又问道:“可贺敦,你确定这窦荣定没什么本事?不会是北周故意设下的圈套吧?” 金城公主不屑地哼了一声:“哼,可汗您就放心吧!我在北周也有眼线,这窦荣定确实是靠着裙带关系上位的,根本没打过什么胜仗。这次,咱们一定能成功!” 沙钵略可汗沉思片刻,终于咬了咬牙,下定决心:“好!就依可贺敦所言,派达头可汗率十万大军进攻北周的西部边境。若这次能成功,定能一雪前耻!” 金城公主听了,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可汗英明!这次,一定要让杨坚知道咱们突厥的厉害!”她心中暗暗想着,只要能打败北周,就能为父报仇,让杨坚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于是,沙钵略可汗立刻派人去请阿钵可汗。不多时,身材壮硕的阿钵可汗大踏步走进牙帐,抱拳行礼道:“可汗,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沙钵略可汗站起身来,拍了拍阿钵可汗的肩膀,说道:“达头啊,如今本可汗有个重要任务要交给你。我打算派你率十万大军,进攻北周的凉州。听说那里的统帅窦荣定没什么本事,你定要抓住这个机会,为咱们突厥立下大功!” 阿钵可汗一听,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可汗放心!我阿钵定不辱使命,定将北周的西部边境踏平,为可汗您献上一份厚礼!” 沙钵略可汗满意地点点头:“好!本可汗就等你的好消息了。你回去准备一下,尽快出兵。” 阿钵可汗领命而去,沙钵略可汗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既希望达头可汗能旗开得胜,实现自己吞占北周疆土的野心,又担心再次遭遇惨败,让突厥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而金城公主则站在一旁,眼中闪烁着复仇的火焰。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北周在突厥铁骑下土崩瓦解,杨坚跪地求饶的场景,嘴角不禁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杨坚,你就等着吧,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第二百一十一章 激战凉州 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上,凛冽的寒风如同一把把锐利的刀子,肆意地刮过每一寸土地。金城公主那娇艳的面容在风中显得格外冷峻,她巧舌如簧,话语如同带着蛊惑的魔力,在阿钵可汗耳边不停萦绕:“阿钵可汗,您瞧瞧那凉州城,城内珍宝堆积如山,美人更是如云。以您的英勇和麾下铁骑的威猛,踏平凉州城,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届时,那些无尽的财富与美人,皆归您所有,您的威名必将传遍整个草原,甚至超越沙钵略可汗。” 沙钵略可汗也在一旁添油加醋,目光中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是啊,阿钵,如今北周看似强大,实则外强中干。你若能攻下凉州城,那可是天大的功劳,在中原和草原上、还有谁能与你抗衡?” 阿钵可汗本就野心勃勃,被这二人一番怂恿,那股躁动的野心瞬间如被点燃的烈火,熊熊燃烧起来。他大步走到那匹高大神骏的战马上,翻身而上,手中紧紧握住那根沉甸甸的狼牙棒,在阳光下,狼牙棒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他威风凛凛地站在本部十几万铁骑之前,眼神中满是贪婪与狂热,仿佛已经看到了凉州城破后,自己在城中肆意享乐的场景。 “儿郎们!随本可汗去踏平凉州城,那里的财宝、美人都在等着咱们!”阿钵可汗一声怒吼,声如洪钟,带着无尽的激昂与鼓动,在辽阔的草原上久久回荡。 十几万铁骑顿时欢呼起来,马蹄声如滚滚闷雷,震撼着大地。他们如同一群饥饿已久的恶狼,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朝着凉州城奔腾而去。飞扬的尘土在他们身后高高扬起,如同一条巨大的黄龙,遮天蔽日。 不多时,阿钵可汗的大军便如乌云般压至凉州城下。那凉州城城墙高耸,宛如一座巍峨的巨兽,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阿钵可汗一举手中那沉甸甸的狼牙棒,眼神中满是志在必得,大声下令:“攻城!” 刹那间,突厥大军就像被惊扰的蝗虫,铺天盖地地朝着凉州城涌去。他们呼喊着,叫嚷着,口中喊着各种粗犷的战号,仿佛已经看到了凉州城破,肆意劫掠的场景。那声音汇聚在一起,形成一股强大的声浪,似乎要将整个凉州城淹没。 站在城墙之上的窦荣定,神色冷峻,眼神如鹰般锐利,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的沉稳与坚毅。他身着厚重的战甲,在阳光下闪耀着金属的光泽。看着如潮水般涌来的突厥大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哼,来得好!” 随即,窦荣定大手一挥,一声令下:“放!” 瞬间,城墙之上近百台撼天矢的发射机发出 “嗡嗡” 的声响,仿佛一群愤怒的巨兽在咆哮。那声音低沉而震撼,让人的心跳都随之加快。紧接着,一百只撼天矢如流星般拖着长长的尾焰,划破长空,朝着突厥大军的队列飞去。那尾焰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耀眼,宛如一道道天火降临人间。 眨眼之间,“隆隆” 的爆炸声连绵不绝,仿佛大地都在颤抖。只见突厥军队中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士兵们在爆炸中惨叫连连。那些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铁骑,瞬间被炸得人仰马翻。肢体被无情地撕扯成碎片,在空中飞舞,鲜血溅满了大地,将那原本枯黄的草地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有的突厥士兵直接被气浪掀飞,重重地摔在地上,身体如同一滩烂泥,再也没有了动静;有的士兵双腿被炸断,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双手紧紧地抓住地面,发出凄惨的叫声,那叫声让人毛骨悚然;还有的士兵被爆炸的冲击力震得七窍流血,呆呆地倒在一旁,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 阿钵可汗原本还得意洋洋地骑在马上,准备看一场轻松的胜利。可眼前这突如其来的惨烈景象,瞬间让他瞪大了眼睛,下巴都快惊掉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他熟悉的战场吗?这北周的武器,威力竟如此恐怖!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难以置信,仿佛看到了来自地狱的恶魔在肆意收割着生命。 望着自己的部下在爆炸中如蝼蚁般被屠戮,阿钵可汗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恐惧。他仿佛看到了死神在战场上肆意穿梭,手中的镰刀无情地收割着生命,而他却无能为力。那种无力感和恐惧,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这……这……这是什么妖术!”阿钵可汗惊恐地大叫起来,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此时的他,才如梦初醒,意识到北周军队对于他们这些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来说,就如同传说中的神,如同他们敬畏的长生天一般,高高在上,不可侵犯。 “完了--!完了--!我们惹怒了神,惹怒了长生天!”阿钵可汗心中不停地念叨着,冷汗如雨般从额头滚落,浸湿了他的衣领。他深知,在这样强大的力量面前,继续进攻无疑是送死。他的心中充满了懊悔和恐惧,后悔自己为何如此莽撞,轻易地听信了沙钵略可汗和金城公主的话。 “快--!快--!快收兵!”阿钵可汗慌乱地挥舞着手臂,声嘶力竭地喊道,声音因为惊恐和焦急而变得沙哑。 突厥大军在慌乱中开始撤退,那原本整齐的阵型早已不复存在,士兵们丢盔弃甲,狼狈不堪。他们拼命地逃窜,生怕那恐怖的爆炸再次降临。回到营地后,阿钵可汗赶忙下令清点战损。当得知自己足足牺牲了两万多人马时,他只觉得一阵心痛,仿佛有人在他的心上狠狠地插了一刀。 “我他妈的真是猪油蒙了心--!”阿钵可汗懊悔地拍打着自己的脑袋,一下又一下,仿佛要把自己的愚蠢全都从脑袋里拍出去。心中早就把沙钵略可汗(摄图)和那个从北周嫁过来的金城公主骂了个狗血淋头----“摄图那家伙和宇文家那个心如蛇蝎的鲜卑娘们儿给老子设套让老子钻,这样的人哪里配做草原贡主--!”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悔恨,后悔自己为何如此轻信他人,导致如今损失惨重。 阿钵可汗坐在营帐中,望着外面神情低落的士兵们,心中不禁萌生了退兵的念头。“再这么打下去,我这十几万铁骑都得交代在这里啊!”他长叹一声,眼神中充满了无奈与懊悔。这场突如其来的惨败,让他彻底清醒过来,知道自己这次莽撞的进攻,是多么愚蠢的决定。他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思考着如何才能挽回局面,保住自己的实力……然而,此刻的他,却陷入了深深的困境,不知该何去何从。 第二百一十二章 窦荣定施计 凉州城的议事厅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窦荣定紧皱着眉头,与史万岁、姚丁等人围坐在桌前,商讨着如何击退城外如狼似虎的突厥军队。 “如今突厥大军压境,咱们必须尽快想出破敌之策,否则凉州城危在旦夕啊!”窦荣定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毅。 众人正沉思间,军需官匆匆走进来,神色慌张地禀报:“窦将军,大事不好!由于凉州城内涌进了许多逃难的百姓,城中储备的粮食如今仅够支撑半月了。还望将军早做打算啊!” 窦荣定听闻,心中一沉。民以食为天,对于军队来说,没了粮食,再勇猛善战也无济于事,更别说还要守护这座城以及城内的百姓。 这时,姚丁猛地一拍桌子,大声说道:“将军,依我看,干脆停止供应那些避难百姓的粮食,把粮食都留给咱们军队!没了粮食,咱们可没法打仗!” 窦荣定一听,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严厉地说道:“姚丁,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那些百姓因为躲避战乱,已经流离失所,苦难万分。咱们若是再不让他们吃饭,那和城外凶残的突厥军队有什么区别?况且,倘若因此激起边境民变,让突厥军队趁机从凉州长驱直入,北周境内必将永无宁日。到那时,我们都将成为历史的罪人!” 姚丁被窦荣定这么一训,顿时低下了头,小声嘟囔着:“我……我这不也是着急嘛……” 就在这时,一直坐在一旁的史万岁咧嘴一笑,满不在乎地说道:“实在不行就打呗!长期这么饿着肚子,憋屈得慌,还不如吃饱了和突厥人痛痛快快地决一死战!” 窦荣定听了史万岁的话,原本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他心想,史万岁这话虽然粗豪,却倒是给了他一个新思路。 窦荣定微微眯起眼睛,脑海中迅速盘算起来。思索片刻后,他决定给阿钵可汗修书一封。只见他铺开纸张,提笔写道:“两个国家当家人打架,与黎民百姓何干。倒不如两日之后,凉州城下,彼此各派一名武士以命相搏,胜者入驻凉州,败者献出自己的粮草辎重,退回老家。” 写完后,窦荣定仔细检查了一遍,满意地点点头,吩咐手下赶紧将信送出。 另一边,阿钵可汗正坐在营帐里唉声叹气。这次进攻凉州,本以为能捞到不少好处,没想到北周军队如此厉害,尤其是那威力惊人的撼天矢,让他损失惨重。他正为如何结束这次毫无把握的战争而苦恼不已。 这时,手下递上窦荣定的来信。阿钵可汗急忙打开,看完之后,脸上的愁容瞬间消散,心情顿时好了起来。他心想,若是打胜了,自己不仅可以得到凉州,还有机会入驻中原;就算败了,也不过是一人的生死,自己还能以履行诺言的名义,体面地撤回老家。 “哈哈,这窦荣定倒也有趣。如此甚好,就这么办!”阿钵可汗兴奋地一拍大腿,立即答应了窦荣定的条件,并让人写了回信。 而此时的窦荣定,在收到阿钵可汗的回信后,又看了一眼身边大大咧咧的史万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心中暗自想道:“阿钵可汗啊阿钵可汗,你就等着收拾收拾你的破帐篷,滚回你的老家吧!” 望了一眼桌上的史万岁,窦荣定脸上挂起了一丝笑意----说起这史万岁,那也是大有来头。他本是余庆则手下的一名悍将,号称是人快、马快、刀快、箭更快。后来因在长安街头械斗触犯了刑律、被贬到敦煌当了一名戍边的士卒。敦煌、那可是地处西北边陲的要地,常年与突厥冲突不断。在与突厥人的多次小规模冲突中,这个史万岁总是冲锋在前、斩获无数,渐渐在军中崭露头角。在那里的突厥人他们可能不知道敦煌的守将,但没人不知史万岁的名号的。他的名号在突厥人眼中,比狼头旗还好使。他那粗犷豪迈的性格,在军中也是出了名的,从不计较个人得失,一心只为保家卫国。此次窦荣定奉命镇守凉州,听闻了史万岁的英勇事迹,才将他从丞相府要来、带在身边。如今,在这凉州城的危局之中,这小子的一番话,竟给自己带来了破敌的灵感。 且说窦荣定这边,心中已有了胜算。他深知,史万岁武艺高强,绝非一般人可比。只要史万岁能在这场决斗中胜出,不仅能解凉州之围,还能让突厥人乖乖献上粮草辎重,灰溜溜地退回老家。 “史万岁,此次决斗,可就全仰仗你了!”窦荣定看着史万岁,目光中充满信任。 史万岁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满不在乎地说道:“将军放心!不就是和那突厥人干一场嘛,包在我身上!我定打得他屁滚尿流,让他知道咱们北周儿郎的厉害!” 窦荣定看着史万岁那副豪迈的模样,心中暗暗欣慰。他又转头看向姚丁,说道:“姚丁,你也别气馁。这次咱们一同好好准备,务必确保万无一失。咱们既要保护好凉州城的百姓,也要击退突厥,扬我北周军威!” 姚丁听了,赶忙点头:“是,将军!我一定听从将军吩咐,在疆场上奋勇杀敌--!” 接下来的两天,凉州城内一片忙碌景象。窦荣定一边安排士兵加强城防,以防突厥人使诈;一边让史万岁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决斗。 而阿钵可汗那边,也在紧锣密鼓地挑选决斗的武士。他深知,这场决斗关乎着此次出征的成败,绝不能掉以轻心。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此次挑选的武士,必须是军中最勇猛、武艺最高强的!若是赢了这场决斗,本可汗定有重赏!”阿钵可汗在营帐中大声说道。 突厥将领们纷纷领命,开始在军中挑选合适的人选。经过一番筛选,他们终于挑出了一名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突厥勇士,据说此人在突厥军中以勇猛无畏着称,力大无穷,曾单手斩杀过野狼。 “可汗,此人叫阿古达,乃是我军中第一勇士,定能在决斗中胜出!”一名将领向阿钵可汗推荐道。 阿钵可汗看着阿古达,满意地点点头:“好!阿古达,此次决斗就看你的了。若是你能为我突厥立下大功,本可汗自会重重赏赐于你!” 第二百一十三章 凉州城下的终级对决 两天后的凉州城下,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一触即发。窦荣定与阿钵可汗各自带领着部属,整齐列阵。凛冽的寒风吹过,军旗猎猎作响,似在为这场即将展开的生死较量呐喊助威。 双方依照书信中的约定,在比武定胜负的文约上郑重签了字。那文约在风中微微颤动,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残酷对决而瑟瑟发抖。 随着双方号令旗帜一挥,犹如两道黑色的闪电,两方军队的阵列中各飞出一匹战马。左边战马上的将官,正是突厥的阿古达。他身材魁梧得如同小山,浑身肌肉贲张,仿佛蕴藏着无穷的力量。一张脸满是横肉,双眸中闪烁着凶狠残暴的光芒,犹如饿狼盯着猎物一般,透着让人胆寒的戾气。头戴一顶狰狞的兽皮盔,盔上两根长长的翎羽随风舞动,更添几分凶悍。右手紧握着一把厚重的长刀,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似在诉说着曾经沾染的无数鲜血。 右边战马上的,自然是史万岁。他身姿矫健,神色从容,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豪迈之气。脸庞棱角分明,双目炯炯有神,透露出无尽的自信。身上的铠甲虽略显陈旧,但却擦拭得锃亮,在阳光下反射出坚毅的光芒。他手持长刀,刀身修长,刀柄处缠着的红缨随风飘动,恰似一团燃烧的火焰。 两人各自向对方拱了拱手,互报姓名。阿古达那粗哑的声音如破锣般响起:“我乃突厥勇士阿古达,今日便取你性命!”说罢,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 史万岁则爽朗地大笑,声如洪钟:“我乃敦煌一戍卒,放马过来吧!”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充满了无畏与豪迈。 话音未落,两人催马如旋风般相向而来。在两马交错的一瞬间,史万岁手中长刀如一道银色的闪电,在阳光中陡然一闪。那速度快得让人几乎无法捕捉,只觉眼前寒光一闪,阿古达的首级便如断线风筝般飞上天际。 史万岁如同一头矫健的雄鹰,从马背上高高跃起。双方的士卒都还沉浸在这电光石石间的惊变中,尚未看清情况,阿古达的首级便已被史万岁稳稳抓在了手里。 史万岁提着阿古达的人头,催马来到了窦荣定和阿钵可汗两位统帅的面前。他将人头用力一丢,那头颅在阿钵可汗面前的土地上滚了几滚,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阿钵可汗见此情景,心中大骇,脸色瞬间变得如同白纸一般,原本还算镇定的身躯此刻也忍不住微微颤抖。他惊恐地看着史万岁,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地忙问:“你……你究竟是何人?” 史万岁昂首挺胸,猛地用长刀将人挑到阿钵可汗的面前,然后双手叉腰,大声高呼:“我乃敦煌戍卒史万岁!”那声音如同炸雷般在阿钵可汗耳边响起,震得他耳鼓生疼。 阿钵可汗的军队听闻此言,顿时一阵骚乱。士兵们交头接耳,神色慌张:“怪不得北周的军队这么厉害,原来是敦煌戍卒史万岁在此!”“这史万岁如此勇猛,我们岂是对手?”恐惧如同瘟疫一般,在突厥军中迅速蔓延开来。 阿钵可汗更是被吓得肝胆俱裂,双腿发软,几乎要从马背上跌落下来。他深知史万岁的威名,此刻亲眼见识到其恐怖的实力,心中哪里还有半分战意。 此时,履约退兵的台阶仿佛成了他的救命稻草。阿钵可汗不敢再多做停留,赶忙下令留下粮草辎重,带着他那早已军心大乱的军队,如丧家之犬般匆匆逃回了漠北。 窦荣定看着突厥军队狼狈逃窜的背影,转头看向史万岁,眼中满是赞赏:“史万岁,今日多亏了你,解了凉州之围,你乃我北周的大功臣啊!” 史万岁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挠了挠头道:“将军过奖了,这都是末将应该做的。咱当兵的,不就是为了保家卫国嘛!” 凉州城的将士们纷纷围拢过来,对史万岁投以敬佩的目光,欢呼声此起彼伏:“史万岁!史万岁!”这欢呼声,仿佛要将凉州城的上空都掀翻,在这片土地上久久回荡,诉说着史万岁的英勇传奇。 而经此一役,史万岁的威名更是如雷贯耳,传遍了北周的每一个角落,成为了人们口中传颂的英雄。他那勇猛、粗犷、豪迈的形象,深深印刻在了每一个北周人的心中,激励着更多热血男儿投身军旅,保家卫国。 窦荣定深知,虽然此次成功击退突厥,但边境的局势依然严峻。他立刻着手安排,加强凉州城的防御工事,训练士兵,以备突厥再次来犯。同时,他也将史万岁的英勇事迹上报朝廷,希望朝廷能给予嘉奖,激励更多的将士奋勇杀敌。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凉州城在窦荣定的精心治理下,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生机。百姓们安居乐业,士兵们日夜操练,时刻警惕着北方的动静。而史万岁,并没有因为这次的胜利而骄傲自满,他依旧刻苦训练,时刻准备着为保卫北周的疆土,再次冲锋陷阵。 时光流转,史万岁的故事在凉州城乃至整个北周流传开来,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孩子们听着史万岁的英勇事迹,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梦想着有朝一日也能像他一样,成为一名英勇的战士。 在遥远的漠北,阿钵可汗回到部落,回想起凉州城下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依旧心有余悸。他深知,此次败在史万岁手下,是自己小瞧了北周的实力。为了避免再次遭受如此惨败,他开始加强部落的军事训练,同时也在等待着合适的时机,再次向南扩张。但每当他想起史万岁那如魔神般的身影,心中总会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第二百一十四章 琐事引风波 大周的局势在历经与突厥的一番激斗后,终于迎来了短暂的平静。当杨国奇得知洪化和凉州的突厥退兵的消息时,心中的喜悦如涟漪般荡漾开来。他心情大好,想着要好好庆贺一番,便派自己那活泼可爱的表妹吕媛前往东坊购买酒食和菜肴。 吕媛蹦蹦跳跳地出了随国公府,宛如一只欢快的小鸟。她身着淡粉色的罗裙,发间插着一支精致的珠花,肌肤胜雪,笑靥如花,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陪在她身边的韩圣,身材魁梧,目光如炬,时刻警惕地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守护着吕媛的安全。 此时,陈后主陈叔宝的使节正百无聊赖地在东坊闲逛。这使节生得贼眉鼠眼,一脸的猥琐相,平日里就沉迷女色,见到活泼美丽的吕媛,顿时两眼放光,如同饿狼看到了肥美的羔羊,心中顿起坏心思,竟想派手下人强抢。 “你们几个,去把那小娘子给本使节带过来,今晚本使节今晚要与这小娘子共度春宵。”使节对着身边几个狗腿子吩咐道,嘴角流露出一丝淫邪的笑容。 那几个手下得令,便如恶狗般朝着吕媛扑了过去。韩圣见状,立刻挡在吕媛身前,怒喝道:“你们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民女!” “哼,哪来的臭小子,敢坏我们使节的好事!识相的,赶紧滚一边去,不然有你好看!”一个喽啰嚣张地喊道。 韩圣哪里肯退让,他身形一闪,便与那几个喽啰扭打在一起。韩圣武艺高强,那几个喽啰岂是他的对手,没几下就被韩圣打得哭爹喊娘,满地找牙。使节见势不妙,想要偷偷溜走,那他的身子早已被酒色掏空,还没跑出几步,就被韩圣一把揪住衣领,像拎小鸡似的拎了起来。 “你这狗东西,竟敢打我家小姐的主意,今天非得好好‘修理’你一顿不可!”韩圣怒目圆睁,挥起拳头,对着使节一顿胖揍。使节被打得鼻青脸肿,嘴里不停地求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本使节初到贵国,好习巜关雎》之风,所以才得罪你家小姐!万……万望恕罪!” 吕媛在一旁气得小脸通红,跺着脚说道:“好《关雎》之风--!?姑奶奶打的就是你这狗屁的《关雎》之风--!韩圣--,给我往死里打!竟敢欺负本小姐,真是胆大包天!” 韩圣听令,又给了这个陈国使节几个冲天炮,才将他扔在地上。使节狼狈地爬起来,带着他那几个受伤的手下,灰溜溜地逃走了。 非常气愤的吕媛回到随国公府,一见到杨国奇,便像连珠炮似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还气鼓鼓地说道:“表哥--,你一定要为我出气,把那个色狼使节抓起来,关进大牢--!” 杨国奇听后,顿时怒发冲冠,“砰”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大声吼道:“岂有此理!这陈叔宝的使节竟敢如此大胆,欺负杨家人!来人,给我把那使节抓起来,关进天牢,我要让他知道得罪我大周的下场!” 就在这时,正在街上陪夫人闲逛的李德林得知了此事。他心中暗叫不好,深知此事若处理不当,极有可能引发大周与陈国的矛盾,于是立刻拦下了前去东坊抓人的韩圣和孙甲。 李德林马不停蹄地赶到随国公府,见到杨国奇后,赶忙说道:“丞相大人--,此事万万不可冲动啊!” 杨国奇正怒火中烧,没好气地说道:“公辅兄--,你拦我作甚?那使节竟敢对我表妹无礼,我岂能饶他--!?” 李德林一脸严肃地劝诫道:“杨兄,你且息怒。如今突厥虽败,但实力犹在,我北周军队的作战重心皆在北部边境。若因一时之气,处理不好与陈国的关系,大周将会面临双线作战的局面啊。这对大周来说,可是极为不利的。况且这段时间大周一直在打仗,民力疲惫,现在最该做的是休养生息,恢复国力,而不是凭一时匹夫之怒处理国事啊。” 杨国奇听后,却毫不在意,大声说道:“我大周现在连号称草原霸主的突厥都给打败了,还怕他一个小小陈国--!?” 李德林见杨国奇如此,心中着急,继续说道:“杨兄,话虽如此,但如今形势复杂,不可不防啊。突厥虽暂时退兵,但随时可能卷土重来。此时若与陈国交恶,腹背受敌,恐有大患。” 杨国奇听了李德林的话,心中虽仍有怒火,但也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他低头沉思,脑海中不禁联想到后世二十世纪前中期汉斯国的小胡子在二战时两线作战的恶果,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心中暗忖:“若真如德林所说,大周陷入双线作战,后果不堪设想。我险些因一时冲动,酿成大祸啊。”随即,他深吸一口气,平息了心中的怒火。 杨国奇思索片刻后,说道:“公辅兄,多亏你提醒,不然我险些误了大事。那依你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理?” 李德林微微一笑,说道:“丞相大人能听劝,实乃大周之幸。依我看,咱们不如化干戈为玉帛。陈叔宝的使节本就是个好色之徒,咱们从皇宫之中挑选三名美艳的宫女,以素闻贵使节好《关雎》之风的名义送给他,既能安抚他,又能彰显我大周的大度。” 杨国奇听后,点头称是。于是,他立刻从皇宫之中挑选了三名美艳的宫女,个个姿色艳丽、身材婀娜。连李德林见过后,心中都有了想行周公之礼的欲望。 陈叔宝的使节回到住处,正捂着被打的脸,心中又气又恨,想着如何报复。这时,杨国奇派来的人到了,说明来意后,将三名宫女送了进来。 使节一见这三名美女,顿时两眼放光,满是淤青脸上的愤怒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被丢到了爪哇国去了。他满脸堆笑,连忙说道:“哎呀呀,丞相大人真是客气,如此厚爱,本使节感激不尽啊。放心,以后这周陈友谊,本使节定当全力贡献力量!” 第二百一十五章 翠花的心思 受到李德林的启发,杨国奇深刻认识到休养生息对于大周的重要性。在这个人口就是生产力的时代,他敏锐地将目光首先聚焦在了人口问题上。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不久,朝廷便颁布了一道全新的命令---- 命令规定,男子只要年满十五岁且具备生育能力,就必须结婚。倘若三年之内依旧没有婚配,那么租庸调将会加倍征收。而女子,只要来月事满半年,便可以成婚。要是三年之内还未结婚,朝廷将会强行为其“赐婚”。 此令一经颁布,宛如一颗重磅炸弹投入平静的湖面,在长安城周围瞬间激起千层浪,一场结婚热潮如狂风般迅速席卷开来。那些原本适龄却还未婚配的男女,在这政策的推动下,纷纷匆忙踏入了婚姻的殿堂。 一时之间、大街小巷,到处都能看到迎亲的队伍,喜庆的红色装点着整个城市,鞭炮声、欢笑声此起彼伏。 与此同时,杨国奇又将目光投向了军中。他下令将宫中年龄在二十二岁以上、三十岁以下的宫女,都以赐婚的形式许配给军中那些二三十岁还未成婚的单身底层军官。不仅如此,朝廷还额外赐给这些新婚夫妇一头耕牛,四十亩土地,并且免除他们五年的租庸调。 这消息一传出,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乡下。乡下很多家中有适龄未婚女孩子的家长,听闻军中退下来的老光棍儿如此吃香,纷纷如潮水般涌向军中,争着去“抢”那些长年未婚的男子。一时间,军营门口热闹非凡,家长们个个摩拳擦掌,都希望自家女儿能嫁给这些幸运儿。 看着城里乡下到处都在喜气洋洋地办喜事,杨国奇站在城楼上,笑得嘴都快咧到耳根子上去了。他心中暗自盘算着:“今年你们办喜事,过几年肯定是家家户户满炕娃。再过上十年,这些孩子长大成人,可都是我大周王朝的劳动力,到时候租庸调自然也会源源不断地增加呀!看来后世华夏国开创者那句‘人多力量大’的话,果真是名垂千古的治世真理呀!” 朝廷那股催婚的风波很快就波及了到长安城周围的乡村---- 在张家塬那座破旧寒酸的小院里,张狗剩手中紧攥着官府的催婚文书,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嘴里不住地长嘘短叹。那文书在风中微微颤抖,似是也在为这迫在眉睫的难题而忧心。自家闺女翠花,不知不觉已然到了该婚配的年纪,谁能想到,官府竟突然发来了催婚文书,白纸黑字写得清楚,若在三个月之内不能婚配,便要将女儿拉去“赐婚”。 张老汉望着文书,脑海中浮现出女儿的模样。翠花虽说不像张老崮家的草馨那般貌若天仙,但也是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模样也算十分周正。尤其是她那副腚大腰圆的身板,可是操持家务的一把好手。 炕上的剪子在她手中上下翻飞,剪出衣服的花样精美绝伦;灶堂上的一把铲子在她手里运用自如,一家三口人的吃食料理得妥妥当当。织布时,梭子在她手中穿梭如飞,织出的布匹细密平整;养鸡时,那些鸡被她照顾得膘肥体壮。这么能干又贴心的女儿,要是就这么被官府强行拉去“赐婚”,指不定便宜了哪个游手好闲的混蛋、自己闺女这一辈子可就毁了!想到此、张老汉心中好似被千万根针同时扎着,满满的都是不舍。 “他爹--,这可咋办啊!”老伴儿听闻此事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火急火燎地从屋里冲了出来,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滚落。她双手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粗布麻衣,眼睛里满是焦虑与无助----“这三个月,咱上哪儿去找合适的年轻后生啊!”老伴儿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小院里回荡。 张老汉心烦意乱地跺了跺脚,手中的烟袋锅在地上磕得砰砰响,“我也正愁呢!咱丫头这么能干、这可不能随便找个人就嫁了,得找个老实本分靠得住的。”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望向院子里那棵老槐树,仿佛仿佛那光秃秃的树上挂着一个让他中意的年轻后生。 “闺女--,你咋想的?”张老汉万般无奈之下,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女儿。 然而,与二老的焦急慌乱不同,在一旁安静织麻布的张翠花,此刻却显得格外镇定。她手中的梭子依旧有条不紊地穿梭着,可心中的思绪却早已飘远。麦收时节,那个被官府派来帮自家收麦子的年轻后生张阿牛的身影,不停地在她眼前晃悠。阿牛那英俊的脸庞、发达的肌肉块子,还有他看向自己时那羞涩又真诚的眼神,都深深地印在了翠花的心里。既然横竖都得嫁人,为什么不嫁给自己心有所属的男人呢?翠花心里暗暗打定了主意。 “爹--,娘--,俺心中倒有个人选。”翠花停下手中的活计,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坚定地看着二老。张老汉和老伴儿一愣,齐齐将目光投向她。 “麦收时来咱家帮忙的张阿牛--,您二老还记得吧?我觉得他就挺好的。”翠花红着脸,小声说道。 “啥--?张阿牛----!?不行不行!”张老汉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那张阿牛本就是长安城的一个闲汉,上次要不是杨坚大人强行征调他来帮咱张家塬收麦子,他哪会来。闺女--,你可不能嫁给这样的人!”张老汉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翠花并不慌张,她走到张老汉面前,轻声说道:“爹,您听我说。现在张阿牛已经学好了。前些日子,他在渭河上清淤,可卖力了,可挣了不少钱呢。”说着,翠花转身走进屋子,不一会儿,手里拿着一摞信走了出来。“您看,这是前些日子卖鸭蛋的水生给我捎来的信,都是阿牛托人写给我的,信里说了他现在的情况。” 张老汉和老伴儿看着那摞信,惊讶得合不拢嘴。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不言不语的女儿,心里竟然早就有了这么多主意。张老汉愣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接过信,翻看着上面的字迹,心中五味杂陈。 “唉,没想到这丫头,平时闷声不响的,心里头可有数着呢。”老伴儿感慨地说道,眼神中既有欣慰,又有一丝无奈。张老汉看着信,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心中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过了许久,张老汉长叹一口气,放下手中的信,看着翠花说道:“闺女啊,爹也是怕你嫁过去受苦。既然你心意已决,那爹也不好再阻拦。只是这张阿牛,真能给你幸福吗--?”张老汉的眼神中满是担忧与疼爱。 第二百一十六章 张阿牛瘦猴儿成婚 要说这张老汉家的女儿张翠花,那可是出了名的行动派。她心里一旦有了主意,那行动起来就跟疾风似的,半点不拖沓。 话说这日,张翠花打定了主意要和张阿牛成就好事,她深知在这讲究礼数的地方,得先讨得对方家中长辈的欢心。于是,她精心准备了一包金贵无比的糖霜,那可是她攒了好些时日才舍得拿出来的宝贝。 张翠花迈着轻快又坚定的步伐,径直来到张老崮家。一进院子,就瞧见张老崮的老伴儿正坐在屋檐下晒太阳。张翠花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脆生生地喊道:“婶子,您今儿个可真悠闲呐!”说着,便快步走到跟前,把那包糖霜递了过去,“婶子,这是我给您带的点儿小心意,您尝尝。” 张老崮的老伴儿一愣,看着眼前这包糖霜,又看看笑容满面的张翠花,眼中满是惊讶与欢喜:“哎哟,翠花啊,你这孩子咋这么客气----有啥事就跟婶子说,还用带啥东西呀!?” 张翠花笑着说道:“婶子,这不算啥。我一直就想来看您,早就听说这糖霜稀罕着呢,您和我椿芽妹子肯定喜欢。”她那说话的语气,真诚又热络,让人听着心里跟抹了蜜似的。 这边张翠花忙着和张老崮老伴儿拉家常,另一边,在学堂读书识字的椿芽也没闲着。张翠花早就用胡麻饼和糖葫芦贿赂好椿芽,椿芽一见翠花姐登门、立即心领神会,立马就给她写含她生辰八字的小贴儿---- 只见椿芽坐在学堂的书桌前,一笔一划,写得那叫一个认真。写完后,还仔细地吹干墨迹,小心翼翼地把小贴儿叠好,准备妥当。 而张老崮的大女儿水生媳妇儿,一看这情形,心里就明白张翠花的心思。她也是个热心肠,当下就自告奋勇,成了张翠花和张阿牛的媒人。水生媳妇儿风风火火地找到张翠花,一拍胸脯,说道:“翠花妹子,你放心,这保媒的事儿包在我身上。我肯定给你俩办得妥妥当当!” 张翠花感激地看着水生媳妇儿,说道:“那就全仰仗大姐您啦!嫂子您办事,我一百个放心。” 再说张阿牛,光棍儿一个,自己也没个主意。听说张翠花有意,又有水生媳妇儿来帮忙,乐得合不拢嘴。他的生辰八字,自然就由小椿芽安全代劳了。 一切准备就绪,双方装模作样地请了村里有名的王半仙,看一下生辰八字的契合度。王半仙故作高深地掐指一算,然后笑着点头:“哎呀,这俩孩子的八字,那可是天作之合呀!”众人一听,都面露喜色。 既然八字契合,那就赶紧订婚书。张翠花丝毫没有扭捏之态,催着水生媳妇儿和张阿牛,麻溜地就把婚书给定了下来。 日子就这么定在了腊月二十三日,小年这一天。一大早,张阿牛就赶着一辆收拾得干干净净的马车,去迎娶张翠花。张阿牛今儿个也是特意收拾了一番,穿着崭新的衣裳,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洋溢着幸福又紧张的笑容。 这边张翠花,早已打扮妥当。她头上戴着鲜艳的红头绳,身上穿着漂亮的红嫁衣,整个人显得格外精神。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满是对新生活的期待。 当张阿牛的马车来到张翠花家门前,张翠花毫不犹豫地迈出家门,在众人的簇拥下,大大方方地坐上了马车。她坐定后,朝着送行的家人挥挥手,脆声说道:“爹,娘,你们放心,我会好好过日子的。”那声音坚定有力,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 马车缓缓前行,张翠花坐在车上,眼神明亮而坚定。她知道,自己即将开启一段新的人生旅程,而她也已做好准备,以自己那干脆利落的性子,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不多时,马车便到了张阿牛家,张翠花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走进了张阿牛的家门,从此成为了张阿牛的妻,准备开始书写属于他们的生活篇章。 。。。。。。 冬日的余晖洒在大地上,给寒冷的空气增添了一丝暖意。已经二十七岁的瘦猴儿,刚从清淤的工地上回来,满身泥泞,疲惫不堪。他拖着沉重的步伐,正打算回家好好休息一番,却不想,刚走到村口,就被两个县衙的官差拦住了去路。 “你就是瘦猴儿--!?”一个官差斜着眼睛,上下打量着瘦猴儿,语气中带着一丝傲慢。 一身泥污的 瘦猴儿心中一惊,赶忙点头哈腰地说道:“官爷--,小的正是瘦猴儿。不知官爷找小的所为何事--?” 另一个官差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少废话,跟我们走一趟县衙!”说着,也不容瘦猴儿分说,一抖索链、就强行把他拉走了。 瘦猴儿一路上满心疑惑----自己最近一直在渭河上干活,没触犯朝廷律法,怎么又突然被缉拿!?他却又不敢反抗,只能乖乖跟着官差来到了县衙。到了县衙大院,瘦猴儿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按照大周新颁布的法令,像他这样二十七岁还没成家,且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老光棍,应该被强行赐婚。 瘦猴儿一听,心里顿时乐开了花----他本以为这辈子都要打光棍了、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看来自己这铁树也要开花了!于是,他欢天喜地地跟着官差走进了大院。 一进大院,瘦猴儿就看到院子里孤零零地站着一个女子。那女子看起来年纪也不小了,穿着朴素,脸上带着一丝羞涩和紧张。瘦猴儿心中不禁“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赶紧拉住身边的一个官差,小声问道:“官爷,这是咋回事?不是说赐婚吗,咋就她一个人啊?” 官差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还挑上了?谁让你来晚了的--!?那些年轻貌美的都被人挑走了,就剩下她了。你要不乐意,就等着明年租庸调翻倍吧!” “什么--!?租庸调翻倍--?!瘦猴儿一听,心里就是一颤。他偷偷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只见她面容憔悴、身形略显单薄,比自己也小不了多少。这么大年纪了,还能生养吗--?瘦猴儿心中暗暗叫苦,本想拒绝这门婚事,可又想到官差说的租庸调翻倍,心里又犹豫了起来。 这时,那名大龄宫女似乎看出了瘦猴儿的心思,赶忙走上前,红着脸说道:“大哥,你就收下我吧。我虽说年纪大了点,可月事正盛,还能生养呢。跟着你,我肯定能把家里收拾得妥妥当当。” 瘦猴儿看着她,一脸的无奈。他心里实在是有些反感这个大龄的宫女,一旦她们有了身孕,那可就是“高龄产妇”;弄不好自己会人财两空的。可他又实在不想承担翻倍的租庸调,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自己辛辛苦苦挣的一年的工钱恐怕都不够。 “官爷,您看能不能再给我换一个啊?”瘦猴儿可怜巴巴地望着官差,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官差把眼一瞪,凶狠地说道:“你小子别不知好歹!这是朝廷的旨意,容不得你挑三拣四。你要是再不答应,今天就别想出这个门!” 瘦猴儿被官差的凶悍吓得一哆嗦,心中暗暗叫苦不迭。他又看了看眼前的大龄剩女,只见她眼中满是急切和期待,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大哥,我真的会好好过日子的。你就可怜可怜我,给我一个家吧。”那个大龄宫女几乎要哭出来了。 瘦猴儿长叹一口气,知道自己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咬咬牙,带着这个只比他小一岁的宫女回了家。 一路上,瘦猴儿闷头赶路,一句话也不说。那宫女则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大气都不敢出。回到家后,瘦猴儿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心中五味杂陈。 “唉,这以后的日子可咋过啊……”瘦猴儿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宫女听到后,赶忙说道:“大哥,你别担心。从今天起,这家里就有我帮衬着了。我会做饭、洗衣、收拾屋子,肯定不让你操心。”随后她就自来熟地屋里屋外忙活了起来 瘦猴儿看着她,心中虽然还是有些不情愿,但也只能接受了这个现实。就这样,与张阿牛比邻而居的瘦猴儿,稀里糊涂地成了一个有家室的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瘦猴儿渐渐习惯了身边有个女人的生活。那宫女果然如她所说,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对瘦猴儿也是关怀备至。瘦猴儿心中对她的反感也慢慢减少,开始试着接受这个家。 而张阿牛看到瘦猴儿成家了,也为他感到高兴。“瘦猴儿--,老子刚成亲、你小子也娶新媳妇儿。我倒要看看,咱俩家谁的日子过的更红火。”张阿牛笑着对瘦猴儿说道。 瘦猴儿挠挠头,干笑着说:“阿牛哥,咱哥俩就比比!” 经历了这场“被赐婚”的奇遇,瘦猴儿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在这个寒冷的冬天,他的家里却渐渐有了一丝温暖的气息…… 第二百一十七章 平凡人家的致富曲 新婚的热乎劲儿慢慢过去,日子就像平静的湖水,波澜不惊。每天一睁眼,便是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琐碎事儿。张翠花和绿萝望着自家米缸和面缸里的存货,眼见着像沙漏里的沙子一样,一点点减少,心里头开始犯起了嘀咕。 这日,外头天寒地冻,张阿牛和瘦猴儿正舒舒服服地在炕上猫冬呢,那模样,就差没在脑门上写着“惬意”俩字儿。可张翠花和绿萝哪能坐得住呀,两个女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明白:“这日子要是照这样过下去,迟早得坐吃山空!” 于是,两人凑到一块儿,脑袋挨脑袋,开始琢磨怎么让这俩大男人出去挣钱。绿萝轻轻咬着嘴唇,眼睛滴溜溜一转,突然一拍大腿,兴奋地说:“翠花,你瞧见没,这寒冬腊月的,长安城里木炭的价格就跟那蹿天猴儿似的,一个劲儿往上蹦跶。我琢磨着,这可是个挣钱的好机会。我听说你老家张家塬,一到冬天,乡亲们的主要营生不就是烧炭嘛。要不,咱让张阿牛去卖木炭?” 张翠花眼睛一亮,觉得这主意不错,可她又想了想,说道:“嘿,你这想法挺靠谱。不过,咱也不能光盯着这一样儿。我发现啊,冬天长安城各家的冬户粪便清运那可真是个难题。这么冷的天儿,谁愿意往外跑呀。瘦猴儿要是去做这个,说不定也能挣不少呢。” 绿萝一听,连连点头:“哎呀,翠花,还是你想得周全。这粪便清运虽说听起来不咋体面,可确实是个刚需。行嘞,就这么定了!” 这俩女人都是急性子,那真是说干就干。张翠花风风火火地回了趟娘家,到了张家塬,胸脯一挺,大着嗓门儿就跟乡亲们说:“叔伯婶子们,我张翠花今儿来,想从咱这儿赊千斤木炭。您放心,等阿牛卖了钱,立马就还上!”乡亲们知道张翠花向来是个靠谱人儿,二话没说,就给她凑齐了木炭。 另一边,绿萝也没闲着。她回到屋里,翻箱倒柜,把自己的积蓄都拿了出来,跑去集市上,给瘦猴儿买了一辆驴车,又找木匠做了两个特大号的贮粪桶。 一切准备妥当,张翠花和绿萝把张阿牛和瘦猴儿从炕上拽了下来。张翠花叉着腰,指着屋外的木炭,对张阿牛说:“当家的,从今儿起,你就去卖木炭。这木炭价格正高呢,你可得好好干,别偷懒,不然这日子咋过?” 瘦猴儿看着那辆驴车和大粪桶,一脸不情愿:“媳妇,这……这活儿也太埋汰了吧,我不想干。” 绿萝走上前,拉着瘦猴儿的手,软语说道:“瘦猴儿,你就听我的吧。这活儿虽然不咋好听,可来钱快呀。咱得为以后的日子打算不是?你看,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就放心去干吧。” 张阿牛和瘦猴儿没办法,只好走到屋外,对着木炭和驴车开始摆弄起来。张翠花和绿萝站在一旁,看着他俩,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张翠花小声嘀咕道:“哼,这男人啊,就得像拉车驾辕的骡马,好吃好喝供着,干活儿也不能含糊!” 绿萝捂着嘴轻笑:“妹妹--,你这话说到我心坎儿里去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咱们可得把他们看紧咯,这居家过日子全指望着他们呢!” 。。。。。。 第二天清晨,凛冽的寒风如刀子般刮过窗户缝,发出“呜呜”的声响。被窝里的张阿牛和瘦猴正做着美梦,幻想着能在暖和的被窝里多猫一会儿冬,却冷不丁被各自的老婆从被窝里硬生生地揪了出来。 张阿牛被揪出来时,还迷迷糊糊地嘟囔着:“哎呀,再睡会儿嘛,这大冷天的……”他的老婆张翠花,双手叉腰,站在床边,没好气地说道:“睡睡睡,就知道睡!你瞅瞅这家里,啥不得靠你?你不干活,咱一家喝西北风去?”张翠花是张家塬有名的泼辣能干,说话就像连珠炮,毫不留情。 张阿牛无奈地坐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张翠花,可怜巴巴地说:“翠花,这天寒地冻的,出去遭罪啊。” 张翠花一听,眼睛一瞪:“遭罪?你以为老娘就不遭罪?你看看人家瘦猴媳妇,多会过日子,再看看你,就知道偷懒!赶紧的,把张家塬运来的木炭拉到西坊去卖,这寒冬腊月的,木炭好卖得很,一天下来能挣不少呢!” 另一边,瘦猴也被他那宫里赐婚的老婆从被窝里拽了出来。瘦猴睡眼朦胧地抱怨道:“媳妇啊,这才啥时辰啊,就叫我起来……” 瘦猴媳妇则温柔却坚定地说:“当家的,咱得勤劳些,好日子都是干出来的。你看我给你买了辆驴车,你就赶着车挨家挨户去收粪便,既能积肥,一天下来还能挣个三十几文呢,多划算呀。”瘦猴媳妇虽然是宫里出来的,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生活磨炼,已然学会了精打细算,把家里的日子规划得井井有条。 瘦猴挠挠头,无奈地说:“行吧行吧,听你的。不过媳妇,以前咱单身的时候,多逍遥自在啊,现在可倒好……” 瘦猴媳妇笑着拍了他一下:“以前是以前,现在咱有了家,就得为以后打算。等将来咱们有了娃,过上好日子,你就知道现在的辛苦都是值得的啦。” 瘦猴听媳妇这么一说,想想日后这儿孙绕膝的场景,心里甜滋滋的,也来了精神,穿衣洗漱后,就赶着驴车出门收粪便去了。 张阿牛呢,也在张翠花的催促下,不情不愿地起身,收拾好木炭,拉着车往西坊走去。一路上,寒风呼呼地吹,冻得他耳朵生疼,但一想到张翠花说的能挣不少钱,他咬咬牙,加快了脚步。 到了西坊,正如张翠花所料,这寒冬腊月,天寒地冻,木炭的销售异常火爆。人们都争着买木炭取暖,张阿牛忙得不可开交。这一天下来,他果真有了近百文的收入。 傍晚,张阿牛回到家,把钱交到张翠花手里,张翠花数着钱,脸上笑开了花:“当家的,你今天可真行!照这样下去,咱这日子肯定越过越好。” 张阿牛看着张翠花开心的样子,心里也觉得暖暖的:“还是媳妇你有眼光,要不是你催着我,我还真挣不了这么多钱。” 而瘦猴呢,收完粪便,把肥料整理好,也带着一天的收入回到家。瘦猴媳妇迎上来,接过钱,高兴地说:“当家的,你看,今天又挣了不少,加上之前攒的,咱离买那头小猪崽的钱又近了一步啦。” 瘦猴笑着说:“媳妇,还得亏你给我出的主意,不然我哪能想到收粪便还能挣钱呢。” 日子一天天过去,张阿牛和瘦猴在各自老婆的督促下,越来越勤劳。他们虽然嘴里偶尔还会嘟囔着往日单身时的逍遥快乐,但一想到家中有老婆牵挂,还有未来儿孙绕膝的美好生活,身上就有使不完的劲儿。 这事不知怎么传到了独孤伽罗和杨国奇的耳朵里。两人听后,十分赞赏张阿牛和瘦猴媳妇的精于算计、勤劳持家,为了鼓励农桑、倡导勤劳致富,独孤伽罗和杨国奇各赐了他们两家的女主人五贯铜钱,并赐给他们两块“精勤持家”的牌匾。 这消息一传开,张阿牛和瘦猴的故事瞬间传遍了大周的城市和乡村。人们纷纷夸赞张翠花和瘦猴媳妇会过日子,善于驾驭自己的男人,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这两个平凡人家的故事,如同冬日里的暖阳,激励着大周的百姓们通过勤劳的双手,去创造美好的生活。 在乡村的田埂上,几个农妇聚在一起聊天。其中一个说道:“你听说了吗?张阿牛和瘦猴家因为勤劳持家,得到了国公大人和国公夫人的赏赐呢!” 另一个农妇羡慕地说:“哎呀,人家那媳妇可真会过日子,咱也得跟人家学学,把家里日子过好。” 而在城市的街头巷尾,人们也在谈论着这件事。一个年轻人对同伴说:“张阿牛和瘦猴以前也是吊儿郎当的,自从娶了媳妇,可真是大变样啊,看来有个好媳妇就是不一样。” 同伴笑着回答:“是啊,咱也得努力干活,以后也过上好日子。” 张阿牛和瘦猴家的变化,让整个大周都洋溢着一股积极向上的气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效仿他们,勤劳劳作,精打细算地过日子。 张翠花和瘦猴媳妇并没有因为得到赏赐而骄傲自满,反而更加努力地操持着家里。张翠花每天早早起来,帮张阿牛整理好木炭,还会做些手工拿到集市上去卖。瘦猴媳妇则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精心饲养着家里的家禽,还学着做些小生意。 张阿牛和瘦猴看着老婆这么努力,自己也更加勤奋。张阿牛在卖木炭之余,还跟着村里的师傅学了些木工手艺,多了一份收入。瘦猴则扩大了收粪便的范围,不仅积攒了更多肥料,收入也越来越多。 第二百一十八章 颜芝仪的小心思 大周的繁华都城内,崔太傅府中被一片片愁云笼罩。崔太傅的小女儿年方十八,正值青春妙龄,却也正因如此,按照新颁布的大周法令,已然到了“赐婚”的年龄。 崔太傅站在书房之中,望着窗外凋零的花木,双眉紧蹙,心中满是忧虑。他在朝中地位尊崇,对女儿的婚事自然有着极高的期望,怎奈举目四望,朝中文武官员虽多,符合他心意的女婿人选却寥寥无几。 “这可如何是好……”崔太傅喃喃自语,来回踱步,手中的折扇不自觉地敲打着掌心。他不想随随便便将女儿嫁出去,希望能为她寻得一位才德兼备、前途无量的佳婿,可这寻觅之路,却似迷雾重重,让他大伤脑筋。 “老爷--,夫人请您去前厅。”贴身小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断了崔太傅的思绪。 “知道了。”崔太傅应了一声,整了整衣衫,缓缓向前厅走去。一路上,他仍在思索着女儿的婚事,脸上的愁容丝毫未减。 来到前厅,夫人早已等候多时,见他进来,赶忙迎上前去,焦急地问道:“老爷--,曼曼的婚事可有眉目了?这法令摆在那儿,咱们可不能耽搁呀。” 崔太傅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夫人,我又何尝不想尽快给女儿寻个好归宿,只是这合适的人选实在难觅啊。这朝中官宦子弟,要么家世不好,要么品行不端,要么才学平庸,怎能配得上咱们的女儿--?” 夫人听了,也是愁眉苦脸,说道:“这可怎么办呢?总不能真等着朝廷赐婚吧。万一赐婚的人不如意,女儿这辈子可就毁了。” 崔太傅在厅中坐下,端起茶杯,却无心品尝,只是呆呆地望着杯中的茶水,陷入了沉思。过了许久,他缓缓说道:“夫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咱们再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尚未崭露头角的青年才俊,说不定能为女儿找到良配。” 夫人点了点头,说道:“也只能如此了。老爷,您在朝中人脉广,多留意着些。我也让身边的人出去打听打听,但愿能早日找到合适的人选。” 接下来的日子里,崔太傅一边忙于朝中事务,一边留意着各方消息,希望能为女儿找到心仪的夫婿。夫人也没闲着,派府中的丫鬟婆子四处打听,还托了不少亲朋好友帮忙留意。 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合适的人选却依旧没有出现。崔太傅的愁绪愈发浓重,每当看到女儿在花园中独自徘徊,他的心中便满是愧疚。 “阿爷--,您别为女儿的婚事太忧心了。女儿相信,一切自有定数。”女儿看出了崔太傅的烦恼,轻声安慰道。 崔太傅看着女儿懂事的模样,心中愈发心疼,说道:“乖女儿,是阿爷没用,没能给你找到如意郎君。可爹爹实在不想委屈了你。” 女儿微笑着说道:“阿爷--,您已经为女儿做了很多。女儿相信,属于女儿的缘分,总会到来的。” 崔太傅望着女儿,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在法令规定的时间内,为女儿寻得一位满意的夫婿,让她能幸福地度过一生…… 正当崔太傅为女儿的婚事愁得茶饭不思、百般愁苦之际,下人匆匆来报:“老爷--,李司寇登门拜访。”崔太傅一听,赶忙整了整衣冠,快步迎了出去。 李司寇与崔太傅乃是多年至交,平日里交情深厚。两人见面寒暄一番后,便移步书房。刚一落座,崔太傅便长叹一声,将自己为女儿婚事大伤脑筋的烦恼,一股脑儿地倾诉给了这位老友。 李司寇静静听完,眼睛滴溜溜一转,略一思忖,心中便生出一计。他身子微微前倾,压低声音对崔太傅说道:“崔兄,我倒有个主意。你可知,杨坚的表妹吕媛也到了赐婚的年龄。依我看,要想保住你女儿不被随意赐婚,必须得拖杨坚下水。” 崔太傅微微一愣,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忙问道:“此话怎讲?这与随国公杨坚又有何关联?” 李司寇神秘一笑,解释道:“崔兄啊,杨坚如今在朝中势力渐大,若能让他卷入这赐婚之事,他必定会想办法周旋。咱们不妨想个法子,将你女儿的婚事与吕媛的婚事搅和在一起,让杨坚不得不出面。以他的能力和人脉,说不定能帮咱们寻得合适的解决之道,如此一来,你女儿的婚事或许就能有着落了。” 崔太傅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但随即又忧虑起来:“可这法子能行得通吗?万一杨坚不愿插手,岂不是弄巧成拙?再者,如何才能将两件事搅和在一起呢?” 李司寇自信满满地拍了拍崔太傅的肩膀,说道:“崔兄放心,杨坚此人重情重义,他表妹的婚事他岂会坐视不管?至于如何搅和,咱们可以如此这般……”李司寇凑近崔太傅,小声地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崔太傅听着听着,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待李司寇说完,他微微点头,说道:“嗯,此计虽有些冒险,但眼下也不失为一个办法。那就依你所言,试一试吧。只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切不可操之过急,以免打草惊蛇。” 李司寇笑道:“崔兄所言极是。咱们得精心谋划,务必让此事水到渠成。只要能让杨坚参与进来,你女儿的婚事便有转机了。” 于是,两人在书房中仔细商讨起具体的计划细节,每一个步骤、每一种可能出现的情况,都一一斟酌。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厚重的云层,洒在大周的朝堂之上。早朝时分,大臣们依次奏报完各项大事后,气氛原本还算平和。 只见崔太傅整了整朝服,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出班列,恭敬地向皇上行了一礼,高声禀奏道:“陛下,臣有一事启奏。臣的女儿崔曼与随国公杨坚的表妹吕媛,皆已到了‘赐婚’的年龄。臣恳请陛下早日为两位姑娘赐婚,以全陛下关爱臣民之德。”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泛起一阵轻微的涟漪。站在品级台前的杨国奇听闻,不禁一阵发懵,心中暗自思忖:“你女儿到了赐婚年龄,这关我表妹什么事?崔太傅此举,究竟意欲何为?”他眉头紧锁,一脸惊愕地看向崔太傅,眼神中满是疑惑。 还没等杨国奇来得及出声反驳,只听“噌”的一声,威夷大将军颜芝仪如同一道黑色的旋风般跳了出来。他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直视崔太傅,大声说道:“崔太傅,你这奏得的是哪门子事?将随国公表妹与你女儿的事混为一谈,莫不是别有居心?” 杨国奇更是纳闷儿了,心中暗道:“平日里这颜芝仪就是个搞技术的钢铁直男,行事莽撞,今天怎么突然站出来替我说话了?这其中难道有什么猫腻?”他疑惑地看向颜芝仪,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端倪。 崔太傅却神色镇定,不慌不忙地说道:“颜大将军,何出此言?两位姑娘年岁相当,又皆到赐婚之时,老臣只是希望陛下能一并考量,尽早赐下良缘,这也是为两位姑娘的终身大事着想。” 颜芝仪哼了一声,双手抱胸,说道:“哼,崔太傅--,你说得倒是轻巧。可这赐婚之事,关乎两位姑娘一生的幸福,岂能如此草率?再说了,你又怎知陛下心中已有合适的人选?莫要在这里混淆视听!”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在朝堂上打起了嘴炮。小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两位大臣争论不休,心中早就腻味透了。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道:“此事朕已知晓,容后再议。今日早朝还有其他事务,先继续吧。” 在颜芝仪的一番搅和下,小皇帝并未揪住吕媛赐婚之事不放,此事算是暂时蒙混过关。杨国奇心中虽仍存疑惑,但也只能先将此事按下。 退朝之后,杨国奇正打算回府,好好琢磨琢磨此事的来龙去脉。这时,颜芝仪急匆匆地追了上来,一把拉住杨国奇的胳膊,说道:“随国公留步,下官有话要说。” 杨国奇转过身,看着颜芝仪,问道:“颜大人--,何事如此着急?” 颜芝仪嘿嘿一笑,挠了挠头,说道:“随国公啊--,实不相瞒,下官刚才在朝堂上帮您说话,是有一事相求。末将的嫡长孙对您的表妹吕媛一见钟情,希望您能成全他们二人的婚事。” 杨国奇听后,恍然大悟,心中暗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这颜芝仪今天这么积极,原来是惦记上了我表妹。”他看着颜芝仪,说道:“颜大将军,婚姻大事,讲究你情我愿。且容我回去问问表妹的意思,再给你答复如何?” 颜芝仪一听,赶忙点头,说道:“好好好,随国公您尽管去问。下官的长孙一表人才,文韬武略皆有涉猎,与吕姑娘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还望随国公能玉成此事啊。” 杨国奇微微一笑,说道:“颜大将军放心,若表妹有意,我自不会阻拦。只是这婚姻之事,还得看他们二人的缘分。” 颜芝仪连连称是,又与杨国奇寒暄了几句,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去。杨国奇望着颜芝仪远去的背影,心中暗暗思忖:“今日朝堂之事,看来是崔太傅故意为之,只是他为何要将自己表妹牵扯进来?这其中恐怕还有更深的缘由。看来,得找个机会好好问问崔太傅了……”想着,他迈开步子,朝自己的马车走去,心中已然打定主意,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第二百一十九章 吕媛与韩圣的姻缘 杨国奇回到随国公府后,径直走进内堂,稍作休息后,便命独孤伽罗将吕媛唤来。不多时,吕媛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内堂,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活力。 “表哥,表嫂,唤我何事呀?”吕媛笑着问道,一双明亮的眼睛在杨国奇和独孤伽罗身上打转。 杨国奇看着吕媛,神色严肃地说道:“媛儿,今日朝堂上出了些事,有人向皇上奏请为你赐婚。为兄思量过后,觉得颜芝仪将军的长孙倒是个不错的人选,有意将你许配给他。” 吕媛一听,顿时急了,她柳眉倒竖,大声说道:“表哥,这可使不得!我已有了意中人,断断不能嫁给旁人!” 杨国奇和独孤伽罗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怔,忙追问:“媛儿,你已经有了意中人--!?你的意中人是谁--?快些告诉我们--!” 吕媛脸上泛起一抹红晕,羞涩地低下头,声音如同蚊蚋般说道:“表哥,表嫂,我的意中人……就…就是韩圣。” “韩圣?”杨国奇微微皱眉,脑海中浮现出韩圣的模样。独孤伽罗则露出一丝好奇的神色,笑着问道:“媛儿,你且说说,你们是如何相识相爱的?” 吕媛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大大方方地说道:“表嫂,我与韩圣相识已久。那日我去东坊,遇到些麻烦,多亏韩圣出手相助。后来一来二去,便渐渐熟悉了。我见他为人正直,武艺高强,又对我关怀备至,便心生爱慕。韩圣也向我表明了心意,我们已然私定终身。” 杨国奇听后,假装生气,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怒喝道:“好你个吕媛,竟做出这等私自许身的糊涂事!这让为兄的颜面何存?今日非将你活埋了不可,以正家风!”说罢,便作势要唤人来。 韩圣此时恰好经过内堂,听到杨国奇的话,心中大惊。他来不及多想,急忙冲进内堂,“扑通”一声跪在杨国奇面前,急切地说道:“国公大人息怒!此事皆因在下而起,是我爱慕吕姑娘已久,情不自禁向她表明心意。若要惩罚,就惩罚我一人好了,求您千万别为难吕姑娘!” 杨国奇看着韩圣,眼中闪过一丝审视,说道:“韩圣,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你与吕媛主仆之间私定终身,这可是大错--。今日若不加以惩处,我杨坚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 韩圣抬起头,直视杨国奇的眼睛,坚定地说道:“大人--,我深知自己的行为莽撞。但我对吕姑娘是真心的,愿意用一生来守护她。若大人成全,我定当让吕姑娘幸福。否则,就算大人要了我的性命,我也绝不后悔与吕姑娘相爱。” 吕媛也“扑通”一声跪在杨国奇面前,哭着说道:“表哥,求您成全我们吧。我与韩圣是真心相爱的,离开他,我这辈子都不会幸福。” 独孤伽罗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颇为感动。她轻轻拉了拉杨国奇的衣袖,轻声说道:“老爷,看他们二人如此情深意切,想必是真心相爱。不如就成全了他们吧。” 杨国奇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心中其实早已心软,但仍板着脸说道:“哼,你们二人当真情比金坚?若日后辜负了吕媛,韩圣,我定不轻饶!” 韩圣忙磕头道:“大人放心,我韩圣对天发誓,此生若有负吕媛,愿遭天打雷劈!” 吕媛也说道:“表哥,您就相信我们吧。” 杨国奇见此,长叹一口气,说道:“罢了罢了,看在你们真心相爱的份上,为兄就成全你们。只是日后,你们二人定要相互扶持,好好过日子。” 吕媛和韩圣大喜,连忙谢恩:“多谢表哥(国公大人)成全!” 独孤伽罗笑着上前,扶起吕媛,说道:“媛儿,这下可遂了你的心愿。以后可得好好过日子,别再让你表哥操心了。” 吕媛红着脸,羞涩地点点头:“表嫂放心,我和韩圣定会好好的。” 杨国奇看着这对年轻人,心中也颇感欣慰:“好了好了,起来吧。韩圣,你回去准备准备,选个良辰吉日,来迎娶吕媛。可别委屈了我这表妹。” 韩圣站起身来,感激地说道:“大人放心,我定会风风光光地将吕姑娘娶进门。” 看着韩圣和吕媛满心欢喜的样子,杨国奇和独孤伽罗相视一笑。一场风波就此平息,而吕媛和韩圣的爱情,也终于迎来了美好的结局。 接下来的日子里,韩圣忙前忙后,筹备着婚事。吕媛则在独孤伽罗的帮助下,精心准备着自己的嫁妆。整个随国公府都沉浸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之中,人人都为这对有情人感到高兴。 在筹备婚礼的过程中,独孤伽罗还时常叮嘱吕媛一些为人妻的道理和持家之道。她心思缜密,将各种细节都考虑得十分周全,让吕媛心中满是感激。 “媛儿,以后嫁过去,要懂得体谅韩圣。夫妻之间,相互包容才能长久。”独孤伽罗拉着吕媛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 吕媛乖巧地点点头:“表嫂,我记住了。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和韩圣好好过日子的。” 而杨国奇也在暗中留意着韩圣的举动,见他用心筹备婚事,对吕媛关怀备至,心中也十分满意。他深知,韩圣是个有担当的男子汉,将吕媛交给他,应该不会错。 第二百二十章 高勇献计,巧化危局 眼瞅着表妹吕媛姻缘终有着落,杨国奇心里着实万分高兴,一块压在心头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然而,喜悦的心情还未持续多久,他便又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之中。 一想到颜芝仪,杨国奇感觉头痛欲裂。那颜老头,可是出了名的倔脾气,可不是个轻易能打交道的善茬。要是让他知道自己表妹已有意中人,将他满心期待的长孙给晾在了一边,以他那火爆的性子,肯定会大闹特闹一番。杨国奇仿佛已经看到颜芝仪吹胡子瞪眼,气势汹汹找上门来的场景,光是想想,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而崔太傅,也是个顽固不化的主儿。他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又与李司寇交情匪浅。要是得知自己因为此事和颜芝仪关系闹掰了,以他们的性子,肯定会借此大作文章,在朝堂上掀起一阵风浪。杨国奇深知,朝堂之上,牵一发而动全身,任何一个小的矛盾都可能被无限放大,进而影响到整个局势。 杨国奇心中暗自思忖,什么是政治家?所谓的政治家,就是要把自己的盟友搞得多多的,把自己的对手搞得少少的。可如今,他却陷入了这样一个两难的境地,一边是倔老头颜芝仪,一边是老顽固崔太傅,两边都不好得罪,却又似乎不可避免地要面临一场风波。 他在书房里来回踱步,紧锁着眉头,时而停下,望向窗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与思索。到底该如何应对这两位难缠的人物呢?直接去找颜芝仪解释,以他的脾气,恐怕很难听得进去,搞不好还会火上浇油,让矛盾进一步激化;而对于崔太傅那边,若是处理不当,也极有可能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让自己在朝中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杨国奇深知,此时必须要想出一个周全的计策,既能安抚住颜芝仪的情绪,又能不让崔太傅等人有机可乘,维持住朝堂上各方势力的平衡。可这计策,又该从何而来呢?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每一种可能的解决办法在脑海中不断闪过,却又都被他一一否定,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杨国奇正被这棘手的局面搞得满腹愁肠,仿佛置身于一团迷雾之中,找不到脱身之法。恰在此时,下人来报,高颎前来拜访。杨国奇一听,赶忙整了整衣衫,快步迎了出去。 见到高颎,杨国奇仿佛看到了救星,急忙将他请进书房,把自己的烦心事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高颎静静地听着,脸上神色平静。待杨国奇说完,他眼珠滴溜溜一转,稍作思考,便想出了一个主意。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凑到杨国奇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杨国奇听着听着,原本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连连称妙:“妙啊,妙啊!高兄,此计甚妙,真乃解我燃眉之急!” 第二日,下了早朝后,杨国奇便按照高颎的计策,携着重礼,带着吕媛前往崔太傅府。到了崔府,通报之后,崔太傅虽心中疑惑,但还是将他们迎了进去。 杨国奇笑着对崔太傅说道:“崔太傅,小女吕媛听闻您家千金崔曼与她年龄相仿,一直想来拜访,结识一番,还望太傅成全。” 崔太傅心中虽不情愿与杨国奇有过多瓜葛,但也不好直接拒绝,只得唤来崔曼。吕媛与崔曼一见面,仿佛命中注定般,瞬间便有了亲切感,两人聊起来十分投机。 吕媛笑语盈盈,说道:“崔姐姐,我一见到你,就觉得格外投缘,不知姐姐可愿与我结成姐妹?”崔曼看着眼前热情的吕媛,心中也十分欢喜,当即点头答应。 崔太傅本不想答应此事,可拗不过自己女儿一脸的期盼,只得无奈地同意了两人结拜之事。杨国奇见状,顺势就坡下驴,当场认崔曼为表妹,并让人呈上一份丰厚的见面礼。 崔太傅看着这一幕,心中总感觉杨国奇此番前来,有几分阴谋得逞的味道,可他左思右想,仔细观察着每一个细节,却又实在找不出任何破绽。无奈之下,他也只能强颜欢笑,好言应称着:“既然如此,那以后大家便是一家人了,还望多多走动。” 杨国奇笑着说道:“那是自然,崔太傅放心,以后定会常来叨扰。” 通过这一番操作,杨国奇成功拉近了与崔太傅的关系,化解了之前可能存在的潜在矛盾。然而,这只是解决了一半的问题,颜芝仪那边,还需按照高颎的计策继续行事---- 正月十五,元宵节的热闹气息弥漫在整个京城。杨国奇精心策划,以猜谜赏灯的名义,将崔太傅的小女儿崔曼、颜芝仪的嫡长孙一同请入随国公府中。 随国公府内,张灯结彩,一盏盏精致的花灯高高挂起,上面写满了各种有趣的谜语。众人齐聚一堂,欢声笑语不断,洋溢着节日的欢快氛围。 猜谜环节开始,颜芝仪的长孙与崔曼站在一起,仿佛心有灵犀一般。面对一道道谜语,两人配合相当默契,一个稍作思考,另一个便能立刻说出答案。他们的精彩表现引得在场众人连连叫好。吕媛和韩圣、杨勇杨广夫妇也都纷纷称赞,直呼他们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在众人的一片称颂声中,崔曼不禁抬眼望向风度翩翩、倜傥不凡的颜家嫡长孙。只见他身姿挺拔,眉目俊朗,举手投足间尽显儒雅之气,崔曼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爱意悄然萌生。她微微红着脸,羞涩地解下自己头上的一枝玉钗,轻轻递给颜芝仪的长孙。 颜芝仪的长孙望着温婉贤淑、才貌双绝的崔曼,同样心生倾慕。见崔曼送上玉钗,他也赶忙从怀中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玉佩,递到崔曼手中,目光中满是深情。 这一幕,被在场的众人看在眼里,大家纷纷送上祝福的掌声。杨国奇和独孤伽罗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欣慰,看来这元宵佳节的安排,颇有成效。 两日之后,崔太傅和颜芝仪分别拿着自家孩子的信物——玉钗和玉佩,找到了杨国奇。崔太傅笑着说道:“杨公,你瞧孩子们这是情投意合啊,这玉钗和玉佩便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颜芝仪也哈哈笑道:“是啊,看来这缘分天注定。杨公,此事还多亏了你这元宵佳节的巧妙安排。” 杨国奇见状,心中十分高兴,笑着说道:“两位大人言重了,孩子们能相互倾心,实乃喜事一桩。不如就让我和伽罗做媒,促成颜家与崔家这门婚事,也算是一桩美谈。” 崔太傅和颜芝仪欣然同意,连声道谢。 于是,在杨国奇和独孤伽罗的牵线搭桥之下,颜家与崔家的婚事就这么定了下来。消息传出,众人皆赞杨国奇此举巧妙,不仅化解了之前的矛盾,还成就了一段美好的姻缘。 第221章 决策与谋略的博弈 在突厥那宽敞却透着阴森气息的牙帐内,沙钵略可汗和金城公主得知阿钵可汗在凉州不战而退兵的消息后,顿时怒发冲冠。沙钵略可汗猛地一脚踢翻了身旁的桌子,桌上的酒壶、杯盏噼里啪啦地散落一地,他双眼圆睁,犹如一头发怒的雄狮,大声咆哮道:“阿钵这个懦夫!如此怯懦之举,怎配做一个草原人!简直丢尽了我们突厥的脸面!” 金城公主也是柳眉倒竖,脸上满是怨毒之色,她双手紧握拳头,咬牙切齿地骂道:“这个没用的东西,坏了我们的大计!必须好好教训他一顿,让他知道背叛突厥荣耀的下场!” 两人气得在帐中来回踱步,片刻后,沙钵略可汗停下脚步,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转头看向金城公主,说道:“可贺敦,我打算让突利可汗突袭阿钵可汗的老窝,杀他个措手不及,不仅要杀了他的父母妻儿,还要吞并他的领地和部落,让他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 金城公主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快意,嘴角微微上扬,点头说道:“可汗此计甚妙!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为自己的懦弱付出惨痛的代价,也能让其他部落知道,背叛我们的后果!” 说罢,沙钵略可汗立刻派人去召突利可汗前来。不多时,突利可汗大踏步走进牙帐,单膝跪地,抱拳说道:“可汗,唤我何事?” 沙钵略可汗一脸阴沉地看着突利可汗,冷冷地说道:“突利,阿钵可汗在凉州不战而退,丢尽了我突厥的脸面。我命你即刻率领精锐,突袭阿钵可汗的营地,杀了他的父母妻儿,吞并他的领地和部落,让他知道背叛的下场!” 突利可汗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他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可汗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定让阿钵可汗后悔他的所作所为!”说罢,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牙帐,去准备突袭行动。 突利可汗回到自己的营地后,迅速集结了一批平日里就以凶狠残暴着称的精锐骑兵。他骑在高大的战马上,手持长刀,对着麾下的将士们大声喊道:“兄弟们!今天我们要去完成一项伟大的任务!阿钵可汗背叛了我们突厥的荣耀,可汗命令我们突袭他的营地,杀光他的亲人,吞并他的领地!大家随我一起,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杀!杀!杀!”将士们齐声高呼,声音震得大地都微微颤抖,他们眼中闪烁着兴奋和嗜血的光芒,仿佛一群即将扑向猎物的恶狼。 夜幕降临,突利可汗率领着骑兵们如鬼魅般朝着阿钵可汗的营地疾驰而去。马蹄声在寂静的草原上回荡,如同死神的脚步,一步步逼近毫无防备的阿钵可汗营地。 当他们接近营地时,突利可汗一挥手,将士们迅速散开,将营地包围起来。突利可汗一声令下:“杀!”骑兵们如潮水般冲进营地,顿时喊杀声、惨叫声响成一片。 阿钵可汗的营地内,人们还沉浸在睡梦中,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惊慌失措。突利可汗的骑兵们见人就杀,毫不留情。阿钵可汗的父母妻儿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无情地杀害。鲜血染红了营地的土地,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突利可汗骑着马,在营地中横冲直撞,手中长刀不停地挥舞着,每一刀下去,都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他看着眼前的血腥场景,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仿佛在欣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哈哈哈哈,阿钵可汗,这就是你懦弱的代价!”突利可汗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声在营地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经过一番残酷的屠杀,突利可汗的骑兵们成功吞并了阿钵可汗的领地和部落。他们带着掠夺来的财物和奴隶,扬长而去,只留下一片死寂和血腥的营地。 而此时,阿钵可汗正在返回家之的途中,突然听到手下传来营地被袭的消息,他心急如焚,立刻快马加鞭地往回赶。当他赶到营地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崩溃。 只见营地内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尸体和鲜血。他的父母妻儿静静地躺在血泊之中,双眼圆睁,死不瞑目。阿钵可汗呆呆地站在那里,仿佛被抽走了灵魂,大脑一片空白。 “不!这不是真的!”阿钵可汗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他疯狂地冲过去,抱住妻子的尸体,泪水如决堤般涌出。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心中充满了悲愤和绝望。 “沙钵略,突利,我与你们势不两立!”阿钵可汗仰天怒吼,声音在草原上回荡,充满了无尽的仇恨。但此刻,他深知自己已经失去了一切,失去了亲人,失去了领地,也失去了手下,他孤立无援,陷入了重重危机之中。 阿钵可汗看着眼前的惨状,心中明白,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与沙钵略可汗和突利可汗抗衡。他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悲愤,带着为数不多的残兵败将,离开了这片曾经属于他的土地。 “我一定会回来的,沙钵略,突利,你们给我等着!”阿钵可汗咬着牙,暗暗发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绝,虽然此刻他身处绝境,但复仇的火焰在他心中熊熊燃烧,支撑着他继续前行。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阿钵可汗带着他的残部,在草原上四处流浪。他们缺衣少食,还要时刻提防沙钵略可汗的追杀。阿钵可汗深知,要想报仇雪恨,他必须尽快恢复实力。于是,他开始四处招募流民,训练士兵,试图重建自己的部落。 而沙钵略可汗和金城公主得知突利可汗成功完成任务后,心中十分得意。他们以为,阿钵可汗从此将一蹶不振,再也无法对他们构成威胁。但他们不知道,他们的残忍行为,已经在阿钵可汗心中种下了仇恨的种子,这颗种子将会在未来的某一天,长成一棵参天大树,给他们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突利可汗回到牙帐后,向沙钵略可汗和金城公主汇报了突袭的经过。沙钵略可汗听后,满意地点点头,说道:“突利,你做得很好!阿钵可汗这个懦夫,就应该受到这样的惩罚。” 金城公主也笑着说道:“这下看谁还敢背叛我们突厥!”三人相视大笑,仿佛已经看到了突厥在他们的统治下日益强大的景象。 然而,他们没有意识到,这场血腥的内乱,已经让突厥各部之间的矛盾更加激化。其他部落看到阿钵可汗的悲惨遭遇,心中对沙钵略可汗和突利可汗的残暴行为充满了恐惧和不满。他们开始暗自警惕,担心自己会成为下一个阿钵。 。。。。。。 七日后,杨国奇正在丞相府中处理政务,忽然一名侍卫匆匆走进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杨国奇原本平静的脸上瞬间浮现出惊喜之色,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好!机会来了!”原来,阿钵可汗老窝被沙钵略可汗偷袭的消息传进了他的耳朵。 杨国奇在厅中来回踱步,心中暗自思忖:现在阿钵可汗实力最弱,正是消灭他的最佳时机。若是能一举剿灭阿钵可汗的残余势力,大周在西部边境的威胁便能大大减轻。想到此处,他立刻叫来传令兵,大声下令:“速去通知窦荣定,让他西出凉州,务必消灭阿钵可汗的残部!”传令兵领命后,急忙飞奔而去。 然而,消息灵通的李德林得知此事后,心急如焚,立刻放下手中事务,匆匆赶往丞相府。一进大厅,他便看到杨国奇正满脸兴奋地谋划着,顾不上行礼,急忙说道:“丞相大人,此事万万不可啊!” 杨国奇一愣,转头看向李德林,诧异道:“公辅兄,为何不可?如今阿钵可汗势单力薄,正是我们出手的好时机,错过此次机会,更待何时?” 李德林走上前,神色凝重地说道:“大人--,沙钵略可汗虽新败,但他在北方草原上,依旧是突厥各部中实力最强的。阿钵可汗虽遭重创,但他沙钵略的死敌和心头大患。可若此时我们贸然剿灭他的残部,沙钵略可汗便再无后顾之忧,定会全力对付我大周。” 他稍作停顿,观察着杨国奇的神色,继续说道:“反之,我们不但不能绞杀阿钵可汗,还应收服、支持他。阿钵可汗与沙钵略可汗有血海深仇,定会想尽办法复仇,如此--、便可不断消耗沙钵略的整体实力,我们大周则可坐收渔翁之利。” 杨国奇听后,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他在厅中缓缓踱步,脑海中反复权衡着李德林所说的利弊。过了许久,他停下脚步,看向李德林,缓缓说道:“公辅兄--,你所言极是。我险些因一时冲动,误了大事。就依你所言。” 李德林见杨国奇采纳了自己的建议,心中一喜,说道:“丞相大人英明!如此,大周西部边境的局势将更为有利。” 杨国奇立刻重新下达命令,派人快马加鞭通知窦荣定:西出凉州,给阿钵可汗的军队提供粮草和物资,助其恢复元气。同时,他又将长孙晟召入府中。 不多时,长孙晟来到丞相府。杨国奇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说明后,说道:“长孙晟,如今派你出使阿钵可汗处,劝说他归附大周。此事关系重大,务必成功。” 长孙晟微微躬身,自信满满地说道:“大人放心,晟定不辱使命。” 长孙晟领命后,即刻出发。一路上,他精心谋划着说服阿钵可汗的策略。数日后,他终于抵达阿钵可汗的营地。 此时的阿钵可汗,正沉浸在失去亲人、领地的痛苦与悲愤之中,同时也为未来的出路而忧心忡忡。听闻大周使者求见,他心中满是疑惑,但还是传令请长孙晟入帐。 长孙晟进入营帐,见阿钵可汗一脸憔悴,眼神中却透着仇恨与不甘。他不卑不亢地行礼后,说道:“阿钵可汗,此次晟前来,是为可汗寻一条光明之路。” 阿钵可汗冷哼一声,说道:“光明之路?我如今家破人亡,还有何光明可言?” 长孙晟微微一笑,说道:“可汗莫急。沙钵略可汗背信弃义,偷袭可汗,此等行径,人神共愤。但可汗如今势弱,若独自复仇,恐难成功。” 阿钵可汗握紧拳头,咬牙道:“那又如何?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与他沙钵略可汗同归于尽!” 长孙晟摇摇头,说道:“可汗此举,不过是以卵击石。如今大周愿助可汗复仇,只要可汗归附大周,大周不但会提供粮草物资,助可汗恢复实力,还会在合适之时,出兵相助。” 阿钵可汗心中一动,抬起头看着长孙晟,眼中满是狐疑:“大周为何要帮我?” 长孙晟见状,知道阿钵可汗已有些心动,继续说道:“可汗,沙钵略可汗野心勃勃,对大周边境亦是威胁。若可汗归附,与大周联手,既能报可汗血海深仇,又能为大周除去一患,此乃两全其美之事。” 阿钵可汗沉思良久,想到自己如今的困境,又想到沙钵略可汗的残暴,终于下定决心,说道:“好!我愿归附大周,还望大周不要食言。” 长孙晟大喜,说道:“可汗放心,大周向来言出必行。” 就这样,长孙晟凭借着巧舌如簧,成功说动阿钵可汗归降了大周。从此,大周的西部边境与突厥之间多了阿钵可汗这一个缓冲地带。 消息传回大周,杨国奇听闻后,对长孙晟的口才赞叹不已:“长孙晟果然不负所望,仅凭一张嘴,便为大周换来如此局面。” 李德林也笑着说道:丞“丞相大人所言极是----此次决策得当,又有长孙晟相助,大周西部边境可保一时安宁,我们也可趁机休养生息,壮大实力。” 经此一事,杨国奇更加看重李德林的战略眼光,而长孙晟的口才也在朝中传为佳话。 第二百二十二章 医科科举风云(一)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就到了二月初。全国开医科科举的日子日益临近,都城长安城仿佛一块巨大的磁石,吸引着众多怀揣梦想的学子纷至沓来。这些年轻的举子们,个个满怀壮志,皆冲着医科科举考试而来,渴望能在这难得的机遇中崭露头角,实现自己的抱负。 长安城一时间热闹非凡,大街小巷满是操着各地口音的举子身影。然而,随着人数的急剧增加,住宿问题陡然严峻起来。城内的旅馆很快便人满为患,每一间客房都被预订一空。即便如此,仍有不少举子无奈地发现,他们找不到栖身之所。 夜幕降临,寒风凛冽,吹得人脸颊生疼。少部分举子实在没有办法,只得拿着被子,瑟缩着露宿街头。他们在街边寻个角落,铺上薄薄的被子,试图抵御这寒夜的侵袭。有的举子蜷缩着身子,紧紧裹着被子,可那呼啸的冷风还是如刀割般透过缝隙钻进来,冻得他们牙齿打颤;有的举子则不停地搓着手,哈着热气,试图让僵硬的手指恢复些许温度,眼神中满是无助与疲惫。 京兆尹的衙差们巡街时,看到这一幕,心中也不禁泛起一丝怜悯。他们看着这些在寒夜中瑟瑟发抖的举子,眉头微微皱起。其中一个衙差叹着气说:“唉,这么多举子,大冷天的露宿街头,着实可怜。”其他衙差也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而此时,杨国奇得知了举子们露宿街头的消息,心急如焚。他站在丞相府的大厅里,来回踱步,脸上满是担忧之色。“这可如何是好,要是因为这寒夜冻坏了这些满怀才华的举子,那可真是国家的损失,得赶紧想个办法。”杨国奇自言自语道,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 思索片刻后,杨国奇猛地停下脚步,一拍桌子,大声说道:“来人,去把大丞相府腾出来,让那些露宿街头的举子们住进来。”身边的下人听到命令,面露难色,小心翼翼地说:“大人,这丞相府……怕是不太方便吧。”杨国奇瞪了下人一眼,严肃地说:“有什么不方便的?这些举子都是国家的栋梁之才,怎能让他们在寒夜中受苦?快去办!”下人见杨国奇态度坚决,不敢再多说,赶忙领命而去。 安排好丞相府后,杨国奇仍觉得不够。他深知,还有许多举子可能分散在城中各处,无处安身。于是,他又立刻派人前往城内所有的道观寺庙,传达他的号召:“让道观寺庙敞开大门,接纳那些无处安身的举子们借宿,切不可让任何一位举子在这寒夜中挨冻。” 在杨国奇的努力下,举子们的住宿问题终于得到了解决。那些原本露宿街头的举子们,得知丞相府和道观寺庙愿意收留他们,眼中满是感激的泪花。他们纷纷收拾好自己的行囊,在衙差的指引下,前往安置之处。 一位来自偏远地方的举子,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丞相府,看着宽敞明亮的大厅,激动得热泪盈眶。他走到杨国奇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声音颤抖地说:“杨大人,您的大恩大德,晚生没齿难忘。若不是大人出手相助,晚生今晚不知要受多少冻。”杨国奇赶忙上前扶起举子,和蔼地说:“起来起来,你们都是国家的希望,为你们解决困难,是我应该做的。好好准备考试,将来为国家效力。” 其他举子也纷纷围过来,向杨国奇表达着感激之情。杨国奇看着这些充满朝气却又饱受寒夜之苦的脸庞,心中感慨万千。他大声说道:“大家放心,在长安的这段日子,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此次医科科举,是你们施展才华的舞台,希望你们都能考出好成绩。”举子们听了,纷纷点头,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对杨国奇的敬意。 随着举子们陆续安顿下来,长安城的寒夜似乎也变得温暖了几分。而杨国奇爱才、惜才的仁爱之举,在这个二月初的寒夜,如同温暖的春风,吹拂着每一位举子的心,也在长安城的大街小巷传颂开来,成为人们口中的美谈。 日子一天天过去,举子们在杨国奇的关怀下,安心地准备着科举考试。他们在丞相府和道观寺庙中勤奋苦读,为即将到来的考试全力以赴。杨国奇时常会去看望这些举子,鼓励他们,给他们提供一些学习上的建议。每到一处,他都会仔细询问举子们的生活和学习情况,关心他们是否还存在困难。举子们看到杨国奇如此关心他们,心中充满了动力,更加努力地备考。 第223章 医科科举风云(二) 在长安城繁华的街道上,突厥使者斜里克站在街边,望着那些行色匆匆、怀揣梦想奔赴医科科举考场的医学举子,心中的妒火如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焰,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他双眼圆睁,死死盯着那些举子,眼神中满是嫉妒与不甘。普六如坚(杨坚)这个名字在他心中如同芒刺一般,让他恨意难消。“这个王八蛋,竟然占领了中原故国这片肥沃的土地。他可真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啊!瞧瞧,就连要向全国推广医术,都能找到这么多有学识的医者。”斜里克咬着牙,低声咒骂道,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微微抽搐。 斜里克抬起头,望向远方,脑海中浮现出自己那广袤无垠却地广人稀的草原。“我们的草原虽说地域辽阔,可找几个懂点医术的人,简直比登天还难。”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羡慕,“要是能把长安城这些懂医术的人全弄到可汗身边,那对我们草原霸主的人口增长将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啊。” 想到这里,斜里克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普六如坚,你就搞你的科举吧。等那些人榜上有名,哼,我斜里克就把他们统统绑到草原去,献给我们伟大的草原英主——沙钵略可汗。”他握紧拳头,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些被他掳掠到草原的医者,正在为突厥人治病疗伤,让突厥的人口不断繁衍壮大。 “等我们草原部落强大起来,一定要征服这富庶的中原地区。”斜里克的脸上露出一种近乎疯狂的神情,“要把这广阔的关中平原全部变成水草肥美的草原,让这里的劣等人都为我们执鞭牧羊!”他仰起头,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贪婪与野心,引得周围路过的人纷纷侧目。 斜里克站在原地,沉浸在自己那疯狂的幻想之中。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突厥大军如潮水般涌入中原,沙钵略可汗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地站在关中平原上,而他斜里克,则成为了可汗身边最得力的助手,享受着无尽的荣耀与财富。 “到那时,整个中原都将在我们突厥人的脚下颤抖!”斜里克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他想象着中原百姓在突厥人的统治下,卑微地为他们劳作,草原上的牛羊在曾经的关中平原上悠然吃草。这种幻想让他陶醉,也让他的野心愈发膨胀。 为了实现这个疯狂的计划,斜里克开始在心中谋划起来。他想着如何打探科举考试的结果,怎样安排人手去绑架那些榜上有名的医者,又如何避开大周的防范,将这些人安全地送到草原。每一个细节都在他脑海中反复推敲,他决心要不惜一切代价,完成这个看似不可能的任务。 “哼,普六如坚,你就等着瞧吧。”斜里克低声说道,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他转身离开街道,大步流星地朝着突厥使团的驻地走去,心中已然下定了决心,要将这个疯狂的想法付诸行动…… 接下来的日子里,斜里克一边密切关注着科举考试的进展,一边悄悄地在长安城中安排人手。他找来了几个在长安城中结识的地痞流氓,许以重金,让他们帮忙留意那些可能高中的举子的行踪。 “你们几个给我听好了,一旦科举放榜,立刻把那些榜上有名的人的住处给我摸清楚。要是办得好,少不了你们的好处。要是敢给我耍滑头,哼,你们知道后果的!”斜里克恶狠狠地对那几个地痞说道。地痞们被他的眼神吓得一哆嗦,赶忙点头哈腰地答应着。 随着考试结束,放榜的日子越来越近,斜里克的心情也愈发激动和紧张。他每天都在使团驻地来回踱步,时不时地向手下询问消息。终于,放榜的那一天到了。 斜里克早早地就派手下前往榜文张贴处,自己则在驻地焦急地等待着消息。当手下气喘吁吁地跑来,将榜上有名的举子名单呈给他时,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哈哈,就是这些人,给我盯紧了,找个合适的机会,把他们都给我弄过来。”斜里克看着名单,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的一举一动,都已经引起了大周一些有心人的注意…… 在长安城中的崔太傅,他平日里就对突厥使团的动向十分关注。最近,他察觉到了斜里克的异常行为,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于是,他赶忙将此事报告给了杨国奇。 杨国奇听闻后,眉头紧锁。“这个斜里克真是贼心不死----竟敢想出如此疯狂的计划。绝不能让他得逞,否则,不仅这些举子的性命堪忧,大周的医疗事业的发展也将受到严重影响。” 杨国奇在书房中不停地踱着步子,苦苦地思索着应对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