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之约》 第一章 迟归 晨阳穿透过粗糙面料的窗帘,光线显得微弱的房间里,一张靠在床边的有点掉漆的白色书桌上,有一只黑色闹钟正“咛咛”刺耳地叫着。 李云霏伸手去摸那只闹钟上的停止按钮,然后才努力地睁开眼睛。她盯着蚊帐发呆了三秒,又合上了眼睛。她想翻个身时,却动弹不得,这才发现她的腰还被搂着。她转过头看着睡在枕边的男人。浓而凌乱的黑眉,连睡觉都紧皱着眉间,鼾重的呼吸声从那号称像成龙的鼻子里发出来,让本该寂静的空间显得那么的不安静。 她不知道他为何连睡觉都会紧锁着眉间,也不知道那鼾重的噪音是如何艰难地从他的身体里发出。她真的一点也不了解这个相恋三年,同枕二年的男人在想些什么? 让她印象最深的却是他笑起来时满脸岁月的痕迹,满是烟迹的牙齿,完全不像是个三十岁的男人。但不可否认的是,他虽然脸颊上有粗糙的毛孔,厚实的双唇,但他微笑时的脸真的很有魅力,平静时的脸真的很酷。也许就是因为这点让她有点迷恋。 李云霏拨开了他的手,想从床上爬起来时,却又被他搂得更紧些,她使力地硬掰开他的手。 李云霏:我要赶快起床了,快来不及上班了。 他在她的身上又摸索了几下,才放开她,让她逃离那令人酣睡的摇篮。 李云霏快速地进洗手间洗嗽完毕后,又进房间里换衣服。 李云霏:有福,还不起床吗? 蒋有福(睁开惺忪的睡眼):几点了? 李云霏:快八点了。我来不及了,早餐就在外面解决了。 她一说完,便拿起了椅子上的包包,像风一样地出门了。 (旁白):李云霏,女,28岁,相貌平平,身高162cm,平时少根筋,没有什么事业欲望,只是一家小公司的出纳。 蒋有福听到那“哐啷”的关门声,便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呆坐了两三分钟,才离开睡床,进洗手间胡乱地洗嗽一番,不过,之后,却用手沾了点水,很用心地打理了一下他的头发,回房间的第一件事,便是又拿起了吹风机,有条不紊地给他的头发做个造型。他很仔细地挑选着衣服,不忘在梳妆镜前试了又脱,脱了又试。说不定当初原本给李云霏准备的梳妆台他用的次数比她还多。他穿好衣服后,还不忘给他的头发上了发胶,给自己的衣服喷了些香水。那香水是李云霏买的,但她并没有用过,反而是他自己用的。因为李云霏对味道非常敏感,当然这香水的味道是经过她在专柜里精挑细闻时才决定的。他用香水的速度也蛮快的,30ml的香水只用了50天左右。 (旁白):蒋有福,李云霏的现任丈夫,30岁,身高176cm,是个看起来有点沉默寡言的酷男人,实际上是个钱奴隶,口袋有点钱就活像个大佬一样的小工厂厂长。 李云霏一路奔跑,赶上了一辆已经进站的公交车,她从包上拿出了ic卡边刷卡边对司机说了声:“谢谢!”后,便往车内挤了进去。她习惯移动到车厢尾部,比较不会拥挤,下车也相对方便些。不过,有时候,车厢前有位置时,她会坐上去,因为有时老人上来时,没人肯让座。她算是为她们占位置吧!不过,有时,没有老人上来时,她会提前一站移到车厢尾,这样下车就不会急急忙忙地在原本拥挤的过道穿梭了。 她一手拉着扶手,一手抓着自己的包,看了周围的人一眼后,便闭上了眼睛,有时也不是因为太困,只是想让自己的眼睛得到休息。这也就是她这几年眼镜度数一直没有加深的缘故。 “西林站到了,有下车的乘客从下客门下车。”车内的报站声音再度响起了。 李云霏突然睁开了眼睛,跟着下车的乘客下车。她在车站旁的早餐车上买了早点,便往公司的大楼走去。当她进入办公室时,刚好八点半,她松了一口气。 李云霏拿着自己的茶杯进入洗手间冲洗了一下,跟正在看报纸的同事许茵打招呼道:你今天这么早到,水烧开了吗? 许茵(没有抬起头):嗯,大概已经烧开了。 李云霏拿起烧水壸,先烫了一下茶杯,再往茶杯里放了些茶叶,用热水过滤了一遍,便往茶杯里加满了热水,然后回自己的座位。她喝茶其实没什么讲究,只是不喜欢喝白开水。之后,她打开了电脑,先上网查看了公司银行账户的结余情况后,换了动漫频道,才开始吃早点。 她没有每天看报的习惯,无聊时才会翻翻报纸,她不是不关心国家大事,只是她觉得那跟自己一点也不着边。她经常看的是有关厦门发生的一些大小事,有时会为一些感人的故事而动容。除此以外,她也只不过是这大千世界里一个渺小得微不足道的平凡女人。 这时,许茵突然尖叫道:王力宏要来厦门开演唱会耶!我一定要去看!李云霏,你要不要去看?一起去怎么样? 李云霏(眼睛照样看着电脑):我呀,省省吧!你肯定会和你的男友一起的!再说,那门票一定很贵,我也省不得花那个钱。 许茵:你不是也喜欢王力宏吗?你老是两点一线的过日子,真没劲! 李云霏:那也没办法,结婚了,就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了。 许茵:还说呢?你没结婚前,不是也一样吗?也没有看到你的日子有多精彩! 李云霏:也是,太亏了。 许茵:知道就好,做女人一定不要亏待自己,该叫男人掏腰包时,就要眼睛一眨也不眨,不然,结婚后,两个人过日子肯定会舍不得花钱的。 李云霏:嗯。 李云霏心里一点也不当回事,她反而认为真正爱自己的男人结婚后会更疼自己的。她把早餐解决后,便关掉了动漫视频。她丢掉了包装袋,对着电脑发呆了一会儿,便拿起从图书馆新借的书看了起来。 其实,她一点也看不进去,她一想起昨天傍晚蒋有瑞(蒋有福的妹妹)又打电话给她,说她怎么照顾她的丈夫的,是不是太懒了,没做饭给她二哥吃,害他瘦得皮包骨。她还真的有点哑口无言,百口莫辩呀! 她每星期一三五不是都往菜市场买菜,按时回家做饭。两个人二菜一汤不算太懒吧!更何况蒋有福每次工厂加班时,她不是也坐在客厅里,饿着肚子等他回来吃饭。有时候,蒋有福在外面吃晚饭了,也没有打电话回来,要不是她饿得不行了,给他打电话才得知的。她这两年得了胃病,是她身子骨差吗?是饿出来的吧!她向谁说去呀!她是有跟蒋有福提议过,可是他好像都以忙得很,忘了打电话为由。她真的不知道一个小工厂真的如他所说的整天忙得不可开交?要是这样的话,认识他也有五年了,也在那个厂五年了,早该搬厂了,换间至少两倍大的场所经营了。 她晃了晃脑袋,拿起桌上的茶杯,呷了几口。书是看不下去了,她把书合上了,开始在网上浏览网页。 她看得眼睛有点发酸时,就会在办公区域走走,或者看着书柜上的那些盆栽发呆。她是一个没有多大志向的女孩,按父母亲的意愿,找份工作打发时间,然后下班后回家做饭打扫房子,做一个平常女人理所当然应该做的家务活。当然,如果能与自己情投意合的男人相伴一生是再好不过了。情投意合?她与蒋有福是情投意合吗? 当初她与蒋有福从认识到交往时,她的父母亲是极力反对的。因为蒋有福不懂闽南语,还信基督教,文化差异就很大。再者,蒋有福虽然长相不错,但右脚微跛,平常是觉察不到,注意看时,就会被人发现了。她也算是排除万难,才征得父母亲的同意。排除万难?哈,她竟然苦笑了一番。 她极力地回想与蒋有福相恋时的日子,却发觉自己那时虽然与蒋有福天天见面,但是去公园等公共场所约会的次数可以用数的,连看电影,看电影?一次也没有。也许,真如许茵所说的太吃亏了。啊哈,不想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想些开心的事! 她想起了以前有一次自己的脚拇指的指甲长进肉里了,穿鞋走路很痛。蒋有福看她很痛苦的样子就陪她去诊所看医生,看完医生后,还一路掺扶着她去车站搭车。她那时,着实感动了一番。但当她回过头,看着转身离开时的那表情兴奋,步伐迅疾的蒋有福,她突然感到有点失望,那时,她在想着,他在急于摆脱她吗? 老实说,她为此难过了些日子,想那时他是因为急于与好久不见的朋友相聚才会那么做的。嗯,应该是那样才对。她是如此说服自己的。 不过,她一想起,结婚前蒋有福那一手厨艺的确不赖呀,比她不知好几倍。可是为何结婚后,让他进厨房一次,就会一直问她这个该怎么做,那个什么时候放进去。难道男人都是这个样子吗?结婚后,就变笨了吗?搞不懂。还好,他并不挑食,她做的饭菜他都能食以咽下,算是给足了她面子。她又开始在想晚上要做什么汤,炒什么菜了? 许茵:李云霏,陈总在叫你了? 她见李云霏没有反应,走到她的面前,伸出五指在她面前晃了晃:喂,你在想什么呀?陈总在叫你了! 李云霏回过神:哦,我马上去。 李云霏急忙站了起来,走到陈新的办公室前敲了敲门。 陈新:请进。 李云霏走了进去,站在陈新办公桌前五十米处,问:陈总,你找我有事吗? 陈新在记事本上写了几行字,才抬起头,答:你下午把这份文件送给林工,地址在这张字条上。 李云霏:好。 她接过陈新递给她的文件便出了办公室。 李云霏乐得有出去外面办事的机会,一来不会整天闷在办公室里,二来可以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当然,夏天除外。不过,厦门属于亚热带气候,夏天特别长,酷暑倒没有几天,何况她也不是怕热,出门只要打遮阳伞就差不多了,只是一会儿在空调车里,一会儿暴露在太阳底,很容易生病的。 午饭后休息了两个小时,李云霏拿着文件袋和字条去车站搭车。她看着车窗外的树叶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顿时觉得心情愉快万分。她已经决定今天煮自己最喜欢的笋干炖肉,她一想起那又嫩又美味的笋干,偷偷咽了一下口水,有点迫不及待了。 所以,送完文件后,她回到办公室以后,就一直在期待的下班的时点赶快到来。等到下班时间到了,她争分夺秒地去菜市场买菜。不过,她回到家就已经花了一个小时。她像往常一样地准备着晚餐,然后等待着蒋有福回家。她坐在餐桌前看着那热腾腾的菜发呆,直到温度冷却。她才抬起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已经十九点半了,她有点生气地站了起来,把煮好的菜放进微波炉内加热。之后,她没有再等下去,直接进食。 等她夹着自己的喜欢的菜入口时,已经食不知味了。 她真的很想知道在蒋有福的心中,是他的工作重要,还是他妻子的胃重要? 晚上十点,蒋有福回家。他像往常一样换完拖鞋,就先拿了睡衣进洗手间冲了个凉水澡。他冲完澡后,就走到阳台抽了一支烟。他背靠在阳台上,每吸了一口烟,就对着天空吐了一口烟雾。他一点也不会去理会李云霏那谆谆善导,他反而觉得吸烟对没有喝酒的他是种男人的表现,是男人本该享受的生活乐趣。他最近总是时不时的咳嗽,他倒不以为意,估计是他的鼻炎引起的。但李云霏总是大惊小怪的让他赶紧去医院做检查,他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 他突然记起他从刚才就没有见到李云霏,跑哪里去了?他丢掉了烟头,进了房间里看,不在,又进了厨房,也不在。他坐在了餐厅的椅子上,随手托起桌上的食物罩,看了一眼李云霏准备的晚餐,忍不住伸手抓了一块瘦肉往嘴里塞。他边咀嚼边点头,李云霏虽然总是做着简单的食物,但他就是不觉得厌倦,特别是笋干炖肉,他总吃不腻。于是,那剩余的笋干炖肉很快被他一扫而光,他这才又想起李云霏不在家。 他与李云霏结婚后,他把所有的家务活全扔给了她,他认为这是女人应该做的事。他完全忘了自己之前为了追她,每星期都刻意跑去上烹饪课,三年期间,他还考了本二级厨师证。不过,他已经忘了那本证书放哪里去了。 他与李云霏也很少吵架,大声嚷嚷的次数为零。但他不知道李云霏在生闷气时才会跑得远远的。他只知道李云霏有时不喜欢说话,连问她话也不答。日子久了,他也不会去自讨苦吃,用冷漠来处理这种大家眼中的冷战。因为李云霏过不了三天,又主动和他说话了。他也乐得和这个不懂得向他撒娇脾气怪诞的女人和好。 他拿起了电话,伸手按了几个号码后,又按掉了电话。他觉得李云霏像这样突然一声不哼的消失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八成又是跑回娘家了。于是,他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一按电视按钮,便又拿起桌上的橙掰,因为李云霏从不会主动打开电视,电视一打开就是体育频道了。他看到是意甲足球现场直播,他居然忘了今天有球赛。此时,他已经完全忘了李云霏的存在。 这时,电话响起了。蒋有福挪动了一下屁股,伸手拿起了话筒:喂,是妈妈呀。云霏?哦,她……她已经睡觉去了。嗯,有事吗?好,我转告她。 蒋有福放下了话筒,看着电视屏幕一会儿,他才又拿起话筒,拨了李云霏的电话,“对不起,你所拨的电话暂时无法拨通……”他放下了话筒,这才有点慌了,在客厅里来回走着。他一点也记不起来,李云霏与谁要好,她会去哪里? 就在他坐在沙发里深思时,门锁开动的声音响起了。他怔怔地看着打开的大门,只见蒋有权(蒋有福的大哥)推开门后,正弯下腰提地上的行李。 蒋有福:大哥,你怎么这么晚来厦门? 蒋有权:来厦门出差,忙了一天,忘掉给你打电话了。 蒋有福:哦,吃饭了吗?大嫂呢?没一起来? 蒋有权:雪儿明天也要来,她估计会来厦门住一段时间,准备在厦门生小孩。 蒋有福:是吗?厦门的医院设施比较好。没事,你先去洗澡,我去给你煮点东西吃吧! 蒋有权:嗯。 蒋有权把自己的行李提进了自己常住的房间,拿了睡衣,便进洗手间冲了澡。当他用毛巾边擦头发,边进阳台吹风。 风缓缓地吹来,蒋有权停止了用毛巾擦头,把毛巾丢在了洗衣台上,两手放在了栏杆上,半倚着栏杆,望着眼前一盏又一盏灯在熄灭,又抬头望着月牙,陷入了沉思。 蒋有福把煮好的面,盛了两碗,端到了餐桌上,招呼道:大哥,面好了。 蒋有权:好。 蒋有福又进厨房拿了两双筷子,递给了蒋有权一双,便端起了碗吃了起来。 蒋有权也开始吃面,吃了一口,问道:小李呢?怎么没有看到她? 蒋有福停顿了一下,道:哦,…今天她的好友生日,估计会在那里过夜。 蒋有权不语,又低头吃面。 两人吃完面后,又寒喧了一会儿,收拾了一下,已近凌晨1点了。 蒋有福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了一会儿,被楼上的移椅子的声音惊醒了过来,便伸手关了灯。窗外的月光照得房间很亮,他转过头望着枕边空着的位置,一瞬间看到了李云霏熟睡的脸。他知道他睡觉的鼻鼾声响很大,因为以前与他一起睡的兄弟都被他吵得睡不着觉,还取笑他会找不会老婆的。他与李云霏认识后,从不留她在家里过夜,怕她被吓坏了,直到他们拿到红本子的那一天晚上,他还有些紧张。他一点也没有想到李云霏是那种一睡着了,就是扛着她走也没有知觉的,看来上天还是眷顾他的。 他的视线越过了蚊帐,落在了两人结婚的合影婚纱照。他那时一点也不想去拍婚纱照,一来是因为钱真的不是那么好赚的,二来对什么照片留恋没什么兴趣。一句话,他是舍不得花那个钱,要不是李云霏执意要去拍照,他才懒得去。他还牺牲他的节假日,陪她到处去照像馆咨询,还好最终让他找到了一间价格优惠又质量不差的像馆,让他着实省了一半的钱。当然,他是不知道当时李云霏去挑照片时又花了多少钱,反正钱不是从他口袋里出的,他是无所谓。 他莞尔一笑,便合上了眼睛。 李云霏去附近的商场随意地逛,直到商场打烊了,才回到小区的公园里,坐在石椅上发呆。她本想约几个好友一起去k歌的,但她拿着手机翻找了一遍名片夹的名单,一个接一个在眼前停滞了一下,便跳了过去,她不知道该找谁合适些,毕竟姐妹淘们都已成家了,有小孩的要照顾小孩,没小孩一定在过着浪漫的两人世界,她又何必去打扰她们呢? 现在几点了?她本想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却发现手机没电,抬头望了四周,楼层里的灯火几乎都熄了,只剩下路边的灯还亮着,她已经在这里耗了n个小时了吗?她突然觉得有点寒意,已经入夏了,但半夜还是凉意嗖嗖。她抱紧了自己的双臂并磨擦了几下。 蒋有福呢?他有找过她吗?她很想知道这个答案。不过,他晚上有没有好好地吃饭?回家时有没有先热一下饭菜再吃呢?她站了起来,往公寓楼走去。她在大门前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才发现钥匙并没有带出来。她只好伸手去按门铃,她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一会儿,想想还是按了下去。 那铃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的响亮,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第三遍后,她就想转身离开了。这时,门开了,她暗自松了一口气。不过,当她来到自家门前时,却发现家里的门并没有开。她这才意识到刚才是别家的人帮她开的,她只好硬着头皮,小声地敲打着公寓的门,一遍,两遍,三遍,她越敲,声音越大。最后,她有点烦躁地踢了一下防盗门。这才听到房内的脚步声。 李云霏有点面无表情地望着开门的人,却发现开门的不是蒋有福,而是蒋有权。她有点不意思地说:呀,大哥,你来了!对不起,吵到你了! 蒋有权:没事,你怎么没带钥匙就出门了,阿福还说你会在好友家过夜呢? 李云霏“哦”了一声进门,她换完鞋后,又礼貌性地和蒋有权说了几句话,就直接进自己的房间里。当她看到蒋有福居然还呼呼大睡时,故意伸手去捏住他的鼻子,让他喘不过气来。 蒋有福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下意识地伸手扯开她的手,翻了个身,紧锁着眉头,继续睡觉。 李云霏有点无趣地走到衣柜前拿了换洗的衣服去洗澡。当她回到床上时,蒋有福那重级鼾声又再度响起。她伸手想去抚平他眉间的皱纹,却怎么也无法摊平。蒋有福又翻个身,以背对着她。她自嘲地冷笑了一下,也背着蒋有福躺下。 她想起蒋有权来家里估计也要住几天,便又伸手拿起闹钟,调至六点半,然后才闭上眼睛,在聆听着蒋有福的鼾声和漆黑的夜晚不合而歌,她在昏沉中迷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那只黑色的闹钟已经铃叫了第五次了,李云霏才伸手去按掉它。她有点困难地睁开了眼睛,缓缓而起,靠在了床头上又眯了一小会儿,突然睁开眼睛,看着时钟已经指向七点十分了。她迅速地起床,洗嗽完后,换了衣服,进入厨房,想煮粥是来不及了,她又进房拿了钥匙和钱包,下楼去买早点。 她买完早点上楼时,看了蒋有权的房间一眼,想必是还没有醒,便松了一口气。不料蒋有权的房间却在下秒钟打开了。只见蒋有权还穿着睡衣走向洗手间时,隐约感觉到餐厅里的目光,便转过头,对李云霏微笑点头了一下,才进洗手间。 李云霏也只是微笑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早点,又进房间想唤醒蒋有福,让她意外的是蒋有福已经起身在换衣服了。她又回到餐厅,拿起早点就开始进食了。 蒋有福走进餐厅,拉开李云霏旁边的椅子,也坐了下来吃早点。 李云霏看着蒋有福心情不错地吃早点,想必是没有将她昨天晚归的事放在心上,她有点失望地把面前的豆奶一饮而尽,然后起身拿起背包直接上班。 蒋有福(没有抬起头看她):今天下班去菜市场买点海鲜回来做晚饭。 李云霏没有回答,只是顺手把拖鞋放在鞋柜里,之后,便出门了。 这时,蒋有权一身正装地走到餐厅,边拆桌上的早点外包装,边问:小李呢? 蒋有福:哦,上班去了。 蒋有权:你们两个是不是在闹矛盾? 蒋有福:大哥想太多了,女人每个月总有几天不舒服的日子。 蒋有权:没事就好。 蒋有福:我也吃好了,先上班了。大嫂几点到?你要是没空去接她,我比较好跑。 蒋有权:也好,估计晚上客户会请吃饭,你帮我去接她。我等一下跟她联系,让她到厦时,直接打电话给你。 蒋有福:好,那我去上班了。 蒋有权:嗯。 第二章 爱她? 李云霏有时真的觉得怀疑自己为何会看上蒋有福这样的男人?有文化吗?只是不知从哪里搞来的一张大专文凭的证书。一开始她是深信不疑的,因为他的字体倒写得不错。在现在这个电子化的世界里,能有一手好字就会让人羡慕不已。 交往的第二年,他去外地出差了一个月,本想与他用信息交流的,但他从来没有回她的信息,只是用电话打过来,她那时还很高兴,以为他是想听她的声音。直到结婚后,他问她信息怎么发时,她差点晕了。最后居然说不会拼音也不会五笔,而且不会用电脑。她这才明白他一点也不会感知她的爱,她一直以来只是在对牛弹琴吗?她也只能当玩笑一笑而过。 她是喜欢交往时他的平易近人,他的厨艺一直是他最大的亮点。她任性时,他会原谅她的,当作无所谓的和她说话,害她总是像默剧一样自导自演,有点欲哭无泪。但是结婚了,一切似乎都变了。他变得更加沉默冷漠了,他可以看着她的泪脸而无动于衷,好像一直是她的错,她是个爱哭鬼,难道他还不知道吗?他可以沉默不语,但是他可以伸手去擦试她眼角的泪。 她曾经回家住了两个星期,她在等待他的电话,但是一通也没有。也许她在与不在对他来说并不重要,那她又何必为他流泪呢?她决定不再在他的面前掉落一滴眼泪。可笑的是,她还是忍不住和他和好,默认了自己的任性。她爱他。 但是,昨夜他并没有打电话给她,是不是也认为她跑回娘家了?可是她并没有带包包出来呀,难道他没有看到吗?她的心有点冷,但仍然爱着他。 现在她是不是可以反过来解释:平易近人只是虚伪的人格,给人的假象;厨艺也只不过是一时兴起的超常发挥。她害怕心里所想的答案是真实的,她宁愿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但她一想到他早上起床的第一句话却是:今天下班去菜市场买点海鲜回来做晚饭。他甚至说这句话时,连抬头看她一眼也没有。难道他真的一点也不担心她吗?她是不是只是他的佣人?而且是不必付钱的。她想到这里,苦笑了一下。 她虽然这样想着,还是上网查了一下今天海鲜的市价。没办法,婚姻让原本不喜欢讨价还价的她变得越来越像欧巴桑。呵呵,欧巴桑?也许她也离这不远了。为了作好为人母的准备,她连护肤品的钱也省了。现在,她很少照镜子了,怕看到皮肤粗糙的自己。 她浏览网站时,偶尔会跳出一些网店里的挂饰或者衣服,她就会马上按掉关闭键。她不是不喜欢那些东西,只是她觉得网店有点麻烦,或者说她不太相信网上的东西,她是不是有点跟不上时代的变迁呀?社会越来越现代化,新鲜的事物越来越多,她感觉要学习的东西就越多,她对科技、软件之类的东西一点兴趣也没有,有时,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生活在几次元的空间里。想到这时,她笑了。因为身边最亲近的人比她还落后。 她比较喜欢手工类的东西,她会毛线织围巾,小钱包之类的东西。有时,她总会想,要是自己不上班,就开间小小的手工店,作些装饰性的物品或者是生活小用品。但是,也只是想想而已。她会懒得去面对这间店的经营盈亏问题,那样子她觉得很麻烦。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反而让她忘了生活的琐事,有点自娱自乐的感觉。 这时,陈新走进办公室,他的脸色不是很好,许茵感觉苗头不对,赶快放下手中的报纸,去整理会客区。她看了李云霏的电脑一眼,见她没有在看电视剧,也就没有知会她。可谁知陈新进自己的办公室之后,就马上走向了李云霏的办公室了。 陈新:小李,你昨天文件有亲自送到吗? 李云霏(有点惊慌):林工不在办公室,我就放在他的桌上了。 陈新:早上我打电话给他时,他说没收到。那份文件送得匆忙,没有留底。 他看到一脸无辜的李云霏,心底的气愤硬是压了下去。 陈新:算了,我再重做一份。 李云霏看到脸色有点差的陈新,递上了早上在路边买的栗子,微笑道:要不要先补充一下能量? 陈新不客气地伸手抓了三个,就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许茵看到陈新的脸色已经不那么僵了,就拐进了李云霏的办公室,小声地问道:他怎么了? 李云霏:不知道。要吃栗子吗? 许茵伸手抓了一只:没事就好。你没看见他进来的样子,好像要把人生吞活剥了。 李云霏:呵呵,没那么可怕吧! 许茵耸耸肩,又伸手抓了两只栗子,出了李云霏的办公室。 其实,李云霏有点害怕陈新。因为陈新有时接电话时,总是粗话连篇,或者口气很差。这还不要紧,毕竟他并没有对她发过那么大的脾气。只是有一次,有一个工头来公司向他汇报工作进度,他竟不满地把那便条给扫到地上,嘴里还叫骂着。她看到那个工头弊着气,走过去捡地上的便条,重新放在了陈新的桌上,并向他提出先预支工资的事。但陈新马上哄道:滚,做那么差,别想要工资了。只见那工头还是不紧不慢地降低的预支款,陈新生气地说:快滚吧,过几天再说!她看到那工头面不改色地默默离开,她着实地捏了一把冷汗,也替那个工头不平。但是不知为何从那时起,她总害怕没处理好陈新交代的事情,或者说,她已经有要辞职的念头了,她可不想遭受像那个工头那样的罪。如果真那样,她估计会当场流泪吧! 这时,桌上的手机铃响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拿起手机一看,电话号码是陌生的,她在迟疑着要不要接电话?这时许茵刚好又走进了她的办公室,说是陈新找她。她放下了手机,任凭它在桌上跳舞着。 李云霏见陈新的办公室门开着,敲了一下门,便走了进去,问道:有事吗?陈总。 陈新(先看了一下手表,才抬起头):这份文件你影印一份留底,下午再把文件送去给林工。 李云霏:好的。 她接过文件,便进资料室影印一份,存档。之后,她把文件装进了一个文件袋,走回了办公室。 她松了一口气,拿起茶杯呷了一口茶,开始浏览网页。 这时,她的手机又响了,她看了一眼手机号码,好像还是刚才那个,她迟疑了一下,接通了电话:你好!找谁? 电话那头男人特有浑厚的嗓音夹杂着温柔的语调:你好,是云霏吗?我是高医生。记得吗?五年前给你做手术的那个医生。 李云霏:啊,是高博士呀。你回厦门了? 高博士:嗯。今天你怎么没给我打电话,难道你妈妈没告诉你吗? 李云霏:对不起,忘了。有事吗? 高博士:最近我们医院决定给特殊的人免费做体检,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直接到我的研究室找我。 李云霏:是吗?真的可以吗?星期六上午可以吗? 高博士:可以。那这星期六见。 李云霏放下了电话,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妈,你怎么没告诉我高博士找我?哦,昨晚,哦,可能有福忘了。嗯,就这样。 李云霏按掉了电话,又在通话记录里,找寻着另一个号码。她看着那个名字愣了一下,苦笑了一下,又放下了电话,坐在电脑前面发呆。 许茵:吃饭了,云霏。云霏?李云霏! 李云霏:哦。来了。 蒋有福站在松柏汽车站的大门口,一批人从汽车站里走出来时,他就丢掉手中的烟,认真地寻找着人群中的他大嫂的身影。每当从他的面前走过一批人,他又靠在栏杆上,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并取出一根烟并点燃,吸了一口烟,对着天空吐着圈圈。等又一批人来时,他的脚下便又多了一个烟蒂。数数也有九根了。当他打算再抽根烟时,不经意地撇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他已经认识十二年的身影,正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拿着两袋行李,有点艰难地向他走了过来。他赶紧跑了过去,接过了她手中的行李,他甚至连烟盒没有塞进他的口袋里,掉落在地上也不知觉。 蒋有福(憨笑):大嫂,厦门欢迎你。 陈雪儿(松了一口气):要打扰你们一阵子了。 蒋有福:大嫂说什么话,都是自家人。 陈雪儿:吃午饭了吗?先吃一下饭再回家吧! 蒋有福:也好,省得回家再做饭,肚子里的宝宝也饿坏了。 陈雪儿:你自己的肚子也在叫吧! 蒋有福(拍拍肚子):你这个叛徒! 陈雪儿:中午吃什么呢? 蒋有福:这儿附近有一家蚵仔面很出名,去那儿吃吧! 陈雪儿:嗯。 蒋有福一路很小心地护着陈雪儿,有时从他们身边的过往老人都会窃窃私语:很恩爱的小俩口。他内心的喜悦就会一跃脸上,陈雪儿倒不在意,因为她饿得不行了,只想快点吃午饭。 其实,蒋有福很早就来了,事先在汽车站附近溜哒了一圈。他知道陈雪儿比较喜欢吃蚵仔面,所以特意出来寻找一下,因为他平时很少来这里。也恰巧这里刚新开了一家台湾蚵仔面,看到还没有到午点,就有那么多顾客了,想必是味道不错。 李云霏虽然心里有点生蒋有福的闷气,但还是依蒋有福一下班便去菜市场买了平时都舍不得买的虾和鲈鱼。她暗忖:三个人买两样应该就可以了吧!海鲜还是当天买当天烹饪比较营养和新鲜。 李云霏已经心平气和了些,带着满心期待的晚餐回到公寓。她掏出钥匙时,就闻到了一股很香的味道,而且有种熟悉的感觉。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她就明白了那是以前蒋有福经常烹饪的拿手好菜。 她本想悄悄地走进厨房给他个惊喜,却发现厨房里不只他一人。她又退回玄关换鞋,才发现玄关多了两三双女鞋。那么厨房里的那个女人应该是陈雪儿吧!她从结婚后在老家与她见过面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李云霏整理好心态,微笑地走进厨房,见他们挺和乐融融的待在一起,她心里有种自己是局外人的感觉。她看着蒋有福那种难得的温柔的眼神,她的心咕咚了一下。她感觉自己没有准备好与他们打招呼,便把海鲜放在了冰箱前,悄然无声地退了出去。 李云霏又换了鞋子,走出了家门。她步履蹒跚地走着,有点气恼自己为何就这样跑了出来。蒋有权等一下也会回来的,她这样逃避,是不是有点太没有礼貌?毕竟陈雪儿以前来厦门时,总是会和她一起去逛街。她的为人很好,也很优秀,自己经营了一家门面不算小的服装店,去广州进货时,有时也会给她掏些适合她的服装。也正因为如此,她总是觉得自己嫁入蒋家真的一点作用也没有。她不会理家,也不会赚钱,甚至有点小家子气。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不知不觉中,她走到了一个红绿灯的十字路口。她望着来来去去的车辆,觉得自己像是一只没有航向的小车,在红灯前停下,在绿灯时继续开走,却不知该在哪里停下,有点随波逐流, 她站在花圃前努力地回想,自己什么时候有过什么样的目标?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她感觉自己有点疲惫,却似乎没有可以依靠的肩膀。她有点茫然,有点不知所措,她突然好想回家。她好像很久没回家听妈妈的唠叨了,想到这里,她笑了。 她像车站靠近,静静地站在站牌下,等候着。但是,她等的车来了时,她却没有想上车的念头。她看着身边的人上车后,车便马上开走了。她木然了,她在等到什么?她不是在等那路车吗?为何脚却不听使唤,任由车从面前一晃而过呢?她傻傻地呆在这里,是为何?此时,她的眼泪已经一涌而出,在脸颊上流淌着。 世界之大,没有她的容身之处吗?她被一声难得的汽鸣声惊醒了过来。她怎么还站在车牌下?回家吧! 她又往来时的路回走。她选择的路,必须走下去,直到出现死胡同再说吧! 第三章 暗与光 黑烟不断地翻滚着,它急于从黑暗中统治着光明,围困它的屏障越来越薄。 李云霏回到公寓,已经过了二个小时之久。她进公寓前先在小公园里先用清水让自己精神些,并让自己有点僵硬的脸孔不断地挤出笑容,直到恢复了平时该有的表情。她换好鞋后,叫道:我回来了,好香哦! 陈雪儿正在餐厅里摆放碗筷,她见到李云霏很高兴时说:小霏回来了!辛苦了! 李云霏:大嫂,你什么时候到的? 陈雪儿:中午,阿权有点忙,就让阿福接我。估计要在你们这里打扰一段时间。 李云霏:说什么呢?大家都是一家人,而且可以跟在大嫂身边学习。 陈雪儿:哦,你是不是在取笑我呀? 李云霏:大嫂,我哪敢?!大哥不把我扒皮才怪。 陈雪儿:他现在又不在,你怕什么? 李云霏;大哥还没有回来吗? 陈雪儿;嗯,晚上我们三人大吃一顿,不管他了。 李云霏:不是三个人吧! 陈雪儿:呵呵,也是。快去洗手,准备吃晚饭。 李云霏:遵命,大嫂。 蒋有福把最后一道菜端了上来后,就进卧室,质问李云霏为何这么晚回来?李云霏不想回答问题,跑到餐厅前,拉把椅子就坐下,并招呼陈雪儿赶紧坐下吃饭。 蒋有福也懒得追问下去,进洗手间洗了把脸,也加入饭局。他很细心地帮陈雪儿夹着离她远的菜。但陈雪儿喜欢的菜,全都摆在她的面前,根本无须他劳心劳力。 李云霏看在眼里,明明面前摆的菜色也是她喜欢的,但她却有点食不知味。她好不容易把一碗饭咽了下去,便起身,说自己吃饱了。 这时,她的手机铃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号码不是她的父母亲的,她也不清楚会是谁找她?不过,她还是走到阳台接了起来,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热情又甜美。但她想不起来是谁?但是她还是依约出去见她,因为她有点待不下去了。 李云霏(拿起了包):对不起,大嫂。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 陈雪儿:嗯。你小心点。 李云霏并没有看蒋有福,而是直接换鞋出门。 陈雪儿:阿福,让小霏一个人出去不要紧吧! 蒋有福(停顿了一下,微笑道):没事,厦门的治安很好的! 陈雪儿继续低头吃饭不语。 李云霏依那电话女子的约来到了瑞景的一家咖啡厅里,里面的装修还挺雅致的。她走进去后,有一美女站了起来,向她招手。她觉得那美女看得眼熟,就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李云霏坐在她的眼前,有点目瞪口呆的望着那美女抽出了一根烟,点燃着,还优雅地吐出烟雾。只听她扑嗤一声地笑了一声,问道,李云霏,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我是林可儿呀,你高中的死党。 李云霏(疑惑):林可儿?我的高中死党? 林可儿也不抽烟了,把烟熄灭在烟灰缸里。她端起了面前的那杯浓黑的咖啡,呷了一口,才缓缓道:那我重新介绍一下,我叫林可儿,双木林,可爱的可,儿子的儿。五年前去海外留学,目前从事的是室内设计师。 李云霏:对不起,可儿,五年前的事情我真的记不起来了。不过,我对你感觉有一种亲切感,说不定,你真的是我的高中死党。我好高兴,你还会找我?我还以为我以前在学校是不是超没人缘,没有交到知心的朋友。 林可儿站了起来,转过身,道: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 李云霏有点怔怔地看着那有点落寂的身影,她端起了面前的那杯咖啡呷了一口,真的很甜,她本以为很苦的。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过去一定是犯了什么错误,不然,老天爷怎么会跟她开玩笑,让她忘了五年前的事。 她只能想起的是自己住院的那一段时间里,无聊时就打开窗户看看窗外。有一天,看到蒋有福扶着他的奶奶在医院里散步,之后的每天的那个时段就会看到他的身影,持续到奶奶康复的时候吧!看他如此真心实意地侍候老人,想必他为人很好。 没想到她出院的那天,在等父亲办手续时,遇上了他陪奶奶来做复查,刚好坐在了她的身边。不经意地和他聊了起来,双方还留了电话。那就是他们认识的开始。数一下日子,再过十天,就是他们认识的日子。只是这个日子,只存在于她的记忆。蒋有福并不记得。 这时,林可儿重新回到了座位,打断了她的回忆。 林可儿:让你等久了。 李云霏(摇摇头,只是伸手去握住了林可儿想拿烟的手。):我们还会成为死党吗? 林可儿(望着那只握着自己的纤细的手,不经意地咬了一下唇,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当然可以。 李云霏:嗯。 她招手,让服务生拿来了一个大杯子。 林可儿看着她把自己的咖啡倒进了那个大杯子里,又拿起她的咖啡也倒进了大杯子里,摇晃了一下,又把大杯子里的咖啡分别倒在了各自的杯子里。 李云霏(拿起了重新组合的杯子,望着林可儿,问道):可儿,你敢喝吗? 林可儿:有何不可? 她说着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李云霏也一饮而尽。 之后,两人相视大笑。 李云霏知道林可儿为何去洗手间,这个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的死党,让她的心好温暖。至少有人在真正担心她,至少她现在有说话的人了,虽然她现在还开不了口,或者她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她今晚能笑得如此的开心,让她觉得生活其实没什么大不了。 果然,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 那晚,她们天南地北的聊,但林可儿始终没有问她为何把两杯都已喝过的咖啡倒在一起,也许她也明白她的用意吧!心有灵犀一点通! 林可儿明知道李云霏的家就在对面不远,还是坚持开车送她到公寓楼前。 李云霏看着她开车离开了,又紧急刹车,她以为车是不是有问题,却见林可儿的车又往回倒,她摇下车窗,递给了她一个盒子,神秘地笑了一下,便扬长而去了。 李云霏愣愣地看了一下手中的盒子,她正想打开时,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回过头一看,原来是蒋有权。 蒋有权:小李怎么现在还在门外? 李云霏:去拿了一下东西。 蒋有权:哦。 李云霏黙默地跟在蒋有权的后面回公寓,不知为何她总是猜不透他的想法,就像她与蒋有福相处五年了,也不知他的想法。只是蒋有权不说话时的表情比较严肃,而蒋有福显得有点冷漠。 当两人同时回到公寓时,蒋有福与陈雪儿正坐在电视前吃苹果。陈雪儿看到蒋有权回来时,热情地迎接他,还打算帮他热食物时,被蒋有权拒绝了。但蒋有福却说,大嫂肚里的宝宝一定饿了,我来热食物,大哥也吃一点。 蒋有权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直接返回卧室,准备冲澡。 李云霏倒没有去注意些什么,她换好鞋后,就急于回自己的卧室,看林可儿给她的盒子。 那外表只是一个普通漆黑的木盒,但接口的铜条雕刻得很精致。李云霏非常的喜欢它。当她打开时,放在盒子里最上面的一张照片,她与林可儿的合照。高中时代的自己真的很年轻有点土气,林可儿也是老样子,一副古灵精怪的可人模样。 她把照片放在一旁,又拿起了一张白纸,那上面是用蓝色的水笔写的: 霏,很抱歉,在你最难过痛苦的时候,我却不能待在你的身边支持鼓励你。 但是现在不同了,我就和你待在同一个城市里,我们呼吸着同一城市的空气,要见面时也能随时见面,这种感觉真好。要是有人胆敢欺负你时,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我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的。 你的结婚礼物,五年期间的生日礼物,我一直没有送上。这个木盒子是我们同时在一家精品店里看上的,但你却割爱给我,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带上十二分的诚意。 我们的梦想,你一定一时也记不起来,那就把你们梦想图重新保存在这个梦想盒子里,让你记起我们的约定。 爱你的可儿 李云霏也不知自己何时热泪盈眶的,等她打开那一张所谓两人的梦想图时,她的眼泪滴落了下来。她赶紧拿起纸巾小心地擦试。 那图上画的是一间小小的咖啡休闲店,用着两种不同的有点笨拙的笔锋绘制出来的。墙上绘制着两种大小各一的花——梅与兰,透露着淡淡的雅趣。那右下角写的是:云儿之家。 这时,她听到敲门声,便把图纸折好,把信与照片重新放进了盒子里,并收在了梳妆台抽屉的最里处。 她起身开门,是蒋有福那张扑克脸。只听他有点不悦地说,你到底是主人还是客人,怎么还像个大小姐一样躲在房间里。吃夜宵了,大小姐。 李云霏:我不饿,福大爷。 李云霏说着从他身边擦身而过,礼貌性地进餐厅与陈雪儿聊了几句,便进客厅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股脑地喝了进去,就去洗澡准备睡觉。 估计今晚会是她近来睡得最香的一个晚上。 蒋有福他们三人享受完宵夜后,他主动洗碗,因为李云霏不可能再出来洗。蒋有权和陈雪儿就先行去休息了。当他处理完毕后,已经晚12点多了。 蒋有福进房看了躺在床上睡得很香的李云霏一眼,就去刷牙洗脸。他望着镜中的自己露出一抹不为人知的笑脸。不知为何他现在还是有点兴奋,本应该疲倦不已的。 他的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大概是警戒自己少在屋里抽烟。 他知道他再次去冰箱里拿食物所看到的鱼和虾和一些蔬菜是李云霏买的,但他根本就不知她何时进来的,为何又出去了,去哪了,他不知道,其实也懒得知道。虽然有问她为何回来晚了?其实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就看在她买食物的份上,他就不和她计较了。 不过,大哥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样对待雪儿?难道是晚上应酬时被客户叨难了?好歹雪儿已经快生宝宝了,他不懂得孕妇的情绪波动直接影响胎儿的健康吗? 明天他得和大哥说说。 李云霏早上六点半被闹钟叫醒时,她有点困难地睁开了眼睛,看着隔着蚊帐的天花板发呆了三秒,翻个身时,却发现身边的人不见了。 她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看看蒋有福是不是掉到地板上了?没有。她触摸到蒋有福睡的位置,是冷的。看来已经起床很久了。 她下床打开房门时,就有一股煎蛋香气飘来。她看着餐桌上摆着一盘煎蛋,一盘酱油鱼干,又进厨房看了一眼,只见蒋有福正弯下腰找盘子,准备盛炒好的青菜。眼看他要转身时,她轻声地跑回了洗手间,关上门,看着镜子前自己的一张不可思议的脸愣了一下,而后,才拿起架子上的牙刷牙膏刷牙。她刷几下,就停顿一下,晃了晃脑袋,还用另一只闲着的手试试自己额头的温度。她没有在发烧,发烧的是某某人?算了,随他爱怎么样! 当她打开洗手间的门时,蒋有福正站在她的面前,低声道:小声点,大嫂她们还在睡觉。 李云霏有点木然了,她没有表情地推开了蒋有福,从他的身边走过,走进卧室,锁门,换衣服。 她好不容易才把自己套进在一条连衣裙里,她平时很少穿裙子的,那是因为蒋有福说她穿裙子并不好看,她今天就是想穿,管它是不是好看,她觉得方便舒服就好了。 她穿好后,梳了一下头发,就拿起包,打开门,直接往玄关走去。 蒋有福正端着碗从厨房里走了出来,问道:你不吃早饭吗? 他见李云霏没有回答,直接开门而出时,嘀咕道:又在搞什么飞机了?不吃算了,不强求。 李云霏在关上大门后,眼睛再也忍不住流下来了。 结婚后,刚开始她也努力早起做早餐。虽然蒋有福没有强求自己一定要煮早饭,她以为蒋有福是关心自己,想让她多睡会儿。因为她每次去上班时,蒋有福还在赖床。但有次她急着去上班,没时间吃早餐,回家时却发现蒋有福并没有动过。之后,几次下班,她都仔细观察早餐所剩的量时,才发现她做的早餐除了她动过外,蒋有福并没有动过。久而久之,她也懒得做早餐了。 但是今天早上他早起做早餐了,是他心情好吗?如果不是昨天她大嫂来了,她一定会这样认为的。 这让她更接近了她心中所想的,也是她结婚前一直在害怕的问题。她再怎么想逃避,事实还是摆在她的面前。 一早的太阳就压得路上的行人疾步而行,但李云霏却似悠闲地走着,她越想避开心中所想,问题就越在她的眼前晃,甚至画面也出来了,她忍不住伸手往空中一抓,破碎的画面没过多久又出现了,于是她又伸手一抓。如此重复着。她连路过的行人诧异的眼光都视而不见。 老天爷似是可怜她,上了一整天的班,她竟也没有出错。 下班时,她都没有心情回家,走到车站,看着几个年轻的mm都有说有笑地走路时,她突然不想那么早回去,她决定慢慢地沿街走回去,或许自己的情绪会有许转变,或许可以忘却某些事情。 时光流逝,但对毫无目标的李云霏来说却度秒如年,她还是无法放下。 当她回到公寓时,在玄关闻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她迅速地换了鞋,走到厨房口一看,只见陈雪儿正蹲在厨房的地板上刷着瓷砖。她下意识地跌靠在厨房的门上,有点无力地说道:大嫂,你这样做不难受吗?宝宝也难受吧! 陈雪儿(抬起了头):不会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李云霏真的感觉自己无地自容了。陈雪儿是好意帮她的忙,但从另一面看来,说明自己持家无道,还很懒。特别是她一直认为自己做得很好的时候,这完全打击了她的积极心。 李云霏:请你帮帮忙吧!如果你有什么差错,我就是那个要承担所有责任的人。说不定蒋有福就此马上和她进婚姻事务所把离婚手续办了。 她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硬生生地吞回了肚子里。她走了过去,拿走了陈雪儿手中的刷子,还比了个请字。她小心翼翼地跟在陈雪儿的身边,让她站起来洗手,直到她走出危险区。她让陈雪儿坐在客厅的沙发里。 陈雪儿:小霏,不需要这么大惊小怪。这让我感觉自己帮了倒忙。有点不好意思。我已经煮好粥了,菜也洗好了。因为老人家不让我在最后的孕期拿刀,所以接下来麻烦你了。 李云霏:谢谢。还有,恳请你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李云霏感觉自己脸一下子烫了起来,她是不是一直以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陈雪儿真让她有点要抓狂的感觉。 第四章 实验品? 星期六早上,李云霏本睡得很熟,却突然惊醒了过来。她下意识地坐了起来,靠在了床头上。 她看了身边一眼,发现蒋有福还在睡着。怎么了连续三天都早起做早饭的人,今天却还在睡?她感到有点狐疑,看着蒋有福的背部发呆了一会儿,又看了看时钟,早上七点正。她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按了开机键。很意外地一大早就跳出了一条短信,她打开看看:美女,今天星期六了,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哦。 她看着屏幕最上端显示的号码,她并不是很熟悉。她不断地把记忆回放,最后才想起了她答应了高博士这星期六去医院做体验。 于是,她马上下床,打开卧室,准备进洗手间刷牙时,却与陈雪儿正碰头,见她已经提着包要出门的样子。她微笑道:早呀,大嫂。 陈雪儿:嗯。我准备去市妇幼检查。你呢,今天星期六,不用上班,怎么这么早起? 李云霏:有点事。 陈雪儿:哦,那我先出门了。 李云霏:你自己一个人吗?大哥不陪你去吗? 陈雪儿:没什么要紧的事,他上班也累,让他多睡会儿。 李云霏:唔。那你小心点儿。 陈雪儿微笑地点点头,便出门了。 李云霏本想让陈雪儿等会儿,再一起出门的。想想自己还没有完全调整好心态,还是不太想面对她,不是真心实意地对她好,她觉得自己很矫情。这种事,她实在无法做出来。 当她进卧室,看到蒋有福时,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不知如何面对他。算了,先出门吧! 想想免费的体检吧!还是个成熟稳重的大帅哥呢! 她不是花痴。试问,面对美的人事物,哪个人不想去欣赏呢? 于是,她把自己的心情调高了一个音阶,可是当她来到第一医院时,看着那医院大门,她感觉仿佛见到了一张血盆大口的老虎,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每一个向它走来的人。或许进入的人多了,她走近时,又像只慈爱的老者的微笑,嘴角隐约透露着忧郁的神态。 李云霏整了整心情,才迈进医院大门。 医院还是没有改变,像她五年前所熟悉的状况,所以,她很快地就找到了高博士的研究室。 高博士的研究室座落在医院较偏僻的地方,走过闹哄哄的医院大厅,经过一个小花园,再走条曲幽小径,才能到达研究室。所以,李云霏一路来到研究室,她几乎忘了自己在医院里,而像是在拜访老朋友一样。她的心情舒畅,轻松。 她走进高博士的研究室时,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这才让她又想起自己正在医院里,准备接受体检。她并没有见到高博士的影子,心不由得有点害怕了起来,她的声音有点紧张地低声道:高博士,在吗? “你来了。”声音是从她的身后传来的,这让李云霏吓了一大跳,她下意识地转过身,见高博士正笑吟吟地抱着台小机器走了进来。也许是他身后的门外太阳光的衬托,李云霏误以为高博士正穿越时空,走了进来。 她回过神时,见高博士正微笑地看着她,这让她有点尴尬地起来:你好,高博士。 高博士:云霏,怎么三年不见,感觉你越来越像小姑娘了。 李云霏(脸微红):高博士不也越活越年轻。 高博士一下子靠近了过来,低声道:告诉你,我已经快四十岁了,还没有结婚生子呢?要不要帮我介绍一下,日后,我一直帮你做免费的体验,怎么样? 李云霏(微笑):不许诓我哦! 高博士:我像是那种人吗? 李云霏(认真地盯着高博士那张严肃的脸,正经地说):不像。 高博士哈哈大笑了起来。李云霏感觉有点莫名其妙地跟着傻笑。不过,接下来,高博士认真了起来,让她配合做各种身体检查。 李云霏也不知道高博士每次给她做全身体检,如果是正常的收费是多少钱?她感觉正常的体检都像学校那样,但是她躺在这么先进的仪器里,一定是价格不菲吧!有时候,她觉得自己是他的实验品。她为这突然间的念头震惊了。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加快了不少,她有点不安。 这时,仪器罩打开了。她起身下来,她看到高博士正坐在电脑前目不转晴的样子,一会儿眉间微皱,一会儿却嘴角上扬,活像是在看一场电影一样。那电影里的主角是不是就是她呀?她自问着。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又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无知便是福。 她静静地等着下一个项目的检验。下一个应该是心电图吧!她想到这里感觉有点尴尬。虽然跟高博士有点熟,不过,还是感觉怪怪的!因为以前都有一个女护士帮她做的,今天这里却只有高博士一个人。 高博士:在想什么? 李云霏:没什么。 高博士:检查完毕,恭喜你全身健康。 他看着李云霏愣在那里,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开玩笑道:怎么恋上我这研究室的味道了? 李云霏脸刷的一下子红了。 高博士:我是不介意你在这里待着。有个漂亮的小姑娘陪我在这里工作,我乐意得很。 李云霏马上拿起了包,微笑道:谢谢你,高博士,让你操心了。 她说完,转身就走。 高博士看着那一溜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李云霏,但笑不语。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报告书,又转身进入了研究室里。 第五章 朋友 李云霏一路飞速地走着,直到出了医院大门,她站在医院前的十字路口松了一口气。她看了看手表,11点了,她没有想到花了这么久的时间。那要是在医院里排队,岂不是要检查到下午才完成。 她慢慢地向车站走去,又想这里离中山路很近,要不要去逛一下?于是,她给蒋有福发了一下短信,便往中山路步行街走去。 她好久没走捷径了,问了几个路人,总算走到了中山路。自从中山路改成步行街后,她第一次来到这里。看到经过美化过的中山路,还有人山人海的游客,她暗自流汗。第一站往哪里走呢?她决定去找那家1969的沙茶面馆,填饱肚子先。 这时,她的手机铃响了,她看了一眼屏幕上所显示的号码,是林可儿的。她接通了电话:可儿,有事吗?哦,我在中山路。咦,那你现在也可以过来呀!嗯,到时再电话联系! 李云霏挂了电话,还真的不知道是要等林可儿来了,再吃午饭,还是先去逛逛?她看着手机呆了一下,还是先去找1969,然后在它的附近逛逛。 凑巧的是她找到1969时,旁边有一家小书店,她就在书店里翻翻书了。 当她看得有点发晕时,看了看手表,已经1点多了。 她掏出手机,刚好林可儿来电了。她提议先帮她点餐了。还好,这个时间段比较没人,不用排队。 当她坐定后,林可儿随后就进来了。 李云霏看着林可儿穿着体恤和牛仔裤,背了一个斜背包,十足是来大采购的样子。她暗自松了一口气,要是像那天在咖啡馆里所见到的时尚连身裙,提了个小提包,实在是不太适合坐在这家店里吃面。 林可儿:对不起,让你等久了。因为又跑回家换了一身衣服,担误了一些时间。 她看着李云霏一直盯着自己看,反问道:怎么了?我穿这样很奇怪吗? 李云霏:不,很漂亮。 这会儿,要是随便抬头看看四周,投射在林可儿身上的眼光可是不少。这里面还含有女人的羡慕的眼光。 的确,以林可儿一米六八的身高,五十公斤的体重,不论穿什么,都感觉青春亮丽。再加上她精致的五官,让她想低调都低调不了,什么行头都让她的光芒四射。 李云霏也没和林可儿再多说,两个很有默契地解决摆在她们面前的诱人的美食。 两人都是超速进食者,十分钟左右,她们就已经解决了。两人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就开始体现着女人爱逛街的本质。 让她们驻足最久的是精品店,书店,打折女装。一般进去没有近一个小时就出不来,还好她们也不是每家店都进去,不然走到晚上打烊了,估计还没有把中山店逛遍。 林可儿(看着手中的战利品,感觉有点知足):呵呵,好像好久没这么疯狂了。 李云霏:我好像也好久没这么逛了。 林可儿看着前面有一摊麻糍,欣喜道:哇,麻糍耶,要吃吗?云霏! 李云霏还未回答,就见林可儿已经叫那位大婶包了十个了。 两人于是找了一处休息站,坐下来休息。 林可儿边吃边称赞说不输鼓浪屿的那家叶氏麻糍,实际上那麻糍摊子已经写明是鼓浪屿的那家。李云霏看着林可儿吃得嘴唇都是黑芝麻,暗自笑了起来。林可儿发现了,说她龟笑鳖没尾。李云霏起身买了两瓶矿泉水,两人吃完后纷纷洗了一下。 林可儿:你知道我们以前两人出来逛街,最喜欢吃的是什么? 李云霏:什么? 林可儿不直接回答,指了指离她们不远的春卷摊子。 李云霏:是吗?我好像不是很感兴趣耶。是不是你自己想吃呀?我给你买去。 林可儿微笑地看着李云霏飞快地跑去买春卷的背影,并冲着她喊道:我要加花生糖粉。她看着李云霏没有转身,只是比了个ok的手势,笑了。之后,她的笑容略为收敛了一些,其实那是李云霏最爱吃的东西,没想到失去以前记忆的她居然说不喜欢吃。那么,她就一样一样让她记起来,记不起来也不要紧,重新制造两人的回忆。 她感到内疚的是李云霏出车祸的那天,正是她去留学的那天。那一天,她还生气为何李云霏没有来送机。之后,打手机也不通,发email也没有回。她甚至为此赌气不再与她联系。整整五年了,没想到,她回到厦门之后,才从另一个同学知道她的情况。她为此哭了很久,甚至一个月也没有和家人说话。 她隐约知道家人为何不和她说明原因是李云霏一度陷入了危机中,她们是怕她自责影响学业。也许是上天可怜她,让她有补救的机会。她要把这五年的恨全部转化为爱。现在李云霏还没有记起她,不要紧,她会让自己重新成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知己。 她的眼泪在不知不觉中流了下来。她抬头时,见李云霏正拿着一包春卷向她走了过来。她急忙中伸手试去泪水,并微笑地看着她。 李云霏把春卷递给她时,扑哧地笑了起来。 林可儿:笑什么呀,莫名其妙的。 李云霏从包里拿出了湿纸巾,帮她擦花掉的脸颊。 林可儿脸红了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刚才有只蚊子飞进眼睛里了。 李云霏:哦,这只蚊子也真强,还从左眼飞到了右眼,把你整成了大花脸。 林可儿扭过头,假装生气。 李云霏拉了拉她的衣襟,小声地说:小姐,小姐,别生气,明天带你去看戏。你坐椅子,我坐地。你吃春卷,我吃…… 林可儿:你吃什么? 李云霏:我喝水,行不? 她说着坐了下来,又道:快吃吧,凉了估计也不好吃。 林可儿:为什么只买一个? 李云霏:难道你想吃两个吗?我再去买。 林可儿拉住了她,道:你先吃一口看看。 李云霏:哇,不要呀,叫我试毒吗? 林可儿二话不说地把春卷塞进了李云霏的嘴里。李云霏咬了一口,嚼了起来,看着林可儿那期待的眼神,故意装作难以下咽。 林可儿看着她那难受的表情,自己也咬了一口,道:菜的熟度刚刚好,海蛎的汁液也溶入其中,加上海苔与花生的香味,还有厦门特色的辣椒酱,很鲜美呀!怎么会难吃? 她见李云霏掩嘴而笑,道:哦,你耍我呀! 李云霏:呵呵。我一开始看到那么多种菜炒在一起会好吃吗?没想到,味道还不错。 林可儿又咬了一口,递给了李云霏。李云霏也二话不说,直接下肚。两人相视而笑。 她们没有注意到此时她们身边异样的眼神已经不计其数了,她们已经享受在好友所带来的欢乐中了。 那一天,日特别的长,太阳的余辉特别的色彩斑斓,美得让人驻足久望。 第六章 失踪 晚上八点钟,李云霏回到公寓。她打开大门时,见蒋有福大步地走了过来,见他见到她时脸色略为不爽,只听他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李云霏(边换鞋):碰上多年不见好友,就多聊了会。 蒋有福:哦。 李云霏走进客厅时,见只有蒋有权一个人在看电视,随口问道:大嫂呢?睡觉了? 蒋有权:没有。早上出门还没有回来。 李云霏:她去哪了?打电话和她联系看看。 蒋有权:她手机没带,也没电话给我们,上哪找去? 李云霏:那怎么办? 蒋有权:如果九点还没有回来,就请厦门的朋友们帮忙找找看。 李云霏点点头,把东西放回卧室,洗了下手,也坐在客厅里等着。 李云霏对于陈雪儿未归的事也感到担忧,毕竟是一个即将临产的孕妇。换作是不认识的人,听到这样的事,也会不由得替他们担心。 电视是开着的,但没有人看得进去。 李云霏在担心之余,也观察起两兄弟。虽然她很久才看到蒋有权一次,但每次见到他,都觉得他和蔼善谈。今天晚上也见他眉间深锁,这表情与蒋有福有点相似,但他的神情还是相对冷静些。 蒋有福则不同,一会儿认真注意着大门的动静,一会儿不耐烦地跑到阳台抽根烟冷静。他眉间的皱纹感觉比平时更深了。 她一直都不想问蒋有福在认识她以前是否有过其他的女朋友,因为她觉得重要的是两个人认识后的相知相惜。但不知为何,她总感觉他以前喜欢过陈雪儿,毕竟两人同齡。虽然陈雪儿以前有几次和她一起去逛街爬山。陈雪儿也曾告诉他蒋有福的脾气比蒋有权温和得多,她自己也觉得这符合她最初见到蒋有福的形象。所以,她一直认为自己的第六感是最准的。现在呢?她有话也无法反驳。 等待时间和焦急的心情相连在一起,就是考验一个人的忍耐度了。很显然这种情况下,是无法正确分析情形的。 李云霏进洗手间时,撇了眼蒋有权的房间,意外看到桌上有一本类似医院的病历,她走进去一看。是陈雪儿的医院检查病历。她拿了起来,查看了一下最后一次检查的日期,只见那上面写的是今天的日期,2010年05月15日。 她欣喜地跑了出来,叫道:大嫂应该有回来过。我想,大嫂不可能无故一个人跑出去让我们担心的,查一下座机的电话和她的手机的最后一通电话,应该可以知道她是因何而出门的。 蒋有福跑到电话前翻查:我这里最后一通已接电话是昨天的。 蒋有权拿起陈雪儿的手机,见那上面最后一通电话是蒋有瑞的号码,道:难道有瑞也跑来厦门了? 李云霏:不管怎么样,先打电话给有瑞吧! 蒋有福马上用座机拨通了蒋有瑞的手机。第一通她没接,第二通接了。得知她们两人正在回家的路上,三人松了一口气。 蒋有福站起来去烧水,准备泡茶。而蒋有权则站起来,先去洗澡了。李云霏也往卧室里撤。 一切又恢复了平常的悠闲的气氛。 家人平安无事,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谁也没有责怪谁!也许这是李云霏喜欢蒋家氛围的原因。 不过,上次她迟归时,蒋有福是否也像今天的焦虑?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她又何必执着呢?想太多了,最不快乐的人也是自己吧! 何况接下来,她似乎要面对一个更难对付的难题,蒋有瑞来了。不知为何,她总感觉她对她不是很友善。 晚上九点十分,陈雪儿才和蒋有瑞双双回家。 蒋有瑞(她独特的撒娇的方式,总能让她两个哥哥对于她的不是视而不见):大哥,你生气了吧!都怪厦门的街东西琳琅满目的,害我都忘了时间。因为太兴奋了,都忘记和你们联系了,我保证下次不敢再向大哥借用大嫂借那么久了。 她见蒋有权不语,便踢了踢蒋有福的脚。 蒋有福(敲了一下蒋有瑞的头):你这丫头没事就爱惹事,算你有自知之明,下不为例。 蒋有瑞(赶紧把一袋子吃的东西放在茶几上,还特别先拿出蒋有权最爱吃的玉米饼干,递给了蒋有权):大哥,吃一块吧!现场做的。 陈雪儿(替她把饼干塞进蒋有权的嘴里):吃看看嘛! 蒋有福同时也拿起了一块吃了起来,赞叹不已。 蒋有权瞪了蒋有瑞一眼,便嚼动了嘴里的饼干,吃完,又自己塞了一块。 蒋有瑞见此,松了一口气,与陈雪儿偷偷相视而笑。这时,她才发现李云霏就站在不远处,只是礼貌性向她点点头。 蒋有福:小瑞,你怎么会跑来厦门? 蒋有瑞:大哥二哥都在厦门,都不管小妹了。所以,小妹只好跑来凑热闹了。 蒋有福:少来了,还不知你这丫头几两重。晚上住这里,还是酒店? 蒋有瑞:当然是二哥温馨的小家了。这里人多,也热闹。 蒋有福:哦,不知谁说,这里蚊子那么多,我才不住这里。 蒋有瑞:二哥,你怎么老爱跟我过不去。上次,人家是体谅你新婚燕偶,不想打扰你们。蒋有福:那好。这里只有一间小卧室,里面只有一张床,还有一些杂物,你确定要睡? 蒋有瑞:有何不可?只要干净就好。 李云霏听到这里,只好去提桶水,把小卧室的床重新擦了一遍,顺便把杂物尽量移到另一头。可是等到她洗好后,蒋有瑞又反悔了,拉着蒋有福跟她一起去找酒店。李云霏虽然也有此预感,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她这个主人不行动是不行的。不过,她的心里还是庆幸蒋有瑞没有住进来,不然她还不知她还会有什么花样。 啊,今天总算没有她的事,她可以休息一下了。于是,她跟蒋有权和陈雪儿打了声招呼,便回卧室了。 第七章 父母心 第二天早上,李云霏一大早就起床了,因为昨晚睡得很沉,也很安稳。她进厨房煮稀饭,然后去刷牙洗脸。之后,蒋有福也起床了。李云霏由着他去准备小菜,先去洗衣服,加上昨天也没洗衣服,一大堆的衣服。她不喜欢用洗衣机,总是用手洗。她看了一眼陈雪儿与蒋有权的衣服,不知要不要帮他们洗?于是,把他们的衣服塞进了洗衣机,让洗衣机帮忙处理。之后,她手洗自己的衣服,洗完后,擦桌子,拖了一下地板。机洗的衣服也ok了,只是衣架不够用,她又进房间把备用的衣架拿了一些出来。刚刚好,她松了一口气。 蒋有福也准备好了小菜,但她没有吃早饭,就拿包出门了。 蒋有瑞等一下估计就会跑来了,她不喜欢受她指使,反正她估计也乐得去饲候她的大嫂,她这个后备人员还是先撤了。 她一般双休日都回娘家。昨天有事没回,今天回去补一补。虽然要受老妈的唠叨,但那毕竟是最能容纳自己一切过错的地方。与蒋有福过日子有两年了,但她感觉与他家的人还是有点间隙,那可能是……她还没有学会做他家的人吧! 她是独生女,这也许是养成她有点内向的性格的原因。再加上她的父母亲管得比较严,所以她总是任由父母亲的安排。除了蒋有福以外。她以为嫁给了蒋有福之后,她就可以不受父母亲的管制,不用听母亲的唠叨,她可以自由得像一只小鸟,要多晚回家都可以,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可事实相反,说不定她的自我克制比她在家里还严重。这也许就是性格决定人的行动力吧。 她一开始觉得父母亲可能会因为她的离开而感到寂寞。可是她发现每星期回家,总是不见他们的影子。她是有点庸人自扰了。 李云霏进入小区时,总会先查一下过道上的信箱。因为家里信箱的钥匙归她管,所以她的信用卡,保险回单,她都习惯填家里的信箱地址。比较搞笑的是五年前刚出院时,她居然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那时,她有点害怕知道自己以前是个怎么样的人,她的邻居讨厌她吗?出院时,是李少锋(李云霏的父亲)来办理出院手续,但实际上是她自己办的,因为李少锋没读什么书,写字也不大会写,那时算是他来带她回家的路。 她看到自己的父亲是一个开朗的中年人时,她想自己的日子应该过得很快乐的。哪知道回家住了两天,她才知道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因为薛蓉(李云霏的母亲)总爱和李少锋过不去。两个人待在一起,总是有一股火药。她甚至怀疑这两人怎么能这么生活了大半辈子,这样子不累吗?还好,两人和好的速度很快,两人分开一个小时,基本已经忘了一个小时前的不愉快的事。不过,在这一小时里,她得听薛蓉无休止的唠叨。她总是想她以前会不会因此对婚姻有恐惧感,因为那种尖叫般的嚷嚷和那粗鲁的嘶吼总会造成她耳朵边的尾音,老是在她的耳朵里回荡着。 她也观察过她的左邻右舍,发觉他们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他们也不会凑热闹般往她家的窗口张望,当然也不会来劝架。大家过得很有规律很有节奏,他们也没有因此而排斥他们夫妇。等到风雨平静以后,还会有人来串门,和李少锋喝茶,下象棋。而薛蓉整理完家务事后,就去邻居家串门,做做老人体操,跳跳老人舞蹈。她可真是服了他们。 还好,休息一个月后,她就找到了工作。因此,她每天在家的时间也不多。晚上吃完晚饭了,也许是折腾了一天了,要么看一下中央六套的电影片,之后,薛蓉和李少锋就去睡觉了。正常的情况下,她有按时回家,就相安无事,耳根子也清静了不少。 而且,她发觉了一点,薛蓉和李少锋在某些事情上总是很迁就她。这也许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吧。 今天,她回来了比较早些。薛蓉还在家里整理屋子。 李云霏:妈,我回来了。 薛蓉(正在擦桌子,只是抬头看了李云霏一眼):嗯。 李云霏把包拿回自己的房间,又走进客厅,拿了一个苹果咬了起来。 薛蓉:看,叫你吃苹果的时候,要削皮,就是偷懒。 李云霏:妈,我不是说过,苹果皮更有营养价值吗? 薛蓉:你没看报纸,说现在一些水果商为了让苹果保持新鲜,好看,都加药了。 李云霏:那就用盐水泡个十五分钟。难道你没有浸泡吗? 薛蓉:是浸泡过了,但总感觉还是削皮安全些。 李云霏:妈,你还让不让我吃苹果呀?爸呢? 薛蓉:一大早就跟你二叔去爬仙岳山了,现在还没有回来,估计是带象棋在那里的凉亭下棋了。不知有没有带食物上去,不是要饿坏了。 李云霏:妈,你太杞人忧人了!爸和二叔又不是三岁小孩。 薛蓉:中午要吃什么?我去买菜。 李云霏:随便。只要妈妈煮的东西,我都喜欢吃。 李云霏从薛蓉的身后抱住了她。 薛蓉:快放开了,都嫁人了,还像三岁小孩一样撒娇。一定又是在外面受人欺负了吧! 李云霏(放开了她):哪有,谁敢欺负你的宝贝女儿,真的不想活了。 薛蓉:最好是这样。有什么事,妈替你做主。对了,你昨天去体验了,高博士怎么说? 李云霏:没事,一切正常。 李云霏盯着薛蓉看了一会儿,突然问道:妈,我们跟高博士有亲戚关系吗?为何他总是让我做免费体检? 薛蓉:哦。都快九点了,我去买菜了。 李云霏看着薛蓉明显逃避话题的样子,感觉这其中一定有问题。但是,薛蓉认为理由不需要她知道,那么一定是不愉快让人担忧的问题了。那她还不如悠着点过日子。不过,到底是为什么? 第八章 奇怪的木盒子 李云霏回家时,有时会打开电脑上网。看看影片,韩剧,但她就是不喜欢网上购物。即使许茵总是跟她讲,哪家网店卖的精品有多精致又便宜,哪家衣服卖得有多好看又便宜,她就是没有动力。她觉得单单浏览那些网页,她就觉得眼睛好累。不过,看片她倒不觉得怎么样,因为至少有脸部运动。 她有时也会上qq和陌生的人聊聊天,或者看看别人的空间里的日记或者相册。不过,她留言得比较少。她加入的qq群也蛮多的,不过,不习惯在上面聊天,除非是聊得比较开的。有时,对于一些言语比较颓废的言语,她会进行反驳。也没有想到因此交到几个比较交心的网友,算是熟悉的陌生人吧!因为彼此都没有见过面,她不喜欢与网友见面,源于五年前的那比较无聊的一个月,突发奇想地与一个网友见面,可是她一见到那个网友有点反悔了。居然是个小男生,而且长得有点抱歉,她还来不及躲闪时,那个人已经认出了她。还好,那时是约在闹市中,于是,她像是逃命般地穿梭在人山人海中,一口气跑了五百米远,回家后,一上网就将那人加入了黑名单。从而,她不太相信网络上的人事物,有时交流一下思想还行。 所以,那次之后,除非是对方一直主动和自己说话,而且是她感兴趣的话题,她才会和他们说说。现在也有聊了三四年的网友,虽然可以像老朋友一样聊天,但她就是没有想见他们的欲望,也许这样才能保留她心中所想的那人的幻象吧! 有时,她看电脑看累了,她会跑到阳台上去弄弄薛蓉种植一些花草。她总以为自己有园艺师的天份,总是会拿着一把剪刀,帮这株花剪剪,帮那株花剪剪。事后,总是被薛蓉唠叨老半天,因为有些是药草,根本就不需要修剪。之后,她学乖了点,最多是帮忙浇浇水,修掉已经枯掉的还未从茎上脱落的叶子,或者看到哪株花被虫蛀了,就喷喷农药。结果,被薛蓉骂了一通。因为她不是浇水浇多了,把花浇烂了,要么就是农药配比错误,把花喷枯了。最后,她学乖了,给每株花盆编了号,之后,向薛蓉报告那株花需要浇水,那株花需要施肥,那株花被虫驻了。报告书是写了,但薛蓉不识字,她是白费工夫了。 她只好举白旗了。当不了园艺师,就换成审美师。只身在花丛中转转,欣赏一些有观赏价值的花草。不过,她还是闲不住,干脆在笔记本里登记哪种草有什么药效,哪种花也可以当药使。 傍晚时分,她会打开音乐,搬张休闲椅到阳台上,听听音乐,嗅嗅花草香,放松自己的心情,调节一下自己的心态。就像手机要冲电一样,储备能量,以备下个工作日的战斗。 这就是在家的感觉。什么也不用想,就什么也不用烦恼了。 她仰卧在自己的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不知为何她今天连开电脑的欲望也没有。在这样什么也不做吗?这也许就是身为独生子女的悲哀吧!其实政府对于生育政策应该灵活一点,对于一些有能力抚养两个小孩的家庭,应该鼓励生两个小孩,那样也不会养成独生子女娇生惯养,主观意识比较强,也不会有太多的孤僻症,自闭症的儿童。虽说作为独生子女可以完全占有父母亲的爱,但这份爱可以是一把双刃剑,找不到平衡点,就会产生偏翼,反而不利于成长。 她侧身看了一眼窗外明媚的太阳,那洒落在有点破损的书桌上,照样也能产生点点晶莹的亮光,反射在她的眼瞳中,令她闭上了双眼。 她突然想起了些什么,从床上一跃而起,跑到了平时堆积的小储物室里。 那时小储室有多久没打开过,看着那些物品上的厚厚的灰尘,就可以知道了。她稍微翻动了一下物品,空气中浓度突然增加的灰尘,令她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她想用双手扇开眼前的灰尘,却更令她感到难堪。她赶紧往后撤退,“啪”的一声关上了储物室的门,她靠在门扇上,用力地呼吸新鲜的空气,活像是要窒息一般。 等她休息了五分钟,她又不死心地打开了储物室的门,这次她学聪明了,迅速地搬了一个纸箱,就撤掉。她蹲在门扇下,打开那个纸箱,里面是一些她以前读过的教科书,她随手翻了翻,发觉她以前写的字真的很难看。她翻了几下,又合上了纸箱。 于是,她又费力地把纸箱搬了进去,又搬了另一个箱子出来。这次是一箱以前写过的本子和信件。她连动也没有动,又搬了回去。又换了一箱出来。如此反复了三次,她最后把箱子搬进时,本想放弃寻找,结果她发现了角落里有一个奇怪的木盒子,她试着移动面前的杂物,把那个奇怪的木盒子搬了出来。 她用手擦试了一下那个木盒子上的灰尘,想打开时,却发现那木盒子上有锁锁着,根本打不开。咦,她还从没有见过这个木盒子。就算以前在家休息,无聊得发闷时,她也不曾想来这间储物室,也许就因为这样未曾发现它吧! 她把木盒子搁在储物室门口,进洗手间拿了一块布,沾湿了水后,把木盒子重新擦了一遍。木盒子是用花梨木做的,外面刻了一朵奇怪的花,她想不出这花的名字,说不定她也未曾见过真实的花朵。可能是木匠自己异想天开吧! 她把抹布洗了一下,就进客厅里喝水。她抬头看了一眼过道的墙上那面古老的时钟,据说是薛蓉的外祖母生前送给她的礼物。厦门人最忌讳的就是送人时钟,意为送终。那位老祖母还真的不畏传言,精神可佳。已经十点半了,薛蓉买菜有买这么久吗? 第九章 蒋家人 蒋有权和陈雪儿一起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见蒋有福一个人在吃早餐,蒋有权问道:小李呢? 蒋有福:回家了。她双休日都跑回去。 蒋有权:哦。 这时,大门铃响了。三人不必猜就知道是谁了。 蒋有福去开门,见蒋有瑞提了一大袋的东西,称奇道:哇,没想到你这么早去超市了? 蒋有瑞:二哥,你老没长进,想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这是我从老家带来的鱼干和花生。帮忙拿一下吧,很重耶。 蒋有福:很重还拿那么多。 蒋有瑞:没办法,老妈硬给我塞进来的。 蒋有福:还没有吃早饭吧,我们正在吃。 蒋有瑞走进餐厅先跟蒋有福和陈雪儿打声招呼,她见到那么丰富的早餐,叫道:哇,好久没尝二哥的手艺,今天三餐二哥你就全包了。 蒋有福:你这馋猫。不过,稀饭是云霏煮的。 蒋有瑞:哦,那二嫂呢?怎么不见她? 蒋有福:回娘家了。 蒋有瑞:真是爱偷懒,明知道客人来了,就赶快躲起来。 蒋有权:有瑞,你说什么呢! 蒋有瑞马上闭嘴,可是没一会儿又当作没事似的与陈雪儿讨论上午吃完早饭要去哪儿玩时,被蒋有权瞪了一眼。 陈雪儿:早上可能没空,还要洗衣服。 蒋有瑞:你是大肚婆,衣服就让二嫂帮忙洗了。 蒋有权:小妹你不是闲得慌,那麻烦你帮忙洗一下。 蒋有瑞: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有空的。 蒋有福(暗自偷笑):大嫂,你们的衣服,云霏都洗好了。 蒋有瑞:早知道,我昨晚也睡这里,那样就不用洗衣服了。 蒋有权:两三件衣服也要麻烦你二嫂,自己随便洗一下不就得了。懒人就不要说别人懒。 蒋有瑞不说话了,低头吃饭。不知为何,蒋有权总有办法让她闭嘴。不过,等吃过饭以后,蒋有瑞又动员大家出去走走。她还没有血拼够。 陈雪儿则提议在家打扑克,因为星期日估计外面到处是人。但蒋有权不参与,跑进房间里看杂志,于是其他三人玩斗地主。 牌局开了,蒋有福总是变着戏法想让陈雪儿赢,但陈雪儿则故意让给蒋有瑞,所以几局下来,蒋有福就干脆自己赢,那样子也可以中午加餐一下。所以,玩了一个小时,蒋有瑞就大叫不玩了,说老是输钱,不如出去外面买些东西吃。蒋有福则顺势说:谢谢小妹给午餐加餐费。于是,他看了一下手表,就下楼买菜。陈雪儿与蒋有瑞就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看电视,其实也没怎么看,大多都在聊化妆品,衣服,鞋子之类的话题。 蒋有权从房间里出来时,支使蒋有瑞去帮忙洗菜。陈雪儿看着蒋有瑞不是那么乐意,就说自己可以的。这时,蒋有福买菜回来了, 蒋有瑞趁机说道:大嫂,你就在这里看电视得了,我去帮忙。 蒋有福看到她那一张诡异的笑脸,就知道她要来顺水摸鱼,他直接了当拒绝了她的帮忙。蒋有瑞暗自偷笑蒋有福正中了她的计,可是她转过头看到蒋有权那张严肃的脸时,就收敛多了,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这时,门铃响了。蒋有权帮忙按了一下开门键,他进厨房问蒋有福会有谁来?蒋有福摇头表示不清楚。他也纳闷会是谁? 敲门声来了,蒋有权打开门时,蒋有福也从厨房里探头来看。两人见到门口有位时尚的美女,手里还提了两大袋的水果,蒋有福愕然道:小姐,你是不是走错了门? 来人正是林可儿。她也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因为李云霏不是说与蒋有福两个人住吗?她也没见过蒋有福,也懒得和陌生人搭话。于是,把水果放在地上,从包里掏出了手机,拔通了电话:喂,霏,你家是3幢602吧!是,没错呀,我就在你家门口,什么你回家了!呜。。害我白跑一趟。好,那我过去,告诉蓉妈我中午去蹭饭。嗯,拜拜! 林可儿挂掉了电话,看着错愕中的两兄弟,问道:谁是蒋有福? 蒋有福“嗯”了一声,林可儿就把两袋水果塞在他的怀里,就噔噔地下楼了。她不知为何,对蒋有福的第一印象不怎么好,所以也懒得多说。再说,那两袋水果再叫她提到六楼下,她可是没什么劲。 蒋有瑞跑过来看热闹,只看到林可儿的背影,直白道:哇噻,厦门送水果的小姐还真漂亮。她也没看两位哥哥的表情,一把打开蒋有福手中的水果袋,直呼:二哥,这些水果看起来就很贵的样子,都自家人,还这么客气。她欣喜地接过蒋有福手中的水果袋,很有干劲的帮忙洗水果,并把部分放进了冰箱里。 蒋有福若有所思地准备着午餐,因为李云霏从没有告诉过他,她有这么一位要好到破费买昂贵水果的朋友。不过,他开始料理时,他的神情变得专注了起来。 他那种乐在其中的表情,任谁都觉得他可以辞去目前的工作,自己开个小炒店之类的。 第十章 无形的距离 李云霏按掉了手机挂机键后,薛蓉刚好提着一篮子的菜回家。只听薛蓉很高兴地说她运气很好,还买到了一条甲鱼。可是当李云霏告诉她,林可儿要来吃午饭时,薛蓉略显不快。不过,李云霏并没有注意到,只是想起了过道上的那个木盒子,追问薛蓉是不是知道钥匙放在哪里?但薛蓉表示那个木盒子是外祖母留给她,那时她也没有拿到钥匙,所以她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放了什么东西? 李云霏:不会吧,妈。难道你一点也不好奇那个木盒子里有什么东西吗? 薛蓉:也没什么。因为你曾外祖母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大家都当她整日臆想。自然那木盒子也不会装什么金银财宝,估计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李云霏:是吗?那曾外祖母说不定是个奇人。 薛蓉:嗯,是个很会讲鬼神故事的奇人。说实在的,她总能把大家说得一愣一愣的,给白天忙碌的左邻右舍带来一些生活乐趣。 李云霏:哎,那不是很遗憾。 薛蓉:遗憾什么? 李云霏:中国遗失了一部文化璀宝。 薛蓉:嗯,也是。要是有一个喜欢文书的人,记了下来。估计也能编一本书了。 这时,墙上的闹钟“咚”了一声,一语惊醒了两人的遐想。薛蓉赶紧进厨房里准备午饭,还让李云霏打电话问李少锋回家吃饭否。 当李云霏报告说李少锋快回家时,门铃就响了。李云霏跑去开门,门一打开,就见到林可儿那青春灿烂的笑脸。 林可儿:打扰了。 李云霏:快进来吧!先泡一下茶,我妈已经在煮饭了。 林可儿:好的。 林可儿进厨房跟薛蓉打招呼,但她的热情却得到薛蓉冷冷地回应,虽然这早已在她的心里准备中,但是她还是有点难过。 李云霏见林可儿很快就从厨房里出来了,而且表情怪怪的,问道:怎么了? 林可儿(故意委屈)道:蓉妈都煮霏喜欢吃的菜。 李云霏:呵呵,谁叫你没早点来,那样妈就会去菜市场买些你喜欢吃的。 林可儿咯咯地笑了起来:骗你的,其实蓉妈煮的菜我都非常的喜欢,我觉得比饭店的手艺还棒。 李云霏:真的假的?我看是你山珍海味吃多了,对粗茶淡饭反而感到新鲜。 林可儿:你可别这么说,对蓉妈就很失礼了。 薛蓉在厨房里切菜,边听着两人的对话。五年后重新出现的林可儿并没有错,错的只是她的心里作崇。可她为那强加牵扯的理由而心里怨恨着,她无法释怀。李少锋回来了,他的态度还像五年前对林可儿的那样,这倒让林可儿十分的感动。她很豪爽地与李少锋干杯喝了一罐啤酒。连在一旁的李云霏都觉得那两人更像是父女,但她忽略了薛蓉与林可儿微妙的关系。这样一顿午饭下来,还不冷场。 饭后,李云霏想帮忙薛蓉收拾餐桌,但被拒绝了。她走出餐厅,撇了一眼客厅里正在对局的李少锋和林可儿,她笑了一下,便静静地坐在了他们旁边观看。她不喜欢下象棋,是因为她最多思考两三步棋,她懒得去演练棋局。有时,她怀疑她究竟遗传了薛蓉与李少锋什么东西,说不定他们两人的交集只有百分之一留在她身上,那也许就是粗线条。 她很少与别人深交往,那是因为薛蓉老是在她耳边说,交朋友不用深交,也就是不要太好也不要太坏,最好保持中立。这导致她有时闷得慌时,就上网和陌生人聊聊天。林可儿这个突然降临下来自称是她的死党的好友的出现,令她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她没有办法以很热拢的方式去与她相处,她只知道她对她的好是可以目睹的,但她不可能一下子接受,要是能马上接受,那才叫有鬼呢。所以,她现在还没有办法主动打电话给她,她自己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但至少她不会想去破坏这种氛围。 这时,林可儿大叫“不会吧,锋叔,你也手下留情嘛,这么快就将我的将了。不行,再来一盘。”李云霏从沉思中清醒了过来,对此报之一笑。也许,她会很快接受林可儿的友谊吧! 薛蓉洗完碗后,想回客厅看电视,但看到客厅里的三人那种和乐的氛围,又进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三个苹果两个橘子削了起来,她削苹果也没什么技术,只是拿了把削子削完皮后,就用水果刀切块,橘子则直接切剖成六块。所以,很快就处理好。 她把水果盘端进客厅的茶几,也不说话,就回卧室休息。 林可儿在薛蓉把水果盘放在茶几上的那一瞬间,微笑抬头说了声“谢谢”,但只看到薛蓉的背影,她回过头与李少锋对视了一眼,李少锋则哈哈笑道:别理她,吃吧,可儿! 正巧这会儿李云霏在电视柜那里放音乐,所以一点也不知情。她回座时,只是顺手拿了一块橘子吃了起来。 只是林可儿与李少锋下了三盘棋后,就托有事要回去了。李少锋叫她经常来玩,李云霏微笑地说,开车小心点! 之后,李云霏去卧室里随便拿了本书,继续坐在客厅里听音乐。她没看一会儿书,就有点昏昏欲睡,只是耳朵里好像又传来薛蓉与李少锋的争执声。 第十一章 两个人 晚上,李云霏躺在床上,本想给蒋有福打电话,又想他好像从没有打电话给她,又把手机放回了原处。 她翻了个身,趴在窗台上看星星。其实今天什么星星也没有。月牙儿也被某片云给遮住了,只是时不时有阵阵的微风吹来,吹拂在她的脸上,发梢也跟着微风晃动。 白天,她会去储藏室里就想找找以前的照片,可是什么也没有找到。说不定,林可儿那儿会有她的照片。死党耶,没有照片怎么说死党。她想到这里,微动了一下身体,才发现手都麻了,她躺回了床上。 她又想起今天找到的那个木盒子,不知为何她有一种要打开看看的欲望,说不定曾外祖母留了什么宝贵东西在里面,哪怕是一本书也好,那也可以算是古董了。她脑子里想着,身体也跟着行动了起来。不过,她刚下床时,突然传来了“咚”的一声响,吓了她一大跳,让她觉得没有开灯的黑暗的卧室变得诡异了起来。她立马回到了床上,把自己包裹在被单里,只露出拉着被单的手。 她的胆子本来就很小,不敢看恐怖小说、恐怖电影,要是真的看了,她估计至少有一个月的后遗症。上次不怕死与蒋有福看了一片日本的恐怖电影,名字她倒不记得,主要剧情就是一个小男孩被埋在院子里一棵橡树下,之后,那个家的家庭成员个个生活得不快乐,忧郁,来访的客人会在家里莫名的消失,镜头看到就是一滩滩血。连警察来侦察也不得而终。最后那个家只剩下一个对小男孩生前比较好的老奶奶幸免。电影的结尾是由一群蚂蚁引起侦探的注意,挖出了那棵橡树下的小男孩。那橡树旁边的一棵枯树就奇异般地生出树叶,开花,一夜成活,是樱花树吧!其实,这部电影应该算是比较不恐怖的,但她已经足足一个月晚上不敢一个人待着,生怕自己也莫名地从世上消失。那时,蒋有福还一直取笑她,说她不敢看还看,该怎么说,那时她会看下去,大概是对那幢恐怖的别墅感兴趣吧!很像童话里的小别墅。而且那影片中出现的是小男孩天真可爱的笑脸,不像电影《咒怨》宣传海报上那个小男孩的那双可怕的眼睛,她看一眼都觉得恐怖,更别提观看了。 她静静地聆听着,只听到小区旁的那条主干道呼啸而过的土方车的巨大声响。她慢慢地把脑袋伸出了被单,心里默数了1,2,3,才睁开了眼睛。人的视觉真的很奇怪,在黑暗中待久了,就会觉得黑暗也会变亮了点。 她翻了个身,看着窗外,那上弦月正挂在窗前,令她心安了不少。她伸手拿了手机,按了关机键。 下一秒钟,蒋有福的电话打了进来,听到的是:你拨打的手机已关机。 蒋有瑞已经回酒店了,陈雪儿与蒋有权也去睡了。这让他感觉屋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随手关掉了电视,不经意地撇了眼茶几上的手机,他本来就不想打电话给李云霏的,结果打了电话已经关机了。他知道李云霏晚上睡觉前有关机的习惯,说是这样就可以减少手机电波的辐射,让他也关机睡觉。他才不相信这种说法呢,会减少寿命吗?他觉得人会什么时候死,早就注定好好的。何况他也不觉得他的生活习惯也多坏,最多就比普通人多吸了几根烟,这比五毒俱全的人好得多了。况且他也没干什么坏事,老天不会这么早就要他灰灰烟灭的。 他拿起茶几上的烟盒和打火机起身,走到阳台上,点燃了一根烟。他今天可谓是忍瘾高手,买菜时趁机抽了两根烟,午饭后又吸一根烟,晚饭后一根烟,直到现在第五根烟。这可真的要打破了五年来的记录了。看来,他如果真要克制起来,还说不定真的可以戒掉烟瘾。没办法,工作的压力,令他只能从那一根根烟中得到缓解,那吐烟的快意真的让他放松了不少。这是女人所不能理解的男人的苦闷和乐趣。 他很快就吸完了那根烟,把烟蒂头的火星伸进了洗衣池的水洼中熄灭,之后进屋,本想扔在了烟灰缸里,迟疑了一下,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关掉了客厅的灯,进洗手间洗嗽了一下,就进卧室休息。 第二天早上,他七点才起床,急忙进厨房做早餐,却发现陈雪儿已经在淘米了,他赶紧接过她手中的米锅,柔声道:大嫂,这厨房的事,你就不用管了。回去睡觉吧。 陈雪儿:没事呀,小弟。我又不是病人,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让我觉得自己是不是多余的。 蒋有福:你想太多了,你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你只要让自己吃好睡好就好了。 陈雪儿:那不是像猪一样。 蒋有福:猪有什么不好的,不用做事情就有得吃。 陈雪儿:只是结局是任人宰割。 蒋有福:那就是你与猪的区别了。 陈雪儿:晕。。 蒋有福关心道:怎么了,大嫂,不舒服吗? 陈雪儿在一旁看着蒋有福那紧张的表情忍俊不禁,投降道:猪儿去睡觉了。 蒋有福愣在那里,他看着陈雪儿的背影发呆,脑海里却印着陈雪儿灿烂的笑脸。人们都说女人在谈恋爱时就会变美,他怎么觉得孕妇的笑容更甜美。 他回过神时,想吹一下口哨,却不成功,便一边洗菜,一边哼着跑调的阿牛的《浪花一朵朵》。 第十二章 晚餐 李云霏坐在办公室里发呆,她不知道蒋有福中午是不是有回家做午饭?不然,陈雪儿怎么办?她想到还有一个蒋有瑞,大不了可以叫餐。鞋柜上就有叫餐的电话卡,那是为了哪天做不了饭而备用着,没想到这会儿正派上用场。 其实她的考虑是多余的,蒋有福早就想到了,他已经在炖锅里准备着排骨炖目鱼干汤,干饭也在电饭煲里按程序进行着,还炒了一盘半熟的高丽菜炒虾米,陈雪儿只要在微波炉里再加热一下就行了。 她要是知道这样一定又会胡思乱想的,还好下午下班买菜回家时,并没有见到陈雪儿她们,估计又出去逛街了。她很用心地准备着晚餐,就在她满意地看着桌上的四菜一汤,才发现一个人也没有回来。她抬头看了看过道上的时钟,已经七点半了。这时,她的手机铃响了。她接通了电话:云霏,我与大嫂她们在中山路吃小吃,就不回家吃晚饭了。只是不知大哥会不会回家吃?我看,你给他打个电话吧!就这样,这里很吵。 李云霏放下了电话,耳朵还传来“嘟嘟……”的声音,她有点欲哭无泪地坐在了餐椅上。过了五分钟,她才打电话给蒋有权,不过,电话被蒋有权按掉了。就在她把手机放在桌上时,听到了钥匙开锁的声音。她探出了头,微笑地向开门进来的蒋有权点点头。 蒋有权换鞋进来,他看了餐厅上一桌子的菜,问道:他们人呢?你还没有吃饭? 李云霏:他们三人在中山路解决。晚上就我们两个人进食。 蒋有权:好,我去洗手。 其实,蒋有权已经和同事在外面吃过饭了,但他看到了那一桌菜和李云霏眼里一点点期待,他不忍拒绝。 李云霏看得出蒋有权已经吃过晚饭了,只是她一个人吃饭有点不好意思,也就没有点破。 但是她吃饭的速度和蒋有权成鲜明的对比。她吃得很快,而且像是几天没进食一样,饥不择食。而蒋有权只是在一旁细嚼慢咽,也不去理会李云霏的吃法。他们像是饭馆里偶然坐在一起吃饭的陌生人一样,谁也不去打扰谁。 一顿饭下来,十分钟解决,两人却很有默契地同时放下碗筷。 蒋有权:味道很好,小李煮饭的技术又更好了。 李云霏:谢谢。 蒋有权(突然语重心长地说):小李,大家都是自己人,所以可以随便点。有瑞也许有些刁钻,但她是说者无心,你可别跟她计较。 李云霏:没事。 蒋有权:嗯,那就好。 李云霏看着蒋有权起身离开,她便收拾了一下碗筷,洗完碗,擦了一下桌子。她和蒋有权又寒喧了几句话,便进卧室,随手关上了门。她仰躺在床上,松了一口气。眼泪却在不知不觉中流了出来,她静静地让泪水流着,也不去擦拭掉。等她觉得差不多了,便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抽了张面巾纸,吸掉了脸上的泪水,然后对着镜子咧开了嘴,试了笑几次,最后露出了最灿烂的笑容,只是皮笑肉不笑而已。 晚上11点,蒋有福和陈雪儿到家。蒋有瑞则直接回公寓。 玩乐后的疲倦明显出现在陈雪儿的脸上,蒋有权也不忍在蒋有福的面前责怪她。只是让她快点去洗一洗,快点去休息。 蒋有福坐在蒋有权的对面,给蒋有权递了根烟,两人一起站到了阳台。蒋有福托说路上堵车晚回了点。蒋有权不点破他,因为从轮渡坐brt回家只要十五分钟左右,路上再怎么折腾,最多也就半小时。兄弟俩就站在阳台上默默地各自抽着自己的烟。 蒋有权:明天我就回福州公司,雪儿就拜托你们照顾了。 蒋有福:大嫂预产期不是只剩一个多星期吗?还回去?没办法请假?有瑞明天也要回去了,我和云霏两人都要上班,留大嫂一个人在家会不会不安全? 蒋有权:知道产期快到了,你还跟她们玩这么晚?过两天,她妈妈会下来帮忙了。公司最近比较忙,走不开。 蒋有福:嗯。那这两三天就让她待在公寓,不要跑出去。我有时走不开,但云霏都会准时上下班,大哥就请放心吧! 蒋有权:嗯。 蒋有权说着进屋把烟头熄灭在烟灰缸里,接着去刷牙了。蒋有福吐了最后一口烟,也把烟头熄灭在烟灰缸里,只是又用水杯里的水倒了点在烟灰缸里,然后把烟灰缸里的垃圾倒在垃圾桶里,又把烟灰缸拿去阳台洗衣池的水笼头下冲洗了一番。 他这才进入卧室里,他看了一眼已经入睡的李云霏,可是李云霏突然睁开了双眼,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蒋有福:干嘛?想吓死人呀?! 李云霏不语又闭上了双眼,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蒋有福:真是有病。 他说着拿起了睡衣睡裤进浴室里洗澡。他冲完凉后,突然感觉肚子饿了,拿起餐桌上的食物罩,看了一眼晚上的饭菜,拿了碗筷,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等他吃饱后,洗嗽完后,进卧室看了眼李云霏的侧影,便躺下,从背后抱住了她的腰,嗅了嗅她的发香,闭上了双眼。 李云霏并没有睡着,她拉开了蒋有福的手,不让他碰她。但蒋有福执意抱着,她就也默许了,并安稳地睡着了。 第十三章 支撑点 蒋有权和蒋有瑞的离去让李云霏松了一口气,可她也担心陈雪儿一个人在家里不安全。但她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请假。 他们离去的隔天早上,她去上班时还在餐桌上留话,让陈雪儿中午不要煮饭,直接叫餐上来吃。她不知道,蒋有福看到了她的字条后,直接把她的字条丢进了垃圾桶里,又重新写了张留言条:大嫂的午餐已经准备好了,你只要再加热一下就行了,记得用餐时炖锅和电饭锅的插头要拔掉。 直到第二天的傍晚,她回家做晚饭时,见午饭菜有剩时,她突然明白原来自己一直都被耍着玩。不过,她虽然觉得蒋有福有点过分,但是又想着也许是因为陈雪儿的孕期近了,蒋有福才会这样的。她又何必耿耿于怀呢? 于是,她晚饭后,她陪着陈雪儿去小区里的小花园走走聊聊,然后才上来洗澡,看会儿书就休息了。 第三天中午,周慧(陈雪儿的母亲)来了。蒋有福去接她的。不过,周慧的到来也没帮上什么忙,因为不懂得普通话,又分不清东南西北,她只是来照顾陈雪儿的饮食和陪伴。这样,也让李云霏和蒋有福安心不少。 离预产期还有三天时的下午,陈雪儿就感到阵痛了,她打电话给蒋有福,蒋有福急忙赶回家,帮忙提东西,去医院办理住院手续。 那天傍晚,李云霏得知后,先回家炖了鸡汤,赶去医院时,已经晚上八点半了。陈雪儿什么也吃不下,正难受地在医院走廊走着。她陪着她来来回回地走了几趟,她看着生小孩那么的难受感到有点害怕,一直问着陈雪儿很痛吗很痛吗? 陈雪儿摇摇头,满脸是冷汗的还勉强地挤出笑容,硬是说还好。 李云霏这才不再问,默默地陪着,直到晚上十一点。蒋有福坚持要留下来帮忙,不过,周慧说一个男人能帮上什么忙,让他回去休息。不过,蒋有福觉得陈雪儿要是有什么需要,周慧又不懂得普通话,还是很不方便。就这样,他也留下来了。 李云霏自己一个人回家。她也想留下来帮忙的,但是她又怕待着会引起自己以后要小孩的心理恐惧。她赶上了最后一班公交车,因为不知道brt晚上走到几点,就没坐了。她回到家时已经快十二点了。洗完澡后,已经凌晨零点半。 她感觉有点累,也很困,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她醒来时,已经早上七点十分了。厨房里就已经传来了叮咚的声响,她还以为她听错,之后,她一下子从酣睡中清醒了过来。她来到厨房门口时,就看到蒋有福那熟悉的背影。 李云霏:怎么那么早回来,大嫂生了吗? 蒋有福(边处理鳝鱼边回答):嗯,早上四点多生了,是个女孩。 李云霏:哦。大嫂还好吧! 蒋有福:我回来时,已经睡着了。 李云霏:嗯。大哥要来吗? 蒋有福:嗯,坐七点钟的动车,估计九点多就可以到医院了。 李云霏暗自松了一口气,看着蒋有福的侧脸满是倦容,动作还那么敏捷,觉得很不可思议。过了一会儿,她才想起要上班,赶紧去刷牙洗脸。 她出门时,见蒋有福还在忙,就先去上班了。 一个下午,她都和许茵在讨论着该给宝宝送什么礼物?结果她决定去买衣服。下班后,她就搭车去中山路,在一家大商场挑了许久,选了一套冬装和一条小毛毯。可当她买好后,蒋有福打电话给她,对她吼叫,责问她跑到哪里去了,还不赶快去医院照顾陈雪儿。 李云霏越想越觉得委屈,她的父母亲还从没有这样对她大声嚷嚷过,蒋有福今天对她这么大发脾气,而且是因为另一个女人。她突然觉得很想哭,她孤独地坐在街道边的休息椅上哭了好长一段时间,也不管路人的异样的眼神。她哭累了,才进肯德鸡里的洗手间洗了一下脸,本想买个汉堡作晚餐,却发现自己一点食欲也没有。 她直接跑去医院,探望陈雪儿。她微笑地把礼物给了陈雪儿,陈雪儿说怎么那么浪费钱,宝宝的衣服已经准备很多了,说是小孩捡别人的衣服会比较好。李云霏傻笑了一下,因为宝宝的衣服超贵的,她的衣服也从没有买过那么贵的。她转过身去看宝宝,宝宝已经在睡觉了,睡得很安祥。她觉得鼻子比较像蒋有权,嘴唇也有点像。陈雪儿说她自己也看不来。 因为蒋有权和周慧都在,她觉得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待了一个小时,宝宝还在睡,就先回家。她在医院门口和蒋有福擦肩而过,不过,蒋有福并没有看到她。她也不想和他说话,便又独自一人回家。她并不想回两人的公寓,又怕回家时,薛蓉和李少锋已经睡了,只好回去。 她冲了一下澡,就钻进被单里睡觉。她感觉从没有像今天那么累过,却又没什么睡意,她突然觉得自己也将溶化在黑暗中。 李云霏(旁白):屏障快支撑不住了 黑烟从隙缝中冒出来了 屏障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黑烟不断地笼罩在光明中 什么时候 黑烟会统治着光明 什么时候 屏障才会拥有新的力量,去抵制着黑烟。 第十四章 援手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李云霏才睁开眼睛,她转过头,也没有见到蒋有福,摸了一下他的位置,也是冷的。她想从床上爬起来时,觉得自己有点晕,不过还是起床刷牙洗脸换完衣服后,才发现蒋有福正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她看到他那紧锁的眉间,眼睛紧闭着,鼾声似乎也比平时响时,知道他也折腾得很累了。她进房间里拿了条毛毯盖在他身上,便提包去上班了。 当她走到半路时,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胃好痛,她赶紧走到一边,停了一分钟,却突然觉得全身好冷,她开始冒冷汗了,头晕的感觉也来了,她蹲了下来。她哆嗦着,伸手从包里拿出了手机给蒋有福打电话,可是连续打了三通,蒋有福都没有接。她下意识地寻找了一下手机里的通话记录,最后给林可儿打了电话,电话那头的焦急地让她在原地待着的声音,让她感觉病情有些缓和。 十分钟后,林可儿那尖锐的踩刹车声,让她抬起了头。她艰难地站了起来,向林可儿的车走去,林可儿下车跑过来扶她,焦急地问她怎么搞成这样。李云霏坐在车上,感觉好受了些,她虚弱地说:可能是昨晚没吃饭,早上也还没吃,胃病好像又发作了。 林可儿边启动车子,问道:去哪间医院? 李去霏:第一医院吧! 林可儿:你老公呢? 李云霏:他这两天也没什么睡,早上估计在补眠。 林可儿:你们俩在搞什么飞机呀?没人管,也不是这样生活的呀。 李云霏笑了,只是脸色有点苍白。 林可儿:还笑呀,你!都成什么鬼样了! 李云霏不搭话,闭眼休息。林可儿便专心开车,还不时地看看后视镜观察一下李云霏的情况。 到了第一医院后,林可儿帮忙挂急诊,待医生开药,在病房点滴时,她又跑出去帮李云霏买粥。李云霏微笑地道谢,便让她赶紧上班去。但林可儿不打算走,跑到杂志亭买了本杂志又跑回来坐在李云霏的身边。 李云霏:我已经没事了,大小姐你不要这样像保姆一样吧! 她见林可儿装作没听见,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是老实地闭上眼睛休息。 林可儿从杂志里抬起头,端详着李云霏,看着那张憔悴的脸,严重的黑眼圈,活像被别人虐待一般,原本比她的皮肤还光滑洁亮的脸庞,明显地看到了细纹,更别提眼周的皱纹了,这哪里像是个28岁的女人,一眼就看出她长期没有保养了。她看了有点心疼,真不知那个蒋有福是何居心,如此不爱护自己的老婆。改天,她一定要好好训他一顿。 这时,她已经在想像那个画面了,偷偷在心里乐着。不对,她又摇摇头,觉得还是让李云霏好好休息,再带她去美容院做做spa,看那个蒋有福还能如此狠心虐待李云霏。 林可儿在心里如此盘算着,又继续看杂志。就这样,两人在医院待了两个多小时。出院后,林可儿问李云霏回哪里?谁知李云霏却说送我到公司上班吧!林可儿觉得她有点不可理喻,明明刚才还那么虚弱,哪里能去上班?她要送她回家。但李云霏不想回家,不想回蒋家,也不想回李家让薛蓉担心。林可儿就把她带回了自己的单身公寓,她让李云霏在她的床上躺着,但李云霏坚持在沙发上躺着,说是去医院回来,身上很脏。林可儿只好给她拿了毛毯让她盖着。 不知为何李云霏一躺下来,就安稳地睡着了。 林可儿看着李云霏呼吸匀称地睡着,便开冰箱看看有什么可以煮的,最后又拿起钥匙和钱包,下楼去超市买东西。当她买完上楼时,就听到李云霏的手机在响,她拿起她的手机,见是蒋有福,便生气地一把按掉,并关了机。 她煮好皮蛋瘦肉粥时,见李云霏还没有睡醒,便自己先解决了。等粥变温了,她把李云霏叫醒,让她起来吃粥,喝药后再睡。 李云霏也不客气地补充能量,吃药后又继续睡。 林可儿便回自己的书房开电脑工作。 下午五点半,李云霏醒了过来,她感觉自己睡了好长时间,她打量着林可儿的公寓,她一眼就喜欢上这间公寓,装修简单,细节却处处可见,不失温馨感,也不感觉单调沉闷。她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见林可儿在书店里工作,也不打扰,主动去厨房里准备了两人份的餐。她不知道林可儿喜欢什么,但冰箱里的菜应该都是她喜欢的吧。 她精心地准备着,把饭菜装在林可儿那装饰性很强的盘子、汤碗里,一点也不逊色。林可儿也大概肚子饿了,出来找吃了。她刚开始以为是别人家的菜香,没有想到是自家的。林可儿欢呼地抱住了李云霏,之后放开了她,关心地问道:病人不好好休息,干嘛起来瞎折腾。 李云霏:啊,原来我煮的饭菜不合大小姐的胃口。 林可儿:高兴得涕零了,快坐下来吃吧! 李云霏第一次觉得有个死党真的很好。她感谢上天。 第十五章 关心 那天晚上,李云霏和林可儿瞎聊到了很晚,林可儿送李云霏回蒋家时,已经十一点了。当李云霏走进蒋家时,发现蒋有福不在家,便松了一口气。不过,蒋有权突然从客卧里走了出来时,让她吓了一跳。 蒋有权向李云霏打了声招呼,说是回来洗了澡,正准备去医院和蒋有福调换。李云霏突然觉得有点歉意,询问着陈雪儿的情况还好吗?蒋有权答说没事,过两天就回来了,到时还要麻烦她帮忙照顾。李云霏点点头说不用客气,目送蒋有权离开。之后,她拿了睡衣先洗了一下澡,便上床睡觉。她不知道蒋有福会怎么责问她今天没去医院看陈雪儿,她只是觉得自己有点累了。 第二天醒来时,李云霏完全恢复了状态,她没有发现蒋有福的身影,只是去上班时,远远地看到蒋有福正从小区的市场里提着两袋子出来,李云霏下意识地藏在一棵树下,看着蒋有福从她的身边经过,之后她赶紧去车站搭车。 她一进办公室时,许茵就马上从报纸上抬起头,问她昨天为何没来公司,昨天下午陈新进来后要找她,一直打电话也没接。李云霏这才打开包,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可能手机没电了。她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先上网查了公司户头,然后给陈新打了个电话,问什么事?陈新说是让她查一下有没有一笔设计费到账。李云霏直接答有。陈新便说没事挂了电话。 李云霏便开始吃早点,浏览一下网页。之后,才想起手机要充电,手机拿在手上,才发现没有充电器,便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开启手机,手机打开后,还有三格电,她很奇怪为何手机会关机。之后,跳出了三通电话,查看了一下,都是公司的。她觉得有点失落感。 这时,手机响了,是林可儿打来的,询问今天是否完全康复?叮嘱她要注意吃饭和休息。她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至少还有一个真正关心她的友人。也不是说她的父母亲不关心她,不知为何她总会和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也许是年龄差距吧!或者说两代人的想法不同,生活方式不同,没办法真正地融合在一起。 又有一通电话进来了,她看了一下号码,居然是高博士的。 高博士:小霏,你有没有好一点,昨天上午我刚好没在医院。 李云霏:没事了,让高博士担心了。不过,你为何会知道我昨天去了医院。 高博士:恰巧你看的医生跟我是好朋友,听他提起的。 李云霏:不会吧,高博士,你不是将我的事情到处宣传吧! 高博士:请放心,内部资料只有内部人知道。呵呵,没事就好,下次有事到医院找我。 李云霏:博士,你是不是希望我生病呀? 高博士:当然是不希望了,我希望小霏永远健康快乐地活着!我是想小霏呀! 李云霏:我对你绝对不感兴趣。 高博士:我知道。呵呵。再见!有空再聊! 李云霏有点不可置信地听着嘟嘟地声响,她有点搞不懂现在的医生是不是都这么随便与病人开玩笑呀!她绝对相信高博士是与她开玩笑的,只是奇怪他为何如此关心她。她之所以不想让薛蓉他们知道她生病的事,就是薛蓉会大惊小怪地让她去医院做检查,这两年染上胃病,恰巧是高博士去国外深造,说不定,高博士在的话,她就不会得胃病了。晕,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她懒得多想。 不知为何,晚上她有点不想回蒋家,就回李家了。恰巧薛蓉也打电话给她,让她晚上回家吃饭,说是二叔送了一只土鸭。她一口答应了,因为明天就是双休日了。于是,她给蒋有福打了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点冷淡,只是说了声“随便你!” 李云霏坐在旋转椅上转呀转,当她转了三圈后,看到了陈新正站在门口看着她,她赶紧站了起来,问道:陈总,有事吗? 陈新:肚子饿了,问你有吃的吗? 李云霏打开抽屉,看了一眼,还有一小包饼干,问他要不要? 陈新点点头,拿走了李云霏的饼干,离开了李云霏的视线。李云霏松了一口气,突然想起病假条没写,赶快起草了一份,跑到陈新的办公室,让他签字。 她看着陈新微皱着眉头,以为他不批,不料他下一秒就签了字。他随口问了句:你最近这几个月请病假倒不少,得了什么病了,还是有小孩了? 李云霏脸红了起来,道:没有,就胃病。 陈新:听说胃病一是饮食原因造成的,二是压力造成的,你属于哪种? 李云霏:饮食方面吧。 陈新:那就麻烦李出纳注意饮食,活得健康点。 李云霏点点头,表示感谢。她出来后,许茵凑了过来,问是怎么回事,怎么进去这么久?李云霏耸耸肩,说是批出来了,应该没事,便把请假条递给了许茵。 许茵:没事就好。中午吃什么? 李云霏:很想吃米线糊。这附近有吗? 许茵:那我们就转转看,老是吃那一家快餐也腻了。 李云霏:好。 第十六章 分道扬镳 李云霏回到家时,薛蓉就先打了碗土鸭炖红萝卜汤给她喝。她随口问了句:妈,平时炖鸭,你不是都用四物炖的吗?怎么今天改用红萝卜了? 薛蓉:夏天了,所以就想用胡萝卜试试。怎么了?不好喝吗? 李云霏:不,很好喝。 晚上,李云霏打开电脑,无意中查询了一下,对胃病好的食物是什么?结果她发现了“鸭肉味甘、性微寒,具有滋阴养胃、清肺补血、利水消肿的功效。而胡萝卜性味甘平,中国医学认为它‘下气补中,利脾膈,润肠胃,安五脏,有健食之效’。丰富的胡萝卜素可转化成维生素a,能明目养神,增强抵抗力,防治呼吸道疾病。胡萝卜素属脂溶性,和肉一起炖最合适,味道也更好。”她靠实了椅背,纳闷这也太巧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种被人暗中保护的感觉,像是武侠人士暗中保护自己的主公一样。只是自己也没有主公的命,也不是什么特殊的人?特殊?她突然想起高博士之前说过医院免费给一些特殊的人检查。她不敢往下想了?难道自己得了绝症之类的?她可不想像某些偶像剧里的女主角一样英年早逝,她还想继续活下去。 “啊……”她抓乱了自己的头发,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了,这只是巧合。 她又把电脑开了,说要回蒋家了。 薛蓉追问为何要回去,明天不是还要过来。李云霏说蒋有福的大嫂来厦门生小孩了,要回去帮忙,顺便问了一下坐月子的女人要吃什么才好?薛蓉只说要吃热点和清点的食物就行,没具体说什么,只是又问后天要回来吗?李云霏答可能走不开吧! 李云霏回到蒋家时,发现蒋有福在家看电视,询问他陈雪儿好点了吗?蒋有福说了声气色还不错。李云霏见他没问这两天怎么都没去控望陈雪儿,见他有点爱理不理的,也不想和他多说话了。 第二天早上,她也早早地起床,本想去菜市场买点什么东西的,闻到厨房里有阵阵食物的香味飘来,看来有他亲手照料饮食,是没问题了。她就去洗衣,整理家务。当她整理好时,蒋有福也准备好了,她便跟在蒋有福的屁股后面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后,李云霏与陈雪儿闲聊了几句,便去看宝宝了。此时,宝宝已经睁开眼睛了,眼珠子不停地转来转去,不知在看什么,她觉得很可爱。问陈雪儿取好名字了吗?蒋有权抢答:蒋晨欣。因为宝宝刚好是清晨出生的,代表着一天美好的开始。李云霏念了几遍,说很好听。蒋有权与陈雪儿两人脸上都笑容洋溢。 李云霏见此,知道蒋家没有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暗中松了一口气。她回过头时,发现蒋有福已经将蒋晨欣抱起,有模有样地摇晃着她,她觉得很搞笑。 陈雪儿说给李云霏抱抱。可是李云霏一碰到软绵绵的身体,没抱三秒钟,就让蒋有福接回去,她对小生命感到不可思议,原来出生时是那么的小,那要花费多大的力气才能把她平安养大呀。她突然觉得母亲真的很伟大。 快中午的时候,蒋有权让蒋有福出去买午餐。李云霏也跟着出来了。蒋有福也不理会她,而李云霏只是跟在他的后面。只是到了医院的食堂时,李云霏突然想去外面吃饭,问蒋有福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难得蒋有福说他帮忙打饭后,再一起走。 李云霏在医院大门口等蒋有福。过了七八分钟,蒋有福才下来,问说吃什么?李云霏说去吃沙茶面吧! 李云霏本想再去1969那家吃的,但蒋有福走到老虎城旁边的那条小路,见有沙茶面店,就不愿意再走了,直接走了进去。李云霏也跟了进去,不知为何她还是觉得那家1969的沙茶面比较好吃。兴许是肚子饿了,两人很快就解决了。付钱的是李云霏,因为蒋有福擦完嘴后就往外走了。 李云霏问他要不要去逛逛?结果他也爽快地答应了。谁知他去看的都是女婴的衣服,她是觉得一下大男人这样挑选着婴儿的衣服也没什么不好的。她随便问了句:以后,你也这么勤快给自己的孩子买衣吗?谁知蒋有福却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这让她感觉有点郁闷。 于是,她转离阵地,自己跑去看女装的衣服,当她看到一条不错的裙子,试了以后,想让蒋有福看一下,却已经看不到蒋有福的影子。她只好回去脱掉,打电话给蒋有福。蒋有福已经又往市妇糼走去了,说她如果不想再回去,就回家准备晚饭,做好后再送饭下来。 李云霏有点悻悻然地挂了电话,看着手机上的时间还早,就在商场里飘来飘去,最后进入一家精品店欣赏着装饰品。 待到三点半,她坐车回家做晚饭,晚上七点才送饭到医院。 蒋有权:小李,不必送到医院,慧妈和雪儿已经吃过了。 李云霏:那就请大哥多吃点。留点晚上给亲家母当夜宵。 蒋有福接过她手中的饭,分了一份给蒋有权,自己也装了一份。 李云霏也不知和陈雪儿说些什么,就站在蒋晨欣的旁边看着她的睡脸。 过了半小时,两兄弟吃好饭后,蒋有权询问李云霏要在这里待着,等他洗完澡后再和蒋有福替换,还是和她一起回家?兴许是陈雪儿看出来她的意愿,说让他们三人都回去,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有她妈妈在,没事的。 于是,三人就回去了。 第二天早上,陈雪儿要出院了,当李云霏和蒋有福去医院时,蒋有权已经在办出院手续了。陈雪儿告诉他们,她想回家坐月子,因为周慧不懂普通话,他们夫妇又要上班,不想麻烦他们。蒋有福和李云霏挽留了一番,陈雪儿便告诉他们已经叫专车下来的,开车回家只要三个多小时,不要紧的。 李云霏看着陈雪儿血色不怎么好,让她再考虑看看,她还是决定回去。 蒋有权办好手续后,专车也到医院门口了。 李云霏和蒋有福只能让他们离开。 车越开越远,她看着蒋有福还在望着已经消失踪影的小轿车的方向,眼神有点恋恋不舍。李云霏随口说了句:都看不到了,回家吗? 谁知蒋有福却说:这下子,你高兴了吧! 李云霏真的很想打他一巴掌,硬是忍了下来,说:我回我妈家,你要去吗? 蒋有福:我不去,回家睡觉。 于是,两人分道扬镳。 只是一个过马路去对面的车站,一个走往轮渡方向的车站。 第十七章 真正的仗义 李云霏坐在李少锋常坐的那张摇椅上,晃着晃着,都感觉要睡着了。她觉得陈雪儿她们回去后,一切好像又恢复到原来的生活节奏,只是真的回到原来吗?她感觉自己没什么信心。 这时,她的手机又响了,她以为蒋有福又后悔了,但是,不是他,是林可儿。她说又要来她家蹭午饭,李云霏表示欢迎。 她叫了几声薛蓉,见她不在家的样子,估计是出去买菜了。看来林可儿还是晚了点打电话进来。 她从摇椅上爬了起来,去冰箱里找水果,切了一盘西瓜,等着林可儿的到来。 她本想拿一块西瓜起来吃了,不料开门进来的薛蓉眼尖地发现了,从李云霏的口中抢来了西瓜,说:妈妈正口渴了呢?! 李云霏目瞪口呆地望着薛蓉,嘟着嘴说:妈,你不会吧!连块西瓜也不给我吃。 薛蓉顺口道:你胃不好,不要吃冰。桌上不是有葡萄吗?你可以吃葡萄。 李云霏像是抓到了把柄,诡笑道:妈,你知道我胃不好?谁告诉你的? 薛蓉:就是……你不是有时双休日在家说想喝粥之类的吗?还有,有时,螃蟹刚吃进肚子里,饭后就喊肚子痛吗?那不是胃肠不好,是什么? 李云霏:算你厉害。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薛蓉:今天我买了南瓜。听说南瓜对胃也很好,你要吃南瓜面,还是南瓜饭? 李云霏:我就吃过南瓜饼。 她看着薛蓉瞪着她,嘻笑道:随便你怎么做吧!我吃妈妈煮的任何东西都不腻。 薛蓉:嗯。那问问你爸吧! 李云霏:还用问吗?爸爸喜欢吃面。 薛蓉指了指李云霏的额头,道:就你这丫头记得。我去煮了。 李云霏:对了,妈,你要煮可儿的份量。 薛蓉嘟着嘴,她的表情与李云霏刚才的表情十分的想像,她喃喃道:她吃错药了,怎么没事就往这里跑。 李云霏:妈,可儿说她是我的高中死党,怎么搞得你跟她有生仇大恨的?难道她诓我?可是,我看爸跟她有说有笑的,应该没诓我呀。重要的是,我也很喜欢她。 薛蓉:没事,别学别人同性恋! 李云霏:妈,你竟瞎扯。快煮饭吧,我肚子饿了。 她看着薛蓉马上进厨房里做饭,又重新坐进了那张摇摇椅。 不一会儿,林可儿来了。她的手上又提着两袋水果,这让李云霏感觉很不好意思。 李云霏:林可儿,你要来就来,不要没事就买这么东西来,这样会让人以为你要巴结我们家。 林可儿一头雾水,看了看李云霏的眼神,笑道:礼多人不怪嘛! 李云霏让林可儿把东西放下,吃块西瓜解热。李云霏想趁薛蓉没看见,也要拿一块起来吃。不料,却被林可儿的另一手劫去了,道:哇,这西瓜真甜真好吃。 李云霏:可儿,你这个不仗义的家伙。哼,不让我吃吗?我吃不冰的,行不? 林可儿:霏,这么说就不对了。我这叫舍纤纤女子填满大肚皮,真正的仗义。 李云霏:呵呵,知道了。 薛蓉在厨房里边竖着耳朵边切菜,活像个间谍一样,此时,她嗤鼻了一下,脸色渐渐缓和了些。 快十一点半,李少锋准时回家吃饭,见林可儿来了,热情地打招呼,又约饭后下棋。林可儿爽快接受战帖。 饭后,李云霏帮忙洗碗,林可儿也来帮忙。薛蓉便直接进客厅看午间新闻。两人在厨房里忙了十几分钟。李少锋直叫林可儿来下棋,林可儿端了一盘水果出去。李少锋大赞水果拼盘摆得很有创意,他见林可儿转而看着薛蓉,便用牙签插了一块苹果,热情地递到薛蓉的面前,道:老婆,张嘴,啊。。 薛蓉:你这死老头……她的嘴被塞进了一块苹果,说不得话。 李云霏擦手出来,看了直笑。 李少锋与林可儿开局了,李云霏与薛蓉看电视。这安排谁也不挌下谁,看似很温馨的一家人。 三局后,李少锋和薛蓉去午睡了。李云霏便与林可儿两人瞎聊了一番。不过,两人要是发出很大的笑声,之后,又不约而同地比了个“嘘”动作,很有默契的竖起了耳朵,之后,又灿烂地露出了笑脸。 第十八章 泣无心 与林可儿在一起时,李云霏总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不过,林可儿也不能时时陪着她,因为她的工作时间是不分昼夜的。难得周日,她会抽出时间来李家坐坐聊聊,她是不知道薛蓉为何不爱搭理林可儿,但是薛蓉也不是特别爱记仇的人,薛蓉现在不想和林可儿说话,但并不意味着以后一直持续这样,她相信时间会改变一切的。 蒋有福似乎又开始忙碌了起来,李云霏这两天总是单独地吃晚饭,而且这两天他们从没有说过话。晚饭后,她总是抱个抱枕,独自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或者时钟发呆。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再这样持续下去,她的生活真的像白开水一样,没有任何味道。她得试着做些什么。 也许是脑袋空白,让她迷上什么时,就一直沉浸在里面。上次在电脑里看着别人的diy创意,就去衣柜里找出了几件旧衣服,就想着把它变个样。比划了老半天,剪刀剪下去了以后,才发现自己并没有一双灵巧的手,手缝技术真的不是普通的笨。好几次都把线绞在一起。奇怪了,她用毛针,毛线的时候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又突然想到中山路不是经常在街上卖着订书机似的缝纫机,就想哪天到中山路时,买一个回来试试。于是,那些剪得乱七八糟的衣服就被她收在一个塑料袋里,并收在衣柜下层的最里端。估计是要放到哪天去中山路又碰上订书机似的缝纫机才会想起。 她中午在公司附近吃饭,有时会逛逛再回司。一般她会进精品店和书店。一般书店让她进去了,总会待着不走。有次,她在书上看到如何制作面包,自调饮品。她就想着去买台小烘烤机或者是榨汁机,但是问过蒋有福时,见他一声不哼,有点自讨没趣地将此事告一段落。 昨天她见面包店有作蛋糕的活动,那一刻她想起了两人认识的纪念日,说不定可以趁此机会两人和好。于是,她当机立断地订下了一个小蛋糕。 她耐心地等待着明天的到来,明天又是星期六。所以第二天早上她起床后把公寓打扫了一番,不漏过每一个角落。又从抽屉里翻找出了以前买的可爱的小烛台。中午休息片刻,便忙着准备一顿特别的晚餐。她为此还特地去网上下载了牛排的做法,依葫芦画样,结果做出来的味道还不赖。等她准备好了时,蛋糕也送来了。她看了看时间,六点半,估计蒋有福也快回来了,但还是没把握,便把蛋糕放进了冰箱里。 她走到了dvd机前,放了一片旋律比较柔和的欧美歌曲。她听着音乐,想像着两人一起用晚餐的情景,随着音乐,不由自主地在客厅里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实际上是不着边际地舞着,只因为心情愉快。但是这样却更加让自己有饥饿感。 一个小时过去了,蒋有福也没有回来。她突然觉得有点累了,便躺在沙发上等着,不知不觉地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大门哐啷的声音让她一下子惊醒了过来,她立刻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只见蒋有福一脸臭臭的:没事开那么多灯干嘛?浪费电。 她忘了关餐厅的灯了。她转过头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已经快九点了,怪不得她饿得晕晕的:怎么这么晚回来?吃饭了吗? 蒋有福:我已经吃过了。 李云霏有点欲哭无泪,淡淡地说:要不要再吃一点? 她说着也不等蒋有福回答,就走到餐厅,把汤放在了煤气灶加热,把需要加热的菜放进了微波炉里加热。 蒋有福一回来就马上去冲澡,兴许是菜的香味太吸引人,他回到餐桌上。他这才发现,餐桌上还放着一个烛台,他似乎有看过这个烛台。 李云霏见他也津津有味地在吃菜,心情好了点,她偷偷地看着蒋有福,还在期待与他一起吹认识五周年纪念日的蜡烛。 果然期待过高,心里就越失落。 当两人用完餐后,她整理好餐桌,把蛋糕端出来,插好了五支蜡烛,并点燃了它们,叫蒋有福一起过来吹蜡烛时,但蒋有福不但没有挪动,继续站在阳台抽烟。还叫道:真是吃饱没事干,有那么多时间搞这么多事,还不如把家里打扫得更干净些。 李云霏的心咕咚了一下,她什么也不答,只是自己把蜡烛吹灭了,自己切蛋糕,自己享用。蛋糕明明是甜的,她却觉得什么味道也没有。她吃到自己的肚子实在装不下了,才把剩余的蛋糕装在了保鲜袋里,放进了冰箱。 她面无表情进洗手间,并上锁了。她挤了牙膏在牙刷上,盯着镜子刷牙。她两眼无神地刷了好久,牙龈都流血了,她还不知觉。她都不知道自己招谁惹谁了,何必把自己搞得像一个这么可笑的人。 想到这里,她快速地嗽口,吐水,吐到想呕。她打开了水笼头,开始低泣了起来。最后,拿起了洗澡的喷头,把自己从头往下淋。她的手扶在墙上,直到全身都湿漉漉的,才开始解衣服。她用了好多的沐浴露,把全身弄得都是泡沫,才用喷头淋洗。她用淋室里的浴巾围着出浴。 她进入卧室,拿着吹风机吹头发。等她吹干头发时,全卧室都是洗发水的味道,香气逼人,她对着梳妆镜的自己笑了笑,喃喃道:晚安。 第十九章 物极必反 第二天早上,李云霏洗嗽完毕就准备回李家。出公寓时,见到镜面不锈钢所映照的自己,脸浮肿得吓人,眼睑也厚了许多。她连忙打电话给薛蓉说这星期不回家了。 去哪里呢?如果去找林可儿,估计也会让她担心的。 于是,她坐往观音山的公交车,她突然想坐在沙滩上吹吹海风。 蒋有福睡到了九点才起床。他睁开自己的双眼,靠在床头上发呆了一会儿,才起身。他走到洗手间的门口时,突然想起昨天晚上,他是不是又做得太过份了。其实,五月是公司的淡季,他根本就没有那么忙,不然,他哪里有空在陈雪儿生孩子的期间能翘班那么久。他之所以气李云霏是因为他发现自己对陈雪儿还存在着莫名的爱慕,那是他自己在烦。蒋有权是看在眼里,只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他知道坐月子的女人这么长时间地在车上折腾,实际上对身体不好,他在气自己是不是照顾不周,才会让她又放弃了原本的计划。 他当初为何要放开她的手,明明她是他的同班同学,他认识她明明比蒋有权还早。也许是自己向她表白没有比蒋有权早吧!也许是蒋有权比他更有才,更英俊。但好歹他也比蒋有权高出了五公分,又比他年轻七岁。他与她不是更有共同语言吗?怎么,老天就爱捉弄人,他还来不及向她表白,就让她先爱上了蒋有权。他优秀的哥哥! 从小到大,亲戚朋友老爱拿两兄弟作比较,弟弟只是长得比哥哥高而已。虽然他也仅仅抓住这唯一的优势,爱慕他的女生多得是,但偏偏他喜欢的女人成了他的大嫂,这也是他心中唯一的痛。这也许就是他对李云霏若即若离的原因,他为了让自己,让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没有察觉到他心中那个重要的女人,他极力地表现对李云霏献殷勤。 最后,他似乎接受那个女人成为他的大嫂的事实,至少她在他看得到的地方,他永远地可以在黑暗处保护她。虽然这对李云霏不太公平,但是他既然已经和李云霏结婚了,那他就尽可能地配合她的一切动作。他以为他对李云霏好一点,他就可以忘了心中那一份贪恋,但是一见到陈雪儿后,他就无法压抑心中对她的想法。 于是,他把这种别扭的爱意,全都发在李云霏身上,那像是定时炸弹一样,顷刻间把心中的防护线炸得荡然无存。他像哈巴狗见到自己的主人一样向陈雪儿摇曳着尾巴,不断地在舔自己的伤口,想消消毒,但没想到弄巧成拙,伤口又在隐隐作痛了。 他无法面对李云霏,他选择一种残忍的方式对待她,他不是不知道昨天李云霏的用心,可她越对自己好,他觉得自己越无地自容。他不是不知道她昨晚在洗手间里哭了多久,但他就是无法让这样的自己向她靠近,他觉得自己连替她擦眼泪的资格都没有。这会儿她肯定又在哪里游荡了吧! 还好,李云霏从未胡思乱想,不会像其他女人向他发怒,也不会像其他女人要死要活的。所以,他很放心,他对李云霏的动向有十足的把握,因为李云霏的思想太简单了,她是那种不爱向复杂思考的女人。一个单纯思维的女人,反而让他有种释然的感觉。 他想到这里,进洗手间洗嗽了一番,进行着他出门的程序。这是日久养成的习惯,一时也无法改变。他梳理整装完毕后,走到玄关的时候,又折回了厨房,他摸了一下高压锅,还有一些温热,他打开了锅盖,是绿豆白米粥。这是她为自己还是为他准备的? 他没有看到水池里的碗筷,也没有看到盛碗篮里的碗有水滴,就知道李云霏又没动了。他突然想盛碗吃看看,微甜。他想起了昨天剩下的蛋糕,又拿了那袋子出来,还剩一小块。他很快地和着粥,快速地解决了。 他这才急匆匆地出门。这是他第一次吃李云霏做的早餐。 李云霏来到观音山后,才发现自己是不是来得太早了,沙滩上的人廖廖无几,显得沙滩空旷了许多。她脱下凉鞋,提在手上,然后慢悠悠地朝海水的方向笔直地走去。要是旁人见着了,估计会以为她是不是想寻短见了?果然一位在海边巡视的保全员,在盯着她的动向。后来,见她只是站在海水浸湿她脚裸的地方,便松了一口气,去其他地方巡视。 早上没什么海风,浪比较平稳,看潮水的动向,应该是退潮吧!这是她没有多往前走几步的原因。她站在那里看着一望无际的海面发愣了一会儿,便想沿着海水边沿走一走。她没有看时间,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只是眼前突然没路了,一块大岩石挡了她的去路,所以她又往回走。 她这样来回的走着,又成了刚才那位巡视的保全员的目标。当然,李云霏根本就不知道。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林可儿打来的。她告诉她这周没回家,和一位同事约好去观音山玩。但林可儿也许听出了她支唔的语调,说她也要来。她只好又说,她们玩够了,要去逛逛。这才让林可儿打消了念头。 李云霏坐在了干燥的沙滩上,可没坐一会儿,她突然觉得好热,于是,她只好如她所说的去哪逛逛。 一个人心情不好时,不管去哪里,都觉得没什么意思。李云霏在公交车站等车时,突然看到一辆环岛旅游车,她不加思索地坐了上去,选了最后面靠窗的座位,便看着车窗外所看到的风景发呆。 她没有注意看时间,所以也不知道环绕厦门岛一周要花多少时间。当然她也没有坐满一圈,因为她在轮渡站下了车。她坐上了渡轮,上了鼓浪屿。这让她办了半年的旅游年卡有了用武之地。每一年办旅游年卡时,她总会问蒋有福要不要办?但是蒋有福就是不办,说是也没有时间去。有一次刚好蒋有福也兴致和她出来走走,也来到了鼓浪屿,因为景点要交门票,通票100元,蒋有福不想花那个钱,她自己一个人进去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两人就沿着鼓浪屿走了一圈。走了两个多小时,她本想吃完午饭再回去的,但是蒋有福硬是要回家吃。两人饿着肚子回到家已经快两点了。她哪里有力气做饭,便煮了素菜鱼干面凑和着。 她今天就要一个人好好地玩一玩。她先品尝了一下叶氏麻糍,吃得满嘴都黑黑的,买了瓶矿泉水嗽嗽口,先后游了皓月园,菽庄花园,日光岩。之后,实在没什么体力,就往渡船的方向走,好不容易找到一间鱼丸店,垫了一下肚子。 她这才出了鼓浪屿。她又往厦门有名的小吃店转,在黄则和小吃店,大吃特吃,什么海蛎煎,花生汤,各式的糕点,饱食了一顿,才在中山路溜达了一下。看到棉花糖,也买了一束,吃得满脸都是甜味。可是不到半小时,她觉得自己肚子很不舒服,她找到休息椅,靠在石背上,捂着肚子休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肚子不痛了,才赶紧坐车回家。她想舒服地躺在床上休息。 第二十章 真实与虚妄 人们是一些彷徨歧途者。他们离开了自己的真实,走向自己的虚妄,失落在他们达到的和未达到的事物之间。——(黎巴嫩)纪伯伦 李云霏回到家时,蒋有福还没有回家。她看着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十点了,这是常有的事。不知为何虽然她开了灯,还是觉得屋里很黑。她找了一下家里备用药,服了药后,便洗了一下澡,赶紧去床上休息。她躺在床上,笑了。她什么也不想地很快地进入了梦乡,因为她已经变得不会让自己快乐起来的方法了,她的脑袋空了。 她已经不想再浪费自己的力气去营造自己的婚姻,就像杠杆一下失去了平衡点,左右两边的物体已经失去真实的比重。谁重了点,谁轻了点,又如何?漏斗的沙开始沙沙地作响,什么才是阻止它继续滴漏的方法?她找不到了。 她的思想开始停止记忆,并且删除了一些她认为没必要的东西。 于是,从第二天开始,她把自己调成另外的一种人格。她变得喜欢笑,不管任何与她的眼睛对眼的人事物,不管是喜是悲,她都保持着微笑。 然而,蒋有福以为李云霏已经不生气了。他也乐得和一个保持微笑的妻子待在一起。他又像老爷似的,回家洗完澡就看电视。而李云霏每天都早起做早餐,有时也搞些花样,让他忍不住也吃完早餐再去上班,晚上也习惯晚回家,他总是先在外面垫一下肚子,回来再让李云霏给他热饭。他的食量增加了,自然体重也上浮了,短短的一周,他估计有胖个五斤。他没有注意到李云霏的体重正好在慢慢地减少。也许是陈雪儿又离开了,让他的心态又回复了些,他感觉这样的日子也很悠闲,只要他不想她。这似乎又回到了陈雪儿没来时,他所过的日子。 他的荣光焕发与之前几天的疲倦憔悴形成鲜明的对比,工厂里的同事都以为他是不是找了情人,或者是中了几百块的彩票。因为有一次他的狗屎运来了,无意中在从客户回来时的等车的车站旁边一个彩票点,买了一张彩票。第二天居然让他发现他中奖了。他高兴得嘴角都在笑,还请几个同事一起小喝了一顿。他一直以为自己没有偏财运的,因为之前买了两年彩票,就只中过两三次十块钱的。没想到停了两个月没买,随便买了一下,就中了。不过,这之后,他就再也没中过。 排版李小波打趣道:蒋厂,瞧你容光焕发的,又中了彩票了? 蒋有福:要是中了,早就叫你们去小酌了。去,快工作去。 李小波:现在也没什么事。打牌不? 蒋有福:上班打什么牌?老板等一下要来公司安排工作,不要怕没事做。 李小波:那就快点来,一下子没事做,也烦。给支烟抽吧! 蒋有福二话没说地从口袋里拿出了烟盒,并抽出一支递给他,自己也拿了一根,两人移到厂区吸烟处。 蒋有福(点燃烟,吸了一口,吐了一口烟):最近是不是手头紧了?晚上要不要去我家蹭饭? 李小波:是你自己说的,到时不要耍赖? 蒋有福:粗茶淡饭就怕你喊吝啬。 李小波:色香味俱全,青菜豆腐也香。 蒋有福:这是你自己说的。 于是,蒋有福回自己的办公室,给李云霏打电话,电话打了,但李云霏没接。他看了一眼桌上的日历,才想起今天是星期日。现在李云霏星期日回家。话都说了,他只好掏腰包在外面请李小波吃一顿。因为他又懒得下厨了。 但是,李云霏的眼神是迷茫的,这是周日林可儿在李家吃午饭时无意中发现的,她感觉林可儿如同一个会微笑会做事的机器人,这让她有种挫败感,尽管自己一味地想向李云霏示好,但李云霏似乎并未真正把心交给她。她心里焦急着,但也只能不去触摸李云霏的心里防线,她在试着去寻找那个平衡点。 她想着李云霏也许应该放松一下心情,而美容院正是一个不错的场所。 林可儿:下午没什么事,我在瑞景的一家美容院办了卡,你要不要也去做一下全身的spa? 李云霏(爽快地回答):免费的谁不想去。 林可儿:那好,现在就去,因为做全身的要花费一些时间。 她知道李云霏是第一次到那种场所,不知为何她没有任何紧张感,像个老熟客一样,配合着美容师。她看着她从杂志架上取了一本杂志,便一把从她的手上拿走:霏,来这里,就是要放松,闭目养神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李云霏(微笑道):听你的。 又是微笑,她看着她老是保持着微笑,真的很想知道这样子累不累呀?虽然说笑也算是一种很好的运动,但是皮笑肉不笑会不会僵硬掉? 她看着只披着一层一次性的浴巾的李云霏,肩部的骨头线条特别的明显。 林可儿:霏,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事吗? 李云霏(微笑道):好好地享受按摩。 林可儿:不对。我想准备一堆木柴,然后点燃那堆木柴,在上面再支个架子,绕个铁丝栏,开始烤人排。 李云霏(微笑着):我愿意献身。 林可儿:没劲。还以为你要和我一起去寻找……呀,拉倒。 李云霏微笑了一下,不语。 让十指纤纤细手和着香薰油揉得快睡着的林可儿,在迷糊中,她看到了美容师正抽了张纸巾给李云霏擦试眼角。这让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不过,她闭上了双眼,她不想看到李云霏试图遮掩的不知所措的表情。 这时,她突然想到有办法让李云霏变成这样子,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蒋有福。她是有必要和他来一次正面的认识了。 第二十一章 结婚后的女人 林可儿和李云霏从美容院出来时,林可儿说自己从来没有去她的小窝,想去考察考察一下。李云霏微笑地表示欢迎,林可儿一点也没有感到李云霏失措的表情。 她想,也许是她自己想错了方向。不过,她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 林可儿那天就站在蒋家的门口,也没有看到公寓里面是什么样的。搞设计的她一进屋,就有仔细观察房间的吊顶,地面,墙面在每个空间的作法,小小的创意也会让她琢磨出来。但是这套公寓里硬装修没怎么搞,只做了一下过道客厅的墙角石膏线条,地面铺的是米黄色的瓷砖,很简单的作法。所以,她的视角换成观察家具方面的摆放。她觉得餐厅的餐桌选得还不赖。不锈钢的四只脚支撑着一块用黑胡桃木全包着的一块磨砂玻璃,中间铺了一张淡花色桌垫,上面还放了一个中号宽口圆形玻璃缸,三支万年青的藤已经爬出了缸外面,正沿着一桌角竞相生长着。 林可儿:蒋有福呢? 李云霏:在上班。 林可儿:星期日上什么班呀? 李云霏:工厂就是这样呀。一个月休息两天。 林可儿:那工作时间呢? 李云霏:正常八小时。赶货时就加班。 林可儿:那倒跟我们这行差不多。(她低头看了一下手表,)快六点了。 李云霏:大小姐想吃面还是米饭,我去做饭。 她把泡好的茶,递给了林可儿。 林可儿:煮咸粥吧!我现在习惯了晚上喝点粥。 李云霏:好,那你自己开电视看看吧! 林可儿:对了,你们的结婚照还没有看过,拿给我看看。你这里有什么唱片,听音乐吧! 李云霏:唱片都在架子上,你自己挑吧! 她进房间从衣柜里拿出了一本相册。 林可儿看到那本相册的外页是由镂空的玫瑰花样的木板做的,感觉还不错。当她打开相册后,一页一页观看后,一句话,新娘笑得很甜。但是眼敛显得浮肿些,看来这家照相馆的化妆师不咋样。她合上了相册后,突然想到浮肿的原因也可能是前一晚睡前两小时喝过水,但一般影楼都会交代客人的。那么,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新娘在照相的前一晚哭过。她心里极力否定这种假设,她感觉有点烦燥地站了起来,去放唱片的架子上选片。 李云霏的架上也没有多少唱片,不过,音域却挺广的。英语的,韩语的,日语的,中文的,台语的,还有民族通俗乐曲。还真的不少。 林可儿挑了韩国rain的唱片。她喜欢单眼皮的男生,这点倒和李云霏的兴趣不谋而合。不过,她也不是花痴,主要是rain的声音也让她听得赏心。她随着音乐的流动,放轻了脚步声。 她有点蹑手蹑脚地来到厨房门口,看着李云霏在里面忙碌着。她看着她有条不紊地准备着食物,她有点羡慕起蒋有福了。如何他还身在福中不知福,她可是跟他没完没了。 林可儿:霏,你每天一下班就去买菜回家做饭吗? 李云霏(吓了一跳):是呀。你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吓了我一跳。 林可儿:连在自己家也这样,你胆小也太小了,跟以前没两样。 李云霏:这叫本性难移。 林可儿:不过,你这样每天买菜做饭烦不烦呀? 李云霏:也不会,习惯了就好。 林可儿:那像洗碗洗衣服洗地板这些家务活也是你全包吗? 李云霏:几乎是。 林可儿:那不是很累。女人真是辛苦,要上班还要做这些活儿。要是我呀,就叫个钟点工。 李云霏:其实真正说起来,两个人的碗筷五分钟就搞定。两人的衣服半小时搞定,不过,冬天要四十分钟。地板呀,像这种小公寓,半小时也可以搞定。只是扫地板要边整理比较费时,还有擦桌子之类的也只要半个多小时就行了。 林可儿:连买菜做饭加进去,也要三个多小时,我们女人不是比男人多劳累了三四个小时。下班回家忙完这些还有多少可以休闲的时间呀? 李云霏:也不是每天都有那么多事。像地板保持干净的话,每天看到脏点的地方,随便拖一拖,也就十几分钟,擦擦看得到的桌子。双休日再大扫除。 林可儿:叫我每天洗碗洗衣服的,我就很烦了。没想到结婚后的女人要做得更多,就像是男人的奴隶,这叫男女平等吗? 李云霏:没办法呀,当其中一个人很忙时,另一个人就要捡着做。不然,家不是成猪窝了。 林可儿:可是听你这么说,女人就是比较闲的一方了吗?那根本是以前三从四德的思想。我可不想像你这样任劳任怨。最主要的是那男人有没有看在眼里,如果是当作理所当然的事,我才不会那么傻,一个人干那么多事。不过,就算他看在眼里,我也不会做。最多是兴志来了,下下厨。其他的免谈,除非是任务分配得当。 李云霏:呵呵。不过,你不也能一直等着他去做他所分配的事,就拿洗碗来说,您不可能三天不洗碗吧!夏天隔天的味道就够你受的了。其实,只要你想到你等一下就会在一间干净舒适的房间里生活,你就会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林可儿:你现在是十足的家庭主妇了,真服了你。 李云霏:等一下有油烟,你去客厅吧,沙发靠背上有几本杂志,你可以翻翻。 林可儿:遵命。 当李云霏做好粥后,蒋有福还没有回来。李云霏说他可能在外面解决了,因为今天晚上她本来会待在娘家过夜的。于是,两人自己先解决。不过,林可儿也没有时间等蒋有福回来,因为有客户打电话过来改方案,她得回去改稿。 不过,林可儿还没有对未达成的目的死心,她决定改日再访。 第二十二章 起伏 林可儿回家后,李云霏就感觉有点累地倒在了沙发上。她闭上了眼睛假寐了一会儿,她的手伸开了点,碰到了茶几上的那本相册。她坐了起来,拿起了那本相册,自己看了起来。 她自己也感觉那时的她笑容真的很甜,可有谁知道,前一天晚上她哭了。至于那时所发生的事情,她已经忘记了。也许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吧,她只记得的是她在卧室里流泪的时候,蒋有福却板着脸在客厅里抽烟。 她把相册重新放在衣柜里,又回到客厅。dvd机的灯在闪烁着,她没有换片,直接按了播放键,并把音量调高了些。然后拿了睡裙先去洗澡,之后就顺便拿衣服去阳台洗。她每次双休日回家,星期一晚上就会多洗蒋有福的两套衣服。一开始她会跟他讲为何不顺便洗一下,他倒振振有词地说反正衣服那么多,滞留两天又不会没衣服穿。因此,她每星期一晚上总会为此而晚睡。虽然现在比以前晚了一个小时睡觉,但是晚上十点半睡觉相对于夜生活的人来讲也属于早晚型的。她一晚睡,尽管她的睡眠质量一直不错,但第二天还是会有种无力感。 这时,蒋有福开门进来。他很奇怪家里的灯开着,dvd机在唱着。他自己五音不全,所以很少碰dvd机。所以,他估计是李云霏回家了,暗想今天她回娘家是不是被薛蓉唠叨一番,所以跑回来了。他把音乐关掉了,李云霏便从阳台跑了进来。 李云霏:快点去洗澡吧,我在洗衣服。如果我洗完衣服你还没有出来的话,你自己洗。 蒋有福不语,只是放下提包,直接进卧室拿睡衣去洗澡。他晚上没有喝酒,但不知为何他刚才看到李云霏的时候有了生理反应。或许是他两个多星期没有碰她的缘故吧!他这样自己解释着。 他迅速地洗完澡,把脏衣服拿到阳台,扔在了洗衣池边上。他回到客厅拿了一根烟,点燃了,然后回到阳台上抽烟。他吸了一口烟,边吐烟气边反身靠在了女儿墙的边上,看着李云霏洗衣服的背影。 李云霏的头发像平常一样用发夹盘在头顶上,这跟平常没两样,但他觉得凌乱发丝带着点飘然的感觉,特别是贴在脖子上的头发,令他觉得她的脖子其实很美。她今天穿着的是新洗干净的粉底小碎花的睡裙,因为她习惯双休日洗睡衣。那条睡裙是两人结婚时买的,穿了两年了,花色有点褪掉了,但兴许是灯光朦胧,让他觉得她那若隐若现的曲线被那睡裙衬托得更加诱人。她的腰随着洗衣的节奏而微扭着,膝盖下的小腿很修长白晰,甚至是穿着那双鞋底已经磨平的几乎可以扔掉的拖鞋的脚裸处,他都有一种要伸手去抚摸的欲望。 他连续吸了三口烟,吐向了李云霏的后背,让她置身于瞬间烟雾飘渺之中,他看呆了,呼吸也有点急促了起来。他突然很想要她,他有一种想马上从背后抱住她的冲动。 这时,李云霏已经侧过身,开始晾衣服。当她转过身,让他移驾客厅时,他几乎可以感觉自己的心跳,脸在微烫,但他的表情还是装得很冷淡。他赤手把还有火星的烟头熄灭了,想冷却自己无端的欲望。 他走进客厅时,故意说:你的头发盘这样,很丑。洗澡后就该马上放下来。 李云霏莫名地抬头望了他一眼,不语,继续晾衣服。 蒋有福进入客厅,坐在沙发上时,暗松了一口气。他拿起了茶几上的电视摇控打开了电视。但是不知为何,他连他最喜欢看的足球之夜也看不下去,他的眼光还是飘向了隔着透明玻璃推拉门外的李云霏。 这时的李云霏正弯腰下去拿洗衣桶里的衣服,宽大的睡裙领口,令她的双峰形态暴露在他的视线下。他的双脚不安分地晃动了起来,他暗自呐喊他今天晚上是不是吃错东西了?他站了起来,又弯腰拿起了电视摇控关掉了电视。然后,他跑进了洗手间,先行刷牙洗脸,上床睡觉。这也许是他第一次比李云霏早到床上休息吧! 他在床上翻来复去的,嗅了嗅枕头和被单,然后又爬起来,走到梳妆台,拿了香水,往床的方向喷了几下。听到李云霏拿洗衣桶进洗手间的声音,赶紧爬到床上,闭上了眼睛。他一动不动地躺着,但是每一秒都让他觉得难熬。 当李云霏洗嗽完毕进卧室时,他都觉得已经过了半天之久了。 他偷偷地睁开眼睛,看着李云霏坐在梳妆椅上往手上涂护手霜,之后,又把脚伸在床沿上涂润肤露时,他已经有点不行了。 等到李云霏躺在床上时,他反而异常冷静地等待她睡着了。然后,他才把自己的身体慢慢地靠向了她,开始在她的躯体上摸索着…… 第二十三章 笨女人 李云霏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对着面前的电脑发呆。 她的眉头微皱,她在生自己的的气。自己明明不想再对他存有留恋的,可是她的身体先是背叛了她,让她都感觉自己最近这一阵子是不是欲求不满,不然,她为何这次又轻易地原谅了他?有时她在怀疑自己是爱上蒋有福什么地方了,难道只是对他的身体有留恋吗?为何总是自己在苦苦地追寻着婚姻的美满,而他总能轻易地将自己玩弄于手掌心。 算了,就看在他这一个星期来有吃她做的早餐的份上吧! 陈雪儿也回去一个多星期了,不知道她身体好些了吗?她想了解她的近况,但是又因自己心中的纠结,每次电话号码输入完了,她又按了关闭键。她看得出蒋有福似乎很会照顾小孩的,但是每次她向他提到小孩的事情,他总是以目前两人的经济状况不是很好为由,拒绝这么早要小孩。 她打开了网页,浏览了一下新闻。她看到了一条题为:被有妇之夫抛弃的单亲妈妈世俗能容忍吗?她看到那个单亲妈妈因为找不到那个男人要不到抚养费,又被父母亲赶出家门,正走投无路,想是不是要抛弃自己怀胎十月所生下的小孩?她感觉那个女孩有点可怜,怪那个男人太坏了,太不负责任了。也怪那个女孩太单纯了,居然会幻想与有妇之夫之间会有美好的爱情。不过,具体原因如何呢?也只有当事人才会明白吧! 她突然想到蒋有福要是在外面与别人生了小孩,她该怎么办时,她的心咕咚了一下。他会选择她,还是另外那个女人呢?此刻,她已经明白了,虽然每次都在想两人是不是合不来,他对她太冷淡了,但是她就是离不开他。她真的很需要他吗?是精神上的还是生理上的?她一时也找不到答案。 她想着如果她对自己能够更了解,心胸能够宽广一点,或者说她有时不要想太多,不要在意得太多,她的日子其实就如同白颜料一样的纯白! 她就想单纯地生活,单纯地作梦,世俗的眼光能远离她时,她就是最幸福的人了。 她想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丝微笑。 时间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愁肠苦情而有所停滞的,它就像小溪里的水一直在哗啦啦地流逝着。所以,人才会有懊恼,懊恼着自己老是在白白浪费时光,老是在想着: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她将要怎么样生活?她就做何决择?!就因为总是纠结于过去的事情,脚步便会一直在原地停留。但是,停留的只是自己的时间,世界也不会因你一个人而有所改变,它不会因此停下脚步,等着你想通了,再拉你一把。 不要去妄想别人向你伸出援手,能救你的人是你自己!你最大的敌人也是你自己,要前进的话,就打败过去的自己吧! 林可儿把昨晚熬夜新修改的方案与客户再次碰头以后,便把方案交给公司的资料管理员,就想回公寓休息。 可是当她在等红绿灯时,她又想到李云霏,就想约李云霏一起吃午饭再回家睡觉,但是她的眼睛已经有要合上的倾向了。眼前走在斑马线上的一男一女引起了她的注意,这不是那个蒋有福吗? 她是不知道他与李云霏相处是什么样的模式,可她看到蒋有福跟旁边的女人过红绿灯还有说有笑的,她心中就有点不爽。 于是,她的睡意全失,她今天中午就想与蒋有福摊牌。她过了红绿灯,再前行了一段路,在车辆调头区调头,却没想到后面一辆的白色奔驰车急驰而来。兴许是两人车技都不错,只发生轻微的碰撞。她心急如焚地下了车,查看了两车的情况。她的右侧前车门只是掉了一些漆,随便去维修店修一下最多也就两三百块的事儿,不用劳烦保险公司了。 那辆白色奔驰车的车主也下了车,林可儿抬头看了那人一眼,那是一个戴着蓝色墨镜,穿着白色衬衣,白色西裤,脚上穿着米色凉鞋的体形不错的男人。她想,应该是个很爽快的家伙。谁知那男人开口就嚷道:你这个笨女人到底是怎么开车的? 第二十四章 疯狂 林可儿原本还以为碰上了回厦这段时间里最养眼的男人,没想到这个男人一瞬间就将她拉回到了现实。 她暗想蒋有福这家伙真的太走运了,边对这个口气不咋样的男人说道:对不起,我的车技就这么平凡。我看你的车也没怎么样?算我倒霉了,我自己去修车了。就这样了。 戴蓝色墨镜的男人:没想到你这笨女人有自知之明,不懂得开快车就不要这么莽撞。 林可儿:是的,这位帅哥说得真实在。 她说这句话其实是她觉得这男人自己不也一样吗?她虽然也有错,但他如果礼让一下,她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戴蓝色墨镜的男人:就是,笨女人回家赶紧去复习复习交规,不要读了就忘了,转弯的车辆就该让直行车辆先走。 林可儿:谢谢。帅哥请便吧! 她一点也没想到会碰上这么得寸进尺,脸皮这么厚的男人。笨女人,笨女人的叫着,以为自己满脑子都是聪明豆呀!要不是她的道德修养很好,换作别人早就翻脸了。 谁知那男人还不罢休地说:你已经浪费我十分钟的时间,按我的工时换算,你得付我八十三元三毛三分,四舍五入,算你八十三元好了,再加精神损失费二千元,总共二千零八十三元。你现付还是转账…… 他见林可儿一句话也没有说,以为她要去拿钱给他,谁知林可儿已经启动车子扬长而去。他愣了一下,立刻上车,追了上去。 林可儿边开车边在心里叫着:她今天到底招谁惹谁了,怎么让她碰上一个脑袋秀逗的神经病?她一手抓方向盘一手摸摸自己的额头,看看自己是不是发烧了,产生不真实的臆想。她想变换车道时,发现那辆白色奔驰车又追上来了,她暗叫:不会吧!追几千万的债呀,既然他的工时都有五百块了,还在乎这区区的二千元吗?真是个十足的疯子。 不过,那男人的车技也很好,她在闹市区七拐八弯的,他居然还追得那么紧,一个闲闲没事做的男人,难道他开奔驰车就为了赚这种钱吗? 她突然看到右前方赫然写着仙岳医院,她倒是要看看是她自己有神经病,还是那人有神经病。于是,她加快了油门,把车开进了仙岳医院。她把车停在医院的停车场,就等着那疯男人。 结果,她从后视镜看到那疯男人只是在仙岳医院门口停顿了整整五分钟,后面有车按喇叭,这才调头开走了。 林可儿松了一口气,才听到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看了看手表,已经快两点,和李云霏是吃不了饭了,她怕那疯男人还不肯罢休,便把车留在仙岳医院的停车场,下车去附近她刚刚有一晃而过的一条小吃街吃午饭。 可是在等牛肉饭的期间,她的很想睡觉了。要不是被那个疯子缠上,这会儿她也应该和李云霏吃完饭回家休息了。真是晕死了。 等到服务员把牛肉面端上来后,她五分钟就解决了,她才懒得去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回家补眠要紧。 蒋有福其实还有一个李云霏没有注意到的性格特征,就是他平时虽然性格显得比较冷酷,甚至有时不茍言笑,但他每次碰到与自己同方言的女同胞,都显现着万般的热情。他总能滔滔不决地说话,甚至还表现出自己仅有一点点的幽默感。这也许是每一个身在异乡打工者的心态,有一首流行于异乡人的歌曲“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问一问老乡,你过得怎么样,日子好不好呀,……” 就像林可儿中午看到他与另一个女孩有说有笑地过斑马线,林可儿是没有看错,要是她能早一天看到他与李云霏相处的模式,她心中不平的怒气也许会更甚些。但她也会略显得自己有点可笑。那个女孩只不过是他一个公司客户里的一名女职员,她只不过单纯地带蒋有福去看一下她公司商场里的一种货样。至于那女孩对他有没有什么好印象之类的,他倒是不以为意。 他对同方言的男同胞,就没有像对女同胞那样毫无戒心了。得因,他年轻一些时,他曾被一个在异乡认识并交往还不错的男性朋友骗去做传销,他被限止自由长达三个月之久,要不是后来他学乖了,有了外出行动的自由,他也不知自己还会待在那狗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地方待多久。他痛恨做传销的人,那段深刻的记忆如同火一般生生地烙在他的心胸上,那么的炙热。从此,他除了亲戚以外的同乡男同胞没有认识的交往的欲望。那首名为“老乡”的歌,也将从他的记忆中消失。 他是个如此爱恨分明的人,但不知道要是同乡的女同胞也骗上他一回,他该如何做抉择,是不是除了自己的亲戚和家人可信,其余的通通fire。其实他的潜意识里已经达到了只有自己的家人才可信的地步,对女同胞所表现的,那纯属是异性相吸的本质在作祟。或者说,那只是男人对女人应显的绅士风度。没有哪个男人不想成为那万花丛中的一点绿,当然,也没有哪个女人不想成为万绿丛中的一点红。那只不是人的自我优越感的一种体现。 有些男人(女人)会显得蔑视这种行为,那也只不过他们认为自己已经习惯于那万人瞩目的目光,如同人们对于轻易得到的东西都不会珍惜。 蒋有福和李云霏认识的那一刻,只不过是他奶奶对李云霏有兴趣。他以前曾受过一些花痴女人的干扰,所以,他对女性有一种漠视,或者说他心中的那一点骄傲感在作祟。 他一开始与李云霏开始交往,是家人的一种催促。而家人对李云霏的好感,也只不过是偏僻小山村对繁华城市的一种向往。所以,他对李云霏显得漠然些,因为这一开始也不是他自己的意愿。 然而,这对李云霏公平吗? 他似乎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第二十五章 抬头不见,低头见 林可儿因为一客户说要到现场改方案,便去了现场。谁知,她去现场时看到谁了,居然是三天前碰到的那个疯男人,那才是她这一工地真正的主人。 她悄悄地拿了一个黑框没有度数的眼镜带上,她通常都携带着这副眼镜以备不时之需。其实,她今天早上原本放在办公室忘了拿,但不知为何她又跑回去拿了,这也许是预感吧! 那个疯男人姓方,名为度,是一家证券公司的区域经理。她听到这个姓时,暗自转过头窃笑了一下。不过方度这个名真的不太适合他。她一这么想,即使方度今天的言谈举止很绅士,她也看他不怎么入眼。她是很想赶快结束这次交谈。下次有问题,她决定让公司的其他设计师帮忙。 方度:林设计师,你觉得呢? 他见林可儿没回答,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林设计师,你觉得我这个建议可行吗? 林可儿(回过神):方先生的建议是不错,但具体施工时可能有点困难。因为这面墙不是砖墙,如果方先生坚持的话,可以先把墙敲掉,再砌砖墙。不过,这样就会延误工期,可能无法在您要求的工期内完工。方先生,你要再考虑一下吗? 方度:大概要多久? 林可儿:因为贵别墅的泥水工已经撤离了,正在别的工地施工了,原本要一天的施工变成要分成三四天来完成,而且要刚好有空档。所以,我只能说,不确定,大概要在二十天至一个月吧! 方度(从裤袋里掏出手机看时间):哦,要这么久呀!我知道了。今天麻烦你过来一趟了,一起吃个便饭怎么样? 林可儿:不用了,我还有事。那我先离开了。 于是,她话一说完,溜得比兔子还快。 方度抬起头时,已经不见林可儿的踪影了。他纳闷室内设计师的时间难道还比他们证券公司的时间还宝贵? 林可儿出了别墅区后,松了一口气。她打电话约李云霏一起在外面吃晚饭,谁知李云霏跟她说要加班,尽管她觉得除非是商场之类的公司出纳才可能加班,怎么也轮不到一间小公司吧!但她还是相信李云霏说的不是借口。 其实,李云霏被公司指认了一项新的任务,那就是接任一工地的监工员的职责。那监工员因为老婆要生小孩了,请了产假+年假,也有一二十天的假期,公司不可能再去请另外一个人来代替。她之所以接下这个任务,是因为陈新跟她说,这项工作无非是去现场记一下沙土砖的数量,签一下字就可以了,这样她还可以额外赚一点补贴。 她目前的岗位是没什么事,天气是热了一点,但是就想想额外的补贴。这也代表她的双休日也搭进去了,这是没什么,反正她双休日也没做什么事。陈新说双休日可以去晚一点的。 她去工地走了一圈,这是一个小规模的住宅,公司接下的是绿化工程。她挑了一处有绿树荫影的地方站着,拉沙土砖的是一辆比微型车稍大一点的货车,开车的是一个年轻小伙,皮肤被晒得黝黑发亮的,是个看上去很诚实的人。几天下来,两人便有点熟了,送货的小伙小张跟她讲她也不用每分每秒都待在工地,他送货过来时再给她打电话。这样,她可以待在公司久一点,省得被沙土的灰尘弄得全身脏兮兮。李云霏想想也觉得有点道理,反正站在那里也没什么事做,甚至比待在公司还无聊。 有一天,她因为要去社保中心办点事,排队时,小张刚好打电话给她,她就让他自己先记着,下一趟她再签字。结果,小张送了三趟,她都无法记。事情办完后,她回办公室,让小张拿到公司给她签字,因为快下班。谁知那天下午小张送单到公司给她签字时,陈新刚好回公司看到了。小张一走,陈新就发话了,责怪她就这样在公司享受,等着别人拿单给她签名。 李云霏真的不想辩证,她觉得自己这么尽心为公司办事,还遭来非议,陈新一出办公室,她的眼泪就涌出来了。许茵过来安慰她说,别管他怎么说了。李云霏却有了想辞职的念头,她觉得这样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许茵:你傻呀,你已经结婚了,出去重新再找工作,可能也不好找,你们也想小孩,以后生完小孩再离开也不迟。 李云霏其实也不再乎什么产假三个月工资,只是怕一时也找不到事情做。她现在和蒋有福两人过日子已经是比较凑和了,她自己一个月一千五的工资加蒋有福每个月给的一千元,什么水电费,电话费,物业管理费,加起来也要四百元左右,加两人的伙食费,还一个月六百元的房贷,还要争取每月至少存五百元起来以备不时之需,真的超紧张。像上次蒋有权他们下来,她都已经超支了许多。所以,蒋有福以经济条件不允许要小孩其实也不无道理。 这也是她二话不说就接下陈新所抛出的诱饵。但这种情况,她只有忍下来的份儿。接下来几天,她还是按职责去工地记录,直到监工员回来。二十天下来,她皮肤晒黑了,人也瘦了五斤,双休日也搭进去了,但是陈新绝口不提补贴的事情,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其实,李云霏也没有多在意所谓的补贴,陈新有时来工地,碰上中午会请她吃午饭,就是快餐面食之类的,她有时在想这也许就是陈新口中所说的补贴吧!既然监工员回来了,陈新也没有再提补贴的事,但李云霏造工资表时,把两个双休日算为加班费,按一倍的工资计算。她只是想拿回自己应该得的东西,她直接拿给董事长签字。 她对陈新的看法全都改变了,她能不与他碰面就尽量不与他碰面;她能不与他说话就尽量不与他说话。陈新只不过是她的一个上司,她这样想着。 第二十六章 甜蜜的闺友 这个星期的双休日,李云霏自由了。她主动打电话给林可儿,约她去哪里逛逛。因为之前她总是拒绝林可儿说没有空,但林可儿没空档,在赶一个方案。不过,李云霏建议如果她是在自己公寓赶方案,她可以去她的公寓为她做午饭,以谢上次她请她去做spa的款待。 李云霏听到电话那头高兴的欢呼声,她也满心期待两人的见面。 她昨天晚上刚好跑到外图书店买了一本简易的外国小食。她兴致勃勃地去市场买了意大利面用的食材,玉米浓汤。她想林可儿会喜欢的。 李云霏进林可儿的公寓时,她总感觉与上次她见到的不一样,原来花瓶里的花换了,沙发的靠垫也换了。她觉得林可儿挺有生活的情调,特别是一个人住的时候,还能时刻保持着这种清新的感觉。 林可儿:欢迎您的贵临,今天得麻烦你照顾了,霏! 李云霏:这么客气干嘛!中午就吃简单的面食吧! 林可儿:面食,我挺喜欢的。 她看到一个多月没见面的李云霏精神奕奕的样子,心里不知为何踏实多了。 李云霏:等吃进肚子里时,再说喜欢两字吧! 林可儿:那你随意!现在时间还早,看书还是电视,你自己选择吧!我去工作了。 李云霏:没事,你去忙你的吧! 她见林可儿忙去了,便坐在沙发上,从茶几上拿了几本杂志看,果然是设计师,看的都是跟行业有关的书。她无意中翻到一本杂志,里面还夹得一张字条。这是一篇咖啡店的设计,她大概地看了一下,总体感觉还不错。她打开了字条,上面写的是:注意小孩的活动尺寸,杯具的摆放。她又重新看了上面所附属的图片,感受一下在现场的时候,她这才发觉隔断的做法新颖,看上去也很顺眼,但是如果有客人带小孩去消费,小孩比较调皮就会碰到了尖角。她回过神来,真的有点佩服林可儿的敏锐的观察力。 她又走马观花地翻了翻,只看了一下杂志上的图片,文字很少看。不知为何她就是不喜欢看文字,喜欢看图片,像服装类的,她也是看看图片。所以,有时中午她会跑到市图书馆看看书。不过,最近好像比较少去了,天气越来越热了,也没时间,离得也远。 她用了四十分钟的时间就把茶几上的七八本杂志看完了。她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探头看了书房一眼,又看了茶几上的水果。她找了把水果刀,削了两个苹果,端给了林可儿。 她见林可儿太专注,并没有注意到,又见她的水杯空了,便顺便拿了她的水杯蹑手蹑脚地退了出来。 她在客厅拿了随手泡巡视了一下客厅一周,发现林可儿没有用桶装矿泉水,便去厨房装自来水。她习惯于先用盆子装一下水,因为刚开水龙头的水很黄,但她发觉林可儿公寓的水很干净。可能是安装了过滤器吧!因为最近总有人打电话给她,向她推销自来水的过滤器,她是有点心动了,因为过滤器的价格便宜了许多,她去年去商场看时,最便宜的也要二千多,现在只要五百多就可以安装了。按五年的使用周期算的话,比起桶装水着实地省了一笔钱。 她装了水,烧了开水,先清洗了泡茶的用具,然后从茶几上的茶盒里拿了一小袋的茶叶,冲了一大杯茶,给林可儿端了过去。正巧赶上了林可儿伸手要拿茶杯,她看到她眼睛还盯着电脑屏幕,怕她烫着了,提醒道:可儿,茶还很烫,小心烫口。要不,你先休息一下,吃苹果吧! 林可儿:啊。谢谢霏。 她提起了李云霏的手猛亲了几口。李云霏有点不好意思地抽回了手,打趣道:虽然男女授授不亲,并不代表女女授授可亲。 林可儿:谁说不行了,你可是我最亲爱的霏。 李云霏:可儿,你去留学几年,不会是变得有同性恋倾向吧! 林可儿:应该是看多了,见怪不怪了。我还曾经被一个美国女孩追过呢! 李云霏:真的假的?那结果怎么样? 林可儿:如你所见,我心里只想着我的霏。 李云霏:晕。跟你说正经的。不说算了,我去准备午餐了。不打扰你了。 林可儿看着李云霏有点害羞的样子,咯咯地笑了起来。不过,说真的,在国外学习生活了五年,她心中最挂念的就是李云霏。霏总是笨笨的,被别人占了便宜,还不知觉,傻乎乎地笑着。她记得有一次她无缘无故地想找一个人发泄脾气,结果刚好李云霏走了过来。她故意在李云霏走过来的瞬间,伸出一只脚,让李云霏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她的头就差桌角几毫米的距离。但她还反倒说她走路不长眼睛,踩脏了她的鞋。谁知,李云霏说了声“对不起!”之后,就跑了。她以为李云霏想跑,便追了过去。结果,她看到李云霏拿着纸巾沾了水,正回过头来,看到她时,微笑了一下,蹲下身,为她擦鞋。她还真没见过这么老实又好欺负的人。她们也就是因为这样开始说话,最后成为了死党。 林可儿笑过了后,又专心地工作。 李云霏边切菜,想着刚才林可儿说的话,女人还是喜欢听甜言蜜语的,如果林可儿所说的话是出自蒋有福,她会怎么样?她想象一下两人对话,觉得有点噁心,或者说那根本不可能。 可不知怎么的,她越不想,就越往心里去,她感觉自己有点眩晕。她一不小心切到了手指头,血流了出来。她放下了菜刀,用酱油淋在了伤口上,看着流在手指上的血,渐渐头晕了起来,她背靠在墙壁上,慢慢地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觉。 第二十七章 铆劲儿 林可儿在画图的时候,突然感觉心口有点堵。她伸手拿了水杯呷了几口茶,她想也许该站起来休息一下吧!她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去厨房看看霏午饭准备得怎么样了? 可当她越往厨房走去越感觉不太对劲,太安静了。她一眼望去,并没有看到李云霏的人。霏,她喊着。当她走进厨房,看到墙角边倒在地上的李云霏,她的声音突然哽住了,她跑了过去,摇晃了一下李云霏的身体,见她没有反应。当她看到她的左手上的血之后,她有点明白了。她先用拇指甲掐了一下李云霏的鼻口,还有右手的食指与拇指之间,还泡了一杯淡盐水用汤匙喂到李云霏的嘴里,但是李云霏还是没有醒过来。 她突然想起在美国认识的一位医生高洋,她查找了一下电话本,给高洋打了电话。 林可儿:你好,高医生吗?我是林可儿。我有一位朋友有晕血症,但我发现她之前用的苏醒方法没用呀。你说,我要不要马上送她去医院? 高洋:我现在是有空去你那里,但是怕情况有变,需要用到医疗器材,我看,你还是直接把她送到医院吧,才不会误了时机!走成功大道吧!到了给我打电话。 林可儿:好的。 林可儿放下电话后,匆匆提了一下挎包和车钥匙,但把李云霏搬到车上有点麻烦。还好,她平时还是有锻炼的,也许是她着急产生力量,她半背半拖着李云霏下了三楼,还好碰到公寓大门的那位好心的大叔帮她一把,安全把李云霏移到了车上,便使出了自己的车技,往第一医院驶去。 可偏偏老让她遇上了红灯,她边转头边看着后车座上的李云霏,焦急地敲打着方向盘,她责怪自己为何让她帮自己做饭了,等绿灯亮时,她马上加速油门。当她驶进成功大道时,便超速驾驶。谁知她又碰上了一个飙车狂,还跟她铆劲儿,老在她的车周围晃。她越看那车,越觉得有点熟悉。 她记起来了,是方度的白色奔驰车。她转过头,瞄了那车一眼,只见方度正摇下车窗,向她裂嘴嗤笑。真是见鬼了!她在心里咒骂着。 很快万石植物园的分叉路就在眼前,这是个甩掉他的最佳时机。她故意把车开到接近分叉路的点,才打了转向灯,拐进万石植物园的分叉路。 她松了一口气,看了眼李云霏,见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便再也不顾交通规则,尽快地把李云霏送到第一医院。她把车停在了第一医院的门口,想给高洋打电话,却发现手机没带。 这时,有人来敲她的车窗,她抬头望了一眼,见到一张微笑的阳光的脸,她的心平静了下来。她摇下车窗,高医生,你先帮我朋友看一下吧! 高洋(微笑):好的。 当他打开车门,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时,他的脸一下子严肃了起来。他先给李云霏把了脉,边问林可儿,李云霏昏睡了多久了。 林可儿(脸色慌张,看了一下手表):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但从我发现的那一刻起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半小时了吧。霏,怎么样了? 她见高洋一把抱起李云霏,对她说先去停车,再去他的研究室找她。她依言把车停在了停车场里,当她走下车的那一刻,她的心有点恐慌,因为高洋并没有看着她,而是专注于李云霏的身上,她的心有点不安。 虽然她认识高洋不是很长时间,但能让平时有点幽默风趣的他严肃专注了起来,说明李云霏的病情不是她所想象的那么简单。要是延误了病情,她就再也不原谅自己了。她突然没有勇气走向高洋的研究室。她决定坐在小花园里等高洋给她电话。她一时忘了她并没有带电话出来。 约摸过了一个小时,高洋给林可儿打电话没人接,便走出研究室找她。他在花园里看到因为担心而脸色有点僵硬的林可儿,便悄悄地走了过去,拍拍她的肩膀,想吓吓她。谁知林可儿一点反映也没有。 高洋见此,坐在她的旁边,说道:我说大小姐,你想什么这么入神?又不是世界末日到了。 林可儿好不容易回过神,看到高洋的那一张笑脸,突然抓着高洋的手臂,叫道:霏没事是不是? 高洋微笑地点点头:她没事了,等会儿就会醒过来了。你是不是可以放开我的手臂呀? 林可儿尴尬地放下了高洋的手壁,道:那就好。她低下头,打开包包找烟,但突然想到医院里并不能吸烟,又把包的拉链合上了。 高洋:林可儿,你不是在国外生活了几年吗?怎么这么快就交到了一位死党了。 林可儿:纠正,我们很早就是死党了。不过,你怎么知道她是我的死党,而不是朋友同事之类的。 高洋:因为你的脸就像这样。他故意扮了个鬼脸。 林可儿:呵呵。回国后,一直没和你联系,一联系就麻烦你,给你添麻烦了,高医生。 高洋站了起来,给林可儿鞠了个礼,微笑道:本人乐意为美女服务。 林可儿:呵呵。 高洋:不过,没想到云霏是你的死党。 林可儿惊讶道:怎么?高医生,你认识霏吗? 高洋:不仅认识,还是好朋友。他看到林可儿一脸吃惊的表情,又打趣道:怎么?难道你不喜欢我认识她比认识你早? 林可儿:拜托大叔,你不要这么自恋。但她感觉自己的脸有点微烫。 高洋:刚才还尊称我高医生,这会儿不用帮忙了,就降级为大叔了。 林可儿:高洋医生,谢谢你的帮忙。我去看霏了。 她感觉自己有点狼狈,第一次在男人面前示弱了。 高洋看着林可儿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第二十八章 父子俩 蒋有福吩咐完工人今天的任务后,走回办公室里休息。他一坐在沙发上,就先为自己沏了壶茶,呷了一口茶后,便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并点燃了,他还未来得及吸上一口烟,他的手机就铃响了,他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号码,是李少锋的电话。 老实说,他与李少锋很少交流,通常见面只是礼貌性地叫了声“爸爸”,就没下文了。因为他根本不会下象棋,也没时间陪李少锋去爬山。所以,他们之间会打电话的几率为零。他的电话里之所以会有他的电话号码,是李云霏帮他存进去的,说是如果有一天她老爸打电话给他时,他也能作些心理准备。 他不知为何,还是有些紧张。李少锋是退伍军人,几年的军队生活所养成的生活习惯和性格都是很有组织规律的。他之所以从没有在李家过夜,正是因为他的生活观念与李少锋的观念差太多了。说起来,他也很久没有跟李云霏回娘家了。 他按了电话接通键却来不及接通,李少锋已经按掉了。他刚把手机放回茶几上时,手机又重新铃响了,等到响了三遍,他接了电话,爸爸,你好,有事吗?哦,有。嗯,可以。 他一点也想不通李少锋怎么突然会找他一起在外面吃午饭,想来想去,他们之间的交集也只有是有关李云霏的事。可是,最近李云霏和他不是跟平常没两样的过日子,除了前阵子她突然说要加班晚饭各自在外面解决,他们之间没出什么值得老人家担忧的事。难道要谈生小孩的问题吗?如果要提这种问题,也应该是由薛蓉来提呀。那还会有什么事呀? 他把抽得差不多的烟头捻熄后,塞进了一个喝完饮料的易拉罐里。他又呷了一口茶,突然被呛了一下。他想到:不会是他们二老猜测他是不是没有生育能力,叫他去检查之类的吧!如果是这样,他不是太没面子了!他又点燃了一根烟,猛吸了几口。 中午十二点正,蒋有福依约来到了金尚小区。李少锋已经坐在一家卫生条件还过得去的小炒店里,点了三菜一汤。蒋有福有点拘束地坐在李少锋的对面,他看着李少锋也不急着说明来意,只是问了些关于他的工作忙不忙的问题。上菜后,两人便默默地吃饭。等到两人吃得差不多时,李少锋开口说道:有福,你们俩的工作地点都离我那比较近,要不要搬回来住。我就只有李云霏一个女儿,早就把你当成儿子看待了。所以,你们搬回来住,一来可以省点伙食费,二来也可以相互照应。你们的那套房子也可以租出去,完全可以抵每月的房贷款,这样你们也可以轻松些。我也老了,有点想抱孙子了,算是为我的孙子积点奶粉尿布钱…… 蒋有福(打断了李少锋的谈话):爸爸,目前我们两人的日子虽然过得有点紧揍些,但已经习惯了。我与云霏还年轻,想再过一两年再要小孩。所以,爸爸您不要担心了。 李少锋(有点生气):正因为你们还年轻,所以根本不知道节制生活。你看,你们两个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蒋有福(赶紧微笑道):爸爸,瘦与胖其实是人的体质原因,吃不胖的人,再怎么吃也吃不胖。 李少锋(生气):谁说的?!你们交往时,两人不是都吃得白白胖胖的。难道你要我求你们回家住才满意吗? 蒋有福(赶紧道歉):爸爸,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 李少锋(态度强硬):不管怎么样,你们今天晚上收拾一下,明天开始搬回来住。至于空出来的房子租不租,由你们自己决定。如果你要是觉得自己住舒服些,就让云霏一个人回家住。 蒋有福看着李少锋没商量的样子,也没再说半句话。因为再说下去,也改变不了李少锋的决定。他站了起来,想去结账。谁知李少锋早他一步结了账,拂袖而去。他有点尴尬地对收银员微笑了一下,也出了小炒店。 其实,李少锋一开始说的话真的句句言于在理,但是他就是无法辱没他仅存的一点自尊心。当初,薛蓉很反对他和李云霏交往,就是因为他的经济条件不好。他们现在所供应的房子的首付是林亚娜(蒋有福的母亲)向亲戚几千几万借来勉强买下来的。他也生气自己年轻时不懂得省钱,甚至连结婚的费用还是蒋有权拿出来先垫着,他和李云霏收到的红包钱刚好还给了蒋有权。李云霏的嫁妆也不多,就三万块。李少锋当初说了,以后他们住的房子也会成为李云霏的所有,要他对李云霏好点。 两人结婚后,那仅有的流动资金三万块,本来要还给了一个借得比较多的亲戚,因林亚娜生病做了一个手术花了七八千,所以就先还了二万。剩余的二千块钱,让李云霏收着。所以,他对李云霏怀着既耿耿于怀又理所当然的矛盾心情。 他是可以忍受李少锋的脾气和薛蓉的唠叨,因为他一天也和李少锋见不了几分钟的面,也听不懂薛蓉在唠叨些什么。他不能容忍的是李家的亲朋好友对他的眼光,所以,他从没有跟李云霏去给她的亲戚拜年,也刚好他以回老家过年为由避开了。 说不定可以搬回去住看看。他的意志已经在动摇了。 李少锋与蒋有福分开后,没有直接回家,只是在一家超市买了包烟和打火机,坐在了金尚小区的庭院某个角落的草地上。他忘了自己多久没抽烟了,应该是李云霏不停地给他讲抽烟的坏处开始慢慢戒烟的。不过,他以前跑的士在等客人时,总是忍不住想抽根烟,因为太无聊了。但是后来,李云霏在他的车上放了罐口香糖,说是可以解烟瘾。说也奇怪,那罐口香糖好像是个聚宝盆,怎么吃也吃不完。直到有一次发现原来是李云霏每三天向他借车开时,给他加了量进去。如果不是李云霏出了车祸,他估计也不会那么早就退休了。 他想起了李云霏出车祸的那一天,是他想偷懒下盘棋,把车借给了云霏,而不是自己开车送她去机场,这让他耿耿于怀。所以,的士车一修好,保险公司理赔完后,他就把车转手了。 他叹了口气,撕开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了,吸了一口,便被呛着了,咳了几声。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着李云霏那给他念吸烟坏处的样子,于是,他赤手把烟给捏熄了,他想给自己一点点的痛楚。 过去,他有严重的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所以他对李云霏的成长过程并不是很尽心,或者说漠不关心。那时是因为他还在部队服役,所以没再要小孩。再者,因为李云霏出事故,才让他真正的觉醒,他亏欠自己的女儿也太多了。 所以,现在趁他还能补偿时,他要尽量为她做点事。只是,老天爷太不公平了,既然让他思想觉悟了,却又要让他接受另一种痛苦的折磨。难道是他上辈子做了太缺德的事了? 第二十九章 回避 李云霏慢慢地睁开了双眼,慢慢看清了自己所在的房间,不正是前些日子刚来过的高博士的研究室。她纳闷自己怎么会躺在这里,她转过头,发现林可儿正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托着腮打盹着。难道她在这里睡很久了吗? 她感觉自己躺得有点腰酸背痛了,想翻个身,却惊动了林可儿。 林可儿(欣喜):霏,你终于醒了。高洋说你等一下就醒来了,结果我等着等着,却睡着了。 李云霏:没事。可儿,我怎么会在这里? 林可儿:你忘了,你今天去我公寓要帮我做午饭。谁知你切菜的时候,不小心切到手了…… 李云霏:等等,可儿,我不是早上醒来时,刚在想要不要给你电话,约你去哪里逛逛吗?怎么已经去你公寓为你煮饭呢? 林可儿愕然地看着李云霏,慌张道:等等,霏,我出去一下。 李云霏看着林可儿有点踉跄地走出了病房,感觉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高洋看着林可儿有点惊慌失措地抓着自己的手臂,镇静地笑道:怎么了,可儿? 林可儿好不容易才开口说话:霏,醒了,但是她记不起来几小时前所发生的事了?怎么回事?高洋。 高洋看着林可儿那焦急忧虑的眼神,他知道他无法跟她讲出真相,只能淡然地回答:可能是药物反应吧! 林可儿:高医生,你骗三岁小孩呀!什么药物反应? 她突然睁大眼睛盯着高洋,抓起高洋的衣领,怒道:难道你给霏用了传说中的新药? 高洋:那你要我怎么办?如果不给她试新药,她估计睡上三天也不会醒。 林可儿失语,有点颓废地靠在了墙壁上。她就像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那痛前的麻痹让她的神经有点没有知觉,片刻之后,那种揪心的疼遍布在每条神经线上。她咬紧了牙根,尔后缓缓才问道:是不是霏每次昏迷后,必须靠这种新药来维持? 高洋:不一定,视情况而定。 他无法告诉她,李云霏要是发生昏迷症状必须立即送到他的研究这里。因为林可儿是个很聪明敏锐的女人,一定会打破沙锅问到底,他无法告诉她残忍的事实。他只是意识到林可儿今天把李云霏送到了他这里,说明她信任他。而且他也帮她把李云霏救醒了。所以,下次如果让她碰上同样的情形,她也会把李云霏送到他这里。 林可儿:今次谢谢你了。 高洋站了起来,为林可儿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她的手中,微笑道:美女,你的脸色不要这么难看,你的死党会被你吓倒的。 林可儿:谢谢。 高洋:怎么,林可儿?你今天怎么变得这么客套了。我记得去年情人节时,我送你玫瑰花时,你连句谢谢也没有,就直接把花插进花瓶里,而且是路过的用于公共场所摆设的花瓶里。 林可儿:喂,那是两回事好不好?你只是跟唐纳德(一家商店的老板,他的对面是一家花店。高洋和林可儿因为经常光顾那家商店而相识。)打赌输了,随便哪个女人也不会要那种花。 高洋:那好,再过不久就是七夕情人节了,我再送你玫瑰花好了。这次可没有再跟唐纳德打赌。 林可儿假笑了一下,没有回答他。她拿起水中的那杯已经变凉的温水呷了几口,放在了高洋的办公桌上,便转身重新进入李云霏的房间。她知道她此刻的脸已经不再紧绷了,这多亏了高洋的帮忙。 此时,李云霏已经坐了起来,她正想出去看看,看到林可儿走了进来,便问道:可儿,这怎么回事?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林可儿:霏,你没事了。太好了,我刚才自己也吓了一大跳。你不记得以前你有晕血的症状吗? 李云霏:是吗?这可是五年来的头一回发生这种症状。 林可儿:对不起,是我害你变成这样。 李云霏:说什么呢?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们回公寓继续做午饭吧! 林可儿:咦,霏,你想起来了? 李云霏(点点头,嘟起了嘴):难道你不希望我记起来吗? 其实,她还是没有想起来,只是不想让林可儿太过于自责。 林可儿:当然没有。 李云霏:那就好,回家吧! 她笑着拉起了林可儿的手臂走了出去,与高洋打了声招呼之后,就出了研究室。 她是很想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是她觉得知道太多了,反而让更多的人为她担心,如果这样,她宁可什么也不知道。 第三十章 一个人的惬意,两个人的浪漫 林可儿和李云霏一路飞车回公寓,因为已经下午两点多了,两人的肚子已经饿得不行了,但是两人很有默契地走进厨房。林可儿先踏入厨房,她看到厨房的地板上还有血滴,便把李云霏阻挡在外,道:不行,霏,你的手已经受伤了,你还是回客厅休息吧! 李云霏(举起她的手在林可儿面前晃):可儿,就这么个小伤口,你太大惊小怪了! 林可儿拉下了她的手,道:我可不想再送你去一趟医院了。 李云霏:那我在旁边看着。 林可儿:随便你,你只能待在厨房外。 她走进厨房,拿起刀去水龙头冲洗了一下,切了两片青瓜,故意洒落在地板上,覆盖在血滴上。 李云霏看到林可儿那熟练的刀法,啧啧称奇道:可儿,你真是太强了。刀法比我好多了。 林可儿:因为我经常切青瓜起来敷脸,那可是很讲究青瓜的厚薄度。所以青瓜切丝算小事,西红柿,洋葱,肉末切丁更容易做到。我现在切完菜后,剩下的得由你处理。看你的手艺了,有点期待你的意式面。 李云霏:好的,试试看,初次动手,不要太期待,我的压力才不会那么大。 她记起了她昨天看过的香浓意式面的作法,她原本就打算今天尝试做看看,味道不错时,就做给林可儿尝尝。没想到,她立刻就有与林可儿分享初次成果的心情。 林可儿很快就切完菜,洗了一下汤锅,小炒锅,就对李云霏比了个请的姿势。李云霏看到林可儿那么逗人的可爱模样,信心增强了不少。 林可儿在一旁看到林可儿游刃有余地煮面条,炒酱,两者合一,十几分钟的时间就把意式面做好了。她发觉之前她把青瓜切成丝并没有用到整道工序里面,她有点纳闷地问道:霏,青瓜丝用来干什么? 李云霏:用来拌面的。意式面用的蔬菜太少了,所以就想如果太甜腻的话,就可以用青瓜来调味。你可以先试试。玉米浓汤就用现成的玉米浓汤包了,加水煮一下就成。 林可儿也不客气地拿了双筷子,夹了一口面吃,她看着李云霏正期待地看了她一眼,故意装作很难吃的样子,等到李云霏也拿了双筷子尝尝时,笑道:味道不错,就是有点甜。我再试一下加入青瓜丝的味道。她说着先夹了一小撮青瓜丝放在面上,然后又连面一起夹起,送进了嘴里,嚼了起来,之后向李云霏竖起了拇指,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李云霏有点成就感地笑了。 林可儿看到李云霏的笑容也很开心,这时汤锅在扑腾地冒气了,她赶紧叫道:霏,汤开了,快关掉吧。 李云霏关掉煤气灶的开关,拿了两个别致的汤碗盛着。 于是,两人便坐在有点像吧台的小餐桌上进食,林可儿还特意把客厅茶几上的玻璃瓶插花放在了餐桌上。 一个别有情调的午餐氛围悄悄地围绕在两人的中间。兴许是两人口味相差无几,两人都用着很幸福的表情在进食着。 林可儿:霏,我突然觉得也许不结婚也没什么关系,只要你常来陪我吃饭就好了。 李云霏:喂喂喂,大小姐,我可不想成为你独身主义者的罪魁祸首。 林可儿:霏,你别管别人怎么说,最重要是你生活得快乐惬意就行了。人活着几十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也说不定明天就拜拜了,不对自己好点,不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后悔两个字都来不行写了。 李云霏:你说的是没错。虽然现在住这种公寓式的房子,每天下班后大家都关门起来,不互相走动,但是亲戚好友之间的走动还是消息很灵通的。更别说之前那种村落生活,那更是人言可畏呀! 林可儿:那倒是,不过,我现在一个人住,谁能知道我在干什么!霏,你就是太早进入婚姻的围墙里,不然,你都可以搬来跟我一起住了。 李云霏:我可不想成为某某人的保姆。 林可儿:霏,我像那种人吗? 李云霏:那正好有机会证实了。等下吃过的碟筷就麻烦你洗吧! 林可儿:好啊,霏。你居然也学会别人设圈套让我钻了。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一下。 李云霏看到林可儿张龙舞瓜地站了起来,也立即站了起来,跑向客厅,边求饶道:别这样,可儿!啊,别过来…… 第三十一章 间隙 李云霏最怕撩痒痒了,这似乎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都知道的事,但唯独只有蒋有福不知道。 所以,李云霏一直都很怕林可儿问她,她与蒋有福到底生活得怎么样?她一想起这个问题,她就发觉自己的脑袋一片空白。也许她会回答,就那样,普普通通的那种。 有句话,平淡是真。但她就是不知道她与蒋有福是哪种真? 无论怎样的粗茶淡饭,哪怕是稀饭粥加榨菜片,她一点也不介意。生活条件不怎么样也没有关系,只要保持干净。她想要的是有个人爱她,疼爱她,如此简单。所以,她选择即使一无所有的蒋有福,她只要他的爱。 但是她感觉不到蒋有福的爱,也许一开始就只有她自己一头热吧!她会注意到他,也只因他尊敬老人善待老人,如此温柔善良的人必是良好的一生伴侣。于是,她像离弦的箭一心只想射中箭耙的中心,也不管这箭耙是否有心与无心。 两人交往时,她观察的是他的言行举止,品行是否端正。现在想想,她似乎忘了最重要的一点,他是否经常向她嘘寒问暖了?他爱她吗?她的心咕咚了一下,那比胃痛还难受的像蚂蚁在撕咬着她的心脏,她的心在破碎。 她看着路上悠闲散步的中老年夫妇,有的还手牵手,她也很想和蒋有福这样手牵手地过一辈子。但是蒋有福不喜欢散步,所以两人从来就没有手牵着手。交往时,蒋有福说两个大人了还手牵着手别扭,总是把她的手扯开了。 在家看电视时,她想紧挨着他坐着,但他总是又挪开了屁股,和她保持距离。但是在亲戚好友的面前时,他又表现得两人很亲密的样子,如同作戏一般,一散会,就会远远地和她保持距离。她搞不懂有必要如此刻意吗?这有何意义呀! 她努力地向他靠近,却感觉两人好像越离越远。 她掏出钥匙要开门时,却发现门并没有关紧。难道家里遭小偷了?这时,她从隙缝中见到蒋有福提着一摞旧报纸走进了厨房。她纳闷蒋有福今天怎么那么早回家?拿了旧报纸干什么? 李云霏换了鞋,走到厨房口,问道:你在做什么? 蒋有福(没有抬起头,只是张开报纸,覆盖在锅碗盆上,甚至连灶台也铺上了):你爸爸没给你打电话吗?我们明天就搬回你家住。 李云霏感到疑惑,结婚前她就提出结婚后和她父母亲一起住,免得二老寂寞,也可以相互照应,但蒋有福一口拒绝了,表态得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步。所以,结婚后,她也没有再提议过。但她也没有多想,只是愉快地说:嗯,那我也去收拾一下。李云霏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她的衣服不多,春夏秋冬的衣服塞进了20寸的箱包里,只多出了一件厚外套。那是结婚时买的一件比较贵的外套,四百多元人民币。所以,她格外地厚待它,冬天过后,洗净晾干后,就会用外套夹给重新装好。穿了两年,那色调还有九成新。 再有的她个人物品,也就几个发绳发夹,梳子之类的。那全装在薛蓉为她购置的梳妆盒里。她想起了梳妆台抽屉最里处的那个木盒子,她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看着它小心轻抚着,像是在抚摸着小猫的头。 她也找了几张旧报纸,把木盒子包了内三层外三层,才把它连同梳妆盒装在了一个袋子里。其余的日用品,就等洗完澡再装袋了。 她想帮蒋有福收拾衣柜里的衣服,刚好蒋有福进来了,说他自己的东西自己收拾就好了。于是,她有点自讨没趣地出了卧室,感觉有点累了,趴在了沙发上休息。不一会儿,她便睡着了。 蒋有福有个奇怪的嗜好,就是不喜欢别人动他的衣柜。他让李云霏每次叠好他的衣服后,就放在沙发上,他自己收进自己的衣柜。 李云霏一开始趁他还没下班的空档,想研究一下他的衣柜。她还特意小心地翻动着,结果也被他发现了。从此以后,李云霏也懒得去动他的衣柜,又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而且摆放又没有规律可寻。她一点也想不出他是怎么发现她有动过他的衣柜。不过,想了三分钟,她就自动放弃了。 蒋有福带着点胜利者骄傲的表情在心中嗤笑着,他只不过赢得了两人之间的一个私密空间。不过,李云霏真的像只小狗一样很好驯服,他想到这里,重新合上了衣柜门。 他走出客厅时,看到李云霏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便又重新走回卧室,拿了睡衣先洗澡去了。 第三十二章 一触即发 李云霏以为回娘家住了,从此一家人就团团圆圆、美美满满了。但她似乎忘了,两种不同的生活方式与理念的人要生活在一起,不能相互理解的话,摩擦和冲突时刻都会在不知不觉中爆发的。蒋有福对于薛蓉和李少锋来说,可以说熟悉,也可以说非常的陌生。 两人结婚后,蒋有福的休息日与李云霏的休息日刚好一样时,蒋有福才会跟李云霏回娘家一趟,而且从没有在李家过夜。两年以来这样相聚的次数都可以用数了,更别提交往时的日子。 薛蓉一开始还蛮高兴伺候小两口的,但没几天她就发现一日三餐的饭菜不好准备。蒋有福有时睡到早上八九点才起床,洗嗽完毕后没吃早餐就去上班了,晚上有时加班了也不打电话回来告知一声,每次饭菜老剩。以前有邻居养鸡鸭,会来收剩菜剩饭的。现在没养了,多出来的剩菜剩饭第二天重新加热时,又不好吃,李少锋会给她脸色看,倒掉又觉得可惜。她实在没办法了,李云霏先下班回来时,她就跟她唠叨,让她去跟蒋有福讲一下。 这可是李云霏已经接近习惯的事,两个人自己住时,她就管不住蒋有福了,现在跟他讲多半是没什么用处。所以,她总是回答他多半是工作太忙了,忘了打电话。 过没几天,李少锋发现,蒋有福每次看足球赛都看到很晚睡,而且一个晚上也抽烟不下十支,把整个客厅污染得都是烟味,有时烟味还跑进卧室里。第二天,李少锋五点多起床时,总是憋着气先开窗户透气。这事呢,他也跟李云霏讲了,让蒋有福少抽几根烟,特别是睡觉前两个小时。 李云霏只好又把话传给了蒋有福,但是她之前已经好话说尽了,口香糖也试了,就是没用。蒋有福觉得他抽烟是男人的本性,理所当然了。她有讲跟没讲还不是一样。 第十天,薛蓉发现了蒋有福早上总是用水把头发沾湿了,她觉得这样对头不好,老了头就会经常发痛的。还有呀,她一天虽然没见上他几分钟,却每一见他回家,就把上衣脱了,一吹风扇又打呵欠个不停。天气热了点,有本事脱掉衣服就不要打呵欠呀。她总是觉得他年纪轻轻的,怎么不知道爱护自己的身体。所以,李云霏一下班,又得听她唠叨这些。 而李少锋也发现了,他半夜起来上洗手间时,总能听到蒋有福打呼噜的声音,活像要断气一样,还时不时地像被咽着了咳嗽了几声。所以,他又跟李云霏说了这事,让她叫蒋有福请假去医院检查一下肝呀,肺呀,看看有没有问题?早点发现早点治疗。 可当李云霏跟蒋有福说了时,蒋有福就说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知道,做人不要那么怕死,人一生下来,能活到几岁就活到几岁,都注定好了。 李云霏真觉得自己两头都不好做人。 但是事情还没有完结,薛蓉和李少锋见蒋有福没什么改正坏习惯的意愿,便知道李云霏说不动他,或者说蒋有福根本就不把李云霏当一回事。两人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他们由不得别人来欺负她。他们不好在女儿面前数落蒋有福的缺点,便暗中等待时机。 这不机会来了,蒋有福星期五像是休息,早上起床后并未急着出门的样子,还打开电视在看球赛。 薛蓉便先上阵了,她拿了一块抹布,去客厅擦桌椅,边问道:你今天不用上班吗?要在家里吃午饭吗? 蒋有福随口答道:哦,妈,忘记跟你说了,我今天休息,也不打算出门。 薛蓉:嗯。有福,你呀,早上要吃早饭再去上班,不然对胃不好。还有,晚上如果要加班不回家吃饭时,也要打电话回来说一声,不然老剩菜剩饭的,让我们两个老人第二天还热起来吃,老头子不高兴。 蒋有福:好的,妈。我会注意的。 薛蓉:对了,我看你早上起床洗完脸,还用手沾水抹头发,这样,对你的头不太好,以后老了,容易头痛的。 蒋有福:嗯。妈,我会注意的。 薛蓉:还有,你下班回家不要马上脱衣服,家里比较凉快,风一吹,你老打呵欠,容易感冒的。 蒋有福:嗯,我会注意的。 薛蓉:那我去买菜了,家里你看着。 蒋有福点点头,看着薛蓉走了出去,整个脸立刻绷了起来,他真不知道以前李云霏是怎么跟她妈妈相处的,怎么这么啰嗦。 他以为这下他的耳根清静了,可他茶刚一杯下肚,李少锋就回来了。李少锋身上威严气息总让他不由得肃然起敬。他毕恭毕敬地给李少锋端了一杯茶,微笑道:爸,喝茶。 李少锋点点头,随手拿起了茶一饮而尽。他先跟蒋有福寒喧了几句,又说:有福呀,你白天要上班,晚上电视就不要看太晚了,而且烟抽多了,对你自个身体也不好。你看我,不是也把烟给戒了。数数,也戒了快十年了,平时原本有点咳嗽了,这下是不药而愈了。还好,当时是把霏儿的话给听进去了。现在呢,要叫你一时戒掉也不太可能,你就一天少抽一根烟,慢慢把烟瘾给压下去。这对你们要小孩也是有好处的,你不为自己想想,也为你未来的孩子想想。 蒋有福唯唯诺诺地点头,但是话儿倒没怎么听进去。他真的很想去工厂待着,再这么待下去的话,他感觉自己要窒息了。还好,李少锋也没再说什么,喝了几杯茶,又跑出去跟邻居下棋了。 蒋有福已经决定下个休息日,再搬回去自己住。 这样,又过了几天,薛蓉和李少锋见自己的劝导也不起任何作用,便越来越看蒋有福不顺眼。薛蓉也顾不得蒋有福的脸面,不仅在李云霏面前唠叨,蒋有福一在,她就更加变本加利。 李云霏在一旁也听得很烦,但是长辈的话也很有道理,她自己也是站在父母亲这边的,因为这些看似唠叨的话语,其实是长辈们的一番苦心呀。再这么下去的话,她真感觉自己要疯了。 第三十三章 幸福的苦恼 许茵坐在前台上网时,总是时不时地抬头,看了李云霏一眼,她感觉李云霏最近虽然气色不错,却总是锁着眉头,难不成?她悄悄地移到了李云霏的办公桌前,敲了敲桌面,问道:喂,你最近怎么了?不是搬回家住了吗?有妈妈爱护的日子应该不错的呀!干嘛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李云霏回过神,看到眼前精神奕奕的一张年轻的女孩的面孔,突然感叹道:我在愁我是不是已经变成黄脸婆了? 许茵(轻笑了几声):李云霏,你也会为你的容颜老去而烦恼吗?你怎么看也不像那种人。 李云霏:那你认为我是哪种人? 许茵还真的认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道:勤俭持家朴素的女人! 许茵看到李云霏在笑着,脸微红了起来,转过身看了一眼,见陈新倚在门框上,正微笑地看着她们两个,她刚才还没有回答李云霏的问题,那就是陈新回答了。她赶紧打哈哈道:我突然记起了我还有事未做。她赶紧溜出了李云霏的办公室。 李云霏:有事吗?陈总。 陈新:帮我留意一下这两三天有没有一笔十万的工程款进账。 李云霏:好的。 她见陈新转身离去之后,松了一口气,她坐旋转椅上转了起来,瞥见许茵正暧昧地向她鬼笑,她耸耸肩,不理她了。 不过呢?陈新怎么回事呀?突然那样子出现,好像她一直被他监视着一样。她抬起了头,看了看自己的办公室。你在找什么?许茵又溜了进来。 李云霏:就是想看看有没有微型摄像头之类的东西。 许茵:也对,是该找找。她也跟着煞有其事地找了起来。 当李云霏和许茵两眼对视时,两人突然会意地笑了起来。 许茵(先止住笑声):你说,陈总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呀? 李云霏(马上停止笑声):两个字,不可能。 许茵:那你还找什么摄像头之类的东西干嘛? 李云霏:你不知道吗?现在的老板都很抠门的,没事做时,他也要两只眼睛盯着你,看看你有没有浪费他的财物?! 许茵:想想也是,最近公司也不是没有赚钱,干嘛连防暑降温费都不发了?那点点钱也不够他们晚上出去塞牙缝,真吝啬! 李云霏(竖起食指轻碰了一下嘴唇):小心点,隔墙有耳! 许茵:外面都是一群游戏狂,谁还留心在听! 李云霏:那倒是。没事,你快回岗吧! 许茵:嗯,说得是,陈总还没有走。我们中午要不要去瑞景逛逛,老待在公司里也没什么意思! 李云霏:好吧! 她看着许茵出去了,便拿起水杯压了一口茶,浏览网页。 其实,她也看不进去,在想着如何调解家里的氛围,她想到薛蓉那无止境的唠叨,她还真的烦了,也替她难受,难道最佳的解决方法是要搬回前埔住吗? 蒋有福坐在工厂的会客区,泡了一壶茶,倒了一小茶杯,一饮而尽。之后,又连续喝了两杯,便从烟盒里拿一根烟出来,抬头,见李小波也进来了,又拿了一根烟出来抛给了李小波,才点燃了已经含在嘴里的烟。 李小波拿着烟也不急着抽,说道:蒋厂最近红光满面的,看来你老婆对你不错嘛。 蒋有福(吐了一口烟气):别提了,最近搬回她娘家住,无论做什么事都要被管,一点自由都没有,烦都烦死了。 李小波:那又有什么,跟老人住在一起,肯定会被唠叨几句的,你装作没听见不就行了吗? 蒋有福(睨了李小波一眼):说得好像你很有经验一样,你不是还没有成家吗? 李小波(扑哧一笑):还没有成家,就没有老人唠叨呀!你难道自己家里没有长辈吗? 蒋有福:那不一样,跟生我养我的父母亲待在一起,就习以为常,当然能不当一回事了。但是丈人丈母娘就不一样了,他们还不了解你,说不定还把你当外人看着,能不当回事吗? 李小波:你说的好像也蛮有道理的。不过,你老婆长得漂亮又贤淑,你就将就一点吧! 蒋有福:漂亮又贤淑?你几时看见了?不过,倒是很乖巧。 李小波:那你也该满足了,现在的男人如果口袋里没点钱的话,哪个女孩子会看上你呀! 蒋有福:那倒也是,现在的女孩子都太现实了! 李小波:所以,为了娶个老婆,我们这些苦命的男人不得不拼命地去赚钱! 他说着,拿起自己的水杯,一口气喝进了肚子里。又道:继续干活了。 蒋有福抽完了烟,又喝了一杯茶,他拿着烟盒把玩,突然有主意了。 第一章 心灵的净土 晚上七点,陈新从工地巡视完,在公司附近的一家沙县小吃里点了一碗拌面和一份扁食汤。他自己一人时对吃是没有多大讲究,他经常在晚上应酬,大鱼大肉吃多了,偶而吃些小吃,还倍感新鲜。他坐在一张小方桌旁的一张小塑料椅上,拿起了桌上摆放着的筷子筒里的一双一次性筷子,轻轻地敲打着小方桌,看着老板娘在为他下面。 这家沙县小吃也在这里开了三年了,地方不大,就十来平方,兴许是油烟的熏陶下,墙壁都显得黑黝黝的,与有点破损且干净的桌椅有点不搭调,但生意不错。现在都晚上七点了,大大小小的桌椅上还坐了不少人。陈新经常来这里吃东西,他都和老板老板娘熟络了,所以他都有点想建议一下老板重新给墙壁粉刷一下,或者重新贴一下白色瓷砖。 这时,老板娘把拌面端到了他的面前,微笑地问道:老板,你怎么那么晚才吃晚饭? 陈新:劳碌命,没办法! 他肚子实在是饿了,立即打开拿在手中的筷子,放了点甜辣酱,便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当老板娘再次端上扁食汤时,他已经解决了那碗拌面了。他再把那碗扁食下肚后,感觉有七分饱,结账时,他忍不住开口道:老板娘,该给你的店重新粉刷一遍了。 老板娘:是该刷一刷,只是我们赚的是小本生意,停个半个月,就得白做半个月,要是失去客源,不是损失更多。 陈新笑了,不语,转身离开。 人的一生有钱没钱像是注定好好的,有时真的是强求不得。 (场白):陈新,35岁,176㎝,有妇之夫,一子,3岁,是一家有点规模的景观公司的经理。 陈新站在街道边,问自己是回家还是回公司?他走向了公司。 家原本对他来说是个美丽的天堂,温馨的小憩之所。马莉(陈新的老婆,31岁,身高168㎝,有点姿色)与陈新算是青梅竹马地长大,两人相恋十年之久,才结成正果。马莉原是一家私营企业的主管,生小孩时,他原本想让她能好好地带小孩,他自己在外面打拼,足够一家人的生活起居。谁知马莉却因此结识一些喜好吃喝玩乐的朋友,单纯的吃喝玩乐,他勉强还可以接受。却外加游手好闲的赌徒,马莉也上瘾了,刚开始马莉还会按时回家来给儿子喂奶,后来就干脆扔给他妈妈照顾,有时彻夜不归,到后来,变本加厉,有时几天不回家。现在,家对他来说像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了。 他与马莉彻底闹翻了,他母亲见他们的关系日益恶化,就把小孩抱回老家抚养,想两个年轻夫妇能够好好地谈一谈,改善一下两人紧张的关系。他也不是没有和马莉好好地谈一谈,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两人之前的感情是如此的深厚。她明明跟他保证她会改,她会和那些朋友断绝关系。可是,没几天,她又和她们混在一起了。 现在,他已经快三个星期没和她见过面了。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好好吃饭?他还是会担心她,但是她已经变得无药可救了。 他本是拿了条毛巾想洗一下脸,可他想到这里,就想让自己冲个凉水澡,清醒一下。于是,他返身先把公司的大门锁上,重新进入洗手间冲澡。 自从他母亲把他儿子抱回老家后,他就在公司装了一台热水器了,放了一些换洗的衣服。反正公司里有一间小卧室,原本是给董事长午休用的,现在他已经获得批准,有时可以借用小卧室,但不可以长期把公司当成生活起居的地方。 他换了套干净的衣服,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打开了电脑,上网。 平时,他在公司也很少上网,他主要是负责工地的管理,也没有什么时间待在公司里。也许是平时与工地里的工人接触得比较多,他发觉自己讲粗话的次数越来越多。家庭的骤变让他的脾气也变得越来越差。但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只能任由它滋长吗? 他想起了学生时代,老师曾说过,练毛笔字也是修生养性的一种方法。所以,他将他的办公室里的烟灰缸里倒了些墨水,他闲暇时,就拿旧报纸练起了毛笔字。他对毛笔字的悟性挺高的,小楷行书草书都写得蛮有火候,这也使得他与人初接触时,能立马引起别人的兴趣的原因。不过,练毛笔字确实是他唯一能让自己身心放宽的方法,也可以说,那是他心灵里的一片净土。 想到净土两个字,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公司的某个方位。不知为何,他最近总会朝那个方位望去,虽然磨砂玻璃阻挡了他的视线,但是他的眼睛像是有穿透力一样,眼前总会浮现一张干净的脸庞,她的嘴角隐约上扬,十分祥和的脸。他看着那张脸,原本内心的心浮气躁感也会随之消失。 难道,他喜欢上她了? 第二章 心与心 林可儿很少坐在公司里那属于自己的办公室,她喜欢安静的地方,所以经常在家办公,这也是她自己搬出来住的原因。她喜欢听着纯音乐,给自己泡了杯茶,翻翻杂志,或者站在书房里靠着窗台边冥想。虽然她在国外生活了五年,但她还是没有改变喝茶的习惯。不过,她倒养成了一个不好的习惯,她每次想李云霏的事情时,她会默默地点燃一根烟,不过没有整根抽完,只是吸上几口,吐了几口烟,看着围绕在自己身边的烟雾,她感觉自己就像置身于山中的云雾中,心底的疼痛就会被这烟雾隐藏起来。 其实,她之前与李云霏玩在一起时,她曾经有过在李云霏面前试着抽第一根烟,李云霏没等她把烟点燃,就把烟从她的嘴里抽出了,她还记得李云霏那时说过的话:可儿,你要是抽一根烟,我就在你面前把整根烟都吞进肚子里。她那时还真的被她的那种似笑非笑,却超级认真的眼神给吓着了。于是,她乖乖地把整盒烟递给李云霏,她看着李云霏马上拿着那盒烟进洗手间,再下一秒就听到马桶冲水的声音。她那时就知道也许这辈子她就再也不会知道烟的味道是什么样的?可是,没过多久她因为恨她没有送行,没有和她联系,便开始学会了抽烟。不过,也只有她想起她时,才会抽烟。现在,她也是想她的事情才抽烟,可是意义是完全不同了。 此时,她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的苦笑。她还是想起了两人久违重逢的那一天,她一想起李云霏的那种陌生的眼神,看着她抽烟的那种目瞪口呆的表情,她真的很想把那根烟活生生地吞下去。她想到这里,她的手指甲不自觉地掐进了自己的小臂的皮肤里。等到她感觉有点疼了,才松开了两只环抱在胸前的手。她自嘲地笑了起来,喃喃道:也许该换一些轻快曲调的音乐。 她把视线从窗台外移进了工作台上的那本日历上,今天刚好是星期六,反正方案也做不下去了,约霏出去散散心,顺便挑几张碟。 她自从上次李云霏晕倒后,就忙于工作,喘口气时,就给她发几条短信,知道她回娘家住了以后,她的心着实安心不少。有薛妈的细心照顾,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于是,她给李云霏打了电话,便把手机塞进了手提包里,关掉了电脑,锁了门,便出门了。 李云霏收拾完自己的房间,洗完衣服,便坐在休闲椅上纳凉。这会儿不知从哪飞来了一只白色的蝴蝶,那只白色的蝴蝶在红花绿叶的小花园里无比惬意地飞飞停停,也不管这小花园的主人是否注意到它,会不会把它给赶走?兴许是它自个儿认为它的到来原本就给这个清静的小花园带来了些生机,所以一副主人翁的姿势巡视着这小花园,看看园丁是否认真照顾这小花园。 李云霏的视线完全顺着白蝴蝶的身影移动,一直等到白蝴蝶离开了小花园,才闭上双眼去聆听着寂静的声音。不一会儿,她都快睡着了,突然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她就知道薛蓉出去买菜了。 她睁大眼睛,去冰箱找吃的。她搬回来住一个多月了,她觉得回自己家住什么都好,就是她感觉自己老有一种受监视的感觉,还有薛蓉的唠叨。最近几天,蒋有福天天晚上十点才回家,与薛蓉碰上的机会少了,她感觉自己的耳根清静了不少。前阵子是在烦父母亲与蒋有福的关系,现在才发现了她的一日三餐都是薛蓉准备好好的,就连水果也是薛蓉洗好,切好,端给她吃的。她感觉自己都过上了少奶奶式的生活了。 可是,昨天下班回家,她见薛蓉好像不在家的样子,便想自己准备晚餐。谁知,她刚把包菜洗好,拿起菜刀准备切菜时,就听到薛蓉十万火急地进门,还喊着她的名字,她应声跑出厨房。她看到薛蓉那大惊失色的表情,她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却见薛蓉以十分迅捷的速度夺走了她手中的菜刀。她好不容易才缓过神,问道:妈,你怎么了? 薛蓉(松了一口气):我以为你要把我的饭碗抢走了。 李云霏(又愣了一下):饭碗? 薛蓉:是呀,我这家庭主妇的饭碗! 她不等李云霏反映过来,便进厨房开始准备晚餐。 李云霏到现在还是百思不解,可她就是转不过弯来。她是很想找个人问问,可她突然觉得这个问题也有点可笑,便作罢了。 这时,她的手机铃响了,她见是林可儿打来的,可儿,嗯,好。 可是,当她准备好出门时,就想给薛蓉留下讯息,可是薛蓉又不认识字。她便决定让林可儿先来家里等薛蓉买菜回来。 当薛蓉买菜回来时,会让她出门吗? 第三章 红娘 林可儿把车开进李家所在的小区时,正巧看到了薛蓉在小区的小卖部和别人聊天。她把车开近了后,摇下车窗,和薛蓉热情地打招呼,蓉妈,你好! 薛蓉转过头来,见是林可儿,原本不想理会她的。却听见邻居在她的耳朵边问,你亲戚吗?长得这么漂亮,还这么甜美!薛蓉这才微笑地向林可儿点点头。可是当林可儿把车开往停车场时,另一人又问:那不是以前经常来你们家的小霏的同学吗?不是出国留学去了吗?回来了?薛蓉的脸立刻拉了下来,说,晚了,我去买菜了! 林可儿把车停在停车场时,松了一口气,她不是怕薛蓉,只是不习惯于被人冷言冷语。她按了李家的门铃,看到李云霏面露微笑地给她开门,她觉得她一定要赶快和薛蓉搞好关系。 李云霏:可儿,你今天的脸色不怎么好,是不是最近工作忙坏了? 林可儿:只要能见到你,再忙再累也值得。 李云霏一把抱住了林可儿,低声道:我也想你。 尔后,她放开林可儿,大笑了起来,笑得林可儿莫名其妙。 林可儿:喂,霏,你笑什么呀? 李云霏(好不容易停住了笑声):你不觉得我们这样的对话很像分别很久好不容易才见上一面的情人吗?你是想男人了?还是想我呀? 林可儿(哭笑不得):如果我说我认真的,你信吗? 李云霏(突然觉得不好笑了):我信。 林可儿:好,霏,削个苹果给我吃吧! 李云霏:好的,可儿大人! 可是,林可儿见李云霏真的跑去拿苹果,准备拿水果刀时,她赶紧跑过去,截了下来,暗自流汗:霏,我开玩笑的。泡茶吧!我口渴了。 李云霏放下了苹果,坐在泡茶的位置,把刚才已经烧开的水,重新烧开了,很快地沏了一壶茶,为林可儿斟上了一杯茶。她见林可儿马上端了起来,呷了几小口。 林可儿:这茶不错。 李云霏:我也不懂,你喜欢就行。 林可儿:只要你泡的,我都觉得好喝。 李云霏(流汗):可儿,你不觉得累吗?她看着林可儿又怔怔地看着她,便又笑道:不要再说这些肉麻的话,怪怪的,搞得我们像同性恋一样! 林可儿:我觉得不会呀。她要把五年来的空白补回来,虽然是有点肉麻有点同性恋的倾向,但句句都是她的心里话。 李云霏(有点没辙了):算了,你高兴就好了。 林可儿:对了,你最近搬回家住,过得好吗? 李云霏(反问):你说呢?林可儿:呵呵,算我没问。 李云霏看着林可儿笑笑的样子,也真不知道她是否知道薛蓉的唠叨。她站了起来,挑了一张闽南语的歌牒放进了dvd机里。音乐出来时,林可儿笑称好久没听闽南语歌了,听起来还不错。李云霏但笑不语,又为林可儿倒了杯茶。 李云霏(突然想到):可儿,你怎么会认识高博士? 林可儿:哪个高博士?高洋吗?在国外时,因为两人经常光顾一家小商店而认识的。于是,林可儿跟李云霏讲起了她、高洋还有唐纳德的事。老实说,要不是认识了高洋,她可能会一个人独来独往在国外生活五年。她想到了高洋那张清秀的脸和夸张的言语表达方式,她还觉得挺好玩的。 李云霏感觉到了,林可儿对高洋的好感,这也是林可儿第一次在她面前谈论一个男人的事,她看着她那张变得有点生机的脸,她突然想起了高洋之前的委托,或许,她可以当一回红娘。不过呢,如果林可儿与她的年纪一样,高洋真的比较像大叔了。她试探性地问道:可儿,你会不会觉得高博士很老? 林可儿(随口答):不会呀,(愕然),不过,你怎么扯到他的年龄了? 李云霏很神秘地凑近她的耳朵道:他还未婚。她看到林可儿耳根红了起来,就知道林可儿对高洋有点意思了。尽管林可儿之后说她对高洋一点意思也没有,只是正常的朋友关系,还辩称她是独身主义者。李云霏看她赶紧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嚷她怎么做茶主的?她突然发觉恋爱中的女人真的很可爱。 第四章 靠近不了 薛蓉买菜回来后,李云霏便告知她要和林可儿出去逛逛,但薛蓉怕李云霏又出去吃坏肚子,便让她们吃过午饭再出去。李云霏答是时,对林可儿眨眨眼睛,林可儿便赶快说很乐意品尝蓉妈的手艺。两人见薛蓉走进厨房时,偷偷地相视而笑。 这一幕让开门而入的李少锋撞着了,问道:你们两个做什么坏事了?林可儿见李少锋回来时,感觉特亲切,打趣道:想知道锋叔的英雄史。李少锋乐得与她们俩聊聊,说实在的,他很少和李云霏单独在一起聊天过,要是单独在一起时,也没能说上几句话。但是林可儿来了时,他感觉自己又有了英雄父亲的形象。 李云霏自己也感到奇怪,李少锋还有这么生动的讲演方式。她平时在家里待着时,谈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也就没什么话讲,然后两人就静静在客厅里看电视。不过,这么奇怪的氛围,也没让她感到不自在,这也算是家人的一种默契吧! 她看着李少锋和林可儿有说有笑的样子,她觉得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也没什么不好,有时也插上几句话,倒也乐得其所。 三人边聊边喝了一壶茶后,李云霏看了看时钟上的时间,快十一点半了,厨房里也渐渐飘出了香味,她便起身去准备碗筷。 当母女俩准备好饭菜时,薛蓉便有点不高兴地叫道:吃饭了,还讲个没完没了。 李少锋马上停止讲演,与林可儿一起来到饭桌,他看着桌上的三菜一汤,略为满意地说道:今天的伙食不错嘛,托可儿的福了。 林可儿刚要接口,却被薛蓉打断了:你要不高兴吃,我可以天天给你青菜,豆腐汤。 李少锋:吃饭,吃饭了,再不吃饭,可能没饭吃了。他说着立刻拉了把椅子,拿起碗筷,标准军式礼仪的坐姿,让薛蓉有点哭笑不得。 李云霏是习惯了,她拉了拉林可儿的衣襟,让她也坐下来吃饭。林可儿坐定后,夹了块鱼肉给薛蓉,见薛蓉愣了会儿,笑道:蓉妈,这筷子我还没有动,还没有沾上我的口水。你的功劳最大,赶紧吃吧! 林可儿这话一说,反而让薛蓉越发不自在。李云霏便拉了下薛蓉,笑道:妈,你快点坐下来吃吧!一会儿快没菜了。因为李少锋横扫着桌面上的菜。这一席话令三个女人同时也进入了军式化的饭桌演习,一时之间只听见碗筷碰着的声音,还有咀嚼的声响。 饭后,林可儿又与李少锋下了三盘棋,李少锋与薛蓉去午休时,李云霏便与林可儿一起去逛街。 李云霏坐在副驾座上,听着车上放着顺子的《回家》,望着窗外不断往后退的行道树,有点要昏昏欲睡的感觉,便把头靠在了背椅上。这时,车轮滚上了一块下水道铁盖,车晃动了一下。她转动了一下头,看着林可儿脸庞的侧面发呆。她第一次这么靠近地注视着林可儿,被刘海半遮掩白净的额头,黑而细的柳叶眉,俏直的鼻梁,略有弧度的粉唇,再加曲线柔美的下巴,粉白细致的脸庞。她想,这也许是美学上刻画的最完美比例的肖像。如果她是画家,估计已经在脑海中刻画出了她的肖像,而不屑于将它描绘在纸上,因为她只想把这种美深藏在自己的记忆里。 林可儿:想什么呀,想得那么入神? 李云霏:咦?你怎么知道? 林可儿:你都盯着我发呆了老半天了,怎么了? 李云霏:嗯,在想,你怎么会到现在还没有男朋友?男人的眼睛都长到哪里去了? 林可儿:晕。你知道我最讨厌的是什么? 李云霏:是什么? 林可儿:像蜂拥而来的男人,还有像发现蜜一样的流口水熊样的男人。 李云霏:哦,那就是说高博士不是这两种人了。 林可儿:喂,喂,霏,你今天怎么老提他呀,告诉你,我压根儿就不想碰到他。 李云霏:哦。 林可儿(瞥了眼李云霏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不信,算了。她见李云霏的表情越发地揄耶,就越觉得自己的态度是不是跟平常不一样了。 李云霏也感觉到林可儿有点不自在的表情,打趣道:可儿,今天去哪里呀?你好像在天桥下来回绕了两圈了。 林可儿:和你说话分了神了,每次都开过头了。 李云霏:那就是了。 林可儿(愕然):就是什么呀!霏,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李云霏:也没什么,只是想说可儿很美。 林可儿:吓!呵呵。。原谅你今天才发觉我的美。 李云霏:晕。自恋狂! 她故意这么说,因为林可儿确实有令周边mm暗淡失色的魅力,是众人瞩目的焦点,是完美的代言词,这也许是男人靠近不了她的缘故。 对不起!又变成一周一更了,说忙于学习和找工作的事,又是借口了。明天开始上班了,因为再不解决温饱问题,真的不行了。各方人士的压力太大,不出去工作不行呀。第一天上班,估计要上十二个小时,所以,会很累。 不过,经济上的压力解决后,也进入工作轨道后,也许思维会更开阔一些。嘻嘻。。 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自己的文字苍白无力。所以,得多增加学习的时间,希望接下来的剧情能越来越精彩。期待吧!嗯,加油!加油!加油!! 偷偷告诉你:其实大纲已经写好了。但是,也许会有更大的变化哦。 嗯,突破自己! 加油!加油!加油!! 第五章 擦肩而过? 谁晓得今天是个什么样的日子? 当李云霏和林可儿从停车场进入到sm卖场时,几乎被眼前的人山人海给吓着了。她们正踌躇着要不要换个地方时,被后面进来的人群给挤丢了。一个被人群挤向南边,一个被人群挤向北边。 林可儿好不容易找到了屈臣氏门口的一处落脚点,便掏出手机给李云霏打电话。但是,李云霏的电话接起,两人还未讲清自己的方位,电话里便传来嘟嘟的声响。当她再次重拨时,李云霏的电话已经关机了。 林可儿有点着急,又有点无可奈何。最后决定,先去中国唱片里挑几张cd,再回车上等李云霏。她相信李云霏最后找不着她时,也会回到停车场的。也怪她刚才在车上没有提及自己到sm的目的。不过,她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 她看着拥挤的人群微微皱眉,她讨厌这种没什么气流流动到处都是人味的封闭式卖场,这让她有种要窒息的感觉。要不是她从不到达目的地又转身而返的性子,她估计会马上离得远远的。 幸运的是中国唱片的店里不是很挤,让她着实松了一口气。 当她伸手去拿一张欧美新的爵士乐时,另一只厚实的大手也伸向了这张cd。两人同时抬起头,林可儿一见那副蓝色墨镜,她就很想转身离去,暗想今天是不是黑色星期六,早知出门时,就应该先上网占卜一下。不过,她的手臂却被方度拉住了。 林可儿(瞪大了眼睛,恨不得用眼神将方度杀死):有事吗? 她的声音尽量保持镇定,毕竟他还是她的客户。 方度:看来小姐也不是那么健忘,还记得我。 他一想起两次都被眼前的这个女人给甩掉,心里特别的不舒服。他一直认为自己的车技也不是泛泛之辈,这有损他骄傲的自尊心。 林可儿:先生,你这样抓着我一个弱女子,是不是太残忍了?何况我又不认识你,先生,你快放手,我的手疼死了。 林可儿这次还是选择软的方式,她见方度没有立即放开她的手臂的意图,便假装很疼,哎哟了一声,引起了店里人的驻足观望。所有的男性同胞女性同胞都被这一对外表闪亮的俊男俏女所吸引,弱者也极易引起同情。 方度察觉到了,他看到所有人都愤怒地望着他抓着林可儿手臂的那只手,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手,微笑道:对不起,我只是想问你,这张cd你听过吗? 这时,两个男店员站出来英雄救美,这个问题,我们帮你解答吧! 林可儿向两位男店员微笑地表示感谢,便凭着自己的直觉,挑了几张cd,便到收银台结账。当她结完账后,偷偷地对方度呲牙了一下,这才扬长而去。 方度刚好转过头盯着她,看到她的鬼笑,他本应该生气的,但奇怪的是,他竟有点看呆了。他几乎天天得出去应酬的,各种各样的美女他见得多了,他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觉得林可儿的笑容很干净。不过,用干净这个词也太奇怪了。他回过神时,林可儿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李云霏与林可儿走散了之后,绕着整个商城的一二楼走了一圈,便想回到停车场等林可儿,因为她对拥挤的人群也很感冒。当她走到一楼的一家面包店前,被浓郁的面包香气所吸引,驻足,见面包店正在做促销活动,便挤了进去,买了几个甜甜圈。因为这款面包是刚出驴的,买的人也很多。这也许是人们口中的盲从,但是能一出炉就瞬间销售一空,说明味道应该很好的! 她结完账后,便走出卖场,当她走到拐角处时,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转过了头,只见陈新正微笑地望着她。她诧异道:这么巧!陈总,也来买东西。 她没想到会在这种卖场看到陈新,感觉他是不可能来这种地方的。 陈新:是呀,我在后面叫着你,你都没有听到。好香呀,你是不是买了面包? 李云霏:嗯,你鼻子真灵,要尝一个吗? 陈新:不用了。 李云霏:你自己一个人来吗? 陈新:是呀,没想到sm现在的人流量会有这么大! 李云霏:我看到很多商场在作促销,可能是在作特卖会吧! 陈新:哦,你也自己一个人吗?回家吗?要不要送你? 李云霏:不用了,谢谢!我跟朋友一起来!她已经在车上等我了,我先走了。拜! 陈新:嗯。拜拜! 陈新望着李云霏的背影渐去渐远,直到消失在他的视线中,这才转身而去。 佛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 也许这句话不假!但是,他的心底一点也不想只是擦肩而过。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中秋节快乐! 星期一,第一天上班上了快十个小时,还行,只是脚很酸。不过,算是可以偷笑了,因为比预计的十二个小时还短。呵呵。。受前一天台风的影响,厦门部分地区停电,我家也是这停电中的一户,所以无法更文。 星期二上了九个半小时,总体还行吧!因为觉得时间过得还蛮快的。只是还没有十点就想睡觉了!也停了一整天的电,晚上好不容易盼到电来了,又上不了网。真晕。。 今天上了八个小时,不过,感觉很累。因为今天碰上中秋节,很多人到超市买东西,在收银的旁边站了一个上午。中午跑回家吃饭,本以为可以休息半小时,因为要装网线,所以,感觉来回折腾更累。不过,晚上家里博饼,儿子博了六个四耶,呀,替我赚了两个月的工资。呵呵。。嗯。相信熟悉了工作岗位后,就可以更合理地安排自己的作息时间,我会争取两天更一次文。要支持哦! 谢谢! 第六章 最初的梦想 李云霏一点也想不通,怎么陈新今天这么好心还打算送她回家,她真感觉天要下红雨了。她笑了笑,靠近了林可儿停车的地方。 在走廊中,她与从另一方向走来的林可儿迎面而遇。两人不约而同地坐在一张木作条凳上休息,沉默了五秒,两人相视而笑。李云霏从食物袋里抓了个甜甜圈递给了林可儿,林可儿顺手接过,放在嘴里咬。李云霏也自己拿了个甜甜圈,一小块一小块地蚕食着。 当两个甜甜圈被消灭后,两人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拿好包包,冲向了车里。 李云霏配合着林可儿系好安全带,车便像风一样出了停车场。 李云霏(笑):你跑什么? 林可儿(笑):见鬼了!你不也一样? 李云霏:超强的。上辈子我们一定是双生儿,不然这辈子也不会这么心有灵犀了。 林可儿:说不定是上辈子的约定。 李云霏:上哪儿? 林可儿:去放松一下吧! 李云霏:喂,不要再去了,钱是辛辛苦苦赚来的,不要像流水一样花掉。 林可儿:人生几何?人来这世上是来尝尽酸甜苦辣的。不要只会像头牛一样默默耕耘,那就枉来人间走一回了。 李云霏:文绉绉的,看来你留学不止是进修室内设计了。 林可儿:看你酸的。怎么样了? 李云霏:咦?什么怎么样了? 林可儿:我们的店,有计划了吗? 李云霏:嗯。(沉默了一会儿)没有。 林可儿:也不急,慢慢规划。 李云霏不语。因为她除了感动之外,还真的没有想过两人的约定的事,看来自己一直纠结于一些生活的琐事,反而忘了享受追求目标的乐趣了。 林可儿看了李云霏一眼,见她陷入了沉思,她感觉自己是不是太着急了些,也许可以再等等。但是她一直忘不了当初两人在绘图时的那种兴奋快乐的画面,那一直是这几年支撑着她前进的力量。她也想把这份力量传达给李云霏,因为那是两人共同的梦想。 林可儿(把装cd的袋子给了李云霏):刚才买的,换一张听听。 李云霏:范玮琪?新人吗?《最初的梦想》,先听听这一张吧。 林可儿:嗯。我也没有听过,只是感觉不错。 她那时毫不犹豫地抓起这张cd时,就因为专辑名为《最初的梦想》,感觉很合自己的心情。随时音乐的旋律流出,她静静地等待着歌词的出现。 李云霏也同样在期待着歌词的出现。 当范玮琪那有点轻柔有点轻快的语调被音响扩张到车上的每个角落时,两人便一下子被吸引了。因为那歌词的确演绎出了两人的心声。一曲终了,两人默契地微笑着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不错。 ※ ※ ※ 方度有点郁闷地听着音像店里的两个小男生热心地讲解,他其实一点也没有听进去,他的心思早就随着林可儿的靓影的离开而离开。他脸上一直保持的职业性笑容已经产生微妙的变成,让他幻化成了温柔的使者。 此时的他悄然变成了音像店里的女性同胞偷偷关注的焦点,她们已经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的事。但是一直以来,他对女性的关注一直很漠视的。他出生于贫穷的家庭,他的背后没有权贵在支持,也没有殷实的财富任他挥霍,所以他从没有把心思放在爱情上。 这个社会在他的眼里是以权钱为至高无上的,女人对于他来说是一种奢望,或者干脆地说,对他来说是一种只能观赏的物品。以他的相貌,他在大学里就收到无数的情书。但是他没有那种闲功夫,他只有把自己的专业学精,广览群书,以应日后的工作之需。 事实证明,他当初的选择是对的,他现在也成了有房有车族了。剩下的是找个女人,组成一个家庭了。要不是他的母亲一直在旁催促,他还乐得一个人逍遥自在,因为他的耳边不乏对婚姻的抱怨与烦恼,他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要女人,他随手一挥就有了,但是多的是只停留在他的房子车子,他的外貌,真正爱上他的女人,有吗?他一点也记不起身边女人的面貌,脑中只浮现着林可儿的笑脸。 他微笑地对两位男生说声谢谢后,便拿起了林可儿也碰过的cd,走到收银台结账。他接过漂亮的收银mm手中的零钱时,微笑地点点头,也不理会她紧盯着他的脸时专注的眼神,转身离开。 他汇入了人群中,走过拥挤的过道,直接出了专场的大门。 第七章 静候的玫瑰花 早上六点,李云霏醒后,习惯性地跑到家里的阳台小花园里做做早操。她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养成这个习惯,感觉回家两个多月后,自己的时间空出来了许多。因为早餐薛蓉很早就起来准备了,她只要刷刷牙洗洗脸就可以吃早饭。很奇怪的,她总能吃完满满的一碗粥,因为家里的碗比蒋家的碗还大一号。她忍不住伸手挤挤自己的腰间是否有多余的肥肉,很意外的捏起来只有一层皮而已。最近又经常被林可儿拉去做全身的护肤,感觉皮肤又恢复了以前的光滑细腻的弹性。她得好好想想怎么答谢林可儿的招待。 这时,一阵晨风吹来,吹乱了她的发梢,她伸手拔了拨额头前遮住眼的发丝。当她抬起头时,突然发现眼前的玫瑰花开得特别的妖娆多姿,特别是几滴晨露还未蒸发时,越发的娇嫩鲜美,感觉都有点想食之味了。 她突然想把这景象拍起来留恋,她马上跑进了自己的卧室,找出了照像机出来时,才发现已经没电了,便拿起了自己的手机就想跑,却发现脚怎么也走不动。她下意识地扭过了头,见蒋有福正拉住了她的睡裙,她一不留神就被他拉进了怀里。 她一动不动地静待着。说起来,她最近与蒋有福也很少讲话,因为晚上薛蓉与李少锋经常还没有十点就睡了。她也经常躺在床上看书,看着看着,眼睛就闭上了,什么时候睡着了也不知道。所以,她也不知道蒋有福是什么时候回家的。早上他又比较晚起,所以,两人有时一天说不上一句话也是很正常的。 她见蒋有福又传来了打呼噜的声音,便掰开了他的手,悄悄地溜下了床,拿着手机就赶往阳台拍照。她拍了两三张玫瑰花的特写,弯下了腰,把鼻子凑近了玫瑰花,好香,清香怡人!她站直了身子,又为其他植物拍照。之后,听到挂钟的整点报时,便赶紧下楼吃早饭,上班。 路上,她不经意地发现今天从她身边经过的女生,表情都非常的生动,脸颊有点粉嫩粉嫩的,眼神都特别的奕奕生辉,嘴角始终保持着微微上扬。她纳闷着,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了? 当她进入办公室时,就见许茵边看着报纸边傻笑。她静悄悄地走近她的身边,瞧了瞧她手中的报纸,上面只是一幅广告宣传专栏,并没有什么有趣的事值得发笑的,许茵,你在笑什么?她见许茵没有回答,便又叫道:陈总来了。 许茵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手忙脚乱的折叠着那份报纸。她见李云霏在一旁窃笑,便用报纸拍了一下李云霏的腿,娇嗔道:好啊,你也敢耍我?! 李云霏(停住笑):想什么想得那么的出神!是不是生病了? 她故意伸手去摸了一下许茵的额头,被许茵一把拉了下来。 许茵:搞什么飞机呀,你这家伙!看你今天会不会也这样发呆?你自己去你办公室看看。 李云霏将信将疑地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当她看到办公桌上的那束玫瑰花时,反而停止不前,折回到许茵的身边,问道:那花是不是你故意放在那里的? 许茵(撇了撇嘴):不是,是我早上进来时,在前台桌上发现的,还以为是那家伙给我的惊喜,没想到打开贺卡,居然是给你的,乐了吧! 李云霏:会不会是其他人开的玩笑? 她和许茵同时看了一眼设计部的那些同事,看到那些电脑工作狂的眼睛一秒也离不开电脑,便异口同声道:不可能! 许茵(呲笑了一下):这下子该你发呆了吧! 李云霏不语,只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把那束玫瑰花提了起来,老实说,她还是第一次捧着玫瑰花束,这种感觉还是不错的,不过,她对来路不明的东西一点兴趣也没有。她把花递给了许茵,交给你解决了! 许茵:喂,你这家伙! 她看着李云霏头也不回地走向她的办公室,就知道多说无益了。她低头闻了一下玫瑰花香,看了看会议室里早已只剩下水的空玻璃花瓶,低语:你们有地方待了。 她把玫瑰花整理好时,看了一眼李云霏,见她正在整理近期的单据,顿觉得不可思议。她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看报纸。 ※ ※ ※ 林可儿难得来一趟办公室,却发现她的办公桌上连一处可以放文书的地方也没有,她叫来了前台文员,叫她把她桌上的垃圾全部拿出去丢掉。 前台文员是个刚毕业的女大学生,身材不错,皮肤也很白晰,就是跟林可儿站在一起时相形见绌,她可能不知道她自己也是经过千挑万选的,头疼了人事主管几回了。她看着桌上那一束束娇美的玫瑰花束,不敢确定自己的耳朵,便重复地问了一遍:林总监,你是说你办公桌上的玫瑰花吗? 林可儿看着那张略为惊讶的脸庞点点头,加了一句:随便你怎么处理,只要不在我的办公室里。 前台文员马上行动了起来,全部抱到了前台边上。她正想着怎么处理这堆可怜的玫瑰花时,却见其他设计室里的男生全部跑了出来,一人拿走了一束玫瑰花,很快地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她看着眼前剩下的不小心掉落了的几片花瓣发呆,过了一会儿,才抬头看了几眼设计室的那些人,见他们都很有默契地专心制图,她怀疑刚才那一幕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下午快下班了,她正收拾好自己的包包,准备下班。这时,有位不算特别帅,却是她见过的最有斯文感的男人笑吟吟地捧着一束玫瑰花进来了,问道:这位美女,请问林可儿在吗? 前台文员(感觉自己快被眼前的这个男人的磁性的声音迷倒了,但还是清醒地记得林可儿交代过有男人找她时,一律说她不在):请问你是? 高洋笑道:我是她的一位好友!姓高。 前台文员:那你等一下! 高洋看着眼前的脸微红的小女生点点头,便环视了几眼这间公司的装饰。 不一会儿,那个小女生就来为他带路了。 高洋看了一眼正在办公室里盯着电脑工作的林可儿,敲了敲门,走了进去,笑道:这么忙呀,美女! 林可儿抬起头看了高洋一眼,说道:高医生,你怎么有空跑到这里来,你先坐一会儿。 高洋:呀,早知道会被晾在一边,就不来了。 林可儿停止工作,审视着高洋的脸,见高洋被她看得越发的笑意浓浓,便轻笑了一声,给你一分钟说明来意。 高洋马上愉悦地把玫瑰花捧到了林可儿的面前,笑道:节日快乐! 当林可儿说了声“谢谢”,接过玫瑰花束后,他便马上转身要离开,却被林可儿叫住了,就这样? 高洋转过头,微笑地点点头,嘻笑道:难道你要请我吃烛光晚餐吗? 林可儿真有点哭笑不得,真是劳烦你大驾了,不送! 她见高洋微笑了一下,便消失在她的眼前时,她突然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不过,她也确实没空招待他,改天吧!她想到这里,便又埋头工作。 高洋出了办公室,与前台文员微笑地打了声招呼后,便潇洒地离开,只留下小女生一脸错愕的表情! 第八章 告白 下午快下班时,李云霏看着许茵正对着小化妆镜子描眉淡影地着妆,脸上喜悦的表情是可想而知的。 许茵:小李,你别一直盯着我看,怪难为情的。 李云霏:喂,是你自己坐在我的面前。 许茵:难道你想向我学化妆术吗?(拿着唇膏给自己的嫩唇涂抹了一层亮眼粉光,对着镜子露出满意的微笑,合上化妆镜),还是你想让我帮你画一画?她说着呲笑了一下,向李云霏靠了过来。 李云霏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投降地笑道:你可别过来!你要是再过来,我就……她张舞着自己的十指,因为她知道许茵也非常怕撩痒痒的,虽然她自个儿也半斤八两,不过,许茵还不知道。果然,许茵马上后退,还像凯旋而归的战士一般,骄傲地宣布道:幸福的声响到了,我得先走了,李女士! 李云霏:不送!玩得开心点! 许茵嫣然一笑地离开了,李云霏也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家。回家吗?其实她也很想跟自己心爱的人在这种特别的日子待在一起。她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手机,一点声响也没有,她淡然一笑,拿起手机装进了包包里。 她走在路上,还是感觉到了节日浓烈的气息,她突然想起了林可儿,便拿出了手机给林可儿发了一条短信:情人节快乐!她没想到短信息一发出去,马上进来一条新的信息,难道她与林可儿真的是心有灵犀!她欣喜地打开了新信息,却意外发现短信居然是陈新发的:七七牛郎织女相会,玫瑰香瓣处处留香。借此节日爱语满飞,划落纯女柔怀根心。我爱你。 李云霏突然停住了脚步,愣愣地看着那条短信发呆。尔后,她突然笑了,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她回了一条短信:你发错了吧!陈新回信:没搞错!除非你的名字不是李云霏。 李云霏的脑子里还是觉得不可能,因为她对陈新的偏见已经根深蒂固的,这简直是一场闹剧。或者说,她虽然对陈新谈不上厌恶,但是心里有点害怕陈新。她与他成为朋友关系的机率为零,因为她想都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不可能! ※ ※ ※ 陈新不是一个会浪漫的人,他很奇怪自己为何会在情人节的前一天晚上就冲动地在离公司不远处的花店里买了一束玫瑰花。如果让马莉看到,她肯定会万分的惊奇。因为他们连结婚照也没有去照过,只在儿子满月时,照了一张全家福。说起来,他整天拿着照相机到工地里照相,家里却只有那一张唯一的照片,他甚至都不晓得那张照片夹在了哪本书里。 他在工地里绕了一圈,看看工人的进度如何,便坐在皮卡车上,拿了本小说月刊翻了起来。他喜欢看小说月刊,有时经过报刊亭时,就会买上几本。不过,他不喜欢那种校园小说和纯粹爱情小说。他喜欢高干文,或农村背景的,或带点历史色彩背景的虚构小说,或纪传式小说,或军事类等等。 不过,今天,他把新买来不久的月刊翻了一遍,竟没有一篇入眼的,甚至是跟了几期的连载文也没什么心思看。他把月刊扔在了副驾座上,拿起了工头扔在他车上的一包中华硬盒烟,从中抽出了一根,含在嘴上,却找不到打火机。他本想下车,去向工人借火,但又不想浪费一根烟,便又把烟从嘴里拿了出来,只是放在鼻子上闻了闻。他每天抽的烟不多,谈不上烟瘾。 他看着路过了一对小情侣,想着早上摆在前台的玫瑰花束是否有送到李云霏手里。他寻思着该如何向李云霏告白。因为玫瑰花的钱也不菲,他不能错过这样的时机。于是,他一整天都在寻思着这个问题。可问题是,他脑子里就是走不出什么词儿。他不经意地挠挠头发,瞥了眼副驾上的那本小说月刊,他突然如获珍宝地拿起了那本月刊,如同考试前的考生得知考题般地争分夺秒着。 他连平时最不屑看的校园小说和爱情小说都专心地看了起来,眼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他连午餐也没有去吃,只是咬一个早餐吃剩下的馒头。离下班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他把那本月刊翻了一遍,却还是一点头绪也没有。于是,他把那本月刊又扔到了副驾座上,叫道:真是鬼扯! 他打开车门,伸了伸懒腰,又进工地绕了一圈。写了施工日记后,走到了一棵凤凰树下,倚在树干上,望着夹在两座楼宇隙缝中火红的夕阳。一阵微微晚夏之风吹过,凤凰树花在他的眼前随风飘落,他突然有了底。于是,掏出手机开始发短信。 短信一发出,他又觉得是不是太唐突了?他在心里默数着秒针,当他数到三百秒时,他有点意外李云霏回的短信:你发错了吧!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问谁这么无聊在这种特别的日子开这种玩笑。他有点好气又好笑地回了:没搞错!除非你的名字不是李云霏。 他发完之后,便把手机放进了裤袋里,看样子,他今天是没戏了。他摸了摸肚子,走向了附近的一家小餐馆,心道:独饮,今天晚上! 第九章 突然造访 晚上八点,林可儿按下了ctrl+s后,才靠在椅背上伸了一个懒腰。她突然觉得肚子好饿,本想叫外卖的,但她看到桌上的那束玫瑰花时,她才想起今天是叫不到外卖了。回宿舍吧!她决定自己下厨。 这时,她的电话响了。她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是排陌生的数字,她迟疑着要不要接起来。她看着这排数字发呆,直到铃响完毕。这时,她才看到她有一条新的短信,她还未打开看,电话又进来了,又是刚才的,她接了起来:你好!嗯。我就是。啊。。方先生,明天可以吗?或者在电话里谈?已经走进我们公司了?! 林可儿挂掉了电话,怎么办?方度那家伙居然在情人节不去约会,跑到公司来?有病呀!看来,她是躲不掉了。既然如此,她掏出了黑框眼镜,迅速戴上了。她拉了拉紧绷的脸,整理了自己的情绪后,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果然,方度正站在公司的艺术天地里欣赏公司的作品。 林可儿:你好,方先生! 方度(转过头):你好!很抱歉这么晚还来打扰你! 林可儿(微笑):没事。你有什么事吗?还特地亲自来一趟! 方度:嗯,今天刚好从这里经过,就想再怎么忙,也要过来看一下我家的设计师所处的环境。 林可儿简直要翻白眼了,这不是装修前应该要做的事吗?哪有事后才来调查研究呢?她还是微笑地说:我替我司感谢方先生对我司的信任!她说着走到饮水机前,为方度倒了杯水。 方度:谢谢!林设计师通常都要工作到这么晚吗? 林可儿:也不是!最近接手一个工装的设计方案,所以比较忙。 方度:看来我还是打扰到你了。 林可儿:没事。方先生的造访刚好可以让我偷懒片刻。她看着方度正慢悠悠地端起水杯喝着,她在心里暗道:既然知道,没事就快闪吧! 方度(闻了一下空气中的味道):感觉你们公司有股玫瑰花的香味。 林可儿(流汗):呵呵,可能是今天男同胞都带着一束玫瑰花上班。 方度:为何? 林可儿:下班后,就可以送给自己的女人!她真感觉到自己有一股要崩溃的感觉。 方度:什么节日呀? 林可儿(流汗):中国人的情人节。 方度:啊,我都忘了。怪不得今天晚上都找不到地方吃饭。 林可儿:是呀。(想起)咦,方先生不与太太过两人世界吗? 方度:见笑了。我连女朋友的影子也看不到。 林可儿审视着身着白色短袖衬衫,蓝黑色西裤的方度,看起来也是个工作狂。不过,要说他没女朋友,她是压根儿不信。她都不敢正眼多看方度几眼,更何况其他的女人呢?她微笑道:方先生说笑了。 方度:那林设计师呢?他正透过那一副黑框眼镜观察着林可儿,他越看越觉得林可儿的面容有点熟悉,特别是她笑起来的样子。 林可儿微笑不语,她感觉到方度的视线,便把头转向了墙上的效果图。 方度(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看,我问了一个多么奇怪的问题。以林设计师的魅力肯定是早已心有所属了。 林可儿(不想再谈论这个问题):方先生,要参观一下我们公司吗? 方度:嗯,不用了。我都已经喝了一杯水了,该告辞了。 林可儿:嗯。那我也不意思再留方先生了。有什么事欢迎咨询。 方度:好。再见! 方度习惯性地伸出右手,林可儿看了那只厚实的手一眼,便轻轻地握了一下。再见! 林可儿看着方度离开后,松了一口气,她转身回自己的办公室,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回公寓。她边走边查看了手机,见是李云霏发的,她微笑着发短信:霏,情人节快乐! 当她抬起头着,和方度撞了个正着,眼镜被掀了下来。林可儿:啊。对不起! 方度:对不起!他弯下腰来拾起眼镜,当他与林可儿正眼相望着。他怔住了,他看着林可儿后退了好几步,像是见到鬼一样,哑然一笑。原来你就是林设计师呀! 林可儿(感觉有点面红耳赤的,硬着头皮道):你好!方先生,上次撞到你的车真是对不起! 方度:那么久的事,我怎么会记得了。 林可儿(愣了一下,她还记得上次在音像店时他还凶巴巴的,今天吃错药了?):方先生果然是有肚量的人。 方度(明明前些日子还耿耿于怀的,不知为何一下子释怀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说起来,我与林设计师还真有缘!他想起了几次与林可儿碰面的场合,他还未知觉自己已经被林可儿的多面性给吸引了。 林可儿:可能吧!对了,方先生为何又折返了? 方度:忘了拿眼镜。(他这才把手中的眼镜拿给了林可儿,然后拿起前台桌上的那副蓝色眼镜。)看来我们同属于隐藏的个性一族。 林可儿但笑不语。她一直想找借口速速离开,这时,她的肚子已经咕噜地叫了起来。 方度:林设计师还没有吃晚饭吗? 林可儿:嗯,正要去。 方度:那我是否有荣幸请林设计师吃晚餐,以表一直以来的歉意。 林可儿:谢谢。不过,已经有约了。 方度:哦。那就等下次有机会的话。 林可儿微笑地与方度告别,头也不回地往自己停车的方向走去。 方度站在停车场口,望着林可儿那辆银灰的贵妇人消失在暗黄灯下的停车场。 第十章 遐思 说起来,没有人会忘记第一次被人告白的感觉。但,李云霏呢? 自情人节的第二天起,李云霏就很怕与陈新碰头,陈新这一星期来也刚好很少来公司。也许她出去办事时,他回公司吧!虽然她对陈新的突然告白感到意外,但是这几天多少也会时不时想到他,她只知道陈新也是一个有家庭的人,难道这个社会已经默认这样的感情存在吗?怪不得婚外恋到处都是,离婚率直线上升,原来到处都有诱惑。可是有什么理由让他这样做呢?她搞不懂,只是这个问题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突然很想去蒋有福的工厂看看,工厂里的女工肯定年轻女孩居多,蒋有福这段时间没日没夜的上班,难道他们工厂的效益有这么好吗? 这时,许茵走进了她的办公室。 许茵:你怎么了?这一星期来都心神不宁的样子? 李云霏(木然地抬起头):有吗? 许茵:还说没有。这张紧绷的脸是怎么了?(她把早已拿在手中的化妆镜盒打开,镜面转向了李云霏。)看吧,看看这张脸! 李云霏看着那小小的四方盒中的自己,呆呆的,两眼有点无神,这是自己吗?她对自己说,看吧,这张平凡的脸,能有几斤两重,这一定是玩笑,玩笑! 许茵(看到李云霏沉默不语,便把镜盒合上了):不打扰你作梦了! 李云霏:哦。(停顿了一下)谢谢你! 她已经决定下班后直接去蒋有福的工厂。 李云霏一点也没有想到蒋有福的工作环境有这么糟。通往二楼的楼梯到处都积灰尘,废料的痕影,更别提墙角上的蜘蛛丝了,丝线也黑呼呼的,不知道织网的蜘蛛长什么样的。她不敢想像,因为她很怕蜘蛛。细长脚的一般都比较小,她感觉还好一点。要是,见到那种脚粗一点带点毛绒的那种蜘蛛时,她肯定会跑得远远的,因为她感觉它正用侵略性的眼神望着她,像是要把她卷进了它的网中。她怕。所以,她加快了步伐。 当她来到工厂的门口时,门口堆积着一袋袋的垃圾,地板上的污渍十分的刺眼。从不锈钢拉闸门往里看时,各种布料堆得参差不齐,半成品堆在一块摊铺在地面上的里布上。一位穿着淡灰色的t恤,暗蓝色水磨牛仔裤的女工正坐在一张小椅上,拿着一把简易小剪刀在剪多余的线头。 她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不知要不要进去?因为里面散发出来的皮料味和胶水味令她的鼻子很难受。这时,这位女工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问:你找谁? 李云霏:请问蒋有福在吗? 女工:哦,是蒋厂吗?出去办事还没有回来。 李云霏:哦,那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女工:这个,我不清楚。 李云霏:哦,谢谢。 不知为何,她知道蒋有福真的是加班才晚回家时,她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看来,她是多虑了。 当她往车站方向走去时,蒋有福和一名女孩正有说有笑地从另一条小巷子走了出来,两人擦肩而过。 蒋有福走进工厂时,当那名女工告诉他刚才有个女人找他刚刚离开时,他心里为之一震。他看了一眼与他同时进厂的女孩,把拿在手上已经裁切好的面料递了过去,道:小江,这就按刚才刘师傅说的方法车。 两名女工以为蒋有福会马上去追刚才的那个女人,却发现他正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两人低语:会不会是他的老婆来查岗了?还是情人?两人相识而笑。 蒋有福一点也想不通哪个女人会来工厂找他?是李云霏吗?她好像从来没有来过,即使是两人交往的时候。因为他觉得这样的工作环境是她难以想像的,说不定还会笑话他。他最近也很少和她说上话,不知道为何在李家住时,他感觉自己与她的隔阂越来越大了。两人根本没有思想上的交流,像是互不干涉的同居人而已。这迟早要出问题的。 不过,这段婚姻的一开始,他与她的距离就没从消失过。他自己也懒得去想,反正都已经那样了,目前最重要的是把物质生活提高,再谈精神生活也不迟吧! 第十一章 灵魂契约 下雨了,似乎很久没下雨了。 李云霏站在自己卧室的窗边,望着漆黑的天色下那一盏黄色的路灯里的雨影发呆。不知为何,她感觉有点冷,下雨的关系吗?她却懒得动,双手抱紧了自己的手肘。 雨在不知不觉中下得更大了,原本很有方向感的,却突然随风改变自己的风向。李云霏的手被雨滴淋湿了才回过神来,伸手拉上了窗户。她返身望着摆在书桌上的那张婚纱照,看着照片中的自己那副娇羞的模样,那份感觉现在还在吗? 这时,桌上的手机随着铃响声在空寂的雨声中震动着,让李云霏着实地吓了一跳。她拿起手机,打开看时,见上面是陈新的号码,过了三秒,她才打开那条短信:被雨淋得像落汤鸡一样的狼狈,却也比不上你的无言的伤感。想你。 伤感?李云霏感觉这个词从陈新的口中说出,有种天突然黑了下来,乌云密布的,雨疾驰而下,陈新来不急躲雨,便伸手去接纳它。他任由无根之水淋在身上,像是希望被它洗礼着……李云霏奇怪自己的脑海中怎么会有如此清晰的影像,此时外面正在下着雨,虽然她不接受陈新如此暧昧的言语,她还是回了短信:赶紧回家用热水冲一下澡,不要把自己弄生病了。 几秒钟后,陈新回了短信:遵命,大人! 李云霏看着短信只是莞尔一笑,之后,给蒋有福打了电话:嗯,你有没有带雨伞?要不要给你送伞?哦。嗯。李云霏听着电话那头冷漠的拒绝声,她突然有种要哭的感觉,但是她忍住了。她告诉自己:他只是太忙了。太忙了?她很想此时此刻被一只温暖的手握紧自己的手,很想被他紧紧地抱在怀中,即使是无言以对,她也会觉得幸福的。 啊,今天是怎么了?李云霏站了起来,拍拍自己的脸颊,在房间里来回地走着,但她还是觉得冷。对,热茶!她决定给自己泡杯热茶。 当她打开房门时,外面一片漆黑。那只古老的挂钟正“咚,咚,咚”地响着,那是21:00的整点报时,爸妈已经去睡了?回答的只是一片寂静的黑暗和屋外的雨声,她感到有点恐惧,所以,她又把房门给关上了。她打开了电脑,浏览了一下新闻,又打开视频频道,查找了一下最近的新片,也没找到感兴趣的片子。这时,刚才关了几次的游戏网页又跳了出来,那是个关于租赁男女朋友的游戏,纯粹是个人的感情寄托,娱乐而已。她想着现在的人真的有那么无聊吗?无聊到玩那种游戏!她把所有的网页全部关掉。 她重新打开了音乐频道,点击播放后,便拿起了桌上刚刚买来的周末画报,翻了起来。她被文字的内容吸引了,心渐渐平静了下来。此时,她的手机短信声又响了,又是陈新发过来的:可以给杯热茶吗?大人。 李云霏:请你不要再这样了。你要是找不到人说话,我可以和你说话,但纯粹聊天。 陈新:你自己说的,不要食言。 李云霏:难道你老婆不在家吗?小心被你老婆剥皮。 陈新(沉默了一会儿):她不在家。 李云霏:哦。听说她长得很漂亮,你怎么舍得将她晾在一边? 陈新:嗯,很漂亮。不过,也一言难尽。 李云霏:看来你们的感情很好呀,你只是寂寞,你只是想找个人聊天。所以,不要总给我发些暧昧的言语,很让人误会! 陈新:看被你算计了。 李云霏把所有的短信全删了。她突然很想知道一个答案:最应该珍惜的是现在所拥有的,但是人往往是这山看那山高,于是在不经意间一直在失去!我也是其中一人吗? 当她把自己所想的编成短信发给了陈新后,便看着手机的屏幕发呆,不知为何刚才那个游戏的网页突然印在了她的手机屏幕上面,灵魂契约!她想到了这四个字。 第十二章 小枯枝的存在 李云霏有点懊恼自己昨夜为何把那条短信发给了陈新,她应该发给林可儿的。她也不懂自己为何要这么做,只是一时有感而发。陈新也不知为何没回那条短信,所以,她一整天有点战战兢兢的,祈祷着陈新今天不要到办公室来。因为她没有准备面对他的勇气,怕被他笑话吗? 她越是不去想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偏偏让她有点抓狂了。 陈新还是进来公司了,像往常一样在自己的办公室待了一会儿,与设计部的人聊了会,和许茵也聊了几句,似乎昨天与她发短信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就算刚才两人在洗手间门口碰上时,也只是微笑地礼貌性点点头。 李云霏感觉自己有点可笑,好像被摆了一道。她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冷茶。 (场白):苦苦苦,苦无眠。只怪当初君一言,惹得思字立心头。难难难,难忘却。像似磕着鸦片子,几经咬牙戒烟瘾。 ※ ※ ※ 李云霏洗完头后,习惯性地拿了份报纸,站在阳台上吹风。她喜欢让头发自然干,除非是下雨天。她把报纸有选择性地翻了一遍后,摸了摸头发,便拿起了手机看了看。很奇怪最近这阵子,她几乎把手机带在身边,不时地瞄了几眼,在等他的短信吗? 她一直告诉自己,她只是在帮他摆脱感情的困境。但,她的热心是不是过了头了? 李云霏:你已经慢慢改变了,是我在无形中已经接受了你的存在吗?你变得越来越帅了,我却慢慢地变老了。 陈新:(沉默) 李云霏:没有回音,什么也没有了,有的只是眼泪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陈新:我在谈方案。 李云霏感觉自己是不是吃错药了,也变得多愁善感了。 她突然害怕了,女人知道男人背叛了她,最终还是选择原谅了他;那男人呢?如果他知道女人背叛了他,就决意离婚吗? 她用力地扯了扯自己的头发。她多希望此刻蒋有福能出现,扼杀自己心中所萌发的幼苗。但她知道他不可能出现的,因为她到今天才明白,他的眼中从来就没有过她的影子,她的心有点痛。有点痛,她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 突然一阵晚风吹来了,吹开了散落在她面前的那一缕缕发丝。这让她的呼吸轻松了些,她发现了女儿墙上一群蚂蚁在忙碌着,三三两两的,对迎面而来的伙伴,都用触角碰了碰,像是在打招呼一样,还是在传递着信息?她想到这里,面部的表情缓和了些。她恶作剧地捡了一根小枯枝,挡在了这群蚂蚁面前,看到它们那惊慌失措地往四面八方跑,她笑了。 她坐在了摇椅上,随手拿出了报纸里夹着的海报,在发呆中,无意识地折叠出一只千纸鹤。 当她抬起头时,才发现夜幕已经降临了。 此时,薛蓉在唤她:云霏,吃晚饭了! 李云霏:好。 她把千纸鹤放在了阳台的女儿墙上,便起身去吃饭。 就在她离开之时,那群蚂蚁已经找回了次序,习惯了那根小枯枝的存在。 (场白):夜深枝静映月圆, 手托纸鹤寄夜思。 对不起,这段时间又偷懒了。原因有一大堆,可以说是借口吧!我想,最重要的是自己的意志不够坚定,对自己不够自信吧!然,看了以前的动漫《玻璃假面》后,突然很受感动。看来,只有目标专一了,才能有所成。我一直以来都太三心二意了吧!没上班的那段时间也不见得把心思都花在小说上,还想着画画,还想着和朋友出去玩。但是,我问自己了,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时,答案还是很明确的,我最喜欢小说了。既然如此,就加把劲吧!茫然是经常有的,重要是调节好自己的步伐,那一条自己一想到就非常兴奋的道路,那是一份激情!嗯,学习北岛麻亚那对戏剧的痴迷,痴狂吧!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所喜欢的世界里,不要再因任何事而有所改变!加油吧!相信自己!为了那即使只有一位忠实的读者,或者不存在!呵呵。即使只剩下自己的信念,也要变强!加油!! 第十三章 不可能存在的光 林可儿漫不经心地摇动着眼前的那一杯伯爵咖啡,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李云霏又在发呆,便伸手晃晃她的手臂,道:霏,你最近怎么了?双眉紧锁着,有什么事不要憋在心里,那样会生病的。 李云霏(有点失措地喝了一口咖啡):没什么事。 林可儿有点郁闷了起来,她心中的李云霏在变了,明明有点焦虑,却什么也不和她说。谁让她变成这样了,性格都有点扭曲了,这是她认识的李云霏吗?那个开朗得不行的李云霏在哪?难道岁月真的会把人的性格的角磨平了吗?毫成生机!既然如此,她得做点什么了? 林可儿:对了,霏,我好像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她见李云霏只是很淡然地望着她,)啊,不说了。 李云霏:呵呵,什么事呀? 林可儿:晚上我打算请高洋吃饭。 李云霏:那很好呀。高博士是个很温柔的人。 林可儿:你想到哪里去了?只是单纯想请他吃顿饭,以感谢他对你的照顾,所以,你也得去。 李云霏:咦,怎么扯上我了?!我可不想去当电灯泡。 林可儿(脸微红):什么电灯泡呀!今天的晚餐地点在亚珠餐厅,那里有不输给女人街口那家可口的春卷,还有很q的冷盘章鱼,香喷喷的烤羊腿,蒜香排骨…… 李云霏咽了一下口水,装作不在乎地回答:我妈今天晚上好像要做咖喱鸡马铃薯咸干饭,很香的! 林可儿也暗咽了一下口水,因为薛蓉做的咖喱鸡饭真的超级棒。不过,她可不会就这样投降了。她站了起来,向李云霏靠了过去。 李云霏下意识地往后靠:你想干什么? 林可儿呲笑了一下:不想干嘛!她很快地伸手在李云霏的胳肢下挠了起来,李云霏有点笑得喘不过气了,直唤:我举白旗了!我举白旗了! 林可儿停了下来:确定要去吗?她见李云霏直点头,才满意地回自己的座位。 李云霏:真拿你没辙! 林可儿看着李云霏那笑得涨红的脸,她觉得很可爱。她暗自喃喃道:我才是那个拿你没辙的人!为何要把心事藏起来呢? ※ ※ ※ 晚上,李云霏又倚在窗边,望着今晚的夜幕下那唯一的光亮发呆。什么时候又养成这种习惯的,她懒得去想。 她是参加了林可儿强求下的晚餐。林可儿和高洋很照顾地为自己添菜,所有的话题也都在她的身上,她似乎只能表现得自己很喜欢吃那美味的晚餐。她是很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口。她看着她们那很有默契的开端,那才是爱情的开始,光明正大的开始。她必须熄灭那不可能存在的可能性。 (场白):你进不了我的世界,我进入不了你的世界,除非你我都是自由之身。 第十四章 对白与独白 陈新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练习毛笔字。他一直重复地写着三个字:李云霏。这三个字像是一种魔力让他越写越起劲,他用各种字体间隔地写着,并在心里默念着。不知道她是否感应到了?会不会一直伸手去掏耳朵?他想到这里,笑了。原本在工地里与工人争吵的不愉快事,早就荡然无存了。他享受着自己内心中的那一片宁静的快乐。 但是他脸上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他本以为她开始接受自己了,他以为自己是个很幸福的人,这种感觉却是如此的短暂。 陈新:本来人生的各种答案都有它的合理性,或者合情不合理性…… 李云霏:谁叫你总是违反了契约,让我好几次都想放弃了,有点玩不下去的感觉。我会被你的沉默害死的,因为我的想象力太丰富了,我都感觉自己有抑躁症了。 陈新:(沉默。玩吗?她一直只是拿他当玩具玩吗?) 李云霏:你已经走到了我的心房外了,该不该放你进来呢?我还在犹豫着,总感觉你还是做不到!我在害怕着,所以,对于不能消除我心中不安的你,还是转身离去吧!还是让你一直在门外对话…… 陈新(脸色沉了下来):你自找的!那么个契约!约我不是也约你?我喜欢信马由缰。 李云霏:你还是不明白那个契约吗?那只是一个借口,或者说那只是让我心安的借口,我只是一直在害怕,害怕被人背叛的感觉…… 陈新(原来他给她是这种感觉,他也不希望如此,一时不知如此接下去,便转移了方向):爱情最美的结果——双方都食对方而肥。 李云霏:我不这样认为,我讨厌性,所以接受了这种方式的爱情。 陈新:(沉默,他有点无语。爱情?她真的有接受过他的爱吗?) 李云霏:你明白了真相,不想继续的话,就立刻解约。 陈新(有点抓狂):你的古文还得加强,刚才那句话根本不涉及性。 李云霏:那麻烦你这个专家解释一下?! 陈新(有时,他会觉得这个女人有点可爱):话自“食言而肥”。意有二层:其一,彼此吸取对方精华;其二,偶尔编造美丽的谎言。 李云霏:这样的解释似乎跟爱情没关系吧!我也不喜欢美丽的谎言。因为知道真相后,还要继续用另一个谎言来遮掩…… 陈新:(沉默,正如她所说的。)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居然跟她在争论着。这样会让她更坚持己见。他只会途劳无功。 李云霏:去寻找你心中爱情的可能性吧!我只不过是你眼前的一颗烟雾弹…… 陈新:(沉默,他无法辩解。)也许他自己也弄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他需要的是怎样的一份爱?他突然迷茫了。 他放下了手机,又拿起桌上那墨汁未干的毛笔,狂草! ※ ※ ※ 李云霏第一次大白天的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放下了手机后,一脸茫然地趴在书桌上发呆。她的心情一点也不轻松,如同一个原本很会游泳的人,自信地在海里潜游着,却突然被海草给拌住了,一时挣脱不了,想喊救命却有点力不从心的无奈,只有不停地挣扎,想早点浮出水面,尽情的呼吸。 她不想当别人的第三者,这是她这几天心中所呐喊着的声音。所以,她只能把陈新的爱埋在心底,这是她当初订下契约的另一含义。这时,她的手机短信声响了。 陈新:换成一万个男人也做不到。 李云霏(有点惊讶):为什么?我不是给你很私人的空间吗?你不是说情人越多越好吗? 李云霏(她不知道陈新为何没回答?这是当初他自己说的,为何又不是了?她真的不懂。):为什么不回答?我替你回答吧:爱一个人,就想着对方的思想和肉体都是属于自己的。除非有生理障碍……对不对?是不是? 陈新:世有柏拉图,亦有大色狼。 李云霏(突然觉得有点可笑):哈,这也是契约的含义,为了不被性欲冲昏了头,为了不被世俗所抛弃,为了不让心爱的人感到受伤,更是给自己一个借口……你不是叫我找借口吗?契约就是借口! 陈新:还有柳下惠,是个大傻瓜! 李云霏(不知为何有点难过):谁也不傻!因为爱情来得快,去得也快!我寻找着永远的爱,却不相信着爱情。爱情只不过像烟花一样,短暂而美丽。它只是朵曾经亮过的花,再也点燃不了了…… 她的眼眶湿湿的,喃喃自语道:其实,我发觉我很喜欢你了,所以悬崖勒马了!因为我不当别人的第三者,因为我也不是你的唯一,因为你我不会为这段感情有所牺牲,因为思想太理智了…… (场白):爱情,只不过是 你想住进谁的心房里? 你想让谁住进你的心房里? (场白):你想和我订立爱情契约吗? 第一, 你可以和其他异性吃喝玩乐,性生活,但是你的灵魂必须属于我的。 第二, 你每天至少给我发一条以上的短信,内容自由。 第三, 你必须无条件地回复我的短信。 第四, 你可以邀我出去玩。第五, 一切都在性之外。 第六, 不能将交往的内容泄露出去。 第七, 我只爱你的灵魂。 第十五章 捉摸不定 李云霏对着镜子端详了许久,才伸手掐了自己的脸颊。她试着咧开嘴,却发现还是有点牵强。她又轻轻地拍拍自己的脸颊,每拍一下就加重了一分力,直到自己的脸出现了些血色,才又咧开嘴,一个很丑的笑脸。打起精神来。 她重新走进了卧室,拉开了早上起床后,还未拉开的窗帘。一道不算太强烈的光线透过玻璃照射了进来,让她还是有点不太适应。她关掉了空调,打开了窗户,迎面扑来的一阵热风,却让她感觉有点温暖。 远处的车来车往的声音传了进来,邻居播放电视剧的声音和楼下过道上三三两两的私语声,充斥着她的耳膜。她转过身,背着光,倚在窗台上,看着一室的安静。这时,蒋有福翻了个身。 蒋有福(喃喃道):几点了? 李云霏:七点半。 蒋有福:今天不是星期日吗?这么早起床干嘛? 李云霏:生物钟的原因。 蒋有福:空调关了吗?好热。算了,不睡了。 蒋有福爬了起来,坐在床沿上发呆了一会儿,才起身刷牙洗脸。李云霏跟在他的后面,走进了洗手间,她从他的身后抱住了他的腰。 蒋有福愣了一下,扯下了她的手,干嘛? 他从镜子里见李云霏一脸无语,又返身走进卧室里。搞什么飞机!他是感觉她最近有点奇怪,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也懒得去想。 当他梳洗完毕,换完衣服后,又见李云霏吃完早饭,正要拿背包出门。他随口问道:去哪? 李云霏:去可儿那。 蒋有福:哦。 她最近是与林可儿走得很近,以前见她好像也很少与朋友一起出去玩,现在好了,整天不见人影。 当他走进餐厅时,李少锋也刚好在吃早饭。他打了声招呼:爸,早! 李少锋只是点点头,等蒋有福装了碗稀饭坐了下来后,才开口问道:你们工厂最近很忙吗? 蒋有福:嗯。 其实,这几天又闲了下来,他只是习惯那么晚回家,与几个工人在办公室里打牌。 李少锋:不要只顾着上班。 蒋有福:嗯。 他知道李少锋有点欲语又止,肯定又是与李云霏有关。像是多关心她的生活之类的吧!还是,想抱孙子了?这几天他是想抱她,但是她像是睡得很熟一样,一点也没有反映。这种事靠他一个人的热情是不行的。 李云霏最近忽冷忽热的,让他也有点捉摸不定。是因为那个林可儿吗? 他只见过林可儿一面,那天提着两大袋水果,一副干练利落的潮人模样,与李云霏站在一起,他是无法想象的,真要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他也不是故意贬低自己的妻子,但他无法否认,自从林可儿出现后,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妻子有点女人味了。 说不定,他还得去感谢林可儿,请她吃一顿饭。但是他一想起,他与林可儿一起坐在餐厅的模样,马上显现着自己有点急促地坐在她的对面,连手脚该怎么放也不知道所措了。真是没出息!他想到这里,拼命往口里扒饭。他不顾李少锋那异样的眼光,放下饭筷后,说道:我吃好了,先去上班了。 第十六章 电流通电瞬间 李云霏其实并没有打电话给林可儿,她只是想碰碰运气,她与林可儿会见面的可能性。人生有很多的可能性,但许多的可能性不一定是朝着好的方向。她并不认为自己的运气很好,但是为了与自己内心中那异样的感觉作斗争,她只能寻找着释放能量的方向。这也算是一种乐趣。 她今天运气不错。林可儿在家。 让她意外的是林可儿并没有在工作状态中,一身休闲家居服,茶几上摆放着各式茶点和水果,她进门时,开水壶正在唱歌。 李云霏(惊讶万分):可儿,你在等人吗? 林可儿拉着李云霏的手,微笑道:愣着干嘛,工作狂人也是需要休息的。 李云霏:有陷井,我还是走了。 林可儿(用右手食指点了点李云霏的额头):居然说是陷井,那朋友有难你就第一个跑得远远的吗? 李云霏:嗯。我可能是那种人。 林可儿假装生气地一把甩开李云霏的手,道:坏家伙,你赶紧走吧! 李云霏赶紧坐在了沙发上,清清喉咙:嗯,口好渴哦,有没有水喝呀? 空气中一阵沉寂,尔后,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李云霏知道林可儿在等她,家里人没有人理解她,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心情,林可儿注意到了。林可儿什么也不问,却给了她足够的空间,让她去慢慢地调整自己的步伐。她的心一阵阵温暖,就像是一直在地面上活泼乱蹦跳的鱼儿突然被放进了池塘里一样,可以呼吸了。 林可儿:霏,霏,你在想什么? 李云霏(回过神):没什么,你的茶几上的那两只小猪是怎么回事? 林可儿:我二哥送我的。 李云霏:你二哥?你还有哥哥吗? 她话一说出口就有点后悔,原来她一直从林可儿那里索取,却一点也不了解她的家人。 林可儿神情略为悲伤,但是她见到李云霏那张无辜尴尬的脸,她马上露出微笑:霏,你忘了我有三个哥哥。大哥林仁,38岁,建筑工程师;二哥林信,36岁,经营工艺品外贸公司;三哥林德,30岁,油画师。 李云霏:哇,三个哥哥耶,一定很疼你吧! 林可儿:疼我?开玩笑,我是在被他们欺负下长大的。 李云霏:骗人吧! 林可儿(笑了。):也许也不完全是,每次和他们打架后,就感觉很痛快。 李云霏:打架?(她上下瞧了瞧林可儿,)不像呀! 林可儿:呵呵,就知道你不信,唬你的! 李云霏:应该是很快乐的一家人,你为何要搬出来住? 林可儿:一个人在国外生活习惯了,所以就想一个人清静清静。(她在心里呐喊着:那是为了你!) 李云霏:那高洋博士就是你在国外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喽! 林可儿:也不算是,唐纳德才是。 李云霏:唐纳德?(她见林可儿要回答,便打断她。)我想想,啊,是那个商店的老板,你与高洋博士认识的媒介。 林可儿:嗯。 她看到李云霏在偷笑,道:你这家伙,又想哪里去了? 李云霏:不想什么,只是面对着诱人的水果,口水直流。让不让吃呀,主人? 林可儿:我乐意为你服务。 她立马拿起了一个苹果和一把小刀削了起来。李云霏在一旁看到林可儿那笨笨的样子,马上把刀子和苹果抢了过来,笑嘻嘻道:还是让我来比较快。她没有抬头见到林可儿那瞬间发白的脸,林可儿一时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以什么方式重新把刀子拿回来,边怪自己太笨了边焦急地祈祷着。 这时,门铃响了。 林可儿趁李云霏抬头和她对视的那会儿,拿走了她手中的刀子和苹果:霏,我们去开门。 李云霏(不解):这本是你家,干嘛要两个人去开门。 林可儿:如果遇上坏人,两个人一人一脚就把他揣开。她边说边打开门,她抬着的脚还差点就把站在门口的人给揣着了。 那人开口道:可儿,你这是在欢迎客人的新方式吗?当他看到李云霏时,脸上的笑容马上僵掉了。 第十七章 记忆中的旅行袋 林可儿与李云霏同时惊讶地望着眼前的这个不修边幅的男人,戴了顶草编帽,一副无边咖啡色墨镜,络腮胡子,一件花色短袖衬衫,只扣了两个衣扣,一条五分米色短裤。因为一脸笑容显得很猥琐,也因为笑容僵掉而显得可怕。 林可儿和李云霏面面相觑,林可儿开口问道:你是谁? 林德缓过神来,微笑地回答:不记得了么?(他瞥了一眼公寓不锈钢门框,顾自喃喃道:这副模样,难怪!于是,他把手中的行李塞给了林可儿。)可儿,先帮我拿着。(他说着,便一溜烟地跑了。) 林可儿望着那一下子就不见踪影的男人,有点愕然,下一秒便将那行李丢在了门外,返身关门。 李云霏:可儿,你就这样将那行李丢在门外吗?要是被人捡去怎么办? 林可儿:那你想怎么办?拿进屋,要是丢了东西,被诬赖了,反而更麻烦了。何况那只是一个破袋子。破袋子? 李云霏见她思忖了起来,问道:怎么了? 林可儿没有回答,只是又走回去开门,站在门口盯着门外孤零零存在的行李袋。她越看那行李袋越觉得眼熟。她想起高一暑假时发生的事。 虽然是暑假,但她经常跑到李家玩,就如同进自己家里的厨房那样的频繁,因为那时她与李云霏已经很好了,她喜欢李家的那种氛围,虽然一家人并不常在一块儿聊天,却令人感到自在快乐。 那天,她的三哥林德因为高考没考上中央美院,突然决定要一个人去旅行,从小她与三哥的感情比较好,所以,她决定送样东西给林德带上。她与李云霏商量了这件事,最后一致决定买个最实惠的旅行袋。两人从早逛到晚,跑遍了大街小巷,最后看中了她眼前已经旧掉的旅行袋。林德似乎也很喜欢这个旅行袋,不管出远门去游玩还是去美院念书都用这个袋子。看来三哥还是十分挂念她这个小妹的。不对,她还记得那时她把那个袋子给他时,他还不屑地说她的眼光怎么这么差。当她告诉他,是她与李云霏逛了一整天才掏来的时,他便一句话也不说。刚刚也是,她回想起她开门时,林德的表情,难道三哥他? 她不敢想象,她终于明白复读一年的林德为何还要在紧张的学习中跑来找她聊几句,她那时就觉得林德说的话似乎有点刻意,与在家和自己胡闹时两个样,眼睛虽然看着她,她却感觉不到他在看着她,她记得那时的李云霏每次总是在一旁静静地听她们兄妹俩在侃侃而谈,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过,这一切会不会太晚了?她老想不明白她家的人与李云霏到底算是有缘,还是无缘,为何总是在错过? 她想到这里,走了过去,把那个破旧的旅行袋提了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李云霏见林可儿许久未回座,便也站了起来,刚好看到林可儿提着那个行李袋转过身来,她还未开口说话,就听林可儿微笑道:霏,也许你说得没错。 李云霏:嗯? 林可儿:看在那人知道这公寓的主人的名字,暂且相信一回。 李云霏:哦。 她隐约感觉到了林可儿眼里那落莫寡欢的影子,有点不解。她不明白林可儿明明很果断地把那袋子丢了出去,下一秒又像珍贵的东西一样小心地提着。 李云霏见林可儿把行李袋放在了过道的架子上,以林可儿的个性,肯定是想起刚才那人是谁了!难道是她的上任男朋友?她把刚才那人的容貌与林可儿放在一起,就有点像是美女与野兽一般。她想到这里,使劲地摇头。 这正好让林可儿瞧见了,林可儿突然有点紧张地问道:霏,难道你想起了什么吗? 李云霏:咦? 林可儿(尴尬地笑):没什么。 是她多心了!看来要让她的记忆恢复过来,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第十八章 门铃再度响起 李云霏突然看到之前还未削好的苹果完全变了个样,惊叹:啊,可儿,苹果都氧化了。 林可儿:哦,没事,重新再削一下吧! 她说着拿起小刀和那个苹果削了起来。李云霏在一旁看着林可儿那每削一刀的动作,她就觉得有点心惊肉跳的,那简直就像电影里对犯人的严刑拷打,惨不忍睹。等到林可儿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李云霏时,那个苹果已经不成样子了。但是,林可儿已经很认真地在削了,她还是很感动的接了过来。啊,好甜。 林可儿:小样。我去洗一下刀子。 李云霏看着林可儿走向厨房的背影,问道:咦?你不吃吗? 林可儿:我喜欢连皮一起吃,刚才已经用盐水浸泡过了。 李云霏:唉?已经用盐水浸过了,为何还要帮我削皮? 林可儿:我以为你不喜欢吃皮。(那是以前的李云霏的习惯。) 李云霏:谁说的,苹果的皮所含的营养价值也很高。 林可儿笑了,她们之前经常在争论着苹果皮的事,这会儿却志同道合了。她把洗过的小刀放进了茶几的小抽屉里,然后拿起了一个没有削皮的苹果咬了一口。她想起了以前李云霏每次吃完午饭,过半小时,就会递给她一个苹果,然后自己也拿了一个咬了一大口。第一次,她还真被她吓了一掉,想象着她如何把那一大口苹果咀嚼掉。谁知,她却把那咬下的苹果又用另一只手拿了出来,然后像啃西瓜一般,只留下薄薄的一层皮。她简直不敢相信还有人这么吃苹果的。之后,她还问她干嘛不吃苹果皮,两人便争论了起来。最后,她居然大言不惭地回答:那是为了给苹果留个全尸!果然她把苹果皮和苹果心全包进了保鲜袋里,放学后还在某处花埔里把它葬了。还真是个十足的怪人!她也许就因为这样,才被她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如果她也模仿她那时的样子,现在的李云霏会怎么想? 李云霏惊讶地望着林可儿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可儿,你不是喜欢连皮一起吃吗? 林可儿抬头望着李云霏,道:那是为了给苹果留个全尸!她看到李云霏那目瞪口呆的样子,她低下了头,继续啃苹果,只为了不想让李云霏见到她眼底的悲伤。 李云霏有点尴尬地道:其实,你的想法挺有趣的。不过,你咬下来再啃有点费力,你为何不像切西瓜那样,切成一块一块的,那样不是省事多了。 林可儿有点无力地回答:那会把苹果的心都破坏了。 是呀,那颗苹果的心似乎不存在了。 这时,门铃再度响起。李云霏自告奋勇地去开门,门外站的是一个五官很精致的男人,短碎发上别着一副无边咖啡色墨镜。如果不是腮颊留下胡子须的印痕,还真分不清是男是女。当她打开了防盗门时,见到了那人花色短袖衬衫只剩下最上面的那个衣扣没扣,配上一条五分米色短裤,只显得很休闲,随意。他手上拿着的那顶草编帽,一看就知道外面的太阳很大,不然如何让一个大男人也想避开紫外线的炙烤。是刚才那个人吧?!她有点疑惑地判断着。 林德见李云霏呆呆地看着着他,微笑道:嗨,云霏,好久不见! 李云霏为之一震,她应该是第一次和他见面的,不,算是第二次,怎么他会认得她,还叫得出她的名字! 兴许,林可儿见李云霏开门开那么久,便跑了过来,笑嘻嘻道:霏,他就是我的三哥林德。 李云霏:哦。(这就是他为何会认识她的缘故。) 林可儿怕林德追问下去,扯开了话题:三哥,你这么快就换了个样了。 林德笑道:是呀。我去你们楼下的理发店,借了把剪刀,三两下就变了个样。那家理发店的设备太简陋了,用刀片的刮刀,也没有泡泡液,我差点毁容了。不过,我把胡子刮掉后,那些店员全傻眼了。我还打算给他们付借用刀具的费用,他们也不答,我只好微笑地向他们道谢了。 林可儿一见林德的笑容那么的阳光,她完全可以预见全家店员的白痴样,因为上次她懒得开车去洗头,跑去那家理发店洗头时,发现那些人全都像蒸发的空气一样,变成脱水的木头人。她干脆自己洗,自己吹头发。 她转过头,看了李云霏一眼,发现她除了刚才微露呆样,现在却一脸平静,还像以前一样,静静地在一旁听着。 第十九章 一步之遥 林德一点也不明白,林可儿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止自己和李云霏说话,连吃午饭时,也总是一直和他说话。他一点也不觉得李云霏有什么异样,她不是像以前一样微笑着在一旁听着他们兄妹俩的对话。等等,不对,为何他和她打招呼时,她似乎没什么反应,难道是久违了的陌生感吗?但是林可儿回答的那句话,分明像是第一次给李云霏介绍自己的家人。 他离开厦门的这几年,她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于是,他一直按耐着性子,等着李云霏先行离开。他在林可儿关门的一瞬间,便想追问了,但林可儿先开口了:三哥,你想问我霏是怎么了? 她见林德点点头,也不急着接下去说,只是跑进工作室,拿了一根esse烟,点燃了。她也顾不上林德那惊讶的表情,吸了一口烟,又把口中的烟吐向了上空,才又道:霏,她已经结婚了。 林德的心咕咚了一下,但很冷静地道:这很正常!(因为他长期以来都没有表示过他对她的爱慕之意,甚至也从没有问过她的电话。他以为只有自己变成熟了,才能给她一个安稳幸福的家,看来,他把顺序给搞反了!) 林可儿看得出林德的纠结,又道:霏,她失去记忆了。 林德愕然了,却开不了口问为什么? 林可儿:三哥,霏是我出国的当天,赶来为我送机的路上出的车祸。呵呵(苦笑),这就是为什么我只告诉你我的公寓地址的唯一原因。因为我们是那唯一的不知情者。 林德两手相握痉挛地颤抖着,尔后,站了起来,拿走了林可儿手中的烟,用力地吸了一口,随后咳嗽了起来。其实,他有一次想给李云霏打电话的,但是李云霏的手机号码是空号。后来,因为工作太忙了,也没有问林可儿她是否换了新号码,怕被林可儿取笑。他一直以来是不是太懦弱了?他连她最危险的时刻都无法在她的身边守护着她,他还有什么资格说他爱她? 林可儿看着林德那痛苦的样子,拿走了他手中的烟,捻熄在了烟灰缸里,并握紧了他的手,喃喃道:霏,她现在才活着。只是……她真的不愿意再说出她心中的恐惧。高洋一直以来都没有给她确切的答案。 林德看着林可儿低着头,紧张地问道:只是什么? 林可儿:没什么。她抬头微笑地望着林德,不让他察觉自己眼里的恐惧。 林德:喂,你的力气也蛮大的。 林可儿:嘿嘿,别小看女人! 林德:什么女人!我看,你还只是一个淘气的小女孩! 林可儿:哼!她扯开了林德的手。林德只是静静地坐回了沙发里,拿起了茶几上的一个苹果,无意识地咬着。 林可儿见此,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室,翻了翻桌上的杂志,便靠在窗边,望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她一点都不知道原来林德真的那么喜欢李云霏,真是个超级大笨蛋! 她却只有在一旁苦笑的份。 第二十章 无心的伞柄? 清晨醒来,李云霏才听到外面“哗啦啦”地下着雨,不知昨夜何时开始下雨了?只是她的心也跟着静了下来,聆听着寂寞的雨声,在感伤着……何思?淡淡的忧愁。 陈新说过小雨是恋人相思的泪,大雨是情人离别的泪,暴雨啊!是二十年夫妻化作兵戈相见……但是,中雨呢?那是孤独苦闷的泪吗?她不知道。 此时,雨渐渐停了,似乎只有屋檐槽口流下的落在地上或其他物件的撞击声了…… 陈新说过那细水流被屋瓦上的落叶挡住了,轻轻一荡,这时又有一股更大的积雨堆来,把有些发黑的树叶推开了,水流们欢畅地跑起来,顺着屋檐口飘飘地坠落下来…… 文字所带来的第一感觉,描写得很精僻,但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自己被戏弄了一番。还好,陈新识趣地沉默。 她说过不想他的,却不知怎么的还会回味着他说过的话。 那次公司聚会时,她曾经问过陈新:震耳欲聋的音乐,骰子,啤酒,这就是男人的世界吗?陈新笑而不语,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听见过她的问题。但她感觉自己却在嘈杂的世界里得到了平静,享受着自己内心世界的宁静,看似乐在其中,却有点置身度外的感觉。这也许就是她与他的差距。 李云霏还是太高估了自己。陈新不回短信时,她就会胡思乱想,她的思想一天就有十几种变化,负面的总大于正面的。她已经无法从电视剧里转移对他的思念,她明白地告诉自己不要这种禁忌之恋。她决定慢慢割舍这份爱,她想放手了。 但是她又感觉自己开始讨厌男人了,甚至感觉自己有点同性恋的倾向。她是个无常的女人吗?当她把这种想法告诉陈新时,陈新却答:家徒四壁,已成禁锢。想飞的翅膀,伸出窗外。李云霏还真有点抓狂地呐喊着:放我一个人吧!你无法承受我的疯狂。你也不能满足我的疯狂。我不想伤害你。 但是只有她自己不能欺骗自己,因为她想吻的那个人已经变成陈新了,可是理智又告诉她,他是不会出现在她的枕边,因为这是禁忌之爱,她却爱上他了。只是,她只想自己守住这个秘密,就这样结束吧! 李云霏:对不起,我是个坏女人。 陈新:没事,外面的阳光很明媚。 李云霏:谢谢。。 (场白):恋爱中的女人,头顶上有一把隐形的雨伞 为自己挡风遮雨,顶着日烈阳光 脸上总是洋溢着笑容 像花儿般的灿烂 一直笑着…… 失恋中的女人,手上多了一把真实的雨伞为自己挡风遮雨,遮掩着强烈的光线 心里的泪水在流淌着 像泉水一般地汹湧 不停地流着…… 爱,让人又喜又悲,像酒一样 有时感到苦,有时感到甜 受伤的人儿,大门关闭了起来 心痛得无法呼吸,却不知有另一个人在远处默默地等待着 当你回过头时,孰不知 爱是寂寞在作崇时,偷偷地潜了进来 爱,让人迷恋,像磁铁一般 异性相吸,同性相斥 两颗彼此相互爱慕的心 才能永远地在一起 李云霏(独白):谁知我抓住的是一把无心的伞柄? 心底的疼痛,一直在黑暗中滴血着 谁也靠近不了了,因为 血流成河了! (场白):夜夜醉入眠,不知思伊人? 第二十一章 落花流水本无情 李云霏感觉自己置身于百花丛中,却只想当一朵隐身于角落里的小花,静静地听着,看着美丽的花的辉煌或调零。她也喜欢热闹,但不喜欢当主角。她只想聆听着,因为要是说了太多的东西后,发现朋友已经打开的大门渐渐关上了,她也许就会成为孤独的守候者。令人怜悯的遭遇才能获得友谊,那她宁愿隐藏起脆弱的心灵,成为别人眼中不可接近的冷漠。 李云霏(独白):大声呼唤也听不到回音,难道这里不是僻静的山谷,而是人潮鼎沸的闹市?也好,谁也没有注意到我,因为我也只不过是茫茫人海中的一人,如此而已。但是心底不甘寂寞的回荡,那么的强烈,那么的令人生厌,我是怎么了? 果然,世上的事不能事事如意,何况是虚无飘渺的爱情?她笑,她哭,又何如?她抓着的是不是悬崖上的一根稻草?一直抓着不放,迟早会摔得粉身碎骨吗? 古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这话果然不假!心底的疼痛渐渐将她侵蚀,心底的泪水渐渐将她掩埋,谁人知?只有黑暗陪她左右,只有孤独陪她成长。 她感觉自己是生病了,她没有力气从床上爬起来,她翻了个身,趴在了床上,伸手拉了拉窗帘,望着楼对面的窗台上晾衣绳上随风摇曳的衣架发呆。心想:那像是飘动的音符,在快乐地荡秋千,每次起伏,就会有不同的感想,她也是随风而动吗? 李云霏喜欢陈新的字,有点张牙舞爪的。这样的形容词,她本想陈新会反驳是龙飞凤舞!但陈新说是天性使然。有时,她觉得陈新的想法还真的挺独特的。 陈新比她大七岁,但有时也挺小孩气的。上次和他一起爬山时,她是很想牵他的手,但她克制住了。陈新事后也说,他也想牵她的手,但是怕被她骂。原来他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她想,这样也好,她们就可以经常在大庭广众下约会了。 但是当她问他:我这样子算不算背叛自己的丈夫?我果然是个坏女人。陈新却说:问风吧!别问我。老实说,这样的回答,让她有种隐隐心痛的感觉。她只能自己找答案:风说,我如果只是单纯和你去爬山就不是,如果牵手了就是。所以,我的身体还不是背叛者,但心早已背叛了。我已走在恶魔区边缘,跨越时,就不再是天使了! 那时起,她就觉得陈新不是个体贴的情人。当陈新反问:那你的标准?李云霏还真的不是很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一直以来,她从没有深究过这个问题。她一直是跟在蒋有福的后面跑的,她从来就没有过电视剧里恋爱中的女人的幸福感。她的回忆中,她总能看到一张泪眼迷离的脸,那就是她自己。 所以,她只能回答:只是感觉。有的假惺惺的马上就可以看出来,有的是对每个异性都很绅士,有的只对自己喜欢的女人体贴,我个人喜欢第三种,不是很刻意,生活中的小事就可以看出来了! 陈新下一秒答道:我三种都不是。他的回答令她有点意外,是呀,陈新就像只变色龙,经常隐匿,出人意料,口是心非,喜欢躲藏,怕人发现?!然而,陈新却自认为这就是所谓男人味很浓也。她真是有点吃惊!男人味吗?不觉得!只是有点自我中心,就像她一样! 李云霏一度迷恋着他的文采,迷恋着他的笔锋,甚至迷恋着他家庭和事业兼顾。她感觉自己在热恋着他,想和他见面。结果呢?她发觉他连作为一个基本的情人也无法做好,有点失望。 所以,她的爱迷惑了,她的脚步也迟缓了,因为他给不了她想要的爱,她是个任性自私的人吗?还是,她想要的只是像他这样的导师,她只是需要和他这样的人对话吗?她只能对他说:对不起,我真的不能错下去了。 她是个永远被伤害着只能默默疗伤的笨女人,她还是丢不掉蒋有福,她最爱的人应该是他。那陈新又是她的什么人呢? 她无可否认他曾经给她恋爱的感觉,那是她的人生中得到的爱的回应,她只能感谢他,她只能记住这份心情,这份爱情的甜蜜。他也许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对爱情憧憬和体验的对象。她真的谢谢他给她这种美妙的感觉和感动,万分感谢。 陈新: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 李云霏:落花流水本无情,今夜低吟到无声。 陈新:风在吹,狗在叫,她在笑,我在啸!比一比,谁更俏? 李云霏:雨在下,龙在鸣,心在泣,泪无语。 第二十二章 折翼的天使 有人说,爱情有时并不是依靠缘分所决定的,还会有许多更重要的因素。有些人应该碰到,他们始终都会碰到,而碰不到的,永远也只能擦身而过。 有人说,爱情待在高山之巅,在理智的谷地之上。爱情是生活的升华,人生的绝顶,它难得出现。真正的爱情是双方互相“无条件投降”。 陈新:昨接你短信郁闷,晚饭后在外闲逛。晚风徐徐,游人如云。游人,那些游人,都是酒后的天使,花开一样。我也游人,我也游魂,我且游荡,我且游荡,我将游去…… 李云霏:真的游过去了吗? 陈新:不知道。 李云霏:脑子里晃荡的是:你是不是冷漠的情人?就像他一样,想起来时来之,不需要时,就弃之。我受伤时,只会在一旁观看,视若无睹,留我一人在黑暗中徘徊? 陈新:(沉默) 李云霏:所以,你要是抵档不了我内心的黑暗,我可以当你需要时可以倾听的对象,我会变成耐心的开导人!我自己也是一路开导着自己这样走过来的,不然的话,我早已成为抑郁症重患。 三分钟后。 李云霏:别再靠近我了,男人! 陈新:我忙着和别人说话,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李云霏:我知道了! 晚上。 李云霏:我是不是一个很可笑的人? 陈新:不会呀!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李云霏:爱生气又主动和好,爱哭鬼又向惹哭的人示好,被人欺负了又很快忘了…… 陈新:一个幽灵,一个美丽的幽灵,在厦门的上空游荡…… 李云霏:哈?睡了。 三日后。 李云霏(独白):我在转移着注视在你身上的注意力,你知道这有多难吗?就像是要拔掉悬崖边的一丛杂草,看着它旺盛的生命力,心中的不舍有谁能知?此刻,不该问你何去何从?却忍不住望着窗外,看着那天空上高高的白云,只能遥遥观望吗?两人的距离,就如同天与地,两条永远不能相交的平行线。 李云霏:你现在游过去了吗? 陈新:竞渡,竞渡,却是一径欧鹭…… 李云霏:我只不过是想确认我是在天堂还是在地狱?如果还是天堂,我为何感觉如此的冷…… 陈新:因为下雨……除非你不出门,否则天公总是有晴和雨降临。爱人同志,你若为花,我必为蜂,先针你,再蜜你…… 李云霏:啊,希望你能带走我的不安和烦闷…… 一个星期后。 陈新:先登月啊。李云霏:哈? 陈新:砍一棵树等你。 李云霏:更不懂了?好好的砍什么树,汗… 陈新:吴刚捧出桂花酒… 李云霏:啊,原来你在唱戏… 陈新:你就是嫦娥? 李云霏:嫦娥啊,我倒不了解她,但愿她不是什么坏女人,不过人有过错,并不是她的全部…… 陈新:忘记后奕射日的忧伤… 李云霏(抬头望天):今夜无月啊,如何登月啊?现置身于黑夜中,四周什么声音都有,眼望着远处的灯光闪耀下的街道上车来车往的,任由夜风吹乱发丝,思绪也飘然…… 陈新:伐桂不止兮!天音向月 李云霏:泪洒挥衣襟,君又何苦?问情为何物,多少英雄竟为美人而失江山?爱又何因,苦煞多少痴心人? 陈新:呵呵。 三个星期后。 李云霏:我觉得你有点狡黠,每每我在等待你的回音时,你总是沉默,让我有点不爽… 陈新:还用问! 李云霏:啊?所以我总有被你耍得团团转的感觉。 陈新:咬你。 李云霏:跑啊,狼来了… 陈新:眼冒绿光。 李云霏:是不是比红光还可怕? 陈新:温柔而不怀好意。 李云霏:啊,被那种眼神看着是什么感觉?逃为先…… 一个月后。 李云霏(独白):从你口中说出“亡羊补牢”,却感觉不到你的歉意与诚意。 也许你已不在了,我只不过是你无聊时的调剂品。 (场白):请不要给自己找借口了 爱是不需要太多的借口 放手吧! 是该放手了! 别了,短暂的爱情 去向划落的行星 祈祷 新的恋情会再次与你相遇 爱,也要天时,地利,人和 此三项都失去了 爱 便成了遥远的距离 还有什么爱能说出口呢? 三个月后。 李云霏:不要因为寂寞而谈恋爱,我们两个是不是这种人? 陈新:不知道,不想知道。 李云霏:也许是,也许我们只是同伦人,寂寞时相互慰藉的两个灵魂。那是不可能存在于现实中的,就像是网络中的虚拟世界! 陈新:大风起兮!建议你到窗边看云。 云卷云舒,人来人往;爱且爱去,徉作天堂。 李云霏:风起风落,思绪反复;爱或不爱,谁能言清?风来帘动,帘动我心。 (场白):折翼的天使 纷落的羽毛 像雪一般地在宇宙中飘着 没有目的地 截折的翅膀 如何能在天空中翱翔 凄身于世界的角落里 把头枕在自己的臂膀中 用着空洞的眼神 俯看着世间的一切 你的脸上不再出现甜蜜的笑容 只有悲泣的苦笑 苦闷 冷淡 扎进了你的心底 天使已不存在了 第二十三章 幻灭 李云霏根本就不理解为何男人总要说女人虚荣? 李云霏(独白):男人说女人虚荣,无非是把不上女人,便说女人傍上有钱的男人,虚荣呗。男人呀,为何不想想自己做过的事有多么的虚伪? 女人在彷徨时,一副爱莫能助的闪在一边。女人在担心时,则一副若无其事地在一边乘凉,等事态过了,才摆出一副关心之至的模样。根本是装模作样,如何得女人心? 女人一提起男人曾对她说过的话,就一副惊异的表情,愕然得不知其所言,似乎都是女人凭空捏造的。女人一提起自己的负担,男人则推说事态炎凉,就差没说出“自身不保”四个字。 男人总说对自己喜欢的女人用情至深,用心良苦,但一旦要他确认关系时,却一副冷漠茫然的状态,说自己也不敢确定。 你说,这男人还真爱这女人吗? 别无耻地说“爱”这个字,男人! 李云霏(独白):我在哪里? 这里,在这里 只是 身在神不在 我为何动弹不得? 累了,心累了 只是 身在神不在 给我听一首抒情的音乐 给我一张背靠椅 让我沉沉地睡去 眼闭上了 心门也闭上了 思想停止了 神经舒缓了然后 重新去感受生活,重新起帆! 李去霏(独白):频频地发来无数短信,就能敲开一个女人的心门吗?不,没那么容易。总是徘徊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与期待中的女人,不再可能打开心痱。别试图虚情的讨好,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已不再重演。 别再靠近我了,在泥潭中挣扎的滋味可不好受。一不小心,就会陷入沼泽中,再也不见天日。 巩起城墙,加固城门,把虚伪的人全隔离开来,再一次建立起自己的世外桃源。在悠悠的蓝天白云下,躺在草丛中,尽情地享受心中独特的风景。 雨停了,微弱的阳光照射在窗台上。李云霏挣扎了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想出去走走。 李云霏并没有去找林可儿,只是一直换乘着公交车,每次都挑着车厢最后面靠窗的座位,两眼茫然地望着车窗外的风景。雨后,阳光明媚,空气清新,路上的行人表情也各一,但脸上洋溢着笑容的居多。休假呀,今天又是星期日,她的心情却像黑色星期一一般。她一点也不懂为何心情如此灰暗,为何把自己变成这样?振作,振作点!她在心里呐喊着。 她突然很想知道五年前的自己是个怎么样的人?她想起了林可儿给她的那张两人共同完成的咖啡屋画。从那一笔一画都显现着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渴望,对生活的热情,跟现在的自己朝九晚五一成不苟的日子来说形成鲜明的对比。也不是说,现在的日子不好,明明是幸福得不行的人,心里却有一丝丝的感伤。 她明确的知道这并不是陈新带来的,也不完全不是。人的生物习惯性真的很强,熟悉了一样东西存在后,突然让它瞬间消失,这是不可能的,还要有个适应过程。她相信自己会适应的。 她想到这里,眼神变得清晰些。 车子行驶到了文化艺术中心时,她下了车。 人的思维有时是有限的,只有不断地吸收新的东西,那才会变成无限可能性。她现在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她笔直地走着。 ※※※ 陈新走在去工地的路上,他想不明白为何李云霏如此轻易地就把他甩了,他自认为自己还是很有女人缘的,至少每次与朋友一起泡吧时,女人们总是围在他身边的居多。不说外表,她不是说更喜欢自己的文采吗?像他如此有内涵的男人已是不多见,为何她总能把他狠狠地拒于千里之外。既然落花无意,流水又何必有情?只是他那骄傲的自尊心还在耿耿于怀,无法放开。 他拐进了一个小区里,有点漠然地盯着电梯随着下降在跳动着的数字。他第一次感觉电梯速度怎么如此慢,他有点不耐烦地看了一眼梯外的电视荧屏。 3,2,1,电梯终于下来了。 电梯门打开后,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是马莉。他在这里进进出出十几次了,都不知道她会出现在这里。他没有和她打招呼,只是木然地从他身边走过。 他知道她看到他也感意外,应该不是刻意出现在他的面前。 谁知第二天,他因为水管问题,跑到楼下住户想查看一下下水管是否漏水。门打开时,又碰上她。马莉打开房门,那一抹惊讶的表情一点也不输给他。 陈新:打扰了,我们楼上在装修,能看一眼你家的下水管吗? 马莉:哦,可以。 陈新进屋后,看到到处都乱七八糟的,他感觉到她过得不好。 不只是屋,还有人。 马莉的黑眼圈又加深了,面容憔悴了许多,像是几天几夜没合眼一般。他看到她忙着去打开窗户的那双手,原本的细嫩光泽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皮包骨。 他查看了一下下水管,就想返身离开。谁知她却拉住了他的手,沙哑的声音响起了,你可以借我两百块吗?陈新没有回答,只是从自己裤袋里掏出钱包,拿出了两百块递给了她。然后,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彻底地明白这个女人已经完全无药可救了。 那一刻,他才明白,他之所以对李云霏有所感觉,是因为他希望能从她的身上看到马莉的希望。现在希望完全破灭,看来,他是该放手了。 (场白):我的生命的漏斗里的沙 在不停地流逝着 我却拘束在烦事中 在不断地细数着时间的秒数 嘀嗒嘀嗒嘀嗒 眼看着一天又一天的时间 在飞奔着 我的心在着急 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是说 下定了决心,就一直朝着目标前进 为什么不能坚持为什么要停滞不前 时间不等人岁月不饶人该放手就放手 第一章 剪辑的人生 李云霏没有与家人商量,便把工作辞了。这家人包括蒋有福在内。但她还像往常一样上班时间出门,下班时间回家。所以,谁也没有觉察到她的异常。她唯一能经常去的地方,只有文化艺术中心了。因为去那里有落脚的地方,没有人会赶你离开。她可以看看书,顺便查阅一下招聘启事。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么做,逃避陈新吗?不是,也算是。果然成不了恋人关系,也自然成不了朋友。更何况是经常碰面,她不敢看陈新的眼睛,因为怕看到自己落寂的影子。人真的很奇怪,像动物一样,习惯隐藏自己的本色。是怕自己脆弱的底线被人揭穿吗?一旦一种关系被剪切掉后,就不能像剪辑电影那样有联系性了。她和陈新是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就算下次再碰面,也最多只是微笑地点点头。或者,只能被漠视了,才能不被人伤害。这就是人性的弱点吧! 李云霏已经找了半个月,才发现工作不是那么容易就找到,或者说要进入自己喜欢的公司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这个社会就像被一种潜规则给默化了,或者说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更加冷漠了。人们总是在寻找能让自己放心的那个点,孰不知一直在权衡中失去了很多东西。也许,这更能考验人们的心志,洞察力,耐性。 李云霏浏览了厦门日报,海峡导报的招聘启事后,便随意地扫描了一下今日的新闻。之后,她便进入图书区,像是走迷宫一样,等到自己的眼睛有点晕了,才停下来,随手拿了一本书坐在休息椅上阅读。她喜欢新图书馆这种人性化的设计,这也许会吸引更多的爱书者的加入。 李云霏经常坐的那张休息椅被人先行一步了,她只能走回刚才走过的比较靠窗的位置。她一边走路一边翻书,慢腾腾的。但她还是被人撞上了,两人都没抓紧手中的书,掉落到地板上。原本安静的场所,像是被这一响声给唤醒了一样,在场的人,全都抬起头来瞄了一下肇事者。 李云霏与那人对视了几秒,同时说了声:对不起。其他人又各自继续看自己的书。那人蹲下身捡起自己的书,顺便捡起李云霏的书。 李云霏微笑地说了声:谢谢。她接过了那人递过来的书,继续前行。 那人却立在原地,看着李云霏的背影发呆,喃喃道:真的不认得他了,像传闻中失去记忆了? 其实,李云霏也感觉刚才那人有点眼熟,但她可以确认自己是第一次碰到他。她也懒得去回想,因为她再想也途劳。如果是认识的人,那就对不起了! 第二章 无法放下的芥蒂 厦门本有一处环境幽静的别墅区,在云顶岩靠海的那一头,面海背靠山,可谓是风水上的绝佳居家风水宝地。别墅的外观上由朴实的花岗岩和室外防腐木构成,偏欧美现代风格,家家都在阳台上种植各种花草,很温馨,让人一眼就喜欢上。不过,一条宽敞的大道横在它们面前,幽居便有点名不副实了。 林可儿讨厌的就是这条横在家门前的道路了,不是说它不美,很美。虽然目前的车辆从这里经过的也不多,但是碍眼。好像自己一件心爱收藏很久的宝贝突然现在众人面前一样,那种私有感一下子消失了。不过,这也不是她不喜欢回家的真正原因。 要不是她得知她姥姥最近人不舒服,她才懒得回这个没有人情味的家。谁知她一进门就见到最不想见到的人,她的大哥——林仁。她故意挑着星期一下午最不容易碰上的时刻,谁知他偏偏正悠闲地坐在客厅里泡茶看报纸。 林仁一见林可儿回来了,立刻放下报纸,站了起来,笑道:可儿,你终于回来了! 林可儿:姥姥呢? 林仁:跟妈妈,雯妤去散步了。 林可儿:现在太阳这么大,这么早就出门。 林仁(见林可儿转身要离开):去哪? 林可儿:看看皮耶尔。 林仁:它也跟着她们一起去散步了。 林可儿不语,走到门口,准备换鞋。 林仁:嗯,李云霏看起来没多大变化,她真的是失去记忆了!(他看了林可儿只是停顿了一下,换好鞋,准备打开大门。)不过,她每天都往图书馆跑,她不用上班吗? 林可儿:天天跑图书馆?你是不是太闲了? 林仁:你大哥有这么笨吗?找一下门卫问一下不就知道了。 林可儿:想不到你这个大忙人也这么好管闲事?! 林仁:那要看对象是谁? 林可儿:哼! 林仁:可儿,你到底要闹别扭到什么时候?我们当初作那样的决定,不也是为你好吗? 林可儿:为我好吗?……太可笑了! 林仁(见她打开了门,忙道):不等她们回来吗?刚来就走,至少也关心一下你的侄子小星。 林可儿:我有急事,先走了。 林仁:不要回一趟家,就像是赶场的一样。 林可儿不语,毅然推门而去。 林仁看着那扇还在回转中的门发愣了几秒,那几乎听不到的关门声,还是让他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他跌坐回沙发里。 对不起,再等等。 我快要恢复自由了。呵呵。。 不管何时何地,都要加油!加油! 第三章 一时的贪念 林德右手拿着一只画笔,停在了离画布一厘米的地方。许久,他都没能在画布上点上一点。或许是天气太热的原因,一阵热风吹进画室,让画笔上蘸着的颜料自己随风飘向了画布,还若有神韵般地有规则地落在画布上。但他还是没有觉察到自己的失误,眼神木然地望着画布上的某个点发呆。 过了半个多小时,一只咖啡色的野猫从画室的一窗户飞跳了进来,“喵喵”地大胆地靠近他,并用自己的小脑袋亲昵地磨蹭林德的赤裸的白晰的脚跟。林德这才缓过神,低头看了野猫一眼,与那双充满灵性的双眸四目相接。他蹲下身,伸手想摸一下野猫,才发现自己的手中还拿着画笔,同时带着点僵硬感。他自嘲一笑,先把画笔放在了颜料板上,伸手想摸一下野猫的头,但被野猫躲开了。 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李云霏正对他微笑着。他没有试图去揉自己的双眼,而是让脸上的笑容更显灿烂。野猫被训服了,再次靠近了他,享受着他的双手轻轻的抚弄。 林德:你从哪里跑过来的?是嗅出我正需要一个伙伴聊聊天吗?(他的手停在了野猫身上,过了几秒,又继续抚弄它的毛发。)很奇怪地,对于她现在的困境,我竟有点想在一旁干看着的念头。这并不是可儿的主意,只是我自己一时的贪念。我想拥有她,即使她现在不是自由身,也不是完美的女人。我还是想拥有她。我可以从中破坏吗?(他低下头,瞧了野猫一眼,又把眼神移向了窗外。) 林德又静静地保持着抚摸野猫毛发的姿势,脸上的神情捉摸不定。 过了十几分钟,画室的一扇没有上钩的窗户被风吹了一下,哐啷了一声,把原本昏昏欲睡的野猫吓坏了,它挣脱了林德的双手,迅速地从它之前进来的窗户逃了出去。 林德望着野猫逃窜的背影,喃喃自语道:果然还是不能做违背道德的事。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画布,站了起来,脚麻痹了一下,让他略为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体。他没有把已经沾上污点的画布取下,而是突然专注了起来,慢慢地添上了其他的色彩。 ※※※ 林可儿再也按捺不住了,她无法再等待林德那里的消息。下午陪客户去订购家具之后,她就赶往了文化艺术中心。当她把车停在停车场时,要打开车门的左手停住了。她把手伸向了车抽屉里,拿了一包esse烟,从中取出了一根,捻在手中,轻敲着方向盘。车上并没有放音乐,她的手却有节奏地轻唱着。 她的眼睛并没有看着烟,只是有点木然地望向了公路上来往的车辆。过了许久,也许是鼻梁上的墨镜让她的鼻子累着了,她伸手取下墨镜时,松开了手中的烟,让它掉落了下去。尔后,她没有去捡那根烟,只是把墨镜放在副驾驶座上,便拿起手提包,打开了车门。 她转过身时,让前来查看车上是否有人的停车场管理员吓了一跳。那个带着憨厚笑容的中年人有点尴尬地笑了起来,对不起,我以为是车主忘记关窗了。 林可儿习惯性地微笑了一下,一声谢谢后,便抛下发呆的中年人,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她的爱车也在她离开的五秒后自动关上了车窗。 她没有时间去管从她身边经过的回头率有多高,她的眼睛在不停地扫描着馆内正在阅读的女性同胞。 她那很有节奏性的高跟鞋声音一直跟随着她踏遍了馆内所有阅读区,没有看到她所找寻的身影时,她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这时,她的身后却传来了她最熟悉地声音:可儿,你怎么有空来这里? 对不起!最近因为工作上的事,心态不好,无法动笔! 也不知什么时候恢复自由身?不过,即使恢复自由身,也动不了。。 呜。。老毛病又犯了。。怎么会这样?! 不过,一有时间,我会争取时间来更文,并增加阅读的时间,以便让大家看到更精彩的文。。 嗯,加油! 第四章 你的身边还有一个我 林可儿停驻了几秒,才缓缓地转过身,脸上尽量堆满着意外相逢的喜悦。来看看这里有没有新的装饰类的书籍? 李云霏听后,高兴地拉着她的手,穿梭在一排排的书籍海洋中。 林可儿不解,也不多问,任由着她带着自己往前走。 李云霏:我刚才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人,没想到真的是你。好高兴在这里能碰上你,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坐坐。 林可儿(冷不防地问道):霏,你对这里很熟悉吗? 李云霏:是呀!我每天……她突然住口了,停顿了一下,走到了馆内一露天绿化小园中的几株葫芦竹旁的一休息石椅前。 两人坐定后,沉默了一会儿。 李云霏(自觉尴尬地先开口道):刚开始,我都在室内的阅读区阅读。但馆内的空调开得太大了,让我起鸡皮疙瘩。每每这时,我总会停止阅读,在馆内不停地走动着。有一次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呼吸困难,应该是那一天人太多,气流太沉闷引起的,我走到了这园中,想透透气,走着走着,便发现了这一处最佳的阅读环境。怎么样?很棒吧! 林可儿根本无暇去管这里的阅读环境,她想听重点,为何不说?她不知道她正在等着吗? 李云霏见林可儿不语,便又拿起了手中的书,兴高采烈地谈论着书的内容,但是林可儿还是一句话也不说。可儿,你会口渴吗?我去买水。 林可儿一把拉住了想站起身子的李云霏的手,为何不说?难道我还不是你最可靠的朋友吗? 李云霏:我只是……她欲言又止,她如何跟她说她做了一件荒唐的事,说她在逃避现实呢? 林可儿见李云霏那满脸苦闷的神态,有点怜悯,却微笑地道:我只是想是告诉你——你的身边还有一个我。 李云霏点点头,双眼开始模糊了起来。她对任何人也开不了口,即使是林可儿。但是林可儿的谅解令她多日来的思愁一下子决堤了,过了几秒,她忍不住低泣了起来。 林可儿一把拉过了她的脸,让她靠在她的肩膀上。 她默默地感受着李云霏的泪水浸湿了她的领口,以及从她的肩上流进衣内的肌肤上的冰凉感。她终于明白了真正的理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第一次感觉自己在李云霏心中的存在感。她伸手轻抚着李云霏的头发,静静地等待着那由弱渐强的抽搐声再次减弱。 一阵微风吹来,吹拂着林可儿的发丝。即使是炎热的夏天,她也喜欢让发丝自由地飘动。她轻轻地哼起恩立奎的《don’tyouforgetaboutme》。李云霏渐渐地安静了下来,静静地聆听着林可儿那轻柔的嗓声。她完全着迷了,忘了哭,脸上浮出了浅浅的微笑。她伸手轻轻地挽着林可儿的发丝,那纤细柔顺的发丝如同她的嗓声让人忘了时间的存在。 她也喜欢恩立奎那低沉的声音,沙哑而迷人,伤感也动听。 林可儿一曲终了,看着前面的那一洼小池水,睡莲自然地存在于小池中,突然笑了。霏,你知道为何睡莲总追随于小池吗? 李云霏立起了身,也望向了那睡莲,没有回答。 林可儿:小池没有溪那动听的流水声,没有河的曲线美,没有湖的风景秀丽,也没有大海的波澜壮阔。但它却是最适合睡莲生存的空间。无论是谁一开始都不会知道自己活着的理由,随着时间的流逝,或许也找不到自己为何而存在。但是,人却一直传承接代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不管过着怎么样的日子,至少知道自己活着。当自己感觉自己为何而存在已不重要的时刻,人的一生就将到头了。什么是最适合人生存的空间,也许人还不如世间的万物,如眼前没有语言表达能力的睡莲却清楚地将自己的生存条件告知于世人。如此简单的存在感,却让人感觉如此的诗情画意。 李云霏:嗯。 林可儿(脸微红,笑道):我也口渴了。我想喝水。 李云霏:你等着,我去买水。 林可儿望着李云霏那变得轻快的步伐,走入阳光中时,有点炫眼,一瞬间她感觉自己还是没有抓住她的感觉。她立即站了起来,快步地跟在了她的身后,伸手一把握住了李云霏的手。 李云霏不解地望着林可儿,但看着林可儿只是静静地牵着她的手,表情淡定,也没有多问。 第五章 不经意的开始 李云霏不想去图书馆时,就到林可儿的公寓。在这之前,她答应了林可儿一件事,不许碰她公寓里的任何尖锐的东西。所以,她有时就帮她整理一下房间,然后上网查资料。林可儿没在家时,她会叫外卖给她送午餐。这样,日子一晃就一个星期过去了。 这天,林可儿不在家,李云霏查完资料就上网看看自己的q友。有好几个陌生人加了她的号,她略为查看了资料,加了一个叫不悔的q名。 连续几天,那名叫不悔的都在线上。她觉得与他还蛮聊得开的,于是就互通了实名。叶小军,27岁,未婚,与多个女人相恋过,在一家国企里当宣传部的经理。 叶小军:我曾经是个很专情的人,不过,我觉得这样不好,任何事情讲个度。 李云霏:嗯。把握那个度就需要学问了,人生就像一门艺术,你必须每时每刻都在学习,每天都在调节你的人生轨道。这个过程就是人生历练。以怎样的心态去面对生活,这就是看个人修养和人生观了。 叶小军:快三十岁的人了,现在看一些问题,清淡了许多,很多事情少了那么多在意,多了些许淡然。 李云霏:嗯,这样生活比较遐逸,自在些,皱纹就少些,年轻些。嘻。 叶小军:本来就是嘛。呵呵。 李云霏:不过,你为什么会想找我聊天呢?你身边应该不缺红颜知己的?想寄托一份远方的思念吗?就像把我当成某某人之类的? 叶小军:你跟我前女友同年,性格有缺点,但也有吸引人的地方。 李云霏:呵呵。为何我总是别人的替代品?真晕……第三个跟我这样说的男人!前两个说我跟他们的前女友很像,有意追我,而你说的是性格,这倒有点新意,不然,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大众化了…… 叶小军:呵呵,只是同属而已,但她非常好,我这辈子也不大可能遇到她那样的女人了。我没对不住任何女人,但我对不住她,我欠她的。 李云霏:有点像《流星花园》里的西门哦。 叶小军:我不是痴情的人,是我放弃她的,但我现在后悔了,一生的后悔。爱过很多人,但只为她一人模糊过双眼。 李云霏:她如果很爱你的话,听到这句话,她就会停止对你的恨,把过去的美好当成她记忆深处的幸福篮子。 叶小军:她结婚后发信息给我,她从没怪过我。 李云霏:嗯,那真的错过了一个好女人了。不过,你不要再想太多了,曾经深爱过一个人是不容易的,现在更重要的是把握住能给你真正幸福的女人。不要活在失去的过去中,不然就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的她了…… 叶小军:呵呵,我的命挺好的,比较招女人喜欢。 李云霏:看你笑得那么得意,小心被口水噎着了。嘻嘻。 (场白):爱情是最美丽的艺术品 你可以选择拥有它 但珍藏久了 难免会割舍不下 所以如何处置它也是听命于你 爱情是最甜的美味佳肴 它的多彩多姿会让你迷雾缭乱 但总有最适合你的口味 如何品尝它 是细嚼慢咽还是狼吞虎咽 哪种方式最令你享受 自主权在你手上 爱情也是一杯毒酒 就看你的抵抗力强不强 有人喝了没事 就看你有没有胆量去尝试 那种勇气和信念就在你的心里 第六章 雨一直下 林可儿感觉李云霏最近的气色越来越好了,也放心地让她一个人待在她的公寓。工程接近尾声时,她就越得往工地转。她喜欢把自己经手的东西做得完美些。 她这会儿与李云霏共进午餐后,就得再门了。 林可儿:霏,你也不要整天待在公寓里,有时得出去走走。要出门吗? 李云霏(脸微红,微笑道):没事,你还是赶紧去忙你的事吧!还是你嫌我待在你的公寓捣乱。 林可儿:你这丫头,才几天就敢和我顶嘴了。 李云霏(故意叹了一口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抬起头,见林可儿不高兴地嘟起了嘴,才赶紧又道)开个玩笑,小姐,别生气了!你就大人不计小女子过。 林可儿(表情缓和了些):那我先出门了。 她说着拿起包包就往外走。当她走出了公寓,关上了大门时,便靠在了门上足足一分钟。李云霏就在她眼前晃着,她既安心又有点不安,如此矛盾让她不由得抓紧了自己的包包。许久,她才往楼梯口走去。 公寓内,李云霏也看着大门口足足一分钟,她感觉自己是不是真的惹林可儿不开心了。她感觉自己这样子下去不行,她得赶紧做点什么事。 她回到电脑前,习惯性地先查一下网上的招聘启事,再打开qq,见不悔不在线上,她又下线了。她还是去图书馆还书吧。她走到窗边看了一眼天气情况,今天天气预报说有阵雨,过了午时,还一滴雨没下。有下没下,她都会随身带伞出门。只是,要不要帮林可儿关窗。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公寓所有开启的窗全关了。 果然,她一搭上去文化艺术中心的公车时,雨就开始下了。她坐在车前面的座位,一路便看着车前窗雨刮器在转动着。 她进入馆内时,雨就开始下大了。于是,她还书以后,便坐在了大堂的休息区里等雨。她拿起了手机看了一下时间,便闲得无聊地发短讯。她编辑了内容,才选择收件人。结果,那个收件人却是不悔前几天刚留给她的手机号码。 李云霏:暴风雨来袭,雨和风交织在一起,分不清是风还是雨。我站在屋檐下暂时避雨,看着那地面的水洼随风泛起阵阵波澜,来往的车辆像是在海洋中航行。风雨不停,化作露,更加分不清谁是风,谁是雨,谁是雾,雨变大了。我只能走入它们的怀抱,我像是万千事物中的一粒米粟,渺小得不存在,我成落汤鸡了…… 李云霏:有没有发现雨天搭公交车的乐趣?公交车的前挡风玻璃是弧形的,雨刮器在间歇地工作着,每运动一下,擦出一片平整的空隙。然后,雨和雨滴马上进攻,形成了一阵流星雨,挺壮观的,吸引了我的全部注意力,却忘了许愿…… 叶小军:呵呵,换一种心情,这也是一种享受。 叶小军:你这条短信不只发给我一个人,我不相信你打字有这么快,呵呵。 李云霏:不,就刚刚写快好了,你的短讯才进来,谁知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嘻。刚还书一会儿,没进去借阅区,我在图书馆大厅等雨,就想着刚才搭车所看到的情景。 叶小军:讲句心里话,我讨厌多情的女人。 李云霏:我被人讨厌了。 叶小军:多情的人讨人厌。 李云霏:算了,不相信和猜忌是对美好爱情的污辱。 李云霏(突然感觉有点委屈,借着未曾谋面的叶小军,用文字发怒了一回,):我的心在哭,你会来吻我吗?我的心好痛,快喘不过气了。我的心太真,却被当成多情了!只想一心一意的爱着一个人,却让人厌了!语言的迷惑,行为的多变,分不清哪是真哪是假?我只不过把自己变成一个可笑的人!滚蛋吧,男人!别再靠近我了!外面的暴风雨就像我的心情,我怒,我悲,我啸,我不像我了……好冷,我在发抖。不,我在笑吧!闭上眼,忘了吧……算了吧…… 叶小军:呵呵,没什么问题。 叶小军:那不是伤害,你应把我说的话当成一种特别的爱。 李云霏:喂。喂。嘟嘟嘟嘟嘟…没戏了!搞什么飞机!有没有搞错?!呵呵。。哈哈。。无聊,雨怎么不停,我的衣服湿了,我又冷又饿…… 叶小军:过来,我来温暖你,喂你吃东西。 李云霏:呵呵。。我是无福消受,我可不想变成你身边的女人们的眼中钉…… 这时,雨还是下个不停,李云霏感觉很冷。 第七章 纠结一整天 一小时后。 也许是因为下雨的关系,李云霏又想发短信了,对象还是叶小军,她不在乎他有没有回短信,只是有感而发。 李云霏:其实,我很讨厌滥情的男人,以为自己是情圣!我觉得你很靠近这种人,有点自视清高,却又不甘寂寞,惹人了又急于脱身,结果你把自己变成泥鳅了,还乐在其中…也许没说准,但是你要老是这样放纵自己,你也许在不知不觉中失去很多东西。其实,我自己也在玩火,没资格说别人。我们有点像是同类人,这样进入游戏的角色中就不痛不痒了。呵呵。我不是多情的人,我是个无情的人。 叶小军:对于女人,我只会喜欢可以上床的女人,不喜欢所谓精神恋爱,因为我不想浪费我的精神,而且我不空虚,所以,我不喜欢跟你玩游戏,到此为止吧。 李云霏:呵呵。没问题。我马上消失了,祝你好运! 李云霏(走到大厅门口,看到豆大的雨还在下着,所形成的雨帘,把整个城市笼罩在潮湿的雨海里。独白):呜呜。被将了局了。这样也好,尝尝败北的滋味,也是一种人生历练。不过,被人踢掉的感觉,真的不好受。游戏至此结束了!金盆洗手,做回自己吧! 她不想再等这场雨了,也许她应该去接受这场突如其来的雨的洗礼。 她不管自己的长裤管淋湿了,被雨水侵占了多大的面积,脚步笔直地走向车站。可是,当她站在车站前时,她又寻思着是回家还是回林可儿的公寓,最后以哪条路线的车先到,先上。 她还是回到了林可儿的公寓。到公寓时,她的长裤管至膝盖已经湿透了,她只好卷了起来,换上了林可儿为她准备的室拖,进洗手间冲洗了一下脚丫,然后又进林可儿的工作室。 (场白):一个人不可能在两三天里就爱上另一个人的。 那是意识里强烈的渴望,强迫自己去爱上一个感觉不错的人。其实,那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爱情。 真正的爱情,就是无限的奉献,不断地给予,永远的祝福。即使你爱上的人爱上了别人,就算你的心在滴血,你也会用真心去祝福她。 真正的爱情,不是上床了就是了。那也可能是生理的需要,寂寞的需要,空虚的灵魂的需要。你永远不要去相信她,她是虚无飘渺的,是一种毒药。如果你明知是毒药,你也二话不说地继续喝,那说明你已经无可救药了。因为连你都放弃了自己,那就谁也救不了你,那么,记住了,永远不要去玩爱情游戏! 傍晚六点半,李云霏见雨已经停了,林可儿也还没有回家,便帮她用电饭煲熬了点稀粥,并在客厅里留了张字条,便离开了。 李云霏回家后,照常吃晚饭后,洗完澡,便把自己关在卧室里。 她没有急着开电脑,因为这些日子都在林可儿那里用电脑,所以回家后,就少用了。她打开了那台老式的带着唱片的收音机,放了伍思凯的歌曲。其实,她也很少用这台收音机了,因为基本都用电脑听歌。 她靠在床头上,拿了本杂志,翻阅着。 其实,她没什么心思看杂志,只是为了让自己一颗躁动的心能尽快恢复平静。 就在她渐渐能把杂志上的文字看入眼时,她的手机短信铃声响了。她伸手拿了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一看,居然是叶小军发的。 叶小军:不在一个地方做恋人没意思,但可以做朋友,可以分担忧愁而不受到任何限制,这样的感情更容易长久,我今天情绪不好,不是因为你,是因为工作,言语不到之处请谅解。 李云霏:嗯,收到。反正我经常挨揍,我是野草! 叶小军:不是的,要原谅。你的好我会放在心上,我近来压力很大,家人都不支持我。 李云霏:嗯。你只要时间安排好,先主后次,一定会把事情做好的。我事情多了,也会抓狂。嘻嘻。 叶小军:呵呵,我是在锻炼自己,但确实有点辛苦。今天生我的气了吗? 李云霏:没有,只是觉得被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叶小军:别这样说。 李云霏:嗯,我这人就是太认真了,而且不喜欢被人耍的感觉。因为太认真了,所以很少与人交谈,因为怕受伤。不过,我是倾听者。 叶小军:我也是认真的。只是我觉得不在一个地方谈感情会感觉很累,我这个人还是喜欢跟喜欢的人朝夕相处。 李云霏:只是觉得你今天说的话全部推倒了之前所说的一些话。我不懂你,也不需要懂吧! 叶小军:人都是矛盾的。我尤其是。但我这人待人还是很真诚的。 李云霏:嗯。 叶小军:所以不想谈精神的恋爱,否则我对你一定有性要求的,而你不可能满足,日后一定有矛盾的,所以我还是觉得不进行这样的感情,我们可以做很好的朋友。 李云霏:了解。这样更好。我也不喜欢玩游戏,因为我不属于这样的人。 叶小军:呵呵,你也是一个蛮有意思的人,你喜欢你老公? 李云霏:嗯,喜欢他。可能被他的外表所迷惑吧!至今也迷惑着,我们的兴趣完全不一样,没有任何共同点。 叶小军:喜欢就好,人不一定要有共同点。 李云霏:嗯。 叶小军:很好的也不一定好。只要觉得不错就好了,人不能要求那么多。 李云霏:呵呵。 叶小军:其实我不怎么跟陌生人交往,在感情上也没有太多的要求。 李云霏:嗯。 叶小军:觉得找个合适的人就可以。 李云霏:嗯。 叶小军:因为我的人生目标不在感情上,凡很重感情的人都难以成就大业,所以,你能理解诸葛亮为什么娶了一个不好看的老婆吧。 李云霏:呵呵。 叶小军:我觉得一个男人对于感情的事情就应当豁达,明了。但也不是说要冷血,如果还不错的感情也是要珍惜的。但不必要你死我活的。 李云霏:呵呵。就是这样。我老公不管我的,因为他觉得我在他的掌握之中。 叶小军:呵呵。跟你这样的女人就是玩也玩不出什么样子,所以明智的人都不会跟你玩,玩也玩不出结果。这倒不是说你有什么不好,而是个人的价值取向问题。呵呵,所以我觉得你做一个知心好友是最合适的。你有善解人意,多愁善感的面,是一个很有味道的女人。 李云霏:呵呵,第一次有男人这么评价我。 此时,李云霏纠结一整天的心松懈了下来,只是她自己还没有觉察到。 第八章 挥之不去的阴影 林可儿回到公寓时已经近21:00了,她有点无力地倒在沙发上,揉了揉太阳穴,这才看到李云霏留的字条。今天下雨,天气比较凉,喝点稀粥吧!要记得把插头拔起来哦!霏。 她笑了,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了厨房。还好,她早一步回来,不然粥就快要变成干饭了。不过,她还是满心欣喜地拿起碗盛了一碗,可当她打开食物罩时,她看傻眼了,葱花煎蛋,凉拌黄瓜,西芹炒肉。感动归感动,可是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她好不容易才坐定,开始食用,才发现盘下还留了张字条:叫外卖送的,赶紧吃吧! 林可儿脸上僵硬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下来。 其实,林可儿最近一段时间忙进忙出的,除了工作上的事,她还在找“云儿之家”的最佳地点。虽然“云儿之家”的成立还缺乏一些东西,但是林德也在厦门了,她就不怕了。资金有着落了,设计与会计早就有十足的准备。那么,就缺最佳地点了。当初,她们就不打算请其他人员,就她们两个人。如果说,要她放弃她目前的工作是不现实的,因为不懂得运营,就得有后部储备基金。她可以不跑现场,纯设计。所以,她不怕,一点也不怕。她是很累,但是她的心不累。 她不想让李云霏知道,是因为怕她身体会受不了。她不知道高洋是不是在和她开玩笑,但她想赶在之前,她在想什么?她不要有这么消极的想法。 第二天,林可儿一大早就出门办事了。路过一家房屋交易所,又跑进去看看,出来时已快十一点半了,不知道现在报备午餐晚不晚?她刚想打电话给李云霏,李云霏便打电话过来了,她微笑了一下,接通了电话,霏,什么事?嗯,好。 她打了下转向灯,心情愉快地往李家的方向驶去。 李云霏给林可儿打完电话后,便看了看时间,拿了张报纸,打算就站在门口等。不料,她刚打开报纸,林可儿正微笑地敲着门。 李云霏:哇,你这么快。 林可儿:有好吃的,不快就吃不到了。 李云霏(笑着打开防盗门):呵呵,看你馋样。快进来吧,要先去洗手哦。 林可儿:yes,madame! 李少锋跟在林可儿的后面走了进来,笑道:呀,没想到还有人比我还准时报到。 林可儿(转过身):锋叔,还是我脚比较长吧! 李少锋(故意说道):乱说,我的脚怎么会比你短,要不要比比? 薛蓉从厨房端菜到餐厅里,边插嘴道:得了,老头子,你那脚有多长谁还不清楚吗? 李少锋顿时尴尬地笑了,李云霏与林可儿相视而笑。 饭桌上。 李少锋突然问道:云霏,你昨天有去交电话费吗?听说欠了一千多了,赶紧去交掉吧! 李云霏:一千多?怎么会有这么多?会不会是诈骗电话? 李少锋:应该不是吧!也没有问卡号之类的?! 薛蓉:还是问清楚些! 林可儿:想想这个月是不是有交网络费之类的? 李云霏:这事让我处理吧!你们再接到催缴电话费的就说已经办理一卡通缴费了。 饭后,当薛蓉和李少锋去午睡时,林可儿从包里取出了一张卡,递给李云霏,道:密码是你的生日! 李云霏(没有接过手):可儿,这是干嘛了?快收回去吧! 林可儿:就当作我先借你的! 李云霏:不用了,我自己手头还有点钱! 林可儿(突然感觉自己是不是做错了):那好吧!有需要,要记得我! 李云霏:你是自助银行柜机吗? 林可儿(笑了):是李云霏的无利息贷款银行! 李云霏(也笑了):谢谢!(她见林可儿马上嘟起了嘴,从桌上拿了一颗小蕃茄塞在了林可儿的嘴上,笑道):哇,太可爱了! 林可儿:你这家伙。(她一开口,小蕃茄便掉进了她的嘴。她咬了一口,好甜!)要不要出去逛逛,我下午有空。 李云霏:看你脸上的眼袋那么厚重,你还不先休息一下! 林可儿:也好,跟我回公寓吧!我可不想闻你老公的汗臭味! 李云霏脸红了起来,嚷道:走就走,废话那么多。 林可儿看着那么可爱的脸,也不好再取乐于她,便提起自己的包,先行打开门。李云霏赶紧跑进卧室拿了包,换了双凉鞋,也跟着跑了出去。 门哐啷地关上了。 薛蓉与李少锋其实并没有午睡,只是靠在床头上,摇着纸扇。 薛蓉:老头,你说,霏儿是不是有点异常?最近怎么跟林可儿越来越好了? 李少锋:不就是姐妹淘般在一起玩乐吗? 薛蓉:可是,我老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我感觉霏儿变了许多。 李少锋:你想那么多干嘛?自寻烦恼!年轻人有自己的活法。只要看着她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活在我们面前,不就是最大的福份了! 薛蓉:看你说哪了?不和你说了。 李少锋:好,好,不说就不说,算我多嘴,得了吧! 于是,两人各侧一边地躺下来午睡。 第九章 谁能背得动我呀? 李云霏还是从林可儿一下午接电话的过程略微知道了她在找店面的事,但她没有开口问,说不定是受人之托。她与林可儿重新相处了半年多,还是摸不清林可儿的性格,她不知道林可儿从来不会接受普通朋友的任何请求。不是说林可儿势利或不做事不关己的事,她也经常匿名支助海峡导报上报道的贫困学生。她单单关注李云霏的事就胜过自己,也许有人知道的话,会认为她有同性恋倾向,但事实上她只是很重视与李云霏的友情。要是放到古代武侠书里,就是重情重义。现代的话,就是铁哥们,亲密闺友。这有别于男女之间的感情,是男人无法插足无法理解的世界。 也许李云霏并没有深入去了解林可儿这个人,因为薛蓉对她的影响是非常重大,她一时无法放开自己,把自己的所思所想都与林可儿分享。她甚至对她与林可儿的过去也没有下多大的功夫去了解,但真要说,她感觉与林可儿在一起时,她做什么都可以得到原谅,但她从来没有这么任性地放纵自己。她一直以来都跟在蒋有福的身后跑,可以说用尽全身力气了。让她分心了,有陈新,说不定叶小军也有份。虽然一开始她只想借叶小军来摆脱自己对陈新所产生的一种莫名的依恋,之后却又与叶小军说好只成为知心好友,但她的心底异样的感觉在与日俱增。 林可儿接完电话,回过身见李云霏坐在休息椅上发呆,用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头,问道: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 李云霏(回过神):没什么。(从包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快七点了,要回家吗? 林可儿:好吧!早点回去休息,都走了三个多小时了。今天还穿着高跟鞋,看来我还很强。 李云霏:呵呵,我穿平底鞋都感觉有点累了,是不是就是老太婆了? 林可儿:老太婆,我叫人来背你,行不? 李云霏:谁能背得动我呀? 林德(从林可儿的身后突然出现,高举着手):我! 李云霏(一见到林德感觉自己的脸有点发烫,因为一时之间注视她们三人的目光太多了,不,应该是这兄妹俩,太耀眼了。):三哥,你好! 林可儿(拍了林德的左肩一下):你这家伙从哪里冒出来的?你这么突然出现,好像我早就和你套好台词了。 林德(跟李云霏点头问好后,笑道):刚才在一家油画店里看见你们从店前走过,我一出店,你们这两只蝴蝶就不知飞到哪里了?而且你的电话老是占线,害得我这老人家大街小巷地在追赶着两只蝴蝶,追着追着,天就黑了。我也累了。(他说着坐在了李云霏的身边,又向林可儿吆喝着,)我想喝水呀,有没有人肯赏脸呀? 林可儿(双手抱在胸前):三哥,你是不是喝完水后,又该肚子饿了。 林德(装作很惊异):可儿,你什么时候成为你三哥肚子里的蛔虫了?我真的是又累又渴又饿了,我快不行了。(他假装无力地头靠向了李云霏的肩膀,下一秒,林可儿就把李云霏从休息椅上拉了起来,让他扑了个空。) 林可儿拉着李云霏的臂弯,笑道:霏,我们去四里吃沙茶面吧! 林德(马上从休息椅上跳了起来):我也要去。(他跟在林可儿她们后面跑,刚好他今天没开车出门。路过一饮料店时,他还真感口渴了,进去买了三杯芒果汁,因为以前在校时,三人总是喜欢在一起喝芒果汁。他记得李云霏是不能喝冰的,特地交待了三次其中一杯不加冰,惹得原本边操作边偷看他的小妹都立减好感。当他买好出来时,林可儿她们真的没等他走远了,害得他一个大男人提着三杯果汁狂追,完全不顾形象。)喂,你们怎么可以把最亲爱的三哥给拋下了。 林可儿与李云霏突然停了下来,害林德得紧急刹车,气喘息息地把果汁递给她们。 林德:亲爱的妹妹们,不要这么折磨三哥呀。看哥对你们多好呀,还给你们买果汁。 林可儿接过果汁,把不冰的一杯给了李云霏,微笑道:谢谢。(她说着不等林德缓过气,又拉着李云霏往停车场走去。) 其实,林可儿接过林德递过来的那两杯芒果汁时,她特感动的,因为过了这么多年,林德居然还记得这么微小的事,让她不得不感触良多,但又让她好气呀,林德这个大笨蛋,真傻!要是以前她注意到这些小的细节,三哥说不定就不会错过霏了。她想到这里,真恨不得揪一揪林德的耳朵,或是揍他一拳。她不由得握紧了果汁杯。 李云霏(看了林可儿一眼):怎么了? 林可儿(没有看她):没什么,上车吧! 她俩在车上坐定后,林可儿便启动了车子,下一秒,林德就打开后车门,坐在车内气喘息息地,又大口地喝着果汁。 林可儿见此立即加油,让林德没有思想准备地,差点把入口的果汁呼出口,好不容易才咽了下去,叫道:可儿,你的车技怎么一点也没有长进呀! 林可儿一点也不想理他,专心地开车。 李云霏也不知道林可儿突然间怎么了,偷偷地看了林可儿和林德一眼,便注视着车行驶的前方。 林德只好自己傻笑了一下,不语。 他看着窗外,不,他在观看着右后视镜中的李云霏,很专心地看着。 第十章 我是小孩子。 红绿灯前。 一辆红绿色的贵妇人停在了斑马线前,车上的三人目光所落的点都不一样,却同样若有所思地沉默着,陷入了自己的心界中。 这时,红灯转为绿灯。 一秒,两秒,三秒……十五秒后,一声刺耳的“叭”把车上的三人同时吓了一跳。 坐在驾驶座的林可儿下意识地放开刹车,加足了油门,像风一样冲过了起跑线。 李云霏和林德的身子稍微前倾,同时看了林可儿一眼,又回过了头。 林德:刚才谁那么缺德,还鸣喇叭扰人呀。厦门不是不能鸣喇叭吗?这会儿警察都跑哪了?(他见林可儿不语,又道)可儿,怎么还没有到呀。 林可儿(略为不爽):前面右转就到了,着什么急呀。 林德:哦。感觉离开厦门太久了,都不认识路了。厦门多了好几条禁左的路线,搞得明明近在眼前,却远如天边,要绕一大圈,像在走迷宫一样。(见林可儿还是不语,又道)还好,我第六感判断得很准,及时在车上装了导航仪,不然,就要时不时地报110了。 他见到李云霏眠着嘴似笑非笑,他感觉还是搞点气氛比较好。他刚要开口再说些什么,却被林可儿打断了,到了,下车。 林德一打开车门,便说道:哇,真香! 林可儿(马上回答):还要走二百米,你的鼻子还真灵。 林德:喂,可儿,我又哪里惹你不高兴了,怎么你今天老爱跟我抬杠?(不等林可儿回答,又顾自地说着)啊,我知道了。肯定是我刚才给你的那杯芒果汁装得比较少,你计仇了。 林可儿(拉着李云霏的手臂,道):懒得理你。霏,走快点,我的肚子快饿扁了。 李云霏(微笑地点头):嗯。 老实说,她真的很羡慕林可儿有三个哥哥,不像她一直是一个人,连个可以拌嘴的对象都没有。可她一想起结婚前自己一个人在家时,却没有半点寂寞的感觉。只是她想起结婚后的生活,眉头却微皱了起来,她一点也想不起该高兴的事。 可不一会儿,她的眉头又松开了。或许,是现在她身边的这对兄妹让她的生活开始有了点生机。她该感恩了。 三人进入沙茶面店时,客人还是蛮多的,但可以感觉到高峰期已经过了。三人各自点了自己喜欢的料,便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饭后,林可儿拉着李云霏先走,让林德去结账。 一路上,林可儿就觉得林德很烦,因为林德一直说了几次:太强了,太厉害了。便问道:一个人在那里说什么说得那么起劲。林德:就是刚才,我去结账时,问老板多少钱时?那个点菜的小妹马上断言是27元。我就反问她,你又没有写单,怎么就记得是27元。她马上就说出刚才我们三人点的东西,你们说强不强?太厉害了! 林可儿:是很厉害!不过,你从刚才上车到现在已经说了五六遍了,你说得不累,我们都听累了。 林德:呵呵,也是。现在去哪?要去k歌吗? 林可儿:你自己一个人去吧! 林德:可儿不去,云霏,我们两个人自己去。 李云霏:对不起,三哥,我不会唱歌,也不喜欢去那种地方。 林可儿:那里的排气工程都做得不是很好,你可不要让霏去那种地方薰陶,有碍健康。 林德:那算了,回你公寓泡茶。省钱,又空气流通。 林可儿:你现在就下车! 她马上打了转向灯,把车停了下来。 林德:喂,不要把我放在这里,我不认识路呀。 林可儿(面无表情):下车。 林德向李云霏求救。 李云霏:可儿,还是送他去住的地方吧! 林可儿:不,快点下车吧! 林德只好乖乖地下车,他一关上车门,林可儿的车子就像风一样迅速地离开。他只能呆呆地立在原地,望着银色贵妇人的背影,伸出右手,晃了晃。 李云霏从后视镜看了林德一眼,问道:可儿,把你三哥放在那里不要紧吧! 林可儿:不要紧。他又不是小孩子。 李云霏:哦。那等一下到前面车站时,把我放下吧!我自己搭车回家。 林可儿转过头瞪了她一眼,她才闭嘴不语,尔后,她不由得笑了起来。 林可儿:笑什么? 李云霏:我是小孩子。 林可儿忍不住也笑了。 第十一章 浮云飘渺 没有风,街道两旁的行道树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连花儿都显得有点无精打采。路上的行人不多,几个吃完晚饭出来散步的老头老太太步伐也显得庸懒。灯火阑珊处,人影,树影,花影,谁也没有刻意去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自然地叠加在一起,在车来车往的街道中显得如此地安静。 林德一个人走在只有他自己的世界里。 林德以为林可儿一下午都和他过不去,是因为他没有帮李云霏的忙。所以,他一点也没有生气,甚至乐在其中,他重温了高中三人在一起的情景。他是在刻意回避此时三人心境的不同,就像三种原本不可能溶化在一起的液体,却强硬地进入到同一溶器中。他无法控制自己一直深埋在心中的欲望,便任由它像洪水般地宣泄出来。 此时,他脑子里已经装满了李云霏的影子,这足够让他回味一个星期了。他知道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以前的她很乐观,怡然自得地自信地活着;现在的她有着淡淡的忧愁,不是那么开朗地微笑着。他开始混淆了,他喜欢她什么地方? 他在红灯前停下了脚步,有点入神了。当绿灯亮时,他又自然地迈开了步伐。 在下一个路口,他走进了斑马线时,一声响亮的喇叭声让他瞬间回过神来。是的,不管以前还是现在,他对她的爱始终存留在他的心中,无法放下。他向那辆鸣喇叭的小车微笑地示意着抱歉。过了斑马线后,他才下意识到他真的迷路了。 他随手拦了辆的士,回家。 的士绕了一圈,又回到林可儿放他下车的地方,右转,大约一站的距离,便到家门口了。他这才明白林可儿这么“狠心”让他下车的原因,只不过想让他冷静地再思考一下。 路不只有一条才能到达目的地,最重要的是哪条路最近,哪条路最远,哪条路的风景最美,哪条路能让自己走得更快乐些。 也许他选择的不是一条笔直的大道,但曲折的路线也有它的美丽之处。他的心平静了下来,他觉得自己能坦然地去面对着心所选之路,是否能到达目的地,已经不重要了。 他推开门,换好鞋,抬起头,有点意外地看到林仁林信都坐在客厅里泡茶,而其他人都不在,难道在等他吗?他有点淡然地打声招呼:大哥,二哥,这么闲情逸致! 林仁(先开口道):难得三兄弟碰到一块,吃饭了没?要不要一起出去喝一下? 林信:大哥,这可不行。难得我回家一趟,在家烧几个菜就行了。 林仁:那我叫雯妤下来。 林德(打断了他们):不了,我吃过了。一起喝杯茶不行吗? 林仁:当然行。老二,你觉得呢? 林信(会意):也对。三天两头在外面应酬,难得回家,难道还要应酬自己的兄弟吗?兄弟呀,不用这么客套,这么繁琐。 林仁:信,这话实在。来呀,德,愣在那里干嘛,快坐下。(他新沏了一杯茶,递到了林德的面前)这是信刚从台湾带回来的高山茶,尝尝。 林德:二哥,又去台湾出差了。很忙吧! 林信:没办法,劳碌命。这茶的味道不错,试试。 林德端起面前的一杯茶,呷了一口。茶很香,刚入口清涩,入喉后,有回甘。很有细细品味的乐趣。林德把茶杯放下后,直言道:大哥,二哥,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林仁(打哈哈):能有什么事呢?不就是兄弟们碰到一块儿。 林信(附和):不就聊聊家长家短,工作上顺不顺心的?! 林德:大哥,二哥,日理万机的,能一屁股坐在这里换了两三泡茶,真让小弟非常诧异。 林仁:果然是油画师,对细节观察入微。但,这次确实是你多心了! 林信:是呀!兄弟们在各自的领域里都有所长,有所发展,自家人不互相交流交流,难道就让商机往外流吗? 林仁:对呀。我们公司刚接到了一项商品房设计,与该工地施工的装饰部交流后,就给信介绍了一桩不小的项目工程。(他见林德有点心不在焉的,便反问道)不知德你现在怎么样? 林德:谢谢大哥的关心,我现在的客源稳定,抽不了身去接其他的单子。 林仁:这好说。不知道可儿那里怎么样了,有需要帮忙吗? 林德:她看起来每天的行程都排得满满的。 林信:对了,都好久没看到可儿了,她变胖还是瘦了,有男朋友了吗? 林德:老样子,活泼乱跳的。至于男朋友嘛,我是不清楚。 林信:不知道上次送她的小猪,她可喜欢? 林德:喜欢吧!摆在了茶几上,很显眼。 林信:喜欢就好! 林仁:其实,德,你跟可儿比较有联系,有时候应该劝劝她有空就回家看看奶奶,看看妈妈。 林德:我会转达的。 林仁:信,你知道吗?我前些日子在图书馆见到了那个李云霏。她真的如传说中的失忆,都不认得我了。我感觉她的性格也变了。 林信:是吗?不过,她能健健康康地活着也不错了,之前不是病危……(见林仁碰了他的脚几下,看了他一眼,又看看林德,见他默不作声地盯着眼前的茶杯发呆,赶紧改口道)不管怎么样,现在她活得好好的。 林德一直望着茶杯中残渣,他已经没有心思和两位兄长喝茶拉家常了。这时,林仁拍了拍他的臂膀,怎么了?叫了两次了,都没回答,想女朋友了? 林德抬头望了他一眼,尴尬地笑道:对不起,大哥二哥,我突然还有事情没处理,先失陪了。他说着不等他们反映过来,就往楼上走去。 林仁与林信对视了一下,两人无语地默默地坐了几分钟,之后,林信也起身告辞离去。 林仁看着那扇大门又轻轻地合上后,伸手拿起了茶几上的一包厦门烟,取出一根,放在了扁型烟嘴上,然后点燃了并用力地吸了一口,靠在了沙发背椅上,仰头,长长地呼出了一口烟,尔后,望着电视屏幕一口接一口地吸烟,吐烟。 第十二章 逝水年华不在? 林可儿并没有直接送李云霏回家,而是驶向了观音山,停在了停车场里,霏,下车吹吹海风,怎么样? 李云霏:嗯。 其实,她也不着急回家,只是最近时间比较充裕,逛了一个下午还真感到累了。她随林可儿下车,两人并肩而行。 海边也没有一丝风,空气也是湿热的,衣服和露在外面的皮肤好像被附上了一层雾气,黏黏的,有种海边特有的腥气。人走动时,多少还会有一丝丝的风影,倒也没有不舒服感。 林可儿不语。 李云霏也不语。 她们走进沙滩范围时,李去霏忍不住坐在了沙滩边缘的路沿石上,顺便把凉鞋也脱了,双脚赤裸在细沙上,用脚心玩弄着细沙。 林可儿并没有马上坐下来,只是站在她旁边,望着远处三三两两的人群。有两夫妻围着小儿玩沙堡;有几个年青人围成一个圈,身边散落几个啤酒瓶,边饮边闲聊;还有几个附近的老太太一起散步。更远处,还有一个人影模糊,分不清是年青还是老的,在试图把风筝放飞。林可儿望着那么笨拙的影子,嘴角微微上扬。 李云霏望着林可儿那在路灯照射下的修长的身影,忍不住脱口而道:你最近和高博士进展如何? 林可儿(脸微红):什么进展?根本什么也没有开始过。 李云霏:哦,是吗?(她抬头望向了林可儿的侧脸)高博士不致于是那种木头人吧! 林可儿(有鞋尖蹭了一下李云霏的脚):说什么呢,你! 李云霏:老实说,你对他有感觉的吧! 林可儿:哇,今天没有风,月亮却那么圆,那么明亮,照着海面亮闪闪的,有静态美,也有动态感。霏,你不觉得吗? 李云霏:喂,别扯那么远了! 林可儿 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 李云霏:笑什么呢? 林可儿:没什么。只是想着他那明睁睁的眼神就觉得好笑。 李云霏:哦,哦,哪个他? 林可儿(赶紧道):我三哥啦。 李云霏:是吗?对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回到家? 林可儿:不用担心啦。不知道路,也识字,也有一张嘴巴吧! 李云霏:嗯。说吧,什么事? 林可儿(愣了一下):只是好久没这么放松了。 李云霏:坐下吧!你站着脚不酸,我的脖子都酸了。她说着从包里取出了一张面巾纸,放在了旁边的位置上。 林可儿突然心头一热,却二话不说地坐在那张纸巾上,像是理所当然。她沉默了几秒,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霏,你怎么会铺上这张面巾纸? 李云霏:看你穿得那么帅气,要是把裤子弄脏了,岂不是有损形象。 林可儿:那你干嘛不为自己铺一张纸巾? 李云霏:我穿的裤子面料两手拍拍,就干净了。 林可儿:你这家伙,真扯! 是的,以前的李云霏总会这样为她服务,她说:漂亮的衣服也要有相应的干净度,所以,死活也不让她坐在有尘土的地方。两人也经常来海边玩,即使坐在沙滩上,她也会帮她准备一个干净的保鲜袋让她坐上。她总拿她没辙,心中却有一种暖暖的幸福感。 李云霏:你要不要脱鞋子?脚底踩着沙子,很舒服,也有按摩的功效。 林可儿:真怀疑你是不是卖沙的?!她说着也解开了鞋带,细致白皙的脚丫子不因夏天穿鞋晒得肤色不均,在月亮下也显得性感撩人。 李云霏忍不住伸手轻触了一下,她看到林可儿惊讶地望着她,才尴尬地笑道:有点温度耶,看来不像装饰品。 林可儿(脸刷地红了起来):霏,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油腔滑调了。 李云霏:可能是最近跟网友聊开了,变得有点口不遮拦了,对不起! 林可儿:嗯,下次注意一点,还有,不要和陌生人聊太久,勉得受骗上当。 李云霏:没那么夸张吧,那样网络也太可怕了! 林可儿:凡事小心谨慎,防人之心不可无。网友,你只能抱着娱乐的态度,听到没有? 李云霏:遵命,可儿大人! 林可儿:嗯,这还差不多。 之后,两人相视而笑。 过了十分钟。 李云霏:回家吧,可儿大人!我累了。 林可儿:嗯,回家。 两人仔细地用纸巾擦试着脚丫上的细沙,才套上凉鞋,离开。 第十三章 门扇后的希望之光 李云霏回家时,蒋有福还没有回家。但是被薛蓉唠叨了几句,她倒了杯温水,一口气喝掉了。之后,她不想再继续听薛蓉继续说下去,便躲进了自己的房间。她没有开灯,只是倏地扑倒在床上,伸手把放在裤袋里的手机掏了出来。她盯着没有任何信息的手机屏幕发呆了几秒,便开始发起了信息。 李云霏:只有自己一个人时,就会想着自己的情感,想着自己的世界有多黑暗,想去寻找光明。其实,光明就在自己的身上,只是自己把它遮挡住了。 我也是海洋中一只摇摆的船,会怕大风大浪,只是紧紧地握住方向盘,向着光明的地方前进。(她输完后,便翻了个身,看着从窗外照射进来的月光发呆。不一会儿,手机短信声响了。) 叶小军:呵呵,我觉得你很明锐,也很前瞻,你一定可以做得很好。 李云霏:啊哈,其实,我只是个小女人。 叶小军:小女人挺好。我讨厌权利欲望很强的女人,那是女人吗? 李云霏:呵呵,那是小男人想要的女人。有强必有弱,强是由弱慢慢演变的,她们其实也是可爱的女人。 叶小军:是的,有可爱之处,但远观比较有美感,在一起就难受了。 李云霏:因为我也是女人。 是呀,她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她从床上一跃而起,进洗手间洗浴。 李云霏(独白):我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扇敞开的门,你是我在门扇后看到的希望之光,从此,我的生命开始有了转心轴。 她感觉叶小军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她喜欢和这样的人交流,但不是错误的狂热,奋斗的方向是正确的,不是空谈家,而是实实在在的行动者。 一群脑袋狂热的人,也许他们最初的目的是好的,是忍辱负重也好,是利益驱使也罢,只是觉得他们很美美地利用了人性的弱点——贪欲。 但愿他不是空谈家。她想到这里,不由得哼起了歌曲。 这时,房间被打开了,蒋有福回来了。 李云霏一打开浴室的门,就被浓浓的香烟味给呛着了。 李云霏(不高兴):不是叫你不要在房间里抽烟吗? 蒋有福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不语,又继续抽他的烟。 李云霏真有点抓狂,她一声不吭地走了过去,想一把抢走蒋有福手中的烟,却被蒋有福用另一手给摛住了。放手啦!李云霏感觉手有点痛。你今天怎么了? 蒋有福:在家里抽烟也要被限制吗? 李云霏:你不为自己想想,也为自己的孩子想想。(她说着脸微红了起来。) 蒋有福:你怀孕了? 李云霏:不知道。 蒋有福:身为女人,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 李云霏:没常识是你自己吧!吸烟有害健康。 蒋有福:如果真有害,国家不会放任自己的国人生产,来残害自己的同胞吧! 李云霏一时语塞,尔后不耐烦地说:这是我的房间,我有权禁止任何自己看不惯的事情发生。 蒋有福二话不说地站了起来,走到房门口,哼道:谁稀罕! 李云霏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只听到大门哐啷一声,直让她心头一震。难道她说错话了。说什么呢?她只不过是为他好。 她生气地关起了房门,打开了窗户,拿了一把扇子,想把房间里的烟味全部赶出去。 那一夜,蒋有福并没有再回来,这是两夫妻搬回来住后,他第一次不归。李云霏在半睡半醒中度过了一夜,早上七点被薛蓉叫醒了。 薛蓉:怎么,昨晚他没有回来吗? 李云霏(扯了个慌):哦,说是工厂临时有事,又出去了。 薛蓉:是吗?这么忙。又不是自己的工厂,不要命的工作狂。 李少锋边吃稀饭边接口道:这样不好吗?年轻人就应该有点拼劲。 薛蓉:你这老头知道个啥,你没看到他瘦成什么样的,真是是取告吓租狼!(闽南语,意为养不胖的狗,丢了主人的面子。) 李少锋:那你晚上买只土鸡炖一下,好好地给他补一补! 薛蓉:要炖,你自己去处理! 李云霏懒得开口,一声不哼地端了个碗,盛了碗稀饭,像喝开水一般,快速地解决掉。她进房间里换衣服,洗嗽了一番,便提起包,像以前上班一样,匆匆地出门。 第十四章 情书一 李云霏在车站等了十几分钟,车才来。赶着上班的人群一下子把她挤得远远的。她有点漠然地望着争先恐后上车的人群,在她前面的最后三人挤不上车了,最靠门边上的那个人就在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快速地挤了上去。剩下的两人有点无奈地退回到车站的安全区,眼巴巴地望着那辆公交车扬长而去。 李云霏突然很想走走,于是她往湖边水库的方向走去。她边走边打呵欠,昨天她没睡好。不知为何她还是会想昨晚蒋有福有是否有回去睡觉?她昨天晚上是否说得太过份了?可是,她也是为他着想,才会这样的,这是爱之切呀。其实,蒋有福晚上回家时,也没有在房间里抽烟过,刚开始是在客厅,后来跑到阳台上。也许,他昨晚真的发生什么事了?她要不要去工厂看一下?不过,她去了之后不是被发现她没有上班了。她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晚上他想开了就会回家吧! 她想到这里,便走上了brt车站。 她在brt公交车上选择了靠左边的车窗边,那里就可以看到了湖边水库的全景。老实说,湖边水库刚开始整修时,她还担心人为会破坏了湖边水库最原始的自然的风景,看来她是多虑了,这无疑又为附近的居民提供了一处新的跑步散步的场所,打破了原先的一片沉寂美,多了些快乐的欢乐声。值得吗?也许。 她的内心还是喜欢那最自然的状态,就像一件天然玉,玉洁冰清,只可以远观。那是一种梦镜。山印着水,树林印着水,一片绿油油的草地横在它们的中间,显现了临界点。在厦门的雾雨天气里,就如同仙镜一般,那么的神秘,那么的幽美。她忘不了,因为她大病初愈时,第一次见到那么美的景色,她的眼球深深地被吸引了,移动不开。那时,为何没想过给她拍摄下来呢?也许回忆会增加对她的崇敬吧! 这时,她的手机短信声响了。她打开一看,是叶小军的。 叶小军:你觉得爱一个人,要爱她的全部?还是保留她的最美的状态? 李云霏(微微一笑):如果她能只属于你一个人,你当然要爱她的全部;如果不行,那就保留她的最美的状态。 叶小军:如果放不下,又如何取舍? 李云霏:长痛不如短痛。主要还是在于你自己的决择,如果真放不下,那就慢慢回忆! 叶小军:为何要回忆?她就在眼前,也许伸手就可以抓到了。 李云霏:如果你有勇气抓住,那就行动吧! 叶小军:谢谢你,有你在,真好! 李云霏(微微一颤):怎么,看上哪个女孩子?叶小军:就是我以前初恋的那个人,她现在过得不好。 李云霏:哦。(她不想加以追问。) 叶小军:她以前总是那么开心地笑着,最近见到她,感觉她心事特别多。 李云霏:嗯。 叶小军:我想帮帮她,可是又不想帮她。她并没有向我求救过,也许她早就忘了我。 李云霏:嗯。 叶小军:不管怎么样,我会等她。你支持我吗? 李云霏:嗯。加油! 叶小军:谢谢。 李云霏望着手机屏幕发呆,耳边响着车广播声:第一码头已经到站了。她居然坐到了终点站。她随着乘客们下车,过了出站口,又重新刷卡,走进了入站口,候车。 她不知为何当叶小军决定等自己的初恋时,她就有点心慌。难道是怕自己找寻到的一丝丝希望之光又会快速消失吗? 她回到了林可儿的公寓时,快速地打开电脑,快速地敲打着键盘—— 我成了爱的俘虏/心甘情愿地/作你的傀儡娃娃/献上我的灵魂与躯体 只是 操纵者的你/是否真心真意 请不要让傀儡娃娃哭泣 那流下的泪滴/将会化成血河/不停地流淌 直到枯竭 心止 我的疯狂 我的思绪/全都因你而不断的翻腾 我的爱/已经停止不了 你接受得了吗/这么强烈的爱 你害怕了吗/如此义无反顾的爱恋 如果害怕的话/时间就此停止 爱就在你的眼前消失殆尽/化作云烟 轻轻地从你面前/一拂而过 她把文字发给了叶小军。并在后面加了一句:这是我第一次写给你的情书。不过,不要误会,这只是习文。 是的,她只是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写给了一个不曾见面的人,就不尴尬了。她记得,她以前也经常给蒋有福写写小诗,以日记的形式,但蒋有福总是不耐烦地随便看了几眼,就还给了她,最后,她把那几本日记本生气地焚毁了,就像她对他的爱也在慢慢地灰飞烟灭了吗? 第十五章 情书二 林可儿一早收拾好公寓后就出门。她虽然知道李云霏会帮她收拾,但她才不要因为这个理由而变懒,最重要的是她的心情很好。她打开了音乐,把音量调到了8档,这是最符合早上的脑袋可接受的音贝。 她回到公司时,座位还没有坐热,就有短信进来了。她很意外是高洋发过来的,他们间隔了一个月没有联系。她也不知道是自己太忙,还是他也很忙,忙得连打个电话、发个短信的时间也没有,还是她与他并没有擦出火花,处在可有可无、若即若离的朋友关系中。 高洋:晚上有空吗?聊聊。 林可儿(想了一下):如果没有突发事件,应该在晚上八点左右就闲了点。 高洋:那好,晚上八点在阿度咖啡馆等你。不见不散。 林可儿(看到不见不散四个字突然觉得有点可笑,她什么时候有放过他的鸽子了。):嗯。 她把手机放在一旁,开始整理电脑里的一些文件,并回复了一些邮件。当她浏览到把phil的邮件时,她真的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她已经告诫他,他可能发错了,不要再发邮件给她了,他却还是自作聪明地给她发了一些剪辑的证券股市之类的信息,还外加一张祝福贺卡。她真的很无语。说实在的,她还真看不懂这些东西,而且一点兴趣也没有。所以,她连打开的意愿也没有,直接选上,彻底删除。 她合上了电脑,交代了施工部一些事情后,便出门了。她今天还得去侦察几个地点,其实她已经有比较看中的地点了,不过,想再看看有没有更理想的地点。 林德拿着自己收拾好的行李,下楼。他见许嘉欣(母亲)正和姥姥在客厅里闲聊时,本想再返身回房,却被姥姥发现了。 姥姥:小德,你这是去哪了? 林德(只好继续下楼,下意识地换了一只手拿行李):姥姥,早。(他把行李放在单人沙发后,微笑道)我已经找好工作室了,想搬过去住,这样比较方便。 姥姥:离这很远吗?可别学那野丫头离家那么久,一回来又巴不得脱离家庭的束缚,没几天就离得远远的,也不常回来看看我这老人家。估计是厌烦我这老人家太啰嗦了。 林德(赶紧坐到姥姥的身边的位置,握住姥姥的手,微笑地说)别这么想,姥姥。可儿也很想你的,你别乱想了。她比较忙,有空我叫她常回来看你。 姥姥(拍拍林德的手):那就拜托你了! 林德:嗯,姥姥。(偷偷看了一眼过道上的时钟)姥姥,我和别人约好时间,得先走了,我会常常回来看你的。(边说边站了起来,提起行李,就急忙换鞋,出门。) 姥姥:小心点。 林德:会的,姥姥,再见。 姥姥:你看,这孩子,太惹人怜爱了! 许嘉欣(尴尬地微笑了一下):嗯。(她的表情略显悲伤,林德临走时,也没有多看她一眼。) 林德关上大门后,松了一口气,停驻了几秒钟,没有回头再看一眼,便径直地离开。他走到小区门口,打开了已经停在路边等候的的士,到欣海园。 这时,短信进来了—— 越上那天际/是否就能到达你的城市 坐在云上/是否你的影子就能在眼底 想呼吸着你周围的空气/想知道着你的喜怒哀乐 快乐着你的快乐/悲伤着你的悲伤 世界就像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们手牵着手/漫步在晴天碧野的山郊上 共同去追寻着眼前的那一道光亮 什么也不想/只想就这样一直到老 只是/我是否拥有这种权利 他嘴角微微上扬,回复:不错。 第十六章 朦雾飘来 李云霏看着短信,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瞬间,她忘记了昨晚与蒋有福的不愉快。她感觉今天会有好运气,果然,过了半小时,有家公司打电话让她明天就开始去上班。这是一家装修公司,她两个星期前就面试过,本来不抱希望了。所以,找到工作还是令她很高兴的。 她发了条短信给叶小军,也发了条短信给林可儿,然后在林可儿的工作室里放了一首比较轻快的歌曲,旋转了几圈后,本想帮林可儿打扫一下房间的,才发现公寓里早就整理得一丝不苟了。 这时,短信声响了。是林可儿的——嗯,好吧! 李云霏感觉林可儿并没有意料中的替她欣喜着,怎么了?她无从多想。她走过厨房时,瞄到了烘烤箱的影子,她突然想试着做一个蛋糕。她想到这里,便锁了门,去超市买材料。她并没有搭车,而是步行在灿烂阳光下的人行道上。虽然才早上十点,但道路上的温度已经有点超过人体的适温了。李云霏像个快乐的小精灵般在阳光下疾行,行走到树荫下时又蜗牛般慢慢地爬行,无暇去想其他事情。 意料之外的是超市里并没有卖做蛋糕的材料,所以李云霏只能放弃做蛋糕。当她从超市里走出来时,正巧看见了林可儿的车驶进了停车场。林可儿与一个脸色微红的瘦高男人从车上下来,朝着与她相反的方向走去。她想着要不要跟过去,又觉得不妥,便走到一处树荫下的石椅休息等待。约摸过了一刻钟,就见林可儿与那个男人一同走了回来,两人来到车旁聊了几句,那个男人便独自离去。李云霏站了起来,想与林可儿打声招呼,林可儿已经打开车门,迅速坐进驾驶座上,启动车子离去。 李云霏又按来时的路线往回走,路经车站时,见到了刚才与林可儿的那个男人正在打电话:嗯,她想用来作咖啡店,空间需要再大一点的。好的,…… 原来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找咖啡店,咖啡店?她想起了那张图——云儿之家。她为何不让她帮忙吗?她这段时间都很闲的。还是她决定自己一个人开店了?对呀,她又没有多余的钱去投资。算了,去上班吧! 她想到这里,打算回家了。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她对着天空喃喃自语道。 晚上八点钟,阿度咖啡馆。 林可儿以为自己先抵达了,去前台正准备询问还有包间否?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嗨!到了吗?抬头看看。她见到了高洋正在附层向他招手,她挂了电话,向附层走去。 高洋:美女,今天还是这么亮丽! 林可儿:你看起来也不错!怎么会选这个位置?高洋:怕你找不到。(见林可儿不搭话,又道)包间空气不好,烟味很重。 林可儿:果然是医生。 高洋:别损我了。(抚着肚子)好饿呀,正等着你。不要告诉我,你已经吃过了。 林可儿直接招服务员点餐,吃什么呢? 高洋:就点这家店口碑最好的。 林可儿(她没有打开服务员送到手里的菜单,直接说道):服务员,就上这里最好的牛排。外加一盘水果拼盘。 高洋(马上答道):服务员,不要水果拼盘,换甜点。 服务员(先看了林可儿一眼):确定吗? 林可儿:甜点也不要了,饭后再上两杯经典咖啡。 高洋:一杯咖啡就好了。 服务员(又看了林可儿一眼):确定吗? 林可儿正盯着高洋,见高洋嘿嘿地傻笑,又改口道:那就换成两杯鲜榨橙汁。 服务员看了高洋一眼,见他没有说话,就重复报了一遍菜单,才退了出去。 林可儿:说吧!找我什么事? 高洋:不就是很久没见你了,想你了。 林可儿(感觉脸微烫,目光转向了阿度的装修):你挺会选择的,这家咖啡馆蛮有味道的。 高洋:不要转移话题,我是认真的。 林可儿:你今天怎么了?突然变得一本正经了。 高洋:想结束单身生活,头发都白了一半了,想生个儿子或女儿的,假日一家人可以一起去郊游,享受着温馨的生活,这样不好吗? 林可儿:很好呀。原来你这么爱家,你的妻子应该会感到幸福。 高洋:喂,你都没在听吗?(他伸手抓住了林可儿一直在玩弄手机的手)给我机会吧! 林可儿(并没有急着挣开手):机会也不是没有,但有一件事,你必须向我坦白。 高洋:你问吧! 林可儿:霏,她可以活几年? 高洋(手微颤了一下,松开了林可儿的手):这个,我真的无法回答。此时,他不敢看林可儿的眼睛。这也许是做医生最可悲的时候了。 林可儿(盯着高洋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嗯,我知道了。她知道医生无法预测的结果可好可坏,最要紧的是支配好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那也许才是最真实的存在。 这时,两份牛排送了过来,两人静静地品尝眼前的食物,慢慢地思考着各自的问题。 第十七章 不知疲倦 这天晚上,蒋有福也没有回家。 李云霏因为昨晚一直坐在床沿边等蒋有福,所以,后来睡着了的睡姿并不好,影响了她的睡眠质量,第一天上班就急急忙忙的,她以为自己要迟到了,没想到八点半来到公司报到时,公司的大门竟还锁着。她松了一口气,走到楼道大窗户边上,看着办公大楼外的街景发呆。 过了十五分钟左右,有人开锁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她走了过去,礼貌性地打招呼道:早上好! 那个开锁的瘦高男人没有理会她,开了门,就径直地走了进去。 李云霏有点尴尬地跟在他后面进入公司,她在公司的会客区沙发上等着。她看了看墙上的时钟还有十分钟就九点钟了。这莫大的公司就只有她,还有刚才那个男人。她无聊地站了起来,在公司的过道走着,边看着每间办公室前的牌子,边看了一眼办公室里的摆设。当她走到设计部时,她看到了刚才的那个男人。他正坐在电脑前,边打着哈欠,边握着鼠标,眼睛直盯着电脑屏幕,丝毫也不理会她的存在。 她逛了一圈,又回到了会客区。这时,时针指着九点钟。又过了五分钟,才陆续有人进门了,进门的同事有的看了她一眼就和其他人有说有笑地从她面前经过,有的向她点头微笑。直到前台文员进来时,才和她说话。于是,这个前台文员成为她进公司第一个正式认识的同事。 曾文燕,22岁,有着陶瓷般的洋娃娃脸,165cm的完美身材,对化妆品很有研究。比如哪个品牌出了什么新产品,哪个品牌的精华液比较有效果,哪个品牌的面膜比较有美白功率,哪个品牌在作什么活动,问她准没错。她为人也很开朗健谈,所以,公司上下没有人不喜欢她,许多男同事更是对她垂涎三尺,限于自身的条件,只能远观。 李云霏与前任出纳交接完工作后,就忙着熟悉公司的业务资金往来情况,公司规章制度等工作上的事,还有新的工作场所,新的同事。在曾文燕的帮助下,她第二天就大概了解了公司里的新同事。她得知了那个第一天上班没理会她的男人叫做方安,26岁,在设计部里负责园林方面的设计,听说那个与她交接的出纳就是因为脚踏包括他在内的几条船,才离职的。所以,他已经被同事暗封为不定时炸弹,谁也不想去碰个灰头灰脸的。他本人似乎也乐得当个隐形人般,只专注于自己的工作。 几天下来,她已经适应新的工作环境,新的工作同事,顺手新的工作。闲下时,她才发现蒋有福已经快一个星期没回家了。中午她在自己的办公室休息时,她的手一直握着手机,看着手机屏幕发呆,她在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给他? 这时,曾文燕提着一串葡萄走了进来,问李云霏要不要吃?见她在发呆,绕到她的身后,瞧瞧李云霏的手机屏幕,只是普通的手机壁纸而已。她拿着葡萄在李云霏的面前晃了晃,问道:想什么呢?要吃葡萄吗? 李云霏(回过神,微笑道):你吃吧! 曾文燕:怕剥皮麻烦吗?我用盐水浸泡了十五钟,可以直接吃。 李云霏(盛情难却地伸手摘了一个):谢谢!嗯,很甜,在哪买的? 曾文燕:有人放在我的桌上,就代表请我吃的。(她见李云霏有点发愣,笑道)害怕吗?没有毒。要说真有毒,那就是要害我变胖,或者是嫌我皮肤不好,给我加点养料。(她见李云霏掩口而笑)你笑什么呢?古人云,饕餮之徒,实为有福之人。 李云霏:我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觉得你太可爱了。 曾文燕:可怜没人爱,到现在还没有交到一个男朋友! 李云霏:真的假的?这怎么可能。 曾文燕:信不信由你。(她看了一眼手表)午睡时间到了,我去睡了。 李云霏:嗯。 她见曾文燕出去后,眼皮也有点耷拉了,便趴在办公桌上午睡。 第十八章 纷至沓来的情书 林德望着手机里慢慢囤积的情诗,有点失神。 日期:09-23 信鸽带走了我的心意/传达给你了吗 风吹走了我的思念/是否在你的面前拂过 阳光吸走了我的灵魂/你是否抬头望见了 我在海镜中留下了甜甜的微笑/是否漂流到彼岸的你眼前 思念蔓延/不要让我一个人独唱爱的情歌 愿蒲公英能捎上我的口讯 请耐心等待/时间作见证/ 这份爱的真诚/希望会连接你我的桥梁 期待晤面的日子的到临 等待 再等待 日期:09-24 喜欢你听我在唠叨时一点怨言也没有/喜欢你包容着我的一切过错/喜欢你听着他的事“咳”了一声/喜欢你无止境地说爱我 喜欢你的理想 你的雄心壮志/喜欢你的坦言 你的多艺多能/喜欢你的故事 你的一切/喜欢你已经变成了我精神支柱 喜欢你 喜欢你 好喜欢你/变得如此的强烈 与日俱增/再也停不下来了 我的爱 喜欢你叫我一声“小坏蛋”/感觉心里暖烘烘的/像吃了蜜糖一样 甜滋滋的 你就是我前进的力量/你就是我前进的勇气/你就是我前进的支柱/谢谢 永远也说不完 但愿/这种感觉不会因时间的流逝而变得平凡 但愿/这种感觉不会因距离的拉近而变得平淡 我要的爱 有一点任性/必须一直保持前后一致 从开始到未来/一直不断地唱着爱的情歌/要不 就不要开始 后悔写了“要不 就不要开始”/这句删掉行不行 不要让我重回到什么也望不见的黑暗中/我不想连这点亮光也消失了 我不喜欢黑暗/我不喜欢冷冷的夜/我不想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我不想再让孤寂冷漠所包围/我不想在黑暗中默默地流泪/我不想和肆无忌惮狂妄的刺猬做朋友/我不想徘徊在无止境的恐惧中 你是成为我需要变强的理由/你是成为我战胜自己的秘诀/你是成为我人生起航的罗盘 想问一声 你愿意吗 李云霏(独白):推开眼前的一扇窗/我想看见你/而你/并不曾抬头望过这扇窗 我在等待/也只能等待/我想 我只能解释/我理解错误了你的爱 我明白我不是她/故事不曾开始过/只是一直是我在幻想/没有开始/也就没有结束 冷耶,今夜有点冷。 日期:09-25其实/我不想要承诺太多的爱情/那华丽的言语/好像是虚假的代言词 我也不喜欢你死我活的爱情/该是我的就是我的/何必强求一具没有心的躯壳 你想走 我不会强求/你想留 我也可以用心对待你/你要走 请记得替我关上心门 走了就不要回头 因为我还没有放弃/也不想让你看到我软弱的心碎声/也不想让你看到我脸上未干的泪痕 走吧 走吧/你不必说抱歉/我会在远方祝福你 走吧 走吧/我会作为远方的朋友/远远地为你祈祷 (四十分钟后) 其实/很想为你疗伤/虽然我不是心理医生/但相信受过伤的人最懂受伤的心 走到你的心门前/却发现你突然关起了门/留我在门外尴尬地对着天空发呆 嗯 真想也让你尝尝这种滋味/不想了/今天的阳光其实也很明媚的 只是/你必须走出过去的心悔门/你才能重新开始/加油吧/我随时等待你的召唤 日期:09-26 你的言语像是魔法/让我徘徊在天堂与地狱之间/傀儡娃娃的操纵杆就在你的手中/她毫不犹豫地献出自己的灵魂/任由你控制着自己的命运 是忧是喜 是对是错/真真假假的网络世界/她分不清,却又/已经全然不顾了 现实中的种种阻碍/正在一道一道地去破解/有点迫在眉梢/想和你见面/像根绳索已经紧紧套在我的脖子间/有点难熬 想和你漫步/像是一种奢望/有点迷恋/一种思念 一种欲念/左右着我的思绪/停止不了了/我爱你 李云霏(独白):人们常说轻易说出口的爱是不可信的,但渴望从现实中解脱的人已经将它抛之脑后了,他们宁愿一次一次地像飞蛾扑火一样,去追求那吸引他们的美丽的火焰,粉身碎骨也不惧怕了。我想我是其中一员,你呢?害怕吗? 日期:09-27 你就是风/我想随风而行/你若是雨/我会流淌在你的怀里/你变成雷/我愿和你一起高歌/你要是电/我就停留在那一瞬间 天空划过一道白色抛物线/那是流星运行的轨迹/你要是那颗流星/我就随你一起消失在地平线上/从此/与你形影不离 日期:09-28 嘘/傀儡娃娃是没有思想的/她只是想单纯地按自己的主人的指示做事/没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我想/我变成了你手中的玩具/请你不要不高兴时/将我摔碎/如果不需要的话,把我送人吧!/或者/把我丢在一处寂静的角落里/让我孤独地存在着 我可以单纯地爱你吗?/不,不是/我只是以一个适合者存在着/我可以继续爱你吗?/不,不是/我只是一个孤独的单恋者/我不想要迷惑/我不想要迷失了方向/我只想做自己/猜忌与背叛离我远去/你可以是我心中的那块净土吗 日期:09-29 想你/无可救药地想你/想像着和你面对面地坐在一张书桌前,/偷偷地看着你/想像着我在做事时,你突然出现/抱着我的腰,舔着我的脖子/想像着我们一起手牵手/漫步在你家边上的小河边/微风阵阵,却吹乱了我的头发/也吹乱了心情 可以一直牵着你的手吗?/好想看到你微笑地点点头/我就会偷偷地在你的唇留下我的吻 想和你一起走/想和你一起飞/想和你一起创造自己的国度/就像世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一直恩爱到老 老天呀,我是不是在作梦? 冷风一阵拂过/啊,我怎么流口水了?/嘻嘻。。 日期:09-30 总舍不得放下手里的电话/喜欢一个人安静地/听电话那头 你的声音 两个相互吸引的灵魂/已经在悄然地靠近/想要 更接近你的身边/紧紧地拥着你/听你唱着那迷人的情歌 你若是那天空翱翔的鸟儿/我就是伴你左右的风/随你到天涯 随你到海角/不管天气变得多恶劣/只要有爱 我会/依然紧紧地赖在你的左右 你那有节奏的略带磁性的声音/一直萦绕于心/你那有点憨厚的笑声/已经印在脑海中/如果你是那可爱可敬的人/我的爱 我的思念 我的灵魂/会一直跟在你的左右/我也在哼着情歌/那一首/你是我心内的一首歌 此时 想问你/我是否已经住在你的心中了 …… 李云霏被窗户的哐啷声惊醒了,她站了起来,重新推开了窗户,倚在窗边,发呆。 李云霏(独白):一阵微风/就能把树上摇摇欲坠的黄叶吹落/是秋天来临了/见那落下的叶在地上翻滚了几个身/掉到了低洼的水渠里/随着水流不断地往低处飘/像是开始了新的旅行/其实/只是恶梦的开始/它会被吹到了岸边/最终被淤泥所掩埋/这是落叶归根吗? 第十九章 第一次接触 一个星期过去了,李云霏再也按捺不住性子了,或者说即使她可以无所谓,但面对着薛蓉和李少锋她是含糊不了言词。不过最近三天,他们也不再过问蒋有福的事了,这让她稍微缓了一口气。她是不知道蒋有福到底怎么了,或者说她对他的事越来越不关心了,她在任由着两人的关系恶化?难道她没有妥协,对他是一种伤害吗?难道她之前那么深深爱着的那个人气度就那么小吗?小得原谅不了一次无心之语吗?真是太可笑了。 她坐在自己房间里的那张唯一的椅子上,泪流不止。这时,她的手机短信声响了。 叶小军:这个星期,工作还顺利吗? 李云霏(伸手擦了一把眼泪):嗯,还行。 叶小军:那很好。你自己一个人在家吗? 李云霏:嗯,怎么了? 叶小军:没事,就想你这几天都没给我写情诗了! 李云霏:呵呵,你喜欢看就好!你与她怎么样了? 叶小军:我最近也忙着新工作室的事,比较没空。 李云霏:哦,那就加把劲吧!我去洗澡了。 叶小军:嗯,我可以偷看吗? 李云霏:看吧看吧!反正你也看不到。 叶小军:你太坏了!罚你唱首歌给我听。 李云霏:我不会唱歌,你知道的。就这样了,88! 第二天,李云霏去公司上班时,才发现曾文燕请假休息。杨峰(公司的总经理)让她没什么事就去代替曾文燕的前台工作。李云霏帮忙整理前台堆积的文件时,这时,有人敲门进来。李云霏学着曾文燕礼貌地说声:您好,先生!她见面前的这位先生看着她发愣,又问道:请问先生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上忙的吗? 来人正是林可儿的三哥林信,他从大哥林仁那里得知李云霏正在力扬公司上班,正想来找杨峰谈业务上的事情,顺便找借口去看一下李云霏。谁知李云霏却立马出现在他的眼前,让他一时没什么心理准备,有点措手不及。还好,他已经被林仁打预防针了,他回过神,微笑道:请问杨总在吗? 李云霏:您有预约吗? 林信(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名片,递给李云霏):这是我的名片,我来之前有打过电话给他,你可以问一下。 李云霏:请您稍等一下。 林信看着李云霏在查着公司的通讯录,有点慌张地边看着电话号码边拨号,他觉得真的不可思议。不过,他看到她的气色不怎么好,难道那次车祸还留下后遗症吗? 这时,李云霏打完了电话,微笑道:林总,请往这边走!林信(忍不住问道):最近身体还好吗?(他见李云霏不解地望着他,改口道)哦,我是说你看起来气色不是很好,要注意休息。 李云霏:谢谢林总的关心,我会注意的。 杨峰已经从办公桌站了起来,向林信打招呼道:你好,林总!请在休息区等一下,小李泡两杯茶进来。 李云霏:好的,杨总。 她退出总经理室,来到开水间泡茶。她边泡茶边想着刚才的事,那个林信总感觉怪怪的,她的姿色也不至于会引起他的注意吧! 这时,她的身后响起了一声咳嗽声,她转过身,见方安正站在开水房门口,她微笑道:你好!她见方安不回答,只是盯着她看,她低下头,才发现茶水已经满过杯子,正流了一桌子。啊。她急急忙忙地找着桌布。 方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默不作声地走了过去,从装饰架上拿了一块布递给了她。 李云霏(有点尴尬地把抹布接过手):谢谢! 方安也没说什么,倒了杯水,又出去了。 李云霏暗自吐了一口气,又重新拿了两个一次性纸杯,装了两杯八分满的茶水,急躁地送往总经理室。 第二十章 女朋友 这天,林可儿路过林德的工作室时,就顺便上去看看。结果,她在门外使劲按门铃,却没人开门。她拔通林德的电话,得知他刚出去办事了。如果要等他一个小时,他也无所谓。切!林可儿还未等他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她转过身时,吓了一跳,方度?怎么会跑来这里。 方度边走边取下了墨镜,微笑道:林设计师?这么巧! 林可儿(汗颜):你好!方先生! 方度:来这里跑工地吗? 林可儿:不,刚好路过。 方度:路过?这里又不是公共场所?也不是公路! 林可儿(有点冒火,她不知为何和方度说话总有点要揍人的感觉):嗯,找人行不? 方度:哦。肯定是重要的人吧!不然不会这么抽空跑来。 林可儿:嗯,很重要的人!对不起,我先离开了。 方度:林设计师,中午……(他见林可儿像一阵风似地从他身边走过,迅速进入电梯间,他转过头时,已经不见身影了,便喃喃自语道)能否赏脸一起吃个饭!(他回过头时,惊道)很重要的人?!(他抬头看了一眼,天野工作室,心里一惊,直道)不可能,不可能! 他驻立了足足五分钟,尔后,才敲门。没人?他怎么像傻瓜一样,呆呆地站在这里,他可是一个赚取时间差的工作狂。林德,那家伙,不是约好十点半见面吗?亏他还特意跑过来。 不过,他也没有心情回去工作了?他走到楼道的窗边,望着窗外的风景,果然他找到了一个好地方,虽然是在5楼,但还是看到了滨海城市之美。但他也无暇去欣赏风景,他心里的平静早就被刚才的倩影给扰乱了。他想她?如此想。但是她都有重要的人了,他算是半路上出现的程咬金吧!也许也不算是。他与她见面的廖廖几次,却深深印在脑海里。是的,她很骄傲,与以往他所认识的漂亮mm都不同,她不看重他所拥有的一切,所以对他不屑一顾吗? 他不知道。 这时,钥匙开锁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索。他唤道:林德兄?当林德转过脸时,他惊异地望着眼前这张精致的脸,没有男人粗旷的线条,不管是眉毛也好,鼻子也好,都是那么细腻耐看。要是一直望着那双眼皮儿的眼睛,估计要眩晕了。是男还是女?他有点不敢确定地再次询问道:林德兄? 林德(见方度一脸迷惑的样子,有点好笑):怎么了,你这小子,三年没见,就不认得我了。 方度(有点尴尬地傻笑):怎么会呢?林德兄。(他不敢正眼望着他,他怕自己要是一直盯着林德看,会让自己也迷惑,他是不是有同性恋倾向了。) 林德:认得就好,傻站那里干嘛!还不过来帮我拿点东西,都快掉下去了。 方度:哦,好。(他走过去时,林德几乎把他手上的东西全部移给了他。)最近好吗? 林德(边开门边说道):不好,还没找到人帮忙,凡事得亲自着手处理,忙死了。说好,今天来帮忙的哦,不要半路给跑掉了。 方度:哪里会,尽管吩咐。 林德:东西就先放在这个角落里。 方度(放好东西,巡视了一下四周,紧靠着墙壁都排放着大小不一的已成品的油画。)不是,还不错吗? 林德:油漆的味道不错吧! 方度(这才略感油画颜料的味道的确有点呛人,他看到了一间房门开启的房间里有床和被子,便问道):林德兄,你打算晚上也住在这里吗? 林德(正在移动画框):是呀,我是习惯了。不用跑来跑去的,更能专心一点作画。 方度:专心是很好,但大嫂会让你住在这里吗? 林德:喂喂,不要跟我讲你小孩几岁了!我可是未婚。 方度:咦,真的假的?大学时,你的身边不是总围绕着一些女生吗?没看得上眼的吗? 林德:少来了,你不也一样吗? 方度:你怎么知道我也是单身? 林德(故意停下动作,正经地看了方度一眼):听说结婚的男人都会发福,你还那么苗条。 方度:哈?林德兄真爱开玩笑。 林德(哈哈地笑了起来,好不容易才停下来,继续干活,边说道):其实呀,我想你小子要是结婚,应该不会忘了给我发喜贴的。 方度:呵呵。那当然。我怎么会把你忘了。老实说,我现在连女朋友也没有。(这时,他的脑海里只现林可儿的身影。) 林德:不会吧! 方度:难道你已经有女朋友了? 他见林德没有接下话题,正吃力地搬动着画框移到另一个角落,连忙跑过去帮忙。 第二十一章 隐隐作痛 李云霏回到家就已经快七点,她肚子饿得不行,打开食物罩时,惊呆了,什么日子呀?四菜一汤,平时都是两菜一汤的。妈,妈,去哪里了?家里没人吗?算了,先吃晚饭吧! 她吃完晚饭,洗完碗,也不见薛蓉她们回家了,便又躲进了自己卧室。她看了一眼手机,有一个未接电话,是蒋有福打来的,她急忙回拨了电话。她听着电话那头像是许久没有听过的声音,好不容易才开口说道:你去哪里了?都不回家。回老家了?过一阵子再回厦。啊,随便你。 李云霏把手机放在了桌上,整个身子蜷缩在椅子上,为何她的心还是隐隐作痛。果然,只是嘴上说不再爱他了,其实呀,身体还是很想念他的怀抱。他是回去看望她了吗?她不敢多想,拿了换洗的衣服洗澡去。 她洗完澡出来时,手机的短信声进来了。她打开一看,是叶小军的。 叶小军:想你喽,不知为何会想你。 李云霏(手微微一颤,心跳猛地加速了):想我?开玩笑,是在想她吧! 叶小军:或许吧! 李云霏无语。这时,传来了钥匙转动门锁声。她立马穿上拖鞋,跑出了卧室。 开门进来的李少锋和薛蓉一见李云霏神色有点慌张,李少锋用胳膊轻轻地碰了一下薛蓉,薛蓉恢复神态,微笑道:云霏,你吃过晚饭了没? 李云霏:当然吃过了,都几点了,爸妈你们不吃晚饭跑哪了? 薛蓉:突然有急事,就跑出去了,现在吃也不迟,反正是夏天。 李云霏:发生什么事了,让你们饿着肚子跑出去。 薛蓉:就邻居阿兰说从报纸上看到吃晚饭前去散散步,能增加食欲。 李少锋(附和):是呀,我最近胃口不是很好,现在散步回来,我感觉能吃上两碗米饭了。 李云霏:那你们干嘛还站在那里,都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人还不赶快去吃饭。今天的饭菜很丰盛耶! 薛蓉(赶紧回答):今天你爸的一位老战友说要来我们家吃晚饭,结果临时有事又没来了。 李云霏:哦。 她看到李少锋牵着薛蓉的手臂,很亲热地走进餐厅时,她就立感怪怪的,因为她从没有见过两人有过这么亲密的动作。但她还是没有多问,又重新回到房间。她趴在床上,摇晃着手机,想着刚才的对话。她只不过说今天的晚饭很丰盛,又没有提及原因,薛蓉就那么快地自动说出原由,这太奇怪了? 李少锋和薛蓉听到李云霏关门的声音略为松了一口气。李少锋忍不住开口说道:不知道刚才我们在楼道口的那些话有没有被听到? 薛蓉:都怪你不好,刚才与高博士聊完后,硬要请他来家里吃饭,不然,云霏也不会这么多疑了。 李少锋:别全怪在我身上,你不也一样。再说了,高博士也算是我们家的恩人了。我们家能有这样的日子过,算是不错了。 薛蓉:这追根揭底得怪谁呀! 李少锋哼了一声,默不作声地继续吃饭。 薛蓉:也不是我爱说,现在消费水平那么高,要不是靠我勤俭持家,一点一滴地攒钱,靠我们俩那一点退休金早就月月光了。你那个宝贝女婿真当自己是个少爷,衣来张口,饭来伸手的,还一点也不感恩…… 李少锋放下碗筷,忍不住道:你说完了没有?要是云霏听到会有什么感受?你想让她们再搬出去住吗?都几岁的人了,对钱财还这么不看破。已经有一次教训,一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在一起不是最大的幸福吗? 薛蓉:我才说一句,你就回十句,你什么意思? 李少锋:真是懒得理你。他说完一股脑地把整碗汤喝掉。 李云霏靠在门后面,慢慢地坐到了地板上。高博士是我们的恩人,什么意思?为什么怕她再和蒋有福搬出去住,什么理由?她却没有勇气去问他们这个问题。 她呆坐了几分钟,从地上爬了起来,拿起了手机,踌躇着要不要直接给高洋打个电话。她在房间里绕了两圈,觉得还是给高洋发个短信,约他见面。没想到高洋很爽快地答应了,这在她的意料之外,难道是她自己多心了?不过,为何星期天还要去他的研究室见面?他真的那么忙吗? 她的头开始痛了起来,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是因为今天想得太多了吗? 第二十二章 左思右想 这几天,李云霏第一次感觉到其实等待事实的真相,其实蛮有趣的。自己的脑袋中可以想象多种多样的结果,但她从来都不太敢去想最坏的结果。最坏的结果呀?还是不能去想,虽然可以早点作好准备,但是特别影响心情。 这时,她的办公室电话铃响了,打断了她的思绪。你好!杨总,有什么事吗?嗯,好。 她挂掉电话后,想着上次把林信的名片放哪了?对了,应该还在前台吧!她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在拐弯处与方安撞了个正着。她摸了摸鼻子,抬头看了方安一眼,发现他两眼直盯着一份文件微皱眉头,对不起!她说着急忙向前台快步走去。 曾文燕一看到李云霏那慌张的样子,问道:你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李云霏(缓了一口气):没事。对了,你有没有看到一张林信的名片。 曾文燕:好像昨天有整理到,你等等。(她从文件栏里抽出了一本名片簿迅速地找了起来)给你。你找这个人什么事? 李云霏:杨总叫我跟他联系一下,关于如何付工程款问题。 曾文燕:哦。中午一起出去外面吃饭怎么样? 李云霏:嗯,好啊。 李云霏转身走向自己的办公室,发现方安还在刚才的位置,只是稍微挪动了一下身子,靠在了过道的墙上,眼睛还是盯着文件发呆。真是个怪人!可谁知她从他面前经过时,方安突然开口说道:你刚才踩得我的脚好痛,作为补偿,你必须请我吃午饭。 李云霏(吓了一跳):咦,真的吗? 方安(并没有抬头看她):嗯,是的。 李云霏(不敢置信地又问道):真的让我请客? 方安:这里除了你还有谁? 李云霏:哦,嗯。她看了他一眼,便回到办公室。等等,他不是连抬头看她一眼也没有,他怎么知道是她。她转过身看了一眼过道,她明白了,刚才的拐角处唯一通向的是出纳室。果然,他还在神游中,或者他在思考问题时,已经习惯站在那里了。果然是个怪人!那还要不要请他吃午饭呀?算了,请就请,怕什么! 李云霏打电话给林信后,坐在电脑椅上松了一口气。很奇怪地她感觉林信似乎认识她,她盯着林信的名片发呆了好一会儿,林信,啊,她想起林可儿曾经跟她说过她的二哥叫林信,看来她与林家的人特别有缘。不过,那天她见过的林信相貌比较平凡,跟林可儿和林德不是特别像,难道只是同名同姓而已?但是,同样都是做工艺品的,应该没那么凑巧了,是林可儿的二哥。她想着林信那天不经意地问她身体好吗?难道她的身体状况有那么差吗?怎么每个人都那么关心她的身体。看来,她得好好地和高洋沟通一下,明明每次去体检都说没事,怎么大家还是那么放心不下。真是奇怪! 这时,曾文燕走了进来,叫她准备一下出去吃午饭。 李云霏:好。 当她与曾文燕走到过道拐弯处时想起方安的事,要去叫他吗?可当她们走到设计室门口时,她探头看了一眼,发现方安并不在位置上,要等他吗? 曾文燕(回过头看了李云霏一眼):你在看什么?刚才设计室里的人全部出去吃午饭了。 李云霏:哦。看来一到中午,大家的自觉性就很高。(她暗自松了一口气,好在她没有一个上午都在纠结请客的事,不然不就亏大了。) 曾文燕:那是当然的,谁会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她靠近了李云霏的耳朵边,又道)头家不在时,大家跑得更快。(恢复正常音贝)赶紧走吧!要吃什么呀? 李云霏:只要不辣的东西都可以。 曾文燕:去吃韩国料理怎么样?好久没吃石锅拌饭了。 李云霏:好吃吗? 曾文燕:那还用说,答案是肯定的了。不过,远了一点。你要去火车站还是sm?我们吃完还可以逛一下。 李云霏:还要搭车呀。去sm吧,感觉一下车就可以进入空调区,比较不用在太阳底下晒。不过,你中午不是都要午睡吗? 曾文燕:云霏,真怀疑你是不是一个女人。难道你不知道女人逛起街来是很疯狂的,看到橱柜里的那些充满诱惑力的物品,睡神早就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李云霏:啊,感觉你不是这样的人。 曾文燕:那你觉得我是怎么样的人? 李云霏:理智一点的,执着一点的可爱的女人,应该不会如此偏执。 曾文燕:呃?理智与执着离我好远,如果是这样,我也不会这么不上进,一直在前台文员这种靠青春吃饭的职位上混日子了。 李云霏:扯太远了。如果真说混,我也好不了到哪里。不说了,肚子好饿,快走吧。 她不知为何突然感觉很久没见过林可儿了,虽然只有两个星期没见过面,不知她在忙什么。星期天要叫她一起去找高洋吗? 李云霏她们一走,方安正从开水间倒了一杯水走了出来,他见公司的人都走了,连外面的不锈钢推拉门也关上了,他就知道他又被人遗忘了。算了,自己去吃饭吧! 第二十三章 假想之外 晚上,李云霏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卧室,对着放在桌上的手机发呆。不知要不要给林可儿打电话?不过,她忍不住又打开了电脑,这几天晚上,叶小军都会挂着q,像是在等着她一样。或许是看得出她在烦恼了些什么,他总是会给她讲些自己的辉煌历史,虽然好几次都想提醒他,这些话题他已经讲过n遍了,不过,她还是没有说出口,至少有人想和她说说话。可当叶小军问她,如果他结婚了,她会不会伤心难过?害得她这几天晚上老是做着叶小军结婚的场面,虽然新郎新娘的面貌未知,但躲在角落里的那个表情有点悲伤的人一定是她。于是,她今天晚上主动挑起了这个话题。 李云霏:我多少次想象着你结婚的时候,我一个人躲在ktv的包厢里,一直唱着一首歌“决定”,直到嗓子哑了。或者,我和颜悦色地去了婚席现场,想象着你在主持人的要求下,说出你爱她时,你的眼神是对着我说的。我就会坚持留在婚席上,但我一口菜也没有咽下去,只是顾自地喝个烂醉,趁着脑子还清醒时,我笑吟吟地离开现场,回到你我曾经或者以后还可能待在一起的不算温馨的小窝里,靠在窗台的月光下,泪如雨下,谁也阻止不了。然后,我开始想象你的样子,用笔记下你婚席上那喜气洋洋的新郎官样,以此送给你当你的新婚礼物。我还是会继续留在那个城市,直到你不再想起我时,我才悄然离开,没有悲伤,只有惨淡的笑容,因为这本就是一开始就写好的剧本。 我的私愿已了,我会很累,也许就像某个为爱积郁成疾悄然离世的女孩一样,突然人间蒸发了。她还是会去探望她心中曾经深深爱过的人,衷心地祝福他们白头偕老,永浴爱河。她心甘情愿地喝下了那婆娑河中的河水,忘却一切,从容地迎接她新的生命。 李云霏趴在了电脑桌前,盯着眼前的万年青发呆,很奇怪地泪水自动地从眼角里涌出,难道她真的喜欢上叶小军了?这时电脑屏幕跳出了一条新的信息。 叶小军:呵呵,是真心那样想的吗?有点感动。真有那么一天,我说不定还真的在婚席上寻找那个能真正说出我爱你的女孩。 李云霏迅速的回信:也许吧,我们都只是在猜测着。呵呵。今天也这么有空。 叶小军:你忘了,我现在已经跳出家庭的束缚,开始自立自强了。晚上没什么事,就会上网,聊聊天。 李云霏:果然我还是你聊天中的其中一人。 叶小军: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会挂着q,只为等你。 李云霏:真的,有点高兴。此时,她眼角的泪痕已在蒸发了,在她的心里已经产生新一种依恋了,或者说这种习惯的种子已经悄然种在了李云霏的心里。 叶小军:在想什么? 李云霏:人道,仁道,一字之差。不过,这里想讲一个真实的故事。有一个年青人平时就很热心肠,要是谁家电脑有问题,总是抽空去帮忙。每个提及他的人,都感叹道:这样一个热心肠的年青人,世上已不多见了。去年,他去参加公务员考试,考了第一名,他的父母亲非常的高兴,花了二万元去跑关系,结果一无所获。这次的小挫折并没有让他灰心,他依然一如既往地继续上班。今年又参加了公务员考试,考了80分,第二名。嗯,这次他的父母亲决定下重本了,比上次更积极地去跑关系,又花了三四万元,结果呢,又没有他的份。反而录取了一个60分的人。要说综合水平吗?他长得一表人才,秉性又如此的正直,去哪里找这样的人才,但是政府就是不收他。不知道现在的政府选的是什么人才,是由钱权堆累起来的人吗?哈哈。。真是太可笑了。这也难怪,有时候去政府机关办点事情,老是被冷言嘲讽的。不过,不能说所有的人都这样,不然这个社会还有人道吗? 呵呵,不由得想起以前念书时,妈妈就常讲:这个社会就是人吃人,黑吃黑的社会。那时,我只是这样想:估计是她碰到什么不如意的事?现在这么真实的例子就在眼前,不由得仰天长叹! 叶小军:呵呵,现在中国人满为患,真正出色的人才会得人爱,而被选上的庸才也只不过是小角色。当然,你的那个人可能综合素质也不是最优的。虽然笔试很厉害,但面试时的应对也很关键。 李云霏:也只能是这样想了。但挺佩服他那履败履战的精神。 叶小军:呵呵,小傻瓜。 李云霏:你知道有驼铃清脆的声音,像是沙漠之路才响起的神秘的旋律,是属于哪一类的歌谣? 叶小军:伤感或思念的吧! 李云霏:嗯。晚安。 叶小军:晚安。 最终李云霏还是没有给林可儿打电话,她已经决定自己一个人去面对自己,她不想再让任何人替她担心了。 第二十四章 智能型机器人 星期天早上五点半,李云霏就醒了,也许是因为这一直以来困惑着她的谜题终于要解开了吧!她洗嗽完后,便到阳台上做做早操。最近这一阵子,她好像很少来这里做有养运动。不过,今天的天气似乎不太好,这时候早该是晨光照亮大地,万物复苏了,却还是灰茫茫的,阴天吗?李云霏的心情却没有被它所影响,她闭上了双眼,重复地做着吸气呼气,调匀自己的呼吸,平静的心让她感觉能坦然地面对着一切。她暗自说道:加油!没有什么可怕的! 不一会儿,薛蓉提着一桶衣服来到阳台,见到李云霏站在那里闭目养神,忍不住问道:云霏,今天不是星期天吗?你怎么那么早起,难道是我记错日期了。 李云霏(并没有睁开眼睛):没错,是星期天,我今天要去高博士那。(她突然睁开了眼睛,看了薛蓉一眼,并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难道是她多虑了。)也许中午不回家吃饭了。 薛蓉:哦。她心里暗想,难道老头子已经开口告诉她去体检的事? 李云霏又闭上了双眼,停止了呼气吸气的动作,静静地去聆听着晨曲。 当李云霏出门后,李少锋刚去爬山回来。他吃早餐时,薛蓉在厨房里洗碗。 李少锋:云霏呢? 薛蓉:出门了,不是你告诉她去高博士那里体检的吗? 李少锋:咦?我没有讲呀。 薛蓉:我也没有跟她说呀。(下一秒,她放下碗,从厨房里跑了出来)会不会是那天我们的谈话被她听到了? 李少锋:别瞎猜。我给高博士打个电话。(他放下了碗筷,急忙地拿起电话)你好,高博士。今天云霏要去你那里吗?哦。你后来又打电话给她了?她前几天就打电话给你了。哦,谢谢! 薛蓉:怎么样了? 李少锋:你不是也听到了?! 薛蓉:那可怎么办? 李少锋:该来的躲不掉。只能相信那孩子了。 李云霏来到第一医院刚好九点,因为她提前一站下车,多走了一段路。不知为何,她越靠近医院就觉得心里越没有底,有点忐忑不安。当她进入高洋的研究室,她发觉她的身体很自然地配合高洋作各种检查。等检查完,高洋对她说一切正常时,她却没有半点高兴的表情。 高洋:云霏,你怎么了? 李云霏:我今天好像不是特地来体检的,高博士,你是不是给我下迷魂药了? 高洋(笑了起来):有这种可能。俗话说,免费的午餐,即使不好吃,还是有很多人争先恐后地在排队。 李云霏:不对,应该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高博士,你应该让我这个当事人知道事实的真相。 高洋:真相?你有心理准备了吗? 李云霏(不假思索):有。 高洋:毕竟你也是成年人了,也有一定的承压能力。不过,真相并不代表是绝对的答案,那要看你从哪个角度去接受了,能否以平常心坦然地面对着这一切,这种心情就是你现在还是未知的情况下。你觉得自己能做到吗?(他见李云霏点点头)那我就告诉你。 五年前,你发生车祸被送来医院时,脑颅严重出血,抢救的医生都束手无策。那时,我正在作脑颅芯片的研究,事实上从没有在人体上实验过。当你父母被告知,我是唯一的希望时,便签下了合约。你的脑中和心脏都被植入了芯片后,奇迹般地活了过来。 五年来,你的身体状况一直很好,跟正常人一样生活着。但事情出现变化了,那就是你有晕血症,只要你陷入晕迷,你就可能会短暂失忆,或者说之前的记忆也会被删除掉。严重点说,你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或者消失。 李云霏:高博士,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高洋:如果开玩笑能让你好过一点的话,那也无妨。 李云霏:我还以为你跟我们有亲威关系,不然怎么老让我做免费的检查。(原来,我也只不过是一个实验品。)谢谢你。 她说着便向高洋鞠了个躬,起身离开。此时,她的脑袋里,只出现着这几个字:我只不过是个半人半机械的智能机器人。 (场白):当你发现一切都是假的时候 你反而有一种获得新生的感觉 是现实的无奈 还是软弱的心灵 坦然面对事实 其实,可怕的是—— 你迷失了自己,找不到方向 第二十五章 像云一样地飘着 李云霏并没有马上离开医院,只是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医院里的小花园。她坐在了五年前她经常坐的那张石椅上,望着眼前一株朱红色的三角梅发呆。她的脑袋里渐渐一片空白,她已经知道了自己再怎么努力回想也不可能记起以前的事,她不可能会想起五年前之前所谓的自己了。或许没有人喜欢回忆以前的自己,可她发觉不晓得自己以前所谱写的历史有点可悲。她还是没有完全准备好,因为她不知道居然会是这样的答案。那,今后怎么办?当作什么也不知道地继续活着吗? 高洋看到李云霏的神色并没有十分的异样,所以本想打电话给林可儿的按键一直没有按下去,让林可儿知道了,他感觉自己的头也会痛的。他收拾了一下,出了研究室。在过道上与一个漂亮的女护士擦肩而过,她跟他打了声招呼,并告诉他,她刚才看见他的一个女病人正在小花园里发呆着。 高洋说了声谢谢后,直接往小花园的方向走去。他远远地就看到李云霏的身影了,看到她面无表情的呆呆坐着,他感觉自己的心情有点沉重了起来。他该去了解她的精神状态,还是远远地守望着她。毕竟他只是一个脑科医生,即使了解大脑里的成千上万个脑细胞,也无法像一个心理医生一样剖析病人的所思所想,什么是病人真正所需要的?他立在那里,一时无法向她靠近。 当他见到李云霏的脸色渐渐有点起色时,紧皱的眉头也舒缓开了。他慢慢地向她靠近,并坐在她身旁的空位上,并没有急着开口,只是静静地坐着。 李云霏并没有转过头来看高洋,只是开口说道:问个问题,我是不是你的第一个实验品? 高洋(愣了一下,尔后才轻声地答道):是。 李云霏:你第一次剖开人的大脑,会不会害怕?手有没有发抖? 高洋:当然会呀。(他停顿了一下,惊讶地看着李云霏,见她一脸平静的样子。)但顺手后,就不怕了。 李云霏:呵呵。也是。不过,医生真的很了起。 高洋(叹了一口气):职业相当了不起,但也有许多的烦恼。 李云霏(惊讶地望着高洋):有许多的烦恼吗? 高洋:是呀。因为对人体的构造比较了解,外人看来就少了一层神秘感,虽然也给人安全感,却没有浪漫感呀!你看我现在岁数一大把的,连一个女朋友也没有,可不可悲呀? 李云霏:眼前不是有一个吗?(见高洋望着她)不是指我。 高洋:哦,指可儿吗?我跟她不可能在一起。(因为我们中间还有一个你。) 李云霏:有努力吗?要努力去追,追到被她厌恶了,才罢手。 高洋:那不是连朋友也做不成了吗? 李云霏:不会的,因为还有我在。 高洋:是吗?有点力量了。(其实呀,就因为你在。他见李云霏正转过身盯着他,有点尴尬地问道)我有这么帅气吗? 李云霏(坦白):是呀。我还未婚时,说不定会追着你跑。 高洋(自嘲一笑):这是在安慰我吗?五年前你不是未婚吗?我们每天都见面,之后每三天见一次面,再之后,每周见一次面,…… 李云霏:然后,每月见一次面,再后来三年未见,现在两三月见一次面。可问题是,我们见面的地点,像是例行的公事,不是吗?(见高洋在笑,又道)对呀,这样笑多好呀,很吸引人耶。而且,你的声音像是有催眠曲的作用,让人听了很舒服,又让人记忆深刻。…… 高洋感觉李云霏有种不可思议的力量,明明该接受安慰的人是她,他怎么反过来被她安慰了。他刚才还因林可儿的事有点稍稍有点觉得她碍事呢?难道他的气量会因为爱情而变狭隘吗?他现在还庆幸他今天坐在了她的身边,与她认识真是上天的一种眷顾。他甚至忘了她是一个随时有生命危险的人。 李云霏(望着突然沉默不语的高洋,问道):我是不是说太多了? 高洋(回过神):中午吃什么?我请你吃饭。 李云霏:咦?真的? 高洋:真的。想吃什么? 李云霏:沙爹面。 高洋:咦?沙爹面?真的想吃沙爹面! 李云霏站了起来,微笑道:是不是又不想请我了? 高洋:不是。一般请客,不是应该挑些平时想吃又舍不得花钱买的食物吗? 李云霏:啊,我忘了你是个医生,应该不缺钱花的。那么,再加一个麦乐酷怎么样? 高洋:麦乐酷?什么东西? 李云霏:不会吧,你真不知道?(她见高洋肯定地摇摇头,正经道)就是一种冰淇淋里加了奥利奥碎饼的冰淇淋。 高洋:哈?谁发明的? 李云霏:麦当劳叔叔。 高洋(愣了一下):不行,沙爹面已是极限了。 李云霏:诶?高博士,你又反悔了? 高洋(看到李云霏有点失望的表情,才托实道):因为这两种东西都对胃不好呀。要不,请你喝鲜榨果汁,怎么样? 李云霏:好吧!我要芒果的。 高洋(见李云霏又露出了笑容,感觉松了一口气,又补充道):只是不能加冰。 李云霏:yes,sir。她说着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 高洋看到李云霏那兴高采烈的样子,他感觉自己的心情也变好了。但是有点怪怪的,怎么感觉他是在哄骗一个小女孩一样。他不知道自己的目光一直落在了李云霏身上。 第二十六章 相逢,却在海市蜃楼中 林德送了一些画到中山路附近的油画店,出来时,本想打电话给方度,约他一起出来吃午饭,上次都没有好好地请他吃一顿。他查看了一下手机名片夹,拨出方度的电话号码,约他一起吃午饭。他挂了电话后,不经意地转头,瞥见了李云霏和一个男人从一个小巷子里走了出来。是她老公吗?要打招呼吗?他见那个男人很绅士,而且长得很清秀,挺帅气的一个男人,不过,应该没有他帅。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他立在原地踌躇着。 他见李云霏虽然笑脸盈盈的,但脚步略显疲惫,难道已经走很久了吗?他下意识地跟在他们的后面,不过,他走在了街的另一边。他隔着街见他们走进了一家沙爹面馆里,直到他们点完餐,进了用餐区。 这时,他肚子也饿得不行了,他转过身,见他身旁就是一家小吃店,便走进去,叫了一碗海鲜面。其实,他也很想吃沙爹面。上次与可儿、云霏吃过沙爹面后,他也曾路过进去吃过一回,不过,他感觉没有第一次吃过的那种幸福的味道,真有点食不知味。他们吃的那一家不知好不好吃?他想到这里,服务员刚好把他的海鲜面端来了,他看着面上的虾和鱿鱼时,突然感觉自己一个人吃肯定又是食不知味了。 呀,他几时变得这么善感。方度那小子怎么还不打电话过来。嗯,不管他,先吃。他晃了晃头,拿了双筷子,夹了一些面要入口时,才见他的面前还站了一个身影,他抬起头一看,原来是方度那个小子。喂,什么时候到的?要吃自己去点餐,哥请客。 但方度二话没说,直接拉起了林德的手就往外走。喂,我的面呀,已经付钱了,你怎么这样呀,跟可儿一个样。这时,方度停住了脚步。咦,让我回去吃面了吧! 方度:哥,你刚才说到可儿两个字吧! 林德:诶?可儿,哦,是呀。你刚才那样一声不哼地拉人走路,真像她。 方度(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跟她很熟吗? 林德:是呀,很熟。那丫头超没礼貌的,有一次竟将我扔在路边,让我走路回家。 方度:她经常去你家吗? 林德:是呀,不对,最近很少去了,我奶奶很想念她,要我劝她有时间要经常去看她。(他见方度突然像泄了皮球一样,问道)你小子怎么了?还有,你突然拉我去哪里? 方度(伸出手指了指左边):要吃面,就吃这家的,味道比你刚才去的那家强多了。 林德(转过头看了一眼,这不是刚刚云霏他们进来的沙爹面馆吗?他突然有点紧张):真的要进去吗?(他见方度肯定的点点头,往前踏了一步,又回过身)我还是回去吃那碗已经付钱的海鲜面吧! 方度(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我请客啦!(他说着硬拽着林德的手臂走了进去。)你要点什么? 林德(望着会餐区,寻找着李云霏的身影):随便,跟你一样吧! 方度(点完付完钱时,见林德愣在那里):哥,进去里面吃吧。 林德:嗯。 他跟在方度的后面走了进去,见方度走的过道与他们不在同一排,暗自松了一口气。待他们走到唯一的空位坐下时,刚好用餐区中间的一根柱子挡在了他与她的中间。他与她就像是背靠背吃饭,他迟疑着要不要跟她打声招呼?不过,他的位置不是可以听清他们的对话吗?于是,他边吃面边竖起了耳朵听。但是,意外的是自从他们坐定后,李云霏与高洋就没有开口说话过。 方度很快地解决面前的面,发现林德虽然眼睛直盯着面,像是很专心地吃着,但是咀嚼得很慢,斯文得有点过头。于是,他环顾着四周,发现几个学生妹时不时飘向他们这一桌,还有柱子后面的那一桌。谁有比他们更具魅力吗?是谁? 所以,他假装吃得很饱,拿了张纸巾边擦边站了起来。他终于看清另一桌,女人的面貌不是看得很清楚,但感觉一般,男人面对着他这边,他看得比较清楚,老实说,那男人长得很清秀,但比林德多了点阳刚之气,给人一种安全感。那个男人时不时地抬头看着坐在对面的女人,脸上的表情有点捉摸不定。 他见此,又坐了下来。他小声地对林德说:哥,(他回过头看到林德有点心不在焉的,伸手晃了一下林德的手臂)哥,在想什么? 林德(回过了神,声音比平时降低了两个分贝):哇,这面太好吃了。怎么了? 方度:你知道吗?柱子后面有个男人长得挺正的,很多小女生一直在看着。 林德(有点不耐烦):怎么?你有兴趣?不要告诉我,这是你还没有结婚的原因。 方度:切,小弟那方面还是正常的。 林德:那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八卦了? 方度(傻笑):呵呵。还不是因为哥吃太慢了,我等得有点无聊。 林德默不作声。这时,他听见李云霏他们站了起来往外走的声音,也放下碗筷,抓了张纸巾站了起来。走吧! 方度(看了林德的碗里还有很多汤):不喝汤吗?(他见林德没有回答径直地走了出来,赶紧拿起了公文包跟了出去。)哥,等我一下。 林德出去后,发现李云霏与男人走到刚才的那条小巷子口停了下来,像是打了声招呼,那男人便直接走进了那条小巷子。 方度(站在他的身边,寻找着林德的视线):哥,在看什么? 林德:哦,没什么。你还回公司吗? 方度:不回去了,找个地方泡茶,怎么样? 林德:下次吧!我还有点事。 方度:有需要帮忙吗? 林德:不用了。我先走了,拜拜! 方度望着林德那匆忙离开的身影,喃喃自语道:什么事呀?这么着急!回家睡觉吧!他走向了与林德相反的方向。他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不对呀,似乎忘记一件事了,对了,林德兄到底是不是林可儿的男朋友呀?他转过身时,已经看不到林德的身影了。 第二十七章 下一秒,呼吸困难 李云霏走在最拥挤的女人街,其实身旁琳琅满目的商品一点也无法吸引她,她选择走这条街,只不过是为了感受呼吸的困难。不断与她擦肩而过的人是否能感觉到她的呼吸呢?她就这样像是有目的地又像随波逐流般地走着。 这时,一个匆忙而过的女人撞着了她的肩,她的重心没有把握好,她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一个支撑点。当她回过神时,抬头望着她的手所抓住的人,是林德!他正反手紧紧扶住她的手臂,让她站稳,并急切地问道:霏,有没有怎么样? 李云霏(脸不自觉地红了起来):没事。谢谢!(她感觉自己在那一瞬间好像被救赎了,是的,她不是还活着的吗?只要活着,就有可能听到像刚才那样美妙的心跳声。)三哥,你怎么会跑来这里? 林德(微笑):为了当护花使者。怎么样?我刚才还称职吧!(他见李云霏微笑地点点头,又道)当然也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不然我这个使者就没有表现的机会了!(他看了一眼天空,小巷,对着那已然消失的背影说道)谢谢你! 李云霏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感觉自己的心情很轻松自在了,她的眼睛已经能正视着林德,不像之前与林德在一起时的那种不知道该把视线放在哪里的紧迫感。 林德感觉好久没有看到李云霏那久违的笑容,像是心中那沉闷已久的乌云突然烟消云散。他忍不住喃喃自语道:这种感觉真好!(他见李云霏不解地望着他,笑道):霏,我们好像堵住了半条小巷了,撤退吧!(他见李云霏尴尬地四处张望,便一把拉着她的手臂,往思明西路的方向走。 李云霏真的有一种错觉,她感觉自己正被带往一条新的出路。或许这是上天在弥补她没有哥哥的爱护,帮她找到一个新的可依靠的肩膀。 她让林德拉着这家店看看,那家店瞧瞧。两人因同一件物品而笑不遮口,因同一件小事会心地笑着,似乎已然忘了时间的存在。 路灯一盏接一盏地亮起来,两人终于走回到中山路的休息椅上歇脚。 林德看看暗蓝色的天空,看看坐在身旁的李云霏,有点心满意足地傻笑着。 李云霏已经不记得走了多少路了,身体却没有疲倦感,不过坐在休息椅的那一瞬间,身体放松了,一动也不想动了。十分钟后,当林德要拉着她起来时,她只能微笑道:三哥,我已经没有力气了,要不再休息一下吧! 林德(有点懊恼):对不起,霏!都怪我…… 李云霏(打断他的话):其实,是想让三哥买章鱼小丸子。 林德(恍然大悟):好,我马上去买。 李云霏看着林德那有点惊慌失措的样子,不小心撞到别人而低头微笑道歉的身影,她忍不住笑了起来。要是林可儿看到她三哥这么可爱的一面不知有何反映? 李云霏回过头,看着眼前的一盏路灯出神。她的脸上面带着微笑,像是陷入了沉思中。其实,她什么也没有想,只不过是灵魂有点出窍了。 林德拿着两盒章鱼小丸子往回走,看见李云霏在发呆,心底不由得有点泄气。他一声不哼地坐在了李云霏的身边,问道:看什么看得那么出神? 李云霏(回过神,看着林德似乎有点不高兴的样子,急忙道):对不起! 林德:要是没有答案,就不给你章鱼小丸子吃了! 李云霏(有点流汗):真的没想什么!(她见林德有点不相信,便直接拿过他手中的一个盒子)说好给我买的!(她打开盒子)啊,好香!谢谢三哥! 林德(见李云霏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也打开了手中的盒子,吃了起来):那个阿姨见到帅哥,就多给了一些鱼片。看来长得帅点,还是有好处的。(他见李云霏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瞧,有点害羞地说)怎么了? 李云霏(又回过头继续吃):哦。这小丸子真好吃。(她偷偷地回过头看了林德一眼,林可儿和林德长得很像,两人相貌都很出众,为何林可儿的二哥长得跟他们一点也不像?难道父母亲的五官区别有这么明显吗?她见林德已经吃完了,正转过头看她,便微笑了一下,低头继续吃)三哥,今天真的很谢谢你! 林德:不要再跟我说谢谢了,说得我也快没有力气了。(他装作花儿谢了的模样,见李云霏忍不住笑了起来,又吓唬道)快点吃吧!不然恶狼来了! 他说着又装作了一只狼的模样,见李云霏笑得抚着肚子,把手中的食盒放在了他的腿上,便停止了搞笑,正经地坐在了一旁,打开食盒,用叉子夹了一个丸子,塞在了李云霏的嘴里。但李云霏一时无法停止笑声,那颗丸子让她突然呼吸有点困难。 林德见此,焦急地拍拍她的后背。霏,你快点吐出来吧!别吓我呀! 李云霏还是把那颗丸子给吞了进去了。我想喝水。 林德:好,你等等。(他赶紧从塑料袋里取出了一瓶水,打开瓶盖递给了李云霏)小心点,慢慢喝。 李云霏喝了几口,感觉缓过气来了。她感觉下午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谢谢,三哥!回家吧!林德(着急):真的不要紧了吗?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 李云霏站了起来,这才发现周围不知什么时候驻足了许多人。她拉着林德的手就往车站的方向走去。 方度从章鱼小丸子摊子后面走了出来,津津有味地吃着刚买来的冒着热气的小丸子。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那是他即使补了一下午的眠也不一定会出现的弧度。 第二十八章 不要放弃自己 李云霏回到家里时,见薛蓉正在收拾碗筷,便说道:我回来了。 薛蓉(见李云霏回来了,便停了下来,关切地问道):云霏,怎么这么晚回来? 李云霏:就遇到了朋友,一起去逛街。(她先把包放进了卧室,又跑到了厨房拿了碗筷。) 薛蓉:哦。鱼汤,我再热一下! 李云霏:好,谢谢! 薛蓉:你跟老妈客气什么呀!(她把鱼汤放在了电磁炉上加热后,便坐在了一旁,看着李云霏吃饭。) 李云霏(不解地望着薛蓉):妈,干嘛看着我吃饭,赶紧把收拾的碗筷拿进厨房洗。等一下,我会洗自己的碗筷。 薛蓉(不着急起来,小心地问道):高博士今天有没有说什么? 李云霏:没事,一切正常。妈妈,你再坐在那里,我都吃不下去了。 薛蓉:没事就好。鱼汤开了,你慢慢吃吧!(她拿了碗筷出了餐厅,并回过头看了李云霏一眼,暗自松了一口气。) 李云霏也松了一口气,她还没有准备好面对自己的父母亲,只能拒绝会面。她迅速地吃完晚饭,把碗筷也一并给薛蓉洗,躲进了自己的卧室。她坐在了电脑椅上,旋转了几圈后,拿起了手机给蒋有福打电话。嗯,是我。吃饭了吗?哦。什么时候回来?嗯。 是呀,她根本就没有期望过他的细语轻声,没有期待过他的关怀,没有期待过……她按掉了电话,放在了桌上,打开了电脑,把音乐放了出来。是的,她没有必要因为他一人而影响已经调整过来的心情。 这时,电脑上信息声响了。是叶小军。 叶小军:知道了吗?我今天一下午都和她在一起,看来两人还是有共同的话题的。 李云霏:哦,两人单独约会呀,祝贺你又往前一步了。 叶小军:呵呵。你老公还没有回家吗? 李云霏:嗯,他好不容易才回去一趟,就让他多休息一会。 叶小军:他不用上班吗?可以请假那么久吗? 李云霏:不知道,说是在那里洽谈业务,谈妥后就回厦。 叶小军:哦,希望是这样。 李云霏:问你一件事,如果你知道自己不久就要离开人间,只是假设,你会怎么样做? 叶小军:当然是把未完成的事赶紧做完,特别是平时很想做的事又没有时间做的事。怎么啦?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的身体不好吗? 李云霏:不是,只是今天看了一片电影,女主角身患不治之症,一直在考虑着这个问题。 叶小军:心态呀,心态呀,你没有听说过笑着面对每一天,什么病都会自动消失的。 李云霏:包括相思病吗? 叶小军:怎么?想我还是想你老公了? 李云霏:呵呵。一半一半。 叶小军:会喜欢上我那是当然的,因为我长得帅吧!又有才气,任何女人都会爱上我的。 李云霏:看你那得意的劲了,少吹牛了! 叶小军:不相信呀,发个照片给你看看。怎么样?帅气吧! 李云霏:是帅气。感觉有点像…… 叶小军:像明星吧! 李云霏:切!其实,确实是相貌不输明星。不过呢,有点像我的一个朋友。 叶小军:哦,原来我这么大众脸。 李云霏:少委屈了,我那个朋友长得比你还帅多了。 叶小军:大坏蛋。 李云霏:开玩笑的,还是你比较帅。你想听这么虚伪的话吗? 叶小军:啊~其实,相貌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会太在意的。睡了。 李云霏:好梦。 李云霏蜷缩在椅子上,发呆了一会儿,伸手关掉了电脑,拿了睡衣进浴室洗澡。她洗完澡后,边刷牙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也许是好久没看了,她感觉自己的脸上多了些淡斑,操劳过度吗?呀,想想高兴的事。今天有帅气的高博士请午饭,下午优秀的林德哥又给自己当护花使者,多幸福的女人呀!可当她看到另一个牙杯上放着的牙刷,便停止了刷牙动作,下一秒,直接把牙刷扔进了垃圾桶里!对不起,你上面的灰尘积太多了,有细菌!她漱完口后,试着对镜子咧着嘴笑。原来想做的事情,还是做的到的!今天开始,为了还活着,加油! 第二十九章 宵夜——煎饼 林德一整晚都哼着歌在作画,因为昨天很完美地完成了第一次约会,虽然只是他自己一厢情愿,但他就是感觉良好。这时,铃声响了。他不舍地放下画笔,跑去开门,没想到是方度那一张笑得有点暧昧的脸蛋。怎么啦,这么晚了,还到我这里散步? 方度:三哥,晚上好,我带了些夜宵。 林德:三哥?突然间怎么了?你那张噁心的笑脸赶紧收起来吧!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方度:不喜欢呀。亏我大老远还给你送食物,我可是越过几十公里的道路,疾驰而来的。 林德:少来了,谁不知你小子有飙车的嗜好!小心被监视器给拍了。 方度:玩飙车还是要有技巧的。 林德:哼。我看你是钱没地方花,想多贡献一些给政府。 方度:三哥,真性情呀!不像可儿那样。 林德:可儿?你跟她很熟? 方度:岂止很熟,我们都有肌肤之亲了。(他想起了上次在中国唱片手碰手的那一刻,心里顿时甜滋滋的。他回过神时,发现方度又走到画架前,继续作画。)怎么了,三哥不信吗? 林德:当然是胡扯。 方度:三哥,你怎么这么肯定。 林德:我看着她长大的,她是那种遇强则强的,有强烈的好胜心。你无法走近她的世界的。 方度:别用嫉妒者的心来打击我。 林德:我劝你还是不要妄想,早日转移目标。 方度:咦,真有这么绝对吗?三哥,你可能忘了我有一个强项,就是越难搞定的事就越想搞定。 林德:死心吧!受伤的只是你自己。 方度:三哥,真是的,不给你吃煎饼了。 林德:煎饼吗?你小子记性还真不错,还记得我老人家的嗜好。 方度:自从跟你混熟后,就和煎饼混熟了,你说,还能忘掉吗? 林德:呵呵。你小子不是也喜欢吃吗?老跟我抢。 方度:那是被三哥传染了。 林德:等等,怎么越来越觉得有点噁心,三哥是你叫的吗? 方度:是呀,只有喜欢的人和妹妹才能叫。 林德停止作画,转过头看了方度一眼,见他诡笑着,走过来一把拽住方度的脖子,嚷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跟踪别人了?叫你跟踪……方度有点喘不过气来,叫道:对不起,我错了,三哥,行不? 林德:你说什么? 方度(改口):对不起,我错了,林德兄!你快松手吧! 林德(松了手,拿过方度手中的煎饼袋,取出一块,就往嘴里送):说说原因。 方度(摸了摸脖子):林德兄怎么下手这么重呀!我的脖子都快被你拧成一股绳了。(他见林德在噔着他,又接着说)还不是林德兄说和林可儿很熟,说什么以前经常去你家,现在又很少去了,你奶奶想见她之类的。还以为她是…… 林德(大笑了起来,差点噎着了。):以为她是我的女朋友吗?呵呵。太好玩了。(他见方度嘟起了嘴,又道)算了,这次就原谅你。之后,他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方度:林德兄,少笑了。你还不是大白天拉着一个女人到处逛街,真是太让人不敢置信了。他也伸手拿了一块煎饼放进嘴里。 林德:嗯。这件事希望你不要跟林可儿提起。 方度:为何? 林德:因为林可儿会把我扒皮的。 方度:怎么讲? 林德:反正就是不行跟她提起,你几时变得这么啰嗦了? 方度:不提就不提,(好奇)至少也让我知道一点点线索。(他见林德又瞪着他,便小声地嘀咕着)有其兄必有其妹。(他见林德津津有味地一片接着一片咀嚼着,赶紧又抓了一片在手上。) 林德:送给别人的夜宵还跟人抢。吃完就赶紧走人,我还得工作。 方度(小声道):小气鬼!(他见林德直接走到画架前,也觉得不好再打扰他,问题已经解决了。要听从他的劝告还是越战越勇,真的只能听听自己心底最真实的反映。)他把最后一块煎饼吞进肚子里,泡了一壶茶,喝了一大杯,也给林德端了一杯放在旁边。林德兄,走了,你早点休息。 林德:路上小心,不送。 当他听到关门声后,便放下了画笔,端起方度泡的茶,呷了一口,发愣了一会儿,便一股脑地喝了下去。不要考虑太多,专心作画。 第三十章 撒下了网,却没有办法回拢 林德还没有画几笔,又有人来敲门了。他有点不耐烦地放下画笔,心里嘀咕着:谁呀?三更半夜的,还不让人休息?可当他一打开门,就见林可儿像冲刺般地进门,并且马上转身关门。可儿,怎么啦?撞鬼了? 林可儿(松了一口气):比撞鬼还倒霉,不管走到哪,都会碰上烦人的家伙。(她见林德有点不高兴地看着他,急忙说道)放心,当然不是说你。 林德:那还差不多。怎么这么晚还跑这里? 林可儿:刚从咖啡店过来,资金出了点状况,想跟三哥移一下。 林德:我就知道有好事才会露脸来找我,不借。 林可儿:还说呢?上次来找你时,你不在就算了,还让我碰上了烦人的家伙。 林德:谁叫你不事先电话联系一下,自己冒失地跑来,还说呢。等等,烦人的家伙,我记得那天一位学友也跑来找我。你口中的那个烦人的家伙是不是就是他,方度!? 林可儿(不可置信地望着林德):晕,原来是被三哥引来的。下次他来时,一定要通知我,我刚才在停车场看见他的车了,没想到是跑来你这里。你快劝劝他,不要再来烦我了。 林德:刚劝说过了,放不放手就是他自己的事了,可别怪三哥。 林可儿(拉住林德的臂弯):还是三哥好,贴心! 林德(拉下林可儿的手):少来了,黏乎乎的。还不知刚才那会儿是什么态度?!说吧,移多少? 林可儿:七万,有吗?没有,先给个三四万也行。 林德:还行,什么时候要? 林可儿:直接给我卡,我自己去取,省得还要浪费你宝贵的时间。 林德:真是得寸进尺!他边说边进房间取卡,可是拿到卡的那一瞬间,又犹豫了,因为密码是李云霏的生日。当他又想放回去时,被林可儿从后面抽走了。三哥,你还信不过小妹吗?真是的,密码是多少? 林德(有点尴尬地面向窗户):不是这个问题,我明天刚好要去银行一趟,就顺便取出来,给你送过去,顺便看看咖啡店的进展,挑几张画送你。(他说着伸手想拿回那张卡,但被林可儿看出了心思。) 林可儿:啊,原来是这样呀。算了,我还是自己去取吧。密码是:830828。 林德(脸红):是呀,是呀,拿了就赶紧走人。 林可儿(不笑了):三哥,不要陷入太深,霏已经不是自由身了。她说完,头也不回地直接开门关门离去。林德又没有心情作画了,他走到窗台旁,倚在窗边,望着天上的星星发呆。过了一刻钟以后,他家的门铃又响了。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想静一静心都不行。当他打开门时,见是林信,让他略感意外。二哥,你怎么会知道这里? 林信:对不起,这么晚来打扰你!刚去拜访一位老友,他也住在这个小区里。听妈妈讲你自己搬出来住了,就顺路上来看看。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林德:哦,我都忘了,快进来吧!就是还有点乱,希望你不要介意! 林信:哦,我才应该说对不起,都没过来帮忙! 林德:没事,已经差不多整理好了! 林信:那就好。(他在沙发上坐定后,环顾了四周)还不错嘛!通风良好,我还担心油画味会很重。 林德:哦,我都快忘了,二哥不喜欢油画的味道,我把窗户开大一点。 林信:你看,我还是给你添麻烦了。明明做的是工艺品,接触一些颜料,应该早就要习惯了,可就是偏偏鼻子习惯不了。呵呵。可儿有没有来过? 林德:哦,她来过一两次。家里还好吧,都没有时间跑回去看看,估计下次回去会被奶奶唠叨了。 林信:呵呵。记得就好。对了,你知道李云霏上班了吗? 林德:不知道,可儿没提起过。 林信:哦,其实李云霏去上班的那家装修公司是大哥去拜访一位同仁,在他的办公桌上看到她的简历,本来那家公司已经决定让另一个人去上班了,但大哥替她美言了几句,于是又换成李云霏了。 林德:哦,原来如此。 林信:你在这里还生活得习惯吗? 林德:差不多习惯了,多谢二哥关心。 林信:不用说谢字。(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间)快十一点了,我也该走了。有空时,上我家来小酌一杯,你好像都没有来过。 林德:好的,一定。 林信:早点休息。 林德:好的,二哥慢走。 他一直目送林信走进电梯间才关上门。他靠在大门时,慢慢地坐到了地板上,又发呆了一会儿,喃喃道:洗澡,睡觉吧! 第三十一章 灵魂的守舍 李云霏一整天都在想着平时很想做的事又没有时间做的事是什么?其实,她心里还是有点底的,她想知道蒋有福真实的想法,她想和他一起去约会,她想知道林可儿还愿意让她帮忙吗?她想大声地对父母亲说,其实她不是那么的脆弱不堪一击,她想过正常一点的日子,就像她的病情没有恶化之前一样,让她准备晚饭,让她秀出好不容易才会的一点厨艺。她想全家一起去哪玩一玩。但是,她每一件也开不了口,因为她还没有勇气面对现实。当她下班回家时,还是没有想好先做什么事。 因而,她把目标全部都转向了叶小军。她希望有一种依恋会牵制着她,好让她忘了自身的事。她又开始给叶小军写情书,数目以日剧增,这种意识上的依恋也渐渐潜移默化了。 李云霏(独白):你说要送玫瑰花给我/有点心喜 因为/收花的感觉还从没有过/这份心意已足够/只想要你亲自摘种照顾的那一盆玫瑰花开的花/可能吗/也许吧 听着电话那头的歌声/观看着晴朗的星空/倒是全新的感受/好想/和你肩并肩地坐在屋顶上/漫无边际地聊/听你讲那遥远的故事/听你唱那甜蜜的情歌/那是人间最美的幸福感/期待着 天上的月亮很亮/它旁边的一颗小星也很亮/相互照映着/映亮了本该沉睡在黑暗中的万物/偶尔有一小片云飘过/偶尔有一阵微风拂过/偶尔有一丝思念掠过 看那片云在晴朗的月空下移动/那么的小心翼翼/像是那无声的木偶剧/令人从心底发笑/感那微风从耳边拂过/像是在窃窃私语/传达那遥远的祝福/听那心跳声渐弱渐强不安定的节奏/像是音乐中最动人的乐章/让脸不自觉地微微发热/感动着 坐在电脑前/我就感觉你就在我的身边/听着音乐/想着遥远的又近的你 炎热的夏天/窝在没有空调的房间里/也觉得微风阵阵/风来了/爱情来了/秋天要来了/见面的日子就近了 脸上总会挂着淡淡的笑容/这就是热恋中的女人吗 感觉好时/就哼首歌吧/没有乐域的局限/没有听众的自由的舞台/自由的创造吧/登上吧/登上吧 那自由的空间/踏上轻快的舞步/跟上自己的节奏/为自己恋上一曲/我的心在歌唱/心悦 平静/自娱自乐的/这就是我的世界 我允许你进来/你愿意吗 不必刻意地为我的礼物而烦恼/我不需要那些由金钱堆彻的东西/我只要你有空时/为我轻唱一曲/我只要你有空时/陪陪我聊天/那满满的爱意/会让我一整天都心情愉快/啦啦啦/我们一起手牵手唱着青春的歌/我们一起奔向那充满希望的明天/期待着黎明的到来/看那色彩斑斓的晨阳/看那风情万种的落日/朝朝夕夕地/一直咏着爱的情歌/我们的爱会一直永存吗? 见面前字字甜蜜的爱情/会成为见面后的友谊吗/不管事情会变成怎么样/只要两人相知相惜/比朝朝暮暮相处的夫妻/更让人羡煞万分/期待着/此刻愉快的心情能变成/永存 容颜会老去,只要心在了/心在了,就能在一起吗?/已经习惯了,待在井底的蛙/看得见是天明,天暗/陪伴的是空洞,自己心跳的回声/像只龟缩头缩脑的,/烦不烦呀,待在那小小的龟壳里 脚步停滞不前了/是因为思想在冷却了/看不到未来的每一天/却闻不到冒险的味道/感觉不到遥远的思念/继续有何意义/云彩的光环被吹散了/注定面临消失的那一刻/听不到爱的低语/已经结束了/那一首最近在身边唱着暖洋洋的歌 温度降低了/给自己倒一杯咖啡吧/捂着那通体发烫的杯子/你的手就会暖和了 爱,本不轻易说出口/轻易说出口的就不是爱情/只是/寂寞在升温/多情在作祟/远离吧/不该开始的坏爱情 不想解释/也不想再解释/该散就散/剩下的 只是 淡淡的回忆 对你的爱/我已经停止不了了/你说没有见面的爱是不负责任的/但我已经停止不了了/说出口的爱本不是爱/仰天长啸——哈哈哈,还是/想你 我的存在是一种伤害吗/果然/我是个坏女人 你撒下了一张网/我是自投罗网的小鱼/一条普通的小鱼/却 祈祷着/善良的你 /不要屠杀不要抛弃/像那漂亮的金鱼/养在鱼缸里/时时地看着你/努力去学会鱼跃/让你愉悦 不寂寞 眼神不断地飘向时钟/细致地读着每一分每秒/好想你 好想/等待 让我感觉像是过了一世纪/好想你 好想/却只有静待 静待/那一刻的来临 置身于满腔热情/洋溢着年轻风采/爱在你我的心中/无论何时 无论何地/风主,我灵魂的守舍/炙热 不息 听不到你的声音/寂莫如影随行/淡淡的惆怅感/占据了心头/思念 像蚂蚁般在啃咬着我的心/此时 却只能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臂膀/好想你 打开音乐,静静地在黑暗中想你/已经停掉的雨声,此时又夹杂在音乐里/有种立在雨中,展开双臂/合着音乐的节拍/在聆听着一颗倍受相思煎熬的心曲 “想你的心,想你的人,想你在早晨,想你在黄昏,我无时无刻地想你……”/随着音乐,我感受到我的世界已经开始为你而转动。/我爱你,即使孤寂会陪我一生,我不后悔。/我会永远记得划破黑暗,迅速照射进来的那道耀眼的光芒,那么美丽,那么温暖。 你的字体有如道风的清峻/你的诗能耐人寻味/你的爱 风儿(李云霏的q名)铭记于心/你像戏子变法一样,总给我意外的惊喜,进而移不开我的目光/你总能把温暖注入我的体内,带给我无穷的力量,使我毫无顾忌地继续前进/与你的灵魂永远相伴的人,没有比这更朴实无华的承诺,我心永恒! 我不想成为冬天的神话,我只想成为春天的希望,夏天的凉风,秋天的童话。/我荡漾在大树的秋千上,感受着清新的空气,洋溢着欢乐的笑容。/我抬头仰望着蓝蓝的天,悠悠的白云,思念着最爱的人,那就是你。 过去的无知与叛逆,一直都没有去追悔,现在的无奈与挣扎,却一点也不想多想。/你的出现,如同冬天里的一把火,黑暗中的一盏灯,让我重燃起对爱情的憧憬,对生活的热情。/爱你。 你是我心中的一首歌,没有停歇,永远快乐地传播/爱与希望如此清晰,时而低吟,时而高昂,时而温柔,里面善诱/欢乐与寂寞随行,晃动不了心与心的交集/遥远的距离,仍阻挡不了心的靠近/思念,与日俱增/想你,已谱写了你我心中的一首歌 冬日的暖阳里,我不过是一只慵懒的小猫,趴在风主的脚边歇息。风主(李云霏替叶小军取的称号)想起我时,就弯下腰将我抱起,用那双温暖的大手,轻抚我身上柔软的细毛。当一只更漂亮的白猫跳过时,他是否一把将我丢弃一边,急着去追寻那只高贵的猫?(略为停顿,李云霏想到叶小军马上答复:不会。她的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我在时间里默数/我在睡梦中等待/我知道这条跑的归宿/我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为何还有点心痛的苦楚? 是太阳吗?/不,阴霾的天空,被乌云压迫着/但,你的温柔/抵挡了黑暗的心界//你就是那太阳/温暖着风儿的世界/融化,总在一瞬间//你,有一种魔力/赶走了脸上的愁绪/微笑,即刻绽放//爱你想你/永不停歇 我曾把自己束缚在黑暗的笼子里/闭上双眼,捂住双耳/不管外界的繁荣与风雨/沉浸在自己的虚构的空间里/任由空洞一直扩大/灵魂在虚无飘渺中游走 你在悄然无声中走近/硬生生地把我拉回到现实/鼓励支持我/一点一滴地弥补着/支离破碎的心 风主,你是风儿的导航灯/暗中指引着前进的路/却不以功自夸/你的谦让善行,铭记于心 风主,风儿的主人 我没有聪明的头脑,只有一颗想表真诚的心,你想拥有和信任她吗?(风主:不是想,是要。风儿:呵呵,嗯,我会尽自己的最大的功效,竭诚为风主服务。) 爱的漩涡/就在你我的身边/一不留神/同时深陷其中而不知觉//爱的祝福/注定与你我如同平行线/即使如此/仍然想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是命运在冥冥之中的安排/还是前世未断的情缘/不管怎样/我已经放不开你的手 既然年龄不是距离/路途遥远更不会成为阻碍/心若在,梦就在/我只想把这份爱贯彻到底 你会害怕社会舆论吗?/爱你的那刻起/就全然不顾结局如何/哪怕粉身碎骨/也想继续爱你 爱的种子早已在心里生根发芽/正茁壮成长着/此刻/在等待着风雨的洗礼 爱你/我已经深深恋上你/这份爱/已经停不下来了/爱你——风主 在自由的国度/邂逅在暖阳下的大海的怀抱里/没有刻意的接触/尽情地遨游在各自的世界里//此时/悄然打开了两扇窗/望着同一方向/回眸中/目光早已移不开了//邂逅/在创造奇迹/进一步/在改写历史 这就是心与心的交集/谁也阻挡不了了/爱生力量和勇气/最美的是/两颗无私的心//这一首邂逅的爱情诗/将载入风儿的史记中/也许/只能埋藏在心底/甜蜜,却/一直表露眉间 宣告:风儿已被风主俘获,风主是风儿灵魂的守舍。 第三十二章 心不痛了,是不是爱转移了 蒋有福回厦了。 但是,人归,心不归。 那天他之所以被李云霏说一下就跑开,是因为那天下午陈雪儿哭着打电话给他,说是不是她生女孩,林亚娜(蒋有福的母亲)对她的态度才会有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而蒋有权又很少回乡下,她有点忧郁重重的。他放下电话时,心情也变得很差,他想回去看看情况。他请了两个星期的假,却回去了一个多月,但他调整好林亚娜与陈雪儿的婆媳关系,却无法插手蒋有权与陈雪儿夫妻之间的关系。然而,他却在心里庆幸着陈雪儿对自己的依赖,最后,要不是林亚娜把他赶回来,说不定,他连工作也不要了。 所以,蒋有福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心情。他决定一回厦,就辞去工作,他想回去发展,哪怕只是开个小店度日。他只有确定陈雪儿的日子过好了,他才能安心地待在李云霏的身边。就因为这样,他很少打电话给李云霏,以谈业务为托词,以长途话费很贵为借口,冷淡地处理着他与李云霏的关系。 中午回家吃过午饭,休息了半小时,他就跑回厂里,交待一切事务。尔后,他跑回蒋家开窗透透气,简单地做了一下卫生,站在阳台上抽了几根烟,又关好窗,锁好门,回李家。 他琢磨着如何跟李云霏开口。如果李云霏要跟他一起回去,也省得林亚娜在他的耳边唠叨。如果她不跟他回去,他可以两三个月回家一趟,尽一下丈夫的义务。李云霏本身对那方面并不是很热情,所以,应该会无所谓的。但最主要的是,不要让她的父母亲怀疑。 蒋有福本想从最温情的方面进攻,却发现李云霏有一点点的冷淡,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久别胜新婚。相反的,他有点积极地索取。但他没有多想,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生理需求。 蒋有福:我已经辞掉工作了。(他转过头看了李云霏一眼,见她只是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并没有追问。)我决定回去开个小店,你要一起去吗? 李云霏:我没有办法丢下我的父母亲。(一家人一起出去郊游的希望已经破灭了!) 蒋有福:那我有空的时候就回来几天。 李云霏:你想开什么店?资金有吗? 蒋有福:小炒店,家里附近刚好开了个工厂,大概有一两百个人,附近却只有一家快餐店,所以竞争不大。资金吗?这两年,我们都省吃俭用的,也存了个三四万了吧!反正,利息那么低,还不如拿去发展。 李云霏:只有三万五。 蒋有福:那也够了,又不是开高级餐馆。李云霏:明天我还得上班,你自己去取吧!密码还是当初设置的。 蒋有福:云霏,谢谢你。(他伸手抱住了李云霏的腰,但被她拨开了。) 李云霏:天气太热了。睡吧! 第二天,李云霏一上班就开电脑,挂q。但她发觉叶小军昨晚并没有发信息给她。她有点失望地留言道: 无尽的沉默,无尽的思念/ 听不到回音是如此的孤寂/ 闹钟的滴答声/ 在黑夜里像是雷声/ 无法入眠 // 往常电话那头的轻声细语/ 成了风儿唯一的精神食物// 没有起任何涟漪的湖面/ 太诡异/ 像是暴风雨的前奏/ 心慌慌 之后,她整理好自己的工作,便看着电脑发呆。 很奇怪,当蒋有福说要离开厦门时,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情不像以前那么低沉,难道她的灵魂已经被叶小军左右了。 于是,她忍不住又继续给叶小军发信息—— 感谢你/ 敲开一颗已寄在虚拟世界准备就此到老的冰冷的心/ 感谢你/ 毫无芥蒂地接纳这个原本想用虚伪的笑容面对现实的无比脆弱的心灵/ 感谢你的爱 小小的芦笛,纤细柔弱/ 时而低泣,时而高昂/ 是轻歌生命,还是激情演绎/ 主宰她的是——风的主人 没有太多的表情/ 拥有无比认真的眼神/ 拥有无比坚定的信念/ 前进,只相信前进的道路// 谁能知道那只是一个柔弱的身躯,善良无比的孩子,默默地在感知这个社会的冷暖至极的冰点和沸点。 爱着你,想紧紧地拥抱着你/ 除此以外,风儿不知道还能再做些什么。 无知的我,祈求上天,赋予我能拥有/ 一颗真心容纳你的喜怒哀尔的心/ 无知的我,祈求上天,保佑我能成为/ 一个与你的灵魂永远相伴的人 但是,叶小军一整天都没有回复。李云霏下班关掉电脑后,她的神情有一点点的失落。 第三十三章 心不在焉,风马牛不相及 蒋有福早上去银行取钱后,便去逛街了。下午三点时,就跑去菜市场买菜,鱼虾肉样样皆有,还亲自下厨。 薛蓉有点吓到了。她把李少锋拉进了卧室里,小声问道:他的头脑是不是有点发热了? 李少锋:有人替你下厨做饭,你还嫌? 薛蓉:不是呀。现在才五点,不是应该在上班。再说了,他的工厂又不是大工厂,怎么让他请假了那么久?八成是被开除了,怕被我们唠叨,想封住我们的嘴。 李少锋:先静观其变吧!看看云霏是怎么想的,你就先别在那里瞎猜。 薛蓉:我看不止是开除的事,有陷井。 李少锋:随你怎么想,晚上结果就出来了。 于是,薛蓉和李少锋便跑到邻居家串门。 李云霏下班回到家里时,就闻到很香的味道,一种久违了的香味,她不用猜就是蒋有福在下厨。但她却没有久违的感动,自然而然就想着,这不过是为了向二老证明一下他有这种本事来开店。她在心里哼了一声,没有进厨房去帮蒋有福,而是直接进入了卧室,打开了电脑。她查了一下qq,发现叶小军还是没有回复,便坐在旋转椅上转圈圈。当她转到第五圈时,叶小军回复了。 叶小军:呵呵。给我写了那么多情诗呀!有点感动。这两天忙着工作室的事,所以没有时间上q。你呢?想我吗? 李云霏:有一点点。 叶小军:才一点点呀。 李云霏:那再加一点点吧! 叶小军:呵呵。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李云霏:说吧! 叶小军:最近一些资金被基金给套牢了,你有没有地方借钱?一分利息。 李云霏:哦。你们单位应该个个腰包鼓鼓的,向他们借不是比较快? 叶小军:你还不了解我吗?除非是非常信任的人,我才开得了口。 李云霏:哦。有一点点困难,不过会帮你想想。你会写借据给我吗? 叶小军:你我谁跟谁?还要写借据。 李云霏:呵呵。谁信你呀。 叶小军:说真的,要帮忙哦。 李云霏:大概需要多少? 叶小军:七万左右。困难吗?五万也行。 李云霏:哦,看看。 叶小军:那先谢谢你了。 李云霏:等帮到了再说。 叶小军:去吃饭吧!有朋友来找我了。 李云霏:是她吧!见色忘友! 叶小军:在我心中,你的地位是她无法取代的。 李云霏:哦。吃饭了。再见!她心里美滋滋的,但是她如何去借钱呢?这种事她从来就没有做过,一分利息,好像还不少。她关掉了电脑,出了卧室。 蒋有福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她帮忙准备碗筷。这时,薛蓉和李少锋也回来了。两人都面带笑容,因为邻居说香味都一直飘到他们家了,怎么还不回家吃饭?有这种女婿,其实也不错。 李云霏:爸妈,快去洗手吃饭吧! 李少锋见两夫妻齐心协力地准备晚饭,笑得特别灿烂。当他走进餐厅时,见到餐桌上满满的一桌菜,虽然不是山珍海味,便特别的秀色可餐。问道:这是有福自己一个人准备的吗? 李云霏(多少有点骄傲):是呀,你们跑去哪里了? 李少锋:就去阿兰家聊聊天。 李云霏:哦。还记得回家吃晚饭,时间把握得真好! 这时,蒋有福端出最后一道豆腐苦笋煲走了出来。烫,让一让!他很自信地打开煲盖,请大家用餐吧! 李少锋:你也过来一起吃饭吧! 蒋有福:好的,我收拾一下,马上过来。你们先用餐。 他把厨房收拾了干净后,走出来,见薛蓉她们都吃得津津有味时,便从容地走了过去,怎么样?味道还行吧! 薛蓉放慢了速度,李少锋因为刚送了一口进入嘴里,只能竖起拇指来表示意见。李云霏抬头看了蒋有福一眼,她就知道他的目光只落在二老的身上,所以也不发表言论。 于是,蒋有福吃过晚饭后,主动地切了一个西瓜,泡了一壶茶,等待着李少锋和薛蓉。薛蓉一听自然是没有什么兴趣,打开电视看电影片。于是,蒋有福与李少锋谈论了一个多小时,最后李少锋表示支持。 蒋有福带着胜利的表情进入卧室,兴高采烈地讲述着,却发现李云霏并没有放下杂志听他讲述。他便感觉有点无趣,拿了睡衣,进浴室洗澡。 李云霏一见蒋有福进去洗澡,便放下杂志,望着窗外的路灯,发呆。 第三十四章 对不起,风儿! 李云霏终于下定决心,她下班后,直接跑去林可儿的公寓,她想碰运气,如果林可儿在家,她就开口向她借钱,如果林可儿不在家,就向叶小军说抱歉。 当她敲开林可儿公寓的大门时,她发觉她的心情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 林可儿(疑惑):怎么啦?不进来吗? 李云霏尴尬地笑了一下,步伐有点沉重。 林可儿:吃过晚饭吗?我正想煮面吃,你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 李云霏:不了,我坐一下就回家了。 林可儿:哦,那你等等,我先把火关掉。她觉得一个月没见面的李云霏表情有点怪怪的,出什么事了? 李云霏看着林可儿拿了一个苹果要削给她吃时,她赶紧制止,让她泡茶就好。 林可儿给李云霏沏了一杯茶,见李云霏还迟迟不开口,便主动问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李云霏(心里略为一惊,却假装镇定的哈哈大笑):看来,我什么事也瞒不了你。(鼓起勇气)是,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林可儿: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有能帮上忙的,我当然是义不容辞了!说吧! 李云霏:嗯,就想向你借点钱,当然会付给你月息一分。 林可儿:哦,作什么用的?她想不出李云霏有用到大钱的地方。 李云霏:就,就……(她说不出这是替网友借的,估计林可儿会笑话她的。) 林可儿:我知道了,肯定是你老公让你借的吧!他不会是跟别人赌钱输了? 李云霏:不是,他想回老家开个快餐店。(这也是实话。) 林可儿:回老家?那你们两人不是两地分居吗?你放得开吗?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什么婚外情之类的,到处都是沸沸扬扬的。 李云霏:没事的。我相信他。(她的心中有一点点动摇,但是她心中已经无法割舍下对叶小军的情感了。如果他真有婚外情,说不定这对两人来说是件好事。) 林可儿:你看得开就好,跟薛妈讲好了吗?二老同意了? 第三十五章 梦一场 一夜的风平浪静,李云霏知道了自己心中所燃起的小小的火苗,马上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给浇灭了。叶小军消失了,就像之前自己一直忐忑不安的心,似乎可以安静下来了。她以为自己可以一直做着梦,但是,似乎连梦里一点也忆不起他的影子。不过,心中还在颤抖还在激动,还有心悸还有点嫉妒,“不是你的就放手吧!”她只能如此劝慰着自己。 李云霏(独白):眼泪忍不住滴落了/ 一切又回到原点了/ 甜言蜜语一般都说给不相干的人听/ 我的泪还是没人会为我擦/ 心痛得无法呼吸了/ 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接受这一天的到来/ 但是来得太快了/ 我的心根本就来不及准备/ 我输了/ 输得好惨/ 这是上天在处罚我/ 想偷食禁果的行为/ 我还是依然无法接受一个人拥有两颗心 啊,谢谢曾经爱过我的人/ 我只想成为唯一/ 我再怎么努力/ 永远只是次位席/ 那就算了/ 放手吧! 全身在不停地颤抖着/ 又只能一个人紧紧地抱着自己/ 错误的开始/ 结局也是不值得一提的/ 这一切肯定是夏天的闷热惹的祸/ 不,现在已是秋冬了 李云霏又像以前一样独自一人关在房间里,她给自己沏着的热茶,总是要等到凉透了时,才端起来喝,连同窗外秋天的凉意才能让她感觉到生命的存在。她还在幻想着。如果风儿说: 我手中的咖啡越黑越浓越苦涩 想必是在恍惚中多加了黑糖 你估计也没注意放了几勺? 风儿阵阵吹来 主要是我们选择坐在窗户边的缘故 很想换个座位 想想而已 你我都不想挪动 你站起来把窗户关小 好像暖和多了 吗烦你再关小一点。。 风主会马上回答:好的。 然后,风儿会接道:笨以为你知道,蛋你却没看清楚。 她想到这里,苦笑了下,把剩下的凉掉的茶一饮而尽。 李云霏(独白):最爱我的人,也伤我最深/ 你给过我温暖的心间/ 像细水流入小溪的怀抱/ 你给过我欢快的笑容/ 像蜜一样溶于白开水里/ 你给过我甜美的希望/ 像光一样射入黑暗的洞穴底/ 你给过我梦幻般的爱情/ 像枯萎的蔷薇得到了细微的照顾而娇艳/ 这一切,也在一瞬间荡然无存/ 我最爱的人,也成了伤我最深的人/ 这是有缘无份的爱情归宿吧!近水楼台先得月/ 她走进你的空间时/ 我早该放手了/ 那就不会让责怪破坏了爱的滋味/ 变了味的爱,如同被开封已久的醋/ 早就在无形空气中/ 挥光了它最鲜的气味 痛,像针刺穿了脊梁/ 那么的刻骨铭心/ 泪,却只能往肚子吞/ 让音乐充斥在我的左右/ 慢慢地冲淡我心头的痛 成全,应该是爱情的最高体现吧!/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回头/ 何必纠结在泥潭中/ 把那最美好的一刻存在心底/ 感动回忆/ 幸福微笑/ 那种甜蜜的滋味就不会过了保质期,永存今生吗?/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放手吧!/ 就像那蒲公英不再追着风的信使/ 让自己存有一份怀念/ 重新开始…… (场白):爱情是不记回报的付出 一味的退让,并不代表 第三十六章 卑微的生命 秋天的傍晚,风阵阵地吹过楼道,两旁的绿化树的黄叶纷纷地随风而落,它们离开了树体进行了一段小小的旅行。一位穿着银色印花的黑色长袖衬衫,银灰色的西裤的颀长的身影倚在树干上,精致的五官却神情冷漠,双眼无神地望着一写字楼的大门,丝毫也不受来往的车辆和路人的影响。 那落寂的身影就是林德。他经过了剧烈的思想斗争,他还是无法放下李云霏,即使他犯下了不可挽救的错。 这时,他的身体从树干上移开。从那写字楼的大门陆续走出了一些人。不一会儿,那人群中出现了他所寻找的人。他见她强颜欢笑地与一位女朋友挥手道别后,便像一具飘浮在空中的幽灵般地走着,被人轻轻一碰,就踉跄了一下。 之后,她身旁多了一位瘦高个青年,面貌很清秀。林德误以为是方度,定眼一看,并不是他。他见她与那青年略为含蓄地交流着,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但是,他可以感觉到李云霏的脚步越来越缓慢,他禁不住地向她靠近。 果然李云霏慢慢地停住了脚步,有点头晕目眩地快要倒下,他急步上去,稳稳地接住了李云霏的身体,顾不上那青年惊讶的目光。他横抱起李云霏,随手拦了一辆的士,师傅,去第一医院。上车后,他镇静地打电话给林可儿,吩咐她联系李云霏的主治医师。之后,又让的士司机能走最快的路线。 的士司机原本想说现在不管走哪条路都会塞车,但看到后车座的林德面无表情,似乎不太着急的样子,却让他感到一阵的心寒。他“嗯”了一声,便凭着多年的经验,驶向了成功大道的方向。 在这种下班高峰期的路况,那位的士司机花了半小时就到达了第一医院,他本想向林德炫耀一回,回过头时,见林德已经开门下车。他略感无趣地望着那抱着女人匆匆入院的男子,瞥见了后车座位上留着的那一张百元人民币。他伸手拿起那张百元大钞,眉开眼笑地道:谢了。 林德一进医院大门,开始有点失控地嚷道:谁是高洋医师? 这时,高洋正匆匆地从医院大门走进来,疾步地绕到林德的面前,摸了摸李云霏的脉像,脸上的表情严肃得吓人,请走这边吧! 第三十七章 心痛的石头 林可儿在急诊室外等得心急如焚时,她的手机铃声响了。她看了一眼,见是方度,立即按掉了。之后,换林德的电话响了。她见他无动于衷地站在那里,懒懒地开口道:三哥,麻烦你把手机按掉吧!但林德还是一动不动地倚在门上,于是,她不耐烦地说道:很吵耶。 林德这才神游回来,答道:怎么了?霏出来了吗? 林可儿:不是,你的手机吵死了。 林德:这不是我的电话铃声。(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臂上还挂着一个包,那是李云霏的。他把包扔给了林可儿,)你来处理吧!我到外面走走。 林可儿根本来不及反映,那包“啪达”一声掉在了地上,给这沉寂有点紧张的气流加了一种窒息的味道。她看了一眼林德飘然而出的背影,才蹲下来捡起李云霏的背包。她从李云霏的背包里拿出了手机,查看了一下未接电话,其中两通是同一个不知名的手机号码,另一通是薛妈的电话。要告诉二老吗?林可儿犹豫着。 她按掉了挂机键,思量几番后,还是决定先给薛妈打个电话。她拿起李云霏的手机,这才发觉她刚才在无意识中打开了李云霏的信息键,她发现草稿箱里存了许多条信息,该不该看?好奇心驱使她打开了其中的一条。里面写着: 淡淡的愁绪总挥之不去,散步,听音乐,与别人聊天全都赶也赶不走。十字路口,我总不知该走向哪里,只是犹豫不决地来回徘徊着。为何下定了决心,却无法去执行?受外界干扰吗?是借口吧!心神定,自然就不受诱惑了。无法放下,是不是意味着永远也前进不了!?抬头望明月,明月知我心?只是一片枉然!我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被动?指南针丢失了?我就像是一艘失去航向的小船,在海浪中颠簸着。 这什么意思?林可儿有点不知所措的陷入了沉思。她忍不住又按了下一条: 身边明明有一个人睡在旁边,我为何还是感觉如此的寂寞? 原来只是寂寞,霏真傻,不会打电话给她吗?她没有打开其他的几条信息。她抬头看了一眼急诊室的灯,现在几点了,七点半了!她赶紧给薛蓉打了电话,告诉她李云霏和她在一起。之后,她又望着李云霏的手机发呆。她突然觉醒偷看别人的隐私有一种罪恶感,她可以找一个共犯,那样这种罪恶感就可以减半了。 于是,她跑出去找林德。她在医院的小花园里一丛三角梅花下找到了林德,他正躺在花下望着昏黑的天空发呆。她走了过去,把李云霏的手机塞在他的手上,说道:这手机由你保管吧!我去一下洗手间。 林德从草地上爬起,怔怔地望着林可儿。他低头看了一眼李云霏的手机,只见屏幕上显示着他以叶小军的身份赞赏过的一张风景画。真是个傻女人!他不由自主地打开了手机里的信息,发现里面有许多的草稿。他的心情立刻紧张了起来。他打开了其中一条: 忙吗?最近。 没有你的消息,有点担心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想知道,这却是唯一可以联系的方式。 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再也找不回来一样。 也许,我不该占有你的时间。 就算是自言自语吧! 我是一只被丢弃的小狗,只能窝在角落里,用着怜悯的眼神,看着过往的人群,期待着某个熟悉的眼神,期待着被召唤。。。 下一条: 你说得没错。人的本性是什么样的,到最后还是会显现出来的。 他又恢复以前的状态了,我的心在作痛。为何我信任了他,到最后还是想欺骗我呢? 如果有一天,你也变得不可信了,我都不知道这个世上我还能信谁了! 你还是成为我唯一的精神枷锁,我愿意被上锁。 让我在自由的国度里流淌,也许自由也要付出代价。但一切都感觉有点无所谓了。 下一条: 我是不是一个很奇怪的女人?有时,我会这样问自己。 我是不是生活在另一个次元空间,老觉得自己已经与世隔绝了。 但是这样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 找回自己,做自己。 我是不是一个很自私的女人? 答案也是肯定的,因为我考虑最多的也是自己的感受,仿佛受伤的永远是自己。 我知道我有时做得不够好,不是不会做,只是不想做,因为我感觉自己没有时间浪费在那些事情上。 我在追求自己的梦想,但又纠结于某些事情上。 所以,我又变得不像自己了。 第一章 回首,不变的只是记忆的痕迹 蒋有福倚靠在门扇上,看着陈雪儿与蒋有瑞在逗蒋晨欣笑,他的脸上也跟着露出傻笑。蒋有瑞还时不时地回过头对着他诡笑一番,他略感尴尬地走到院子里的一块石板上抽烟。 算起来,他离开厦门也三个多星期了,但不知为何他一直无法静下心去寻找小炒店的店面。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他还在原地不动。上次回厦时,李云霏对他特别的冷淡,让他挂心了?她突然间怎么了,他觉得自己已经无法掌握住她的想法了。是她变了?还是他变了? 他用力地吸完了最后一口烟,然后对着天空吐了一口长长的烟雾。他透过那越来越薄稀的烟雾,望着那一轮新月发呆。这时,他的左手感到一阵的疼痛,他下意识地抖了一下手,发现食指和中指夹烟处有点发红,原来是刚才的烟蒂没有马上丢掉的缘故。他弯下腰把地上烟蒂捡了起来,丢出了院门。 他重新坐直了身体时,瞥见了院门口站着一个人。他怔怔地微笑道:大哥,你回来了? 略为惊讶的蒋有权走进了院门,把行李放在了石板旁,坐在了蒋有福的身边,问道:你怎么回福州了?请假回来的吗? 蒋有福:不是,打算回来开个小炒店。 蒋有权:小李呢?她也一起回来吗? 蒋有福:没有,她要在厦门上班。 蒋有权:哦。 之后两人一阵沉默。 蒋有福:大哥,你赶紧进去看晨欣吧!那小丫头越长越可爱了。 蒋有权:嗯。天凉了,你也快点就回屋吧! 蒋有福:好。 他看着蒋有权快步地走进屋内,他完全可以想象一家人和乐融融的样子。一家人?他怎么就想到了这三个字,他现在不是回家了吗?但,为何此时他的心中却没有家的感觉。他想起了与李云霏两人一起生活的那段日子,虽然他总是每日晚归,但是李云霏总是会准备好晚餐等他回家。虽然有时觉得她有点烦,但那样的日子,其实也蛮好的。他想她了。 他忍不住从裤袋中掏出手机,他按了拨出键,查找着李云霏的名字,居然在已拨电话栏里找不到她,他换到了接收来电栏里查找,也找不到她的名字,他并没有换到未接来电栏里,而是在手机名片夹里查找,当他拨出电话时,接电话的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那声音不属于李少锋的,他还以为自己拨错了电话,赶紧挂了电话。他重新按下拨出键,见自己并没有按错,便有点心慌地重新拨出李云霏的电话。 这次接电话的换成一个女人的声音,但不是李云霏的声音,也不像是薛蓉的声音。他顿时纳闷了起来,不料电话那头的声音略显不耐烦,有事快说,不然就挂了。他赶紧问道:这不是李云霏的电话号码吗? 第二章 云里雾里,尽在不言中 晚上八点钟,第一医院的急诊室灯终于熄灭了。 高洋一出急诊室,就被一对俊男俏女拉住了左右臂,只见两人同时急切地问道:高医生,霏怎么样了? 高洋看着面前的两双水汪汪的眼睛,略为失神了一会儿,尔后才道:她需要休息一下,可能过一会儿就醒了。 林可儿(不敢置信地问道):过一会儿,她真的就会醒了吗?今天好像比上次花的时间还长。 高洋(不敢看林可儿的眼睛):她最近的精神状态不好,这次多做了一些检查,所以花的时间比较长。 林可儿:她怎么会精神状态不好?(她望着林德,见他放开了高洋的手,重新靠在了墙壁上,不语。) 高洋(见此):两位还没有吃晚饭吧,一起去吃个饭,怎么样? 林可儿:高医生,你累了,你去吃吧!回来给我们带个面包和水,就行。 高洋(无奈):好吧!(他的确也累了,他想着李云霏的精神状态不好,是不是因为他告诉她的实际状况引起的,如果是这样,他真想把时间重新拨回到那一时刻。) 林可儿(看着有点黯然离开的高洋,她顿时觉得事情没有他刚才说的那么简单,道):三哥,你怎么看? 林德(有点慌乱地回望林可儿):哦,可能吧!(他已经在向神忏悔,希望能原谅他对李云霏所做的一切。) 林可儿:不太可能吧!要真有可能,就是她最近找的工作太累了,明天我得去她公司一趟。 林德:不太可能,因为是大哥间接介绍她进去的,公司不可能会为难她的。 林可儿:大哥间接介绍的?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林德:就那天你向我移钱时,后来二哥来了说的。 林可儿:那么,今天,你怎么会碰上霏的?你是不是去了她的公司? 林德:没去,只是,(略为停顿)碰巧路过。 林可儿:这可真的是很凑巧呀!这种事也能让你碰上。 林德:可儿,你别再追问了,是三哥不对行了吧!这里是医院,霏需要安静休息。 林可儿哼了一声,两眼还是死死地盯着林德。 林德赶紧把视线转移到急诊室的方向。 这时,从急诊室里走出了一位女护士,她看到面前的这两个人,还以为她是不是来到摄影棚的现场,她暗自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没错,不是在做梦。她忍不住问道:请问两位在这里干什么? 林可儿和林德同时傻眼。林可儿问道:我们是刚才急诊病人的好友,她不是还在里面休息吗? 女护士(暗自偷笑):哦,刚才的那位病人已经转移到高博士的研究室病房了。两位可以到那里等候。 林可儿和林德面面相觑,又尴尬万分地同时说道:谢谢。 林可儿看着那位女护士笑着点点头离开,她忍不住小声地叫道:高医生! 第三章 友情,说不出的感动 晚上十点二十分。 林可儿与林德一起送李云霏回家,路上林德为了缓和气氛,打趣道:可儿,这次不会像上次一样把我丢在半路吧! 林可儿:情况特殊,就暂时让你待着。 林德:喂,该不会送霏回家后,就想把我丢了吧!霏,你得帮我求情。 原本望着窗外的李云霏缓缓地转过头,笑道:哦,可儿不会那样做的!因为今天……对了,今天是谁把我送过来的? 林可儿见林德不急于抢功,倒有点好奇,替他答道:就坐在后座的那位男士。 李云霏略为吃惊,转过头看了林德一眼,三哥,谢谢你了!给你添麻烦了! 林德:那应该说你运气好,刚好被我碰上了。 李云霏(脸色微红):对不起,我可能很重吧! 林德:感觉就像抱只可爱的兔子一样轻。 李云霏傻笑了一下,又回过了头。 之后,三人又一阵沉默。 快到李家时,李云霏突然开口道:今天去医院的事,可不可以麻烦你们不要告诉我的父母亲,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林可儿和林德心里顿时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林可儿好不容易才开口说道:可是,你自己一个人上去能行吗?我们跟你一起上去吧! 李云霏想了一下,看了一下时间,又道:十点半了,他们应该已经睡了。就麻烦你们送我到家门口吧! 林可儿(迟疑了一下):要不,你给锋叔发条短信,就说晚上在我公寓里过夜吧!不然,你晚上身体不舒服时,没人帮你。 李云霏:没事的。我现在已经好了。你们不用担心了。(转过头对林可儿微笑了一下)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家睡。 林德:喂,你们两个不要一直在我面前说,跟我一起一回家睡,我老人家晚上一个人睡岂不是很寂寞。(见林可儿马上转过头白了他一眼)嘿嘿,当我没说,大小姐晚上开车,麻烦你注意力集中一点,我害怕! 林可儿:霏,你还是跟我一起回公寓,不然,我晚上睡不踏实。就这样决定了,你马上给锋叔发个短信。就说,我晚上喝多了,你送我回家,太晚了,就不回家了。 李云霏只能点点头,她正想找手机时,林德顺手把她的手提包递给了她。 林可儿见李云霏拿出了手机,说道:对了,傍晚时,你的手机有三个未接电话,其中一个是薛妈打的,我帮你回了电话,只说跟我在一起。另外两通是同一个号码,你要不要回电话看看? 李云霏:哦。她看了手机一下,见是陌生电话,也不着急回,便先给李少锋发了个短信,内容大致与林可儿说的没两样。 林可儿见李云霏发完短信,对着后视镜向林德诡笑了一下。林德立感不妙,叫道:可儿,霏现在还很虚弱,我晚上干脆也去你公寓吧!两人一起照顾,比较容易吧! 林可儿:是吗?既然如此,算你有良心。让你睡地板。 林德:为什么是地板?不是有沙发吗? 林可儿:不好意思,沙发是我的。 李云霏赶紧说道:可儿,你跟我一起睡床上吧!秋天了,天气凉了,睡地板容易着凉。 林德(像抓住了救命绳,赶紧说道):还是霏贴心呀! 林可儿(故意):哇,好久没和霏一起睡了! 林德:要是我是女生就好了。 李云霏在一旁暗自流汗,但心头却有一种温馨的感觉。 第四章 假想,还是防患于未然 客厅。 林德与林可儿两人沉默不语,静得连洗手间洗澡的声音都显得震耳欲聋。他们都拗不过李云霏,只能任凭她去洗澡。 林可儿(终于开口):想什么呢? 林德:我的衣服会不会很臭?等一下我也去洗澡。 林可儿:洗吧,洗吧,洗完了又照样穿这身衣服,你觉得会变香吗? 林德:要不,你载我回去拿一下衣服,你知道我天天得换衣服的。(他见林可儿瞪了他一眼,只好说道)忍忍吧!明天早上回去再洗了。 林可儿(看了一下时间):咦,都过去十分钟了,霏怎么还没有出来。我去看看。(她见林德紧跟在她身后)去,你在客厅待着吧! 林德搔搔后脑勺,又往回走。 林可儿走到洗手间口,问道:霏,洗好了吗? 下一秒,李云霏打开了洗手间的门,微笑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你的睡衣很香耶! 林可儿:哦,快点去休息吧!都十一点多了。明天你干脆请假,在我这里休息。 李云霏:不了,刚找到的工作才上没几天班就请假不太好。 林可儿:身体重要,还是工作重要呀? 李云霏:两者都重要。 林可儿:拿你没辙!你肚子饿了吗?我可以煮面给你吃。 李云霏:不用了,我不饿。我就先去睡了。 林可儿:去吧!我也洗完澡再去睡。 林德(看着林可儿抱着一床被单走了出来):霏呢? 林可儿(把被单丢给了林德):先去睡了!你呢?要睡了吗? 林德(把被单放在了沙发上):你也累了,去睡吧!我洗一下脸就睡。 林可儿:嗯,那你随便! 林德看着她离开,便走进公卫洗了一下脸和脚。他看着镜中的自己,明明那么的英俊逼人,为何他会吸引不了李云霏吗?难道她注重的是灵魂的交流吗?如果她知道她支持他追的那个女人就是她自己,不知会做何感想?但他一想到她的灵魂已经跟叶小军的灵魂交换了,他的心就痛得很。 他真的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做才好?就只能继续远远地看着她吗?但他一想起她的老公在不知她的身体状况时,就对她如此的冷漠。要是,他知道了,不知会不会马上与李云霏离婚?那之后,他能接受得了那样伤痕累累的她吗? 他的心里没有答案,因为在急诊室外等李云霏的那一个多小时,他就觉得自己有点烦燥不安。更别提送李云霏来的路上。他真的觉得自己什么也做不了。所以,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受与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的那种不安与焦虑。他在害怕。 他想到这里,又用手捧了一些水,泼在自己的脸上。不行,他不能这么消极。说不定,霏会活得好好的。对,她会好起来的,一定会越过叶小军这个槛,重新站起来的。他要对她有信心,对自己也要有信心。加油! ※ ※ ※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 李云霏按照生物钟的时间醒了。她模模糊糊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才想起自己不是在家里,她转过头,见林可儿还在睡,便轻轻地下了床。 她感觉有点口渴,先进客厅浇水喝。她见林德正四脚朝天的睡着,突然觉得很搞笑。因为蒋有福总是蜷缩着身体睡。她见他的脚移动了一下,就快要碰着水壶了,便赶紧拿起了水壶,进厨房浇水。 她看了一下小米桶,发现里面并没有米,只有一些面条。她又打开冰箱,只有几个鸡蛋和一根青蒜。早餐有着落了。她拿出了四个鸡蛋和那根青蒜。可当她洗完青蒜后,刚要拿刀时,被另一只手抢先给拿走了。她吃惊地转过头,见林德微笑地望着她,松了一口气,道:原来是三哥呀,早上好!刚才吵醒了你吗? 林德:没有。我正常也在这个时间醒的。 李云霏:真的。我还以为画家都是要睡到中午才醒的。 林德:诶,这是错误印象。好好记着我这个特例。 李云霏:好的。把刀给我吧! 林德:不行,你不是有晕血症吗?要是晕倒了,怎么办? 李云霏:呵呵,三哥,我又不是拿刀就会晕,那是在有伤口的情况下吧! 林德:不行,刀是利器,防患于未然。 李云霏:你们都太紧张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她说着拿下林德手中的刀,把青蒜切对半,又利落地切成豆丁状。)看吧,没事吧! 林德看得一愣一愣的,好不容易才开口道:没想到你的刀法这么好! 李云霏:现在没事了,你出去休息吧! 林德:我为什么要出去休息?我在这里又不碍事。 李云霏:那好吧!你就坐在餐椅上等吧! 林德:哦。他真坐在餐椅上,看着李云霏热油,煎蛋,浇水,下面。他突然感觉自己内心满满的,家有贤妻就是这种感觉吧! 当李云霏把面装了三碗,捧到了餐桌上时,林可儿不知几时也坐在餐椅上等了。 于是,三人默不作声地吃起了早餐。 吃着,吃着,林可儿突然叫道:霏,你又拿刀了。 李云霏轻轻踩了一下林德的脚,他恍然大悟道:是我切的青蒜。 林可儿:真的?她巡视了一下两人,又继续吃面。 李云霏和林德偷偷地对视微笑了一下。 第五章 不能抹灭的伤痕 早上八点半,方安就来到公司,他不是来公司赶方案,而是倚在他经常思考的过道墙上发呆。他很奇怪自己为何今天来得这么早,明明昨天晚上都没怎么睡,今天的精神状态还是这么好。 他看了一眼转变处,那个经常冒失地走过来的身影浮现了出来。他在担心李云霏吗?她刚来的时候并不像最近这些日子那样失魂落魄,那样的神态让他想起了自己最初知道那个女人脚踩几条船的时候。那时,他的心里其实并不恨她,毕竟她也曾带给他快乐过。真心爱过的女人,恨得起来吗?只不过是自己可悲的表现。 他一想起昨天傍晚那像电影般的情景,他就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男人的出现,真的是太惊艳太帅气了!是她的老公?还是?昨天他给她打了两通电话,都没人接。她是不是有严重的疾病?喂,他在想什么呀?他摇了摇头,看了一下手表,差三分钟九点,他赶紧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这时,他便听到了最近他习以为常的脚步声。她来上班了!他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便打开了电脑,开始工作。 李云霏经过设计部时,停驻了一会儿,见方安正在工作,便又悄然而过。她把包放下,看了一眼办公桌,感觉很久没有擦洗了,便去洗手间拿了一块抹布,擦试着。等她擦好桌子后,曾文燕就跑进来了。 曾文燕(兴奋):哟,云霏,你知道吗?我昨天在我们公司的楼下见到了一个超级大帅哥,那身影叫飘逸,那脸蛋就像是动画刻意刻画出来的一样精致。我真感觉自己看花眼了,我还从没有见过能将黑色跟银色服饰演绎得那么传神的男人。你看我都好久没有出现黑眼圈了,昨天一整晚都兴奋得睡不着。 李云霏:哦。 曾文燕(见她一点也不感兴趣):喂,你也不要反应得这么平常,果然结了婚的女人就不花痴了。 李云霏(微笑):哦,既然如此,你怎么没有勇气主动去跟他打招呼? 曾文燕:也对哦,扮个问路的路人,也能说上一两句话。(她要是说出她当时看呆了,回过神时,那个男人已经不在她的视线中了。李云霏肯定会笑她肯定是电视剧看太多了,看花眼了。她昨天晚上就是因为那个男人是真是假,而想得睡不着。) 李云霏:你是不是一见钟情呀? 曾文燕:算是吧!(她昨天晚上一想起那个男人的身影,就会一脸傻笑。) 李云霏:如果是你命中注定的,他肯定还会出现的。 曾文燕:真的?李云霏:会啦!赶紧出去吧!等一下,杨总来了。 曾文燕:哦,几点了? 李云霏(看了一眼桌上的手机):九点半了。 曾文燕:哦,那我赶紧出去了。 李云霏看着那如燕子般轻盈离去的身影,但笑不语。她打开了电脑,望着电脑开机的屏幕,脑子里闪过黑色和银色,咦,该不会说的是三哥?那,她想象着曾文燕和林德站在一起,很赏心悦目的一对耶。回头问问可儿吧! 电脑打开了,她还是忍不住先打开了qq,查看了一下留言。果然他还是没有回复,她把鼠标放在了“不悔”上,点击了右键,想了足足三分钟,才下定决心选择了删除键。她喃喃自语道:忘了吧! 她知道自己一时之间不可能将那人忘了,但是她只能相信时间会治愈她的伤口的。然而,她不会知道,真正爱过笑过哭过的男人,她心底的疼痛是不会变成回忆,只是一道不能抹灭的伤痕。 第六章 没有你怎么办 蒋有福被林可儿挂了电话以后,就没有什么心思留在福州了,第二天一早便赶上第一班动车回厦门。 他搭上的那辆动车是卧铺室的小间,除他外,还有一女一男。 坐在他对面的那女的,大约三十岁左右,长得端正,就是有点自恋,从动车进隧洞,她与蒋有福在玻璃窗上对视了一眼,她便以为蒋有福望着窗外,其实是借着玻璃影在望着她,所以,她的动作真是做作得很。不过,她还算有个观众,与蒋有福坐在同一边的那男的,大约四五十岁,他虽然闭着眼睛在睡觉,却时不时地睁眼偷瞄她。 蒋有福一路上都望着窗外发呆,他一点也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虽然他已经习惯了薛蓉的冷言冷语,但他却忍受不了林可儿对他的态度。如果不是李云霏向她说了很多关于他的事,她的朋友不会如此对待他的。他第一次意识到他与李云霏是真的出现问题了,而且这个漏洞是已经扩散到他不能掌握的范围了。如果连李云霏本人也动摇了对他的爱,那么这段婚姻真的是要走到头了?怎么办?他第一次发觉自己在处理与李云霏的关系时不能冷静下来思考,他的心在慌,他在着急?!是的,他一想起再也与李云霏没有任何关系时,他就什么事也做不了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第一次放不开李云霏的手,他第一次祈祷着这段婚姻能快乐地延续下去。原来爱真的会因为朝夕相处而成真,原来习惯也会变成爱。他祈求着上帝能让他有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让他好好地对待她,让他真正地爱她一回。 当第一次广播音传来厦门站到了时,他就提起行李走到了下车门口等候。当车门一开,他就飞一般地出了站台,随手拦了辆的士,他想直接去李云霏的公司,却发现他不知道她的公司在哪?他只好先回李家,放好行李。 薛蓉正想出去买菜,见到蒋有福又提着一大包的行李回来了,有点惊讶。 蒋有福(微笑):妈,我回来了。你要出去吗? 薛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嗯,正要出去买菜。 蒋有福(热情):你想买什么,我出去买就行了。 薛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干脆说点难度):哦,本想买点豆芽菜,黄瓜之类的,再抓条鱼,回来做水煮活鱼。 蒋有福:哦,你等一下,我放好行李就出去买。你可以去邻居家泡泡茶,午饭就由我准备好了。 薛蓉将信将疑,看着他拿行李进房间的背影,喃喃道:肯定又出什么问题了?哼,不管了,有人煮饭,我干嘛不享享清福呢?她一想到这里,便哼着小调,出门了。 蒋有福进房间时,还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地板看不出脏,但是桌上一层灰,他忍不住伸手用食指摸了一下,应该至少有一个星期没有擦洗了。看来他没什么时间胡思乱想了,有很多活等着他处理呢。 ※ ※ ※ 李云霏忙完手上的活后,便从公司书架上拿了一本书翻翻。她其实也没怎么看入眼,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了陈新,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样了?有没有把他老婆拉回正轨?那时的他,是否曾经像她一样为爱而倍受折磨,原来爱上一个不该爱上的人是这么的痛苦。不,应该说,快乐且痛苦着。要是一开始没有说出来,是不是就更容易打开囚禁自己的枷锁呢?她想到这里,不禁自嘲了一下。 她拿起了水杯,想喝一口水,却发现水杯不知几时空了。她站了起来,拿着水杯往开水间走。这时,她在转角处看到了方安,她见他正低着头看文件,本想像往常一样悄悄地走了过去。不料,方安却开口问道:你没事吧? 李云霏(吓了一跳,拿着水杯的右手换成了左手):哦,没事。 方安(眼睛并没有离开文件):没事就好。 李云霏(看了他一眼,微笑道):谢谢!她说着眠嘴笑了一下,从他身边一晃而过。 方安有点惊讶地抬起了头,看着那不再无精打采的背影,不禁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他喃喃自道:加油!他不知道这两个字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对她说的。他没有多想,只是又拿着文件,边看边走回了设计室。 第七章 骤变 傍晚,李云霏回到家里。当她打开门时,她感觉有点不一样,什么不一样呢?玄关几时多了一盆橡皮树,还有地板和桌子都擦得亮晶晶的。她有点疑惑地关上了防盗门,换了双拖鞋,叫道:妈,我回来了! 这时,蒋有福从厨房里探出了头,说道:云霏,你回来了!再等十几分钟,饭菜就准备好了,你先去洗一下手,如果肚子太饿,茶几上有你喜欢吃的红萝卜吐丝面包,你可以先吃一两片,垫一下肚子。 李云霏有点惊呆了,这真的是她认识的蒋有福吗?她忍不住先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会疼,不是她在作梦!她机械性地拿着包进房间,这是她一个多星期没打扫的房间吗?书桌上什么时候多了一盆粉掌花,拉开的窗帘,透进房中的那最后一道太阳光线似乎把这几个星期积聚的灰暗全部赶走了,到处都充满了新鲜的空气。她深吸了一口气,再也没有感到一点点灰心的味道。是的,干净的环境能扫除心中的不安。 可当那道光线消失了的时候,她的心却渐渐冷却了下来,她那一丝丝的感动竟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她把包扔在了床边,坐在房间里那唯一的一张椅子上,把脚也踡缩了起来。蒋有福回来干什么?他今天做了这么多的事,是不是又让她做什么事了?她趴在了自己的膝盖上,发呆。 十五分钟后,蒋有福打开了房门,本想叫李云霏出来吃晚饭,却见卧室里并没有开灯,他看着黑暗中的李云霏踡缩在椅子上睡着了时,他的心突然感觉到一丝丝的疼痛,难道这些日子她都这样把自己囚禁在黑暗中吗?她难道不知道置身于黑暗中,只会让自己的内心更加的灰暗吗?他回想起陈雪儿与蒋有权结婚的那段日子,他也曾这么度过的。 不对呀,她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如果是因为他,他现在不是回来了吗?她怎么还这么不开心呀?他想到这里便打开了灯,走到了李云霏的背后,伸手抱住了她,唤道:云霏,起床吃饭了! 李云霏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她感觉日光灯有点刺眼,而且她怎么觉得全身动弹不得。她转过了头,与蒋有福的那张脸只有两厘米的距离,她吓了一跳,挣开了蒋有福的手臂,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叫道:你几时进来的? 蒋有福(看到李云霏如此强烈地排斥他,有点不满):你怎么看见我,像看到鬼一样? 李云霏:你的脸太大了! 她说着便离开了房间,蒋有福愣了一下,他嘟囔着:我脸怎么了?他跑到洗手间照了一下镜子,左瞧瞧右看看,不会呀,还是如此英俊的脸? 他也跑出房间,想找李云霏理论一番,却发现李云霏正津津有味地吃着他做的饭菜,便走了过去,帮李云霏舀了一碗汤,道:尝尝这大骨汤,我熬了两遍,精华中的精华。 李云霏没有抬头看他一眼,却二话不说地把那碗汤一口气喝掉了。 这时,薛蓉和李少锋进来了。 蒋有福立即站了起来,道:爸,妈,你们先去洗手,我帮你们盛饭。 李云霏抬头看了一眼,见薛蓉和李少锋像是习惯了似的,真的跑去洗手,而蒋有福还真的很用心地在盛饭。她不禁摇了摇头,心道:这太夸张了吧!什么事情值得他如此用心良苦呀? 她为了不让自己把刚刚吃进去的饭菜,噁心地吐出来,便嘟囔着: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她赶紧撤到了自己的卧室里。 李少锋:她怎么了? 薛蓉本想回答:怕是不想听你那宝贝女婿接下去要说出的话。不料,蒋有福却抢在她前面,答道:云霏,今天有点累,想早点休息吧! 李少锋:哦,可能昨天玩得太晚了吧!下次再这么先斩后奏,得接受惩罚。 蒋有福(疑惑):爸,先斩后奏什么意思?难道云霏昨晚没有回家? 李少锋:哦,有福,你不要想太多,只是可儿那丫头喝多了,她放心不下,就在她家住了一晚。 李少锋:哦。 薛蓉:吃饭就吃饭,话那么多干嘛! 李少锋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低头吃饭。可能是蒋有福的手艺太好,他忍不住笑道:有福,你做的这饭菜还真不赖!他抬头被薛蓉瞪了一眼,便住口不再多言了。 蒋有福并没有听到李少锋说的话,他已经没有心思在饭桌上了,因为昨天晚上,李云霏不止与林可儿在一起,如果林可儿真的喝醉了,那么那曾经出现过的男人的声音是谁呢?直接问李云霏吗?他又觉得不妥,因为李云霏说不定会更加厌恶他。算了,就当作什么事也没有。 他回过神,见二老吃得差不多,赶紧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当薛蓉和李少锋放下碗筷时,他微笑道:妈,我来收拾吧,你和爸去看电视。 薛蓉和李少锋在客厅里看电视,她不时地偷瞄了蒋有福一眼,忍不住小声地问道:喂,你说,他这次回来是怎么了?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李少锋:这样不好吗?有人替你干活,你应该高兴才对。想那么多干嘛?! 薛蓉:就是因为太突然了,所以有点不适应。李少锋:我看你就是劳碌的命,让你清闲点也有话说。 薛蓉:算了,不跟你扯! 这时,蒋有福收拾完,还切了一盘水果端了过来。爸,妈,吃些水果,有助消化。 李少锋:哦,你也来坐一会儿,都忙了一天了。他看到家里变得干干净净的,就觉得很舒服,就是李云霏和薛蓉两人一起打扫,也无法做到这种程度。 蒋有福(坐在了一张小椅子上):嗯。(他陪李少锋和薛蓉看了一小时的电视,便站了起来)爸,妈,你们早点休息,我去洗澡了。 李少锋点点头。 薛蓉眼睛直盯着电视,伸手用牙签叉了块苹果往嘴里送,一点也不理会他。 第八章 灵魂何为? 林可儿边开车边看着内后视镜一眼,她想不通林德最近为何一直跟在她屁股后面,丝毫未提工作室的事,还那么热心地给云儿之家提建议,甚至还替她建立了一本开支账本。她还是忍不住说道:三哥,你是不是打算改行了? 林德:哦,有这种可能。(是的,他最近提着笔,就是下不了纸。) 林可儿:听蓉妈讲,最近蒋有福回到厦门了,而且完全变了个样,事无俱细地抢着干,日复一日地讨好着霏及她的家人。 林德:哦,那很好呀!(这也许是让他能下定决心疏远她的最佳时机吧!) 林可儿看着他镇静地用着手机计算器在算着本子上的数字,在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老实说,她也没有想过蒋有福会突然360度转变,只要他不再耍什么花样,对李云霏真正好的人,她就不会那么排斥了。但,林德呢?他本来算是第三者的介入,又有何道德论之?算了,顺其自然吧! 这时,她看到后视镜里窜出了一辆很眼熟的白色轿车,便立即叫道:三哥,系上安全带吧! 林德:坐在后排为何要系上安全带? 这时,林可儿猛地踩着刹车,调头,又加速前进。他不得不伸手抓住扶手,叫道:干嘛开这么危险的车,我们不赶时间呀!(他见林可儿不语,只是不时地看着后视镜,他忍不住往后瞧了一眼,只见一百米外有一辆白色轿车似乎在跟着他们。)那不是方度的车吗?他又没有恶意,你也不用那么急着想甩开他呀! 林可儿:你不觉得他是个跟踪狂吗?这是第几次了?真搞不懂,你怎么会和这么缠人的家伙在一起! 林德:呵呵。这说明他用心良苦,真正爱着某人!(缠人吗?其实他不也一样吗?如果他不是犯下了不可挽救的错误,他还是会追在李云霏的后面;如果刚才可儿不告诉他,蒋有福回来了,还万般地对霏好,他说不定还执迷不悟,也不会这么顺利地压制住自己的非分之想。他现在反而羡慕起方度了,至少他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着自己的所爱。他自嘲了一笑。)可儿,要不你们试着交往看看? 林可儿:得了吧!如果真与这种人交往,要是到了真正厌恶的地步,反而令场面更加尴尬。 林德:什么场面呀?!你们的事可影响不了我跟他之间的友情。 林可儿:你这么有把握!? 林德:试了不就知道了。 林可儿:哼!我才不上当。(她可是最讨厌像苍蝇般赶也赶不走的家伙!她想到这里,才发现她在不知不觉中开到了镇海路,那不是正通往第一医院吗?她怎么会开到这里?) 林德:哦,那现在去哪了,咦,前面不就是第一医院了,哦,哦。。 林可儿:哦什么呀,有病才去那里吧!(她其实很想进去找他的,但是最近几次被方度烦得无处可逃去找他时,她总感觉他有点心不在焉的,对于她逃到他那里的事由总是一笑置之。是在害怕她追问李云霏的事吗?还是不再对她感兴趣了?她渐渐觉得两个人似乎走不到一块了。她这人很干脆的,不像某人死缠烂打的。不对,她的脑中怎么会浮现着方度那张嘻皮噁心的笑脸呢?或许是……她不敢多想,她是不是有点累了?这样,她才会慢慢地接受那家伙一成不变的烂招,让他慢慢地靠近自己。)三哥,我们去喝杯咖啡吧! 林德看着窗外,不假思索地回答:可以是可以,你不怕那家伙跟进来吗?(这时,他看见了旁边的那辆轿车正开着窗,一张熟悉的笑脸正望着他,眼神却在恳求他。他比了个爱莫能助的手势,回正了头。) 林可儿急速调了头,目标是音乐咖啡馆。 林德望着不得不随着车流继续往前开的方度,浅浅一笑。 ※ ※ ※ 最近,李云霏下班后,总是习惯性地走两站路才搭车。她不想那么早回家,尽管她知道蒋有福早就准备好晚餐在等她,她只是想让自己静一静。不知为何从叶小军蒸发的那一刻起,她已经对男人失去了信心,或者她已经不再相信爱情了。所以,即使最近蒋有福对她殷勤万分,她的内心也只有冷笑不已,但也不排斥,变得理所当然了,或者说无所谓了。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她会为这个陌生人而看破了爱情的是是非非。 她一想起这一年多来,自己所做的荒唐事就觉得有点可笑。但她知道她其实并没有在玩弄谁的感情,她并没有在玩游戏,她说的每句话,就是她的真实情感。狠心的话是违意地说出,她明知道会失去什么,但她宁可选择伤害自己。内心丰富的情感储存已经到达极限,不管是陈新也好,还是叶小军,他们都没有错。不管他们是否真心还是游戏,至少她用心了,很认真地思考着爱情的意义,存在的意义。灵魂何为? 如果当初蒋有福就像现在这样对她,其实他不用做到这种份上的,她会是他永远的爱情俘虏的。不过,是不是太晚了?她突然感觉他有点可怜,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两行眼泪悄悄地从她的眼角流了出来。 这时,有人从她身后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转过身,见是方安,赶紧伸手擦试了一下脸颊,微笑道:哦,这么巧呀! 方安(看到李云霏眼角残留的泪痕,略为吃惊,不过,他装作没看见):嗯,想换条路线走走,没想到就看到你了。(其实,他是偶然发现她到了公交站没等车,又继续往前走,他远远地跟着,没想到她走过了一站又一站,才上车。不知为何他会感觉她不是为锻炼身体,而是想要排解心中的苦闷。虽然她不再失魂落迫了,但他还是能感知这种心情。不过,也许是他自己胡思乱想吧,因为上次那个男人可不是泛泛之辈,貌美才溢的,又如此紧张着她,他是看在眼里的,只是不知眼前的这个女人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他突然很想知道她的故事,只是又如何开口呢?) 李云霏(微微一笑):哦。 方安见李云霏不再多说,便静静地跟在她的身边。 夕阳西下,两人的影子渐渐地淡化了,隐没在黑夜里,又在路灯下若隐若现的,缓慢前行。 第九章 爱与愁的决择 蒋有福看着锅里滚开的汤所冒出的蒸气发呆。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李云霏心事重重的,为何一言不语呢?她的眼睛是看着他,也似乎很专心地听他说话,但他感觉不到她眼中的他,她的眼神有点空洞。难道自己做得还不够吗? 这时,开了的锅溢出汤汁,流进煤气灶里,嗞嗞作响的。他回过神,赶紧关了煤气灶,打开了汤盖。还好,还剩很多,不然鱼汤再加水就不鲜美了。他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愁善感了! 当他把鱼汤盛出去时,有点意外地见到李少锋与薛蓉已经坐在餐椅上了,他微笑道:爸妈,今天我是不是准备得太晚了? 李少锋:不是,跟往常时间一样。这些日子真是托你的福,享受着天堂般的生活。 蒋有福:爸,你说得太夸张了,这本是作为子女该做的事。我才要说抱歉,以前都不知道一日整理家务,准备三餐是这么不容易的事。妈,辛苦你了! 李少锋见薛蓉不语,便又嘿嘿地笑道:只是,你不是要回去开小炒店吗? 蒋有福:哦,我可能不回去了。老实说,你们可不要笑我。可能是结婚到现在都和云霏在一起,分开没几日,发觉自己真的少不了她。 李少锋(哈哈大笑):这样不是很好吗?你现在这样做就对了。(薛蓉偷偷拉了一下李少锋的衣角。)对了,还有一件事,必须和你讲,希望你能有一个心理准备。 蒋有福(看着二老那么严肃的表情,似乎要宣告他已经是个出局的人。):爸,你就直说吧! 李少锋(清了一下喉咙):其实,云霏在遇到你之前出了场车祸。 蒋有福:哦,这我知道呀。那时,我外婆也在第一医院住院,我们就是在那里认识的。 李少锋:哦,这样呀。嗯,那你知道云霏都有定期去医院做体检吗?(他见蒋有福愣在那里,就知道李云霏一直都过得很辛苦了。) 蒋有福很想问:云霏,不是已经好了吗?为何还要定期体检?但他没有说出口,因为他不知道这五年多来云霏是这么度过的,她是以怎么样的心情进入医院的,他以前真的亏欠了她好多,他有点局促不安了起来。 李少锋接着说:其实,云霏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乐观,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生命危机。(云霏并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他还是说不出口。也许是他自己不想承认事实,但,不管是以前的李云霏,还是现在的李云霏,她都是他的女儿。) 蒋有福(不解):现在是高科技时代,难道就不能治愈吗? 李少锋(很想回答:当初能把云霏从鬼门关拉回来,他就谢天谢地了。人要知足呀,他不能要求太多!):医生说尽量不要让她情绪太激烈,也不要让她接触尖锐的物品,因为云霏有晕血症,也就是云霏除了正常休息外,不能晕倒。我们把事情全部说出来,就想让你作决择,你们这段婚姻是要继续,还是要解除,由你作主。还有就是,请不要把这件事跟云霏说,拜托你了! 蒋有福(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我知道了,我不会解除这段婚姻的。饭菜快凉了,吃饭吧!他怎么可能在这种状况下放开李云霏的手呢?那是冷血动物才会做的事。他现在唯有祈祷上帝能够救赎他,能多给他一点点时间,让他能为自己的过去做些补偿。 这时,李云霏开门而入。蒋有福走了过去,拿走了她手中的包,说道:辛苦了!赶紧去洗手吃晚饭吧! 李云霏看了蒋有福一眼,她还真怀疑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从梦幻中走出来的?她疑惑地走了进餐厅,见二老的表情愉悦地吃饭,她有点不感置信地走进洗手间洗手,对着镜中的自己,喃喃道:大家都怎么了? 第十章 此一时,彼一时 蒋有福收拾好餐厅,走进卧室,见李云霏正站在窗边发呆,便一声不哼地走到她的身后,并伸手抱住了她的腰。 李云霏先是一愣,继而想挣脱他的怀抱,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也没有,道:干什么呀,你!快放手! 蒋有福(装作没听见):云霏,对不起!一直以来,我们都缺少沟通,以致于两人越走越远。我知道我现在做得还不够,难道你不能重新面对我吗? 李云霏:说什么呢?你今天喝酒了? 蒋有福:没有喝酒,我是认真的。我决定留在厦门。(他放开了李云霏,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在了李云霏的手上。)我花了三千,其他的又存进去了。 李云霏看了那张银行卡一眼,放在了书桌上,只是淡淡地说道:哦!(她知道蒋有福现在把她捧在手心,可是她的心已经走远了,回不来了。她是不是也该把话说清楚,这样对两个人都好。但她抬头看到蒋有福那双充满期待与渴望的眼睛,她说不出口,又把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我累了,想睡觉了。(她爬上了床,面向着墙壁侧身而卧。她知道自己这样子很自私,对蒋有福不公平,但她的心已死。也说不定,她正利用蒋有福的双手来抚慰着心底对那个人的思念,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卑鄙了?她越来越讨厌自己,她现在只不过是一具等待被救赎的灵魂。) 蒋有福看着她那越来越瘦弱的身躯在微微地颤动着,他知道虽然他现在还徘徊在她的心门之外,但是希望还是存在的。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他要相信他对她的爱,他握紧了拳头,暗自对自己说:加油! ※ ※ ※ 林可儿送林德回家后,把车开到了李家的楼下,她并没有下车,只是抬头望着楼中的某一扇灯光发呆,直到那灯光熄灭后,她才又启动车子离开。 她回到公寓,下车时,瞥了一眼后车座,结果发现了一本册子,那不是林德一直在记的本子吗?她伸手拿了过来,打开车内灯,翻了翻,想不到林德还记得很有条理的。这时,她看到了一笔七万的款项,后面赫然写着李云霏。怎么回事?这笔钱的数目不正是她向林德所借的数目,之后,她不是又借给了云霏吗?怎么这会儿出现在这账本上面?她知道既然林德把这笔钱写了上去,再问他理由,他是不会说的。要问霏吗?算了,反正“云儿之家”本来就是她与李云霏两人共同经营的,她就假装不知道。 第二天下午,林可儿从工地直接到了力扬装饰的楼下,她看了看时间,还有半小时,她决定上去看看这家公司。她看到力扬装饰的门面做得还蛮有个性的,只是不知为何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这时,前台小姐微笑地站了起来,问道:您好,请问你找谁? 林可儿看到面前这位小妞长得如此甜美,脸上没有脂粉装饰,皮肤白皙,微笑的表情如此自然,心中对这家公司立增好感,便淡淡地笑道:我是李云霏的朋友,请问她在公司吗? 曾文燕有点看傻了眼,一改平时对业务外来访人员的厌恶,(因为她认为既然是朋友,直接打电话给他们不就得了。)立即微笑地答道:“好,请稍等。”她先打电话给李云霏,然后,引领林可儿走到会客区,并为林可儿倒了一杯水,才又回到前台,托着腮发呆。不知为何她见到林可儿时,心中有种挫败感。她感觉面前如此美艳的女人,才能配得上她之前见到的那个梦幻般的男人。啊,说不定她也没有机会再见到那个男人,死心吧! 李云霏从财务室走出来时,心里满是疑惑,到底是谁来找她?她远远地就看到曾文燕有点无精打彩的样子,奇怪!一小时前不是还兴高采烈地邀她去逛街吗?是不是她没有立即答复,才会成这般模样?她看到她微微翘起嘴唇的样子也感觉很可爱,便微笑了一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怎么啦?谁找我呀? 曾文燕朝会客区呶了呶嘴,道:就是会客区的那个美丽的女人呀!不要理我,我梦中的理想王国正在慢慢地支离破碎了! 李云霏朝会客区看了一眼,见是林可儿,便又拍了拍曾文燕的肩膀,神秘地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弃械投降了! 曾文燕愕然地望着李云霏的背影,喃喃道:任谁见到那个女人都会弃械投降的!(此时,会客区的走廊不知何时聚集了一群人。女的满眼羡艳,男的目光灼热,心中的想法更加确定了。) 这时,她的身边响起了一个声音:这是怎么一回事? 曾文燕无意识地答道:公司来了一位如银狐般华丽的女人! 杨峰:哦,谁有这么大的魅力让我们的小甜甜口气如此酸溜溜的!? 曾文燕这才回头,见到一脸愉揶的杨峰,微笑地大声道:杨总,您回来了! 这时,走廊的那一群人立即消失不见,一下子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杨峰“嗯”地一声,便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不过,他从会客区经过时,也忍不住投之一眼,虽然他只瞥见那女人的侧面,但他还是感觉到里面的那个女人的确是长相不凡,不过,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立即在脑中搜索着自己这两三年所见过的女人,经过不断反复地删减,最终锁定了一个女人,那是他在美国参加一个会展时,他在那里遇见了一位美丽的设计院女生。因为她不仅美貌出众,见解也精辟,在他的脑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今又在他的公司再次邂逅,看来他与她还蛮有缘的。他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道弧线。 第十一章 浅浅的微笑 力扬装饰会客区。 李云霏:可儿,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 林可儿:怎么?不高兴我在工作时间来打扰你吗?还是你们公司不允许业务外的人员来访? 李云霏:呃,我没想那么多,见到你我就很高兴了。至于公司允不允许,等明天就知道了。 林可儿:喂,喂,你不用这么认真回答这种问题吧!(见李云霏在傻笑,伸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真拿你没辙!(环顾四周)不过,这家公司规模还蛮大的。 李云霏:嗯,来面试的时候,就打退堂鼓了。 林可儿:霏,你不用这么否认自己吧!要相信自己,每个人都有闪亮点。 李云霏:呵呵。嗯。 林可儿:几点下班? 李云霏:六点,还有十分钟。 林可儿:嗯,你先去忙吧!我在这里翻翻报纸。 李云霏:好的。 林可儿见李云霏离开,便拿起报架上的杂志翻了起来。她随手翻了几页,脑中突然显现了一张设计稿。那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见到的?啊,对了,会不会是那个大叔的公司!?她记得那时那个大叔有拿一张名片给她,要她考虑回国后去他公司发展,不过,她看都没看一眼,就扔进了垃圾桶,因为她那时并没有为其他公司工作的意愿。她想到这里,脸上露出浅浅的微笑。 李云霏真的很高兴见到林可儿,所以她并没有注意到公司里兴起了一股热潮。她收拾好东西,与曾文燕打了声招呼,便与林可儿一起下班了。 李云霏:可儿,现在去哪? 林可儿:先带你去一个地方看看。 当林可儿把车停下来时,她让李云霏闭上眼睛,她牵着她的手走到了“云儿之家”咖啡馆面前,好了,可以张开眼睛了。 李云霏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知为何心里既激动又紧张,她像寻宝探密般地走进了这家咖啡馆。她的脑海里显现着之前的那张设计稿,如果当年的那张设计稿笔法幼稚,那么现在她所看到的如同是将那张设计稿装裱一番,既保留了初稿的味道,又增加了点现代简明舒适之感。 林可儿转过头看着李云霏,看到她满眼的喜爱,缓缓开口道:霏,我们两人一起经营吧! 李云霏(不敢置信地回过头看着林可儿,看到她那认真的表情,她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从选地点到装修过程,她都没有出现过,甚至还误会着林可儿,她怎么能接受这样的待遇呢?):对不起,我什么忙也帮不上! 林可儿(握紧她的手):你只要隔三天来一次就行。(其实,她今天之所以去李云霏的工作场所,就想看看她工作得开不开心。如果不是这样,她就让她直接辞职。)我,只要能在这家店里看到你灿烂的笑容就行了。 李云霏(微笑):可儿,即使我不和你一起经营,我还是会经常来这里的,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呀! 林可儿:既然是好朋友,就不要废话那么多了! 李云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对不起,可儿!我知道你是因为我的身体状况,而没有让我参与这家店的组建,但,这叫我如何安心接受这样的待遇? 林可儿:霏,难道你不知道这家店如果没有你的存在,就没有存在的意义吗? 李云霏(看到林可儿那样受伤的眼神,于心不忍):那么,一开始就让我先成为这里的员工吧!你每月扣留我百分之五十的薪水入股。 林可儿(微笑):不要着急!我们两人现在都各自有工作,而且工作也蛮愉快的。何不先找一两个可靠的人帮我们经营这家店。 李云霏:嗯。不过有事一定要让我帮忙。 林可儿(笑):一言为定。(她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份合同)那么,霏,在这里签字吧! 李云霏:这么快就让我签卖身契了! 林可儿(见李云霏并没有仔细看合同内容,便直接拿笔签字了,这正如她所料,李云霏对她的信任,也让她有种欣喜的感觉。她见李云霏签完字后,便握住了她的手):合作愉快!(她顺手把合同拿起来)你不介意这合同让我收藏吧!(见李云霏点点头,便把合同收了起来)霏,我们去哪庆祝一下? 李云霏:等店正式开张再庆祝也不迟,你晚上既然没约,不如去我家吃晚饭吧! 林可儿:好的,好久没有品尝薛妈的手艺了,要不我们先请薛妈来掌厨?(她见李云霏不语)怎么了? 李云霏:对不起,今天你是吃不到我妈的饭菜,最近都是他在掌厨! 林可儿:哦。(她突然有个好主意了。)上车吧! 李云霏(见林可儿没有露出一丝不快,松了一口气。她突然想起蒋有福还给她的那张卡):可儿,明天我先转三万还你。 林可儿:哦,不着急。 李云霏见林可儿表情愉快的,一直压抑在心头的阴霾渐渐地散开了,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也慢慢地舒缓了。 没错,只要你肯走出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心底的伤口会慢慢愈合的! 加油! 第十二章 水火不相容 蒋有福看着眼前还大门紧闭的咖啡馆,陷入了沉思。他不知道为何昨晚会答应林可儿的邀请来帮忙。他虽然有二级厨师证,但是这咖啡馆不是应该请有面包甜点证书比较好吗?难道她想开发中国式的甜品吗?他虽然不厌烦做饭炒菜,但是他不太喜欢甜品。他低头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还有五分钟就到约定的时间,能准时开门吗? 这时,他发现有一位穿着黑色衬衫、印着银色粉的墨蓝色牛仔裤的年青人靠在了咖啡馆的大门边上。之所以称为年青人,是因为他第一次辨别不清人的性别。如果是女人,就有点太过帅气;如果是男人,又显得过妖。他发现那人也正在端详着他,或许是因为两人站在同一直线上的关系。正当他想过去打招呼时,那人又把头扭向了别的方向,他略感无趣地又低头看了看手表。八点半了,人呢? 这时,一辆银色汽车飞一般地从他身边呼啸而过,准确地停在了他身后的停车位上。只见林可儿打开了车门,拿了个小挎包,下车。她没有和他打招呼,从他身边经过时,只说了声:进来吧! 蒋有福不知为何总感觉到林可儿眼里的不屑,如果不是昨晚李云霏挺赞成他来这里上班的,他真的想离这个女人远远的。可偏偏她是自己老婆的好友,而且也将薛蓉的心收买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能让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打乱了脚步! 他越过了这个女人的背影,见刚才那人正笑顔逐开地迎向了她,他简直看呆了,是女人吧!谁知下一秒,一腔浑厚却有点清爽的声音从那人口中说出:可儿,还是那样准时! 他看不清林可儿的表情,只听她的声音不温不热地答道:三哥,要不是你搭的那辆臭的士硬是塞在路口,估计我会早到三分钟。现在门还没有开,我算是迟到一分钟了。 林德笑道:今天要帮忙干什么? 林可儿:哦,对了,跟你介绍个人。(她侧过了身子)三哥,这是霏的老公——蒋有福先生,负责中餐饮食。这是我的三哥——林德,负责餐厅的运营和咖啡的制作。 蒋有福(微笑):您好,三哥。 林德(没有表情):哦! 林可儿在一旁见两人一见面就充满了火药味,暗自在心里偷笑,她感觉以后的日子应该有很多戏可以看。她开了咖啡馆的大门,清了一下喉咙,道:两位,请进。这两三天,就麻烦两位熟悉一下场所,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添置的,打扫方面呢?已经让工人先过了一遍,但是还不尽完美。你们两人看着办,是要叫家政,还是要自己清理?(接着,她把一串钥匙扔给了林德。)我还要去公司报到,剩下的就交给两位了。晚上六点开会。 她看着两个大男人一脸茫然,却在对视时充满了斗志。她抿着嘴,快速出了大门,然后在银色贵妇人上大笑了起来,尔后,才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蒋有福看着眼前这位比女人还妖媚的男人,突然想到那天接电话的男声说不定是他。难道李云霏喜欢上眼前的这个男人,却又得不到他的心而痛苦不已?如果是这样,那为何还要和林可儿来往,那不是要时常见到这个男人吗?他突然讨厌起眼前的这个男人,但介于真相未白,他选择了职业上的同事共处原则,主动开口道:三哥,那我先去打扫厨房。 林德(伸手摸了一下餐桌和餐椅):叫家政公司来打扫吧! 蒋有福:自己打扫不是更快吗?叫家政又不是随叫随到。 林德:既然你那么喜欢打扫,那好,卫生就交给你! 蒋有福:不好意思,我只负责厨房。 林德看着蒋有福说着就往厨房里跑,他坐在餐椅上,托着腮,低咕着:啊,我该干些什么?他环顾四周一眼,哦,画好像挂歪了,我就干这活吧! 二小时后,蒋有福满意地看着厨房的每个角落都亮晶晶的,洗了一下手后,走进营业区一看,差点傻眼了,满地都放着画,林德正在面对着一面墙壁思考着,连餐桌都没擦过。他压住内心的怒气,语气尽量平和地问道:三哥,请问你在干什么? 林德:哦,蒋厨师,你觉得这幅画挂在这里有没有歪了? 蒋有福见他拿着手中的画在比划着,道:反正也看不出画什么东西,即使歪了,也没人察觉。 林德:画什么东西?(呵呵)蒋厨师可能不知道这种画就叫做抽象画吧! 蒋有福:不是两三笔就搞定吗?有什么值得研究的! 林德:哦,那就由你来弄吧!我出去买几盆花回来。 蒋有福看到林德将画放在了地上,拍拍双手,便离开了咖啡馆。喂,三哥,你取下来就该再挂回去啊!但林德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哼,搞什么嘛!他蹲下来,拿起地上一幅画,顺手挂在了墙上,嘴里低咕着:你以为你是大师呀! 第十三章 心照不宣 林德在大街上闲逛了一会儿,便走进了一间咖啡馆发呆。他之所以会走进这间咖啡馆,是因为他被这家店的门面给吸引了,不是他不喜欢林可儿的设计风格,要怎么说呢?林可儿的设计偏向精致,而这间咖啡馆更让人放松心情,馆主所选的音乐与环境很吻合,让顾客有种闲情逸致的感觉。品尝一杯咖啡后,想起他刚才所找的借口,说不定摆几盆花整个感觉就会丰富起来了。 于是,他跑到了一个花圃,很意外地他在那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李云霏。现在不是上班的时间吗?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但越靠近她,他能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速,是她! 他隔着花架望着她,看着她对花儿赏心悦目的样子,他觉得她好可爱哦!他本想静静地在一旁看着她,不料女店员发现他了,主动过来询问:先生,请问你需要什么? 林德只好转过身,背对着李云霏,声音尽量压低道:请问,这里有适合放在室内的花吗? 女店员:哦,是刚装修好的吗? 林德微笑地点点头,女店员的脸“刷”地红了起来,尔后热情道:那就首选吊兰,常春藤,橡皮树,君子兰之类的的能吸引甲醛,净化空气的植物。是放在桌上,还是角落? 林德:嗯,那就请你帮我放桌上的挑几盆,放角落的挑几盆吧! 女店员:哦,好的。 林德见女店员还一直望着他,微笑道:麻烦你了,我随便看看。 女店员:哦,好的。她不舍地移开了脚步。 林德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发现李云霏不在了。他隔着花架张望着,突然有人用手指碰了碰他的肩膀,他吓了一跳,回过身时见李云霏正微笑地望着他,他愣在了那里,只听李云霏说道:三哥,你在看什么? 林德(傻笑):呵呵,霏呀,这么巧!你来买花? 李云霏:哦!去银行后,坐车路过这里时,就想下车看看,因为回到公司也过了下班时间了。你呢? 林德:哦!给“云儿之家”挑几盆花。 李云霏:呵呵,跟我一样。昨天去云儿之家时,总感觉缺了点什么?所以就想到了这里。 林德:我们是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我来这里的想法也跟你一样。 李云霏:呵呵,也许吧!因为花圃这么多,我们刚好碰上了。听可儿说,你一直帮着“云儿之家”做事,真的很感谢! 林德:你这样说,那还叫什么家人呀?(见李云霏脸微红)你有挑到中意的吗? 李云霏:嗯,有挑到几盆,你参考一下! 林德跟在李云霏的身后走着,对她挑选的花,其实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略微地评论了几句。他想和她并肩蹲在一起看花时,女店员走了过来,说:你好,先生,我帮你挑好了,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林德(不得不重新站起来):麻烦你帮这位小姐所挑选的花一起送过去。 女店员扫了一眼李云霏,见她长得并不怎么样,甚至比自己逊色多了,心里便有点不屑,脸上却堆满笑容,道:哦,好的。 林德:霏,那我先过去看看。 李云霏(丝毫没有感觉到女店员的不快):嗯。 最后,林德把李云霏选的全买了,也从女店员选的挑了一半,两人请小货车送货,但副驾上只能坐一个人,林德本想把座位让给李云霏。不过,李云霏却道:对不起,三哥,就麻烦你送过去了,我还赶着去上班。 林德点点头,临走时,才嘱咐道:霏,还有时间,记得先去吃午饭。 李云霏(笑了):嗯,你回去也先吃午饭。她向林德挥挥手,便向车站走去。 送货司机见林德的眼光里有点恋恋不舍,打趣道:先生,你是不是很喜欢刚才那位小姐呀?我看她长得并不怎么样,依你的条件可以找更漂亮的! 林德回过头,没有理会送货司机,只道:出发吧! 他心情不错地回“云儿之家”。当他搬了第一盆花进去时,见蒋有福叫了一份外卖在食用,微笑道:真香呀! 蒋有福真的没想到林德真的会去买花回来,他还以为那只是一个借口,略为尴尬地说道:因为不知道三哥想吃什么,所以只叫了一份。 林德:没事,你慢慢吃。 蒋有福:哦。(他把盒饭合上,伸手拿了一张纸巾擦拭了一下嘴巴)三哥,我也来帮忙。 第十四章 狂想的雨季 林可儿提早半小时来到“云儿之家”,她推门而入时,有点惊讶馆内的变化。她没有想到那两个大男人仅用一天的时间就把馆内打扫得干干净净,甚至把她未完成的部份也补充了。了不得!她见两个人不知从哪搞来了一套茶具,正悠闲地泡着茶,见她走进来时,蒋有福立即站了起来,问道:您来了! 林可儿(点点头,坐在了林德旁边的位置):哇,不错嘛,这么快就解决了。既然如此,就提早开会,提早回家!其实,也没什么事,因为这家咖啡馆的营业额不要求高,只是提供每个进门的客人一个安静怡然自得的环境,所以,每个人必须微笑服务,让客人感觉宾至如归。还有,其他的一些细节问题,你们两位有何想法? 蒋有福:有关菜单、食品采购方面是不是该讨论一下? 林可儿:嗯,好。本馆的初步构想是以咖啡茶饮为主,然后再搭配一些港式的套餐,比较精致的,也就是卖像。主食比如说,面条(意式蕃茄面,中式炸酱面)或米饭(搭两素一荤)或盖浇饭(如甜椒牛肉,咖哩鸡,糖醋里脊)+水果沙拉(可单点)+小甜品(可单点)+例汤或茶饮。当然,刚开始的套餐准备为六种,以后视情况开发。你们觉得如何? 林德:想法不错,但客人多时,如何分配? 林可儿:虽然有各自的区域,但忙时大家都得相互帮忙,这就需要大家都能熟悉馆内一切食物。在这之前,我们就先在三天内把六份套餐的菜单整理出来,而且要全员同时品尝通过才行。 蒋有福:三天时间,太赶了! 林可儿:这就是开小炒店的人的信心吗? 蒋有福(思忖,连这事都能知道。):也不是我对自己的厨艺没有信心,只是要准备的事情太多了,菜单出来时,还得订制合适的餐具,找食品供应商之类的。 林可儿:餐具已经订做好了。(她从包里取出一张图纸递给了蒋有福)这是餐具的效果图,明天就会送货上门,所以就麻烦你晚上多做些功课了,因为主食这方面的菜单由你来负责。当然,我和三哥都会从旁协助的。 蒋有福:承蒙你如此看重我,不过那样,我不就没有休息天了? 林可儿:事实上头一两个月,你确实没有休息天。但在这段时间里,我和霏会进厨房帮忙的,争取补你不在的空档,ok? 蒋有福:云霏也要参加吗? 林可儿:当然了,她可是主角。 蒋有福:如果她要进厨房,那我不做了。林可儿(琢磨着蒋有福脸上的异常严肃的表情,难道他也知道了?果然是有在改变。):不要小看霏的味觉!(见蒋有福不语,又从文件夹里取出一份资料)这是咖啡和茶饮的菜单,之前我已经在厦门各个大小咖啡馆试了多种味道,当然每个人的口味不一样,以后我们也可以根据客人的需求来增加口味,那么接下来就试试味道。等一下一起去采购,把需要的主材辅材准备好。(低头看了一下时间)嗯,霏也快到了,等她来了,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当然是有助于我们灵感的菜单。 林可儿(巡视了两个人的表情,只见两人同时都露出了一抹欣喜的微笑,只是林德沉浸得久一些,而蒋有福的眼睛已经瞄向门外。她在心里暗忖:难道三哥遇上什么好事情了?她站了起来,察看了一下馆内的植物,)这些花草挑得还蛮入眼的嘛!谁添置的?发票可以拿来报销。(她见蒋有福指向了林德)三哥,把单子拿过来吧! 林德:没事,就当是你开店的贺礼吧! 林可儿:哦,你打算做亏本生意吗?我可不打算发工资给你哦!也就是你的劳动所得只有提供一日三餐。 林德:无所谓。不过,提议让我免费在这里摆画标价。 林可儿:三哥,你几时成了商人?! 林德:不然,你让我饿死呀! 林可儿:我这小馆可容不下你这条大鱼,呵呵。不过,能有为本馆增辉的机会,我何乐而不为呢?这可是我这小馆的荣幸!那么,这两三个星期就劳你费心,以后每星期五、六、七日,你再来帮忙。当然多加了一项福利,让你免费使用场所,只是不能影响馆内的美观。 林德:成交。 蒋有福在一旁忍不住插嘴道:原来三哥是画商。 林可儿(睨了他一眼):难道你没有看墙上的画吗? 蒋有福仔细看了墙上画的落款,略为尴尬,因为他早上的评论很失礼,现在他说的话题更失礼:啊,对不起,三哥!请原谅我这个庸俗的粗人,有眼不识泰山。 林德:没事!现在的画家如果不兼画商之职,早就饿死街头了。 蒋有福:三哥谦虚了。我最喜欢眼前这幅画了,有棱有角,像一座山,色彩也很丰富的,很美的一幅画。 林可儿(掩着嘴偷笑):那幅画的标题是《狂想的雨季》,描写的是雨天里每个人内心的期许不一。 蒋有福只能尴尬地在一旁傻笑,不敢再妄加开口说话。 第十五章 是否要忘记 这时,李云霏推门而入。 林德(比蒋有福先一步迎了上去):霏,你来了啊!中午有好好吃饭吗?肚子饿了吗?我们现在就出发去吃晚餐吧! 李云霏微笑地看着林德,向林可儿点点头后,就被林德拉着手臂走了出去。 蒋有福愣了一下,尔后越过林可儿,拉开了林德的手,笑道:对不起,三哥!她是我的妻子李云霏! 林德(装傻):霏呀,你介意我这样拉着你的手吗?从很早以前,我们不都是这样走着吗? 李云有点傻眼了,看了林可儿一眼,见她一副视若无睹的样子,就任凭两个男人一路拉拉扯扯的。 林可儿在后面看得津津有味,这一幕似乎早在她的脑海中预演过了。 不过,一星期后,林德就褪去了热情,似乎之前所做的一切只是一场戏。他远远地看着蒋有福热情地照顾着李云霏,看着李云霏有点不爱搭理蒋有福,他的心里既高兴又隐隐作痛,心底的那一抹哀伤呀,谁人知? 之后,李云霏带来了曾文燕。 曾文燕一见到林德时,差点兴奋得要晕过去。连续几天后,她渐渐冷静了下来,便时刻地围在林德的身边,不停地说话,但林德回应她的只是淡淡地微笑。不过,曾文燕一点也不介意,她能每天见到现实中的白马王子,足以让她幸福不已。因而,“云儿之家”多了一名无薪新员工。 此外,还有一个人,方度。他几经恳求林德后,林德也正感曾文燕有点烦,就让他也加入了“云儿之家”的无薪店员行列。 于是,林可儿不得不天天面对方度的追求,但也得到了最勤快的员工。 在“云儿之家”正式营业当天,高洋过来捧场消费。他见到方度如此热情地绕在林可儿的身边时,刚开始略显尴尬,但看着林可儿有时微红的脸蛋时,他的内心却出奇的平静。或许他对林可儿的感情并不是爱情,而是妹妹般的喜爱,他笑了。 他不晓得他的目光总是若有所思地停留在李云霏的身上,不仅仅是他自己没有注意到,连大家都没有注意到,或许在更早的时候,这般感情早已存在了。他已决定独身,把他的热情奉献给医学研究。 他把面前的黑咖啡一饮而尽,把钞票压在了杯子下,起身,悄悄地离开。 ※ ※ ※ “云儿之家”的营业状况出乎意料的好,这可是在馆主的主观意测之外,她们似乎忘了俊男靓女的效应。每星期的五、六、七,不管是正餐还是茶点时间,全部客满,甚至还有人愿意顶着寒风冷雨在外面排队。 第一次的庆功会,她们决定在三个月后的某星期一晚上停业庆祝。 所有的人在热烈地讨论,欢笑着时,李云霏慢慢地退出了人群。她坐在了休息室里,抬头望着天花板发呆,眼睛渐渐闭上。 林德事先发现了她,他本以为李云霏只是累了,便坐在她的旁边,小声道:霏,你很累了吗?累的时候就该跟我们说一下。 但是,李云霏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喃喃道:风主,能见你一面吗? 林德略为一惊,他还以为李云霏已经发现了他就是叶小军,但看到她略为挣扎焦虑的表情后,原来只是虚惊一场。他的目光怜悯地望着李云霏,从裤袋里掏出了一块深蓝色的手帕,轻试着她额头所冒的冷汗,手不经意地接触到那略为冰冷的脸颊,不自觉地低头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目光移向她的嘴唇时,慢慢地靠了过去。 下一秒,休息室的门打开了,他抬起头时,见是曾文燕,心里略松了一口气,但见到她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时,微笑道:小燕子,你来得正好,霏需要人照顾!他站了起来,把手帕塞进了自己的裤袋,从曾文燕的身边擦肩而过。 曾文燕眼眶里的泪水瞬间流了出来,原来这就是她一直靠近不了他的原因吗?! 这时,李云霏睁开了眼睛,见到满脸泪水的曾文燕,苍白的脸色渐渐因焦急而有了些生机,略显无力的声音,道:文燕,怎么啦?你吃好了吗? 曾文燕感觉李云霏的声音有点刺耳,她想不到李云霏居然是这样的人!她的表情略为不屑,缓缓开口道:对不起,云霏!明开开始我不会再来了。 李云霏一惊,站了起来,道:出了什么事了吗?和三哥吵架了吗? 曾文燕(摇摇头):我才会当某个人的挡箭牌。她觉得自己好狼狈,怎么就输给了一个有夫之妇?!她觉得自己像只猴子一样被得耍得团团转。 李云霏(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难道这样,你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 曾文燕:不要再假惺惺了!她夺门而出,休息门“哐啷”一声重新合上。她面对着休息门擦掉了脸上的泪水,重新加入了人群。 李云霏本想追着出去,不料身体却不听使唤,她的意识渐渐模糊了。 第十六章 无声的爱 当李云霏再次醒来时,她的床边站满了人,难道她又被送到医院了吗?她尽量微笑地望着众人,缓缓开口道:嗨,你们都来了!对不起,又让你们担心了! 她瞥见了一张满脸泪水的曾文燕,只听曾文燕低泣道:对不起,云霏。我不知道你的身体状况那么差,我还以为……(她那时真的以为李云霏和林德在休息室里偷情,她真的以为那只是林德的借口。)对不起,都怪我不好! 李云霏(微笑地有点吃力地摇摇头):傻瓜,说什么呢?!让你知道这么脆弱的我,不吓坏你才怪呢?!(她低头看着一直坐在她旁边紧握着她的手的林可儿)对不起,可儿,给你添麻烦了,明明大家都那么高兴,我的身体却破坏了气氛。 林可儿硬是把眼泪吞进了肚子里,让自己微笑道:说什么呢?!是我们疏忽大意,要怪,就怪高博士这家伙不告诉我们帮助你的方法。 高洋(在一旁尴尬地傻笑):嗯,看来我还是个不合格的医师,还得继续进修才行。 林可儿:等你进修回来,早就成老头子了,没有临床经验的你,谁还敢找你看病呀! 大家都呵呵地轻笑了起来。 之后,只留下在一旁沉默不语的蒋有福。 李云霏见他那紧皱的眉头,一副天快要塌下来的表情,微笑道:对不起,现在才让你知道我的秘密。 蒋有福:为什么要瞒着我如此辛苦地活着?我就这么不让你信任吗?(他伸手想去抚摸那张苍白得不行的脸,但李云霏却把脸朝向了窗户,他感觉自己的心突然间变得好痛,伸出去的手僵硬地悬在半空中,好不容易才收回来。) 李云霏:对不起,我想一个人静静地休息。 蒋有福(有点失落地看着李云霏):嗯,我就在门外的休息椅,有事叫一声。他落寂地走出门外,关上门后,有点无力地跌坐在休息椅上,陷入了沉思。很明显地林家兄妹两人经常来这里,甚至与主治医师高博士混得那么熟了,作为她的丈夫,却更像个惊慌失措的局外人,果然他根本就不够资格坐在这里,他握紧了双手,表情比里面的病人还痛苦着。 林德一行人在高洋的办公室里默默地坐着。 很快地林可儿把曾文燕先遣送走了,把方度也遣发走了,正想让林德也先走人时,不料他自己站了起来,没打一声招呼地往外走。 林可儿见此,对高洋说道:接下去就拜托你了,高博士!她说着便追了出去,叫道:三哥,我送你回去! 高洋在研究室坐了一会儿,才打开刚才的报告书,脸上的表情像是严肃,更像沉重的乌云,只听他喃喃道:现在只能祈祷奇迹的出现了!这就是作为医师的悲哀吧! ※ ※ ※ 林可儿一点也不想去思考李云霏的身体状况,一想她就感觉心好痛。所以,她自己一个人时,总是尽量把自己投入到工作中,不让自己有一丝丝的空闲来胡思乱想。与李云霏在一起时,她总是尽量让自己露出笑容,因为她觉得如果自己不笑,李云霏会不会放弃了一丝丝的希望?她也不想让李云霏看到她的痛苦,因为李云霏总是不想让别人担心,而孤单地一个人承受着。 她转过身看着林德那一张明显削瘦的脸颊时,她也很心疼。那天,她送他回去时,见到他那不茍言笑的表情,一路沉默不语,她的心也跟着沉重。她知道林德白天到店里帮忙,到晚上还加班画图,把自己逼到了极限。但是,她无法去碰触他心底的疼痛,因为她知道他需要的只是时间。这些天虽然他还是微笑地面对客人,本来约定三个月后只要星期五六七来帮忙的,他还是天天往店里跑,也许在这里面都充满着李云霏的影子吧!她只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痛苦的人不只他一个。 她看得出蒋有福一直退居二线,在厨房里工作,是因为他笑不出来。他每次事情忙完了,就沉默不已地躲在后门口抽烟。她走了过去,从他的烟盒里抽出了一根烟,不顾蒋有福异样的眼光,拿走他口中的烟头,点燃了烟并吸了一口,讽刺道:原来这么浓的尼古丁味也别有味道!(她又吸吐了三口烟后,就把未抽完的烟踩在了脚下捻熄。)啊,忘了,要是被霏看到了,她一定会把烟给吞掉了。 蒋有福怔怔地看着丢了这么一句话就扭头回店的林可儿的背影,回过神,恨恨地吸了一口烟,吐了一串长长的烟圈,就将烟头赤手捻熄。他打开后门时,停顿了一下,把口袋里的烟盒和打火机全扔进了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