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回古代披荆斩棘》 第1章 大小姐为何会那样? “哈哈哈,她死了她死了!” “我看你以后怎么嚣张!” 说话的男人正在狰狞地笑着,他面部扭曲的嘴脸,即便身着西服,也难以遮掩他那十足衣冠禽兽的模样。 而此时,马路中央正躺着一具刚因车祸丧生的女尸,她四肢扭曲变形,骨头都戳了出来。因为遭受过激烈的撞击,她的皮肤多处青紫擦伤,地面周围是一大片血泊。 这个刚死透的女子,名叫宋雅。她出生在二十二世纪新世界的z国,含着金汤匙出生,是富可敌国的首富之女,而刚刚那个面目可怖的男子是她的未婚夫。 今晚的拍卖酒会刚结束,宋雅便哼着小曲,开着限量款的粉色法拉利豪车驾驶在去见未婚夫。 豪车在马路上疾驰,突然,她的目光被路边熟悉的身影吸引。她难以置信地看到自己的未婚夫正与一个打扮娇艳的绿茶女亲昵相拥。 愤怒瞬间冲昏了她的头脑,她猛地刹车,推开车门气冲冲走过去。 宋雅怒吼着,“你们这对狗男女!”说着她径直奔过去,她打算手撕绿茶和渣男。她先是一把揪住绿茶的头发,然后抬起手中的名贵包包一通乱打。 绿茶女痛苦尖叫起来,“啊!救命!” 未婚夫渣男喊道:“你住手!” 宋雅愤怒地看着眼前这对狗男女,霸气道:“你居然敢背着我干这种事,我宣布我们分手明天就退婚,死渣男你就等着自己公司面临破产吧!” 说完,她不失女王风范,迈着模特步,果断迅速地转身离开。 不料这时,这个渣男未婚夫为了护住绿茶更是为了护住自己的名利,他在宋雅的身后毫不犹豫地伸出罪恶的魔爪,狠狠将其推向马路中央,吼道:“你去死吧!” 就在这时,一辆飞驰而来的汽车向她驶来,司机根本来不及刹车。 危机时刻,宋雅惊恐地瞪大双眼,想要躲避却已来不及。 伴随着一阵剧烈的撞击声和急刹车声,她的身体被高高抛起,又重重地摔落在地。 然而,当她再次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陌生的古代世界。 “我这是在哪啊……” 她缓缓扫视着四周,用手轻轻捶打着剧烈疼痛的脑门,猝不及防间,映入眼帘的一切都显得极为戏剧化。 破烂陈旧的小木屋内,到处杂乱地摆放着一堆兽骨兽皮,让人毛骨悚然。望着眼前这个令她倍感陌生的地方,她情不自禁地“啊”了一声。 此刻,她活在这具名字叫程六初的陌生肉体内,这下她只觉大事不妙,这是给她整到哪个银河系外了! 她双眼瞪得滚圆,不敢相信道:“怎么回事,我不是做梦吧……” 没错,她从新世界穿越到了古时代,现在她正处于一个国名为‘大丰朝’的世界。她的头脑里还植入了许多根本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她叫程六初,十九岁,从小无父无母无家可归。十岁那年,她在逃荒途中来到此地,不幸遭遇山中野兽的伏击。 正巧被路过的猎户所救,也正是因如此,她一直被养在猎户家中,给猎户家的傻儿子刘大宝当童养媳。 荒山里坐落着一破旧的木屋,这里正是猎户的居所。 刚才,程六初因为在屋子外头干活,由于酷暑难耐被晒到中暑昏倒了过去。 此时刘大宝正瞪大双眼看着程六初,他忧心忡忡地问道:“小媳妇,你不要紧吧,刚才可把大宝吓坏了。” 程六初盯着眼前这个正在说话的陌生男子不敢吱声,随后她艰难地从床上爬起身。 刘大宝见状本想伸出双手扶她起身,却被程六初警惕地躲开了。 来不及多想,程六初立马站了起来便想开门往外跑,不料门被外面的人推开,只见这家猎户夫妻俩正迎面走了进来,吓得她踉跄地往后躲了几步。 刘大婶一进来就凶巴巴地嚷嚷着:“日上三竿了还在睡,就知道偷懒,当自己是城里的大小姐啊,赶紧生火做饭去!” 程六初听了后心中虽有不快,但此地毕竟不是自己所熟悉的所在,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走向厨房干活去。 她来到破旧的灶台边上突然愣住了,原本含着金汤匙出生在富裕家庭里的她,别说生火了,平时就连泡方便面的水她都不曾亲自动手烧过。 这下可真的是难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了,凭借着原宿主的记忆程六初试图生起柴火,渐渐的一个时辰过去了,灶火总算是成功点燃生起。 可紧随其后却有一股浓烟正从灶台上大肆窜出,瞬间厨房被搞得乌烟瘴气的。 不好,灶台边摆放着的稻草堆被火星子助燃起来,刘氏夫妇见状立马提了几桶水过来扑救。 万幸没有酿成大祸,不一会的功夫火势就被很好的控制住了,刘大婶看着眼前脏乱的一切。 她立刻提高音量,发飙道:“你还真是个扫把星啊让你做个饭差点把厨房点了,你要造反啊!” 程六初从小到大都没被人这么劈头盖脸的骂过,刚想回嘴但心想着自己有错在先,委屈的话刚要吐到嘴边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刘大婶见她还是愣着不动,又怒声斥骂:“赶紧去做饭,再搞砸今晚不许吃饭睡觉了。” 现下破烂的厨房里又只剩下程六初一个人,留她自己站在那信誓旦旦地嘀咕着:“不就是做饭嘛,手到擒来的事。” 程六初重拾信心撸起袖子就是干,只有她不愿意,没有她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 一顿功夫下来,虽说磨蹭但也总算是顺利的把饭做好了,两菜一汤摆上饭桌,望着眼前的菜肴,四人面面相觑不敢动筷。 刘大婶舀着盆里的鸡汤满脸嫌弃,“你这个鸡汤怎么是黑的?” “嘻嘻,我想大概可能兴许,这个是乌鸡吧。”程六初也搞不懂为什么,只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刘大叔尝了一口,紧接着眉头皱起,“那这个炒鸡蛋呢,怎么有鸡蛋壳在里头?” “这个嘛~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不觉得有鸡蛋壳在,吃到嘴里口感香香脆脆的吗?” 刘大婶看着眼前的饭菜根本吃不下,又越听越窝火。 她大声冲她怒骂道:“嘿,死丫头你是存心的吧,翅膀长硬了是吧,平时做饭的水准去哪了?是不是故意浪费粮食?还有你今天还知道顶嘴了!” 刘大宝依然傻乐着很赏脸,一边吃还一边拍手夸赞着说:“好吃~好吃~ 小媳妇做菜就是香香哒。” 这个家里,刘大叔是个怕老婆的,刘大婶性格蛮横势利,唯独对自己的儿子宠爱有加温柔备至。 她散发着母爱轻声说道:“乖大宝,娘给你重新做,这些就拿去喂鸡鸭了。” 接着又扭过头恶狠狠的对程六初说道:“去把院子里的脏衣服洗了,再去挑水把水缸里的水填满,不然今晚别想睡觉了。” 程六初连口饱饭都吃不上,身子也十分疲惫,她实在不乐意答应:“岂有此理?我不去。” 这时刘大叔手里突然拿起了平时对付猎物的家伙‘榔头’警告着,看情况不妙程六初只好放弃抵抗乖乖照做了。 第2章 实施逃跑计划 “我堂堂z国首富之女竟然沦落到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当便宜丫鬟,又要做饭又要洗衣服的,连口饱饭都吃不上,连我家端茶倒水的保姆都过得比我强,凭什么啊!” 她在篱笆院里边搓洗着衣裳边抱怨着,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 刘氏夫妇都在屋里头,程六初正想着如何撂挑子不干,她趁四下无人之际决定逃走。 紧接着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院门处,忽然然一道黑色身影闪现到她面前,差点没把她吓得魂飞魄散。 程六初因为做贼心虚的原因,受到了突如其来的惊吓,正轻拍着自己的胸脯好平复情绪。 “你干嘛啊,你吓死我了” 这时刘大宝一脸傻笑,背着的手突然伸出,递给程六初一个凉馒头。 “小媳妇,这个给你吃,吃了就不会饿肚子了。” 别看刘大宝平常傻呼呼的,可他心地着实善良,平日里对程六初更是格外的好。但凡他自己有喜欢吃的、喜欢玩的东西,都会留存下来分给她。 程六初实在是饿得肚子咕咕叫,她立刻接过馒头,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谢谢你啊,大宝,你可真是我的及时雨……” 兴许是干了一整天粗活,真是把程六初给饿坏了,凉馒头吃在嘴里都特别香。 刘大婶见刘大宝不在屋内,便走到院子里找他,轻声道:“大宝别玩了,快回屋睡觉” 紧接着神色转变,对着程六初凶神恶煞地说:“臭丫头,快点把衣服都晾了,就知道偷懒” “噢,就知道了” 程六初虽说心中很是不满,但也依然乖乖照做了。 翌日 院子里的鸡已经在咯咯哒的叫着了,天色也大亮。 大清早的,窝在柴房里的‘大小姐’程六初此时还在熟睡着。 刘大婶推门而入进入柴房,还没等程六初醒来就扯着嗓子冲她嚷嚷“睡睡睡,就知道偷懒,鸡都饿坏了还不赶紧起来喂” “哎呀,不要吵我,烦死了” 半梦半醒间程六初以为自己还存活在原本的世界里,一副不愿醒来的样子继续睡着。 “你说什么?还做梦呢,还没醒呢” 只见刘大婶随手拿起一根棍子冲她一顿毒打,程六初被揍得瞬间哇哇乱叫了起来。 程六初被打得浑身疼痛不已,只好赶紧乖乖求饶“醒了醒了,别打了” 程六初来到院中,开始她给鸡鸭喂了吃食,紧接着又被指派到河边挑水跑了几个回合,连劈柴的活也得她来干。 她好不容易闲下来想休息还得陪着大宝玩捉迷藏,同时还得伺候刘大婶给她捏肩捶背。 “啊,好累啊” 程六初干了大半天活,累得苦不堪言。趁刘大婶睡午觉的功夫,终于得空休息,她直接瘫坐在椅子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转眼来到吃晚饭的时辰,今天刘大叔从山上猎到一只兔子,饭桌上正是它被做成美食后的模样。 程六初看桌子上已经摆好饭菜,肚子早已经饿得不行,闻着肉香味说“哇,这是什么肉啊好香啊” 刘大宝正吃得特香,一边吃一边说“小媳妇,这是兔子肉啊” “什么鬼,你们居然吃兔兔”程六初刚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听到刘大宝说是兔肉便马上吐了出来。 想起之前在家里也是养过兔子当宠物的她根本不吃兔肉,程六初完全接受不了这道菜,噘嘴看了看那盘肉,心里直替死掉的小兔子委屈。 刘大婶本来就对程六初不满,这下更加不乐意待见“不吃你别浪费,真是一天比一天难养” “我才不吃”程六初捧着一碗米饭,夹着没有油水的青菜就着下肚。 刘大婶听了她的话白了一眼,便把大把大把的肉块夹给了刘大叔和刘大宝吃。 看着大家正香的一口一口吃着兔肉,程六初突然生理不适开始干呕了起来。 她立马放下碗筷迅速跑到院子里调整呼吸平复身心。 “矫情,以前也没见你少吃”刘大婶见状,满脸不屑道。 屋内的人正高高兴兴的吃着晚饭,屋外的程六初坐在院子里看着夜空悬挂的皓月。 她突然思念起自己的家人还有她舒适的大软床,然后又抱怨着为什么要让她重生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吃苦受罪啊。 程六初越想越难受,终于哭了出来…… “小媳妇,我这里有橘子” 刘大宝悄无声息的来到她跟前,将一颗橘子剥开了递给了程六初。 “小媳妇你别哭了,橘子可甜了” 程六初看着眼前这个傻大个,一时间眼含泪水的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刘大宝长得还算可以,用现代的话来说还是个暖男啊,可惜脑子不好,整天傻乎乎的。 程六初接过橘子后,又忍不住好奇问道“大宝,你从小就这么……傻吗” 刘大宝一听此话,脸上有点不开心了,着急地反驳说“大宝不傻大宝不傻,阿爹说我是生病了才长不大的” “好好好~你不傻,我傻~” 程六初想着自己无缘无故来到这个世界,只能自嘲“我真是无敌超级大傻子,有大小姐不当沦落到这当便宜丫鬟” 程六初和刘大宝东拉西扯的聊完天后,随着夜色深沉,便早早都睡下了。 时间又来到第二日清晨 “今天去山上捡点柴火回来,天黑之前必须把厨房的柴补满,不然没饭吃” 早饭都没吃上,程六初又被刘大婶拉到山上砍柴,随行的还有刘大宝。 “天啊,比拉磨的驴都苦,困死了”程六初向来都有起床气,边走边抱怨着。 刘大婶不满道“磨蹭什么,快跟上” 来到深山里,在刘大婶的陪同下刘大宝在草地里摘着野花玩,然后又到处追着蝴蝶玩,真是不亦乐乎啊。 另一边是程六初自己一个人弯着腰拾柴火,好不辛苦道:“老天爷啊,为什么要让我经历这一切,我想回家我要回家……” 程六初刚刚吐槽完就被不远处的刘大婶抓个现行,漠然地催促着说:“别偷懒,手脚麻利点,不然天黑都回不了家”。 程六初心想着不行啊,这简直苦不堪言必须自救,得想个办法溜之大吉,不然得一辈子困在猎户家当粗洗丫鬟。 只见程六初心生一计,她随意捡起地上一块形状独特的石头,冲着不远处的刘大宝招手喊道:“大宝快过来,姐姐捡到了一个好玩的东西,快过来给你看看”。 刘大宝闻声大步跑到程六初跟前,傻乐地问着“小媳妇我来了,是什么好玩的东西啊?” “大宝,你看这是什么,喜欢吗”。 刘大宝一看石头很是喜欢,拍着手笑呵呵说“喜欢喜欢,太喜欢了……” 这时刘大宝刚要伸手拿石头,程六初趁其不备之际一甩手将那块石头用力扔出十米开外的草堆里。 “小媳妇你怎么把它扔了”刘大宝不满地撇撇嘴,然后撒腿就朝扔石头的方向追着捡去了。 程六初见奸计得逞,看了看还坐在远处给自己扇风的刘大婶; 然后假意担心,冲刘大婶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大宝不见了” 刘大婶一听自己儿子不见了,便火急火燎地追了过去,生怕自己的宝贝儿子出意外。 随后程六初得意得噗呲一笑,趁着刘大婶追儿子的功夫,抓住机会赶紧往反方向逃走。 等刘大婶追上刘大宝后,她回头一看程六初没了人影。 “好啊,死丫头竟敢耍我” 便拉着大宝一同追了过去。 另一边还在逃跑的程六初,生怕刘大婶他们追过来,一点都不敢懈怠,卯足了劲往前跑。 逃跑中她太累太渴了,肚子也空空如也,最后实在跑不动了,见刘大婶还没有追上来应该是成功甩掉了他们。 于是,程六初气喘吁吁地走到岸边打算接点水喝。她刚挽起袖子要捧水,水面上渐渐倒映出一坨黑影。 第3章 这个大腿我抱定了 只见程六初起身扭回头定睛一看,瞬间吓得她不敢大口呼吸。 “我滴乖乖,这哪来的一头大黑熊,我可不是光头强啊!” 眼前的大黑熊把程六初视作饱腹一餐的猎物,龇牙咧嘴地正朝她步步紧逼,瞬间把呆在岸边的程六初吓得手脚发软。 就在这时大黑熊猛地发出一声嘶吼,眼看它张牙舞爪地冲她扑了过来,程六初直觉被它震慑到了,由于过分害怕导致她脚步一个踉跄整个人意外栽入河水里。 这下糟糕了,程六初根本没学过游泳,掉进水里的她就像只旱鸭子一样只能使劲地扑腾着,加上前天刚下过大雨,湍急的水流一下子就把她冲走了。 『金府』 古香古色的房间内,阵阵幽香味传入鼻中,程六初正舒舒服服地躺在软软的被褥里不愿意起来,半梦半醒地呓语着:“好舒服呀,我是回家了吗”。 “姑娘,姑娘你醒醒~” 正在沉浸在美梦中的程六初,突然被耳边一个陌生的声音惊吓醒来。 刹那间,她用力将双眼睁开,‘啊’的一声发出尖叫,她看着眼前的四周不禁一通三连问: “你是谁?” “这又是哪?” “我怎么会在这?” 此时正在床边看着程六初大惊小怪的男人,名字叫金乌,二十一岁,英俊的外表下有着深邃的眼眸和高高的鼻梁,是大丰朝首富金家的二少爷。从小锦衣玉食,他酷爱书法和钻研棋道,也是家中的团宠。 “昨日我从白马寺下山回来的路上,发现姑娘正倒在河岸边,看你一直昏迷不醒的,所以才贸然将你带回家中救治” “原来如此,谢谢你救了我,你真是个大好人”程六初听完他讲话后神情旋即变得失落,还以为自己刚刚是回到了原本的世界。 程六初无精打采地坐在床上,只觉得悬着的心突然碎掉了,没想到自己还要继续待在这个破地方受苦受累,心情变得越发的沉闷。 金乌举手投足间透露着儒雅,看她一脸失落的样子,又缓缓张嘴问道“敢问姑娘为何会落水,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吗” 接着,程六初把自己是怎么落水的前因后果告诉了他,金乌听后也是觉得同情遭遇 “姑娘独自一人在山上遇到了危险,现在也安全了,那需要我派人告知你家人你在此处好让他们安心吗” 程六初一听感觉不妙,自己好不容易逃跑出来的绝不能回到狼窝里去,便着急张口拒绝; “不不不,不用告诉……” “我的意思是我在这里没有家人” 金乌听她这么一说,闭嘴思量了一番“原来如此,那姑娘先在我府上好好休息,我还有事需要先行一步,你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意吩咐身边的婢女去做” “好,你先忙……” 程六初心想自己什么都不会,但使唤人的功夫还是懂的。 时间又过去了几日后, 将养在金府的程六初,由于待在卧房中过于百无聊赖,闷得她跑到了卧房外的花园里四处闲逛。 程六初环顾院子周遭,忍不住自言自语地夸了起来“好漂亮的古宅~”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抹身影乍现,紧接着她又凑到程六初跟前乐呵呵地说:“我听说二哥哥从岸边捡了个美人回来,让我仔细瞧瞧” 她叫金纱纱,十九岁,金家主母夫人秦氏所生的三小姐(是金乌一母同胞的亲妹妹),精通珠算,从小协助金家打理府中生意往来的账目。 金纱纱一脸坏笑,饶有兴致的打趣着说“哟,长得还挺标致,怪不得二哥哥肯管闲事” 程六初可不是暴发户的女儿她可是真正的名媛,社交能力不在话下,看见来人也是个美人便毫不吝啬的回赞道“谢谢夸奖,你也很漂亮啊” “不过你是谁?你口中的二哥哥又是?” 还没等金纱纱开嘴自我介绍,半路却杀出个‘程咬金’来,来人正是金乌。 他不紧不慢地说:“她口中的二哥是我”然后又朝金纱纱冷冷道:“母亲差人在到处找你,你跑来这作甚” 金纱纱听后不敢继续在自家二哥哥面前造次,撇了撇嘴后便乖乖作揖告退,模样十分调皮不失可爱。 金纱纱走后,程六初便好奇着问“上次在房里见你还不知道你的尊姓大名,我叫程六初,你呢” 金乌答道“叫我金乌即可,看来程姑娘已无大碍,未来打算如何?” 程六初对于他的提问,正在盘算着自己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她一个从新世界穿越回古代的大小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还得在这大丰朝里继续讨生活。 他心想着在哪不是混,至少留在金府里有吃有穿的,转念一想决定抱大腿“你看你府中缺不缺工人,我可以毛遂自荐的” “那你告诉我,你会做点什么” “我可以给你做秘书啊,你去哪我跟到哪”程六初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明白。 “何为秘书?” “就是贴身丫鬟,你走到哪我便跟到哪那种”程六初腆着脸,嬉皮笑脸道。 这下站在金乌身旁的柳儿突然站了出来,一脸不悦道“二少爷才不需要贴身丫鬟” 金乌看了一眼身边的柳儿让她退下,又缓缓说道“我知道了,晚点我会安排的,你先安心回屋等着吧” 说完话,他和柳儿二人便一同黯然离去院子。 望着金乌离去的背影,程六初心想一个丫鬟怎么看起来倒像是一副主人样。 就在这时,在一旁修剪花枝的仆人突然八卦了起来 “柳儿这是吃醋了吧” “可不是嘛,哪天人家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程六初好像触发了现代人吃瓜的好奇心,赶忙跑上前去追问起柳儿的事。 原来柳儿可不是普通的丫鬟,从小就被金家老太君收养在身边当贴身婢女当干女儿那样疼爱,而且老太君还属意把她许配给二少爷金乌当妾室。 但是由于金乌至今还没有想要娶亲的意思,金家也主张妾不能比妻先进门的宗旨,纳柳儿为妾的事就暂时被搁浅了。 随后程六初回到自己的卧房中,下人桌子上早已把香喷喷的饭菜摆上,刚用过晚饭后由于瞌睡不断,便早早躺下休息了。 翌日清晨 程六初睡眼惺忪的醒来,柳儿早早的就站在她的床边候着。 柳儿指了指摆在桌上准备好的衣服,冷冷道“你先把衣服换上,等会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程六初起身后赶紧换上工人的服饰,便跟着柳儿去往金府东院。 一路走来,程六初发现金府是真大啊,她们走了好一会功夫才来到留春堂,堂内到处都是女工,大家也正在井然有序地忙着活着手头上的事。 第4章 大小姐变成闯祸精 『留春堂内』 “这里是金家的女红绣坊,全大丰朝最好的苏绣花样都出自这里,绣娘们也是个顶个的”柳儿一脸骄傲的向程六初介绍着。 程六初很是捧场,点头回应“哇~真不错” “今天先安排她在这干活吧”柳儿对着绣坊的管事春条吩咐完话后,便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管事春条放下手头上的活向程六初问话“你的女红会多少啊?” 程六初对于管事春条的提问,默默地竖起了一根手指。 管事春条一脸疑惑地看着她说“这是什么意思” 只见程六初尬笑着回答“嘻嘻,一点都不会的意思” “你跟我过来”那管事春条领着程六初进到存放布料的仓库,手指着一堆布匹转而发话道:“这些布料需要裁成三段,要今天内完成”。 映入程六初眼帘的是一大堆布匹,好家伙,顿时她瞪大双眼心想着这么多活今天都能做完吗。 程六初也不马虎,被春条派活后就一直待在仓库里不断地裁剪着布匹,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直到天黑,回春堂内的绣娘们也都陆陆续续下工走了,只剩程六初一个人留在仓库里拼命干活。 程六初放下了剪子,交叉着双手捏了捏自己的手臂放松着说:“胳膊好酸啊,得休息一会” 大家走后,程六初想着休息一会再继续,便拿着烛火跑到大堂内到处闲逛。她慢悠悠地溜达在前厅,自顾自的欣赏着眼前一幅幅绣品,感叹着绣娘们的手艺真是厉害,每一幅刺绣都绣得栩栩如生的,堪称一绝。 此刻摆放在角落边上的一幅苏绣花样‘凤凰于飞图’正吸引着程六初上前观看,她被眼前这幅工艺品征服了,她手里拿着烛台一点点照亮着细细观赏,不料烛台上的烛火意外掉落在绣品上面,‘凤凰于飞图’一下子燃烧了起来。 看到此番景象的程六初,她也顾不得许多着急忙慌地从桌子拿了壶茶水泼了上去…… 最后火苗是被扑灭掉了,但‘凤凰于飞图’也毁了,不巧的是眼前的这一幕被回来拿账本的管事春条尽收眼底,这下完蛋了,程六初惹祸上身…… 程六初看着自己被管事春条当面逮个正着,程六初额头上的冷汗直冒下来,她心虚地对着春条说:“我不是故意的,你能相信吗” …… 『存罚堂内』 程六初前脚刚捅了篓子,后脚就被立马抓到了存罚堂,听说这里可是金府的‘地狱’,府里每个犯过大错的人都会在这里接受审判。 金府上下每个人平时都井井有条的做事,这存罚堂里已经过去三年时间没有人因为犯错受罚踏入过此处了,程六初才来金府没几天就闯下如此大的麻烦,真令人头疼。 黑暗的大堂内被烛火照得通明,金府的众人闻讯也候在了此处,而堂上正襟危坐在中间的便是金家老太君了。在她身旁两侧一边是金府东院的管事们并排候着,另一边是金凯、金纱纱还有金若若等人…… 金老太君仪态端庄,不怒自威地问着话“刚用过晚饭,老身就被请到这里,春条你来告诉大家,留春堂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见状,管事春条便将程六初是如何在留春堂内闯祸烧毁绣品‘凤凰于飞图’的事一五一十的道了出来,众人听后都像炸了锅的蚂蚁一样,纷纷议论起来。 “这绣品可是要上供给临泗王的,还有五天期限就要交差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哪来的臭丫头毛手毛脚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招进金府干差事的……” “可不是嘛,花费了一个多月的功夫,眼看马上就要完工了,突然整出这幺蛾子来……” “对啊对啊,这可怎么办啊……” 大家七嘴八舌的商讨着,众人的斥骂声也被程六初听在心里,她感觉真的是闯祸了,要是在自己原本的世界,别说是五天了,就是一天时间她都能安排人把这幅‘凤凰于飞图’的给用机器重新安排上,但这里是古代啊都是纯手工制作才能完成的东西,这贡品交不上去,不知道大丰朝的王爷会不会一不高兴下就胡乱抹人脖子啊,程六初越想越害怕,头脑也恍惚了起来。 程六初心里越想越烦乱,就在此时有人打断了嘈杂声。 “安静,都安静……”老太君用手中的拐杖重重的击打着地板,以此起到威慑作用,说话的声音也非常的洪亮。 紧接着又向众人发问:“谁有办法可以解决此难题?” 站在旁边的管事春条思索了半晌突然请示道“老太君,望眼看去金府上下也就金四小姐的绣艺最是了得,可否让她重制一幅” 金老太君听后,便转头问道“若若,你觉得呢” “祖母,孙儿最近伤了手腕,恐怕五日内无法重新绣一幅新的,若是能多几日还尚有把握……”金若若一脸为难道。 金若若,女,十七岁,金家主君金龙的平妻如夫人王氏所生,模样温驯懂事,举止间很是得体,精通女红绣艺。 虽说金若若是庶出的,但平时金老太君就十分疼爱这个孙女,很是心疼地说:“噢~我怎么不知道你的手受伤了,快让老身瞧瞧” 身边伺候着的柳儿帮忙解释道“老太君您有所不知,前两日四小姐为了给小少爷捡掉落在荷花池里的小玩具,不小心摔了一跤把手伤到了,后来怕您担心,所以大家都没敢替四小姐声张” 金老太君听在心里却是一脸心疼,继续追问着“还有这么一回事,请大夫看过了吗” 金若若半撒娇着说“请祖母放心,若若并无大碍,只是大夫说需要将养个十天半月方能痊愈” “这可怎么办啊,四小姐也帮不上忙了”管事春条听后期待的神情转而失落。 这时人群中有人提议道“要不请外头的能人进府赶工,毕竟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嘛” 金家的大少爷突然不同意地张嘴“这可是贡品啊,怎么能假手于外人,临泗王看重的是金府的锈艺,被王爷知道了后果能饶得了我们金家嘛,谁又能担责呢” 金凯,乃王氏所生,是金家的长子(与金若若同母),二十二岁,性格嚣张,在金家帮着打理东南两院的生意。 第5章 凤凰于飞图惊艳大家 程六初算是看在眼里了,这就是古代大宅的内斗啊,堪比吃瓜现场!不过现在不是八卦惊讶的时候得赶紧想办法解决问题自救啊。 程六初突然心生一计,咬咬牙说:“老太君,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补救,我有办法……” 听到程六初突然张嘴说话,存罚堂内的嘈杂声瞬间戛然而止,大家都将目光纷纷投向她…… 金凯继续打压道“祸是你闯的,你能有什么好办法?” “我自有办法解决” 金凯实在无法相信眼前这个惹祸精,一脸不屑道“那你说,我倒要看看你这个黄毛丫头有什么办法” 只见程六初似乎胸有成竹,一脸自信道“三天时间,保证还给大家一幅栩栩如生的‘凤凰于飞图’,不过我需要借金四小姐一用” 金凯还是不敢相信的说:“你怎么保证?” 紧接着又继续追问:“你要是完成不了呢” 程六初决定死马当活马医为了争得大家的同意,只好拍着胸脯向大家作保。 “若是做不到,我程六初一人做事一人当,大不了我去跟那个什么临泗王负荆请罪,随他处置好啦” “好,大家都听见这丫头说的话了吧,这可是你保证的。不要以为你是金乌那小子带回来的,我就拿你没办法”金凯继续施压道。 程六初一副气势也不输的样子,向大家打包票“没问题,等着瞧吧” 『存罚堂』 很快,程六初向大家保证的三日期限已到。 大家再次聚集在存罚堂内,众人面面相觑,就等程六初出现了。左等右等下,还未见她人出现,大家已经开始小声嘀咕起来…… “约定的三日期限已到,那丫头搞定了吗,怎么还不露面该不会是溜之大吉了吧”金凯开始怀疑了起来,冲大家大声嚷嚷道。 话音刚落,管事春条来到大家面前,只见她大声说道:“回大少爷的话,还要劳烦老太君和大家移步留春堂一看” 见状,大家只好迈开脚步纷纷前往,好奇着程六初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留春堂内』 程六初和金若若等候着大家的到来。 金凯一进门就迫不及待问:“绣品可完成了?” 程六初已经准备好让大家看好戏了,自信满满的说道“别急,谜底即将揭晓” “臭丫头,快别卖关子了”金凯急声追问着。 此时大家的好奇心已经达到阈值临界点,都在不停地探头探脑看向程六初。 程六初瞥了一眼没有继续搭理金凯,只是径直走到绣架旁边,上面盖着白布正等待着揭开,给人制造出一丝丝神秘的期待感。 “大家请看……” 绣架上的白布被程六初一把扯开,一幅全新的‘凤凰于飞图’2.0版本映入大家的眼帘中,众人惊讶掉下巴,大堂内瞬间“哇”声一片…… 绣品上的凤凰看起来亦如浴火重生,在烈焰中蕴藏不灭之灵,熠熠生辉的感觉惊艳着所有人。 “不错不错,这也太惟妙惟肖了” “快看啊这凤凰真的涅盘了,真绝啊~” “这是怎么做到的,竟看不出一丝丝被烧毁过的痕迹。” “四小姐的绣艺果然了得,堪称完美啊” …… 众人七嘴八舌的称赞道,十分认可这幅崭新的‘凤凰于飞图’。 看众人都十分好奇的议论着,程六初终是忍不住给大家解释了一番前因后果。 原来刺绣上被烧毁的地方是凤凰上方的翅膀处,窟窿并不算特别大。 程六初想着可以加上大片的祥云火做为点缀,覆盖在翅膀的边缘处,营造出凤凰要涅盘的效果,加上独特的手法显得更加立体,让刺绣看起来活灵活现的。 “这半遮的祥云火覆盖在旁,跟凤凰遥相呼应,亦如凤凰般涅盘重生,好看极了” 金纱纱看着眼前这幅佳作,毫不吝啬地夸赞着。 金若若也接话道“是的,这祥云上是搭配着金线嵌入绣制的,这个办法还是程姑娘想到的,效果看起来更甚从前” 程六初看着大家很是满意的样子,也跟着开心起来“也是多亏了金四小姐的帮忙,这才能顺利将绣品完成” 金纱纱追问着金老太君说话“祖母可满意吗,这下可以给临泗王交差了” 金老太君没有接话,但神情放松,默默的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程六初心里顿感一颗大石放下心头,得意洋洋地想着不就是窟窿上添个好看的补丁嘛,这多大点事。 她瞧大家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心想着幸好问题是完美解决了。 程六初也知道是自己犯错在先,也不敢迷失在这一片片恭维声中。 程六初开口小心翼翼的试问着“敢问老太君,我这算不算将功补过了,可以不受罚了吗?” 金凯横竖是看不惯程六初,一脸不屑地继续刁难“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吧,毕竟是这丫头把事情搞砸在先,不如把这丫头发卖了吧,省得留在府上添乱” “对啊……对啊……” 众人见金家大少爷发话,纷纷附议道。 不是吧才来金府没几天,又要经历“卖奴”。 程六初心想着这可怎么办啊,这个金凯一直不停的针对她,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谁能来救救她啊。 向来心善的金老太君平时是多有体恤从不重罚下人的,她也不想过分刁难程六初,只是神情凝重,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就在大家颇有为难的时候,金府大管家刘勇跑来喊话道:“禀告老太君,二少爷他回府了” 前些日子二少爷金乌出门在外忙着贩马的生意,家里的事在路上也听到下人提起一二。 他忙完手头上的生意后便快马加鞭的赶回金府,这下好了,程六初的救星来了。 金乌用着温柔的语气给老太君请安“祖母安好,几日未见祖母,孙儿甚是挂念您” 金纱纱见自家哥哥回来便阴阳怪气的告起了状“二哥哥你离家这几日,你都不知道府里上下可热闹了,大哥好威风呢” 金乌用余光凶了一眼她,没有开口搭理金纱纱。 而是向众人说道“程姑娘是我带入府中的,她若犯错无论什么后果,都由我来一力承担,要罚什么尽管说来” 平日在金府里,金乌向来说一不二,听他这么大包大揽的,众人也不敢再多造次纷纷无奈闭上了嘴。 而在金老太君身旁伺候的柳儿却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很不是滋味。 第6章 来自柳儿的醋意 “行吧,念在她是初犯,并且做了及时的补救,就罚她三个月的工钱以作惩戒吧,罚也罚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金老太君长叹一口气道。 程六初想着真是虱子多了不怕痒,她这还没挣到钱就倒贴,不会下半辈子就押在金府了吧,不过金家二少爷帮忙解围倒是个有担当的人。 “谢谢老太君”程六初如释重负道。 金凯还想继续纠缠,不依不饶着说“祖母,这也罚得太轻了吧” “好啦,此事到此为止吧”老太君把金凯的心思看在眼里,拉着他说话好让其住嘴,然后拿起拐杖起身说着:“老身也累了,凯儿、若若扶我回房休息吧”。 “是的,祖母”金凯听见金老太君发话,只好作罢。 金凯走之前还不忘出言警告“二弟以后可要管好她,再惹事就没那么便宜她了” 随后金凯金若若兄妹二人搀扶着金老太君一同离开了。 随着老太君的离席,还在看热闹的金府众人也都陆陆续续的散去…… 金纱纱突然走到程六初面前,拉起她的手笑盈盈地说“没热闹看噜,小初初没想到你还挺有本事的嘛” “府上的账目都理清了吗,还有空在这里打哈哈,还不回去”金乌神色严肃,摆出一副当哥哥的模样冷冷道。 金纱纱做了一个给嘴巴拉上的动作,悻悻地说“好的,我这就走” 敌不过自家二哥哥黑脸,金纱纱吃瘪后便灰溜溜的跟着一同散去了。 “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罚下的工钱我挣到银两会慢慢还给你的”程六初表示由衷的感谢着,也不想欠人情。 “不急,我不缺钱花……” “还有,莫要把大哥的话放在心上” 话毕,金乌也不多啰嗦便也拂袖而去了,最后只剩下程六初一个人傻傻的留在原地踌躇着,她心里五味杂陈的想着这古代的牛马也不好当啊,好在是有惊无险的度过了难关。 翌日晨。 程六初可真是天塌下来都睡得特别的香沉,不等她把美梦做完,柳儿已经将一大盆水泼到她身上,冰凉的水意立刻让她清醒了过来。 虽然程六初还在寄人篱下但是也是有脾气的,这一大早的就被泼了冷水。 “你是不是有病啊……”程六初脾气发作,愤愤道。 柳儿还在为昨晚金乌替她求情做主的事情起醋意,越发的看不惯程六初便颐指气使地说:“程六初给你半炷香的功夫,赶紧收拾好去上工,我去门外等你” 程六初一边整理身上的衣服,一边走出屋子边一脸不满的嘀咕着“偌大的金府连早饭也不给吃,就当牛做马的” “还当自己是客人啊,二少爷让你独自一人住一间屋子已是心善,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柳儿冷冷道。 程六初才不想听她的,撇了撇嘴说“那我总得吃饭吧” “你要是想吃早饭就得卯时起身和下人一起用饭,你这天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比主子都起得晚还想吃饭,真不知道二少爷请你这尊大佛回来是干什么用的”柳儿毫不客气地冷嘲道。 程六初表示不屑,嘴硬道“不吃就不吃,略略略……” 拌完嘴后程六初还是乖乖跟在柳儿身后,看今日走的路方向有所不同,半道上她忍不住开口问:“今天我们不继续去留春堂了吗” “程六初你觉得留春堂的人,还会待见你个扫把星吗”柳儿丝毫不留情面地鄙夷道。 听完柳儿的一番话,程六初羞耻心作祟也只好尴尬闭嘴。 程六初跟了一路感觉柳儿好似在带她兜圈子,只好一屁股坐在了走廊的护栏上赖着不愿意走了。 程六初慵懒地坐在栏杆上说“你这是打算带我去哪啊” “你只管跟着就是了,赶紧起来”柳儿看她不再继续跟着走,便转过头来一脸不耐烦地催促着。 程六初顶着饥肠辘辘的肚子赶路实在是有点累了,便坐在那赖着不肯走了“这金府也太大了些,早饭也没吃,我没力气走” “你给我赶紧起来”柳儿厉声道。 说罢二人便在走廊里动手拉拉扯扯了起来,只见程六初急中生智死死地抓着栏杆任由柳儿怎么拉她都不撒手。 “我不走我不走,你个恶毒的女人不给我饭吃,我就不走” 就在二人争执不休的情况下,金乌正好路过,只见他快步向前走来询问:“柳儿,发生了什么事?” 柳儿见金乌来了,立马转变态度装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委屈巴巴地看着他说:“回二少爷的话,我带程姑娘去上工,她不愿意去,还……还骂我恶毒” 程六初见识到了柳儿的矫揉造作实在是让人白眼不屑,看她告状也不甘心自己吃瘪,马上回怼一波。 “骂就骂了我还要挑黄道吉日啊,谁让你不给饭吃就让我去做工,周扒皮啊”程六初只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最委屈的人,愤慨直言道。 柳儿见她回击的厉害,还在继续假扮柔弱“是程姑娘她自己睡过了头,错过了用饭的时辰,不是我故意不给她饭吃的” “我知道了” 随后只见金乌不紧不慢地招呼着身边的小厮把手中的食盒打开,用着温柔的语气对程六初说:“这是我刚才去祖母院里请安的时候,顺手带回来的点心,你尝尝” “给我的?嗯~好吃”看着香甜的点心,程六初也不跟他客气,一把接过糕点塞了进嘴,美滋滋地吃着。 “真是粗鲁”一旁站着的柳儿实在是看不惯程六初吃东西的样子,小声奚落着。 程六初听着她酸溜溜的话语定是又在吃金乌的醋,漫不经心的挑衅道:“略略略,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你……” 柳儿刚想回击着什么,突然见金乌冲她瞥了她一眼,只好把话咽了回去不敢继续做声。 金乌看此事已经得到解决,便不多做逗留,眼含笑意说:“你吃吧,我还有事先行一步,你们二人不许吵架了” “好,看在是你的份上,我不跟她计较” 程六初一边答应着一边冲柳儿做了个鬼脸,把这些看在眼里的她简直被气得牙痒痒的。 金乌临走前,还不忘特意向程六初叮嘱道“对了,金府确实有点大,除了内院之外,还有别院,这内宅之外还坐落着东西南北中五大院落,你跟好柳儿不要走丢了” 金乌走后,程六初、柳儿二人互不搭话谁也不理谁。 第7章 当牛做马 关于金家,因为经商的关系,府上的生意共分五大板块包含: 布匹(女红,织染、成衣)坐落在东院的留春堂、立春堂和妙春堂。 金铺(金银首饰、当铺、钱庄)坐落在西院的开夏堂、立夏堂和广夏堂。 而南院的行秋堂、立秋堂和写秋堂分别经营的是贩盐,米铺和酒楼饭馆。 最后是北院的早冬堂,立冬堂,久冬堂经营的是马场,造酒,房屋田租的生意。 而且每个分堂都有各自的管事,东南两院由金凯大少爷打理,而西北两院的生意则归二少爷金乌打理。 生意上他们二人各自打理经营互不干扰,只是算总账的时候需要汇报给中院。 而中院内只有一个办事处那就是固若堂,取名意为固若金汤的意思,由一家之主金龙主管着。 每当东西南北院有一方商量不定的事需要拍板做决策的时候都由家主金龙出面解决,总的来说中院就是金家生意场上的核心地点,也就是风暴中心。 至于之前柳儿为什么会把程六初分到东院干活而不是西北其中一院,究其原因是柳儿想让她离自家二少爷远点,更不想他俩有过多的接触。 无奈昨天金乌特地交代过柳儿让程六初回自己的院中干活,她只好听命安排了。 程六初填饱肚子后,也不和柳儿多啰嗦,便跟着她匆匆赶去了立冬堂。 『立冬堂内』 “喏,秦安是这里的管事,你以后听他的吩咐干活即可”柳儿跟程六初交代清楚后也不多做停留,便拂袖而去了。 程六初望着眼前酒坛子里的酒,她用鼻子用力嗅了嗅,阵阵酒香不断向她飘来。“好香的酒啊,这一定很好喝吧……” “那是自然,你可知全大丰朝数一数二的好酒都出自这里,我们立冬堂造的都是美酒佳酿啊”秦安一脸自豪道。 秦安,三十岁,是金家主母夫人秦氏的亲弟弟(也就是金乌和金纱纱的小舅子),他不仅是立冬堂的管事还是资深酿酒师,酿得一手好酒,尤其是千金难求的百花酿。 “你这不会是自吹自擂吧,让我先尝一口看看”程六初可是酒蒙子,听他这么一介绍瞬间被吸引到了,刚想伸手打开一坛酒好好品尝一番,结果却被秦安立刻喝止住。 “想喝酒啊得先干活,这里可不养闲人,跟我来吧”秦安背过手去,示意她跟上。 虽然觉得可惜,但程六初知道自己寄人篱下只好顺从接受安排,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嘛。 来到立冬堂的后院处,映入眼帘的是上百个大酒缸,满满当当的布满了整个院子…… 秦安一点点吩咐道“今天你需要把这些酒坛子都清洗了,晾干备用” 程六初惊呆地张开嘴,不可思议道“这么多,今天都洗了?我滴乖乖真来当牛马了” “若是你干完活,我就赏你喝这里最好的酒,百花酿如何”秦安用酒激励道。 程六初听到有奖励,瞬间来劲了“百花酿?真的?到时候你可不许耍赖皮哟” 秦安一脸坏笑,似乎故意逗她“当然,若是洗不完的话……不但没有酒喝也不管饭哦” 随后说完话,他便转身摆手离去了,只留下程六初一个人在原地审视着这一大堆酒坛子。 秦安走后,只见程六初双手叉腰像打了鸡血一样,自信地喊着:“不就是洗酒缸嘛,根本难不倒我” 程六初撸起袖子就是卖力干,左刷刷右刷刷整个后院都是她来回辛勤劳作走动的身影。转眼太阳下山已经来到傍晚时分,酒坛子也清洗得差不多了。 而此时程六初忙活了一天实在是饥肠辘辘的,她走到屋子内想找点东西垫垫肚子,正当她还在翻箱倒柜寻找之时,一道黑影从门外闪过。 “是谁,是谁在那里”程六初听到身后有动静,突然警惕的回过身来大声着,好给自己壮胆。 只听闻‘哈哈哈…’一阵笑声传来 门外有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正扒在门框上,然后那男孩小步走到程六初跟前。 他手里还拿着鸡腿用着奶声奶气的语调说着:“姐姐你是在找吃的吗,这个鸡腿给你吃吧~” 他毫不犹豫的把一只油光水亮且香喷喷的鸡腿递给了程六初,样子很是乖巧。 看着程六初没有马上接过他手中的鸡腿,便又继续解释说:“这是我爹爹让我拿给你吃的,他说你在院子里洗酒缸干了一天的活肯定是饿了” “谢谢你哟小孩,你阿爹又是谁”实在是饿得不行,听他这么一说程六初立马接过他手中的鸡腿啃了起来。 “不客气,我阿爹是这里最厉害最棒的人,他酿的酒可好喝了”小孩一脸骄傲地回答着,可爱极了。 程六初也不知道他说的人是谁,只是应声跟着夸赞着“原来是这里的酿酒师呀,那你爹爹真厉害” “我阿爹说了,佳肴得配上美酒才算好。手里的百花酿是我偷偷拿来的,这个给你喝哟” 小孩从旁边拿出一小坛子酒,然后塞到了程六初手中,非常地热情。 程六初用着温柔的口吻对小宝轻声说:“谢谢你哟,也谢谢你阿爹” 接着又好奇的问了问:“你今年多少岁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不用客气,大家都叫我小宝,已经是个六岁大的男子汉了,那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宝虽然年纪小小却很懂礼貌,对眼前这个漂亮姐姐也是非常喜欢。 程六初听着他奶声奶气的介绍着自己,忍不住‘噗呲’一笑,转而又正经地说道:“小宝真乖呀,我的名字叫程六初,记住了吗” “好的,我记住啦,以后我能叫你初姐姐吗”小宝开心地点了点头。 “好呀,没问题” 二人在屋子里你来我往的交谈着,气氛也逐渐变得松快和活跃了起来 …… “我得走了,阿爹还在外头等着我回家,改天再找你玩吧” 小宝说完后便用力地向程六初挥着手道别,然后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程六初与小宝道别后,心里正美滋滋的盯着眼前这坛酒。 “得来全不费工夫,不用把活干完就能喝到这百花酿简直太棒了,让我好好品尝一番这美酒的滋味吧”程六初开心得自言自语道。 第8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 程六初观察了下屋内已经没有人在了,便开始悠然自得了起来。 她一把揭开酒坛子上的木塞子便立刻用嘴凑上去猛地喝了一大口。 “哇塞,酒气迷人,酒味在嘴里唇齿留香,这百花酿果真是好酒呀”程六初忍不住夸赞道。 一口酒后一口肉的享受着,根本抵不住美酒的香醇诱惑,很快她便把整坛酒都喝光光了。 程六初一顿酒足饭饱后,心中感觉心情美滋滋的。随后,她借着月色在金府内溜达着走回住所。 走在半道上,忽然被风吹了几下,酒意瞬间上头,她踉踉跄跄的走在院中,然后又鬼使神差的来到金乌的兰庭院内。 而此时的金乌正紧闭门窗在卧房内,他独自一人钻研棋谱在自我对弈。 吱呀——,是开门声。 只见一双手从门外推开,一个人影便径直走了进来。 没错,那人正好是程六初,现在的她早已醉得不省人事,错把金乌的住所当成自己的卧房。 “喂~你是谁呀,怎么在我房里待着,还对着空气一个人下棋,你好奇怪啊” 程六初走到金乌的面前不管不顾地说着醉话,然后又随手拿了一子下在棋盘中,样子十分调皮。 金乌看了看桌上的棋局,又看了看一眼她,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情说:“有趣,区区一子,便把一盘死局救活了” 程六初根本没有理会他说什么,只觉得脑袋沉沉的便径直往睡床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还解着扣子脱衣服。 只见她满嘴说着醉话:“好累呀,给我关灯,我要睡觉了” 自古男女授受不亲,金乌看着眼前的一幕被吓坏了,马上反应过来,只见他快步向前一把抓住程六初的双手,好让她停止手上的动作。 谁知道程六初一个脚跟没站稳,快要摔倒之时她下意识的把金乌当成救命稻草一样牢牢抓住,最后二人双双跌倒在床边。 危急时刻,金乌为了防止她的后脑勺被磕到只好用手给她垫了下,他看着眼前跌在怀里的程六初,恍神间他脸色微变,旋即恢复如常,嘴角勾起一抹深意。 程六初因为醉酒的关系难受得很,不停的叫喊着“好困呀,我要睡觉…我要睡觉…” “酒量浅还喝这么多……”金乌话里话外满是嫌弃,但他的嘴角却不经意地上扬,却笑得意味深长。 紧接着金乌晃了晃神,将思绪收回。为了避嫌,他决定将程六初送回她所在的院落。只见他双臂孔武有力一把将她抱起快步走去。 卧房中,金乌将醉得不省人事的程六初放好在床上并帮她盖好了被褥便悄悄离去了。 宿醉一夜过后,来到翌日清晨。 “睡得好舒服呀……”程六初醒来在床上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醒来后,她轻轻地敲了敲还没彻底清醒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由于口干舌燥她快步走到桌前将茶壶抱起直接嘴对着壶口‘吨吨吨’的喝了几大口才觉得解渴。 “昨日我到底是怎么回来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不过那百花酿确实好喝,就是霸道了些” 程六初努力回想着昨晚发生过的一切,模糊间想起自己好像和一个男子在陌生的房间内下了棋。 “是做梦了吧,我怎么可能会下棋”程六初根本不懂对弈,自己也是表示疑惑。 她又揉了揉额头上的太阳穴,试图回忆起更多的细节,只是昨晚发生了什么她怎么想都记不起来了 …… 卯时三刻,刚收拾好自己的程六初从房内出来,她肚子空空决定去觅食。虽说她住在内院,但金府实在是太大了,没有人带着她走还迷路了。 程六初看见有两个婢女路过,便拦了下来问道:“两位姐姐好,请问食堂往哪走啊,就是咱们吃饭的地方” 婢女甲道“噢噢,你说饭舍啊,在……” 婢女乙抢先一步打断说道:“你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然后右拐再右拐第三间屋子就是啦” “好的谢谢,你们人真好”程六初开心谢道。 “姑娘客气了”婢女异口同声道。 程六初一路顺着着她们指的方向走到了目的地,只见所到之处根本不是饭舍。 “什么鬼啊,这里分明是如厕的地方” “好臭呀~” 程六初看着眼前的茅草屋,简直气炸了,时不时地还有下人路过进去解手。 另一边,刚给程六初指完路的二人正偷偷躲在一边坏笑着说话。 “她还想吃上早饭,做梦呢” “就是就是,这下子总算给柳儿姑娘解气了” 原来这她们是柳儿身边一同伺候老太君的婢女,二人根本没安好心故意刁难了一波程六初。 兜兜转转好一会,程六初好不容易赶到饭舍,由于迷路的关系吃饭的时辰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放眼看去桌上的食物早已被大家一扫而空只剩下几个空盘子,最后只在饭桶里发现了点剩下的米汤。 程六初用勺子搅了搅碗内稀得不能再稀的米汤,一口气将其喝下“清汤寡水的根本吃不饱嘛” ‘咕噜,咕噜~’肚子还是传来抗议的声音,程六初用手摸了还在摸饥肠辘辘的肚子,已经两天没吃上过一顿饱饭的她实在是受不了啦,她决定跑到厨房再次觅食。 程六初成功偷溜进了厨房内,她发现这个时候刚好没人在,便悠然自得地溜达了起来,看着灶台上布满肉类羊肉鸡肉猪肉还有各种蔬菜瓜果应有尽有。 “全都是生的,也没有什么可以吃的嘛” 程六初来的不是时候,厨房内一点熟食都没有剩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也不会做饭只好顺了根黄瓜垫巴垫巴肚子。 “咦,这是煮的是什么东西,闻起来好香甜啊” 程六初边啃着黄瓜边继续在厨房内溜达,看到炭炉上正小火煨着一煲汤羹。 她偷偷打开盖子一看原来是桂圆莲子燕窝羹,这下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马上拿来找来汤勺准备舀些来吃。 “你是谁,干嘛呢” 恰巧这时有一名婢女走进了厨房,正看见打算偷吃东西的程六初。 “我没干嘛啊,我只是路过的我只是路过的”程六初被她吓了一跳,由于做贼心虚便含糊其辞道。 只见程六初跟婢女说完话,头也不回的跑出厨房。 第9章 王氏被人下毒? 『立冬堂门口处』 “呼~差点就被抓包了” 程六初一路小跑来到立冬堂,只见她双手叉腰半弓着身子在门外站着,她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自言自语着,拍着胸脯长吁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还在因逃跑而加速跳动的心脏。 “谁被抓包了”秦安突然从她身后出现,瞪着双眼一脸笑意道。 还在调整呼吸的程六初被秦安突然的神出鬼没直接吓了一跳,马上回过神来支吾着说:“没谁啦,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 秦安也不客气,蔫坏着说:“恐怕是你做贼心虚吧” 程六初被他说的话一语中的,慌乱中赶紧撇清道“我才没有,你别乱说啊” 秦安一脸坏笑,似乎在逗她“真的吗?” “那当然!”程六初脸不红心不跳的回道。 秦安看她一副笃定的样子,也没再继续逗她,转而又说:“你今天上工迟到了一个时辰噢” 程六初一脸委屈道“啊?那怎么办” 秦安也不跟她开玩笑,直接了当说“自然是扣工钱” 程六初一听此话眉头紧皱,本来还负债呢现在做工还要被扣钱,她十万个不乐意,她只好委屈巴巴地张嘴求饶道:“啊!不要啊,有没有别的方式可以弥补啊?” 秦安扶着额头,假装思索着说:“我想想啊~” 程六初也是诚心恳求道“嗯嗯,只要不扣工钱就行” “今天就算了不扣你工钱,下次不许了”秦安摇摇头作罢。 紧接着程六初的脸上马上多云转晴“谢谢秦管事,你人真不错” 秦安也不想多为难她,只是一点点吩咐着“昨日刚入库了一批新鲜采买的山楂果子,你去搬出来清洗好分放在笸箩上晒一晒吧” “好的,我保证多干活不偷懒” 院子内,程六初正认真的清洗着果子,只见箩筐上的山楂放一颗过去就没一颗,就在她疑惑之时。 程六初发现小宝正躲在后面伸手偷拿果子吃,她把小宝揪了出来,半开玩笑半吓唬着说:“好呀你,看我抓到了一个贪嘴的小猪猪” 小宝也挺机灵的,马上拍着马屁夸赞着“饶命啊初姐姐,只是初姐姐亲手洗的果子太好吃了,才忍不住偷吃哒” 程六初看着眼前淘气的小宝,也不忍责骂“好了不许再吃了,山楂吃多了会闹肚子生病的” “初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那我不吃了,小宝不喜欢生病”小宝听程六初这么一说,便乖乖听话照做了。 程六初一脸宠溺地夸赞“小宝真乖~” “初姐姐,你好辛苦呀,我也来帮你洗果子吧”小宝奶声奶气的说着便撸起袖子想伸手帮忙。 程六初心想哪能让孩子干活,这岂不是雇佣童工了,直道不行不行。 “不用小宝帮忙,姐姐一个人可以搞定哒” “可是小宝想帮忙~” 小宝的懂事乖巧在院子里增添了一丝愉悦,程六初干着活也不那么累了。 “这样吧姐姐一个人干活比较孤单,小宝乖乖陪在旁边待着玩,好不好” “我懂了,小宝平时一个人玩也很孤单,我陪着初姐姐玩就不孤单啦” “小宝真乖,平时都没有人陪你玩吗” “嗯嗯,因为……因为娘亲不在,爹爹也要忙着酒坊的事,所以小宝平时只能自己玩” 小宝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让一旁的程六初措手不及。 程六初立刻上前将小宝揽入怀中,极力安慰着还在呜呜哭泣的小宝“好了好了,小宝不哭,是姐姐不好我不应该问这些的” 程六初心想着小宝说自己娘亲不在了,是去世了吗,他爹也是不容易啊一个人还得将孩子拉扯大。 此时正用推车运酒路过的李叔看见小宝埋头在程六初怀里不停地哭闹着,突然想着上帮忙解围。 “小宝你又偷偷一个人跑到后院玩,你爹爹正找你呢”李叔插话道。 还在怀里掉泪水的小宝突然听到有人在说爹爹找他,便从程六初怀里钻了出来,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眼泪擦干,马上笑嘻嘻地说“小宝是男子汉了,爹爹说男子汉有泪不轻弹,我这就回去找爹爹” 程六初被她突然逗笑,然后又依依不舍说“小宝真乖,明天见噢” “好的初姐姐,明天见”小宝乐呵呵回道。 小宝走后,院子里只剩李叔和程六初二人,他也是心疼小宝,帮忙解释说:“程姑娘你别见怪哈,小宝这孩子平时淘气惯了,没让他爹少操心” 程六初也是喜欢小宝,满眼疼爱着说“怎么会李叔,我喜欢这孩子,他懂事乖巧也很可爱” 辛苦了一天的程六初早已饥肠辘辘,正在立冬堂内开心地吃着晚饭。 只见柳儿带着两个家丁便急匆匆赶来,见到还在吃着饭的程六初急声呵斥道:“还吃饭呢,来人啊,把她抓起来” 程六初也是一脸茫然,自己忙活了一天什么祸都没闯,吃个饭的功夫还要被抓起来。 “干什么抓我啊,放开我” “程六初,抓的就是你” “为何要抓我,我什么事都没做,柳儿你别搞公报私仇那一套” “懒得理你,给我把她带走” 只听柳儿一声令下,那两个家丁便将死死按住的程六初从立冬堂内生拖硬拽地押走了。 『梅香院内』 “放开我放开我……” 此时还在不停挣扎的程六初被柳儿一行人带到了别院内,此处正是二房王氏的住所。 王氏,乃金家主君的如夫人,她在未嫁进金府之前便已经生下金凯,母凭子贵终于嫁进金府后,从外室的身份摇身一变成为了平妻,显然她更受宠一些,一直以来都和当家主母夫人秦氏那边平起平坐。 房间内,只见王氏昏睡在床,大夫正着急地在给她把脉,待在床边伺候的还有金凯和金若若兄妹二人。 金凯着急地询问着大夫“大夫,我娘到底为何至今还在昏迷不醒” 大夫直接道出诊脉结果说:“回大少爷的话,看王夫人的脉象应该是中毒了” “既然如此,那你还不赶紧给我娘解毒”金凯急声道。 金若若在旁神情担忧,赶忙也问道“是啊是啊,怎么会中毒了呢” “大少爷、四小姐,你们先别着急,刚刚我已经给夫人服下解毒的清心丸”大夫耐心回答道。 金凯一脸担忧,又继续追问着“那为何我娘还没醒来” 第10章 一波三折 “虽然夫人已经服过解药,但还需要过几个时辰才能苏醒,这是调养的药方,还需劳烦大少爷你吩咐下人每日炖煮一次给夫人服下” 大夫仔细交代一番,又开来药方递给金凯。 金凯从大夫手里接过药方,便赶紧吩咐下去“好,来人啊,拿着药方去抓药,快去把药给煎上” “好的,大少爷”下人接过药方便去安排了。 送走大夫后,金凯便空了下来,他看了看还在昏睡的王氏,下意识的又想起了什么便快步走到房外。 金凯不管不顾的冲过来,给了程六初一巴掌说:“贱人,为何给我娘下毒” “下毒,怎么可能,你在说什么” 被打了一耳光后的程六初还在懵圈状态,整个人都不知所措的。 “大夫都说了,我娘是中毒才昏迷不醒的” “我没有下毒,你胡说” “没有下毒是吧,可在我娘房中伺候的婢女真真切切地看见你今天在厨房里鬼鬼祟祟的” 金凯一脸愤怒的道出前因后果,又接着说:“我娘可是喝了厨房端来的那碗桂圆莲子燕窝羹才毒发昏倒过去的,你别说你什么不知道” 程六初知道自己根本没做坏事,只是厨房偷吃东西,继而澄清道“没错我今天是去了趟厨房,也碰了汤羹,但我没下毒啊” “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 “我没有,不是我下的毒” 站在旁边的金若若也看不下去了,附声责问:“程姑娘,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怎么能毒害我娘” 柳儿在旁冷眼相看,见缝插针道“四小姐,别跟她废话了,此人心思歹毒应该乱棍打死” 程六初只觉得自己是被人嫁祸了,马上为自己辩解“你胡说,我根本没有下毒,肯定是另有其人” 金凯又怒声道:“另有其人,你倒是说说到底是谁” 程六初进府以来与人交往向来客气,只有柳儿与她处处针锋相对,可是她自己也无凭无据,不敢随便轻易攀咬冤枉了谁。 “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发誓我绝对没有毒害夫人” “够了,死到临头还嘴硬,来人啊!把她关押起来,明日送往官府处置” 金凯也不愿意听她继续申辩,吩咐人将她赶紧拖下去。 此时的程六初蒙受了不白之冤,被下人丢进了后院的柴房里关押着。 “救命啊快放我出去,我根本没有下毒,你们怎么能随意处置我” 任由程六初在柴房里怎样大喊大叫,都无人理会她。 秦安也是听闻二房那边出了事还把程六初关押了起来,隐约中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便想着赶去兰庭院搬救兵。 『兰庭院内』 秦安急忙赶到金乌的院子,刚好碰到金乌的贴身侍从福鼎便急冲冲上前吩咐道:“福鼎快把你家二少爷叫来,我有急事找他” 福鼎作揖有礼的回道“不巧了舅老爷,今天响午少爷就带着久冬堂的伙计们一起下乡办事了” 秦安听后,急转之下想着还是去找姐夫金龙出面。行走间,心急如焚的他突然摔了一跤正好被前来兰庭院的金纱纱撞见。 见他摔倒在地,金纱纱赶紧上前扶起秦安,赶紧问他发生何事“小舅舅你没事吧,你怎么跑来二哥哥这了” “我不要紧,只是程姑娘出事了” 秦安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又将今晚程六初被押走的事一五一十的道了出来。 金纱纱不敢相信地说:“我今晚也听说梅香院那边出事了,没想到被抓起来的那个人是小初初啊” “我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据我观察虽说程姑娘平时行为举止有些跳脱,但心地纯善不可能是她毒害如夫人” 金纱纱略微点头表示赞同“小舅舅你说得对,我也不相信此事是小初初所为” 紧接着又说:“可是祖母和爹爹都去白马寺祈福了,二哥哥也不在,这可怎么办啊” 这边还在着急的二人烦恼着如何是好,却不知另一边的柴房内程六初已经被柳儿一行人带走了。 呼救了一整晚的程六初嗓子已经变得沙哑,手脚无力地瘫睡在地上。半睡半醒间,她突然被人用蒙汗药迷晕了过去,随后被人套到了麻袋里从金府的后门偷偷地送了出去,只见麻袋里的程六初被重重的丢到了马车上。 “把她送去醉香楼,别被人发现了” “是” 程六初困在麻袋里神志不清,昏迷中只听马车外说话的那人声音非常耳熟。 [驾——]车夫正在不停的赶着路,摇摇晃晃下程六初也逐渐清醒了不少,只听马车前头传来了对话。 车夫甲说:“真晦气,大半夜的被拉起来干活” “可不是嘛”车夫乙回道,紧接着又说:“横竖那丫头都要被发卖到醉香楼,不如咱哥俩先享用了吧” 车夫甲突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脸说:“嘿嘿~你说的是,咱找个僻静的地方把她给办了” 二人交谈中话语和神情逐渐变得猥琐,紧接着马车行驶到荒郊野岭处突然停了下来。 已经苏醒过来的程六初将车夫二人的话句句听得清楚,当下她只想赶紧挣脱绳索逃出麻袋,因为麻袋被绑得结实,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紧接着她就这么活生生的被一人从马车上扛了下来,那人解开了麻袋口,程六初从里面钻了出来。 “你们要干什么”程六初看着眼前猥琐的二人害怕极了。 两个车夫相视一脸坏笑后,一点点向她逼近; “嘿嘿,别担心,我们只是想让姑娘你舒服一下” “没错,让哥哥好好疼疼你吧” 对话结束,车夫二人便将魔爪伸了过去欲图不轨。紧急之下,程六初双手抓起了一把泥巴土就朝他们扔了过去。 她抓住机会,毫不犹豫地拔腿开跑。 由于程六初双手还被绑着,跑起来多有不便。她拼了命的往前跑着跑着,突然一道身影拦在程六初面前,然后那人便将她一棍子打晕了过去。 紧随其后,车夫二人终于追了过来。 “废物,让你们看个人都看不紧,还想继续留在金府当差吗” “柳儿姑娘我们知道错了,这次就饶了我们吧” 刚才突然出现打晕程六初的那人正是柳儿,此时两个车夫不停的向她求饶着。 “赶紧把她送过去,醉香楼的老板还等着呢,再出差错,我定饶不了你们” 车夫毕恭毕敬地回道“是是是,这就把这丫头送过去” 第11章 田庄发生暴动 原来是柳儿在后门交代下人将程六初这个麻烦精送走后,时间过去了一个时辰,醉香楼的老板迟迟没有看到人送来便差人告诉了柳儿,得知程六初没有按时交出去她便赶紧追了过来,刚好截住了想要逃跑的程六初。 就这样,程六初还是没能逃脱成功打晕后又被重新装回麻袋里送往醉香楼了。 『醉香楼处』 楼前雕花大门敞开,迎客如云,好不热闹。而楼内丝竹声声绕梁不绝,各种乐器如琵琶、古筝、笛子、箫等交相辉映,女子们轻弹慢拨,音符从指尖流淌而出来客沉醉其中。 轻纱红幔的房间里暗香浮动,角落的梳妆台上正有一名姿色超绝的美人对着镜子描眉画眼,她的名字叫玉莲,是醉香楼里的花魁娘子。 昏睡了一夜的程六初突然惊醒,拖着无力的身子缓慢地起来,倚坐在床边看着周遭:“我这是在哪啊” “哟,姑娘醒啦~我还以为你要睡上几天几夜呢”玉莲没有特意回头看她,不紧不慢地继续梳着妆。 程六初只觉不对劲,打量着房内的一切继续追问着:“你是谁啊,我怎么会在这里” “喏~这还能是哪啊”只见她捂嘴嫣然一笑,站起身来用双手推开了房门,示意程六初过来看看房外的环境,又得意着说“我叫玉莲,是这里的花魁娘子” “难道这里是青楼?”经程六初观察楼里楼外的环境后,不敢相信的问着。 玉莲娘子听着她说话,也是淡然回应着“答对喽,别说得那么俗气,来这里寻乐的客人非富即贵,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 “勾栏样式,还不是一样”程六初不屑道。 玉莲娘子口中似乎话里有话,轻挑着嘴角冷笑道“以后啊你就懂了,还有啊我奉劝你别痴心妄想着逃跑,没用哒” “为什么?” “我都说了,这里可不是一般的秦楼楚馆,你再仔细看看” 玉莲用手给程六初指了指门口楼梯还有房门各处,皆是壮如铁牛的大汉在森严戒备着。 程六初依然不死心地问“那我非要逃呢” “这楼里楼外到处都是打手,你要是敢跑,还不等妈妈一声令下就能被打得半死”紧接着又好心提醒道“这醉香楼里的姑娘,可没少挨打” “你的意思是你们经常被打吗” “被打的都是那些不听话的姑娘们,不听话就打到听话为止” 程六初一脸震惊,想不到古代里逼良为娼的事情果然是真的存在。 “那你呢,也被打过吗” “没有,我是自愿待在这的” 只见玉莲将笑意立刻收起,表情带着几分失落,随即嘴角又扯出一抹苦笑,叫人觉着意味深长。 程六初想着硬闯出去肯定是不行的,只好暂时留下静观其变,她还是很惜命的可不想挨揍。 “好啦,花妈妈把你交给我调教,我给你取个新名字叫天香吧,以后你就乖乖跟着我” 程六初听完话后,思索了下突然又担心了起来,便支吾着说“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就是…就是我会被马上安排接客吗” 玉莲娘子看她一副扭捏的模样,托脸嗤笑着说“哈哈哈,你就先安心待着,醉香楼里主打的是风雅,怕冲撞了贵人们,姑娘不调教好是不会轻易安排她们伺候的” 二人也在你来我往的聊天中结束了对话,随后只见程六初坐在窗台前无奈的发着呆,心头百感交集。 …… 『乡下田庄庄』 另一边金乌和久冬堂的管事正在田庄里游走,放眼看去这里的田地都是金家的家产,田地也是常年租出去给村庄附近的乡亲们耕种,金乌这次来这也是特意跑来各村各户收田租的。 金乌翻阅着手中收租的账本,下意识问“今年的庄稼收成如何” 陪在一旁的是久冬堂的管事九叔,他应声赶紧回话说“回二少爷的话,跟去年比,将近少了五成” “噢,少了这么多吗” 管事九叔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是啊,今年开春闹了一次虫灾又逢大旱,河水都快要干涸了,所以收成自然也少了些,乡亲们也是苦不堪言啊” 金乌听完九叔说的话,眉头开始紧锁,心想着看来今年收田租的事难办了。 随后金乌从田间走到了李家庄,他正拿着账本正挨家挨户的收租,随后走进了一户人家,屋内整齐地摆放着一堆刚收割回来的粮食。 饱经风霜的田庄老汉十分客气招待眼前这位贵客,倒着茶水说“金二少爷,屋子简陋没什么可以招待的,吃点老头子自家种的瓜果吧” “老人家,您别客气了,咱家二少爷也是第一次过来收租,想着也是跟乡亲们打打照面”九叔也不含糊,圆滑地说着话。 只见老汉脸上颇为发愁,叹了口气摇头说“金二少爷,今年的粮食收成不好,您看看交田租的事能不能缓一缓” “老人家有什么难处吗”金乌向老汉打听着情况。 老汉也不藏着掖着,直言道“回二少爷,您是不知道好几户乡亲为了卖不掉粮食的事,一直都在发愁啊” “粮食为何会卖不出去?” 老汉没有继续回话,只是又深深地叹了口气,随后金乌陷入了苦思,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 …… 只见门外一妇人正在和一群人不断拉扯着说话“求求你们,别把我女儿带走,她还那么小,放过她吧”她正试图劝说为首的那人别将自己的孩子带走卖掉。 为首领头的那人叫李斯是金府手底下在田庄里帮忙收账的,他正和那妇人掰扯着。 “我也没办法啊,你交不上租来,我也很难办”李斯根本不想搭理她,只好无奈道:“前面都说好了,交不上钱来就卖女儿抵债” “不不不,我后悔了我不卖了我不卖了,我们会再想想办法尽快交租的”那妇人眼含泪水,不停地哀求着。 李斯也不想听那夫人多啰嗦,一脸不耐烦道“嗬~我都等了足足一个月了,你想到办法了吗,你就是恶意拖欠田租” 妇人也是着急,赶忙解释着“不是的,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今年的粮食收成那么少,家里头都不够吃,根本卖不到钱啊” “你别跟我哭穷,要么给钱交租要么卖女儿,你选一个”李斯根本不听那妇人啰嗦,自顾自的继续发难“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谁还像她一样交不上租金的,有女儿的统统带走抵租” 就在这时,村民们看不下去了,突然站了出来替那妇人声讨着李斯。 “岂有此理,你就是恶霸” “乡亲们团结起来,把他赶出去” “同意,把他赶出去……” 李斯看情况不妙,赶紧搬出金府的势力好吓退众人“我看你们谁敢,我可是金府的人,你们敢动我一根汗毛试试……” 围观的村民们听到李斯搬出金府来,突然抗议声戛然而止,也是敢怒不敢言了。 第12章 训练有素 李斯的所作所为被一直在身后围观的金乌都看在眼里,他越听越气恼“你好大的胆子,谁允许你仗着自己是金府的人就在这狐假虎威的” “你又是谁,敢管我们金府的事” 李斯被管事九叔常年安排在农庄上帮着打点田租的事,平时没有什么机会回府也不曾跟金乌打过照面。 所以根本认不出眼前这个男人就是金家的二少爷,还一副趾高气扬的架势。 金乌眼神中带着一丝狠意,言语中霸气道“这事我还管定了” 李斯并不以为然,样子很是嚣张“识相点你就赶紧滚开,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管事九叔看情况不妙也赶忙前来,只见他拨开围观的人群上前喝止李斯。 “还不赶紧过来拜见二少爷,没眼力见的东西” 慌乱间,李斯听九叔这么一说赶紧从刚才还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马上转变成点头哈腰的狗奴才。 “二少爷?小的小的,不知道是二少爷您来了,不然再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跟你这么说话啊” 金乌严肃的脸上已经多有不悦,疾声愤怒道“谁让你卖他人女儿抵租金的” “二少爷,我也是按照契约办事,他们交不上租金,我也是为了交差啊”李斯死鸭子嘴硬还想继续狡辩“而且卖女儿抵租金也是他们同意的啊” 围观的众人顿时都听不下去了 “你胡说,就是你提议交不上田租就卖女儿抵债的” “对啊对啊,就是你在逼迫大家的” “孩子还那么小就被卖到青楼里,造孽啊” 村民们见金乌出来给大家讨公道,便毫不避讳地讨伐起李斯。 金乌越听越恼火,脸色变得更加阴沉“来人啊,把这个逼良为娼的东西押到官府去” 李斯也是顾不得许多,急着求饶说“别别别,二少爷,我也是被府上的人逼的呀” “府上,你指的是谁?谁逼你了” 只见李斯突然噤声不言,一脸为难的样子…… 管事九叔看李斯支吾着不吭声便从旁施压道“二少爷面前不得有所隐瞒,谁教你这么做的,你只管实话实说” 李斯思考再三,终于坦白了“是……,是立秋堂的管事赵叔,他三个月前来这里收粮食,教唆我这么做的” 紧接着,金乌又从李斯嘴里了解到更多情况,更觉得事情并不简单,所以决定回府好好调查一番。 闹剧下,只见人群中有一人悄悄离开现场,然后便匆忙地赶去了金府。 正待在立秋堂里清算着米铺账目的管事赵叔,突然听到田庄那边有人来报说出事了,他赶紧跑去二房那边寻找大少爷商讨对策。 『梅香院内』 “你说什么,李斯出事了?” 金凯听到田庄那边发生暴动了,突然紧张了起来。 管事赵叔小心翼翼回着话说“我也不知道二少爷他们会发现啊” 金凯也是怕事情败露后会被金乌抓住把柄,不停地在大厅里来回踱步。 赵叔也怕出事,便小心提醒着“要是被二少爷知道,我们在粮食上做了手脚,恐怕会……” 这时,王氏突然从自己房中移步前来,淡定劝说:“凯儿莫慌,什么时候长子都要有长子的模样” “娘,大夫还说您还需要将养几日,怎么突然跑来前厅了”金凯赶忙上前将前来问话的母亲扶到椅子上坐好。 “我也是听下人说农庄那边出事了,过来听听怎么回事”王氏不慌不忙地问着。 “娘,您别担心,孩儿可以应付的” 大厅内的三人,为了避免东窗事发正秘密地商量着对策…… 『醉香楼内』 程六初从外房外推门径直走了进去,对着眼前还在谈笑风生的男女问道:“玉莲娘子,裴老爷那边已经在东边的雅间等候你多时了,差我来问问你这边还需要多久才过去” 听到来话,花魁娘子玉莲便用手轻抚着吴老爷的胳膊,用着娇媚的语气撒娇道:“吴老爷,那边已经在催我过去了,玉莲也很想多陪陪您,您看是……” “他一个裴家算得了什么,他今晚出多少银钱包你,我加倍” 吴老爷是醉香楼的常客,经常好面子与裴老爷争夺头牌,这次也不例外。 玉莲装作为难的样子,楚楚道“可是裴老爷那边我也得罪不起啊” 吴老爷看着眼前这个可人儿,心疼得很:“我出三倍,你就留在这,哪也别去” “谢谢吴老爷”玉莲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又笑着吩咐“天香啊,还不赶紧去回拒了裴老爷” “是的娘子,我这就去”程六初听完吩咐后便马上退步关上房门离去。 两个时辰后,玉莲娘子终于送走了吴老爷便回房休息。 “喏~这是赏你的”玉莲从吴老爷给的赏银中拿出两块银锭塞给了程六初。 “谢谢娘子,想不到醉香楼的钱这么好挣”程六初心满意足地拿着银锭,觉得总算有有钱花了这比以前当大小姐随便花钱还开心。 “这算什么,以后有得是” 程六初还是一脸不解,眼神里充满好奇心“我想不通啊,明明裴老爷那边已经叫了其他姑娘陪着,为什么要我在吴老爷面前假装说他在等你啊” “哼,那个吴老爷,平时就抠抠搜搜的磨我时间,他平时就与裴老爷不对付,但为了面子肯定愿意多出高价让我留下” 程六初听完后顿感茅塞顿开,鼓掌称绝“原来如此,娘子你真厉害,还是个经商奇才” 玉莲娘子只是轻挑着眉梢笑了笑:“雕虫小技罢了” 『金府兰庭院内』 “二哥哥你总算回来了,家里出大事了” 刚从农庄回来的金乌还没来得及坐下歇息,便被金纱纱拉着说话。 “你说说看,府里又发生什么事?” 紧接着金纱纱将前两天二房王氏中毒之事一五一十的向他娓娓道来。 随后金纱纱疑惑了半天又不解道“本来大哥那边说第二天要将小初初押去官府处置的,没等天亮她人就不知所踪了,我还听府里的人说她是偷偷逃走的” 金乌脸色有些担忧“那她人呢,找到了吗” 金纱纱还是一脸不解,转而又是一阵担心“没有,大家都不知道她逃去哪了,大哥都气炸了说一定不会放过她,要把她抓回来” 金乌听后便沉凝了片刻,接着淡淡道“如此说来,她倒是藏得严实” “可仅凭她自己一个人也不可能在他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顺利逃出金府啊,我上次在花园里碰见她,她还迷路了好几回” 金纱纱继续分析道“我觉得啊,肯定是有人在帮她,或者是谁偷偷将她带出去了,二哥哥你说是不是” 话毕,金乌再也没有开口言语,继而又陷入了沉思。 他突然回想起程六初醉酒那晚走错院子,错把金乌的房间当成她自己的卧房,便觉得金纱纱的分析颇有参考价值。 第13章 救下翠丫 『醉香楼后院内』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一个只有十二三岁大的小丫头因为被卖到醉香楼里正不听话地吵闹着。 花妈妈看见她如此折腾便想给她好好立立规矩,正领着两个打手在训斥着眼前这个丫头。 “既然被卖到醉香楼里,就别想离开” “给我来人啊,好好教教这丫头规矩” 刚说完话的花妈妈突然‘啊’的一声叫了起来,原来是被小丫头撒泼咬破了手臂“死丫头,竟敢咬人,给我打” 眼看棍棒快要落在小丫头身上,刚好被路过的程六初撞见,她立刻快步冲到跟前护着说:“不许打她” “这不是天香嘛,不好好在屋里干活跑来这干什么,玉莲没教你规矩吗”花妈妈见程六初阻拦着她教训人,瞬间没了好脸色“给我让开” “我不让!你也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这么小的孩子你也舍得下手”程六初实在是看不惯这个老妖婆作祟,抱着那丫头死死护着不撒手。 “既然那么爱多管闲事,两个人给我一起打,都给我狠狠的打”花妈妈气急败坏道。 打手二人听到吩咐后,便抬起手中的棍棒直接打了过去,两人抱在一起被打得声声惨叫。 这时,玉莲娘子突然出现大声喝止道“都住手” 玉莲快步上前拉着花妈妈的手臂很是亲昵“我的好妈妈怎么动怒了,当心气坏了身子便不好了” 花妈妈还是不肯罢休,没完没了的说“玉莲,要是这楼里的姑娘们都像你这般体谅我,我也不至于如此” 玉莲以柔克刚,不紧不慢地劝说着“妈妈,天香是我房中的人,我还得指着她伺候好我呢,你今天打了她要是干不了活,恐怕会怠慢了客人” 听着玉莲娘子说话在理,花妈妈动怒的神色突然缓和了不少“玉莲,不是我非要打她们,你看看这两个死丫头,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妈妈,不如这样吧,你把另一个丫头也交给我处置,我保管教得她们服服帖帖的不再惹妈妈生气”玉莲舌灿莲花的,哄人的功夫一流。 看花妈妈还在犹豫,玉莲又掐了一下程六初的胳膊,程六初突然读懂了信号,马上拉着那丫头陪着笑脸说:“是的花妈妈,我们以后一定乖乖听话” 玉莲娘子继续撒娇道“妈妈,你看要不就饶了她们吧” “那好吧,玉莲啊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今天就饶了她们二人,接下来你可要好好管教管教” 见花妈妈终于松口答应,然后玉莲欠了欠身行礼便带着她们二人回到房去了。 …… 『立冬堂内』 小宝正在院子里一个人玩耍。 “小宝,快过来,看爹爹给你买了什么好吃的”秦安刚从集市上采买回来找我便兴冲冲地跑来找自己儿子玩。 “是糖葫芦,小宝最爱吃的糖葫芦” 秦安看见小宝很是开心,便露出了老父亲的笑容“小宝喜欢就好,爹爹以后出去都给你买” “以后爹爹出去干活能不能再多带一串糖葫芦回来,糖葫芦好吃我也想分给初姐姐吃”小宝一边舔着手上的糖葫芦一边问。 秦安突然好奇说“小宝为什么要分糖葫芦给初姐姐吃啊” 小宝思考了一下,又奶声奶气地说:“因为小宝喜欢她,喜欢她陪小宝玩,她还跟娘亲的样子长得有点像” 秦安爽快答应道“好,爹爹以后都给小宝多买一串” 转而,小宝又不禁好奇问“嗯嗯,可是我已经好几天没看见初姐姐了,爹爹她去哪了啊” “小宝乖,初姐姐她,她去忙别的事情了” “那她还会回来找小宝玩吗” 秦安摸了摸他的小脑瓜,不假思索地回答说:“当然” “噢~太好了太好了” 此时的小宝欢呼雀跃着,仿佛什么烦心事都难不倒这个六岁的小孩童。 另一边的醉香楼内, “玉莲娘子,刚才多亏你及时出现救了大家”程六初还沉浸在刚才的鲁莽中,直言谢道。 玉莲慵懒地躺在卧榻上,摆摆手回道“小事一桩,以后别跟花妈妈硬碰硬就是了” 此时程六初三人正在房中倾诉交谈,程六初拿着药膏在给那小丫头涂抹着身上被打伤的地方。 “还疼不疼?”程六初关心道。 小丫头并没有说话,只是简单的摇了摇头以作回应。 程六初盯着眼前的丫头,一脸关心道“你叫什么名字,怎么来到醉香楼的” “我叫翠丫,是从李家庄上卖到这里的”只见翠丫神情失落,一脸委屈的样子怪可怜的。 玉莲娘子躺在卧榻上连忙打了个哈欠,缓缓说出“这事我知道,前些天花妈妈从李家庄那边收留了好几个丫头片子,这丫头就是其中一个” “好几个?” “嗯嗯,她们都还在后院里被关押着不给饭吃,妈妈时不时还派人打骂”翠丫说着说着眼眶红润了起来。 “我家里穷,实在是缺钱交不上田租。收租的人说可以卖女儿抵债,同村的好几个小伙伴都像我一样被牙婆子卖到了醉香楼里来”翠丫泣声道。 程六初用力地拍了拍桌子,愤怒地说:“岂有此理,收不到钱就卖人家女儿,这跟强盗有什么区别,简直可恶” 正躺着快睡着的玉莲娘子,突然被程六初这么一拍桌子也惊醒了不少,然后她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起身。 “好啦~收拾收拾准备接待客人吧” “玉莲娘子,天香姐姐我求求你们跟花妈妈求求情放过她们吧,她们都被打得好惨”翠丫突然跪了下来,央求着二人。 程六初身在醉香楼里,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一脸为难地看着玉莲说:“娘子,她们那么可怜,你看能不能帮帮忙……” “这醉香楼里的女人,哪个不是身不由己,进来了就好好听话做事吧” 玉莲娘子说完话后便单手扶着鬓角,扭捏着身姿推门下楼了,只留下程六初她们二人在屋子里大眼瞪小眼。 “天香姐姐……我们是不是永远回不了家啦”翠丫终于绷不住情绪,大哭了起来。 房间外奏着欢乐的丝竹声和翠丫的哭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令人唏嘘。 程六初赶忙安慰道“翠丫,别哭了,你相信姐姐,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们几个一起救出去的” 程六初才不信命,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后院里的那群姑娘解救出去 …… 第14章 雨中受罚 是夜 刚送走一波客人的玉莲回到房中,觉得身子疲惫极了便想着沐浴放松下。 “天香,去给我打几桶水来,我要沐浴” “好的娘子,马上”程六初听到吩咐便马上放下了手头上的活,然后卖力地给浴桶中加着热水“还得多提两桶热水才行” 随后,程六初又从水房里提了桶热水回房,只见她吭哧吭哧地走在楼廊上,突然有一个醉酒的男子拦住了她的去路。 那男子见程六初有几分姿色,便想伸手向前摸她的脸蛋来着“小娘子真漂亮,是新来的吧?快来陪爷乐一乐” 程六初见那男子十分猥琐,警惕得躲开并且将他推开“乐你个头,再敢碰老娘试试”谁知他喝得醉醺醺的整个人站都站不稳,一下子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 “你个死丫头,竟敢推我?” 程六初没有搭理他,只是冷哼一声。 那男子从地上艰难地爬了起来,一脸不悦道“别给脸不要脸的,来人啊来人啊……” 在房中还等着沐浴的玉莲娘子正在梳妆台前摘着头饰,突然听到门外有动静便跑了出来。 她一看是程六初又在惹事,赶紧上前解围“哎哟喂,这不是王公子嘛,发生了什么事” 王公子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地说“这丫头竟敢推我,看我不剥了她的皮” “你敢”程六初双眼用力地瞪着他,神色间毫不示弱道。 “闭嘴!快跟王公子赔不是”玉莲娘子见状不对便立即喝止了程六初。 紧接着又拨弄着手中的丝帕很是娇媚地对那男子说“王公子,这是我房中新招来的丫头,还不太懂规矩,要不这样我让兰香和静荷好好的陪陪你” 说罢,玉莲便喊来兰香和静荷二人上楼 “你们两一定要好好伺候好王公子” 玉莲娘子脸含笑意一直打着圆场,她又用着妩媚的语气说“我再让人再添一壶暖香过去,算我请王公子的” “今天就看在玉莲娘子的份上,饶了这臭丫头” 王公子合计着买卖划算便答应了,然后将美人们左拥右抱的搂在怀里各亲了一口“走,陪爷去那边乐一乐” “好的,王公子”两位美人异口同声回道着,紧接着又搀扶着他回雅间了。 “哼~臭男人” 杵在原地的程六初,见王公子走后便猛做鬼脸并且用拳脚击打着空气以表示不屑。 这一举动,被玉莲娘子看在眼里乐在心里,逗得她‘噗呲’一笑 “你啊,真是个活宝” 回到房内,玉莲娘子便宽衣躺进了浴桶中沐浴,而程六初在旁乖乖地伺候,不停地为她添着热水。 “舒服~” 看着正惬意放松的玉莲娘子,程六初突然想起要救翠丫的事情。 她思索再三便开口说“玉莲娘子你这么有本事,就不能帮帮忙救救翠丫她们吗” “救她们?你有银钱拿来当赎金吗” “没有,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我劝你先管好自己吧,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嘛” 玉莲娘子也不是不想帮忙,但也无可奈何,拗不过程六初一副倔脾气的可怜劲。 “你要是真想救她们呢,也不是没有办法” 刚还在闷闷不乐的程六初一听此话,眼神立马亮了起来“真的?什么办法” 玉莲娘子看程六初豁然开朗后,又逗趣着说“你先去院子里的玫瑰花摘来给我一同沐浴,晚点我再告诉你~” “是~” 程六初一听有希望,便更卖力地干起了活…… 三日后 玉莲娘子正领着一群姿色不俗的姑娘们流连在胭脂铺、首饰铺中置办着行头。 “掌柜的,快把你们店里头最时兴的花样都拿出来给我们醉香楼里的姑娘们挑拣挑拣” 按照平日里她们是没有机会出来闲逛的,但每月初一临泗王都会在醉香楼里包场设宴款待商会一行人等。 每次设宴的前几日,花妈妈为了不怠慢临泗王,都会安排打手们护送楼里的姑娘们去店铺里采买。 花妈妈让她们出去置办行头的同时还能起到给醉香楼打响招牌的作用,绝对的营销手段。 就在三日前,玉莲将此事告诉了程六初让她今天留在醉香楼里等候时机好伺机而动。 而且今天醉香楼里的打手都派出去了大半,楼里形势薄弱了不少,而花妈妈也正躺在她房内午睡。 “翠丫,快来”候在花妈妈门外的程六初正带着翠丫行动着“去把花妈妈身上的钥匙偷偷拿过来” “好的,天香姐姐” 翠丫也很机灵,很快就把花妈妈身上的钥匙顺了下来。拿到钥匙后程六初赶紧来到后院营救被关押着的人。 趁四下无人之际,程六初用偷来的钥匙悄悄打开了柴房的门,里头有七八个小女孩被关在里头。几个小女孩看到有人进来,纷纷警惕了起来。 “嘘,你们别害怕,我是来救你们的”程六初蹑手蹑脚的解释着,生怕有人发现“翠丫已经在后门等着了,你们快跟我走” 几个小女孩听见来人认识翠丫,便在后头乖乖地跟着出去。 紧接着,程六初领着她们往后门的方向走去,刚行至门口,不料被醒来的花妈妈撞见“来人啊,有人跑了~” “快走~”程六初看情况不妙,赶紧打开门栓让她们赶紧跑。 “快上马车里,放心车夫会将你们送回家中的”为了能让逃跑计划顺利进行,程六初早早就安排好了车辆在醉香楼的后门外接应。 马车上翠丫着急得向程六初伸着手示意她一同上车离开“天香姐姐,你快上来” “来不及了翠丫,听我说,我在此处拖着他们,你们先走” 程六初着急地催促着车夫马上赶路“大叔麻烦你了,赶紧策马送她们离开吧” 情急之下,程六初赶忙将后门关上,整个人死死得扒在门把上拦住花妈妈他们。 入夜后,大雨倾注,浇打着醉香楼院子里的青石。 置办完东西回来的玉莲娘子正看见程六初跪在大雨里受罚,花妈妈还命人先把她毒打了一顿。 玉莲娘子见状也是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花妈妈,这是怎么了,天香怎么跪着” “哼!”正在气头上的花妈妈没有搭理玉莲,继续吩咐说“让这死丫头跪到天亮,不许给饭吃” 花妈妈说完话后便气恼着拂袖而去了。 “唉……值得吗” 玉莲也是无能为力只好袖手旁观地看着程六初受罚,看了一眼还在雨中受罚的程六初心中也是百感交集,而后便悻悻走开了。 淋着雨正跪在院子里的程六初虽然被打了一顿,但好歹顺利的将翠丫她们几个救了出去,虽痛在身上却乐在心头。 只见她在雨中默默地说着“值得~” 第15章 醉香楼设宴 窗外,天上的白云匆匆变换,日头西斜,最后一丝金色光影落下地平线,夜幕低垂。正被关押在柴房里的程六初已经两日滴米未进,滴水未沾,她还受了伤,整个人虚弱极了 柴房门突然被打开,来人正是玉莲娘子,她手里还提着食盒。 她赶紧从食盒中拿出饭菜,小声叮咛着:“我好不容易收买了门口的大哥让我进来给你送吃的,你先吃点东西吧” 程六初虽然已经饿得不行,赶紧端起了碗筷,刚想扒一口饭送进嘴里又止住动作问“玉莲娘子,翠丫她们……” “放心吧,她们已经被安全送回家中了” 程六初还是不敢相信,继续追问着“那花妈妈知道了,会不会又把她们几个抓回醉香楼里” 玉莲娘子见她还是着急挂心,又赶紧说明了下情况“我听说,后来有个贵人从中帮忙交了赎金,翠丫她们几个不会被花妈妈再抓回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操心别人,你先快些吃点东西吧,我会再想想办法救你的” “谢谢你,玉莲娘子” 程六初听玉莲娘子说明情况后,心头大石终于落下,这才安心继续进食。 “嗐~她们有得选能帮上忙也是好的”玉莲给程六初捋了捋散乱在额头前的碎发,眼神充满了无奈和疼惜“只是那天我没能帮你向花妈妈求情,你会不会怪我” “不怪娘子,我知道你也有你的难处,能出主意帮忙救下翠丫她们已经是最大的情分了” 玉莲娘子怕被花妈妈发现,赶忙说:“今天临泗王要来醉香楼里设宴,我不能多待,不然被发现就不好了” “娘子快走吧,我自己可以的” 玉莲娘子说完后便不多做逗留在柴房,给程六初送完饭后便又悄悄地离开了 …… 『金府内』 “二哥哥,有消息了,有消息了” 金乌正和管事九叔在书房内正商量着前几日李家庄上发生的事情,只见金纱纱匆忙地从府外赶了回来,举止一惊一乍的。 “九叔,你领着伙计们先回去吧,田庄的事容后再议”金乌看金纱纱有事找他,便吩咐着众人先离去。 “是的,二少爷,那我们先告退了” 见众人都离开了书房,金乌才缓缓开口道“什么事,咋咋呼呼的” 金纱纱也不打马虎眼,立刻回话说“就是关于小初初失踪的事有信了” “快说吧,怎么回事”金乌一听她说的是程六初,便立马竖起耳朵听着。 金纱纱直接道“小舅舅从更夫那里探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正领着更夫在院子里等着问话呢” “走,带我去见更夫” 话毕,金乌便马上移步赶去院子中一探究竟 …… 『兰庭院内』 秦安正领着更夫在院中等候着,见金乌匆匆赶来,赶紧介绍说“老人家,这是我们金家二少爷” “请二少爷安” 金乌扶起还在作揖的更夫,马上问道“老人家无须多礼,把你所知道的情况统统仔细说来即可” 更夫也不敢含糊,一点点的回忆着说“只记得那天半夜大约四更天的时候,有人悄悄地搬了个麻袋从贵府的后门出来,还小心翼翼的将它丢到了马车上让人运走了” “你可看清楚了”金乌向更夫确认了下情况 “没看错,老夫想着麻袋里都装着什么东西那么沉,还需要两个人抬着走便好奇的多看了几眼” “麻袋?”金乌一听,思索了一下又继续追问道“那你知道马车最后往哪个方向走了吗” 更夫又努力想了想说“那天夜里暗,我又站得有点远,只是听到为首的那人吩咐着说将麻袋里的东西送到什么醉什么楼去” 几人听了更夫说的话,陷入焦灼状态,转而秦安一个激灵想到了什么,继续追问道“老人家,说的是不是醉香楼” 更夫听到提醒,立刻反应了过来“对对对,我记起来了,就是醉香楼” 只见金纱纱忽然意识到不对劲,着急地蹦出话来说“二哥哥,醉香楼可是秦楼楚馆啊” “又是醉香楼?赶紧叫人,一同前去找人” 从更夫那里了解完情况后,金乌神色担忧难掩,转而又马上吩咐着福鼎带人一同赶往醉香楼。 “是” 福鼎听从吩咐后便叫上几个家丁一起随行前往。 …… 『醉香楼』 天色已暗,醉香楼内陈设隆重迎来贵客。酒席间,大家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另一边,看守在柴房外的二人交谈了起来 “唉,前厅真是热闹,可惜我们两个还要守在这里看着那丫头” “可不是嘛,人类的悲喜真是各不相同啊” 还在看押着程六初的二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说话间,突然有个婢女走了过来…… “二位大哥,花妈妈吩咐我到酒窖搬些好酒给贵客们享用,我那边实在人手不足,可不可以劳烦你们帮忙运一部分酒过去” 看守的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犹豫着说“这个嘛……” 婢女见他们二人还不答应,便又巧言道“放心,这柴房里的人被绑着铁定是跑不了,你们就行行好帮帮忙吧” 二人想了想转而又松口答应道“那好,快走吧,我们速去速回” …… 躲在暗处等候多时的玉莲娘子看二人被婢女支走,便上前将柴房的门打开进去。 程六初见来人是玉莲娘子,便开口问道“玉莲姐姐,你怎么来了……” “前厅那边都在忙着招呼临泗王和商会等人,暂时无暇顾及后院”玉莲娘子一边说一边给程六初松绑“走,我带你出去~” “不好,后门有临泗王的人在把守着”二人离开柴房后行至后门处,刚想打开门锁的玉莲娘子从门缝处看见外头有人在,便回过头来说“要不然这样咱们从前门离开,前厅里人来人往的,只要足够小心想必发现不了” “好,就依玉莲姐姐说的做” 玉莲娘子刚拉着程六初前往前厅还没走几步路突然想到了什么,便把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你把我的衣服穿上找机会逃出去,我留下来拖住他们” 程六初一听不对劲,根本不愿答应,犹豫着说“不…我不能把你丢下,我们一起逃吧” 第16章 金乌救下程六初 “两个人一起走太招摇了容易被发现,你能逃出去最好” 玉莲娘子坚决不答应,苦口婆心地劝说着她赶紧离开“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花妈妈还指望着我这棵摇钱树给她挣钱呢” 看程六初还在犹豫了,玉莲娘子见状赶紧催促道“好妹妹,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紧急时刻顾不得想太多,程六初只好无奈答应“那好,玉莲姐姐你一定要当心啊,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玉莲娘子看程六初往前厅走了,自己也不在后院处多作停留,便匆匆赶去柴房。 今夜的醉香楼里,众多商贾贵客云集在此,大家推杯换盏间,此时的程六初已经乔装好溜到前厅,她行动十分小心希望不被人察觉。 “金大少爷许久未见,看起来潇洒了不少啊” “哪里的话,看吴老板的模样也风姿卓越啊” 醉香楼的一处,正站着两人你来我往地客套着,其中一人便是金凯。 吴老爷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拉着金凯说话,便热情邀饮。 “难得大家相聚在此,一起碰个杯吧” “许久未见吴老爷,那自然是得喝一个啊”金凯自知盛情难却,便想着与他碰个杯了表心意。 “杯中无酒了,您等等…”金凯刚想举杯与其痛饮却发现酒杯空了,于是他便探头探脑地环顾着四周找人添酒。 此时程六初为了掩人耳目正埋头假意端着酒水从他们二人身旁经过,不料她却被金凯叫住了。 “那个谁,把酒水端过来添一杯” 程六初一听声音是金凯,为了不露出破绽被他发现又要警惕着花妈妈,只好硬着头皮过去添酒,她一边倒酒一边埋着头不敢看过去,生怕金凯突然把她认出来。 “来来来……碰一个” 接过酒水后,金凯正想举杯一饮而尽,余光中他发现面前倒酒的女人,身影颇为眼熟, 金凯便对她喊道“站住,回来~” 给金凯二人斟完酒后,大气不敢喘息的程六初刚想转身离开,却被金凯突然叫住,她只好佯装淡定,实在是不敢轻举妄动。 金凯正用眼神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女人“把头抬起来” 只见程六初整个人闪躲着不愿意抬头,猛地他将程六初一把抓了过来细看。 “好啊!程六初果然是你这个贱人,想不到你人在这” 程六初只觉大事不妙,来不及思考就将手中还假意端着的酒壶毫不犹豫地甩手朝他扔过去。 程六初趁他闪躲之际,她立即抓住机会,迅速逃离现场往醉香楼门口跑去…… “看我不抓住你个贱人” 金凯被她这么一砸,马上恼羞成怒地叫喊着“来人啊~给我抓住那个女人” 程六初好不容易逃跑到醉香楼门外,却被守在门外的侍卫等人当成宵小之辈擒获住,这下子她还想逃也是插翅难飞了。 程六初四肢受控无法随意动弹,但依然还在不死心地拼命挣扎着。 “放开我,放开我……” 急忙追来的金凯发现程六初逃跑未遂,便又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你不是很能跑吗,你跑啊~怎么不跑了” 程六初自知自己已是待宰的羔羊,但又不服气地冲他冷哼了一下。 金凯笑意涌上心头,转而又点头哈腰地对临泗王带来的侍卫们说“谢谢各位大哥帮我将她拦下,她是我府中犯错的下人,还劳烦你们高抬贵手将她转交于我带回府中处置” 金凯说话间滴水不漏,侍卫们听了觉得在理也不多为难,便将程六初移交给他。 只见金凯得意地冷笑一番,吩咐着随行的下人说“将这个贱人捆起来,给我带走” …… “住手!” 与此同时,金乌一干人等驾马车而来,他像及时雨般出现在醉香楼。 程六初看来人是金乌,立马眼神一亮马上回过神来用力呼喊着“那个二少爷,救我~” “让开,都让开~” 金纱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立刻跑上前去帮她喝退众人,搀扶着虚弱的程六初很是心疼。 “小初初,你身上怎么都是伤,你没事吧” 程六初摇了摇头回答道“我没事~” 想必是强撑了几日身受重伤的她终于等来了救兵,紧绷的精神一下子懈怠了下来,刚回应完金纱纱后程六初便立马虚弱得昏倒了过去 …… 『金府内』 从醉香楼折腾一番后,程六初被金乌带回金府并安置在自己的兰庭院中养伤…… 金乌让大夫给程六初看过伤势后便从屋子里出来,而金凯此时正在屋外等着让他给个交代。 在一旁一起等候着的金纱纱看见金乌从屋内出来,赶紧走上前去询问情况。 “二哥哥,小初初没事吧” 金乌说“大夫说她正发着烧,伤势不算重但还需要多静养些时日” “贱人就是矫情” 金凯听完他们兄妹二人的交谈,便急不可耐道“二弟,那贱人还请你交还给我处置” 金乌的脸色瞬间菜色,他缓缓开口说道“若是我不肯呢” “那我只有请出父亲来主持公道,毕竟我娘被人下毒之事可大可小,我也是想让真凶尽快绳之于法” 金乌见他搬出父亲来施压,也不着急反驳,只是不慌不忙地开口说“好一个绳之于法,证据何在?” 金凯看他并不愿意买账,便嚷嚷着说“我娘房中伺候的婢女就可以作证,她亲眼所见,清清楚楚地看见那贱人去过厨房” 金纱纱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在一旁帮腔道“去过厨房的人多了,难道就等于下毒吗” 金乌也不甘示弱,借着由头,正好揪出破绽。 金乌向金凯发问道:“既然是下毒,大夫可曾说过如夫人中的到底是什么毒?又因何中毒?” “没有……” 金乌接着又问:“那你可曾派人验过所食用之物是否有毒” “没有……” 金乌见他也是一问三不知,又继续发问道“既然都没有,大哥何以断定如夫人那天所中之毒一定是程姑娘所为” 金纱纱在旁觉得自家二哥哥说的话头头是道,便继续开口帮腔道“就是就是,大哥凭什么武断小初初就是下毒之人?” 金凯打心底就认定了程六初是凶手,也不想听他们掰扯。 他一口咬定说“可我娘那天就是吃了那碗甜羹后才毒发的,而且那婢女还说那贱人碰过煮东西的火炉” 第17章 一查到底 金纱纱越听越忍不下去,直接破口而出道“那你们房中的婢女还碰过火炉呢,你怎么不说是你房中之人下毒演戏,然后嫁祸给小初初也不可为之啊” 金凯一听此话便立刻恼羞成怒,用手指着金纱纱厉声道:“金纱纱,我警告你休要胡言乱语~” 看金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金纱纱愣是被吓得往后踉跄了几步…… 金乌见状立马跨前一步,用身子挡在金纱纱前好护住她。 他霸气尽显地说“别吓唬她,她胆小”紧接着又说“有没有毒,把那天装甜羹所使用过的碗、勺子、砂锅通通拿过来一验便知” 金凯根本不想让步答应,用手转了转手中的扳指思考了一会。 紧接着,他又不以为然地说“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 金乌见状,立刻乘胜追击道“噢,大哥一直不肯答应验毒,难道是像纱纱口中说的那样,是你房中之人嫁祸所为吗” 金凯这下再也坐不住了,疾声愤愤道“简直胡言乱语,你们兰庭院的人不要太过分” “既然你不肯答应,要不我们做笔交易如何” 金凯以为金乌又想玩什么把戏,继续冷哼道“你说此话是什么意思!” 金乌也不跟他继续兜圈子了,直言道“自然是李家庄上发生的事” 金凯一听是李家庄的事,假装着一副听不懂的样子,眼神回避道“李家庄什么事,我不懂” “我派人调查到立秋堂今年把征收米粮的价格压得很低啊,据说管事赵叔又教唆着李斯若是收不上田租来就卖人家女儿抵债” 金凯娓娓道出他干的那些破事,并再次提醒说“大哥啊,你可别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金凯一听顿感大事不妙,但又碍于死鸭子嘴硬,极力撇清道“二弟,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那些事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你有证据吗,别乱冤枉人啊” 金乌并没有对他的话陷入自证,而是淡定自若地继续吓唬他说“证据嘛……你说我有没有?” 此话一出,只见金凯的嘴角突然不自然地抽搐,脸色也不好了。 金乌见状便觉得有戏,立刻张口“要不这样,我们谈个条件如何?” 金凯只好无奈应下“说吧,你想谈什么条件” “我也不跟大哥你绕圈子了” 金乌也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不多啰嗦道“不求你现在放过程姑娘,但你给我三日时间,我定调查出中毒一事背后的真相,揪出元凶给你” 金凯听后思绪沉凝了下“仅仅如此?” 见他犹豫,金乌继续威逼利诱道:“当然,你若是答应,我就当李家庄和米粮的事没有发生过,也不会上报给父亲知道,大哥觉得如何呢” 金凯在此事中已经从中作梗许久,怕自己陷害金乌的事情捅到父亲那里知道,又以为他收集了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证据,为了稳住局势只好先暂时答应下来。 “好,就三日,要是三日期限一到还没有揪出真凶,我定不会轻易放过那个贱人” 金乌见他终于松口答应,也不多留他在兰庭院叙话,马上送客说“成交,那就不留大哥在兰庭院多待了” 说罢,金乌便抬了抬胳膊,手上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金纱纱看懂了自家哥哥在轰人走,便故意做了个鬼脸跟着说“大哥慢走不送噢~” “哼!” 金凯冷哼一声,用力甩了甩衣袖便快步离开了兰庭院。 金纱纱像个学人精一样也在他背后‘哼’了一声,看金凯走后她看着金乌赶忙提出疑问。 “二哥哥,你真有对大哥不利的证据吗” 金乌回答说“没有,诈他的~” 金乌果然是老道,把生意场上一套又一套的办法算计到了自家人身上。金乌手头上根本没有证据指控金凯,只是想诈一诈他没想到他的浆糊脑袋想也没想就上钩了。 谈妥条件后,院中的二人终于都松了一口气,便悠然地围坐在石桌旁欣赏起月色。 金纱纱瞪大了好奇的双眼,忍不住问“对了,二哥哥,你们刚才提起的那个什么李家庄,还有米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金乌故意装作凶巴巴的样子,张嘴警告道“不该打听的少打听,管好你的金库钥匙就行” “噢~知道了” 金纱纱撇了撇嘴,只好无奈作罢。 其实金乌早已在心中盘算好,父亲多年以来宠妾灭妻根本不关心母亲,母亲因此又常年待在白马寺中不愿回到家中。所以和王氏那边搞宅斗也是孤立无援,他只想好好地保护好自家亲妹妹不想让她过多参与进来,仅希望她能在金府内开心平安度日即可 …… 月落日升,一夜过去了 屋内,金乌正倚靠在罗汉床上休息,他脸上的轮廓在晨光中逐渐清晰。 刚退烧醒过来的程六初躺在床上透过帘子看着正在熟睡的他,心中突然多了一份涟漪转而神色微微一笑。 程六初看着忽然忘了神,只见金乌突然醒来并伸了个懒腰,她见状便立马紧闭双眼继续装睡。 这时金纱纱从外推门而入,轻声细语的跟金乌说“二哥哥,我刚从祖母那边回来,让我唤你去她房中陪着用早饭呢” 金乌并未立刻答应,只是半犹豫着回头看了眼还未苏醒的程六初。 “放心去吧,小初初就由我来照看啦” 金乌听她这么一说,才肯答应道“我去去就回,你先照顾好程姑娘~” 金纱纱拍着胸脯保证道“没问题的,包在我身上” 金纱纱笑嘻嘻的将金乌送走后,便转过身来走向床边,只见她猛地被吓了一跳。 “小初初你怎么突然坐起来了,吓死我了”金纱纱平复好情绪后,贴心的问着“你什么时候醒的,你好多了吗” “我很好,就是身上还有点疼” 程六初也不藏小心思了,据实相告道“就是你二哥哥还坐在卧榻上睡着的时候我就醒了” 金纱纱突然懂了,恍然大悟说“那刚才我和二哥哥聊天,你是在装睡咯” 程六初用手指挠了挠额间,然后缓缓回道“额……是的没错” “小初初你知道吗,昨夜我们照顾你到子时,二哥哥都没舍得离开,他可是担心了你一夜” 第18章 歪打正着 “你的意思是,他在此处守了我一整夜?还担心我?”程六初不敢相信地问道。 金纱纱想逗逗她,故意坏笑着说,“可不是嘛,我从来没见过二哥哥他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过” 只见程六初听完后,脸上微微泛红,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 金纱纱用手托了托下巴,看着还在害羞的程六初说“对了对了,小初初你是怎么被送到醉香楼里去的,快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清楚,只记得王氏中毒那天晚上,有人悄悄地潜入柴房给我下了蒙汗药后就晕了过去,紧接着……”程六初把那晚中途没逃跑成功就被打晕送走,还有在醉香楼里好几天的经历从头到尾的跟她说了一遍。 坐在一旁的金纱纱听得也是一愣接一愣的,回过神后又好奇张嘴问“那你看清楚打晕你的那个人是谁了吗” “天太黑了,我又突然被人背后袭击,实在是记不清了,只是昏迷间听到是个女人的声音,而且……有些耳熟” 程六初试图回忆起那天夜里发生的一切,兴许是脑子被打得有些脑震荡了,一时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还好,现在二哥哥把你带了回来,你就安心待着养伤吧” 两个人说过话后,便一起用了早饭,随后程六初喝了药后又觉得有点困了便回到床上继续休息,接着就沉沉地睡去了…… 另一边,刚陪完老太君用过早饭的金乌马不停蹄地来到厨房内查看,他命人找来了那天王氏中毒碰过的吃食炊具和碗筷。 “二少爷,您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下人把东西都收拾摆到了桌子上让他细细查看。 金乌仔细翻看着眼前用过的炉具砂锅和小碗,由于下人们以为这些东西装过毒物并未来得及清洗,而且还有食物残渣存留在上头,紧接着他又从袖子里掏出了银针。 经金乌一一查验后,又找来大夫帮忙查看,均未发现有什么不妥,最后他带着疑惑又回到了兰庭院中。 三人此时正坐在亭子里喝茶…… 程六初和金纱纱异口同声地惊讶道“什么?都无毒” 程六初思考了下,不禁好奇道“既然王氏她不是吃甜羹出的事,那会是怎么中的毒” 金纱纱也纳闷了,附和道“是啊,谁会给她下毒呢” 程六初百思不得其解,赶紧分析说“你们说会不会是谁跟王氏有过节啊,然后被下毒了” 金纱纱经过冥思苦想,突然张嘴道“哼,搞不好就是他们房中自己搞的鬼,看二哥哥对小初初不错,就想栽赃嫁祸,好刁难我们” 金乌也是怕隔墙有耳,毕竟祸从口出,赶紧劝说道“金纱纱,噤声!这种话以后不能再随口而出” “噢,知道了”金纱纱也明白金乌的良苦用心是为了自己好,便乖乖听话闭上了嘴。 “没事的,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找出真相的” 程六初看大家一脸士气不足,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虽说她自己也在担心着,但还是不忘积极地鼓励着大家。 金乌思前想后越想越不对劲,思索再三突然又问起“程姑娘,现在线索卡壳了,要不你再想想那天你进入厨房后还有什么地方感觉不对劲的吗” 程六初努力回想了一下“也没有什么异样啊……” 金纱纱在旁边一再提醒道“二哥哥说的对,小初初你再仔细想想,所有的细节都不要放过” “好,我再想想,再想想……”程六初努力地追忆着当天自己在厨房内溜达的情形,似乎又想起了些什么“对了,那天我隐约地看见厨房的角落里好像有个被打破的砂锅放在地上,然后……又好像它和煮甜羹的砂锅似乎有点不同” 金纱纱着急地追问着线索“怎么个不同法” 程六初回想起两个砂锅的不同之处,回答道“具体说不上来,好像是打破的那个砂锅看起来更粗糙些” 金乌突然明白了些什么,便领着她们两个一同赶往后院“走,我们再去厨房看看” 紧接着三人一同行至厨房处,赶紧拿来两个砂锅仔细对比着不同之处,被打破的那个旧砂锅粗糙不堪,而那天用来煮燕窝的砂锅纹理细腻,非常光滑。 程六初突然茅塞顿开,紧接着她抬眸看向金乌正好二人眼神撞在了一起“你是不是跟我想到一块去了?” 金乌看着她,点头回应道“对,是两个砂锅材质不同的问题,现在只需要确认一件事就可以水落石出了” 紧接着金乌又将王氏的贴身婢女叫到厨房问话。 “我问你,如夫人是否每日都需要饮用燕窝进补” 婢女见是二少爷问话也不敢含糊,便老实回话说“是的,奴婢日日都会来厨房给如夫人熬煮燕窝,供她享用” 金纱纱见状,用手指了指桌上光滑的砂锅继续问道“那平时熬煮燕窝用的砂锅是眼前这个吗” “回二少爷、三小姐的话,那天旧砂锅不小心被打破了便换了这个新的来用,平时给如夫人熬煮燕窝用的是地上那个被打破的旧砂锅” 瞬间,程六初和金乌二人已将答案了然于心,只见他们会心一笑,终于查出了王氏中毒背后的真相 …… 『梅香院内』 “听说你们已经找出下毒谋害我的真凶”王氏站在院子中不紧不慢地发着话,金凯和金若若二人也候在王氏旁边。 金乌用手指着站在一边的婢女,面无表情地说道“真凶就是,您身边这个贴身伺候的婢女” 婢女一听是自己,吓得马上跪了下来,着急地辩解道“我没有,夫人真不是我……” 金凯一听以为自己又被戏弄了,愤然开口道“二弟,你又在胡乱攀扯什么,怎么可能是她” 金纱纱故意卖弄着关子,一脸嘚瑟地说“大哥,你先别急啊,真相马上大白” 话音刚落,只见程六初将两个一新一旧的砂锅拿上前来亮相,又一点一点地道出前因后果“新的砂锅是有釉面的,用它熬煮东西,会释放有毒物质,夫人也是喝了釉面砂锅煮出来的东西才导致自己中毒的,以后换个新的陶瓷砂锅即可,而且那个婢女也是无心之失罢了” 第19章 真相大白三人把酒言欢 金凯还是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耍无赖道“你说是就是啊……” 程六初也不想跟他多啰嗦,马上给自己自证清白。 “其实,只要将烧制砂锅的懂行师傅叫来请教一番,便知是真是假” 程六初说完后,见众人好似还有些疑虑,又赶紧补充道“要是你不信的话,可以再用这个新的釉面砂锅熬煮食物然后吃上一次便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你……” 金凯被程六初的一番话弄得哑口无言,只能闭上嘴在一旁干瞪眼。 王氏见自己儿子吃了哑巴亏,还是自己院里的人闹的乌龙,只好张口作罢 “好啦,只是一场闹剧罢了,此事我就不再追究下去了,都散了吧” 金乌还是想给程六初讨回公道,马上喝止住欲走的王氏等人。 “慢着,真相自己大白,程姑娘也是被冤枉的,还望如夫人让大哥给她赔礼道歉” 此话一出,金乌果然是护犊子第一名啊 金纱纱看热闹也不嫌事大,顺势也帮腔了一句“就是就是,大哥还不快点给小初初道歉……” 刚没走两步的王氏突然被喝止了,便回过头看了众人一眼,见金乌也是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只好暂时忍下马上要发作的情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让金凯先道歉。 “凯儿,赶紧给程姑娘道个不是吧” 金凯倒是孝顺,见王氏开口,即使挂不住脸也只好答应“是,娘~” 金凯的嘴角也突然不对称了起来,脸色看起来非常不妙,吃力的张着嘴向程六初作揖道“是我的错,给程姑娘赔个不是” 程六初虽说心中还有些不痛快,但也知道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 “不敢当,只要以后别胡乱再冤枉人即可” 金凯给程六初赔完不是后,只觉得面子上已经挂不住,说完便悻悻地离开了,随后王氏和金若若也都随着一起走了。 金纱纱看事情已经解决,左手挎着金乌,右手拉着程六初,心情十分舒畅。 “心中这口恶气总算是出了,二哥哥、小初初我们赶紧回去吧” 最后三人相视一笑,便踱步离开了梅香院…… 另一边,从院子内回到前厅的金凯正在气恼着。 “本来以为就着此事,可以好好刁难一波金乌那小子,没想到却是自家后院着了火” 金凯说完话后便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那个贴身伺候王氏的婢女。 王氏见状,便随意找了个借口跟女儿说“若若,你祖母最爱菊花了,花园里有几盆开得正好,你带下人去搬些去祖母房中,让她老人家好好赏玩赏玩” “是的娘,若若这就去办” 金若若很是得体懂事,一听娘亲吩咐便乖乖听话照做随后就离开了前厅。 王氏将女儿支走后,脸上的慈祥之色瞬间从脸上消失,她的眼神凌厉让人觉得不怒自威。 “跪下~” 贴身的婢女一听王氏发话,‘噗通’一声弯下膝盖跪倒在地,婢女脸上的神情随之也变得紧张和害怕 “夫人,我是无心之失,就饶了奴婢吧” 王氏听见,头也不抬的继续命令道“自己掌嘴,掌到大少爷不气为止” “是~” 婢女见状也不敢违背王氏的命令,只好乖乖照做,她立刻左右手开弓掌刮起自己。 王氏看她横竖也是不顺眼,只觉得恶气依然难出,冷冷的升高了音调说“再打大力些~” 婢女听到命令后,马上加重了力道扇打着自己…… 随着婢女的巴掌声在不断地响整个前厅,金凯终于从气头上冷静了下来。 他思索了片刻,马上乖巧孝顺地说“娘,您别生气了,是孩儿不好” “我也乏了,今天就找到这吧……” 话毕,王氏便从坐榻上起身欲回卧房休息,临走前还不忘吩咐道“这次就当是给自己一个教训,下次别让他再抓住把柄了……” 王氏依旧面无表情的,只见她眼中乍出一丝狠意,刚走两步又停下脚步,缓缓回过头说“将这丫头拉出去乱棍打死吧……” 此话一出,只见婢女已经被吓晕了过去 王氏向来狠毒惯了,外人面前她是慈眉善目的人母,一副相夫教子的模样有礼有节从不逾矩,颇有长辈之风。 实际上,她为了在金家站稳脚跟一直都用尽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 『兰庭院中』 月色朦胧,三人正在院内的亭子处用着晚饭; 金纱纱痛快地饮下一杯酒,便捧腹大笑着了起来。 “你们看见了吗,白日里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大哥那么难堪的样子,笑死我啦” 金乌给金纱纱夹了一口菜,嘴上半嫌弃半宠溺着说“金纱纱,吃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吗” 金纱纱看自家哥哥又摆出了做兄长的架势,也调皮了起来。 “干嘛这么扫兴啊二哥哥,我就说来笑笑,无伤大雅吧” 金纱纱脸上笑盈盈的,转而对程六初不管不顾地撒着娇说“小初初,你看二哥哥他又说我……” 程六初听后笑了笑没有说话,只觉得兄妹二人拌嘴很是有趣。 金乌也是拿自己家妹妹没办法,又想把家规那一套搬出来说“你今天是喝了几杯,就开始胡言乱语了” “谨记……” 不等金乌将嘴里的话吐完,金纱纱抢先一步回答道“祸从口出嘛,娘和你从小就爱这么教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你个淘气鬼,看我今天不打你” 金乌刚想拿起桌上的折扇朝金纱纱头上砸去,只见金纱纱一个巧妙便躲开了。 然后她又躲到程六初的身后,一脸顽劣地做起了鬼脸。 “略略略……二哥哥偏心,你从来就不这么说小初初” 兄妹二人嬉闹间,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程六初心中百感交集,突然眼眶红润掉下了泪水。 说话间,金乌看到欲哭的程六初突然不知所措,他像是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 “程姑娘,你怎么落泪了,是饭菜不可口吗” 此话一出,金纱纱也听不下去了。 “二哥哥你说什么呢,这跟饭菜有什么关系” 金纱纱还默默地翻了个白眼给金乌,然后又用手帕给程六初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安慰着说“小初初明显就是想家了,对不对” 第20章 再次登门醉香楼 程六初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待了一个多月了,经历了种种,越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到原本的世界。 她只好落寞地说“嗯嗯,看见你们兄妹之间有说有笑的,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家人” 金纱纱听后也是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那你家人呢,去哪了” 只见程六初神情若有所思,缓缓开口道“他们在另一个世界,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他们” 金纱纱还以为程六初的亲人都已经过世了,试图安慰着她。 “没事的小初初,二哥哥还有我以后就是你的家人啦” 说完又给金乌使了个眼色“二哥哥,你说是吧” 金乌也是对程六初满眼疼惜,从旁附和道“对,以后程姑娘大可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程六初有被安慰到,瞬间感到心里暖暖的。 “嗯嗯,谢谢你们能够陪着我” …… 随后三人在饭桌上继续把酒言欢,言谈之间轻快活跃,他们的话语在空气中跳跃,仿佛乐曲般和谐,整个院子里都是他们的笑声。 而此刻刚好躲在暗处看了许久的柳儿,正紧握拳头看得牙痒痒的,她的心中添了几分不悦之情,随后又愤愤离开了。 翌日,天光已然大亮,秋日的清晨空气微冷。 金纱纱刚从老太君那边请安回来,便看见程六初一个人站在院子中舒展身子。 她快步迎了上去,歪着脑袋笑盈盈地说“早啊小初初,你今天怎么起那么早啊” 程六初看着眼前的美人也是满心欢喜,不禁想逗一逗她说“早啊纱纱,这不是等着你这个美人一起回来用早饭嘛” 金纱纱听到自己被夸了,难掩喜悦之情“哎呀小初初你真好,还特意等我一起回来吃早饭,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程六初想着你们都是我的大金主,搞好关系就不愁没饭吃了 “我也喜欢你这个大美人啊” 二人互相吹捧后,便高高兴兴的拉着彼此的胳膊一同回到房中用饭了。 程六初自从来到兰庭院里住下养伤后,一日三餐倒是不曾为饿肚子发过愁,日子也算过得自在逍遥。 但自打进了金府后程六初都没出门好好逛过脚下的京都,于是她决定用过早饭后出府外闲逛一番。 没有家人的允许,金纱纱这个大家闺秀是没办法轻易跟着出门的。 所以程六初只好决定一人前往,出门前金纱纱还给了点碎银两让她随便逛随便花,盛情难却下,程六初就收下了,反正也缺银两。 出了金府后程六初穿梭在集市里,街道两旁是琳琅满目的摊位。小贩们正高声吆喝着,招揽着过往的行人。 穿梭在人群里,程六初突然被一阵清脆的锣鼓声吸引,原来是一群街头艺人在表演杂技。他们身手矫健,技艺高超,引来观众阵阵喝彩。 程六初挤在人群中也是看得津津有味,不时拍手叫绝“好,功夫了得,真厉害啊” 看完表演后,程六初用鼻子闻到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气,有肉包子的糯香、糖葫芦的甜香,还有茶馆里飘出的淡淡茶香,让人垂涎欲滴。 刚好程六初觉得也是逛累了,闻着茶香便走进了茶馆小憩一会,她让小厮给自己上了一壶茶水和一些瓜子花生,就这样品着茶水一坐便过去了小半天。 从茶馆里走出来后,程六初整个人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了不少,恢复精神头后便又重新卯足马力继续在集市中溜达,她走着走着来居然故地重游到了醉香楼。 程六初也不顾行人的眼光注视,径直向醉香楼里头走了进去; 楼内,花妈妈见有客人进来,便热情上前迎接。一看来人只当是谁来了,原来是旧日的相识。 “哟,这不是天香嘛,不好好待在金府里头,跑来这里做什么” 程六初一听花妈妈话里有话,白了一眼她。 “别再叫我天香了,我有名字的,我叫程六初” 自从上次初一临泗王在此设宴那晚被闹腾了一场,也惊扰了不少贵客。 花妈妈也是怕了程六初这个扫把星,便想着赶忙把她打发出去。 “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就不送啦” 程六初看花妈妈有所不待见的样子,赶紧从钱袋子里拿出了几块银子给她。 “别着急轰人嘛花妈妈,我可是来花钱的,我要找玉莲娘子” 花妈妈顺手接过银子数了一下,嫌弃着说“你这点银两也不够啊,玉莲可是花魁,一个时辰得收十两” 程六初又赶紧把钱袋里剩下的碎银两都塞给了她。 “我这里还有点,花妈妈,你就通融通融一下吧” 花妈妈想着能薅点羊毛就薅一点吧,半犹豫了一下便答应说“那行吧,那你快点啊,只能给你半个时辰” “放心,放心,亏不了你” 说服花妈妈后,程六初便开心地踩着楼梯跑到楼上找玉莲娘子。 上楼后,程六初将玉莲的房门轻轻推开走了进去,这时刚好看见玉莲娘子像平日那般坐在铜镜前梳妆。 程六初趁她还没留意到自己进来,便轻手蹑脚的溜到玉莲娘子的身后。 程六初一把捂住玉莲娘子的眼睛,一副十分调皮的模样张嘴说“猜猜我是谁……” 玉莲娘子早就从镜子里看见程六初悄悄走过来了,于是想着先逗逗她。 “我猜可能是静荷吧” 程六初立刻说“不对不对,你再猜猜” 闭眼间,玉莲娘子忍不住捂嘴轻笑道“该不会是救活救世的观音菩萨大驾光临了吧” 程六初突觉无趣得很便将手收回,背过身去假意气恼着说“不好玩不好玩,玉莲姐姐连我的声音都认不出来” 玉莲娘子见她一副要生气的样子,赶紧也从镜子前转过身来,用着温柔的语调哄着她。 “我的好妹妹,这不是跟你开个玩笑嘛” “好啊,原来你早就知道来人是我”程六初一听此话,便恍然大悟张牙舞爪的将手指伸到玉莲身上准备一顿刺挠“看我不治治你” “好妹妹,饶了我吧” 嬉闹间,二人的笑声充斥着整个房间。 突然只见玉莲娘子笑着笑着便‘嘶’的叫了一声。 恍惚下程六初还以为是自己行为太过粗鲁,赶紧收手关心道“玉莲姐姐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玉莲娘子淡淡回道“没有,没有弄疼我” 第21章 程六初想学酿酒 程六初发现玉莲娘子的手腕处似有不对劲,便一把拉开她的衣袖仔细查看,她的手上和身上都是红印子。 程六初一脸不解地问道“玉莲姐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房间内安静了好一会,随后玉莲娘子才肯据实相告,她回忆着那日的事情,难以启齿的讲了一遍给程六初听。 原来玉莲娘子私自将程六初从柴房放走那天,两人分道扬镳后,玉莲娘子又独自回到了柴房里佯装待着,好给程六初争取更多的逃跑时间。 后来此事又被花妈妈知道,她便决定好好处置一番玉莲娘子。 花妈妈的处置手段十分令人发指,她觉得楼里的打手们也是辛苦了,便把玉莲娘子赏给他们玩了一整天,紧接着她又被关了三天禁闭还不让给饭吃。 玉莲娘子身上的红印子也是与之挣扎的时候留下的,也是从那天开始玉莲娘子在醉香楼的日子也变得不好过了起来。 “岂有此理,太过分了,他们太侮辱人了” 程六初听完后只觉怒火中烧,随手就抄起梳妆台上的银簪子立刻向房外走去。 玉莲娘子见状,赶紧上前拦住她,劝其别为她冲动行事。 程六初懊悔道“玉莲姐姐,让你受委屈了,都怪我都怪我” “乖,把簪子放下” 玉莲娘子赶紧从程六初手上夺下刚刚还紧紧握着的银簪子,然后又将它放回了梳妆台上。 接着两人又一起坐到了桌子旁,只见玉莲娘子突然眼神落寞,似有无奈。 “像我们这种女子,像浮萍一样无依无靠的,只能待在此处孤独终老,赎不回自由身是走不出醉香楼的” 程六初脱口而出说“那赎金还需要多少” 只见玉莲娘子从梳妆台的盒子里拿出一份卖身契说“我不识字,你帮忙看看” 卖身契上写着五十两,但做上花魁娘子赎金就会溢价; “我的天啊五百两银子这么多,玉莲娘子你好值钱” 程六初原本想着给她凑赎金的,但无奈自己身无分文。 最后经过反复思量后,她又坚定地说“玉莲姐姐,不管需要多少银子,我一定会凑齐救你出去的” “可是……” 二人还在说着话,便被花妈妈突然的出现打断了谈话。 花妈妈催促道“时间到了” “急什么,马上!” 程六初回复花妈妈的语气中尽显不悦,转而又轻声跟玉莲娘子说道“没有可是,你等着我,很快我会再来醉香楼找你的” 玉莲娘子看着程六初十分坚定的眼神,便知道她不是随意信口开河的。 玉莲娘子的心中也踏实了不少,肯定她的话语道“我相信你,我等你~” 言语中两人惺惺相惜,眼神交流下感情升温,走之前互相拥抱了一下。 花妈妈见她们二人还在磨磨蹭蹭说个不停,便开始下逐客令道“程姑娘请走吧” “走就走,我呸~” 程六初看着眼前这个老妖婆越看越不顺眼,冷哼一声便大步离去了。 程六初离开醉香楼后,又一个人流连在大街上。她打算回金府,却发现街头上有一群人围观着商会告示看热闹,告示上面写着京都三年一次的斗酒大会将不日举办。 “听说了吗,今年获胜的赏金可比去年多出两倍啊” “是啊,看来今年又能品鉴到更多佳酿了” “没错,我对上次斗酒大会胜出的百花酿还垂涎欲滴呢” “是啊是啊……不知道今年金府的立冬堂会不会又拿出什么新品来参赛” …… 围观的人群正看着告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正站在围观群众背凑热闹的程六初也是听得津津有味,转而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快步赶回金府。 “百花酿?有了!” 『立冬堂内』 “我回来啦……” “我程六初又杀回来啦……” 程六初兴冲冲地赶来立冬堂朝大伙嚷嚷着,只见堂内的伙计们一个个忙得热火朝天,根本没人搭理她; 她心中不禁纳闷了起来,想着自己的人气有那么差劲吗“怎么大家都不理我呀” 秦安见程六初一个人在大堂内神神叨叨的,便好心走过来解释道“不是他们不理你,是商会要举办斗酒大会了,大家都忙着呢” 程六初看见来人是秦安,十分激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对对对,我就是为此事而来,快告诉我,斗酒大会是怎么个斗法?” “就是大家各凭本事,拿出自己的得意之作参加比试” 秦安看她对斗酒大会很是感兴趣,也不继续绕圈子。 “从商会那拿到初试比试资格后再进行复试,由评酒大师们层层把关筛选,按照甲乙丙丁四个等级划分名次,又按甲一甲二甲三名次细分,以此类推” “甲等的酒不仅能够获得赏金,还有资格作为贡品呈给皇家,到时候宫中的达官贵人和皇亲贵胄们能给的订单量自然不会少” 程六初眼冒金光地问道“那斗酒胜出的人,岂不是要发财了” 秦安看她一脸兴奋的样子,觉得甚是可爱,便又补充道“不错,而且京都里的酿酒师们还有各家酒馆要是想出人头地或是想谈到大生意的,都会把握住这次参加斗酒大会的机会” “原来如此~” 程六初用手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她努力认真听讲的样子像极了上学堂的孩童。 “我听说上一次获得甲级的仙品没有几个,其中就有你的百花酿啊,那你今年也会参加斗酒吗” 秦安似乎对今年的斗酒大会不感兴趣,摆了摆手戏谑道“都是我玩剩下的,今年就让给年轻人去斗吧” “我还得算账,你自己去看看伙计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先去忙了” 秦安说完后便随意吩咐程六初,让她自己一个人找点活干,然后就离开了大厅。 只见还杵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程六初发呆愣了神,连秦安走了的都不知道。 “噢噢,你忙你忙” 本来程六初是想赶回立冬堂里找一找有什么好酒可以拿去比赛的,但听秦安仔细说来后,心里便默默地盘算着有更好的法子,她决定了要拜秦安为师学习酿酒,然后去参加斗酒大会好一举夺魁。 第22章 秦安的难言之隐 程六初一整个下午都待在立冬堂里也没什么心思干手头上的活,只是流连在账房外走来走去,然后她不时地又给秦安默默端来茶水献殷勤。 入夜后,等秦安都忙完了账目,她还在账房外蹲守着。 秦安从账房里一出来,便看见程六初还在门外等着,看她一副藏不住事的样子肯定又是在打什么歪主意。 “你也在账房外蹲守了大半天,说说看找我有什么事啊” “是这样的,我想学酿酒” 程六初也不继续扭捏了,直接告诉他自己想拜他为师的目的。 “求求你了,秦管事你就收我为徒吧” 秦安听后,不带思索地拒绝道“不行” 程六初还是不死心地恳求道“拜托拜托” 秦安依然拒绝说“不行” 程六初又再三请求道“你就不能教教我吗,我真的想学”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秦安也是一连再三拒绝,说完秦安头也不回地便拂袖离开立冬堂回家了。 被秦安拒绝后,还留在原地的程六初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无奈的跺了跺脚。 『兰庭院内』 程六初慢慢悠悠的回到院子中,脸色苦闷且模样很是气馁。 这时正在凉亭里研究棋道的金乌正好看见她回来。 他赶忙打招呼道“程姑娘,要不要过来一起坐坐” 程六初来到亭子内看见桌子上有酒,也不跟他客气,一边说一边拿起酒杯递过去示意金乌给他倒一杯。 “你这一边喝酒一边自己下棋,挺自在嘛” 金乌一边给她斟酒一边问“我听纱纱说你今日出府闲逛去了,玩得还开心吗” 程六初听后却是深深地叹了口气,答非所问道“唉~白天有多开心,晚上就有多不开心” 金乌看她无精打采的,便想关心一下。 “程姑娘看起来似乎有点不开心啊” 程六初因为担心玉莲娘子的事,还有今天拜师取经失败了,所以心情有些闷闷不乐的,只见她一口满饮杯中酒,‘啪’地又将酒杯重重放下。 “大哥,我哪里是有点,我这是超级无敌爆炸不开心” 程六初发完飙,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有点凶。 随即又看见金乌的神情好像是被吓到了,只好尴尬地给他的酒杯斟酒以示歉意“对不起啊,我不是想冲你发火” 金乌并没有生气,只是被她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立刻收回刚才略显惊讶的神态。 他微笑着说“不打紧,或者你有什么烦恼的心事可以讲给我听,兴许我能帮上忙” 金乌的话一下子点醒了还在闷闷不乐的程六初,她心想着秦安是立冬堂的管事,又是在金乌手底下做事,觉得秦安肯定会听命行事好收她为徒学习酿酒。 然后她又把今天在立冬堂内发生的一切告诉了金乌。 金乌听了后先是错愕了一下,转而又好奇问道“你说你想让秦管事教你学酿酒?” “准确的说是拜他为师” 恰好从旁路过的金纱纱,听到他俩在亭子里聊天就走了过来。 “那不可能,小舅舅是不会收女学徒的” 程六初一听来人是金纱纱,又听到她说秦安是自己的小舅舅,惊讶之余猛地反应过来 “小舅舅?等等,你说秦安是你舅舅?怎么不早说” “对啊小初初,你也没问过我啊” 程六初终于明白了,金府就是个一个庞大的关系网,哪哪都是亲戚。 然后她又回过神来问“刚才你说他不收女学徒是怎么一回事啊” “这个嘛……” 金纱纱不敢继续发言,只是别过头去看了看一言不发的金乌。 金乌见状思虑再三,一一道出了秦安的往事。 原来秦安以前也是收过女徒弟的,就在三年前的斗酒大会胜出后,有了许多慕名而来的人,都纷纷跑去立冬堂找秦安拜师学艺。 那时候,秦安刚好就收了一个女子当徒弟,刚开始秦安教她酿酒,她聪明好学人也勤快,大家相处得也算正常。 后来经过一段时间后,那女子便喜欢上了秦安。有一天晚上,秦安和伙计们都聚在立冬堂内一起吃饭饮酒作乐。最后大家都喝得醉醺醺的,那女子便贴心地将醉酒的秦安送回房中歇息。 最要命的时候来了,她给秦安擦洗照顾一番后,竟然情不自禁地脱去衣服爬上了床,这一幕刚好被赶来的秦夫人撞见,秦夫人一怒之下便丢下和离书扬长而去,再也没有回过来。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程六初听完八卦后脑子简直是一愣一愣的,转而继续好奇的追问道“那后来呢,那个女学徒又去哪了” 金纱纱也是叹了口气,嘟着嘴无奈的说“还能去哪,被小舅舅赶出立冬堂,再也不来往了” “我还想问问秦夫人呢,她去哪了” 程六初问完话后,金纱纱和金乌二人都没有张嘴回答,随后亭中的气氛出奇的安静,三人聊完天后也各自回屋歇息了。 翌日 清晨的朝阳缓缓升起,霞光逐渐晕染整个立冬堂。 程六初在堂内一边洒扫一边还在想着怎么攻下秦安好让他早日收自己为徒,她还在纳闷着怎么办的时候,突然有人在身后用枣子砸她。 “是谁啊,大清早的就烦我” 程六初摸了摸被砸的脑袋,又转过身后发现房柱子后方藏着一个人,他的衣角还露了出来没藏好。 程六初一手叉腰,一手拿着扫帚当武器愤愤道“出来,看我不揍死你” 只见小宝从房柱子后面灰头土脸的走了出来,模样也是委屈巴巴的。 “初姐姐别揍我别揍我,小宝再也不敢了” …… 紧接着二人解除误会后,又一起高高兴兴地坐在门口的石阶上吃着枣子聊着天。 小宝一边吃着嘴里的枣子一边好奇地问程六初干嘛去了。 “初姐姐我好想你啊,你不在立冬堂这几天,都没有人陪小宝玩了” “小宝真乖,姐姐也想你” 程六初看他人小鬼大的模样,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我被其他院的人叫去干活了,所以才没空来这啊” 小宝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继续砸吧嘴说“原来是这样啊,我爹爹也说你去忙了没空来这,果然爹爹没有骗我” 程六初总是听小宝提起自己的爹爹,从未打听过便好奇地问了起来。 “小宝,我还不知道你爹爹是谁的,他也认识我吗” 第23章 拿下秦安 小宝的脑子里真是捉摸不透大人的心思,直言道“嗯嗯,你们昨天不是还一起说过话吗” 说话间,秦安刚好从外面采买了一些东西回到立冬堂,小宝一见到自己父亲回来了,立马站起身冲过去索求抱抱。 “爹爹,你回来啦” 秦安一看到儿子奔向自己跑来,便一把将他抱起。 “小宝乖,又重了” 接着,秦安又从背篓里拿出了一包吃食,他缓缓打开牛皮纸亮相逗他。 “看我又买了什么好东西回来给小宝” 小宝看见牛皮纸里包着的是糖葫芦立刻高兴坏了,足足一脸馋猫样。 “是小宝最爱吃的糖葫芦糖,爹爹还买了两串” 小宝接过自家爹爹手里的糖葫芦,便从秦安的怀里下来,又跑回程六初跟前。 “初姐姐,爹爹给我们买糖葫芦啦,分你一串” 程六初觉得被人惦记着,也是蛮不错的。 她笑着回答道“谢谢小宝” 入夜后,三人又一同在立冬堂里用着晚饭。 “秦管事,没想到原来小宝口中的爹爹竟然是你” 秦安说话时言语轻快,气氛放松还不忘调侃道“很意外吗,小宝跟我小时候长得是一摸一样” 他左手扶着小宝的后背,右手给儿子的碗里大把大把地夹着菜说“小宝你说是不是啊” 听见秦安这么问,小宝立马答应道“够啦够啦” 只见秦安先是错愕了一下,紧接着尬笑了起来。 小宝扒着白米饭解释说“我是说菜够啦,爹爹你别夹了” 看秦安被儿子搞得一副尴尬的样子,也是引得程六初偷偷捂嘴笑了起来。 三人在饭桌上吃着饭,也算其乐融融。 用饭间,程六初突然用眼神给小宝打了个暗号。 接收信号后的小宝立刻心领神会的从饭桌上下来跑到了后堂,然后抱出来一壶百花酿递给了程六初。 身为酿酒师的秦安,眼睛不用看,光闻就闻得出来小宝拿了什么酒过来,转而马上装着一副要生气的样子说“好啊你小子,又偷爹爹的酒献殷勤” “我喜欢初姐姐,我就要给她喝” 也不管父子二人是否在拌嘴,程六初拿到百花酿后,赶紧给自己倒了一杯解解馋。 “啊,百花酿真是好酒” 程六初心满意足的称赞着,然后又意有所指的说“也不知道这么好喝的酒是怎么酿出来的,小宝你知道怎么酿的吗” 小宝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一脸懵懂地回答说“小宝不知,但爹爹知道,我让爹爹告诉你是怎么酿的呗” 秦安看自己儿子又在说胡话,假意吓唬说“小宝!” 程六初也是想借坡下驴,一脸谄媚道“嘿嘿,就是就是,秦管事,你就教教我呗” 秦安已经听出了她的用意,就是故意闪烁其词说“程姑娘别见笑,小宝就是个小孩子,喜欢开玩笑” “不教就不教嘛,小气鬼” 程六初看他不上套,又转念一想。 她顿了顿,改口问道“噢对了,怎么不见小宝的娘亲啊” 秦安一听到此话,脑子像触发了雷达一样。他没有马上作答,只是在长吁短叹,然后又默默地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喝。 小宝看爹爹不继续说话了,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便打破僵局说“爹爹说外祖母生病了,所以回了娘家照顾” 程六初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这样啊,那小宝多久没见过娘亲了” 然后小宝就掰着手指头慢慢数着说“一,二,三……小宝快三年没见过娘亲了” 程六初听完小宝这么一说后,便偷偷用眼神瞄了一眼秦安。 紧接着又继续问“那么久不见娘亲,小宝想不想她啊” 只见小宝沉默了一会,慢慢从口中吐出一个字说“想~” 程六初一听,小宝有爹没妈的长大,也是怪可怜的。 “那秦管事呢,想不想秦夫人,怎么不把她接回来” 话毕,饭桌上的气氛突然尴尬了起来。沉默片刻后,只见秦安低声对儿子说“小宝,吃饱了吗” 小宝乖巧地回道“我吃饱了爹爹” “那你自己去旁边玩一会吧,我和你初姐姐再饮一会酒” 小宝离桌前,用着奶声奶气的口吻叮嘱道“好的爹爹,你和初姐姐别喝多了,不然我一个人抗不动你们两个回去哟” 秦安听完小宝的叮嘱后,会心一笑点了点以示答应。 程六初也笑着说“不会的小宝,去玩吧” 说完,小宝便下桌去院子里玩了,一旁还在沉默的秦安又继续给自己斟起了酒喝。 秦安喝着喝着便低声哭了起来,又怕一旁玩耍的小宝看见,便用衣袖挡着脸偷偷哭 “呜呜呜,我的好夫人~我好想你啊” 程六初尴尬的看着他哭,觉得自己的行为好像真的戳中他的伤心事了。 她一脸关心道“秦管事你没事吧,到底怎么了” 秦安哭完后赶紧给自己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便又继续一杯接一杯的喝着。 他借着酒意终于开口说“程姑娘见笑了,其实,小宝的娘亲是被我气走的” 程六初根本藏不住心事,连忙坦白道“其实,你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些” 见秦安对自己说的话没有感到意外,程六初又大胆提问“那你真的和那个女徒弟有染吗” 秦安捶很笃定的说“没有,那晚我已经睡死过去,我和她什么事都没发生” “啊,那秦夫人她知道吗” 对于程六初的提问,秦安先是叹了口气,然后又喝了一口酒继续说“人们只会相信自己眼中看到的一切” 程六初只觉得可能是个误会,又赶紧追问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原来秦安除了是资深的酿酒师以外,还有千杯不醉的本事。发生误会那天夜里,秦安自己也并未喝醉了酒。大家伙在饭桌上酒过三巡后众人纷纷也喝得醉醺醺的,那女学徒借机给秦安喝的那杯酒中下了迷魂散,导致他以为自己真喝醉了,便被她扛回屋中休息,最后被赶来的秦夫人撞见。 “我记得我夫人丢下和离书离开之前,还和我大吵了一架” 秦安极力回忆着往事又继续说“夫人说我一个千杯不醉的人,怎么两三壶酒下肚就醉倒了,觉得我分明是与那女子有染找的借口,根本不愿意听我解释” 第24章 小宝病危? 程六初听完后便捋了一下线索,但还是觉得不明所以。 “噢,那你是怎么知道自己被下药的” 秦安语重心长地说“自然是那女学徒告诉我的,因为此事我便把她赶走了” 因为秦夫人的离开,秦安变得郁郁寡欢,那女子也是小心翼翼的照顾着他的情绪,她最终磨不过自己的良心就坦白了一切。 秦安得知真相后大发雷霆,便也把她轰走了。一直以来秦夫人都待在娘家中,任由秦安怎么上门寻她,秦夫人一家人都对他闭门不见。 程六初觉得苍蝇不叮无缝蛋,但作为旁人又不好再说什么。 她只能安慰道“这么说来,你也是怪可怜的,也是苦了小宝从小没有娘亲陪着” 秦安在饭桌上别过头去看了看还在院子中玩耍的小宝,转而又回过头慢悠悠地说“我倒是没什么,只是可怜小宝已经多年没见娘亲了” 程六初听完前因后果后,脑瓜子就不停的思考着,她觉得自己若是能帮秦安顺利地找回夫人,兴许拜师学艺的事没准就真的有戏。 “秦管事,你想不想你夫人能够回来,然后和好如初,一家团聚” 秦安自然是想夫人回来的,他听程六初这么一问,立刻从刚才的忧愁情绪中被拉出。 程六初看他还在疑惑,直言道“我有办法!” 秦安先是怔了怔不敢相信,立刻又激动地问道“你快说说,有什么好办法?” “办法有点极端,但需要你和小宝一同配合下,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做” 程六初说完话后,便看了看院中还在闷头玩耍的小宝。 秦安看着她意有所指的样子,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他爽快答应道“只要把夫人寻回来,我自然是愿意的” …… 『兰庭院内』 程六初和秦安父子一起吃过晚饭后,便赶回院子里找金乌。 程六初回到院子中就碰见了金乌的贴身侍从,她急忙问道“福鼎,你家二少爷呢,在屋里吗” “回程姑娘的话,在的” 福鼎以为程六初有急事,马上追问道“姑娘是找少爷有什么事吗,容我替姑娘先去禀告一下” 程六初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去找他就可以” “可是……可是少爷说要沐浴” 福鼎刚说到一半,没把话听全的程六初已经快步走开去寻人了。 还杵在原地的福鼎也不管程六初有没有听清楚,说完话后便挠了挠头离开了兰庭院。 程六初一路小跑到金乌的卧房处,此时的金乌正在宽衣沐浴,只见程六初门也不敲地便闯了进去。 “啊!” 二人看着尴尬的彼此,立马受到了惊吓,不约而同地喊叫起来,还相互责问起对方的不是。 “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你怎么不敲门啊” 程六初急忙背过身去不敢继续睁眼看着赤身的金乌,她慌乱地讲道“我先到门外等你,你好了告诉我” 说完不等金乌回应,她便立刻关上房门悻悻地出去了。 程六初乖乖地站在门外候着,听见屋里传出水声滴滴答答的响着,想必是金乌应该是洗好了。 她转念想到刚才看见的那一抹魁梧的身姿,宽肩窄腰下有腹肌,转而脸上突然绯红了起来,情不自禁的低声嘀咕道“早知道就多看两眼了” 还沉浸在刚才妙不可言的氛围中不愿出来的程六初,突然被推开房门的金乌打断了幻想,他站在门口看着程六初可爱的模样忍不住逗趣道“你在害羞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程六初看他突然开门,马上收回自己怀春的嘴脸,生怕被他察觉。 她慌乱中解释说“才没有,对了对了,我找你有事” 金乌一听她有正事便也不继续逗她,转而一脸正经的说“进来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程六将把今晚发生的事情娓娓道出。 “是这样的,我今天呢和秦大哥聊起了他的家事,我想帮他” 金乌听懂了她话里有话,假意拆穿道“帮他?你是想帮忙还是想拜师学艺啊” 她被金乌一语道破天机,程六初突然不好意思地说“哎呀,是帮忙也是想拜师啦” 金乌笑了笑继续问“说吧,怎么帮?” 程六初换了副谄媚的嘴脸,咧着嘴笑着说“你能不能帮我写封信寄给秦夫人” “为何需要我写?” “是这样的,秦大哥写的信,秦夫人肯定是不会拆开看的,我又不会写毛笔字,你写信给秦夫人总比别人管用,只好找你代劳啦” 金乌看她一副小聪明的样子,不忘夸赞道“你倒是机灵,说吧,怎么写” 说完金乌便走到书案前,拿起毛笔蘸了蘸墨水准备下笔。 程六初手脚也不含糊,很有眼力见地站到他旁边帮忙磨着墨,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就写:小宝病危,请秦夫人速回” …… 几日后,还在千里之外的秦夫人接到了书信后由于爱子心切,便连夜快马加鞭的赶回了秦宅。 正午时分,秦夫人的马车终于到了秦府门口,只见她神色慌张,一下车便小跑着快步进门。 秦安一见到自己的妻子终于回来了,满眼高兴地追着说“夫人,你可算回来了” “别废话,赶紧带我去看小宝” 秦安怕她走路着急有个磕磕绊绊的,不忘提醒道“夫人,你走慢一点,当心别摔了” 二人终于来到小宝的卧房中,只见小宝果真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 “小宝小宝,娘回来了” 秦夫人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真的病得如此之重,担心之余又一脸着急地责问起秦安 “秦安,到底怎么回事,连孩子都照顾不好,要你何用” 秦安一听自己妻子动怒了,马上赔罪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刚才还在昏迷不醒的小宝突然醒来,他睁开眼睛咳嗽着低声说“咳咳咳……娘亲,你回来啦,小宝好想你” 秦夫人由于着急和担忧不停掉着大颗的眼泪,她心疼道“我的乖小宝,告诉娘 你到底哪里不舒服啊” 只见小宝答非所问的,用着可怜兮兮的语气说“娘亲,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秦夫人用手帕擦了擦眼泪后,用手轻捧着小宝的脸蛋说“娘亲再也不走了,娘亲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陪着小宝” 第25章 帮忙寻回秦夫人 小宝又半咳嗽着继续追问“咳咳咳……真的吗,娘亲可要说话算话” “真的,娘答应你,只要你的病能好起来” 秦夫人此刻心疼死自己的儿子了,真怕他一病不起。 她回过头看着秦安,着急地询问着病情“秦安,小宝的病,大夫到底怎么说的” 只见秦安支支吾吾地说“夫人,大夫说小宝他……说他没事” 秦安刚说完话,小宝立马从床上蹦了起来,只见他生龙活虎的。 小宝欢呼雀跃道“噢噢噢……太好了,娘亲再也不走咯” 还被蒙在鼓里浑然不知真相的秦夫人,看见刚才还在卧床不起的小宝突然变得活蹦乱跳的。 她一脸懵圈地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秦安觉得戏演的也差不多了,该收场了。 “我和小宝太想念夫人了,也是无可奈何,才出此下策” “你们,你们一个个居然都在骗我” 秦夫人瞬间恍然大悟,说完此话后便恼羞成怒的想转身离去。 还在床上蹦跶的小宝见娘亲要走,马上从刚刚的开心变得着急。 小宝定在床上大声的叫住她“娘亲~别走” 而待在屋外暗暗观察的程六初和金乌二人,见状马上出现在门口处拦住了秦夫人的去路。 只见程六初张开手臂,上前阻拦道“秦夫人,还请留步” 小宝已经从床上走下来,他走到秦夫人脚下,用双手握着秦夫人的手。 小宝一脸委屈巴巴的撇着嘴说“娘亲,你刚刚答应过小宝,要留下来的” 程六初也不想多绕弯子,直言劝说道“秦夫人,可否给个机会听我们解释清楚” 秦夫人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一脸疑惑。 “你又是?” “舅母,这是程姑娘” 金乌见状立马帮忙介绍,又帮着解围说“要不我们移步到院中坐着,慢慢说吧” 秦夫人看在金乌的面子上,终于点了点头松口答应。 程六初见事情有所缓和,马上叮嘱说“劳烦秦大哥先带小宝去旁边玩一下,我们好与秦夫人说说话” “好,你们先聊” 秦安也是读取到了信号,识相的带着儿子去玩了。 “小宝,我们去玩吧,让娘亲和你初姐姐说说话” 小宝也很懂事乖巧,‘嗯’了一声便跟着爹爹去玩耍了。 傍晚的阳光斜斜的照在院子里的树枝上,沉寂了一个季节的桂花在枝头悄然绽放着,花园里的蝴蝶也在飞来飞去的戏耍,而秦安正带着小宝在草堆里抓虫子玩。 秦夫人也是目不转睛的追随着正在玩耍的小宝,不肯将视线挪开。 看着父子二人玩耍的身影,秦夫人正和程六初、金乌围坐在石桌前说话。 “秦夫人,看得出来你一直以来也是很挂念着小宝” 程六初看得出来秦夫人很疼爱小宝,便想采取怀柔策略。 她不慌不忙的地开口“小宝再长大些,如若你再不出现,他很快就记不清你的模样了,小孩子的童年是父母陪在身边最宝贵的时间,错过了就没有了” 秦夫人自然是心疼儿子的,但也听出了程六初的用意。 “你们是想劝我跟秦安和好吧” 程六初也不想继续兜圈子,便开口实话实说。 “是的,小宝很需要你,秦大哥也是” 秦夫人一听到秦安的名字就气不打一处来,一脸不满道“哼!秦安,就算了吧” 金乌也想帮忙,赶紧打破僵局缓和气氛说“舅母先别急,其实这一切都只是个误会,您错怪舅舅了” 还在气头上的秦夫人,听金乌这么一说似有疑惑道“你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秦夫人,那晚秦大哥真的什么都没做” 程六初感觉此刻的嘴是真烫啊,赶紧把话说清楚。 “秦大哥每天都在忏悔,他真的很想你” 紧接着程六初又把事情原本的始末清清楚楚地替秦安解释了一遍。 秦夫人听了后,还是有点不相信。 “你说此话当真” 程六初点头如捣蒜,肯定道“自然当真” 秦夫人的心中顿时觉得百感交集,转而又沉默了良久。 她缓缓开口道“看来,我当年真的是错怪他了” 程六初见状觉得有戏,继续劝说道“只要你肯原谅秦大哥,现在也不晚啊” 三人的交谈话音刚落,刚刚还在玩耍的小宝突然从花园处小跑到秦夫人跟前,他手里还拿着一朵刚摘下的秋海棠。 小宝举着花,开心地说“娘亲,你看这是什么,爹爹说最美的花儿要送给最美丽的女人” 看来秦安还是上道的,很会借儿子过桥当机缘讨好心爱之人。 秦夫人看着眼前的儿子,是如此乖巧又懂事,心中颇感欣慰。 “小宝真乖~” 小宝踮着脚想要给秦夫人的头上簪花“我给娘亲戴上吧” 秦夫人也很给面子,她就着情势,将身子微微俯下,低着头让小宝的手好够过来。 程六初在旁边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幕,终于松了口气。 “这秋海棠簪在夫人头上,真是美丽极了” 这时,秦夫人看了看儿子又看了一眼秦安,终于换了个平和的语气说“秦安,你说呢” 秦安也是识趣的,自己夫人当下给了个台阶,当然是说下就下。 他先是错愕转而立惊喜的附声赞美道“啊对,夫人戴花真好看,漂亮极了” 终于,夫妻二人把误会解开了。 随后金乌和程六初想让秦安他们一家三口好好团聚一番,也不想逗留打扰,便一起告辞离开了秦府… 走出秦家宅子后,金乌领着程六初正坐着马车赶回金府,车内二人也聊起了天。 一路上可把程六初激动坏了,她感觉自己能帮助到有需要的人,心中十分欣喜。 “太好了,他们一家三口终于以后都能团团圆圆了” 金乌看她高兴得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忍不住宠溺地跟着笑了起来。 “还是得多亏程姑娘的帮忙,舅舅舅母才能和好” “这不是还有你的一份功劳吗,嘻嘻” 话音刚落,这时马车猛地颠簸了一下,金乌见状,马上眼疾手地扶住了程六初。 由于车内的二人因为颠簸踉跄了一下,两人的身体正紧紧地贴在一起。 抬头间,只见他们的眼神突然对上,两人的心跳都突然加速了起来,马车内的气氛也立刻变得微妙,直到被前头正在赶车的人传来了声音打断。 第26章 二人感情升温 福鼎抱歉道“不好意思啊少爷、程姑娘,刚才路上有个坑,马车上的轱辘没卡好就颠簸了一下” 就这样,马车内二人暧昧的气氛被突然打破,继而陷入了安静。 金乌只好率先打破尴尬,佯装咳嗽说“咳咳,程姑娘你没事吧” “我没事,谢谢你” 程六初立刻会意后,便从刚刚的迷离之态转换成正经的模样,继而换了个话题。 “你别总叫我程姑娘嘛,怪生分的” 金乌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便虚心请教道“那程姑娘想让我叫你什么比较好” 本来程六初想把原本的世界中自己的名字脱口而出,但想想又不对。 她别扭着神情说“大家都认识那么久了,就叫我……小初,小初就行” 金乌眼含笑意地回道“好,以后你也可以直接唤我的表字:少熙” 程六初眼睛眨巴眨巴的,觉得少熙这个名字好听多了,叫起来也顺嘴。 “是的少熙,到你叫我啦” 金乌还有点不习惯直呼程六初的小名,慢慢张着嘴适应。 “好,程……小初,小初” 两人刚刚称呼完彼此的名字后,都忍俊不禁的对视一笑,马车内的气氛也瞬间变得热络。 而在马车外赶马的福鼎听见马车内一片和乐融融,也忍不住跟着偷偷乐了起来。 无聊间,程六初好奇地掀开了马车上的布帘子开始欣赏起外面的风景。 她情不自禁感叹道“哇!这京都的夜晚可真漂亮,到处都是人,还有人放孔明灯” 金乌看她一副很是向往样子,便决意带她下去看看热闹。 金乌立刻吩咐道“福鼎停车~” 下了马车后的二人闲庭信步的走在夜市中,今晚的京都恰逢是拜月节的前夕,大家纷纷都出来玩,有的人在逛街游乐,有的人在放花灯许愿。 他们经过一个卖花灯的小摊,老板正在热情的吆喝着。 “姑娘买一个吧,明天就是拜月节啦,买一个放到河里对着月亮仙子许愿很灵的” 程六初听老板说完后觉得很是新鲜,她嬉笑着看向金乌想让他帮忙买一个。 金乌马上意会到了她的意思,用着温柔的语气宠溺道“看看有喜欢的吗” 程六初看着货架上摆满了五彩缤纷的花灯,每一个都觉得很好看很喜欢。 “都好漂亮啊” 金乌从身上掏出了银钱付款道“老板,买一个吧” 程六初突然打断说“啊不,要两个” 金乌虽然不知道程六初为什么要买两个,但也乖乖照做跟摊贩买了两个花灯。 从小摊那买完花灯后,他们二人又来到了河边。 她将手中第一个点燃的花灯递给了金乌,让他赶紧拿着。 “一人一个,这个给你” 金乌回答道“我没有什么愿望要许” 虽然他嘴巴上是这么回答,但身体很诚实,马上接住了程六初递过来的花灯,动作一点也不含糊。 “想一个嘛想一个嘛,总该是有的” 金乌点了点头回应她,没有继续说话。 接着,程六初也学着像其他人一样将点燃的花灯小心翼翼的放入河里许愿,看着两个花灯紧紧地贴在一起随着河流而下,就像他们的愿望也正在飘向未知的远方。 程六初在心里默默地许愿 『希望自己能在斗酒大会上一举夺魁,挣到钱帮玉莲娘子早日脱离苦海』 程六初许完愿后便迫不及待地问金乌; “好啦,你许了什么愿望啊” 还没等金乌回话,她又马上用手捂住他的嘴巴。 “嘘,还是别告诉我吧,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金乌被程六初这么一捂嘴,瞬间心跳加速了起来脸也有些发烫,此时,他的心跳声大到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能听见。 其实刚才二人许愿的时候,金乌什么都没许,只是默默地看着她放花灯祈祷,然后又在心里默默地祈祷说:希望你的愿望能够实现…… 放完花灯后,他们二人又在夜市里继续闲逛了一番,后面觉得玩累了,便一同结伴回金府了。 回到兰庭院后,二人还是有点依依不舍的,气氛不言而喻。 程六初率先打破气氛说“不早了,那我就先回房了” 金乌看天色确实已晚,马上回应说“好,小初也早点歇息吧” 紧接着,程六初一脸笑意的用手指头指了指头上正戴着的玉簪。 “少熙,谢谢你今晚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也很开心” 那支玉簪是她刚才在夜市里一眼看上的,由于没有多余的银钱傍身,所以就没有当场买下。 但金乌看出了她的小心思,他想投其所好便悄悄的将这支簪子买下,并在坐马车回来的路上拿了出来赠送给她。 程六初道完谢后两人又会心一笑,她便心满意足地回房了。 金乌目送她离开后,仍然待在原地回味着今晚和她一起逛夜市的画面,然后又抬起头望向夜空,看着高挂的月亮。 他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也谢谢你,今晚我也很开心” 自打金乌接管金家西北两院的生意后,心情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他觉得今晚的时光就像是偷来的一样。 金乌从小到大就被父亲严苛管教着,十岁那年就开始学习经商之道。 不过小时候也有调皮捣蛋的时候,还时常因为犯错跪到祠堂里受罚,当年金乌的母亲还因为他的无心之失,替他隐瞒受过离开了金府到白马寺中清修。 金乌在家中虽然有祖母的疼爱,但是父亲从不与他亲近,加之母亲常年不在身边陪伴,整日也是过得无趣,唯有钻研棋道他才能得到片刻慰藉。 此时已经回到卧房中的程六初正对着镜子发呆,她将玉簪从头上摘下来在仔细的端详着,回想起今晚和金乌发生过的点点滴滴,突然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让我看看你手里拿着什么好东西” 也不知道金纱纱是从什么时候偷偷溜进来的,她趁程六初不自觉发呆的时候,走到程六初身边一把夺过了玉簪。 “哎呀,还给我” 程六初被她这么一闹,立刻紧张了起来。 “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嘛,拿在手里那么宝贝” 金纱纱看着手中夺过来的簪子也不值钱,又继续追问道“难道是二哥哥送你的” 第27章 追忆金夫人的往事 程六初也不否认,只是害羞的点了点头,然后从金纱纱手里拿回了簪子,紧接着又把它放到首饰盒中收好。 金纱纱看她这么宝贝这支玉簪,马上使坏逗她说“二哥哥竟然也会买女人家的玩意送人了” “随便送的随便送的” 程六初颇为害羞地重复着口中说的话,怕她追问个不停就赶紧换了个话题。 “这么晚了你还不睡觉,跑来我房中干嘛” 金纱纱笑容从脸上消失转而是满心忧愁的叹了口气,她便重重地坐到了椅子上,才缓缓张嘴说“明天是拜月节,我想让二哥哥带我去白马寺” 程六初纳闷她要去白马寺干嘛,难道是去祈福吗。 “拜月节不应该待在家中和家人一起团圆吗,你想去白马寺干嘛” 金纱纱也不藏着掖着了,答疑解惑道“父亲前几日就出门去江海谈生意了,我想白日先去白马寺中看看母亲,傍晚再赶回府上与祖母他们一起团聚” “你是说,你的母亲为何在白马寺?” 金纱纱又解释道“是啊,我九岁那年,母亲就离开家,去往白马寺中清修了” 这好好的金府不待,跑去当尼姑,也是新鲜事。 “为何清修?”程六初好奇地追问道。 金纱纱一脸无奈,终于开口提起往事“因为那个没出世的弟弟或者妹妹吧” 紧接着,金纱纱又把自己母亲当年是因为什么原因而离开金府的始末统统给程六初讲述了一遍。 原来早在十年前,王氏腹中怀了第三胎孩子的时候,那天正好是金家主君金龙过寿的日子。 开席前,王氏正挺着肚子伺候主母秦氏更衣,当时不知怎么回事发生了意外,王氏突然在金夫人的房中小产,大家都以为是金夫人害了王氏。因为这件事,金龙还大发了雷霆。 程六初仔细听来,就算是害人小产也不至于跑到白马寺忏悔那么久吧。 “那你母亲后来为何去了白马寺” “因为后来家中闹鬼了” 接着,金纱纱又回忆起了当初王氏小产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根据金纱纱的口诉,原来王氏小产后便时时梦魇,又说家中闹鬼,下人都在传那是未出世的孩子变成厉鬼回来索命了,就因为这样搞得金府上下人心惶惶的。 金老太君特别信奉鬼神之说,后来就让自己的儿子金龙请来白马寺的住持到金府来做法。 那个住持在金府做了场法事后便拿出破解之法说是只要把害死王氏腹中孩儿的凶手请出金府,让住持带回白马寺中清修即可。 为了恢复金府的安宁,无奈之下,金夫人只好自动请愿受罚,跟着住持离开了金府到白马寺中带发修行,这一去就是十年。 “只怪我和二哥哥那时候年纪小,说不上话帮母亲,不然我断断不会让她离开的” 听着金纱纱一点点吐露着往事,程六初也看得出来她心里确实难过,也很想念金夫人。 程六初只能安慰说“原来如此,纱纱这些年苦了你啦” 金纱纱先是晃了晃神,她也不想把自己的柔软暴露无遗,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故作坚强地说“早习惯了,只是我有些想母亲” 程六初也不知道怎么安慰金纱纱,只想像朋友那样陪伴着她。 “那你母亲呢,已经修行十年,还不能回家吗” 金纱纱顿了顿,回想了一下说“其实两个月前,二哥哥就将母亲从白马寺中接了回来,也就是二哥哥把你从河里救回来那天” 程六初一听更是搞不清楚情况了,这来来回回的是怎么回事“既然好不容易回来,那为何又去了白马寺” 只见金纱纱越想越气,忍不住拍桌子发泄。 “我母亲也是无可奈何,都怪王氏,她找来大师算出母亲此次回来或有不祥,说什么七星犯煞,还说母亲待在金府会有劫难发生,还会影响金府的气运” 紧接着又说“后来经过大家的深思熟虑,故而决定让母亲折返白马寺中继续为全家祈福” 程六初只觉得这不是搞封建迷信吗,简直不敢相信这理由找得也太离谱了。 “什么?怎么能因为鬼神之说如此草草决定一个人的命运” 金纱纱也很是无奈,一脸委屈巴巴的。 “祖母是最信奉神明的,父亲也怕风的水好坏会真的影响了府中的气运导致家中不睦或是生意不好,便同意把母亲送回白马寺” 程六初听完八卦后,她的第六感告诉自己这件事并没有她说的那么简单。 “纱纱,我觉得此事有些不对劲” 金纱纱已然愁容满面,她无精打采地回应着“是啊小初初,我也觉得母亲被送到白马寺中修行这个做法不对劲” “不是的,我是说别的地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程六初仔细想了想,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件事的背后一定另有隐情,它很有可能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不对劲的地方就祖母偏心,父亲分明也更疼爱如夫人,根本不体谅母亲” 金纱纱越想越委屈,把自己多年来不如意的心声一股脑地吐露干净。 程六初吃完瓜后,心想着自己也没经历过什么大宅内斗,所以她开始庆幸自己从小被父母呵护长大,所以本心还依然保持着纯善。 看着一筹莫展的金纱纱,程六初突然又想起她来房中找自己,肯定是因为想见金夫人了“所以你想去白马寺见见你母亲?” “对,我正愁怎么跟二哥哥说这件事” 金纱纱也是没有办法,她要是直接去找金乌商量去白马寺肯定是不会答应的,只好折中一下找程六初帮帮忙。 “小初初,你能不能帮帮我” 程六初也是清官难判家务事,她一脸为难地说“可我只是一个外人,你二哥也未必听我的” 金纱纱一脸认真地恳求道“母亲离开前,她说话奇奇怪怪的,我感觉她再也不想回金府了,我很是担心,小初初你就勉为其难的帮帮我吧” 自打上次金夫人从白马寺回家,本以为苦尽甘来能从此与子女团聚,没想到王氏根本容不下她,自己的丈夫又听之任之,多年的失望已经积攒许久,令她伤心不已。 第28章 郊外游玩 金夫人觉得金纱纱一直以来都在认真打理着金府的总账,能够清楚的了解金家的内部运作。于是她决定把多年掌管在手里的金府命门(金库钥匙)偷偷交给了女儿保管,然后便负气离开了。 程六初看金纱纱有些可怜,又这么诚心诚意的恳求自己,只好勉强答应。 “那我试试吧” 金纱纱听程六初终于肯松口答应了,立刻高兴了起来。 “小初初,你肯帮实在是太好了” 程六初也不敢信口开河,还是委婉提醒了一番“你可先别高兴太早,不一定能帮上忙” “好,你愿意帮忙就行,我相信你可以说服二哥哥的” 最终两人目标达成一致,于是在房中紧锣密鼓的商量着对策,决定明日攻下金乌。 『兰庭院中』 转而来到第二日清晨,程六初一大早就跑到厨房让师傅教她做早饭,她还准备了一大堆精致的小菜和水果。然后又回到兰庭院中忙前忙后地摆起了龙门阵。 金乌起床后经过简单的洗漱,终于打开了房门出来。 从他面前迎面而来的是程六初,她正笑嘻嘻地站在房门外等着金乌。 “早啊,少熙” 金乌看见她这么热情,还有点不明所以,他顺着视线看过去打招呼道“早啊,小初姑娘” 程六初看他还一愣一愣的站在门口不过来,赶紧上前牵起他的胳膊拉着他往前走。 “哎呀,都说了别姑娘姑娘的喊,直接叫名字就可以了” “好,我尽量”金乌乖乖点头回应“你这是要干嘛” 程六初心想着可算是让她逮到了,必须得用一顿早饭把金乌拿下。 “吃早饭啊,你肯定饿了吧” 程六初将他拉到亭子内,桌子上正摆着一堆菜,她手舞足蹈地笑着向他展示成果。 “噔噔噔,看我为你准备了什么” 金乌看着桌子上满满满当当的早饭,四周还摆了鲜花当置景,虽然搞不懂她在干嘛,但神色十分喜悦。 “这难道都是你给我准备的吗” 程六初端起一盘杏仁酥,将它递近点好方便金乌拿来吃,她还一副谄媚的模样笑了起来。 “对啊,我听纱纱说你最喜欢吃杏仁酥了,我特意跟厨房大哥请教了做法,快尝尝好不好吃” 金乌一听更是惊喜,立刻拿起了一块杏仁酥放进嘴里细细品尝。 “咳咳咳……” 金乌吃了一口立刻就被噎到了,他感觉手中拿着的这口杏仁酥特别干,没有之前厨子们做的湿润好入口。 程六初见状,赶忙又把一碗粥端起来给他喝。 “太干了是不是,来来来,喝点粥” 只见金乌刚尝了一口粥,眉头皱起,脸上的表情也不自然了起来 “额……” 程六初看他表情似乎有些微妙,但也没有多想,只是发出疑问。 “不好喝吗,这鸡丝银耳燕窝粥我可是足足熬了两个时辰才做好的” 金乌也不想直接说出来让她扫兴,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把剩下的粥一口接一口的都喝进了肚子里。 然后,他又装作很若无其事的样子“没有,好喝…好喝…” “我就说嘛,不可能不好喝” 程六初一听他在夸奖自己便得意了起来,马上也给自己盛了一碗粥。 谁知她刚浅尝了一口,只见她‘噗’的一下将口中的粥吐回碗里。 “咿呀,怎么那么咸啊” 程六初为了缓解尴尬,咧着嘴冲金乌笑了一笑,又顺势夹了点别的菜式放到他的碗中“再尝尝这个拌黄瓜,绝对好吃不踩雷” “不错,是好吃的” 金乌将碗里剩下的拌黄瓜夹起来放入口中继续吃掉,接着又发出疑问说“何为踩雷啊” 程六初突然想起古代并没有踩雷这个词汇,慌忙解释道“就是……就是不会有问题的意思,嘻嘻” 金乌满意地点点头,便笑了起来 “嗯,这道拌黄瓜确实不踩雷” 程六初看他笑了,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用过早饭后,金乌用手帕擦了擦嘴说“好了,饭也吃了,天也聊了,快说说看你到底有什么事要找我” 金乌像是看穿了一切,果然什么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程六初惊叹道“你怎么知道我有事找你” 金乌突然邪魅一笑,故意开玩笑逗她说“这鸿门宴挺明显的,不是吗” “嘿嘿~”程六初被识破了,她只能尬笑了一番。 “是这样的,我看天气不错突然想放风筝。我还没有去郊外玩过,我听说东郊那边开了成片成片的木春菊很是好看,我想顺便过去采采风” 程六初看金乌没什么反应,便开始半撒娇半恳求道“你看可以吗,少熙~” 果然撒娇的女人最好命,金乌开始动容了。 “也不是不行,只是……” 同时,正躲在假山后一直观察他们用早饭的金纱纱觉得他们已经聊得差不多了,便马上冲出来假装偶遇。 “二哥哥小初初你们要去东郊玩啊,可以带上我吗” 金纱纱说着说着,突然被金乌瞪了一眼,然后声音变得有些微弱。 她低声哀求道“二哥哥,我也想去~” 程六初见状赶紧借坡下驴,佯装热情道“好啊好啊,我也想让纱纱陪着一块去玩,少熙你也去吧” 金纱纱怕金乌会拒绝,赶紧顺势而为说“对啊二哥哥,一起去吧,横竖今天府里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处理” 金乌确实在犹豫,他认真想了一想后便爽快答应了二人的请求。 『城外东郊处』 用过早饭后,三人便带上了一些吃食和茶饮驾马车来到了郊外游玩。 程六初和金纱纱正在花丛中一路奔跑着放飞风筝,金乌就默默地陪在一旁看她们俩玩耍。 金纱纱远远的就喊道“二哥哥快看,风筝飞得多高~” 金乌默默的点头回应,他已经好久没看到自家妹妹玩得这么开心了。 转而他又看到程六初一直在笑,然后他也不由自主地跟着一起笑,心情十分愉快。 此时,正在放风筝的二人正在花丛中密谋着。 程六初指着不远的青山低声问道“纱纱,白马寺是在那个方向吗” 金纱纱也跟着低声回话说“好像是,白马寺就在山顶上” 程六初跟金纱纱确认完白马寺的大概位置后,又紧锣密鼓和她商量着接下来的计划。 第29章 前往白马寺 “等下我们找准时候伺机而动,你就看我信号行事即可” 金纱纱微微点头回应,表示随时待命。 “好,看你的了小初初” 紧接着,二人佯装着已经玩累了,便走回马车处。 金乌看她们俩个都玩的满头大汗的,便从身上掏出了手帕想递给程六初擦汗。 谁知道,他刚把手帕递出去,金纱纱像是没看懂自家二哥哥在孔雀开屏,愣是抢先一步拿走了手帕擦汗。 “谢谢二哥哥,你真贴心” 金乌瞬间黑脸,当着程六初的面又不好说金纱纱什么。 后来,他们三人又在河边支了座椅,喝喝茶水休憩一下。 程六初正打着鬼主意,她想找准机会好推动计划。就在大家还在打发无聊的时候,她突然给金纱纱使了个眼色。 “哎呀,风筝也放了,花也确实挺漂亮的,不知道这附近还有什么好玩的” 金乌回答道“若是玩够了,那不如咱们回去吧” “好不容易出府,再玩多一会嘛” 金乌刚开口提议说回府,马上被金纱纱打断。 “对啊,时间还早再玩会吧” 见状,程六初故意指着白马寺的方向说“我看那边好像风景不错,那是什么地方啊” 金乌看了看她指的方向正是白马寺所在的地方,他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说“就一座青山罢了” “刚好这几天在府里懒散惯了,正好去放松下筋骨,快走~我们去爬爬山” 说完,她不等金乌反应便不管不顾地起身向前走,边走还边安排了下人的去向。 “福鼎,我和你家少爷小姐决定一同去爬山取乐,你先去忙别的事吧,过两个时辰再驾车来山上接我们” 福鼎爽快道“好咧,程姑娘” 金乌发现这个福鼎越来越没把自己当主人,一点下人样都没有。 他人随意吩咐一句就被打发走,不过这个人是程六初他又只好作罢在心中默默应允。 他们脚下的这座青山不算特别高,只花了一个时辰的功夫便差不多登顶,山顶上刚好就是白马寺的所在之处。 程六初气喘吁吁的爬上山顶后,终于看见了白马寺。 “哎,你们快来看啊这里有个寺庙,我最近运气不太好,刚好进去求佛祖保佑下” 她赶忙招呼完,又自顾自地走了进去。 金纱纱看了一眼白马寺的牌匾,又下意识地看向了金乌。 “二哥哥这不是白马寺吗,母亲就在里头对不对” 金乌每隔一两个月就会来白马寺中探望金夫人,也算是来得勤快。 但金纱纱是从未来过白马寺的,只是大概知道寺庙的方位,她今天还是瞒着自家哥哥贸然前来的,只好决定做戏做全套。 “哥哥,我想去寻一下母亲” 金乌默默点头以示回应,他没想到就这么带着妹妹不知不觉的来到了白马寺。 金乌也看得出妹妹的思母之情,便开口应允。 “你若想找母亲便去吧,程姑娘那边我先陪着她” “谢谢二哥哥,我去去就回” 金纱纱得到允许后,便赶紧撒腿跑去找金夫人,留下金乌在寺庙大院中陪着程六初一起。 程六初看着眼前的大佛古象,正诚心的跪拜着,她祷告着希望自己能早日挣下银两赎回玉莲娘子,更希望自己能早日回到那个属于她自己原本的世界。 礼完佛后,程六初从大雄宝殿里慢慢地走了出来,她看金纱纱已经没了踪影,想必是计划正在顺利进行。 程六初快步走向金乌,随意聊着天说“也不知道这白马寺的菩萨灵不灵” 金乌看她已经从大殿出来,赶紧回话。 “程……小初,这是许了什么大愿望吗” 金乌在称呼程六初的闺名上,还是有些习惯性改不了口。 程六初冲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嘘~,还记得吗,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金乌回想起和她放花灯的那晚,立刻反应过来说“对对对,小初说的是” 随即,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对了,你刚才问我许了什么大愿望,这里的菩萨还管愿望的大小吗” 金乌先是笑了笑,然后开口解释道“自然,佛祖一般只接受大愿望……”他故意停顿了下继续说“而小初的小愿望,少熙可以帮上忙” 程六初看着眼前的金乌,他话语温柔、目光如炬,初秋的阳光打在他的身上是如此的温暖和煦,程六初的心越跳越快,呼吸愈发急促,脸颊温热,此刻她才明白,心动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程六初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便害羞了起来。 这一幕刚好被金乌捕捉到,他看她的神情似有微妙的变化,便立刻心领神会。 他们的眼神又在电石火光之间交汇,很快又别开,对视过后两人都淡淡一笑,然后又佯装着四处看风景。 而另一边,站在高处看向大院的母女二人正在交头接耳着。 金纱纱指着正在院中有说有笑的二人,高兴地说与知道。 “母亲你快看,站在二哥哥身边的便是小初初,自从她来到府里,二哥哥的笑容都多了起来” 金夫人打量着女儿所指之人,一脸欣慰道“看来我的少熙是真的长大了” 她最是知道自己儿子的喜好的,仔细张望了下程六初,便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纱纱,送我回去吧” 母女二人说完话后,金纱纱便搀扶着秦氏回禅房了。 还在寺庙院中待着的二人,金乌不经意间回头已经发现了母亲和妹妹身后,他看着母亲忽然眼神模糊,想起往事不禁愣了神。 “你怎么了?”程六初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继续说“你说纱纱见到金夫人了吗” 金乌回过神来说“小初,谢谢你” 程六初被他这么突然一谢,神情变得有些纳闷。 “啊,谢什么?” “谢谢你找了个理由帮纱纱来白马寺看望母亲” 金乌果然头脑不简单,原来他早就看出了程六初和金纱纱的小心思,只是装作不知道陪着她们一起把戏演完。 程六初立刻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额头缓解尴尬“嘿嘿,这不用谢不用谢,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东郊正好是白马寺和京都城的中间地带,出来游玩后你又一直嚷嚷着要爬这座山,纵使我再不聪明,也能猜到一二” 程六初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在关公门前耍大刀的意思,她突然抹不开面子想让金乌保守秘密装不知道。 第30章 拜月节家宴 “那待会,你可不可以在纱纱面前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不然显得我们的计划好漏洞百出啊” 金乌看她一脸真诚的样子甚是可爱,只好宠溺道“好,我答应你” 接着他又缓缓地叹了口气说“我知道纱纱平时也很想念母亲,她自小被祖母和父亲约束在金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出来一趟不容易,我这个兄长自然是要帮的” 程六初听他这么一说,在心里默默的感叹着这古代里的大小姐当真是不容易,没出嫁之前还不能随意出门,幸好自己还算自由能支配自己的行动。 随后看天色也不早了,金纱纱和秦氏相聚完后,三人便打算趁天黑前回金府,而福鼎正带着马车在白马寺门口已经等候多时。 三人一同走出寺庙,金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前面领着路,脚步稍微领先些。 后面跟着的二人正激动的击掌庆祝计划成功,圆满结束。 『兰庭院内』 三人回到府上已经是傍晚时分; 柳儿正在兰庭院中等着他们回来,她还听见院中的下人说金乌兄妹带着程六初出郊外玩了,她现在已经吃了好一会醋,心里也是着急得很。 而刚从外面回到金府的三人,一回到院子中就看到了柳儿。 柳儿一看见金乌回来了,马上从刚刚还在气得牙痒痒的模样转换成和柔情似水的样子。 柳儿见人立刻向他们行礼说“二少爷,三小姐,老太君在小湖心设下的拜月节家宴即将开始,特意吩咐柳儿来请主子们前去入席” 金乌听是自己祖母差人来请赴宴,率先开口道“祖母有心惦记了,我们换件干净点的衣裳便过去” 柳儿说“是~” 说完,金乌便想领着她们二人各自回房。 柳儿回完话后见状不对,马上喝止住了程六初。 她阴阳怪气地提醒着“程姑娘,就不必参加宴席了吧,毕竟这是金府的家宴” 金乌听到柳儿这么一说,便立刻停住了回房的脚步。 他特意转回头吩咐道“无妨,小初等下也一同入席吧” 程六初看得出柳儿在针对自己,她故意逗柳儿发急,一脸得意的回答道“好的,少熙~” 柳儿似乎心有不甘,急忙道“可是二少爷……” 金乌觉得带上程六初去赴宴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再次强调: “放心,我自然会和祖母那边说清楚,你先回去照料祖母吧,也看看宴席上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 “对,小初初不用管那么多,二哥哥和我带你一同入席,柳儿你就先回祖母那吧” 金纱纱向来都和柳儿的关系一直以来都相处得淡淡的,她知道柳儿对自家哥哥有意思。 谁让金纱纱她实打实的喜欢程六初,还想让程六初当自己未来嫂嫂,她当然要站在程六初这一边。 “我跟你说去年的拜月节家宴,可热闹了……” 金纱纱一边拉着程六初说话一边走回房,声音也随着人离开院子变得越来越小。 愣怔在原地的柳儿看着他们三人有说有笑的走了,而旁边路过的下人都在窃窃私语地笑话着柳儿。此情此景柳儿看在心里,引得她更是气得直跺脚。 『小湖心』 酉时三刻,三人一同来到院中赴宴,金老太君还有王氏一行人等已经早早在各自的席位上坐着。 金乌和金纱纱走到金老太君面前,一同行礼请安道“孙儿,给祖母问安” 而坐在正上方的老太君看到自己的宝贝孙子来了,高兴地点了点头,然后又将视线转移到了一同前来的第三人程六初身上。 老太君的脸上一片慈祥,她缓缓开口问道“这是,上次在存罚堂修复凤凰于飞图的那个丫头吧” 金乌马上回话道“回祖母的话,是的” 这时候正在一旁观看的金凯,还不忘拉踩一番。 “祖母,也是弄坏凤凰于飞图的那个丫头” 程六初根本不想搭理金凯,看见金老太君问话也不含糊,马上行礼道“是的老太君,我也给您请个安” 一旁看热闹的金凯还是不依不饶的,他突然阴阳怪气了起来,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样子。 “现在金府的门第,真是是越来越低了,什么阿猫阿狗无关紧要的人都能带来赴宴了” 金纱纱也是个急性子,看他盛气凌人的模样赶紧站出来护犊子。 “大哥,你说谁是阿猫阿狗呢” 金凯冷哼了一下,继续不以为然的说“谁是就说谁咯” “你……”金纱纱被金凯的无赖瞬间被弄得无言以对。 金乌也不多啰嗦,直接开口道“祖母,一个月前如夫人中毒之事,大哥不小心错把程姑娘当成了真凶,想必后来您也有所耳闻,这次带程姑娘一同入席也是替大哥表达下歉意” 金老太君是个明事理的,觉得金乌说的在理,便同意的点了点头。 得到金老太君的默认后,金乌故意转头看向金凯“我想大哥应该拿出金府的待客之道来欢迎程姑娘吧” “乌儿说的对,都是客人” 金老太君觉得手心手背都是肉,便拿出长辈的姿态吩咐道“让人再加个席位请程姑娘也入座吧” 金凯听到祖母发话后,不紧不慢地从口中扯出一个‘是’字。 金乌赶紧让下人先别忙活,直言道“祖母不用让人麻烦了,程姑娘与我同坐一处即可” 看金老太君点头同意后,金乌便拉着程六初坐到了一块去,金纱纱也高兴的跟在后头一同入席落座。 而金凯吃了瘪正气鼓鼓的喝着闷酒,柳儿在一旁看着也是阵阵醋意袭上心头。 整个金府的家宴上,每个人的表情看起来都挺复杂的,大家心里都打着各自的小算盘。 入席落座后,程六初正冲金乌窃窃私语着。 “少熙,谢谢你,刚才又帮了我一次” 金乌低声笑道“不客气,刚才我说的也是实话” “来,玩了一天肯定是饿了,吃点肉补补” 金乌默默地将一盘虾剥好,又给程六初都夹了过去,明目张胆的宠爱简直不像话。 程六初看他特意给自己剥虾,马上会心一笑,用筷子夹起虾肉一口放进嘴里,吃得特别满足,然后她也给金乌夹了一口虾肉到他碗中。 “好吃,你也吃” 二人经过多日的相处,关系越发变得亲密。 第31章 组队拿彩头 金纱纱在旁边看着他们的互动正乐在心头,觉得眼前这对小情侣算是撮合对了。而站在不远处的柳儿把此情此景看在眼里,更是气在心里。 酒过三巡,大家也都吃得差不多了。 酒足饭饱后,金老太君便示意柳儿可以开展接下来的娱乐活动。 柳儿向大家一点点宣布道“今年的拜月节,老太君特意让人寻得一对七彩琉光珠给大家接下来的娱乐中助兴,老太君还说了若是谁在接下来的比试中拿的赢头最多,彩头便赏给谁” 说完,柳儿便将手里捧着的木盒子打开,七彩琉光珠在夜空中散发着七种颜色的光芒,如同银河般夺目闪耀,格外好看,引得众人投来一片惊讶的目光。 金若若从未见过如此稀罕物,忍俊不禁道“这珠子好妙啊,比夜明珠更光彩夺目更漂亮” 金凯见有七彩琉光珠助兴,信誓旦旦地说“祖母竟然有这么好的东西,我一定拿下这个彩头” 金纱纱也突然感兴趣道“大哥,我也看上这个珠子了,要不你让给我吧” 本来金纱纱也没多喜欢眼前这个珠子,但听到金凯想要,便起了争夺之心。 金凯也懒得客气,直接开口拒绝道“那是祖母的一番心意特意拿来当彩头的,三妹啊这我可让不了” 金乌听自家妹妹对彩头感兴趣,便从座位上起身,一同呛声道“那今晚大家就各凭本事拿下这个七彩琉光珠吧” 金凯心里已经打好小算盘,为了赢面更大开始建议分队参加。 “那好,珠子是一对的,我和若若组队,你和纱纱组队,各自为战如何” 金乌根本没在怕的,立马应战。 “可以” 金纱纱想着让程六初跟自家哥哥能多点互动,于是忽然开口打断。 “等等,禀祖母我想把比试的名额让给小初初参加,也让她玩一下” 金老太君慈祥地笑了笑道“刚刚还嚷嚷着要夺下珠子的人是你,现在又肯放弃比试机会让给别人啦” 金纱纱一听祖母在打趣自己,便快步走到金老太君的身侧,小手拉着祖母的胳膊撒着娇。 “哎呀祖母,二哥哥若是夺下珠子,一定会分一个给我的,对不对” 说完,金纱纱便得意的看了一眼金乌。 此言一出引得众人哄堂一笑,笑声中虽然有金凯的不屑,也有祖母的疼爱更有哥哥的宠溺。 “好好好,就依你的”金老太君也拗不过金纱纱,只好宠着答应道。 紧接着,柳儿便向大家宣布了今晚的第一个比试项目。 “每人五支箭,站在规定的线后向壶内投掷,两人一组,投中次数多者获胜” 下人已经准备好了投壶的工具放在酒席前,只等大家一展身手。 金若若是第一个投壶的,只见她把羽箭一支接一支的投向壶中。 柳儿当场宣布道“四小姐投中三箭” 接着又轮到金凯上场,他一口气连中四箭,只见他一脸嘚瑟。 “二弟看来,这一把我跟纱纱要胜了” 程六初由于紧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以前在游戏厅里用飞镖扎气球玩,一个都没中过,所以感觉自己的准头不太行。 “纱纱,我有点紧张怎么办” 金纱纱把手中的羽箭递给了程六初,并安慰她别有负担,随便投。 “放轻松,就当随便玩” 程六初随即看向了站在身旁的金乌,只见他没有做声只是微微点头以示鼓励。 程六初马上收起紧张,重振旗鼓回答道“好,我尽力一试” 程六初拿过羽箭后,慢慢的将它们一支接一支的投入壶中,前面三箭均一无所获。 金凯围观她的水准,忍不住泼冷水奚落。 “这准头也不行嘛” 金乌见状,马上劝慰道“别急,你可以的” 此时程六初被金凯这么一激,瞬间燃起了斗志,加上金乌的从旁鼓励更胜一筹。 果然剩下的两箭,她干脆利落地投进了壶中。 一直在程六初身旁加油鼓劲的兄妹二人看见剩下的羽箭都投进了壶中,便高兴地庆贺了起来。 柳儿再次宣布“程姑娘投中两箭” 金纱纱笑着说“小初初我就说你可以的,中了两箭了,接下来就看二哥哥的” 金凯这时候还不忘拉踩一番“高兴什么,就算二弟投进五支,也是平局” 程六初觉得金凯说的对,就算现在金乌全投中,也只能落下个平局的局面。 程六初一脸懊恼,心想着自己刚才若是能再多中一箭就好了” 接下来终于轮到金乌投壶了,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纷纷看向他。 只见金乌身手敏捷,直接将五支羽箭一把投向壶中。 柳儿一看是全中,激动得跟着高兴起来,马上当场宣布。 “回老太君,二少爷五支箭全中” 还坐在堂上的金老太君一听来报,高兴得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好好好…乌儿果然身手了得” 而程六初也算是松了口气,好歹把比分追平了。 金纱纱激动的拉着程六初的手说道“你看吧小初初,我就说二哥哥一定行的” 高兴间,金乌和程六初眼神突然对上,他们的笑又在硝烟中撞了个满怀。 “上一局平,接下来比试叶子戏” 比试正进入第二个阶段,柳儿继续宣读规则“叶子戏的比试规则如下:每人先取八张牌,剩余八张放在桌子中间,四人轮流出牌,大牌压小牌方可获胜” 原来古人也喜欢打吊牌,这玩意程六初还是懂得玩一些的。 第一轮牌桌上,金凯占尽上风。 柳儿宣布道“大少爷首胜” 第二轮,程六初手感终于上来了,只见她快速把牌一一亮相,意外胜出。 柳儿再次宣布“此轮是程姑娘胜出” 一旁看热闹的金纱纱,看程六初终于赢牌了,马上高兴地夸赞道“小初初,你真棒” 这可是程六初的强项,她以前可爱玩纸牌游戏了,尤其是斗地主、炸金花。 接下来进行到第三轮,比试陷入焦灼状态。 金凯已经亮出最后一张牌,桌面上已经没有一张能大过他的牌。 金凯还以为自己赢定了,于是他半场斟酒给自己庆祝了起来。 此时,他正一脸嘚瑟的说“哎呀,这把归我胜啦” 不料此时的金乌,将手中最后一张牌缓缓翻开亮相。 第32章 程六初作诗赢得掌声 金纱纱一直在专注着牌桌,突然激动道“啊!二哥哥的牌比较大,是二哥哥胜了” 刚才还在嘚瑟的金凯突然不笑了,瞪大眼睛看着金乌的牌。 “这不可能,你怎么还有牌大过我” 金凯第一轮是自己出老千赢牌的,他这一把也出千了,但这一举动早已经被金乌尽收眼底。 金乌给金凯面子没有在牌桌前直接拆穿他,只是故意反讽道“大哥此话一出,是何道理,难道你以为我是出千赢的?” 金凯或是有点做贼心虚的意思,赶紧打哈哈道“怎么会,全府都知道二弟你牌品最好了” 金乌看他进套了,便得意的笑道“那就谢大哥今晚承让了” 金凯听完,也只好闭嘴抱拳以示承让。 就这样,第二场比试由金乌和程六初这一方胜出。 紧接着来到最后一场比试,柳儿继续向大家宣读道“最后一轮比试是作诗,请老太君出题” 金老太君望了望高挂在夜空中的满月,又看了众人一眼。 她指着月亮缓缓说道“那今晚就以月亮为题吧,你们谁的诗句作得更多更好便是谁胜” 宣布主题后,场上的四人纷纷陷入思考。 不一会儿,金若若突然灵感迸发,只见她起身上前一步道“祖母,孙女想到一首” 金老太君眼含笑意地点了点头,示意让她快快说来。 “各位,若若先献丑了” “夜空如洗月儿独挂,悠悠流转梦似长河……” 众人一听此诗纷纷鼓掌,夸赞声络绎不绝。 金凯作诗的同时也不忘给自家妹妹鼓掌叫好“好,轮到我了” “花在杯中,月在杯中。杯日从容,歌日从容。” 金凯的诗句也很受大家青睐,又引来一阵掌声。 金乌和他们经过几番对诗后,场上陷入一对二的局面,也没见到程六初开口说话。 一旁的柳儿看准时机,抓住了这个机会打算好好嘲讽于程六初。 柳儿奚落道“程姑娘,这比试都过去了两柱香时间了,你还没想出诗句来应对吗” 程六初不是回答不上来,只是她想借鉴下以前上学在课本上学到过的古诗句。 她一直在想这个世界的诗句,会不会跟自己原本生活的世界所学到的诗句进行重叠。 而一旁的金凯观察到程六初在眉头紧锁,然后又一言不发。 于是他嘲笑道“程姑娘不会是大字不识一个吧,你若是想不出来可以直说,大家也不会笑话你嘛” 金凯的话音刚落,围观的众人便立刻跟着议论纷纷。 金乌见程六初确实为难的模样,便为其打起圆场。 “程姑娘自小生于猎户家,读书的机会甚少,大家应该多多包涵,我相信她定能想出佳句” 程六初见大家以为自己是个草包,再也坐不住了,她决定赌一把。 “敢问在座的各位,可认识李白或者杜甫先生”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摇头表示不知,他们都从未听闻过程六初口中所说的二人。 金凯以为她又要耍什么花样,继续施压挤兑道“程姑娘,别光顾着打岔啊,大家都不认识你口中所说的什么李白杜甫,只想问你能不能作诗” 程六初赌对了,她看金凯步步紧逼,便决定把以前学过的古诗拿出来装装派头。 她心中默念着各位诗仙诗圣冒犯了“当然能,各位请听好了”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照古时人”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程六初刚念完两首诗便引得大家点头称赞,直呼她所作之诗堪称佳句。 金纱纱真的有被她惊喜到“小初初,你作诗的水平也太好了吧” 而金凯根本不服气,他已经气得开始有些胡言乱语“这一定是这丫头乱编的,对,乱编的” 程六初心想着金凯这个人嘴真硬啊,去承认别人有才华就那么难吗,这可是诗仙诗圣的绝句,看来金凯真的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程六初也不想管他是不是在胡言乱语针对自己“我还有更好的诗句,让我慢慢作与你们听” 金凯这时候还惦记着怎么继续打击程六初,他胡搅蛮缠道“你倒是说,我看看你还能胡诌出些什么来” 程六初决定一不做二不休,一股脑把学过关于所有月亮的古诗词都一一念出来给大家听,直到第一百首诗终于念完。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程六初连绵不绝的把一百首诗句念完后,感觉嗓子都快说冒烟了。 “我的老天爷,说得我嗓子都干了” 金乌听到她说嗓子干,便悄悄吩咐下人沏一杯润喉茶拿过来。 全场听完这一百首诗后,先是沉默,然后迎来的是大家佩服的掌声。 金凯也被程六初的诗句轮番震惊了一次又一次,而后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柳儿,更是没想到程六初居然如此厉害。 金老太君也彻底被程六初所作的诗折服了,直接当场宣布比试的最终结果。 “想不到程姑娘如此好文采,我宣布今天的彩头当程姑娘所有” 金凯一听今晚的彩头落空了,直接气得牙痒痒,只好选择闷头喝酒发泄心中不悦。 而众人纷纷都在为程六初的胜出喝彩着,尤其是金乌和金纱纱兄妹二人颇为她高兴。 金老太君眼看天色不早,便吩咐道“好啦柳儿,都让大家散席早点回房休息吧,我玩了一夜身子也累了” 柳儿答道“是,老太君” 众人欢呼雀跃过后,随着月色也都纷纷离席。 剩下金乌兄妹还有程六初这铁三角又回到席位上,继续把酒言欢。 程六初刚坐下,金乌便端来一杯润喉茶,他慢慢的将茶递给程六初。 “喝一点润喉茶吧,刚才你说太多话了” 程六初笑了笑领情道“好~” 程六初刚想接过他手中端过来的润喉茶,只见金乌马上又撤回动作,他缓缓打开茶碗盖,正细心地吹着滚烫的茶水。 “这样喝进嘴里就不烫了” 程六初看着眼前这个体贴入微的男人,感觉自己又被温暖到了。 她眼里的金乌正在散发着光芒,瞧着那么英俊帅气的脸,不禁想起他事事都在为她着想,还几次于水火中救下她,程六初的心头真的有一种令她妙不可言的感觉。 第33章 七彩琉光珠碎了 【就在感动之时,程六初终于按耐不住自己悸动之情,只见她情不自禁的对金乌投怀送抱。 金乌被她这个拥抱先是惊讶到怔愣了一下,而后便是暗下窃喜。 他笑了,他能感觉得到怀里的这个女人是喜欢自己的,她给的拥抱越贴近,更能让他越发抱得更紧。 而一旁看热闹的金纱纱,正双手捂着嘴在狂喜,然后又激动得不由自主的拍起手,她真的在为自己亲手撮合的这对可人儿感到高兴。】 好的,以上单纯只是程六初一个人的幻想。 程六初还沉浸在幻想中,金乌便一手端着润喉茶,一手在程六初眼前小幅度的上下挥动着。 同时,金纱纱也在不停的摇晃着程六初的胳膊,她十分激动的在说着话,但不知道此时的程六初早就把自己的脑子放到九霄云外了, “小初初…小初初…,你刚才实在是太厉害了” 程六初不得不停止幻想被强制拉回现实中,她回过神后意识到自己怀春了,先是尴尬地笑了一下,又一把接过润喉茶咕咚咕咚的牛饮了下肚。 程六初看着兄妹二人瞧自己的眼神有些疑惑,便想找点话掩饰自己的慌乱。 “嘿嘿,太渴了太渴了” 程六初脸上泛起的红晕还久久没有退去,眼尖的金纱纱捕捉到了她的不对劲。 她赶紧追问道“小初初,你的脸好红啊” 程六初连忙用双手摸了摸脸蛋,确实烫的厉害。 “红吗,因为……因为……” 程六初现在的脑子像一坨浆糊,一时间找不到理由搪塞过去,所以变得有些吞吞吐吐的。 金乌好像看懂了她的无措,赶紧帮忙解释道“因为小初刚刚喝过酒,酒意映到了脸上,再喝点茶醒醒酒就好了” 紧接着他又吩咐下人再端来一碗醒酒汤。 程六初见金乌在帮自己解围,连忙话赶话。 “对对对,就是少熙说的那样” 金纱纱听完后便没有多想,只是信以为真的点了点头。 翌日晨起 金府上下都在讨论着昨晚拜月佳宴上发生过的事情,而此时,两婢女正捧着昨晚的彩头七彩琉光珠送往兰庭院。 “听说了吗,昨晚二少爷带回来那个程姑娘,作了一百首诗” “真哒,我都没有见过她,这么有文采的女子一定很漂亮吧” “走走走,我们快走两步去一睹芳容” “好” …… 柳儿正从厨房里端了碗安神汤经过后院,一听府里两个婢女在不停的夸赞着程六初。 她想起昨晚金乌对她照顾有加,醋意又袭上心头,所以她现在不待见程六初,也不想从下人嘴里听到她的好。 柳儿突然动脑筋想到了个坏心思,好教训下那两个婢女。 只见她快步迎上前故意撞翻二人,随之七彩琉光珠连同盒子一同重重掉落下地。 柳儿不等婢女反应过来,便先发制人道“你这个不长眼的东西,走路毛毛躁躁的, 居然把老太君的安神汤给弄洒了,小心我让管家把你们都发卖了” 婢女一听是给金老太君的东西,马上卑躬屈膝道“柳儿姑娘,我们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撞洒老太君的安神汤的” 柳儿见自己奸计得逞了,马上换了个语气说“你们这是干嘛去啊” “回柳儿姑娘的话,我们奉老太君的话正准备把昨晚的彩头七彩琉光珠送到兰庭院中给程姑娘” “噢,把盒子捡起来给我看看” 婢女听完吩咐,马上捡起木盒子乖乖奉上。 柳儿没有马上接过盒子,只是让婢女帮忙打开“打开给我瞧瞧” 紧接着婢女听话打开了盒子后,珠子已经碎了。 柳儿马上虚张声势故意刁难道“大胆,竟然把老太君要送给客人的七彩琉光珠摔坏了,你们怎么当差的” 婢女二人一听此话,马上把盒子翻过来一看,果然里头的七彩琉光珠是碎的。 两个婢女吓得马上面面相觑; “怎么办啊” “对啊,这下完了” …… 柳儿见自己的阴谋得逞,赶紧呵斥道“看来府上是时候要好好管教下你们了” 说完,柳儿马上抬起胳膊准备掌掴这两个婢女,与此同时,程六初刚好从旁路过,远远的就开口喝止住柳儿。 “住手!” 两个婢女见有救星出现,立刻求程六初帮帮忙。 “程姑娘救救我们,我们不是故意把老太君的安神汤弄洒的,还有七彩琉光珠……” 婢女已经吓得不敢继续把剩下的话说完,程六初看见地上有个打开的盒子,马上蹲下身子拿起来看,定睛一看原来是里面的七彩琉光珠已经碎掉了。 柳儿怕自己被她发现端倪,赶忙开口道“程姑娘,我只是在管教下人,还请你别插手此事” 程六初觉得事已至此,也不忍心看着那两个做错事的婢女因此受罚。 “既然这是金老太君赏给我的东西,我自然有权利处置,这珠子碎了就碎了。 而且给金老太君准备的安神汤也没弄洒多少,我今日替她们求情就别罚她们了” 柳儿做了恶人就是想为自己出气,才不想听她在这里假惺惺的演好人。 “程姑娘果然是心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金府的女主人,竟然开始帮下人当起说客来了” 程六初知道柳儿向来刁钻,没想到自己帮忙求情了还要继续刁难。 “我是不是主人我不知道,但你一副要教训奴婢的样子倒不像是个下人,你这副咄咄逼人的样子,金老太君她知道吗” 柳儿被她打击到自尊心了,打小她就在金老太君身边长大,不说自己金尊玉贵,也算是有里有面。 金府里头除了主子们,没有一个下人敢对她出言不逊,连府里的刘管家见到她都要礼让三分。 柳儿因为背靠金老太君,她自视自己可以一跃龙门,成为金府未来的女主人。 柳儿这下真的是被踩到尾巴了,恼羞成怒道“程六初你……” 柳儿还想继续说点什么,突然被不远处的声音打断。 “我竟不知向来在祖母身边体贴照顾的柳儿,今天竟会如此盛气凌人” 听声音看去,原来是金纱纱来了。 金纱纱来到大家跟前,大概解了下刚才柳儿和程六初在争执些什么。 第34章 秦安收程六初为徒 “纱纱,能不能别惩罚这两个丫头,她们也怪可怜的” 金纱纱也不想为难下人,马上给面子道“既然小初初都开口了,你们两个还不赶紧谢谢她” 两个婢女见自己获救了,马上跪下感谢道“谢过三小姐为我们做主,谢过程姑娘为我们求情,谢谢……” 程六初根本受不起这样的大礼,赶紧上前把她们两个都扶起来。 “好啦,你们快起来吧,以后干活都小心点” 金纱纱继续交代说“你们把摔碎的珠子留下,先下去干活吧” 两个婢女走开后,金纱纱便绕着柳儿瞧了一圈。 她缓缓开口提醒道“祖母的安神汤凉了,你也去厨房赶紧换一杯吧” “好的三小姐,柳儿告退” 柳儿见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便悻悻地走了。 程六初看着木盒子里已经摔碎的珠子,觉得甚是可惜。 她懊恼着说“纱纱,这珠子怎么办啊,好不容易给你赢回来的” 金纱纱不仅为人善良漂亮,还挺明事理的,跟刁蛮任性的大小姐完全不一样。 她有些担忧道“这东西虽然稀罕,但在我眼里不值钱,只是跟祖母不好交代” 程六初一听,虽然这七彩琉光珠是自己赢下的彩头,但是把送礼的人赏的东西弄坏,还是很对不起人家的。 程六初叹气道“那怎么办啊” 金纱纱大包大揽地安慰道“没事的小初初,我找个机会跟祖母说是我摔碎的就行了,祖母也不忍心责罚我” 『立冬堂』 跟金纱纱商量完怎么处理七彩琉光珠的事情后,程六初正急急忙忙的赶到立冬堂。 程六初想好了,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让秦安收她为徒。 程六初刚走到立冬堂门口,小宝笑嘻嘻地迎了过来。 她语气温柔地问道“小宝,怎么啦” “初姐姐,快跟我来,阿爹在里头等你好一会啦” 小宝说完话,马上拉着程六初叫她赶紧往屋里走。 秦安正严肃地坐在堂上,程六初一进屋刚好看见他正端着茶碗吹凉茶水准备喝下。 程六初以为自己上工迟到了,赶紧解释说“秦大哥,我今天在院里有事所以耽误了一下时间,我不是故意迟到的” 秦安把手中的茶碗慢慢放下,然后从座位上起身。 “谁说你迟到了” 啊—— 程六初还在纳闷着,想着最近几天自己待在府上挺乖的也没惹是生非啊。 这时又见秦夫人从堂后缓缓走出来,她手里还端着一壶热水还有茶碗。 秦夫人打开茶碗盖提醒道“这是白毫银针,还不快快泡上给秦安当拜师茶饮下” 程六初平时也不好茶道,还在想白毫银针是什么茶叶。 紧接着她又及时反应过来说“秦夫人,你说什么,拜师茶” 说完,她又看了一眼众人。 秦安清清嗓子,跟着逗她说“怎么,你不想拜我为师啦” 程六初一听此话,赶紧提起水壶往茶碗里加热水,倒水的时候由于紧张手还有些颤抖。 她慢慢将拜师茶递到秦安跟前,语气激动地说道“师父在上,请您用茶~” 秦安先是和秦夫人相视一笑,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他高兴地接过递这碗拜师茶喝下。谁知道因为水太烫了,把秦安的嘴烫了一下。 真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秦安只能尬笑道“这碗拜师茶它太热情了,哈哈哈哈” 看秦安被烫了一嘴,大家本来先是担心的,一听秦安在开玩笑,反而都被逗笑了,立冬堂内瞬间充斥着他们几个人的谈笑声。 拜师礼过后,秦安从仓库里的书架上找来了一些关于酿酒的书籍递给程六初。 秦安把书籍一本又一本的递到程六初手中,只见它们越叠越高。 程六初一看那些书籍那么多又那么厚一本,已经在害怕。她心想怎么学个酿酒还要读那么多书,简直不可思议。 程六初抱着一堆书籍正吃力地问着“师父,这些都是关于酿酒的书吗” 刚说完,双手沉得实在是抱不动了,程六初一股脑的将书本都扔到了地上卸力。 秦安还想继续叠一本过去,却发现那些书籍都被程六初弄散掉落在地。 “对的……你怎么把它们又扔地上了” 程六初记得自己以前上学那会,都好像没啃过那么多书本。 “师父,就算要学习酿酒,这么多本我一下子也读不过来啊” 秦安叹了口气摇摇头说“谁让你读它们了,我是让你把这些古籍搬到院子里晒晒” 啊—— 程六初终于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自己会错意了。 秦安缓缓开口解释说“这些都是立冬堂历代管事留下来的酿酒日志,要是发霉坏掉就可惜了” 原来这些书籍都是工作日志,程六初立马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啊,那确实得好好保存” 秦安看程六初又在借机偷懒了,让她赶紧行动起来。 “还不快点把它们都搬出去晒一晒” “马上马上” 程六初也不敢继续含糊了,立刻弯下腰又把书籍通通捡起来往外搬。 程六初在院子里正仔细地晾晒着书籍,也不知道多久没有人碰过这些日志了,上面的灰厚厚一层。 她用鸡毛掸子努力地拍打着书面上的灰尘,整个后院马上变得‘乌烟瘴气’的。 这时,李叔刚好搬酒路过; “哎哟,你看看你搞得整个立冬堂都是灰尘” 程六初已经在灰尘中咳嗽起来,她也不想这样的,谁知道这些工作日志已经被扔在仓库里放了多久。 “李叔,你再忍忍,我马上好了……” 咳咳咳—— 李叔也不想多逗留,他抱着酒坛子赶紧溜之大吉了。 经过一上午的忙活,程六初终于把书籍都晒好了,她活动着筋骨从后院走回堂内,正看见秦安在试酒。 她闻着酒香赶紧凑上前问“师父,这几壶酒都是刚酿好的吗” 秦安看她一副馋猫样,一定是想喝了,马上找来酒杯给她倒了一杯。 “小初,来尝一尝师父新酿的酒” 程六初高兴地拿过杯中酒,一饮而尽还想继续喝。 “好喝耶,师父能再给我来一杯吗” 秦安笑了笑,又拿起另一壶酒给她重新倒了一杯。 “再尝尝这个,看看这杯跟第一杯有什么不一样” 第35章 程六初学习如何酿酒 程六初把第二杯喝进嘴里,感觉第二杯比第一杯喝起来更妙些。 “哇,好喝!这第二杯喝起来更甘醇,更细腻些,师父这是什么酒呀” 秦安答道“米酒,再换一壶给你倒一杯试试” “好~”程六初更期待了。 秦安又给程六初的酒杯中,倒入第三款酒。 程六初哪知道,这第三杯酒刚入口就把她呛得眼泪直流,十分霸道。 “哈哈哈哈……”秦安大笑。 “师父,这第三杯怎么会那么烈,咳咳咳……” 程六初终于缓过劲来,又好奇地追问道“师父这些都是什么酒啊” 秦安说“其实,这三种都是米酒” 秦安给程六初倒的都是米酒,他又认真的给程六初讲解了一下。 “这三种酒的区别在于,大米品种不一,还有原料的比例和制作工艺上也各有所不同,所以酿出来的口感也不同” 程六初似懂非懂看着秦安,饶有兴致道“原来酿酒还有这么多学问,那它们酿造的时间分别都花了多久啊” 秦安一字一句的说“两到三个月吧” 斗酒大会不日就要举行,她还没有酿出酒来报名。别说斗酒了,连参赛资格都没有拿到。 “什么?要这么久吗,那我还要参加斗酒大会呢” 秦安算算日子,他好心提醒道“那为师可要告诉你,还有十天时间,斗酒大会的报名时间就要截止了” 啊—— 程六初掐指一算,时间确实不富裕了,然而自己还没想好酿什么酒参赛。 她十分着急道“那师父,有什么速成的酒方吗” 秦安皱眉头沉思,突然想到一计可行。 “你上次去我家,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程六初上次去秦府只顾着撮合他们夫妻俩和好一家团聚之外,真没把心思花在别的地方。 这下子让她回忆自己在秦安的家里闻到了什么,这不是在考程六初的记忆力嘛。 她摇了摇头,用清澈的眼神看着秦安,好像是在求他别卖关子了一样。 秦安继续提醒说“你再想想我家院子里有什么” 程六初才反应过来“是桂花,那天闻到的是桂花树上飘来的香气” 难道秦安是要教她酿桂花米酒吗,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酒啊。 “师父,你是想教我学桂花酿吗” 秦安看得出程六初脸上有些嫌弃的意思“不想学啊?” 程六初连忙摆手否认道“没有没有……想学” 程六初哪敢反驳,秦安要教她酿桂花酿,肯定有他的道理。 秦安特别宝贝自己家后院里种的那几棵桂花树,那可是他冠礼那日和父亲一起种下的。 “你知不知道,我家后院里种的桂花树可是全京都最独特的,所以它每次开花,香味自然也是独一份的” 程六初看他一副引以为傲的样子,有些不理解,区区桂花树至于这么夸夸其谈嘛。 她也不想扫兴“有多独特啊?” 秦安此刻十足像个教书先生,反反复复地普及着桂花树的特性。 “你可知道桂花的品种不一样,效果也不一样” 程六初对桂花的印象是酒酿圆子,每次家里保姆做甜品的时候都会撒些桂花蜜做点缀。 她只知道桂花树的品种有很多,但也没有仔细研究过。 “师父,这个我不太清楚,你告诉我吧” 后面秦安又将每种桂花的品种、功效以及香味通通都向程六初讲述了一通。 程六初听了半天,脑子开始晕晕的,她觉得再听下去可能就要睡着了,所以马上打断了秦安的讲话。 “那师父院里种的是什么品种的桂花树啊” 秦安炫耀道“自然种的是桂花中的珍品沉香桂,当然也有种金桂” 程六初才不管他家种的是什么桂花,她只想知道哪种桂花酿成酒最好喝,不然斗酒大会的参赛资格都难拿下。 “那师父,哪一种桂花拿来酿酒最好喝” “沉香桂的效果多,金桂的花美且香气浓郁,你可以都摘来试试,说不定你就能找到你想要的” 程六初觉得秦安说得很有道理,她决定好了,打算去秦府把桂花先采摘回来。 “谢谢师父,我现在就去你家摘桂花” 秦安越看这个徒弟越顺眼,用着宠女儿的口吻说“你师娘今天在家里做桂花糕,刚好可以去尝尝” “好的师父~” 说完,程六初就像飞箭一样‘咻’的一下跑没影了。 正午时分,艳阳高照,虽然现在的季节已入秋,但太阳晒得人还是有点发晕的。 “这古代人的身体就是柔弱些,我才走了两三里路就快要中暑了,早知道跟少熙借辆马车出来了” 程六初正在大街上晃晃悠悠地走着,她似乎快要晕倒过去的样子。 就在这时,程六初的头顶上忽然有一片阴凉挡住烈日,她停下脚步抬头一看,竟然是一把油纸伞。 她立刻转回身看去,身后给他撑伞的是一个俊俏的少年郎,他穿着一身白衣,样子很是风度翩翩。 “姑娘,你还好吗”少年郎开口问道。 程六初感觉自己好像没有那么头晕了,直言感谢道“我没事,我可能是被晒得有些暑热了” 少年郎听完,马上把手中的油纸伞递给了程六初让她拿好。 程六初不明白他为何突然给自己打伞,一脸疑惑道“这伞……是给我的?” 他微微点头,顺手指了指茶摊的位置,缓缓解释说“姑娘请不要误会,我没有恶意。 刚才我在那边的茶摊上坐着,看见你走在路上摇摇晃晃的从我面前路过,以为姑娘中暑了,故而撑了把伞过来遮阴” 程六初没想到自己居然在大街上遇见好心人,而且这个人还长得如此英俊。 只是她不明白他一个堂堂男子汉,怎么不下雨也带把伞出门,难道他是断袖? 程六初纯属好奇心作祟,犹豫了片刻还是想问“谢谢你的伞,不过……不过你为何会大晴天带把伞出门” 少年郎先是笑了笑,后面又解释说自己做任何事都喜欢未雨绸缪。 “姑娘要不先到那边的茶摊歇歇脚?” 程六初觉得自己晒了一路,确实也有些口渴,便马上答应了邀请。 他们走到茶位处坐下,少年郎立马给她拿了个新碗倒入热茶。 第36章 都怪桂花糕太好吃 “想必你也渴了,试试这个茶如何” 程六初口干舌燥的,也不跟他继续客气,马上端起茶碗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她一饮而尽后,便将空茶碗放下,少年郎见状,又提起茶壶立刻给她重新续了一碗茶。 程六初再次感谢道“谢谢你,这要是冰茶就更好了” 少年郎好心提醒道“热茶解渴,这种天气喝冰茶可是要坏肚子的” 程六初马上见识到了原来‘多喝热水’这个梗放在任何地方任何年代都流行通用。 她只好尴尬笑着,又想起自己还要赶去秦府。 “今天谢谢公子请我喝茶,我感觉自己好多了,我还有急事就先行一步了” 少年郎也不跟她多寒暄了,只是微微一笑道“姑娘请随意” “那这个伞我就带走了,有机会再还给你” 程六初行礼谢过少年郎的好意后,便继续赶往秦府。 终于,她走到了秦府的门口,气喘吁吁的自言道“我的老天爷啊,平时师父得多早出门上工啊,这个家安得也太偏僻了些” “初姐姐,你怎么来啦” 这时小宝提着一个竹篮子,刚好从宅子里头走出来,他看见程六初来了,马上连跑带跳地跑到程六初跟前。 程六初见状,立刻俯下身子问“你爹爹让我来你家院子摘些桂花回去酿酒,所以我就过来啦” “真巧,今天娘亲也摘了桂花做桂花糕,你看” 小宝边说边掀开了竹篮子上的布,里面放着一盘香甜的桂花糕,看得直让人流口水。 小宝随手从里面拿出一块桂花糕递给了程六初,让她赶紧尝尝。 接着小宝又拿了一块出来,给自己尝尝。 就这样,二人坐在秦府门口的台阶上,开心地吃着桂花糕。 直到篮子里的桂花糕吃的只剩下最后一块的时候,程六初突然想起问小宝怎么会突然出门。 “小宝,你还没告诉姐姐,你刚刚准备去哪呢” 小宝一听此话,吓得他把嘴里还咬剩下的半块桂花糕掉到了地上,紧接着小宝立刻大哭了起来。 程六初还以为小宝是因为不小心把桂花糕弄掉在地上觉得可惜才哭的,她马上拿出篮子里最后一块桂花糕哄他。 “小宝不哭,这里还有一块,那半块掉了就算了” 小宝还是大哭不止“可是剩一块也不够啊” 原来刚才秦夫人做好了桂花糕,装好在篮子中让小宝带上送去隔壁王婶家当谢礼的,结果却被他们二人忘我的吃得精光。 程六初从小宝口中得知前因后果后,也责怪起自己怎么会如此贪嘴。 她马上用手打了一下自己贪吃的嘴巴,懊恼地说“要不我们回去再让你娘亲重新装一点给王婶送去吧” 放在平时,小宝若是自己偷吃肯定是不敢‘俯首认罪’的,但有程六初陪着,他的胆子好像大了些。 他马上用手擦干眼泪“待会娘亲要是罚我打手心,初姐姐你一定要帮我跟娘亲求情啊” 程六初看他一副小孩子做错事,天就要塌下来的模样怪可爱的。 她笑着安慰说“那这样,我就说桂花糕是我一个人吃完的,跟小宝没关系,这样小宝就不会被罚打手心啦” “不行的初姐姐,爹爹说过做人不可以说谎” 小宝说话的样子像极了个小大人“而且作为男子汉怎么可以让女孩子一个人受过” 程六初听完此话感觉很欣慰,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就知道做人要光明磊落,她觉得小宝简直就是个小天使一样,又乖又懂事。 “小宝说的对,我们一起去跟娘亲认错好不好” “好~” 说完,程六初一手牵着小宝,一手拿着篮子便快步走进宅子。 他们向秦夫人坦白认错后没有等来呵斥和责怪,而是一阵沉默。 只见秦夫人默默地重新装了一盘桂花糕到篮子里,再让小宝送去隔壁王婶家。 小宝临出门前,秦夫人温柔地叮嘱道“这次小宝可不能再偷吃了哟” 小宝一听此话,终于从刚才的一脸担忧,立刻转为喜笑颜开。 “好的娘亲,小宝保证完成任务” 秦夫人再次叮嘱道“乖,去吧,路上走路小心些” 小宝‘嗯’的点点头,便拿着重新装好篮子的桂花糕出门了。 秦夫人平时也是挺温婉贤淑的,对小宝也是多有疼爱,只是在秦安面前凶了些。 程六初看小宝走后,马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情,然后赶紧说明自己来秦府的事由。 “师母,师父说要教我做桂花酿,所以我就想来家中摘一些桂花回去” 秦夫人温柔道“今年的桂花比往年开得又多又香,小初想摘多少就摘多少” 说完,她又找来两个竹篮子递给程六初。 “谢谢师母,那我先去后院了” 程六初打完招呼刚要走,秦夫人马上找来两块布垫在篮子里。 “这样就不怕桂花撒出来了” 此时,秦夫人的脸上洋溢着笑容,程六初感觉到她的笑容就像是姨母笑一般,满是慈爱。 程六初就没有想到这个方法,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还是师母想得周到,那我先去摘桂花啦” 临了,秦夫人还不忘叮咛一句“好,我做完晚饭再过去叫你” “好的,辛苦师母了” 程六初陪她说完话后,便一手提着一个篮子来到了后院。 她都不用特意用鼻子嗅,空气中的桂花香气马上扑鼻而来,香味比前几日来秦府的时候更是浓郁。 桂花长得娇嫩,程六初采摘的动作也不敢太粗鲁,原本一个时辰就能干完的事,她倒是费功夫,花了两个时辰。 “今天的夕阳真美啊~” 程六初站在桂花树下抬起头看向天空,感叹之余,突然几只蚊虫把她的胳膊叮得又红又痒。 这时,小宝突然出现“初姐姐你摘好桂花了吗,娘亲让我喊你一起用晚饭了” “小宝,我马上过去,这里蚊虫多你先快点回屋里吧” 程六初觉得小孩子身上的肌肤最是娇嫩,要是被叮咬了,肯定只会比大人更难受。 说完随着小宝的离开,她也准备收手了。 她提着沉甸甸的两篮子桂花,心满意足地道“这些应该够拿来酿酒了吧” 她自言自语完后就离开了院子,而她身后的桂花树,差不多被薅下了大半,若是秦安瞧见了这秃秃的桂花树,铁定得心疼不已。 第37章 金乌初显心意 “看来小初今天收获不少啊” 秦夫人在饭桌前摆放着碗筷,看见程六初来了赶紧招呼她过来吃饭。 “来,先坐下喝点水,累坏了吧” 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软,程六初也客气道“师母,我不累,做饭的人才辛苦” 秦夫人边说着话边忙活着用刚拧干水的热毛巾给程六初擦手。 “我就爱听你这小孩说话,说到师母心坎上了” 程六初看着秦夫人忙前忙后地照顾着自己,又回想到以前在家里妈妈每次也是在吃饭前会拿热毛巾给自己擦手。 一想到这,她突然眼泛泪光。 “师母,我想抱抱你” 程六初来到这个大丰朝已经待了两个多月,心里自然是思念着远在天边的亲人们,她看见秦夫人像照顾闺女一样照顾自己,感觉特别亲切。 秦夫人看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马上张开双手拥抱她,程六初就这么一抱突然哭了起来。 小宝看她难受,便也一同上前抱着他的初姐姐安慰着“初姐姐,等下吃饭我让娘亲把鸡腿都分给你吃,你别哭了” 程六初知道大家都在有意或是无意地宠着她,照顾她,对她好。 她一想到这,索性哭得更难受更大声了。 秦夫人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手足无措的,她只好不停地抚摸着程六初的后背以示安慰。 而此时的秦安,正好从立冬堂下工回来。 他刚迈了一条腿走进大堂就发现堂内的三人环抱在一起,还有哭声。 见状,他立马警惕地把刚才伸出去的那条腿撤了回去。 秦安闹这一出,刚好被程六初在怀中夹缝中看见,她立刻止住了哭声。 紧接着她又用刚才擦手的热毛巾擦干眼泪,然后用手指着正躲在门外的秦安说“师母,我哭好了,师父他也回来了,快叫他进来一起吃晚饭吧” 这下好了,程六初只觉得自己又丢人现眼了一次。 而后,四人一团和气地围坐在饭桌前吃晚饭。 程六初还在因为刚才的失礼而尴尬埋头吃着白米饭,根本不敢多说话。 秦夫人见她突然拘谨起来,便想打破气氛。 “小宝,不是说给你的初姐姐吃鸡腿吗,你怎么把鸡腿都夹到自己碗里吃了啊” 小宝才忽然记起刚才安慰程六初说过的话,马上笑嘻嘻地说“娘亲,那我碗里还剩半只,我还要给初姐姐吃吗” 此话一出,桌上四人一同哄堂而笑,尴尬的局面瞬间被打破了。 秦夫人心想着自己的儿子真是贪嘴,只好夹了些别的菜给程六初吃。 后来整顿晚饭下来,大家都是开心自在的,没有了前面的一丝尴尬。 用过晚饭后,秦夫人便吩咐下人提着两篮子桂花一起把程六初送到门外,行至门口处她们正好看见金乌带着福鼎在秦府外等候。 秦夫人用着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向程六初,还不忘打趣道“哟,有人来接你了,那我就不远送啦” “师母……” 程六初突然不好意思了起来,语气也变得娇羞。 金乌本来是在桑国商人那谈生意的,他听下人说程六初来舅舅家了,特意跑来秦府接她回金府。 而且他在秦府外已经等候了半个时辰,金乌一看到有人从里头出来,立刻走上前迎她们。 金乌行礼道“给舅母请安,今天在桑国商人那做了点生意,还得了几件衣裳,看着挺适合舅母穿的,便想着给您送来了” 说完,他便让福鼎把马车上的衣裳都拿了下来送进秦府去。 秦夫人马上意会到金乌这小子不会是故意找了个由头送衣裳,实则是来接心上人回家的吧。 “那就谢谢我的好外甥了,难得你惦记,正好你来了就劳驾你把咱家小初接回金府吧” 秦夫人也是识趣的,想着给他们二人赶紧腾地便不继续打扰了。 随后,金乌和程六初便一同坐上马车回去,到了金府后,他又帮忙把两篮子桂花连同带人送到了立冬堂。 程六初想着把做桂花酿的预备工作先做了,明天好把握时间快些酿酒,毕竟斗酒大会的报名时间马上就要截止了。 她先是找来糯米放入大缸里泡上水,然后分别把金桂和沉香桂各从篮子里取出来清洗好风干晾晒。 金乌也在默默的陪着她干活,偶尔还帮帮忙,比如递递笸箩这种小活。 程六初也是个做事有主见的人,她可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一切就绪后,她便满意地点了点头。 又冲着金乌笑眯眯地求夸道“这样明天起床过来就能立刻蒸米了,可以节约一点时间,我是不是很聪明” 金乌看她为了学酿酒这么勤奋好学,还井井有条的,愈发地欣赏她。 “小初果然机灵,我一直想问你为何要学习酿酒” 程六初也不跟他继续兜圈子,直言道“当然是为了挣钱啊,参加斗酒大会可是有赏金赚的” 金乌有点被她的直接惊讶到,没想到她还挺实在和努力的。 程六初看金乌似乎有些疑惑,她又继续解释道“师父还说了甲级的酒可以成为贡品,还可以拿很多订单,我得像他学习啊” 金乌笑着宠溺道“想不到你还是个小财迷” 金乌还不知道程六初想参加斗酒大会是为了挣够钱好替醉香楼里的玉莲娘子赎身,不然他肯定会伸出援助之手。 其实程六初想过跟金乌借钱的,但她还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帮助别人,而不是慷他人之慨,更不想欠金乌人情。 程六初也没有否认金乌刚才说的话,只是淡淡地笑道“我弄好了,咱们一起回兰庭院吧” 金乌笑着回应说“好的小初,我们回去吧” 『兰庭院内』 二人刚从立冬堂一路散步回到院子,本想多相处一会看看月色的。 但今天程六初在秦府里摘桂花的时候被蚊虫叮咬地实在难受便想先回房休息。 二人互道晚安后,程六初回到房中,扒开衣服检查到自己的胳膊和脚踝处都是包,脖子上也有几个,感觉身上还痒得难受。 “奇怪,怎么觉得越来越痒了,看来得去打点水回来洗个澡才行” 程六初正打算自己去水房打点热水回屋沐浴,忽然有敲门声响起。 第38章 程六初坚持带病酿酒 她打开门一看,来人是福鼎,地上还摆放着两桶热水。 “少爷让我给程姑娘送些热水” 福鼎特意解释说“少爷还说今天看你的脖子上有蚊虫包,特意叫我寻来一些薄荷叶给您,待会将它泡在热水里一同沐浴能缓一二” 福鼎帮忙将浴桶都加满了热水,还撒上了薄荷叶。 “那福鼎先告退了,姑娘若等下还有事可以随时再吩咐” 程六初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好,替我谢谢你家少爷” 福鼎走后,程六初把房门锁上,便宽衣沐浴了。 她洗完身子后觉得身子确实没有那么痒了,想不到区区薄荷有如此妙用。 一夜无话,来到第二日清晨。 鸟儿已经在院子里的树上叽叽喳喳地叫了好一会,现在已经是?巳时?。 金纱纱看程六初今早没有找自己一起用早饭,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金纱纱特意跑到程六初的卧房找人,她推开房门看见程六初还躺在床上。 有些奇怪地问“小初初今日怎么犯懒还没起床啊” 还在床上睡觉的程六初,并没有回答金纱纱。 金纱纱边掀开床帘边说“小初初,还赖床呢” 现在已经是秋天,她看程六初满头是汗,便觉得不对劲。 金纱纱赶紧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瞳孔变大,神情颇为担忧。 “怎么会这么烫” 金纱纱赶紧叫人寻来大夫,为程六初诊治。 把大夫请来后,他给程六初仔细把脉瞧病,发现她身上有蚊虫叮咬后留下的痕迹。 又看她在昏迷发烧,满头是汗的,大夫经过症状确认后,心中便有了答案。 站在一旁的金纱纱,着急地询问着“大夫,我家小初初怎么突然病了” “回三小姐的话,你看她脖子上都是蚊虫叮咬过后留下的包,应该是被感染所致的发烧, 她得的是疟疾,我这里有两包药等下可以煎好让她服下” 大夫说完后,又移步到桌前开了张药方给金纱纱。 “她还需要吃上三日的药,这是未来几日要用的药方,请三小姐收好” 金纱纱立刻缓过神,接过大夫手中的药方“好的,谢谢大夫” 送走大夫后,金纱纱立马吩咐下人抓紧煎药端来。 金纱纱给程六初服下汤药后,时间又过了一个时辰程六初还是没有醒来。 她不停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一直忧愁着药效怎么那么慢,难道大夫开错了药吗。 “怎么吃了药还没醒,小初初你再不醒,我可要哭了” 心急如焚下,金纱纱突然想起今天程六初生病的事还没来得及告诉兄长。 “看来得把二哥哥叫来才行” 金纱纱本想吩咐下人把金乌请过来的,但急性子的她还是决定亲自去找他比较稳妥。 金纱纱穿过院廊一路小跑到书房,还以为他在忙生意上的事,结果一进门却发现金乌正在悠然自得的下棋。 她立刻急声道“还下棋呢,自己心上人生病了都不知道” 金乌看她火急火燎的赶过来,还将他从椅子上拉起来就走,正懵圈呢。 “你又在胡言乱语什么,谁生病了” 金纱纱翻了个白眼看他“当然是你的心上人小初初呀,别说她不是” 金乌立刻意会金纱纱的意思,碍于脸皮薄,不好意思直接承认。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刚才说小初生病了?怎么会生病呢” 金纱纱边拉着他走边解释“大夫说她得了疟疾,情况十分严重,二哥哥你赶紧过去看看她吧,服药过去了一个多时辰还没醒” 这会儿,金乌可算知道着急了“你不早说,快走两步” “二哥哥,不是我说你,你这榆木脑袋很难追到心上人的” 金纱纱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自家二哥哥如此榆木,她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嫂嫂。 二人终于赶到程六初的卧房中,却发现屋内四下无人,两人立马四目相对,都挺疑惑的。 金乌问道“你不是说她病得昏迷过去了吗,小初她人呢” 金纱纱还在想程六初刚刚不是还在屋里躺着嘛,怎么自己刚离开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 她一脸不解地反问着“对呀?我离开前,小初初明明还躺在床上的呀,怎么没人了” 金乌立马反应过来“还愣着干嘛,快找呀” 另一边的立冬堂内,程六初按照秦安教的酿酒法子刚把泡好的糯米放好在蒸屉上蒸煮,她正守在灶台前看柴火。 原来金纱纱前脚刚走,程六初后脚就醒了。 程六初还以为自己是单纯的睡过头了,虽说觉得自己起床后身子有些无力,但也没发现自己在生病。 紧接着程六初看糯米蒸的差不多,把糯米放出锅分成两份,一份放金桂花,一份放沉香桂花,然后又继续蒸了半个时辰。 后面她又把蒸好的桂花糯米盛出到笸箩,又加了适量凉水晾凉。 院子里刮着秋风,不一会功夫就凉得差不多了,程六初把碾碎的酒曲放入桂花糯米中充分搅合均匀。 然后又找来两个酒坛子分别装入坛中封好盖子,而且程六初也很细心地用红纸写上名称和日期贴在两个酒坛子上,接着又把它们放在稻草堆里发酵。 等这一切都做完后,时间已经来到了戌时,太阳早就下山了。 “终于都搞定了,今天怎么觉得身子这么累啊” 辛苦了大半天的程六初终于得空坐下来歇息,她正捶打着双臂给自己放松。 此时的金乌兄妹二人,恰好火速赶来立冬堂; 只见金纱纱突然一个拥抱,抱住了程六初,还顺手摸了摸程六初的额头探温。 “小初初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被哪个坏人拐跑了” 程六初正疑惑着他们怎么不请自来; “你们两个怎么一起过来了,不过你们来晚了,刚才我一直在酿酒,你们都没欣赏到我的英姿” 她一脸得意得吹嘘着自己的工作成果,想着等桂花酒都酿好了,就给他们都尝一尝自己的手艺。 金乌有些不忍责怪她,只是担心道“还酿酒呢,自己生病了都不知道吗” 程六初一起床便跑来了立冬堂让秦安教他怎么酿桂花酿,根本没顾上自己的身体有什么不对劲。 “啊—— 我生病了吗,我不知道啊” 第39章 金纱纱闹小情绪了 金纱纱瞪大了眼睛,大大的疑惑充满了她的脑海。 “我还请了大夫到卧房中给你诊治,也喂了你喝药,这些你都不记得了?” 程六初当时头脑发热病得神志不清,根本没察觉到有人来过自己的房中。 “纱纱,你刚才说的人是我吗,我怎么一点不知道” 金纱纱真是佩服她,生病还一副浑然不知的样子。 “当然,我还让丫鬟帮忙煎药了,我可是有药方为证” 程六初终于信了,她缓缓开口道“怪不得我总觉得自己今天特别容易累,身子也沉沉的,还以为自己睡太多导致的,没想到是生病了” “可不是嘛,你都快吓死我了”金纱纱赶紧拉着她的胳膊“生病还乱跑一点都不乖,大夫说了你还需要吃三天药才能好” 程六初带着病干了大半天活,觉得自己还挺坚强的。 “这么严重吗,我也没觉得自己生病多难受” 金纱纱听后哼了一声,假意生气用着强硬的语气说“小初初你的心可真大,你现在必须立刻马上给我赶紧回去休息” 金乌这次也跟金纱纱统一战线,在旁附声道“纱纱说得对,要是病上加病就不好了,我们先送你回房吧” 金纱纱觉得她生病了,身体比什么都重要,说完便立刻‘押送’她回兰庭院。 程六初只好听命照做,在二人的护送下乖乖的回去。 『兰庭院中』 金纱纱边搀扶着程六初边说道“小初初,你都不知道你今天突然不见了,我和二哥哥都担心死了,还去府外找了一圈” 程六初记得自己昨天有告诉过金乌今天要去立冬堂酿酒的,为何会天黑了才想起她人在哪,而且她出门前还告诉了院里的下人知道,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对了,我记得离开房间后还告诉给院里的洒扫丫鬟说去立冬堂酿酒了” 程六初解释完又有些觉得奇怪“你们怎么会去府外找了一圈” 啊—— 金纱纱突然惊讶道“我今天问了院里的丫鬟,她说你出府了,所以我和二哥哥才出去找你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当时金乌也在场,他确实也听见了下人是这么回答的,一听程六初这么说忽觉有些不对劲。 金纱纱继续吐槽说“二哥哥,看来我们兰庭院里当差的下人越发的偷懒了,改日得好好整顿下才行” 程六初知道打工人的不易,一想到有人即将要因为自己被罚更是心有不安。 她赶紧开口替他们解释“可能是我今天生病说话声音太小没听清,或者丫鬟记错了,不怪他们,你们就不要为难那些做下人的了 ” 金纱纱被下人的一句话带歪跑偏,还浪费了些寻人的宝贵时间本来很气恼的,一听到程六初帮着他们求情,只好作罢。 “小初初,你的心地也太善良了,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就先不找他们麻烦了” 金乌开口打住道“此事再议吧,我已经吩咐福鼎准备好饭菜送到小初房中,咱们先回房把肚子填饱吧” “对对对,二哥哥说的是,吃完饭还得喝药呢” 说完,她又摸了摸程六初的额头“你看,你还有些微微发烧,秋寒露重的可不能再受凉” 原来今天在兰庭院里给主子回话的丫鬟,是从柳儿手底下临时调过来洒扫的。 柳儿从她那探听到程六初病了还不安分待着,便吩咐丫鬟见机行事,所以才有了后面的乌龙事件。 一行人回到房中用饭,只有程六初自己一个人在吃。 金乌兄妹二人虽然也在陪着她用饭,但他们都没有动筷,程六初独自用饭有些怪不自在的。 “你们俩要不要一起吃点,你们什么都不吃光盯着我看,怪渗人的” 金乌拿起筷子顺手给她碗里夹了点小菜“纱纱这个馋猫在府外找你的时候,看见路上有许多卖小吃的,都吃一圈了” “怪我太馋嘴了,还好二哥哥提醒我找人要紧,嘿嘿”金纱纱瞬间红脸不好意思道。 果然这秦家的血脉里就流淌着吃货的基因,想着小宝因为嘴馋吃光了送给邻居家的桂花糕,纱纱也是个不例外的,找人还能找到美食里头去。 程六初在想金乌会不会也是个吃货,连忙问“少熙你呢,吃过东西了吗” 金纱纱抢先一步说“小初初你都不知道,二哥哥可紧张你了,担心到连水都顾不上喝,大街小巷的一直找你,还嫌我给他拖后腿” 程六初把金纱纱的话已经记在心头,她没想到金乌居然这么紧张自己,不由的心头一颤。 金乌被金纱纱的话突然拆台,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他有些恼羞成怒地说“就你话多,这么贪吃,罚你抄两百遍金刚经,抄好了拿给我检查” 金纱纱不敢不听话,但又有些不情愿。 于是她撒娇道“为什么要突然罚我抄经啊,平时在府上看账目就很累,二哥哥能不能少罚一些” 程六初看金纱纱只是贪嘴不至于受罚,总不能因为自己生病就要连累他人吧。 “是啊少熙,纱纱忙前忙后的照顾我,是我自己不知道情况跑出去给大家添麻烦了” 金纱纱继续撒娇道“二哥哥,我只是看见集市上那些新鲜玩意撒不开腿,不至于被罚吧” 金乌一听此话,怪自己平时给金纱纱的管教还是太少了。 于是他煞有介事的愤愤道“看见新鲜玩意就跟着跑,这以后看见什么好看的男人岂不是也得跟着跑” 金乌的嘴果然像是淬了毒一样,明戳戳地怼人不在话下。 此话一出,屋子三人同时沉默…… 金纱纱被兄长一顿劈头盖脸的骂,立马变得有些不开心。 “二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不待在这了,我去看看小初初的药煎好了没有” 说完,金纱纱便委屈巴巴的离开了房间。 “你看,人被你气走了,要不你去哄哄纱纱吧” 其实金乌也没想着要骂金纱纱的,只是因为他十分担心程六初,还要拉着贪嘴的妹妹一直行动缓慢,心里便有些气她不知轻重。 生在金府如果做事如果不稳妥些,若还被大哥房中抓到把柄恶意放大曲解,兄妹二人便很难在家中立足。 第40章 二人无心睡眠互诉心肠 但金乌细细想来,刚才好像对自己的妹妹确实有些过分严苛了。 他嘴硬道“没事,待会她就能想通了,罚她抄金刚经也是磨磨她的心性” 程六初知道金乌办事向来自有章法,也不继续多劝诫了。 “行吧你也饿了,快陪我吃点” …… 另一边的金纱纱正守在药炉旁气鼓鼓地扇着风看火,她刚被兄长训了一顿,正是不开心的时候。 她想着母亲常年不在家中待着,连个哭诉的地方都没有,越发地伤心落泪。 恰巧福鼎刚好路过,他看到金纱纱在偷偷抹眼泪,便从身上掏出手帕走上前递给她。 “三小姐,这个给你” 金纱纱一看来人是福鼎,有些尴尬地止住了哭声,紧接着她接过手帕赶紧擦干泪水。 “今天的事,你不许告诉二哥哥知道,听到了吗” 福鼎只是不想看到金纱纱伤心落泪,并没有要八卦她的意思。 福鼎拍着胸脯保证说“这是我跟三小姐的秘密,我保证绝口不提” 金纱纱看他一副信誓旦旦的傻样子,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福鼎看她笑了,又从身上拿出了包糖酥。 他打开包装纸说“我娘说,吃点甜的,再苦再难的事都会过去的,三小姐你也试试” 金纱纱倒是没吃过这么普通的糖酥,半信半疑地拿起了一颗放入嘴中,刹那间她觉得这糖酥的滋味简直美妙极了,滋味简直甜到了心里。 “福鼎谢谢你给的糖酥味道真好,你这是在哪里买的啊” 福鼎头一次被人夸,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回三小姐的话,这个外头买不到的,是我娘特意给我做来当零嘴的,以后你要是还想吃,我让我娘多做些给你带来” “好,这可是你答应我的,不许反悔” 金纱纱脸上恢复了笑意,她满意地点了点头,伸出尾指让他拉钩保证。 福鼎见状,马上也伸出尾指拉钩回应,他第一次觉得跟主子间的距离突然近了许多。 拉完勾的二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金纱纱看火炉上的药煎的差不多了,便找了个碗来装药,谁知道她刚掀开药炉上的锅盖,就被水蒸气烫了一下。 “啊,好烫~” 福鼎看见她突然被烫到,马上拉起她的手到水缸边,他连忙抓起水瓢舀水给金纱纱冲手。 “三小姐你没事吧,还疼吗” 金纱纱想着府上除了金乌以外,第二个这么紧张自己的男人居然还是福鼎。 她呆呆地看着他,看着他的模样倒是清秀,忽然她的心中多出了一份悸动,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福鼎刚说完话,看金纱纱没有给反应,便抬起头看向她。 看着金纱纱的眼神,他似乎又想到自己的举动好像有些僭越了。 见状,他立马抽回了还拉着她胳膊的手。 “对不起三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怕你被烫到了”福鼎突然结巴了起来。 金纱纱看他一副紧张的样子,马上被他逗乐。 “我没事了,我们先把药端过去吧” 福鼎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因为刚才紧张而留下的汗珠,跟着倒好药到碗中就陪着金纱纱回兰庭院了。 另一边的程六初已经吃完晚饭刚让人撤掉餐具,这边的福鼎便把药端了过来。 福鼎敲门提醒道“程姑娘,药煎好给您送来了” 程六初看金纱纱没有一同来送药,直问“福鼎,怎么不见你家三小姐一起过来” “回程姑娘的话,小姐说她回房抄写金刚经去了,她还吩咐小的赶紧把药趁热端来给您服下” 程六初还是有点担心金纱纱会不会还在气头上,于是又跟福鼎旁敲侧击打听一下。 “福鼎我问你,你家小姐回房的时候,表情如何,心情有什么不妥吗” “三小姐心情看起来还行,只是吩咐说她抄经的时候,不许人打扰” 此话一出,难免话里话外有别的意思,程六初听完后意味深长地看了金乌一眼。 金乌连忙吩咐道“行了,你把药放下便下去吧” 福鼎乖乖听话将药放在桌子上,便告退了。 程六初上次发烧真的把汤药喝怕了,要是她在新世界还能吃点西药,也不至于那么难受,而且这次还得连喝三天药。 她一脸抗拒道“这药还没喝,光闻起来就好苦啊,不想喝” 金乌只好端起药,舀起一勺喂到她的嘴边。 “乖,小初若是都喝了,会有奖励” 程六初看他主动投喂,有些害羞。 突然又想起自己小时候生病最害怕打针吃药了,然后她的爸爸也是像金乌这样哄自己乖乖吃药的。 程六初也不继续矫情了,直言道“把药都给我吧” 程六初觉得一口一口喝更苦,干脆长痛不如短痛,一股脑把整碗药端过来喝下。 喝完药后,果不其然她的脸开始有些面目狰狞。 金乌看她的表情这么难受,便拿出了包蜜饯。 他边打开包装边笑着说“小初喝完药,那就奖励你吃点甜的” 这些蜜饯是金乌今天下午在府外找她的时候特意买的,他想到了程六初上次生病发烧也是嚷嚷着不愿意吃药,便顺手买了一些揣兜里拿回来。 她拿了一颗蜜饯赶紧放进嘴里“嗯,嘴巴不苦了~” 程六初嘴里嚼着蜜饯,心里甜滋滋的。 她突然有些感慨道“少熙你知道吗,小时候我父亲也是这么哄我吃药的,我有点想他了” 金乌是最懂她对亲人的思念的,就像自己小时候也会想念母亲一样。 金乌是及冠那年接管西北两院的生意,接着才有了权利自行去白马寺中常常探望金夫人。 金乌十八岁前,一直有七年的缺失是不曾见过母亲的,她非常能理解程六初此时此刻思亲的感受。 “小时候,我也常盼着母亲能回家,我懂你的心情” 程六初知道自己有可能回不到原本的世界了,只好先顾及好眼前的事,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过日子。 “少熙,你应该也是很想你母亲能回家的吧” 金乌当下没有回话,沉默使得整个屋子格外的安静。 程六初真是懊恼自己的破嘴怎么什么都问,心想着自己问的都是什么低情商发言,她想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41章 成为彼此的光 于是她又弱弱地说道“我有点头晕,我想回床上先躺着了” 说完程六初便马上从凳子上起来,刚还在愣神的金乌一听此话,也立刻起身。 不料二人因为都突然起身,不约而同地互相撞了一下脑袋。 “对不起小初,我就是想扶你到床上歇息,不是故意撞你的”金乌连忙道歉。 程六初没有马上回话只是踮起脚尖,轻轻地给金乌撞红的额头吹着气。 “傻瓜,干嘛道歉 程六初又用着温柔地语气笑着说“这样你就不疼了” 金乌被她这么一弄,这哪里是吹额头,简直吹到了他的心坎上。 此时的程六初整个人在金乌的眼里是散发着光芒的,他回想起自己小时候不小心摔倒了,自己母亲也是这么给他在受伤的地方吹着凉气安慰的。 房间内的烛火突然被窗外的风吹得摇摇晃晃的,两人在半昏暗的房间里相视一笑。 此刻,他俩都成为了彼此的救赎。 金乌给躺好在床上的程六初盖好被子后,他刚想离开便被程六初拉住了手腕。 程六初看他回过头,才缓缓松开手。 她看向他眼含笑意地说“少熙我还睡不着,你可以再陪我说会话吗” 古代的女子最重视清誉了,金乌怕别人路过看见会误会她传闲话,便故意不坐在床上而是搬来一张凳子放到床边坐着。 一切就绪后,他才缓缓开口问“小初,想和我聊些什么” 探索欲是喜欢一个人的开始,而程六初正好想了解金乌的过去。 “我想听听你小时候的故事” “好~”金乌回忆起孩童往事,不紧不慢地述说着。 “小时候,父亲和母亲在我的印象中一直都很相敬如宾,家里人对我也十分疼爱,我也时常调皮捣蛋” 金乌说着这一段话的时候,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有一次我也像你一样生病不愿意吃药,父亲便顶着腰伤追了好一会哄我吃药,母亲后来又给我添了个妹妹也就是纱纱,后来家里就变得热闹了许多,再后来……” 程六初正津津有味地听着,只见金乌把话停下,她不禁问道“后来怎么了?” 金乌轻声叹了口气后,又继续说“后来王氏嫁进金府成为了现在的如夫人” 根据金乌的回忆描述,原本金龙和金夫人是祖辈上定的娃娃亲,那时候金乌的祖父还在世。 若是金龙不肯答应和金夫人成亲,就拿不到家业的继承权。 所以金龙不得不娶下金乌的母亲秦美兰当妻子,可早在他与秦美兰成亲之前,金龙就和王氏好上了。 王氏肚子里怀着金凯的那一年,便是金龙和秦美兰成亲的日子,就这样秦美兰成了现在的金夫人。 程六初可算听明白了“所以你父亲是因为一场商业联姻,被棒打了鸳鸯才娶下你母亲吗” 金乌也知道父亲跟如夫人本是一对佳偶,只是因为长辈联姻,母亲能后来者居上确实占了便宜。 “你这么说也对,后来祖父去世,王氏正怀着若若,手里牵着大哥就跑来府中闹事,说金家有负于她。” 金乌一点点的回忆着往事,继续娓娓道来。 “祖母也是心善觉得当初确实有愧于她,便答应王氏许给她平妻的身份嫁给父亲,她成了府中的如夫人,而母亲也只好被迫接受这一切” 程六初继续发挥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继续追问“那再后来呢” “再后来王氏入府后顺利生下若若,刚开始大家都相安无事的相处了两三年,一家人不分彼此也算是过得和乐融融,直到……” 直到后来王氏怀了第三胎,王氏小产那天,金乌正在房内满屋子跑着玩风车,谁知一个不小心他摔到王氏身上,导致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根据金乌的回忆,王氏刚伺候完金夫人穿衣出房赴宴,当时王氏就跟在金夫人的身后。 就在她一只脚刚跨过门槛时,由于金乌这么一摔,整个人扑倒在王氏身上,王氏就这么一摔便当场血崩小产。 程六初又在脑中重新思考了一番,她根据前面金纱纱的描述,再对上金乌这一段,一下子把事情捋清楚了。 “难道你母亲是因为你当年的无心之失,所以才……” “没错,母亲是替我受过才被送去白马寺的,我那时候还小还因为家里闹鬼被吓得昏迷了几日,等我醒来之时,母亲已经离开家了” 程六初半侧着身子,她双眼注视着金乌,发现他淡淡的神情上,眼中似乎拂过一丝丝哀伤。 于是她试图安慰道“少熙,你还好吗” “我日日都陷在自责之中,如果不是我,母亲也不会被迫离开,所以好与不好都是我应该承受的” 这是金乌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吐露自己的心声,这一次他毫不设防的把这些告诉了程六初。 程六初用着坚定的眼神看着他说“会好起来的~” 金乌也用相信的眼神看着她“嗯~” 程六初知道方法总比困难多,她爸爸从小就教育自己遇到困难不到最后的关头都不要轻易放弃劝。 “木已成舟,现在应该尽快想办法将金夫人接回家中才是呀” 将金夫人接回来是件不容易的事,所以这个事金乌还需要点时间从长计议,然后再做打算。 金乌神色缓和了许多“我知道,谢谢你今晚能听我说那么多” “是我谢你才对,我生病了还好有你在仔细照顾着,当然啦还有纱纱,她也很照顾我” 程六初说着说着还把自己给说脸红了,只好话里话外带上金纱纱来缓解自己的尴尬。 虽然已经过了十五,月色还是亮堂堂地照进房中,给无心睡眠的二人增添了些许色彩。 翌日一早, 金乌便叫来了昨日在院中误传消息的丫鬟到书房问话,一开始那丫鬟还挺嘴硬,后面经过金乌一顿吓唬,三言两语间便把丫鬟吓得不能自处。 金乌找出了始作俑者后,便吩咐道“福鼎,你去祖母院中把柳儿唤来,你什么都不用先跟她说明,直接让她过来便可” “是的,二少爷” 另一边的柳儿,经通传正一脸高兴的赶往兰庭院。 柳儿还在满面春风的,殊不知她已经被丫鬟出卖。 第42章 金乌拒绝柳儿 “福鼎,你说二少爷找我,到底是所为何事?” 福鼎言语中有些闪烁,装作浑然不知的样子说“我也不太清楚,兴许是二少爷有什么要紧事吩咐吧” 二人一起赶到兰庭院,刚行至书房门口柳儿就看到金乌正在板着脸喝茶。 而那个平时跟着柳儿做事的丫鬟,正一脸苦相地埋着头站在旁边。 柳儿似乎看出了些端倪,但依然神情淡定的行礼道“二少爷,不知道你找柳儿来,有什么要紧事吩咐” 金乌也是打开天窗说亮话,直言劝告“柳儿,我看在祖母的份上,今日就不打算发难于你” 他又继续提高音量说“但是你以后还是少自作主张安插下人到兰庭院中干活,我这里不需要那么多人伺候” “二少爷,柳儿也是一片好心,老太君也不想自家的孙子有朝一日,被来历不明的外人给骗了” 柳儿平时就没少给金老太君吹耳边风,这不,她马上搬出金老太君当挡箭牌。 金乌虽然和程六初相处时间不久,但他看得出来程六初是个善良可爱且热心助人的女孩子。 他有些恼怒道“噢?你在指谁来历不明,你倒是说说,她怎么骗人了” 柳儿有些急了“可程姑娘毕竟不是金府的人啊” “我可听说了,婢女把七彩琉光珠不小心摔碎,她都能无条件地替下人说理求情” 金乌也不傻,平时府里的大事小事他都有所耳闻,他一字一句的把话给柳儿说明白; “反倒是你处处针对刁难下人,柳儿我看你平日里在祖母跟前是最乖巧懂事的,难道那都是装的吗” 柳儿怕金乌因此对自己产生嫌隙,立刻表明心意说“二少爷,不是的,我只是我只是…太喜欢你了” “柳儿,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 “二少爷,我没有胡言乱语,我知道自己不该对你有非分之想,柳儿只是醋了,没想过为难程姑娘什么” 金乌根本不想听她继续陈情,他不耐烦道“好了,你的话我就当听过,你回去吧” 柳儿有些激动,她再次强调说“二少爷,老太君可是有意把我许配给你当妾室的,难道你忘了吗” “够了,这件事我自会向祖母禀明,我心中对你根本无意,也会让祖母早日安排你出府嫁人的” 柳儿没想到一失足成千古恨,她再也绷不住了,立马抓着金乌的手。 “少爷,你不能这么对我,老太君也不会同意的” 金乌也不想跟她继续啰嗦了“同不同意我自有安排,我还要忙,你先回去伺候祖母吧” 金乌说完便将柳儿推开,然后气冲冲地离开了书房,福鼎也悻悻地紧随其后。 还站在旁边的丫鬟见状,马上上前扶起摔倒在地的柳儿,谁知柳儿突然抬起手给了丫鬟一个耳光。 “贱婢,竟然敢出卖我” 丫鬟吓得来不及捂脸喊疼,立马跪地求饶道“柳儿姑娘,我错了,求你饶了我吧” 另一边的金纱纱正在程六初的卧房中陪着她用饭,桌子上的菜挺多的,但多数是没有油水的素菜。 金纱纱看着眼前一桌子绿色,笑嘻嘻地问道“大夫说你得吃些清淡的,小初初你会不会觉得没滋味” 程六初这阵子在金府里好吃好喝地待着,刚好可以吃两天青菜去去肚子里的油水。 “我还好,倒是你有大鱼大肉不吃,陪我在这吃素,委屈你啦” 金纱纱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嘿嘿~今天我到祖母的房中请安,她说我最近有些吃胖了,刚好现在吃点清粥小菜清减清减” 果然女人到了什么年代都在悦己者容,减肥这件事还真的是任重道远。 程六初想起昨晚金乌把金纱纱气走的事,假意咳嗽清了一下嗓子。 她缓缓问道“你昨晚回房间真抄金刚经去啦?” 金纱纱继续夹着菜,调皮道“我才没抄,反正二哥哥也没说马上要” 程六初觉得金纱纱也不是小孩子了,金乌动不动就罚人抄经,感觉很像老师罚学生写检讨似的。 程六初喝下一口粥说“你知道你二哥哥为何让你抄经吗” 金纱纱把嘴里的饭菜先咽进肚子里,不经思考地回答道“我知道啊,母亲每日在寺庙里清修不是抄经就是念经礼佛,二哥哥肯定是想让我抄来拿去白马寺中给母亲用的” 早在前阵子金纱纱去白马寺看金夫人的时候,已经摸索清楚自己母亲每日在寺庙里需要做些什么功课,横竖现在金乌不得空去白马寺,所以金纱纱打算慢慢抄。 她又继续补充道“二哥哥是不好意思叫我直接帮忙抄经,所以找了个由头罚我” 程六初可算是明白了,她‘嗯’的点了点头,夹了一口菜放在金纱纱的碗中。 “感觉厨房做的这个小菜很爽口,你尝尝” 金纱纱也礼尚往来的给她夹了口菜“好的小初初,你也吃” 就在二人开心用饭之时,金乌带着福鼎一起出现在房中,福鼎手里还拿着一个食盒。 金乌马上加入对话“你们都吃着呢,刚好我让福鼎带了些小点心过来给你们尝尝” 金纱纱看见金乌来了,又继续发挥‘媒婆’特性调侃他们一番。 “哎呀,我这是沾光了,还能吃上二哥哥带来的点心” 程六初被她这么一逗,冲她娇慎道“纱纱……” “好啦,我不闹了,瞧你紧张的” 金纱纱也知道程六初脸皮薄,再加上金乌挂着个黑脸,说完她便打算赶紧转移阵地。 她特意提高音量说“我也吃饱了,我去厨房看看给小初初喝的药煎上没有,福鼎你也跟我来” 说完,金纱纱还不忘从盘里顺走两块点心放在手上的丝巾包好。 “是的,三小姐,那少爷我先跟过去了” 金乌回道“好,去吧~” 金纱纱领着福鼎刚走出兰庭院,突然停下脚步。 她转过身看着福鼎说“福鼎,把手伸过来摊开掌心” 福鼎不清楚金纱纱要做什么,但也乖乖照做把双手伸出来摊开掌心。 随后金纱纱打开丝巾,把刚才顺来的那两块点心放在他的手心上“这个点心给你吃了” “这,谢谢三小姐”福鼎犹豫了会,连忙谢道。 第43章 在线了解‘爹系男友\\\’ “客气什么,你昨天不是也给我吃糖酥了嘛,这叫礼尚往来” “小的今天也带了糖酥,二小姐要吃吗” 金纱纱笑着点了点头“嗯嗯~” 另一边的程六初因为生病,只能乖乖躺在床上休息,由于睡不着,她正翻来覆去的打发时间。 榻上坐着的金乌手里拿着书卷,他看起来是在看书,实则是在看着程六初别乱跑。 程六初终于按耐不住了,于是开口说“其实,你可以去忙你的事,我一个人待着也行” 金乌以为她不想让自己待在这陪她,但又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待着。 “小初,是我在这看书,打扰到你休息了吗” 程六初连忙摇头否认“噢不,我只是觉得……待在房中有些无聊” 金乌从榻上缓缓起身,走到床边摸了摸程六初的额头。 他关心道“看来你已经退烧了,不过你的脸怎么有些红,今天身子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程六初兴许是金乌刚刚给她测体温,所以脸上有一点泛红“啊?有吗” 她赶紧打岔道“那既然我没事了,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程六初还以为自己退烧就可以自由行动,她一直惦记着往外跑。 金乌像个严厉的家长一样,不肯答应半分。 “还不行,今天你就待在屋子里休息,明天我再让大夫上门给你把把脉,大夫说你好了你才能出去” 程六初现在终于明白金纱纱的感受了,什么叫长兄如父,什么叫无可奈何。 她退而求其次说“那好吧,我能去院里走走吗” “今天外头起风了,出去吹风会受凉的,你就乖乖在房里待着吧” 金乌也是为她好,毕竟程六初来到金府短短两三个月已经是第二次生病了,他必须重视起来。 “若小初觉得还是无聊,我可以陪你下下棋” 程六初觉得下棋也可以打发时间,随后他们二人便对弈了起来。 程六初根本不会下棋,下一子悔三子,倒也是挺会耍无赖的。 几番对弈下程六初节节败退,心中有些气馁。 她双手抱胸,噘着嘴说“不玩了,下了半天,我一把都没赢过” 金乌也没想到自己一直在赢棋“小初,你是不会下棋吗” 程六初紧闭嘴巴深深吸了一口气吐出,接着说“对啊,第一次跟你下棋,也不知道让让我” 金乌忽然回想起程六初喝醉酒走错房间那晚,又看她今天和自己对弈完全是新手的样子。 才明白她醉酒那晚和自己对弈,原来是误打误撞的结果。 金乌有意提醒道“不是第一次” 程六初啊了一声表示疑惑,她完全不清楚金乌的言外之意。 “还记得你上次从立冬堂喝醉酒回去那一次吗” 程六初回想了一下醉酒那晚发生的事情,果然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着她的大脑,原来脑海里那个跟男人下棋的画面,居然是真实存在的。 接着金乌又把那晚发生过的事,重新帮她追忆了一次。 程六初双手捂嘴,惊讶道“所以那晚我真的是迷路跑去你房中找你下棋了?” “是的,小初那晚的模样我现在都还记得,很可爱” 程六初听完后也不知道是被损了还是被夸了,愈发觉得自己很丢脸,她正懊悔着自己那天就不应该喝那么多。 她无措地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茶掩饰慌张,然后尬笑道“嘿嘿~少熙那晚的事你还是快忘了吧” 金乌把她的娇羞看在眼里,甚是觉得程六初越发的惹人怜爱。 他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只要见到程六初笑,他也会跟着笑;她难受,自己也会觉得心里不舒服。 二人就这么相处下,度过了一天。 翌日早,秋风送爽。 卧房内,大夫正在给程六初把脉复诊,金乌兄妹二人也在旁边等候着。 “想不到,姑娘的病这么快就大好了”大夫也在惊讶,觉得程六初的体质确实不错。 程六初从小到大没少在新世界打过疫苗,自然体质也是强些,没想到她穿越到古代,抗体也随着意识进入到宿体中。 程六初得知自己病已大好,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去立冬堂看看桂花酒酿得如何了。 她迫不及待地追问道“那大夫,我是不是可以随意出门了” “可以”大夫点头默许道。 金乌兄妹听到大夫说她的病情已经大好,二人也跟着安心了许多。 金乌看大夫正在收东西,于是跟大家说“那好,我刚好要出府办事,纱纱你陪着小初,我顺便送送大夫” 金纱纱点头回应道“好,二哥哥你快去忙吧” 临了,金乌看了一眼程六初,他们的视线又默契地重叠在一起,随后他便领着大夫出府了。 程六初见他们都走了,午饭都不惦记吃就想着赶紧出门。 “纱纱,我去趟立冬堂 你不用陪我了” 金纱纱连忙说“马上就要用午饭了,吃点再去吧” “我有这个就不怕饿肚子啦”程六初随手拿起两块点心,示意让金纱纱放心。 金纱纱赶紧叫住她,然后从柜子里找来一件披风给程六初系上穿好。 临了,她不忘嘱咐道“小初初,病去如抽丝,咱们还是得注意身子,外面风大,穿上这个好保暖” 金纱纱向来都很关心她,程六初自然也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谢谢你纱纱,我的桂花酿若是好了,带些回来给你喝” 程六初已经在期待着自己的成果,想好今晚回来的时候也带些回兰庭院给金乌尝尝。 金纱纱也不多耽误她时间,装作一副‘轰人’的架势让她赶紧去吧。 “好咧~瞧你这猴急样,快去吧” 『立冬堂内』 “小初来啦,听说你病了,好多了吗”又在搬酒坛子的李叔看见程六初来了,立刻关切地询问道。 程六初现在正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她笑着回答说“我好多了,李叔你都不知道我这两日在房中养病都快憋坏了” 秦安突然路过,也凑了过来说“你说你怎么到我家中摘个桂花都能染病,看来……” 程六初以为秦安要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声音都小了许多“师父,不会是你家桂花树下埋着什么不好的东西吧” 秦安的神情立刻严肃了起来,他低声吼道“程六初~” 第44章 今天要吃几个蛋? 程六初一听秦安在呼叫自己的大名,马上怂了下来。 “哎呀,师父我开玩笑的,您别生气,快告诉我您本来想说什么的” 秦安向来不信鬼神之说,就是因为有人迷信,自己的亲姐姐才被送到白马寺中修行,秦安对此自然是不喜。 “怪力乱神之说不可信,要说也得往好的方面说,我的意思是看来得撒点石灰或者硫磺到院里杀虫”秦安的本意是想消杀灭虫。 程六初微微点头表示可行“师父家的蚊虫实在是厉害,确实得灭一灭” “不聊这个,你的桂花酒如何了” 程六初迫不及待道“对对对,我马上把酒搬出来” 说完,程六初便去稻草堆里翻出那两坛桂花酿。 程六初仔细地把酒从容器里一一舀出,她本想自己先尝为快的,转念一想还是把那两碗酒先端给秦安试喝,好让他评价。 秦安也不马虎,他接过酒碗先是用鼻子闻了闻,便觉得这桂花酿的味道似有不对。 “小初,要不你先喝喝看,再告诉为师味道如何” 程六初以为秦安在跟自己客气,也不推辞了。她迫不及待地端起金桂花酿喝了一口便觉得味道不对,接着她又端起沉香桂花酿喝了一口也是一样。 她微微皱眉看着秦安说“这酒怎么都是酸的,师父刚才是不是闻出来不对劲,所以才没喝的” 秦安解释说“酿酒没那么容易,大概是你哪个步骤没做好” 随后秦安又把桂花酒为什么会发酸的原因大致讲解了下,比如跟发酵的时间、温度,还有酒曲、糯米原材料的好坏都息息相关。 程六初有些泄气道“那这两坛酒是不是都不能要啦” 秦安知道酿酒之事是急不来的,只好劝她收拾心情重振旗鼓。 他劝慰道“距离斗酒大会报名的截止日还有几日,你抓紧时间重新酿吧” “师父说的对,我这就去努力” 程六初又挑来最优质的糯米加水浸泡,她趁糯米还在浸泡的时候也不闲着,后面她一直从旁跟着秦安继续学习酒知识。 秦安每做一步,程六初就认真学着每一步,还边看边记到本子上。 转眼来到酉时三刻,程六初去小厨房内看了看糯米,发现已经浸泡好。 她比上次更注意方式方法,一点点仔细地蒸着糯米桂花,拌酒曲,然后分装到酒坛子中。 最后她又认真地给酒坛子蒙上布块装上木盖封好,又一点点的用棉被和稻草给它们包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十分的严谨。 待这一切都做完后,时间已经到了亥时,现在的天色已晚。 程六初过于投入到酿酒的事情上,此时她的肚子已经咕噜作响在严重抗议。 她打算这就离开立冬堂去厨房里找些吃的,接着再回兰庭院休息。 程六初刚行至厨房门口,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个熟悉的背影。 这个熟悉背影正是金乌的,他正在灶台上忙着。 程六初悄悄地走到他的背后,打算‘偷袭’一下他,谁知她的手刚要触碰过去时,金乌一个转身把她吓得不自觉地往后仰。 金乌看她快要往后倒,连忙用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以防她摔倒,而程六初也下意识地死死抓住金乌的胳膊。 二人终于站稳脚跟,眼神也因为搂抱在一起正在拉丝对视,很快他们又立刻回过神来松开了彼此。 程六初有些紧张地整理着头发和衣服,金乌也背过身去假意咳嗽。 程六初看了一眼他,只好率先打破僵局“少熙你怎么会在厨房” 金乌两个时辰前就去过立冬堂,他听秦安说程六初还在废寝忘食的酿第二轮酒。 他想着来厨房做碗热汤面给程六初吃,一个是关心她会不会饿肚子,另外是希望这碗热腾腾的汤面可以给她带来些许鼓励。 “在这,当然是给你做碗热汤面吃” 程六初有些不敢相信“你会做饭,确定吗” 金乌也不吹嘘,只是默默的准备着食材“你就等着吃吧,对了小初你想吃一个鸡蛋还是两个” 程六初确实挺饿的“一个,噢不,还是两个吧” 金乌边说边把鸡蛋磕入油锅中,语气中充满宠溺“好,给你煎两个荷包蛋,你多吃点” “那我帮你添柴火” 程六初也是没想到一个商贾大少爷,居然还会下厨做饭,比自己强多了。 金乌忙了不一会儿,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青菜面就做好上桌了。 程六初看着这碗色香味俱全的热汤面,忍不住马上动筷“那我不客气啦~” 程六初饿得前胸贴后背的,面条吃在嘴里特别的香,她没想到这碗面居然会这么好吃。 程六初心满意足道“少熙,你做饭这么好吃,都可以开饭馆了” 金乌回答道“有饭馆” “啊?” 金乌看程六初一副疑惑的样子,继续解释说“金府生意上有经营饭馆,有机会带你过去尝尝菜式” 程六初点点头表示好的,又继续闷头吃面。 金乌看着她把碗里的面一根根吃完,最后连汤都不剩,肯定是饿坏了。 “够不够,锅里还有些面条,我再给你盛点吧” 程六初连忙摆手,只见她‘嗝~’的一声打了个饱嗝。 她顺势从凳子上站起来,挺着圆鼓鼓的肚子说“我吃不动了,你看我的肚子多鼓?” 金乌看她摸着肚子的模样甚是可爱,于是笑道“小初那么瘦,肚子也看不出多圆溜” 金乌这小嘴还挺会说的,都说到程六初的心扉上。 “少熙,你又在打趣我是不是” “没有…没有…,我实话实说”金乌连忙打岔说“既然吃饱了咱们回去吧” 程六初擦擦嘴满足道“好~” 更深露重夜色已深,二人便想结伴回兰庭院休息。 两日后的立冬堂内, 程六初打算将新酿好的桂花酒开坛,她迫不及待地搬来酒坛子开盖,紧接着一阵淡淡的酒香里掺杂着桂花的香气扑面而来。 她立刻把两种桂花酿分别倒到酒碗里品鉴了下,逐渐又陷入沉思。 此时的秦安正好从她面前路过,秦安看见程六初在发呆,又看了看桌子上的桂花酿。 “怎么,这次酿的桂花酒又失败了?” 说完,他马上给自己都也倒了一碗,品完金桂花酿又继续倒了碗沉香桂花酿喝下。 第45章 桂花酿3.0版本已顺利更新 “这不都挺好喝嘛,怎么还垂头丧气的” 程六初轻吐一口气,才张嘴回答“师父,您觉不觉得它们都少了点灵魂” 秦安饶有趣味的看着她“那你说说,都少了点什么?” “沉香桂花酿,口感不错,但香味欠佳,金桂花酒香更佳,但口感略淡,这两种酒都不够完美呀” 秦安先是笑了笑,又将两种酒分别倒进同一个酒碗中。 “既然如此,你再试试这碗” 程六初将信将疑的端起酒碗喝下,瞬间她觉得酒中的滋味以及香味都充分地融合在一起。 她立刻露出惊喜的表情“师父,我懂了,我这就去再酿一次酒” 说完,程六初一溜烟地就从大厅跑进了后院。 大厅里的秦安满意地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我的好徒儿,果然孺子可教也” 这回,程六初又开始进行第三次桂花酒的酿制。 她还是先选了优质的糯米浸泡蒸煮,这一次不同以往的是,她把金桂花和沉香桂花混合在一起和糯米一起蒸熟。 接着她又重复着之前酿桂花酒的工序一点点的制作着,这次她打算多酿一些酒,若是有多余的酒还可以分享给金乌兄妹一起喝。 “再发酵两天就可以了,还好距离斗酒大会截止报名的时间还有三天” 程六初从白天到黑夜可算忙完,她牛马的一天就这么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兰庭院内』 程六初抱着那两坛喝剩下的桂花酿回到院子中,金乌兄妹二人正在亭子里就着烛火和月色在对弈。 金纱纱远远的就看见程六初回来了,高声呐喊她过来看热闹。 “小初初你回来啦,我马上就要赢过二哥哥了,你快来” 程六初应声走到凉亭处“你们又在下棋呢,要不要尝一尝我新酿的桂花酒?” 金乌看她捧着两坛酒,桌子被棋盘占满已经没空地方放。 他马上吩咐道“福鼎,把棋盘撤了,再拿几个酒杯来” 金纱纱好不容易这把棋占到先机,又听金乌叫人撤走棋盘,便有些不乐意。 “哎~别急嘛,我马上就赢了” 金乌也不管她急不急,立刻起身帮忙把程六初手中的酒坛子接过。 “棋晚点再下,先尝尝这桂花酿” 福鼎一听金乌这么说,手脚麻利地将桌上的棋盘清走好腾出来给他放酒坛子。 金纱纱马上意会到金乌的小心思,于是助攻道“对对对,围棋可以晚点再下,我们先喝酒” “喝酒得配点下酒菜,我跟福鼎一起去厨房看看,你们先聊”金纱纱继续抖机灵道。 刚说完,金纱纱自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万幸她站稳了脚跟。 金纱纱侥幸道“嘿嘿,我没事我没事~” 这一举动,差点没把金乌和程六初吓坏。 “纱纱,你先等等~” 程六初见状,赶紧把放在一旁的灯笼点上拿给她“天黑路滑,你提上灯笼走安全些” “小初初,你可真贴心,我去去就回”金纱纱接过灯笼回道。 程六初这下才放心地点了点头,示意她快去快回。 金乌想到这桂花酿不是得拿去斗酒大会参加面试入赛嘛,怎么抱了回来自己喝。 “小初,这两坛酒都拿回来喝,还有多余的酒参加斗酒大会吗” 这酒酿得不够完美但能喝,所以她也不想浪费便拿了回来。 “这次酿的酒我不准备拿来参加比试,所以今晚咱们都把它们喝了吧” 金乌若有所思的问道“这是为何?” 程六初语重心长道“等下你们喝喝看,就知道为什么” 不一会后,金纱纱和福鼎从后厨拿了些小菜回来。 从食盒里端出一些花生瓜子还有别的下酒菜摆放好在桌子后,三人便一同举杯畅饮。 “这桂花酿很好喝啊,想不到小初初的手艺已经这么好啦” 桂花酿的度数不高,因为甜滋滋的关系,金纱纱已经连喝三杯下肚。 “少熙,你觉得呢”程六初需要一点中肯的意见,她歪头看向金乌问道。 金乌把两种桂花酿都细细品尝后,给出了比较建设性的意见。 “这两种桂花酒各有各的妙处,只是它们若能合二为一,会更好些” 程六初忽然有种被惺惺相惜的感觉,没想到金乌能跟自己想到一块去。 她也学着秦安那样,把两种酒倒进同一个酒壶中,然后各给金乌、金纱纱二人继续斟酒。 “来,你们再喝喝看” 金纱纱先尝为快,只见她喝下桂花酒后‘啊’的叹了一声。 她颇为惊喜道“好神奇,这样更好喝了耶,香味迷人,味道甘醇” 金纱纱说的话,金乌也点头表示认同。 程六初解释道“所以,我打算用两种桂花混合在一起重新酿几坛新酒再拿去参加斗酒大会” 程六初此刻信心满满的,她已经在期待新酒酿成之日。 金纱纱有些替程六初捏把汗说“可斗酒大会只剩三日了,会不会不够时间” 程六初已经算好桂花酿的发酵时间,等到两日后便把酒开坛拿去报名参加比试。 她自信满满地说“够的够的,酿桂花酒我都轻车熟路了,放心吧” 金乌忍不住夸赞道“小初干活越来越老练了,颇有舅舅的风采” 瞬时,三人把酒言欢笑成一片,整个院子里都热闹了许多。 另一边的柳儿从婢女那探听到程六初最近在学习酿酒,还要酿桂花酒参加斗酒大会。 此时她心生一计“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轻易得到” 柳儿先是给丫鬟拿了袋银钱,接着小声的密谋着如何给程六初使绊子,好让她赶不上这次的斗酒大会。 时间来到报名参加斗酒大会的最后一天; 一如既往,金纱纱正和程六初在屋子里用着早饭。 程六初今日可是醒了个大早,她的心思早飞去斗酒大会。 只见她着急地把早饭吃完,迫不及待道“纱纱,我吃饱了,就先去立冬堂上工啦” 金纱纱看她飞奔而出,嘴里还在嚼着食物来不及吞下便赶忙说“好,等你好消息哟” 话音刚落,程六初的人影已经消失了。 『立冬堂内』 程六初从兰庭院里一路小跑到立冬堂,正看见秦安在堂内清点货物。 “师父早上好”她开心地向秦安打招呼。 秦安算了算日子,便问“新的桂花酒酿好了吧” 第46章 无缘斗酒大会? “是的师父,等我把酒都搬出来给您一起瞧瞧” 程六初说完,便跑到酒窖搬了一坛桂花酿到堂内。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酒坛子上的封口,一阵浓郁的桂花香立刻扑面而来,接着她又拿竹筒勺小心滤出酒水倒进酒碗中。 她先是细细品尝一番后,接着心满意足道“师父您也快喝喝看” 秦安马上端起酒碗喝下桂花酿,果然第三次的酒是所有成品中最佳的。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小初,还不快把酒装上车运到斗酒大会的现场报名比试” “好的师父,徒儿这就去办” 程六初得到了秦安的认可很是开心,她立马着手安排装运。 她先是把几坛桂花酿装上拉货的马车上,然后等一切准备就绪后就等出发。 不料此时,马匹突然受惊不受控制,车上的酒坛子也随着马儿受惊通通翻落下地,几坛桂花酿当场立即碎成一片,全部酒水一下子被毁得一干二净。 “完了,我的桂花酿啊!怎么会这样!?” 程六初看着满地碎掉的酒坛子,欲哭无泪。 转眼快到未时,程六初还坐在立冬堂门口的台阶上,她从正午时分一直坐到现在已经差不多发呆了两个时辰。 她垂头丧气地念叨着“没了,都没了” 程六初心想着,老天爷可真会跟她开玩笑,参加不了斗酒大会就拿不到名次,拿不到好名次就挣不到赏金,拿不到赏金就没钱给玉莲娘子赎身。 一环套一环,可真是愁坏了她。 而秦安在她搬酒的时候已经出去办事了,程六初在立冬堂内找不到人商量解决的办法,便越想越窝火,只见她原地挠头一顿无能狂怒。 就在此时,李叔刚好从外面回来,他见程六初正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坐在立冬堂门口的台阶上,便上前询问她发生了何事。 “小初,这是怎么啦,垂头丧气的” 程六初此时的心情十分低迷,她用着有气无力的语气在回答“李叔,我的桂花酿都没了,我参加不了斗酒大会啦” 哇—— 憋了半天,程六初终于把委屈的泪水一泻千里。 李叔连忙安慰“小初别哭,有什么困难李叔来帮你” 随后又等程六初平复情绪不哭后,李叔继续追问道“桂花酿怎么没了,你说说看是怎么回事” 接着程六初把那几坛子桂花酿是怎么从马车上掉下来摔碎的事,重新组织语言讲了一遍给李叔听。 李叔听完后,马上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程六初看他笑得那么开心,更加垂头丧气“李叔,我都这么难过了,您怎么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啊” “哎,小初啊,你先别急,先跟我去一趟酒窖” 李叔看程六初还是坐在台阶上一动不动的,马上催促道“跟我过来,快~” 程六初以为李叔需要她帮忙干活,于是便乖乖起身跟上他来到酒窖中。 “李叔啊,是要我帮忙干什么吗” “来,你跟我到这瞧瞧”李叔把程六初拉到酒窖靠东边的角落。 只见他从地上搬起一个酒坛子,接着又见缓缓揭开盖子说“小初,你来闻闻” 程六初一闻酒香,无神的眼睛马上变得有光。 她惊喜道“李叔,这不是桂花酿吗” “正是,还是你酿的”李叔抱着酒坛子也跟着乐道。 程六初心想着自己上午的时候明明把所有桂花酿都装马车了,怎么这里还有漏网之鱼。 程六初终于从坏心情中恢复过来,她立马高兴道“李叔,这怎么会突然多出两坛桂花酿,神奇了” 李叔冲她继续哈哈一笑“这个嘛,就要从昨日讲起了” 原来昨日天气不好下了一场雨,院子里晒着的空酒缸没地方摆放,李叔只好把它们都挪到酒窖中。 李叔看地上那几坛子桂花酿有些挡路了,便移走两坛放在酒窖东边的角落上。 待程六初一五一十的得知真相后,她喜不自胜道“原来如此,李叔你可真是我的贵人,还好你挪走了两坛,不然我都没机会参加斗酒大会了” 李叔连忙提醒道“既然还剩两坛子桂花酿,还不赶紧送去参加斗酒大会” 眼看就快到酉时,斗酒大会的办事处就快要下工,程六初立马搬起桂花酿就要出门。 “对对付,马上酉时了,我这就过去” 以防意外再次发生,程六初决定亲自护送两坛桂花酿出发到斗酒大会的现场。 程六初正各一手抱着一坛酒往外走,她一边要赶路一边还得‘照看’好手里的桂花酿,十分地谨慎。 走在半路上,福鼎正驾着马车恰巧路过碰见了在匆忙赶路的程六初。 于是福鼎赶紧把马车停到她的跟前“程姑娘去哪啊,我送您去吧” 程六初抱着两坛子酒赶路确实有些不方便,她已经累得有些气喘吁吁的。 她看福鼎这么说也不跟他客气了“在这里遇见你真是太好了,你就是我的及时雨” 程六初把两坛酒放到车子内,然后并排和他坐在车头,福鼎赶着马,程六初就坐好扶着两坛酒。 她开心地坐在车头说“快,带我到斗酒大会的现场” “好咧,您坐好!您去的可是万商馆,那里是商会的地盘,每次商会作为东道主都是在那举办斗酒大会的” 其实程六初一直不清楚那个斗酒大会的办事处是叫万商馆的地方,一听福鼎这么说,便马上明白了。 “对,就是去那”程六初应声答道。 她好奇着福鼎这个时候怎么会独自一人驾马车在大街上转悠“福鼎你刚才去哪了啊” “回程姑娘的话,我刚送完少爷去千福楼,他要跟桑国商人在那谈生意,我无事正巧准备回府,这不就遇上了您” 程六初觉得这个点出门谈生意,肯定晚上必有饭局吧“那你家少爷还挺忙啊” “那可不,程姑娘您坐稳些,我要加速了” 说完,福鼎继续挥起马鞭抽打着马儿加快了车速。 『万商馆门外』 福鼎也帮着程六初一起把酒坛子搬下马车,他们刚想踏进馆内,却被看守馆门口的二人拦下。 “来报名斗酒大会的吧,现在闭馆了,你们不能进去”看守人阻拦道。 刚到酉时,就闭馆了,程六初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斗酒大会的报名时间。 第47章 商会会长竟是他 程六初继续发挥锲而不舍的精神,立即向他们哀求道“二位大哥,求你们行行好通融一下,就破例让我们进去报名吧” 看守人还是无动于衷地拒绝道“不行,来参加比试还不早点来报名,你还是趁早回去吧” 程六初心想必须死马当活马医,她好不容易赶到这,一定要设法让自己成功报上名。 “真的 ,我们就迟到了一炷香的时间,求求你们给个机会进去吧” “不行不行,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求求你们了……” 就在他们争执不休的时候,商会会长正从万商馆里头走出来。 看守的二人看见会长擦肩而过,立刻看向他的背影行礼道“会长请慢走~” “刚从我们面前路过的那个人,就是你们万商馆的会长吗”程六初连忙抽出手,指着正踏上马车内的那个背影的方向问道。 看守的二人点头回应“是的没错,那人正是我们商会的会长” 程六初一听立刻放下手中抱着的酒坛子,她快步冲刺到马车前打开双手拦下刚要启程的车夫。 吁—— 车夫见有人拦车,情急之下,赶忙拉紧缰绳停下马车。 车夫怒声呵斥道“姑娘不要命,老夫还要命呢” 程六初也顾不上许多,立刻请求道“大叔,请见谅,我只是想找一下你们商会的会长,还请会长他本人出来见见我” 车夫原以为她是像那些普通的客商一样找自家主子做生意的,便想着立马打发她走。 车夫扯着大嗓音喊“你这个小姑娘,我们会长忙得很,岂是你想见就可以见的” “求求您啦,若是会长不肯见,我就抱着马儿不撒手了” 程六初想着不达目誓不罢休,说完,她立即用双手怀抱住马身。 “你……”车夫一脸无可奈何。 见状,车内还坐着的人终于按耐不住,他打开车门道“姑娘可是来给陆某还伞的?” 什么还伞,她是来报名参加斗酒大会的,就在程六初还纳闷之时,她抬头看向车内,就觉得正在跟自己说话的这个人好像在哪见过。 他浅笑了一下,便走下马车凑近说“怎么?姑娘是不认识我了?” 程六初先是摇头晃了晃眼神,再定睛一看“原来是你,那天送我伞的那个少年郎” 他接着打趣道“既然认识,是不是可以松开我的马儿了” 程六初一听此话,马上松开马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鬓角。 她尬笑道“原来你就是商会的会长啊” “鄙人陆文楚,确实在这万商馆内担任商会会长一职” 陆文楚举手投足间就像是个贵公子,他身上的气质可谓是跟那些满身铜臭味的寻常商人根本不一样。 “正好,我叫程六初,是来报名参加斗酒大会的,我知道我来晚了一些,可否请陆会长通融通融给我一个机会” 陆文楚犹豫了半响,着时有些为难不知如何开口。 程六初也看出陆文楚的神情颇有为难之意,马上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说明了自己今天为何迟到一事。 陆文楚听完前因后果后,于是决定松口答应给她一次机会面试。 “既然事出有因,那我就行使权力给你破例一次,不过你的酒若是酿得不好,可不能怪我不给机会你入赛噢” 程六初立马喜笑颜开,一脸自信道“谢谢陆会长,我的酒一定能让你满意” 随后他们又一起走进万商馆内; 程六初把搬来的桂花酿呈上桌,下人们正在不紧不慢地把酒坛子里的桂花酿倒出酒碗中。 随后,陆文楚缓缓端起酒碗,他先是用鼻子轻轻地闻下酒气。 接着他又把酒倒到另一个碗里观察酒色,再来,便是一口一口喝入嘴中慢慢细品着酒中滋味。 程六初就这么盯着陆文楚一套接一套地进行品鉴,心想着果然是品酒大师才会走的流程。 其实陆文楚并不是此次斗酒大会的主要品酒评委,他只是有权利把关那些前来参加报名参加斗酒大会的入赛资格。 作为把关人,陆文楚必须严格筛选面试之人送来参加比试的酒作。 后面经过他的一番品鉴后,他吩咐手下把程六初呈上来的桂花酿的色香味一一记录存档在案。 随后他又从一个大盒子里拿出一块小木牌,木牌上刻写着“万商”二字。 陆文楚伸手把木牌递给程六初“拿着吧” “这是?”程六初还是有点恍惚,不知道这个木牌的作用是拿来干嘛的。 这时侯在一旁的福鼎看见木牌,赶紧站出来解释道“程姑娘,这是成功获得斗酒大会的入赛资格了” 原来这个‘万商’标志的木牌子是参加斗酒大会的通行牌,有了它就可以成功入围接下来的比试了。 陆文楚笑道“恭喜你,成功入赛了” 程六初本来觉得自己倒霉了一天,终于是捡到狗屎运了。 “谢谢你陆会长,还好你肯给机会我试酒” 陆文楚又好意提醒道“明日午时,馆门口会张贴上告示,上面会标注清楚斗酒大会第二轮比试的主题,到时候程姑娘可以差人来查看题目以做准备” “谢谢陆会长提醒,你真是我的贵人” 陆文楚浅笑道“那好,我先期待程姑娘后续带来的佳酿了” 程六初也学会了油腔滑调那一套,张嘴就来“一定一定,我们先告辞,接下来就不多耽误陆会长的时间了” 紧接着她又小步走到陆文楚跟前,她捂嘴凑近陆文楚的耳边低声说道“还有你的伞,我有机会再还给你” 陆文楚听完后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说完,她和福鼎二人便行礼离开了万商馆。 还待在万商馆里的一行人,目送走客人后还在继续交谈着。 “会长,程姑娘的桂花酿似乎有些美中不足,为何还要给她入赛资格” 陆文楚向来做事力求完美,他今日尝到的桂花酿确实算不上精品,但也不粗糙。 他若有所思地说道“好戏还在后头呢,走吧~我们也回府” “是~” 另一边的福鼎和程六初二人,正驾着马车回府; “程姑娘,我先把您送回府里,等下我还要去接少爷回家” 程六初也不想搞那么麻烦,于是找了个折中的办法“天黑了,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吃完后直接去接你家少爷更快” 第48章 你愿意说,我当然听 程六初刚说完,便在马车上闻到在不远处飘来的面香味,她顺着香味看去,正好发现路边有一个面摊在营业。 她立刻手指着面摊的方向说“福鼎你看,那个面闻起来很香,要不我们就去那吃吧” “好的,程姑娘听你的” 随后,二人把马车停好,便坐到面摊处点了两碗热汤面。 面条刚上桌,程六初就馋得立马吸溜了一口碗里的汤头。 她赞不绝口道“真香,想不到这路边小摊的热汤面,还挺好吃的” 福鼎吃着碗里的面也忍不住夸赞道“对,这面真不错,好吃” 老板边给他们上着小菜边自夸道“二位客官有眼光今天算是来对咯,我这面摊已经开了有二十年,包你们啊吃了一回还想来吃第二回” 程六初没想到这个小破面摊居然经营了这么久,吃着碗里的面已经被老板的信心征服了。 “老板,您开店有二十年啦,那都老招牌了” 程六初觉得这么好吃的面,就应该开连锁店。 她又继续追问道“老板不打算多开几家分店吗” 面摊老板正收拾着隔壁客人吃剩下的碗筷,手上的活都不带停的。 他语重心长地回答道“我这小本买卖,若是开店,店铺租金太贵根本交不起,还是做小摊卖面比较好也自由” 程六初边吃边老板说完,此时她正若有所思的在心里打着小算盘,有一个计划已经在她的脑海里悄悄萌生。 『千福楼内』 桑国商人吉尔为了生意上的事,正在千福楼设宴款待金乌。 席间,二人正在推杯换盏交谈着,这是他们第三次见面。 前两次吉尔从金乌的开夏堂内购入了大量的金银首饰回自己的国家贩卖,这次吉尔又从桑国的故土带来了家乡的特产——珍珠,他想用此物与金乌合伙谈笔生意。 “金乌兄弟,我想跟你谈一笔买卖,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金乌好奇道“吉尔老兄,不知想跟我谈什么好买卖呢” 吉尔立刻示意下人把几个小麻袋放到桌子上打开,里面都是些散装未经过加工的原料珍珠,各式各样十分光彩漂亮。 “不瞒你说,我们桑国虽然大量有人力开采珍珠,但由于落后,并没有人能把它的价值发挥得更大” 吉尔的本意是打算出些珍珠原料,让金乌的开夏堂出设计共同制作打造一些全新的珍珠首饰进行大量生产放到市场上贩卖。 “所以我想金兄可以提供设计把这些珍珠做成几款首饰,然后咱们一起合作打开市场做买卖,你看如何?” 金乌也是个老生意人了,考虑到珍珠原料吉尔是否可以长期供应,设计首饰上也需要花费时间,人工和成本也需要计算,市场还得考察。 所以他慎重的想了想“吉尔老兄,这个事还需从长计议,我们先吃东西,合作的事再慢慢谈” 席间,金乌和吉尔二人边吃饭边讨论着接下来的珍珠买卖如何继续达成合作共赢的机会。 待到戌时三刻,二人终于酒足饭饱的从千福楼出来。 已经喝得微醺的吉尔,正涨红着脸说“金兄啊,希望我们接下来的买卖可以合作愉快” 金乌的酒量尚可,并没有喝多的样子。 他客气回道“一定会的吉尔兄,下次我们见面再细谈” “好,那我就先行一步了” 吉尔跟他道过别后,便被下人扶着踉踉跄跄地上马车离开了。 千福楼的小厮眼尖,他看见金乌还站在店门口没离开,便细心上前询问“金二少爷,需不需要小的找一辆马车送你回府” 金乌刚想回答小厮,却突然被程六初从身后拍了一下肩膀。 程六初指着路边的马车对小厮说“我来接我们家二少爷回家了,就不麻烦你帮忙叫车了” 小厮一看,这才点点头表示好的,就回千福楼里继续干活了。 程六初笑道“走吧,福鼎已经驾着马车在那边等着了” 金乌突然想让她多陪陪自己,于是拉住她开口道“小初不急,我们一同去散散步吧” 这大夜里,大街上的行人差不多都散了,也没什么好逛的。 程六初有些不明白他为何此时要提出去散步,于是‘啊了’一声。 金乌怕她不答应自己,赶紧找了理由解释说“我的意思是我刚刚喝了些酒,想散散酒气,陪我逛逛吧” 程六初一听此话便没有继续多想,大大方方地回应道“那走吧,陪你散散酒气去” 他们一路闲逛来到了水边,正是二人放花灯那晚的那条河道,接着他们又走上了桥。 二人停在桥心上,看着桥下的风景吹着晚风。 “小初,我今天还没来得及问你参加斗酒大会的事怎么样了” 程六初立即炫耀道“差点忘了说,少熙你看这是什么,我有入赛比试的资格了” 程六初连忙从腰间里拿出了今天在万商馆那好不容易得来的通行牌,她正一脸高兴地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金乌。 “我就知道小初你一定可以的,我还挺想再尝尝你这次顺利入赛的桂花酿的” 程六初忽然回想起今日白天里发生过的那些倒霉事,不禁感叹道“你要是真想喝的话,恐怕还得再多等几日” 金乌看她脸上的笑容突然停下,还以为自己跟她讨酒喝是在难为她“小初现在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有些低落啊” “没有的事,你别多想”程六初赶紧跟他解释道“我只是想起了白天的倒霉事,不过现在都好了” “倒霉?” 程六初轻叹一口气说道“那简直叫一个曲折,你想听吗?” 关于程六初的所有事情,金乌都想了解都想知道,他喜欢一个人的心思是藏不住的。 “自然,你愿意说,我当然听”金乌笃定道。 后面,程六初先把白日里在立冬堂门口马儿是怎么开始受惊摔碎桂花酿的那一段开始讲起。 又说到了如何让商会会长给机会她面试的曲折过程统统从头到尾的又讲述了一遍。 金乌整晚就这么陪在她身边,静静地听着她一点点讲着这些“倒霉事”,不时为没有帮上她而懊恼着,看她笑他也笑。 金乌听完后也替程六初在高兴“想不到这个商会的会长还挺好的” 第49章 跟踪小偷 程六初前后遇见陆文楚两次,就欠了他两次人情。 其实她没有把那天去秦府摘桂花,在路上中暑碰见过陆文楚借伞的事一起告诉他,不然金乌大概率心里会吃味不舒服。 程六初又突然提起说“对啊,那个商会的会长叫陆文楚,少熙你认识吗” 金乌一听名字,立刻向她解释道“其实商会的事一直都是大哥在参与打理,我之前倒是和旧会长相识,你说的这个陆文楚应该是前个月刚提拔上任的” 程六初笑嘻嘻道“原来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不过还好没烧到我” …… 还站在在桥心上的二人越聊越投机,虽然现在夜已深,月亮也不是很亮堂,但水面上还不时倒映着他们俩默契并排的身影。 时间来到翌日正午, 万商馆门口的告示上正张贴了斗酒大会第二轮的比试注意事项。 纸上写到:下月十五在万商馆内正式举行第二轮酿酒比试,上面还写到本次比试的主题为‘酿出让人喝了开心的酒’,方能胜出进入决赛。 秦安和程六初刚看完斗酒大会的告示,便一起结伴走回立冬堂。 路上,秦安看完告示,正乐呵着“妙啊,今年的考题有些意思” 同行的程六初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正一脸不解地问“师父,您说什么是喝了会让人开心的酒啊” 秦安一边走一边把双手背过身后,然后奇奇怪怪的说着让人捉摸不透的话。 “人开心的时候需要喝酒,难过的时候也想要喝酒,这题目啊就得你自己慢慢悟咯” 程六初听完立刻忍不住白了一眼他,这话好像说了又好像没说,全是废话。 她似丈二的和尚,继续无奈道“师父~” 秦安这才安慰说“这不离下个月十五还有半个多月,你先慢慢想,师父觉得你一定能行的” 说着说着,秦安忽然伸头看向了别处; “小初,前面有卖糖莲子的,你师母惦记了几日,我去买些回去给她吃”秦安边说边要走“你自己先回立冬堂吧,不用管我了” 如今论疼爱妻子,真属秦安一人了。 程六初还没来得及回应秦安,只见他猛地一下扎进人群里便没了踪影。 被撇下的程六初只好独自回去,她一边走一边还在想斗酒大会第二轮比试的题目该怎么解。 程六初想着想着整个人都出了神,突然这时她被行人撞了下肩膀。 她突然停下脚步叉着腰自言自语道“到底什么酒能让人开心呢” 这一叉腰,不妙! 程六初赶紧摸索着身上,然后又仔细看了看地面,直呼道“我钱袋呢” 她当即想起自己刚刚好像被路人撞了一下“不好,有小偷”。 程六初立刻回过神后转过身去找人,她凭借着刚才的记忆清楚地看见那个偷钱袋的小偷已经走远,她赶紧连走带跑地上去追人。 她看见那个小偷突然从大街上走进巷子里,程六初也快步地跟进巷子里。 然后又见那个小偷穿过巷子进了一家药铺,程六初继续紧追他到了药铺门口,她停下脚步站在不远处观察着他。 “一个小偷拿了钱不拿去花也不拿去买酒喝,跑到药铺干什么” 紧接着她又看见那个小偷提了两副药从药铺里离开,程六初见状立马又紧紧跟上他。 程六初跟了一路,最后发现小偷走进了一个荒废的城隍庙中。 她偷偷地趴在城隍庙门口观望着里面,她正看见里头有七八个孩子在玩闹。 “小宋哥哥,你回来啦~”那群孩子见小偷回来,马上围着他。 而且里头除了那几个孩子,还有一个妇人正有气无力的躺在茅草堆里。 程六初心想道,该不会自己走到了个土匪窝吧。 躺在地上的那个女人大家都叫她黄婶,她的头发有些发白,面容也很憔悴,像是刚生了一场大病。 据程六初的观察,她发现城隍庙里头的那些孩子一个个都面黄肌瘦的,像是常年没有吃饱饭的样子。 程六初站在门外忍不住小声念叨着“怎么一个个都那么瘦小,这也太可怜了吧” 又过了一会功夫,她看见那个小偷把从药铺里抓回来的药煎好,然后他端给了那个病殃殃的女人喝下。 黄婶有些咳嗽,她用着软绵绵的语气说“小宋啊,我快好了,你以后别再去药铺抓药了” 黄婶知道自己的病可能好不了,随意找了个由头骗宋赢别浪费钱了。 宋赢是最清楚她的病情的,也不管黄婶怎么说。其实宋赢刚才偷来的钱根本请不动大夫给她看病,只好无奈抓了两副药回来救急。 他照常安慰着“我问过大夫了,您得的不是普通的伤风感冒,还得多吃上几日药才能好” “可是……” 黄婶还想说些什么,宋赢立刻张嘴打住。 “您是想说买药的钱吧,您就别操心了,我会有办法的” 程六初在门口外面看了半天,也听了半天,终于按耐不住了。 她径直走进城隍庙内,大声地质问着宋赢。 “你的办法就是偷人钱袋子吗” 宋赢见来人正是刚刚在街上被自己偷下钱袋的女人,立马慌了神不敢说话。 黄婶见状,着急地询问着“什么钱袋?小宋你偷人钱袋啦?” 程六初指着宋赢,当场揭发道“没错,我刚才在大街上走着路,就是他突然撞上来顺走了我的钱袋” 黄婶看着城隍庙里的孩子们都在瞧着呢,而且宋赢平时脸皮就薄,她想着先支开孩子们再继续问话。 她稍微提高了点音量说“孩子们,去外边玩会吧,我要和你们的小宋哥哥还有这个姑娘说点事” 那几个孩子倒是听话,见黄婶吩咐立刻乖巧点头答应,接着他们几个一起走出了庙外玩。 黄婶知道宋赢平时最老实懂事了,根本不相信他真的会去做偷鸡摸狗的事。 “现在孩子们都出去了,小宋你快老实说,你是不是真偷人家钱袋了?” 宋赢突然低着头沉默不语—— 程六初再次逼问道“是你做的,还不承认吗” 宋赢这才开口坦白道“是,我是偷你钱袋了” 他想了一下又咬咬牙继续跟程六初说“你的钱你也看见我花掉了,现在你要是想让我还钱就报官抓我吧” 第50章 城隍庙里的秘密 黄婶一听宋赢真承认偷钱了,立马勃然大怒。 她大声呵斥道“小宋,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做人要本分” 黄婶越说越气,用着有气无力的拳头一直敲打着宋赢。 “你怎么能偷人钱呢,我今天一定要打死你” 话音刚落,黄婶由于情绪过于激动,一把将头埋到宋赢的身上昏了过去。 宋赢见状赶紧扶着昏迷不醒的黄婶,他着急的呼喊着“黄婶你怎么了……黄婶你醒醒啊……” 此时的宋赢,情绪也变得十分激动,他立马吼道“我没钱还你,你要是想报官抓我走先等黄婶醒了再说吧” 程六初也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她可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怎么人说着话就昏死了过去呢。 她也想帮上忙,急忙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先别急,我马上出去给她找个大夫过来看看,你等等哈” 程六初跑出城隍庙,很快的从药铺里请来了大夫给黄婶看病。 大夫先是给黄婶把了把脉,接着又摇摇头叹了口气。 程六初把大夫的举动看在眼里,心想着自己不会是要给这个女人准备棺材了吧。 宋赢此刻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他追问道“大夫,黄婶的病怎么样了” 大夫沉凝一下又解释道“这位妇人,只是因为急火攻心才导致她突然昏厥的,刚才我已经给她施过针,大概半个时辰后她就会醒过来” 程六初听完大夫说话,这才把心头大石落下,她还以为自己要凑棺材本了,还好那个女人只是暂时昏倒过去。 程六初松了口气,直言道“那大夫您刚才不停地在摇头是何意,她病得很重吗” “重!” 大夫神情严肃,又问“她平时是不是还伴随着胸闷气短咳嗽的症状” 宋赢连忙回道“是的大夫,怎么了” 大夫捋了捋长在下巴上的几根胡须,接着点了点头说“这就对了,她得的是肺病” 程六初一听是肺病,马上联想到会不会是要死人的肺痨。 她神情紧张惊讶道“啊,这么严重,不会是肺痨吧” “不不不,不是肺痨,她的肺病不会传染人,这一点大家可以放心”大夫刚解释完,接着又语重心长道“只是她确实病的不轻,而且病情又拖了那么久,还须尽快服药医治才是” 宋赢也想黄婶的病尽快好起来“那大夫,这病要怎么治啊” “你们等等,我先开个药方给你们” 随后,大夫在纸上一点点的写着几味药材。而后宋赢接过药方一看,发现里头有不少名贵的药材,他根本买不起。 站在一旁的程六初,还在帮忙询问道“大夫,这个药方真能治好她的病吗” 大夫又捋了捋胡子点头道“没错,每日需喝三副药连喝上十日,她的病便能药到病除” 宋赢一听此话心里更没底了,药方上的药材不仅贵,还得吃上那么多天,没钱抓药可真令他发愁。 他只好求大夫帮他修改一下药方“大夫,这上面的药,有没有其他比较便宜的药材可以代替?” 大夫听了后有重新思考了下说“我可以划去两味药材,但是药效会折中” 程六初立马打断他们说“不用划药材,就按这个药方抓药即可,我来付药钱” 随后,宋赢让几个孩子先照看着黄婶,这才和程六初跟着大夫到药铺里抓药。 由于刚才程六初的钱袋被宋赢花空了,她身无分文只好摘下发髻上的玉簪抵给了药铺老板抓药。 这支簪子还是上次夜里放花灯的时候,金乌特意买来送给程六初的。 最后,她依依不舍的把玉簪递给了药铺老板。 “老板,这支簪子您可得替我保管好,我会找时间过来赎回的” 老板也爽快答应道“好嘞,您尽快哈” 紧接着,二人拿了药走出药铺。 “姑娘真是个好人,你就是我还有黄婶的恩人,刚才是我误会你,以为你真的要拉我去报官” 程六初心想着自己总算办了件好事,就当是日行一善了“事情都这样了,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对了恩人,我叫宋赢,敢问恩人的尊姓大名是?” “我叫程六初,叫我小初就行,别一口一个恩人的,听着怪别扭的”听宋赢这么喊自己,确实心里有些奇奇怪怪的。 宋赢用力点头,乖巧道“嗯,那我叫你小初姐吧” 程六初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宋赢,大胆猜测道“行,看你年纪也不大,有十六了吗” “小初姐,你的眼神真尖,我今年刚满十六岁” “对了,小初姐,你抵押给药铺老板的那个玉簪应该很珍贵吧,我看你抵押给老板时多少有点不舍得,等我做工凑够钱一定会还给你的” 宋赢之前每日都会去码头帮忙搬些货物挣点生活费,谁知道这几天货运那边没活计派给他做,苦于生计还得给黄婶抓药,所以他今天才不得已铤而走险干了小偷小摸的事。 “不用你还,这钱是我心甘情愿自掏腰包的” 说完,程六初再次强调一番,“只要你答应我,以后别再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就行” 宋赢一脸笃定道“我答应你小初姐,以后再也不会了,而且今天是我第一次当扒手,没想到……” 没等他把话说完,程六初连忙接话道“没想到被我抓包了是吧” “嘿嘿~”宋赢用手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咧着嘴在笑了起来。 “我的簪子只够给黄婶拿五日的药,你也别担心,到时候我会再拿钱来把药都给续上的” 程六初再三强调说“小宋,你可是认真地答应过我,也为了黄婶,以后不许再偷人钱袋子了,知道吗” 宋赢立刻指天发誓,他用着笃定的口吻说“谢谢小初姐,你放心,我保证绝对不会了” 后面,程六初又从宋赢的口中了解到,他和城隍庙里的那几个孩子都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是好心的黄婶收留了他们几个。 黄婶平时会给大户人家桨洗衣服做些苦活,靠着这么一点一点赚取的辛苦费,养活着城隍庙里的几个孩子。 至于宋赢,早在他十岁逃荒那年,由于饥饿难耐昏倒在地,被路过的黄婶给了一口干粮救活。 第51章 帮忙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后面,黄婶看其可怜于是好心收留了他,宋赢就是这么一点点的被黄婶拉扯长大的。 二人边说边走,终于回到城隍庙门口。 程六初听完故事后,总算了解到宋赢他们背后的不容易“原来你们都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黄婶真是个心善的好人” “小初姐,你也心地善良,不计前嫌还帮了我一个大忙”宋赢笑道。 程六初看着他清澈见底的眼睛,便想伸手摸摸宋赢的脑袋,其实她一直都想妈妈给她生个弟弟或者妹妹陪着自己长大,这个想法好像具象化了。 程六初站在城隍庙门口转头看进里面,发现黄婶已经醒了。而里头的黄婶,也在探头探脑地看着门外站着的二人。 程六初最怕别人对自己煽情,想着下次来再进去看黄婶。 “小宋,我就不进去了,你把药拿进去,我看黄婶也醒了,你等下进去好好跟她说清楚偷钱袋的事,让她安心养病” 宋赢看着她,乖乖点头答应“谢谢小初姐,那你回去的路上小心点” “好~” 程六初心想可不得小心嘛,刚才一个不小心,钱袋子空了玉簪也没了,整个人空空如也,不过好在自己今日也算是做了件善事。 二人互相道别分开后,程六初便打算继续走回金府,路上她一直不停地在懊恼着自己刚才真不应该逞一时之快的。 “怎么以最快的速度挣到钱呢,有没有可能天上下银子啊” 想想玉莲娘子那边还没凑到银钱给她赎身,黄婶的药钱还得帮忙张罗,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说到雨,天上黑压压的一片,立刻下起了雨,程六初眼看着雨势越下越大,便赶紧找了个屋檐避雨。 屋檐下,她还看见街头还有一对老夫妇正因为下雨的关系在匆忙地收拾着菜摊子。 老妇人说“快快快,老头子快搬啊” “马上就好马上就好…”老头回道。 就在这时,老头在收拾东西的时候由于脚步太着急,不慎跌倒在雨里。 程六初见状,立即跑上前扶起老头“老人家,你没事吧” “谢谢你啊姑娘,可是我的鸡蛋还有要卖的菜都还在雨里浇着呢”老头心疼道。 原本这对老夫妇辛辛苦苦一大早从乡下挑了些农作物到城里的市集里叫卖,没想到突然天公不作美下起了暴风雨。 程六初连忙劝道“我先扶您到那边屋檐下避雨吧,您的东西我来帮忙收” 程六初把老头扶到屋檐下避雨,又让老妇人先照顾好老头,紧接着她自己又冲进雨里帮忙把鸡蛋收进箩筐,还把两筐菜搬到避雨的地方放着。 待这些都搞定后,程六初也躲回到屋檐下,她用手稍微擦了擦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的额头。 她喘着大气说“二位老人家放心吧,你们的东西都收进来了” 老妇人连忙作揖感谢“谢谢你姑娘,今天要是没有你,我和老头子都不知道怎么办” 程六初可受不起老妇人的大礼,连忙制止道“老人家您别客气,都是举手之劳” 随后,雨水渐渐的也小了。 老头为了表示感谢,从箩筐里抱出一坛蜂蜜递给程六初。 “姑娘,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谢你的,这是我们家自产的土蜂蜜就送给你吧” 程六初虽然不知道做农民有多辛苦,但看他们夫妻二人的脸上尽显蹉跎,平时肯定没少被风吹日晒。 她帮忙是不为回报的,连忙拒绝道“您别客气了,我就随手帮了个小忙而已,不用给谢礼” 老头根本不乐意答应,他硬生生把那坛蜂蜜塞到程六初手中。 还‘威胁’说:“你要是再不收下,可就是瞧不起我们老头子老太太了” 此话一出,直接把程六初吓得够呛,她这才不好意思继续推辞。 “那行吧恭敬不如从命,谢谢老人家,这坛土蜂蜜我就收下了” 二位老人看程六初愿意把蜂蜜收下,这下才满意地笑了起来。 乌云散去,程六初看了看天色“雨也停了,你们赶紧回家吧” “好,谢谢你啊姑娘”老夫妇俩个异口同声道。 临了,程六初不忘提醒道“没事,老人家记得回去给摔到的地方擦点药油,这样好得快” 后面,程六初执意把他们夫妇二人送出城门后,这才意满离地打道回府。 …… 『兰庭院内』 金纱纱在院子里摆弄花草,正看见程六初整个人像落汤鸡一样回来。 她连忙上前关问道“小初初,你这是去哪了,怎么整个身子都湿透了” “快别提了,我先擦干净身子,待会再告诉你,我今天都遇上什么事情了” 金纱纱了然,立马将她推回房间说“行,你快去换衣服吧,我去大厅等你过来吃晚饭喔” 说完,金纱纱替程六初关上房门,便去往大厅等她了。 程六初回房后赶紧从衣柜里找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换上,然后简单的擦干头发,便去前厅找金纱纱用饭了。 席间,程六初把今天一整天遇上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金纱纱。 从她是怎么遇见小偷,再到帮助黄婶找大夫看病买药,接着下午怎么在雨里帮忙老夫妻收拾菜摊子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程六初回想着这漫长的一天,真的把前十八年的好人好事都差不多做完了。 说完,她赶紧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润润嗓子。 金纱纱了然一切后,很关心地问道“所以,你现在是在烦恼怎么替那个黄婶付药钱是吗” 程六初确实还在懊恼着银钱的事“对啊,不知道我的工钱够不够给他们买药” 单纯靠程六初自己的工钱买药,是万万不够的。 金纱纱也想帮忙,出于好心,她提议道“其实我有些私房钱,要不我给你拿些应急吧” 说实话,程六初也不想欠金纱纱人情,本来待在金府里就白吃白住的,她怎么好意思开口问人给钱拿去慷慨。 程六初赶紧推辞道“不打紧,我会想到办法解决的,你的钱你先自己留着” 金纱纱确实也是想帮忙“可是,救人要紧啊” 程六初为了让她安心,这才找了个由头说“那这样吧,等我凑不够钱,我再找你帮忙,你看这样行不行” 第52章 摆摊卖力吆喝 金纱纱听她这么说,也只好作罢答应。 一起吃过晚饭后,程六初又跟金纱纱在饭桌上小话了一会才回房休息。 刚回到房间,她就一屁股坐到凳子上,还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整个人看起来蔫巴得很。 “怎么样才能快速挣到钱啊,玉莲娘子的赎金还可以等等,可黄婶的病等不起啊” “哎呀,烦死了,这要是在原本属于自己的新世界里,这些小钱,本小姐不就是一个响指吩咐就信手拈来的事嘛” 这下子,程六初真是坐不住了…… “别急,别急,肯定还有别的办法的” 程六初正在为如何挣钱的事情而着急上火,她一边自言自语的说着话,一边又不停的在卧房里走来走去。 程六初看了一眼桌子上摆放着的那坛蜂蜜,又想起了酿桂花酒剩下的桂花,忽然间有了想法。 翌日清晨, 程六初一大早就来到立冬堂上工,而且她还带上了昨天带回来的那坛蜂蜜。 她打算亲自做些桂花蜜,好拿出去摆摊贩卖。 她记得以前在家里自己特别喜欢吃保姆做的桂花酒酿圆子,而且保姆总是会自己做一些桂花蜜放在冰箱里备用。 程六初先是把前几日晾晒过的桂花搬到立冬堂的小厨房内,她站在灶台边不停地念叨着“以前保姆在家里是怎么做桂花蜜的来着” 程六初还记得小时候,她在厨房里偷吃蛋糕,还粗略看见过保姆是怎么做桂花蜜的。 说着说着,她闭上了眼睛努力地回想起以前保姆熬制桂花蜜的步骤。 只见她脑袋一激灵,忽然想到“有了……” 程六初先是细心的把桂花与蜂蜜倒进无油无水的锅里充分混合,但她忽然又想到还少了些什么,于是又从橱柜里找了几块黄冰糖一起丢进去。 接下来,她用小火慢熬了足足两个时辰,以确保它们在锅里能完全融合,直至一团金黄呈现。 随后桂花的香气与蜂蜜的甜味交织,一时间整个小厨房里都弥漫着迷人的香味。 程六初找来一个小勺子,盛了一些喂到自己的嘴里试试味道。 “嗯,还挺香甜的,想不到第一次做就成功了”她满意地点了点头,对自己的手艺十分认可。 趁着桂花蜜还热乎着,程六初又找来几个小陶罐将它们舀起来分装。 此时搬酒的李叔正巧路过小厨房,忍不住打趣道“哟,小初现在不做桂花酿改成做桂花蜜啦” 程六初见是李叔来了,赶紧拽着他问“李叔您来的正好,平时没少出去办事吧,您知道京都城里哪条街走动的人最多最繁华吗” 李叔仔细地想了想说“要说人多,自然是东边的集市啦,你打听这个干嘛?要去买东西呀” 程六初连忙解释道“不,我要去卖东西” 李叔指着灶台上那些瓶瓶罐罐说“卖什么,就这些桂花蜜呀,那你得明日赶早再去咯,现在都过了午时了,等你去到那,做买卖的人都相继收摊了” 程六初想好了,她打算明日带着这些桂花蜜去东边的集市贩卖。 “行,谢谢李叔提醒,我明儿一大早就去” 趁着下午还有些时间,程六初赶紧把那几罐桂花蜜小心地摆放在箩筐里以便于明日好带去东市做买卖。 自从有了上次马儿受惊摔碎酒坛子的经历,她现在干什么活都仔细的很,生怕哪里又出岔子。 待把这些活都干完后,她也不闲着,立马又帮着李叔到酒窖里干起了活。 程六初忙碌了一天,拖着灌铅的双腿,披着疲倦的身子终于下工了。 回到兰庭院中,她连找金纱纱闲聊的力气都没有,就早早回房休息。 程六初刚躺下床准备睡觉,忽然又想起一件事。 她赶紧起身,又找来笔墨纸砚,写上两张‘新鲜农家桂花蜜,每罐只需五十文’的字样留着明天拿去摆摊用。 待放下毛笔后,这下她才安心地回到床上沉沉地睡去。 翌日天还未大亮,程六初睡到卯便起身了。 她先是马上纸张快步走到立冬堂内,又把装桂花蜜的箩筐提上,然后又用小推车运到了东边的集市上。 虽然现在才是卯时五刻,市集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已经在不停地在街道上来回地穿梭着。 程六初看向四周,一块风水宝地被她相中。刚想占领下来摆摊,不料却被其他的商贩抢先一步,她只好默默地选了个角落才勉强把摊位支起来。 虽然如此,也影响不了她卖桂花蜜挣钱的热情。 她快速地从箩筐里拿了几罐桂花蜜摆在笸箩上以便客人拿取,又把昨夜写好的纸标语贴在箩筐上展示。 一切都就绪后,她开始努力地吆喝着; “新鲜的桂花蜜,秘制的桂花蜜,只需要五十文钱就能带回家~” “香甜可口,大家走过别错过~” 就这样她足足喊了一个时辰,依然无人问津。 程六初终于停下嗓子不继续吆喝了,这会子她自顾自地叨叨“我的天呀,嗓子都喊干了” 隔壁一起摆摊卖萝卜的老婆婆看见程六初在旁边卖力地喊了一早上,怪心疼的,她马上给程六初倒了碗水。 她热心肠地叫着“哎,小姑娘,喝点水吧” 程六初看见有水喝,立马接过她手中的碗,咕咚咕咚地整碗水一饮而尽。 喝完水,她才连忙谢道“谢谢你阿婆,还是您聪明,带上茶水来支摊做买卖” 老婆婆早就习惯这样的生活,她无奈道“没办法呀,我们这些人一来就是待大半天不走的,不带点吃的喝的熬不到下午” 老婆婆继续提醒道“你都吆喝一早上了,先歇一歇吧” 程六初的破锣嗓子确实是该歇一歇了,她想着要是有个大喇叭机器可以给她用就好了。 “好的阿婆,我休息一会再喊” 慢慢地,时间一点点过去了,市集上蜂蛹的人群是肉眼可见的变少,眼看太阳已经来到正午。 隔壁老婆婆已经在吃着自带的干粮馍馍垫肚子,程六初在旁边看着老婆婆吃东西,肚子也开始不争气的咕噜作响。 老婆婆见状,赶紧分了一个馍馍给程六初。 她笑道“饿了吧,你也吃” 第53章 今日颗粒无收 “谢谢阿婆,今天幸好有您照顾我”说罢,她便不客气的接过馍馍。 程六初没想到居然碰到好心人了,十分感动,她闻着接过手中的馍馍,香极了。 正当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时候,秦安忽然出现在摊位面前。 “你不好好待在立冬堂,真跑来东市这边卖桂花蜜?” 半蹲着身子的程六初正埋头吃着,突然听到了秦安的声音,她还没咽下馍馍便抬头一看,瞬时她立马站了起来。 她一脸惊奇地问道“师父,您怎么会在这啊” 今日一早,秦安去立冬堂上工,发现程六初根本没在,于是跟李叔打听到她今日到东市摆摊了。 “我可听李叔说了,你昨日还特意跟他打听了京都城里哪些地方的人走动得最多,他还说你今日会来东市卖桂花蜜” 秦安先是说明情况,又继续解释说“刚开始我还不相信李叔的话,我想着自己要来东市采买些果子回去酿酒就顺便来找找你,没想到你人还真的在这待着” “原来是这样啊” 听完秦安的讲述,程六初似乎有点摸不准他的来意。 她悻悻地继续问道“师父…您不会是想抓我回立冬堂干活吧” 秦安一副我自己的孩子我来疼的架势,他宠溺地说道“谁来抓你啦,我的徒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过酿酒的事你还得听我的” 程六初一听此言终于松了口气,她立刻发自肺腑地说“好的师父,就知道您最疼徒儿了” 秦安随手拿起一罐桂花蜜仔细端详,继而关心道“怎么样?这一上午这些都卖出去了多少” 程六初一脸菜色,也没有开口回答秦安,只是默默地竖起一根食指比了个‘一’字给他看。 秦安看她这么比划,笑着问道“一上午卖出去十罐啊?那生意不错啊” 程六初自己都不好意思直接说出真相,于是她继续打着哑谜说“不是的师父,您再猜猜” 秦安的神情开始错愕,继续猜测说“那是卖出去一罐?” 程六初摇了摇头,继而垂头丧气地说“是一罐都没有卖出去” 秦安还以为她的生意特别好做,一听她摆摊卖了一上午,却颗粒无收。 他倒吸一口凉气“你这不是单纯的在这浪费时间嘛,还不如抓紧时间回去跟为师学酿酒” 说罢,他又立马让程六初收拾东西,催促道“快快快~跟我回去” 程六初被秦安这么一说,又看了看一罐没卖出去的桂花蜜,只好听话默默地收拾摊位。 程六初刚挑上箩筐便听到路过的行人在聊着八卦,他们纷纷在议论; “听说了吗,西市那边有个新来的说书先生,讲的故事可新鲜了,特别精彩” “是嘛,那我们赶紧过去凑凑热闹吧” “走走走,不然赶不上好位置了” …… 程六初一听路人这么说,心中忽然又有了个好主意,她趁着西市现在热闹,想赶紧改道去那边继续摆摊。 “师父我先不跟您回立冬堂啦,我去西市找找商机” 程六初说完赶紧抬起箩筐离开,但刚走两步远又折返回来,她迅速地从箩筐里拿出一罐桂花蜜递给了今天照顾了自己大半天的老婆婆。 “阿婆今天谢谢您照顾我,这瓶桂花蜜很甜的,送给您带回家慢慢吃啦,阿婆再见” 说完,老婆婆还没来得及回话感谢,秦安也还愣怔在原地,只见程六初头也不回地冲去西市。 “这孩子,真是一刻也不得安生……” 秦安看着程六初匆忙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随后他采买完后便独自返回立冬堂了。 『京都城西市』 京都城西边的市集上,远远地就看见正有一身着墨色长衫,胡子发白的老者正在振振有词地说着话。 那人正是行人口中讲的新来的说书先生,他正在绘声绘色的讲述着话本里那些光怪陆离的故事。 而底下的听众们正屏息凝神,全神贯注地听着,仿佛自己置身于故事之中。 程六初匆匆赶来西市,果然觉得这里比东市热闹不少。 她先是看了一眼说书先生所在的位置,接着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下子,总该有人买桂花蜜了吧” 紧接着程六初特意找了块最明显的位置放下箩筐,开始一点点的支摊卖货。 她又重复着上午的动作,继续努力地吆喝着; “新鲜农家桂花蜜,只需要五十文钱就能带回家~” “香甜可口的桂花蜜,走过别错过~” 由于有说书先生在压场子,西市的路人是越积越多。 程六初的叫卖声逐渐从洪亮有力变得低沉无力,她的声音就这么一点点被淹没在拍手叫好的观众声里。 “卖~香~甜~桂~花~蜜~咯……” 她还在有气无力地叫卖着,这时终于出现了个男人在摊位面前。 程六初以为等来了一个潜在客人,立马从刚才的垂头丧气转为笑脸相迎。 她热情的跟他介绍着“大哥,要买点桂花蜜吗,五十……” 程六初心想着还是别把价格叫太高,吓跑顾客就不好了。 她连忙改口说“三十五文一罐,只要三十五文钱,您就可以把甜蜜带回家” 说完,程六初自己还不忘不时对他展示微笑服务。 可惜那个男人并不是来买东西的,他直言道“你能不能挪个地方摆摊,妨碍到我们站好位置听书了” 此话不出还好,一讲出来,旁边的人纷纷都把目光投向程六初这边,而且他们把不满写在脸上。 “就是啊,你卖东西就去旁边一点嘛,别挡路” “对啊,别占地方影响我们听书” “还是快走吧你……” 本来这里是她先占领下来的好位置,没想到他们一个个嫌她碍事。 程六初一听是‘逐客令’,她本来很生气的攥紧了拳头好向他们理论一番,但一看他们人多势众的,马上怂了下来。 “行行行,你们都是大爷,我走~” 程六初连忙收拾完东西,便提溜着箩筐从听书的人群中挤出来,累得她长长地吐了口气。 眼看今日的太阳已在西下,又看着箩筐里一罐都没有卖出去的桂花蜜,程六初整个人都泄了气。 她又叹了口气念叨着“行,今日颗粒无收” 第54章 又见转机 程六初本以为自己做的桂花蜜会很受客人的喜爱,不说一下子可以把它们都卖光光,总能收回些成本吧。 谁曾想这买卖居然这么难做,第一天摆摊老天爷就给她狠狠地泼了一盆冷水。 天色已暗,她只好收拾着自己破烂的心情打道回金府。 正当程六初垂头丧气地走在回去的路上,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叫住了她。 “程姑娘这个时候提着这么多东西,准备要去哪啊?” 说话的那人正是陆文楚,他乘着马车恰巧路过西市,无意间他刚好透过车窗看见程六初提着箩筐艰难地走在大街上。 程六初闻声回头看向马车,一看原来是陆文楚正掀开马车窗帘子在跟自己打招呼。 她马上客气地笑着回应道“是你啊,陆会长” 看程六初独自一个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在大街上颇为辛苦,陆文楚便好意提出要送她一程的想法。 “正是陆某,程姑娘要去哪,我的马车可以顺路载你一段” 程六初摆了一天的摊,确实又饿又渴还有些走不动道了,便也不客气的答应他的好意,她赶紧连人带筐一起走上了陆文楚的马车。 她刚坐上马车,程六初便告诉车夫自己要去的所在地“车夫大叔,麻烦您把我送去金府,谢谢” 陆文楚一直不清楚她背靠何处,以为她就是个普通人。 他一听是要去金府,马上好奇道“金府是‘金字招牌’的那个金府吗?那是程姑娘的家?” ‘金字招牌’是金乌家的商号,也就是现在人们口中所说的注册商标。 程六初看他好奇,便大大方方地介绍着自己的来历“没错就是那个‘金字招牌’的金府,但金府不是我家,我只是暂时被收留借住在那的,而且我每日都在立冬堂上工” 陆文楚一听此话心中似乎若有所思,随即顿悟道“怪不得,你会酿酒” 他脸眼含笑意,说话间举止尽显温雅。 紧接着又继续好奇地追问道“不过程姑娘今日不酿酒,提着箩筐里的这些是……” 程六初看得出来陆文楚在好奇自己的箩筐里都放着些什么,马上从里头掏出了一罐桂花蜜。 “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桂花蜜,很新鲜很香甜的”程六初引以为豪道。 但马上她又换了种语气,一脸低落地吐槽说“我做了一箩筐,而且一早就提出来到东西两市摆摊吆喝叫卖的,谁知道买卖是真的难做” “原来程姑娘今日不做酒娘子,改做蜜娘子了”陆文楚一说完便爽朗地笑了起来。 程六初现在正是发愁的时候,她没想到生意这么难做。 “陆会长,你就别打趣我了,我今日颗粒无收,都快愁死我了” 陆文楚看她一脸酸涩,于是马上拿出身后的食盒安慰道“我这有新买的栗子糕,你要不要尝一尝” 陆文楚看程六初似乎还有些拘谨,又继续劝说“我听说人吃饱肚子,心情就会好些,你试试” 说完,他马上用手拿起一块栗子糕,放进自己的嘴里吃了起来。 程六初看他吃得那么香,也不装着客气了,立即拿起一块栗子糕“那我也尝尝” 二人就这么坐在马车内,一起津津有味地吃着栗子糕,程六初一边正香的吃着又一边跟陆文楚诉说着今日卖桂花蜜的经历是多么的曲折离奇。 程六初咽了咽口中的栗子糕,一脸委屈道“而且我还把价格都调整了一下,还是没有卖出去,最后还被人轰走了” 陆文楚心想着与其授人予鱼不如授人以渔,于是他好心点拨道“其实你给的市场价格还算合理,你有没有想过,卖东西最好是卖给有需要的人,那才是你的潜在顾客” 程六初若有所思地问“陆会长的意思是?” 他的话确实意有所指,他继续解释道“你在大街上看见一个穿着破烂且饥寒交迫的乞丐,你觉得他更需要一件御寒的冬衣,还是立刻饱餐一顿?” 程六初听完,忽然陷入了沉思中,片刻后这才张嘴说“我懂了” 随后,陆文楚又转了转箩筐,他看到箩筐上贴着的那张纸‘新鲜农家桂花蜜,每罐只需五十文’,忽然浅笑了下。 程六初看他神情有些奇怪,又马上请教道“你帮我看看我写的标语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陆文楚没有马上回答,片刻后才缓缓开口“这字,像是孩童写的” 程六初听完一脸咸菜色,都怪自己以前在书法班里没有好好学习,一点毛笔字都没学好只顾着玩了。 二人还在说着话,马车眼看就驶到了金府门口。 车夫停下马车通报说“少爷,金府到了” 随后车夫便帮忙把箩筐抬下了马车,陆文楚也在马车前头暖心地把程六初扶下平地。 程六初站在马车边上连忙致谢“今日还要多谢陆会长好心送我一程,而且栗子糕也很好吃” 陆文楚浅笑,不忘逗逗她说“这都是小事,程姑娘要是喜欢吃,我下次再多买些备在身上,好下次在大街上偶遇你呀” 说来也是奇怪,程六初每次和他碰面都是在大街上,还是自己特别尴尬落难的时候。 “噗嗤,哈哈哈~”程六初听出了陆文楚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忽然被他逗笑了一番。 她也不忘回嘲道“那我以后岂不是得多在大街上溜达溜达不然都遇不上好吃的栗子糕了,不过还是要多谢陆会长今天对我的帮忙” “好以后一定随身带着栗子糕,至于感谢等你卖了桂花蜜再来谢我吧” 程六初点头嬉笑,突然又想起一事“对了,那把伞我还没来得及还给你,要不你先等下我进府取来给你” 说完她便拔腿转身回去…… 陆文楚看她欲走,急忙劝道“伞的事不急,我还有要事去忙” “好,那下次再还你吧,陆会长慢走~” 他点点头示意可以“那就送到这,陆某先行一步了” 二人互相话别后,陆文楚便再次踏上马车离开了金府门口。 程六初吃过栗子糕后,稍微恢复了些力气,她赶紧提起箩筐走进了金府。 她回到兰庭院中,立马大声呼唤“少熙,纱纱,我回来啦~” 第55章 金老太君病倒了 今日程六初回到院子中还不算太晚,怎么院里人气空荡荡的。 她看院中无人应她,于是疑惑道“奇怪,人都去哪了?” 程六初看见有个下人路过,于是随手拦了下来问“看见你们家二少爷和三小姐了吗” 下人连忙回话解释说“回程姑娘的话,福寿阁下午来报说老太君病倒了,所有人都被叫去了房中伺候,少爷和小姐一早就过去了” 她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行~你继续忙吧” 怪不得整个院子那么安静,程六初本来还想着回来,一定把今日去闹市中摆摊卖桂花蜜的糟心事分享给他们听,没想到金府里今日出了如此大事。 既然人都不在院里,她自己只好先回自己的卧房歇息了。 『福寿阁内』 根据目击的下人回忆,正午时分,金老太君看今日天气不错,便带着小少爷金铃儿和平时身边伺候自己的几个婢女在府里的小湖心一同散步玩耍。 金铃儿在小湖心放风筝玩,后来风筝线断了,不小心掉到了大树上挂着,众人看见都跑去给小少爷爬树捡风筝。 而老太君正一个人被留在湖边站着,谁知她忽感身体不适,一个头晕导致她整个人意外跌落水中。 下人看见动静,立马跳下湖里把金老太君救了上来。而后大夫虽然已经来过福寿阁救治,但因为呛水的关系她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中。 而守在床边伺候的众人,纷纷都着急地等待着金老太君能早些醒来。 此时,一个穿着富贵,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正在大发雷霆。 他重重拍着桌子“今日都是谁在伺候老太君的,一个个如此不谨慎,都拉出去发卖了吧” 说话的正是金府的一家之主金龙,他在老祖宗的基业下,继承‘金字招牌’已经经营了二十余载,生意场上他游刃有余,家中的事平时他倒是像个甩手掌柜。 金龙今日也是在不远的阳州做生意,听手底下的人来报说金老太君出事了,便立即放下手头上的事快马加鞭地赶回金府查看。 而站在屋子外的几个婢女一听家主发话问责了,纷纷立刻跪地并带着哭腔求饶。 “不要啊家主,我们错了,别把我们发卖” 阁内,金乌一听自己的父亲要借此发难下人,便立马开口上前解围劝阻。 “父亲,使不得,如今福寿阁中正是缺人伺候的时候,此时把婢女都发卖了,祖母醒来后可能会在用人上多有不便” 如夫人王氏一听此话,也出面打起了哈哈。 “主君,乌儿说的是,就先让下人们先候着吧,等母亲醒了再听她老人家怎么发话处置吧” 其实王氏根本不是想帮金乌说话,只是在下人面前她得装得贤淑、得体,也好压过一家主母的派头。 更何况一直在金老太君身边贴心伺候的那几个婢女,还是王氏亲自挑选送到福寿阁的。 退一万步说,若是以后金龙要问责追究到底,王氏还会被落个埋怨,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一定得给自己留好后路。 金龙本来还在气头上,一听王氏的耳旁风,瞬间情绪稳定了不少。 这才松口答应道“那好,先留着她们几个干活,一个个杵在院子里看着我就生气” 王氏轻轻地拍了拍金龙的后背以示安慰他别继续动怒了,接着她走出房门向婢女们发话说“主君的话都听见了吗,你们几个该干嘛干嘛去” 那几个候在院子里跪着的婢女听到王氏的吩咐,这才乖乖听话退下。 此时老太君的房中,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 “咳咳咳……”这时,床上躺着的金老太君醒了。 众人见状,纷纷立马都围了上床边。 金龙心急如焚地关心道“母亲,您醒啦,快告诉孩儿,您身子还有哪里不舒服” 金老太君醒来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床边围着一群人,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立马安心了不少。 她顿了一会后,心中又觉得不能让晚辈们多担心自己。 这才缓缓开口说“我已经没有大碍,阿龙~你先让他们几个都回去休息吧” 金龙本是不想答应的,看自己母亲这么说才答应说“是的母亲” 金龙继续遵嘱道“都听到了吧,你们各自先回院里候着吧,等你们祖母有什么吩咐,你们再随时赶来” “是的祖母,是的父亲”众人面面相觑,纷纷行礼告退。 金老太君见王氏还在房内待着,打发道“王芳,你也回去,这里有阿龙在就行” 王氏听后心里便有些踧踖不安,但又不得不遵命,只好悻悻地离开。 “那母亲,我先下去了,有事您再吩咐我” 金老太君微微点头,但似乎还有要紧事要交代,继而张口叫道“乌儿你留下,祖母有话跟你说” 待王氏走出房门后,随手招手叫来一个丫鬟低声交代。 “你去门外听听老太君和家主到底在商量什么,听完后立刻来报” 说完丫鬟点头遵命,随后王氏便回了梅香院。 还在福寿阁内的金乌,正候在床边聆听金老太君的吩咐。 婢女听命行事正趴在金老太君房外偷听,她隐约听到房里传出金乌的愤怒声。 “祖母,请您收回成命,孙儿是不会答应的” 金龙看到金乌如此态度,连忙呵斥道“乌儿,祖母的话你现在都敢不听啦” 金老太君平时最宠爱金乌,她也不愿看到自己儿子责骂他,于是心疼道“阿龙,别吓着乌儿” “是的,母亲” 紧接着她眼睛又转向金乌说“乌儿,祖母年纪也大了,只想金家尽快开枝散叶,承欢膝下” 说完,金老太君赶紧示意金乌扶她起身“今日祖母我在小湖心,看着铃儿独自在那孤零零的玩风筝,竟无人给他作伴,唉~” 金凯虽然四肢健全,但早已经是个无法生育的人,金老太君也不再寄希望于他有香火延续,这也是金府下人不能随意触碰的秘密。 所以金府全家一直以来,都在操心着金乌的婚事,希望他能为金家血脉早日增添香火、开枝散叶。 金乌坐在床边紧握着金老太君的双手,试图说清楚自己的想法“祖母,可我真的不想纳妾” 第56章 柳儿好事将近? 金老太君看金乌还不愿松口答应,脸色瞬间板起。 她一脸不悦道“柳儿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们早该成事了,听祖母的话快把她纳入房中吧” “可是祖母,我……” 金乌根本不同意纳妾的想法,他还想继续辩解什么,却被金龙立马打断了对话。 金龙直言道“这事就听你祖母的,明日就让柳儿搬去兰庭院内住下伺候” “父亲,我房中不需要人伺候”金乌发出最后的抗议声。 咳咳咳—— 金老太君的情绪忽然波动起来,活生生被金乌的忤逆声气得咳血。 “母亲母亲,您怎么了” 金龙见状只觉大事不妙,马上叫来大夫给金老太君救治。 后面,金乌在父亲的劝说下,也为了祖母的安康只好暂时答应让柳儿搬进兰庭院当‘通房’的事,待金乌娶正妻后柳儿便可正式入主妾室。 另一边的梅香院,婢女刚探听完消息匆匆赶来给王氏通传。 “你刚刚没有听错吧?” 王氏刚从婢女那探听到金乌要纳柳儿为通房的事,再三跟她确认着消息。 “回如夫人的话,奴婢没听错,老太君都被二少爷气吐血了” 经确认消息无误后,王氏这才放心说“行,你先回福寿阁继续伺候吧,走的时候别被人发现了” “是的如夫人~”婢女就此告退。 梅香院的大厅中,只剩下王氏和金凯二人在交谈 她冷笑道“老太君,果然还是把柳儿塞到兰庭院了” 金凯已经在旁边坐着听了许久,他掏了掏耳朵,终于开口道“娘,这柳儿给金乌当通房丫头,不早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嘛” “以前是,现在可未必了”王氏思索半分,眼珠提溜地转了转,提醒道“你忘了兰庭院还有第二个女人在吗” 金凯也不傻,早就看出金乌对程六初有意思了“娘的意思是指程六初那个贱人” 王氏、金凯二人默契的心领神会。 “以前金乌最得你祖母的疼爱,现在老太君病得不轻,我的凯儿~我们的机会来了” 王氏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狡黠与狠辣,她决定助攻一把柳儿,让兰庭院内斗起来,好让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这一夜,金府上下无疑像是经历过了一场‘血雨腥风’,而每个人的心思都在各自此起彼伏着。 黑夜落幕,渐渐的天光大亮; 程六初又在一阵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中醒来,她随便吃了些东西对付下就提着箩筐出府了。 她今日放弃了去东市摆摊的机会,直接去了昨日西市说书先生所在的位置。 她好不容易找来茶摊老板,并说服他跟自己一块合作做买卖。她将桂花蜜和茶水融合在一起,学着以前在新世界里奶茶店的模式,将桂花蜜茶水抬高一倍的价格售卖给那些前来听书的观众。 程六初借着说书先生这波东风,果然将桂花蜜茶水成功的售卖出去。 随着说书的热潮,很快一天也就悄悄过去了,转眼来到傍晚时分。 程六初双手叉腰,一脸得意道“老板,我就说我的办法好使吧” 茶摊老板正在忙着数钱,脸上的喜悦之情更是掩饰不住。 茶摊老板又把钱分了两份,自己占大头,分给程六初三分一的茶钱。 他十分佩服地说“程姑娘果然好办法,一天挣得比我三天都多” “那你今早可是答应过我的,如果我成功将您的茶水涨价卖出去,你就得帮我卖几罐桂花蜜的” 事情是这样的,今日程六初一大早就跑来找茶摊老板商量好了买卖,她扬言若是能帮他成功挣多一倍的茶水钱,茶摊老板就要答应帮她买些桂花蜜。 茶摊老板没有忘记约定,他笑呵呵地说“好好好,我卖,就先跟你买五罐桂花蜜吧” 程六初还以为茶摊老板会一鼓作气将所有桂花蜜全数买下,谁知道才打算购入四分之一的量。 一听茶摊老板只跟自己买这么些,已经开始失落。 她继续恳求道“啊?五罐?老板您就再多买一些呗” 茶摊老板也想多买些,但又怕卖不出去。 “最近也是因为有说书先生在西市这里支摊讲几天故事,再过几日他没新鲜事说就要走了,囤太多桂花蜜我也怕砸手里啊” 程六初也不想继续为难他,但又不想放弃一点点能把桂花蜜卖出去的机会。 她再次把握住机会继续游说“行吧,您多少再多买两罐吧” 茶摊老板念在她也是辛苦地帮自己叫卖了一天茶水,也不多啰嗦了。 于是他爽快答应说“好,就跟你多买两罐,拿七罐吧” 程六初一脸菜色,但也知足了“行吧~七罐就七罐” 二人谈妥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程六初今日成功卖出去七罐桂花蜜,入账三百五十文,加上帮茶水摊老板卖了一天的茶水分到的五百文,一共营收八百五十文钱。 程六初数着钱袋里的铜钱,心想着根本不够一两银子,这黄婶的药钱一天就需要一两银子,挣得钱还远远不够。 “这好像卖掉所有桂花蜜也凑不够五天的药钱啊” 幡然醒悟后的程六初已经开始犯难,她看着箩筐里剩下的十几罐桂花蜜,除此之外还得想点别的门路多挣些银钱才行。 就在程六初发呆犯难的时候,有个大婶突然从她身后出现。 大婶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姑娘好~” 程六初惊讶地回头问“大婶,您有什么事吗” 这个大婶原本是跟着自家主人出来听说书先生讲故事的,她们已经注意程六初有一些时间了。 大婶有礼有节的说“是这样的姑娘,我家夫人刚才在听书的时候喝了一碗茶摊老板那做好的桂花蜜茶水,她说很喜欢这个味道” 大婶先是表明了下来由,又继续开口解释说“我从茶摊老板那打听到是姑娘你在卖桂花蜜, 所以我家夫人特意吩咐老身过来跟你买些回去,不知道姑娘你还有没有多余的桂花蜜可以卖给我家夫人” 程六初大喜,一听是有客户上门买桂花蜜了,连忙笑脸相迎。 她热情地回道“有有有,您家夫人需要多少罐” 大婶笑道“箩筐里有多少就买多少,我家夫人交代了要我全买下来” 第57章 程六初被冤枉偷窃 程六初点点头回应,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没想到来人不仅是个‘大客户’,还一把豪气将所有桂花蜜全都买了。 大婶立刻从钱袋子掏出银两递给程六初; “这是一两银子,麻烦姑娘你把剩下的桂花蜜和箩筐一起搬上马车吧” 程六初没想到老妇人连箩筐都一起买了,十二罐桂花蜜一两银子也是赚到了。 “好的,我这就给您搬上马车” 目送走买桂花蜜的客人后,程六初掂量了下钱袋,心中想着还得再挣个三两银子加上自己的工钱应该就够付黄婶的药钱了。 眼看天就要黑了,她打算先回金府再做打算,与昨日不同的是,没了箩筐的束缚,她两手空空回府倒也是走得自在。 …… 程六初走在路上,她路过一家当铺,心想着自己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拿去当掉。 “当铺?”她摇摇头走了; 接着她又路过赌坊门口,理智告诉她十赌九个输,这个风险不能冒。 “赌一把?不不不,这个不行”她看了一眼自己的钱袋,又摇摇头走了。 最后她路过一家书画店,她径直踏进店里溜达,店铺内的画作多以毛笔勾勒,于是她心中突然有了个想法。 程六初以前学过素描,还在素描大赛上获得过名次,她觉得自己可以本事像街头艺术家那样摆摊给人画像挣点手艺钱。 可转念一想,又有一个难题在等着她。 她神神叨叨道“但是古代也没有铅笔啊,怎么画素描啊” 程六初忽然想到可以利用木炭做笔,也是同样的效果,所以她决定赶紧回金府找些煤炭制成‘铅笔’。 『兰庭院』 程六初回到金府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从厨房里找了两根木炭回房,她慢慢的把木炭一点点的削成几根像筷子一样粗细的炭条,然后又剪了些布条给它们一根根的缠绕包好,乍一看还挺像模像样的。 随后她走到书桌前翻找了一下; “怎么这些纸张都这么劣质,要不去少熙的书房里顺几张好的宣纸吧” 程六初又在心里打着小算盘,若是用劣等纸张作画只能收三四十文一张,但宣纸拿来作画高低不得收他们一两银子一张。 程六初把沾过木炭的脏手洗洗干净,便打着灯笼离开自己的卧房来到了金乌的书房。 叩叩叩—— 程六初先是礼貌地敲了敲门“少熙,你在书房吗” 她敲喊了半天,发现书房内根本没人回应,所以便自作主张推开了门走进书房。 “房里还亮着烛火,怎么人不见了”程六初心想着金乌也许还在福寿阁伺候金老太君吧,她边说边放下手里的灯笼。 这是她第一次进到金乌的书房,看着书架上整齐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书籍,墙上也挂满了名家的墨宝,书房的卧榻上还有一盘未下完的围棋。 然后她又走到了书桌前,看到了书案上铺放着一张画,画纸上描绘着一个年轻的女子,身型衣服发式已被一一画出,只是女子的脸是空白的。 她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语道“怎么没有画脸,这少熙画的不会是自己的心上人吧” 没错,此画描绘的女子确实是金乌的心上人,那个人还是程六初,只是金乌故意留空没有把她的五官仔细描上。 “不管了,刚好画像下面还有三四张宣纸,先拿走吧,之后等少熙回来再跟他解释” 程六初不管不顾地抽起了几张空白的宣纸卷好揣到怀里,然后又提上灯笼走出书房。 谁知她刚关上房门,却被一个声音喝止住。 “什么人在二少爷的书房中鬼鬼祟祟的” 程六初本来也没有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突然都被她这么一喊,整个人都吓得失了魂。 待程六初回过神后,她把手中的灯笼提高,烛火照亮对方的脸庞,定睛一看原来叫喊之人竟是柳儿。 呼—— 程六初呼了口气,立刻捋了捋心脏说“是你啊柳儿,突然出现在这吓我一跳,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柳儿听安排上午就搬进了兰庭院里住下,一整天都忙前忙后地收拾着。 她想着金乌每晚睡前都会到书房下一会棋再休息,便沏了壶安神茶送过来。 谁知柳儿刚行至书房,就看到程六初正在鬼鬼祟祟的从书房里头出来。 “若不是你行事鬼祟,怎么会被我吓到” 程六初也不想继续跟她打哈哈了“懒得理你~我可以走了吗” 柳儿故意阻拦着她的去路,趾高气扬道“程六初大晚上的,你不在卧房里老实待着,跑到二少爷的书房中偷偷做什么” 程六初也见她如此嚣张,也没好脸色的说“我什么时候做事情,需要跟你汇报了” 程六初知道柳儿向来跟自己不和,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给我让开” 柳儿看见她手里拿着一些东西,马上喝止道“等等,你从书房里拿了些什么走” 程六初没有回话,只是撇过头不搭理她。 柳儿看她不说话,先是把茶水放在窗台上,接着狠狠夺过程六初手中的宣纸。 “抢什么,给你就是了”程六初也懒得跟她动粗,一把将手中的宣纸塞给她。 柳儿一看是几张纸,心中有些纳闷“原来是宣纸,二少爷给你的?” “没有啊,我自己拿的” 程六初心中倒是坦荡,反正她觉得自己要是问金乌要几张纸,他应该也不会不舍得给她吧。 但柳儿可不是那么想的,她一直视程六初为眼中钉肉中刺,这下柳儿总算找到理由治一治她了,于是心生一计准备为难于她。 柳儿冷笑一声说“没人告诉过你,不问自取便是偷吗” “谁告诉你是偷了,你少诬赖人,主人都没发话,你倒是像个鬼一样缠着我” 程六初对于她的质问有些无语,也懒得跟她继续争辩,说完便想走开了。 这下子柳儿更是怒了,看她欲走的样子马上大声呼喊“来人啊,抓贼了…” 程六初对柳儿的行为真是哭笑不得,也不想继续跟她客气了。 程六初停下脚步直冲柳儿骂道“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啊……” 紧接着,下人闻讯纷纷拿着棍棒前来一探究竟,他们一个个愣头愣脑地想着贼人在哪?谁是贼人? 第58章 真的有被他暖心到 为首的下人连忙问道“贼在哪啊?” 柳儿看他们站着一动不动的,连忙指着程六初说“你们看不见吗,就是她,她刚才行事鬼祟进二少爷的书房里偷宣纸了” 程六初也不惯着她,于是反咬道“宣纸不是在你手上吗,我偷什么了” 下人们来回地看着二人斗法,也有些拿捏不准情况,只是依据看见的事实判断。 “对啊柳儿姐,宣纸不是在你身上嘛” 其实兰庭院里的下人们平时没少受过程六初的‘恩惠’,平时程六初有什么好吃好喝的都会惦记着分给他们。 而且程六初待人真诚从未把他们当下人使唤过,反倒是柳儿以往每次一来兰庭院都对他们吆五喝六的。 所以在下人们的眼里,听到柳儿说程六初是贼人,他们万万是不相信的。 柳儿急眼了,没想到程六初这么会耍小心眼“你……,这宣纸明明是你刚才给我的……” 程六初可不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这次她一定要把话语权拿在自己手里。 程六初摊了摊手,用着平静的语气笑着对大伙说“都是一场误会,柳儿跟我在这开玩笑呢” 下人们马上读懂程六初发出的信号,纷纷开始打哈欠伸懒腰。 “既然是误会,咱们都回去睡觉吧” “是啊是啊,还真以为真有贼人呢” “什么事都没有,困死了,走走走…” 随后,众人一哄而散…… 柳儿傻眼了,怎么人都走了,她大力嘶吼着“你们别走啊,怎么不抓贼啊,喂……回来” 程六初站在一旁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偷偷乐了起来。 她收敛了下笑声开口问“怎么样,还想继续演戏叫人抓我吗” 程六初一脸得意的说完后,便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还在愣在原地站着的柳儿,简直被气得牙痒痒喊道“程六初,你少得意,等着瞧!” 切—— 程六初只是嗤笑一声,不管柳儿在耳后如何骂骂咧咧,便头也不回的径直离去。 柳儿万万没想到,程六初才住进兰庭院短短一月,便与下人们的关系打成一片。 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设法瓦解他们之间的信任。 另一边,程六初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无功而返回到卧房中。 “唉,看来只能用那几张普通的纸张作画了” 程六初找来背篓和一块木板当画板,又把木炭做的‘铅笔’和纸张一一包好放进背篓里以备明日摆摊作画使用。 等这一切都忙完后,她终于躺到床上休息。 “不过柳儿今晚怎么会出现在兰庭院,不应该在金老太君身旁伺候吗”程六初睁着眼睛越想越睡不着。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心想着自己已经有两日没看见过金乌和金纱纱二人了,想必他们还待在福寿阁里伺候吧,没想到金老太君这次的病如此之重。 而另一边刚伺候完金老太君喝下汤药的金乌,在阁外听到福鼎来报说兰庭院内柳儿与程六初发生了些小摩擦。 待福鼎一五一十地说明情况后,金乌有些担心道“那程姑娘,她没事吧?” 福鼎连忙解释说“少爷放心,程姑娘机灵得很,吃不了亏,倒是柳儿被气得够呛” 金乌想着自己已经答应祖母把柳儿暂时安置在兰庭院中,但又怕程六初知道后会因为此事不欢喜自己,便事先安排了福鼎随时注意柳儿待在兰庭院内的动向。 这不,柳儿第一天住进兰庭院,就开始作妖。 金乌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为了能让祖母安心养病,他只好暂做妥协,但也不忘吩咐福鼎随时盯紧柳儿。 忽然他又想到一事,继而又吩咐了一嘴福鼎明日着手去办。 一夜无话,天光微亮。 程六初经过简单的洗漱梳妆,便打算外出支摊营业。 她从卧房内推门而出,一眼就看见福鼎拿着个纸筒站在门外。 福鼎见门开了,立即礼貌问候“程姑娘,早上好~” 程六初有些纳闷,怎么福鼎一大早就出现在自己的卧房门口候着。 于是好奇问道“早啊福鼎,你有事找我吗?” “是的程姑娘,昨夜少爷已经知道您和柳儿在院里发生了些不愉快,还知道您需要宣纸,就特意吩咐小的一早去库房领了些上等的宣纸裁好装进纸筒里,这不是怕姑娘着急用便一早过来给您送来” 福鼎笑着说明来由后,还不忘扬了扬手中的纸筒。 “太好了福鼎,帮我跟你家少爷说声谢谢” 程六初没想到金乌虽然人没有待在兰庭院,心里却处处记挂着自己,这场及时雨让她感觉真的有被他暖心到。 福鼎连忙又帮她背起背篓,打算把程六初送到门外。 二人边走边聊着; “对了,这两天怎么都不见你们家少爷小姐,他们还待在福寿阁吗” 福鼎据实回道“是的,老太君的病情还是不见好,而且床边离不了人,所以少爷和小姐昨晚都宿在福寿阁里细心伺候着” 程六初默不作声地点点头回应; 她也没想到金老太君会病得那么重,只愿这位老人家能少受些病痛的折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金老太君能快些病愈吧。 二人终于行至金府大门处; 福鼎连忙说“程姑娘,府里头还有活需要我去做,我就先送到这了” 程六初见状,也不多耽误他“好,快把东西都给我吧,你先去忙,我自己一个人就行” 话别后,程六初独自走在街边视察周边的环境,她一定要找块风水宝地支摊开张。 最后她选了个平时年轻人爱逛爱玩的地方支摊,她一样一样的把工具架好,还在地上摆放了张纸招牌,上面写着:有偿快速作画,单人三十文,双人五十文。 要想有鱼儿上钩,必须准备点诱饵。 待程六初一切准备就绪后,她站立在画板前,面前铺开一幅空白的画纸,准备大显身手。 一鼓作气冲自己喊道“开干……” 接着她手中的炭笔不停地在挥动,如同游龙翻云覆雨,只见她的手腕微微颤动,一抹黑色的画面逐渐成形。 一笔一画间,一只生动活泼的小猫咪跃然纸上,引得路人们纷纷驻足欣赏。不一会儿,她身旁就围满了人,有的惊叹于她的技艺,有的为她的作品驻足。 第59章 陆文楚背后的势力 程六初看有人围观,趁势抓紧机会好做买卖,笔落后只见她走向众人开始吆喝。 “大家觉得我画的好吗” 围观的众人竖着拇指异口同声道“画的不错!” “那大家有没有兴趣给自己来一幅画像,只需要三十文钱起,就可以收获一幅佳作带回家喔” 众人刚刚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结果一听画像要钱,随即冷脸一哄而散。 “哎哎哎,你们怎么都走啦,嫌贵?我可以少收你们每人五文钱嘛” 程六初看路人纷纷都走掉了,还剩下一个老爷爷杵在原地没离开。 她赶紧上前拉着老爷爷说“您没走是要画像吗,来来来,只要三十文钱一张哟” 老爷爷拐着杖颤颤巍巍地解释“我是路过的,我不画像,你快松手别拉着我” 程六初还以为他一直待在画摊不走是想留下来光顾自己的生意,没想到老爷爷是因为腿脚不利索才半天挪不动道。 唉——,果然钱难挣,屎难吃。 程六初整个人蔫巴的回到画板前,打算继续画两幅人物画当展示品。 心想着招揽不到客人,先画点画作打发时间,或者自己要是画得满意当货物卖出去也行。 街上的行人依然熙熙攘攘的,但不影响她陷入到到作画的世界里。 程六初忽然停下手中的炭笔,她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渐渐出神,眼中还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阳光下,她的笔触温柔而细腻,画中的人栩栩如生仿佛从画中走出来。 她所绘之人的微笑,眼神一一落在纸上,都是她内心深处最细致入微的表达。 此时周围的喧嚣似乎都消失了,只有炭笔在纸上的沙沙声和程六初脸上的轻笑。 她默默停下炭笔,双手环胸看着画板,接着轻叹一声“我怎么画的是少熙” “画得不错,可否也给我画一张” 正当程六初看着画上之人出神之时,陆文楚悄悄出现在她的身后说话。 其实他已经站在程六初背后的不远处观察她作画好一阵子了,他看程六初停笔这才凑近跟她打招呼。 程六初没想到又在大街上偶遇到陆文楚,她回过头来热情地回应他。 只见她笑呵呵,两排牙齿若隐若现“陆会长,这么巧又碰见你啦” 陆文楚还是一副爱开玩笑爱逗她的样子,他邪魅一笑“是啊程姑娘,这么巧,我们又在大街上遇见了” 多次在街上偶遇的二人,十分默契地一同对笑了起来。 程六初觉得陆文楚这个人相处起来还挺幽默的,说不定是个可以深友的人。 “嘿嘿~相逢即是缘” 程六初连忙从旁边搬出一张凳子,这也是她赚钱的必备工具,一早她就跟隔壁卖糖酥的老板借过来暂用的。 “您刚才说要画一幅画像是吧,来来来,您坐这” 陆文楚了然,抬头挺胸坐在凳子上,整理了一下身上有些皱巴衣裳。 “好,那就麻烦程姑娘了” 程六初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也不管陆文楚看不看得懂自己的意思。 程六初心想着他别说什么麻不麻烦的,记得给钱就行。 她提溜着眼珠子转念一想,像陆文楚这种贵人不能用普通画纸给他作画,她立马从纸筒中抽出一张宣纸,这才开始一点一点的下笔。 程六初继续挥洒着炭笔,这次她更专注地描绘着前方的陆文楚,他的面容俊朗,眉宇间透露着英气,身姿挺拔,衣品上也尽显富贵又不失儒雅。 程六初画着画着有些无聊,忽然她好奇心作祟“陆会长,冒昧问一句?” 陆文楚微笑道“程姑娘想问什么,陆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我问了哟”经确认过眼神,程六初便大胆地‘采访’起陆文楚。 她小心试探地询问“我还不知道你府上住哪呢,我来京都也有一段时日,还未听说过有哪个大户人家是姓陆的” 陆文楚还未开口,随行的手下吴仁抢先一步开口。 他有些鄙夷道“我家少爷平时都住在临泗王的王府中,你孤陋寡闻了吧” 说完,吴仁还不忘白了一眼。 “不得对程姑娘无礼”陆文楚立刻苛责他,让他谨言慎行。 京都城太大了,程六初对这边的人际关系网并不熟悉,一时间搞不清楚也是正常的。 她尬笑着回道“没事没事,他说的没错,我确实懂得少” 程六初凭借着陆文楚手下给到的消息,又继续揣测道“原来陆会长一直在临泗王府中做客啊,明白了明白了” 吴仁听后脸上开始有些不悦,顾不得主人的责骂,立即说明“你又不清楚了吧,我家少爷可是临泗王亲认的义子,身份尊贵,可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客人” “程姑娘莫见怪,这是我的手下吴仁,平时被我惯坏了,说话向来没有遮拦” 陆文楚倒是个会做人的,还不忘替手下打圆场。 说完,他又示意吴仁“还不赶紧向程姑娘赔罪” 吴仁见主人发话,立马抱拳不语表示错了。 程六初才不会跟无关紧要的人计较,她只想快点作画挣到药钱。 她淡淡道“无妨,他也是在跟我解释清楚情况而已” 程六初这才恍然大悟,陆文楚看上去很儒雅贵气透露着些许世家风范,确实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商贾,他作为义子养在王爷府中长大,也算得上是一个翩翩公子了。 “想不到陆会长跟临泗王还有这一层关系,我就说你的气质这么好,跟那些满身铜臭的商人根本不一样” 陆文楚忽然被程六初这么一夸,倒是有些不自在了起来。 倒是站在一旁的吴仁听到有人夸赞自己的主人,神情得意了不少。 “算你眼光独具,我家少爷可不是一般的公子哥,不仅商会管理得井井有条,琴棋书画也样样精通,你可得把我家少爷的英姿都好好画出来,不然不给钱” 程六初一听可能没钱收,心里开始忐忑了“别急别急,一定画好” 她立刻停下那张八卦的嘴,继续挥舞着手中的炭笔作画。 随着时间的推移半个时辰过去了,一幅生动传神的画像渐渐显像完成,此时的行人经过,纷纷开始驻足围观和赞叹。 第60章 为金老太君冲喜 程六初看着眼前这幅得意之作,单手托着下巴露出了无比满意的神情。 “我画好了,请陆会长移步过来看看还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陆文楚的屁股确实因久坐有些难耐了,他毫不犹豫地站起身走上前去观看成品。 “每一笔都如行云流水,笔触自然而不造作,真是恰到好处” 陆文楚平时也会作画,他满意地点了点头,毫不吝啬地夸赞着“想不到程姑娘还有如此画工,实在惊喜” 程六初以前学素描的时候,对于人物五官的刻画没少下功夫研究过,人物上的描绘可以说是惟妙惟肖,所以现在才有如此超群的画技。 程六初听他如此夸奖,终于松了口气。 她笑道“陆会长满意就好” “吴仁赶紧掏银两付给程姑娘”陆文楚也不继续啰嗦了,连忙吩咐手下为艺术买单。 吴仁听命,立刻从钱袋里掏出了一两银子给程六初。 程六初用的虽然是宣纸作画,但也没想过真收客人每幅一两银子的意思。 她连忙推辞道“不不不,不用这么多,之前陆会长没少帮我的忙,我都还没来得及谢你,这次就打个折扣收您三十文钱就好” 陆文楚看程六初跟自己这么客气,马上指着画纸点破说“三十文钱?那可不够付这一张这么上等的宣纸钱啊” 程六初被识破了自己用宣纸画纸的用意,有些不好意思的傻笑起来。 吴仁才懒得跟她客气,直接把银钱塞给程六初“拿着吧,我家少爷从不白拿别人的东西” “一码归一码,就当正常买卖就行,不必有负担,我相信你以后一定能挣到大钱,借时再谢我吧” 程六初觉得陆文楚说的话在理,这才心安理得的把银钱装进自己的钱袋。 “谢谢陆会长的光顾,那我就不客气啦” 接着,程六初赶紧把画从画架上取下,连忙卷起来包好递到吴仁手中拿着。 陆文楚随手拿起画架上用白布缠绕的炭笔,正仔细地看着,他终于说出自己今日最疑惑的点。 “不用毛笔作画,用的是炭?陆某今日算见识到了” 程六初最得意的就是昨晚自己能想出来用木炭做成‘铅笔’作画; 她笑嘻嘻地说“对啊这可是我老家拿来画素描用的‘铅笔’,要是有着急赶路客人光临我,这个比墨水干得快,画好了也方便他们立即带走” “原来这个叫‘铅笔’,你这个主意倒是不错” 陆文楚若有所思下,好似发现了商机,随后他也不做多逗留。 便告辞着说“商会还有些事要陆某去忙,那程姑娘我就不多待了” “好的好,你有事先忙,陆会长谢谢光顾哦” 临走前,陆文楚还不忘回头调侃一句。 “下次见到程姑娘时,希望你是在为斗酒大会上的事而努力,而不是整天流连在街头闹市中做买卖发愁吧” 这陆文楚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话里话外都直戳程六初的心窝子。 程六初龇牙咧嘴地尬笑道“一定一定,您慢走” 说完,二人便分别了。 陆文楚身为商会会长的事在京都城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加上他又是临泗王义子的这层关系,不少人打听过他。 立刻引来了几个眼尖的路人讨论; “刚才那个是陆会长可是临泗王的义子啊,连他都光顾这个小摊的生意,我们也光顾一下如何” “我刚才也听陆会长夸那娘子作画厉害,错不了,赶紧让她给我们也画一幅吧” 此时围观画摊的路人正在交头接耳的,他们几个看到陆文楚光顾了程六初的生意后,继而排起队争相付钱让程六初为他们作画。 “刚刚那个人,不是临泗王的义子嘛,连他都光顾小娘子的生意了” “这位小娘子,给我们也画一幅吧” “我们排队,我也要画……” 路人一听便觉得这画摊上的小娘子的画技肯定实力差不了,继而纷纷立刻一拥而上,不一会就把程六初的画摊包围得水泄不通。 “好好好,你们先排队,我马上为你们作画” 程六初一看自己来生意了,马上迎客作画,普通纸张作画还是单人三十文,双人五十文,宣纸作画价格翻三倍收取。 而不远处还未离开的陆文楚,正坐在马车上透过车窗观望着画摊上的一举一动。 而坐在马车前头驱马的吴仁有些不解道“少爷,您这是用行动帮了一把程姑娘啊” 陆文楚本身也没打算帮她什么忙,只是今日到闹市中寻找商机,凑巧路过了程六初的画摊,就想着跟她聊一会天。 他大有深意地说“就算没有我的帮忙,她也能挣到钱” 陆文楚手里还拿着一根刚从程六初画摊上顺走的炭笔,正若有所思的思考着。 随后,他便吩咐吴仁驱马离开了闹市。 画摊上的程六初见生意来得如此之快,她越想越开心,正在努力铆足劲给顾客作画,想着即将有大把大把的银钱进账她更是卖力。 『金府』 福寿阁内,金龙刚伺候完金老太君喝下汤药,又见她沉沉地睡去了。 而此时的金龙,正坐在榻上不停地叹气。 王氏见他如此心烦,便撺掇着金龙说“这母亲的病,日日不见好,这可怎么是好啊” 金龙也是为了金老太君的病,吃不下饭睡不安稳觉担心了几个日夜。而且他给金老太君已经换了几个大夫,还是不见病好。 他正发愁道“我就不信把全京都城里最好的大夫都请来还治不好母亲,实在不行我就花重金寻找各路名医上门为母亲看病” 王氏见金龙终于上套,直言道“我看不是大夫的问题,主君您看给母亲看病的大夫一个个都是厉害的圣手,我觉得可能是有鬼神在作祟……” 金龙听出了王氏的言外之意,立刻顿悟道“阿芳你的意思是?” 王氏也不继续打哑谜了,直接给出建议“不如咱们将白马寺的圆通住持请来府中做做法如何,看看他有没有破解之术” 金龙探头看了一眼还在昏迷不醒的金老太君,她的病多日未有起色,也是无计可施了。 他叹了口气说“就依你说的去办吧,明日就去把白马寺的主持请来府上” 第61章 程六初被人跟踪? 王氏点头听命道“好的主君~” 金龙刚吩咐完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他连忙改口道“不,现在就去请,晚上府里先做准备,明日等圆通主持一到就可以开坛做法” “是的,主君” 王氏捧起桌子上的热茶递给金龙“您先喝口茶压压火,我这就差府里的下人去白马寺把主持请来” 说完,王氏便立马走出福寿阁外着手安排下人速速去办。 翌日, 程六初昨日作画还差一点没挣够五两银子。 于是她今日又起了个大早出门赚钱,她凭借着昨日陆文楚送的那波东风,继续前往闹市中摆摊作画。 昨日排队没画上的顾客看程六初又来摆摊了,很快,路人慕名而来纷纷又排起了络绎不绝的长队。 『金府』 今日上午,白马寺的住持圆通终于被请到金府开坛做法。 在福寿阁的院子内,神台上正燃着淡淡檀香。金府上下满怀敬畏,静静地等待他开坛做法。 圆通方丈一身红色袈裟,面色沉静,合掌立于院中。当法事开始时,整个院子都笼罩在神秘的佛光中,他口中念经声悠悠响起,身旁香烟缭绕,一派肃穆的宗教景象。 待法事完成后,圆通方丈又让金龙上前跪于神台下诚心摇出一卦签,他摇出卦签掉落在地,是一支下下签。 金龙连忙拿起地上的卦签起身问道“方丈,您看看这卦象该如何解” 此时圆通方丈接过卦签,他的眼中透露出深沉的智慧,他缓缓摩挲着卦象的每一道纹路。紧接着又闭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在和天地对话。 突然,他又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他轻轻抬起手,轻抚卦象的中央,嘴里喃喃自语,脸上显露出坚定的神情。 此刻,他的心中早已有了应对凶象之策,而院子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因他的气场而变得肃穆起来。 圆通方丈缓缓开口解释道“金家主请放心,虽然您此次摇出的是支下下签,但并不凶险” 金龙也是为金老太君的病殚精竭虑了几日,一听有转机,立马期待了起来。 他连忙问道“那请问住持有什么破解之法吗,需要金某怎么做才能让我母亲的病快些好起来,吃斋念佛还是多做善事破解,我都可以照办的” 令人意外的是,圆通方丈开口解释说“你若想救金老太君的命,只能有一个办法,便是冲喜” “冲喜?” 没想到金老太君的病已经沦落到需要冲喜的地步才能破解,众人一听圆通开口纷纷都十分惊讶。 圆通方丈再次强调“是的,府上可有午时出世的少爷或者小姐,让他们准备婚事冲喜,便能助金老太君早日病愈” 不等众人反应,王氏率先站出来开口道“主君,乌儿不就是正午出生的嘛,这就好办了” 金乌出生那日,确实是正午阳气最盛的时候诞下的,所以金家老太爷在世时才给他取名为金乌,字曰少熙。 圆通方丈笑呵呵道“那老身就先恭喜金家主了,府里马上就要有喜事发生” 这下,金龙也顾不得家法礼制,为了能让金老太君的病好起来,只好死马当活马医。 他勉为其难应下喜事“就依方丈所说的,三日后安排乌儿和柳儿成婚,好为母亲的病冲喜” …… 而另一边还在闹市中摆摊作画的程六初,从清晨画到了傍晚,她看天色渐渐暗了,画纸也快用光了。 便冲大家伙喊道“不好意思各位,眼前这位姑娘是今天最后一位客人,没有画纸了后面排队的人要是还想光顾明儿再来吧” 后面还在排队的几人,一听没画纸了便都纷纷散开回家吃饭。 其实程六初也摸不准那些排队的人明天还会不会再来光顾,只是她掂了掂钱袋里挣到的钱,觉得也差不多了。 所以她想趁药铺还没打烊之前赶紧收摊过去将黄婶的药买了,接着再送去城隍庙里给宋赢他们。 程六初计算着加上前日卖桂花蜜一起赚到的钱,还多出了二两银子,她连金府都没舍得先回去,直接收拾完东西就赶往药铺。 药铺老板一见程六初笑着走进来,马上笑脸相迎道“姑娘,这么晚还来光临本店,是来赎回玉簪的?” “没有,玉簪我晚些时候再跟你赎回,我这次来是想把黄婶剩下的五天药都给拿了” 程六初马上打开钱袋,把零零散散的铜钱摊开在柜台上付账。 因为是散钱,药铺老板就着烛火正一个一个数着铜板记账。 不一会后,老板给程六初抓好药包起来后,她便把几副药都装进背篓里从药铺走了出来。 由于天色已暗,去城隍庙的路上又有些黑灯瞎火的,而且路边不时还传来狗吠声,搞得正在赶路的程六初还挺害怕的。 她小心翼翼地穿过巷子,突然看到地上有个影子从背后冒出来,这下子可把程六初吓坏了,她还以为有不怀好意的歹人在跟踪自己,紧接着她又加快了脚步赶路。 随即她又听见背后之人也在加快脚步,程六初这下子更紧张了。 程六初继续走着,看见地上有一根木棍,趁机她立即蹲下身子捡起来。 她拿起棍棒后的第一件事就回头向那歹人击打过去,谁知耳边立即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急忙喝止住她。 “小初姐别打,是我” 程六初瞪大双眼定睛一看,这才松了口气“是你啊宋赢,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有不怀好意的人跟踪我”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 刚刚程六初从药铺出来的时候,宋赢大老远就看到她了,于是他赶紧追了上去,没想到自己越追,程六初就越走越快,紧赶慢赶地跟了一路。 赶巧了,正好就发生了刚才这一幕乌龙事件。 『城隍庙内』 宋赢领着程六初一进入城隍庙内就大声呼喊着“大家快来看啊,你们的小初姐姐来了” 程六初一进城隍庙内,几个孩子统统都围了上来转圈,特别的热情。 “漂亮姐姐,你是特意来看我们的吗” 程六初见状马上从背篓里掏出了一包糖酥分给他们“是啊孩子们,看我给你们带了些什么好吃的” 第62章 不就是个不入流的妾嘛 “哇~是糖酥” “还有烧鸡~” 孩子们接过食物,纷纷兴高采烈地欢呼着。 这糖酥和烧鸡还是程六初今日在街上摆摊作画时抽空买的,特意留着拿来给城隍庙里的孩子们吃。 几个孩子都争相分享着这份被投喂的快乐,他们每一个小小的咬食动作都像在奏响欢快的交响乐。嘴角边的香甜和眼睛里的满足让整个城隍庙弥漫着温馨的气息。 就这样,他们在秋夜的月光下吃得津津有味,开心不已。 程六初从孩子们的视野里拉出来,随即把背篓里的药一包接一包的往外放。 “对了宋赢,我已经把剩下五天要用的药都抓好带来,这样你们就不用担心药钱的事” 宋赢十分感激道“太好啦小初姐,好在有你的帮忙,不然黄婶的病……” 程六初摸了摸宋赢的脑袋,笑道“别客气,举手之劳罢了” 说完,她又走近黄婶身边关心地问道“黄婶,您的身体感觉怎么样了” “谢谢程姑娘的关心,吃了几日的汤药,我的身子感觉爽利了不少” 黄婶用了大夫开的新药方后,连续服用了几日汤药,脸色看上去明显好转,与前几日相比,她那时的苍白和疲惫已消散许多。 “程姑娘心地善良不仅给我请大夫买药治病,还惦记着给孩子们买些好吃的,你简直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是活菩萨啊” 黄婶眼中红润,紧紧地握着程六初的双手感激涕零。 程六初最受不了别人跟自己煽情,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它外露。 只是故作轻松,笑嘻嘻地说“黄婶,都是小事,没你说的那么夸张,您能早日病愈就是好事” “上次小宋都跟我说清楚了,而且我已经臭骂过他一顿,程姑娘千万别介怀” 黄婶一边说一边还拉了一下站在身旁的宋赢,赶紧示意他端正态度。 “是的小初姐,我保证这辈子再也不会做偷鸡摸狗的事了”宋赢连忙指天发誓,誓必要‘金盆洗手’。 而且他再次拍拍自己的胸脯保证说“所以请黄婶以后放心,也欢迎小初姐随时监督我” “我相信你宋赢,这件事就此翻篇,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这下,黄婶才露出安心的神色,就这样城隍庙内的三人笑作一团,温馨的眼神彼此交融在这一瞬间。 此事暂且告一段落,宋赢的不良举动就此画上句号。 『兰庭院』 夜晚的金家府邸,四处掌灯,幽静无声的石子小道上一片亮堂。 程六初从城隍庙离开后,她便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金府,她的脚步犹如灌铅,沉重不已的走回兰庭院。 忽然她手撑下巴,眼神充满不解“怎么大家今天看起来都怪怪的” 程六初叹道,她发现路过的下人神色慌张,都在紧张兮兮的忙活着,难道金府里出大事了? “不管了先回房休息吧” 接着她大步流星穿过院子终于回到房中,程六初刚打开房门走进去,便发现自己房内原本放着的东西全部不翼而飞。 她在屋中连忙四处寻找,无果,只能对着空气发问“我的东西呢” 这时柳儿忽然走进房中,还有两个婢女正帮忙拎着包袱和行头一同站在她的身后。 她一脸傲娇道“不用找了,你的东西已经被挪到西厢房,你以后就去那边住吧” 紧接着她示意婢女把自己的东西放下,自顾自的宣示主权说“打今天开始,你脚下的这间屋子归我啦” 程六初住进兰庭院后,一直都是睡在这间卧房。 而且这间卧房一开门正对面便是金乌的卧房,两间屋子门对门只隔了一条走廊的距离,当初还是金乌特意这么安排她住下的,以便于他平时照看程六初。 而柳儿为了拥有更多的机会接触金乌,所以她趁程六初今日不在家中,便自作主张让人搬走了程六初的东西。 程六初这下怒了,她气势汹汹地盯着柳儿说“谁允许你动我东西了” 候在一旁的婢女上前提醒道“我们柳儿姐,马上就要嫁给二少爷?当妾室,程姑娘识相点就乖乖把房间让出来吧,这样至少大家都相安无事” 程六初一副敌不犯我,我不犯人,敌若犯我,我必还三分的态度。 她嘴里也毫不留情道“我当是什么,不就是个不入流的妾嘛,有什么好得意的” “你……” 婢女立即被气得有些哑口无言。 柳儿今日心情好,得到了冲喜的消息后,确实已经开始得意。 她用手拦下婢女,瞪大双眼一点点走向程六初“不管是妻还是妾,我的身份就摆在这” 她继续用着鄙夷的语气说“而你程六初只是金府的一个寄生虫而已,还轮不到你在这对我指手画脚的” 程六初在金府里打了三个月的工,她分文未取,但自己在府里也没短吃喝,寄人篱下的滋味确实让人没有那么硬气。 她也不是没想过直接去找金乌理帮忙理论,但碍于身份,又凭什么去要求他。 毕竟他们二人相处下来,彼此还未曾直接表白过心意,加之金乌马上也要纳妾了,横竖她还是先暂时避避风头吧,程六初心想当下还是搞事业赚钱要紧。 但程六初也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人,就算被轰走也要不能像只丧家之犬那样落荒而逃。 “你好大的威风啊,不就是一间房而已嘛,让给你便是了” 说完还是不够解气,她再次大声强调“你听好了,这间房是我不要让给你的” 程六初冷哼了一声,便径直走向门外。 这下柳儿成功被她激将到,立刻挪步阻拦道“你站住,程六初你用什么身份来说这是让给我的,这是我应得的” “应得的你怎么不直接住进你家二少爷的卧房里,啰里吧嗦的,让开别再挡着我” “不让~” 柳儿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两个婢女见状也一同走过去挡在前面拦着。 他们三人也不说话,只是恶狠狠地盯着程六初。 程六初真是活久见了,在古代还能遇到小学生吵架的场面。 “不想跟你们啰嗦,既然不让开,我就先上床休息了” 程六初说完便欲走去床的那边,未曾想柳儿和婢女三人也换了个方向拦着她的去路。 第63章 做好爱情的保镖 程六初就这么前后左右的被夹击着,她无奈道“求求你们了姑奶奶,干一天活累死了,我能去睡觉了吗” “不!可!以!”柳儿一个字一个字的喊着,还是一副不肯罢休的架势。 这下子,程六初心中的怒火真的是压不住了,她准备张嘴破口大骂柳儿一番,结果这时金乌出现了。 “都让开!” 金乌听福鼎说兰庭院里有事发生,便快速从福寿阁移步前来。 他走进屋子,急步上前喝止道“柳儿,是谁允许你把程姑娘的东西都搬走的” 柳儿见状强装淡定,她有条不紊的回答道“二少爷,我们……三日后便要成亲,我只是想住得离你近些,也好方便照顾你,不然老爷问起来我也不好交代呀” 金乌也不想跟柳儿继续多啰嗦,他闭眼深呼吸,接着迅速睁眼径直冲婢女吩咐道“你们两个,去西厢房里把程姑娘的东西拿回来” 柳儿见自己搬出金家的家主,他还是无动于衷。 于是继续施压道“二少爷,老太君的病还等着我们的好事呢,你真想让柳儿在大家面前难堪吗” 金乌现在的脑袋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柳儿说的话他不得不考虑,但也不能置心上人不顾。 “府上的事已经一团糟,你还是少添乱吧,我卧房隔壁的那间空房你去住下便是,这间房你就别惦记了” 柳儿见金乌没有厚此薄彼,更不想他为难,这才肯罢休。 柳儿换回温柔的语气行礼说“我这就过去住下,二少爷消消气,柳儿先告退了” 临了柳儿还不忘瞪了程六初一眼,随后便带着婢女走去侧面的卧房中安置自己的行李包袱了。 金乌看着气鼓鼓的程六初,嗓子像被浆糊糊住了一样,半天说不上一句话。 程六初现下也确实觉得累了,她连忙轰人说“金二少爷可真是一碗水端平,我困了要睡觉,您啊请出去吧” 说完,程六初连推带赶的把他‘请’出了房间,‘吧嗒’一声重重地把门关上。 房外的金乌还站在门口,他听出了程六初语气中的不悦。 他连忙冲屋内喊道“我马上吩咐下人把你的东西从西厢房取回” 一炷香过去了,他还在屋外候着,只是没有说话。 屋内的程六初透过光,看着他的影子还映在门上。 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说着“大傻子~” 良久,金乌见屋内已经没有了声响,贴着房门喊道“小初想必是累了,那早些休息,我们明日再见” 这下,金乌才悻悻地离开…… 屋内的程六初根本没睡,待金乌走后,她才反应过来,气得踢了一下桌腿。 啊——,她极力控制因为疼痛发出来的叫喊声。 程六初抱着小腿,不停的抚摸着自己“好痛好痛好痛~” 一夜无话,翌日晨。 窗外的雨三更下起,一夜过后还在淅淅沥沥的继续着。清风裹挟着雨水,滴答落在屋檐上,凝成一股水路缓缓向下。 经过一夜的补觉,程六初终于醒来。 她伸伸懒腰道“睡得好舒服呀” 程六初一起床便走去打开窗户,她看见屋外还在下着雨,原来是白噪音的关系,怪不得昨晚一觉下来睡得那么香。 她赶紧洗漱梳妆,今日还要着手去立冬堂做点正事,毕竟斗酒大会的比试很快就要开始。 叩叩叩—— “小初初你在房里吗” 程六初一听是金纱纱在轻敲着房门,立刻过去打开紧闭地房门。 “小初初,我都好几天没见到你啦,想没想我啊” 房门一被开门,金纱纱就像只小猫咪一样,整个人贴在程六初的身上撒着娇。 她们确实几日没碰面,程六初一脸宠溺道“当然想你啦,纱纱你不在,我都没有饭搭子了” 金纱纱用手指挠了挠头问“何谓饭搭子啊?” 程六初看她一脸困惑的样子,立刻意识到自己说话又不着边际了。 她立刻解释说“就是一起吃饭聊天的朋友啊,就像我们平时在一起吃饭有说有笑的那样” “噢!我明白了,小初初就是我的饭搭子” 金纱纱立刻顿悟到其中含义,脸上的表情忽然从好奇转为担心“对了,上次你说给黄婶治病的钱你凑到了吗” 程六初没想到金纱纱还会如此记挂自己的事,笑着告诉说“嗯嗯,我昨晚回来就正要跟你说这事呢,谁知道……” 程六初刚想跟金纱纱背后吐槽柳儿,没想到刚好看见柳儿从她的卧房中出来。 现下程六初的房门也没有关,他们三人的视线对上。柳儿看见金纱纱在程六初那边说话,远远地向屋中行了个礼打招呼。 果然是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啊! 待柳儿走掉后金纱纱又挠了挠脑袋,这才反应过来说“咦?她怎么从二哥哥隔壁的房间里出来” 程六初看她好奇,这才一五一十的将昨晚发生的事告诉了金纱纱。 金纱纱听完后,气愤得当场拍桌子“可恶,二哥哥怎么分不清楚大小王,气死我了” 程六初瞬间一脸咸菜色,什么啊?!还分大小王,金纱纱不会真将自己跟柳儿比做大房二房太太搞大乱斗吧。 她尬笑着劝道“纱纱,你冷静点~” 金纱纱确实得冷静冷静,她认为好好的一锅粥还在慢火细熬,怎么柳儿这颗老鼠屎就掺合进来了,她誓死要做好爱情的保镖,杜绝这颗老鼠屎搞破坏。 她连忙关心道“小初初,你没有生气吧” 程六初才不要为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男人生气,专心搞事业就好,就算没有爱情傍身至少还有钱可以赚嘛。 她淡淡道“没有啊,我生什么气” 金纱纱想起了两日后便要冲喜,心中也多有不快,但父亲决定的事,她也不好置喙。 “真的吗,就是柳儿要嫁给我二哥哥的事,也是父亲做决定的,昨日家中请来白马寺的住持做过法事了,说得让二哥哥成亲冲喜才能让祖母的病痊愈” 程六初真的佩服金家的人,迷信封建这一套还搞上瘾了,无奈即将有一对可怜的新人要凑对咯。 程六初好奇地反问道“纱纱你会相信住持的话吗?这真能让金老太君的病好起来?” 第64章 百花酿的秘方 “我也不知道,毕竟总得试一试吧” 金纱纱也不确定,至少眼下金老太君的病势是一点起色都没有,她也学着金龙的模样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吧。 “纱纱,要是冲喜的人是你,你会愿意去跟一个不喜欢的人成亲吗” 金纱纱从小就被人教育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思想熏陶,自然讲究媒妁之言。可自从自己也有了涟漪后,她便动摇了内心不敢苟同。 半晌,她支吾着说“我当然……不愿意啦” 男人真的是嘴上一套,背后一套,这下程六初误会深了。 “那就对了,你二哥哥就愿意,看来他还蛮喜欢柳儿的嘛” 金纱纱忽然意识程六初的话里有话,直觉告诉她事情不妙了。 她慌忙解释道“小初初你误会二哥哥了,他也是迫于父亲给的压力,他其实是不喜欢柳儿的” 不管如何,在金府里当‘寄生虫’的程六初也无法影响什么,只好专注自己眼前着手的事情。 “好啦,我的三小姐,我得抓紧去立冬堂上工,就不陪你在这闲话了” 这时候雨也停了,程六初便夺门而出,又留金纱纱一个人表情僵硬的留在原地发呆。 『立冬堂内』 程六初快步来到立冬堂,只见秦安一个人在前厅那倒腾着酒架上酒坛子。 她倚靠在柜台边,手指来回轻击打着桌面“师父,您在干嘛啊” 秦安还在倒腾酒架上的酒坛子,回头一看是自己的徒儿来上工了。 于是调侃一番“你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你心野了,看不上立冬堂给的工钱咯” 接着,他又吃力的挪动着地上的酒坛子,程六初见状也赶紧上前帮忙。 程六初已经仔细算过账了,支画摊作画暂时是挣不到大笔银两的,只好先保住斗酒大会比试这一个项目,争取好好夺下名次比什么都强。 “怎么会呢,师父您快说说今天要酿什么酒,我好学学” 秦安见她确实好学,不是那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徒儿,打算好好教教她酿酒本事。 秦安累得双手叉腰“那你算是来对了,今天为师要酿百花酿” 刚还在倒腾酒坛子的程六初一听秦安要亮绝活了,立即喜出望外“真的啊,那我是不是可以马上学会怎么酿百花酿了” “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学会了” 秦安也不藏着掖着,看她如此感兴趣,打算把酿百花酿的方法如数相教。 程六初这下才想到,百花盛开的季节应该是春天,现下快过秋天了,酿百花酿岂不是倒反天罡。 “可现在都快入冬了,哪还有那么多娇嫩的花朵可以供来酿酒啊” 秦安最得意的就是自己作出了百花酿的秘方,他故意打着哑谜道“这你就不懂了吧,百花非百花” 程六初挠破脑袋也没有想明白他的意思,这下更好奇了“百花非百花?师父这话是何意啊” 秦安笑了笑,眼神示意她跟上“走,今天为师带你出门去山上开荒” 说完,他便拿起背篓和镐头,架着马车领上程六初一起出门往深山里去了。 二人驱车赶了一会路,终于来到山脚下,雨势已停,树叶上的水滴下滑并坠落,发出一种寂寥而孤独的声音。 由于今日刚下过雨,深山密林之中,迷雾缭绕让人看不清远方的山谷。 程六初最不喜下雨天出门,湿漉漉的泥土路,更是让她心情不悦。 “师父,这刚下过雨就往山里走,也太费脚力了” 程六初刚踩了一脚泥,看着脏兮兮的鞋子,无奈的很。 秦安哈哈笑道“你不懂,就是要下雨天后,这百花才好破土采摘” 他的话语中似乎若有所指,程六初的脑子已经快被他说懵了。 随后,他们一点点的走着泥路上山,二人终于吭呲吭呲地来到半山腰,这里的树木和植物比山脚下的光景还要生长得更茂盛些。 这时,秦安终于停下脚步,他放下背篓取出小锄头。 只见他有目标的一镐头下地,挖出一整株翠绿翠绿的植株。 他一手拿着锄头,一手拿着植株向程六初展示说“小初,你快来看这是什么?” 程六初哪里知道这是什么,她也不是神农,难不成秦安要让她尝百草吗! “师父,这玩意,您不会是想让我吃了它吧” 秦安还以为她馋了,摇摇头语重心长道“我真的有时候觉得你脑子里都装的是什么,怎么动不动就是像个馋猫样,这一点跟小宝还挺像” 程六初知道他在打趣她,不过也挺佩服自己的,很多时候她的脑回路确实有些跳脱。 她呲牙咧嘴的笑道“师父这不就是株普通的野草吗,我馋不动馋不动,嘻嘻” 秦安也不继续兜圈子打哑谜了,他直言道“这就是师父酿百花酿的秘方——百花草” 百花草又名白花蛇舍草,它多采摘于春夏两季,它们身开白花,茎略带方形或扁圆柱形,光滑无毛。拿此草入药还具有利湿通淋、消炎解毒、杀菌的功效。 在大丰朝这个世界,村民们都俗称这白花蛇舍草为百花草,而秦安的百花酿便是用百花草作为原料酿制而成。 “百花草?您是说百花酿用的是这个东西酿酒的?” 待她说完,秦安立刻点头示意确实如此。 “对咯,而且这百花草可解百毒,只要不是吃了那马上毙命的鹤顶红,拿这个煮水服下保准立马没事” 这下程六初终于顿悟,原来上午秦安在立冬堂内话语中竟是如此深意。 “我明白师父的意思了,原来您说的百花非百花是这个意思” 秦安点头如捣蒜“没错,世人统统以为我的百花酿用的是一百种鲜花酿制而成,其实不然” 此时程六初还是有一个疑惑的点,她立刻追问道“可是这酒中为何有淡淡的花香味” 秦安马上摘下百花草的白花,放到程六初的手上让她闻闻看。 她将小白花捧在手心里,接着凑近鼻子轻轻一嗅“没想到这百花草上的花闻起来如此清香” 秦安终于揭开谜底,一脸正经地说“也就只有雨后的百花草开出的花朵儿才能有如此迷人的香气,平时它可不是这个气味” 第65章 发现柳儿的秘密 程六初正在认认真真听讲,又用手指捏起白花仔细观察了下。 “怪不得师父您刚才告诉我要下过雨后来山上采摘,原来是这一层意思” 秦安再次解释道“平时这百花草也开花,但若是像平时那样贸然采摘拿来酿酒的话,只会让酒味苦涩而且酒香气会寡淡许多” 程六初明白了原理,孜孜不倦地听着秦安讲话,仿佛整个山林都是她的学堂。 这下,她终于捋清楚了百花酿的精髓,直赞叹他对酿酒不仅有方法,在研究原料上也不懈怠,果然秦安这个师父她没认错。 “走吧,下山了,明后天我再带你去另一座山开荒”秦安拍了拍衣服,把镐头放在背篓里,提起就往山下走。 程六初叹道“不是吧师父,明后天还要到山上啊?” “别啰嗦啦,再不下山,晚点野兽就要出没了” 秦安示意她赶紧跟上,别耽误了下山的时间。 程六初跟秦安从山里赶回立冬堂已经入夜,二人草草告别后便自行回家了。 白日里,程六初和秦安为了多摘些百花草,只是在山林上摘了点野果子吃,根本没填饱肚子。 现下她已经饿得饥肠辘辘的,所以一回来就想去厨房先找些吃的垫垫肚子。 通往厨房的路上,程六初行至拐角处,突然发现两个人影躲在假山背后密谋,吓得她赶紧躲起来。 她隐约看到是柳儿的身影,而和柳儿交谈的另一个人却躲在假山背后看不清人脸,只听出来也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程六初偷听到二人正在密谋着一些鬼祟之事,于是决定悄悄在背地里多观察一会。 那神秘女先是将一包不明的药粉塞给柳儿,并且谨慎提醒道“这可是未来五天的药,上头说了,让你慢慢减量用,别到时候被人发现了” 柳儿接过药粉,微微点头低声回应“我知道了,之后就无须麻烦你再送药过来了” 说完,那神秘女便从假山处离开,一抹黑影就此消失在黑夜里。 程六初正观望着还待在假山处的柳儿,只见柳儿忽然探头看向四周。 程六初及时反应过来,迅速把自己的身子躲好在廊墙后好不被柳儿发现。 柳儿看四下无人,快速把药包藏好在衣袖里,这才提着灯笼离开。 程六初小声的嘀咕着“什么药啊?不行我得跟上去再看看” 程六初就像地里的猹一样,满地找瓜吃。 她紧刻跟上柳儿走了一路,结果来到了厨房处,厨房里的烧火丫头正在煎煮着金老太君的汤药。 “老太君的药熬好了吗”柳儿一进门便问道。 烧火丫头不敢怠慢这位未来的少夫人,所以毕恭毕敬地回答“回柳儿姐的话,已经煎好了” “那行,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剩下的我会把汤药送去福寿阁伺候老太君喝下的” 柳儿连忙打发烧火丫头,待她离开后,厨房里只剩下柳儿独自一人。 柳儿看厨房内没人了,立刻拿出了刚才藏在腰间的不明药包,她揭开砂锅盖,正一点点的把药粉倒进药锅中充分搅合均匀。 再然后,她又把整个药锅置于托盘上,这才从厨房离开。 柳儿的一举一动被程六初看得真真切切的,她已经大胆猜测这背后一定有更大的阴谋等着她发现。 所以她又紧随了柳儿一路,果然柳儿一路上端着药奔福寿阁去了。 糟糕!难道柳儿要给金老太君下药,下的又是什么药,这里的程六初还不得而知。 “怪不得老太君的病不见好,好你个柳儿”程六初站在福寿阁外小声的嘀咕着。 现下,她得赶紧偷偷溜进福寿阁,随后程六初来到金老太君的卧房外。 她故意捅破窗户纸,透过窗眼发现金老太君还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又看见柳儿正在把药锅里的药倒入碗中,接着一步步靠近床边。 情急之下救人要紧,程六初也顾不得许多,趁柳儿走到床边伺候喂药之时,立马破门而入。 只见她一把夺过柳儿手中的汤药,大声呵斥道“柳儿你到底在喂老太君喝的是什么药” 柳儿忽然被她惊吓到“我就是正常给老太君喂调理的汤药啊,我不懂你说什么” 程六初也不跟她多啰嗦,直接拆穿道“柳儿你别装了,我已经看到你在厨房里往药炉里下药,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事到如今,柳儿还不忘反咬一口“程六初,你居然跟踪我” 程六初眼里容不下沙子,直言道“我若不是跟踪你,还不知道你今天背地里在搞什么小动作,我现在就要出去告诉大家你做了什么” 待她说完,立马回头欲转身离开…… 柳儿一看大事不妙,为了避免东窗事发,她立马追上前死死拉着程六初手不让她走开。 她急了,带着慌乱的语气开口“我只是给老太君下了嗜睡的蒙汗药,不是毒药。只要你不告发我,待我和二少爷成亲后,我会立马停下动作,借时老太君的病就会慢慢好起来的” 为了留住她,柳儿带着哭腔继续求饶说“求你别告发我,我再也不敢了,真的求求你” 程六初一听更是觉得她的行为自私又狠毒,直接拒绝道“你居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快松手我帮不了你” 柳儿见她还是一副不肯放过自己的样子,立马跪下,只听‘噗通’清脆一声膝盖重重落地。 “是我鬼迷心窍,是我不对,求你了程姑娘别揭发我,我知道错了,给个机会我改我一定改……” 程六初见她认错态度如此诚恳,忽然有些心软,于是神情便有些犹豫起来。 柳儿跪在地上,余光中看见她正在犹豫不决,她抓住机会,突然站起来一把拿起桌子上的茶壶重重地向程六初的头上砸去。 程六初脑袋被砸后,噗通一下整个人昏倒在地,额头上还被砸破了口子,血正一点一点的往下流。 柳儿来顾不得多想,赶忙找来麻袋将程六初装进去,接着又牢牢系紧麻袋口,临了,还用毛巾匆忙清理掉地上遗留下来的血迹。 这次,柳儿还是像上次那样偷偷的把程六初从金府的后门拖出去丢上了马车。 不过,这次她打算亲力亲为,誓必要自己动手解决掉程六初这个大麻烦。 柳儿趁四下无人悄悄驾着马车离开了金府,而后消失在黑夜里。 第66章 程六初下落不明 一处密林中,马车停在河岸边,柳儿将麻袋里的程六初从马车上连拖带拽的丢在地上。 她用脚踢了踢麻袋,忍不住吐露心声道“程六初别怪我赶尽杀绝,要怪就怪你命不好,若不是因为你,二少爷便会多看我一眼” “你去死吧!” 柳儿恶狠狠的说完,便痛下杀手一把将困在麻袋里的程六初扔进了河中。 加上下过雨的关系,夜里的河流十分湍急,麻袋一下子被河水冲得远远的。 柳儿站在岸上看着被河水冲走的麻袋直至消失,这下才放心道“这次就算天王老子来,也救不了你” 随后,她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便坐上马车驾车离去了。 清晨的微风穿过兰庭院,带着夜露的清凉和花草的芬芳,轻轻拂过,吹散了昨夜的‘残暴’。 叩叩叩—— “程姑娘在吗” 立冬堂的工人阿强听秦安的传话,一早便跑到程六初的卧房前敲门。 此时,一直关注着跟程六初相关一切的柳儿,正在透过门缝偷看着对面的屋子。 她看工人阿强半天敲不开门,便推开房门走到他跟前。 柳儿问道“阿强,你怎么跑来兰庭院寻人了” 工人阿强其实也不想跑来院里,只是秦安说要带着程六初一起进深山住两天继续采摘百花草。 见她迟迟未到立冬堂,所以特意叫他来让程六初快点准备行囊出门。 “柳儿姐,秦管事特意让我过来寻程姑娘,说是要进山里住上两天,好采摘大批量的百花酿原料酿酒” 往年,秦安都是自己住在山里摘百花草的,这下收了个徒弟不得好好带带她,所以惦记着叫上她。 柳儿想把昨晚程六初失踪的事欲盖弥彰过去,于是她心生一计。 “阿强,我听说你最近很缺钱用” 阿强最近确实有点揭不开锅了,他看着柳儿默不作声地笑了笑,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 柳儿早知道阿强平时不仅穷还好赌,于是从腰间拿下钱袋丢给了他。 并特意叮嘱他说“这袋银子你拿着,若是旁人问起,你就说程六初已经跟秦管事去深山了” 正好秦安要去山里头待两天,就算旁人问起程六初为何不见踪影,她也有搪塞的理由掩人耳目。 工人阿强平时好赌成性,见有银子到手,岂有不收的道理。 他爽快答应道“柳儿姐放心,旁人若是问起我一定按照你吩咐的说” 虽然他不清楚柳儿到底有何意图,但有银子花也不必关心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果然有银子好办事,柳儿再三叮嘱“你等下回去就跟秦管事说程六初病了出不了门,还有今天你没在这遇见过我,听到了吗” “柳儿姐请放心,我这就按你说的去办” 二人说完话,阿强便离开院子回立冬堂复命去了。 这边还在原地地柳儿正在侥幸自己逃过一劫,终于松了口气。 现下卧房周围无人路过,她突然得意的笑道“天助我也,明日等我嫁给二少爷,一切皆成定局” 另一边的立冬堂,阿强收了银子后果然乖乖办事,他按照柳儿的吩咐告诉了秦安“秦管事,程姑娘得了伤风没办法跟您到山上了,要不您今天自己去” “怎么又病了,要不要紧,我去看看” 秦安一听程六初病了,有些担心了起来,于是放下手中的水壶立马就要前往兰庭院去。 阿强见状急忙拦下“程姑娘那边有二少爷照顾呢,您看天色也不早了,要不您快快赶路上山吧” 秦安一想也对,就算自己不去探病,兰庭院中也有金乌金纱纱这两个好外甥照料她。 这下他才放心道“那行,确实有些耽搁了,阿强你赶紧帮我把拉货的马车牵来,我现在就出发进山,后两天立冬堂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阿强听完吩咐,点头如捣蒜。 驾—— 阿强帮忙拉来马车后,秦安便头也不回地驾马扬长而去了。 镜头拉到另一边, 程六初还被套在麻袋中,随着河水一路的冲刷,整个人连麻袋一起飘到了白马寺旁的河岸上。 此时,正在河边打水的孙妈妈看到被河水冲上岸的麻袋正在不时的动弹着,整个人都吓瘫在地。 孙妈妈回过神后,壮着胆子捡了一节树枝戳了戳正在动弹的麻袋,这时从麻袋里立马传来一阵微弱的呼救声…… “不好,难道麻袋里有人” 孙妈妈一听麻袋里有人声传出来,赶紧上前扶起麻袋,由于捆麻袋的绳索被河水浸泡过的关系实在是过分结实难以解开。 所以孙妈妈连忙取下发髻上的银簪,费力的用它割开麻绳,过了一会麻袋被解开了。 装在麻袋里的程六初终于重见光明,她额头上的伤已经被河水泡得有些发烂,整个人看起来虚弱的很。 她用着最后一丝力气呼喊着“救我……” 说完,她又再度陷入昏迷中。 孙妈妈看着奄奄一息的活人,确实于心不忍。 但她一个人也实在是扛不动程六初,于是她返回白马寺内请示了自己的女主人该如何处置。 女主人得知孙妈妈在河边捡了个将死之人,向来吃经念佛的她实在是不能坐视不理。 随后吩咐了两个下人跟着孙妈妈一起去河边搭救,她们齐心协力费了一会才将程六初带回寺庙中的偏房养伤。 女主人心善,还特意请了大夫前来给她医治。经查验后,程六初只是因为额头的伤失血过多,加上在水里头长时间浸泡,才虚弱到昏迷过去,所幸并无大碍。 昏迷了一个白天直至傍晚时分,程六初还未有醒来的痕迹。 入夜的禅房内,女主人正跪在佛像前手执佛珠念经。她一直向菩萨祈祷着今日救回的那个陌生女子能平安无事快些醒来。 礼完佛后,女主人看孙妈妈端来安神汤,这才缓缓起身。 她向孙妈妈关切地问道“今日在河边救回来的那个女子还未醒吗” 孙妈妈搀扶着女主人到榻上坐下,摇摇头回道“似乎还没有醒来的意思,不过她不时在梦中呓语说着什么药不能吃……什么不要杀她,想必是做噩梦了” 女主人点头了然“看来这个女子是遭遇到了什么迫害,才沦落至此的吧” 女主人也不知道程六初经历了什么,只是跟孙妈妈一起大胆地猜想着。 第67章 死里逃生 孙妈妈忽然若有所思道“我看这个女子,倒是有些眼熟,就是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女主人听孙妈妈这么说,回想着程六初的脸,也觉得颇为眼熟,也一同想不起来是在哪见过一样。 是的,这个女主人正是金乌的母亲金夫人——秦美兰。 早在上次金纱纱来白马寺中,她远远的被领着看见过程六初和自己的儿子站在一起。 而孙妈妈的时间线更早些,早在程六初第一次落水被金乌救上来那次,孙妈妈随着大部队回府的时候,她待在马车前头坐着就不远不近的见到过她。 秦美兰叹道“还是等那女子醒来再问问她遭遇了什么事吧” 孙妈妈点头附议,眼看时候不早,她便扶着秦美兰回卧房中睡下。 随着时间推移,已经来到了第二日,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宁静的偏房里。 突然,一声微弱的呼吸声打破了这静谧。 程六初缓缓睁开双眸,周围的一切陌生而模糊。白色的墙壁,房内陈设简单,但空气中不时飘来阵阵寺庙中的檀香味。 她试图起身,却感到一阵眩晕。 吱呀—— 这时,门从外头被轻轻打开,一个身影走进屋子内。 来人正是孙妈妈,她的眼神中满是关切和温暖,仿佛能驱散程六初心中的所有恐惧。 刚刚她也不知道程六初有没有醒来,只是照常来到偏房中查看情况,一开门便看见她人正起身坐在床上。 “姑娘你可算醒了” 程六初见救命稻草来了,虚弱地问道“大婶就是您在河边发现了我,是您救了我对吗,我这是在哪啊” 孙妈妈也顾不得回答许多,只是担心地询问道“姑娘感觉身子怎样,好多了吗” 咕噜咕噜—— “我还好,只是……” 程六初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她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 “你先等等,我去给你拿些吃的过来”孙妈妈见状,赶紧去厨房端来饭菜。 她手脚利索,快去快回,将饭菜一并端来房中后便放到了桌子上。 “我刚好煮了些小米粥,还有些小菜” 接着孙妈妈走到床边,将程六初小心地搀扶到饭桌前坐下。 程六初看着眼前热乎的饭菜,忍不住感谢道“大婶,谢谢您救了我,您就是我的恩人” 孙妈妈看她说话的声音还在哆嗦,连忙从盆里舀了一碗粥放到她跟前。 “孩子别客气,叫我孙妈妈就行~先用些斋饭吧,吃饱了再说” 程六初微微点头,表示好的。 孙妈妈连忙招呼着她先吃点东西补充体力“这里是白马寺,需要戒荤腥,只能先委屈你在这吃些清粥素菜了” “有这些饭菜已经很好了”程六初自从当了牛马以来很多时候都在饿肚子,有东西吃已经算是恩赐。 程六初整个身子都是疲软的,她伸出手拿起勺子,慢慢地舀起一勺粥,小心翼翼地送到嘴边。 粥的温热和甜味渐渐在口中散开,她紧闭双眼,仿佛在享受这难得的宁静和温暖。吃完这顿饭后,她感到了一丝力量在体内慢慢恢复。 程六初用过早饭后,便和孙妈妈聊了起来。 “原来这里是白马寺,怪不得我总是能闻到一股浓浓的禅香味” 孙妈妈在秦美兰还没有嫁人之前,就作为陪嫁丫鬟一同去到了金府伺候。 后来秦秦美兰当了金夫人,因为如夫人王氏小产的事被迫来到白马寺中清修,孙妈妈便也一同跟着陪过来,就这样二人形影不离的相伴了二十多年。 “是啊,我和我家夫人常年住在白马寺中礼佛,已经习惯闻这味道了” 孙妈妈的确一日不闻这禅香,心中便会觉得少了点什么。 程六初一听孙妈妈话语中提及他人,不禁问道“您家夫人是?” “就是我家夫人吩咐我把你带回寺庙中住下的,她现下还在禅房中礼佛,待会我带你去见她” “好的孙妈妈,您和尊夫人都是我的恩人,我待会定当去拜谢一番” 程六初险些丧命,心中真的很感谢孙妈妈将她救下,若不是如此,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继续见到明日的太阳。 孙妈妈微微点头,脸上洋溢着满是慈祥的笑容。 她向程六初继续打探道“还不知道姑娘姓甚名谁,住在哪里,是怎么被河水冲到这白马寺附近的” 程六初对于自己的险象环生,她心存侥幸道“我叫程六初,原是住在京都城里一个大户人家的院子里做工,我是被一个坏女人陷害才被丢下河中的” 孙妈妈一听此事定不简单,她继续追问道“是什么歹人竟然如此恶毒,活生生把你装进麻袋里扔进河里” 后面,程六初便将自己是如何发现柳儿下药陷害金老太君还有怎么被她砸晕扔进麻袋里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孙妈妈知道。 “就是这样,我被她装进了麻袋里扔进了河里,直到孙妈妈您发现了我” 程六初被柳儿砸伤踢到河里的过程还历历在目,她没想到柳儿为了一己私欲竟然铤而走险祸害自己。 孙妈妈更是痛心疾首道“人世间,竟然还有如此恶毒的女子,这样的人万万不能让她奸计得逞啊,若是让她成功嫁给那大户人家的少爷,岂不是要同床异梦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程六初隐约记得前些天听兰庭院的下人提起三日后的寒露便是金乌纳柳儿为妾的日子。 她迫不及待地询问“孙妈妈请问今日是什么日子了” 孙妈妈看她问得有些急,连忙说道“昨日从河里把你救回寺庙中,你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 “现下已经是寒露了,你看我今日一早还去山里采摘了些山柿子回来” 孙妈妈说完,还用手指了指院子中摆放在箩筐里的柿子。 程六初神情立刻紧张起来,只觉大事不妙。 “什么?今日是寒露了,不行我要回去揭发柳儿,一定要阻止她嫁给少熙” 她也顾不得许多了,想立刻动身,一定要想办法马上回到金府阻止悲剧发生。 孙妈妈一听她脱口而出‘少熙’这个名字,刚好和自家少爷金乌的表字重叠。 恍然大悟下,她先是试探道“孩子,你是在金府做事吗?” 第68章 原来是自家后院着火 “神奇了孙妈妈,您怎会知道,刚刚我也没提及过金府啊” 孙妈妈再次向她确认“那你刚才口中所说的少熙可是‘金字招牌’的那个金府的二少爷” 程六初点头如捣蒜,眼神清澈又透露出不解“正是他,孙妈妈您也认识此人?” 孙妈妈瞬间只觉天塌下来了,没曾想原来是自家后院起火。 “不好,你说的正是我家夫人的亲儿子,金乌二少爷啊” 程六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世上竟会如此巧合,自己居然在白马寺中遇见正主。 “什么?您是说在禅房里礼佛的那位正是少熙的母亲,金家主母夫人?” 孙妈妈十分笃定的告诉她“没错,正是!” “可少熙今日就要纳柳儿为妾,这可怎么办?”程六初转念一想,赶紧让孙妈妈带路去禅房找金夫人寻求办法。 “快~孙妈妈,带我去见金夫人,我要将柳儿图谋不轨之事统统禀明上去” 孙妈妈现下也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对对对,孩子你快随我来” 她领着程六初快步走到禅房外,叩叩叩—— 禅房内,秦美兰正在诵佛念经,突然听到房门外传来着急的敲门声。 “进来~” 孙妈妈一进房内便连忙扶起跪坐在蒲团上的金夫人,此时的她心急如焚“不好啦夫人,府里出事了” 秦美兰看孙妈妈一脸神色紧张,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她心头一紧“噢?怎么回事” 还在门外站着的程六初,顾不得通传那一套礼仪便径直闯入禅房中。 “给金夫人请安,我叫程六初,恕我冒昧,金府里确实出事了,少熙他即将要纳柳儿为妾” 秦美兰困惑不解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子,不明白她在牛头不对马嘴的说些什么。 “你说我儿子要纳妾?” 程六初紧皱眉头,点头回应“是的金夫人” 秦美兰被她说糊涂了,这话听起来不像坏事“这是喜事啊,你怎么说出事了” 程六初怪自己说话的章法还是太客气,她连忙又把刚才在偏房内告诉过孙妈妈,自己是怎么被柳儿陷害装进麻袋踢入河中一事,又重新复述了一遍给金夫人听。 站在一旁着急的孙妈妈实在是看不下去,连忙帮腔道“对啊夫人,后面是这孩子提到少爷的名字,老身这才发现是咱们金府出事了” 秦美兰简直不敢相信,会有这等腌臜事发生在自己身边,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 现下她的心情极其复杂,眉头紧蹙“如此说来,柳儿确实恶毒,为嫁给我家少熙竟然如此不择手段,此人可恨啊” 孙妈妈提醒道“夫人,少爷可不能纳这种货色入房伺候,枕边人万万不能如此不轨啊” 程六初也是担心得不行,她焦急开口道“金夫人~事不宜迟,我得赶紧下山回府阻止这桩婚事才行” 闻言,孙妈妈也立马点头附议。 秦美兰也不想自己的儿子娶这么一个毒妇,她匆匆吩咐道“好,孙妈妈你快去给程姑娘安排马车回府” 秦美兰话音刚落,又连忙叫住了二人; “等等,我不便回府,又担心程姑娘一个人应付不来,你同她一起回府向主君禀明此事早做处理” 她慎重地叮嘱道,希望一切都来得及。 孙妈妈立马遵命“好的夫人,我这就去安排” 程六初也算是个懂礼之人,临了,她还不忘强调自己的感恩之情“夫人您保重,我改日再来拜谢您的搭救之恩,小初先行告辞了” 秦美兰微笑着点头示意“好孩子,快去吧” 二人匆忙话别后,程六初便离开了禅房。 随后,她和孙妈妈一同坐上马车离开了白马寺下山,以最快的速度赶回金府。 另一边的金府,紧张的气氛中带着喜悦,兰庭院的人正在紧锣密鼓地张罗着喜事,虽然这次纳妾没有成亲之礼,但院中处处挂着红色。 古代纳妾是没有三书六礼的,但也不妨碍柳儿此时迫切嫁给金乌的好心情。 她身穿喜服正在房中准备着,婢女也在镜前为她梳妆打扮。 婢女一边为她梳头一边奉承道“柳儿姐今日当新娘子,穿上这衣服的模样真美” 柳儿此时的心情别提多高兴了,她已经开始幻想着如何跟金乌相敬如宾、白头到老的日子。 她开始喜不自胜的笑道“可惜啊,不能穿正红色,不过也不打紧,只要能嫁给二少爷就行” 婢女闻言,又继续拍马屁道“现在二少爷房中就柳儿姐一个可心人伺候,待你夺得宠爱后还有正房夫人什么事” 此话一出,柳儿的笑容马上从脸上消失,她最讨厌别人在自己和金乌的喜事中提及第三人。 只见她从座位上快速起身,一个重重的耳光扇向婢女的脸上。 “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你提正房夫人做甚,羞辱我吗” 闻言,正被打了一巴掌的婢女吓得急忙跪地“柳儿姐,我错了,是我嘴笨,你饶了我吧” 柳儿见她认错态度尚且还行这才消气,她缓缓坐下继续说“以后叫我少夫人” 婢女已经吓得脸色发白,她颤颤巍巍地回道“是的,少夫人” “好了,还不起来赶紧为我梳妆,别耽误了冲喜的吉时” 婢女赶紧起身,小心翼翼的给她继续妆扮,此时的房内再也没有了她的奉承声。 同时,金乌还待在书房中悠闲地下着围棋。 金纱纱一直在等金乌回房更衣,迟迟见他不来,便命人带上喜服一同去了书房寻他。 “二哥哥,爹爹让我给你送喜服来了,你还是快些穿上吧” 说完此话后,她便吩咐福鼎将带来的喜服放在桌子上。 金乌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之情,他看见摆在桌上的那一抹红色,恨不得将它撕碎。 “我不会穿的”他立刻从榻上起身走向前,一把将喜服往书房外扔去。 “告诉你们的家主金大老爷听,是他要我纳妾,不是我想纳妾,我不会穿的” 站在书房外的两名下人正是金龙房中贴身伺候侍从,他们今日是特意跟随着金纱纱到兰庭院中监督金乌成礼的。 侍从们看金乌在书房中如此乱扔喜服发怒,二人立刻对视不语。 第69章 程六初枪亲? 金纱纱从未见过自家二哥哥在人前发过如此大火,自己瞬间也被他凶狠模样给吓到。 但为了冲喜的事,她只好耐着性子继续劝慰道“二哥哥你这是何必呢,你就算不听爹爹的话也得替祖母考虑吧,她老人家平时是最心疼宝贝你的” 金纱纱也不想这么说,可是冲喜救病之事迫在眉睫,她又有什么办法。 金乌心里那道防线破碎了,他没想到自己最亲的家人会有一日竟然不跟自己统一战线。 “纱纱,你可是我的亲妹妹,你现在也倒戈了?” 金纱纱也是左右为难,她知道金乌的心上人是小初初,但为了祖母的安康,她只好选择暂时先棒打鸳鸯。 “可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我知道二哥哥你心中喜欢的人并不是柳儿,但事到如今也无可奈何了” 金纱纱继续游说道,她心中也是百感交集的,毕竟她还是很想程六初当自己的嫂子,不如先纳妾再做打算。 金乌的心彻底碎掉,他理解妹妹的懂事,他沉凝片刻决定不再反抗。 只是面无表情地说“福鼎,把喜服捡回来,我这就换上” 福鼎也不想自家少爷纳柳儿为妾,作为下人他会跟着主子一同乐,也会跟着一同悲。 福鼎遵从吩咐,他低着头慢慢走出房门把扔在地上的喜服捡起送回房中。 …… 镜头拉回到还在快马加鞭赶回金府的二人,本来她们可以在天黑之前赶到府里的。 但马车行驶在半道上车轱辘不慎和地上的巨石相撞,整个车轱辘都卡了出去,马车也因为失衡的关系不得已被迫停下。 所幸车夫和她们二人都没有因为意外而受伤; 程六初焦急地看着正在修缮马车的车夫,她关切地询问着“车夫大叔,还还要多久才能修好啊” 车夫也不确定何时能修好,一边忙活着手头上的活计一边敷衍两句“快了快了,先等等……” 待在一旁的孙妈妈神情也是万分焦急,她和程六初二人帮不上忙,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车夫蹲在马车底下,手里拿着木棒和铁锤,正费力地敲打和修理。 …… 兰庭院的书房内,金乌皱眉盯着眼前的喜服,面色纠结。 在又一番内心挣扎后,终于,他不情愿地叹息一声,缓缓脱下外衣,换上那一抹鲜红的喜服。 这一刻,喜服加身,金乌仿佛承载了千斤重任。他深知,今日的抗拒无法改变命运。 为了祖母的安康,为了未来的责任。于是他闭目静心,决定接受这桩婚姻的安排。 金纱纱看着身穿喜服的金乌还坐在书房中静静的发呆,柔声提醒道“二哥哥,爹爹还在前厅等着呢,别错过冲喜的吉时” 金乌又轻叹一口气,语重心长道“纱纱,你说小初是不是还在生我气” 已经两日未见到程六初,金纱纱也是从下人那听说,秦安昨日已经把程六初带到附近的深山中办事。 她嘴中是安慰也是据实相告“我听说她跟小舅舅去山上采摘酿酒的东西,想必她还在为斗酒大会的上的事烦忧而无暇顾及生气吧” “也好,这两日她不在府中,倒是不必时刻担心她看了会厌烦我” 金乌心中知道此前程六初是对自己有好感的,可现在未必吧,他恨自己为何没有早日向她捅破窗户纸表明心迹,恨自己的无用。 现在他是怕,怕自己的一言一行会伤害到那个他早已深爱的女子,怕程六初会因他而伤心。 如今他的心灵无比黯然,无法言说的痛楚在胸中蔓延。 金乌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自己被迫纳妾一事,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无奈和挣扎,却依然独自守护着那份深深的情意。 “走吧,我这就带柳儿到前厅给阿爹敬茶” …… 另一边的古道上,程六初还在焦急地望着前方,她的心情越发急迫,无奈只能紧握双手,静静地等待着车夫修缮。 此时,正有一农夫拉着辆驴车经过,程六初赶紧拦下,想让农夫好心送她一程。 起初农夫是不愿意的,直到后面孙妈妈从兜里拿出些碎银两递给他,这才愿意捎上程六初到城里去。 临了,孙妈妈还不忘叮嘱道“孩子,驴车坐不下我们两个,你先快快赶回金府,我等车夫修好马车会火速追上” “好,孙妈妈那我先行一步了” 程六初麻溜地坐上驴车,毛驴的脚程虽慢,但能追一点时间是一点吧。 …… 时间飞逝,转眼来到酉时,深秋的黑夜来得是如此之快。 夜色中,月影婆娑,金乌面无表情地领着柳儿一起前往大厅,他独自走在前头脚步有些沉重。 身边的柳儿并非他心中所爱,他无奈命运,心中泛起层层涟漪,每走一步都在自我说服:为何生在富贵人家,自由确是如此珍贵。 而一旁紧随其后的柳儿也不吭声,她只想走快两步,好快一些嫁给她心上的那个男人。 此时的她喜悦之情难以言表,她的脸上挂着喜气洋洋的笑容,红唇弯弯,宛如春日里的桃花盛开。 她的心儿随着步履轻轻跳跃,满心期待着金乌同自己未来的美好生活。这一刻,她心中只有喜悦和期待,再无往日的阴霾。 兰庭院的大厅中,如夫人正陪着金龙一同在厅内等候。 此时金龙正襟危坐在堂上,若不是为了监督自己的儿子冲喜,他万万是不会管金乌如何纳妾的。 金乌和柳儿二人到达前厅,一同前来的金纱纱也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厅内间静谧肃穆,花盆下的蜡烛悠悠闪烁,投射着宁静的光。 婢女已经准备好了一盏细长的瓷壶,其中泡着上好的绿茶。柳儿接过茶碗,捧茶缓步前行至金龙的座前,缓缓弯身准备献茶。 柳儿谄笑着改口道“父亲,请用茶……” 金龙笑而不语,以长辈的慈祥目睹这一切。随着茶叶在水中缓缓沉浮,屋内香气渐浓,气氛也随着茶香慢慢融洽起来。 正当他缓缓伸手接过柳儿手中献来的茶碗时,程六初终于赶到兰庭院中。 她在大厅外远远地大声喝止道“停下……我不同意这桩婚事,不能让柳儿嫁给二少爷” 厅内的众人一听有人前来阻止冲喜,纷纷把目光转向厅外。 第70章 金乌终于开口表明心迹 程六初坐着驴车紧赶慢赶终于到达金府,一进门她便立即跑回兰庭院。 现下她终于到达前厅,正呼呲呼呲的喘着大气,她咽了下口水说“金老爷,少熙不能纳柳儿为妾,请您立马停下冲喜的事” 金纱纱以为程六初是来抢亲砸场子的,连忙上前拉着她的胳膊叫她别胡闹。 金纱纱看厅内的场面陷入一度尴尬,马上打哈哈解围“小初初你不是跟小舅舅去深山采摘东西酿酒嘛,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 程六初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是一脸不解道“谁告诉你我跟师父出门了” 金纱纱也顾不得许多,只见她又低声附耳劝说道“小初初,冲喜是为了治祖母的病,已经迫在眉睫,你就算是抢亲也要分时候啊” 程六初点点头,现下自己的架势确实像是在抢亲。 见状,一旁的柳儿看见程六初还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马上慌乱了起来。 她心想着这程六初还真是命大,只觉大事不妙的她赶紧动脑想来对策。 她决定先反咬一口,于是先声夺人道“老爷,如夫人,你们要为柳儿做主啊,平时就是她跟柳儿不停的为二少爷争风吃醋,今日定是眼红我能嫁进金府,才出来阻挠好事” 如夫人王氏看气氛不对,于是开口帮腔道“哎哟,程姑娘这是何必呢,若真想嫁给乌儿,我们金府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自会让主君同意你一同和柳儿为妾入房伺候的” 她一番话语呛得在座的各位引起众怒,尤其是金纱纱,觉得王氏话中夹棒难听极了,碍于王氏是长辈,她又不好张嘴声讨什么。 倒是金乌一听王氏这么讲话,顾不上往日的体面,急言令色道“如夫人此话是何意,我房中的事还轮不到您插手吧” 王氏被怼得哑口无言,只好用委屈巴巴的眼神求助金龙。 金龙读懂王氏脸上的委屈,立马拍桌子愤愤道“乌儿,怎么说话的,好歹如夫人她还是你的长辈” 柳儿在一旁看戏,趁势还不忘指着程六初攀咬一番“家主,就是那个女人,不知她到底下了什么狐媚子药,让二少爷迷失了心智,此人万万留不得在金府啊” 金乌闻言,算是看清楚柳儿的嘴脸,看她如此污蔑自己的心上人。 他急声向众人解释道“我倾心爱慕程姑娘已久,她没有给我灌迷魂汤,至于如夫人是长辈就该有长辈的样子” 金乌说出口了,他终于表明心迹承认自己喜欢程六初。 程六初一听他如此大胆的在众人面前承认自己是他心中所爱之人,也忽然慌了神。 而另一旁的金纱纱分不清是惊喜还是惊讶,只是瞪大双眼捂着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自家二哥哥这么猛然。 紧随其后,她默默地向金乌竖起了大拇指。 可一旁吃醋的柳儿可不是这么想的,金乌的话虽然让她心中不快,但事到如今千万不能让临门一脚的事黄了。 “家主,如夫人你们听听,这还不是罐了迷魂汤吗,自从程六初来到府上,就没有安生过” 她十分笃定的说着话,果然想骗你的人永远是最真诚的“先是如夫人中毒,接着老太君也病倒了,她肯定就是老天爷派来的天煞之星,专门来克我们金府的” 程六初看她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只见她快步上前明晃晃地给了柳儿一巴掌。 众人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讶到纷纷张嘴后仰身子…… 柳儿就这么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她本想恼羞成怒的,审时度势下,不得不装起了柔弱。 她半捂着脸继续哭诉道“老爷如夫人,你们看看此女子是多么地粗俗不堪,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胡乱打人” 如夫人看不下去了,继续帮腔道“粗鲁,简直粗鲁,这女子太过分了,来人啊还不快点把她轰下去” “我看谁敢”金乌立马站上前喝止,眼神充满凌厉。 程六初继续不管不顾地说“我今日打的就是你,我让你狗嘴吐不出象牙” 若不是金乌连忙拉着她,程六初高低还得赏多几巴掌给柳儿。 若不是她故意害程六初险些丧命,今日又见柳儿如此攀咬,更是不想对其继续无视装客气了。 程六初决定撕破嘴脸,她要揭发柳儿最丑陋不堪的一面。 “大家听我说,金老太君根本没有得什么重病,就是柳儿从中作梗害得她老人家一病不起的” 柳儿心中带着怒意,还在极力撇清道“大家别听她胡说,她就是因爱生恨恨,故意攀扯于我,我什么都没有做” “既然你什么都没有做,你给老太君喂毒药干嘛” “我没有给老太君喂毒药,我喂的是嗜睡的蒙汗药”柳儿一时嘴快,道出了真相。 没想到程六初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居然让她自爆了。 柳儿连忙捂嘴视线看向大家,这下好了,众人一脸震惊。 金龙坐不住了,立马质问她“柳儿,这是怎么回事,程姑娘说的可是事实” 金乌上前一步抓着她的胳膊问“你说什么,你给祖母喂蒙汗药了?” “不是的,老爷二少爷,你们听我说,我……我……” 柳儿心虚了,她看着众人质问的眼神,狡辩的话语像浆糊糊住了嗓子,支吾了半天说不上话。 “各位也都听到了,是她自己承认下药的,她为了能嫁给少熙不择手段,被我在福寿阁中当场抓包,怕我揭发,她还假意投敌,偷偷用茶壶把我砸晕过去扔到了河中,害我险些丧命,此人心狠手辣万万不能留不得” 程六初逐字逐句地揭发她,丝毫不给柳儿留情面。 金乌在一旁听了大为震惊,看柳儿平时还算懂事乖巧,人也柔柔弱弱的,居然能干出杀人灭口的事。 此事事关重大,他继续追问道“柳儿,小初刚刚说的话可是真的,你真谋害她性命了?” 柳儿急了,下蒙汗药还不至于让自己丢掉性命,但她想杀害程六初的事却是事实,她可不想罪上加罪。 “我没有,我没有谋害她,她胡乱说的,她这几日不是跟秦管事去深山采药去了吗,不是还活生生地站在我们面前,大家别信她” 第71章 证据确凿无法抵赖 金纱纱也说不准,觉得柳儿还不至于那么歹毒吧,于是打岔道“对啊小初初,我可真听下人说你跟小舅舅出去办事了” 程六初这下真的心有无奈,没曾想到了现在,柳儿还在狡辩,还在蛊惑大家。 “柳儿,你真是厚颜无耻!”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机智对答道“定是柳儿收买了下人故意这么说的,我根本没有跟秦管事,就是我的师父一起出门,我刚刚说的都是事实” 柳儿为了让自己减轻罪名不被重罚,她只好把戏做到底。 她一口咬定“是,我承认我给老太君下蒙汗药了,那是因为我爱慕二少爷已久,迫不得已出此下策的,至于你说的什么谋杀你,简直是滑稽,我根本没有去过河边,你少污蔑人,你根本没有证据” 程六初现在确实没有证据指摘她,只能空口白牙显得有些无力。 程六初还在发愁怎么证明这一切的时候,孙妈妈终于赶到了兰庭院。 “证据自然是有的……”孙妈妈人未到声先到。 金乌一看是自己母亲身边伺候的老人回来了,还以为白马寺中也出了什么事 他迫切询问“孙妈妈,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我母亲有什么事” 金纱纱见状也以为出什么了,也连忙追问道“是啊孙妈妈,我母亲怎么了” 为了避免大家产生误会,孙妈妈赶紧解释道“请少爷小姐放心,夫人在白马寺中一切安好” 王氏见孙妈妈回来了,也是好奇的很“既然姐姐无事,你不在寺庙中好随身服侍,跑回金府作甚” 孙妈妈先跟主子们都问了一遍安遍,这才缓缓开口道“大家别急,是夫人命我随程姑娘一同回来的,老奴就是证据,让我来证明她确实是被谋害的” 众人不可思议这到底怎么一回事,程六初跟孙妈妈是如何认识的。 金乌有些不解道“孙妈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前日上午时分,因天气干旱,白马寺的井水不足,我拿着空桶如往常一般到河里打水,不料在河边发现一个动弹的麻袋” 金乌皱眉惊讶道“麻袋?” “是的,我把麻袋打捞上岸打开一看,竟然藏了个人在里头,那人正是程姑娘” 闻言,众人一片哗然…… “这么说来,小初初真的是被装某个歹毒之人进麻袋丢到河里了”金纱纱话中意有所指,随即转头用着恶狠狠眼神地瞪了柳儿一眼。 柳儿虽觉大事不妙,不敢继续吭声,只好暂时稳住心绪。 “正是,那日我瞧程姑娘受伤昏迷,额头还流着血,后来是夫人命老奴一同合力将她带回寺庙中救治的” 就这般,孙妈妈一点一点的将事实阐述给大家听,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一旁的柳儿还想继续挣扎不放弃,哪怕是一点机会,一定要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来。 她顾不得脸面,又是狡辩又是撕咬着“孙妈妈,就算你救了程六初,这也不能证明什么吧,你的证据就是随口一说?我也有理由怀疑你跟她是不是一伙的,谁知你们是不是想陷害我” 王氏继续从旁鼓动说“主君,柳儿说的话不能全信,但也不能不信啊” 柳儿一看如夫人在帮腔迷惑众人,似有助她的意思。 于是她连忙跪下恳求道“老爷我错了,我不应该投药害老太君的,是我鬼迷心窍,请念在我往日伺候老太君的份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就饶了我吧,至于害人性命的事,柳儿是万万不敢做的” 柳儿说话间‘情真意切’,很难不让金龙动容。 虽说他也有些半信半疑,但一想到自己母亲也是顾及主仆恩情的人,柳儿又是在大家跟前看着长大的,害人性命的大事想必也不敢为之吧 这才松懈了防备说“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柳儿确实有错,但你们拿不出证据,也不好乱定罪于她” 金乌真不明白此时长辈们到底在和什么稀泥,他明确指摘道“父亲,事到如今,还有包庇柳儿的必要吗,祖母真的愿意看到自己养了这么个蛇蝎心肠的白眼狼吗” “就是就是……二哥哥说的没错,父亲您要谨慎考虑啊” 这次,金纱纱绝对是跟金乌站在统一战线的,先前为了冲喜的事不得不厚着脸皮劝说自家二哥哥妥协,现下已经知道柳儿的为人恶毒,她才不愿意看到金府继续容下这颗老鼠屎。 孙妈妈似乎成竹在胸,她义正言辞道“大家别急,老奴已经掌握到了确切的证据可以证明这一切” 金纱纱迫不及待的等着她揭开真相,焦急地追问着“孙妈妈,既然你有证据,赶紧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好还给小初初一个公道” 大厅内的众人纷纷都好奇着孙妈妈会拿出什么有力地证据,连程六初本人也不知道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自己。 孙妈妈点了点头回应,接着拍了拍手掌。 掌声响起,只见福鼎便从厅外拿了几样东西进来。 福鼎呈上来的东西里有带血迹的茶壶,还有鞋底沾满泥巴的绣花鞋。 孙妈妈摆手示意大家把眼神都注视过来“大家请看这两样东西,皆是老奴吩咐人在柳儿的房中刚刚搜出来的” “就是这个茶壶,柳儿那天夜里,就是用这个茶壶砸伤我的脑袋的,你们看我额头上还有伤疤在” 程六初指了指呈上来的茶壶,又掀开自己鬓角上的碎发把伤口展示给大家看真切些。 金纱纱仔细地对比着茶壶和伤口处的大小,情况已属实明了“真的,大家快看这茶壶上还有些干掉的血迹” 得亏有孙妈妈的帮助,程六初终于能自证清白“真相已经浮出水面,相信大家心中都有答案了吧” 金龙大怒,他的厚手重重拍打着桌子斥骂道“好你个柳儿竟敢如此大胆,不仅给老太君下药,还为一己私欲痛下杀手,我们金府怎么会养了你这么个蛇蝎心肠的毒妇” 柳儿见事情败露无遗,神色大失,已无力再继续辩驳什么,她只是在心中暗想:完了,全都完了! 金乌摇头叹息“柳儿,真相已大白,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第72章 柳儿投湖自尽! 柳儿唯一的遗憾便是没能嫁给金乌,虽然丑陋的真相被揭露,柳儿自然不舍得他,她不想心爱之人错看她。 “没错!那些事都是我做的”她自顾自地跪走到金乌跟前,揪着他的衣腿不停地哭诉着。 “二少爷,可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啊,柳儿对你的心意是真的,你为什么就不能多看我一眼,你难道忘了我们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了吗” 柳儿八岁那年就被送入府中为婢,金老太君也很怜爱她,还让她陪在金乌的身边一起玩耍,柳儿那时日日跟他作伴,看他读书下棋,孩童时期的他们时常在府里抓虫子玩,荡秋千。 那时的柳儿看起来是多么的纯真,人畜无害。 金乌记得小时候,自己因犯错被罚到祠堂里跪着,还是柳儿偷偷摸摸到祠堂里送吃的给自己才没有挨饿,但如今所有的情分,已被她恶毒的行为消耗殆尽。 金乌从过往的回忆中慢慢抽离出来,他一把推开柳儿,大声吩咐道“来人,把柳儿关押起来明日一早送到官府里处置” “不要……别把我送走,我不要离开金府,我不要离开你” 还在挣扎的柳儿立马咆哮起来,下人见状赶紧上前钳制住她,好让她无法再继续乱来。 这时,站在一旁的程六初突然想起自己发现柳儿下药的那天夜里,还有个神秘的女人一同出现过,此事她未见柳儿有所交代,也怕自己遗漏些重要的信息。 于是 她连忙喝止道“等等,我还有一事尚未明确” 闻言,众人疑惑还有何事…… “那夜柳儿下药前,是从一个神秘女子中接过蒙汗药的,所以给老太君下药一事,她必有帮凶” 此事竟然还没完结束,事关自己母亲的安危,金龙必须把真相了解清楚。 他立刻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审问柳儿“快说,你的帮凶是谁?” 柳儿没想到程六初竟发现的如此彻底,但与自己密谋的神秘女人好在是没有被她清楚瞧见模样,此时的她开始扭头看向别处,沉默半晌也没有继续开口再说话。 刚还在一旁看热闹的王氏,忽然上前,她铿锵有力地一字一句劝说道“是啊柳儿,幕后指使你毒害老太君的人是谁,若是有,你可要好好坦白从宽,想想你的亲人,他们也不想你行差踏错啊” 众人纷纷盯着柳儿,她依然低头不语。 金乌逼问道“柳儿,你还不交出幕后指使之人是谁吗” 待沉默片刻后,柳儿忽然大笑,哈哈哈—— 紧接着她笑意消失,冷冷张嘴说道“没有帮凶,无人指使” “那日夜里我明明在院子中的假山后面看见有个神秘人把药递到了你的手中,你还不承认吗” 东窗事发,柳儿的下场是什么,她自己已经预想到。 “呵~那天夜里天太黑了,你看错了,程六初你现在应该很得意吧,看见我如此不堪,心里痛快极了吧” 程六初看她还是一副死性不改的样子,简直无药可救了“不要拿你歹毒心肠去揣度他人” 柳儿选择破罐破摔,她瞪大双眼恶狠狠地说“程六初,我早该在上次就把你除掉的,若不是我大发慈悲放你一马,只是将你送到醉香楼,那我今日就不会被你搞得如此狼狈” 此话一出,众人又又又向她投以惊讶的神色,这顺藤摸瓜,一摸一个比一个大。 程六初知道柳儿对自己心有不满已久,竟不知她早已暗藏祸心。 “把我打晕送去醉香楼受苦的人居然是你,柳儿你就这么痛恨我么” 众人的眼神对她已经是深恶厌绝,她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柳儿神情黯然失色道“别废话了,走吧~把我送去官府吧” 看来柳儿是不愿意交代出幕后黑手了,索性不如送去给衙门继续审理。 金乌深呼吸后,吩咐道“把她带走” 柳儿终于接受了命运的造化弄人,临了,眼神中只剩下了金乌一个人的身影。 待柳儿被押走后,兰庭院内的风波终于戛然而止。 片刻后,大家的思绪才从刚才的闹剧中走出。 此时,金龙的心中百感交集,日防夜防竟是家贼难防,一个小女子竟然能在金府里掀起如此大风大浪。 “散了吧~真是一刻都不得安生” 众人听到金龙发话,便想动身离去,可突然又有下人远远的传来呼喊声。 “不好了~不好了~” 金龙真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不耐烦道“哎呀,又有何事又有何事,鸡飞狗跳的” 金龙的精神头真是倦乏了,他从未管过家中如此多的琐事,索性今日一次性经历个够。 “回老爷的话,柳儿她…柳儿她投湖自尽了” 就在刚才,下人押送柳儿途经小湖心的半道上,她突然说自己想停下脚步再回头看一看金府的风光。 随后她趁人不注意,一个猛子扎进了湖水里,从小不懂水性的她,在水面上扑通了一小会整个人都沉下水中没了动静,待下人们将柳儿从湖里捞起后,她早已经断气,就这样一条鲜活的生命没了。 金纱纱从未遇见过如此吓人之事,一听说柳儿人死掉了,刹那间她吓破胆子当场昏倒了过去。 “纱纱,纱纱……” 大厅内,随着金纱纱的突然昏厥,众人七嘴八舌,乱哄哄的闹成一团。 随着金纱纱的昏迷,此事暂时落下了帷幕。 …… 月落日起,已经到翌日清晨。 金纱纱从噩梦中忽然惊醒坐起身来,趴在床边守了一夜的程六初看她从梦魇中醒来,立即上前抱住她。 程六初用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别怕别怕,有我在呢” 哇——,哭声响亮。 金纱纱发现自己是做噩梦,又想到柳儿投湖自尽的事,终于止不住眼泪大哭。 她惊慌失措道“小初初,我刚才梦见柳儿她变成水鬼回来索命了,怎么办啊,她会不会来找我” 程六初自然是不信鬼邪的,动不动就说闹鬼,难道金府的风水真的那么不好吗。 她淡定的劝慰道“没事的,你刚刚只是在做噩梦,都过去了” 程六初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帮她轻轻的拭去眼角的泪水,极力安抚着她脆弱的心灵。 第73章 程六初回归正规,忙搞事业 刚刚还坐在桌子前撑着脑袋睡着的金乌,一醒来后恰好捕捉到眼前心上人柔情似水的画面,随即他不自觉的淡淡一笑,如芙蓉清水般荡漾。 还埋在程六初怀里哭泣的金纱纱,从余光中瞟到自家二哥哥在笑,还以为他是在嘲笑自己哭起来狼狈不堪的模样,于是脸皮薄如纸的她更放声大哭。 她指着金乌气鼓鼓的告状“小初初,你快看看二哥哥,他坐在那看我笑话,他笑话我” 这下金纱纱心里更不乐意了,用手背狂捂着眼睛哭闹不已,双脚还不停地踢着被褥,真是我见犹怜。 程六初一听她这么说,赶紧扭过头看向金乌,果然发现他在笑。 “少熙,你说你添什么乱啊” 程六初责骂完金乌,马上又转回头继续安抚金纱纱“别哭了哈,我替你骂他,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对吧” 金乌猛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吞吞吐吐解释道“我没笑啊,我笑了吗。不对,我笑了,但是……哎呀” 金乌急到垂首顿胸,瞬间解释不清楚了。 床上的二人傻眼,看金乌焦急得抓肝挠肺的模样甚是搞怪。 哈哈哈哈—— 此时,程六初和金纱纱终于忍不住纷纷捧腹大笑。 金乌见她们二人终于开怀大笑,也跟着一同笑了起来。 “嘿嘿,嘿嘿~” 此时的金乌笑得比哭还难看,她们突然停下笑声,二人皆是一脸菜色。 程六初和金纱纱对视一番,一同看着金乌异口同声道“笑什么笑,出去~” 就这样,程六初立刻起身将金乌推到房外,顺便把门带上了。 被扫地出门的金乌就像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女人的心思还真是难猜啊。 “算了,我还是赶紧去看看祖母吧” 金乌站在门外神神叨叨完后,便悻悻离开了。 『福寿阁』 金乌来到金老太君的房中,发现金龙和王氏也在福寿阁中候着; 大夫正凝神聚气的在给金老太君把脉,他的眉头紧锁,此刻的卧房内,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大夫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一旁在旁边守着的金龙,眼中满是困惑与不解,看大夫久久未能得出结论, 于是焦急询问“大夫,我母亲到底怎样了,不是停掉蒙汗药了吗,怎么还未醒来” 大夫经过反复推敲,最后确定病因说“老太君所服的蒙汗药用量过多,而且与本身给她治病的汤药中有一味药材相冲,所以一时半会还不能醒来” 金龙问“那请问大夫,我母亲还需要多久才能醒来呢” 大夫捋了捋胡子说“短则三五天,长则一两月吧,这要看老太君的身子对药物的排泄情况了” 大夫说话也是模棱两可,让人不放心啊 金龙有所担忧,继续拉着大夫追问道“关于我母亲的病,我们现在还需要做些什么” 大夫也别无他法,只是建议道“先停药,再观察几日吧……” 随后,王氏便帮着吩咐下人把大夫送走了。 一边是卧病不起的金老太君,一边是心事重重地丈夫,王氏看着他呆坐在桌前的模样苍老了不少。 王氏凑近用手搭着金龙的肩膀,语气尽显心疼“主君,为了母亲的病,你都瘦了” 刚刚还在发呆的金龙长叹一口气,马上回过神来。 他抬头看向站在身旁的王氏,轻轻拍了拍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说“我先去各院看一下,你辛苦留下来照看母亲吧” 接着他又看了一眼金乌,继续说“乌儿,你也随为父一同去” 金龙又想当甩手掌柜了,待在福寿阁中实在是让他烦忧,所以他决定跑去东西南北四院中查看下生意上的事。 “是的,父亲” 随后金乌便追随父亲离开了福寿阁,只剩王氏一人留在房中继续照顾金老太君。 『立冬堂内』 已经耽误了好几日的功夫,程六初想挣钱的事总算回归正轨。 她把金纱纱安抚好后,就跑来立冬堂内忙活。 之前在酿桂花酿的时候,她在秦安的指导下,动手实践。从水质到搭配各种谷物,再到酿造方法,已经大差不差地学会了酿酒的技巧,但还未真正掌握住酿酒的精髓。 斗酒大会的复赛比试主题是酿出‘让人喝了开心的酒’,这事程六初一直未解出谜题,她还在继续围绕着字面意思的方向去研究。 她还特意跑到仓库找来那些无人问津的酿酒日志逐本翻阅查看,她细心研读每一行字句,希望能找到答案。 太阳即将西下,很快来到了傍晚时分。 程六初坐在书堆中长叹一口气,无奈道“这日志上也没人记录过酿些关于人喝了能开心的酒啊” 她翻阅了一下午,那些酿酒日志都要把她的身影淹没了却一无所获,不过也不全是,至少收获到不少酿酒的新知识。 “哟,小初,还在翻日志呢,找到办法了吗” 李叔总是能搬着酒坛子路过,然后停下来跟程六初唠上两句。 程六初一副‘仰天长啸’的架势,她有气无力地说道“还没有,李叔您知道什么酒喝了能让人开心吗” 李叔一手抱着酒坛子,一手挠着脑壳说“这美酒喝下去还会有不开心的时候吗,老李头我喝了半辈子酒,哎~越喝越开心” 李叔半辈子都没有娶过亲,无儿无女无烦恼,每天乐呵呵的待在立冬堂里有酒有肉吃,别提他多满足惬意了。 程六初看他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不忘开玩笑说“是是是,要不说连小宝那个小鬼也在说您缺心眼呢” 随着二人的相处,已经渐渐熟络,平时程六初的没大没小在李叔眼里看来确实可爱。 “嘿你这孩子,天黑了,老李头我把烛火给你点上,别看瞎了眼睛” 李叔取下火折子给油灯点上火苗,还给她掌灯,举手投足间还是很宠爱她的。 “谢谢啊李叔” 程六初笑道,说完,又继续翻阅着手中的酿酒日志,这会还有一大半的本子她还没有触及到。 李叔看她学习得这么认真,也不打扰了。放下油灯,默默地在一旁给她倒了杯热茶,随后就悄悄离开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已经大黑,油灯里的火也快燃烬了。 第74章 是谁啊!把恭桶乱放! 咕咕咕——程六初的肚子已经饿得在发出抗议声。 她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这才合上日志本,用嘴吹灭油灯上的火,离开了立冬堂。 程六初本想先去厨房里找点吃的填饱肚子,但走在半道上的时候,由于眼神一下子没注意,脚下不小心踢翻了随意摆放路边的恭桶。 恭桶里的污秽之物‘哐??’一撒,遭殃了。 “我的天啊,我怎么那么倒霉” 她半捏着鼻子忍不住骂骂咧咧道“到底是谁啊,把恭桶随便放在这” 负责清洗恭桶的婢女刚好折返,就听到有人因此发出怒声,立即跑上跟前赔罪。 “程姑娘好,刚才隔壁院的王妈妈缺人手,我刚刚去帮忙了,这才把恭桶摆在这的,没想到让你踢到了” 婢女马上作出反应,她蹲下身子用自己的衣服给程六初擦干身上的污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这就给姑娘擦擦” 程六初最见不得他人在自己面前无底线卑躬屈膝的样子了,她连忙弯下腰将婢女扶起身。 可能是由于拉扯的动作幅度过大,婢女突然发出‘嘶’的一声惨叫。 程六初心想自己刚才的动作是不是太粗鲁,怎么还喊疼。 “你没事吧,是我弄疼了你吗” 婢女闭嘴沉默不语,突然转过身去,随即听到了她在小声抽泣。 程六初看到此情此景,忽然慌了神,难道自己这么盛气凌人吗。 她有些自我怀疑了,正低声嘀咕着“不至于吧,我的手劲有这么大吗” 片刻,婢女突然回过头双膝跪地…… 噗通一跪,吓得程六初后退一步,她闪着大为震惊双眼,心想自己在他人眼中有这么可怕吗。 她缓过神,连忙伸手把婢女扶起身“你别跪,你别跪,就被弄湿了点衣角不至于这么认错,我又不吃人” 婢女不愿起来,悻悻地说道“程姑娘,我知道你向来心善,求求你救救我吧” 说完,婢女马上挽起自己的衣袖,白花花的胳膊上到处布满了半新半旧的伤痕。 这个婢女名叫芍药,原是跟着柳儿在府里干活的,那日冲喜给柳儿梳妆受了一耳光的人便是她。 程六初颇为惊讶,不禁好奇问道“怎会如此,你这些伤疤都是怎么来的” “回程姑娘的话,我之前是跟在柳儿身边一起伺候主子们的,她生前每次一有什么不顺心的,都会撒火对我打骂一番,这些都是她留给我的烙印” 以前柳儿吃醋生气但凡遇事不顺的时候,都会拿芍药出气,不时还会还藤条抽她,婢女身上的伤痕也是这么留下来的。 程六初很是同情眼前这个婢女的遭遇,竟然被柳儿活生生的折磨得如此不像话。 她不愿婢女再跪着,硬生生将还在跪地的婢女拉起“那现在柳儿也没了,你怎么还喊救命呢?” 婢女也不想的,柳儿在世的时候就没少被她折磨,以为她死了自己就能轻松些。 但如今婢女还要受她的牵连过日子,院里的人都知道她以前在柳儿手底下干活,柳儿在府里的八卦已经到了人人面目可憎的地步。 今日人人都见到芍药都避而远之,说她和柳儿蛇鼠一窝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但芍药只是跟在柳儿身边伺候,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 今日隔壁院的王妈妈已经找了一堆借口对她打骂一天,其他的下人见状也争相欺负,还不停地使唤着她干活,着实让人看了于心不忍。 芍药被三番五次受困,实在是忍不了这身心上的双重折磨。刚好她回来拿恭桶看见了程六初,于是见状审时度势。 程六初虽说在金府地位不高,但好在有兰庭院的人一直在护着她。 芍药现下想弃暗投明,希望程六初看在她可怜的份上,可以帮帮自己,也是在为自己寻求大树庇护。 待芍药把实情一五一十地告知给程六初后,她又跪下来恳求道“程姑娘,求求你,可怜可怜我,能不能把我收入房中伺候” 程六初也很同情芍药的遭遇,祸起萧墙,毕竟之前柳儿气恼的事多数是因她而起。 但在金府里,她自己平时也需要做牛做马,说好听点也就是个好吃好住的卑微打工人罢了。 程六初有些为难,支吾着开口说“可是…我在金府也不需要人伺候啊,而且给你发工钱的主子也不是我,我也做不了主” “程姑娘,真的没办法了吗” 芍药的神情肉眼可见的失落,小小年纪的她模样委屈巴巴的,多看一眼都要沦陷,果真是惹人怜爱。 程六初越看她越心疼,于是她咬咬牙答应道“这样吧,我先带你回兰庭院中,请示下你家三小姐,看看她能不能给你重新安排安排” “谢程姑娘大恩~” 见程六初答应帮忙,婢女这才起身擦干眼泪。 随后,程六初便领着芍药一起走回了兰庭院找金纱纱。 『兰庭院内』 金纱纱,在房间里闷了一天,不是吃就是睡,已经快无聊死了,平时她最爱去小湖心吹吹风喂喂鱼,若不是因为柳儿在府里投湖自尽,她今日必定去湖边散散心。 “唉~好无聊啊好烦啊,小初初怎么还不回来啊” 这会子她正坐在房间里叹气,天这么黑,她也怕一个人独自出门会撞见鬼,毕竟兰庭院里还残留着柳儿生前的气息。 叩叩叩——,房门被程六初敲响。 “纱纱你在房里吗” 金纱纱一听是程六初的声音,一直躁动不安的心情瞬时放松不少。 她立马开心地放快脚步前去拉开门,拉着程六初就往屋里走。 “小初初,你今天怎么如此客气,还敲门,平时不都是让你随意进出吗” 程六初当下有求于她,那不得假装客气客气,她终于开口说出此行的目的。 “纱纱,其实我有事找你” “等等~” 金纱纱隐隐约约好像嗅到一股屎臭味,她立刻用手捏紧鼻子,顺着臭味,她又看到程六初的衣腿处有一片暗黄。 她带着鼻音说“小初初,你好臭啊,你到底干嘛去了” 程六初自己倒霉完还要过来求人办事,这一天自己的事还没个正形,倒是活雷锋没少当。 她尬笑着说“我……,这个正是我接下来要跟你说的事” 第75章 一环套一环 金纱纱赶紧打开衣柜翻找,给程六初找了一件干净的衣服。金纱纱平时就有些爱干净的毛病,她绝不允许自己的朋友脏兮兮的。 “你先别着急说话,去屏风后面赶紧把脏衣服换下” 程六初闭嘴乖乖点头示意好的,马上接过她手中递来的衣服,走到了屏风后面。 程六初刚把脏衣服换下,金纱纱就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捏着程六初那还带着体温的脏衣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扔到了站在门外候着的芍药身上。 “那个谁,你快去把这两件衣裳洗了,臭死了” “先等等~” 刚换好衣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的程六初,立马叫住了她们。 金纱纱一脸不解,语气略显夸张地说“怎么了,这衣服不洗你还留着过年啊” 程六初踏出房门示意芍药先把衣服放到院子外,然后又拉着她一同进屋。 ‘吧嗒’一声,程六初把房门掩好,三人一同待在屋子里正大眼瞪小眼。 “这下总该没那么臭了吧” 金纱纱又用力闻了闻,确实没有了刚刚的臭味已经消失。 她点头如捣蒜的回应着“嗯嗯~” 程六初换了一副认真的脸色说“纱纱,那接下来我要跟你说点正事了” “你说你说~” 程六初拉着芍药上前一步说“芍药,你快把衣袖撸起来,给你家二小姐好好说说你的事” 闻言,芍药很自觉的把衣袖撸起来,展示着大大小小的伤痕。 芍药这才把自己的不好的遭遇重新复述了一遍给金纱纱听。 金纱纱皱着眉头听完后,义愤填膺道“这柳儿,也…太过分了吧” 金纱纱得知芍药的过往,心有不忍同情起来。感觉柳儿投湖自尽还真是便宜她,可转念一想死者为大,她本想继续破口大骂的,却把难听的话又硬生生憋回肚子里。 程六初帮忙求情说“事情都过去了,我想着这丫头可怜,所以带她过来求求你把她放在身边伺候,纱纱你看如何?” 金纱纱拍拍胸脯,一副大包大揽的样子说“嗐~就这事有什么求不求的,我给芍药这丫头做主,以后就让她留在兰庭院里干活吧” 程六初终于是送佛送到西,心中大石落下“芍药,还不赶紧谢谢你家三小姐” 芍药见状,喜出望外,她一听吩咐立马下跪磕头道“谢过三小姐,也谢过程姑娘,如此大恩,芍药定当没齿难忘” 金纱纱抬手示意她赶紧起来,她可不想学柳儿王氏那一套,动不动生气就让人下跪。 “起来吧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我们兰庭院里的人膝盖不能软” 程六初也是看不得下人动不动就下跪,于是上前连忙把芍药扶起。 同情归同情,金纱纱还是想把丑话先说明白。 她特意补充叮嘱道“芍药,只要你以后待在院里好好干活,我们兰庭院自然不会亏待你” 芍药也是屋檐下做事矮三分,她向来看脸色行事,自然是明白金纱纱在有意敲打她。 “三小姐请放心,奴婢以后一定乖乖做事” “院子东边的厢房内还有几间空屋子,你等下跟着我的丫鬟玫瑰一起过去住下吧” 咯吱——,说完房门被金纱纱打开。 她冲着院子外喊道“玫瑰~玫瑰~” ‘咚咚咚’地板上的灰尘好像扬了起来,这时一个体重两百斤的大胖子出现。 她手中拿着烧饼,嘴角还有些芝麻粒,正笑嘻嘻地回答道“小姐,你叫我啊” “嗯,你把芍药带去西厢房吧,以后就让她跟着你一起吃喝拉撒,你带着她在兰庭院内干活就行” “没问题小姐”说完,她又啃了一口芝麻饼。 “以后,注意点吃相,看你满嘴油”金纱纱爱干净的毛病展现得淋漓尽致。 玫瑰点点头,然后用衣角擦了擦嘴角。 金纱纱实在没眼看,还不如不擦,连衣服都是油了。 随后玫瑰便领着芍药拿着地上的脏衣服离开了,她们一边走,玫瑰还一边问身边的芍药要不要吃烧饼,芍药只是摇着头跟在她身后一同前往住所了。 程六初看着玫瑰的如此壮实的身型,颇为好奇,她竟从来不知金纱纱身边还有这么重量级的丫鬟在伺候。 她咽了咽刚还在吃惊的口水说“纱纱,这个玫瑰是?” “她呀,是我的贴身丫鬟,别看她胖吃得多,力气很大的” 程六初心想着这么壮实的一个丫鬟力气能不大嘛,可转念一想这金纱纱身边也没什么力气活可以派给她做吧。 “我的意思是,我之前怎么没见过这个玫瑰” 金纱纱连忙解释说“她啊,我给她放了几个月的假,玫瑰前阵子回老家探亲去了。父亲不是看我昨日受惊昏倒了嘛,就连忙派人把她召回,好让她陪在我身边壮壮胆” 听完,程六初这才了然清楚,她微微点头表示明白了。 “其实玫瑰以前没那么胖的,七年前她生了一场大病,然后就变得越来越胖了,而且大夫也说不清她得了什么病就没开药,所幸现在她能吃能睡的,也没什么痛苦所以就先这样吧” 金纱纱说话的语气就像过山车一样,此起彼伏的。 甲状腺?多囊卵巢? 不比在现代,古代看个内科确实有点难。 程六初心想着以前在新世界生活的时候没少听说过这种因为身体上渐渐使人肥胖的毛病,没准玫瑰也是得了这个病灶。 但程六初也不是医生,自己也说不准。说到病情,她突然想起福寿阁。 “纱纱,你祖母已经醒了吗” 去福寿阁要路过小湖心,金纱纱因为害怕,所以今日没有出门去看望过金老太君,而且金乌一天也没见过人影。 “其实……我也不清楚,要不咱俩一起去问问二哥哥吧” 说完,金纱纱便拉上程六初踏出房门。 二人来到金乌的房中寻找,屋内四下无人,无果。 金纱纱叉腰叹道“奇怪了,二哥哥这么晚还不在房中,难道又在书房里下棋” “可能吧~”程六初有气无力的回应着。 金纱纱接着建议道“要不我们去书房找找吧” 程六初现下是又累又饿实在不想走动了,而且她觉得金老太君那边停了两天蒙汗药,应该药劲已过,说不定老人家早就醒了。 第76章 真是收了个逆徒啊! “纱纱,要不你先陪我去趟厨房吧” 咕——,话音刚落,程六初的肚子发出饥饿的响声。 金纱纱见状立马了然,含笑点头回应。 二人边说话边打上灯笼走出兰庭院,一个身影忽然撞了上来。 是金乌刚从厨房回来,他手里拿着一个食盒。 “二哥哥,你回来啦” “咦?有吃的”金纱纱发出疑问。 金乌含笑回道“对,这食盒是给小初拿的” 金纱纱饶有趣味地用手指轻点着下巴,来回转头看着眼前的二人,眼神多有审视他们的意思。 她有些好奇地打趣道“这食盒里装了什么好吃的,二哥哥是怎么知道小初初饿了的,难道是小初初肚子里的蛔虫” 金乌自然是知道程六初每次一忙起来准会忘记吃东西,所以这食盒里的东西是他特意去厨房亲自做好装好拿回来给她的。 现下已是深秋,寒风已经按耐不住吹人,他关注到程六初身上穿的衣衫有些单薄。 于是提醒道“院子里凉,我们回大厅里坐下再聊吧” “好好好,有人开始心疼人咯”金纱纱一脸坏笑着,最喜欢调侃这对小情侣。 随后三人快步走到前厅,一起围坐在圆桌前。 金乌小心翼翼的从食盒里拿出一碗青菜鸡蛋面,摆放到程六初的面前,这是金乌亲手做的,和上次在厨房里给她做的那碗面一模一样,依然是两个荷包蛋。 他贴心的给心上人递上筷子“小初,快趁热吃” 金纱纱还以为是什么好吃的东西,看着桌子上的食物,不过是一碗普普通通的面条,她的食欲也随着失落下降。 金纱纱眼神有些嫌弃的意味,故意撇撇嘴说“什么呀,就一碗普通的鸡蛋汤面啊” 程六初看着这碗熟悉的热汤面,立刻心领神会的笑道“怎么会,这面一点都不普通啊” 说完,她马上用筷子夹起碗里的面条呼噜呼噜地吃了起来。 金纱纱可不这么认为,这面条对于她来说寡淡无味,也太没有油水了。 “二哥哥,你怎么不让厨子加点好吃的,不说鲍鱼海参,牛肉鸡肉总该来点吧” 此话刚说完,程六初和金乌的眼神随即对上,继而都默契地偷偷一笑。 金纱纱看着眼皮底下的二人在背着自己偷笑,有些不明所以。 “你们都有偷笑什么呀” 这下金纱纱像个局外人一样,佯装不开心,气鼓鼓地看着二人。 她可不知道就这么一碗看似普通的面条,还是金乌亲手下厨做的,她当然明白情况。而且她也不知道同为锦衣玉食的亲哥哥还会做饭。 “好呀,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没告诉我” 程六初看了一眼金乌,连忙否认道“哪有啊,你多想了” 金纱纱看着眉来眼去的二人,立马开窍顿悟“好呀,不说实话是吧,看我的‘葵花点穴手’” 她故意使坏用双手咯吱着程六初的身子,随即厅内的二人在嘻嘻哈哈的笑声中乱作一团。 金乌在一旁看着她们胡闹,脸上也开始洋溢着宠溺的笑意。 程六初被金纱纱刺挠得实在痒痒,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求饶道“纱纱,别闹别闹……我投降” 听程六初在不停的求饶,金纱纱这才愿意作罢停手,厅内的笑声也随着动作的停下终于戛然而止。 程六初想起金老太君的病情,神情关心询问道“少熙,你祖母的病怎样,是不是醒了?” “对对对,祖母已经醒了吗,我差点忘记问正事了,还是小初初比较细心” 金纱纱光顾着玩闹,真恨自己心大啊。 下午的时候,金乌便去过福寿阁中探望过金老太君,从大夫口中得知老人家的病就算醒来还会因为服用过量的蒙汗药会有后遗症。 金纱纱也是在心疼自己的祖母,当场重重地拍了拍桌角开始骂骂咧咧道“这柳儿到底给祖母服用了多少药量,下手也太狠了当真可恶!” “嘶~”由于刚刚手劲拍得过重,金纱纱立即疼得叫喊起来。 程六初拿起她的通红的手轻轻抚摸,又吹了几口气帮她缓解疼痛。 “你说你怎么跟你父亲一样,动不动就这么爱拍桌子,拍疼了吧” 金纱纱这会子还在笑嘻嘻地说“没事没事,我以后不拍桌子啦” 程六初金乌二人看着还在傻乐的金纱纱,也是笑着替她捏一把汗。 程六初想到金老太君还在昏迷不醒,忽然开始祈祷着说“希望老太君,马上就能醒来吧” 话音刚落,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窗外的月亮。 随着夜色已深,厅内的三人仍在小话一番,迟迟才见他们舍得散去…… 翌日,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缝洒在床上,程六初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即将开始新的一天。 一如昨日,她又跑到立冬堂的仓库里把一部分没看完的日志,搬到院子中晒着太阳坐在木凳上开始翻阅。 自打上次被柳儿扔到水里泡了一夜后,程六初总觉得自己的身子比较怕冷,她也是借着旭日晒着还可以暖暖身子。 “哟,看书呢” 秦安刚从深山里挖了不少百花草回来,整捆整捆的往院里头搬,看来要酿不少的百花酿。 还在看日志的程六初一听声音是秦安,立马抬起头说“师父您回来啦,大丰收呀” 秦安边忙活边问“嗯,为师回来啦,最近立冬堂内没发什么什么大事吧” 程六初继续翻阅着酿酒日志,漫不经心的回答“没有~” 过了一会儿,她又看见秦安不停地搬着百花草进院,一轮又一轮的,百花草都快把她淹没了,见状她立马起身搬起木凳移到一边继续坐着看书。 秦安终于有些体力不支的,他觉得自己忙得要死要活的,程六初却安逸地在后院里晒太阳看书。 他依靠在百花草草堆旁,半喘着气半开玩笑道“你说你舒服的坐在那不帮我搬一搬就算了,连口水都不给为师倒,我真是收了个逆徒啊” 程六初自知自己没啥力气帮忙,而且她又在担心斗酒大会的事正认真翻阅着日志寻找答案,一时顾不上秦安。 忽然被他劈头盖脸的说了一顿,立马醒悟道“怪我怪我,师父您等等,这就去给您泡茶,” 第77章 ‘神农\\\’尝百草,以身试药 秦安心想真不应该为了图清净,没有给立冬堂内多招些人手干活。 后面他一个人将十几捆百花草全都搬进了院子中,这下终于可以好好坐下来喝个茶休息了。 程六初刚从小厨房烧了热水泡上茶水端来; 秦安立马接过程六初递过来的热茶,正打算一饮而尽。 不料因为茶水太烫,‘噗’的一口将嘴里的热茶喷涌而出。 同时,程六初也在好心提醒“烫,您…等等” 果然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秦安的嘴已经被热茶烫得通红。 好徒儿的行为已经让秦安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只觉真是给自己找了个冤种回来折磨自己。 他一脸无奈,直叹气道“我真是欠你的,我自己去加点冷水” 说完,他拍了拍衣服上残留的茶水,径直离开了后院跑到厅内加水去了。 程六初尴尬得一动不动地愣在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术,她看着他的背影着急喊道“师父,我不是故意的,您没事吧” 说话间,秦安也没有回过头,只是扬了扬手说“无碍~继续看书吧” 程六初脸上有些愧疚,为了让师父少操心些,随即放下了手中的日志,正贴心的把一捆捆百花草散开清洗一番摊在院子里持续晾晒。 刚休息好的秦安又折返院子中,刚好看见程六初一个人在那帮他晾晒百花草,终于感受到了这个‘逆徒’的洗心革面。 “还知道心疼为师,还有救,好好干~” “师父,我马上就弄好,您坐着休息吧,有事吩咐我去做即可”程六初一边说着话一边手里的活也不断的在忙着。 秦安看着眼前的景象,终于露出笑意,满意地点了点头。 程六初忽然想起金老太君还在昏迷不醒,于是试探性问道“师父,您上次说百花草可以解百毒,拿来解蒙汗药可以吗” 秦安也没听过谁用百花草解这蒙汗药,于是半推测提醒道“蒙汗药也不是什么毒药啊,不过倒是可以试试” “那师父,立冬堂内有没有蒙汗药啊?” 程六初觉得秦安说得对,不妨试上一试。 现下她已经有个想法萦上心头,她打算自己吃点蒙汗药再服用百花草看看效果,这下她真的是想学习神农尝百草了。 立冬堂内自然是没有蒙汗药的,她只好自己出府去药铺买一些回来。 『兰庭院内』 程六初买回了蒙汗药,但在试药前,她还得用百花草浓浓的煎上一锅百花汤汁。 等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她又叫来金纱纱帮她。 房内, 程六初再三叮嘱道“纱纱,若我等会昏过去以后,你过一盏茶的功夫再给我喝下这碗百草汤,知道吗” “小初初,你真的要试药吗,祖母是我的亲祖母,要不我来吧” 连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都这么愿意帮助自己的亲人,金纱纱有些自愧不如。 程六初一脸认真的看着她,眼神十分坚定,横竖自己也死不了,而且这个方法还是自己想出来的,她不想假手于人。 “是药三分毒,你一个千金之躯不能随意吃,我皮糙肉厚,没事的” 金纱纱还是不太放心,于是提出了别的办法。 “可是要是让二哥哥知道,会责怪我的,不如我们找个下人帮忙如何” 程六初不是怕被抢功劳,于是也不跟她继续扭捏客气了。 她深吸一口气叹了出来,语重心长道“下人的命也是命,纱纱你要知道人人生而平等,他们出生贫寒没得选才做了下人,命不好是他们的宿命,但我们不能左右别人的命运” 金纱纱先是怔住了,感觉此时的程六初仿佛在发光,小时候教书先生都没说过的大道理,被程六初毫无痕迹的吐露出来,随即她幡然醒悟。 “小初初,你说的对,你喝吧” 金纱纱倒也是不继续客气了,立马打开那包蒙汗药,一股脑地将它倒入碗中。 程六初瞪大双眼看着她手上的动作,是要吃蒙汗药没错,可也不用一次性全倒进碗里给她都喝掉吧。 她尬笑着说“也好也好,量大点 不然怎么知道百花草汁喝下去对不对症” 说完她嘴角有些抽搐,歪嘴嘿嘿一笑。 金纱纱不管三七二十一,用手指搅匀了碗里的蒙汗药,然后端起来示意程六初赶紧喝下。 “来,小初初,你喝吧” 她端着碗的样子,脸上还在不停的傻笑着。 程六初看着她略显‘莽撞’的举动,悟了,眼前这个女子还是平时那个爱干净的金纱纱吗。 随即,她接过碗,豪爽地将碗里的蒙汗药一饮下肚。 金纱纱忽然一惊一乍道“哎呀,趁蒙汗药还没发作,小初初你先快快躺到床上吧” “好,我这就过去” 程六点点头示意好的,于是迈开腿往床的那边走去,不料她人刚走到半道上,一个踉跄就晕倒在地,原来是蒙汗药已经起效。 金纱纱见状,一时间整个身子都僵住。 她双手捂嘴,惊讶道“药效这么快的吗” 这时刚好路过卧房外的金乌正看见屋内的景象,立马冲进去扶起程六初。 他看着了一眼桌子上的药,又瞪大双眼看着金纱纱。 满脸疑惑道“这怎么回事?” 金纱纱也慌了,没想到被金乌刚好路过逮个正着,头脑开始风暴,该怎么解释好呢?! 金乌看着支吾半天不说话的妹妹,开始急了“说话啊,到底怎么一回事” “二哥哥,你别急,先把小初初抱到床上,我马上跟你解释” 金乌看她这么说,连忙将程六初抱到床上放下,随后,金纱纱这才把程六初以身试药的事告诉了他。 金乌的眼神带着三分凶意和七分无奈,他用手指着自己的好妹妹不停地苛责道“乱来,简直是胡闹!” 他立马站起身来,把桌子上的那碗百花草汤汁端到床边。 然后小心翼翼将百花草汤汁一勺一勺的喂到程六初嘴里,可由于她处于昏迷状态,樱桃小嘴闭得太紧,汤药无法成功喂下,都顺着下巴流了下来。 金纱纱见状赶紧用丝帕给她擦干,神情凝重道“这药怎么喂不进去啊” 二人的眉头整齐划一的皱起川字,心中都在想着这该如何是好! 第78章 金老太君终于醒来 情急之下,金乌也顾不得礼节规矩,一口将碗中的百花草汁喝进嘴里,接着轻柔地俯身,他的唇轻轻触碰程六初的脸颊。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撬开她紧闭的唇,深邃的眼眸中满是关切与柔情。 他用着唇对唇的方式,将汤药缓缓渡入她口中。他温柔地托着她的头,直到药汁全部送入喉中,金乌才轻手轻脚地起身。 而这一幕被站在身后的金纱纱尽收眼底,她立马惊讶的作出捂上眼睛非礼勿视的动作,但又忍不住好奇地透过手指缝继续偷看。 久久缓过神,她的笑意意味深长,小心试探道“二哥哥,你这是……” 金乌看着仍在昏迷熟睡的程六初,郑重其事道“此事莫要张扬出去,省得毁了小初的贞洁” 金纱纱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可心中又有些犹豫“那小初初呢,要让她知道吗” 金乌陷入沉默,片刻后才接着开口说“也保密” 随后金乌便从床上起身,将手中的碗放回桌子上。 “我先去马场办事,还有,待会等她醒了别说我来过”他挥一挥衣袖,默默地走了。 金纱纱看着自家二哥哥离去的背影,有些摸不准他的心思。 金纱纱真为眼前这两人担忧,这恋爱速度真能磨叽“什么呀,自己都已经表明过心意,这下都亲上了,还不成事吗” 刚刚还在昏睡的程六初,醒来后用手敲了敲昏昏沉沉的脑壳。 她看着金纱纱站在门口嘟嘟囔囔的说着些什么,缓缓撑起身子问道“纱纱,你在说什么,谁亲上了……” 还在门口自言自语的金纱纱,一听程六初醒了,立马原地吓了一跳。 她平复了下思绪,笑嘻嘻地上前扶起程六初“嘿嘿,没什么没什么” “小初初你感觉怎样,还难受吗” 金纱纱有些心虚地问道,随后她搀扶着程六初到桌子前一起坐下继续交谈着。 程六初微微用力甩了甩头,以便自己快速恢复神志“就是脑袋还有些晕,我昏迷了多久?” 金纱纱突然嘴瓢,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一个时辰……噢不,一炷香多一点吧” 程六初这下子总算没白费功夫,她神色开心道“是么,那还挺快的,果然百花草汁对付蒙汗药是有效的” 这下她们终于放心给金老太君用药了,于是又去厨房里重新熬了一锅浓浓的百花草汤准备端去给她老人家服下。 『福寿阁内』 金龙和如夫人二人还在照料着金老太君,对于她的昏迷不醒,心里也是直打鼓。 “都两日过去了,母亲怎么还未醒”金龙这会子,正急得来回在屋子里踱步。 “主君,再等等,说不定今晚便能醒了” 王氏也不确定自己的说法,只是极力地安慰着金龙别太焦急上火。 这时,金纱纱、程六初二人,正领着下人端着汤药走进福寿阁中。 “祖母~父亲~”金纱纱由于激动,一进院子,便大声叫喊起来。 屋内的金龙正心急呢,远远地就听见女儿在外头大喊大叫的,更是烦心。 他无奈苛责道“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在院子里就大喊大叫的” 金纱纱见金龙脸色不大好,于是乖乖行礼道“父亲,我错了~” 看金龙还是板着一张脸不说话,她又解释说“父亲,我找到让祖母马上醒过来的方法了” 此言一出,随即引起屋内所有人的关注。 金龙颇为惊喜道“纱纱你说的可是真的,是什么办法?” 程六初开始动作,从芍药的手里端来的药倒入碗中,小心翼翼的捧到大家面前。 她缓缓开口向大家说明道“金老爷,这个是百花草汤,可解百毒,给老太君喝下便能让她快速苏醒” “噢?如此神奇,那快啊让我母亲现在就喝下” 金龙已经迫不及待了,但一旁的王氏可不是这么想的,她辛辛苦苦照料了几天几夜金老太君,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被一个外姓人夺了功劳。 王氏试图阻拦道“等等,这药来得蹊跷,怎么能随意给老太君服下,主君三思啊” 闻言,金龙这下才从惊喜中清醒过来,有了柳儿的前车之鉴,他可不能让人给自己的母亲随意用药。 金纱纱现在一旁干着急,立马上前道出真相解释清楚“爹爹,这药真的有效果,刚才在兰庭院中小初初以身试药,喝了大量的蒙汗药后陷入昏迷,就是喂了这百草汤才立即醒来的” 金龙心中还是有些疑虑,他有些难以置信道“此话当真,程姑娘居然为你祖母的病都做到这份上了?” 金纱纱眼神坚定,认真的点了点头说“当真,父亲完全可以相信” 程六初看屋中的金龙和如夫人迟迟不肯答应喂药,于是端起碗将百草汤先喝下一口。 “看,现下我也喝了些,若是这百草汤有问题,第一个出事的人便是自己,你们还有存疑的地方吗” 金龙见程六初如此果敢,这才愿意点头答应“纱纱,快,给你祖母服药吧” 王氏趁势先声夺人“让我来吧,我这几日给老太君喂药都成老熟手了,我来服侍用药可以快些” 说完,王氏不客气,连忙夺过程六初手中的药碗,然后走到床边一点点的给老太君喂下百草汤。 一炷香后…… 在一片紧张而急切的期待中,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老太君,眼皮微微颤动。 她的呼吸变得深沉而有力,双眼紧闭的眼睑缓缓开启,终于缓缓苏醒。 她的目光逐渐聚焦,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清晰起来。 “阿龙,阿芳,纱纱……”金老太君用着颤抖的声音逐一叫喊着屋内众人的名字。 “快看啊,祖母醒啦祖母醒了”金纱纱连忙喊道,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众人见状,喜出望外,纷纷一拥而上。 “快,再请来大夫给老太君看看” 金龙看见自己的母亲终于醒了高兴坏了,但为了安心,特意吩咐下人请来大夫到福寿阁中重新给老太君诊脉一番。 夜幕低垂,屋内烛光摇曳。 良久,大夫轻轻点了点头,面露欣慰之色,声音中带着坚定“金老太君已经无碍了” 屋内的众人顿时都松了口气,相互对视,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感觉安心了。 金龙大喜“这下好了,母亲的病终于没事了” 那一刻,屋里一片宁静,只有那微微的烛光在摇曳,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段安心与释怀的岁月。 第79章 程六初自制特调饮品 斗转星移,风波转瞬即逝,金府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宁静,大家因为金老太君的病愈,下人们干起活来肉眼可见的轻快了许多。 踏秋节已至,远山之外,鲜艳的秋叶摇曳着微风。 京都城内,街头巷尾充盈着欢声笑语,似火般的热烈。热闹的集市上人们穿着各色服饰,手捧菊花,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温馨。 程六初正待在立冬堂内一边倒腾着酒坛子,一边翻阅查看着手中的酿酒日志,她还在努力地寻找着让人喝了能开心的酒法子。 今日秦安本来是不想来立冬堂上工的,但有许多酒馆提前跟立冬堂订了大量的菊花酒,所以他不得不回来盯着点工人出库。 忙了一上午,秦安肚子饿的随意找了张烧饼垫巴肚子。 他一边嚼着烧饼,一边看着在堂内还在翻阅日志的程六初。 “今天是踏秋节,外面可热闹了,你怎么坐得住不去玩” 眼看就快要到十五,也就是斗酒大会复赛比试的日子越来越近,程六初丝毫头绪都没有,哪还有没心思想着去玩。 她有气无力的叹着气“师父呀,我愁啊!” “要不要为师我,点拨你一下”秦安噘噘嘴,意味深长地笑道。 程六初神情由多云转晴,眼里冒光,点头如捣蒜“我要我要,师父您快说” 紧接着,秦安又像个教书先生一样开始摇头晃脑的授课了。 “你看啊,这安康节我们要吃粽子喝竹叶青,拜月节呢就要吃团圆饼饮桂花酿,今日到了踏秋节,大家自然是赏菊的同时还要吃些菊花糕和饮菊花酒啦” “嗯~”程六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她觉得秦安不应该屈才只待在在立冬堂里酿酒,应该跑到学堂里教书的。 她瞪大双眼,神情间露出大大的疑惑,连忙追问道“所以呢?什么意思?” 秦安也不继续兜圈子打哑谜了,直言道“什么节日不重要,重要的是应景,所以喝的不是开心,是庆贺的心情” 说完,他又继续接着忙活去了,程六初还在原地一头雾水的。 秦安的四两拨千斤,随即又让她茅塞顿开。 “庆贺?庆贺?噢对了!” 程六初手指轻叩桌子思考着,终于想到了一款酒,兴许可以大胆一试。 她的脑海里都是活在新世界过去想到的那款叫香槟的起泡酒,它作为‘庆祝’常常被人追捧。 香槟与快乐、欢笑和高兴同义,常用于庆祝各种喜庆场合,如婚礼和受洗仪式等,具有奢侈、诱惑和浪漫的色彩。 此外,香槟还象征着胜利、吉祥和欢乐。 可这里不是z国,也不是f国,而是在古代的大丰朝,她上哪找香槟去。 “自己酿?” 程六初摇了摇头想这行不通,这香槟需要进行二次发酵,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 为了斗酒大会能顺利夺得复赛的资格,她逐渐变得烦恼,她继续不停的用手指轻叩着桌面,眉头紧锁,目光中满是忧虑,显得心神不宁。 “唉,突然好想喝肥宅快乐水呀” 程六初以前最喜欢喝这玩意了,一有烦心事就拿它当忘忧水喝,这古代也没有肥宅快乐水卖啊,真是千金难买。 “啊!有了!” 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程六初决定亲自尝试着去制作。 她跑到立冬堂的小厨房内,找了些许小苏打和白醋。 事先她往碗里加入适量的小苏打,再加入泉水,接着又倒入少量白醋。 三者搅拌均匀后,滋滋冒泡,她得到了一碗类似肥宅快乐水的起泡新特调饮品。 “我真是天才啊”程六初洋洋得意的,随即先尝为快。 这饮品一口下去有些寡淡,她眉毛轻挑,抿抿嘴道“好像少了点什么” 随后她又找了一小块红糖丢进碗中继续搅拌均匀,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啊!好喝~” 她将碗中的水一饮而下,感叹道自己真是个平平无奇的小天才,这也太让人心满意足了。 “初姐姐,你在偷偷喝什么,给小宝也来一碗呗” 不知道小宝是从什么时候走到小厨房的,他像个地鼠一样突然冒了出来。 “小宝你怎么来啦,姐姐可想你了,一阵子没见又可爱不少” 程六初看着这团‘小糯米’出现在眼前,心里立刻乐开了花,不停地摸着他的小脑袋瓜。 小宝觉得自己都快要被她薅秃了,幸好出门前,阿娘给自己戴了顶帽子。 他用着奶声奶气的声音说“我是跟阿娘一起过来的,我阿娘还做了菊花糕带过来,说给堂内的工人一起吃” 程六初含笑道“小宝真棒,还知道陪着你阿娘来当小跟班了” “喏,这是我特意拿给初姐姐吃的” 说完,他将手里的菊花糕递到程六初的手中,这菊花糕上还刻着一个‘初’字,还是小宝特意让秦夫人弄上去的,仅此一块。 “哇~这上面还有我的名字,我都舍不得吃了” 程六初看着这块独一无二的菊花糕,有些不忍下嘴。 “这是我让阿娘特意做的,嘿嘿~” 看着小宝乐呵呵的样子,她也跟着开心了不少,仿佛刚才为斗酒大会不停担忧的阴霾已被驱散不少。 “既然小宝今日这么乖,初姐姐我就做碗好东西给你喝吧” 小宝一听有好吃好喝的,立刻拍手叫好。 接下来,程六初又重复着刚才制作‘肥宅快乐水’的样子,重新鼓捣一番。 ‘唰’的一下,小苏打和醋一放,水中马上冒起小泡泡。 小宝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初姐姐,这是什么东西,好神奇呀” 程六初把碗端到小宝手中,示意他快品尝品尝“神奇的还在后面,小宝喝喝看如何” 小宝一小口一小口吸溜着这‘快乐肥宅水’,嘴里的满足感立马在嘴里迸发。 他咧着嘴笑道“好喝,甜滋滋的” 这时秦安和秦夫人夫妻俩结伴路过,一起站在门口处看着那两个小大人在厨房里瞎鼓捣什么。 秦安一脸奇怪,于是开口问道“你们两个在喝什么好东西呢” 小宝见是自家爹爹阿娘来了,于是放下手中的碗,小跑到跟前一手牵着秦安一手牵着秦夫人。 他继续奶声奶气地说“爹爹,初姐姐弄了个小甜水给我喝,味道特别好” 第80章 金老太君有意撮合佳偶 秦安低头看看小宝,又抬头看看程六初,眼睛放大,饶有趣味的问“是什么好喝的小甜水竟让我们家小宝那么喜欢啊” 说完,随后又看向自家夫人笑了起来。 小宝松开手,立马到灶台上把剩余的那碗‘快乐肥宅水’端来,他示意秦安也尝尝“阿爹,你快喝喝看” 秦安微笑着接过茶碗,轻啜一口,随即眼前一亮,脸上洋溢着难以言表的惊喜。 他轻闭上双眼,仿佛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满口甜蜜与气泡的刺激交织在一起,带给他前所未有的愉悦感。 接着他又睁开眼,眼中闪烁着光芒,嘴角上扬的弧度似乎比任何时候都要大,他兴奋地告诉大家“这真是我从未体验过的,怎么它的味道会如此特别?” 那种幸福的满足,令他不由得也端给秦夫人品鉴一番“夫人,你也赶紧喝喝看” 同样产生好奇心的秦夫人以为秦安在夸大其词,于是她决定也一探究竟,秦夫人接过那碗‘肥宅快乐水’说“好,我也尝尝~” 她小心地浅尝一口,甜而清爽的滋味在口中弥漫开来,她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口中的惊喜是如此意外地降临在她身上,这就是她心中此刻最真实的写照。 “确实不错,小初这是你做的?” 程六初看众人满足的模样,是她要的反应,没想到自己调的这碗‘快乐肥宅水’居然这么成功。 她点头回应道“嗯嗯,这个口感是不是很惊喜” “这个感觉很奇妙啊,有种令人……”秦安一时语塞找不到形容词来描绘这份满足。 小宝的直观感受最为强烈,他抢答道“是快乐,这小甜水一喝下去,小宝我就觉得特别开心” “没错没错,就是这种愉悦的感觉”秦夫人也开心的附和道。 厨房内的几人欢声笑语的,在这个时刻,没有忧虑,没有烦恼,只有彼此间的欢笑与和谐的气氛,这种温馨的场景让人觉得他们就像温馨的一家四口。 日落西斜,福寿阁的院落中; 金府内开始华灯初上,福寿阁的大厅内摆起了晚宴。 而厅外的院子处布满了菊花盆景,那菊花千姿百态,争奇斗艳。一阵秋风吹过,花影在蜡烛的照耀下摇曳,如诗如画,叫人纷纷赏心悦目。 太阳下山的时候,秦安一家子已经离开立冬堂回家过踏秋节。 而程六初正带着一坛自己新做的‘快乐肥宅水’准备走回兰庭院,她也想让金乌和金纱纱兄妹二人也尝尝这其中妙不可言的滋味。 她刚行至半路,就被前来寻她的金纱纱碰上。 金纱纱见到她,过来立即小步跑到面前挽起程六初的胳膊,并笑嘻嘻的说“小初初刚好咱俩在这里撞上,我这就带你一同入席去” 程六初还处于不明所以的状态,金纱纱这是要将她去往何处啊? 她一脸疑惑“去哪入席啊?” 金纱纱也不啰嗦,拉着她便快步走去“去到你就知道了,快走吧” 走了一会后,二人终于行至福寿阁,踏入门口,满院的菊花映入眼帘,院子四处掌灯,把菊花的美衬托得美轮美奂。 程六初欣赏着那几株黄的粉的绿的各色菊花,直赞叹道“好多不一样的菊花啊,真漂亮!” 金纱纱一脸笑意“祖母最爱观赏菊花,爹爹说祖母的病刚刚痊愈不能在外头吹风, 所以命人把花园里所有的菊花都搬来了福寿阁内,好让祖母欣赏,这不今年的踏秋宴就摆在祖母院中了” 金府往年的踏秋宴都会在花园里举行,大家可以在花园边饮菊花酒边赏菊。 不巧金老太君生病最近遭了难,只好紧着老人家比较重要,所以今年的踏秋家宴便摆在了福寿阁内。 程六初明白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满院的菊花” 厅内已然陆续开席,金纱纱见状连忙催促道“进去吧,祖母还在里头等着我们呢” 大厅内,家宴正酣,金府的众人皆在席间谈笑风生,二人走到里面。 金纱纱行礼道“给祖母请安,我把小初初带来了” 程六初见状也跟着行礼“老太君安好~” “好好好,孩子到我身边来” 程六初以为金老太君在唤自己的孙女,于是她看向金纱纱。 金纱纱用手轻捂着嘴笑道“小初初,祖母是在叫你呢,快过去吧” 程六初这才醒悟,随后,她又看见金老太君正在招手看着她。 程六初先是看了看已经落座在右边席位上的金乌,金乌也冲程六初微微点头示意她放心去吧。 接着,她移步上前走到金老太君身侧“老太君,您叫我过来有何事吗” “孩子快来,到我身边坐下” 金老太君拍了拍自己的椅面,示意程六初一同坐上来,程六初见状这才安心坐下。 金老太君用着一双沧桑的老手握紧着她的双手,她慈眉善目,眼神满是心疼。 “孩子,我都听说啦,你在金府里受大委屈了,都是老身养虎为患,是我们金府招待不周,你不会怪我吧” 程六初哪敢怪罪这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家,只能自认倒霉。 她有礼有节道“老太君您言重了,这不是折煞小辈嘛,不过都过去了,我不委屈” “真是好孩子,我还听说是你以身试药救了我这把老骨头,你这孩子真是让人越看越心疼啊” 金老太君耳聪目明,起初王氏还想把照顾她的功劳一人拦下,可架不住金乌和金纱纱言语轰炸,这下谁功谁过,她一目了然。 “老太君,这都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的” 金老太君听她话语间谦卑有礼,也不居功自傲,越看越是喜欢这眼前人。 坐在底下已经入席的金纱纱时刻注意着堂上二人的一举一动,她看准苗头抓住机会,立马起身小跑到金老太君身旁,只见她俯身凑近老人家的耳边正嘀嘀咕咕神秘的讲着什么。 程六初看着祖孙二人在说悄悄话,不禁也有些好奇,但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嘛。 金老太君一边听着孙女说话,一边眼含笑意的点头,随后,金纱纱说完话后便走回自己的席位继续落座。 金老太君笑着看向程六初,缓缓开口关心问道“孩子,你可有心上人啊?” 程六初脸皮薄,一听老人家在打听自己感情上的事,小脸立即通红,她害羞得不敢继续言语。 金老太君抬手指着金乌落座的方向,直截了当地问道“你看我家乌儿如何,可还能入你的眼” 第81章 幕后指使之人 程六初顺着金老太君手指的方向看去,同时金乌也在看着程六初。 两人眼神忽然撞上,正旁若无人般的四目相对,彼此的眼中还有着同样的情感波澜,似乎世界只剩下他们。 随后,二人回过神后又尴尬地将彼此的视线滑开收回。 金老太君把眼前的一幕尽收眼底,她看着情投意合的二人,心中了然。 随后,她冲着还坐着喝酒的金乌,招手呼唤道“乌儿啊,你也到我身边来” 金乌看祖母在传唤自己,他立马从席位起身快步上前。 “祖母,不知唤孙儿有何事?” 金老太君脸上露出慈祥的微笑“来,你也坐下,把手给我” 金乌听话照做,把手伸给老人家握住。 随后,老太君轻轻地牵起两人的手,低声说道“你们二人啊,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金乌和程六初一左一右的并在金老太君的身旁,就这样,两颗心在长辈的撮合下,更加紧密地连接在一起。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金老太君忽然站起身宣布。 “经过老身的深思熟虑,今日我将收程六初这个孩子为干孙女,以后她就是我们金府的大小姐啦,听到了吗” 闻言,消息来得太突然,底下的众人纷纷哗然…… 金龙虽然心有异议,但他平时最注重孝道,只要自己的母亲开心,便也跟着同意,他立马附声道“恭喜母亲喜得一位好孙女啊” 如夫人见状,马上拉着金凯和金若若附庸道“恭喜老太君喜得新孙” “恭喜祖母喜得新孙”金凯兄妹二人也是一脸无奈的恭贺。 厅内其余的人也纷纷表示恭喜,此情此景,和和美美,令人难忘。 这一刻程六初受宠若惊,心头有些忐忑“老太君,这使不得啊” 金老太君开玩笑道“孩子,你不想当我的干孙女吗,还是说你想当别的身份,老身也可以应允啊” 程六初读懂了金老太君的言外之意,也知道她在打趣自己,于是这才点头作罢“那小初斗胆,应下奶奶您给的这层身份” 金老太君笑着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又向众人嘱咐道“你们全都听好了,往后府里上下都要对我这个干孙女跟亲孙儿们般一视同仁,尊她爱她,不然就是对我的不敬,都清楚了吗” 众人见金老太君如此严肃发话,哪敢不从。 “是,谨遵母亲\/祖母(老太君)的吩咐”厅内的所有人纷纷默契应声一同答应。 随后夜深了,家宴散席,众人也纷纷离开了福寿阁,各自回到自己的院中休息。 『梅香院大厅内』 ‘哐啷’一声巨响,金凯正拿着手中的茶碗砸在地上撒气。他刚才在福寿阁的宴席上根本插不上话,只能任由自己的祖母收一个外姓人当孙女。 “我呸!程六初算个什么东西,她一个身份卑微的女人,也配跟我同为兄妹,祖母真是瞎了眼” 金凯气呼呼的说着话,厅内还有下人在,他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口无遮拦的。 王氏见状,立刻开声屏退左右“你们都还愣在这干嘛,还不送三小姐回房休息” 金若若心知肚明接下来自己的娘亲肯定是要和哥哥商量什么要事的,于是乖巧行礼道“那母亲,我就先回房休息了” 临走前,她还多看了一眼金凯,不忘叮嘱道“大哥,你也消消气” 金凯见自家亲妹妹在安抚自己,默默地点了点头示意好的。 随后,金若若便离开了大厅。 王氏见女儿走远,这才苛责于他说“你以后在若若面前收敛一些你大少爷的脾气,把她吓着了知道吗” “哎呀,知道娘心疼妹妹想保护她,但她年纪也不小啦,早该知道我们所谋之事,也好让若若参与进来出谋划策嘛” 王氏不是不知道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的道理,但她真的很想护住女儿的周全,身为人母只愿自己的女儿可以无忧无虑的长大。 王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这才放声说“若不是为娘不让她过多摄入到宅斗中,她能置身在外那么乖巧懂事讨你祖母欢心吗,你又不是不知道若若的胆子向来就小” 此时的屋墙外,正有一抹黑影在贴墙而立,那人正是金若若,她一出院子便打发走下人,于是又折返回大厅外,现下正悄悄摸摸地偷听着屋内的动静。 其实不止这一次,好几次她都站在屋外偷听王氏和金凯的对话,关于宅斗的事她心里头多多少少也是知道内情的,只是她向来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镜头拉回大厅内,金凯被王氏说了一顿,也变得乖张了不少。 “还是不说这个了” 金凯忽然想起府里前几日的风波,有些担心道“娘,关于柳儿给祖母下药的事不会被查到我们身上吧” 王氏摆摆手,冷哼一声“哼,她人都死了,我还怕她借尸还魂告发我们不成” 金凯这才点头放心道“娘说的是” 王氏便是那个幕后指使之人,在她的暗箱操作下,她利用柳儿想给金乌做妾的心理,故意让身边的婢女茯苓日日偷偷送药给柳儿,让她给金老太君服下。 待计划顺利进行,她就故意撺掇着金龙请来白马寺的主持前来金府做法,然后串通圆通方丈顺理成章的说出要给金老太君冲喜之事。 王氏以为拉拢了柳儿,若是让她成功进入兰庭院为妾,还可以继续利用她为自己做事,没想到自己所谋之事准备了这么多还前功尽弃了。 “要怪就怪她自己蠢笨,被程六初随便一诈,居然矢口否认给你祖母下药,我真是高看了这丫头,现下反而让程六初那个贱人因祸得福” 王氏说话的口气中充满鄙夷,眼神里多少透露着阴狠的狡黠。 金凯也很认同王氏的说法,不忘赞叹道“还是娘的手段高明,知道用柳儿的亲人威胁她。不然临死前把下药的事和盘托出,我们就遭殃了” 王氏佛面蛇心已久,她这不是侥幸自己逃过一劫,而是佩服自己的手段了得。 “哼,所以说她蠢笨嘛,她那个酗酒的老爹,早就在半年前就喝酒喝死了,她也不打听打听,还真以为有人能要挟她么” 第82章 斗酒大会复赛正式开始 半年前,柳儿的爹因为酗酒死掉的关系,邻居早就上门问了安葬费,那时是王氏在府里当家,她吩咐下人随意给了一些银两后,便打发走了,当时柳儿还在忙着伺候老太君,根本不知晓内情。 如果柳儿泉下有知,若是真有神灵之说,半夜还不得前来索命,哪能让王氏高枕无忧。 金凯笑着竖起拇指继续夸赞道“果然还是娘您手段厉害,真英明啊” 而大厅外还在站着偷听的金若若,听到了如此丑陋的真相,立马被吓到用手捂住嘴噤声,她怕自己的胆小被发现,更怕以后若是面临东窗事发,自己该站在哪一边才好。 『兰庭院中』 程六初正和金乌、金纱纱兄妹二人,正围坐在大厅内的圆桌前聊天。 “小初初,你从立冬堂回来手里就一直抱着这个酒坛子,里面装了什么好酒啊,也让我和二哥哥也尝一尝呗” 金纱纱看程六初将手中的酒坛子抱了一路,如此宝贝,终于忍不住好奇。 程六初马上找来两个小婉,将酒坛子中的‘快乐肥宅水’倒入碗中。 程六初双手一左一右摊开,示意他们赶紧尝尝“喝喝看你们就知道了” 金纱纱神色耐人寻味,调侃着说“小初初你又在打哑谜,我喜欢” 说完,她便拿起桌上的小碗轻酌一口,而金乌也顺势跟着端起碗来一同饮用。 兄妹二人刚喝下这碗‘快乐肥宅水’后,脸上惊喜的表情出奇一致,随着第一口饮品喝下,水中的气泡在嘴里绽放,清爽与甜蜜交织的满足感涌上心头,咽下后感觉每个细胞都洋溢着愉悦和满足。 金乌的好奇心瞬间被勾起,他不禁问道“这不是酒,这是?” 程六初再次向他们确认喝下去的直观感受,笑道“你们觉不觉得喝完这个有种开心的感觉” 闻言,兄妹二人一同点头赞同。 “我决定了,我要拿它去参加斗酒大会的复赛,好好比试一番” 金纱纱刚刚喝的明明是带着甜味的水,也不是什么酒,这怎么还能拿去参加比试。 “小初初你确定吗,这可不是酒哟” 程六初想着事成之后再亮相解释,所以故意打哈哈道“我先卖个关子,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好啊好啊,过几日斗酒大会上肯定特别热闹” 金纱纱刚笑着说完此话,又觉得有些失落“可惜我不能陪你一同出门观赛” 程六初看了一眼金乌,又转头看向她说“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出门,少熙你说呢” 上次金乌带着妹妹出门放风筝,金龙回来得知后还责备了他们一番。为了能保密出行,现下他们三人正小声的密谋着怎么找机会给金纱纱一同带出门的鬼主意。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转眼来到几日后的月圆十五之日。 『万商馆』 馆内特意搭了一个比较高规格的台子供斗酒大会举办复赛比试,此时场内外站满了围观的群众,声势浩大,热闹非凡。 台上的选手们正一一持着自己满意的佳酿进场,万商馆的空气中弥漫着酒气的浓香。 台下围观的群众正注视着前方的一切,纷纷关心这次斗酒大会复试的赛况。 “你们说这喝了能让人开心的酒,到底是什么滋味啊” “是啊,说的我都好奇了” …… 众说纷纭,大家在万商馆内凑热闹的看热闹,惦记美酒的也在垂涎欲滴地渴望着,好酒人士们的好奇心已经拉到顶点。 随后,陆文楚便领着三位评酒大师一一到评委席坐下,分别是在京都城内声名在望的酒圣、酒仙、酒神三大泰斗。 当然,评委席上也放置了他们的誉称和名字,台下的观众望上去也就一目了然啦。 这个斗酒大会的气氛由于他们三位酒中泰斗的到来,拉到了比赛的新高潮。 台下的群众们,正一一好奇等待着他们今年能评比出更胜一筹的佳酿。 看时候差不多了,馆内的小工正站在台前敲着锣宣布“已时已到,斗酒大会的复赛即将开始,请前来参加比试的选手们准备好一一进场评比” 同时,陆文楚不忘起身补充道“接下来,馆内的小工会念到参赛选手的名字入场评比,叫到谁,谁就先提酒过来,没有念到的就请安心排队等待” 咚——,一声锣响又再次敲起,斗酒大会的评比正式开始! 第一位参赛的酿酒师进场,他手中拿着菊花酿,一一倒入四个酒碗中。 随后在台上开始唱起了一首童谣“菊花黄,黄种强;菊花香,黄种康;饮菊酒,人共菊花醉夕阳啊醉夕阳~” 这时台下笑成一片,引来观众的一片倒彩声; “唱的什么玩意儿,我家十岁的孩童都比他唱的好听” “呜~下去吧下去吧!” 这时台上的评委举牌,四块‘不通过’,小工继续喊道“下一个……” 接着迎来第二位选手,换上新碗后,他将酒一一倒入,这次的佳酿酒香四溢,光闻就知道酒不错,就是不知道符不符合喝了能让人开心的主题。 待评委一一品尝美酒之时,选手突然开嗓,一段大戏唱出,引得众人纷纷鼓掌。 随后又有人不服道“喂,你不应该来参加斗酒大会,你走错地方了,你应该去隔壁那个戏园子卖唱” 哈哈哈哈——,台下众人纷纷大笑。 评委席上三个‘不通过’的牌子同时亮相,有一个是‘通过’,那是陆文楚给的同情分。 接下来到第三位酿酒师选手入场,他也是使用同样的招数,评委喝酒的同时讲了一个笑话,是的还是个冷笑话。 台下的观众一听,若是手里有烂菜叶子一定往台上扔。 一样的结果,恭喜这位选手荣获四块‘不通过’的牌子,随后这位选手只能灰溜溜的跑了。 这时陆文楚忽然站起身向选手们提醒道“若是后面参赛的酿酒师还是用这招比试的,就不必上前浪费三位泰斗的时间了,赶紧回家准备三年后的斗酒大会吧” 此话一出,正排着队伍参加斗酒大会的选手,突然纷纷离场了三分之一的人数,原来大家参加比试的想法都如出一辙,一致的搞笑。 第83章 令人开心的酒 随后这场斗酒大会上,有跳舞的、有抚琴的还有耍杂技的酿酒师选手,纷纷败下阵来。 目前进入决赛的名额有三名酿酒师,一个选手是酿了坛‘开心醉’,恰如其名,犹如闺房之乐的暖香。 另一个选手是酿了一口好酒,评委们纷纷赞不绝口,喝下之后心满意足,给了‘通过’的牌子。 还有一个是在自己酿的酒中加入了痒痒粉,每喝一口就笑一盏茶的时间,有点投机取巧了,但由于它的酒香诱人,索性也给了三票‘通过’的牌子。 以上三人均有资格参加斗酒大会的决赛,角逐甲乙丙的位置,至于丁嘛,还有一人未进场比试,不知道她有没有机会夺下决赛名额。 万商馆的小工开始扯着破锣嗓子喊道“下一位选手,也是最后一位,程六初~” 第一次,场内无人应答。 小工又叫了第二次“程六初人在不在?” 场内还是无人回答,评委们还以为这人已经放弃参加比试,台下的观众也在焦急的等着最后一名参赛选手。 直到小工喊到第三遍的时候,程六初终于出现在万商馆内。 “来啦来啦,立冬堂的程六初来参加比试了” 昨日夜里,程六初和金乌还有金纱纱二人一同在屋中边喝酒边玩纸牌解闷,由于过于寻欢作乐,忘乎所以,所以玩到了半夜才草草散场。 三人第二日早都一同睡过了头,若不是有婢女芍药叫醒,他们还在呼呼大睡。 待程六初叫醒,她发现天已经大亮,匆匆出门的时候已经到了巳时三刻。 还好路上有金乌和女扮男装出门的金纱纱一起驾着马车相送,三人匆匆忙忙还好及时赶到万商馆的现场,不然程六初又要错过比试了。 “程姑娘,可是带了什么惊喜的好酒参赛吗” 陆文楚一看熟人来了,立马先打了个招呼,此举动,作为评委之一的他毫不避嫌,也不怕他人说他不公吗。 是的,他还真不怕,他这个人就是这么自我洒脱。 程六初平复了刚刚赶路着急的心情,故意打哑谜说“好戏就要开始了,各位评委请稍等” 随后,她示意工人撤走桌子上用过的旧碗,添上了新碗。 然后把搬来参赛酒坛子打开,往四个新碗中倒入最普通的酒水。 酒仙的鼻子最是灵敏,他用酒糟鼻闻了闻,再瞪大眼看向酒碗内的酒水,眼中满是失落“这不是最普通的甘蔗酒嘛,怎么拿来参赛” 闻言,评委席上剩余的人纷纷沉默对视。 “别急啊,我这酒还没到关键呢” 说完,程六初把早已经准备好的三个小瓶子从篮子里拿出来,它们都是老朋友了,里面分别放着红糖,小苏打还有白醋。 这三样东西,放的顺序和比例多少也能直接影响口感,前面几日程六初也没有闲着,而是一遍又一遍的调试着最佳的比例去做酒精版的‘快乐肥宅水’。 众人只见她,把三个瓶子里的东西一点一点的加进酒碗中,而且古代没有发明真空技术,她试过了,现场按比例加料是最稳妥的方式。 台下的观众不禁大声冲台上喊话; “喂,你行不行啊,酒没酿好就拿来参赛” “是啊,别等下不行又浪费我们的时间” …… 他们都在倒彩,众人的唏嘘声并没有影响程六初半分,她继续旁若无人的认真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片刻时间,浓郁的甜气与清凉的碳酸气息交织,在空气中弥散开来。 随后,桌子上的酒碗中伴随着轻微的“嘶嘶”声响,四碗特调酒已经制作完成。 “好了,请各位评委们品鉴吧” 台上四人,纷纷用着将信将疑的眼神试探着这碗酒水,众人面面相觑迟迟不敢下手。 “我来尝尝!” 随即,陆文楚最给面子,他率先端起酒碗一口饮下这碗中酒。 他先是瞪大了眼睛,接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难以置信的惊喜。那种感觉仿佛从舌尖直抵心房,甘甜与微妙的苦涩交织在一起,带着气泡在口腔中跳跃。 随后,陆文楚直言夸赞道“好清爽的味道,还真让人有一种开心的感觉,妙了” 剩下的三位酒中泰斗一听陆文楚这么说,纷纷产生好奇一同举起酒碗共饮。 他们先是浅浅试了一口,仔细品尝着这酒中滋味后,继而把碗内剩余的酒水一口下肚。 他们仿佛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嘴里的滋味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 刚才还一脸不屑的酒仙,露出惊喜的表情,忽然兴奋地大喊着“这是是何物,竟会如此清爽特别,每一口酒水都在舌腔内跳舞,佳酿啊” 台下的群众纷纷探头探脑看向程六初,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期待和好奇的表情。 “连酒仙的评价都如此之高,看来这酒定是不错” “我也好想尝尝这舌上‘跳舞’的感觉啊”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望眼欲穿…… 陆文楚迫不及待地问道“程姑娘手艺了得,可有给这碗佳酿起名字” “当然,各位喝的是我新酿的特调,它名字叫作自由古巴,敢问评委们,我的酒是否能过得通过的资格参加决赛” 陆文楚率先举牌“这酒非常符合今日的主题,自由古巴当得复赛第一,我无疑举牌通过” 拿了陆文楚手中稳稳的一票,程六初心中觉得更是有戏了。 她焦急的看着剩下的三位酒中泰斗,他们三个咧嘴哈哈笑的哈哈笑,作势捋胡子的捋胡子,满意点头的点头,随后三人一同举起‘通过’的木牌。 馆内负责吆喝的小工当场宣布“立冬堂程六初酿酒师,全票通过~” 这时站在台上获得决赛资格的程六初,心中的喜悦如潮水般涌动,脸上已经笑开了花。 此时,她看到台下的金乌和金纱纱兄妹二人,正挥舞着双臂,面带灿烂的笑容在替她高兴欢呼。 兄妹二人的眼里满是为程六初欢呼的光芒,不时跳跃的肢体似乎也在讲述着他们的骄傲与快乐。 金纱纱激动的拉着金乌的胳膊说话“二哥哥,我就说小初初能艳压群雄吧” 台下欢呼雀跃的氛围让台上的程六初感受到了友谊的深厚和珍贵,心中的激动之情无以言表。 第84章 程六初夺得决赛资格 ??,????——,万商馆内的铜锣声再次被小工用力地敲响。 “安静,都安静,接下来由我们商会的陆文楚会长,为大家宣布斗酒大会决赛的规则” 闻言,万商馆内的群众忽然噤声,一片安静。 陆文楚从评委席上站起身大步走到台前,只见他拍了拍手,工人们从后台纷纷挑了十个箩筐上来。 箩筐内分别装有糯米、小麦、高粱、稻米、黍米、水果、鲜花、玉米、土豆还有辣椒。 台下看着挑来的粮食,有些不明所以,直呼不简单。 以往的斗酒大会决赛都是让酿酒师们各自回家拿出看家本领酿酒决斗,今年的斗酒大会,陆文楚改了总决赛的题目,所谓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啊。 随后一个下人走上台,将准备好的抓阄箱子递到了陆文楚的手中。 “各位,眼前这箩筐里的十样粮食,都一一写在纸条上放入了这木箱子内,参加斗酒大会总决赛的酿酒师们,每人可以在这箱子内抽取两张纸条” 陆文楚一点点宣读着总决赛的规则详情,句句铿锵有力。 “酿酒选手抽到的纸条对应到的粮食,皆拿回家中酿酒,也就是说不管你们心中如何盘算,必须把今日抽到的两样东西加入其中参赛,否则视为无效” 今日夺得参加总决赛的人除了程六初,也就剩三位了。 他们听懂规则后,也不多啰嗦纷纷排队上前抓阄。 他们有人抽到了水果糯米,有人抽到了鲜花玉米, 其中一个倒霉蛋抽到不想要的东西,他一看纸条上写着辣椒,连忙摇头叹息。 最后到程六初抽纸条了,她的手气有点背。 陆文楚接过纸条公布道“程六初酿酒师抽到的是高粱和小麦” 是好事也是坏事,这意味着程六初能酿的酒种局限性可大可小。 酿酒是非常耗费时间的,万商会也是给足了参加比赛的选手们充分的时间做准备。 陆文楚最后宣布道“斗酒大会的总决赛,将在明年春举行,具体日期会在开始的前十日公布,请四位酿酒师们回去后快快做足准备参加总决赛了” 怪不得这斗酒大会要三年一举办,原来门道都花在了酿酒的时间上。 随着铜锣声的再次响起,斗酒大会的复赛暂告一段落,众人见没热闹看,都散了。 程六初还在台上想着怎么把这两筐高粱小麦化做佳酿,金纱纱和金乌纷纷上台拍了拍正在发呆的她。 金纱纱瞪着忽闪忽闪的双眼看着她说“小初初,拿下了决赛的名额,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金乌在心中默契地看出了程六初的想法,开口点破道“小初,是在担心决赛的事吗” “嗯嗯~有些,不过没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会有办法的”程六初只是忧愁了一会,马上脸上又变得乐观开朗起来,她可真会给自己打鸡血。 馆内大厅站着的陆文楚,看着程六初还在台上未走。 于是轻摇着扇子上前寻她说说话“恭喜立冬堂的程姑娘啊,又离奖金近了一步” 陆文楚每次都喜欢以开玩笑的方式找程六初聊天,这次自然也是不放过打趣她的机会。 程六初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懂得你来我往的对答“那还不是要谢谢陆会长投了我一票,才有机会嘛” 陆文楚每次看到程六初自己或是害羞或是无助的时候,都不禁心生欢喜。 他继续用着玩笑话逗她说“那我当然得投,我还等着你得了赏钱请回我喝茶呢” 陆文楚虽说如此,但他投出的一票绝没有私心,是程六初应得的。 金乌看着眼前聊天火热的二人,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涩。他握紧拳头,眼中的光彩被深邃的嫉妒掩盖。 这般的交流他并不愿意看见,他想将对方的目光引来,用目光狠狠宣示自己的主权。 他假意客气说“既然陆会长要喝茶,不如让我来请吧” “这位是?” 陆文楚意会到眼前人的眼神带着敌意,但他还是故意看着程六初笑道“程姑娘不给陆某引荐下吗” “噢噢,这是……” 没等程六初把话说完,金乌快步走向她,将她拉入自己的保护圈内,那是他的领地,不容他人侵犯。 接着他才缓缓张嘴做着自我介绍“我是金字招牌商号的金乌,陆会长幸会了” “原来是金府的二少爷,久闻大名啊,我倒是与你大哥相熟,他来商会可比你勤快噢” 陆文楚的话语中充满挑衅,话里话外在指摘着金乌做人不圆滑,不懂参加商会活动。 商会中不免藏匿着几个奸商为伍,金乌向来就不喜同流合污,所以从不参与到其中和他们有过多的来往。 “想必我大哥在商会之中已经游刃有余,金家有他做代表足矣” 陆文楚鼻息轻叹,冷笑道“自然,商会也欢迎你的到来” 接着他又看了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金纱纱,用扇子指着她,示意道“金兄我已经认识了,不知道身边这位一同前来的姑娘是?” 金纱纱害怕到后退一步,她捂着自己嘴惊讶道“天啊,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男的” “姑娘的耳洞这么明显,想必识穿你是女子的身份并不难吧” 陆文楚在当万商馆的会长一职之前,早已经行走江湖多年看惯了琐事,认出金纱纱在女扮男装是桩小事,他自以为耍着小聪明看出了端倪,但在金乌眼里却是觉得他城府颇深。 金乌摊牌了,大大方方介绍道“这是舍妹,家中排行老三” “原来是金府的三小姐,陆某这厢有礼了”陆文楚收起扇子,微微俯身作揖行礼。 金纱纱看他以礼相待,立刻也行礼回应“陆公子客气了” “既然大家都已认识,陆某一定找机会去金府拜访各位,现下还有事,茶就留着下次再喝吧” 程六初也是出于礼貌,她笑着客气说“好,我下次定请陆会长喝茶” 陆文楚冲她温柔地点了点头,又一脸歪嘴笑道“好,我记下程姑娘的邀请了,各位再会” 他先是一手将手中的扇子舞弄开轻轻扇风,一手背在后背,然后潇洒转身离开了眼前三人的队伍。 第85章 程六初再探醉香楼 金乌的眼神从陆文楚的背影抽回,看着二人还在盯着走远的背影眼含笑意,开心地聊着天。 金纱纱见陆文楚彬彬有礼,忍不住夸赞道“小初初,想不到这陆会长这么儒雅随和,不过他大冷天拿着扇子扇风,不奇怪吗” 程六初淡淡道“不奇怪啊,现在太阳多大,他喝了酒肯定浑身燥热” 谁知程六初的随口一说,在金乌眼里看来便是她在维护着陆文楚,也就是在帮着外人说话,他心中的醋意忽然大发。 “走吧,该回府了”虽然他的脸上很淡定,但心中已经在默默气恼。 临了,他还故意用力甩了甩衣袖,这才迈着大步走出万商馆。 金纱纱还在原地看着陆文楚,忽然被金乌的衣袖打到后脖子处,简直是飞来横祸“走就走嘛,干嘛用衣服打我” 这里金纱纱还像个愣头青似的没看出金乌在吃醋,但程六初早已感觉到了金乌的异样,正偷偷微微一笑呢。 “小初初,那我们也走吧” 说完,金纱纱便挽起程六初的胳膊快步跟上。 …… 万商馆门外的大街上,路人纷纷行色匆匆。 “听说了吗,醉香楼来了个比玉莲还要绝色天香的美人” “真哒?你不会是吹牛吧” “她可是新招来的花魁娘子,我说的还有假嘛” “走走走,我们再去看看吧” …… 程六初和金纱纱正前后脚踏上马车,忽然听到路人在谈论醉香楼的事,便想起了好久没见的玉莲娘子,于是决定去醉香楼看看。 金纱纱看着还在马车下未上来的程六初在发呆,于是转回头催促道“小初初,你发什么愣,快上马车啊” “少熙,纱纱,你们先回府吧,我有点要事办,晚点再回去” 金纱纱纳闷,这是又要瞒着自己跑哪玩去,不过碍于自己是偷偷溜出金府的,她也不敢在外头多待,若是被金龙发现又不免一顿责罚。 她还是忍不住想八卦一句“小初初,你这是要干嘛去” 程六初看着车上二人好奇的眼神,解释道“我打算去见一位老朋友,对了,纱纱你身上有银子吗” 金纱纱闻言,立马用手摸索着腰间,身上空空如也。 “我今日出门匆忙,还真没有带银两” 金乌虽然还在吃醋,一听心上人有需要,立马伸出援手,他原本是坐在车内的,忽然麻溜地起身掏出银袋子递给她。 “这钱,你拿着,想花多少花多少” 这么沉甸甸的一袋银两递过来,这金乌出个门也不嫌腰间重吗,所谓的腰缠万贯原来是这么体现出来的。 程六初也不准备多要,她打开钱袋只拿出十两银子,上次花妈妈说见玉莲娘子一面,一个时辰需要花费这么多,所以她便拿够这些即可。 “我就拿十两银子,少熙这算我借你的,等我下个月出工钱会还给你的” 金乌一听她这么客气,他想给心上人花点钱,她还惦记着还给自己,简直是气上加气。 他冷冷的回道“哦~随你” 程六初听出了他语气还有些不对劲,想着今晚回去还是要想个办法哄哄他。 不过现下,她去醉香楼找玉莲娘子比较迫切“那我先寻人了,你们快回家吧” 金纱纱回府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她好心提议道“小初初,要不要上马车送你去啊,这样快点” “不用不用,我走一会就到了,晚点我就回金府” 话别后,程六初便走了,一溜烟的功夫便消失在人群中。 金乌看程六初已经走远,于是吩咐道“福鼎,回回府吧” 驾——,马儿踏着滴答滴答马蹄步小跑起来。 “二哥哥,你怎么不跟小初初一块去啊” 金乌正坐在马车内闭目养神,他淡淡的回道“我为何要跟去?” 金纱纱也是出于好意,她不断在给金乌暗戳戳的明示道“难道二哥哥不好奇,她到底是去见什么人吗,我们的小初初可是很抢手的哟” 金乌想起刚才在万商馆内陆文楚嬉皮笑脸的那副嘴脸,内心开始起伏不定。 他缓缓睁开眼,假意‘恐吓’她说“再胡言乱语,小心我回去告诉祖母你今天偷偷溜出来玩了” “噢~” 闻言,金纱纱乖乖闭上嘴,她忍不住感叹道明明是金乌也同意自己女扮男装溜出府玩的,怎么还‘要挟’上她,想必是他恼羞成怒了。 二人安静地坐在马车内,一路上再也没有开口说过话。 『醉香楼』 另一边,程六初已经行至醉香楼的门外。 现下刚接近黄昏,楼内外已经华灯初上。她站在门口望进楼内,里头彩绸飘舞,欢声笑语似要冲破那朱红的大门。 而且还有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子们倚在二楼阳台的栏杆上,巧笑倩兮,正与楼下往来的路人们吆喝。 楼内的丝竹之声悠悠传出,伴随着酒杯的碰撞声、劝酒的喧闹声,这醉香楼宛如一座不夜城,热闹非凡,仿佛世间所有的欢愉与放纵都汇聚于此。 而程六初站在这繁华的边缘,眼神中透着一丝落寞与迷茫,感叹着这醉香楼里的姑娘是何命运。 “还不是伤秋悲春的时候,赶紧进去找玉莲姐姐才是” 站在醉香楼门口的花妈妈忙得不可开交,迎接着一批又一批衣着华丽的贵客们。 她一看老熟人走过来,便伸手拦下说“程六初,你又跑来我们这醉香楼干什么” “花妈妈,好久不见啊,我知道规矩,这是十两银子,我要见玉莲姐姐” 说完,她便掏出银两扔给了花妈妈。 花妈妈见钱眼开,她把到手的十两银子数完立马坐地起价说“见玉莲可以,但涨价了,十两银子只够半个时辰的功夫” 程六初忽然在胸前握紧了拳头,抗议道“上次不还是十两银子一个时辰吗,怎么变了” 花妈妈指着醉香楼里进进出出的客人,没好脸色道“想讨价还价啊?你没看见这会子客人多嘛,玉莲哪有时间陪你,别啰嗦了你到底见还是不见啊” 程六初握紧的拳头突然松开,叹了口气,抿抿嘴道“行,半个时辰就半个时辰吧” 说完,她冲花妈妈冷哼一声便大步流星地踏入醉香楼中,厅内的喧嚣之声不绝于耳。楼上楼下灯火辉煌,宾客云集,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第86章 宋赢为救人出头反而遭殃 中心的舞池上,一个婀娜多姿的女子正在高歌曼舞,舞姿动人,歌声婉转悠扬,引得台下众人如痴如醉。 那些来醉香楼内寻欢作乐的富家公子哥们手持酒杯,目光痴迷地望着台上的佳人,不时高声叫好。 这里鱼龙混杂,不免有些流里流气的俗人,这不有两个来醉香楼喝花酒的男人,他们正在猥琐地讨论着舞池中的美人。 “快看啊,那就是新来的花魁娘子” “果然是风情万种啊” “要是能让他陪上我一晚,嘿嘿嘿~” 说话间,他们还双手交于胸前搓搓手掌,猥琐不堪的神情暴露无遗。 程六初看着那两个好色之徒,忍不住露出厌恶的神情吐槽。 “切~真是俗不可耐” 整个醉香楼内,弥漫着浓郁的脂粉香气和喧闹的氛围,好一派热闹非凡、生意兴隆的景象,程六初不得不佩服这秦楼楚馆可真是个圈钱的好地方。 这时擦肩而过的兰香看见程六初在醉香楼内,忽然露出惊喜的神色“天香……噢不,程姑娘你怎么来醉香楼啦” 程六初在大楼内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玉莲娘子,刚好碰上熟人可以问上一问。 “好久不见啊!兰香~,我是来找玉莲姐姐的,怎么不见她人啊” 兰香这才了然,她笑着回道“玉莲姐她正在楼上的雅间陪着吴老板解闷呢” “好的,我这就找她去” 程六初刚想上楼寻人,一个流利流气、身型猥琐的男子突然挡住了她的去路。 那男子嘴角上扬,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活脱脱像个登徒子。 他轻佻地说道“小娘子,生得如此标致,不如陪爷去喝上一杯?” 程六初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呵斥道“给我闪开!休要胡言乱语!” 那男子一听她说话如此泼辣,愈发得寸进尺,伸手想去摸程六初的脸颊,嘴里还说着“小娘子,性格挺火辣嘛,我喜欢哈哈哈~跟着爷保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 程六初被他一碰,怒目而视,厉声道“你这无耻之徒,再敢放肆,我定要喊人了!” 此时,周围的人开始纷纷侧目,但那男子依旧不知收敛,一把拉过程六初欲对她继续动手动脚。 她试图挣脱那个正在耍流氓的男子,大声呵斥道“放开我,你这个登徒子” “叫啊再叫啊,你越是叫爷我越是喜欢” 登徒子也不管醉香楼大厅内陆陆续续投来的目光,只是像个发情的狗杂种一样抓着程六初不放,欲对她实施不轨。 “救命啊~放开我!放开我!”程六初忽然意识到自己陷入了险境,正大声呼救,好寻求他人的帮助。 来醉香楼寻欢作乐的客人,对于这种香艳的景色已经是司空见惯,楼内的姑娘也是冷漠的别过脸去继续招呼着身边的贵客,根本没有人愿意出头管程六初的闲事。 眼下,程六初的衣袖已经被撕破,香肩上雪白雪白的皮肤若隐若现,她眼睁睁的看着这个男子对自己实施不轨,男子和她的力量过于悬殊,她根本没有足够的体力反抗这突如其来的暴力。 危机时刻,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闪现,他一把将手中端着的酒壶一个“啷??”砸过去,那登徒子瞬间被砸破了脑袋,脑门上有一道鲜红正滋滋的往外渗。 “啊!是血!是血!” 那登徒子用手一按脑袋,看着沾满鲜血的手,两眼一闭,立即晕倒在地。 将程六初救下的人正是宋赢,由于这会子闹出的动静不小,引来了楼内不少人的围观。 宋赢赶紧扶起还瘫坐在地上的程六初,脸色凝重满是担忧。 他关心道“小初姐,你没事吧” 程六初终于在惊吓中缓过神来,平复了下心情,幸好有宋赢的及时出现,才不至于让自己落入险境。 她摇摇头道“我没事了宋赢,谢谢你救了我,你怎么会在醉香楼里” 宋赢出现在醉香楼里可不是玩的,他前些日子在码头上已经没有活干了,于是托了人找了份打杂的活计,经一番周折介绍才来到了醉香楼里做小工挣钱。 “小初姐,我在这打杂呢,这不刚刚要去给前面那桌客人送酒,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了这个登徒子对你实施不轨” 宋赢顺势给了那个登徒子一脚,还鄙夷地啐了一口唾沫给此人。 楼上在雅间正伺候着吴老板的玉莲娘子,听到楼下有不小的吵闹声,马上从房内走出来看看动静,一看原来是程六初来醉香楼了,她连忙一路小跑着下楼到达‘风暴中心’。 楼内看热闹的人正围着程六初和宋赢议论纷纷,玉莲娘子见状赶紧推开人群走了进去,发现一个男子满头是血的倒在地上。 她一脸焦急地询问“小初,这是怎么回事啊,你的衣衫怎么还破了” 宋赢也是一人做事一人当,他理直气壮的讲道“玉莲娘子,是地上这个登徒子对小初姐欲图不轨,我这才用酒壶砸晕他的” 玉莲娘子看着周遭的人还在对眼前的这一幕指指点点,马上脱下外衣披在程六初身上。 “走,跟我上楼去~” 三人刚要走,花妈妈突然带着打手们出现在现场。 花妈妈急言令色道“谁在我楼内闹事,都给我让开” 众人闻言,立刻让出一条路来,随着人群的散开,花妈妈立马瞧见常来醉香楼光顾生意的黄公子正流着血晕倒在地。 她神色紧张,立马吩咐手下说“这不是黄公子嘛,你们还愣着干嘛赶紧抬走请大夫啊” 随即打手们听命行事,将昏迷不醒的黄公子抬走救治。 黄公子隔三差五的就没少来光顾醉香楼花银子,那个票子啊都是一大把一大把的花,他就是花妈妈的活钱袋啊。 花妈妈有些心疼这个钱袋子,她怒目圆瞪,忍不住发飙道“到底是谁干的,都活腻了是吗” “是你?还是你?”花妈妈胡乱指着眼前冒头的三人责问着。 宋赢大胆站出来,自顾自地承认道“不关她们的事,人是我砸晕过去的” 程六初自知自己有理,不卑不亢地说道“是那个登徒子先冒犯我,欲图对我行不轨之事,而且楼内的众人皆是人证” 此话一出,围观的人群纷纷低头不敢言语,似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 第87章 陆文楚出手相助 这下真的大祸临头了,玉莲娘子见情况不妙,赶紧上前劝说“花妈妈,确实是那个色胆包天的黄公子自己找茬,他无礼用粗在先,小宋也是为了救人才出手误伤他的,您看能不能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花妈妈已经不吃玉莲娘子舌灿莲花那一套了,直接拒绝道“说得容易,黄公子家世显赫,出了事谁能负责,来人啊把宋赢这小子先关押起来” 打手们再次遵命行事将宋赢架住,然后把他押进后院,花妈妈也紧随其后从厅内去了后院。 程六初和玉莲娘子见状立马追上,一边走一边还求着花妈妈,她们不停的替宋赢开口说情。 花妈妈眼皮都不多眨一下,根本不理会二人,快步向柴房的方向走去。 程六初肉眼可见的焦急,她可不想有人因此替她受过背锅。 “花妈妈,你就放过宋赢吧,他年纪还那么小” 花妈妈依然一副我行我素的样子,根本没有和解的意思,随后宋赢被扔到柴房内,随着房门被锁上,事态更是觉得严重了。 她厉声吩咐下人道“给我好好看着他,明日一早就交给官府处置” 程六初拉了拉已经上锁的房门,立改不再求人的态度说“明明是那个姓黄的对意图施暴,你为什么不把他抓起来,反而要把宋赢关押起来,你快放了他” 玉莲娘子也帮忙解释说“是啊妈妈,宋赢他也没做错什么,只是为了救人才出此下策” 花妈妈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心,她用手指直戳戳的顶着程六初的身子,步步紧逼。 她没好脸色地骂道“哼!你还好意思说,简直是个扫把星,几次三番来我醉香楼里惹是生非,我还嫌你是个麻烦精呢,识相点你就赶紧离开,不然我就叫人把你轰出去” 说完,花妈妈不管不顾地甩了下衣袖便往前厅继续忙活去了。 啪啪啪—— 程六初使劲地拍打着房门,想引起房内的人注意,她踌躇不安道“宋赢,你没事吧” 宋赢倒是满不在乎,回答道“小初姐,我没事,就算把我送到官府,我也要告发那登徒子耍流氓” 程六初可真心疼宋赢,都这个时候了,还在为她着想,她极力安慰道“好,我知道了,你别担心,姐姐定会想办法将你救出来的” “好,我等你”宋赢相信她,乐观的认为肯定会没事的。 玉莲娘子也无计可施,她正担心不已“这可怎么办啊,真是让人头大” 程六初眼下也茫然,事到如今,她只能暂时回府寻求金乌的帮助。 “玉莲姐姐,你先帮我照看下宋赢,我这就去找人帮忙” “好,你快去吧”玉莲娘子示意她放心,办正事要紧。 随后她匆忙跑出醉香楼,往金府的方向狂奔。 她神色匆匆,脚步如风,在大街上一路狂跑,她额头上布满汗珠,眼神中透着焦急与疲惫。 突然,由于着急赶路的关系,她脚底踩空,程六初“哎呀”一声向前扑去,重重地摔倒在地。 她的手掌已经擦破了皮,膝盖也传来阵阵疼痛,忍不住呻吟起来。 就在这时,陆文楚正带着手下吴仁走了过来。 他连忙伸出手扶她一把,并关切地问道“程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摔得可不轻啊!” 程六初看来人是陆文楚,搭着他的手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 她咬着嘴唇,强忍着疼痛说道“多谢陆会长关心,我赶路心切,不小心就摔倒了” 陆文楚皱着眉头说“程姑娘,你先别着急走动,我看看伤着哪儿了” 程六初有些不好意思,扭捏道“不碍事的,陆会长,我还得继续赶路。” 陆文楚摇摇头不肯答应“这可不行,你这样子怎么回去,先缓一缓吧” 可是程六初现下救人心切,她也顾不得许多“不行的,人命关天,我还得回金府找人帮忙” 陆文楚看她如此着急,于是想着伸出援手说“程姑娘有难可以直言,说不定陆某可以帮上你” 一语点醒梦中人,陆文楚不仅有钱有势,还背靠临泗王,有他在肯定可以省下不少功夫帮助程六初立刻救出宋赢。 她也不兜圈子了,直接请求道“真的吗,我正有一事为难,如果陆会长愿意帮忙那就再好不过了” “当然,只要陆某能办,一定帮忙” 随后,程六初又把今天傍晚在醉香楼里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陆文楚。 陆文楚看一眼她肩上的衣服确实有撕破的痕迹,这才确信说“竟有如此登徒子敢大庭广众之下轻薄于你,那这个宋赢小兄弟可是见义勇为啊” “是的,他也是替我受过背锅才被醉香楼的花妈妈关押起来,所以陆会长如果你愿意的话,能不能帮忙将他救出来” 陆文楚没有马上吭声回应,而是沉思片刻后微微一笑道“可以啊,我帮你救人,不过你得答应陆某一个条件,如何?” 程六初也不奢望他能无条件帮助自己,反而提出了要求她更能心安理得的求他帮忙,毕竟商人无利不谈,这个人情债她愿意欠下。 “好,只要是不违背伤天害理的事,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你” “好,那就一言为定了” 陆文楚看她愿意答应自己的要求,立马吩咐道“吴仁快扶程姑娘上马车,我们这就去醉香楼救人” “是!”吴仁立刻听命行事,他连忙扶着一瘸一拐的程六初一步一步的走上马车。 随后三人,便驱车折返回去。 『醉香楼』 陆文楚一下马车便大步走在前面踏入醉香楼内,他目光凌厉,扫视着四周,而程六初在吴仁的搀扶下也紧随其后。 谁不知道陆文楚不仅是京都城商会的会长还是临泗王的义子,花妈妈一见是身着华贵锦袍的陆文楚到访。 立马换了一副谄媚的嘴脸,她从头到尾挂满热情,连忙招呼道“哟~原来是陆公子大驾光临,是什么风把您吹到这啦,我这就找几个姑娘好好陪陪您” 陆文楚也不跟她兜圈子,开门见山道“花妈妈别急忙活,我不是来寻欢作乐的,而是来寻人的” 吴仁对着谄媚的花妈妈喊道“快把我们要的人放出来” 花妈妈有些不明所以,她看着吴仁正搀扶着程六初,估摸道“你们指的是正关押在柴房的那个小子?” 第88章 花妈妈狮子大开口 程六初这会抬头挺胸,有些狗仗人势的意思了“正是,你识相点就快把宋赢放了” 醉香楼内声音嘈杂,随后,花妈妈建议大家都移步到楼上雅间说话。 雅间内,她也不敢怠慢了陆文楚,不仅招呼他快快上座,还特意让下人泡了杯极品龙井茶奉上。 花妈妈站在雅间内,表情为难地说“陆公子啊,您这可就为难我了,宋赢这人刚在我这犯了事,还出手伤人,若是受伤的黄公子明日醒来要找醉香楼的麻烦,这不好办啊” 程六初听不得花妈妈这一套说辞,于是冷冷道“犯了事?哼,我看是你们故意刁难吧!” 陆文楚也算半个生意人,生意人肯定是用最直接的方式谈判。 他淡淡开口说“开个价吧,要多少才肯放人?” 花妈妈一听到钱,嘴角上扬,笑容更谄媚了,但又不得不佯装着为难的模样说“陆公子,这可不是钱的事儿” 站在一旁的吴仁鼻孔朝天,怒拍桌子道“少跟我们来这套!你应该清楚得罪我们临泗王府的下场,你是看不起我们王爷,还是看不起我家少爷” 花妈妈面露怯意,犹豫片刻“这位小哥息怒,也请陆公子体谅,小的万万是不敢得罪王府的。不如这样吧,您给这个数。” 说着,花妈妈伸出三根手指。 程六初看架势,率先开口道“三百两?多是多了点,那放人吧” 花妈妈嘿嘿一笑,纠正银两数目“是三千两” 程六初惊掉下巴,这把自己卖掉也不值那么多钱啊。 “你简直是狮子大开口,这跟明抢有什么区别啊” 花妈妈一脸为难的表情,悻悻回道“陆公子程姑娘,这已经是最低价了,毕竟我这醉香楼担着风险呢” 陆文楚也不是吃素的,他用着冷冷的眼神威胁道“最多一千两,行就行,不行我立马让人查封这里!毕竟程姑娘在这可是真真切切受了委屈的” 花妈妈闻言也是得罪不起眼前人,咬咬牙道“好,陆公子,成交!但还望您日后能在临泗王面前多多替我美言,也照顾下我们醉香楼的生意” 花妈妈心想着没了黄公子这个活钱包,总得再抱一棵摇钱树吧。 陆文楚谈妥了条件,立马吩咐道“好,钱我晚点会命人从府上送来,赶紧把人给我完好无损地交出来吧” 花妈妈虽然钱没到手,但面子还是要给陆文楚的,她赶忙应声道“陆公子稍等,小的这就去命人把他带过来” 不多时,花妈妈带着几个手下,拖着一个伤痕累累的人来到雅间内。 程六初见状皱起眉头,怒喝道“才一会功夫过去,你们就把他折磨成这副模样?” 一旁的花妈妈战战兢兢地回答:“是他要逃,打手们见状才出手的……” 花妈妈还想继续辩解,却被陆文楚霸气外露的眼神吓得支吾着不敢继续说话。 陆文楚冷哼一声“还不赶紧给人松绑!” 闻声见状,醉香楼的打手们赶紧解开宋赢身上的绳索。 程六初立马上前俯身查看宋赢的伤势,关心道“你受苦了宋赢,我们走!” 宋赢虚弱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感激“小初姐,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救我出去的” 陆文楚一招手“吴仁,帮忙把他扶上马车带回王府中,请大夫医治!” 说罢,一干人等在醉香楼内匆匆离去。 程六初随着正在领路的陆文楚,缓缓踏入临泗王爷府的大门,一颗紧张的心好奇地跳动着。 她刚一进王府的大门,那高耸的朱墙便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仿佛将府外的喧嚣与纷扰尽数隔绝。 沿着青石路走去,两旁绿植规整,像一列列整齐的士兵。 抬眼望去正厅巍峨,飞檐翘起,檀木香气弥漫,令人惊叹。穿过正厅,庭院内假山喷泉,四周亭台楼阁美如画卷,让人不禁看痴。 漫步在花园中奇花异草芬芳,小径旁石雕生动。后宅屋舍错落有致,屋内布局典雅,纱幔飘动,古色古香的家具散发着让人安逸的气息,尽显王府的与众不同。 随后,陆文楚将他们一行人安置在北苑中的一处客房内。 下人将宋赢扶到床上躺好,陆文楚也看出了程六初的担忧之色。 这才安慰道“程姑娘,我已经命人速速请来大夫,这间客房比较拘谨简陋,就委屈宋赢小兄弟暂且在这住下养伤了” 程六初环顾四周,发现卧房内宽敞明亮,布置简洁大气。洁白墙面搭配深色木质家具,几幅简约画作点缀,彰显高雅格调。 她十点感激道“谢谢陆会长,这已经很好了” 不多时,一位背着沉重药箱、胡须花白的大夫被急匆匆地带进了府邸。吴仁亲自引路,脚步匆忙,将大夫领到了客房内。 进入房间,只见宋赢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气若游丝。 程六初的心中充满焦虑和心疼,她急切地询问“大夫,他强势如何,严重吗” 大夫不敢怠慢,认真把脉,他眉头紧皱,时而摇头,时而沉思,一番仔细诊断之后,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这位小兄弟并无内伤,只是营养跟不上有些虚弱” 大夫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白色瓶子,然后郑重地对大家说道“这是金疮药每日早晚给他的伤口敷上,老夫再开些补药给他服下,只要三日的功夫便能痊愈” 程六初一听大夫这么说,瞬间安心了不少。 随后陆文楚又吩咐道“大夫,麻烦你也给这位姑娘看一下,她也受伤了” 程六初客气地推辞道“我就是皮外伤,无碍的” 横竖是请来了大夫,不如求个安心,他带着不容拒绝的眼神开口道“程姑娘这是在跟我客气吗” 程六初看出了他的决绝,于是不再犹豫应声答应“那好吧,麻烦大夫了” 大夫仔细为她诊脉,又仔细查看了腿上的伤势。 他捋捋胡子点头道“陆公子,这位姑娘并未伤到骨头也不需要吃药,只是明日她的腿可能会肿起来,我这就拿些祛瘀消肿的膏药贴上” 说完,大夫又从药箱里拿出几张药膏放于桌面,他再三叮嘱程六初别让腿上的伤口碰水。 大夫看完病,起身向陆文楚又交代了几句。陆文楚点头致谢,随即吩咐吴仁将大夫送出王爷府。 第89章 陆文楚突然的悸动 客房内坐在桌旁的程六初,已经给自己的腿上贴上了大夫刚给的药膏,她艰难的从桌前起身走到床边。 “宋赢,你就安心在这王府中养伤,我明日再过来看你” 此时躺在床上半睡半醒的宋赢,用着微弱的声音回道“小初姐我知道了,你放心回去吧” 程六初安抚好宋赢后,又一瘸一拐地走向陆文楚告辞“我今日这伤也不便多行礼,还是要感激陆会长今日能出手相助,我程六初一定把大恩铭记于心” 陆文楚眉梢微挑,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这是哪里话,毕竟程姑娘不是还答应了陆某一个条件嘛,感激的话就不必多说了” 程六初自然是不喜随意受人恩惠的,时刻提醒自己这是一桩有来有往的买卖。 她微微含笑道“条件是答应了,但谢也得道嘛,嘿嘿~说吧,陆会长要我答应的条件是什么?” 陆文楚思考再三,没有道明“条件还没想好等日后再说吧,不过现下陆某倒是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不知道可不可以实现” 陆文楚不知道在憋着什么坏,正意味深长的说着话。 程六初有些错愕,虽然不知他又打着什么小算盘,但看在他好心帮忙的份上,爽快答应道“什么小要求需要我做,尽管说来” “也没什么,我与程姑娘也算熟人了吧” 程六初确实与他在街上撞见过好几次,这一回生,二回熟的,两人在你来我往的交集中也逐渐熟悉。 她微微点头回应“嗯,是的” “那以后我们可不可以改一下彼此的称呼,你管我叫阿文,我唤你小六如何?” 程六初觉得这也不算什么过分的要求啊,不过平时他人都叫自己小初这个闺名,这陆文楚倒是另辟蹊径,居然要唤她小六。 她爽快答应道“可以啊,不就是个称呼嘛,随意叫” 陆文楚好心提醒道“那天色不早了,小六要留在王府中过夜还是要赶回金府呢” 他也是尊重程六初的去留,这个决定还是让程六初本人回答吧。 “我留在王府中怕是多有打扰,还是回金府吧,只是我腿脚不便,还要麻烦阿文你派辆马车把我送回金府” 陆文楚见她已经作出决定,微笑道“当然,我这就让人送你回去” 这时一个丫鬟端着一套衣服走进来,她很有眼力的问道“少爷,这是您吩咐奴婢准备的衣服,需要让这位姑娘先换上吗” 陆文楚看程六初衣衫不整的,这样回金府不免遭人非议,于是一进王府就安排了人找了套衣衫来给程六初换上。 “好,你将程姑娘带去隔壁偏房把衣服换上吧” 不一会后,程六初换上衣服被丫鬟搀扶着回来,她正看见陆文楚站在客房外的走廊等着她。 她踉跄地走向前谢道“想不到这衣服还挺合身的,谢谢阿文的贴心照料” 程六初身着黄色华服,锦缎流光,金丝绣纹精致,艳色的衣服衬得她容光焕发。 陆文楚回过头看着美若天仙的程六初站在面前,他还从未看过她穿过如此端庄得体,忽然间愣了神,这还是他吩咐丫鬟去郡主的房中借来的。 他呆呆地站在那里许久,终于在一阵微风拂过脸颊后,缓缓回过神来“这衣服很衬小六,你喜欢便好” 二人忽然沉默对视,随即默默一笑,一切尽在这无声的温柔中。 随后,陆文楚又把她送到王府门口,还目送着她坐着马车离开。 这时,只见一个身着华丽锦裙,头戴璀璨珠饰,面容娇艳,步态优雅,气场十足的女人出现在陆文楚身边。 她用着鄙夷不屑的口吻说“陆文楚,我还以为你带了什么贵客到王府中,原来是只是个粗俗的乡野丫头” 说话的这人是安宁郡主,是临泗王的独女,平时娇生惯养在王府中,性格泼辣又任性,整天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陆文楚虽然寄人篱下,但也没有什么地方怕她的,只是维持着表面的平和客气道“她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乡野丫头” “随便吧,以后少把一些不相干的人随意领回王府中做客,我看着就不舒服” 安宁郡主也不管陆文楚答不答应,说完甩一甩衣袖,身影在一群侍女的簇拥下匆匆离开了。 随着郡主的拂袖离去,身旁的吴仁终于忍不住说出疑虑“少爷,安宁郡主说得对,今晚何必帮程姑娘的忙呢” 此时陆文楚脸上掠过一丝耐人寻味的神色,他忽然提问道“吴仁,你知道钓鱼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吴仁思考半晌回道“是鱼饵?钓竿吗?” 随着吴仁的回答,都不是陆文楚心中要的最佳答案,只见他摇摇头说“是耐心” 随即他又打开手中合起来的扇子扇风,一边走进王府内一边语气轻松地说“走吧吴仁,少爷我累了一天也该舒舒服服回房泡个澡休息了” 随着话音的停止,吴仁紧随着陆文楚脚步,二人便消失在王府的黑夜中。 『金府』 夜幕已深,程六初还未回到兰庭院中。 金乌和金纱纱兄妹二人坐立不安,金纱纱更是在大厅内来回踱步,眉头紧锁。 她忍不住抱怨“小初初,怎么这么晚还不回来,二哥哥你说她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金乌现下还在心里头吃醋,他轻叹道“别埋怨了,她今日不是去见故友吗,兴许是相聚甚欢一时忘记回家的时辰吧” 这时,院子里传来一轻一重的脚步声,程六初终于回来了,还是芍药扶着她进门的。 金纱纱急忙迎上去,略带嗔怒转而又变为担心“小初初,你怎么才回来,你的腿怎么啦” 程六初一脸愧疚“对不起,让你们操心了” 她接着解释道“我没事,我回来的路上摔到了腿,已经让大夫给我上过药,无碍的” 金乌看着她负伤归来,心中的不快已经消大半,转而变为关心。 他嘴硬心软道“这么大个人还能摔倒,以后走路要小心些了” 金纱纱搀扶着她坐下,神色还是担忧“对啊,小初初你是怎么回来的,你这一瘸一拐的也不知道雇个人回来通传下,好让二哥哥去接你回家啊” 第90章 金乌暗暗吃醋 这时站在一旁的芍药突然开口“三小姐您就别担心了,刚才我在府门口,远远站着就看见一辆华丽的马车将初小姐送了回来,马车上还挂着临泗王府的木牌子” 程六初一脸笑嘻嘻,还不知道芍药此话一出的严重性“对,刚好下马车就在门口碰上芍药,好在有她一路将我扶回来” 金纱纱手撑着下巴,盯着程六初身上的行头看,发现她现下穿的衣服跟今日出门时不一样,有些好奇道“对哦,你身上穿的衣服好漂亮,是新买的吗,还是谁送你的?” 程六初有些不自然的尬笑着,她解释道“这个说来话长,是阿文,就是那个陆会长今日暂时借给我穿回来的,好看吗” 金纱纱噘噘嘴,点头回答道“挺好看的,你平时就该多打扮打扮” 金乌现下的心情起起彼伏,他根本没觉得这衣服有多好看,他的侧重点是程六初今日不是去见朋友吗,怎么还搭乘陆文楚的马车上回来。 果然这个女人还是偷偷见情敌去了,还换了一套新衣服回来,他越想越不是滋味,这会子更是气上加气。 他心有不悦道“既然没事,时候也不早了,都回房休息吧” 说完,金乌头也不回,拂袖而去。 金纱纱也是顾及程六初脚上有伤,需要人照顾,连忙喊道“哎,二哥哥,小初初跟你住得近,你扶一把啊” 此时金乌已经走出十米开外,远远飘来声音说“你跟下人扶吧,我去趟书房” 随即厅内的二人,一脸菜色,面面相觑…… 金纱纱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明所以地说“他刚刚不是说时候不早要休息吗,怎么还去书房” “别管你二哥哥了,咱们先回房休息吧” “好好好,我扶你,你小心一点”金纱纱会意,赶紧搀扶起程六初。 “芍药过来帮忙”她力气小,连忙叫来芍药一起帮忙搀扶。 随着金纱纱和婢女芍药一左一右的搀扶,她们进程缓慢,把程六初送回卧房。 此时她们三人背后,正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在观察着她们的动静。 这个身影便是金乌,虽然他在生气,但还是有些不放心程六初的伤势。 “少爷,既然您关心初小姐,为何不亲自过去扶她回房啊?”身侧站在一旁的福鼎忍不住好奇问道。 金乌的面色忽然阴沉,他厉声吩咐道“福鼎,我觉得今晚的事情有些蹊跷,你马上着手去查清楚初小姐今日去见了谁,到底发生了何事” 福鼎抱拳赶忙应道“是少爷!小的这就去办” 福鼎听命行事,也不多耽搁,立马从兰庭院中匆忙离去。 清晨, 细密的雨丝飘洒而下。滴在稍黄的树叶上。远处的深山笼罩在朦胧烟雨中,窗前的花朵挂着晶莹水珠,伴随着微风轻拂,吹醒了新的一天。 金纱纱一早就跑去厨房吩咐忙碌的下人做些精致的早饭,送到程六初的卧房,打算与她一同享用。 不一会儿,金纱纱领着玫瑰和芍药带着早饭回到兰庭院中,她蹦蹦跳跳地来到程六初的房间,大声嚷道“小初初,快起来啦,我让厨房弄了好多好吃的” 玫瑰和芍药跟着金纱纱一同进屋,顺势将饭菜都放在桌子上。 玫瑰这丫头盯着一桌子好吃的,馋着口水说“是啊,初小姐,这都是些硬菜,可好吃了” 这时程六初无奈摇头,笑着从床上起身“你啊,总是这么风风火火” 闻言,金纱纱忽然开朗的笑道“我这不是怕你饿着嘛” 经过简单的洗漱,芍药又帮程六初快速梳妆后,她来到饭桌前入座,玫瑰已经给她盛好了一碗鱼片粥放在位置前,忙活完后,丫鬟二人这才离开了屋内。 金纱纱笑着对她说“小初初,知道你昨日劳累,特意吩咐厨子做了这些,快一起吃吧” 程六初感动道“纱纱对我真好,你有心了” 饭桌上,金纱纱不停地给程六初夹菜,开始享用这温馨的早饭。两人在桌前有说有笑,氛围温馨如同两姐妹。 程六初吃饭间,透过打开的房门,一直探头探脑地看向对面的屋子。 “对了纱纱,你二哥哥呢,怎么一大早就没见到他人啊” 金纱纱嘴里不停的嚼着东西,完全没了往日客气的形象。 由于食物已经塞满了她的口腔,正鼓着嘴,口齿不清的回道“我不知道啊,我今天一早上就没见过二哥哥,兴许是带着福鼎出门办事了吧” 另一边,兰庭院的书房内,福鼎正向金乌汇报着昨晚让他调查到的真相。 金乌坐在椅子上,听着程六初昨日在醉香楼中被欺负的始末,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双手紧紧握拳,关节泛白。 “竟然发生了这等大事!”金乌怒不可遏,猛地从凳子上站起身,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子。 福鼎小心翼翼地说道“少爷,您息怒” 此时,金乌双眼通红,咬牙切齿地说“息怒?他黄家在我这里只不过是个靠吃祖宗老本的宵小之辈,竟敢如此对待我的人,我定要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中怒火熊熊燃烧“福鼎你再去调查下黄家背后有什么把柄和错漏,接下来我定要亲手料理了那个好色之徒” “可是少爷,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福鼎有些担忧地问道。 金乌停下脚步,眼神冰冷地看向他“按我的吩咐去做就好,记住,关于黄家背后的事,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明白,福鼎这就去办” 随着福鼎的离开,金乌伫立在窗前沉思,窗外的雨仍淅淅沥沥地下着。 他的目光凝视着那阴沉的天空,脸色阴沉得如同这被乌云笼罩的京都城。 他紧握着拳头,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想到心上人所受的欺负,他恨不得立刻将那个好色之徒揪出来碎尸万段,让他也承受千倍万倍的痛苦。 随后金乌眉头愈发紧蹙,不禁回想起昨晚程六初是乘坐着陆文楚安排的马车回府的。 他低声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道“小初,你为何不是找我帮忙,而是求助他” 喃喃话语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困惑与愤怒,犹如有一团乱麻在疯狂纠缠。 而此时,屋外每一滴雨的落下,都仿佛是他内心焦虑的写照。雨滴敲打窗棂,也是在敲打着他心灵。 第91章 宋赢的心事 程六初用过早饭后,便撑着伞离开了兰庭院,金纱纱看她出门,非要搀扶着她送至金府大门处。 金纱纱仍是有些担心程六初行走不方便,开口建议道“小初初,要不要让芍药陪着你一同出门啊,也好有个照应”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行,而且我有这个”程六初边说边扬了扬手中的拄拐,笑呵呵地回道。 金纱纱很是担心她的腿伤,话里话外像个啰嗦的老妈子一样操心道“你说你都这样了,你朋友受伤,还要你跑去照顾,真的可以吗” 程六初怕她继续担心或是啰嗦,一脸认真地说“没事的纱纱,我还有另一个朋友在,就是去看看他好些了没有,我保证很快就回来” 金纱纱撇撇嘴,无奈作罢“神神秘秘的,那你可要快去快回噢” 程六初开始有些敷衍“行啦行啦~你也别送啦,这次有马车载我出门,保证早回家” 她没有直言告诉金纱纱,等下去哪里探望受伤的朋友,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她等下要去的是临泗王府,也不好过分张扬。 『临泗王王府内』 天已放晴,安宁郡主正一身劲装,手持长弓,英姿飒爽的在后院中练习射箭。 ‘嗖’的一声,利箭离弦而出,正中靶心,她的箭法已经到达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一旁的下人们忍不住欢呼起来“郡主真是箭术高超,这一箭堪称完美!” 安宁郡主歪嘴一笑,又接连射出几箭,箭箭皆中靶心。 下人们看得目瞪口呆,纷纷称赞道:“郡主这箭法,世间少有,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女儿”她得意道。 安宁郡主的父亲临泗王,是先皇的第七子,他不仅出身高贵,还曾是沙场上骁勇善战的大将军。 临泗王年少时,战场上,他的身影在硝烟中穿梭,如同一尊不可战胜的战神,让敌人闻风丧胆,曾为国家立下过赫赫战功。 下人继续拍马屁道“郡主紧随王爷当年的风采,自然是虎父无犬女啊” 安宁郡主正享受着下人们簇拥而来的奉承声中,忽然被一个身影闯入了视线。 她单手叉腰,仰着头问“昨晚那个女的,又来府上了?” 下人也跟着张望了一下走廊的方向,连忙应声“回郡主,正是此人!” 而不远的走廊内,程六初也注意到了院子内的郡主在看着自己,看她衣着并不简单,还被一群人簇拥着,定是王府中的贵人。 程六初停下脚步,好奇的拉着领路的下人问“请问小哥,那边正拿着弓箭的女子是?” “那是我们王爷的独女,安宁郡主” 闻言,程六初在原地立刻礼貌向正看过来的安宁郡主行了个礼,而安宁郡主看到她行礼后却无视地转过身去,接着继续练习着手中的弓箭。 程六初看安宁郡主并没有要理会自己的意思,便继续拄着拐走开了。 安宁郡主一边瞄准靶心一边吩咐道“等那个女的办完事要走的时候,让她从王府的后门出去” “是的,郡主” 随着话音刚落,箭羽被她重重的射在了靶心上,仿佛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程六初来到北苑一踏进客房,就发现宋赢正艰难的起身,她快步上前扶住他。 “宋赢,你这是要干嘛去” “我一夜未归,我得回城隍庙了,不然黄婶他们会担心我的”宋赢说着话就要往屋外走。 程六初在来王府前,已经去过城隍庙打过照面,还跟黄婶说明了宋赢为什么一夜未归的原因。 “你别急着回去了,我来的时候已经去过城隍庙见黄婶他们了” 宋赢一听这才安心不少,但转而神色又是一脸担忧“小初姐,我是不是真闯大祸了” 程六初看得出宋赢的担心,她解释道“你现在知道害怕啦,下次还敢逞英雄吗” 宋赢失落的摇摇头,然后眼神一亮地点点头“是那个登徒子欺负你在先的,再来十次我也要揍他,我还嫌下手轻呢” 宋赢说话间慷慨激昂,看得出来他为人正直,有一颗誓死保护身边人的决心。 程六初摸着他的脑瓜子夸赞道“好好好,你最厉害了,下次啊还是别那么莽撞才好” 随即,宋赢嘿嘿一笑,傻模傻样的。 “我倒是没什么,就是怕黄婶知道我受伤了会不会特别担心” 程六初去城隍庙的时候,怕黄婶担心所以没有直话直说,而是找了个由头帮宋赢先瞒着。 她安慰道“放心吧,我没有把昨晚的事据实相告给黄婶,只是找了个借口说你去出外干几天活来着,你现下可以安心待在王府里养伤了” 宋赢这下总算安心了,他感动道“谢谢你小初姐,还是你心细,昨晚还费了好一通功夫才把我救出来的” 程六初笑道“你又客气上了,若不是你出手救我,也不会被牵连,你以后再也别去醉香楼这种地方做工了,那里过于鱼龙混杂不适合你” 她一想到昨晚在醉香楼发生的事还在后怕,幸亏有宋赢及时出手相救,自己没有遭难。所以后面为他恳求陆文楚帮忙,也是觉着很值得的。 “我知道,经此一事,花妈妈想必也不收我做工了” 宋赢有些失落,她失落的不是没有了醉香楼这份小工,而是忽然没活干,又断了生计没收入,这对于他来说才是最难受的。 程六初最擅长察言观色,看他忽然沉默不语,还满腹愁容的模样,想必是有什么心事。 她换成温柔的语气关心道“宋赢,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有什么困难,你可以说出来一起商量的” 宋赢叹了口气,直言道“小初姐,虽然在醉香楼里干活给的工钱是多些,现下活计没了也罢,就是比较心疼黄婶一个人要干那么多活,要养活城隍庙的弟弟妹妹们,她太辛苦了” “嗐~我刚刚去看黄婶的时候,看她精气神不错,她都能继续干活啦” 宋赢默默点头,脸上的神情好像更担忧了。 程六初听出了他的重点,也看出了他因为生计的事而脸色不好,果然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她已经有些愧疚,很想为宋赢做点什么。 第92章 程六初再次求助陆文楚 她极力安慰道“既然是我害你丢掉饭碗的,那小初姐定要帮帮你,这几日我有空多去外面找找哪里需要雇工人的,也好给你找份活计” 与此同时,陆文楚刚好踏进房中。 他脚步上前,接话道“谁要找活干啊” 宋赢也是懂感激的人,他见是陆文楚来了,立马跪下致谢“谢陆公子昨晚救下我,请受小人一拜,您的大恩大德我铭记于心” 陆文楚客气道“这是干嘛,你身上还有伤,起来再说吧” 程六初赶紧扶起宋赢“这小孩就是这样,比较实诚” 陆文楚笑着夸赞道“实诚点好啊,小兄弟看起来侠肝义胆的,以后定是个有出息的人” 宋赢从小到大很少被人当面夸奖,他摸着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探望过宋赢后,程六初也放心了不少。她觉得不便在王府耽搁多加打扰,于是提出要回金府。 走出宋赢的房间后,程六初忽然支吾着开口问“阿文,我能不能求求你再帮帮忙啊” 这是程六初第一次没有在陆文楚的诱导下提出要他帮忙的一次。 他有些吃惊道“噢?小六说说看,需要我做些什么” 程六初有些为难,但又咬咬牙说“我觉得这个忙对于你来说,应该不难,就是……宋赢他本来不是在醉香楼干活嘛,现在活计也丢了,然后我想你能不能……” 陆文楚忽然打断了说话,直接答应道“可以啊” 程六初有些诧异的‘啊’了一声,她定定看着他“可以?我还没说完要你帮什么忙呢” “我猜你是想让我给宋赢那小子安排点活做吧” 程六初脸上挂满笑容,疯狂点头,没想到陆文楚能猜出她脑中的想法。 陆文楚看她阴沉的脸上已经恢复笑容,含笑道“这不是什么难事,刚好商会那边缺个端茶倒水,洒扫的工人,如果宋赢不介意的话,可以随时过去干活” 程六初马上卖乖行礼道“这已经很好了,那我就替宋赢先谢谢陆会长啦” 陆文楚见她在打趣自己,用手中的扇子代替自己的手,扶了扶还在行礼的程六初。 “不是陆会长哦,小六你要叫我阿文” “是的阿文,我能问问宋赢他在商会里干活,一个月能拿多少工钱吗” 程六初关心工钱也是怕宋赢挣不到钱替黄婶分忧,这才厚着脸皮问清楚。 陆文楚向她打包票说“这个嘛,自然是不会亏待宋赢的” 嗐!看来也是程六初多虑了,陆文楚有钱有势,他既然要答应帮忙,在待遇上怎么会亏待宋赢。 她立马喜笑颜开“那就谢阿文帮忙了,我又多欠你一个人情” “好说好说~”陆文楚打开扇子,继续扇着风。 程六初看天气也不热,怎么陆文楚还整天拿着把扇子扇风,这人真是奇奇怪怪的。 她刚想问为什么,他的手下吴仁突然来寻陆文楚。 “少爷,王爷说有要事找你,差小的来传唤你到书房叙话” 陆文楚听完来报,转过身来说“不巧,我还有公务要忙,就不送你出府了” “没事没事,不用送的,我自己一个人走就行,对了这把伞是之前你借给我的,刚好还给你” 说完,程六初把手中的油纸伞递了过去,吴仁见状马上接过伞。 “那我就先行一步了,下次再聊”陆文楚笑了笑道,接着拂袖而去。 就这样,吴仁也跟着自家主子走掉了。 有些迷糊的程六初不知道该怎么出王府,努力回想着进府时的路况。 她挠了挠头,神神叨叨道“这怎么走来着” 这时刚好有一个丫鬟路过“姑娘这是要出府吗” 程六初看有人这么问,随即点点头回应。 丫鬟作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这就为姑娘带路,请随奴婢来” 这丫鬟倒是好心,知道帮忙领路,程六初见状笑嘻嘻地拄着拐跟上。 随后,走了一盏茶的功夫,程六初开始疑惑,她记得进府的时候,也没有走那么长时间啊。 她有些走累了,停下脚步问道“哎,你这是将我往哪带啊” 虽然程六初不是王府的贵客,丫鬟还是有礼有节的,她不缓不慢的解释道“回姑娘的话,咱们是要通往王府的后门,我家郡主说了,大门得让贵客进出,您的话,已经让车夫在后门等着了” 程六初想不到来王府一遭,还要被狗眼看人低。 “那行,你快带路吧” 后面,她们足足走了半个时辰脚程,程六初这才被丫鬟领到后门,若是走大门,她老早就出府了,现下加上她腿上又有伤,一路走到后门还怪累的。 丫鬟将程六初送出后门,便头也不回的命人关上了门,程六初还想说声谢谢,就这么眼睁睁地吃了闭门羹。 她嘴里不停地嘟囔道“切,王府了不起啊,郡主了不起啊” 说完她站在门口外还拿起拐杖,对着王府在空气里胡乱挥舞,好像是在发泄着心中的不愉快。 随后,她便气鼓鼓地坐上马车离开了王府。 『金府』 金纱纱,身边还跟着玫瑰和芍药丫鬟二人,她正在金府大门内来回踱步的等着程六初回家。 她用着望眼欲穿的眼神看出府外,焦急地说“眼看都黄昏了,小初初怎么还不回来” 玫瑰一边啃着烧饼,一边嘟囔着“小姐,您就别急了,说不定初小姐马上就回来了” “要不我去门外看看吧,这样瞧得真切些”芍药说完便走出门口继续张望。 这时,她看到一辆马车在金府门口停下,还真是程六初回来了,她赶紧上前搀扶程六初下马车。 程六初边走边好奇问道“芍药你是特地在门口等我回来的吗” 芍药细心搀扶道“是的初小姐,三小姐也在里头等您呢” “噢,还真是”程六初不远不近地就看见纱纱在门内等着自己,立马开心挥手打招呼喊道“纱纱,我回来啦” 金纱纱看程六初回来了,连忙上前搀扶。 她还佯装着生气说“我的初大小姐哟,自己受伤还满街乱跑,还敢天黑才回来” 程六初看金纱纱如此紧张自己,于是想开个玩笑逗逗她“天黑了吗,玫瑰快告诉下你家三小姐,是不是她今天眼睛不好使” 玫瑰的心里只有那张烧饼,她漫不经心道“没有天黑啊,还有些夕阳呢” 金纱纱一脸菜色,她不是怪程六初打趣自己,而是这玫瑰也太是个吃货相了。 “就知道吃吃吃,烧饼没收了” 金纱纱现下故意拿烧饼撒气,连忙夺过玫瑰手中的烧饼扔在地上,这时门口的大黄狗见有东西吃,立马跑过来把烧饼叼走了。 委屈的玫瑰,胡闹的金纱纱,看戏的程六初和芍药。四人瞬间哭笑成一团,此情此景令金府的气氛轻松不少。 第93章 ‘自由古巴\\\’一售而空 三日后,大夫的药膏果然好使,程六初的腿伤也好得七七八八了,她又开始跑到立冬堂内准备酿酒的事宜。 刚一进门,立冬堂内被酒贩们围得水泄不通的。 她艰难地钻到柜台里,呼了口气说“李叔,最近这几日立冬堂都这么热闹吗” 李叔解释说“那可不,他们都在排队买你的自由古巴呢” “不错不错,没想到我的酒那么受欢迎” 李叔头忙得焦头烂额的,手里还不停拿着毛笔在本子上记着流水。 本子上写到‘西市酒馆李老板进十坛自由古巴,东街饭馆张老板十坛,北巷酒馆吴老板进十坛……’密密麻麻的都是来订酒的。 至于大家为什么都订十坛,因为限购了。 程六初四处张望着寻找秦安,无果问道“李叔,我师父人呢” 李叔依然记得上次立冬堂这么忙的时候,还是上次年关,这毛笔已经在手里握了一上午,砚台里的墨水都快蘸没了。 他不停的写着,眼皮都不抬一下“那还不是因为你一战成名了,正在后院酿酒,他可比我还忙呢” “那李叔您接着忙,我去后院帮帮师父”程六初也不跟他继续闲聊了,拍拍屁股赶紧溜了。 她脚步轻快,走到到后院,正看着秦安一手小苏打一手醋的搅合着放进酒坛子里,动作娴熟,神态特别认真负责。 程六初漫不经心地问道“哟,师父您忙着呢” 秦安已经有几天没见到程六初了,三天前就有人上门订酒,他还是自己跑到兰庭院中问了自由古巴的秘方回到立冬堂照葫芦画瓢的酿着酒。 而且这个自由古巴酿好后还不能存放太久,由于没有真空技术的支持,不便储存。 而且来买酒的酒贩居多,基本都是现做现卖,所以秦安这三天没少忙活。 秦安瞥了一眼程六初,继续忙着手头上的活计,打趣道“哟,原来是我多灾多难的好徒儿终于大驾光临啦” 程六初卖乖道“师父你又打趣我” 秦安以阴阳怪气的口吻,继续开着玩笑逗她“谁说不是呢,你现在是以金府大小姐的身份来视察啊,还是以我秦安徒弟的角色过来的啊” 程六初总算听出了秦安的言外之意,眼珠一转,开口解释说“师父,我错了,是我身体素质太差,我永远是您的徒弟,金府的大小姐我才不稀罕当,做鬼要做也做立冬堂的鬼” 秦安也没有真的生气,只是想打趣一下她。 他漫不经心地说“呸呸呸,什么鬼不鬼的,托你的福,正忙着酿酒呢,你说你给了个秘方,三天都不来立冬堂,我都忙活死了” 程六初顿悟,立马搬来一张靠椅,拉着秦安赶紧坐下休息,然后大包大揽道“师父剩下的活让我来做,您就舒舒服服的待在这” 接着,她又端来茶水和瓜子“这些都是给您解闷的,有什么需要,随时指挥我就行” 秦安马上接过茶水喝了一口“行,你忙吧” 随后,秦安就这么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吩咐她忙东忙西,整个院子里都是程六初不断忙活的身影。 眼看到黄昏,太阳悄悄下山,院子里的天光也没了,李叔在院里贴心的挂上了灯笼。 秦安刚在小厨房里做了三菜一汤,他摆好碗筷喊道“小初别忙了,快来吃晚饭吧” 众人围坐在饭桌上,一边小酌一边用饭。 秦安时不时还给程六初的碗里夹着菜“看看师父的手艺如何,这红烧肉可是我的拿手菜” 程六初夹起碗中的红烧肉放进嘴里,满口爆汁,肉香四溢,这一刻的美味驱散了她劳作后的疲惫。 她满足地笑道“嗯,好吃,想不到师夫酒酿得不错,还做的一桌子好菜,我都开始羡慕师娘了” 程六初累了一天能吃上秦安做的热饭菜,真是开心。 他骄傲道“也不看看我是谁,好吃你就多吃点” 秦安像个老父亲一样不断给程六初夹着菜,她的饭碗立即被肉块堆成了一座小山。 “够了够了,师父,李叔还得吃呢” 李叔一口喝下杯中酒,接着提起酒壶又续满“没关系,我有酒就行,最近小初瘦了不少,还是你多吃点吧” 说完,李叔也夹了一筷子菜往程六初的碗里送去,眼前满满的一碗,都是来自长辈的爱啊! 饭桌上,秦安轻咳一声,问道“好徒儿啊,这斗酒大会的总决赛虽然还有一段时间,你心里可有打算,要酿出什么好酒去参赛?” 程六初放下手中的碗筷,一脸认真地回答道“师父,徒儿想酿一款独一无二的酒” 秦安眉头微皱,疑惑问道“独一无二?这难度可不小噢,你有何特别的法子能脱颖而出?” 程六初自信地笑了笑,说道“师父,徒儿打算用咱们酒坊独有的酿造工艺,加上斗酒大会上抓阄获得的高粱小麦和特制的酒曲,酿出一款前所未有的佳酿,我相信此酒必定香气浓郁,口感醇厚,引人入胜” 秦安看她说得一套接一套的,斟了口酒喝下,接着用目光审视着程六初。 “想法不错,但可别只是嘴上功夫” 程六初早就想好了对策,她一定要酿出一款类似杜康圣酒的佳酿。 她拍着胸脯保证“师父放心,徒儿已经在心中筹备得差不多了,接下来会用行动落实的” 秦安微微点头“好,为师等着看你的成果” 李叔从旁不忘鼓励道“我看好小初,小初只要一努力准行,你看这几日的立冬堂内亏了她,生意兴隆啊,哈哈哈哈” 说完一道爽朗的笑声在院子里响起,引得大家在饭桌上也大笑起来,几人的笑声此起彼伏,充满整个立冬堂。这一刻,温馨满溢,快乐在每个人心间流淌。 『醉香楼外』 夜幕笼罩着繁华的京都城,街道上的人还是络绎不绝的游荡着,阴暗的角落里停着一辆马车。 金乌一脸阴沉地坐在马车内正透过车窗观察着眼前的醉香楼,目光冰冷地注视着那个前几日欺负了程六初的登徒子。 他紧握着拳头,心中满是鄙夷和不屑“哼,这黄家出了事,还有闲心在此寻欢作乐,你就使劲乐吧,有你哭的时候!” 第94 有人即将牢底坐穿 经过几天几夜的不懈努力,一番暗中调查下,金乌终于抓住了黄家的把柄,上面详细记录了对方种种罪行和不可告人的秘密,足以让其身败名裂的地步。 他闭上车窗,吩咐车前驱马的福鼎说“走,我们先回府吧” 驾——,马车随着‘嘀嗒’声离开了醉香楼。 『金府内』 金乌回到兰庭院,安静的书房中,他正坐在书案前,烛光映照着他紧绷的脸庞。 他将好不容易得来的证据仔细地整理好,放在一个密封的信封里,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绝。 “我定要让整个黄家为这么个登徒子的恶行付出代价。” 黄家定想不到,大祸就要临头了。 随后他将信封递给了福鼎,让他速速着手送去官府。 翌日,晨曦微露。 繁华的街道上行人络绎不绝,寒风轻轻拂过,街边的树叶沙沙作响,天气阴冷也抵挡不住热情的店铺老板在不停的招呼着来来往往的客商。 程六初今日打算采买些材料回立冬堂酿酒,她背着背篓在街头小贩处正仔细挑选着东西。 忽然,她的视线被吸引,定睛一看,发现前几日在醉香楼里欺负自己的那个流氓黄公子正被官府的人押送着,他的样子看起来特别狼狈。 这时的路人正对着这个即将牢底坐穿的黄公子纷纷议论起来; “听说了吗,那黄家好像是犯下了不少罪行,被人告发,这不,被官差抓走了” “我也听说了,听说很严重,恐怕黄家这辈子都无法翻身啦” 人群不断八卦着,信息量非常大。 程六初听闻,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手中挑好的东西也放回摊位上,随即激动到跳起身来。 “太好了!老天有眼,终于让这登徒子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她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心里头啊,就像搬开了一块大石头,畅快极了! 随后,程六初踏着轻快的脚步,满心欢喜地走在路上,迎面而来,正巧遇到同样脸含笑意的陆文楚。 陆文楚率先开口打招呼“听说前几日醉香楼内欺负你的人被抓了,真是大快人心!” 程六初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想不到阿文消息这么灵通,我看啊,这就叫做恶人自有天收!” 陆文楚看着程六初说“小六,这下能安心了吧” 她轻轻点头,手指着天上说“多亏老天有眼!” 可突然程六初转念一想,哪有那么多巧合,说是有人告发了黄家的罪行,会是谁呢?难道是眼前的陆文楚吗,但他好像也是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不过她还是试探性问道“我听说是有人告发那黄家才被抓的,那个默默做好人好事的人不会是阿文你吧” 陆文楚先是一愣,随即露出温和的笑容“若是能帮到你,我也很开心” 他的回答模棱两可,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可程六初被他的回答误导,错认为此事得到了陆文楚的帮助,心中更是感激万分了。 陆文楚言辞闪烁,避重就轻,随意找了个话题岔开说“此事已经过去,不提也罢,小六今日背着背篓打算要忙些什么?” 程六初笑道“噢,我出来买些酿酒的东西,毕竟斗酒大会的事还要忙上一阵” 程六初每次遇见陆文楚都是在大街上,这次也不例外,她继续向他八卦道“对了,今日怎么会在大街上碰见你,你的手下吴仁呢” 陆文楚本是坐在茶馆的楼上喝茶,他远远的就看到程六初在街上欢呼雀跃的,于是才打发吴仁离开,自己一个人假装在街上与她偶遇。 他微微一笑道“我吩咐他去东街办事了,好不容易得了闲空,就随便到街上逛逛,正好就遇见小六你了” 程六初点头似小鸡啄米,继而又是一副羡慕的神色“你就好啦,还有功夫闲逛,我都要为斗酒大赛的事愁死了” 陆文楚看到她这般模样,轻声安慰道“别烦了,我相信小六你定能酿出佳酿” 程六初虽然已经对斗酒大会总决赛的事已经想好对策,但心中还是没有十成的把握,若是得不到酒中状元,赎出玉莲娘子的事就遥遥无期。 程六初垂首叹息“也许吧,其实我也把握不好” 陆文楚忽然提议道“我知道一个神秘的好地方,不如我带你去散散心,忘掉这些烦恼” 她微微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疑惑“什么神秘的好地方?” 陆文楚眼含笑意,温柔地抓起她的手“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随后,二人来到了城外北郊的马场,这里还是金府的产业。 正午天上的厚云散开,太阳也跑出来了,阳光洒在广阔的马场内闪耀着金色的光芒,虽然已经快入冬,但场内还是绿油油的草地,想必马场的主人花了不少心思维护。 陆文楚领着程六初,二人肩并肩地走进马场,微风轻拂着他们的发丝,舒服极了。 陆文楚指着一匹漂亮的白马,微笑着对她说“小六,你看这匹骏马,它很温顺,一定适合你骑” 程六初的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但仍有些犹豫“我从来没骑过马,有点害怕怎么办?” 陆文楚微笑着鼓励道“别怕,待会我会骑着马跟在你后头保护你的,你大可一试” 程六初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接着,被他扶上了马。 随后陆文楚自己也翻身上了另一匹马,跟在稍后方,一起并排前行。 “放松些,去感受风的吹拂”陆文楚说道。 在他的鼓励下,程六初慢慢放松下来,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感觉真的好奇妙啊,我喜欢!” 陆文楚看着她开心的样子,笑着说“只要你觉得开心,以后我们可以常来啊” 程六初微微点头回应“好~” 驾—— 两人加快了马速,继续在马场中漫步,他们的笑声也在空气中回荡。 随后,程六初和陆文楚二人有些玩累了,便骑着马缓缓回到马场边的茶棚处休息,两人脸上都洋溢着轻松的笑容,还带着运动后的微微红晕。 陆文楚先翻身下马,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程六初扶下马来。 随后他们一同走进马场边的茶棚中休息,一张木桌上已经摆好了精致的点心和热茶。 第95章 安宁郡主对金乌有意 程六初看着桌上摆满的糕点水果,两眼放光“想不到这家马场,还挺会做生意的,知道准备些茶点提供给客人玩累了吃,这样还能及时补充体力” 陆文楚连忙提起茶壶将热茶倒入茶碗中,笑着说“这马场确实挺不错的” 程六初坐下抿了口热茶,然后拿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满足道“真好吃,骑完马之后感觉肚子更饿了” 陆文楚看着她可爱的模样,眼中满是温柔和宠溺。 与此同时,不远处,金乌正好看到程六初和陆文楚在一起的有说有笑的画面,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此时,他打算上前去打断他们和谐的画面,就在迈出脚步的瞬间,马场内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原来是安宁郡主也在马场内骑马,现下那匹马忽然受惊,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她瞬间重心失去平衡,整个人就快要被马儿甩飞出去。 金乌目光锁定,见此危急状况,他不假思索地几个箭步冲上前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没有丝毫犹豫,飞身扑过去,一把将安宁郡主抱住,随后二人跌跌撞撞地滚向草地。 两人摔倒在地,金乌的手臂意外被擦伤,渗出丝丝血迹,安宁郡主则惊魂未定地靠在他的怀里。 见状无恙,金乌将抱在怀中的安宁郡主赶紧放开,随后起身扶起,声音急促又带着关切“姑娘,你有没有受伤吧?” 安宁郡主抬头望向金乌,阳光勾勒出他精致的轮廓,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眼眸中真切的担忧让她内心猛地一颤。 “我……我无碍,谢谢你,你受伤了!” 安宁郡主回过神来,看到金乌手臂上的伤口,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惊吓、有感动,还有一丝莫名的心动。 金乌微微摇头“我没事,只是皮外伤罢了” 安宁郡主红着脸低下头,嗫嚅着“刚刚幸好有你在,不然……” 她悄悄抬眼看向金乌,那一瞬间,只觉心跳小鹿乱撞,周围的一切都似退为模糊的背景,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愫在她心底缓缓蔓延开来。 马场内的一切,正好被坐在茶棚内休息的二人捕捉到,程六初远远地就看到是金乌在救人,她立即站起来关注着马场内的一切。 待金乌成功救下安宁郡主后,陆文楚看着程六初猛然起身,也从座位上缓缓起来。 他意味深长地说“想不到在这里还能遇到金家二少爷英雄救美啊,真是有趣!” 程六初没有回应陆文楚说的话,而是径直走进马场内。 她快步走到金乌的面前,气息有些不稳“少熙,你没事吧?” 她也顾不上吃醋,双手扶起金乌的胳膊查看,焦急地询问他胳膊的伤势,眼神中充满了焦急和关切。 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安宁郡主和陆文楚的脸色同时变得阴沉。 陆文楚紧紧握着拳头,眉头紧皱,好像伴随着一股莫名的醋意看着程六初对金乌的深情流露。 安宁郡主则是咬着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和失落,心中暗自埋怨程六初对金乌的过度关心。 只见安宁郡主突然快步上前,一把推开她,说道“你这样手忙脚乱的,能照顾好他吗?” 程六初被推得一个踉跄,满脸惊愕。 安宁郡主不再理会程六初,转头温柔地对金乌说“来,恩公,你受伤了我先带你去包扎医治吧” 说着,她立马小心地搀扶起金乌的胳膊,眼神中充满了关切。 金乌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程六初,又看了看身旁坚决的安宁郡主,只能被她扶着离开马场。 还在愣怔在原地的程六初,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着急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心中充满了委屈和无助。 而站在一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陆文楚,看着她如此失落,心中既心疼又生气,他漫不经心的说“别管他们了,我们也走吧” 程六初没有仔细听陆文楚讲话,而是立刻收拾好自己带着委屈的心情后急忙跟上去,显然她还是不太放心金乌的伤势。 而后,四人一同来到医馆。 医馆内,大夫正专心致志地给金乌的胳膊包扎着伤口。 程六初站在身旁,脸色尽是焦急和担忧,她双手紧紧握着,目光一刻也不敢从他身上移开。 一同陪在身边的安宁郡主忍不住开口“大夫怎样,他的伤口严重吗,会留疤吗”她语气中满是关切和急切。 程六初焦急地询问道“是啊大夫,伤口这么深,一定很疼吧!” 金乌感受到了她的关心,开口安慰道“不打紧,男人嘛有疤就有疤吧” 金乌倒是看得开,还拿疤痕当炫耀的资本了。 大夫一边熟练地处理着伤口,一边安抚“大家莫急,这位公子只是皮外伤,养些时日便能好” 程六初和安宁郡主听了,都稍微松了一口气,但眼神中的担忧仍未散去。 而身后只有陆文楚一个人,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神情。 他突然上前打趣道“金兄,这见义勇为引来二位美人的关心,真是艳福不浅啊” 还没等金乌回话,安宁郡主倒是不乐意听了。 她立马用着霸气的口吻纠正道“陆文楚,少拿我跟别的女子比较,我安宁乃一国郡主,岂是她人能匹及的” 说罢,她还用神气凛然的眼神瞟了一眼程六初。 程六初看她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也毫不示弱的回应说“我还以为是谁在大呼小叫,原来是临泗王的贵女,安宁郡主啊” 早在前几日王府中,程六初就见过安宁郡主,那会子她不被人待见,还被人轰到后门处离开,想起此事她就气得牙痒痒。 现下她如此说话,也是在假意报复了。 “你,就是前几日进过王府的那个乡野村姑吧” 此时的安宁郡主听出了程六初在故意说话呛自己,她凑近上前,更是用着鄙夷的目光看着程六初。 而程六初也毫不退缩,用着不屑的眼神回应她,两人的脸上都带着愤怒和不满,医馆内的气氛骤然安静又不寻常。 就在这时,金乌匆匆起身上前破解这微妙的场面。 “原来今日见到的是安宁郡主,既然大夫已经给我包扎好伤口,若无事,我们就先告辞了” 说完,金乌也不等安宁郡主回话,径直拉起程六初的手走出医馆。 第96章 二人互相表明心意! 医馆内被剩下的二人大眼瞪小眼,安宁郡主更是气的跺脚,她无奈嗤笑“什么意思,他竟然无视本郡主就这么走了?” 陆文楚也是一脸意味深长,扬开手中的折扇含笑道“走吧我的好郡主,义父还等着我们回府吃饭呢” 安宁郡主心有不甘,连忙走出医馆追上他们。 一走出门口,她赶紧凑到跟前,趁着金乌正在搀扶着程六初上马车的功夫,一把扯过金乌的身子。 她切换成温柔的语气说“恩公,你还没有告诉我名字呢,让本郡主知道也好改日登门致谢啊” 金乌看她还在纠缠,于是客气周旋,他俯首作揖道“感谢就不必了,郡主叫我金乌即可,在下就先行一步了” 说罢,金乌毫不犹豫地转过头,身子快速上了马车,带着程六初一同回金府了。 安宁郡主向来都是被众人追捧的对象,可金乌居然对她不理不睬,这般冷漠的金乌更是让她的好胜心愈加强烈的想得到他。 “哼,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他以为这样就能让我退缩吗?简直是痴心妄想!我可是尊贵无比的郡主,迟早会让他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陆文楚陪着安宁郡主站在医馆门口,看着已经远去的金府马车。 他满脸戏谑,缓缓开口道“金家二少爷,也就是金字招牌的人,我劝你别对他动心思,你父王正有意拉拢金家为王府所用,他们迟早要成为棋子” 安宁郡主一脸傲娇,她誓必要拿下这个意中人“那我若是执意招他为郡马,岂不是能一举两得,等着瞧吧,我一定会让他对我刮目相看,然后乖乖地成为我的裙下之臣” “随你咯”陆文楚也是好心提醒她,见自己的警告无用,于是甩甩手坐上马车离去了。 至于他为什么不和安宁郡主同坐一辆马车回府,自然是知道她为人不喜别的男人沾染她的宝座半分。 安宁郡主冷哼一声,也上了自己的马车,她缓缓打开车窗,随意招手吩咐贴身的下人说“你去马场内,把今日那匹差点害本郡主摔倒的畜生宰杀了,然后再把它做成美味,拿回王府中供父王和本郡主当下酒菜” “遵命!小的这就去办!” 说完后,下人遵命行事,立即动身去往马场。这下,她心中才觉得解气,然后便坐着马车回王府了。 另一边,金乌和程六初已经在回金府的路上,马车内的二人皆闭嘴不语; 他们并肩而坐,沉默充斥其间。目光偶有交汇却又匆匆避开,手脚不自在地动着。二人想说话却不知从何开口,尴尬在空气中持续弥漫,时间缓慢走动,气氛瞬间凝固。 程六初深吸一口气,决定旁敲侧击道“我看那个安宁郡主对你挺关心的,感觉好像很不一样啊” 金乌还沉浸在白日里陆文楚还和她马场里有说有笑的画面里,心中吃醋不免有些不是滋味。 他随口答道“有吗,没有吧” 程六初看他态度似乎冷淡,她咬了咬嘴唇问“答非所问,你是不是喜欢她?” 此时她的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似乎在等待着一个让她满意的答案。 金乌被她误会心意,立马露出着急的神色。 “你怎么会这么想?你难道不知道我心里从来都只有你吗”此时他的语气,是解释是质问也是在真情流露。 程六初被他突如其来的真诚发问,惊吓到了,想着男人的嘴就是骗人的鬼,她才不要相信。 程六初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她冷哼一声道“别哄我了,你对她的关怀大家都有目共睹。” “小初,你是指她从马上摔下来的时候吗,我只是情急之下救人罢了,而且我相信别人看见也会这么出手的” 程六初别过脸去,根本不想继续再听他辩解下去。 见状,金乌立刻目光焦急,略显紧张,他清了清嗓子,试探性问道“那个……小初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程六初掀起窗帘子看向外头的风景,气鼓鼓的说着“我才没有!” 虽说程六初有些嘴硬,并未承认自己生气,但在金乌眼里看来她就是不开心生气了。 他忽然紧握住她的手,眼神中饱含深情地凝视着她。 “小初你知道吗,打从第一次与你相见,我的心便全然被你占据。每次看到你笑,我的心都像被阳光照亮;每次看到你伤心,我比你还难过” 程六初惊讶地转过头望着他,不禁扭捏了起来“你在说什么啊……” 她的视线忽然对上了他诚恳的桃花眼,不自觉的为此着迷。 他含情脉脉盯着她,再次着重语气强调,十分笃定地表白说“所以,小初你听好了,我只喜欢你” 沉凝片刻,程六初呆呆地看着他,泪水簌簌从她眼角滑下,可嘴角却不受控制地上扬,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她一边抽噎着,一边笑着说“你这个大傻瓜,怎么现在才说啊!” 金乌轻笑一声,宠溺且诚恳地问道“那我现在说喜欢你,想认真的跟你在一起,会晚吗” 此时的程六初眼眶红润,她的脸上绽放出无比幸福的笑容。没有丝毫的犹豫,她飞扑到金乌的怀里。 她紧紧地搂着他的腰,将头埋进他温暖的胸膛,轻声说道“少熙,我也喜欢你!” 金乌听到她又哭又笑的回应,先是一怔,而后心中满是惊喜与心疼。 他想着:她答应了,这不是梦吧!他暗自欣喜,同时又暗下决心,定要给她一生的幸福,不再让她受一丁点委屈。 就这样二人在马车内紧紧相拥在一起,仿佛拥抱着全世界。而月光透过车窗洒在他们身上,构成了一幅无比美好的画面。 随后二人乘坐马车回到金府,金乌那只握紧程六初的手,自下马车到走进府里就一直没有松开过,直至他们都回到彼此的卧房前,还在依依不舍。 “到了”一路走回来,程六初的脸红得熟透了。 金乌恍然大悟,随即将握住她的手松开“噢噢……那小初今晚睡个好觉” 程六初低着头,咬着嘴唇,脸已经红到了耳朵根。眼睛因为害羞而不好意思地躲着,却又忍不住偷他。 久久才说出一句“嗯,你也是,睡个好觉!” 说完,二人才缓缓挪动脚步相互分开。 第97章 有情人终成眷属 当他们走到各自的房门前,正打算推开时,却又情不自禁地扭过头来。彼此目光交汇的瞬间,眼底的深情再也无法隐藏。 对方的一颦一笑的互相映衬着彼此,时间仿佛冻结在这一刻。终于,他们内心的情感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再也无法压抑。 只见程六初和金乌二人同时奋力迈开脚步,如离弦的弓箭般飞奔冲向对方。在即将相拥的刹那,彼此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而炽热。 终于,他们紧紧相拥在一起,金乌有力的臂膀将她牢牢锁在怀中,程六初的双手则紧紧攀着他的脖颈。 “我可以吗?” 金乌用着温柔而有磁性的声音询问着她的意见,而程六初则是满眼期待的点了点头。 紧接着,他们的唇热烈地贴合在一起。 透过月色照出了他们拥吻的身影,他们沉醉在这初吻的美好之中,时间仿佛为他们而定格,唯有彼此的心跳和呼吸交织在一起。 随后,二人在心满意足中结束了那甜蜜的一吻,而后才依依不舍地分开,分别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房内,在烛光的照映下,金乌的嘴角不自觉上扬,他终于抑制不住的笑意从眼底满溢而出。他缓缓坐在榻上,回想起方才的吻,心仍在怦怦直跳,仿佛揣了只小兔子。 程六初回到卧房后轻轻锁上门后,便径直扑倒在床,将自己红透的脸埋在被褥里。她痴痴地笑着,那笑容如出水芙蓉般荡漾,心中像是抹了蜜一般甜。 “原来接吻是这种感觉呀”她不停的念叨着,在心中暗喜。 随后,她深呼吸一口气躺好在床上,可身子却不受控的翻来覆去,脑海中全是与金乌相拥相吻的画面,久久不能入眠。 在这粉红色气泡的黑夜里,大家悄然度过一夜,次日清晨,金乌和程六初二人相约到前厅内用早饭,而金纱纱早早就坐在饭桌上了。 厅外,微风轻拂,院子里栽种的枫树,火红的枝叶在晨风中轻轻摇曳。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厅内,一尘不染的地板上泛起层层柔光。 两人前后脚进入大厅内,围着桌子相对而坐,金乌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落在程六初身上,眼神里满是温柔与关怀。 程六初偶尔抬起头,与他的目光相遇,瞬间脸上泛起淡淡红晕,那羞涩的笑容如同清水湖里绽放的莲花。 “少熙~,吃包子” 这会子,程六初正细心地在为金乌夹起一个小笼包到他碗里。而他则含情脉脉地看着程六初,眼神里充满了依赖。 “好的小初~,你也吃” 金乌温柔地笑着,满眼宠溺,赶忙也夹了一个包子递到她碗里。 金纱纱盯着眉来眼去的二人,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她若有所思地提问道“你们俩不对劲喔?” “哪有不对劲!”二人心虚,皆提高音量异口同声回答。 金纱纱先是一愣,随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笑着说道“哟,你们俩今天这默契,可真是够甜蜜的,是不是有啥情况瞒着我啊?” 这一调侃,让二人瞬时间慌了神。 “哪有啊”程六初低着头,连忙端起桌上的碗,假意在喝粥。 金乌则是握拳捂嘴轻咳两声,试图掩饰自己的紧张,他再次提高音量说“快吃吧,等下菜凉了” “好好好,我懂了~”金纱纱心照不宣,哈哈大笑起来。 欢快的笑声在这充满温馨与阳光的大厅里回荡,整个早饭的时光充满了欢声笑语和温馨甜蜜。 随后,三人用过早饭后,便各自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程六初都老实待在立冬堂内,为即将到来的斗酒大会总决赛上的事,在紧锣密鼓地做着准备。 “好!程六初加油!”她使劲地给自己鼓劲,毫不犹豫地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连续好几日,她在立冬堂的小院中,摆满了各种酿酒器具和材料。她仔细地挑拣着优质的高粱和小麦,每一粒都要经过她的严格筛查,确保颗粒饱满、无瑕疵才能收入麾下。 接着,她将选好的谷物放入大锅中,用清澈的泉水蒸煮,小心控制着火候,让谷物在锅中慢慢蒸煮开,直至熟透,散发出阵阵香气。 她小心翼翼地把蒸煮好的谷物一一摊放在干净的竹席上,让其自然晾凉。 随后,程六初开始调配独特的酒曲。 她依据秦安传授的方法结合酿酒日志,将多种草药和香料精心研磨、混合,那专注的神情誓必让她走向成功。 程六初盯着眼前大大小小的的酿酒缸,继续给自己打鸡血道“接下来就是收拾你们啦” 她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即将用于酿酒的酒缸,确保每一个细节都完美无瑕。 等谷物晾凉后,她均匀地拌上精心调配的酒曲,然后放入事先准备好的酒缸中,仔细封存,放置在温度和湿度都适宜的角落,耐心等待它自然发酵。 而后的每日,她都会准时细心查看,好调整环境条件。 她掀开酒缸盖子,用鼻子轻轻一嗅,不禁感叹“好香啊,就是我要的感觉” 这酒缸里的酒经过数天的发酵,谷物已经散发出浓郁的酒香。 此时,还没有结束,程六初准备开始进行蒸馏。 她架起巨大的蒸锅,将发酵好的谷物放入甑中,下面用旺火蒸煮。随着热气扑腾,酒液渐渐流出,经过冷却装置,变成了清澈透明、香气扑鼻的液体。 然而,这液体还不是最终的成品。 程六初又将初酿的酒液存入地窖内的大酒坛中,让其继续陈酿。 这坛酒将在漫长的时光里,酒液逐渐变得醇厚、绵柔。 把以上每一步都仔细做完后,程六初捶了捶自己的后腰,满意的说道“终于搞定,累死我啦!” 与此同时,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自信,势必要在斗酒大会的总决赛中一鸣惊人。 现下已经步入冬季,寒冷的夜晚,程六初忙完完便坐在前厅休息,她手里捧着一杯热茶,心思却有些飘忽。 她嘴里哈着气,淅淅索索的品着茶杯中的普洱茶,‘啊’一声感叹道“这天气,还是喝口热茶让人舒服!” 第98章 金乌决意救济灾民 忽然,她感觉眼前似有亮光闪过,抬眼看去,原来是初雪悄然而至。 程六初放下手中的茶杯,快步走到立冬堂门口。只见漫天的雪花在夜空中飞舞,如同欢快跳跃的精灵。 她的脸上瞬间洋溢起兴奋的神情,双眸在雪光的映照下闪闪发亮。缓缓伸出双手,接住那些飘落的雪花,慢慢地感受着它们的清凉与柔软。 程六初忽然在空地上兴奋地转着圈,看着雪花在自己身边飞舞,高兴极了。 “这初雪真美啊!”她有些孤芳自赏道。 夜的寂静被她的笑声打破,那笑声中满是对初雪的喜爱和赞美。 远处的灯火在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温暖,程六初望着这漫天飞舞的雪花,心中充满了对美好的憧憬和期待,仿佛这场初雪洗去了她这段时间所有的疲惫。 金乌刚刚在兰庭院的书房内整理书卷,见夜里下雪了,便急忙赶来立冬堂好接心上人回去。 金乌刚走到门外就看见程六初在赏雪,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中满是宠溺。 然而,当他又看到她身上的衣服穿得比较单薄时,眉头微微皱起,满是担忧。 他连忙脱下自己的披风,大步向程六初走去。 “别着凉了”金乌轻柔地说着,随即将披风轻轻落在她的身上,双手仔细地为她系好带子。 程六初微微一愣,脸上的兴奋未减,反而因为他这贴心的举动,添了几分羞涩与甜蜜。 她顺势搂着金乌的腰身,低声说道“谢谢你,少熙” 二人的目光再次交汇,那一刻,仿佛周围的雪花都停止了飘落,世界只剩下甜蜜的彼此。 随后二人悠然地踏着雪,一同回兰庭院了。 连连三日,大雪依旧纷纷扬扬地持续下着,给整个京都城披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披风。 街头巷尾,挤满了流民,他们都是这几日遇上了雪灾而逃到京都城避难的。 他们个个面容憔悴,满身疲惫,身上单薄且破旧的衣物根本无法抵御这刺骨的寒冷。 大人们佝偻着身子哈着气背着简单的行囊,目光呆滞地望着远方,不知该往何处去。他们在雪地中艰难地挪动着脚步,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而孩童们则是紧紧依偎在大人身旁,冻得发紫乌青的嘴唇微微颤抖,眼神中充满了茫然和恐惧。 一些流民试图向街上的路人求助,伸出冻僵的双手,声音沙哑地诉说着自己的困境,然而大多数的行人只是匆匆插肩走过,脸上带着冷漠或无奈。 商铺门口,店主们满脸愁容叹着气轰人“走开走开,别耽误我做生意” 街角,流民因为一点食物而发生了口角,他们卖力的抢夺着手中的食物。 “我的我的!” “都是我的,别抢!” …… 随后引来旁人侧目,但也只是短暂的关注后便又漠然离去。 这场大雪,让整个繁华的京都城被掩盖,只留下了一片凄凉与无助。 白日里,金乌走在这被积雪覆盖的大街上,心情无比沉重。眼前乌泱泱的一片,是因下雪而落难至此的流民,他们面容憔悴、一个个无助的眼神,深深刺痛着他的内心。 他站在雪地里心中满是不忍,垂首叹息道“这般景象,怎叫人忍心视若无睹” 站在一旁伺候的福鼎,也不禁心痛“是啊少爷,他们太可怜了” 夜晚回到家中,金乌立刻到中院的固若堂寻求父亲的帮助。 厅内,金乌言辞恳切向父亲讲道“今日在街上,所见流民之惨状,着实令人痛心。我想咱们金府应当开设粥棚,施舍冬衣,以解他们的燃眉之急。”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言辞凿凿,希望得到父亲的应允。 这时也待在固若堂的金凯一听这个是没有本的买卖,率先否决道“二弟,做善事确实是好事,可这城内的流民这么多,若是大肆救济,咱们金府的家底恐怕要被掏空啊!这可不是长久之计!” 金乌目光坚定,直言道“大哥此话是要见死不救吗,我们金府家大业大,怎能袖手旁观让他们继续受苦受难?” 金凯眉头紧皱,冷哼一声“你这是糊涂!这么多流民,这就是个无底洞!你帮得过来吗?” 这时金乌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他直勾勾地看着金凯,语气坚定道“就算帮不过来,能帮一个是一个!我们有这个能力,就不能见死不救。” 这时,一直沉默在旁的金龙拍了拍桌子,终于开口道“你们都别吵了!” 兄弟二人同时转头看向父亲; 金龙神色凝重,劝说道“凯儿,你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但乌儿的心也是好的,得想个折中的法子才是” 这下换金凯着急了“爹,咱家也得为以后着想啊,不能因为老二的善心把全家都搭进去吧?” 金龙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乌儿,你大哥说的不无道理,做善事也要量力而行” 他也是在犹豫,虽然金府有这个实力救人,但还是担忧此举耗费巨大,让自己日后骑虎难下。 金乌坚定地望着父亲,继续游说“我们如今衣食无忧,怎能对同胞的苦难置若罔闻?能帮一点是一点,这也是为金家积德行善啊,我想祖母知道应该也是会赞同这个做法的” 用金老太君当借口可是杀手锏,直戳戳击中把孝顺排在心中第一位的金龙。 他沉默片刻,摆摆手道“罢了罢了,既然决定要做,那就做吧,但一定要有个度,不能让金府全家陷入困境” “爹,您真要答应救济流民吗”金凯还想继续阻拦道。 金龙下定决心,也不会再被人动摇心思“就依你二弟的意思办吧” 此话一出,金凯无奈地摇摇头,不再说话。 金乌则因为父亲的默许,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但救济流民需要大量的米粮和冬衣,刚好这两项都归金凯名下的东南两院管理。 金乌看着金凯,直言问道“此次救济流民需要准备大量的粮食、衣物,刚好这两样都需要大哥院中的帮忙,不知道可不可以持续提供需求” 金凯挠了挠额头,假意为难说“二弟啊,不是大哥不帮你,我东院最近要制大量的新衣上供到皇宫中,这事不能耽误,没有人手帮忙了,布匹倒是很多,你可以去布仓中把布匹调出来随意支配,至于大米,你自己派人去粮仓取吧” “行,我这就让我院中的人出力做冬衣,你给布匹就行”金乌一口应下,也不指望金凯能帮上自己。 随后金乌离开了中院,立马着手救灾的事宜。 第99章 粥有问题! 转眼来到第二日清晨; 在一片荒芜的空地上,金乌的神色变得凝重,但目光坚定。他的面前是堆积如山的粮仓,仓门大开,金灿灿的粮食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在他的一声令下,众多帮手迅速行动起来。 金府的众人,有的搬来大锅,架在临时搭建的炉灶上;有的挑水砍柴,火焰熊熊燃起,锅里的水开始倒腾冒泡。 紧接着金乌亲自上阵,挽起衣袖,将一筐筐的粮食倒入锅中熬煮。他的额头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但手中的动作依然不停下。 不一会儿,粥香四溢。 金府的众人在周围搭建起简陋的粥棚,摆放好桌椅。 金乌冲大伙高声喊道“准备施粥!” 流民们听到呼喊,纷纷从四面八方涌来,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渴望和感激。 金乌和帮手们拿着大勺,不停地搅拌着锅里浓稠的粥,然后一碗碗地递给饥饿的流民。 “大家别急粥管够,都有,都有!”金乌的声音充满力量,让混乱的人群逐渐安定下来。 他看着流民们接过粥碗,狼吞虎咽地吃着,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欣慰。但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还有更多的东西等着他去做,只想让这些受苦的人们能够尽快度过难关。 随着粥棚的建立和救济,金乌领着一干人等正井然有序的给流民施粥。 正午时分,金乌依然站立在粥棚前忙得热火朝天,豆大的汗水已经湿透了他的额头,却顾不得擦拭。 而在不远处,金凯则悠然地站在后方冷眼旁观,他双手抱胸,嘴角还挂着一丝不屑的冷笑。 他斜睨着金乌,对身旁米铺的管事赵叔说道“瞧瞧他那样,还真当自己是活菩萨啦?哼,简直是伪君子!以为靠着这几碗薄粥就能改变什么吗?真是不自量力!” 管事赵叔赶忙谄媚地应和“大少爷您说得是!这些流民就像永远吃不饱的蚂蟥,二少爷这样做只不过是杯水车薪,到头来也是白费力气” 金凯继续冷哼一声,不屑道“他以为这样就能博得众人的称赞和敬仰?简直是异想天开!我倒要看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 他的双眼闪烁着阴险的光芒,忽然心生一计,压低声音对恭敬站在一旁的管事赵叔说道“我要交代你去办一件事,绝不能有任何差池” 管事赵叔连忙弯腰,凑近金凯,等待着他的吩咐。 金凯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你晚点找个面生的家伙偷偷在粥里动点手脚,让那些流民吃了生病,到时候看他还怎么得意!” 闻言,管事赵叔心头一惊,犹豫半晌说道“大少爷,真的要这么做吗,若是被发现了,可……” 金凯猛地一甩衣袖,怒喝道“怕什么!只要做得手脚干净些,没人会知道是我们干的。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要是办砸了,你自己知道后果!” 管事赵叔赶忙点头,不敢继续违抗吩咐,应声道“小的明白,我这就按您的吩咐去办好此事,绝不辜负大少爷的期望!” 金凯仰头大笑,满脸的嘲讽“那本少爷就等着看好戏啦,咱们走!” 说罢,金凯带着管事赵叔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留下一阵轻蔑的笑声在寒冷的空气中回荡。 雪花飘飘,寒气逼人,粥棚里的热闹腾腾的景象不减半分,负责熬粥的伙计们正汗流浃背地继续忙碌着。 突然,一个其貌不扬的男子鬼鬼祟祟地靠近了粥棚。他穿着一身破旧的粗麻布衣裳,头戴一顶破斗篷,他把斗篷檐压得很低,此人的眼神在不停地四处偷偷张望着。 他趁着伙计们转身搬运粮食的片刻,他以极快的速度闪到粥锅旁边。 他的手从怀里迅速掏出一个小白瓶,紧张得嘴角抽搐,然后颤抖着将里面的粉末一股脑儿倒进了还在熬煮的大锅中。 倒完药粉后,他拿起勺子快速搅拌了几下,确保药粉均匀融入粥中。 “快快快,灶炉上的火快烧没了” 此时,远处有伙计的说话声传来,他神色一紧,赶紧收回手上的动作,装作没事人一样,低着头,然后匆匆离开了粥棚。 他的脚步略显匆忙,生怕被人发现自己的恶行,随后此人悄无声息地混进了旁边围观的人群中以便他静观其变。 下午, 金乌还在粥棚里忙碌着,能帮助流民,他就不觉得有多累,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容,持续给流民们递上一碗碗热气腾腾的粥。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阵骚乱和痛苦的呻吟声。 “肚子好痛啊!” “我也是!” …… 金乌见大事不妙,心头跟着一紧,立刻放下手中的勺子,快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只见几个流民面色苍白,捂着肚子在地上翻滚,口中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着。金乌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他赶紧蹲下身子,查看流民的状况。 几个围观的群众纷纷好奇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正在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随后,金乌回到粥棚舀起一勺粥,放在鼻尖仔细地闻了闻,又眯起眼睛观察着粥的色泽和质地,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眼神中透露出愤怒和难以置信。 “这粥被人动了手脚!”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一道惊雷在人群中炸响。 周围的流民们顿时一片哗然,由刚刚的感激之情化为恐慌和愤怒。 一个流民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冲着金乌怒声吼道“哼,你这伪善之人!居然给我们喝有问题的粥” 一个流民一脸怒视,指责道“唉!还以为有救了,真是世态炎凉啊!” …… 这些不管不顾地开始大声咒骂,有人则面露绝望,现场陷入了混乱。 金乌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心头熊熊燃烧的怒火,努力让自己迅速冷静下来。 他站起身,提高音量,大声说道“大家请听我说,都别慌!我一定会找出幕后黑手,给大家一个交代!” “也请大家相信我,给我一次机会证明自己!” 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让暴乱的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 紧接着,金乌快速整理思绪,目光变得锐利如鹰隼,他迅速地召来几个平日里最为信任的伙计。 第100章 一不做二不休 在一个安静的角落,他神情严肃地分析道“这绝对是有人故意为之,想要破坏我们的救助行动。我们必须尽快找出真相,不能让这些无辜的流民继续受苦!” “二少爷,我们一定帮您查出真凶”伙计们纷纷点头,眼神中充满了不破不立的决心。 他们开始分头行动,金乌首先去询问了负责掌勺的厨师。 师傅面对质疑,一脸的惶恐和委屈,立刻指天发誓“二少爷,我绝对没有在粥里做任何手脚,不然我死全家!” 他的话字字真诚,让金乌不得不相信师傅的为人,所以排除了他的嫌疑。 金乌四处望去,他发现粥棚后面的草丛有被踩踏过的痕迹,还有一些可疑的粉末残留在上面。于是他小心地收集起这些粉末,准备找大夫查看。 福鼎拿着收集好的粉末急忙找大夫验证,得到确切消息后,他又连忙回来禀报。 “少爷,大夫说这个白色粉末是巴豆粉,吃了会肚子痛拉肚子的” 金乌听到消息后,他脸色随即阴沉,拳头开始握得发白。 “岂有此理,简直是儿戏!” 接着,金乌继续在粥棚周围仔细搜寻,不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 经发现地上有一些凌乱的脚印,似乎有人在慌乱中留下的。他顺着脚印的方向追踪,却发现脚印在一个岔路口消失了。 在一个角落里,金乌发现了一个被丢弃的白色小药瓶,上面的标志正是巴豆,这下让他心中有了一定判断。 金乌按着线索顺藤摸瓜,他又开始询问起周围的流民,是否看到有可疑的人在粥棚附近徘徊。 而大多数流民都一脸茫然,但有一个小女孩向他走来。 她怯生生地讲道“大哥哥,刚刚我在那边玩耍,好像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衣服戴斗篷的人在粥棚后面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此话一出,金乌大喜,他一脸认真,再次确认道“小妹妹,你确定吗” 小女孩嘟着嘴‘嗯’了一声,十分笃定的点了点头。 随即,金乌眉头紧皱,目光如炬,他按照小女孩提供的线索,开始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仔细搜寻着下药之人的踪影。 他的眼神快速地在众人脸上扫过,不放过任何一个人细微的表情和动作。 就在这时,金乌的目光锁定在一个戴斗篷的男子身上,人群中他显得尤为引人注目。 那男子身形微微佝偻,刻意压低的斗篷边缘遮住了大半张脸,虽然如此,金乌还是快速捕捉到他那闪躲的眼神。 只见那个人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金乌犀利投来的视线,似乎在极力隐藏着什么。 他的肢体动作也显得很不自然,脚步时而停顿,时而匆匆移开,仿佛内心充满了彷徨不安。 金乌心头一动,直觉告诉他,这个形迹可疑的男子很可能就是他们苦苦寻找的下药之人。 金乌赶紧吩咐手下一同跟上,然后成功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眼神犀利,喝止道“站住!别跑!” 下药之人顿时慌了神,眼神不敢直视金乌,转身就想往另一个方向逃窜。然而,金乌的手下们已经迅速围截上去,将他的退路堵得严严实实。 下药之人见无处可逃,脸色变得煞白,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是不见黄河不死心,嘴硬道“你们拦着我干什么!” 金乌一步步走近他,语气冰冷地说“你说呢,众目睽睽之下竟敢在粥里下药,你的胆子可真不小!” 下药之人结结巴巴地狡辩道“我……我没有,你们认错人了!” 金乌冷哼一声“事到如今,还敢抵赖!” 说着,金乌抓过下药之人的手掌摊开展示于众,他的手上还残留着巴豆药粉的痕迹。 “你这手上的白色粉末就是证据,还不承认吗” 下药之人跪求道“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吧!” 此人瞬时瘫软在地,知道再也无法狡辩,只能垂头丧气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刹那间,周围的群众如潮水般围了过来。他们看到坏人被抓住,整个场面热闹非凡,掌声、欢呼声此起彼伏。 “抓得好!” “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 大家叫好的声音不绝于耳,脸上也洋溢着正义得以伸张的喜悦,那一双双拍红的手掌,仿佛在诉说着对恶人的愤怒和对正义的欢呼。 随后,金乌吩咐手下押送真凶到官府依法处置。 『梅香院内』 这时金凯正在书房中来回踱步,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阴谋。 突然,管事赵叔迈着急匆匆的脚步冲了进来,他的脸色惨白如纸。 “大少爷,大事不好啦!给粥棚下药的事情败露了!”管事赵叔声音颤抖,带着无尽的恐慌。 金凯如遭雷击,瞬间定在原地,眼睛瞪得滚圆,满脸难以置信。 “你说什么?怎么会败露?”他怒吼道,额头上青筋暴起。 管事赵叔的声音略带哭腔,身体还在不停颤抖“那……那给粥下药的人被抓住了,现在已经被二少爷差人送到官府处置,恐怕很快就会供出我们!” 金凯慌乱地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哐当’一声巨响,吓得管事赵叔直哆嗦。 “废物!一群废物!”他咆哮着,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愤怒。 管事赵叔强装镇定地说道“大少爷,您先别慌” “不急?你说得轻松,要是被查出来,我们都得死无葬身之地!”金凯咬牙切齿道,他的双手紧紧握拳,指甲几乎嵌入肉中。 此时,大厅外传来一个脚步声,原来是王氏赶来了。 她神色匆匆走进来,开口责问道“你们两个慌什么?” 金凯看自己娘亲来了,犹如抓到定海神针一样让他安心。 “娘,您说这该如何是好?要是被查出来,我们就全完了!”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声音都变了调。 王氏目光凌厉,压低声音说道“凯儿,事已至此,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金凯身子猛地一颤,瞪大了眼睛看向王氏“依您的意思是?” 王氏的脸上带着一抹狠厉之色,眼神中透着决绝“凯儿,既然事情有可能败露,干脆把下药之人除掉,一了百了,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说话这样!” 此言一出,金凯不免脸上露出痛苦挣扎的神色,他的内心正在激烈地斗争着。 第101章 斩草除根 金凯知道这是极其凶险的一步,可如果不这样做,等待他们的将是万劫不复。 他的声音略微颤抖,语气中充满了犹豫和恐惧“可是娘,这……这能行吗?万一失手,我们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虽说金凯平时为人嚣张跋扈,但有预谋的去杀人,他还是第一次。 “蠢货!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王氏瞬时提高音量,犹如发怒的狮子。 金凯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眼中闪过一丝狠绝,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那就照娘说的去办吧!” 王氏听了,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看着管事赵叔,杀伐果断道“老赵,你快派人去牢里把麻烦解决掉,一定不要让他有机会开口!” “是!小的这就去办妥!”说罢,管事赵叔也只好听命行事,转身便快步走出书房。 …… 夜色如墨,阴冷的寒风在牢房外不停地呼啸着。 赵叔不便透露行踪,只好雇佣了一个杀手为他办事。 这个杀手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蒙着面,只露出两只透着凶狠光芒的眼睛。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牢房,脚步轻得如同猫走路一般,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看守牢房的守卫正打着瞌睡,黑衣人从怀里掏出一包迷药,轻轻往守卫的方向吹去,守卫很快就陷入了更深的沉睡。 黑衣人顺利地进入牢房,里面弥漫着一股腐臭和潮湿的气味。 他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了白日里下药的那个目标人物正蜷缩在角落里。 下药之人看到有人进来,眼神放光,心中瞬间燃起希望。 他虚弱地说道“是大少爷派你来救我的吗?快!快带我走!” 黑衣人没有张嘴回应,而是快速走到他的身前。 下药之人满怀期待地看着他,黑衣人却突然伸手将他的口鼻死死捂住,冷冷地说“我是来送你上路的!” 说着,黑衣人迅速将准备好的毒药强行给他灌下。 下药之人的身体还在拼命挣扎着,他绝望地喊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但无奈剧毒立马发作,他根本无法挣脱黑衣人的控制。 不一会儿,他的身体开始抽搐,口吐白沫,眼睛一闭双手垂下,命没了! 黑衣人确认他已经断气,便完成了任务,冷冷地看了一眼便迅速离开牢房,随即消失在夜色之中。 …… 夜晚悄然退场,白日如约而至。 雪花依旧肆意地飘洒着,金乌在粥棚内忙碌地为流民施粥,神色略显疲惫。 这时,一阵清脆的脚步声传来,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去,看见程六初正披着披风,内里穿着素雅的棉衣,面带微笑快步走向自己。 金乌惊喜地说道“你怎么来了?” 程六初温柔地回答“我当然是来帮你的啊” 说着,她也不啰嗦立刻挽起衣袖,接过他手中的大勺,熟练地为流民盛粥。 “大家别急,慢慢来,都能喝到热粥!” 在程六初的加入下,施粥的队伍变得更加有序,流民们的眼中也多了几分对未来的期盼。 而一旁的金乌看着忙碌的程六初,心中满是感动与欣慰。 忽然,在人群中有个小男孩冻得直哭。 闻声,程六初快步向他走去。 她轻轻蹲下身子,用手帕为他擦去眼泪,还把身上的披风脱下,裹在孩子的身上挡风取暖。 小男孩披着这一袭突如其来的暖意,抽泣着说“谢谢姐姐” 程六初轻柔地摸着他的脑袋,微笑说“乖,很快就不冷了” 随后她站起身想回粥棚继续帮忙施粥,可她忽然停下脚步。 双眸随意望去,流民们虽然有东西吃可以暂时缓解饥饿的痛楚,但他们衣衫单薄,依旧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没有多余的冬衣御寒,孩子们都冻得小脸通红,瑟瑟发抖。 而衣着单薄且破旧的大人们只能蜷缩在寒风雪天中抱紧孩子御寒,他们试图留住那一丁点可怜的温暖。 程六初瞧着那些流民们在寒风中冻得哆哆嗦嗦,眉头皱起双嘴紧抿,不禁低声自语道“这么冷的天,他们该如何熬过去啊” 还在粥棚里施粥的金乌,远远地就看到她神色忧愁的模样,她两只眼睛里全是担心,那发愁的样子看着让他心疼。 随后,程六初又快步向金乌走来,满脸忧愁。 “少熙,还有没有多余的冬衣可以派给流民们御寒,他们若是再冷下去可能真的会出事” 金乌无奈地摇摇头,回答道“布仓里倒是有一些布料,可现在没有足够的工人可以快速制作出冬衣来,恐怕还得连夜加工制作才行” 程六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焦急地说“这可怎么办啊?总不能让他们一直这样受冻吧” 金乌放眼看去,叹了口气说道“老天无情,确实让这帮流民太遭罪了!” 程六初听了,开始沉思片刻,突然眼神一亮,重新燃起希望。 “少熙,不如这样,我们可以在城里发布告示,招募志愿者来帮忙赶制冬衣。 “同时还可以给予一定的报酬或者奖励,也许会有很多人愿意帮忙呢” 金乌听了她的办法,连连点头,“小初,你这主意不错,就这么办!” 说完,他也不多耽搁,连忙按照程六初提出的方法去行动。 程六初的这个办法果然有用,很快附近就有大把大把会针线活的妇女们应告示前来帮忙。 …… 在一间宽敞的屋子里,一群妇女们正围坐在一起,忙碌地赶制冬衣。 桌上堆满了布料和针线,妇女们双手不停地穿梭于布料之间,飞针走线,神情专注认真不带一丝懈怠。 “姐妹们,咱们动作得快点,可不能让城里那些流民再受冻啦”一位年轻的妇女说道,手上的动作不停。 “是啊,能多做一件是一件” 旁人应声附和着,纷纷忙忙碌碌的赶着手头上的活。 其中一位年长些的妇女手法娴熟,每一针每一线都缝得极为工整,还不时地指导着身边的年轻女子。 她耐心道“这针脚要再密一些,这样才更保暖” 年轻女子回应道“知道了,大娘,我会注意的” 这时,另一位妇女揉了揉眼睛,说道“哎呀,我这眼睛都花了,可还得加把劲啊” “大家坚持坚持,咱们多做一件,流民们就能少受点冻。”屋内有人开口鼓励道。 闻言,年轻的妇女们则学得更认真,额头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的汗珠,根本顾不上擦。 而孩子们则待在一旁,乖巧地帮忙递着剪刀和布料。 一个小女孩奶声奶气地说“娘,我也想帮忙” “乖孩子,你把布料整理好就行” 整个屋子里充满了“沙沙”的针线声,以及妇女们偶尔的交谈声。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份坚定和善良,仿佛手中的冬衣承载着无限的温暖和希望。 第102章 程六初制作缝纫机 此情此景,程六初站在门口,看到屋内的妇女们正忙碌的身影和专注的神情,脸上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 她走进屋子,拍了拍手鼓劲道“大家辛苦了,真是太感谢各位的帮忙啦” 妇女们纷纷抬起头,笑着回应“这是应该的,我们也想城内的流民少受苦,能帮上忙我们也高兴。” 程六初看着大家一刻不停歇的双手,心中又有些担忧,说道“大家伙可别累坏了身子,咱们也得注意劳逸结合” 一位大姐爽朗地笑起来“姑娘放心,我们不累,能早点让流民穿上冬衣,这点辛苦不算啥” 程六初感动地点点头,目光中满是敬佩和感激。 她突然灵光一闪,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产生。 程六初想到若是这里有台加速制作衣服的缝纫机就好了,她低声喃喃道“对了,如果我制作出一台缝纫机来赶制冬衣,也未尝不可嘛” 就这样,她怀着一腔热忱,决心制作出缝纫机这大丰朝前所未有的新奇物件。 程六初凭借着熟悉的画工,精心绘制了一张缝纫机的图纸。图纸上,缝纫机的各个细致的部件清晰可见,标注详细。 她先是寻到了当地手艺精湛的木工大师,他正专注地雕琢着一块木材。 程六初恭恭敬敬地说道“师傅,我有个新奇的想法,想与您仔细商量商量,有兴趣吗” 木工大师放下手中的工具,满是好奇地上下打量着她,说道“姑娘,你且说来听听” 程六初连忙将那张精心绘制的图纸展开,兴奋又急切地说道“师傅,您瞧,这是我构想的物件,叫缝纫机。它能快速缝合布料,您看这形状,还有这构造……” 木工大师边听边皱起眉头,时而摇头时而叹息,他嘟囔道“姑娘,这想法倒是新奇,可实现起来有难度啊!” …… 随后,她又找来了打铁的师傅,打铁师傅正待在火炉旁挥汗如雨,而程六初却在一旁静静耐心等待。 待师傅稍有空闲,她赶忙凑上前去,满脸期待地说道“师傅,我需要您的帮忙,劳烦您听听我的想法” 接着她又拿出图纸,滔滔不绝地阐述道“师傅,这缝纫机里的金属部件可重要了,得坚固耐用,还得尺寸精准,您看这……” 打铁师傅听后,眼睛瞪得老大,惊叫道“哎呀呀,姑娘,我打了这么多年铁,从来没听过如此奇怪的物件!” 虽说如此,程六初依然不厌其烦,耐心地与他们反复探讨,不断修改着设计稿,期望能尽快将缝纫机制作出来。 很快,经过两位师傅的加班加点,一台崭新的缝纫机终于做好了。 她命人把缝纫机抬到屋子内给大家展示看看,众人纷纷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新鲜玩意都产生了好奇心。 “程姑娘,这玩意当真能快速制作出冬衣吗”一个大婶半信半疑地问道,手里的针线还在不停的忙活着。 程六初双手叉腰,自信满满地说“那当然!” 不过很快,她的神色变得略显紧张。她端坐在那台缝纫机前,尽管脸上努力挤出自信的笑容,可那微微发抖的双手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忐忑。 只见她迅速稳住双手,略显生疏地拿起一块柔软的布料,准备开始演示。 “大伙都瞧好了!”程六初大声说道,试图给自己增添几分勇气和信心。 她小心翼翼地把布料放置在缝纫机的针下面,随后轻轻踩动踏板。一开始,她的动作很不熟练,随着缝纫机发出“哒哒哒”的声响变得杂乱无章,时而快时而慢。 那针在布料上穿梭,时不时就出现偏差,不是歪了一点,就是跳过了几针。 程六初的眉头紧紧皱起,额头上很快就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的汗珠,但她没有丝毫放弃的念头,而是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重新调整布料的位置,再次踩动踏板,这一次,针的节奏稍微好了一些,可还是不够稳定。程六初咬着嘴唇,一边操作,一边在心里默默给自己加油鼓劲。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地过去,她渐渐找到了些许感觉,踩踏板的力度和速度控制得越来越恰当。 终于,经过一番努力地调试,布料逐渐缝合完成。针脚虽然不像经验丰富的能工巧匠那般完美无瑕,但也算得上整齐,足以让人看到这台缝纫机所蕴含的巨大潜力和可能性。 众人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纷纷交头接耳,对程六初的成果赞不绝口。 “这可太不容易了!” “居然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厉害啦!” 程六初微笑着站起身,摆手招呼道“来,大家都来试试看” 大家伙听了纷纷不敢上前,突然有个年轻的女子上前想大胆一试,程六初自然是耐心从旁指导着她。 “脚轻轻踩下去,控制好速度,对,就是这样!” 那女子在程六初的指导下,虽然有些手忙脚乱,但也慢慢地渐入佳境。 一个接一个,她不厌其烦地亲手教着大家,时而纠正着他们的动作,鼓励着每一个勇敢尝试的人。屋子内的气氛热烈,充满了学习与探索的热情。 就因为有了这台缝纫机,一群能干的妇女们都忙开了。她们聚在暖和的屋子里,缝纫机“哒哒哒”响个不停,就像好听的歌声一样。 她们白天黑夜交替着不停地做着冬衣,累了就揉揉眼,困了就喝点热茶接着干。 程六初看着堆得跟小山似的冬衣,高兴道“太好了,这样流民们就不怕挨冻了” 随后,冬衣一一派到了流民手中。 金乌还在粥棚里不断的施粥,而程六初在不停地发放着冬衣,流民们的一声声感谢此起彼伏。 “姑娘,你这是救了我们的命啊!” “多亏了你,我们能过个暖冬了。” …… 程六初微笑着回应大家“大家别客气,能帮到你们我也很开心,希望大家都能暖暖和和地过冬” 他们穿上暖和的冬衣,身子在冷风中也不哆嗦了,心里也变得暖和,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在这个寒冷的冬日里,金家的善举和流民们的感谢,让整个京都城充满了温暖和希望。 第103章 金家被官府嘉奖 后面,官府的人终于肯介入此事! 官府开始提供粮食和衣服给流民们,还给他们一个个登记造册,问清老家、本事什么的,而且有人病了的也会派大夫免费看病发药。 金府无偿提供了几块空地,官府们在空地上搭建几排房子给他们住,这里也就成为了流民村,专门收留四面八方而来的灾民。 为了让流民们能够自食其力,官府还组织他们进行农耕培训,给他们分发农具和种子,教他们如何开垦荒地、种植庄稼。 其他有手艺的人们则去工坊干活,没手艺不愿意种地且身强体壮的男人们,靠着出卖力气搬运货物为生。 这下子,京都城中的流民,生活开始有了新的盼头。 …… 肆虐许久的暴雪戛然而止,迎来了许久未有的平静,整个京都城仿佛从一场噩梦中苏醒。天空渐渐明朗,洁白的雪花不再纷飞,只留下一个被雪覆盖得严严实实的宁静世界。 兰庭院内的三人组,因为前阵子解决了流民的事,一如既往聚在一起。 饭桌上,他们开开心心地用着早饭。 “小初初,好羡慕你和二哥哥能在外面做善事,我却要被限制在府里,不能出去帮忙”金纱纱叹了口气,用着羡慕的口吻诉说着自己的可惜之处。 程六初安慰的话就不说了,她打趣道“那你就帮帮忙,把这一盘肉包子都吃了吧” “小初初,你竟然拿我开玩笑,看我不挠你” 金纱纱摆出吓唬人的姿势,准备再次使用‘九阴白骨爪’刺挠她,结果却被金乌的说话声打断。 “我觉得小初说得对,你就负责帮忙多吃点就行”金乌夹了口菜给程六初,使劲帮腔道。 “好啊,你们两个居然都欺负我”说完她冷哼一声,金纱纱气鼓着脸蛋,双手叉腰左右晃脑看着已经在偷笑的二人。 不知怎的,看着如此甜蜜的氛围,金纱纱那股怒气突然就消了一半。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不行,你们也必须陪我一起吃!” 说完,她将盘子里的肉包子一手一个分给了程六初和金乌,示意他们赶紧吃。 饭桌上,久违的笑声变得更加欢快,大厅里充满了欢乐和温馨的气氛。 与此同时,福鼎忽然走进大厅通传“少爷,官府里来人啦” 笑声瞬间停下,不约而同地把视线转移到屋外,饭桌上的三人只见两个差役站在院子内候着。 几人一同起身走到院中,金乌率先问道“请问二位官差有何要事?” 其中一个差役说道“你就是金乌吧?请问哪一位是程六初?” 程六初立刻走上前答道“我便是!” 另一个差役说道“有请程姑娘和金二少爷,速随我们去趟礼部衙门” 闻言,他们一脸疑惑,但还是跟着去了。 随后二人被带往到礼部衙门,礼部侍郎正坐在堂上,看到金乌和程六初被人领来了,立刻起身迎接。 还笑着说“听闻你们金府帮助了许多流民,首当其中做了不少好事,而且还捐了土地给我们搭建收容所,实乃大举啊” 二人连忙行礼,金乌客气道“能为我朝办事,帮上流民,我们也很荣幸” 侍郎大人哈哈一笑,掷地有声道“今有人举荐,流民也对你们金府赞不绝口,朝廷命本官特嘉奖于你们” 金乌不敢居功自傲,谦虚道“大人,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一旁的程六初连忙点头,笑着附和道“是的大人,都是举手之劳罢了!” 侍郎大人摆摆手道“你们不必谦虚,这次我差人把你们请来,只为办一件事!” 金乌和程六初听了,互相转头对视了一眼,然后又不约而同的看向侍郎大人。 侍郎大人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说“来人啊,把锦旗速速呈上来!” 一旁的差役立刻双手捧着鲜艳的锦旗走到面前,侍郎大人接着说“望你们今后继续保持这份善心,为百姓多做实事,拿着吧” 金乌不再犹豫,郑重接过锦旗,说道“多谢大人,我们金府定当不负所望!” 侍郎大人捋了捋胡子,满意地点点头“好极了,好极了!” 寒暄几句后,由于礼部衙门内公务繁忙,不便多逗留,金乌和程六初随后怀揣着感激之情离开此地。 街道上,二人肩并肩,随意地逛着回金府。 “少熙,看来我们这次好人好事做对了,连朝廷都知道了你的善举” “这都是金府上下合力的成果”金乌郑重其事讲道,忽然握起程六初的手,眼神如水般温柔的接着说“自然,也少不了小初的从旁协助!” 程六初的手被他这么一牵,脸上泛红,突然害羞道“我哪有那么大的功劳” “当然有,你还发明了台缝纫机,那个东西可是好东西” “既然是好东西,若是我交出图纸,大量生产后把它卖给百姓们使用,是不是可以狠狠挣一笔!”程六初越说越兴奋,仿佛眼里泛起了金光。 金乌看着她脸上洋溢着笑容的模样,越发觉得可爱,他宠溺道“是个不错的商机,真是个小财迷” “嘻嘻~”程六初嘿嘿傻笑,金乌看了不忍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眼神中都是无限的爱意。 接着,他又用手握紧程六初的双手,嘴里哈着热气说“你看你,出门也不多穿点,手都冻凉了” 说完,他脱下身上的披风,系在程六初的身上。 程六初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撒娇道“出门的时候着急就没有顾上许多,这不,还好有少熙陪在身旁,还贴心将披风给我披上,我觉得我真幸福!” 金乌被她的幸福所感染,他的脸上洋溢着藏也藏不住的笑意,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睛弯成了月牙“有小初陪在身边,我也很幸福!” 说完,金乌一下子搂住她的腰,开心得像个孩子,抱着她在原地连续转了好几个圈,嘴里还不停地笑着。 街上的路人纷纷被二人美好幸福的模样吸引,纷纷驻足围观,脸上带着善意的笑容,忍不住为他们叫好,顺势送上最真挚的祝福,愿这对佳偶能够一直这样甜蜜下去,长长久久,永不分离! 第104章 昔日花魁不再新 突然,这份甜蜜的氛围被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破! “请问是金府的金乌二少爷吗?” 金乌礼貌回道:“正是在下!” 两个穿着王府服饰的下人,走到二人面前,恭敬地行礼,“我们是临泗王府的人,我家王爷有请,还望金二少爷随我们到府上一叙。” 金乌向来不跟官场上的人打交道,他正一脸疑惑,皱着眉头问道:“我与你家王爷素未谋面,不知临泗王此次找我所为何事?” 其中一个下人赶忙回答:“金二少爷去了便知,王爷已备好酒菜等候多时,而且您的家人也被请到王府上做客了。” 程六初见状,贴心开口道:“你去吧,想必临泗王请你过去,定有大事商量。” 金乌有些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于是犹豫再三说:“可是……” 为了避免他担心,她特地交代一番,说道:“放心吧少熙,我一个人没关系的,等下我自己再到各处随便逛逛,然后就回府等你回来。” “好,这袋银子你拿着,看中什么就买”金乌立刻扯下腰间的钱袋,递给了程六初。 程六初看他如此,恭敬不如从命,她已经开始心安理得的花起心上人给的银钱了。 “那就谢谢少熙今天请客啦!” 下人见状想把差事尽快办完,催促道“二少爷,请吧!” 此言一出,金乌也不磨蹭了,正好可以去王府一探究竟,他淡淡道:“那好吧,二位前面带路!” 就这样,金乌跟着两个下人朝着临泗王府走去。 程六初拿着钱袋子,便随意在市集上溜达,看看有什么新鲜玩意可以买。 鬼使神差般,程六初路过醉香楼的后门,不经意间透过半掩的门向里望去,竟看到了令她震惊不已的一幕。 只见院子内,玉莲娘子正一副面容憔悴,衣衫凌乱不堪的模样,此刻正被人粗暴地推倒在地。 可恶的花妈妈,正叉着腰,满脸横肉地对着玉莲娘子破口大骂,“你这个没用的东西,现在连个客人都留不住,白吃白喝我的,还占着地方!” 说着,花妈妈扬起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朝她抽去。 玉莲娘子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却不敢反抗,只是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痛苦。 程六初看到这一幕,心不由自主的揪了起来。她既愤怒又难过,眼眶瞬间急红了眼,她终于忍不住,径直推开门冲了进去。 她一把护住玉莲娘子,对着花妈妈怒声呵斥道:“你怎能如此对待她!” 程六初急忙扶起玉莲娘子,关心道:“玉莲姐姐,你怎样?疼吗?” 玉莲娘子沉默地摇了摇头,昔日风光无限的花魁娘子,此刻却如凋零的花朵般,真是我见犹怜! 上次程六初在醉香楼被欺负的事发生后,金乌也有特意跑来敲打过花妈妈。 花妈妈一看,又是程六初这个麻烦精找上门,真的是惹不起。她之前那嚣张的劲头马上就没了,脸上的横肉也不受控制地抖起来。 她怯懦懦的问道:“程姑娘,怎么又舍得来醉香楼啦?” 程六初瞪大双眼看着她,冷哼一声道:“我今日若是不来,还不知道你这般毒打玉莲姐姐呢!” 花妈妈眼神飘忽不定,含糊其辞说:“哪里哪里,玉莲她做错事了,我只是浅浅教训下。” “骗谁呢,你的手段我早就领教过了,哼!” 花妈妈被呛得不敢再言语,只能默默点头陪笑着。 话毕,程六初的眼神更加坚定,直勾勾地看着花妈妈,很强硬地说:“今天我要给我玉莲姐姐赎身,你说个价钱吧!” 此话一出,站在身旁的玉莲娘子的眼中燃起了希望的火苗,她紧紧盯着程六初,心中满是感激和期待,盼着能早日脱离这醉香楼的折磨。 花妈妈不敢正眼看她,吞吞吐吐地说:“这……这不好办啊,程姑娘,她可是我这儿的花魁,就算现在不行了,……那也不能随便放走呀!” 程六初又哼了一声,把音量提高说:“少啰嗦!你知道我后面的势力,别逼我动用关系让你的醉香楼干不下去!我可没工夫跟你磨蹭。” 程六初现下说话硬气,完全是在借坡下驴,她也不确定这么说话有没有用,但此情此景只好凭着金府或是陆文楚的关系网在强硬撑着。 花妈妈的额头上直冒冷汗,连忙回答说:“我的姑奶奶哟别生气,咱们好好商量,好好商量。不过赎身这事儿,得花很多钱,你有吗” 程六初瞪着花妈妈,大声吓唬道:“你别太过分,我心里清楚。你给个合理的价钱,大家都好。要不然,你就等着关门吧!” 花妈妈咬咬牙,伸出一只手,比了个数字说:“我之前没少花功夫培养她,最少得这么多,少一分都不行!” 程六初眯了眯眼睛,也伸出两根手指,冷笑道:“你把我当傻子?最多就这么多,行就行,不行我马上走!” 花妈妈的脸色很难看,想了又想,最后一跺脚“好吧,程姑娘,就按你说的来,不过你现在能拿出这么多银两吗?” 程六初确实没有足够的银两拿出来,她故意拖延道:“我身上现在没有这么多银两,我立刻就回府取钱送来!” 花妈妈见她未能及时奉上银钱,目光中满是狐疑,嘴角撇了撇说:“程姑娘,你可要快些呀。若是错过今日拿不出银子,这事儿可就黄了,到时候你可别说我不答应!” “行,你给我等着!”程六初冷哼一声,二话不说,转身疾步而去,心中唯有尽快回金府取钱这一个念头。 …… 『临泗王府』 另一边的金乌,已经被王府的下人领进王府中。 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了王府的别苑,只见父亲和大哥正坐在桌前,面前摆满了美味珍馐,酒香四溢。 而堂上坐着的临泗王眼尖,瞧见金乌到来,立刻起身,笑意盈盈地大步迎上前。 他亲切地说道:“贤侄啊,本王可是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给盼来了,快快入座,咱们即刻开席,好好畅饮一番!” 金乌拱手行礼,开门见山道“多谢王爷盛情邀约,不知您请我还有我的家人前来,所为何事?” 临泗王笑哈哈地看着身旁的陆文楚,陆文楚马上会意上前,客气邀请道:“来者是客,哪有站着说话的道理,金兄先入席吧,大家都等着呢” 说完,他还摆了摆手,示意金乌瞧瞧饭桌上的金龙和金凯父子二人。 第105章 临泗王府的鸿门宴 饭桌上已经入席的金龙,一脸微笑着看向金乌,缓缓开口说:“孩子,快来,今日咱们一家能与王爷共宴,实乃是我们金府的荣幸!” 说话间,金龙谄媚的的笑声更是愈发大声。 金凯见状,也大声附和道:“是啊二弟,快坐吧,大家就等你了!” 金乌见此情形,只好依言坐下,一场热闹的宴席就此拉开帷幕。 众人纷纷落座,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临泗王的神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他微微眯起眼睛,看似不经意地说道:“如今啊这生意场上,风云变幻莫测,本王有些买卖想做得更大些,只是这资金嘛,有些周转不开。” 金龙一听心中顿感疑惑,小心地应道:“王爷的生意,向来都是如日中天,怎会有此困扰?” 临泗王微微叹气,压低声音说:“各位啊实不相瞒,本王有几桩大买卖若是资金充足,必能赚得盆满钵满,可这手头上......” 金凯顺势接话道:“王爷,不知这缺口有多大?” 临泗王目光扫过众人,缓缓伸出一个巴掌,向饭桌上的几人说道:“数目不小,若能成事,利益丰厚,不知你们可愿助本王一把?” 金乌闻言皱了皱眉,谨慎说道:“王爷,此事非同小可,我们一家恐怕......” 这时坐在一旁的陆文楚赶忙说道:“王府自然不会让你们白帮忙的,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金龙犹豫了片刻,于是打哈哈道:“王爷,可否容我们回去商量商量,再给您答复。” 临泗王一听此话脸色微沉,旋即又笑道:“好好好,不过时间紧迫,还望诸位尽快给本王答复啊!” 随后,宴席的气氛逐渐变得有些微妙起来。金龙的额头上已经冒起密麻的汗珠,而金凯的眼神却在游离,金乌则紧握着酒杯,一言不发。 就在这僵持的时刻,安宁郡主忽然踏着欢快的脚步走了进来。 临泗王脸上的严肃瞬间化为宠溺,轻声问道:“我的心肝宝贝,你跑来这里作甚啊?” 紧接着,安宁郡主俏皮一笑,凑到临泗王的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随后,她的目光转向金龙,笑嘻嘻地问道:“金伯伯,待会我能把你家二公子留下一叙吗?” 原本紧张的气氛,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瞬间搅乱,众人一时间都有些不知所措。 饭桌上的几人,金龙的脸上先是露出一丝诧异的神情,而金凯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心想着金乌那小子居然走桃花运了。 与此同时,金乌也微微抬起头,紧握着酒杯的手稍稍放松了些,临泗王则是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而最不惹人注目的陆文楚,则是一脸看好戏的模样,拿起桌上的酒杯佯装喝酒,满脸戏谑地观望着眼前的一切。 “那安宁就先下去候着了,几位客人请接着继续慢用。”说完,安宁郡主便华丽退场了。 酒席结束后,金龙和金凯两父子先坐马车回府了,而金乌则被王府的下人领到了花园中,只见安宁郡主早已等候在此。 金乌率先行礼道:“不知郡主找在下所为何事?” 她笑意盈盈地走上前,微微福身说道:“恩公,今日我们又见面啦,上次承蒙你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本郡主特意准备了一些好物,希望你喜欢!” 说着,安宁郡主轻轻拍手,旁边的侍女们应声一一呈上珍宝。有璀璨夺目的宝石项链,有制作精美的折扇,还有珍贵稀有的古籍。 然而,金乌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这些身外之物,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郡主太客气了,救您不过是举手之劳,这些东西,在下受之有愧,还请收回。” 闻言,安宁郡主急忙说道:“你是不喜欢这些俗物吗,你若是有想要的,本郡主可以给你一一搜罗过来送你。” 金乌再次拱手说道:“多谢郡主美意,只是在下真的不需要,若无事在下就先行告辞了。” 说完,他也不顾安宁郡主同不同意,便转身大步离去。 安宁郡主独自站在原地,一脸的失落与不解。 她嗔怒道:“哼!岂有此理,居然拒绝本郡主的好意。” 她望着金乌离去的方向,气得跺了跺脚,俏脸也涨得通红。 一旁的侍女见状,连忙凑上前,谄媚地说道:“郡主莫气,依奴婢看,金二公子定是在欲擒故纵,想以此引起郡主您的注意呢。” 安宁郡主眉头紧皱,狐疑片刻说:“当真如此?” 侍女赶忙点头,应道:“郡主您身份尊贵,美貌天下无双,哪个男子见了能不动心?他这般故作姿态,想必是别有心思。” 安宁郡主听了侍女的话,先是一愣,随后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若当真是如此,那本郡主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她轻轻摆弄着手中的丝帕,眼神中透着好奇和期待。 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像是在心里默默盘算着什么。 …… 『兰庭院内』 程六初在大厅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眼睛都快把那扇门盯出个洞来了。她双手不停搓着,急得手心下一刻就能马上搓出火花。 时间过得好慢啊,每一刻都让她难受得不行。她心里一直盘算着,得赶紧回醉香楼里替玉莲娘子赎身才行。 “他怎么还不回来呀?”程六初小声地嘟囔着,声音略微有些急促。 她就这么眼巴巴盼着又怕又急,感觉像是一只快要被烫死却拼命想逃离热锅的蚂蚁。 下午回到金府的时候,程六初本想跟金纱纱开口借钱的,但听下人说她在账房里准备挑灯夜战的理账目,所以也就不便去打扰。 这下她只能换棵大树,改求助金乌了。都说情侣之间不要有债务往来,若是等他回来该怎么开口借钱呢,程六初又怕被拒绝,心里头一直乱糟糟的。 “怎么办!怎么办!” 她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嘴唇也咬着,都快咬破了。 时间又过去了半个时辰后, 金乌终于回到金府,他急步走进了兰庭院中,身上还带着些许外面的风霜。 程六初远远的就看见他进来,急忙迎上去,笑道:“少熙,你回来啦” 金乌眼神骤变,有些心疼道:“天气这么冷,刚刚怎么一个人站在屋外。” “我就无聊嘛,随意走动下……”她的眼神有些闪躲,欲言又止的样子。 第106章 为玉莲娘子赎身 金乌赶紧拉着她的手往厅内走,扶着程六初坐下后,又急忙吩咐道:“福鼎,快去厨房里煮一壶红枣姜茶给初小姐暖暖身子。” 福鼎笑着回应道:“好咧,少爷,我这就去。” 闻言,程六初急忙拦下,说道:“福鼎等等,不用这么麻烦了,我不喝。” 福鼎看一眼主子,为难道:“少爷,这……” 金乌闻言,摆摆手作罢,说道:“那没事了,你下去候着吧。” 福鼎离开大厅后,他看着程六初反常的样子,关切地问道:“小初,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程六初咬了咬嘴唇,犹豫再三,还是没能说出要借钱的事,只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没,没什么~” 金乌皱了皱眉,拉着她的手,认真地说:“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别瞒着我。” 程六初低下头,双手抽出来反握住他的手,声音细如蚊蝇,“其实,我是想跟你借点钱,而且数目有点大。” 金乌一听,松了一口气,笑着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呢,没问题,需要多少你说!” 程六初想过他会借钱给自己,但没想到他会如此爽快答应,她有些惊讶的问道:“你不问我借钱到底是所为何事吗?” 金乌眼神温柔,语气中尽是理解,“我猜想你定是碰到了难处,所以才会开口向我求助的,既然有难,身为你的男人,自然要帮助你、保护你。” 金乌的言辞恳切真挚,句句发自肺腑,使程六初不由得为之心动,她感慨自己竟觅得了如此优秀的男子。 她忍不住张开胳膊,死死抱住了金乌,脑袋使劲往他的怀里钻。 金乌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接着就用双手把程六初抱住,轻轻拍着她后背。 程六初声音有些发颤地说:“谢谢你少熙,有你在真好!” 这时候,周围的一切都好像不动了,大厅内就剩下他们二人紧紧相拥在一起的样子,看着特别温馨。 『醉香楼』 身旁有金乌在坐镇,程六初气势很足地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进醉香楼内,她目光直接锁定花妈妈身上,干脆利落地说道:“花妈妈,我来替玉莲姐姐赎身啦!” 说完她还从怀里掏出了银票,就等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了。 花妈妈闻声走来,斜着眼瞧了瞧程六初手里的两千两银票,接着又不停转悠着眼珠上下打量,她看见程六初带了个大财主来,决定改变主意。 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轻笑着说道:“哟,程姑娘,这给玉莲赎身之事可没那么简单啊。” 程六初一听有诈,眉头皱起,迫切地问道:“白日里不是说好了价钱吗?难道你想反悔?” 花妈妈嘴角一勾,脸上堆满了假笑,试图抬高价钱说道:“哟瞧你这话说的,你也知道玉莲在醉香楼里的花魁,是我的摇钱树,你这点钱怕是不够啊。” 程六初对于花妈妈的临时变卦很是气恼,她据理力争道:“白日里说好的价钱,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这时,金乌往前一站,冷冷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赶紧放人!” 花妈妈被金乌的气势吓住,但仍不死心地说道:“哼,要么你们再加一千两,否则别想把人带走!” 程六初只觉得她欺人太甚,提高音量嚷道:“你这也太过分了!抢钱呢?” 这时,玉莲娘子见状匆匆赶来劝说,“小初,别管我了,这太难了,别为我花这么多钱,不值得!” 程六初冲着所有人,继续大声回道:“玉莲姐姐,你值得!放心今天我一定要带你走。” 此话一出,玉莲娘子听了后眼中忽然泪光闪烁,感动得连连点头。 花妈妈有些不耐烦了,没好气地催促道:“怎么样啊,你们商量好给还是不给钱啊?” 闻言,金乌立马护住二人,再次逼近花妈妈说:“别以为我们好欺负,今天这人我们必须带走,钱最多加五百两,你看着办!” 金乌凌厉的眼神让花妈妈心生忌惮,她在心里估摸一番,觉得若是再僵持下去也捞不到更多的好处。 她咬咬牙答应:“罢了罢了,算我倒霉,钱我收了!人你们带走!” 看花妈妈终于肯松口答应,金乌连忙掏出银票,她准备接过银票的时候,却又被程六初多留了一个心眼拦下。 “等等,把卖身契先交出来!” 说着花妈妈不情愿地从怀里掏出卖身契扔给程六初,程六初这才把银票重重的放在花妈妈的手上。 程六初拿到这好不容易到手的卖身契,如获至宝。 她顺势把卖身契交到玉莲娘子的手中,微笑道:“玉莲姐姐,咱们走!” 玉莲娘子激动的抱住她,感动得有些哽咽,“谢谢你小初,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程六初握住她的双手,“咱们是好姐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玉莲娘子感动地点点头,随后,三人相视而笑,一同离开了醉香楼这个是非之地。 玉莲娘子离开的时候,对醉香楼没有丝毫半分眷恋,甚至连包袱都未曾收拾,在她眼中,这个地方无比肮脏,每样都不想再触及。 …… 『兰庭院』 程六初和金乌带着玉莲离开醉香楼后,一路直奔金府。 一进院子,程六初便拉着玉莲的手,温柔地说道:“玉莲姐姐,从今往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就安心住下吧。” 玉莲眼中满是感激,却又带着几分不安,小声说道:“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们了” 程六初连忙摇头,微笑着说:“别胡思乱想,房间我已经收拾过了,你随我来。” 说着,她便引着玉莲走向南侧的一间客房,房内被简单收拾过,看起来很温馨。 金乌也跟在身后,出门前他还吩咐了福鼎从东院那边拿来几件成衣放好在屋内供玉莲穿戴。 他温和有礼地说道:“玉莲姑娘,不必拘束,就把这儿当成自己家就好。” 屋内,一片整洁干净,床上铺着柔软暖和的被褥,案台上还点着一炉幽兰香,闻起来特别清新怡人,程六初还细心地为她介绍着屋里的摆设。 玉莲看着屋内的一切,像是做梦一样,她的泪水再次忍不住涌出,哽咽着说:“你们对我真的太好了” 说着,她立马下跪行礼,“小女子无以为报,请二位受我一拜。” 程六初见此情形,赶忙扶起玉莲。 她轻轻拭去玉莲脸上的泪水,安慰道:“咱们是一家人了,不必行此大礼,少熙你说是吧?” 说完,她看了一眼金乌,他听后顺势点头回应。 接着,程六初又指了指屏风后面的热汤说:“你先舒舒服服的泡个澡再好好休息,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金乌也笑着点点头,说道“是啊,有我们在别担心。” 这下,玉莲终于放下心头大石,安心的冲二人点了点头,笑道:“好,我听你们的!” 随后,二人走出客房,程六初将房门轻轻关上离开,好让玉莲能在这温暖的小屋里安心歇息。 第107章 吃货金纱纱准时上线 离开南侧的小院后,程六初和金乌一同回到各自的卧房前,二人站在走廊处。 程六初满含深情与感激地看着金乌,柔声说道:“少熙,这次能救出玉莲姐姐真的要谢谢你的帮忙,如果没有你的倾力相助,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的话语字字真心发自肺腑,虽然是借船过河,但还是由衷地感激金乌在自己需要他的时候,成为了她背后有力的靠山! 金乌淡然一笑,回答道:“你我之间无需多言,能够帮到你,我也很开心!” 他就像是个默默守护她的天使,心甘情愿的付出也不求回报。 程六初微微垂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但总归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还要你出钱又出力的,我保证会尽快挣够钱还你的!” 金乌摆摆手,认真地回答:“能用钱解决的事都是小事,这不算什么麻烦。” “可是……” 程六初还想继续说点什么,金乌开口打断道:“没有可是,我说了能帮到小初,我很开心,你我之间不需要计较。”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宠溺,让程六初的心中倍感欣慰。 程六初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感动的泪花,轻轻说道:“少熙,你总是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 金乌缓缓向她靠近,用手温柔地捧起她的脸,在她的额心上轻轻落下一吻。 “只要小初能开心,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这时,程六初的双颊迅速泛起一丝红晕,娇羞道:“少熙,有你真好!” 随后,二人在走廊上就着月色又甜蜜小话了一会后,才恋恋不舍回房休息了。 …… 翌日清晨,屋外传来清脆的鸟叫声。 天空中,铅灰色的云层透出一丝柔光,那是冬日的暖阳正在努力地穿透云层,想要给这冰天雪地带来一丝温暖。 程六初因为昨日成功能帮玉莲赎身,还妥善安顿好了她的一切,心头上的大事得以解决,此刻刚睡醒的她心情感到无比舒畅。 “昨晚睡得好舒服,好久没睡那么香了!” 她钻出被窝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欢快地从床上起身,哼着欢快地小曲开始梳妆打扮,准备迎接崭新的一天。 这时,蹦蹦跳跳的金纱纱,正欢快地穿过走廊,她一脸笑意地来到程六初的卧房门前。 抬手随意敲了敲门,立马推门而进,“小初初,这么开心啊都哼上小曲了,走呗~咱们去大厅用早饭。” 金纱纱每日找程六初一起用早饭,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程六初闻声,立刻从梳妆台上起身,走上前亲昵地挽起金纱纱的胳膊,开心道:“那当然是开心呗,我们走吧!” 金纱纱嘿嘿一笑,说道“我可听说了,你昨夜和二哥哥办了件大好事,真替你高兴。” 程六初满脸得意,轻松说道:“还好有少熙帮忙,不然我都没有那么快能救出玉莲姐姐,说到她不知道她住在府上习不习惯……” 说着,二人踏着轻松的脚步便朝大厅走去。 此时,屋外飘落起小雪花,宛如无数只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 院子里的红梅已经结出大大小小的花苞,静待花开,很好地为死气沉沉的景色添上了一抹生机。 两人踏着积雪,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这宁静的雪地中留下了一串串深深浅浅的脚印。 金纱纱和程六初手挽着手,有说有笑地走进大厅。 玉莲见有人来了,立刻笑脸相迎道:“你们来啦!” 程六初松开金纱纱的胳膊,立马上前拉着玉莲的手关心道:“玉莲姐姐怎么不多休息会,昨晚睡得好吗?” 昨夜,是玉莲心里最忐忑也是最开心的一晚,她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实打实地逃离了醉香楼那个魔窟,一晚上都在替自己开心。 “谢谢小初关心,昨晚我睡得特别香沉。”她一脸愉悦地说着话,还不忘连忙招呼她们赶紧落座用饭,“你们看,早饭做好了,快过来一起吃吧。” 闻声,二人将视线立刻锁定在饭桌上,她们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只见台面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菜色,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看起来十分诱人。 玉莲为了表达感谢之情,特意起了个大早去厨房忙活了许久准备的一桌好菜。 精致的糕点、软糯的米粥、香脆的油酥,还有一碟碟可口的小菜,让人看了都忍不住胃口大开。 程六初把眼睛瞪得滚圆,惊讶道:“玉莲姐姐这些都是你亲手准备的吗,这也太用心了吧!” 玉莲微笑着点头回应:“嗯嗯,希望能合你们的口味。”说着,她已经动手将桌上的空碗都舀上了粥。 这时,金纱纱也凑上饭桌前,满脸惊喜地说道:“哇,这也太丰盛啦!玉莲姐你真厉害!” 程六初立马忍不住夹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细细品尝后,赞不绝口,“这糕点甜而不腻,还很松软,真好吃!纱纱你也试试!” 说完,金纱纱也夹起糕点一一品尝,二人皆露出满足的神色。 金纱纱又喝了一口米粥,惊艳地问道:“这米粥吃起来怎么如此鲜香,是加了什么吗?” 玉莲微笑着回应:“这米粥,我特意加了老母鸡汤吊出鲜味所以口感才会如此好,你们要是喜欢就多吃点。” “好吃好吃,你厨艺比府里的厨子好太多了。”金纱纱的嘴里不停嚼着饭菜,一点都不顾形象地大快朵颐着,模样夸张地竖起了大拇指给予肯定。 程六初看着她可爱的吃相,忍不住笑了起来,而一旁的玉莲也被这友好的气氛带动,嘴角不自觉地跟着上扬,眼中满是欢喜。 后面,她们用完早饭后,满足地靠在椅背上,脸上洋溢着美食带来的愉悦。 金纱纱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看着院内的景色,突然提议道:“要不咱们一起去院子里赏赏雪消消食吧,也好感受一下这冬日的宁静与美好。” 程六初心想着立冬堂现下也没有什么要紧事要她去忙,于是她和玉莲纷纷点头赞同。 随后,三人裹上厚厚的披风,齐刷刷地来到院子中玩耍。 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着,她们依次伸出手,接住那一片片洁白的雪花,几人欢声地笑语声回荡在整个兰庭院内,在这片宁静的雪地里浓墨重彩地增添了一笔欢愉。 第108章 堆雪人,打雪仗 赏了一会雪后,金纱纱兴奋地提议道:“要不咱们来堆雪人吧,看看谁最后堆得又大又好看!” 大家一致同意,即将开启一场堆雪人比赛。她们开始兴致勃勃地动手滚雪球、找配饰,忙得不亦乐乎。 半个时辰后,三个形状各异又可爱的雪人就堆好了。 金纱纱堆的雪人高高瘦瘦的,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当魔杖;玉莲堆的雪人憨态可掬,肚子上用石子镶嵌了一个笑脸;而程六初堆的雪人圆润可爱,头上有一顶帽子,脖子上还戴着一条红色的围巾。 金纱纱双手叉腰,自信地说道:“看我的雪人会仙术,是最棒的!” 玉莲也不甘示弱,“我的雪人笑容迷人,肯定是最美的!” 程六初也加入了自吹自擂的行列,她提高音量说道:“我的雪人多可爱呀,我宣布我的雪人最好看!” 三人在雪地里争执不下,这时金乌和福鼎恰好路过。 “你们在玩什么,这么开心!” 金乌随口一句话,忽然打破了这喋喋不休的场面。 金纱纱率先说道“我们在堆雪人呢,二哥哥你来评评这三个雪人,哪个更好看呀?” 金乌上前看了看面前的三个雪人,然后目光停留在戴着红色围巾的雪人上,微笑着说:“这个雪人最好看,最特别!” 金纱纱和玉莲开始惊讶地傻眼对视,她不服气地喊道:“什么啊?!二哥哥竟然选中了小初初的雪人!” 金乌闻言,才知道自己选中了心上人堆的雪人。 他脸上含笑,耐心地解释道:“这个雪人不仅外形可爱,还能让人感受到温暖和快乐,我很喜欢。” 金纱纱有些不服输,开始质疑道:“二哥哥,莫非你早猜中了这个雪人是小初初堆的,所以才选的吗?” 金乌无奈摇头,一脸认真地说:“这可不兴乱说,我就觉得这个雪人最抢眼!” 金纱纱还是觉得自己的哥哥在偏心自己的心上人,于是拉着福鼎下水,赶紧给出公正的评价。 “二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福鼎你来说句公道话。” 福鼎挠了挠头,谁也不敢得罪,只好为难道:“从外观上,初小姐的雪人确实更胜一筹,但三小姐的雪人,福鼎最喜欢。” 虽然金纱纱堆的雪人没有更胜一筹,但福鼎的话语倒是让人中听。 她拍了拍手得意道:“哼,还是福鼎有眼光,那就算小初初赢吧,不过下次我一定能堆出更好看的雪人!” 程六初此刻已经不关心输赢了,她在二人的话语中品出了不一样的意味。 她开始八卦模式,故意调侃道:“哟,瞧不出来平时老实巴交的福鼎居然如此能说会道呀。” 闻言,福鼎一脸傻笑,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而金纱纱的脸上也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此情此景成功被眼尖的程六初捕捉到,她继续打趣道:“纱纱,你脸怎么红了?” 金纱纱像是被戳破了心事,提高音量掩饰心中的心虚,“我哪有!那是雪冻的!” 哈哈哈哈—— 此言一出,大家心领神会,笑声在雪地里肆无忌惮地回荡,随后他们又一起在雪地里继续玩耍。 金纱纱调皮地朝程六初扔了一个雪球,程六初笑着反击,玉莲在一旁加油助威,金乌也被这欢乐的氛围感染,加入了这场雪球大战。 一时间,欢声笑语充满了整个院子,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仿佛所有的烦恼都被这冬日的快乐所洗刷掉。 几人尽情地打完雪仗后,皆是气喘吁吁的样子。 程六初和金乌相携着来到一旁的亭子里坐下歇息,玉莲则是陪着金纱纱仍在雪地中继续欢快地玩耍,她们还兴致勃勃地想重新堆个更大更好的雪人。 亭子中,金乌细心地帮程六初轻拂走她肩膀上的落雪,目光满是温柔。 程六初微微仰头,望着天空中仍在飘落的雪花,轻声说道:“这场雪,可真美。” 金乌微笑着应道:“是啊,真美!” 二人感叹完眼前的景色,程六初忽然在脑中闪现出一个想法。 她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急切地对金乌说道:“我这几日一直在琢磨,想做个生意。” 金乌微微一怔,好奇地问:“哦?小初想做什么,有想法了?” 程六初深吸一口气,缓缓张嘴说明:“其实之前我想参加斗酒大会的主要原因是想挣钱把玉莲姐姐赎出来的。” 她望了一眼还在雪地里快乐玩耍的玉莲和金纱纱,又开始娓娓道来。 “如今我成功挤进斗酒大会的总决赛,我有把握可以拿到名次,但我现在更想自食其力做点事,我今日看玉莲姐姐很早就起床做早饭了,她肯定无法安心待在金府里悠闲度日。而且我借了你不少钱,我也心有不安。” 闻言,金乌连忙打断她的话语,强调说:“小初这么善良我就说我的眼光不错觅得佳人。不过,钱不是借你的,是给你花的!” 程六初可不是这么想的,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 她摇摇头,继续滔滔不绝地说道:“少熙你听我说,我不能这样心安理得的花你的钱,我手中持有缝纫机的设计图纸,并且我有信心和想法设计出新颖衣裳的不同款式用于售卖。” “而且玉莲姐姐的接待能力亦是颇为出色,我寻思着,自己或许能够和她合力开办一家成衣铺。” 金乌听着她说的话陷入了沉思,程六初紧紧盯着他,眼神中满是渴望他支持的神情。 他看着心上人坚定的眼神,一口支持道:“你想开成衣铺挣钱,还能帮到朋友,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我赞成!” 程六初能得到金乌的支持,脸上立刻露出欣喜的表情。 “你真这么觉得?少熙能支持我,太好啦!” 一脸兴奋后,她忽然脸色一变,继续担心道:“不过……我开成衣铺会不会和你大哥的生意有所冲突?” 金乌紧握住她的手,给予十分的肯定,“不用为这个担心,我相信你的实力,一定会支持你的决定的,你尽管放手去做!” 面对金乌的无条件支持,程六初心中像是吃了颗定心丸一样。 不过她还是有些担忧,神情忐忑地说道:“我现在手头上不够充裕,资金方面能不能……能不能邀请你入股?” 第109章 初心绣衣坊开张 金乌面带微笑,语气轻松地说道:“钱的事有我在,你不用操心。” “太好啦,谢谢你少熙!” 程六初看麻烦都解决了,于是她再次厚着脸皮想再抱抱他的大腿。 “我还有一事相求,就是开店的筹备过程中想必也极为繁琐,可否请我们的金二少爷也帮帮忙出谋划策啊?” 说完,她嘻嘻一笑,是在恳求也是在撒娇。 金乌闻言立刻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说 :“那是自然,有我出力帮忙,定会确保这成衣铺能进展顺利的。” 此刻,二人有商有量的样子,像极了夫妻俩。 …… 后面,金乌言出必行,为助程六初开设成衣铺,立即付诸行动。 他先是不辞辛劳,遍寻大街小巷,为成衣铺觅得一处方位上佳、规模合宜之店面。 租下店铺后,他与程六初一同致力于铺内的装潢事宜,力求确保铺子的格调既美观又实用。 与此同时,金乌还说服了金凯在东院里可以拿到最优惠的价格,为程六初的成衣铺提供优质的布料。 成衣铺将启之际,程六初和玉莲忙于谋划宣扬之策。着手开始宣发传帖,邀亲朋好友能在开张之时前来助阵,他们还在京都城内张贴告示,为成衣铺造势。 最后,在金乌的多番扶持襄助下,程六初的成衣铺——初心绣衣坊,终于落实竣工。 冬日的暖阳洒在热闹的街市上,初心绣衣坊迎来了第一日的开张。 程六初和她的好姐妹玉莲等人,早早地就打开了店铺的大门。 ??啷—— 一声锣响,程六初站在店门口冲街上的行人喊道:“初心绣衣坊新店开张,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快来瞧哟!” 程六初的欢快地吆喝声,很快迎来一批又一批好奇而来的围观群众。 紧接着,铜锣声再次被敲响,程六初造势宣布道:“谢谢各位捧场,精彩内容立刻奉上,大家请这边看!” 应声而来,店内立刻走出了几名小美娘,她们整齐有序地前后并排而立,一一展示着身上的衣物。每一件衣裳皆色彩绚烂,款式新颖,不停地吸引着人群的目光。 “我看这衣服做得真不错!” “是啊,这些样式我从未看过,真漂亮!” “这衣服不敢相信我穿上会有多好看,要不我们进去看一看?” …… 围观的群众里,吸引到几个对此感兴趣的妇女,她们看着眼前的衣裳,心头正在蠢蠢欲动。 程六初看大家情绪高涨,又立刻提高音量喊道:“咱们这个初心绣衣坊新店开业,决定优惠大酬宾!” “凡是今日购买成衣的顾客,全场一律五折!若等明日再购买便是七折,后日八折!所以啊大家感兴趣的话,今日可得抓紧时间进店购买咯!” 围观的群众听到有如此诱人的折扣,妇女们顿时心潮澎湃,一个个脸上都流露出兴奋的神情,纷纷迫不及待地争相进店,想要挑选自己心仪的成衣。 一进店内,面前的展示架上整齐铺放着琳琅满目的衣服,墙上还挂着精心搭配好的成衣。 店铺的角落里,还有两名女工坐在缝纫机前专注地忙碌着。缝纫机“哒哒哒”的声音此起彼伏,她们熟练地操作着,手中的布料在针线的穿梭下逐渐变成精美的衣物。 这时,一位女顾客摸着眼前的衣物,好奇地问:“这衣服都是你们自己做的呀?” 程六初笑着回应:“是的姐姐,都是我们自己设计和制作的,喜欢的话您可以再多挑两件。” 女顾客赞叹道:“真不错,手艺真好!” 不一会儿,又有一位年轻的女子走进绣衣坊内,她的目光被一件绣着精致花朵的裙装吸引,说道:“这裙子真好看,我能试试吗?” 玉莲见状赶忙应道:“当然可以,姑娘,我带您到试衣间一试,这边请。” 随着时间的推移,店里的客人越来越多。有的在挑选着适合自己的衣裳,有的在和程六初讨论着最新颖的流行款式。 一位大娘拿着一件衣裳问:“这衣服能改尺寸吗?” 程六初连忙招呼道:“当然可以!只要您喜欢想买下,我们会按您的要求去做的!” 大婶满意地点了点头,旋即一口气在店铺内买下了十件成衣,是初心绣衣坊今日的第一笔大单。 程六初和玉莲忙得不亦乐乎,额头上虽冒出了汗珠,但一看到有银子进账,眼中满是喜悦和满足。 初心绣衣坊开业后的接连几日,店铺里的生意都异常红火。 每日铺门一打开,顾客们便蜂拥而至,绣衣坊内的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程六初和玉莲更是忙得脚不沾地,但也乐在其中。 隔壁几家店铺的老板们瞧着这热火朝天的场面,心里就像被猫抓了一样又痒又难受。他们只能干看着自家店铺的冷清,无奈地叹气。 这下几个老板突然齐聚在街上,眼巴巴的看着眼前生意火爆的初心绣衣坊大声讨论着。 古董店的老板开始嘟囔道:“这也太邪门了吧,他家生意居然能这么好。” 他们几个做生意的店铺老板也仔细瞧过程六初店里的成衣,确实不错,不得不服气啊。 其实这都不是偶然事件,程六初在原本的新世界里曾研习过素描,其初衷便是为了能够跻身服装设计的领域。 她或多或少掌握了这方面的技巧,再加上身边有商业奇才金乌的支持与帮助,这才成就了如今的初心绣衣坊。 这时,胭脂铺的女老板扶了扶鬓角,轻哼道:“确实得承认,人家这衣服制作精良,款式新颖,难怪能吸引这么多顾客。” 一旁的烧饼铺老板说道:“是吧,前日我家婆娘还在那家绣衣坊里买了件新衣裳穿上了,可把她高兴坏了!” 接着,又有一个人随口附和道:“我看啊,她背后有靠山,咱们也惹不起,都散了吧。” 说罢,几人纷纷拂袖散去,各自忙活回去忙活自己店铺的生意去了。 夜幕低垂,喧嚣的街市渐渐安静下来。 初心绣衣坊也到了关门打烊的时辰,程六初和玉莲将店门紧闭,点起几盏油灯,屋内灯火通明。 两人坐在桌前,把这几日绣衣坊内的进账一一拿出来清算,铜钱碰撞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店铺里格外清晰,这其中还有一些碎银子的声响。 “一、二、三……”随着数字越来越大,程六初的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 一旁的玉莲眼睛越睁越大,满是惊喜和难以置信。 当终于数完最后一块银钱的时候,程六初激动地跳了起来:“天哪,咱们赚了这么多!” 玉莲也忍不住欢呼道:“这简直不敢想象,短短几日,我们绣衣坊的生意也太好了吧,当初多亏了你有开成衣铺的想法!” 程六初龇牙咧嘴地笑着,不敢居功自傲,“哪里,玉莲姐姐你也出了不少力!” 随后,她们紧紧拥抱在一起,又笑又跳,兴奋得如同孩童一般。愉悦的笑声在店里回荡,仿佛要将整个绣衣坊的屋顶都掀翻。 第110章 命运的齿轮开启 程六初稍微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这才说话。 “咱们绣衣坊的生意这么好,两台缝纫机可不够用,得再增加两台,这样才能做出更多的成衣。” 玉莲听了连连点头,十分赞同。 “对,对,这几日我在店里忙得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确实得再添两台,这样咱们就能卖更多的衣裳给顾客。” 程六初接着说:“没错,有了新的缝纫机再请两个伙计,咱们绣衣坊就能提高效率,做出更多精美的成衣。” 玉莲开始兴奋点头回应:“嗯嗯,到时候,咱们初心绣衣坊的招牌肯定会更响亮的!” 程六初一鼓作气,决定道:“那我明日一早就去找木工师傅和打铁师傅再多订做两台缝纫机,让我们的生意锦上添花!” 二人俩兴奋地商讨完后续的计划后,满心欢喜地收拾好店铺。 她们将油灯熄灭,锁好门窗,带着满满的成就感,相伴着一同走回金府休息。 二人刚踏出绣衣坊的大门,只见金乌已然带着福鼎和马车,早早候在此处准备接她们回家。 路上,程六初望着马车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心中满是愉悦与满足。 此刻,在这一方小小的马车里,让她很知足。绣衣坊的生意逐渐步入正轨,有钱财进账。 还有心上人和好姐妹们的贴心陪伴,顿时让她觉得自己在这个不属于她的世界里不再被冷漠与无助对待。 …… 翌日清晨,冬日的寒风透过窗缝溜进屋内,轻轻唤醒了还在做着香甜美梦的程六初。 还在被窝里的她微微睁开双眼,带着睡意嘀咕道:“今天好像更冷了。” 她裹紧被子坐起身来,在还有零星点燃的炭火盆边简单洗漱后,穿上厚厚的棉衣。 用过早饭后,程六初便和玉莲一同走出金府,寒风刺骨,吹得她们脸颊通红。 一路上,街边的积雪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着银光,路上零星的行人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当她们来到初心绣衣坊,程六初哈出一口白气,拿出钥匙打开店铺门。 屋内的寒意尚未消散,但她们眼中满是对新一天的憧憬与期待。 程六初洒扫完店铺后,又将昨日店里混乱的衣物归置一番。 “今日上午,绣衣坊里的活计就交给玉莲姐姐了。” 玉莲笑着回道:“包在我身上,你安心去找师傅们做缝纫机吧。” “好,那我快去快回!” 程六初连忙点头回应,说完她便离开了初心绣衣坊。 …… 『固若堂内』 金龙正襟危坐在堂中,金乌与金凯则在一旁候着。 三人皆是坐立难安的模样,此时,他们正在探讨着前阵子临泗王提及的与自己府上一同要做买卖的事。 昨日,临泗王又派人再次登门前来催促金龙借钱款一起合伙做生意,这让原本就焦虑不安的三人更加愁眉不展。 金龙眉头紧锁,在堂上来回踱步,嘴里喃喃道:“这可如何是好,咱们借还是不借?” 金凯坐在椅子上,双手不停地揉搓着,一脸的纠结:“若借,风险太大;若不借,又怕得罪了王府。” 面对两难的地步,屋内的人陷入焦灼的状态。而此时的金乌则沉默不语,陷入沉思。 时间一点点过去,屋内的气氛愈发凝重。 终于,金乌抬起头,眼神坚定地说道:“父亲,我倒是有个折中的主意。” “我们可以先拿出一部分钱财借给王府,同时与王府协商,在生意中我们只参与部分决策,且风险共担。” 金龙和金凯听了,先是一愣,随后仔细思量,脸上渐渐露出了一丝希望。 金凯向来视财如命,此刻正一脸担忧。 “可是王府一开口要我们借五十万两,还是黄金,这家底都要掏空大半了,父亲咱们该借多少才合适啊?” 金龙也开始烦恼,征求小儿子的意见,问道:“乌儿,你说借多少比较好?” 金乌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始滔滔不绝地分析。 “至多三十万……” “我们可以跟临泗王说,家中大部分现银之前已投入到其他生意中,目前能够抽调出来借给王府的只有一部分。” “并且说明那些生意短期内无法回笼资金,所以实在拿不出更多。但我们会全力支持王府,表达我们的合作诚意。” 金龙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他拍了拍金乌的肩膀夸赞他。 “乌儿你这主意好,既周全又稳妥!” “既表明了我们的难处,资金有限。” “又显示出我们金府愿意帮忙的态度,不至于得罪临泗王。” 金龙给予肯定后,接着他看着金乌委以重任。 “这笔买卖事关重大,就全权交由乌儿你去办吧!” 金乌立刻点头回道:“是,父亲!孩儿定不负所托!” 金凯在一旁听着,脸色却有些阴沉,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嫉妒和不满。 他暗自在心里想着:哼,凭什么就让金乌去办,难道我就不行? 这也就是金凯内心底处的独白,他嘴上是万万不敢多说什么的。 …… 『梅香院内』 金凯离开固若堂后,便气呼呼地回到自己的书房,“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随后他便开始疯狂地乱砸东西,书籍也被扔得满地都是,笔筒也被打翻在地,毛笔滚落得到处都是,不过他喜欢的那些古董玉器倒是还好好的放着没动。 王氏被茯苓搀扶着闻声赶来,看到书房内一片狼藉的场景,不禁叹气。 她连忙吩咐道:“茯苓,大少爷这是想重新装点书房了,你速速命人把这些破烂东西拿到院子里烧了吧。” “是的夫人,奴婢这就去办。” 茯苓乖巧遵命道,然后开始着手收拾屋中的残局。 金凯刚撒完气,叹道:“娘,您可算来了,气死我了!” 王氏的脸上不仅没有丝毫的心疼,反而眼神中透着一股狠厉。 她恶狠狠地说道:“没出息的东西,就知道在这儿撒气!你这又是闹哪一出啊!” 随后,金凯将临泗王这几日找金府借钱款做买卖的事一一道出给王氏听。 同时,还责怪起刚刚在固若堂内自己的父亲金龙为什么要如此信任金乌,让他负责全权授理此事。 金凯喘着粗气,愤愤不平地说道:“娘,凭什么好事都让他占了?我哪点不如他?” 王氏的目光依然阴狠,思考了片刻后,才缓缓开口。 “我当是什么大事,前阵子他做了帮助流民做了善事得到了官府的嘉奖,为金府出了头还给你父亲挣了脸面,你父亲现在自然是多倚重他半分。” 金凯一脸委屈,不服地讲道:“娘,可是我心里憋屈啊!” 王氏双手紧握扶手,语气森冷的说道:“哼,那小子如今正是风头正盛的时候,就让他先蹦跶几日。” “你且忍耐着,日后见机行事好再做打算。” 说完,王氏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仿佛藏着无数阴谋诡计。 第111章 临泗王的野心 『临泗王府』 安宁郡主正在庭院中散步,不经意间瞧见金乌正从自己爹爹的书房中走出来,瞬间吸引了她的目光。 她莲步轻移,走到金乌面前,娇声说道:“恩公,好久不见啊,刚刚与我父王谈事还顺利吗?” 金乌见是安宁郡主来了,微微躬身行礼,回道:“多谢郡主关心,还算顺利!” 安宁郡主的突然嘴角上扬,眼中满是期待地说道:“再过几日便是我的二十岁生辰,不知恩公能不能赏光前来赴宴?” 金乌实在不想与安宁郡主有过多的纠葛,他面露难色,想着找个理由拒绝她。 “郡主生辰,本应来王府祝贺,但近日在下事务繁忙,恐怕不能确定行程。” 安宁郡主好像识破了他在借口推脱自己,她笑着拆穿道:“你是在拒绝我吗?” 金乌没想到她如此直言不讳,他继续强装镇定,淡淡说道:“没有!确实有事绊住了。” 安宁郡主眼中的期待并未减少,她不再打趣他,一脸认真地问道:“明日我会差人把请帖送到金府,到时我会等着恩公参加生辰宴的,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金乌也不予多说,再次行礼告辞道:“多谢郡主美意,我家中还有要事,就先行一步了。” 说完,他便径直转身离开了庭院往王府外走。 安宁郡主望着金乌远去的背影,轻轻咬了咬嘴唇,目光中马上闪过一丝狡黠。 她冷冷自语道:“哼!到时候我会让你出现的。” 金乌从钱庄上运送来几箱黄金后,临泗王便在书房中与心腹刘权还有陆文楚一同秘密商议起来。 临泗王双手背后,在屋内来回踱步,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虽说此次借到的银钱不算多,但只要用在刀刃上,也能发挥大作用。” 陆文楚笑道:“恭喜义父即将达成所愿,凑集到开国资金,不知义父打算怎么使用这一笔钱财?” 临泗王思索片刻后,目光透露出坚定,自信地说道:“本王只为三件事,一是扩充军备增强王府中的实力;二是让钱生钱,最后则是坐等时机成熟,拿下圣恩!” 临泗王的司马昭之心,房内三人皆知。 随后他们一同商议决定先从这几箱黄金中,先拨出一笔钱招兵买马,需要购置一批精良战马,扩充骑兵还要招募工匠务必打造坚固锋利的战甲兵器。 再拨出一部分去打通官场的关系,为临泗王所谋之事,夺得更多的支持和资源。 继而转向城中布局,他们还打算在城中隐秘处开设一家赌场,以各种新奇刺激的玩法吸引赌客。再涉足地下钱庄的生意,以高额利息放贷,快速达到敛财。 同时,还要打通各江湖人士的关系,确保赌场和钱庄的安全运作。还要支出一笔钱用于贿赂相关官员,为这些暗桩的生意保驾护航。 至于明道上就涉足茶叶生意掩人耳目,以确保挣到的银钱能快速补给到后方填充军事实力。 刘权微微点头,一旁附和道:“王爷高见,如此安排,必能让这有限的钱财能发挥最大的功效。只是这其中的运作还需小心谨慎,切莫走漏了风声。” 陆文楚说道:“此事相信义父心中有数,只要计划周全,定能成就一番大业。” 说完,书房内的三人不禁得意大笑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辉煌景象。 而此时,安宁郡主路过书房,无意间听到了屋内几人商量的大计。她微微皱起眉头,心中不禁有些担忧。 她深知临泗王的野心,害怕这些举动会带来未知的风险和麻烦。但她又不好进去反驳自己的父王,只能暗自寻思着如何在适当的时候提醒他行事要谨慎。 …… 金乌离开临泗王府后,正漫不经心地在大街上走着。 忽然,街边一家点心铺子里飘出诱人的香气。他定睛一看,都是些程六初平日里头最爱吃的点心。 他毫不犹豫地走进点心铺子里,买了一些让掌柜小心包好。 接着,又看到旁边的药铺在卖秋梨膏,想到绣衣坊里的人平时吆喝招呼客人,嗓子都喊哑了,便也顺手买了一些。 随后金乌提着点心和秋梨膏,快步走向初心绣衣坊。 他一走进绣衣坊,就看见程六初正专心地整理着店铺里的衣物。 金乌轻咳一声,提起手中的食物,打趣道:“程老板,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来?” 程六初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难道是我心心念念的凤梨酥和糖糕?” 金乌笑着递过去,“就你聪明,快来尝尝。” 程六初接过点心,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时,店铺里的玉莲还有几个女工看到这一幕,羡慕得在一旁偷笑。 玉莲还打趣道:“哎呀,你俩可真是甜蜜,真让我等羡慕嫉妒呀!” 程六初羞涩地笑了笑,娇嗔道:“玉莲姐姐,你怎么也学着纱纱那样打趣我。” “好好好,我不说了,瞧你脸红得像猴屁股似的” 玉莲说完,店里的几个女工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金乌忽然开口解围道:“大家都辛苦了,我还买了些秋梨膏,你们平时叫卖辛苦,嗓子沙哑可以喝点润润喉。” 玉莲马上心领神会,笑道:“哎哟还有我们的份呀,你们啊还不快谢谢金主大人。” 几个女伙计纷纷笑着谢过金乌,随后玉莲摆手作罢说:“行啦,走走走~,我们啊拿了好处就赶紧到一边去吧。” 见状,她们几个纷纷识趣走给眼前的佳偶腾地方聊天。 临了,玉莲还笑着打趣说:“不继续打扰你们的甜蜜时光啦。” 程六初咬了一口点心,感慨地说道:“少熙,你真贴心!”接着,她又好奇地问道:“今天上午你忙什么去了?” 金乌微微迟疑,还是决定据实相告。 “父亲今日派我到王府中跟临泗王交涉下生意上的事,怎么啦?” 程六初顿了顿,缓缓问道:“没有,我就随口问问罢了。不过……你今日在王府内有没有碰到那个刁蛮的郡主?” 金乌轻轻握住她的双手,一脸认真地说:“倒是遇到了,但小初你别多心,我与她只是偶然碰见,并无其他。” 程六初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心里的担忧消散了些。 她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说道:“碰到就碰到嘛,我可没有别的意思哟。” 金乌轻轻敲了敲她的脑门,双目充满宠溺,他轻声说道:“傻丫头!” 两人旋即相视一笑,甜蜜的气氛萦绕整个绣衣坊。 吃过点心后,程六初便重新投入到店铺里的生意继续忙活去了。 金乌见状也不便多待在绣衣坊里碍事,随后也赶回金府好跟父亲禀报今日去王府已将交代的事情办妥。 …… 第112章 有钱不挣王八蛋 几日后便是安宁的生辰,府中的下人们紧锣密鼓地筹备着,一切都已差不多准备妥当。 安宁郡主正在自己闺房中翻找了一圈衣柜,却未找到一件满意的衣裳能在生辰当日穿。 她皱着眉头,满脸的不悦。 “这满柜子的衣裳,竟没有一件合心意的,烦死了!绿珠,你可知京中现在有什么新鲜款式能供本郡主在众人面前眼前一亮?” 婢女绿珠思索片刻,回道:“郡主,近日京中新开了一家成衣铺叫初心绣衣坊的,听闻那里的成衣款式新颖独特,而且还可以订做别的款式,或许您能在那儿找到心仪的衣裳。” 安宁郡主忽然眼睛一亮,说道:“那还等什么,赶紧让府里准备马车,本郡主这就去那个什么绣衣坊看看。” 侍女绿珠面露难色,支吾道:“郡主,那家成衣铺生意红火很受欢迎的,光顾的人特别多,可能需要排队等候。” 安宁郡主轻哼一声,说道:“生辰宴迫在眉睫,它一个小小的成衣铺,难道还敢不做本郡主的生意” 另一个婢女绿娥随声附和道‘就是,郡主想要什么就能马上得到,还怕那家绣衣坊不做王府的生意不成。” 绿珠见状,连忙应说道:“是是是,郡主稍安勿躁,奴婢这就去给您安排马车。” …… 『初心绣衣坊』 随后,安宁郡主带着几个侍女一同来到成衣铺,一眼望去果然绣衣坊的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 她连排队的号码牌也不拿,便旁若无人地径直走了进绣衣坊里瞎逛。 程六初听到动静出来招呼,一看竟然是安宁郡主来了,神色由开始的着急转变为淡然。 她不紧不慢的招呼道:“我说是谁动静那么大,原来是安宁郡主大驾光临。” 安宁郡主一边看着琳琅满目的新式衣裳,一边好奇地问道:“这家绣衣坊是你开的?” 来者是客,程六初面带微笑继续服务。 她回答道:“正是,不知这些衣裳可还入郡主的眼?” 安宁郡主轻哼一声:“哼,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 程六初不卑不亢地说道:“多谢郡主夸赞,小本生意,比不得王府家大业大。” 这时,安宁郡主忽然相中了一款衣裳,说道:“我要这种款式的,马上给我做出来。” 程六初回应道:“不好意思郡主,大家都在排队选购,您还得按顺序来。” 安宁郡主不屑地说:“我出多一倍的价格,现在就给我做。” 程六初坚定地摇头:“不行,还有很多客人在等着呢,他们已经排了很久队了。” 旁边的婢女绿娥见状,开口吓唬道:“你敢拒绝王府的买卖,能给郡主做衣服,那是你们绣衣坊的荣幸,别不识好歹。” 程六初瞥了一眼这个婢女,满口不在乎道:“哪里来的阿猫阿狗在这乱吠,真吵啊。” 说完,她还用手指故意掏了掏耳朵,好清空刚才听到的那些污言秽语。 闻言,安宁郡主脸色一沉,再次施压道:“我再多出三倍的价格,我要你们绣衣坊给我做一件新衣裳!” 程六初犹豫再三,心里想着:有钱不挣王八蛋,这个愿意花钱的冤大头,不拿下实在可惜。 于是她改变主意,开口说道:“好吧,郡主,既然您愿意多出三倍价格购买,那我就破例答应您。” 安宁郡主一脸傲娇,她故意大声地说道:“看见没有,这不是有钱就能使鬼推磨嘛。” 程六初点点头,也不跟她继续啰嗦。 “行,请郡主说下制衣的要求,这就让人给您量量身型。” 安宁郡主眉头一皱,不屑道:“本郡主要的款式必须是独一无二的,用最好的料子。而且我金尊玉贵,怎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量体裁衣,明日你亲自到王府中为我量身型吧。” 程六初心想着果然钱不是那么好挣的,但想到那多出的三倍的价钱,只好无奈答应。 “好吧,郡主,那明日上午巳时我会准时到王府登门为您量尺寸。” 随后,安宁郡主使了个眼色,身旁的侍女绿珠便走上前,给了一袋银子给程六初作为定金。 随后,安宁郡主趾高气昂地一甩衣袖,说道:“我们走!” 随着王府的人离开,绣衣坊内终于恢复平和的气氛。 玉莲看着安宁郡主一行人等趾高气昂地离开店铺,忍不住撇嘴说道:“你瞧瞧她那副狗眼看人低的做派,真让人看不惯,小初你干嘛吃力不讨好应下这门生意啊?” 程六初的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压低声音讲道:“三倍价格耶!她用料金贵,要是做成了这一笔,挣的钱就可以抵两个月的店铺租金了!玉莲姐姐你听了不心动吗?” 玉莲无奈地摇摇头,笑道:“你呀,就知道钱!万一她故意刁难你怎么办?” 程六初拍了拍玉莲的手,满不在乎地讲道:“放心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何况有钱不赚是傻瓜!” …… 『万商馆内』 陆文楚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他最近领命忙着给临泗王开设赌坊的事。 他一脸严肃地对吴仁说:“那边的事筹备得怎么样了?” 吴仁微微躬身,回答道:“回少爷,都办妥了,场地、设备还有人员都安排得差不多了,而且现在正在试营业阶段已经有了不少的顾客上门游玩。不过,赌坊内还缺个能打理的人。” 陆文楚听了后开始皱了皱眉头,心头想着确实得找个可控的人看场子,不然这赌场的生意没法顺利开展。 二人在堂中正犯难的时候,宋赢突然走进来洒扫,他努力擦拭着桌椅上的灰尘,确保所到之处一尘不染。 陆文楚看着宋赢,心中马上有了主意,他招呼着宋赢到跟前说:“宋赢,你想不想挣多点钱?” 宋赢以为有好事降临,一脸兴奋地问道:“陆会长,我当然想,是有什么好的活计介绍给我做吗?” 陆文楚起身凑近他,压低声音说:“是这样的,我私下开了一家赌坊,想派你去那看管场子,你可愿意吗?” 宋赢平时就是个单纯本分的孩子,一听此话,他忽然心头一惊。 他连忙摆手道:“不行不行,这可不行,这赌坊那不是正经地方。” 陆文楚见状给吴仁使了个眼色,吴仁马上心领神会。 吴仁上前拍了拍宋赢的肩膀,说道:“兄弟,你先别急着拒绝。你想想,这活儿虽然有点风险,但是好处可不少啊。” 宋赢还是摇头:“我不能干这违法的事儿,说不定会被官府抓的。” 吴仁继续劝道:“这个不用担心,我们上头有人罩着,你还不相信少爷背后的实力吗” 宋赢一时间闭嘴陷入沉默,他的脸上也露出了犹豫之色,屋子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第113章 来自情敌的刁难 陆文楚皱了皱眉,决定采用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方式继续劝说。 “宋赢啊你再好好想想,你家里的情况可不太好,难道你不想多挣点钱,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宋赢再三思索,担心道:“可是……” 陆文楚见他还在犹豫,继续说道:“没有可是,只要你听我的,好处绝对少不了你的,你家人也能跟着享福。” 宋赢也不想错过挣钱的机会,但他始终担心自己走错路。 他犹豫道:“陆会长,您看能不能给我一天时间好好考虑考虑?” 陆文楚猛地抬头,决定攻心为上,目光犀利地看着他,讲道:“一天时间我等不了,就给你一个时辰考虑,行就行不行就不行。” 宋赢听后立马心头一紧,随着头脑发热,顾不上多思考便大声回道:“行,陆会长,这事应下了,我去给您看场子!” 陆文楚看他终于肯答应,立马给吴仁又使了个眼色。 吴仁满脸堆笑,竖起大拇哥夸赞道:“这就对了嘛!跟着我们干,保准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 宋赢笑呵呵的点头,脑袋还是懵圈的。 随后,吴仁又热情地拍了拍宋赢的肩膀,说道:“走,我现在就带你去赌坊熟悉熟悉情况。” 两人走出商会,一路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来到赌坊门口。 吴仁指着那气派的门头说道:“瞧见没,这就是你以后待的地方。” 走进赌坊内,喧闹的声音扑面而来,赌客们的吆喝声、骰子的滚动声交织在一起。 吴仁带着宋赢从一张张赌桌前走过,详细地介绍着每种赌具的玩法和规则,还指着几个忙碌的伙计说:“这些都是咱们的人,以后你可得和他们好好打配合。” 接着,吴仁又带他到后台,展示了筹码的存放和账目记录的地方,一边演示一边讲解:“这账本平时有账房先生打理,你随便看看就行。” “好,我知道了!” 宋赢置身于此则是一脸紧张,努力地记着每一个要点。 吴仁看着他呆呆的样子,笑着打趣道:“放轻松,这玩意很容易上手打理的。” 宋赢乖乖点头,随后更卖力地投入到熟悉赌坊的事宜中。 …… 『临泗王府』 转眼来到第二日,程六初如约来到王府,这一次她可是从大门被人迎进去的。 但安宁郡主却故意迟迟不肯露面,让程六初在偏厅中苦苦等了许久,厅内寒气逼人,她顶着寒意心中虽有不满,但为了做生意还是强忍着。 她坐在椅子上,给双手哈了哈气搓搓手取暖,本想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一点润润喉,没曾想下人给她上的是一杯冰透的雪水。 一开始程六初没注意,一口将那杯雪水端起来喝进嘴里,那一个透心凉,冻得她的嘴里的牙齿直打架。 终于,安宁郡主也摆够架子了,她终于吩咐婢女把程六初从偏厅里带到她的闺房。 婢女绿娥来到偏厅内,不冷不热地说道:“让程姑娘久等了,郡主这会有空见你了,快跟我来吧。” 程六初则是礼貌回道:“没关系,带路吧。” 随后她快速起身整了整衣裙,跟着婢女穿过曲折的回廊,路过花园时,看到树上的梅花已经盛开,却无心欣赏。 二人终于来到安宁郡主的闺房前,婢女通报后,程六初深吸一口气,迈进了房门。 安宁郡主身穿华服,正慵懒地靠在榻上一只手撑着头,看到程六初进来,眼神漫不经心地扫了过来。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程六初,轻启朱唇:“来了?” 安宁郡主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高高在上的疏离。 程六初赶忙行礼,恭敬地说道:“见过郡主。” 安宁郡主见状,微微坐直身子,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嗯,那就开始为本郡主量身吧。” 闺房内弥漫着淡淡的熏香,气氛却有些压抑。 程六初也不啰嗦,直接打开一同背来的工具箱拿出软尺,仔细地给她量着身型,嘴里轻声念叨着数字将其记下,神情专注而认真。 安宁郡主在一旁叉腰,皱着眉头说道:“哎呀,你这量得准不准啊?我的胳膊有这么粗吗?” 程六初耐着性子解释道:“放心好了,这是按照正常尺寸量的不会有错。” 安宁撇了撇嘴,开始不依不饶:“不行不行,你再重新量量,我肩膀哪有那么宽。” 程六初无奈,只好重新量了一遍肩膀的尺寸。 刚量完,她又指着腰身说:“这腰身是不是太松了?穿起来显不出本郡主的身段啊。” 程六初深吸一口气,回道:“那我再调整一下。” 就这样,安宁郡主不停地百般挑剔,一会儿说这里紧了,一会儿说那里松了。虽然要求过分,但程六初始终耐着性子,一次次按照她的要求修改。 就这样过了一个时辰后,安宁郡主觉得玩够了也累了才作罢。 程六初量完尺寸后,便收拾好东西放回工具箱内。 她微微欠身说道:“郡主,尺寸已经量好,那我就先回绣衣坊为您赶制衣服去了。” 临了,安宁郡主又再次提出要求说:“等等,我要的款式必须是独一无二的,用最好的料子,若达不到我的要求,你这店也别想开了。” 她的语气更像是在威胁程六初,此话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程六初咬咬嘴唇忍下,假笑应道:“郡主放心,一定会让您满意的。” 安宁郡主斜睨了她一眼,不冷不热地说道:“嗯,还有五日便是本郡主生辰的好日子,你能按时做好吧?” 程六初点点头,信誓旦旦道:“可以的,一定不会误了您的生辰。” 说完,程六初终于可以离开了。 她如释重负一般,脚下生风,迅速地快步走出房门,心中暗自思忖总算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吱呀’几声,随着房门打开又掩上,安宁郡主依旧安坐在软榻上双眸失神,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一旁的婢女绿珠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犹豫了片刻后,才轻声问道:“郡主,您当真要在生辰那日穿她做的衣服吗?” 安宁郡主听到婢女的问话,嘴角缓缓扬起一抹狡黠的笑,那笑容带着几分寒意。 “当然要穿,不仅要穿,本郡主还要送一份大大的‘惊喜’给她。” 婢女绿珠面露疑惑,凑上前问道:“郡主这是何意? 安宁郡主面露冷色,轻哼一声说道:“哼,她一个小小的成衣铺老板,居然敢跟得罪本郡主,我定要给她几分厉害的颜色瞧瞧。” …… 第114章 送礼哪家强 『梅香院内』 安宁郡主的生辰将至,前日她就特意差人给金凯、金乌兄妹几人送了请柬,邀请他们几个同龄的年轻人一同上门赴宴。 金乌倒是没把安宁郡主的生辰宴当回事,倒是金凯为了巴结王府,正在梅香院中与王氏商议如何送贺礼的事。 王氏坐在太师椅上,眉头紧锁,面前的桌上摊着几张礼单,纸上寥寥写着几个送礼的物件,却又被她一一划去。 金凯焦急地在屋内踱步,眉头紧皱说道:“娘,这安宁郡主马上要在王府内摆生辰宴了,贺礼到底送什么好啊?” 王氏靠在椅子上,手扶着额头说:“咱们是得好好琢磨琢磨,可不能失了体面。” 金凯忽然停下脚步,眼神坚定地说:“娘,我可听说了,王府这次还发了请柬给兰庭院的人一同参加宴席,我定要在贺礼上压金乌那小子一头。” 知子莫若母,王氏点头应道:“对,不能让兰庭院的人把风头抢了去。不如挑几件女孩子家爱的珠钗首饰送去” 但王氏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不过……送些寻常的金银珠宝也入不了王府的眼,郡主生辰必定是贵客云集,礼物定要精巧独特才行。” 金凯绞尽脑汁地继续思索着,“要不送一套罕见的古典书籍?” 王氏不太满意地摇摇头,说道:“书籍虽说文雅,但不够出彩啊。” 金凯挠了挠头,继续提议道:“那挑些名家的古董字画送去,如何?” 王氏白了他一眼,说道:“你这孩子,这说的这些玩意过于寻常,郡主什么稀罕物没见过,莫要让人笑话。” 一时间,屋内陷入了沉默,只有母子俩轻微的叹息声交织在一起。 良久,一旁的芍药终于忍不住开口:“夫人、少爷,奴婢听闻安宁郡主近日在练习骑射之术,对弓箭之类的物件也颇为上心,不如考虑送一把趁手的良弓作为贺礼如何?” 金凯眼前一亮,兴奋的说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王氏也跟着点头赞同,“我记得你父亲的书房中倒是有一把良弓,那弓身以紫杉木制成,坚韧且富有弹性,弓弦是牛筋所制,拉起来轻盈又不费劲。” “箭羽更是用的海东青的羽毛,不仅飞得稳而且速度极快。若再搭配上几支同样精良的羽箭作为贺礼,说不定能讨郡主的欢心。” 得来全不费工夫,金凯决定就拿此等良弓作为贺礼,但转念一想,心中又变得有些发愁。 他眼睛不停地转悠着,“娘,这可是祖父留下来的东西,爹他能答应随意送人吗,平时爹最疼娘了,要不您跟他说说吧?” 王氏自然是会为自己儿子的前程作打算,若是金凯能借此良机与郡主交好,日后在这京都城之中,无论是交友还是仕途,都会顺遂许多。 她思忖片刻后,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你父亲那边,我自会去帮你说明。” 金凯兴奋地说道:“那就谢谢娘替我操办了,有了这把良弓,这次送礼肯定能比兰庭院的人更胜一筹。” 他已经开始幻想着自己在王府贺寿当天,抓住契机好好意气风发一番了。 …… 另一边的兰庭院内,相比梅香院的算计,气氛一片祥和。 在书房中,金乌与金纱纱兄妹二人相对而坐,屋内四处散发着清幽的茶香,他们正在悠然地品茗下棋。 金纱纱单手落下一子,忽然想起了什么,歪着头说道:“二哥哥,几日后就是安宁郡主的生辰宴了,你准备送什么贺礼赴宴呀?” 金乌轻抿一口茶,目光依旧停留在棋盘上,淡淡说道:“什么也不送!” 金纱纱有些迟疑,“不送?两手空空去王府合适吗?” 金乌冷着脸解释道:“因为我不打算去,那郡主向来骄纵,我没心思去凑这个热闹。” 金纱纱好不容易可以借着这次赴宴的机会出去散散心,她有些不甘心自己继续被困在家中。 她睁大眼睛,着急地提高了音量,“二哥哥,你就去吧,我天天憋在府里都快闷死了,你就带我去玩一下也好嘛。” 金乌不为所动,手中执着棋子,思索着下一子落在哪。 “不去,没什么意思。而且家中那么大,你多逛两圈一天就过去了。而且你最近很闲吗,各院的账目都算好了?” 金纱纱是打不死的小强,她还想继续发挥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精神,她起身拉着金乌的衣袖,轻轻摇晃着。 她故意撒着娇说:“二哥哥求求你了,人家真的想去凑凑热闹,你平时可以随意出门你不懂我的苦涩!” 说完,她还略带哭腔地抹着眼泪演戏,可金乌就是一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样子,通通对她的伎俩充耳不闻。 这时,金乌看天色已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猛地站起身来。 “不下了,我先出去一趟,你待会收拾一下棋盘。” 他的神色略显焦急,然后匆匆忙忙地离开了书房,留下金纱纱一脸无奈地怔在原地。 她的神情渐渐变得不悦,噘着嘴冷哼一声,心里暗自难受着。 “说出门就出门,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天天像只可怜的金丝雀一样被困在这宅院里,烦死了!”她越想越气,双手不自觉拿起棋子一通乱扔撒气。 金纱纱恢复理智的思绪,默默在心中盘算着。既然山路不通就走水路,想做一只自由的小鸟,就一定要想办法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 『初心绣衣坊』 白日里,程六初在店铺里一直赶制着安宁郡主的华服,烛光柔和地洒在她专注的脸上。她面前摆放着各种布料,缝纫机也在‘哒哒哒’地响个不停。 她时而仔细比对尺寸,时而皱眉思考着款式的细节,每一针每一线都要做到尽善尽美。 现下虽已步入深冬,但额头上还是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一天下来她忙得根本顾不上喝水,何况擦拭汗水。 旁人的交谈声、街道上的喧闹声仿佛都与她隔绝,她的整个世界里此刻只有这一件未完成的衣裳。 她心想着一定要把这件衣裳做到完美无缺的地步,不能让安宁郡主有鸡蛋里挑骨头的机会。 第115章 旱鸭子再次落水 天色已晚,程六初还在绣衣坊里全神贯注地忙着,更深露重,周围的店铺都陆续打烊。 此时,金乌领着福鼎出现在铺子里,福鼎的手里还帮忙提着食盒。他轻轻靠近程六初,生怕打扰到心上人。 程六初看着眼前的衣裳半成品,满意的点了点头,正准备下一步的做法,忽然被一个熟悉声音打断。 “程掌柜忙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吃点东西了吧。”金乌笑着温柔的说道。 程六初转过身来看着金乌,脸上露出又惊又喜地的笑容。 “少熙你来啦!”她高兴地迎了上去,并一把搂住金乌,对他甜甜一笑。 金乌则是轻声问道:“忙一天了,有没有想起过我?” “当然有啊,我可想你了” 说完,程六初刚想奖励金乌一个亲吻以示安慰,突然被一阵咳嗽声打断。 福鼎正拿着食盒在旁边候着,看着眼前非礼勿视的亲密动作,吓得他赶紧咳嗽一声回避。甜蜜的二人被这干扰声打断后,只好将亲密之举收敛作罢。 金乌假装无事发生,温柔道:“忙了这么久,先吃点东西吧。” 福鼎见状,连忙从食盒里将装着的食物端出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是一碗牛肉面它还冒着热气。 “初小姐,这是少爷特意给您买的夜宵,还热乎着呢。” “少熙,你怎么知道我饿了?”程六初放下手中的针线移步到桌前。 金乌笑着解释说:“我猜你忙起来肯定会忘了吃东西,这不被我压中了。” “是是是,你这么好运,出门买彩票都能中个五百万。” 程六初的言语又开始神神叨叨了,她说出了不合时宜的话,纷纷让金乌和福鼎二人听了处于一脸懵圈的状态。 金乌顿了顿脑子,好奇地问道“小初刚刚口中提及的彩票,又是为何物?” 程六初嘿嘿一笑,接着耐心地解释道:“这彩票呀,就是一种靠运气抽奖的东西。简单说就是你花钱买一张上面有数字或者符号的纸,如果那上面的数字或者符号对上了他们定好的,就能得到相应地奖金。” 一旁的福鼎听了明白后,眼神突然一亮地问道:“这世间竟有如此奇妙之事?花些银钱买一张纸,就能凭运气获得巨额财富?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程六初回答道:“这也就是概率的问题,不值一提!” 金乌听了则是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随后他看了看四周,问道:“今晚怎么就你一个人在绣衣坊里,其他人呢?” 程六初一边坐下准备吃面,一边说道:“我看天气冷,今日店里又没有什么生意,天一黑我便让伙计几个下工了。至于玉莲姐姐她今日有些头疼,白日里我就让她回去歇息了。” 金乌微微点头,夸赞道:“还是我家小初人美心善,想不到还是个处处为伙计着想的好老板。” 程六初听到夸奖后甜甜一笑,也不谦虚,“那当然!我优点多吧!” 金乌和福鼎听了,皆是哈哈一笑。 程六初挽起袖子立刻吃了一口面,觉得面中的滋味格外的熟悉,不禁问道:“这面的味道......” 福鼎笑着说:“初小姐,您还记得吗,上次咱们在街边一起吃面,就是从那家面摊上买的。” 程六初立刻恍然大悟,她连连点头回道:“我记起来了,就是那个家经营了二十多年的老招牌面摊吧,我说呢味道怎么那么熟悉。” 金乌说道:“是的,我也是听福鼎说你爱吃那家面馆,觉得你会惦记这个汤面,就买来给你当夜宵了。” “他家的面,确实是吃了一次就想第二次,我一直没时间再光顾,还好有少熙你替我想着,也谢谢福鼎的好心提醒,嘿嘿~” 说完她又继续嗦了一口面,满足地‘啊’了一声。 金乌怕她吃面噎到,还贴心地给她倒了一杯茶水放到旁边,“好吃你就多吃些,下次再给你带。” 程六初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嗯,我记得那家面摊在北巷那边开的,你是特意跑过去买过来的啊?” 金乌为了让她吃得安心,故意找了个别的借口说:“没有,我跟福鼎今日在北巷那边谈生意,顺道带的。” 福鼎听了金乌的话则是在旁边挠了挠头,明明是一出府门口,就特意奔去北巷买的,怎么还说起善意的谎言了,不过这下他也学到怎么哄心上人了。 程六初听了,这下更是心安理得的继续吃着面,她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道:“那就好,不然我都吃出感动的泪水了。” 金乌逗趣地说道:“那我还真想看你感动。” 程六初轻捶了一下他的胸膛,娇嗔道:“好呀少熙,你竟然舍得让我哭。” 金乌哪舍得让心爱之人落泪,他一脸无辜道:“不舍得不舍得,快吃吧,夜深了吃完咱们抓紧回家。” 她笑嘻嘻地应道:“好的遵命,金二少爷! …… 『临泗王府』 程六初经过几日连夜的赶制,终于在安宁郡主生辰宴的前一日完成了那件精心赶制的衣裳。 她带着些许疲惫但又充满期待的神情,将衣裳送到了王府。 安宁郡主听闻衣裳已经做好,不慌不忙地从闺房里朝着王府的花厅走去。 回廊上,她想着等下一定要再好好为难一番程六初。 安宁郡主跟一旁的婢女绿珠说道:“哼,这么晚才送来,我倒要看看她能做出个什么花样!” 婢女绿珠谄媚道:“郡主说的是,她这做工也太慢了。” 安宁郡主继续扭着胯,边走边扶着鬓角说道:“罢了,她一个民间小作坊,比不得王宫里的手艺人。” …… 随后安宁郡主刚进到花厅内,一眼就看到程六初在那乖乖候着了。 程六初见她来了,微微行礼道:“见过郡主,您要的衣裳已经做好了。” 安宁郡主没有立刻开口搭理她,而是先径直走到软座上坐下。 她慵懒地打了个哈欠,不紧不慢地说“那还等什么,快拿过来给本郡主瞧瞧吧。” 闻言,程六初把准备好的衣裳,整件展开,她淡淡地说道:“请郡主过目。” 安宁郡主用着不屑地目光上下打量着这件衣裳,从领口到袖口,从衣摆到花样,每一处细节都仔仔细细地查看。 然而,这衣裳无论是从面料的选择、剪裁的工艺,还是精美的花案图样,都堪称完美,安宁郡主忍不住起身上前对衣裳翻来覆去查看,愣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发难她。 但安宁郡主向来不是吃素的,她继续鸡蛋里挑些骨头,指着衣服上的图案说:“衣裳不错,就是这上头的花有些俗!” 程六初早就知道自己没那么容易过关,她决定巧妙化解。 她眼神自信,笑着地解释道:“回郡主,这蓝色鸢尾花寓意精致的美丽,传达对美丽的赞赏,最适合郡主高雅的气质了。” 程六初这‘奉承’的好话都说出口了,安宁郡主虽有些不甘心,但也算她识相吧。 “好吧,这次就勉强算你过关,下次可没这么走运!” 说完,她摆摆手示意婢女将准备好的钱袋把最后的尾款付了,便顺手接过程六初手中的衣裳放好。 程六初接过银钱,连忙谢道:“郡主满意就好,欢迎您再次光顾我们初心绣衣坊。” 安宁郡主扶了扶发髻上的珠钗,随口吩咐道:“绿珠,送客!” …… 随后,程六初被婢女送出府的时候,路过花园内的锦鲤池。 忽然, 她被一个顽皮的孩童意外冲撞过来将她扑倒,程六初根本来不及闪躲,她整个人不慎掉入池中。‘始作俑者’还是安宁郡主的小表弟,他刚刚在花园里踢着蹴鞠玩耍,一时间没注意就扑在了程六初身上。 不远处的花厅内,安宁郡主一听闻锦鲤池的动静就快步走出厅外查看,她望见程六初在冰冷的水中不停地挣扎。 见此情形,安宁郡主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旋即,她恶狠狠地吩咐另一个婢女绿娥说:“你去过去告诉绿珠,先让那个小贱人在水里多泡一会再捞起来!” “是,郡主!”婢女绿娥回道,便过去找绿珠里应外合抓弄人去了。 程六初屡次被困于水中,这已经形成了她的阴影。她不停地扑棱在冷得刺骨的锦鲤池里,瞬间大半个身子被淹没,她想拼命地挣扎,浸湿的冬衣却沉重地拖拽着她无法前行。 她在水里大声呼喊着:“救命!救命啊!” 池边上待着的下人光动嘴皮子喊着:“程姑娘落水啦,救人啊~” 又过了半盏茶功夫后,王府的下人才找来竹竿救人。 绿珠和绿娥二人合力一把抓过竹竿往锦鲤池里伸给程六初抓着,她俩待在池子边故意左右大幅度摇摆,就是不让其立刻抓住。 站在花厅外的安宁郡主,忽然走近锦鲤池边,她单手捂着嘴,佯装惊讶道:“天啊,程姑娘怎么掉进锦鲤池啦,还不快救人啊。” 说完,她的嘴角还在不自觉的上扬。 两个婢女见郡主已经发话,这才停下动作不继续为难,程六初终于抓住了竹竿,一点点地往岸上爬。 …… 『兰庭院内』 程六初落水后,便浑身湿漉漉地回到金府中,她现下在卧房里一直不停地狂打喷嚏。她在床上裹着厚厚的被褥,身体不停地颤抖着,面色苍白如纸。 玉莲从绣衣坊打烊回来,便跑来程六初的闺房寻人,她一进门就听到程六初不停地在打着喷嚏。 玉莲看她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连忙走到床边关心道:“小初你在房里啊,我还以为你还待在王府没回来呢,你的脸色可不好,这是怎么啦?” 程六初一脸无奈,“说来话长……” 随后她把今日去临泗王府给安宁郡主送完衣裳后,怎么落水的事情告诉了玉莲。 “那个小孩是安宁郡主的表弟,他也是一时间玩闹造成的无心之失。” 程六初越说越无精打采,又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玉莲见她一副可怜的模样心疼不已,她皱起眉头说道:“行啦,我去给你煮碗姜茶过来,你等等哈。” 不一会后,玉莲赶忙煮了壶热腾腾的姜茶端到她面前。 程六初裹着毯子,接过姜茶喝了一碗,身子仍止不住地哆嗦。 玉莲站在一旁气愤地说道:“那王府的人简直太过分了!安宁郡主是不是有意刁难于你。” 程六初倒是乐观,她连忙掏出银钱,眼睛发光地说道:“没关系的,快看啊玉莲姐姐,这是今天我从王府里挣到的银钱,那个刁蛮郡主可不止给了我三倍的价钱。” 玉莲接过沉甸甸的钱袋,上面还有王府里那个锦鲤池残留下来的腥臭味。 她一脸嫌弃,口中还说着大实话,“真是钱难挣,屎难吃啊!” 玉莲赶紧把银钱倒在桌子上,换了一个干净的钱袋子装上。 ……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金乌正裹着披风候在临泗王府门口。 今夜他去初心绣衣坊想接程六初下工的时候,玉莲便告诉他白日里程六初已经去王府送衣裳还未回铺子,所以他这才坐着马车来到王府寻心上人。 不多时,安宁郡主从王府内走出来。 刚才她还待在闺房中试戴着明日生辰宴上的行头,后面听下人来报说金乌正候在府门口等着。起初她还不相信,一走出来,果然他本人真的在此处候着。 安宁郡主一见到他,心中就一阵欢喜。 她连忙迈着轻快的步子上前问道:“恩公,你是来找我的吗?” 金乌见出来的人不是程六初,也懒得逢场作戏,只是礼貌行礼问道:“见过郡主,请问我家程娘子还在王府内吗?” 安宁郡主一听金乌不是来找自己的,脸色一沉,不停地摆弄着手上的丝帕。 她不紧不慢地说道:“噢,你是在问程六初啊,她今日确实来王府送过衣裳,但一早就走了。” “既然如此,那在下先告辞了。”金乌也不继续跟她客套,说完话便想转身走了。 面对金乌的冷漠,安宁郡主根本束手无策。 她只能跟上去追问:“你就这么走了,你明日会来王府参加生辰宴的吧?” “抱歉郡主,在下恐怕无法赴宴,不过郡主请放心,明日定会将贺礼送上。” 说完他便走上马车,吩咐福鼎驱车回金府。 安宁郡主看着远去的马车,气得原地跺脚。 她的脸色更是阴沉,气愤地说道:“金乌你给本郡主等着,明天若是那贱人出事,看你来不来求我!” 第116章 安宁郡主的生辰宴 『兰庭院内』 玉莲回房后,程六初就躺在床上继续休息,她因落水受寒已经从打喷嚏的症状变为咳嗽。 这时,金纱纱从屋外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金纱纱一脸期待地来到程六初的床前,说道:“小初初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歇息了,我听说安宁郡主明日会在王府内设生辰宴,我想去凑凑热闹!你帮我跟二哥哥说说情好不好?” 程六初有气无力地看了她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声音虚弱地说道:“纱纱,你怎么突然想去王府啊。” 金纱纱还以为她今日早早躺下休息可能是累了,没想到一听声音却有些不对劲。 她立马关心道:“你声音怎么沙哑了,哪里不舒服吗?” 程六初不想让她多担心,只是摆摆手说道:“我大概是累的吧,无碍。” 金纱纱没心没肺的,直接相信了她说的话,连忙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抱抱。 “你辛苦了,绣衣坊应该很忙吧?” 程六初勉强一笑,说道:“还好啦,我没事!你快说说为什么这么想去参加安宁郡主的生辰宴啊?” 金纱纱拉着她的手撒娇道:“小初初,我在家里待着好无聊啊,不像你和二哥哥可以每日随意进出金府,你就帮帮我嘛,我真的特别想出去玩玩。” 程六初拗不过她,只好无奈答应,“行,待会等你二哥哥一回来,我就跟他说。” 金纱纱一想到明日出府有望,便激动地又抱了抱程六初,她开心得像个小孩一样。 “我就知道小初初最疼我了,那我先回房啦,你好好休息噢!” 说完,金纱纱掩上房门,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 半个时辰后; 金乌一离开王府,便迫切地赶回家中。 当他轻轻推开程六初卧房的门,只见心上人正安静地躺在床上安然入睡,自己瞬间安心不少。 金乌望着她熟睡的面容,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金乌的嘴角便不自觉地上扬,眼中满是温柔与疼惜。 他轻手轻脚地走近,生怕吵醒了她。 随后静静地坐在床边凝视着程六初的睡颜,心中感到无比的安宁和满足。 这时,程六初却突然醒来,她睡眼惺忪地问道:“少熙,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金乌轻声回答:“我也是刚回来不久,没想到吵到你了。” 程六初从被窝里伸出双手,温柔道:“外面一定很冷吧,手给我。” 金乌一听,立马乖乖听话将手伸给她,程六初一把抓住他的手捂进被子里取暖。 “这样你的手就不冷了。” 金乌握着她那双有些发烫的手,忽然喜悦的脸色转为担忧:“你的手怎么那么烫?” 说完,他马上抽出手来摸了摸程六初的额头,发现也是烫得很。 “你发烧了,怎么回事?” 程六初还以为自己得的是普通的伤风,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在发烧。 “是吗?兴许是最近赶工做衣裳累了吧,然后外头风一吹头疼脑热就找上我了。” 此刻她还在傻笑着,完全没把自己生病的事放在心上。 程六初在王府内落水的事只告诉了玉莲,她不想让大家一起跟着她操心,只好硬着头皮说自己是不小心受凉引起身体不适的。 金乌见她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着急地说道:“你现在那么虚弱,我还是让下人请大夫过来给你好好瞧瞧吧。” 她连忙摇头,坚持道:“我没事,不用那么麻烦,我睡一觉说不定就好了。” 程六初看天色已晚,外头又下着雪,大夫的命也是命,怎么能让别人深夜顶着暴风雪过来治病。这一刻,她替人着想的功夫要是能放在自己身上就好了。 金乌看她执意如此,只好无奈答应,“那你现在好好休息,明日再不好,我就自己做主请大夫上门了。” 程六初点了点头,强撑着身子坐起身来。 金乌见状,连忙扶着她,“怎么起身了,是要喝水吗?” 程六初摆摆手说道:“不是的,我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你回来之前纱纱来找过我,她想明日去王府赴郡主的生辰宴,托我求你带她去呢。” 金乌坐在床边皱了皱眉,一脸认真地看着她说:“小初,从现在开始到明日我会留在家里照顾你,不会出去赴宴的。” 程六初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可是纱纱确实盼着你能带她出去玩呢。” 金乌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地说:“她想去以后还有机会,现在你的身体更重要。” 程六初无奈地笑了笑:“你呀,就是太担心我了。” 金乌的目光温柔且执着,“我不担心你担心谁,这时候我哪有心思管别的。” …… 一夜过去,天蒙蒙亮。 金乌根本睡不踏实,他一醒来便走去程六初的房中看望,他蹑手蹑脚走到床边探了探她的额头上的温度,发现她竟比昨日更烫了。 他着急地立刻冲出门外,大声地喊着:“来人,快给初小姐请个郎中看病。” …… 不一会儿,郎中匆匆赶来。 郎中给程六初把完脉,金乌迫不及待地问道:“郎中,她状况如何?” 郎中捋了捋胡须,缓缓说道:“小姐的病情稍有加重,不过只需服用几副药,再加以精心调养,便能病愈。” 金乌听闻,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那太好了,劳烦您赶快开药吧。” …… 大夫开完药后,金乌一刻也不敢耽搁,亲自在厨房生火煎药。他守在药炉旁目光专注,不时搅拌着锅里的药汁,生怕有一丝差错。 药煎好后,他又小心翼翼地端到程六初的床前,轻轻扶起她的身子,一勺一勺地贴心喂着汤药。 程六初本来就是半迷糊的状态,一喝完药又昏昏睡去了。 金乌一直守在她的床边,约摸过了一个时辰后,程六初这才醒来,金乌见状,脸上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关切地问道:“感觉怎样,好点了吗?” 只见程六初虚弱地点了点头,金乌又说:“你一定饿了,我熬了清粥,马上盛来给你吃。” 不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青菜肉糜粥端到床前。 金乌轻轻地扶起程六初,让她靠在自己的臂弯里。他拿起汤匙,在碗里轻轻搅动,舀起一小勺清粥,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然后送到她嘴边。 他轻声地说道:“来,慢慢喝,小心烫。” 就这样,金乌耐心而细致地一勺接一勺喂着,眼神中满是关切与心疼。 …… 『临泗王府内』 今日是安宁郡主的生辰,王府内张灯结彩的大摆宴席。现下虽然是冬日,庭院中依然摆满了鲜花点缀。 王府内还请了戏班子表演助兴,前来的宾客看了也在不停地喝彩。 正午时分,宴席上珍馐美馔、美酒佳酿琳琅满目。宾客们身着华服,手持贺礼,纷纷送上祝福,相互寒暄,热闹非凡。 舞姬翩翩起舞优美动人,整个王府充满欢乐喜庆的氛围,奢华无比。 安宁郡主的闺房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她正端坐在精致的梳妆台前,铜镜里映出她娇美的面容,身旁的婢女们忙前忙后,为她精心梳妆打扮。 一旁伺候的婢女绿珠笑着奉承道:“郡主当真是一日比一日更美啊!” 绿娥也加入其中,附声夸赞道:“是啊,这王府内今日来的名媛贵女们都及不上郡主的美丽半分呢!” 闻言,安宁郡主满意地笑道:“好啦,知道你们嘴甜,本郡主今日高兴,都赏!” 婢女们纷纷开心感激道:“谢过郡主赏赐!” 安宁听着外面的热闹声此起彼伏,再看看镜中的自己,心中暗自思忖:这白日里请来的宾客,不过是父亲为了彰显家族的地位和人脉请来寒暄的,与我又有何干? 确实,王府里大部分请来的宾客只是前来攀附临泗王的,他们阿谀奉承的样子看起来十分虚情假意。 再等到入夜,晚宴才是真正属于安宁郡主生辰宴的重头戏。 …… 『兰庭院内』 程六初经过大半日的调养,终于恢复了一些精气神。她靠在床头,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中多了几分精神。 她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说道:“也不知道绣衣坊现在怎么样了,我这一病,怕玉莲姐姐一个人忙不过来。” 金乌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温柔地说:“你别担心,我已经叫了下人去铺子里帮忙,小初就安心养病,什么也不需要多想。” 就在这时,金纱纱也跑进了卧房,手里还抱着几枝红梅过来。 她凑到床前,一脸担心地说道:“小初初,我来看你啦,你感觉好点了没?” 程六初微笑着回答:“好多了,让你们操心了。” 金纱纱扬了扬手上的红梅,笑盈盈地说道:“小初初你就放心养病吧,我刚折了些红梅,这就插在花瓶里供你在屋中观赏。” 程六初微微点头,眼中满是感激。 “纱纱有心了,也谢谢少熙照顾我。” 金乌轻轻抚了抚她的秀发:“小初,你快点好起来比什么都重要。” 与此同时,金纱纱站在桌前,手中修剪着几枝红梅,正准备将它们一一插入花瓶中。 她的眼神不时游离飘向屋外,手中的动作也略显迟缓。那红梅在她手中,仿佛也失去了几分生气,她眉头微蹙的样子似乎在想着什么烦心事。 而这一幕刚好被程六初细心地观察到,她看在眼里却也无奈地笑了笑。 “我这病也没那么严重了,少熙你赶紧带着纱纱去参加安宁郡主的生辰宴吧。” 金乌微微皱眉不肯答应:“这怎么行,你的病还没好利索,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 程六初摇摇头,坚持道:“真的没事,别因为我扫了纱纱的兴,我这里有芍药帮忙照看就行。” 闻言,金纱纱忽然眼露金光,欣喜地说道:“小初初真好,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金乌紧紧握着程六初的双手,说道:“那好吧,你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嗯”程六初点头,示意他们放心去吧。 …… 随后金乌让下人准备了一份贺礼,交到金纱纱手中,说道:“拿着这份贺礼,去赴宴吧。” 金纱纱满脸欣喜,抱着贺礼跟着他朝临泗王府去。 马车内,金乌一路上不停地叮嘱道:“王府内规矩多,你等会待在那一定要注意分寸,不可任性妄为。” 金纱纱现下能出府玩乐心思早野了,耳朵里根本听不进他的唠叨。 她随口答应道:“知道啦,我的好哥哥你就别啰嗦啦!” …… 『临泗王王府』 马车行驶到了王府,二人从马车内下来刚走到王府大门外。 这时,金乌突然停住脚步:“你先进去,我晚点再过来接你,记住我说的话。” 金纱纱一脸迷茫和不解,怎么人来都来了,还半道反悔要回府。 她连忙问道:“二哥哥怎么不进去送完贺礼再走?” 金乌还是不放心程六初一个人待在兰庭院中,相信她正是需要自己的时候。 他皱眉说道:“我还是回去照顾小初吧,你代为祝贺就行。” 金纱纱乖巧地点点头,说道:“那好吧,你晚上记得来接我哟!” “好~” 话音刚落,金乌便大步走上马车回金府了。 站在王府门口的金纱纱看着远去的马车,轻轻摇头叹了一口气。 她忍不住吐槽道:“唉,有的人将来就算是娶了媳妇也是妻管严一个。” 金纱纱交递完请帖给门口迎客的管家后,便独自一人高兴地拿着贺礼走进了王府内。 另一边宴会厅内金碧辉煌,宾客们围坐四周,欢声笑语不断。 安宁郡主身着华丽的盛装,优雅地坐在厅内的主位上,她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 此时,到了宾客给安宁郡主献礼的环节。 只见一位位宾客纷纷起身,有序地走向安宁郡主。 第一位宾客双手捧着一个精美的锦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对玲珑剔透的玉如意,说道:“愿郡主事事如意,平安顺遂。” 安宁郡主微微点头,心里嘀咕着:玉如意虽寓意美好,可也并非独一份。 接着,又一位宾客呈上了一匹流光溢彩的绸缎,高声道:“这绸缎乃是珍品中的珍品,望郡主喜欢。” 安宁郡主浅笑答谢,心中却有些失望:绸缎虽美,却不如想象中那般令人惊喜。 轮到第三位宾客献上了一幅名贵的字画,赞道:“此画乃是名家之作,愿郡主如这画作般光彩照人。” 安宁郡主礼貌点头回应,心中暗忖:就这些东西,也好意思拿来糊弄本郡主。 第117章 金纱纱意外受辱 随后,各种奇珍异宝、珍贵的古玩字画源源不断地被献上,安宁郡主表面上满心欢喜地一一答谢,心中却在期待着更让她惊喜的礼物。 献礼环节已接近尾声,轮到金凯上前贺寿,他阔步向前,他手中捧着一把精致的弓箭。 他神采飞扬地说道:“郡主,这把弓箭乃是我精心寻得,祝贺郡主能武艺精进,英姿飒爽!” 安宁郡主瞧着眼前这把良弓,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迫不及待地准备上前想摸一摸、试一试。 她刚伸出手摸向良弓,婢女绿珠突然来报,“郡主郡主,来了来了!” 安宁郡主听见婢女的动静,还以为金乌终于来了,她喜出望外地看着门口。 这时,金纱纱走进大厅,她身着一袭月白色的罗裙,微微一笑间明艳动人,瞬间引来了宴会上所有人的目光。 “给郡主请安,这是我和我家二哥哥特意给郡主准备的贺礼,请您笑纳。” 说完,她将怀里精美的檀木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套崭新的马鞍和马鞭。 那马鞍选用上等的皮革制成,皮质柔软而富有光泽,上面镶嵌着细密的银饰。 马鞭的手柄由光滑的檀木打造,手感舒适且坚实耐用。鞭身由柔韧的皮条编织而成,鞭梢处还精心绑上了彩色的绒线,灵动而又不失威武。 这份贺礼摆在众人面前,独特而又引人注目。 安宁郡主看着这份贺礼,不禁伸手轻轻抚摸着马鞍和马鞭,嘴角上扬的弧度怎么也压不下来,兴奋地说道:“这礼物我甚是喜欢!” 金凯看着金纱纱送来的贺礼,相比之下,安宁郡主更是喜欢。 他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他气得紧咬着牙关,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愤怒的目光根本遮不住。还在心底咒骂着:可恶,又被兰庭院的人盖过了风头! 安宁郡主看着金纱纱,好奇道:“这位是哪家的娘子啊?” 一旁的金凯本想冷眼旁观的,但又忍不住想表现一下自己。 没等金纱纱回话,他立刻凑上前自顾自的介绍道:“回郡主的话,这是我的舍妹金纱纱,您看我献上的贺礼您还喜欢吗?” 安宁郡主微微点头,“嗯,你送的贺礼也不错。”随后她又好奇道:“既然都是金府的人,怎么分开送礼啊?” 这时陪在安宁郡主身旁的婢女绿珠审时度势,低声附耳跟她解释道:“郡主,他俩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在金府分院而立,金乌少爷才是此女的亲哥哥。” 安宁郡主即刻恍然大悟,大声说道:“无妨!不用回答了,来者是客,对了,怎么不见金乌公子前来赴宴。” 该来的总是来了,金纱纱笑着解释道:“回郡主的话,我二哥有些生意上的事要处理,所以不便前来赴宴,请您见谅!” 一旁的金凯立马拆穿金纱纱,他冷哼道:“切,不就是程六初那个小蹄子病了让他在家中照顾嘛,还能忙什么。” 金纱纱白了一眼金凯又不好说什么,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安宁郡主一听此话,心中的无名火爆起,但厅内宾客众多,她只好先顾及体面。 她甩一甩衣袖,坐回主位上说道:“感谢诸位能赴宴为本郡主祝贺生辰,请大家满饮此杯!” …… 酒席过半,金纱纱在生辰宴上,因心情愉悦而多贪了几杯酒,只见她双颊绯红眼神也有些迷离。 随后她摇摇晃晃地走出宴厅,想要吹吹风醒醒酒。 她不经意地路过临泗王的书房时,里面隐约传来的谈话声引起了她的注意。她鬼使神差地靠近,耳朵贴在门上,竟偷听到了一些惊人的秘密。 然而,正当她听得入神时,书房的门突然打开,临泗王的手下刘权发现了她。 随即他脸色一沉毫不犹豫地出手,一记重击,金纱纱只觉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软软地倒了下去。 吴仁禀报说:“王爷,这女子好像是金府的三小姐!” 临泗王看到刘权打晕了金纱纱,眉头紧皱低声呵斥道:“怎么如此鲁!” 刘权赶忙低头,惶恐地说道:“属下一时情急,怕她听了去泄露机密。” 刘权说的话不无道理,临泗王正和他在商量谋反之事,居然不慎被金纱纱偷听了去。 临泗王脸色阴沉,思忖片刻后说道:“刘权,先把她抬到书房里。” 现下临泗王还需要利用金府这颗棋子,眼前这个女人杀不得,于是他心生了一个歹意。 “是!” 刘权赶紧听命把人扛进书房后,又听从吩咐关上了书房的门离开了。 临泗王盯着晕在软榻上的金纱纱,眼中闪烁着邪恶的光芒。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嘴角勾起一抹猥琐的笑容,那笑容中满是不轨的欲望。 他伸出雄厚的手,轻轻抚摸着金纱纱娇嫩的脸庞,嘴里喃喃自语:“还真是个美人儿~” 临泗王的目光顺着金纱纱的脸庞向下游走,停留在她纤细的脖颈和微微起伏的胸口,他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吞咽口水的声音,心中的邪念愈发强烈。 …… 另一边的宴会厅里; 安宁郡主坐在席位上,目光不停地在人群中穿梭,满心期待能看到金乌的身影。然而,直至宴会已过大半仍未出现。 忽然,她的脸色变得不妙,原本精心描绘的妆容此刻显得有些狰狞。 她转身走进内室,唤来二位心腹,压低声音说道:“既然他不给面子那就别怪本郡主无情,绿珠绿娥,待会看我眼色按计划行事。” 二位婢女领命,一场好戏即将拉开序幕了。 随后安宁郡主走回宴会厅,她坐在席位上喝了一杯酒后,突然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眼神中却透露出狠厉与决绝。 突然,她从席位上站起身,开始不停地抓挠自己的手臂和脖子,那架势仿佛要把自己的皮肉都撕扯下来。 她开始扯着嗓子大声叫喊:“哎呀好痒,这衣服有毒!本郡主痒得要命啊!” 她的动作越来越剧烈,原本精致的妆容也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 紧接着,安宁郡主身子一软双眼紧闭,直直地向后倒去。宴会厅内的人顿时乱作一团,有人惊呼,有人试图上前搀扶。 …… 第118章 安宁郡主的诡计 『兰庭院内』 这会子,程六初正与金乌在卧房中温馨相依,屋内炭火熊熊,映照着两人的脸庞。 金乌温柔地将她拥入怀中,轻声细语,两人情意绵绵,不时发出会心的浅笑,温暖的氛围仿佛能驱散冬日的严寒。 程六初原本欢喜的脸色忽然转为担忧:“你今日不去参加那安宁郡主的寿宴,不怕她不悦吗?” 金乌微笑着看向程六初,轻轻握住她的手,回答道:“她的生辰宴哪有你重要,我只想回来陪你。” 程六初的脸上泛起红晕,但很快又皱起眉头,说道:“可是……” 金乌心知肚明安宁郡主的接近是为什么,但他心里头只有程六初一个人,对于安宁郡主的示好,根本不稀罕。 金乌抚着她的秀发安慰道:“别担心,这样也好省得她总惦记你的心上人,我不怕她报复我,只怕你受委屈。” 程六初依偎在他怀里,心中虽仍有忧虑,但因金乌的陪伴而感到一丝温暖。 然而,就在这宁静的时刻,王府派来了一群人,他们径直闯进兰庭院中,猛地撞开房门。 他们裹挟着屋外的寒风冲了进来,个个面色冷峻手持兵器,二话不说就冲向程六初。 二人尚未回过神来,程六初便已被王府的人粗暴地一把拿下。 “大胆恶女,竟敢谋害郡主,速跟我们回王府听候发落!”领头之人的喝声在寒冷的夜中格外刺耳。 “什么意思,我没有,你们是不是搞错了!”程六初满脸惊愕,慌乱地望向金乌,眼神中满是无助与恐惧。 “放了她,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金乌见状又惊又怒,试图上前阻拦,却被王府的人强硬推开。 领头人一脸不耐烦,推开金乌,大声喊道:“走开,不然连你一同抓走!” 最后在一片混乱中,程六初被强行拖走,金乌被挡下留在原地,随后望着一行人离去的方向,片刻后,他眼神变得坚定,转身回屋拿上佩剑,便直奔王府而去。 …… 『临泗王府内』 书房内,金纱纱悠悠转醒,当她意识到自己遭受了临泗王的侵犯,心中的痛苦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她在榻上的角落蜷缩着身子抱紧自己,仿佛这样能寻得一丝安全感。 嘴里还不停地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金纱纱的眼神变得空洞无神,泪水无声地滑落。随后她看到桌上放着的花瓶,疯了似的冲过去拿起花瓶狠狠砸在地上。 她捡起一块锋利的碎片,毫不犹豫地抵在自己的脖颈处,决绝道:“我宁死也不受此屈辱!” 临泗王见状,急忙伸手拦下,紧张地说道:“本王劝你还是别冲动!” 金纱纱悲愤交加,嘶喊道:“你这禽兽,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临泗王紧紧抓住她的手腕,说道:“何必寻死,只要你嫁给我,我保你一身清白,今夜之事无人知晓。否则,你名声尽毁,没有好果子吃!” 金纱纱怒目而视,吼道:“让我与虎谋皮,你休想!” 此刻,她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喉咙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那声音充满了愤怒、恐惧和深深的无助。 临泗王瞬间脸色阴沉,威胁道:“你可要想清楚了,除了我,没人能救得了你。你若不答应,我会让你还有金府上下从此不得安宁。” 面对他的威胁,金纱纱绝望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你不是禽兽,你简直连禽兽不如!” 这时,门被推开,手下刘权匆匆来报:“王爷,不好了,郡主出事了。” 临泗王闻言脸色一变,再次看向金纱纱,说道:“我给你时间考虑,待本王解决完府里的麻烦,马上回来找你要答案。” 临走前,他还吩咐刘权派人好生看管住书房内的金纱纱,别让她继续乱来。 …… 安宁郡主正安静地躺在床上,她嘴唇发乌面白如纸,双目紧闭,原本娇艳的容颜此刻毫无生气。 突然,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临泗王满脸焦急地冲进房间。 他看着女儿这副惨样心疼不已,颤抖着声音喊道:“我的安宁啊,这是怎么了?” 身旁伺候的婢女绿珠赶忙低头回禀:“王爷,郡主这是中毒晕倒了。” 临泗王瞪大了眼睛,怒喝道:“究竟是何人给本王的宝贝女儿下此毒手?” 婢女绿珠赶忙说道:“王爷息怒,已经派人去追查了,下毒之人正在抓回来的路上。” 临泗王紧皱眉头,语气急切:“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我定要让那歹人付出惨重的代价!我可怜的安宁啊……” 这时婢女绿娥从屋外匆匆跑来,她喘着粗气说道:“王爷,谋害郡主之人已经抓回来了,请您移步前厅处置。” 临泗王一听来报,眼睛猛地一亮立刻起身,急切地说道:“走,本王这就过去看看究竟是谁如此胆大妄为!” 他步伐匆匆,衣袂飘动快速地前往大厅走去。 临泗王带着满腔怒火离开了房间,他前脚刚走,原本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安宁郡主竟然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她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哪还有半点虚弱的样子。 安宁郡主从床上坐起身来,用手帕把嘴唇上的乌黑之色擦掉,眼神中透着精明和算计。 “哼,这场戏可真是精彩,去,派个人到前厅盯着,有什么动静速速来报。” 婢女绿珠听到吩咐,眼神中流露出与安宁郡主心照不宣的神情,应声道:“是,郡主。” “哼,程六初就凭你也敢跟本郡主斗,今晚我玩死你!”安宁郡主整了整衣衫,悠然地靠在床头,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原来安宁郡主中毒这场戏,全然是她自己精心筹谋的阴谋。她暗中吩咐下人买来痒痒粉洒在衣服上,而后竟毫不犹豫地把带有痒痒粉的衣服穿在了自己身上。 所以才造就了今晚宴会厅里所发生的一切。至于晕倒,全然是她强忍着浑身的痒痒所做的戏码。为了让这场戏天衣无缝,她对自己着实也是下了狠手。 第119章 苦命鸳鸯双双入狱 王府前厅内,程六初还生着病,她柔弱的身躯被下人无情地甩掷于大厅中央,狼狈倒地。 这时,临泗王怒容满面快步走来。 他盯着程六初,怒声吼道:“就是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毒害我的宝贝女儿?” 程六初实在是冤枉得很,她本在家中安心养病,谁料祸从天降,还没弄清究竟发生什么事,便被裹挟至此,实在无辜。 她的面庞满是惊愕与委屈,眼眶泛红,声音颤抖地喊道:“我全然不知你们所言何事,我也没有谋害安宁郡主,怎能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我!” 临泗王冷哼一声,他亲眼所见自己的女儿中毒,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难道还有假吗。 “还敢狡辩!这就是你毒害我儿的证据,你还想抵赖?” 这时,绿娥将生辰宴上,那件安宁郡主穿过的衣裳连同托盘一并呈到眼前,放在地上。 临泗王怒目圆睁,愤愤道:“好好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家安宁就是穿了你这件淬了毒物的衣裳才遭受横祸的。” 程六初惊慌失措地抓起地上衣物,可刚一触碰,掌心便泛起一阵刺痒。她花容失色,手猛地一甩,将衣物远远抛开。 她不知这衣裳上为何会有毒,只能极力解释道:“王爷,这衣裳一定有问题,但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我与郡主无冤无仇,怎会下此毒手?” 见此情形,绿娥迫不及待地抢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急切地开口:“王爷,定是她嫉妒郡主,心怀不轨才下此毒手,您定要好好惩治一番给郡主讨回公道啊!” 程六初被泼了一身脏水,她无力自证清白。 只能拼命摇头,极力解释道:“王爷,您不能冤枉好人啊!请相信小女,这衣裳定是被有心之人做了手脚才会导致郡主中毒的。” 临泗王冷哼一声,根本不愿意相信她的话。 就在这时,大厅外突然传来一阵骚乱,只见金乌手持长剑闯了进来。 金乌快步上前,大声喝道:“放开她!” 临泗王见金乌如此嚣张闯入,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他怒喝道:“金乌,你可知道私带兵刃擅闯王府,该当何罪!” 金乌已经顾不上许多,他冷声道:“就算今日金某被定罪!我也不容许你们王府伤害她半分!” 程六初见此情形,劝说道:“少熙,别冲动!” 金乌心疼地看着程六初,他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心中愧疚不已。 “放心,就算豁出去,我也要护住你!” 金乌的话让程六初听了瞬间一暖,但他现在为爱情做保镖的架势,确实看起来有些鲁莽了。 临泗王想对付他们俩,还不是犹如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他不屑地冷哼一声:“自不量力,就凭你?也敢在本王面前造次!” 金乌毫无惧色,剑指过去,说道:“今日若不放了她,我定搅得这王府不得安宁!” 一时间,王府大厅内紧张的气氛达到了极点。 临泗王可不是吃素的,他一声令下,便将金乌拿下,这对苦命鸳鸯就此被锒铛入狱。 …… 『金府』 夜幕深沉,府中的灯火却亮如白昼。 金乌和程六初被临泗王关进大牢的消息宛如一道惊天动地的惊雷,瞬间将整个金府炸得乱了套。 福寿阁中,金老太君瘫坐在太师椅上,满脸忧愁,眼神中充满了无助与恐惧。 她那双干枯如柴的双手不停地颤抖着,嘴里不停念叨着:“我的孙儿孙女啊,你们可千万不能有事,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金龙更是一脸凝重,眉头已经皱成‘川’字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他在屋内焦躁地来回踱步,心想着怎么家中会突然遭此劫难。 金龙思索良久之后,他咬咬牙语气坚定地说道:“母亲莫要担心,实在不行,明日我便亲自登门王府求临泗王放人。” 而候在一边的王氏看似满脸忧虑,实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她假惺惺地说道:“是啊主君,您可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乌儿和程娘子啊,老天保佑他们千万别有个三长两短。” 说着,她还真双手合十,一副虔心祈求上苍怜悯的样子,全身都是戏。 可实际上,她的心里早已暗自得意非凡:哼!抓得好,最好让那两个小杂种在牢里多受点苦头。 金凯看自己的娘如此说话,便也在一旁随声附和着。 他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是啊,父亲,只是这临泗王位高权重,安宁郡主又中毒昏迷不醒,恐怕不会轻易放人啊。” 然而他的心里却乐开了花,暗自盘算着:终于少了两个眼中钉肉中刺,往后这府中看谁还能跟我叫板。 金老太君和金龙的担忧溢于言表,母子二人双双叹气。 王氏也不闲着,突然煽风点火道:“不过程娘子也是,怎么会毒害郡主呢?真是造孽啊!” 金凯有样学样,接着附和道:“是啊,她一人遭殃,连累二弟还要连累我们全家!” 此话一出,金老太君瞬间坐不住了,她坚信自己认的干孙女是个品性纯良之人,万万不会毒害他人,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用拐杖击打着地板警告道:“休要胡言乱语,这其中定有隐情,先弄清楚事情再说吧!” 她猛地用拐杖重重击打地板,发出“咚咚”声响,声色俱厉地警告道:“都给我住口!休要在此胡言乱语。这其中定有隐情,先把来龙去脉弄清楚再下定论吧!” 此言一出,金凯无奈撇嘴,只好悻悻然闭上嘴巴,不敢再吐出半个字。 王氏则是半哄着解释道“老太君,您别生气,我们也是陈述事情,现在最要紧的是把他们救出来。” 平时金老太君最宝贝金乌这个孙子了,眼下确实得抓紧时间救人。 她看着金龙,叮嘱道:“阿龙,等天一亮你就去王府交涉此事,一定要保他们平安。” 金龙为了让金老太君放心,满口答应道“放心吧母亲,哪怕是要我卑躬屈膝,豁出这张老脸也在所不惜护他们安归来!” 这下金老太君才稍微满意地点了点头,但心中还是不免担心。 这福寿阁内,众人皆满面愁容,满心忧虑着金乌和程六初被关进大牢里的祸事,焦头烂额之际,根本没顾上府里还少了一个人的踪迹。 第120章 金纱纱为救人作出牺牲 『临泗王府内』 闺房里,安宁郡主正惬意地靠在软榻上,听着前来禀报的下人说自己的父王已经把程六初打入了大牢,脸上顿时绽放出得意的笑容。 她冷笑着说道:“哼,让她再嚣张,让她跟我抢心上人,这下可有她好受的了。” 话音刚落,绿娥匆匆跑来,焦急地说道:“郡主不好了,王爷连金二少爷也关进大牢了。” 安宁郡主一听,瞬间从软榻上弹起身来,脸色立刻大变。 她紧张地喊道:“什么?父王怎么连他也抓!” 随后她开始不停地抱怨起来:“父王真是糊涂,怎么能把他也抓了!” 安宁郡主在闺房内来回踱步,心急如焚,嘴里不停嘟囔着:“不行,我这就去找父王把他放了。” 说罢,她急匆匆地朝临泗王的书房走去。 刚到书房门口,安宁郡主便发现书房里似乎有一个女人在待着。 临泗王见状,脸色微变,连忙拉着安宁郡主走到书房门外的走廊处说话。 安宁郡主不解地问道:“父王这是为何?书房里有什么人不能让安宁知道的吗?” 临泗王眉头紧蹙,说道:“别多问,先说你的事,你的病好了?” 安宁郡主觉得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准备如实相告。 她娇嗔道:“父王我中毒之事是假装的,就是想让那个贱人一点颜色瞧瞧,谁让她跟我抢男人。” 临泗王无奈地摇摇头,又不得不宠着说:“你啊,一天到晚就知道瞎胡闹。” 安宁轻哼一声,拉着他的胳膊说:“哼,安宁还要问您怎么能把金乌也抓了呀?我的心可都系在他身上,父王这样做安宁会伤心死的。” 临泗王皱着眉头,厉声道:“他为那女子强出头,无视我王府的规矩,自然该罚!” 安宁郡主摇着他的胳膊,继续撒娇道:“父王,安宁求您了,您就放了他吧,至少别让他待在牢房里受苦。” 临泗王脸色稍有缓和,真是拿自己的女儿没办法,只能宠着。 “罢了罢了,看在你的份上,我且饶他这一回,但那女子你打算如何处置啊?” 安宁郡主心中一喜,连忙说道:“谢谢父亲,女儿就知道您最疼我了,那个贱人,我自然是要好好折磨她一番才放过她,这事就不劳烦父王操心啦。” …… 与此同时,呆坐在书房里的金纱纱,她眼神空洞泪水无声地顺着脸颊滑落。她的心仿佛被千万把利刃狠狠绞着,痛苦得无法呼吸。 可悲伤之余她隐约从屋外听到了临泗王和安宁郡主的交谈声。只言片语传入金纱纱的耳中,竟是关于自己的二哥哥和好姐妹被抓的消息。 金纱纱的身体猛地一颤,心头瞬间揪紧,担忧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她竖起耳朵努力想听清楚更多的内容,可声音却渐渐消失。 待他们在走廊里交谈完后,临泗王再次打开门稳步走回书房,一直在门后偷听金纱纱见状,只好佯装无事匆忙坐回原处。 此时临泗王的脸上带着一抹得意的神色,斜睨着角落里备受屈辱的金纱纱,冷冷地问道:“想好了吗?是否愿意嫁给本王?” 金纱纱缓缓抬起头,眼中的泪光还未消散,但神情却变得坚定起来。 她面无表情,冷冷地说道:“我可以嫁给你,但有条件交换,我刚才都听到了,你必须放了我关在大牢里的亲人朋友。” 临泗王冷哼一声,不屑地说:“你以为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 金纱纱紧紧攥着衣角,提高声音喊道:“若你不答应,我就算死也要把你谋权篡位的秘密闹得满城皆知,你也不想圣上对你有所猜忌吧。” 她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提高了声音,大声喊道:“今日你若不答应我所求之事,我便是拼上这条性命,也要将你谋权篡位的秘密宣扬得满城皆知!到那时圣上定会对你心生猜忌,你当真敢冒这个险吗?” ‘哐啷’一声,一个陶瓷茶碗被临泗王砸得粉碎。 他快步走上前,单手掐紧金纱纱的脖子压在榻上,愤怒吼道:“你个小妮子,竟然敢威胁本王!” 金纱纱的脖子被临泗王如铁钳般死死禁锢住,面对他的面目狰狞,她的眼神丝毫未有一点恐惧之色。 片刻后,临泗王终于舍得松开她。 随即他的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地坏笑:“好,本王可以答应你,但你若敢反悔,后果可不是你能承受的。” 金纱纱为了救出家人朋友,现在哪怕让她去死她都心甘情愿。 她目光坚定地回应道:“只要你信守承诺,我说到做到。” 临泗王斜睨着她,嘴角上扬勾起一抹邪魅。 “不过……,先让我看看你的诚意吧!” 说完,临泗王忽然张开了双臂,示意她过来再好好伺候自己一次。 金纱纱见状,身子一颤,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与屈辱,但为达目的她只能放下身段。 随即她缓缓扯开自己的遮羞布,如同失去灵魂的木偶,机械地走上前。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暧昧而压抑,两人很快便陷入了翻云覆雨的狂热之中。 …… 另一边,安宁郡主满心牵挂着心上人,连觉都舍不得睡,便匆匆赶往大牢处。 路上,她急切地吩咐下人:“快,把他从牢里接到客房里好好安置,不得有半分差错!” 随后下人听命行事,把金乌安排到客房休息,实际上也就是换了个舒服的地方继续关着。 驻足在牢房外的安宁郡主,看着金乌安然从牢里离开后,这才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向大牢内,她的脸上还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牢房内,程六初虚弱地蜷缩着身子在牢房的角落里,因还在生病的关系,已经昏睡过去。 突然,一桶冰冷刺骨的凉水猛地泼在她身上。 程六初在这强烈的刺激下,艰难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皮,意识逐渐恢复,但身体却依旧绵软无力。 此时,安宁郡主看她终于苏醒,脸上带着轻蔑的笑看着她。 她缓缓上前蹲下,用手微微发力捏着程六初的下巴,冷冷道:“本郡主都还没舍得睡,你就睡了,说你是乡野村姑真是抬举你,大祸临头还有闲心入眠做梦呢!” 第121章 千金散尽还复来 程六初因为身子虚弱乏力的关系,根本没有过多的心气跟她争辩,只是声音沙哑地说着:“我根本没在衣裳里下毒,是你有意陷害我吧?” 身边伺候安宁郡主的婢女绿娥见状,立刻走上前去给了程六初一记响亮的耳光。 绿娥瞪大双眼,恶狠狠地说道:“大胆刁民,竟然敢攀咬郡主,是活腻了吗!” 面对这种屈辱,程六初知道自己再辩解下去,也是无用功,只好沉默着不再说话。 安宁郡主看着程六初的惨状,嘴角上扬,甚是得意。 她冷笑道:“怎么不说话啦?哈哈哈~” 笑声停止,她又说道:“程六初这才刚刚开始,来人啊,把今日金府送来的马鞭拿来,让本郡主好好玩一玩这头倔驴。” 随后绿珠将马鞭呈上,递到安宁郡主的手中,她接过马鞭便毫不留情地朝程六初抽去。 程六初试图躲避,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声。 一夜过去,程六初已然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狼狈不堪。 安宁郡主则因玩得尽兴,终于舍得离去。 临了,她还吩咐身边的手下说:“去把那件破衣裳拿到她面前烧了,看着我就来气!” 手下遵命行事后,这下,她总算心满意足地离开牢房,回去舒舒服服地睡个安稳觉了。 另一边,金纱纱躺在书房的榻上一夜未曾合眼入睡,她的身旁是临泗王。 可她的眼神空洞无神,思绪仿若飘飞的蒲公英,不知去往何方。满心的屈辱与痛苦犹如层层厚布的乌云,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与他同床却异梦深深。 天刚刚亮起,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一名手下在书房门外禀报。 “禀报王爷,外头有人称有要紧事恳请您面见,还请王爷示下。” 临泗王听到通传得知是金龙来府上找他了,这才缓缓从榻上起身穿衣。 就在他准备起身离开时,金纱纱忽然紧紧抓住他的衣角,目光中满是急切与不安。 她颤抖着声音问道:“你答应我要放人的,什么时候去做?” 临泗王回头看了她一眼,说道:“我这就去安排,你放心吧。” 说完便匆匆离开…… 王府朱漆大门外,金龙神色焦灼,脚步不停急促徘徊,不时抬头望向府内,眼中满是迫切与不耐。 不一会后,侍卫才匆匆出来引领着他快步踏入王府内。 金龙一进前厅,便看见临泗王已然高坐在大堂之上。 金龙也不多寒暄了,直接开门见山。 他毕恭毕敬地哀求道:“小的求过王爷,可否开恩放了我的家人,无论什么条件只要金某能做到,皆可以答应!” 临泗王此刻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阴笑,他看着面前这位心急如焚的老人,心中暗自盘算着。 随后他轻咳一声,慢悠悠地说道:“此事没那么简单。我可以放人,既然你都那么说了,还需拿出足够的诚意来啊。” 临泗王虽然已经答应金纱纱放人,但面对金龙的苦苦哀求,他准备两家通杀,真是吃相难看! 金龙眉头紧皱,忙问道:“还请王爷明示,需要我等如何做?” 临泗王双手抱胸,眯起眼睛说道:“上次本王资金方面需要周转,你们金府才交了三十万黄金过来,这次我也不多要,你们再送同样的金额过来吧。另外,你以后还需为我办事,不得有半分违逆。否则,哼,你的家人可就回不去咯。” 金龙的脸色骤变,如此一来,自己府中的积蓄怕是要掏空大半,钱财乃身外物没好说可以继续挣,但后者的条件无非就是日后受制于人,这让他怎么甘心妥协。 他犹豫地说道:“王爷,您这要求未免太过苛刻了些!” 临泗王冷笑一声:“苛刻?在本王这里,可由不得你说不!” 金龙强压着怒火,再次哀求道:“王爷,还望您高抬贵手,放过我的家人。” 临泗王重重地拍了拍桌子,站起身来态度强硬地说道:“这事没得商量,就看你如何抉择了!” 此话一出,金龙思虑再三,一想到还被关押着的亲人不知是死是活,还有出门前金老太君的担忧的嘱托,毕竟救人要紧。 他深吸一口气,只好艰难地答应:“好,王爷,我答应您的条件。” 临泗王的脸上终于露出得意的笑容,满意地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那就请快些回去凑钱吧,令郎还在大牢里等着呢。” 金龙一听更是着急,他赶紧行礼告辞后便回府凑集金钱去了。 离开王府后,他一刻也不敢停歇,直奔向自己的钱庄调出大量黄金。 钱庄掌柜见他前来,赶忙恭敬相迎。金龙也不多言,只是低声交代几句,掌柜便匆匆引领他走进库房深处。 不多时,几个身强力壮的伙计小心翼翼地抬出几箱沉甸甸的箱子,金龙目光坚定地审视着这些箱子,确认无误后,大手一挥,示意启程折返王府救人。 当临泗王看到一箱箱的黄金摆在自己的眼前,便也超爽快答应放人。 …… 此时,金纱纱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她拖着疲惫的身躯站在王府门口,正目不转睛地看着金乌和程六初的身影上了金府的马车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视线中。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安心的神情。 一旁的临泗王看着面前受辱却仍坚强的金纱纱,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 “怎么样,本王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你准备什么时候嫁入王府?” 金纱纱闻言,刚放松了些的身子突然微微一颤。 她目光坚定地看向临泗王,说道:“王爷,您既已守信,那三日后便行礼成亲吧。” 临泗王轻轻挑眉,回道:“很好,不过我还是要劝你别再妄想耍什么花样,只要你嫁进王府来便是本王的侧王妃,好好准备,享受这荣华富贵吧。” 金纱纱脸上闪过一丝不屑,自己受辱还要嫁给仇人度过一生,想想以后的处境,她心中闪过无数的落寞。 她冷着脸,毫无感情地应道:“放心吧王爷,小女嫁入王府后定当尽心尽力伺候王爷。” 哈哈哈哈—— 随后临泗王得意起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响彻整个王府,而这个笑声在金纱纱耳边听来,是多么的讽刺难听。 紧随其后,金纱纱便被王府的人护送回了金府,准备着即将被临泗王迎娶她当侧王妃的安排。 …… 『金府』 当金乌和程六初被临泗王释放回府的消息传来,金老太君和王氏等人便急匆匆地赶到府门前迎接。 金龙人走在前头,后头则是金乌一点点的搀扶着虚弱的程六初走进家门。 金老太君站在府门口看见平安归来的二人,眼中含着泪花,拉着金乌、程六初二人的手。 她声音颤抖地说:“你们平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可把我这老婆子担心坏了。” 金龙在旁则是长舒一口气,脸上满是欣慰:“虽说救人花了点银钱,所幸能平安归来,这个祸事算是过去了。” 金乌看着家人,感慨道:“让大家为我们担惊受怕了,此番能回来,全靠父亲和祖母的支撑。” 程六初也说道:“是啊,好在都过去了。” 金老太君看着满身是伤的干孙女,心疼道:“怎么回事,王府的人为难你啦?” 昨夜,程六初被安宁郡主不停的抽打鞭子,疼晕过去了又被冷水泼醒,中途还把她扔到雪地里受冻,这一晚上没把她折磨得够呛。 现下她拖着满身是伤的身躯回来,终究是硬撑着。 这会子被老人家的一通关心下,她肚子里的委屈渐渐化作泪水。 “奶奶,我没事,您别担心了。” 话音刚落,程六初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虚弱的身体再也强撑不住,突然当众晕倒。 金乌紧紧抱住晕过去的程六初,满脸惊慌失措,他一把将她的身子离地抱起,焦急地喊道:“快,叫郎中!” 而在一旁,王氏看似焦急地说道:“哎呀,怎么晕倒了,凯儿别杵着了快请郎中到府中给程娘子看病吧!” 金凯也跟着应和:“是是是!孩儿这就去请。” 众人连忙护送程六初回房,一路上忙作一团。 待大家走后,王氏和金凯留在原地。 王氏翻了个白眼,恨恨地说道:“哼,真晦气!” 金凯撇撇嘴,附和道:“啧这二人命真大,怎么这么快就被放回来了,还害得家里平白无故花了那么多冤枉钱。” 接着,王氏冷脸吩咐身边的婢女茯苓说:“好啦,叫人去请郎中吧,还得继续演戏呢!” 茯苓听见吩咐,这才领命请郎中上门给程六初看病。 …… 『兰庭院内』 郎中给程六初看过病后,她已然苏醒,担心的众人关心几句后也各自回了自己的院中待着。 此刻温暖的闺房里,程六初的面色依旧有些苍白,金乌坐在床边正一点点给她的伤口上着疗伤的药膏。 “还疼吗?”金乌一边抹药,一边贴心地问道。 面对心上人的贴心照顾,她所有的疼痛都化为乌有。 程六初轻轻摇头说:“不疼!” 接着,她又说:“少熙,我们总算是逃过了一劫,可这次你爹为了救我们花了不少积蓄吧,如今账上的银钱少了,会不会对金府有影响?” 金乌想着钱没了可以再挣,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他紧紧拥着程六初,轻声安慰道:“莫怕,只要你能好起来,一切都还有希望。” 程六初听了眼眶泛红,顿时觉得只要有金乌陪在身边,她什么都不怕了。 她微微点头说:“嗯,以后我们一起努力。” 金乌轻抚着她的头发,眼神坚定:“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咱们一起度过难关。” 程六初依偎在他温暖的胸膛里,她越想越不对劲,此番安宁郡主定是有意为难自己,还连累了心爱之人陪自己坐牢。 可惜那件可以作为证据的衣裳已经被烧毁了,无凭无据便也无法申辩,程六初根本拿安宁郡主没办法。 她还是有些隐隐担心道,抬首望着金乌问道:“不过……,王府的人权势滔天,难道我们以后都要绕着他们走吗?” 金乌怕她担心,将她拥得更紧些,“放心吧,以后我定不会让小初受半分委屈。” 说完,金乌渐渐陷入沉默,确实这次是自己冲动在先,连累家人为他花了府中大半的积蓄救人。 他深知,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道里,无权无势就只能任人欺凌。自己所遭受的一切,不仅让家人受苦,更让心爱的人担惊受怕。 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壮大自己的实力,不再让这样的悲剧重演。只有自己有能力了,才能让心爱的人永远生活在无忧无虑的港湾里。 …… 『临泗王府内』 刚过巳时,安宁郡主补完觉醒来,便得知自己的父王没跟自己商量就把程六初放走了。 她顾不上吃午饭,便气势汹汹地闯进临泗王的书房理论一番。 她满脸怒容地喊道:“父王,您怎么能把那个贱人轻易放出大牢?” 临泗王正在书房里看着王府中的账目,看见安宁气冲冲的闯进来。 便皱了皱眉,无奈地说道:“安宁啊,这其中缘由复杂,你莫要这般冲动。” 此时,陆文楚刚好也来到书房外,他站走廊上听到屋内传来安宁郡主的叫嚷声,他的眉头微微一皱,犹豫着是否要进去劝解。 书房内,安宁郡主瞪大双眼,声音愈发尖锐。 “我不管,您再给安宁把她抓回来。” 临泗王连忙起身,走到安宁郡主身边。 他轻声哄道:“胡闹!这其中涉及到诸多利益权衡,父王也是为了王府的大局着想。” 安宁郡主别过头,冷哼一声:“我不管什么大局,她就不该被放出来!” 临泗王轻轻拍了拍安宁郡主的肩膀,耐心开解道:“我的好心肝,你先消消气,父王向你保证,以后不会让她再有机会威胁到你的。” 安宁郡主咬着嘴唇,依旧愤愤不平:“父王,您最好说到做到!” 说完她便从书房内负气离开,刚一踏出房门,安宁郡主便看见陆文楚正悠闲地站在走廊上笑嘻嘻的样子。 第122章 金纱纱被罚跪祠堂 顿时,她怒从心头起,想也不想便脱口骂道:“哼!陆文楚你笑什么笑!几日没出现在王府,可真会躲清闲!” 骂完,也不等陆文楚有何反应,她便头也不回地快步走了。 陆文楚最近没出现在王府里,是因为他忙着为临泗王招兵买马谋划大事,可一点也没有闲着。 多年以来的相处,他早已习惯了安宁郡主的刁蛮任性,根本没把她说的话放进心里,只是摇摇头后便转身走进了书房。 陆文楚轻轻合上房门,请安道:“见过义父!” 临泗王坐回书桌前,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文楚回来了啊,交代你办的事如何了?” 陆文楚上前一步,靠近临泗王,压低声音说道:“放心吧义父,已经在顺利进行了。” 临泗王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好极了,本王近日又多得了些银钱,简直天助我也。有了这笔钱,正好可以很好地继续巩固本王的军事实力。” 陆文楚拱手道:“如此甚好,只要军事实力足够强大,义父必能成功早日夺下大权。” 临泗王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不过得加快速度了,吩咐下去继续巩固势力,还有此事切不可走漏风声。” 陆文楚应道:“义父放心,孩儿明白。” 临泗王刚刚与他商议完正事,脸上还带着几分严肃。他轻抿了一口茶,缓缓放下茶杯。 “还有一件私事,需你去办。” 陆文楚微微躬身,恭敬问道:“义父但说无妨,孩儿定当竭力去办。” 临泗王目光深邃,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这就准备些聘礼马上送去金府,替本王上门提亲,本王要迎娶他家三小姐当侧王妃。” 陆文楚先是一脸惊讶又露出不易察觉的浅笑,想不到他自己不在京都城几天,居然错过了王府内这么多好戏码。 他忍不住问道:“义父,您要迎娶的是金府的三小姐金纱纱吗,为何这么突然呢?是计划里的一部分吗?” 临泗王眼中透露出狡黠,冷哼一声:“文楚深知我心,娶了她,本王便能更好地拿捏他们金府这颗棋子为我所用,这手到擒来的好事简直天助我也。” 陆文楚眉头微皱,不无担忧地说:“可是义父,金龙会同意吗?” 临泗王胸有成竹,大手一挥:“你只管准备好聘礼去金府提亲便是,剩下的事自会顺利进行。” 陆文楚虽心有疑虑,但也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只得应声道:“是,义父,孩儿这就去准备。” 陆文楚领了临泗王的吩咐后,便立刻着手安排聘礼的事宜。 他正忙得不可开交之时,吴仁神色匆匆地赶来,凑近陆文楚的耳边秘密禀报起来。 “少爷,您这几日不在王府,府中可是发生了不少大事。那安宁郡主设计陷害了程姑娘,致使她陷入困境,还有金乌为了救她竟也被王爷打入大牢。后来是金龙出钱救了人才被放出来的,最令人震惊的是,金府的三小姐还被王爷给侵犯了,所以王爷这才打算娶她。” 吴仁把临泗王府内这几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主子。陆文楚听后心中大惊,但很快脸上又露出一道耐人寻味的冷笑。 …… 『金府』 金纱纱神色黯然,脚步虚浮地被王府的人安然送回了家里。 她刚下马车走到府门口,满心以为会得到家人的关切,然而全家人都沉浸在各自的忙碌中,对她的一夜未归的事竟丝毫没有注意到。 就在金纱纱满心凄然之时; 王氏看到她的瞬间正愁心中的火气没处发,她执掌中馈多年,其他的人没发现金纱纱一夜未归,但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她眉头紧锁地看着失魂落魄的金纱纱,快步上前厉声道:“你这不知好歹的丫头,家里昨晚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一夜未归!到底野哪去了?” 对于王氏突如其来的责备,金纱纱低垂着头,默不作声。 王氏接着说:“还愣着干什么?敢如此没规矩快跟我去祠堂,好好跪着反省!” 说罢,便不由分说地将金纱纱押往祠堂。 若是换做以前,金纱纱是不会搭理她的,但现在她却默默地跟着王氏走向祠堂,只觉得自己是一棵无足轻重的小草,任谁都能踏上一脚。 …… 另一边的兰庭院内,程六初的屋内还弥漫着淡淡的药香,气氛显得格外静谧。 金乌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端着药碗,正准备喂程六初喝药。 就在这时,金纱纱的贴身婢女玫瑰急匆匆地迈着沉重的脚步跑了进来。 她面色慌张,喘着粗气地说道:“二少爷,不好了,三小姐被如夫人关在祠堂里罚跪了!” 金乌手中的药勺一顿,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和担忧。 程六初听闻,连忙说道:“怎么会这样,少熙你快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声音虽虚弱,心里脸上满是焦急。 金乌看着她,眼中有些犹豫,他放心不下程六初的身体。 程六初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轻轻推了推他:“我没事,你先去祠堂看看吧。” “好,我速去速回,你乖乖把药喝了知道吗” 金乌看她点头答应,这才放下药碗,起身快步朝祠堂的方向走去,边走边吩咐芍药在屋里好好照顾程六初。 昏暗的祠堂里,金纱纱孤零零地跪着。 她那瘦弱的身躯颤颤巍巍的,然而脸上却毫无表情。 祠堂外,如夫人王氏双手抱胸,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那笑容中充满了得逞后的快意。 这时,一旁的茯苓面露担忧,小心翼翼地说道:“如夫人,这般罚三小姐跪着,要是老太君和老爷他们知道了,会不会不妥啊?” 如夫人王氏轻蔑地瞥了一眼祠堂里的金纱纱,满不在乎地说道:“不打紧,他们现在为府里那些焦头烂额的事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无暇顾及这边。这小丫头,是时候该好好教训教训了!” 茯苓听了,不再吭声,只是在旁默默陪着。 王氏又吩咐道:“今这日头甚好,去,给我搬把椅子来,再端壶茶水。” 不一会儿,王氏悠然地坐在椅子上,轻抿一口茶水,目光斜睨着祠堂里跪着的金纱纱,眼神中满是幸灾乐祸。 第123章 陆文楚替临泗王上门提亲 金乌得知妹妹被王氏押去祠堂罚跪,立刻火急火燎地赶来。 他一脸怒容地冲到王氏面前,大声质问道:“如夫人,纱纱犯了何事,竟大冷天的让她跪在祠堂里受罚?” 如夫人王氏舒服地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抬起头,瞥了他一眼。 她冷冷地说道:“金纱纱一夜未归,一个黄花大闺女如此没有规矩,自然要受罚。” 金乌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为何会一夜未归?这其中必定有缘由,如夫人怎能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就罚她!” 王氏翘起嘴角,冷哼一声:“不管什么缘由,女子夜不归宿就是不成体统,这要是传出去,就算她的名声不要了,我们金府还要脸面呢。” 金乌一听此话脸色更是不好,他紧握着拳头,强忍着怒气说道:“无论如何,还请您把事情调查清楚再做处罚,这般随意,实在不公!” 祠堂里,金纱纱听到外面传来自己亲哥哥正在与王氏争辩的声音,她的心中不禁一暖。 但此刻膝盖处传来的疼痛,相较于昨晚所遭受的屈辱,竟被她全然忽略。 祠堂外,金乌还在跟王氏据理力争,气氛达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就在他们吵得不可开交之时,一个下人匆匆跑来禀报:“如夫人,二少爷,临泗王府那边来人了,老爷吩咐小的让您二位赶紧去大厅一起议事。” 金乌一听临泗王府的人来了立刻眉头紧皱,问道:“你可知王府来人究竟所为何事?” 下人一脸茫然,赶忙回答:“小的也不清楚,只看到临泗王府派来的人,领着好多聘礼上门。” 王氏一听,神色激动,忙道:“聘礼?看来是喜上眉梢的好事,说不定是看上咱们府里的哪位姑娘了。” 金乌冷哼一声:“如夫人莫要这般急着攀附,还不知是福是祸呢。” 王氏白了他一眼:“你这孩子,净说些丧气话,这等好事怎会是祸?” 金乌反驳道:“未明事由,怎好断言?还是先去大厅看个究竟吧。” 下人在一旁唯唯诺诺,谁也不敢得罪。 “是是是,那如夫人和二少爷,咱们赶紧过去吧,莫让老爷和王爷的人等久了。” 随后,金乌和王氏带着满心的困惑与揣测,快步朝着前厅走去。 王氏一路走来脚步匆匆,脸上堆砌着期待与兴奋的笑容,她时不时地整理自己的衣衫和发髻,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端庄得体。 金乌则神色凝重,他深知这突如其来的聘礼背后或许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目的,心中暗自警惕着思考应对之策。 二人终于抵达前厅,只见厅内整齐摆放着一箱又一箱精美的聘礼,让人不禁对这桩婚事充满了好奇与遐想。 堂上坐下之人正是陆文楚,不明所以的金乌,发现来府里下聘之人竟然是陆文楚的那一刻,他的内心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在内心思考着:怎么会是他?难道他喜欢小初,故意来横刀夺爱的? 金乌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手心里已满是汗水。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不行,我绝不能让他得逞。 金乌的眼神变得坚定而决然,心中已然做好了与陆文楚决斗的准备。 而金龙见人都已经到齐,微微皱眉目光落在陆文楚身上。 他缓缓开口问道:“今日陆公子带着这许多聘礼光临寒舍,敢问是求娶我家哪一位女儿?” 陆文楚微微一笑,恭敬地施了一礼,不紧不慢地回答:“世伯,您误会了,并非是陆某前来求娶,我是受义父临泗王所托,代他老人家来给您的女儿下聘的。”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王氏按捺不住,凑上前说道:“哟,这可真是桩大事!被王爷看上,这可是我们金府天大的福气!” 福气?但金龙可不是这么认为的。 他不禁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追问道:“哦?竟是临泗王求娶?不知他看中的是我哪个女儿?” 陆文楚依旧面带微笑,从容地说道:“义父心仪的是世伯府上的三小姐金纱纱,特命我前来下聘,以表诚意。” 金龙听后,眉头皱得更紧了,心中暗自思忖:近日才与王府结怨,为何他会突然求娶自己的女儿?这背后莫非有什么缘由? 而一旁的金乌也是一脸惊讶,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突如其来的聘礼竟然是为自己的妹妹而来。 他向前一步拱手行礼,神色坚定地说道:“父亲,此事万万不可答应!纱纱尚在年幼心性单纯,对这门婚事毫无准备。况且王府如此尊贵的门第,我们金府高攀不起啊。” 金龙点点头,刚想开口,却被陆文楚抢先一步开口。 只见他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说道:“金老爷、金兄莫急,王爷打算以侧王妃之礼求娶三小姐,日后她定能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还望你们慎重考虑这门亲事。” 金龙一脸为难不敢继续吱声,而金乌确切的相信这其中或许有未明的隐情,定不能仓促应下这门婚事。 金乌微微一笑,神色从容地说道:“多谢王府的美意,只是这荣华富贵虽好,却并非我妹妹心中所求。婚嫁之事,讲究的是二人情投意合、相知相伴。我妹妹生性单纯善良,并不适合嫁入王府,还望陆兄能理解好回去给临泗王禀明实情。” 陆文楚眉头一皱,没想到这门亲事还不能简单办下。 他直视金乌,语气略显凌厉地问道:“你这是想拒婚,得罪王府吗?” 随即金乌哈哈一笑,巧妙化解道:“哟,这可真是把我给吓到了。不过呢,要是因为害怕就把妹妹推进未知的火坑里受苦,那我这个当哥哥的以后睡觉都得做噩梦被妹妹追着打喽。” 陆文楚听出了金乌在故意与自己周旋,也随之邪魅一笑。 他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着金乌说道:“其实这桩婚事,还得问问三小姐本人的意思吧,说不定她乐意呢!” 这会,二人四目相对而立,彼此的眼神在空气中摩拳擦掌。陆文楚的眼神带着些许威胁与不容拒绝。而金乌也毫不退缩,强硬地迎上他的目光, 第124章 金纱纱的决定惊讶所有人 大厅里的气氛愈发变得紧张起来,就在这时,金纱纱突然踏入厅内。 她向众人大声说道:“我同意这桩婚事,我嫁!” 金乌转头看向她,满是惊讶与担忧:“纱纱,你不需要畏惧王府的权势草率答应的。” 金纱纱摇摇头,目光坚定道:“不,我已经决定好要嫁进王府,你们就不需要再多商议了。” 面对金纱纱突如其来的坚定,金乌的内心越发忐忑。他深知王府中的复杂情况,担心金纱纱嫁过去会遭受诸多委屈和磨难,可看她那副模样,又不知该如何劝阻。 而金龙现下确实是得罪不起临泗王,但他也怕女儿嫁进王府会受委屈。 他微微叹了口气,无奈地问道:“纱纱,你真决定了?” “嗯,爹爹,三日后便是吉日,速速准备婚嫁之事吧” 金龙和金乌一听金纱纱这么着急嫁进王府,神色紧张了起来。 金龙眉头紧蹙,着急地问道:“女儿,何故如此着急?这可是你一辈子的终身大事,马虎不得啊!” 金乌也满脸关切,面对妹妹的武断行事和着急,他不由的担心。 “纱纱,你确定自己不是冲动行事吗?” 金纱纱对二人的劝阻充耳不闻,一脸决然地大声说道:“父亲,二哥,别费力气继续劝阻了。就全当我在府中待腻了,想尽快逃离这个牢笼吧!” 金乌眉头一皱,有些愤慨:“你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自然,还请父亲家中为女儿速速准备婚嫁之事吧,三日后我便嫁进王府!”金纱纱面无表情的说完后,又看着陆文楚继续说道:“陆公子,这婚事我应下了,也请你回王府告诉王爷准备安心迎娶吧。” “好极了,有三小姐的同意,我想王爷会很高兴迎娶你进府的。” 说完,金纱纱也不想继续待在厅内,她衣袖决然,快速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陆文楚见事情已经办妥,也不多逗留在金府。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恭敬地行礼告辞。 刚走两步,他又回头看向金乌,说道:“对了,桌子上那个檀木盒子里装着上好的金疮药和去疤膏,听说程娘子受伤了,特意带来给她用的,请金兄代为转交。” 说完,不等金乌给反应,他便轻摇着手中的扇子,转身大步离去。 厅内一直没机会说上话的王氏,看着陆文楚在这大冬天里还摇着扇子,心里暗自嘀咕:“这人可真怪,大冷天的摇什么扇子。” 王氏再一看到那满满当当的众多聘礼,心头可惜临泗王求娶的不是自己的女儿,脸上开始露出了鄙夷的笑容。 “主君呀,看来家里以后有临泗王这棵大树靠着,家里的生意定能顺遂许多。” 金龙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重重地叹了口气,若有所思地说道:“这大树能不能靠得住还另外说,是福是祸还不一定。” 一旁的金乌开始陷入沉默,他的眉头紧锁。 他实在想不通,金纱纱不过是去了一趟王府赴宴,回来后竟会突然性情大变,还如此草率地决定嫁进王府。究竟在外遭遇了何事,能让一向乖巧的妹妹做出这般违逆常规的惊人之举? 金乌苦思冥想,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 『兰庭院内』 程六初懒着身子倚靠在床头,忧心忡忡地跟身旁伺候的芍药说话。 “也不知道纱纱在祠堂里有没有受苦,这天气又凉,真怕她跪坏身子。” 芍药赶忙宽慰道:“初小姐,您先别太担心,二少爷不是过去看了吗,兴许没有那么严重呢。” 程六初看着桌上还在盛开的红梅,继续唠叨:“还有啊,少熙的脾气倔,我真怕他跟王夫人起了冲突,到时候局面更难以收拾。” 芍药倒了一杯热茶递给程六初,安抚道:“您喝点茶顺顺心,二少爷向来做事自有章法,想来不会出大乱子的,说不定他等下就领着三小姐高高兴兴回来了。” 程六初叹了口气,接过茶水浅浅抿了一口,接着说道:“但愿如此吧,可我这心里不知怎的,总是七上八下的。” 芍药和声说道:“您还是多注意自己的身子吧,别太过操心了,事情或许没有您想的那么糟糕。” 程六初无奈地点点头,想想也只能如此了,希望一切安好吧,最近的祸事实在是接二连三的轰炸得她心力交瘁的。 这时,金乌终于匆匆回到程六初的闺房,他的脸上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神情。 程六初见他回来,便着急询问:“怎么了?看你这神色,可是纱纱出了什么事?” 金乌叹了口气,说道:“纱纱被罚跪祠堂的事已经告一段落,只是……” 金乌不知如何开口言明,程六初见他支吾半天不肯说话,不由跟着担心起来。 她迫切地追问道:“只是什么?你快说说呀。” 金乌坐到她的床边,平复了下心情,这才缓缓说道:“刚才陆文楚来府里了,是来替他的义父临泗王上门给纱纱提亲的。” 程六初一听,瞬间像被点燃的爆竹一般炸开了锅,这个意外来得也太突然了吧。 她的神情变得激动,大声说道:“什么?提亲?那你们答应这门亲事了?” 金乌无奈地摇摇头,说:“原本我已经和父亲商量好拒婚,可是纱纱自己却出来答应了。” “怎会如此?”程六初满脸的不相信,金乌在一旁摇头,叹气声更是加重了。 这时,福鼎端着药走到房门口处,听到屋内的二人在讨论金纱纱要嫁人这个消息。他脚步猛地一顿,脸上满是惊讶的神色,手中的药碗都差点拿不稳。 他在内心叫苦:三小姐怎么会答应?这不可能啊! 程六初想了想,觉得此事定有蹊跷。 “少熙,这件事不对劲,纱纱在此之前跟王府从无交集,怎么会突然就应下这门亲事呢?” 金乌皱着眉头回答:“我也不清楚具体情况,只知道陆文楚来的时候说得言辞凿凿,好像知道纱纱会同意提亲一样。” 程六初仍是一脸疑惑与震惊,喃喃自语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不行,我现在就去找纱纱问个清楚。” 金乌见状,赶忙安抚道:“别急别急,你吃药的时辰到了,喝了药后,我们再去找纱纱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吧。” 第125章 可是一切都晚了 这会,福鼎站在房门外脸色焦急,他一把将药递给了芍药后,便着急地离开了。 冬日的黄昏,夕阳柔和而温暖,透过稀薄的云层洒在小湖心上。 此时金纱纱缓缓地走进湖中的亭子,她倚坐在栏杆上,手中拿着鱼食慢慢地撒向湖中。 平静的湖面瞬间泛起层层涟漪,水里的小鱼儿纷纷聚拢过来争相抢夺着食物。 金纱纱望着欢快的鱼儿,眼神却是空洞的。连寒风吹起发丝也未察觉,只是机械式地偷喂着,她似乎想借此忘却心中的烦恼。 福鼎得知金纱纱亲口答应嫁进王府后,心急如焚地跑来小湖心找到她,他快步走进湖心亭,望着她的背影却不知如何开口。 而还在喂鱼的金纱纱已经察觉到他在身后陪着,但也没有张嘴说话。 此时,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给周围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 福鼎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与不安,率先打破了沉默。 “三小姐,我听说你要嫁给临泗王,这是真的吗?” 金纱纱没有回头,依然在看着湖中的风景,语气淡淡地说道:“没错,是真的。” 福鼎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他紧紧地盯着她的背影,声音有些颤抖地问:“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要嫁给他?” 金纱纱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很快又收了回去,她缓缓放下手中的鱼食盒,面无表情地起身转过来看着福鼎。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只不过是命运的安排,而且我也到了该婚嫁的年岁。” 福鼎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他上前一步问道:“那我们之间算什么?你难道不清楚我一直都喜欢你吗?” 金纱纱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讶,随后又转为无奈。她当然知道福鼎的心意,同样,她也喜欢着福鼎。二人虽早已彼此喜欢,但都没有直接捅破最后的窗户纸相处,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她淡淡地讲道:“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 福鼎突然握住她的肩膀,急切地问:“那你喜欢过我吗?哪怕是一点点?” 金纱纱轻轻地推开他的手,眼中闪过一丝无情。 她既违心又狠心地说道:“曾经喜欢过吧,但那又怎样,之前只不过是我贪图一时新鲜,我现在已经想明白了,我们身份有别,根本不是一路人。能嫁给临泗王,就是我最好的归宿。” 福鼎的眼神渐渐黯淡下来,失落地说:“你的意思是,我不配吗?” 金纱纱再次转过头拿起鱼食投喂到湖里,沉默着没有再继续说话,但此时的湖心亭内无声胜有声。 福鼎终于明白金纱纱的绝情,随之他自己的心也彻底破碎了。 他看着金纱纱的背影,轻声说道:“好吧,是福鼎一直以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我不会再打扰你,最后祝三小姐幸福。” 说完,福鼎便伤心地离开湖心亭,只留下金纱纱一个人在原地待着。 而此刻的金纱纱望着远处的天空,泪水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随后顺着脸颊滴落在湖面上,仿佛那就是她破碎的心。 良久之后,她颤抖着声音喃喃自语道:“我这不洁之身,如何能配得上你的爱?” 她想起福鼎的温柔与深情,愈发觉得自己是如此的不堪。那曾经遭受过的屈辱和伤害,如同沉重的枷锁,让她无法抬起头去正视福鼎的爱。 晚饭时分,天色已暗,金府内华灯初上。 金纱纱在小湖心待够了,便缓缓踱步回到自己的闺房。 她刚踏进房内,却发现金乌和程六初正笑意盈盈地等待着,桌上还摆满了丰盛的菜肴。 柔和的烛火轻柔地映照在他们满含期待的脸上,仿若在殷切地等候着金纱纱一起来开启这顿晚饭。 “纱纱回来啦!” 程六初看见金纱纱回来,立马上前拉着她到桌前坐下。 她满脸笑容地说道:“快坐快坐,今儿特意做了些你爱吃的。你看有红烧鱼、糖醋排骨、还有你最爱喝的羊羹,一定饿坏了吧,快用饭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动手舀了一碗羊羹递到金纱纱面前。然而,金纱纱却没有作出任何回应。 金纱纱望着眼前的这些美味佳肴,竟然提不起丝毫食欲,要知道,她曾经可是一个对美食毫无抵抗力的吃货。 程六初瞧她毫无回应,赶忙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排骨置于她碗中,同时将筷子递到她手里。 金纱纱接过筷子,又放下说:“我不饿,你们把东西都撤了吧。” 程六初见状,又一次端起羊羹,轻声哄着她说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不管有啥不开心的事,等吃完饭,都会过去的。” 过去?这话一出,金纱纱那黯然神伤的内心已然成为了一条死胡同,她认定自己再也过不去了。 这时,她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突然变得不对劲,情绪十分激动地说道:“我说了,不吃不吃,听不懂吗?” 说完,她猛地一挥手,将程六初手中的羊羹用力甩开。 羊羹瞬间撒落,滚烫的羊羹恰好溅到程六初的手上,把她烫得“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金乌看见程六初被烫伤,顿时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与愤怒。 他立刻快步走到程六初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和责备:“怎么这么不小心?” 看着程六初被烫伤的部位,金乌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满是担忧与自责,仿佛受伤的是他自己。 程六初瞥了一眼金纱纱,又回头看向金乌说道:“我没事!不要紧的,先吃饭吧。” “还说没事,都红了,我帮你吹吹!”他小心翼翼地捧着程六初的手,轻轻吹着,试图缓解她的疼痛,动作轻柔而专注,与他脸上的怒色形成鲜明对比。 随后,金乌猛地转身,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寒意,朝着金纱纱的方向望去,声音冰冷地说着。 “金纱纱,你太过分了!” “既然不愿意吃,那便算了!” 金纱纱听到金乌的斥责,原本激动的情绪瞬间化为乌有,脸上立刻露出了愧疚之色。 第126章 初心绣衣坊出事了 金纱纱的嘴唇微微颤抖,目光中充满了懊悔。 她喃喃说道:“二哥,我……我不是故意的,小初初你的手不要紧吧?” 金乌冷着脸,说道:“金纱纱我不管你发生了什么事,就不应该拿旁人撒气!”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怒气,让屋内的空气似乎都凝结了起来。 紧接着,金乌又迅速回过头来,温柔地看向程六初。 “走,我先带你去处理下伤口。” 程六初忍着疼痛,刚走到房门口,回过头来安慰金纱纱。 “纱纱你别多想,乖乖吃饭,我没事的。” 说完,金乌继续拉着程六初赶紧往外走,剩下金纱纱留在原地不知所措。 待他们都离开后,金纱纱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一桌子饭菜。 原本的愤怒与执拗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内疚。 “我是不是过分了?” 她眼神黯淡,声音颤抖地问着身旁伺候的婢女玫瑰。 “小姐您定是心情不好才这样的,不过……” 婢女玫瑰支支吾吾的,犹豫了片刻后,最终还是小声相告。 “这羊羹还是初小姐亲手做的,特意叫厨子教了她烹饪的方法,而且初小姐现在还生着病没好全呢。” 金纱纱听了,心中更是充满了惭愧,泪水直在眼眶中打转。 她喃喃自语道:“我怎么能这样对她,我真是太不懂事了。” 一旁的玫瑰见她如此,赶忙安慰。 “小姐,您别太自责了,初小姐向来心善不会怪您的,说不定这会儿她都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了。” 金纱纱深知自己现在的状况已经自顾不暇,从而殃及池鱼。她在心中暗下定决心,出嫁之前,无论程六初有没有生气,一定要向她诚恳地道个歉。 …… 第二日清晨,冬日的暖阳透过窗户洒在桌上,程六初正独自一人在房中安心地用着早饭。 突然,“吱呀”一声。 房门被猛地推开,玉莲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她脸色煞白,气喘吁吁地说:“不好了小初,初心绣衣坊那边出事了,你赶紧随我去一趟。” 程六初闻言,心中一惊,立刻放下手中的碗筷。 她站起身来焦急地问道:“可是出什么大事了?” 玉莲顾不上许多,连忙拉着她往外走。 “我也不太清楚具体情况,只听说有好多客人围在店门口,吵吵嚷嚷的。” “好像是因为前些日子安宁郡主中毒那件事,和咱们绣衣坊扯上关系了。” 程六初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她深知此事非同小可,若是处理不好,不仅会影响绣衣坊的声誉,还可能会给自己招来大麻烦。 两人匆匆赶到初心绣衣坊铺,只见店门口围了一大群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情绪十分激动。 程六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走上前去,试图安抚众人的情绪。 她面带微笑,声音温和地说道:“各位!先别着急,咱们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可以慢慢弄清楚。” 这时,一位穿着华丽的夫人指着程六初大声指责。 “还要清楚什么?” “安宁郡主就是穿了你家做的衣裳就中毒了,你们初心绣衣坊到底安的什么心?” 闻言,程六初心头一紧,思绪瞬间飘回到与安宁郡主的过往。 那衣裳无论是从剪裁还是到制作都是自己一人独立完成,送进临泗王府前根本没有假手于人。 若不是安宁郡主有意刁难,便是其他人栽赃嫁祸给自己。 这时,另一位年轻的姑娘也附和道:“就是,谁知道你们用的是什么料子,是不是故意害人性命!” 人群中又有一个大娘喊道:“今天你们绣衣坊必须给一个说法,不然这事我们没完!” 紧接着,又有人突然说道:“听说前阵子你还被抓进王府大牢了,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什么猫腻!” 群众们一听,更加不买账了。 程六初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仍保持着冷静。 “各位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彻查此事,如果真是我们绣衣坊的问题,一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我们初心绣衣坊自开店以来都是以诚信为本,绝不会做出有害大家的事。” “而且,我现在能安然待在这跟你们说话,更能说明王府把我抓进大牢里纯属是误会啊。” 说着,程六初向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 可众人并不买账,依然不依不饶的叫嚣着。 一位老者突然开口说道:“说得轻巧,安宁郡主的身份何等尊贵,出了这事,你们绣衣坊能担得起责任吗?” 程六初以诚恳解决问题的态度一一回答。 “大家先别激动,事情未明,不能妄下定论。我以自己的人格担保,不推脱责任。” “请大家给机会我找出真相,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程六初诚恳道歉后,群众们的反应各不相同。 这时有一个群众还在继续纠缠,怒声嚷道:“光说这些有什么用?得拿出证据来证明你们绣衣坊的清白啊!” 还有些群众则摇了摇头,转身准备离开,嘴里嘟囔着:“看她怎么解决吧,解决不好,这店以后也别想再开了。” 还有几个热心的群众走上前来,对程六初说:“程掌柜,你要是真无辜,就得赶紧查清楚,可不能让自己吃了哑巴亏。” 观望的人群里有人依旧半信半疑的,有的则是沉默不语,也有人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声音也不再那么激动,想继续看程六初接下来如何处理此事。 程六初看着依旧情绪难平的群众,深吸一口气。 她郑重其事地说道:“谢谢大家的体谅,也希望大家能理解,请再给我三日时间,我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不然我们绣衣坊就此关店,这下大家可否愿意了?” 群众们听了,面面相觑,虽然仍心有不甘,但也知道此刻逼迫太紧也无济于事。 那位穿着华丽的夫人又站出来说道:“那好,我们便等你三日,看你到时如何用行动说话。” 此言一出,群众纷纷发表言论警告着。 “罢了罢了,就给她三天时间吧。” “哼,三日后不给个明确的交代,你们绣衣坊就等着关张倒闭吧。” …… 第127章 时间紧,任务重 随着群众们渐渐散去,喧闹的绣衣坊门口终于恢复了些许平静。 程六初终于松了一口气,转身与玉莲一同走进铺子里。 绣衣坊内气氛凝重,玉莲拉着程六初的手,一脸忧心忡忡。 “小初,这可怎么办啊?” 程六初的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到底会是谁这么狠心要陷害自己。这绣衣坊才开张不久,绝不能就这么轻易就毁在她自己手里。 她一脸严肃,回应道:“此事定有蹊跷,咱们得尽快查出真相,或许可以先从给安宁郡主做衣裳的那批布料入手,看看是不是料子有问题。” 玉莲提议道:“那小初,咱们赶紧去仓库里搬出布料一一检查吧。” 程六初点头道:“好,咱们抓紧时间。” 说着,玉莲突然看向她,眼中满是关切。 “对了,你这身子还病着,能撑得住吗?” 程六初不禁为绣衣坊的未来深感担忧,顾不上自己还病着。 “我无妨的玉莲姐姐,如今时间紧,任务重,尽快查出真相才是重中之重。” 时间迫在眉睫,横竖现在绣衣坊里没有生意开张,今天就把这一件事干好就行! 随后,程六初将曾经给安宁郡主做过衣裳所有用过的布料一摞一摞地搬了出来,整齐地摆放在桌上。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每一寸布料,目光专注而犀利,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 玉莲在一旁帮忙,两人时而交换眼神,时而低声交流。程六初仔细地查看布料的纹理、色泽,甚至凑近闻其气味。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店铺里安静得只听得见她们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终于,程六初直起身子,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我这边没有发现任何异样。玉莲姐姐,你那边怎样?” 玉莲也跟着检查完最后一块布料,同样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这边也没有问题。” “既然这些布料没问题,难道问题出在其他地方?” 程六初轻咬嘴唇,思索片刻后回应道:“既然不是我们绣衣坊的问题,那问题肯定是出在王府身上。” 玉莲微微皱眉,“小初你的意思是安宁郡主故意在衣裳上动了手脚?” 程六初若有所思,喃喃自语:“很有这个可能,不过……口说无凭。” 玉莲一脸激动,提议道:“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去王府去找那个郡主讨个说法去。” “来不及了,衣裳已经被她烧了,唯一的证据已经没有,她不会承认的。” 没有证据,安宁郡主不会轻易承认自己做了坏事的,直接上门讨说法是没有用的。 “这……”玉莲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小初,我一直觉得那安宁郡主中毒之事必有蹊跷,或许我们可以找到那个帮她治病的大夫问问,看能不能找出是何缘由。” “又或者,咱们偷偷潜入王府中,打听打听,看看有什么线索可取。”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程六初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玉莲姐姐,你说得对,我这就去找那个大夫问清楚。” 程六初为了找到给安宁郡主中毒那日给她看病的大夫,可谓是费尽周折。 整个下午,她先是在街头巷尾逢人便问,却屡屡碰壁,得到的不是茫然的摇头,就是含糊不清的指向。 她那原本明亮的眼眸中逐渐布满层层乌云,但她并未放弃。 终于,在打更的更夫那里,好不容易从他口中得知了是哪一家药铺的大夫给安宁郡主上门瞧的病。 她满心焦急地赶到大夫的所在地,连气都没来得及喘匀,一见面便迫不及待地询问情况。 “大夫,请问您去临泗王府给安宁郡主看病那日,您可知她是因何中毒的?” 大夫一脸为难,深深拱了拱手向她说明缘由。 “姑娘,安宁郡主确实中毒不假,可她中的究竟是什么毒,老夫实在是说不清楚啊。” “老夫行医数十载,也从未见过如此蹊跷的毒症。” 程六初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追问:“怎么会这样?连身为大夫的您也无法判断吗?” 她的声音因为焦急而变得尖锐,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攥在一起。 大夫无奈地叹了口气,额头上的皱纹显得更深了。 “姑娘,老夫医术有限,实在惭愧啊。” “据老夫所知,最后还是安宁郡主用了自己府内珍藏的解毒丹才解了毒痊愈的。” 程六初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她开始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这可如何是好……” 她的目光变得有些迷离,呆呆地站在原地,半晌回不过神来。 …… 待程六初满心疑虑地离开药铺后,没过多久,从药铺的后堂缓缓走出一个人,那人正是郡主的贴身婢女绿珠。 她面带得意之色,看着大夫轻声说道:“做得很好,这是我家郡主赏给你的。” 说着,绿珠将一袋银子递给了大夫。 大夫接过银子,心中一阵窃喜,却又有些惶恐的陪笑着。 “谢过安宁郡主赏赐,多亏了您的指点,我才能如此顺利蒙混过关。” 绿珠微微点头,心里想着:这大夫还算识趣,只要他不乱说话,自家郡主也能少些麻烦。 “此事至关重要,之后你可得把嘴给我闭紧了,要是走漏了风声,你知道后果的。”她一脸严肃地叮嘱道。 大夫连忙应道:“那是自然,我心里有数,您放心便是,也请郡主安心。” “很好!” 绿珠不再多言,转身快步离开,匆匆赶回临泗王府给安宁郡主复命去了。 …… 『临泗王府内』 闺房中,安宁郡主正惬意地坐在软榻上逗着鸟笼里的鹦鹉。 此时绿珠从外赶回,她微微欠身行礼。 “郡主,一切都按您的吩咐办好了,那大夫收了银子,也应下会守口如瓶。” 安宁郡主听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得意的笑容。 “哼,我就知道那个贱人定会去调查,幸好我早有准备,留了一手。” 绿珠谄媚地附和道:“郡主英明,果然料事如神。” 安宁郡主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她可不是个善茬。你再继续派人盯紧她的动向,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是,郡主放心,属下一定盯紧。” 第128章 步步紧逼 安宁郡主皱了皱眉头,思索片刻后,眼中露出一丝决绝。 “若她还是不肯罢休,逼得太紧,那也别怪本郡主不客气。” “实在不行,就干票大的,找人放火烧了她的绣衣坊,到时候看她还能如何嚣张。” 绿珠听后,心中一惊,但还是立刻应道:“是,属下明白。” 这时鸟笼传来叫声:郡主英明!郡主英明! 随着鹦鹉学舌,安宁郡主被逗得哈哈大笑!那得意的神情,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 早在刚刚,程六初假意离开药铺后,便吩咐玉莲躲在药铺对面的街角,眼睛紧紧地盯着药铺门口。 果然发现安宁郡主的婢女绿珠从药铺中匆匆走出,玉莲看见婢女左右张望了一番后,便快步朝着王府的方向走去。 随后玉莲小心翼翼地跟在她的后头,保持着一段距离,直到看着那婢女绿珠进了王府,才转身离去。 玉莲回到初心绣衣坊,便一把拉住程六初,告诉她实情。 “小初,我都看见了,那安宁郡主的贴身婢女从药铺出来后直接回了临泗王府。” 程六初微微皱眉,问道:“可看清了?” 玉莲连连点头,十分笃定。 “千真万确,我一直盯着呢。” “我在那儿等了半天,亲眼看到那个婢女给了大夫一袋银子,还秘密地说了好一会话,看来那家药铺的大夫嘴里没一句实话。” 程六初听后,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哼,我就知道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玉莲发现事情并不简单,开始替绣衣坊鸣不平。 “这安宁郡主为达到目的,还真是不择手段。” “小初,还是你想得周到,提前就猜到这大夫可能有问题,安排我偷偷盯着是有用的。” 程六初轻轻拍了拍姐妹的手,“这下就好办了,我们只需要从安宁郡主的身边入手,定能很快查出真相。” 玉莲用力地点了点头:“嗯,小初你说得对,可是该怎么着手调查呢?” 程六初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此时的临泗王府确实不是我们能轻易进出的,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小初你的意思是?” 此次遭遇安宁郡主的陷害,程六初得想个周全之策来进行反击。 她皱着眉头,神色严肃地说道:“请君入瓮!” “我打算故意放出消息,说我因被陷害心灰意冷,打算放弃追究此事,先麻痹安宁郡主。” 玉莲突然眼睛一亮,兴奋地点头。 “此计甚好,这样一来安宁郡主那边便会放松警惕,那下一步我们该怎么继续?” 程六初目光中透着一丝狡黠,心中已经默默盘算好接下来的计划。 “下一步便是演一出龙凤戏,向安宁郡主传递假消息的信号,就说有不利于她的证据被藏在某个地方,诱导她前去销毁或查看。” 玉莲满脸钦佩,竖起大拇指夸赞。 “小初没想到你还挺有一套的,这样我们就可以守株待兔,抓她个现行。不过,这个戏怎么演才合适呢?” “玉莲姐姐你听我说,到时候我们就这样……” 就这样,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二人开始紧锣密鼓地商量起明天的计划,决心一定要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还成初心绣衣坊一个清白。 …… 『北郊马场』 翌日上午,暖阳洒在马场上,安宁郡主裹着厚厚的披风,带着几个随从走进马场。 她的眼神在马厩里来回巡视,接着走到一匹白色的骏马前,伸出纤手轻轻抚摸着马脖子。 她对一旁的马夫说道:“上次那匹马太不听话了,这次我要挑匹好马。” 马夫点头哈腰,忙道:“郡主请放心,这匹骏马可是咱们这马场里最温顺的了。” 安宁郡主微微抬手,“那今日本郡主便骑它吧。” 随后,马夫将俊马套上马鞍,从马厩里牵出来供安宁郡主骑行玩乐。 安宁郡主一个帅气翻身上马,轻轻夹了夹马腹,骏马开始慢慢跑起来。她在马场里转了几圈,感受着马儿的平稳。 突然,安宁郡主看到远处有一匹黑马,马夫正牵着它在马厩前踱步。 她突然眼神一亮,指着那匹马说:“这匹马虽然温顺,但骑着太没意思了,那匹黑马看着不错,把它牵过来。” 马夫听命,赶忙把黑马牵到她的面前。 安宁郡主看着眼前这匹黑马,眼中露出满意的神色。 她伸手摸了摸马脖子,说:“这匹马看起来很精神,应该能好好驾驭。”说完,她便换了匹马,重新骑上。 安宁郡主骑着这匹黑马在马场驰骋了好一会儿,累得气喘吁吁,随后径直来到休息棚。 她坐在椅子上,优雅地接过婢女手中准备好的手帕轻拭着额头的汗水。 这时,马场的小工端着茶水匆匆走来,谁知一个不小心,茶水竟然泼到了她的身上。 安宁郡主瞬间脸色一沉,眉头皱起,眼中满是愤怒。 小工吓得脸色苍白,连连道歉:“郡主恕罪,小的不是故意的,求郡主饶了我吧。” 安宁郡主咬着牙,强忍着怒火说道:“罢了,本郡主今日心情好,就不与你计较。” 小工为了弥补歉意,建议道:“谢郡主开恩,不如郡主移驾到内场的房间先更衣吧。” “也好,带路吧!” 安宁郡主看着满身的茶水渍,轻叹一声,不得不起身,前往马场里的房间更衣。 房间里她屏退左右,只留下婢女绿珠帮她更衣,她将被淋湿的衣服脱下,换上干净的衣服。 就在这时,她刚好听到房外传来两个熟悉的声音。 她轻轻地将房门微微打开一条缝隙,透过那窄窄的门缝,看到站在外面的正是金乌和程六初二人。 门外的二人正有说有笑的,让安宁郡主不得不多留意观察。 只见金乌面带微笑,眼神中透着兴奋,说道:“小初,最近马场里进了几匹好马,我带你去挑一挑。” 程六初低垂着眼帘,满脸愁容。 “少熙,可是我今日不想骑马。” 金乌轻轻拍了拍程六初的肩膀,耐心劝道:“来都来了,就当散散心吧。” 程六初咬了咬嘴唇,面露难色,犹犹豫豫地说道:“可是……” 第129章 请郡入瓮 金乌打断了她的担心,搭着她的肩膀继续耐心劝慰着心上人。 “小初,别可是了,今日我是来带你骑马的,你本该开心才对,干嘛那么烦心呀?”金乌微微歪着头,目光中满是温柔。 程六初眉头紧皱,深深叹了口气。 “唉,可是绣衣坊的生意就快黄了,能不烦吗?” 此时她的眉头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眼神中尽是忧愁和焦虑,双手还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 安宁郡主在屋里,瞧见屋外那腻歪的二人,脸上瞬间泛起一丝不悦,心里像被打翻了醋坛子,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她紧咬着嘴唇,眼里怒火中烧,嘴里还小声嘀咕着:“果然贱人就是矫情!” 刚说完,她气冲冲地想要推开房门出去打断二人。 “小初小初,绣衣坊有好消息啦!” 就在这时,玉莲突然闯入大家的视线,安宁郡主心中一惊,只好迅速收回了即将推出去的手,躲在屋里继续观察着他们。 程六初看玉莲急匆匆地跑来到马场,迫切地问道“什么好消息,玉莲姐姐你快说说!” 玉莲一脸激动地说:“小初,大喜讯啊!” “终于找到了一个证人,他的手中掌握着极为有利的证据,足以证实你给安宁郡主下毒之事是被人恶意诬陷的。” 程六初听闻,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她兴奋地说道:“太好了!这样我们绣衣坊就有救了!” 同时,金乌也透露着急切眼神,问道:“那证人现在在哪?” 玉莲赶忙回道:“就在十里外的一座土地庙,我已经安排人看着了,你们赶紧去了解真相吧!” 金乌和程六初对视一眼,立刻随着玉莲带路朝着土地庙的方向奔去。 …… 等屋外的三人离开后,躲在房中的安宁郡主一听,顿时脸色煞白。 “大事不妙!走,我们也跟上去。”她心急如焚,立刻起身欲往土地庙去。 此时,一旁贴身伺候的婢女绿珠却一把拉住她。 “郡主,此事有些不对劲啊。您不能贸然前往,万一他们有诈,那可就危险了。” 安宁郡主一听此话不无道理,思索片刻后才做出决定。 “绿珠还好有你提醒本郡主,我确实不宜涉险。” “吩咐下去找个机灵的人快一步去到土地庙,先下手为强,绝不能让那证人有开口说话的机会。” 绿珠点头回应:“遵命郡主,奴婢这就速去安排,绝不会出差错!” 随后,绿珠召来一个手下,便派他前往土地庙小心行事。 临了,她还严厉地叮嘱道:“你务必要赶在他们之前到达土地庙,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不能让那证人开口,明白吗?” 手下果断应是,便迅速离去。 …… 不一会后,此时昏暗的城隍庙中,一个头戴白布斗笠的女子静静地伫立着,她的身影在昏黄的日光中显得神秘而莫测。 女子心中暗自思忖:应该快到了,但愿一切顺利。 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黑衣人悄悄地一点点靠近她。 就在这时,黑衣人即将拔剑的瞬间,女子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 她猛地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使出一个阴招,只见她迅速地将手中的白瓶打开,朝着黑衣人用力一挥。 刹那间,白瓶洒出的迷魂药粉末弥漫开来,黑衣人来不及躲闪,当场昏倒在地。 女子看见黑衣人中招,随即踢了一脚黑衣人,拍拍手说道:“哼!让你偷袭我!” 女子缓缓脱下斗笠,露出的真面目竟是玉莲伪装的。 这时,从城隍庙的神像后面走出了两个人,正是程六初和金乌。 金乌看着地上昏倒的黑衣人,说道:“没想到鱼儿真的上钩了。” 他们三人昨晚得知安宁郡主今日会到马场散心,所以精心设了这个‘请君入瓮’的把戏,就想看看安宁郡主会不会上当,显然她还是太小心了,竟然只派了一个手下过来暗杀证人而已。 “不过,大鱼没来,只来了一个小虾米。” 程六初不大满意这个结果,显然这还离真相差一步。 玉莲轻轻点头道:“这安宁郡主太狡猾了!” 闻言,金乌神色凝重地上前蹲下,小心翼翼地拉开黑衣人的蒙面布。 程六初看着这张有些眼熟的脸,脱口而出:“这人我记得,是安宁郡主平时出行时驾马车的车夫。” 玉莲问道:“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程六初则目光狡黠,右手轻托下巴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既然鱼儿不来,我们就去捕鱼。” …… 『临泗王府内』 安宁郡主早已回到王府中,正悠然地待在房中专注地练着书法,一笔一划,尽显从容。 此时,一个下人神色慌张,匆匆忙忙地跑来。 “郡主,不好了!那程娘子和金二公子一同押着车夫跑到王府来质问了!” 安宁郡主手一抖,一滴墨汁滴落在宣纸上,破坏了原本完美的字迹。 她眉头紧皱,面露不悦,将毛笔重重地搁在笔架上。 “慌什么!害本郡主写的字都白瞎了。” 她继续怒喝道:“来人啊,把这个不长眼的东西拉出去抽二十鞭。” 说这个下人倒霉是真倒霉,安宁郡主的火已经迁怒到他身上了。连下人自己也没想到,平白无故竟然惹来了祸事。 这时婢女绿珠贴心递上了手帕给安宁郡主擦手,她怯懦懦地说道:“郡主息怒,先擦擦手吧。” “你也是,怎么派了个蠢货过去!” 说着,安宁郡主将擦过手的手帕一把甩到绿珠的脸上,以此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婢女绿珠闻言,瞬间被吓得膝盖一软,马上跪倒在地,似乎在领罚。 “奴婢该死!请郡主责罚!” 安宁郡主一时间怒火难抑,但也没有继续发脾气,而是思考着接下来怎么办。 这时另一个婢女绿娥见状,倒了一杯热茶奉上。 “郡主莫气坏了身子,恐怕他们来势汹汹,我们得想好对策才是!” 安宁郡主接过茶水抿了一口,缓缓说道:“你且说说,他们可能会如何质问本郡主?” 婢女绿娥定了定神,仔细分析道:“依奴婢看,他们定会拿车夫之事大做文章,指责郡主您暗中指使。” 安宁郡主冷哼一声:“哼,本郡主金枝玉叶,他们又能奈我如何?” 第130章 安宁郡主金蝉脱壳 婢女绿娥赶忙献计:“郡主,不如我们装作不知,就说这车夫是私自行动,与您无关。” 安宁郡主还是有些担心,“这能行吗?” “放心吧郡主,只要用他的家人要挟,便能拿捏车夫继续为我们所用。” 绿娥觉得是人就会有弱点,如果暗暗拿车夫在意的亲人做要挟,车夫自然会看懂眼色乖乖听话行事。 安宁郡主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嗯,此计甚好。就这么着,等下与他们对峙,我们就以不变应万变,看他们拿本郡主怎么办!” 随后,安宁郡主整了整衣衫,从容地说道:“绿珠绿娥随本郡主去好好会会他们。” “是!郡主。” 二人听命紧随其后,一同朝着前厅走去。 …… 王府的前厅内,程六初和金乌面色严肃并肩而立。他们的脚下,是刚刚那个黑衣人车夫。他正被五花大绑,低垂着头跪倒在地等候发落。 前厅的气氛因此变得紧张而压抑,二人只等安宁郡主前来对质。 就在这时,安宁郡主在众多下人的簇拥下终于走来。 她一脸高傲,眼神轻蔑地扫视众人,最后落在了被绑着的车夫身上。 “哟,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金乌向前一步,义正言辞地说道:“见过郡主,也不多寒暄了,您的车夫试图谋害我们,不知郡主做何解释?” 安宁郡主微微挑眉,轻笑道:“这等下人,私自作恶,与本郡主有何干系?” 程六初忍不住反驳道:“郡主,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这车夫可是王府里的人,他悄悄跟着我们到土地庙行凶杀人,这与郡主您脱得了干系吗?” 安宁郡主没有张嘴继续作答,而一旁的婢女绿娥突然站出来说话。 “大胆,你们可知污蔑郡主可是重罪!” 一时间,前厅内剑拔弩张,气氛愈发变得紧张起来。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之时,程六初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掏出一物。 “郡主,这是车夫押来王府前写下的供词,您作何解释?” 安宁郡主接过供词一看,果然纸上写的一清二楚,她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眼神车夫。 “这算什么证据,说不定这是你们伪造的。” 金乌也帮着开口讨要说法,“郡主,证据确凿,您还想抵赖不成?这车夫已全盘招供,皆是受您指使。” 安宁郡主脸色骤变,却仍强装镇定:“满口胡言,定是你们屈打成招!” 说完她又给身旁的婢女绿娥使了个眼色,绿娥立刻心领神会,上前给了车夫一个响亮的耳光。 “狗奴才,竟敢胡乱攀咬主子,活腻了吗!” “好好想想你的家人,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话,敢污蔑郡主可是抄家灭门的重罪!” 说完,绿娥还故意扶了扶发髻上的桃木簪,那可是车夫前些日子亲自做给妹妹的生辰礼,独一无二。 就在这时,车夫认出了这支桃木簪,突然眼中闪过一丝畏惧。 他连忙说道:“是小的错了,小的不该胡乱攀咬郡主,都是小的一人所为,与郡主毫无干系啊!” 此话一出,程六初和金乌全然不信。 程六初没想到这个该死的车夫会突然改口,怒声质问道:“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金乌也跟着质问道:“那下毒一事,你又作何解释?” 此时车夫满脸惶恐,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他战战兢兢地说道:“全是小的糊涂,现在我坦白从宽!” “原是小的和王府上的婢女私通,那婢女前阵子被郡主杖杀,小的怀恨在心,才想出给郡主下毒,因此才嫁祸给程娘子的。” 这时,安宁郡主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车夫瑟缩着身子,不敢直视众人,嘴里继续不停念叨着。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刚刚是被他们逼问,小的害怕才胡言乱语,求郡主恕罪,求郡主恕罪啊……” 安宁郡主蔑视着众人说道:“哼,本郡主就知道是你们让车夫屈打成招的,如今这狗奴才自己都承认了,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金乌和程六初见状无计可施,没想到车夫居然临阵改口,皆被弄得哑口无言。 这时婢女绿娥突然站了出来,说道:“郡主,此事车夫已经承认种种恶行,但若这种丑闻传了出去,对王府声誉亦有损,不如即刻将他赐死吧。” “来人啊,还不快点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拉下去。” 不等众人反应,安宁郡主便发号施令命人将车夫押送下去私自处置了。 程六初见状,神色急切地大声喊道:“等等,事情都还没有搞清楚,怎么能随便处置!” 安宁郡主面对她的步步紧逼,丝毫不慌。 她嚣张道:“如今车夫已经亲口承认罪行,程娘子你还想怎样?” 金乌上前稍稍拉了拉程六初到身后,目光不惧地紧盯着安宁郡主。 “此事我们可以不再追究,但给程娘子带来了不少麻烦,还请郡主给一个交代,也还初心绣衣坊一个清白。” 安宁郡主看着金乌如此维护程六初,突然面色阴沉,双唇紧闭,沉默了许久许久。 她终于开了口说道:“罢了罢了,本郡主退让一步。明日我自会前往你们那个绣衣坊向众人言明事实,到时候还程娘子一个清白。” 此话一出,众人这才暗暗地舒了一口气。 金乌紧接着说道:“但愿郡主能够信守承诺。” 安宁郡主盯着他,娇嗔道:“放心吧,本郡主说到做到!” “那便静候佳音了,不便在王府上多叨扰郡主,我们就先告辞了” 金乌和程六初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答复后,二人便告辞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而安宁郡主则是面色阴沉地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眼中闪烁着不甘与愤恨。 这时,身旁的奴婢绿娥小心翼翼地凑上前问道:“郡主,明日您真要去替他们澄清事实吗?” 安宁郡主猛地一皱眉,极其不屑地冷哼一声。 “哼!本郡主既然应下了,自然不会言而无信。不过,也仅仅是看在那金乌的面子上罢了!” 说罢,她嘴角勾起一抹狠厉的冷笑。 “至于那个贱人,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她,本郡主绝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婢女绿娥听闻,赶忙低头应道:“是,郡主高明。” 第131章 金纱纱出嫁(一) 金乌、程六初二人走出临泗王府后,并肩坐上马车回金府。 马车缓缓前行,车帘随着微风轻轻摆动。 程六初秀眉微蹙,一脸不解地问道:“少熙,刚才在王府里为何不继续追究?那安宁郡主肯定是在威胁更夫改口的!” 金乌微微叹气,神色有些复杂。 “此事当下确实没有办法再深究下去,郡主势大,我们暂且忍耐。” “不过日后若有机会,定要讨回公道。好在如今至少可以还你一个清白。” 程六初觉得金乌所言极是,现下的局面不能以卵击石。 她沉思片刻,轻轻颔首道:“少熙你说得也是,至少绣衣坊的生意能够继续做下去了。” 马车内沉默片刻,她又担忧地说:“可我怕王府日后还会找麻烦。” 金乌握住她的手,给予暖心的安慰。 “别怕,有我在,就算再有麻烦,我们一起面对。” 此刻程六初望着他,眼神中充满信任与依赖。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金乌先下了车,然后扶着程六初走下马车,两人携手向家中走去。 …… 第二日上午,冬日的阳光洒在热闹的街市上。 程六初、玉莲还有金乌等人早早站在成衣铺门口等着安宁郡主的到来。 不一会后,她们终于看见安宁郡主身着华服,在一众随从的簇拥下来到了初心绣衣坊。 几人稍微寒暄几句后,程六初便在站在铺门口敲锣打鼓造势起来,引得众多路人纷纷围拢过来。 待初心绣衣坊都被百姓们围堵过来后,程六初大声宣布着消息。 “各位,关于本店前些日子的一些流言,我特意请来了中毒的当事人,安宁郡主为我澄清事实,大家都竖起耳朵听好咯。” 说完,她再次敲响一声锣响,望着站在身旁的安宁郡主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安宁郡主神色庄重,皮笑肉不笑地开始高声讲话。 “诸位,关于前些时日,本郡主中毒一事,纯属意外。” “此事,乃是王府中的奴才为了陷害本郡主故意为之,与这初心绣衣坊的程掌柜毫无关系,都是误会一场。” “现下,大家也可以安心光顾这绣衣坊的生意了!” 围观的群众们听了安宁郡主的这番话,恍然大悟议论纷纷。 “原来是这样,我们都错怪了程掌柜。” “是啊是啊,我们真是糊涂啊。” “既然有郡主发话,我们就不再追究了!” …… 说着说着,突然有人意识到:“哎呀,年关将至我家里还缺几件衣裳呢,这初心绣衣坊的手艺向来不错,得进去再好好挑选挑选。”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响应,一窝蜂地走进了店铺里挑选购买起来。 程六初和玉莲见状,脸上皆露出欣慰的神色一起走进绣衣坊里热情地招呼着顾客。 “快来看看呀,这些都是新做的款式,大家喜欢的话可以试试的。” 程六初的声音清脆,玉莲也在一旁帮忙介绍着衣物的优点,两人忙得不亦乐乎。 站在绣衣坊门口的金乌,看着店铺里重新热闹的景象,嘴角不自觉地跟着上扬,眼中满是喜悦,心里在为程六初感到高兴。 这时,安宁郡主走到金乌跟前,略带娇嗔地对其特意邀功。 “怎么样啊恩公,我这事儿办得不错吧?不如咱们一起去对面茶楼喝喝茶歇息下吧。” 金乌收回笑意,毫不犹豫地拒绝她的邀请。 “多谢郡主好意,绣衣坊生意忙,我这会儿无暇分身,郡主请自便吧。” 说完,他便下了逐客令,转身走进绣衣坊里帮忙去了。 安宁郡主被他无情拒绝后再次吃瘪,此刻,她心中的爱意瞬间转变为恨意。 她凶神恶煞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店里相互帮忙的程六初和金乌的二人,那模样,恨不得立刻将他们千刀万剐。 随后她冷哼一声,用力地甩动衣袖,气冲冲地打道回王府了。 而绣衣坊里的程六初和玉莲看到郡主被气走的身影,相互对视一眼,都心照不宣地偷笑起来。 …… 『兰庭院内』 转眼来到第二日,天气甚好,今日乃是临泗王迎娶金纱纱的大喜日子。 因为金纱纱对婚事的任性决定,金乌已经整整三日都未与她打过照面。 而程六初则是因为忙着绣衣坊的事,早出晚归的也没有顾上金纱纱的事。 今日一大早,她还是忽然被府里张罗喜事的热闹声给吵闹醒的。 随后,程六初顾不上用早饭,便在厨房里忙碌了许久,她特意制作了香气扑鼻且美味的羊羹。 这会她正小心翼翼地将羊羹端在托盘上,步伐轻盈地走向金纱纱的闺房。 此时金纱纱正坐于梳妆台前,下人们正围绕在她身旁,为她精心梳妆打扮。 她一袭红衣飘飘,珠翠环绕在身,然而她的脸上却不见一丝快乐的神情。 她目光呆滞,望着铜镜中新娘子模样打扮的自己,精致的妆容无法掩盖她眼里的哀愁,微微蹙起的眉头透露出她内心的心酸与无奈,整个人犹如一个活死人。 这时候,程六初悄悄走进房中把羊羹放下在桌上,然后莲步轻移走到在金纱纱的身后。 她笑意盈盈地搭着金纱纱的肩膀说道:“怎么今日当新娘子了,还愁眉苦脸的?” “小初初……”金纱纱从铜镜里看到来人是程六初,脸上立刻露出惊喜的神色,转过身来目光焦灼地看向她。 下人们见程六初来了都挺有眼力见的,纷纷离开房间,腾出空间给二人交心谈话。 “脸上的胭脂太淡了,换一盒吧。”说着,程六初随手拿起梳妆台上的另一盒胭脂,给她娇嫩的脸蛋轻轻抹上。 金纱纱原本以为程六初不会出现了,当她看到程六初的那一刹那,眼眶瞬间红了,泪水止不住地滚落下来。 程六初赶忙抽出丝帕,温柔地为她擦掉脸上的泪水。 “新娘子不能哭,不然不吉利。” 她轻声细语地安慰着金纱纱,接着又说:“王府中规矩多,听说吃饱了就没有那么紧张了,我烹了一些吃食,你先吃点东西吧。” 说着,程六初赶忙走到桌前,把砂锅里的羊羹盛进碗里,接着端到金纱纱面前,示意她趁热吃。 金纱纱接过饭碗,浅尝一口是羊羹鲜香的滋味,一股暖意顺着口腔直进肚子里,让本来忧愁的情绪变得豁然一些。 第132章 金纱纱出嫁(二) 程六初微微歪着头面带微笑,轻声说道:“这羊羹本来得多花些时间熬煮才更好吃的,但我怕赶不上你出嫁的吉时,所以提前收火出锅了。” “你觉得味道怎样,是你喜欢的吗?” 说罢,她用温柔且期待的目光静静地看着金纱纱,眼中似有星光闪烁,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里,藏着对金纱纱无尽的宠爱。 金纱纱的眼眶再次红润,她突然哽咽落泪。 “这味道正是我喜欢的,好吃极了!小初初,有你如此记挂着我,我......” 话未说完,悄然而至的泪水已顺着脸颊滑落,她紧紧握住程六初的手,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 程六初紧紧地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 “傻不傻,一碗羊羹就把你收买啦?” 金纱纱也紧紧依偎在她怀里,越哭越凶,仿佛宣泄着这几日心中的委屈与心酸。 程六初也不多言语安慰,只是静静地陪着她。 金纱纱哭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后,程六初这才缓缓开口安慰。 “好啦,再哭就变大花猫了!” 说着,程六初赶紧帮忙擦干了眼泪,并且给她补好了妆容。 金纱纱想起前几日的事,忽然自觉羞愧难当,赶忙向她道歉。 “小初初,上次的事是我不对,我不应该……” 程六初笑着打断她,“上次什么事,我都不记得了” 程六初就像哄小孩一样安慰着她,接着又说道:“好啦,姐妹之间不说那些客套话,我有件好东西给你?” 说完,她从怀里掏出了一件用丝帕包起来的礼物递到金纱纱手中。 金纱纱小心翼翼的打开丝帕,只见是一个雕刻着梅花样式的银镯子。 “这是……” 程六初握着她的手,含着笑缓缓说道:“这镯子是少熙特意为你亲手打造的出嫁礼,他说你最爱梅花了,喜欢吗?” 金纱纱微微点头,露出了笑意。 “他虽然不愿意看见你嫁给王府,但心中还是惦记着你的。”程六初帮忙解释道。 金纱纱眉头微蹙,眼中满是疑惑与担忧。 “可是,二哥他......” “放心吧,他没有真生气,只是舍不得你,偷偷躲书房里哭呢,我保证你上花轿前,他一定会来送行的。”程六初一脸认真的安慰道。 “我才不信,小初初你又哄我开心。”金纱纱嘟起嘴,娇嗔地扭过头去。 程六初歪着头凑近她,满脸笑意地问道:“那你开不开心嘛。” “嗯,开心!” 金纱纱转回头,脸上终于绽放出久违的笑意,此刻她的心中获取到了一丝难得的慰藉。 “来~我帮你戴上!” 给金纱纱戴上银镯子后,程六初继续轻柔地为其梳理着发髻,插上精美的发饰,静待吉时。 金纱纱则面带欣慰之色,开始坦然接受这一切。为了护家人的周全,作出牺牲已经在所难免。 这时,一个下人匆匆来报:“初小姐三小姐,临泗王府接花轿的人来了。” 话音刚落,金乌也迈进了金纱纱的闺房。 程六初抬眼看到他进来,开心地跟说道:“纱纱,看谁来了。” 金纱纱闻声站起身,一把搂住金乌,满脸激动地说道:“二哥,谢谢你。” 金乌和一旁的程六初相视一笑,紧接着轻轻拍了拍金纱纱的后背。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纱纱你已经长大了,以后嫁进王府记得要谨言慎行。” “但若是受了委屈,一定要告诉哥哥,我们金家一定会为你出头。” 金乌的语气温柔且坚定,无形之中给予妹妹力量。 程六初也一旁鼓劲道:“对,我和少熙是你坚强的后盾。” 金纱纱从金乌的怀抱抽出,浅笑道:“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的。” 忽然,她轻轻地拉起程六初和金乌的手搭在一起,目光中透露出一丝不舍与关切。 “二哥、小初初以后我不在家中,你们俩可得好好的,我还等着喝你们的喜酒!” 此话一出,程六初的脸颊瞬间泛起娇羞的红晕,金乌则心有灵犀般心领神会。 屋内一旁的下人神色匆匆,忙不迭地提醒道:“少爷、初小姐们,吉时到了,快让三小姐去前厅奉茶好上花轿吧!” 由于临泗王爷的身份贵重,此次迎亲只让陆文楚代为前来。 金府如今上下红绸飘飘,张灯结彩。微风轻拂,吹得院子里的花枝微微颤动。 长辈们都在大堂内等着新娘子奉茶出嫁,金纱纱原本以为只有祖母和父亲在堂内等着,没想到远在白马寺修行的母亲也赶了回来接受奉茶送嫁。 金纱纱恭恭敬敬地将茶举过头顶,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爹,娘,请用茶。” 金龙、秦美兰二人接过女儿的茶杯,眼中满是不舍与欣慰。 秦美兰轻轻拉起金纱纱的手,仔细端详着女儿的面容,千言万语此刻却只化作一声轻轻的叹息。 金龙则重重地拍了拍金纱纱的肩膀,给予她无声的鼓励与祝福。 奉茶结束后,媒婆给她盖上红盖头,随后,被金乌牵着走出金府门口。 而陆文楚早已经在府门口等候,只等把新娘子接回临泗王府。 金纱纱的心跳愈发剧烈起来,她每迈出一步,都感觉如同踩在云端,轻飘飘却又无比沉重。 走到门口处,她微微掀起红盖头,目光触及那顶华丽的花轿时,心中五味杂陈。 金纱纱面对熟悉的家、亲爱的家人的深深眷恋和不舍,想到即将离开这个生活了多年的温暖港湾,眼眶不禁又湿润了。 她告诉自己要勇敢,要坚强,可双脚却像被钉住一般,迟迟无法向前。 金纱纱声音颤抖着对金乌说:“二哥,我舍不得你们。” 金乌的神色凝重,也不知道这桩婚事是福是祸。 同时,他强忍着不舍泪水,安慰道:“纱纱,我的好妹妹,去了王府那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金纱纱哽咽着点头:“二哥,我会的,你也要多保重,小初初以后就只能靠你保护了。” 金乌没有继续再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紧接着金纱纱在哥哥金乌的搀扶下,缓缓踏上了花轿。 坐在花轿里,她的手紧紧攥着衣角,思绪纷乱如麻,不知未来等待自己的究竟是怎样的命运。 金龙等人随着迎亲的队伍渐渐离去,回到府内招呼今日前来喝喜酒的客人。 而程六初还站在金府门口,望着远去的队伍,久久没有挪动脚步。 “这一去,不知纱纱何时才能再回来。”她的眼中满是失落。 陪在一旁的金乌,握住她的手,声音低沉而温柔:“别太担心,相信纱纱会过得好的。” 程六初微微仰头,看向他:“但愿如此,只是这府里突然少了她,感觉空落落的。” 金乌将程六初往怀里拉了拉,安慰道:“还有我在你身边,以后的日子我们一起好好过。” 程六初靠在金乌的怀里,轻轻点了点头,可目光仍停留在婚嫁队伍消失的方向恋恋不舍。 第133章 冬日的回响 大清早,金府的厨房里就弥漫着阵阵热气和香甜的味道。 金夫人秦美兰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着,精心熬制着一锅腊八粥。 前厅里,金乌早已坐在桌前,脸上挂着轻松愉悦的神情。他一边耐心地等待着心上人的到来,一边和母亲秦美兰有说有笑的。 金乌心疼道:“母亲,今日这早饭,真丰盛,辛苦您啦!” 秦美兰慈爱地看了一眼儿子,笑道:“我多年不在家,也不知道你们吃不吃得惯我的手艺,所以想着每样都做了些。” “母亲的手艺了得,这粥闻着可真香,想必等会儿小初来了定会喜欢的。” 待在一旁伺候的孙妈妈也开心地说道:“那是自然,这可是夫人花了不少心思准备的。” “乌少爷,你看这外面,虽寒风阵阵,但腊八节的氛围倒是热热闹闹的。”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金乌和秦美兰相视一笑,知道是程六初来了。 程六初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了前厅,她的脸上带着几分羞涩和喜悦,微微欠身向秦美兰行礼。 秦美兰连忙起身,热情地招呼她坐下。 “孩子,快过来坐,这腊八粥刚熬好,就等你来了。” 程六初微笑着应道:“谢谢夫人。”然后在金乌身旁的位置坐了下来。 金乌看着她,眼中满是温柔和关怀,夹起一块红枣糕放进程六初的碗里。 “小初尝尝这个,很甜的。” 程六初轻轻点头吃了一口红枣糕,然后又舀起一勺腊八粥放入口中细细品味。 “夫人的手艺真好,这粥香甜可口。”她忍不住夸赞道。 秦美兰笑容满面地看向程六初,眼神满是慈爱与温柔。 “孩子多吃点,这回看你貌似比上次在白马寺更消瘦些了。”她搭了搭程六初的手忍不住心疼道。 程六初眼睛一亮,笑着说道:“是吗?我竟然还瘦了呀,那我可就不客气咯,今天我可得喝个五六七八碗。” 说罢,她马上端起碗,一勺接一勺津津有味地喝起腊八粥。 “这孩子,小心别噎着。” 秦美兰的眼中满是欣慰,嘴角上扬,被程六初的话瞬间逗得笑了起来,那笑容里蕴含着母亲般对女儿的宠溺与喜爱。 一旁的金乌也不禁被程六初的这番话逗乐,跟着轻声笑了起来。 身后伺候的孙妈妈还有芍药、福鼎等人更是忍不住,纷纷掩嘴而笑,一时间,前厅里响起了一阵哄堂大笑声,整个氛围显得格外欢快融洽。 程六初笑着再次看向秦美兰,撒娇道:“夫人,我想听听少熙小时候的事,您能给我讲讲吗?” 秦美兰微微点头,一时间将思绪拉回到多年前的回忆中。 “我记得少熙小时候可喜欢喝腊八粥了。每年腊月初八,天还没亮,我都会早早起来给他熬上一锅。 “那时候,他总是迫不及待地眼巴巴地蹲守在灶台边就等着粥熬好了没。” “他那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锅里,嘴里还不停地问着:母亲母亲,粥熬好了吗?” “我呀就一边熬着腊八粥,一边安抚着他。” “等粥终于熬好了,给他盛上一碗,他立马就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吃得满脸都是,像个小花猫似的,那模样真是让人忍俊不禁。” 秦美兰的目光中透露出无限的怀念,仿佛那些温馨的画面就在眼前。 程六初笑嘻嘻地打趣道:“想不到少熙小时候还是个小馋猫啊。” 秦美兰接着说:“那可不是嘛,以前看着他喝着腊八粥满足的样子,我这心里呀,也是暖暖的,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了。” 金乌听了,不禁露出一丝感慨的笑容。 “确实如此,小时候最期待的就是腊八节能喝到母亲熬的腊八粥了。” “只可惜,后来母亲离开家中前往白马寺修行,已经好多年没尝过母亲的手艺了。” 金乌转头看向母亲,眼神中充满了温情。 “今天还是托小初的福,又能喝到这熟悉的味道了。” 身旁的秦美兰听到儿子的话,先是跟着轻声笑了起来,可随后笑意渐敛,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愧疚。 她想起自己离开家中这些年未能陪伴金乌,让儿子在没有母爱的环境中长大成人,如今连腊八这样的节日都很少能一起度过。 此时秦美兰心中的愧疚感愈发浓烈,多年来,对子女的牵挂和思念只能深埋心底,若不是女儿金纱纱出嫁,自己也得不到机会回家团聚。 程六初察觉到秦美兰神情微妙变化,立刻帮忙圆场打哈哈。 她笑嘻嘻地说道:“夫人的手艺确实了不起,我今日可真是有口福了呢,少熙也多吃些,不然可要被我一个人喝光光啦!” 说着,她还帮桌上二人的空碗,都陆续添上了香浓的腊八粥。 一时间,前厅里又充满了欢声笑语,温馨的氛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大家一边品尝着美味的腊八粥,一边分享着生活中的趣事,其乐融融。 …… 早饭过后,金乌便和母亲秦美兰一同前往府中的祠堂,为到来的腊八节进行祭祀祈福。 而程六初,作为金府里的一个外人,她只好留在兰庭院待着。今日过节,初心绣衣坊也闭店休息一日,玉莲借此机会也回老家祭祀去了。 程六初那安静的房中,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落寞,却也明白此刻自己的身份不容许参与其中。 房间里的寂静仿佛要将她吞噬,她无奈地轻叹一声。 “好无聊呀~” 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试图消磨时间,可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 接着,她坐在床边,拿起一旁的书籍,却无心阅读,这时窗外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更衬得这房间的安静令人心慌。 随后她起身走到门外看看,接着又回到房中的桌前坐下,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过得极其缓慢。她盼着金乌能早点回来,好结束这漫长而又无聊的等待。 程六初如今的思绪早已飘远,不知过了多久,她感到身心俱疲,索性趴在桌上,眼神空洞地望着门口,心中满是无奈与孤寂。 “好久没见黄婶和宋赢他们了,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了?”程六初喃喃自语道。 突然,一个念头在她心中涌起——闲来无聊去趟城隍庙造访他们。她迅速起身,换了身轻便的衣裳,脚步轻快地出了门。 第134章 城隍庙空空如也 街头巷尾,小孩们嬉笑打闹着,手中拿着刚刚从家里讨来的腊八粥,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各店铺门口,挂着红红的灯笼,为这寒冷的腊八节增添了几分喜庆。 程六初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各处都萦绕着腊八节的气氛。她的心情也逐渐欢快起来,路过一家家铺子,她忍不住停下脚步,精心挑选着各式各样的礼物。 在一家糕点铺前,程六初轻轻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掌柜连忙热情招呼:“姑娘,您来点什么?” 程六初微笑着说道:“掌柜的,给我来些孩子们平时爱吃的糖饼和蜜饯吧。” “好嘞!” 掌柜一边熟练地拿取,一边说道:“姑娘,您可算是来对咯,咱家的糖饼和蜜饯那都是顶好的,街里街坊的孩子都喜欢吃。” 程六初应道:“那就好,孩子们嘴馋,就盼着这点甜呢。” 掌柜笑着说:“姑娘,您放心,这味道错不了,保准吃了一回啊想第二回。” 程六初买好糕点后走出铺子,在路边的小摊处看到一些新奇的小玩意。 她停下脚步凑近一看,好奇地拿起一个狐狸小木雕。 “老板娘,这木雕怎么卖呀?” 小摊老板娘笑着回答:“姑娘好眼光,这些木雕都是我家男人亲手仔细雕刻的,一个只要三文钱。” 说着,老板娘还朝着坐在旁边忙于雕刻木雕的夫君指了指。 程六初看了一眼正专心雕刻木雕的师傅,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拿起几个小木雕仔细端详。 “老板娘,您这木雕确实不错,我挑几个带走。” 小摊老板娘赶忙说道:“好嘞姑娘,您慢慢选。” 程六初选好后,递给老板娘。 “就这几个,您给包一下。” 小摊老板娘一边包一边说:“姑娘,您这是要送人吧?” 程六初微笑着说:“是啊,都是买给孩子们玩的,想着他们会喜欢。” 小摊老板娘笑道:“放心吧姑娘,孩子们看到肯定高兴。” 程六初付了钱后,拿着包好的几个小木雕,心满意足地继续往前走。 不一会儿,程六初的手上就提满了大包小包,有美味的糕点,有趣的小玩意儿,每一样都饱含着她对城隍庙那群孩子深深的思念和期待。 怀揣着这份心意,程六初加快了脚步,迫不及待的朝城隍庙走去,想快些与孩子们一同分享这份重逢的喜悦。 一路上,她想着即将见到的那些熟悉的面孔,嘴角不禁泛起微笑。 然而,当她来到城隍庙前笑容瞬间凝固,她走进庙内,四处张望,只见那原本摆放着各种物品的角落如今也是空空荡荡,只有一些灰尘在空气中飞舞。 程六初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连忙转身走出庙门,向周遭路过的人打听情况。 她拉住一位路过的妇人,焦急地询问:“大娘,您知道这城隍庙以前住这儿的人都去哪儿了吗?” 妇人一脸茫然,摆摆手说道:“这我不知道啊,我也是最近才发现这儿没人了。” 程六初又接连问了几位路人,可他们都纷纷表示不知情。 程六初的心里越发慌乱,就在她感到茫然无措之时,一个小乞丐从角落里钻了出来。 “姐姐,你是在找之前住在这儿的人吗?” 程六初的眼中闪过一丝期望,赶忙问道:“是啊,小乞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小乞丐连忙点头,程六初追问道:“可以告诉姐姐,他们去哪了吗?” 小乞丐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直勾勾地盯着程六初手中提着的糕点,还不时地吞咽着口水。 程六初瞬间心领神会,给了小乞丐一包糖饼。小乞丐接过之后,迅速打开牛皮纸,毫无顾忌地大口大口狼吞虎咽起来。 程六初温柔地看着小乞丐,微笑着说道:“慢点吃,别噎着,我这有水,你喝一点吧。” 说着,她便从腰间解下水囊,递向小乞丐,眼神中满是关切。 小乞丐抬起头,嘴里还塞着糖饼,眼睛亮晶晶的。 “谢谢姐姐,你不仅人美,心还善。” 他含糊不清地说着话,还用脏兮兮的小手抹了抹嘴,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程六初听到突如其来的夸奖,双颊微微泛红,害羞地浅笑了下。 接着她又问道:“既然吃过东西了,这下总可以告诉我这城隍庙到底发生何事了吧。” 小乞丐挠了挠头,说道:“半个月前,这城隍庙里的人早就被一个陌生男子接走了。” 程六初听后,心中一阵惊愕。 “那你知道那个男子是谁吗?他们又被接到哪儿去了?” 小乞丐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不知道那个男子是谁,但我知道城隍庙里的人被接去哪了。” 程六初顿时眼前一亮,赶忙问道:“那你能带姐姐去找找他们吗。” 小乞丐痛快答应道:“好,你跟我来吧。” 随后小乞丐领着程六初来到了万商馆的后巷处,那里头坐落着一个叫‘楚园’的院子。 小乞丐指着院门说道:“喏,城隍庙里的人就是被搬到了这。” 程六初疑惑地看了看楚园的四周,大门也紧闭着,随后她从腰间掏出一两银子递给小乞丐。 “小乞丐,这是给你指路的报酬,拿着买些好吃的吧。” “我看你衣裳也破烂不堪,我是南街那边初心绣衣坊的掌柜,明日你有空的话可以到我铺子里领一件新衣裳穿。” 小乞丐没想到今日撞大运了,还碰了个有钱的善人。 他颤颤悠悠地接过银子,忙不迭谢道:“谢谢姐姐,哦,不对,谢谢恩人!” 程六初微笑着说:“你先去吧,明日记得到绣衣坊找我。” 小乞丐笑嘻嘻地点了点头应是,便走开了。 程六初看着眼前这座叫楚园的院子看起来宁静而古朴,院墙爬满了翠绿的藤蔓,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 程六初怀着忐忑又期待的心情,走到院门口。只见她抬手拉起门环,轻轻敲了敲那扇紧闭的门。 啪啪啪—— 敲完门后,程六初便静静地站在门前,目光紧紧地盯着那扇门。 随着几声敲门响后,院里头终于传来了一阵回应声。 第135章 一切都好起来了 黄婶正在院子里的厨房里处理熬制腊八粥的食材,此刻她正忙得不可开交。 灶膛里的火熊熊燃烧着,锅里的腊八粥正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浓郁的香气弥漫在整个院子里。 她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水,双手也在不停地搅拌着锅里的粥,还时不时地转身切菜、配料,为今晚的腊八晚宴做着精心准备。 突然,她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黄婶立刻停下手中的活儿,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快步走向门口。 “来啦,来啦~是谁呀?” 她打开门一看,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笑容,原来是程六初来了,而且还看见她的手上提了大包小包的东西。 程六初没想到是黄婶开了门,顿感惊喜。 她率先开口问道:“黄婶,你这是……住在这里吗?” “可不是嘛,我还说这过节的谁会来登门,原来是小初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她连忙接过程六初手中的东西,拉着她的手走进院子。 “先前搬过来的时候,一直想找你过来吃乔迁饭,没想到你竟然自己找来了!”黄婶笑着说道,眼神中满是欢喜。 “对了小初,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程六初笑着对黄婶解释道:“黄婶,我刚才去城隍庙找您了呀,结果到了那儿却扑了个空。” “还好遇到一个小乞丐,是他好心领我过来的呢。” 此时,一只蝴蝶翩翩飞过,仿佛也被她们的对话吸引。 黄婶听了,笑得更爽朗了。 “哎呀呀,原来是这样啊。” “就在半个月前,我们才搬进这楚园住下的。” “怪我一时忙忘记了,也没让宋赢及时告诉你搬家了。” “没事的黄婶,我这不是找来了嘛。”程六初听后,不禁环顾起这安静的院子。 院子里的地面打扫得干干净净,墙角的水缸里还养着几尾欢快游动的小鱼。 她突然疑惑道:“大娘,怎么不见孩子们啊?” 黄婶赶忙进屋倒了杯水递给程六初,含笑道:“他们呀,都去学堂读书了,晚点就会回来咯。” 程六初的眼中满是好奇与惊喜,一些日子不见他们,不仅换了好的宅子住下,无家的孩子们都有书读了,简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接过水杯轻抿了一口,继续问道:“黄婶,这是怎么回事呀?一段日子不见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黄婶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色,一直笑得合不拢嘴。 “哈哈,宋赢现在可出息了,遇见了个好主顾。” “这院子呀,就是宋赢的老板陆公子特意买下来给我们暂住的,还说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呢。” “那陆公子人可真好呀,宋赢也是命好,我们跟着他,可不就过上好日子了嘛。” 黄婶孜孜不倦地说着,话里话外洋溢着幸福和满足的神色。 程六初微微蹙起眉头,眼中带着一丝疑惑,轻声说道:“陆公子?” 黄婶忽然握住程六初的双手,满脸感激地看向她。 “就是临泗王府里的陆文楚陆公子啊!” “宋赢可说了,还是你托陆公子介绍活儿给他做工挣钱的。” “小初呀,我还得感谢感谢你,帮了我们许多。” 说着,黄婶的眼眶都有些湿润了,双手紧紧握着程六初的手不肯松开。 第136章 你有心上人吗 程六初也没想到陆文楚的为人这么好,不仅把宋赢安排在商会里干活,还置办了宅子,也给孩子们安排了上学堂读书。 陆文楚这送佛送到西的做派真是了不得,程六初记在心里,得找个机会好好感谢一番。 程六初面对黄婶这突如其来的感谢,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这哪有什么值得谢的呀!肯定是宋赢自身能干,要不然陆会长也不会这般照顾你们。” “既然这样,你们就踏踏实实安心住着吧!” 黄婶眉开眼笑地说道:“可不是嘛,我压根没想到,这泼天一般的富贵,竟被我和宋赢给接住了。” 两人笑盈盈的聊完天后,程六初便看见厨房的灶台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食物。 她心生好奇,笑着问道:“黄婶,您这是在做什么好吃的呀?” 黄婶看灶台的火马上要灭了,赶紧走到灶台往里加了点柴火。 “这不是赶上今日是腊八节嘛,正忙着准备今晚的晚饭呢。” 程六初瞧着黄婶独自一人忙前忙后的,心有不忍。 “黄婶,您一人哪里忙得过来,我来帮忙吧。” 说罢,她便撸起衣袖,加入了厨房的忙碌行列一起干活。 黄婶感激地看了程六初一眼,两人在烟火缭绕中,有说有笑地准备着这充满温馨与期待的节日晚宴。 …… 『临泗王府内』 那雕梁画栋的小厅内,华灯初上。 临泗王和陆文楚正坐在饭桌前,桌上也陆续摆上了珍馐美馔。 此时,安宁郡主脚步轻快地走来,盈盈落座,脸上洋溢着期待开席的神情。 她漫不经心的拿起筷子准备夹菜,然而这时,临泗王却眉头紧皱。 他面色阴沉地说道:“真是没规矩!侧王妃都还没来,怎能擅自动筷!” 安宁郡主听闻,娇俏的面容瞬间布满委屈,却又不敢反驳,只是咬了咬嘴唇,眼神中透着倔强与不甘。 陆文楚见状,连忙打圆场道:“义父莫要动怒,安宁妹妹想必是饿了,这才心急了些。” 临泗王冷哼一声,不再言语,厅内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而压抑。 就在这时侧王妃金纱纱姗姗来迟,她身旁的婢女玫瑰正端着刚熬好的腊八粥,二人一同走进了厅内。 安宁郡主一看来人,率先发难道:“哎哟,有些人啊真是没规矩,哪有当妾室的让夫君等着吃饭的道理。” 金纱纱见状,微微欠身,神色带着几分歉意。 “王爷,郡主,妾身刚刚是在厨房里忙着烹制这腊八粥,故而晚到了,还请王爷恕罪。” 临泗王爷还未来得及开口,安宁郡主又抢先一步发话。 她大声说道:“一点侧王妃的样子都没有,还跑去厨房做腌臜活,王府内什么珍馐美味厨子做不得,真是自降身份!” 临泗王爷皱了皱眉,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说道:“安宁所言有理,你以后莫要再进厨房了。” 金纱纱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声音略带颤抖地应道:“是,妾身谨遵王爷教诲。” 就这样,整个晚宴的气氛瞬间沉闷下来。 坐在一旁的陆文楚看了看临泗王的脸色,开始打着圆场。 “义父,想必侧王妃也是为腊八晚宴增添些心意罢了。” “我看这鱼比往日的鲜美许多,您尝尝?” 说罢,陆文楚连忙夹起一筷子鱼肉置于临泗王的碗中。 临泗王阴沉的脸色稍稍缓和,说道:“行啦行啦,都坐下吃饭吧!” 随后,安宁郡主笑意盈盈地夹了口菜给临泗王。 她娇声道:“父王,您吃这个,这个好吃。” 临泗王满脸慈爱,乐呵呵地说道:“好好好,安宁也多吃些。” 说着,还用手轻轻拍了拍安宁郡主的肩膀。 席间,安宁郡主还得意地瞥了一眼金纱纱。 整顿饭下来,那盆腊八粥孤零零地放在桌上,无人触碰。金纱纱只能默默坐在一旁,强颜欢笑,心里满是失落。 …… 对比王府的压抑,另一边的楚园内则是有说有笑的,欢乐至极。 屋子内暖意融融,几人围坐在饭桌前,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之情。 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腾腾的热气不断上升,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黄婶笑容满面,眼中满是慈爱,不停地给程六初和宋赢夹菜,嘴里念叨着:“多吃点,多吃点。” 程六初乖巧地点头,脸上露出盈盈笑意。 “黄婶,您今天也辛苦了,您也多吃些。” 说着,她立刻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到黄婶碗里。 此时,宋赢的嘴里还塞着食物。 他连忙附和着:“你们都辛苦了,都吃都吃” 说罢,他又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旁边一桌坐着一堆小孩,他们也正吃得欢快。小脸红扑扑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饭菜的美味。 有的孩子嘴里塞得满满的,腮帮子鼓得像个小仓鼠一样,含糊不清地说着:“太好吃啦!” 还有的孩子不时地发出欢快的笑声,整个屋子都充满了温馨欢快的气氛。 程六初看着这热闹又温馨的场景,心中满是幸福,接着和大家一起尽情享受着这欢乐的用餐时光。 晚饭后,明亮的月亮高高地挂在天上,如水的月光轻柔地洒下来,照亮了坑洼不平的街道。 程六初和宋赢俩肩并肩慢慢地走着,宋赢坚持要送程六初回金府。 路上闲来无事,二人开始唠起家常。 程六初率先开口说道:“宋赢呀,最近这段日子里,你有没有碰上自己喜欢的姑娘?” 宋赢一听,脸唰地一下红了,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小初姐,还真没有呢,这种事急也急不来,得看缘分。” 程六初脸上带着笑意,温柔地说:“也是,缘分这东西啊,该来的时候自然就会来的。” 宋赢紧接着问道:“那小初姐,你有心上人吗?” 程六初微微一怔,随后脸上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她的眼神突然变得温柔,随即轻轻点了点头。 “我心中确实有一人。” 宋赢露出八卦的神情,追问道:“那他是怎样的人,一定对小初姐很好吧?” 此刻,程六初突然陷入美好的回忆之中。 “他呀,平时待我确实很好,事事以我为先。在我心中,他便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存在。” 宋赢听着程六初的描述,一时间不禁露出羡慕的神情。 第137章 哪里来的小孩啊 聊完八卦后,程六初满眼关切地看着宋赢。 “宋赢,你最近在商会怎样?做工累不累?” 她心想着,宋赢去商会也待了一段时日,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会不会被人欺负。 宋赢在赌坊看场子的事还不能告诉他人,他变得有些心虚,眼神变得有些飘忽,不敢与程六初对视。 他的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还挠了挠头假装镇定。 “小初姐,我最近不在商会做工了,陆会长他给我介绍了另一个大活,挣得比之前多。” 程六初微微一怔,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真的?什么活啊?你现在可比我有出息了。” 程六初心里十分欣慰,实打实替宋赢开心。觉得他终于有了更好的发展机会,以后和黄婶他们的生活也能更轻松些。 宋赢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连忙摆了摆手。 “就只是帮着陆会长打理生意而已,不是什么大买卖,你就别担心我了,现在的生活我挺满意的。” “说到这,还要谢谢小初姐介绍我到陆会长身边做事呢。” 程六初笑着摇摇头说:“谢什么呀,你就是我弟弟,我当然希望你能越来越好。” 说完,她心里还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只能暗暗提醒自己,等有机会搞清楚情况再说吧。 随后二人,走到一个狭窄的胡同口,程六初停下脚步。 “宋赢,你送到这就可以了,还有几步路就到金府,我一个人回去就行。” “你也赶紧回去吧,别让黄婶担心,回去的路上小心点啊。” 宋赢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小初姐,有空常来楚园玩。” “好,一定!” 二人道别后,程六初便迈着轻盈的步子接着往前走。 宋赢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的身影逐渐远去,直到看不见了,这才转身慢慢地往回走。 …… 『临泗王府』 在金纱纱的房内,悠悠烛光。 她坐在软榻上,纤细的手指拈着针线,专心地绣着一幅精美的花样。 月色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勾勒出一幅静谧美好的画面。 金纱纱以前在家中,她还能帮忙打点府中的账目,现下只能在房中做女红。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 金纱纱立刻停下手中的针线,微微蹙眉,侧耳倾听。 只听见那声音愈发清晰,竟是咀嚼食物的声响,而且还伴随着一些抽泣声。 她起身,轻移莲步走向门口,猛地拉开房门。 原来是自己的婢女玫瑰正躲在角落里,手里似乎抱着一个大盆,津津有味地吃着盆里的吃食。 金纱纱微微皱眉,眼中满是疑惑与关切。 “玫瑰,你这是在干嘛,吃东西怎么还哭上了。” 玫瑰听到声音,猛地一转身,露出那张哭泣的大圆脸。 她脸上的肉因哭泣而微微颤抖着,眼眶也发红,泪水还在不断地从眼角滑落。 而她的嘴里却塞得满满的,腮帮子鼓得像只小仓鼠,嘴角还沾着些许腊八粥的残渣,模样显得有些滑稽又让人心疼。 玫瑰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慌和不安,抽噎着说道:“小姐,我……我看您煮的腊八粥倒了怪可惜的,所以才……” 说着,她低下头,不敢金纱纱直视的眼睛。 金纱纱听完,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神色。 她立刻上前凑近,抽出丝帕给玫瑰擦干脸上的泪水。 “进屋吃吧,外头挺冷的。” 玫瑰点头如捣蒜,这才跟进到屋里,坐在桌前继续胡吃海塞着。 而金纱纱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眼神中忽然透露出一丝难过和无奈。 玫瑰虽然平时没心没肺的,但观察到主子此刻脸色并不好。 突然,她站起身来,气恼道:“小姐,今日您这般辛苦为他们做饭,王爷他们却不领情,真是太过分了!” 对于玫瑰的愤愤不平,让金纱纱的心中稍感慰藉,但她还是不由地暗自思忖:在这王府之中,规矩森严,以后这样的委屈恐怕是少不了的。既然已经嫁了进来,就只能去慢慢适应,去忍耐。 想到这,金纱纱轻轻叹了口气,神色略显疲惫,却还是平静地说道:“莫要这般说,且忍着吧。” “这王府内规矩严,我既嫁进来,就该知道日后说不定还有很多委屈要受,做好心理准备就是了。” 她的眼神中虽有一丝无奈,但更多的是坚定和隐忍。 玫瑰一听此话,也跟着叹了口气。 随后又重振旗鼓,笑着安慰道:“小姐,我以后在王府内定会好好守护您的。” 金纱纱看她如此,终于扯出一丝笑意。 “好,快吃吧,天色不早了,吃完早些歇息。” …… 『金府』 程六初这会正拖着疲惫的身躯,从后门缓缓走进府中的院子。灯笼内的烛火余光将她的身影拉长,显得有些孤单。 刚刚走进后院,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角落的草丛传来,打破了这份宁静。 程六初皱了皱眉,心想:这估计又是哪家的阿猫阿狗在捣乱吧。 她轻手轻脚地朝着发出动静的地方走去,裙摆拂过地上的落叶。 靠近草丛,她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却发现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蹲在那里,费力地用花盆试图盖住一个狗洞。 程六初不禁有些惊讶,这竟然是个约摸十岁大的小孩。 程六初惊讶之余,轻声问道:“你是哪里来的小孩啊,竟然在这里鬼鬼祟祟的?” 金铃儿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身子一颤,手中的花盆差点掉落。 他猛地转过头,怯生生地看着程六初,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我……我想把这个洞盖住,不让小狗跑出去。” 程六初微微一笑,语气更加温和。 她疑惑道:“那你告诉姐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金铃儿咬了咬嘴唇,指了指旁边刚出生不久的狗崽子。 他低声说道:“这是我偷偷养的小狗,要是被发现了,府里的人定会把它赶走的。” 这只小狗是金铃儿今日在后巷玩闹无意间发现的,他看它怪可怜的,就瞒着家里人私自抱了回来准备偷偷养着。 程六初轻轻摸了摸金铃儿的脑袋,缓缓说道:“别担心,只要你好好照顾它,不会有人赶走这只小可爱的。” 第138章 它叫嘻嘻 金铃儿立马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一阵希望。 “真的吗?” “那姐姐你能不能帮忙保守秘密,别告诉其他人知道我在这养了小狗狗?” 程六初微微点头,答应道:“那当然,不过你也要答应姐姐,要照顾好它,不能让它到处捣乱哦。” 金铃儿用力地点点头,脸上瞬间绽放出开心的笑容。 “谢谢姐姐!” 随后,他们二人一同照顾起小狗。 程六初轻柔地抱起小狗,仔细地检查它身上是否有受伤的地方,眼神中满是关切。 金铃儿则在一旁,拿着一块干净的毛巾,小心翼翼地为小狗擦拭着身上的尘土。 他的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小狗小狗,别怕别怕。” 接着,他们还一同给小狗喂食。 金铃儿抱来水盆,喂其喝水。 程六初刚好今晚从黄婶那带回来了一些肉干,她将其一点点撕开,慢慢地递到小狗的嘴边,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嘴里还鼓励着小狗。 “快吃快吃,可香啦!” 小狗欢快地摇着尾巴,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那模样可爱极了。 在照顾小狗的过程中,程六初和金铃儿不时地相视一笑,彼此的眼神中都流露出温暖和喜悦。 月色如水,洒在程六初和金铃儿以及那只活泼的小狗身上。 他们二人看着吃饱喝足的小狗在他们脚边欢快地蹦跶着,满心欢喜,心里也萌生出了要给小狗起个名字的想法。 金铃儿眨着灵动的大眼睛,率先兴奋地开口说道:“姐姐,不如咱们给小狗起个名字吧,这样叫起来也亲切些。” 程六初微笑着点头应道:“好呀,那你先开动小脑袋瓜想一想。” 金铃儿歪着脑袋,一脸认真地思考了片刻。 接着他迫不及待地说道:“叫它糯糯怎么样?因为它的叫声听起来软软糯糯的。” 程六初轻轻摇头,耐心地说道:“这个名字好像有点普通呢,咱们的小狗这么特别,得起一个更独特的名字。” 金铃儿听了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又皱起眉头苦思冥想起来,那模样十分可爱。 过了一会儿,他眼睛一亮,再次兴奋地说道:“那叫圆圆吧,你看它的眼睛圆圆的,多可爱呀。” 程六初摸了摸小狗,微笑着说:“这个名字倒是可爱,不过好像不太特别哟。要不,咱们再好好琢磨琢磨。” 金铃儿一时为难了起来,程六初也陷入了沉思,她望着小狗那欢快的身影,月光下,小狗的毛色仿佛都带着一层神秘的光辉。 过了好一会儿,她温柔地说:“要不就叫它嘻嘻怎么样?希望它能一直给我们带来快乐和喜悦,让我们的生活充满欢笑。” 金铃儿听了,拍着手开心地叫好:“嘻嘻,这个名字好听,以后它就嘻嘻啦!” 脚边的小狗似乎也听懂了自己有了名字,欢快地围着他们转圈圈,嘴里还发出“汪汪”的叫声,仿佛在表达着它的喜悦。 月光下,他们的笑声和狗叫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温馨,仿佛构成了一幅美好的画卷。 给小狗起完名字后,程六初看着身旁一脸欢喜的金铃儿。 她微笑着问道:“嘻嘻已经有名字了,那小弟弟呢,你叫什么名字呀?” 金铃儿的眼神瞬间闪过一丝慌乱,犹豫了一下,才小声说道:“姐姐,我叫小虎子。” 程六初瞧着他那有些躲闪的目光,心中隐隐觉得这或许不是他的真名,但也没有继续追问。 她只是温和地说:“小虎子,这名字真不错呀。” 金铃儿听了,抿了抿嘴唇,似乎有些紧张,目光也不敢与她对视。 紧接着,金铃儿眨着好奇的眼睛问道:“姐姐,那你叫什么呀?” 程六初笑着随口胡诌道:“我呀,叫小狐狸。” 金铃儿愣了一下,不禁“啊?”了一声。 程六初看着他露出了疑惑的神情,立即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 她笑着解释道:“好啦,跟你开玩笑的,我叫程六初,你可以叫我小初姐姐。” 金铃儿用力地点了点头,笑道:“小初姐姐,好的我记住啦,那以后我们就是照顾嘻嘻的好朋友啦。” 说着,他蓦地伸出了尾指,向程六初示意一起拉钩。 程六初见此情形便予以附和,“好,我们以后一起照顾好嘻嘻!” 二人瞬间露出了开心的神色,随后看小狗睡下了,便才道别离开。 『兰庭院内』 夜已深,金乌在院子里来回地踱步正等待着心上人的归来,他不时望向院门,眼神中满是期待与焦急。 终于,程六初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处。 金乌瞧见她回来,脸上瞬间绽放出笑容,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一把牵起她的手,拉着她往厅内走去。 “这天寒地冻的,怎么那么晚才回来。” 走进厅内,金乌边说边把程六初按在椅子上。 程六初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脸上立马露出甜甜的笑意。 “我这不是一时贪玩嘛,是我不好,让少熙久等了。” 金乌轻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调侃道:“可不是嘛,我准备了些热梨汤,罚你赶紧服下,暖暖身子好睡觉。” 程六初知道他是在开玩笑,瞬间眼中满是感动。 她笑道:“还是少熙贴心,会照顾人,这梨汤是你亲自熬的?” 金乌轻轻摸了摸女主的头,满眼宠溺道:“是啊,快喝吧,莫要着凉了。” “闻起来真香甜,喝了今晚定能做个美梦。” 说完,程六初立刻端起碗,小口小口地喝着热梨汤,厅内瞬间弥漫着温暖与甜蜜的气息。 程六初喝完梨汤后,略带疑惑地对金乌说:“刚刚我在后院碰见一个叫小虎子的小孩,你可认识吗?” 金乌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摇了摇头说:“不认识,可能是哪个仆从的孩子吧。” 程六初听了,只是“噢”的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 此时,厅内的烛火轻轻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晃动。 程六初把梨汤也喝完,看天色也不早了,便提议回房歇息。 “今日你忙着祭祀的事应该累了吧,回房早些休息吧。” 金乌点了点头,温柔地应道:“好,听你的,那我们回去吧。” 随后,甜蜜的二人手拉着手,欢声笑语地各自回房就寝了。 第139章 有爱方能走天下 翌日清晨,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柔和地洒在屋内,鸟儿在窗外的枝头欢快地歌唱。 程六初在这温馨的氛围中悠悠转醒,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起身推开雕花的窗户,带着几分寒意的空气中夹杂着梅花香扑面而来。 经过简单梳洗完毕后,程六初来到厅内。 厅内也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墙上的字画在光影中显得愈发古朴典雅。 饭桌上已经摆放好几个精致菜肴,程六初落座准备用早饭。她看了看身旁空空的座位,转头问一旁的婢女。 “芍药,二少爷去哪了?” 芍药欠身回答道:“初小姐,二少爷一大早就护送老夫人去白马寺了。” 程六初微微颔首,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么匆忙吗,那少熙可有说何时归来?” 芍药轻声回应:“这个二少爷倒未曾提及,想来应该不会太久。” 说完,她又继续提醒道:“初小姐,快趁热用早饭吧,这些菜肴都是二少爷出门前,特意吩咐厨子做好送来的。” 程六初轻轻叹了口气,她看着满桌子菜,自己只有一张嘴,哪里吃得完。 “来,芍药陪我一起用饭吧” 程六初见她有些客气犹豫,于是又说:“这么多菜,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啊,别浪费了。” 芍药面露喜色,看着眼前这些美味,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答应道:“那奴婢……就坐下啦!” 程六初立马起身,一把将她拉过来按在凳子上用饭。 她笑着说:“来吧芍药,咱们一起吃,别客气。” 就这样,二人坐在饭桌前,这顿早饭,你一口我一口吃了好一会。 …… 『初心绣衣坊』 用过早饭后,程六初便匆匆赶到绣衣坊里照顾起生意,玉莲回老家探亲祭祀还没有回来,今日铺子里只得她和几个伙计一同忙活。 此时,程六初身着一袭素色围裙,发髻规整地绾于脑后,眼中透着专注与认真之态。 一位对门胭脂铺的老板娘走进铺子里,着急地说:“程掌柜啊,我这衣裳赶着明日参加宴会穿,今日能否给我改好?” 程六初微笑着接待道:“您放心,我尽量!” 随后她接过那件衣裳,先是眯起眼睛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用剪刀小心地裁剪着多余的布料。 只见她的手指轻巧地摆弄着布料,仿若翩翩起舞的精灵。 她时而以针线精心缝缀,针脚规整且匀实;时而又执起铁熨斗,轻柔地抚平衣裳上的褶痕,动作熟稔且曼妙。 中午时分,初心绣衣坊里头的客人多了起来,程六初忙得连口茶水都顾不上喝。 虽是冬日,但她额头上也渗出了些许汗珠,她随手用袖口擦了擦,便又投入到忙碌中。 这时铺子里有一位大娘流连光顾,她看着程六初不停地忙活,问道:“闺女,你这手艺可真好,就是太辛苦了!” 程六初笑着回应:“大娘,不辛苦,能让大家满意就行。” 时间在忙碌中渐渐流逝,不知不觉,太阳悄然西斜,晚霞也染红了半边天。 这会,程六初终于完成了衣裳的修改,她轻轻捶打着有些酸痛的胳膊,长舒了一口气。 伙计素娘看她忙活了一整天,赶忙倒了杯热水递给她喝。 “程掌柜,您今日辛苦了,先喝点热茶缓缓吧。” 程六初接过素娘手中的茶杯,一饮而下,果然是渴坏了。 “这衣裳修改好,你现在包起来送到对面胭脂铺王掌柜吧,别让她久等了。” 素娘应道:“是的掌柜,我这就去。” 程六初似乎想起了一件事,突然拦下她问道:“等等,素娘,你今日可看见有没有一个小乞丐来绣衣坊找我。” 素娘仔细想了想,应道:“没有啊,怎么啦?” 今日绣衣坊里忙,别说小乞丐,她连个小孩子都没见着。 “没什么,没有就算了。” “你先去忙吧。” 程六初的心中不禁犯嘀咕,昨日明明让那个小乞丐来找自己讨衣裳的,怎么今日都黄昏了,还不见来。 随后她站到门口处,四处望了望确实不见小乞丐的踪影。 很快,素娘就送完衣裳回来了。 她一边踏进铺子,一边高兴地说“掌柜的,胭脂铺的王掌柜让我跟您说,您手艺真好,衣裳正合适呢。” 程六初听到顾客满意的回馈,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她看天色渐黑,于是大声叮嘱道:“今日天冷,街上这会已经没有什么人在逛了,你们几个先下工,早些回家歇息吧。” 几个伙计得知今日可以早些下工,皆露出笑意。 她们纷纷异口同声说道:“谢谢掌柜,那我们先回去了。” “好,明日再见吧。” 程六初看她们都走了,便走到柜台前打开账本,清点着今日绣衣坊里的营收。 她时而轻拨算盘,那算盘珠子在她指尖下轻快地跳动,发出清脆的声响;时而又拿起毛笔,蘸饱墨汁,在账本上工工整整地记账。 她专注的神情,沉浸其中,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 此时,夜里的寒风透过窗户轻轻吹了进来,轻柔地拨弄着她的发丝,可她却浑然不觉,依旧专心致志地忙碌着,那认真的模样,让人不忍打扰。 又过了好一会后,天色已黑透,绣衣坊里也点燃了几支蜡烛。 这时,昨日出现在城隍庙,给程六初带路的那个小乞丐终于出现在绣衣坊门口。 他站在门外,冲着铺子里头喊道:“姐姐,我可以进来吗?” 程六初闻声,探头向门外瞧了瞧,她一看是昨日那个小乞丐来了,立刻放下手中的毛笔上前迎他。 她笑道:“是你啊小乞丐,快进来。” 说着,程六初立马把他拉进铺子里坐下,还给他拿了些点心吃。 小乞丐兴许是肚子饿了,拿起点心就吃,囫囵吞枣的吃相毫不客气。 程六初看着有一顿没一顿的小乞丐,忍不住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看他吃得比较急,于是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来喝点水,慢点吃,别噎着了。”她的动作和语气都极其温柔。 这一刻,小乞丐被她治愈到了。 他连忙谢道:“谢谢姐姐,你人真好!” 此时他的嘴被塞得鼓鼓的,像个小仓鼠一样,很是可爱。 第140章 程六初有意收留小乞丐 程六初好奇问道:“对了小乞丐,怎么白日里,不见你来啊?” “幸好我还没关门打烊,不然你今日可就白跑一趟咯。” 小乞丐突然涨红了脸,他放下手中的点心,开始支支吾吾地说:“姐姐,我……” 程六初微微皱眉,看出了他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眼中满是关切,轻声问道:“怎么啦?” 小乞丐咬了咬嘴唇,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开口说:“其实我白天就路过此处了,但望了望铺子里生意兴隆的模样,然后又走了。” 程六初瞬间一脸的疑惑,又紧接着追问道:“那白日里怎么没有进来,而是晚上才来?” 小乞丐低下头,双手不安地揪着衣角,他难为情地道出真实的缘由。 “我想着白日里,姐姐的铺子里都是些贵客光临。”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了顿语气。 “我只是一个人人嫌弃的臭乞丐,我怕……我怕我一进来会冲撞了客人,这样会影响姐姐铺子里的生意。” “以前我在各个商铺门口乞讨,那些掌柜都不待见我们这种乞丐,根本不愿让我靠近。” 说罢,他怯生生地抬眼看了看程六初,眼神中满是自卑与胆怯。 程六初听了小乞丐的这番话,感叹世态炎凉,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 她在心中暗暗责备自己,为何没有早些察觉到小乞丐的存在,让他在门外独自徘徊了那么久。 她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孩子竟有着如此细腻且卑微的心思,明明只是想要寻求一点温暖和帮助,却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如此怯懦和小心翼翼。 她轻柔地摸了摸小乞丐的脑袋,微笑道:“小傻瓜,我这里啊,你什么时候来都欢迎。” 小乞丐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嗫嚅着说:“真的吗?” 程六初的目光很是坚定,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那当然,我这里随时欢迎你来!” 小乞丐突然眼泛泪光,感动道:“姐姐你人真好,跟其他人都不一样,我喜欢姐姐。” “你这孩子,嘴真甜。”程六初说着,又拿起了一块糕点,递给他。 小乞丐接过糕点又继续吃起来,他的肚子像是无底洞一样,程六初看着他的模样眼里满是心疼,想必平时根本没吃上过一顿饱饭。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总不能让我一直叫你小乞丐吧。” 小乞丐低垂着头,低声说道:“我一出生就被父母抛弃了,是一个老头乞丐收留了我,但也没有给我取名字。” “一年前,老头也死了,我一直一个人以乞讨为生,大家都叫我小乞丐,也习惯这个称呼了。” 程六初没想到他的遭遇听起来如此可怜,所以她下定决心,一定要给予小乞丐更多的关爱和帮助,让他知道他也值得被尊重和善待。 “原来是这样啊,真是个小可怜,相信姐姐一切都会过去的。” 程六初突然歪着头,用征求的目光看着他。 “我问你哟,介不介意姐姐现在就给你取一个新名字。” 小乞丐听了猛地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高兴地点了点头。 他笑着咧开嘴说道:“姐姐真的要为我取名字吗,那可真的太好了。” 程六初手托着下巴,微微蹙起秀眉,开始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让我好好想想给你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随后,她起身到柜台取来纸笔放在桌上,神情专注而郑重地执笔书写着,一笔一划地为小乞丐认真地勾勒出给他新取的名字——冬遇。 “那就叫……冬遇。” “这以后就是你的新名字啦,喜欢吗?” 程六初的脸上绽放着如同春日芙蓉花开般的笑容,那笑容里饱含着对小乞丐的关爱与期许。 小乞丐虽然不识字,但看着纸上的名字,眼睛突然一下子亮了起来,脸上也同样绽放出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他兴奋地说道:“冬遇,好听!这名字我喜欢。” “不过,是什么意思啊?”他歪着头,一脸好奇与期待,求知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 程六初微笑着,目光中满是柔情,耐心地向他解释。 “我们是在冬天相遇的,为了庆祝这个特别的初识时刻,以后‘冬遇’这个名字,就是专属于你的称呼啦!” 小乞丐兴奋得手舞足蹈,欢呼雀跃起来,高兴得又蹦又跳,大声喊道:“我懂啦!” “太好了,我有名字啦……我有名字啦!” 随后他又跑出绣衣坊门口,高兴地拉着零丁路过的百姓介绍着自己的新名字。 “我叫冬遇,我叫冬遇,我有名字啦,哈哈哈哈~” 虽然路人对小乞丐突如其来的兴奋不理解,但一点也不影响小乞丐,此刻,他拥有了名字仿佛拥有了新生般的快乐。 程六初立于绣衣坊的门内,并未上前加以劝阻,仅是在旁陪着。 她看着单纯且快乐的小乞丐,瞬间捂嘴浅浅一笑,被他那纯粹的快乐所感染,由衷地为他感到欢喜。 这时,金乌与福鼎乘坐着马车归来,本来秦美兰有意留他在白马寺中过一夜再让其回京都城的。 但金乌却心心念念记挂着心上人,便连夜赶了回来。 秦美兰也不得不感叹,儿大不中留啊! 这时,马蹄声“嘚嘚”作响,在街道上缓缓前行。 到达初心绣衣坊时,金乌透过车窗看见铺子里还亮着灯,示意前面驾车的福鼎停下,想着接程六初下工一同回家。 他刚掀开车帘下马车,便瞧见绣衣坊门口有个小乞丐正欢呼雀跃,兴奋异常。 金乌不禁微微皱眉,心中满是疑惑,转头向福鼎问道:“今夜这绣衣坊门口,怎么会突然有个如此兴奋的小乞丐在此?” 福鼎也是一脸茫然,摇头表示不知。 金乌快步走向绣衣坊,刚好与小乞丐擦肩而过。 程六初站在门口就远远地就看见金乌的马车停在前方,待他凑近到自己身边时。 她笑看着金乌说道“少熙,你回来啦,此去白马寺一路上还顺利吗?” 金乌点头,笑着回应道:“嗯,顺利!” “小初你怎么一个人站在绣衣坊门口,是在等我回来吗?” 说着,他立马贴心地握起程六初的双手揣到怀里捂热,好给她一丝温暖。 第141章 人狗追逐大战 “喏,我在陪冬遇呢。” 说着,程六初旋即转过头,笑着看向路边的小乞丐。 金乌随着她的视线也看向那个还在路边兴奋不已的小乞丐,他一脸疑惑。 “冬遇?你是说路边这个小乞丐吗?” “是啊~” 突然,程六初轻抿着嘴唇,目光有些忐忑地看向他。 “少熙,你正好回来,我有件事想与你商量。” 金乌用着温柔的眼神回应她,说道:“好,你说说看是什么事。” 程六初想帮一把这个小乞丐,于是作出决定要收留他。 “是这样的,路边那个小乞丐叫冬遇,我想收留他到一同在兰庭院住下。” 金乌闻言,微微挑眉,目光中带着几分思考。 程六初赶忙接着解释:“他身世可怜,无依无靠的。” “我瞧着他还算乖巧懂事,想着带回去能有个伴儿,也能帮着做点杂事。” “但金府毕竟是你家,我想征求下你的意见。” 说完,她低垂着头,心里直打鼓生怕金乌会拒绝。 “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可以再另外想办法。” 金乌看着她那紧张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他立即伸出一根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尖,回应道:“你是怕我不肯答应吗,傻丫头,我怎会不同意。” 他思量着如今妹妹金纱纱已然嫁去临泗王府,兰庭院内再也没有旁人能够陪程六初消遣解闷了,如今收留个贴身伺候之人在旁陪伴着倒也不错。 程六初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惊喜。 “真的?少熙你真的同意?” 金乌笑着点点头:“当然是真的,只要小初能高兴就好。” “就是添多一双筷子吃饭而已,算不得是什么大事。” “那真是太好了,谢谢你少熙!” 程六初激动地抱了下金乌,此时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随后她连忙转身朝着小乞丐招手。 “冬遇~,快过来!” 小乞丐冬遇听到呼唤,一路小跑着来到程六初身边,眼神中带着些许好奇和拘谨。 程六初拉过冬遇到身边,指着金乌说道:“冬遇,这位是金府的二少爷金乌。” 说完,她又看向金乌。 “少熙,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小乞丐,以后他叫冬遇。” 金乌微微点头,微笑着对小乞丐说:“冬遇,以后就跟着我们过日子吧。” 小乞丐看着眼前一副绫罗绸缎,十分富贵模样的金乌,立刻拘谨起来。 “好的,姐姐。” 接着他看着金乌,怯生生地行了个礼。 “见过金二少爷。” “这孩子倒是长得一副聪明伶俐的样子,你叫她姐姐,那便也应该叫我哥哥啊。” 冬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小心翼翼的开口,“哥哥……” 二人听到他如此乖巧的叫唤,金乌立马冲着程六初对视而笑起来。 随后,他们便带着小乞丐登上马车,准备回家。 福鼎手中的马鞭轻轻一挥,马车缓缓启动,车轮咕噜噜地转动着,渐渐远离了初心绣衣坊,朝着金府的方向驶去。 …… 『兰庭院内』 整个宅院内都沉浸在这寒冷的冬夜中,显得格外寂静和孤独。 程六初看着初来乍到的冬遇,半蹲着身子,微笑着对他说:“别怕,冬遇啊,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冬遇从未踏足过如此漂亮又富贵的地方,他瞪大了眼睛小心张望,满脸的不敢置信,身子还有些微微发抖。 “哥哥姐姐,我……我从来没想过能有这样的好事,我真的可以把这里当自己家吗? “我……我害怕这只是一场梦。” 程六初轻柔地摸了摸他的头,温柔道:“冬遇啊,别这么说,以后啊,住在这里再也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金乌也接着说道:“小冬遇,好好收拾收拾自己,随后安心住下吧。” 冬遇的内心还是有些战战兢兢,怯生生地看着他们,眼中还闪烁着泪花。 程六初看他马上要落泪,立即用衣袖帮他擦去眼角的泪水。 “你看啊,少熙哥哥是这里的主人,他都发话了。” “冬遇啊,等下就跟着福鼎哥哥,他会领你去院子里头住下的。” 说着,她指了指旁边站着听吩咐的福鼎。 “等你洗完澡,美美地睡上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冬遇用力点了点头,高兴地谢道:“好,谢谢哥哥姐姐的大恩大德,我一定铭记在心。” 程六初温柔回道:“好孩子,别客气~” 说完,金乌开始吩咐道:“福鼎,你先带着冬遇这孩子去沐浴,换上套干净的衣裳,再给他安排个房间,让他好好休息一晚上。” 福鼎应声道:“是,二少爷。” 就这样,福鼎领着冬遇往西厢房的方向走去。 二人穿过回廊,兰庭院内的锦灯照亮着各处。 一路上,冬遇都在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眼睛还不停地转动着,想把兰庭院的富贵之色尽收眼底,从而脚下的步子都变得迟缓起来。 福鼎看他走路有些慢吞吞的,立刻催促道:“冬遇啊,走快些,院子里头冷。” “好!” 冬遇听到福鼎在催他,这才加快了脚步跟上。 此刻,他的心里暖烘烘的,与往日缩在大街上风餐露宿的时光相比,如今的他倍感幸福与温暖。 …… 第二日清晨,阳光还未完全洒满兰庭院,淡淡的雾气在花草树木间萦绕。 金铃儿起了个大早,在赴学堂之前,他怀揣着小心思,悄悄前往秘密基地,要给小狗‘嘻嘻’喂食。 这是他每日上学堂之前都要做的事,在他不断的悉心照料下,‘嘻嘻’也越来越活泼好动。 踏入后院的那个隐秘之地,金铃儿从怀中掏出精心准备的食物,轻置于狗盆中,看着小狗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谁知道那小狗吃饱之后,竟兴奋地撒起泼来,四蹄翻飞,在后院到处乱窜。 金铃儿看它跑掉,心急如焚,立即撒脚丫子追了上去。 他俯身前倾,双臂奋力摆动,小脸涨得通红,一路呼喊,满是坚定冲劲 。 “嘻嘻听话,别乱跑啊!” “等等我啊,嘻嘻……” 嘻嘻就像那脱缰的野马,哪里肯听话,它时而往左一蹿,时而往右一拐。 金铃儿也跟着它左右扑腾,追逐的过程中他差点被石头绊得一个踉跄。 不知不觉,这一人一狗便闯入了兰庭院之中。院内的繁花被他们惊得摇曳生姿,地上的落叶也随之翩翩起舞。 第142章 兰庭院再度恢复热闹 还在屋里熟睡的冬遇,耳朵灵光地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立马跑到院子里,还帮忙抓住了四处逃窜的小狗嘻嘻。 两个小孩历经过这一番追逐打闹,终于成功抓到了调皮的小狗。 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冬遇轻轻地抚摸着小狗的脑袋,小狗舒服地眯起了眼睛,还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 而金铃儿则是拿着一根小树枝,在小狗面前摇摆晃动,逗得小狗欢快地蹦跳着去扑咬。 他们围着小狗嬉笑打闹,笑声也在院子里不停的回荡。 “哈哈,看它多可爱啊!” “来呀,小狗,这边这边!” 他们的欢闹声越来越大,此时,程六初还沉浸在香甜的睡梦中。 这喧闹的狗吠声和小孩的玩闹声透过窗户传了进去,打破了闺房内的宁静,不得不将她硬生生地从美梦中拽了出来。 她躺在床上双眼还在朦胧着,声音沙哑着。 她埋怨道:“好吵呀~” 程六初因为太困了,所以还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试图再度入眠。 可由于孩子们的玩闹声过于刺耳,她就这么彻彻底底被吵醒了。 乌黑的起床气开始笼罩着程六初,此刻,她的心情十分恼火。 她皱着眉头,一把将被子掀开,胡乱地穿上鞋袜和外衣,气冲冲地循着声音走去。 一路上,她的嘴里还嘟囔着:“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院子里大吵大闹,扰了我的清梦,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们!” 当她气势汹汹地走进庭院内,只见地上的落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几只麻雀也被惊得扑棱着翅膀飞走。 随即她却发现原来是金铃儿和冬遇这两个调皮鬼在和那只叫‘嘻嘻’的小狗一起玩闹。 那一瞬间,程六初想着不能和小孩子计较吧,她脸上的恼怒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惊喜和欢笑,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她叉着腰盯着他们两个问道:“嘿~原来是你们呀,说说看,你们两个调皮鬼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随后金铃儿和冬遇这两个小屁孩,一同乖乖地站在程六初的面前,开始解释前因后果。 程六初听了连连点头,也没有责备他们,反而是爽朗大笑起来。 随后,她收敛笑声,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她故意板起脸,双手叉着腰,装作一副严肃凶狠的模样,开始提高了音量说话。 “没想到这嘻嘻呀,比你们两个还调皮捣蛋。” “你们说,它把院子里弄得那么乱,是不是应该罚它不许吃午饭啦!” 冬遇听到小狗要遭殃,顿时吓得脸色大变,脸上尽是心疼的神色。 他着急地跑到程六初面前,双手紧紧拉住她的手,替小狗求起了情。 “姐姐,姐姐,求求你别罚嘻嘻,饿肚子很惨的。”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哀求的光芒,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哭腔。 说完,一旁的金铃儿也重重地点头附和着。 “我们可以帮你打扫院子,姐姐你看好不好?” “对啊,对啊,嘻嘻饿肚子很可怜的。” “实在不行,我可以把我那份吃的给它吃。” 两个小屁孩轮番上阵求情,脸上都流露出恳切的神情望着程六初,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而一旁的小狗嘻嘻也感受到了这紧张的微妙,立刻乖乖站在原地,不停摇着尾巴示好。 程六初看着眼前这一狗,俩个娃娃,皆是可怜又着急的模样,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两个小屁孩还是处于一头雾水的状态,不约而同的挠了挠头,然后相互对视了一眼。 异口同声道:“拜托拜托,姐姐放过嘻嘻吧。” 第143章 玩累了就是吃 她收敛笑声,摆摆手说道:“好啦好啦,姐姐刚刚是跟你们开玩笑,吓唬你们的,我不罚嘻嘻啦!” 两个孩子一听,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露出高兴的神色,接着纷纷跳起来欢呼鼓掌。 “太好了!姐姐不罚嘻嘻啦!” 他们高兴得又蹦又跳,整个兰庭院中瞬间又变得热闹起来,充满了欢声笑语。 程六初也加入孩子们玩闹的行列,她自己也像个孩子一般童真,一起在院子里尽情地玩耍着。 孩子们欢快地奔跑着,你追我赶,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 程六初时而蹲下身子,轻轻地抚摸着狗狗的脑袋,时而张开双臂,护着差点摔倒的金铃儿和冬遇。 那只可爱的小狗也在他们身边欢快地蹦跶着,尾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欢快。 与此同时,婢女芍药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脚步带起一阵微风。 她微微喘着气,朝着大伙说:“初小姐,饭厅内已经准备好早饭了,二少爷吩咐我让您赶紧过去用饭呢。” 程六初停下玩耍的动作,应道:“好,知道啦,我这就去。” 接着她看着两个小屁孩,温柔地说:“你们玩饿了吗?” 说着,两个小孩皆点了点头回应。 “走,我们用早饭去咯!” 就这样,程六初一手牵着一个孩子谁也不落下,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满心欢喜地朝着饭厅走去。 三人走进饭厅内,程六初的目光迅速扫过厅内四周,却并未发现金乌的身影,原本满含期待的眼神瞬间多了几分失落。 程六初微皱眉头,转头问旁边的忙着上菜的下人。 “你们家二少爷呢,不是叫我们吃饭吗,怎么他人不在?” 下人赶忙回话,恭敬地回答道:“回初小姐,刚才马场的纪管事突然来府里,他禀报说马场那边出了点事需要处理。” “二少爷也是一听到消息后觉得那场那边比较重要就先去忙了,临走前,还吩咐说让您自己先安心用早饭就好。” 程六初听完下人的回话后,这才安心地点了点头。 “来,既然如此,那我们先吃吧!”她对着两个小屁孩说道。 饭桌上满满当当的摆放着丰盛的早饭,什么包子、糕点、粥羹啊,肉的素的应有尽有。 金铃儿作为府上的小少爷,含着金汤匙出生,对于眼前的菜色早已司空见惯。 而冬遇的感受却不同,之前作为乞丐在街上乞讨解决温饱问题已是不易,哪里见过那么多美味,而且这还只是早饭而已,那晚饭不得老丰盛了。 这些美味就这么热热乎乎地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看着满满当当的一桌子菜肴,口中开始不停分泌着唾液。 程六初的脸上挂着微笑,接着温柔地伸手给孩子们把椅子拉开,孩子们也特别乖巧,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她轻轻拿起筷子,分别给金铃儿和冬遇夹了一块看起来特别精致的糕点,放在他们碗中。 金铃儿本来想用手直接抓着吃的,却被程六初一把揪住手。 她斥声道,“小虎子,不许用手,要用筷子。”但语气是温和的。 金铃儿听了,瞬间无奈地叹了口气。 “知道啦,知道啦,姐姐你怎么跟我娘亲一样啰嗦。” 说着,他乖乖地拿起了桌上的筷子,然后夹起了碗中的糕点慢慢放入口中细细品尝。 “真好吃,嘿嘿~”金铃儿那脸上的神情,立马一副满足感油然而生。 第144章 小虎子掉马甲 程六初看着金铃儿那满足的吃相,忍不住露出笑意。 转眼她看到冬遇却怯生生地坐在一旁,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精致的糕点,迟迟不敢动筷。 “冬遇,你怎么不吃呀?” 冬遇的小手紧紧攥着衣角,支支吾吾地说道:“我……它太好看啦,我舍不得吃” 程六初开始读懂了冬遇的小心翼翼,她那温婉的面容上泛起一抹疼惜的微笑。 只见她轻轻拿起桌上的筷子,递到冬遇面前,声音轻柔却坚定:“小冬遇,放心大胆地吃,这些糕点还有很多,足够你饱腹。” “对呀,金府里从来不缺人吃喝的,你快吃吧。” 金铃儿一边说着,一边从碟子里夹起了一个大鸡腿放到冬遇的碗里。 冬遇抬起头,望着程六初和金铃儿那充满善意的眼神,眼中的胆怯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惊喜和感激。 随后冬遇则迫不及待地就拿起勺子,一边喝着粥,一口吃着肉,那叫一个香,嘴角还沾上了好些粥粒自己都没发现。 程六初看着冬遇这可爱的吃相,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伸手给他把嘴角的粥粒擦掉。 她轻声细语地说道:“慢点吃,别噎着啦。” 冬遇的嘴被塞得满满的,只能含糊不清地“嗯嗯”应着,手上吃饭的动作可是一点儿都没停下。 这时候啊,整个饭厅里到处都充满了温馨和欢乐的气氛。 此时外面的阳光终于透过稀薄的云层洒下,给寒冷的大地带来了一丝微弱的暖意。 梅香院的茯苓正裹着厚厚的披风,本想去房间领小少爷金铃儿出府去上学堂。 当她轻轻推开房门,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茯苓的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慌了神。 她顾不得整理披风,急匆匆地奔出房间,在金府中四处寻找金铃儿的身影。 “小少爷,小少爷!”她的呼喊声在偌大的府院里回荡。 遇到的丫鬟和家丁们都被她这焦急的模样吓了一跳,一个正在扫落叶的仆人赶忙告诉她:“茯苓姐姐,别找了,小少爷此刻正在兰庭院内用早饭呢。” 茯苓听了,微微一怔,心想着:小少爷怎么会无端端跑去兰庭院,这莫非有诈?! 想到这,她更是加快脚步朝着兰庭院的方向跑去。 她的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这小少爷,可真是让人不省心。” 阳光洒在兰庭院的饭厅里,给屋内增添了几分温暖。金铃儿还坐在饭桌前,津津有味地用着早饭。 突然,茯苓风风火火地跑进院子,大声呼喊:“小少爷,小少爷!” 金铃儿一听到是茯苓在叫自己,这急切的喊叫声吓得他手一抖,筷子差点掉落。 他惊恐万分,“嗖”地一下躲在了程六初的身后,紧紧抓着她的衣角,不敢露面。 程六初眉头紧蹙,冲着院子喝道:“别喊了,这般咋咋呼呼,所为何事?” 茯苓走进饭厅,忙不迭地回道:“回初小姐的话,我是来找我家小少爷的,听闻他现下在这兰庭院中呢!” 程六初一听,满脸困惑,看着茯苓急切的模样,眉头微皱。 “什么小少爷,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哪里来的小少爷?” 茯苓也不解释,直接伸手指向程六初的身后。 “小少爷,该出门去学堂上课了,不然迟到会被夫子打手心的。” 程六初满心狐疑,回头看去。 这时,金铃儿慢慢从程六初的身后站了出来,怯懦懦地说道:“我不要打手心,我不要打手心,茯苓姐姐,我这就去学堂。” 程六初见状一头雾水,心里涌起一阵淡淡的讶异,她没想到自己居然一直被金铃儿蒙在鼓里。 她的目光在茯苓和金铃儿二人间来回扫视了一圈。 最后,她把目光落在金铃儿身上。 “你是……你是如夫人的小儿子,金铃儿?” 金铃儿微微噘嘴,点头应道,“没错是我。” 程六初瞬间蹙了蹙眉,暗自思忖着,怎么就没早些察觉小虎子就是这金府的小少爷。 “怎么会是你?我竟不知......” 她心中的困惑愈发浓重,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与自己一同吃早饭的孩子居然会是茯苓口中的小少爷,小小年纪就知道撒谎,隐瞒身份。 这时茯苓看时候不早了,连忙催促道:“小少爷,要抓紧时间了,不然真迟到了。” 金铃儿本来想马上走的,但他看到程六初那诧异中带着些许生气的眼神,心头不禁猛地一沉。 他看了一眼茯苓,随口吩咐说,“好啦,我知道了,我还有话跟初姐姐说,你先到院里候着,说完我马上来。” 茯苓听见吩咐,只好勉强应下,转身离开厅内到院子里头等着。 金铃儿看她走出屋外,这才赶忙向程六初解释。 “初姐姐,你是生气了吗,我不是有意隐瞒身份的。” “那夜在后院,我以为你也是府里的下人,我怕你把我养狗狗的事说出去。” “我娘亲她对狗毛过敏,一直不许府里的人养狗,我实在太喜欢嘻嘻了,才把它留下偷偷养着,不想被娘亲发现。” 程六初皱着眉头,说道:“即便如此,你也不该瞒着我啊。” 金铃儿着急地说道:“初姐姐,我知道错了,你千万别告诉我娘亲,要是被她发现,嘻嘻就保不住了。” 说罢,金铃儿低下头,小手不安地揪着衣角,小心翼翼地偷瞄着程六初的脸色,眼中满是忐忑和愧疚。 而坐在一旁的冬遇也放下了筷子,说道:“姐姐,你就原谅小虎子吧,而且嘻嘻那么可爱,我们都想它留在府里。” 程六初听了却是佯作不满,柳眉倒竖,嗔怪道:“还小虎子,人家有名字,叫金铃儿!” 金铃儿着急忙慌地摆摆手,脸上满是认真的神色,急得他不停地解释。 “初姐姐,是我没有坦诚相待,但我的小名真叫小虎子,不过府里只有爹爹这么叫我。”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透着兴奋与自豪。 又接着说道:“爹爹说我属虎,所以给我起了这么威风的小名,是不是很厉害。” 程六初瞧着他那滑稽又可爱的模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第145章 马场出事 “是是是,厉害!” 她的目光中透着温和与宽容,“既然如此,我这次就原谅你啦,以后可不许再骗我咯。” 金铃儿一听,立马喜笑颜开,连连点头,伸出四根小指头对天发誓。 “好的初姐姐,我一定不再骗人啦,骗人就是小狗汪汪汪!” 金铃儿那又认真又搞笑的模样,真让人忍俊不禁,但他这次绝对是真心实意在保证了。 “好孩子,这才乖嘛~” 程六初说完话,她瞥见婢女茯苓还在院子里不时地探头望进厅里,那模样显得有些焦急又小心翼翼。 她心中了然,转头看向金铃儿,温柔地催促道:“小虎子,时辰不早了,赶紧随茯苓去学堂上课吧。” 金铃儿乖巧地点点头,又不放心地叮嘱道:“那你们先帮忙照顾好嘻嘻,我先去学堂读书了。” 说完,它摸了摸小狗,便一蹦一跳地出了门。 …… 『北郊马场处』 近日,金乌经营的马场内发生了一桩糟心事。 马场的管事纪九前些日子从南疆商人那购进了两匹伊利马,满心欢喜地盼着能为马场增添新的活力。 可谁曾想到,这两匹马竟相继离奇死去。 金乌今早晨在府里听闻这一消息,心头一紧便立刻从府内匆忙赶往马场查看。 来到马场,金乌看到那两匹死去的马横躺在地上,死状十分离奇。 它们的身体干瘪,眼神空洞,口吐白沫,身上还出现了一些诡异的疮口和斑点,看上去像是得了某种恶疾而病死的。 经过金乌仔细观察一番后,心中更是震惊不已,他发现这几匹马并非普通的马,而是经过训练的战马。 这让金乌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眉头紧锁,开始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他召来管事和几个伙计问道:“死掉的那两匹马,你们确定是从南疆商人那购买的吗?” 管事纪九一脸懊恼,回道:“回二少爷的话,我也不确定,只是见贩卖马匹的马夫确实一副南疆人的打扮。” 这时,旁边另一个人插话道:“二少爷,我记得他们虽然穿着南疆服饰,但口音倒像是本地的,我当时还纳闷呢。” 管事纪九连忙问道:“二少爷,是有何不妥吗?” 金乌没有回话,而是双手抱胸又开始思考。 片刻后,这才缓缓说道:“这南疆商人有可能是本地人乔装打扮的,然后在马市上将有问题的马轻易售出。” 管事纪九这才恍然大悟,平时他做事小心谨慎,没想到竟然着了他人的道。 他一拍大腿,懊恼道:“该死,原来是自己上当受骗了!” 金乌的目光很是深邃,说道:“这事来的蹊跷,得查一查。” 管事纪九连忙说道:“二少爷,让我来查,这次是我办事不力,我定要将功补过!” 金乌应下,“好,这事就交由你调查,有什么需要就找我身边的福鼎帮忙。” “是!”管事纪九遵命道。 就在这时,一旁的兽医开口提醒:“二少爷,这两匹马的病很离奇,后续可得仔细处理。” 金乌点了点头,接着吩咐道:“先把这两匹马烧掉处理了,防止它们的病会传染给其他马匹。” “还有用过的东西,马厩都要投药清理,谨防意外发生。” “是,我们马上去办!” 管事纪九和几个伙计听完吩咐后,便立刻着手处理去了。 金乌站在马场内,负手而立,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福鼎刚盯着伙计把那两匹马烧毁,这才匆匆赶回来。 他远远就看到金乌眉头紧锁,凑近后一脸疑惑地说道:“少爷,马处理好了。” “您为何如此兴师动众调查这两匹马的来历?” 金乌转过身,神色严肃地说:“你有所不知,那两匹马不是普通的商马,而是战马。” “我怀疑,那乔装南疆商人的贩夫不知是通过什么非法途径得来的马匹。” 福鼎听闻脸色一惊,瞪大了眼睛。 金乌接着说道:“烧马除了能防止疫病传染,还是怕有人上门查探此事。” “若此事不小心透露出去,被有心之人利用,恐怕会给我们金府招来杀身之祸。” 福鼎倒吸一口凉气,紧张地说道:“少爷,那这可如何是好?” 金乌目光坚定,沉声道:“先把事情查清楚,再做打算吧。” 他的眉头越发紧蹙,心中担忧管事纪九调查此事会遭遇阻碍。 转念一想,当即吩咐福鼎。 “我怕纪管事此番调查过程中会遇到麻烦,你比较机灵,速速跟去。” “你就从旁协助他,务必保证调查顺利进行。” “过程中若有异常,立刻回来禀报。” 福鼎抱拳行礼,应声道:“是,少爷,福鼎这就去办。” 说罢,他便转身快步寻找马场的管事纪九汇合,身影很快消失在金乌的视线中。 …… 京都城内热闹非凡,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大丰朝的轩辕帝身着便衣微服出访,虽说他穿着朴素,但也难掩他的帝王之姿。 这次他是独自偷偷溜出王宫的,一个仆从都没有带。 此刻,他正在满心好奇地朝四处溜达。 走着走着,他贸贸然走进了一家热闹非凡的赌场。 轩辕帝起初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下注,没想到手气出奇的好,玩了一阵竟赢了不少钱。 他见好就收,拿上赢来的钱就准备离开。 可赌场的人哪里肯轻易放过他,瞬间急眼了,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堵住了后巷,拦住了他的去路。 轩辕帝心中一紧,他深知自己不会武功,在这危急时刻,只好丢掉财物拼命逃跑。 他慌不择路地穿过一个又一个后巷,气喘吁吁。 就在这时,刚送完衣裳给刘府夫人的程六初正巧路过此处。 她见轩辕帝被人追赶逃命,甚是狼狈。 随后她毫不犹豫出手相助,迅速地拉着轩辕帝躲到了一处偏僻的角落。 赌场的人在后巷搜寻了一番后,没找到人。 为首的人正是宋赢,他气恼地说道:“撤!下次见到他一定要让他好看!” 待那些人离开后,轩辕帝和程六初这才松了一口气。 赌坊的人骂骂咧咧地走了一段路后,程六初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查看好确认人都走了。 她轻声说道:“出来吧,人走远了。” 第146章 轩辕帝微服出访 程六初转过头,看着眼前的俊俏郎君,俨然是一副正经模样的打扮。 她一脸疑惑地问轩辕帝:“公子,为何会被人追?” 轩辕帝整理了下凌乱的衣裳,定了定神,这才把刚才在赌坊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程六初听着轩辕帝的讲述,开始陷入沉思。 她刚才拉着轩辕帝躲起来的时候,虽然没看清为首的人是何模样,但依稀觉得那声音很熟悉。 再一想,竟然觉得那是宋赢的声音。 她心中不断猜想:难道是宋赢进了赌坊做工?不可能,应该是声音相似罢了,他怎么会如此胆大包天。 当她还在沉思的时候,一条野狗突然窜出来,还把架在墙边的一堆粗木踢倒。 瞬间,粗木就要往程六初的身上砸去。 轩辕帝看有意外发生,连忙大喊:“姑娘,小心!” 他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护住她的身子。 随后只听“砰”的几声,粗木重重地砸在了轩辕帝的身上。 …… 昌盛赌坊里依旧热闹非凡,吆喝声、叫骂声、欢笑声交织在一起,充斥着每一个角落。 宋赢慢悠悠地回到赌坊,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走上二楼的小间。 他慵懒地坐下,端起一杯热气腾腾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回想起刚才追轩辕帝的时候,他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脑海中不断浮现那一闪而过的身影,貌似看到了程六初。 “不会的,不会是小初姐姐,一定是我看错了。”他喃喃自语道,试图说服自己,可心中却隐隐泛起一丝不安。 此时陆文楚正坐在赌坊的账房间,神情专注地翻看着账目。他时而皱眉,时而提笔记录,一丝不苟。 此时,一名手下匆匆赶到宋赢面前,恭敬地说道:“宋当家,陆会长来了,正在账房里查账呢。” 宋赢心中一紧,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他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快步朝着账房走去。 宋赢走到账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满脸堆笑地问候道:“陆会长,您来查账辛苦了!” 陆文楚合上账本放下,接着抬起头看向宋赢。 他微笑着说道:“这账目我已经看完了,宋赢啊,你做得很好,很有经营赌场的天分。” 宋赢一听,脸上顿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这都是您带得好,若不是您,我哪有今日这般谋生的本事。” “而且您还购置了宅子给我和我的家人住下,从此我们不用再风餐露宿,我真是无以为报,万分感谢您!” 陆文楚摆了摆手,说道:“那个宅子不是特意买的,它本来就是我拿闲钱买来租出去的,横竖便宜了外人,不如物尽其用。” “只有你的家人住得舒服,你才能有精力挣钱啊。” 宋赢连连点头,笑着应声道:“您说得是,我一定更加努力,不辜负您的期望。” 说完,他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陆文楚上前拍了拍宋赢的肩膀,夸赞道:“不错,以后就踏实好好在这干,会挣得更多的。” 陆文楚的目光看似亲切温和,可那眼底深处却藏着深深的算计。 他之所以对宋赢百般帮扶,实则包藏着极其险恶的用心。 在这看似繁华热闹,实则危机四伏的赌坊生意背后,陆文楚清楚地知道,不知哪天就会捅出大娄子。 而宋赢单纯且重情重义,无疑是绝佳的替罪羔羊。一旦赌坊出事,陆文楚便能毫不犹豫地将他推出去,让其成为自己的挡箭牌。 至于帮忙安顿宋赢的家人,这不过是他精心布局的一环。 陆文楚深知,只要把宋赢的家人被照顾得妥当,宋赢便会死心塌地听命于他。 待日后若是东窗事发,他便能以此为要挟,迫使宋赢乖乖就范,成为他手中随意摆布操纵的棋子,以保自己安然无恙。 …… 医馆内,大夫给轩辕帝诊脉看伤后,立刻让他趴在病床上,随后小心地脱下轩辕帝的外衣。 只见轩辕帝的后背淤青红肿,大夫赶忙取来金创药,准备为其擦拭。 程六初为了避嫌,正静静地躲在屏风后面等着。 她隔着屏风,担心地问道: “大夫,他伤得严重吗?” 大夫一边抹着药一边说:“伤口有些乌青红肿,上些金创药,过两日便能好转,放心吧姑娘。” 大夫刚说完话,医馆里突然闯进一对母子问诊。 “大夫,大夫在吗?快救人啊!”那妇人心急如焚,扯着嗓子高喊着。 只见她怀中的黄口小儿面色苍白,昏昏沉沉,还不停地呕吐。 大夫听闻呼喊,眉头瞬间紧紧皱起,万分焦急地从屏风后快步走出来查看情况。 他迅速为孩子把了把脉后,便忙不迭地把药瓶塞给程六初。 “姑娘,麻烦你帮里面的人擦下药,我得先给这孩子瞧病。” 说完,大夫便转身全神贯注地为孩子诊治起来。 程六初手里拿着药膏,神色中也同样流露出对那孩子的担心。 不过转念一想,这是医馆,有大夫照料周全,自己确实帮不上什么忙。 随后,她看着屏风后面的轩辕帝,面露难色,犹豫片刻后,还是绕过屏风走了进去帮忙。 程六初虽说有些难为情,但神色比较平静,她目光坚定地看着轩辕帝。 “那个,大夫去忙了,我来帮您上药吧。” 轩辕帝趴在床上,转过头,眼中带着温和与信任,微笑着说道:“好,有劳姑娘了。” “别客气,今日还是公子救了我才因此受伤的。” 轩辕帝嬉皮笑脸的回应着:“那不是因为你先出手救我的嘛,咱们也算是扯平了。” 程六初听了只是微微一笑,随后二人不再言语,轩辕帝安静地转过头去,静静等待着。 随后,她从容地走向趴在病床上的轩辕帝。 程六初的面色平静,眼神清澈,只是那微微加快的呼吸,泄露了她内心的一丝不平静。 轩辕帝的后背展露在她眼前,她神色未变,淡定地说道:“公子,可能会有些疼,您忍着点。” 说完,用手指轻轻蘸取一些药膏,动作利落地为轩辕帝受伤的后背擦药。 第147章 吃了一回想第二回 她的动作轻柔而熟练,神情专注认真,仿佛此刻只是在完成一项寻常的任务。 轩辕帝感受着程六初手指的触碰,心中泛起一丝异样,忍不住回头看向她,轻声道:“多谢你,姑娘。” 程六初微微一笑,说道:“公子,你又客气了。 他看着程六初专注为自己擦药的神情,立马转回头努力克制着,不想让对方察觉自己的异样。 而他那原本因伤痛而紧绷的身体,此刻却因这不经意的肌肤之亲而渐渐放松,轩辕帝的思绪也不由自主地飘向了不知名的远方。 程六初和轩辕帝刚从医馆走出,京都城内的夜幕已然降临,虽然没有月色,但各处铺子门口的灯笼光笼罩着街巷。 轩辕帝后背受伤上过药,衣衫下隐约透出包扎的痕迹。 他在医馆门口看着身旁的程六初,眼中满是感激:“此次还要多谢姑娘相助,还未请教姑娘芳名是?” “公子太客气了,我叫程六初。” 程六初微微颔首,接受了他的谢意,紧接着又说道:“以后啊,你还是少去那些三教九流的地方玩吧。” 轩辕帝摸了摸后脑勺,笑道:“程姑娘说的是,只是一时贪新鲜罢了,以后再也不去了。” “没事,那是你的自由,无事的话我先走了。” 程六初说罢,便转身准备离开。 轩辕帝望着她,心中涌起一股不舍,想着可不能就这么让她走了,得想个法子留住她。 于是急忙喊道:“程姑娘留步!” 程六初闻声停下脚步,疑惑地回头。 轩辕帝略显尴尬,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说道:“我这肚子突然饿了,不知道程姑娘可否带我寻个地方用些吃食?” 程六初还想着赶紧回去,她皱了皱眉,说道:“我与公子非亲非故,不便相陪。” “这附近到处是饭馆,你还是一个人用饭吧。”说着,她还四处望了望,手还给轩辕帝指着方向。 轩辕帝想着可不能就这么把她放走了,连忙解释说:“程姑娘别误会,只是这夜黑风高,你一个人独行,我也放心不下。” “不如咱们一起用过膳,再各自散去吧。” 程六初皱了皱眉,直直的盯着他说:“公子说这话,逻辑不通啊。” “你既说一人独行不安全,又说吃完再各自离去,那吃完饭岂不是更晚更不安全?” 她的目光很是锐利的盯着轩辕帝,瞬间识破了他心中的小九九。 轩辕帝见自己的如意算盘没打响,转而换了一副真诚的嘴脸,继续挽留。 “也就吃个便饭的功夫要不了多久,程姑娘当真不愿意赏光吗?” 程六初看着他那副真诚且死皮赖脸的模样,心中无奈,想着反正一起吃个饭也不会掉块肉。 “罢了,那就一起吧。” 轩辕帝见她终于应允,顿时眉开眼笑,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他满怀期待地凑上前问道:“那我们去吃些什么去?” 程六初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娇嗔地说:“你的意思是你请客,我来做主吗?” 轩辕帝毫不犹豫地从腰间掏出那块温润的玉佩,在手中晃了晃。 他爽朗地笑道:“可以,今日虽然钱财没从赌坊里带出来,但我身上这块玉佩,足够程姑娘随便大吃一顿了。” 程六初心里压根不想让他这般破费,脑海中忽地回想起自己曾吃过的一家老字号面摊就在附近。 她心下一动,说道:“公子,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老字号面摊,味道甚是独特,不如我带你去尝尝吧?” 轩辕帝饶有兴致地点点头:“那便依程姑娘做主,走吧。” 说罢,她便领着轩辕帝前行,一路左拐再右拐,穿过了一条街,总算来到了那家老字号面摊。 这家面摊的生意依旧兴隆非凡,虽然是晚上了,但前来吃面的客人络绎不绝。 程六初和轩辕帝正在排队,他们站在队伍后面,耐心地等待着。 排队的过程中,轩辕帝帝眉头不禁微皱,忍不住小声质疑。 “这面摊真有那么好吃吗?我还从未在路边小摊吃过东西。” 言语间,能听得出他心里其实是有些嫌弃的意味。 “放心吧,超好吃的!保证你吃了一回想第二回。” 随后,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轮到他们上桌。 程六初一上桌,便脆生生地喊道:“老板,来两碗汤面,再加一碟牛肉。” 老板手脚麻利地开始煮面,抬头瞧见程六初,脸上顿时堆满了笑。 “哎呀,是小初姑娘啊,好久没见你来我这光顾了。” 程六初笑着回应说:“老板,绣衣坊里事忙,就没闲工夫跑这边吃面,今天赶巧给刘府的夫人送衣裳才得空过来。” 老板一边忙活一边说:“看你都瘦了,我再给你那碗面多加个鸡蛋。” 程六初也不客气,连忙说道:“好咧谢谢老板,我想吃煎蛋哟!” 老板爽快应道:“好咧!马上!” 随后,他又看向一同来的轩辕帝,好奇地问:“前些日子金二少爷还来这里吃过面,怎么今日小初姑娘没带他来啊,你身边这位公子又是?” “今日马场有事,他去忙了。” 程六初怕老板误会赶忙解释说:“我今日带来的只是一位朋友,他饿了,便一同带来照顾您的生意。” “以后啊,我再带些朋友来光顾,您看好不好啊?” 老板读懂了程六初的话语,也不再八卦,转而笑哈哈地说:“那我就求之不得咯。” 说着,老板把煮好的汤面端上桌,随后一碟满满的牛肉也递上,份量明显比隔壁桌的多些。 汤面端上桌后,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程六初从竹筒里麻利地拿起一双筷子,递向轩辕帝,眼中满是期待。 “来,你快尝尝这面好不好吃。” 轩辕帝接过筷子,先是微微迟疑了一下,而后小心翼翼地夹起面条放入口中。 “这面……,果然好吃!” 那一瞬间,他的眼睛亮了起来,原本的犹豫一扫而空,紧接着便立刻大快朵颐起来。 程六初看着轩辕帝的吃相,忍不住笑了笑,那笑容如同冬日里的火焰般温暖。 随后,她也拿起筷子,开始品尝这美味的汤面。 第148章 玉莲探亲归来 『兰庭院内』 金乌天黑前已经赶回府中,此刻他正静静地坐在书房中,神情专注地独自下着围棋。 果然是爱棋之人,天塌下来他也要研究棋道。 屋内的香炉内正焚烧着淡淡的幽兰香,他手中执着棋子,时而沉思,时而果断落子。 下完一子后,他又端起桌上的茶杯开始慢慢品茗,但视线依然停留在棋盘上。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只见福鼎从外匆匆赶来,行礼后说道:“少爷,马场的事已经调查的有些眉目了。” 金乌闻言,放下手中的茶杯,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他站起身来,沉声说道:“你快细细说来。” 福鼎直起身回道:“我和马场的纪管事一同调查病马的来源,开始我们在周边的集市和马市暗中打听,寻找是否有其他人见过那几个贩卖病马的‘南疆商人’。” “经过一天的走访,终于有个小贩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 金乌身体前倾,急切地问道:“什么线索?” 福鼎赶忙回答:“那小贩说曾在城郊外的一个偏僻马棚看到过类似打扮的人。” 金乌微微点头,说道:“嗯,你接着说。” 福鼎继续禀报:“我和纪管事立刻赶往那个马棚,发现那里已经人去棚空。” “但地上残留的一些马蹄印和马粪引起了注意,我们顺着这些痕迹追踪,来到了一个破旧的农庄一探究竟。” 金乌目光一凝,问道:“然后呢?” 福鼎咽了咽口水,又继续道:“在农庄里,小的发现了一些熟悉的马具,就是咱们马场里那两匹病马用过的一模一样。” “经过小的和纪管事一番盘问,那农庄的主人神色慌张,在我们的逼问下终于吐露实情。” 金乌猛地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说道:“他说了什么?快讲!” 福鼎忙道:“那农庄主人说,这些病马是有人半夜送来的,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帮忙处理掉。” 金乌停下脚步,眼神凌厉地看向福鼎,说道:“可问出是什么人送来的?” 福鼎低头道:“农庄主人只说是几个蒙着脸的黑衣人,看不清面容,其他的便再也问不出了。” 此事越听越是透着蹊跷,金乌听后脸色愈发阴沉,眉头紧锁,仿佛真能将一只苍蝇牢牢夹住。 福鼎突然想起一件事,连忙上前一步,神色紧张地又开口说:“不过,还有一个线索。” “根据农庄主人后来给出的反映,其中有一个黑衣人的手腕上,有一个刺青图案,是一条黑蛇。” “黑蛇?”金乌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身体微微前倾问道。 福鼎大胆猜想道: “没错,如果能找出这个黑衣人,兴许可以得到重要的线索。” 金乌思索片刻,大手一挥,厉声道:“传我命令,你这就派些伙计出去暗中走访打听下,看看京都城内有没有这般刚好手中有黑蛇刺青的人物。” “是!”福鼎抱拳,一脸严肃地遵命,随后转身匆匆离去。 …… 程六初和轩辕帝刚吃完面,一同走在大街上,行人寥寥。 轩辕帝摸着圆鼓鼓的肚子,说道:“你还别说,这冬日里吃上这一碗热汤面,还真让人舒心满足。” 程六初目光平和地看着前方:“或许是这碗面给人带来了冬夜里的暖意吧。” 轩辕帝笑了笑:“也是程姑娘在此,让这夜不变得更加特殊了。” 程六初听了不禁鸡皮疙瘩掉一地,她缓缓说道:“我倒是希望百姓在这寒夜,也能有温暖可依。” 轩辕帝听到她这么说,心里猛地一惊。 “程姑娘,你为什么这么说呀?” 程六初直言道:“因为我很清楚老百姓们过日子实在是太有难处了,不像某些……,算了不说这些。” 她突然闭口不谈,想着像临泗王府那样的人,她作为平头老百姓又不好诽谤什么。 她故意岔开话题,轻启朱唇说道:“跟你相处了大半日,公子尊姓大名可以告知了吧。” 说罢,还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脸上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 轩辕帝先是一愣,随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心里暗自嘀咕着到底要不要如实相告。 犹豫片刻,他刚要开口,却又顿住,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说道:“差点忘了介绍,我叫轩……阿轩。” 话落,他的眼神有些闪躲,脸上尴尬地笑了一下。 此时夜色已深,街边的灯笼散发着昏黄的光,将人影拉得修长。 程六初与轩辕帝在这朦胧的光影下聊得火热,欢声笑语在空荡的街道上回荡。 这时,玉莲终于探亲归来。 大街上阴冷的风呼呼地吹着,她裹紧了披风,加快脚步。 突然她看到程六初,紧接着风风火火地走上前来,大声说道:“哎呀,我说人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小初在这呢。” 这一嗓子,瞬间打断了程六初和轩辕帝的交谈。 程六初看到好姐妹终于回来,脸上绽放出欣喜的笑容,赶忙说道:“玉莲姐姐,你可算回来了。” 玉莲笑着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旁边正在注视过来的轩辕帝。 她好奇问道:“哎,你身边这位公子不曾见过,又是谁呀?”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阿轩公子。” 说着,她开始相互介绍起来。 “阿轩公子,这是我的好姐妹玉莲。” 轩辕帝仔细一看是个美娇娘,微微颔首,礼貌地说道:“姑娘,幸会。” 微弱的灯笼光下,轩辕帝的面容显得更加英俊,那轮廓在光影中越发迷人。 玉莲当下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借着灯笼的光上下打量着轩辕帝,眼神中充满警惕。 轩辕帝被这目光盯得有些发懵,心里直犯嘀咕。 “姑娘为何如此盯着我看,是我脸上有东西吗?”说着,他还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玉莲还是不语,只是一味地端详。 程六初见气氛有些尴尬,正欲开口。 谁知玉莲突然尴尬地一笑,轻轻扭动腰肢,风情万种地说道:“没什么,阿轩公子长得如此俊俏,我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说完,还冲轩辕帝眨了眨眼,其实她就是故意调侃的。 第149章 心疼衣服破了 玉莲她可是程六初和金乌这对佳偶的忠实拥护者,面对轩辕帝的突然出现,她想让对方知道自己可是不好对付的。 程六初瞧着玉莲那模样,心中暗叹这花魁娘子的老毛病是不是又犯了。 她耳尖听到更夫已经在打更,想着还是赶紧回府吧。 此时她脸上泛起一丝尴尬,匆忙对轩辕帝道别:“阿轩公子,天色太晚了,咱们就此别过吧。” 话音未落,她不由分说地伸手紧紧抓住玉莲的胳膊,用力一拽。 玉莲猝不及防,被这股力量拉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程六初却丝毫没有放慢脚步,像拽着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一样,脚步如风,拉着她疾步前行。 玉莲被拉得晕头转向,嘴里不满地嘟囔着:“哎呀小初,急什么呀。” 程六初小声嘀咕道:“玉莲姐姐,你不会真看上他了吧?” 玉莲听了此话,瞬间笑哈哈。 “没有没有,你想多了,就跟他开个玩笑罢了。” 程六初摇了摇头,根本听不进去,只是一直拉着她闷头赶路。 轩辕帝望着她们匆匆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他喃喃自语道:“真是个妙人,有趣。” 那声音在寂静的夜中轻轻飘散,他站在原地,身影在灯笼光下显得有些落寞,却又透着几分期待,良久,才缓缓转身离开。 …… 翌日清晨,冬日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兰庭院里。 金铃儿迈着轻快的步伐,又一溜烟地跑到了这里,来找他刚认识的小伙伴冬遇玩耍。 只见他们先是拿出鸡毛毽子,你一脚我一脚地踢了起来,他们的笑声宛如银铃般不停地在院子里回荡。 金铃儿兴奋地喊道:“哈哈,你看我这一脚,准能踢得高高的!” 鸡毛毽子在空中起起落落,宛如一只欢快的鸟儿。 冬遇笑着回应:“小虎子,你好厉害啊!” 踢了一会儿鸡毛毽子后,金铃儿的兴致又转到了院中那棵高大的树上。 他二话不说,蹭蹭几下就爬上了树,冬遇在下面看得提心吊胆。 他着急地喊道:“小虎子~危险啊!你快下来!” 金铃儿在树上得意地笑着,还不停地朝下面的冬遇扮鬼脸。 “我才不怕呢,你别胆小!” 然而,乐极生悲,金铃儿一个不小心,意外从树上滑落下来。 “砰”的一声,金铃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衣裳也被树枝划破,露出了里面的肌肤。 冬遇惊慌地跑过去:“小虎子,你没事吧!” 金铃儿拍拍屁股,漫不经心地说道:“没事没事,就是衣裳破了。” “你没事就好。” 冬遇确认他没有受伤后,长舒了一口气。 可当他的目光落到金铃儿那件划破的衣裳上时,心里不由得一阵疼惜。 那可是上好的料子做的衣裳,如今就这么破了,他忍不住上手轻轻抚摸着那破损的地方,眉头紧紧的皱起。 但随即,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赶紧收回了手,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他不敢声张,怕金铃儿这个富家小少爷觉得自己小家子气,这种小心翼翼让他内心的自卑感油然而生。 冬遇耷拉着脑袋,小声嘀咕着:“金铃儿,这衣裳……” 可话刚到嘴边,他却又不敢说下去,只是咬了咬嘴唇,脸上满是纠结和无奈。 金铃儿确实养尊处优惯了,府里上下每个人都宠着他。 他随意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满不在乎地说:“这有什么要紧的,只是一件衣裳罢了,别放在心上。” 此话一出,冬遇听了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他觉得自己和金铃儿的差距是那么大,连为一件衣裳心疼都显得如此卑微。 他默默地跟在金铃儿身后,头垂得更低了,仿佛要把自己藏起来一般。 金铃儿瞥见旁边的花枝上趴着一只黑溜溜的蟋蟀,顿时来了兴致。 他兴奋地提议道:“嘿,咱们去把那蟋蟀抓来玩吧!” 可一回头,却看到冬遇在低垂着脑袋,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金铃儿看见他如此,瞬间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透露出关切。 “冬遇,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突然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冬遇听到他的询问,身子不由得一颤。 他连忙摆手说道:“小虎子,我没事,不用管我哒。” 金铃儿一听他这语气根本不对劲,于是双手抱在胸前,歪着头,紧盯着冬遇的眼睛。 “你别瞒着我,我还不了解你嘛!” “快说!” 在金铃儿的再三关心下,冬遇红着眼眶,悻悻说道:“小虎子,我被初姐姐带回金府前前是个乞丐,吃不饱穿不暖。” 他又看了一眼金铃儿衣裳上的破洞,缓缓说道:“说出来,不怕你笑话。” “你这衣裳如此精美富贵,就这么破了,我实在心疼。” “过去的日子里,我若是能有件完整的破衣裳就很开心了。” “我知道粮食和东西来得不容易,就觉得怪可惜的……” 金铃儿听了,若有所思,随后好像得到了启发,拉着冬遇走到草坪里并肩坐下。 他一脸真诚地说:“我想知道你过往当乞丐的经历,你可以告诉我吗?” 冬遇微微一愣,开始有点犹豫,心里想着金铃儿这样的富贵人家能接受那些不堪的过往吗? 但看着金铃儿期待又关切的眼神,接着还是深吸一口气。 他缓缓开口道:“小虎子,那是一段很苦的日子……” 冬遇确实是个可怜的小乞丐,从小无父无母,全靠一位老乞丐含辛茹苦地将他养大。 可命运总是残酷的,老乞丐也离开了人世,从此这世上便只留他一人孤苦伶仃。 他整日流落街头,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脏兮兮的小脸让人几乎看不清他原本的模样。 为了能填饱肚子,他不得不低声下气地向过往的路人乞讨。 然而,多数时候得到的只是冷漠的拒绝和厌恶的眼神。 那些同样在街头流浪的乞丐们也没放过冬遇,常常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就欺负他,抢走他辛苦讨来的那一点点食物。 他就像一片飘零的落叶,在这冰冷的世界里随波逐流,无人关心,无人在意。 直到程六初的突然出现,带他回府,还给他取了一个像样的名字。 自从有了这一层身份,这才给他的生活带来了一丝温暖和希望,让他觉得人间值得! 第150章 一起去学堂念书 金铃儿听完冬遇过去的经历后,脸上满是震惊和同情。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唇微微颤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没想到你竟经历了这么多苦难,我之前从未想过……” 说着,他紧紧握住冬遇的手,目光坚定地说:“以后,你就待在金府,不会再受苦了。” 金铃儿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他的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要对冬遇好些,让他在金府里过上安稳幸福的生活。 冬遇听后则是一脸真诚,眼里满是感激。 “谢谢你小虎子!” 金铃儿微微皱起眉头,满心纳闷,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谢我啊?” 冬遇神情恳切,发自肺腑、由衷地觉得自己遇上了好人,让自己的不幸变成了过去。 “因为这里除了初姐姐和少熙哥哥,就数你对我最好了。” 说着,他的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 金铃儿挠挠头,嘻嘻一笑,眼睛弯成了月牙。 他兴奋地问道:“那我们以后就是好朋友啦,往后我们都一起玩,好吗!” 他的话像是承诺一般,冬遇听后忙不迭地点头,脑袋就像小鸡啄米似的。 他露出笑意,欢快地应道:“嗯,咱们拉钩!” 随后,二人都伸出了自己的小指紧紧地勾在一起,拉钩约定,从此往后就是彼此间最好的朋友了。 …… 此时,梅香院的奴婢茯苓正脚步匆匆地朝着兰庭院走来,她的脸上带着几分焦急,此次前来是奉命出来寻找金铃儿回屋背书的。 “小少爷~” “你在哪啊?小少爷~” 而那金铃儿,一听到茯苓找自己的声音,眼珠一转,机灵地躲到了一棵粗壮的树木后面。 躲起来之前,他还不忘压低声音看着冬遇,叮嘱说:“冬遇,等下有人找我,就说我不在这,知道吗?” 冬遇满脸的不解,心中困惑金铃儿为何要这般躲着人不见。 但他想着做朋友最重要的就是讲义气,于是重重地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不一会儿,婢女茯苓就找来了兰庭院内。 她目光急切地四处搜寻着,却怎么也看不见金铃儿的身影,只见冬遇坐在草堆里无聊抓草玩。 于是她走上前,没好气地朝冬遇问话。 “喂,那个小孩,你见到金铃儿小少爷了吗?” 冬遇抬头看向她,心里一阵紧张,不敢言语,只是一味地摇头。 婢女茯苓看着他那摇头不吭声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恼怒地嚷嚷着:“问你也是白问,这兰庭院的下人一个个跟个木头疙瘩一样!” 说罢,她又朝着别处寻去,而躲在树后的金铃儿瞧见她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快出来吧,她走远了。”冬遇喊道。 金铃儿大摇大摆地走到冬遇的身旁,搭了搭他的肩膀,笑嘻嘻地说道:“够朋友,幸好有你帮我。” 冬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这没什么,能帮到小虎子,我很开心。” 不过他还是一脸困惑,眨巴着眼睛,扯了扯金铃儿的衣角。 “不过,你为什么要躲着茯苓姐姐啊?她又不吃人?” 金铃儿眉头紧皱,脸上满是愁容,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是不吃人,但是她是替我娘来看着我的,刚才就是来抓我回房背书的。” “哼,我不愿意读书,更不愿意上学堂。” 冬遇站起身来歪着小脑瓜,依旧不理解他的想法。 他疑惑地追问道:“小虎子,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愿意上学堂吗?” 金铃儿听了冬遇的追问,气呼呼地站起身来一跺脚。 他双手抱在胸前,小嘴嘟囔着说:“上学堂有什么好?” “每天天不亮就得起床,夫子还总是板着脸,讲的那些之乎者也我根本听不懂,也不想懂。” “而且,学堂里的那些规矩多得要命,这也不许,那也不行,一点自由都没有。” “一想到要坐在那硬邦邦的凳子上一整天,我就浑身不自在。” “我宁愿在这后院里捉蟋蟀、爬树,放风筝也不想去再受那份罪了!” 说着,金铃儿的眼睛里闪烁着倔强和不满的光芒。 冬遇听着金铃儿的抱怨,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他怯生生地说:“可是,大人们不都说读书才能有出息吗?” 金铃儿白了他一眼,愤愤地说:“出息?那是他们说的!我只知道读书对我来说就是一种折磨。” 转念一想,他又说:“其实,我一个人上学太孤单了,要不以后你跟我一起上学。” 金铃儿满怀期待地看着冬遇,眼神中带着一丝恳切。 冬遇的小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眉头也微微皱起。 他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本来自己就寄人篱下,自己再要求着跟去上学,恐怕会遭人是非,多有不便。 他低下头,不敢正视金铃儿的目光,双手不安地摆弄着衣角。 “这恐怕不太好吧,而且我也不是读书那块料……” 这时,金乌和程六初并肩走来。 金乌的神色严肃,目光坚定地说道:“谁说你不是读书那块料的,明天我就安排你和铃儿一起到学堂听夫子讲课。” 金铃儿见二哥来了,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有些怕怕的。 但一听他准许冬遇跟着自己去上学堂,瞬间把害怕的情绪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高兴得欢呼起来,一蹦三尺高,嘴里不停地喊着:“太好了!太好了!冬遇可以跟我一起上学堂啦。” 而冬遇听了,却依旧高兴不起来。 他的眉头紧蹙,眼神中满是担忧和害怕,心里不停地打鼓:自己真的可以吗? 程六初看穿了他脸上的小心翼翼,于是她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冬遇的肩膀。 她温柔且坚定地鼓励道:“人有了知识就能改变命运,小冬遇你就安心上学堂吧。” “如果是担心学费的事,不用担心,有哥哥姐姐在,一定会资助你的。” 金铃儿见状也连忙凑过来,挺起胸膛。 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冬遇,我房里有私房钱藏着,我也可以拿出来帮你的,只要你陪着我念书就行。” 第151章 引他入局 此话一出,冬遇心中的阴霾顿时消散,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高兴道:“那好,小虎子,我陪你一起去学堂念书。”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金乌觉得眼下的麻烦解决了,双手抱在胸前。 他神色严肃看着金铃儿,弯着腰对他说:“铃儿,赶紧回梅香院吧,要是如夫人找不到你会担心的。” “而且,你这几日的功课做了吗?夫子教授的文章都背好了吗?” “要是明日上学堂,夫子问你答不上来,回头阿爹知道你不好好念书,又该生你气了。” 金铃儿一听,嘴巴立马翘上天,满脸写着不情愿,双脚更像是被钉在地上一般动弹不得。 他低着头,小声嘟囔着:“二哥简直啰嗦死了,真烦人。” 但他又抬起眼眸,偷偷瞄了一眼金乌严肃的表情,终究是不敢反驳。 只得有气无力地应道:“是的二哥,我这就回去读书。” 他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看着冬遇和程六初,脚步拖沓地离开兰庭院。 他的嘴里还不停地嘀咕着:“背书背书,天天就知道让我背书。” 金铃儿那小小的身影,走在冬日的寒风中显得格外落寞。 程六初看着金铃儿一步一挪的背影,转过头来,双眸凝视着金乌。 “你呀,我看出来了,你是故意把他叫走的吧。”她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调侃说道。 金乌也笑着回应道:“小初果然聪明,什么也瞒不过你!” 程六初听了,则是歪着脑袋,好奇道:“少熙你快给我说说看,这是为什么?” 金乌微微一怔,随即又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目光闪烁,似乎在斟酌着言辞。 “我和铃儿本是同父异母,她的娘亲,也就是如夫人向来不喜我们两院之间走得太近。” “若是铃儿在兰庭院中出了事,到时候那边又要闹起来了。 他倒并非惧怕惹事,而是担忧年迈的祖母会因家庭不睦而心生难受,因而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在府中过日子。 程六初听了,眉头轻轻蹙起,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她用着温柔的目光看着金乌,轻声说道:“原来如此,可这样对小虎子也不公平啊,毕竟他还是个孩子。” 金乌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游离开始望向天空,缓缓说道:“我又何尝不知,但如今在府中也只能小心行事,尽量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好在这次还能安排冬遇和他一起上学堂,也算是件好事。” 程六初微微颔首,若有所思地说:“但愿以后府里能少些这些勾心斗角,让孩子们能无忧无虑地成长。” 金乌握住程六初的手,语气坚定地说:“会的!” 随后两人相视一笑,手牵着手依偎在院中赏梅观景,以此寄托心思,但愿将来可胜过往。 …… 在这烟雾缭绕、喧闹嘈杂的昌盛赌坊中,空气中弥漫着汗臭和劣质烟草的味道。 赌客们的叫嚷声、骰子的滚动声以及牌九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赌桌旁围满了形形色色的人,有的满脸贪婪,有的神色紧张。 此时,金凯正红着眼睛,死死地盯着赌桌上的牌九,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他已经连续来这里消遣了好几日,整个人显得疲惫又亢奋。 此刻,赌坊的角落里,几个心怀叵测的人正悄悄地交换着眼神,这是赌场为金凯精心设下的局。 一个赌坊伙计轻声对另一个说:“瞧他,已经上钩了,就等着收网吧。” 另一个伙计阴恻恻地笑道:“哼,这次非得让他输个精光。” 他们早就看准了金凯的冲动和贪婪,准备将他狠狠地套牢。 而在赌坊的另一个角落,陆文楚坐在阴影中,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这时,吴仁凑过来,小声问道:“少爷,咱们什么时候出手?” 陆文楚轻哼一声:“不急,让他再玩两天,咱们再坐收渔翁之利。” 吴仁微微点头应道:“还是少爷高明。” 陆文楚微微一笑,他那双精明的眼睛一直观察着局势,心中打着如意算盘。 他深知赌场在做局,也清楚金凯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只等坐收渔翁之利。 同时,宋赢也站在赌坊后方,眉头紧蹙,目光忧虑地望着陆文楚所在的角落。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心中充满了纠结。 宋赢多少有些知道陆文楚在谋划什么,他心里不禁为此刻泥足深陷的金凯感到担忧。 而且他暗自思忖着要不要偷偷告知程六初或者金府,让他们好做打算。 可一想到自己的家人都是受着陆文楚的恩惠,才能在这艰难的世道中勉强过活,宋赢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 他轻轻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我又有什么资格搅和进来?若是得罪了陆会长,黄婶和孩子们该如何是好?” 宋赢一想到这,便无奈地摇了摇头,满心的善良在现实的困境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 『临泗王府内』 冬日暖阳照耀下的王府后院,几株松柏依然苍翠挺拔,为这院子增添了几分生机。 安宁郡主身着厚实的锦缎披风,手持箭羽,正兴致勃勃地练习投壶。 金色的阳光洒在她身上,映得她那灵动的双眸更加明亮。 她的小脸被寒风吹得微红,却洋溢着青春的活力。 临泗王坐在铺着柔软毛毯的石凳上,身后是一排翠绿的翠竹。 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他面带微笑,目光慈爱地看着安宁郡主,时不时点头表示赞许。 就在这时,陆文楚回到临泗王府中。他轻摇着扇子,迈着从容的步伐缓缓走来。 他目光含笑,嘴角上扬,待走近后收起扇子,拱手笑道:“安宁妹妹,果然好箭法!” “瞧你这身姿,这准头,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安宁郡主微微仰头,一脸傲娇道:“哼,还用你夸,本郡主的本事那可是顶好的!” “那是自然。” 陆文楚应声后,也不多与她继续周旋,而是立即转身向临泗王恭敬地行礼,眼里满是敬重。 “文楚,见过义父~” 第152章 金纱纱欲告发临泗王 临泗王0看到陆文楚,脸上笑意更浓。 “哈哈~文楚回来啦,” 随即,陆文楚神色一正,语气变得严肃。 “是的义父,孩儿这有要事禀报。” 临泗王见状,眉头微微一皱,立马起身,轻轻拍了拍安宁郡主的肩膀。 他温声道:“安宁,你先自己慢慢玩,我和文楚去商量点正事。” 安宁郡主听了,心里有些失落,但也只好乖乖应道:“知道啦,父王。” 随后,临泗王和陆文楚一同转身离开,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中渐行渐远,只留下郡主在原地,继续投壶玩耍。 在书房里,那张雕花的檀木书桌之上,香炉中点燃着的熏香,正悠悠地向四周弥漫着淡淡的芬芳。 陆文楚微微躬身,神色恭敬而谨慎,他的双手交叠在身前,压低声音向临泗王说话。 “义父,赌场这阵子营收良好,已经远超预期。” 临泗王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上,身体微微前倾,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端起了茶杯品尝着里面的热茶。 “还有,那金凯也已经入套了。” 陆文楚的眼神不时闪烁着精明的光芒,一边说着一边留意着临泗王的反应。 临泗王听到陆文楚的汇报,他的脸色先是一喜,随即又皱起眉头。 他放下手中的青花瓷茶杯沉声道:“甚好,甚好!只是那金龙着实可恶,对本王阳奉阴违,不听话得很!” 陆文楚赶忙点头应和:“义父所言极是。” “若不是他这般不识趣,咱们也不必费这般心思去拿捏金凯。” 说着,他向前凑近了一步,声音更低了些。 临泗王冷哼一声,脸色越发阴沉,目光中透着狠厉。 “那老儿胆敢违逆本王,定要让他尝尝苦头!” 陆文楚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正是,义父。” “待拿下金凯之时,您所谋划之事必能事半功倍。” 他缓缓摇着手中的折扇,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临泗王更加满意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志在必得的光芒,双手紧握着太师椅的扶手。 “哈哈,不错,且看他们还能如何张狂!” 临泗王悠然地坐在太师椅上,继续着品茶的动作,眼神中还闪烁着狡黠而得意的光芒。 “文楚,那批病马可处理干净了?” “是的义父,已经全部脱手卖掉,咱们又可以添多一笔军事经费。” 临泗王猛地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仰头放肆大笑。 “哈哈哈哈,有了这笔钱,咱们的军事筹备就能更上一层楼!” “这天下,迟早有咱们的一席之地!” 陆文楚眼睛立刻放光,一脸狂热地附和道:“义父雄才大略,胆识非凡!您定能称霸一方!” 两人放肆地相视而笑,那笑声在书房中回荡,尽显他们的野心勃勃与狂妄自负。 …… 夜色渐黑,侧王妃金纱纱轻手轻脚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安神汤,往临泗王的书房走去。 刚走到书房外,金纱纱便听到屋内传来临泗王和陆文楚低沉而急切的交谈声。 她心中好奇,不由得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只听得临泗王说道:“此次拥兵之事,万不可走漏半点风声!” 金纱纱心头一惊,手中的汤碗差点滑落,看来临泗王迟早要反。 就在这时,吴仁站在书房不远处,发现了侧立在书房门外的金纱纱。 他上前厉声质问:“侧王妃,您站在此处干嘛?” 金纱纱心头一慌,但很快稳住神色,温婉地说道:“王爷近日总说睡不好觉,我特意来送汤的,有什么问题吗?” 吴仁连忙躬身赔罪,说道:“自然没问题,王爷还在跟文楚少爷商量要事,您把汤给在下就行。” 金纱纱自知此时不好多逗留,便将安神汤递予吴仁。 “那便有劳你了。” 说完,她便转身莲步轻移,往回走去。 可她的心却如乱麻一般,方才听到的秘密在脑海中不断翻腾。 回到王府后院,金纱纱坐在榻上,秀眉紧蹙,忧心忡忡。 而另一边,书房中的临泗王和陆文楚对这一小插曲并未在意,依旧沉浸在他们的野心计划之中。 金纱纱独自在房中左思右想,自己究竟该如何是好,是装作一无所知,继续过着这看似荣华富贵却危机四伏的生活,还是想办法阻止临泗王的冒险之举。 然而,她也清楚,自己在王府中的地位和力量,或许根本无法改变这即将到来的风暴。 更让她害怕的是,若事情一旦败露,不仅自己性命难保,就连娘家的亲人恐怕也会被殃及,遭受灭顶之灾。 夜渐渐深了,金纱纱在房内来回踱步,满心纠结。 最终,她走到书案前,缓缓坐下,拿起笔来准备写下一封密信告知金乌,临泗王所谋之事。 她握笔的手微微颤抖,笔触在纸上艰难地游走,字斟句酌地写下每一个字。 然而,刚写好,她便像被抽去了所有力气一般,无力地摇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 “如果自己将此事告知二哥,兴许没等来圣上的制裁,临泗王就会先了结金府上下,当时我该如何处之。” 这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海中不断盘旋,想到这,她咬了咬嘴唇,眼中满是痛苦与无奈。 “不妥!不妥!”金纱纱连连摇头,内心无比的挣扎。 整件事想清楚后,她只好缓缓地将刚写好的密信凑到烛火上,看着火苗一点点吞噬着信纸,直至化为灰烬。 灰烬飘落,如同她破碎的心,在这临泗王府的深宅大院中,不知何去何从。 …… 两日后,正值正午时分,阳光洒在热闹的初心绣衣坊上。 程六初和玉莲还有几个伙计正手脚不停地忙活。铺子里的布料五颜六色,衣架上挂满了各式精美的衣裳。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喧哗骚动,只见轩辕帝身着一袭寻常服饰,双手捧着一束娇艳欲滴的鲜花。 他的身后声势浩大地跟着一排人,每个人的手中皆端着礼盒,一同大步迈进了绣衣坊。 轩辕帝高声说道:“把东西放下!” 众人齐声应道:“是!” 那些人将礼物放置于铺子内之后,便匆匆离开了。 第153章 钓鱼执法 此时绣衣坊里的顾客,正一边挑选着心仪的衣物,一边好奇瞟着二人的动静。 其中一位顾客忍不住对身旁的同伴嘀咕道:“这是咋回事啊?” 同伴摇摇头:“不知道呀,看看再说。” 程六初看阵仗不小,也不知道轩辕帝是怎么找来的,只好连忙让玉莲安抚铺子里的客人。 随后,她走近轩辕帝,瞪大眼睛看着他质问道:“阿轩公子,你这是何意?” 轩辕帝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程六初。 “程姑娘,我是特意来感谢你前几日的搭救之恩的。” 说着,他将手中的鲜花递向程六初。 程六初此时的心中尴尬极了,她并没有接过他递来的鲜花,只是淡淡地回道:“阿轩公子,不必如此客气,那日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面对程六初的冷淡,轩辕帝却并不在意,他随手将带来的鲜花放在一旁的桌上。 “既然鲜花不喜欢,那我想邀请程姑娘一同到千福楼吃饭,以表谢意,不知可否赏光?” 程六初根本没有闲工夫搭理他,自顾自地整理着衣物。 “阿轩公子,你看现在铺子里头正忙得很,我实在抽不开身,饭啊你一个人吃吧。” “程姑娘,别着急拒绝我呀。” “你什么时候有空去,我就在这等到什么时候,嘿嘿~” 轩辕帝丝毫没有想离开初心绣衣坊的意思,反而站在原地,一副死活赖着不走的模样。 程六初以为他是来捣乱的,顿时柳眉倒竖,脸上的不悦之色骤起。 她提高了音量说道:“这位阿轩公子,别在这捣乱啦,还请快快离开吧!” 由于程六初的声音过大,瞬间盖过了铺子里头的动静。 一位在挑选衣裳的顾客不满地嘟囔:“怎么这么吵啊!” 瞬时,绣衣坊里头所有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他们二人。 轩辕帝面露尴尬,尬笑着说道:“程姑娘,就不能答应我吗?” 程六初叉着腰摇摇头,毫不退让:“真不行,你请回吧!” 轩辕帝终究拗不过她,只得勉强作罢。 “罢了罢了,我走便是。”他满心不悦地说道,说完便离开了绣衣坊。 待轩辕帝离开后,初心绣衣坊又恢复了生意该有的热闹样。 顾客们继续挑选着心仪的衣裳,伙计们忙着招呼客人,讨价还价声、布料的摩挲声交织在一起。 这时候玉莲笑嘻嘻地走过来,凑近程六初说道:“这阿轩公子,搞这么大的阵仗,不会是喜欢你了吧?” 程六初白了她一眼,说道:“别瞎说,打住啊!” 玉莲仍不罢休,继续调侃:“我看呐,八九不离十。” 程六初无奈地摇摇头,语气嗔怪道:“看来你的活还不够多啊,都有空打趣我了,还不快去干活!” “是是是,遵命。”说完,玉莲轻吐舌头,笑着跑开去忙了。 …… 初心绣衣坊对面的酒馆二楼,轩辕帝已然在此。 他面色凝重,一只手紧紧地握着酒杯,另一只手撑在窗边,目光透过窗户,专注地观察着绣衣坊内的一举一动。 他时而轻抿一口酒,眉头紧皱,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此时,一名手下急匆匆地赶来,恭敬行礼抱拳说道:“陛下,横看竖看那绣衣坊的掌柜怎么瞧也不是什么大鱼,真的一定要盯着她吗?” 轩辕帝的目光深邃如海,心中暗想:此事关乎江山社稷,万不可掉以轻心。 他缓缓开口道:“朕的好王兄妄图谋反叛变,上次朕去昌盛赌坊暗中摸底,发现他与金府交往甚密。” “而这初心绣衣坊的掌柜程六初又与金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盯紧她,必然会有新的发现。” 手下接着又问:“那她今日真的会应邀到千福楼吃饭吗?” 轩辕帝微微皱眉,沉思良久后道:“应该是不会了,你们继续在此盯着她,若有任何风吹草动,即刻来报。” 手下立马应道:“是的陛下!” 轩辕帝轻叹一口气,说道:“好啦,没戏看啦,朕就先回王宫了。” 说完,轩辕帝起身,在几名亲信的小心护送下,悄然离开了酒馆。 此刻他的心中满是忧虑,只盼能早日揪出临泗王幕后的阴谋,保得江山太平。 …… 忙碌了一整天,夕阳的余晖将程六初和玉莲的身影拉长。 夜幕降临,她们终于回到金府的门口,便瞧见金乌身姿挺拔地立在那里,目光满含期待。 程六初一见到心上人,脸上瞬间绽放出欢喜的笑容,脚步轻快地迎了上去。 她娇声问道:“少熙,今日怎么这么好,还在门口迎我呀?” 金乌的嘴角也跟着程六初的笑意上扬,带着几分调侃说道:“当然要等着,不然我怕你被别人拐跑了。” 程六初羞涩地垂下头,轻轻捶了一下金乌的胸膛,嗔怪道:“哪有。” 玉莲则在一旁笑嘻嘻的捂嘴偷笑,她忍不住拆穿道:“那今日来绣衣坊的那位阿轩公子不是吗?” 金乌面露好奇,连忙问道:“阿轩?那是谁?” 程六初没好气地瞪了玉莲一眼,假装生气道:“玉莲姐姐,你别瞎说。” 玉莲故作害怕的样子,双手抱胸说道:“不说不说,小初好凶呀,我怕小命不保,就先进去了,你们继续聊。” 说罢,她便笑着跑进了府里。 金乌的眉头微皱,酸酸地说道:“哼,你还挺受欢迎的嘛。”他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醋意。 程六初一听,心下一惊,生怕他真的会生气。 所以她赶忙挽住金乌的胳膊,开始撒娇模式。 她娇嗔地哄道:“再受欢迎我也只心悦于你,这世上无人能及少熙在我心中的位置。” 金乌闻言,脸上瞬间阴转晴,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扬,而且满眼欢喜。 “就你会说话,可不许骗我。” 程六初连连点头,笑意盈盈地应道:“嗯嗯,少熙那么聪明,怎么会被骗呢,而且我也不舍得。” 随后,二人相视而笑,手牵着手,一同朝着兰庭院走去,府内的灯笼光照在他们身上,映出温馨而甜蜜的背影。 第154章 孩子们离奇得病 『兰庭院内』 程六初和金乌刚踏进院子,还未来得及欣赏院中美景,芍药便神色匆匆地迎了上来。 她焦急地说道:“二少爷,初小姐,冬遇突然病了,浑身发烫,还昏睡不醒,我怕出事,您二位赶紧去瞧瞧吧!” 程六初听闻,脸色骤变,心瞬间揪了起来,脚下突然一个踉跄。 金乌赶忙扶住她,安慰道:“别慌,我们快去看看。” 程六初强忍着担忧,点了点头,与金乌一同加快脚步朝着冬遇的房间奔去。 穿过回廊,金乌突然问道:“芍药,可给冬遇请大夫了吗?” 芍药诚惶诚恐,忙回道:“还没有,奴婢这就去请。” 随后,他们匆匆赶到冬遇的房间。 只见冬遇躺在床上,小脸烧得通红,身上布满了暗红色的斑点。 “这到底是怎么了?” 程六初快步走上前,坐在床上看着冬遇难受的样子,心如刀绞,急红了双眼,而一旁的金乌也面色凝重。 很快,芍药请来了大夫。 经大夫仔细地查看后,他沉重地说道:“这孩子患的乃是温毒,此症来势汹汹,且具传染性啊。” 程六初身子一颤,差点瘫倒在地,金乌赶忙扶住她。 程六初颤抖着声音,迫切问道:“大夫,可有法子救这孩子?” 大夫捋了捋胡须,直言道:“此病来势汹汹,老夫只能尽力而为,先开几副清热解毒的药方,需按时让孩子服用。” “而且在痊愈之前,房间内要保持通风,接触过这孩子的人也要格外小心,以防被传染。” 程六初紧紧握着冬遇的手,担心道:“只要能救他,怎样都行。” 金乌安慰道:“别太担心,冬遇一定会好起来的。” 但他的眼神中也充满了焦虑和担忧。 程六初看着大夫,突然问道“大夫,此病真的会传染吗?” 大夫点点头说:“是的,此病不容小觑。” 程六初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但很快又恢复了坚定。 她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对着屋内的其他人说道:“都出去,这里有我照顾就行。” 下人们听到冬遇得的是会传染人的疫病,马上吓得赶紧跑出去。 金乌见状留了下来,他凑近道:“我留下来陪你照顾他。” 程六初坚决地摇了摇头,目光中满是决绝:“你还要打理府里两院的生意,你不能有事。” 金乌紧紧握住程六初的双手,眼中满是担心:“你也不能有事。” 程六初则轻轻拍了拍金乌的手,给予他一个安心的微笑。 “少熙听我的,我可以的,放心吧。” 金乌无奈,在程六初的坚持下,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房间。 他刚走出房门,眉头还紧锁着,满心都是程六初和生病的冬遇。 这时,下人又匆匆来报:“二少爷,老太君叫您去一趟梅香院,说小少爷病了。” “铃儿病了,怎么会惊动祖母,她老人家也在梅香院内?” 下人忙不迭地回道:“是的二少爷,老爷和大少爷都不在家中,如夫人一时着急,就请了老太君过去拿主意呢。” 金龙现下不在家中,前几日便出门谈生意,金凯却整日耗在赌坊里,更是不见踪影。 如夫人王氏也是心疼自己的小儿子,心急如焚下,便拉着金老太君到梅香院内一起照看,这下金府上下动静可不小。 金乌闻言,心中更是一沉,只觉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他有些应接不暇。 但他也不敢耽搁,只得强打精神,快步朝着梅香院走去。 『梅香院内』 金乌一进院子,就看到如夫人王氏在屋内焦急地踱步,而金老太君则坐在一旁,脸色阴沉。 “到底怎么回事?”金乌问道。 王氏哭诉道:“我也不知道啊,铃儿突然就病了,浑身发烫,还起了红斑。” 金乌眉头紧皱,说道:“去请大夫来看过了吗?” 金老太君叹了口气,说道:“已经派人去请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就在这时,大夫匆匆赶来,给金铃儿诊断一番后,也说是得的温毒。 随后,金乌吩咐下人按照药方先抓药熬上。 金乌安慰了王氏几句,然后把金老太君送回福寿阁后,便又急忙回到兰庭院中。 此时的程六初正守在冬遇的床边,一脸疲惫。 金乌打开房门,凑到程六初的身前,轻轻握住她的手,说道:“小初,你辛苦了。” 程六初摇摇头,迫切地问道:“不是让你别进来了吗,怎么又?” 金乌立刻打断她的话,说道:“铃儿也病了,情况和冬遇的一样。” 程六初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但很快又把注意力放回到冬遇身上。 “怎么会突然这样,两个孩子都病了?” 金乌点点头,宽慰道:“兴许是因为他们两经常待在一起玩,所以同时害了病。” 随后,金乌又将刚才在梅香院内发生的事全然告诉了程六初。 程六初听完后,眉头不禁紧锁。 接着,她思索了片刻后说道:“少熙,要不,你先回房休息吧,我一个人在此照顾冬遇就好。” 说话间,她的眼神无比坚定,轻轻拍了金乌的手臂。 金乌听了微微皱眉,满脸的不放心,目光中透着忧虑。 “可是我怕你会太辛苦。”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显示出内心的纠结。 程六初心里想着,这金龙和金凯两个男人都不在府中管事,不能让金乌这唯一的男丁也累垮了。 于是,她目光柔和但语气坚决地说:“你还要顾着府上的诸多事务,我一个人在这照顾没问题的,你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 金乌在原地来回踱步,思虑再三后说道:“行,有什么需要你吩咐福鼎和芍药去做。”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程六初一眼。 程六初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后站起身来,双手用力推着金乌,把他轰出了门外。 …… 夜深了,昏暗的烛光下,程六初依然照顾着生病的小冬遇。 她不停地换洗着湿布,为冬遇发烫的额头降温,嘴里轻声呢喃着安慰的话语。 时间来到后半夜,程六初也不敢合眼,不时摸摸冬遇的额头,查看体温是否有变化,还为他掖好被角,防止着凉。 经过一夜的悉心照料,冬遇的病症减轻了许多,好似精神也逐渐恢复。 第155章 闹剧的开始 【梅香院内】 金铃儿还很难受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他的病情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愈发严重。 如夫人王氏在房内焦急踱步,她从婢女茯苓那里得知兰庭院带回家那个小乞丐,经常和自己的孩子玩耍,便认定是那个小乞丐把病传给了儿子。 她气得柳眉倒竖,眼中满是怒火,咬牙切齿地吩咐道:“去,带人去趟兰庭院,让他们把那个小乞丐交出来,我定要将这个小扫把星赶出金府!” 婢女茯苓忙不迭地应下,领着梅香院的一群家丁,气势汹汹地朝着金乌的院子奔去。 …… 【兰庭院内】 一路上,茯苓带着几个家丁疾行直奔,来到了西厢房处,随即一声厉喝。 “你们都给我进去,把里面的小崽子给拖出来轰出去!” “是!”几个家丁齐声听命喊道。 此时,程六初还在全神贯注地悉心照料着冬遇。 蓦地,只听见“哐当”一声震耳巨响,几人犹如脱缰野马般横冲直撞、气势汹汹地闯进屋子。 不明所以的她,怒目圆睁,厉声呵斥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茯苓趾高气扬地站在门口,双手叉腰,狐假虎威般说道:“这个小乞丐连累小少爷染病了,我是奉我家夫人的命令,要将这个扫把星拖出府外好好处置的。” “初小姐,您要是识趣的话,还请莫要多管闲事。” 面对茯苓突如其来的警告,程六初顿时心急火燎。 她匆忙上前阻拦,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使尽浑身解数试图挡住下人们的去路。 她歇斯底里地喊道:“你们不能这么做,孩子是无辜的!” 但程六初的力量无疑是在螳臂当车,哪里抢得过这些身强力壮的下人。 在推搡之间,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双手在粗糙的地面上擦破,鲜血直流。 就在这时,金乌闻讯匆匆赶来。 他脸色阴沉地冲进屋子,怒喝道:“你们都给我住手!” 金乌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下人们顿时吓得不敢动弹。 接着,他快步走到程六初身旁,蹲下身子将她扶起。 金乌看了下她手上的伤,眼神中满是关切。 “小初,你没事吧?” “我不要紧。” 程六初轻轻摇摇头,话音刚落,她便快步上前,从那几个家丁的手里接过还在半睡半醒的冬遇。 随后,将其小心翼翼地抱回到床上,仔细地为其盖好被褥。 躺好在床上的冬遇,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的残烛。 他带着一丝怯意悻悻道:“姐姐,我怕……” 他紧紧地揪着被褥的一角,眼神中满是恐惧和不安,小小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 程六初心疼地俯下身,轻柔地摸了摸他的小脑瓜,眼中满是温柔与坚定。 她微笑着说:“没事啦,哥哥姐姐都在,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 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试图抚平冬遇内心的恐惧。 在程六初温暖的安慰下,冬遇缓缓松开了紧揪着被褥的小手,身体也逐渐放松下来,脸上的恐惧之色渐渐褪去,这才安心地睡下。 此时,金乌示意茯苓和几个下人走出屋外。 他面色冷峻地看着他们,厉声道:“谁给你们的胆子在我院子里撒野!” 茯苓乖乖走上前,一脸谄媚斜着眼睛看向金乌。 她尖声说道:“二少爷,这小崽子就是个祸害,留不得啊!” “难道您要为了他弃兄弟情不顾,留下这个扫把星继续作孽吗?” 说着,茯苓还不停地搓着衣角。 金乌一听眉头更是一皱,他怒目而视,大声呵斥道:“无凭无据的事,谁允许你在这里乱说的?” 他的双手已然紧握成拳,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茯苓见状,心中有些胆怯,但仍强装镇定。 她梗着脖子说道:“若二少爷执意如此,我只好去梅香院告知夫人,请她来定夺了。” 说完,她眼神闪躲,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金乌才不想搭理她的废话,直接指着门口吼道:“都给我滚!” 茯苓眼下也奈何不了一二,只好带着自己的人离开。 而这场突如其来的闹剧,终因金乌的威慑下而暂时停歇。 金乌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他走回屋内,看了一眼床上的冬遇,然后目光落在程六初受伤的手上。 那伤口深得几乎能看见里面的嫩肉,他的心头猛地一紧,双眉紧蹙,眼中满是心疼与担忧。 一旁的福鼎瞧出了金乌的心思,极有眼力见,不等吩咐便匆匆忙忙地取来金疮药,双手递到主子面前。 金乌接过金疮药,神色专注而又轻柔。 他轻轻托起程六初的手,仿佛那是一件易碎的珍宝,小心翼翼地将药粉均匀地撒在伤口上。 金乌每一个动作极其轻柔和细致,时不时还给她受伤的地方吹着轻气,生怕弄疼了心上人。 而后,他拿起洁白的纱布,一圈一圈仔细地为程六初包扎着伤口。 包扎完后,抬起头,深情地看着程六初。 “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金乌的声音中充满了愧疚与怜惜。 程六初欣慰地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丝浅笑,说道:“这不怪你,而且我这伤也并无大碍。” “不过……”她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冬遇,接着说道:“幸好你及时赶到,不然冬遇就要被他们带走了。” 金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道:“小初别担心,有我在,不会让他们胡来的。” …… 【梅香院内】 在金乌的院中,茯苓的行为并未能得逞,只好一脸悻悻,脚步匆匆地赶回去向如夫人王氏禀报了事情的经过。 王氏听后,瞬间怒火中烧,原本端庄秀丽的面容此刻变得扭曲狰狞。 她狠狠地瞪着前来禀报的茯苓,随后目光转向还在病榻上虚弱躺着的小儿子,心中的愤怒与担忧交织在一起。 现下丈夫金龙不在家中,外出未归,自己的大儿子金凯也不知去向。 在这关键时刻,王氏本以为可以依靠的男人竟都不在身边。 她只觉心里一阵悲凉,情绪也变得有些冷淡。 第156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时,茯苓小心翼翼地问道:“夫人,这可如何是好呀?” 王氏先是沉默不语,胸脯因愤怒而剧烈起伏着。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着。 但很快,她强行压抑住了怒火,眼珠一转,计从心来。 她咬了咬牙,继续吩咐道:“茯苓,你速去一趟福寿阁,请老太君出马。” “她老人家向来信奉鬼神之说,只要死死咬定铃儿的病情是被那个小乞丐克的,我就不信这次还收拾不了他们!” “是夫人,奴婢这就去!” 茯苓得令后,赶忙走去福寿阁请金老太君过来。 不一会儿,金老太君在茯苓的搀扶下,拄着拐杖来到了梅香院内。 金老太君一进门,便急切地问道:“阿芳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铃儿的病怎么反倒加重了?”此时,金老太君的面色极为担忧。 王氏赶忙迎上去,添油加醋地把事情说了一遍,还刻意强调金铃儿的病就是被兰庭院带回来的那个小乞丐给害的。 金老太君听后,吓得脸色一沉,说道:“竟有这等事!” 王氏佯装捂脸作态,带着哭腔哭诉道:“我听闻那个小崽子都快要痊愈了,而我的铃儿病情却愈发严重了。” “孩子是无辜的,如今真是可怜呀!”说着,她更是加重了音量。 金老太君听之信之,马上吩咐人召唤金乌和程六初一同过来问话。 不多时,金乌、程六初二人便来到了跟前。 金老太君神色严肃,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厉声道:“听说你们院中带回来的那个小乞丐也染病了,病快好了?” 程六初心疼冬遇的处境,突然打断了问话。 她上前解释道:“回奶奶的话,那孩子叫冬遇,不是什么小乞丐了,他确实病好了大半!” 金老太君微微点了点头,继续问:“好,可小铃儿的病情却越发严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金乌拱手行礼,不卑不亢地说道:“祖母,为何如此发问,可是有人随意胡诌了什么?” 王氏听了,开始恼羞成怒,她用手指着金乌和程六初大声指控。 “胡诌?就是你们院中那个小崽子克我的铃儿,让我的孩子一病不起的。” 此刻她的脸上满是愤怒与焦急,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把责任推到可怜的冬遇身上。 金乌眉头紧蹙,向前一步,义正言辞地说道:“此事还尚未查明,如夫人怎可如此随意地下定论!” 他的眼神中透着坚定和不满,心中想着王氏这般不讲道理,实在是不可理喻。 随后,金乌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试图继续解释。 “小冬遇生病本就可怜,一直在小初的悉心照料下恢复,而铃儿病情加重或许另有缘由。”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希望大家能冷静思考,不要轻易被王氏误导。 程六初也加入解释的行列,试图澄清事实。 “奶奶,我们一直尽心尽力照顾着那孩子。” “而且此病来势汹汹,又具有传染性,本不应该让您牵涉进来,可冬遇那孩子已经很可怜了,希望奶奶三思啊。” 金老太君皱了皱眉头,沉思片刻道:“若像你们所说那般,确实得重新调查一番。” 这时,王氏在一旁煽风点火。 “别听他们胡说,就是那小崽子克的,不然为什么他病情大好。” “我家铃儿却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老太君您可要为铃儿做主啊。” 金乌怒视王氏:“如夫人,到底是谁在胡言乱语吗,无凭无据,您怎能随意污蔑。”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金老太君轻咳一声,用拐杖重重地敲了敲地面,说道:“你们都莫要再吵啦!先把事情查清楚再说。” 面对如此威慑力的影响,众人这才安静下来,可王氏仍不甘心,悄悄给身边的茯苓使了个眼色。 茯苓会意,立马说道:“老太君,夫人也是因为心疼小少爷,一时情急才会如此。” 金乌冷笑一声:“哼,心急就可以这般随意诬陷吗?” 此时,程六初开口道:“奶奶,不如再请大夫来给铃儿重新诊断一番,也好弄清楚他的病情为何加重的。” 金老太君是个明事理的人,她听了建议后,立即点了点头。 “也好,快去请大夫来。” 很快,下人又请来了大夫。经过他的一番诊断后,又查验了服用的汤药。 “大夫,吾儿的病如何了?”王氏心急如焚地站在一旁,迫切地询问道。 大夫看向众人,认真回道:“小少爷这病加重,乃是用药不当所致。” “这汤药中有一味药材,煎煮的时辰不够,药效未能完全发挥,反而加重了病情。” 这下真相大白了,原来是负责煮药的下人不够细心,对待此事态度敷衍,没有严格按照医嘱规定的时间和火候煎煮,才导致了这般严重的差错。 屋内的众人听到大夫的诊断结果后,皆是惊得目瞪口呆,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王氏的脸色瞬间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目光如利剑般直直地看向茯苓,厉声喝道:“这是怎么回事?” 茯苓顿时慌了神,眼神闪躲,额头上冷汗直冒,嘴唇颤抖着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金乌趁机向前一步,拱手说道:“此事已经全然明了,还望祖母明察。” 金老太君面色阴沉,眉头紧蹙,目光中透着威严,说道:“看来这梅香院里当差的下人着实不够谨慎啊,如此玩忽职守,险些酿成大祸!” 说完,她用拐杖轻轻点了点地面,转头看向身旁的王氏。 “阿芳,你说该如何是好?” 王氏心中一紧,脸上强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连忙微微躬身说道:“老太君说得是,我定将严惩我院中的下人,以正风气。” 金老太君顿了顿,轻哼一声,目光紧紧盯着王氏,说道:“嗯~,还有呢?” 王氏立即读懂了金老太君的心思,额头冒出细汗。 她忙不迭地说道:“是我不对,不应该随意胡乱吩咐人到兰庭院中随意扣人。” “我也是担心铃儿的病情,一时心急,想必乌儿和程娘子应该不会和我这个长辈计较吧。” 说这话的时候,她心虚的眼神不停扫视着众人,此刻她心里忐忑不安,生怕金老太君会不依不饶。 第157章 金凯闯祸啦 金乌听了王氏这话,心中怒火再次燃起,刚要开口继续计较,却被身旁的程六初轻轻拉住了衣袖。 程六初看着他微微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劝解。 而金乌眉头紧皱,看向她,满脸的不甘。 程六初向前一步,神色平静而坚定地说道:“夫人,此次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们便不再计较。” “但我还是希望夫人日后行事莫要再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否则,这府中的安宁怕是难以维持。” 王氏听闻,一改冷漠的态度,连忙点头应道:“当然,日后我定当注意。” “也希望夫人能真正关心孩子的病情,而非一味地找他人的麻烦。” 程六初目光直视王氏,神色严肃,接着说道:“大家以后和和气气的,应该为孩子多多着想,夫人,您说是吧?” 此刻程六初的眼神中带着些许期待,希望王氏能有所体会和醒悟。 王氏脸上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眼神闪躲,不敢与程六初对视。 她只是连忙回道:“是,程娘子说得是!” 此时,金老太君无奈地叹了一声。 她缓缓说道:“既然如此,此事便过去了。”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似乎对这场风波感到心力交瘁。 程六初微微欠身,脸上满是关切与歉意。 “奶奶,冬遇还在院中需要人照顾,我不便送您,让少熙扶您回福寿阁吧。”她恭敬地说道。 金老太君轻轻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之色。 随后金乌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老人家,动作轻柔而恭敬。 程六初也紧跟其后,一同走出了梅香院。 王氏看着众人离开,气得牙痒痒,没成想偷鸡不成蚀把米。 随后,她也毫不留情,对自己院中那些疏忽的下人严加惩处,或打板子,或罚月钱,或降职,以正府中规矩。 金乌搀扶着金老太君往福寿阁走去,一路上金老太君忍不住再次叮嘱。 “少熙啊,日后府中之事你也要多上点心,莫要再让这等乱子扰了府中的安宁。” 金乌点头应道:“孙儿记下了,祖母请安心。” 待他将金老太君送回福寿阁中,老太君坐在榻上,拉着金乌的手,眼中带着笑意。 她八卦地说道:“少熙啊,你与小初相处也有些时日了,你俩何时能定下来啊?” “你早日成家,也好绵延子嗣,让祖母早些抱上重孙子。” 金乌一听,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害羞地说道:“快了快了,祖母您别急。” 金老太君哈哈一笑,满脸期待地说:“可不许骗我,那我就等你好消息了。” 随后,金乌匆匆返回兰庭院与程六初会合。 此时,程六初刚喂完冬遇吃下汤药,正站在院中的梅花树下,若有所思。 金乌走近,轻轻握住她的手,说道:“这次委屈你了。” 程六初微微一笑,说道:“少熙,你也辛苦了,只要能让府中太平,我的委屈不算什么。” 这时,芍药跑来禀报,说小少爷金铃儿的病情已经有所好转。 程六初和金乌对视一眼,眼中都流露出一丝欣慰。 后来几日,府中恢复了平静,金铃儿和冬遇的病情也已经大好。 此事历经波折,至此才总算尘埃落定,了却了一桩麻烦。 …… 『昌盛赌坊内』 一个月前,金凯初次踏入这充满诱惑的赌场时,心中满是好奇与兴奋。 起初,他只是小试牛刀,偶尔会赢上几把,那胜利的快感和刺激感让他渐渐迷失了自我。 但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他在赌桌上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 牌九、骰子、纸牌……每一种赌具对他都仿佛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狂热,不再满足于这小打小闹的赢利,手中的赌注则是越下越大。 然而,幸运之神并未一直眷顾他,输多赢少成了兵家常态。 贪婪的人是不会满足的,他的内心十分不甘,总觉得下一把就能回本,甚至赢个盆满钵满。 就这样,日复一日,金凯在赌场中沉沦了整整一个月。 他的财富如细沙般从指缝间不断溜走,不知不觉间,已欠下了一笔令人咋舌的巨额赌资。 昌盛赌坊里的人渐渐对他失去了耐心,赌坊大当家彪哥更是怒不可遏。 一天夜里,几个彪形大汉突然出现,将他粗暴地拖进了一间阴暗潮湿的小黑屋。 金凯已经被绑在柱子上三天未进水米,从小生在富贵人家的他,哪里受得了如此惨兮兮的折磨。 此时虚弱无比的他,心中充满了恐惧。 彪哥突然阴沉着脸走进来,冷冷地盯着他说:“你在我这白吃白喝赌了一个月,欠下我们赌坊这么多钱,你小子打算怎么还啊?” 金凯结结巴巴地回答:“我是金府的大少爷,金字招牌那个金府,你们知道吧?” 彪哥点点头说:“那又如何?” 金凯赶忙解释道:“你们可以传信到我府中,我的家人一定会拿银钱来赎我的。” 彪哥忍不住嗤笑一声:“哼,你欠的可不是一星半点,你以为你的家人能为了你拿得出这么多钱?” 金凯慌乱中说道:“我府中一半的生意由我做主,我把名下经营的生意营收都分给赌坊,这总可以了吧?” 彪哥不屑地摇摇头:“打发叫花子呢?这点鸡毛蒜皮的东西远远不够,我们要的是真金白银。” “要不这样,你把手头上的经营权交出来抵债如何?” 说着,他还不忘冷笑一声,重重地拍了拍金凯的肩膀。 金凯顿时面露难色,心中万分不愿。 就在这时,小黑屋的后头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几个打手拖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从金凯后方经过。 金凯瞬间被这恐怖的场景吓得面无人色,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彪哥站在他面前,俯视着金凯那惊恐的模样,再次冷笑。 “怎么样啊金大少爷,你到底同不同意。” 金凯被吓得不轻,此刻已顾不上其他,连忙点头答应。 随后,赌坊的人凶神恶煞地押着金凯一同赶回金府。 一路上,金凯的面色如同死灰,脚步也十分虚浮,懊悔与恐惧充斥着内心。 第158章 辞旧迎新,过年好! 『金府』 金凯领着赌场的人回到院子中,径直来到自己院子的书房。 书房里安静而庄重,往常这里是金凯处理事务、思考对策的地方,如今却成了他失去产业的伤心之地。 那张堆满文书的桌案,此刻显得格外冰冷。 赌坊的人不耐烦地催促着金凯,让他赶紧办理交接手续。 金凯颤抖着双手,翻找着相关的地契和文书,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奈。 他的目光在书房中游离,看到了墙上挂着的家族画像,曾经的荣耀和自豪在此刻显得如此讽刺。 泪水在他眼眶中打转,但在赌坊人的逼迫下,他不得不强忍着悲痛,将几间铺子的地契和经营文书一一交出。 赌坊的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满意地扬长而去,只留下金凯一个人瘫倒在椅子上,望着空荡荡的桌案,不知如何是好。 金若若得知金凯回来,急匆匆地迈进书房。 此时,她的脸上满是焦急与疑惑。 “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那些人来府中是干嘛的?” 她连珠炮似的发问,目光紧紧盯着金凯。 “哥,你这些日子去哪了?为什么这么多日不着家?” 金若若急了,她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些许质问。 “前些日子弟弟生病了,娘亲也一直在找你,家里乱成了一锅粥,你倒好,人影都不见!” 金凯听到金若若的话,起初沉默不语,低垂着头,不敢与之对视。 可当听到自己的娘王氏在找他时,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原本紧绷的嘴唇开始颤抖。 “若若,这次大哥犯了大错,你一定要帮帮我。金凯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中带着哀求。 “娘那边,你千万要帮我瞒着,不能让她知道我在外面闯下的祸。” 金若若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大哥,你到底做了什么?” “居然要我帮你瞒着娘亲!你知不知道最近家里都有些乱套了!” 金凯紧紧抓住金若若的手臂,声音急切又带着哭腔:“若若,我的好妹妹,我在赌场输了好多钱,还把铺子都抵出去了。” “若是是被娘知道,她会被我气死的。” “这次大哥求求你,就这一次,帮我瞒着。” 金若若气愤地甩开金凯的手,“大哥,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怎么能这样胡来?” 但看着自己亲哥哥那副狼狈又惊恐的模样,她又于心不忍。 “罢了罢了,娘亲那边,我可以帮你瞒着,但你必须保证以后再也不赌了!” 金凯听了连忙点头,如捣蒜一般。 “好,我保证,我再也不赌了,一定好好做人。” 金若若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但愿你这次能说到做到,不然这个家就真的被你毁了。” 说完,她转身走出了书房,留下金凯独自一人愣怔在原地,满心懊悔。 屋外,不知何时开始飘起了雪花。 起初只是零星的几片,轻盈地落下,仿佛怕惊扰了这个世界。 渐渐地,雪花越来越密集,纷纷扬扬地洒向大地。 时光在雪花的飞舞中悄然流逝,这场雪一直下,未曾停歇,竟就这么下到了除夕夜。 除夕当日,整个京都城都被一层欢乐而温馨的氛围所笼罩。 大街小巷张灯结彩,红色的灯笼高高挂起,在寒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主街上,孩子们穿着新衣,手里拿着五彩的烟花棒,欢笑着奔跑着,他们的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在空气中回荡。 大人们则三五成群,有的在挑选着年货,有的在互相寒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楚园里格外热闹,窗户上贴着略显粗糙的窗花,透露出浓浓的年味。 屋内的饭桌上,热气腾腾的饺子、香气扑鼻的红烧鱼、色泽诱人的烧鸡……每一道菜都饱含着对新年的美好期许。 宋赢、黄婶一家人围坐在桌旁,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黄婶兴奋地说:“宋赢啊,今年过年有这么多好吃的,我太开心啦!” 宋赢笑着回答:“黄婶,只要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往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弟弟妹妹们,你们说对不对啊?” “对!”孩子们高兴地齐声应道。 黄婶欣慰地点了点头,连忙说:“好孩子们,快吃饺子,新的一年都能平平安安。” …… 此时的临泗王府中张灯结彩,灯火辉煌。 长长的走廊上挂满了精美的灯笼,将整个院落照得如同白昼。 下人们穿梭忙碌,端着一盘盘珍馐美味送往花厅。 临泗王笑着对众人说:“安宁、文楚啊,今年好好过一个热闹年。” 安宁郡主应道:“是啊父王,愿咱们王府来年运势更旺。” 一旁的陆文楚恭敬地说:“义父,文楚也祝您身体康健,福寿双全。” 而坐在最旁边位置的金纱纱一言不发,像个可有可无的花瓶,接受着王府内的祝福和请安。 乐师们在花厅的一旁演奏着欢快的乐曲,舞姬们翩翩起舞,热闹非凡。 …… 大丰王宫内的除夕夜,庄重而奢华。 宏伟的宫殿被无数烛火和红灯笼照亮,金光闪耀。 轩辕帝身着华丽的龙袍,端坐在高高在上的龙椅上,接受着后宫嫔妃和臣子的朝拜和贺岁。 轩辕帝说道:“众爱卿,新的一年,望与朕携手共进。” 众人齐声高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愿我朝繁荣昌盛。” 宫廷的舞乐声悠扬婉转,宫女们捧着佳肴美酒穿梭于席间。 宫殿外,皑皑白雪覆盖着广阔的宫苑,守卫们挺直腰杆,坚守岗位。 …… 同样,金府上下,装饰得美轮美奂。 雕梁画栋的大厅中,摆放着价值不菲的古董和书画。一家老小身着绫罗绸缎,围坐在摆满山珍海味的大圆桌前。 金铃儿和冬遇收到了丰厚的红包,二人欢天喜地。 金铃儿软软地倚靠在金龙的身上,撒娇道:“爹爹,过完年能给我买那匹小红马吗?” 金龙宠溺地说:“行,只要你听话好好到学堂读书。” 与此同时,大家也在开心地交谈着,笑声不断。 金老太君说道:“这新的一年,希望咱们家可要更兴旺。” 随后迎来了拜年的环节,金凯与金若若兄妹二人,连同金乌以及程六初和孩子们,纷纷向金老太君、金龙和王氏几个长辈贺岁。 此时远处的夜空中,绚丽的烟花不断绽放,将黑暗的天空装点得如梦如幻。 众人纷纷走到院中观看,五彩斑斓的光芒映照在他们的脸上,映出的是对未来生活的无限憧憬和希望。 在这辞旧迎新的时刻,所有人都沉浸在团圆的喜悦中,共同迎接新年的到来。 第159章 烟火守岁,情暖良宵 除夕晚宴结束后,程六初和金乌并肩缓缓踱步至院子里那安静的书房。 书房内,几支红烛在角落里轻轻摇曳,跳动的烛光将四周映得温暖而又静谧。 他们面对面而坐,面前的棋盘如同一个神秘的战场。 手中各自轻握着一杯散发着淡淡果香的梅子酒,二人偶尔碰杯轻抿一口。 那酸甜的滋味瞬间在舌尖肆意散开,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悠长。 金乌微微皱眉,轻轻落下一子,略带感慨地开口:“往年啊,都是纱纱陪在我身边守岁。” 程六初看着棋盘立即回应一子,语气温柔地问道:“少熙这是怎么啦,想她啦?” “她往年在的时候,那叽叽喳喳的声音就像春日里的黄鹂鸟特别聒噪。” “如今她不在,这兰庭院啊,一下子就安静了许多,还真有些不习惯。” 金乌的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怀念与淡淡的落寞,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程六初轻抬眼眸,温柔地看着他,微笑着宽慰道:“纱纱如今贵为临泗王的侧王妃,身份尊贵。” “王府上下定会对她百般呵护,定然会让她过得顺心如意的。” 她的声音如同春日里轻柔的微风吹来,舒服而又令人安心。 金乌听后,脸上的阴霾渐渐散去,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是啊,好在今年有小初陪着我一同守岁,这让我心里踏实又欢喜。” 程六初双颊微红,如同天边的晚霞,轻声说道:“有少熙在身边陪着,我亦觉得无比安心和欣喜。” 不知何时,窗外的雪花如同精灵般轻轻飘落,无声地为这温馨的场景披上了一层银装。 蜡烛的光亮透过窗户,与那纷纷扬扬的雪花相互交织,如梦幻泡影。 临近子时时分,万籁俱寂中,在房中熟睡的冬遇竟醒了,福鼎正小心地领着他来到院中。 突然,一阵清脆的笑声打破了这份宁静,接着是烟花绽放的“噼里啪啦”声。 书房中的金乌和程六初听到外面的动静,相视一笑,放下手中的棋子,也匆匆跑出了院子。 “哥哥,姐姐,你们快来看呀!” 冬遇一看到他们,立刻跑了过来,拉着他们的手,指向天上绽放的烟花。 程六初蹲下身子,轻轻摸了摸冬遇的头,笑着说:“小冬遇,玩得开心吗?” “开心,太开心了!”冬遇兴奋地说,“这些烟花好漂亮呀!” “小冬遇,新的一年就要到了,你有什么心愿吗?”金乌半蹲着身子看着冬遇,轻声问道。 冬遇一脸认真地说:“我要为过世的爷爷祈祷,希望他在极乐世界过得安好,有好多好多鸡腿可以吃。” 程六初听了,笑容瞬间消失,心中思绪翻涌。 她想起自己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不禁暗自神伤,随后也默默许愿,希望在新世界的父母能过得安好。 金乌察觉到程六初的异样,目光温柔地追随她。见她许愿,也跟着闭上双眼,加入其中。 随后,院子中的几人抛开烦恼,开开心心地说着守岁辞,笑声在夜空中回荡。 “愿新的一年,我们能开开心心,事事如意。”程六初的声音清脆而坚定。 “愿我们一直如此,相伴相守,永远幸福。”金乌的话语充满了深情。 冬遇也奶声奶气地说:“愿我们永远不分开!” 在这温馨的氛围中,新的一年悄然来临,所有的烦恼和忧愁都被抛在了脑后,只剩下满满的幸福和温暖。 …… 第二日清晨,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给整个金府披上了一层洁白的盛装。 金乌带着程六初和冬遇,手提着精心准备的礼品,一同撑着油纸伞朝着金老太君的福寿阁走去。 刚到院门,就正巧遇到了刚给金老太君请安出来的金凯兄妹三人。 金凯依旧是那副趾高气扬、瞧不起人的模样。 他阴阳怪气地说道:“哟,二弟真是好人做习惯了,这一男一女,一大一小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哪里带回来的外室。” 说完,他还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极其刺耳,令人不适。 金乌一听,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怒目而视,双手紧握,眼看心中的怒火就要发作。 程六初赶忙伸手拉了一把金乌,轻声说道:“新年伊始,别与他计较,奶奶还在里头等着我们呢。” 金乌听了她的劝解,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狠狠地瞪了金凯一眼。 程六初则微笑着,拉着金乌和冬遇,说道:“走吧,莫让奶奶她老人家久等了。” 随后,他们便迈进了院门,留下金凯兄妹三人在原地,神色各异。 金若若当即柳眉倒竖,冲着金凯埋怨道:“大哥,你刚才也太过分了!大过年的,净说这些难听的话,让人难堪!” 金凯却不以为然,他梗着脖子,嘴硬地说道:“我说的也是事实嘛!” “别忘了我们才是一家人,你怎么还帮着外人说话。” 此时,他有些恼羞成怒,恼自己的妹妹怎么不跟自己统一战线。 金若若也不想继续多言语,只是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再理会他。 金铃儿的小手原本紧紧拉着金凯,此刻也愤怒地用力撒开,小脸气得通红。 他大声说道:“哥哥,你这样不对,夫子说这样的行为实属没礼貌!” 这时,已经走开几步的程六初回头,冷冷地说道:“如此刻薄无礼,难怪惹人嫌恶!” 金若若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瞪了金凯一眼,然后拉着金铃儿转身就走,边走边说:“铃儿弟弟,别理他,咱们走!” 金凯愣怔在原地,左看看右看看,瞪大了眼睛,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却又无可奈何。 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他身上,更显得他此刻的狼狈与孤立。 金乌他们走进阁内,冬遇乖巧地向金老太君行礼拜年,程六初也恭敬地躬身问候。 金老太君满脸笑容,目光在金乌和程六初身上来回流转。 她轻轻招了招手,说道:“来,小初,坐到我身旁来。” 程六初听到金老太君在呼唤自己,立刻快步走上前,与她一同坐在了软榻上。 第160 来自长辈的催婚 金老太君握着程六初的手,“瞧瞧这小初,我是越看越是喜欢。” 说着,接着又看向金乌问道:“乌儿啊,你们二人的婚事是不是也该早日定下来啦?” 刚还笑嘻嘻的程六初听了,双颊顿时染上红晕,微微低下头。 她拉着金老太君的胳膊,有些害羞地娇嗔道:“奶奶……” 金乌一看这架势是催婚,心想着不能给心上人有压力。 于是,他连忙笑着打哈哈:“哎呀,祖母,您瞧您,这新年正热闹着呢,咱先好好享受这喜庆劲儿。” “这婚事嘛,就像那佳酿,越陈才越有滋味。” “您老别急,等时机成熟了,我保证给您一个大大的惊喜。” “现在啊,咱们还是先多吃几块年糕,多尝尝这新年的甜,哈哈!” 说完,他连忙给一旁的冬遇使了个眼色。 冬遇很机敏,马上心领神会,小跑到桌前,双手拿起一盘年糕捧到跟前。 他奶声奶气地说道:“老太君,您尝尝,这年糕很甜的!” “好好好,真乖!” 金老太君抚摸了下冬遇的小脑瓜,然后顺手拿起一块年糕。 刚咬了一小口,她的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然后把剩下的年糕放回盘中。 “今年这年糕做得过于甜腻了,不适合我这个老人家吃。” 一旁的老仆桂嫂连忙赔笑道:“老太君,要说这年糕还是大夫人做的才叫一绝……” 话还没说完,桂嫂便瞧见金老太君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秦美兰在金老太君这可是禁忌话题,福寿阁中的空气瞬间凝固,气氛变得尴尬无比。 金老太君闻言轻咳一声,脸色更是不好了。 桂嫂自知失言,一时慌了神,忙不迭地说道:“老太君,我去小厨房看看那桂圆羹煮好了没,好端来给二少爷和初小姐尝尝。” “多干活,少说话,快去吧~” 金老太君一边说着话,一边端起了小桌上的青花瓷茶碗品了一口茶水好解解嘴里的腻。 “是,老太君,我记住了!” 桂嫂听完吩咐,便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般,匆匆逃离了这令人窒息的阁内。 就在桂嫂离开后,阁内的气氛依旧僵持着。 就在此时,程六初细心观察到一直站在一旁缄默不语的金乌,其脸色竟和金老太君一般也不太好看。 她又轻轻挽住金老太君的胳膊,柔声道:“奶奶莫要生气,不如咱们先尝尝其他点心,说不定能找到合您口味的。” “我前几日跟厨房里的糕点师傅新学了几样,正好拿来给您品鉴品鉴。” 说着,程六初使了个眼色,让一旁的金乌赶紧把新做带来的点心端上来。 金老太君看着程六初贴心的模样,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 程六初看气氛没有那么尴尬了,终于松了一口气,但看得出依然在若有所思的金乌,脸色似乎还是不太对劲。 她深知金乌对母亲秦美兰的那深深的思念,尤其是在如今这本应阖家团圆、共享天伦的美好的日子。 最亲的人却无法与自己相聚,想必金乌的内心定是备受煎熬。 程六初眼珠一转,心思瞬间有了主意,随即轻轻开口道:“奶奶,我听闻新年去寺庙虔诚祈福,能够保佑家宅平安、生意兴旺。” “不如元宵的时候,咱们也去白马寺沾沾佛光,为家中求得更多的福泽吧?” “这个……”金老太君听了这话,眉头微微皱起,脸上露出犹豫之色。 程六初敏锐地察觉到了金老太君的神情变化,赶忙继续说道:“奶奶,您想想,近来府上确实发生了些许不宁之事,我猜想,想必是菩萨在警示咱们不够诚心呢。” “不如咱们趁着元宵这个吉祥的日子,全府上下一同去寺庙祈福。” “如此一来,也好让佛祖真切地知晓咱们的一片赤诚之心,从而保佑咱们金府往后诸事顺遂、如意吉祥。” 金老太君听了程六初这番话,心中虽仍有迟疑,可一想到府上近期的种种状况,为了求得家宅安宁,她那颗原本坚定拒绝的心也不禁有些动摇了。 而站在一旁沉默的金乌听了程六初的这番话,心中也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他没想到自己的心上人竟如此善解人意,能洞察他内心深处对母亲的牵挂,还能巧妙地想办法化解眼前的困局。 他深情地望着程六初,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与欣赏。原本因母亲不能归家团聚而沉重的心,此刻仿佛透进了一丝光亮。 金乌微微抬起头,目光中带着深深的感动与坚定。 “祖母,小初所言极是!” 他把握时机,继续添油加醋地说道:“若能借此机会一家团聚,又能为府上祈福求安,实乃两全之策,还望祖母能成全。” 金老太君沉思良久,终于长叹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罢了罢了,就依你们所言,元宵就去一趟吧。” 她看向金乌,神色严肃但语气稍缓:“既然如此,乌儿,这去白马寺祈福之事就交由你去准备,切要安排妥当,莫要失了咱们金府的体面。” 金乌一听,脸上顿时露出惊喜之色,连忙应下:“祖母放心,孙儿定当尽心尽力,确保元宵去白马寺祈福之事定能顺利进行。” 金老太君微微点点头,而后随意找了个借口打发人。 “好啦,祖母累了想午憩了,趁着新年之际,你们年轻人啊都出去玩吧。” “是的,祖母!” “是的,奶奶!” 金乌、程六初二人向金老太君行礼告退后,并肩满意地离开了阁内。 此时,冬遇还在院子中堆着雪人玩耍,程六初温柔地唤着他的名字,金乌则笑着走上前去,轻轻牵起冬遇的小手。 “别堆雪人了,走,咱们回去吧。” “好的哥哥姐姐,我们回去,嘻嘻~” 然后三人有说有笑的往回走去,满心期待着元宵祈福的到来。 老仆人桂嫂小心翼翼地端着刚做好的桂圆羹,迈着沉稳的步伐从小厨房缓缓走向阁内。 她的脸上带着些许期待,想着这香甜的桂圆羹能让主子们满意。 然而,当她踏入大厅时,却发现金乌和程六初已经离开。 第161章 为祈福做准备 桂嫂轻轻叹了口气,脸上闪过一丝失落,随后还是稳步走进阁内。 金老太君看到桂嫂进来,神色稍缓,说道:“他们刚走,这甜羹怕是晚了些。” 桂嫂赶忙欠身说道:“老奴来迟了,还望老太君莫怪。” 金老太君摆了摆手:“罢了,你且把甜羹放下吧。” 桂嫂依言放下桂圆羹,站在一旁察言观色。 随后,她忍不住问道:“老太君,老奴斗胆问一句。” “您之前那般不情愿提起大夫人,此次为何又答应二少爷去白马寺祈福了?” 金老太君顿了顿,目光变得有些柔和。 她缓缓说道:“我又何尝不知那乌儿想念他的母亲,到底是我心狠了些,这次便遂了他们的愿吧。” 桂嫂连忙点头,应声道:“老太君,您这也是一片慈爱之心,二少爷知道了定会更加感激您的。” 金老太君轻哼一声:“我倒不求他的感激,只盼着这府内能一直安宁和睦。” 桂嫂忙道:“老太君心善,定会得菩萨庇佑,府内上下往后也定会顺遂的。” 金老太君微微点头:“但愿如此吧。” …… 『梅香院』 王氏听闻金老太君答应了金乌要在元宵节去白马寺中祈福,顿时火冒三丈。 “那个贱人在白马寺修行,居然要惊动全家一起去看她,这成何体统!” 王氏越想越气,脸色涨得通红。 “夫人,可是……”一旁茯苓见状,连忙劝慰。 当下她便开始撒泼,又哭又闹起来。“我不答应,这可万万使不得!” 王氏的哭声震天,很快就惊动了在书房里看书金龙。 金龙匆匆赶来,看到这大厅内混乱的场面,眉头紧皱。 王氏见状,连忙拉住金龙的衣角,哭诉道:“主君,您可不能由着他们胡来啊,这全家人为了姐姐去白马寺祈福,传出去还不知道被人怎么议论呢。” 金龙向来百世孝为先,她一脸严肃地说道:“母亲已经同意了此事,就这么定了吧。”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阿芳你也体谅下为夫,莫要在这继续胡闹了。” 王氏仍不死心,还想继续游说:“主君,您想想啊,这其中的利弊……” 还未等她说完,金龙已是满脸不悦,觉得她烦不胜烦,直接拂袖而去。 金龙离开后,王氏恨恨地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咬牙切齿,眼神中满是不甘和恼怒。 她在大厅里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咒骂着:“这可如何是好?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思来想去,她决定去找府中与她关系亲近的几位妯娌商量对策。 王氏急忙找来几位妯娌们来到梅香院中议事,随后将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试图煽动她们一起反对去白马寺祈福之事。 大厅内,大家寒暄几句,王氏正式进入主题。 “姐妹们,你们可得帮帮我。” “老太君居然答应了那金乌小子元宵节全家去白马寺中祈福,那个贱人也在那,这像什么话!” 妯娌贾芳一脸为难地说道:“哎呀,嫂嫂,这可不好办呀。老太君都同意了,咱们能有什么办法。” 她表面应和,实则不愿得罪任何人。 王氏用手帕半捂着脸,假意哭诉道:“怎么没办法?咱们一起去跟主君说道说道,不能让这事成了。” “嫂嫂,我这几日身子不爽利,实在没精力掺和这事,您还是另找他人吧。” 另一个妯娌宜娘随意找了个借口推脱,实则不想卷入其中。 王氏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你们怎么能这样?我平日待你们可不薄!” 妯娌丁香本来不想说话,但不得不吭声。 “嫂嫂,不是我们不帮您,只是这事儿风险太大,万一惹恼了老太君和大哥,咱们几房可吃不了兜着走。” 此时,几位妯娌心中各有盘算,有的表面应和,实则不愿得罪金老太君和金乌;有的则借口推脱,不想卷入这场纷争。 王氏见她们指望不上,只好送客,随后她坐在太师椅上前思后想,突然又心生一计。 她神色焦急,目光中透着狠厉,朝着远处的茯苓急切地招了招手,喊道:“茯苓,你快过来。” 茯苓听见召唤,一路小跑着到王氏跟前。 她微微欠身,问道:“夫人,您有何吩咐?” 王氏一把拉过茯苓,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道:“你悄悄去打听打听,看老太君和金乌那小子为这次去白马寺祈福都准备了些什么。” “一定要仔仔细细的,千万不能让人发现了。” 茯苓面露难色,咬了咬嘴唇,怯生生地说:“夫人,这要是被发现了,可如何是好?” 她的心里着实在害怕,万一被抓住,自己怕是没有好果子吃。 王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怕什么!你只要小心着点,行事谨慎些,不会有事的。快去!” 茯苓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应道:“是,夫人,我这就去。” 王氏紧紧抓着茯苓的胳膊,再次叮嘱道:“记住,一有消息,马上回来告诉我,我好想法子破坏他们的计划。” 王氏在心里盘算着,只要知道了他们的准备情况,就一定能找到破绽搞破坏。 茯苓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夫人放心,我明白的。” 说完,她按照吩咐立即转身匆匆离去。 …… 『兰庭院中』 在金老太君松口允许下,金乌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刻着手准备祈福的相关事宜。 他先是唤来府中的刘管家,一同商讨所需物品的清单。 从供奉给菩萨的香烛花果,到众人出行的车马安排,事无巨细,一一罗列。 金乌还亲自前往府内的库房,挑选品质上乘的绸缎,准备制作众人祈福时穿着的新衣,务必让金府上下以庄重整洁的形象出现在白马寺。 接着,他又吩咐下人打扫整理准备带去白马寺的各类器具,确保每一件都干净整洁、毫无瑕疵。 对于祈福当日的膳食安排,金乌也是精心筹划。 既要符合白马寺中的清规戒律,又要保证能让家人吃得舒心满意。 他还安排人手提前去白马寺与住持沟通,确定祈福的具体流程和时间安排,确保整个过程能够顺利进行,不出现任何差错。 在这准备的过程中,金乌还不辞辛劳,亲力亲为。 每一个环节他都反复确认,只为元宵那日的祈福能够圆满,以不负金老太君的嘱托和全家人的期望。 第162章 金乌求婚 夜晚,月色如水,轻柔地洒在兰庭院里。 金乌欢喜至极,喜悦之情如同绚烂的烟火在他眼中璀璨绽放。 由于举家上下即将能在元宵节去白马寺探望母亲秦美兰,他的嘴角一直上扬着不曾落下。 他紧紧拉着程六初的手,漫步在庭院的石子路上。 程六初微微仰头,美眸中满是关切,轻声问道:“少熙,两日后便是元宵佳节,去白马寺祈福之事筹备得如何?” 金乌嘴角上扬,眼中透着自信的光芒,含笑回答:“小初放心,各项事宜我已近乎完备。” 程六初听了,停下脚步,伸出玉手轻抚着金乌面庞。 看着他有些疲惫的神色,程六初的眼中满是疼惜之色。 她柔声说道:“少熙这些时日为了此事日夜操劳,我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甚是忧心啊。” “今夜莫要再多思,早些回房歇息吧。” 程六初心中想着,心上人如此辛苦,定要让他好好休息。 金乌深情地看着她,目光中尽是柔情。 他缓缓说道:“有小初的关心,我不觉得疲惫。” “最近太忙了都没时间和你待在一起,我还想多陪陪你。” 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二人相视而笑,继续于庭院闲步。 由于夜风寒凉,他们步行至书房。 金乌坐在软榻上,拉着程六初一同坐下,品着热茶继续谈心。 “小初,此次说动祖母去白马寺探望母亲,全靠你周全,真不知该如何谢你。” 他深情地凝视着程六初,声音中满是感激。 程六初听了此话,温婉一笑,如水的眼眸里满是温柔与理解。 “少熙,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何需言谢。” “我深知你对金夫人的苦思念之情,能帮你达成心愿,我也很欣慰。” 金乌动容地将她拥入怀中,只觉有知己如此,实乃幸也。 他轻声说道:“小初你真好,如此善解人意,体贴入微,我真是捡到宝了。” 程六初轻轻靠在金乌的胸膛,轻声回应:“少熙,莫要这般说,只要你开心我就开心。” 两人再次相视一笑,夜的静谧笼罩着书房,烛光轻轻摇曳。 程六初的面容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格外娇柔,令金乌无比动容。 他紧紧怀抱着程六初,凝视着怀中的她。 程六初顿时嘴角上扬,双眸迎上了金乌深情而炽热的目光。 忽然,她微微闭着眼,长长的睫毛轻轻抖着,像蝴蝶翅膀。她的嘴唇粉红粉红的,像晶莹剔透的葡萄,散发着迷人香气。 金乌见此,心跳愈发急促,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已不存在,眼中只有她的美丽与温柔。 他再也无法抑制内心汹涌的情感,缓缓低下头,轻轻地覆上了心上人的唇。 金乌的吻温柔而深情,带着无尽的爱意与眷恋。 程六初在这一吻中,微微颤抖,双手不自觉地环上了金乌的脖颈。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 二人刚刚结束那深情的拥吻,两人的呼吸还略显急促。 书房内的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仿佛时间都为这炽热的情感而停驻。 程六初的双颊绯红,眼神迷离,微微仰着头,朱唇轻启,芬芳吐气。 金乌的目光再次灼灼地凝视着她,那眼神中充满了渴望与深情。 他的心跳如鼓,他轻轻握住程六初的手。 “小初,嫁给我吧!” “让我一生一世陪伴在你身旁,护你周全,给你幸福吧。” 金乌温柔的声音略带颤抖却无比坚定地。 程六初的脸庞被烛光映得微红,她抬起头,眼中带着几分疑惑。 “少熙,你真的愿意和我共度余生吗?” 书桌上的香炉吐出静静幽香,金乌一脸认真,语气诚恳。 “那当然,我做梦都想做你的夫君。” 窗外偶尔传来几声虫鸣,金乌满怀着期待。 他接着说:“那去完白马寺回来后,我们就把婚事定下来如何?” 程六初的双颊愈发的绯红,羞涩地轻点了下头,低声应道:“好。” 此刻,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只有他们彼此的心跳和那即将许下的永恒誓言。 烛光在墙壁上投下两人交缠的身影,那影子似乎也在诉说着无尽的爱意。 书桌上的宣纸窗外的风吹进来的风弄起一角,仿佛也在为这浪漫的时刻欢呼。 …… 第163章 佛光照大地 清晨的暖阳洒在金府内,金乌和程六初一同并肩走进福寿阁,恭敬地给金老太君请安。 就在这时,如夫人王氏带着金凯三兄妹也一同前来请安。 王氏满脸堆笑,说道:“老太君,您近来身子骨可硬朗?” 金乌微微皱眉,心中对王氏的殷勤略有不满,但仍礼貌地向她点了点头。 程六初将带来的食盒打开,拿出一盘点心。 她走上前微笑着对金老太君说:“奶奶,这几日我特地又新学了几样点心,您尝尝。” 金老太君满脸欣慰,点头应道:“好孩子,有心了。” 这时,一旁乖乖待着的金铃儿听到有点心吃,顿时两眼放光,食指大动。 他小跑到金老太君跟前开口讨要道:“祖母,我也想吃。” 金老太君笑着从盘子里拿起一块点心递给他,慈爱地说道:“小馋猫,拿去吃吧。” 金铃儿兴高采烈地接过点心,忙说道:“谢谢祖母。” 说完,便大口咬下去,脸上满是陶醉的神情。 然后他大声夸赞道:“果然好吃!这比我院子里小厨房做的还好吃,而且样式做得也好看,初姐姐的手可真巧!” 程六初温柔地看着金铃儿,脸上洋溢着亲切的笑容,说道:“好吃啊,你就多吃些。” 金铃儿高兴地点着头,嘴里还塞着点心,含糊不清地应道:“嗯嗯。” 随后,金铃儿凑近程六初,神秘兮兮地附在她耳边说着什么秘密。 程六初先是微微一愣,接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微笑着看向老太君。 她微微福身说道:“奶奶,这孩子与我说了点小事,我们出去一会便回来。” 王氏在一旁瞧见自己的小儿子跟程六初如此亲密,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这小子何时跟她这般好了?可不能让他们把这孩子的心给笼络了去。 但她表面上仍装着大度,含笑说道:“你们出去玩可要小心点。” 说着便吩咐身边的贴心丫鬟跟上,“茯苓,去跟着点,好生伺候着小少爷和初小姐。” 可金铃儿却连忙摆手,拒绝道:“这个嘛……还真不方便,娘亲还是让茯苓姐姐在厅里伺候吧。” “我们去去就回,你们放心吧。” 说完,金铃儿便拉着程六初赶紧往外跑。 金老太君看着风风火火离开的二人,不放心地嘱咐道:“你们小心些!” 随后,只听屋外远远飘来二人回应的声音:“知道啦!” 王氏看见他们跑没了影,连忙赔笑,说道:“看看铃儿这孩子,就是闹腾。” 金老太君笑了笑,说道:“正是爱玩的年纪,闹点好。” 此刻屋内由于没了孩子闹腾声的调和,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老太君端坐在堂上,目光慈祥却透着威严,开口问道:“孙儿,明日便是元宵节,去寺庙祈福的准备事项如何了?” 没等金乌回话,金凯立马抢言道“是啊,别没有那个金刚钻,就拦下瓷器活,这全家上下去寺庙祈福,可是大事。 这个时候了,他还不忘编排一番。 金乌不想多于搭理金凯,他看着金老太君微微躬身。 “祖母请放心,孙儿已安排妥当。” “还请大家一同移步到院子,我有一物供大家观赏。” 说罢,他朝福鼎使了个眼色。 很快,福鼎领着几个仆人小心翼翼地将打造好的金佛抬入院子中。 那金佛在阳光的映照下,闪耀着夺目的光芒,雕刻精美,栩栩如生。 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惊叹之声此起彼伏。 金老太君凑上前仔细地看了看金佛,夸赞道:“这金佛真是精美非凡,想必此次祈福定会顺遂。” 金乌笑着回应:“祖母说得是。” 王氏这时撇了撇嘴,阴阳怪气地说道:“哼,这金佛精美是精美,可这祈福之事本就该从简,如此大张旗鼓,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金府在显摆呢。” “而且,这金佛谁知道是不是有些人为了能给自己谋好处,借着全家的名义弄来的。” 此话一出,金乌的面色猛地一沉。 他强压着怒火说道:“如夫人这话说得可就没道理了,此次祈福乃是为了全家安康,何来谋好处之说?” 一旁的金凯则是冷笑一声,说道:“二弟啊,别把话说得这么好听,这里的事你能做得了主?” 金若若瞧着金凯在一旁一个劲儿地煽风点火,实在是忍无可忍,赶忙拉住他衣袖,让他少说几句。 金凯本来就不服气,他不以为然地继续说道:“别是被外面的人忽悠了,当了冤大头都不知道。” 金乌怒视着他们:“大家都是一家人,莫要在此胡搅蛮缠,我所做一切皆是为了家族着想。” “而且,大哥还是先管好你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再编排我吧。” 金老太君听了后,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目光严厉地扫向众人。 她直言呵斥道:“好啦,吵够没有!乌儿一心为了全家祈福,何来你说的这些歪心思!而且,此事已定,不容你们再挑拨是非。” 王氏和金凯听了金老太君的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和不甘。 他们不敢公然违抗金老太君的威严,只得强挤出一丝笑容。 “您老人家息怒,是我想岔了,乌儿自然是一片好心。”王氏连忙解释道。 金老太君将手中的拐杖重重地敲了敲地面,冷不丁地说:“此事今日就议到这吧,老身也乏了,都散了吧!” 说完,她便在老仆人桂嫂的搀扶下,回房歇息去了。 金凯瞥了瞥金乌,冷哼一声便甩袖而去,王氏也满脸不快地跟着转身离开。 剩下金若若一个人怯生生地走到金乌的身旁,她轻声说道:“二哥,您别介意,我娘和大哥说的话……” 金乌连忙打断了她,脸上微微一笑,温和地回应:“无事,我懂的,四妹妹也快些回去吧。” 金若若乖巧地点点头,然后小步快跑,跟着前面的大部队一同离开了。 金乌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神色恢复严肃,吩咐道:“福鼎,赶紧把这尊佛像收起来,明日启程再装车。” 福鼎连忙应是,带着几人依命照做。 金佛贵重,他们只能小心翼翼地将其锁在了库房里,还专门安排了两个下人连夜看守。 第164章 假山里的宝藏 金铃儿带着程六初到后院的狗窝处,一路上金铃儿都蹦蹦跳跳,兴奋得难以自抑。 程六初一脸好奇地跟着他,来到了后院的狗窝旁。 她叉着腰看着金铃儿,不禁疑惑地问:“小虎子,你说的惊喜到底是什么啊?” 还没走近,金铃儿就迫不及待地指着狗窝,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姐姐,你快看,咱们家的嘻嘻居然会捡宝物!” 程六初半信半疑地走近,只见狗窝里散落着几串珍珠项链和一些小巧的宝石。 她瞬间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而小狗嘻嘻则在一旁欢快地摇着尾巴,似乎在为自己的“成就”感到骄傲。 …… 『梅香院』 王氏站在院子中央,双手叉腰,脸色铁青,那精心描绘的妆容此刻也因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 她咬牙切齿地说道:“金乌那个臭小子可真是风光无限啊!” 金凯在一旁也是满脸怒容,不停地跺脚,挥舞着拳头。 他不停地叫嚷着:“娘,凭什么他能筹办祈福之事。” “咱们可不能让他得逞,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金若若见状,一脸焦急地劝解道:“娘,大哥,二哥他也是为了全家好,你们别这么生气了,家和万事兴呀。” 王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怒吼道:“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快回你的闺房待着去!” 金若若着实被吓到了,从小到大王氏一直视她如珠如宝宠着,从未对她凶过骂过。 她满心无奈,深深地叹了口气,只得默默地转身离开。 金凯一脸着急,他连忙问道:“娘,这下我们该怎么办呀?” 王氏气得胸脯剧烈起伏,眼神中充满了嫉妒和怨恨,“哼,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随后,王氏狠狠地一甩衣袖,冲着一旁的茯苓喊道:“去,把刘管家给我叫来!” 茯苓将刘管家叫来之后,王氏稳坐在大厅之中,开门见山地直入主题。 她神色阴沉地说道:“刘管家,你应该清楚我找你来的目的吧。” 刘管家怯生生的站着,额头上布满了密汗,他微微点头问道:“夫人有何吩咐呢?” “我知道那存放金佛的仓库钥匙,是交由你保管的吧。” “交出来给我!” 刘管家一听,面露难色,他支支吾吾地说:“夫人,这钥匙只有少爷和我有,小的实在不敢擅自给您啊,万一被人发现,小的就完了。” 王氏冷哼一声,眼神中透露出狠厉。 “你怕什么?” “只要你现下把钥匙给我,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会有人发现。” “若你助我成事,我保你后半辈子荣华富贵。” 刘管家犹豫再三,在王氏不断地威逼利诱下,内心挣扎许久,最终还是将仓库的钥匙交出。 …… 另一边,程六初和金铃儿仍在满心疑惑,小狗究竟是从何处叼来了如此众多的宝物。 小狗又跃跃欲试准备出去再次寻宝,程六初和金铃儿见状决定悄悄跟上去一探究竟。 他们小心翼翼地跟在小狗身后,穿过了回廊,走过了花园。小狗一路欢快地奔跑着,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小尾巴”。 最终,他们来到了一个隐秘的假山前一个隐蔽的山洞前。 小狗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程六初和金铃儿也壮着胆子跟了进去。 一进山洞,他们惊讶地发现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这里竟然藏着一个布包裹,打开一看金银首饰数不胜数。 “姐姐,这里好多金银首饰啊!” “是啊,发财啦!发财啦!” 正当他们目瞪口呆地感叹之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二人定睛一看,来的正是藏匿这些财物的老仆人黄妈妈。 他们迅速躲起来,但由于程六初有些惊慌,脚下不小心踩到了碎石发出声响被黄妈妈发现。 “是谁在哪里躲着,出来!” 黄妈妈看到突然出现的二人,脸上露出惊讶之色,瞪大了眼睛。 “居然是你们。” 程六初看她鬼鬼祟祟的样子就不像行好事的模样,她一脸愤怒用手指着黄妈妈。 “你身为一个仆人,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宝物藏在这?” “快说,这些是不是你偷来的?” 她的质问声在狭小的山洞内振聋发聩。 黄妈妈听了这话,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低下头,脸上露出羞愧和慌张交织的神情。 黄妈妈是个贪财的人,这些财物是她每日在府上偷取一星半点多日积攒下来的。 此刻她心里想着,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如果搞到人财两空的地步,那自己肯定就要完蛋了,倒不如拼死一搏。 她猛地抬起头,瞬间脸色变得阴沉无比,双手紧紧握拳,恶狠狠地吼道:“你们不该来这里!” 金铃儿吓得躲在程六初身后,颤抖着说:“这些财物就是她偷的,里面还有我父亲最爱的翡翠扳指。” 黄妈妈冷笑一声:“哼,既然被你们发现了,就别想活着离开!” 随即,她冷不防地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匕,瞬间变得面目狰狞,一副穷凶极恶的模样。 程六初见状强装镇定,极力劝说道:“你别乱来,就算这些财宝是你的,你也不能伤害我们!” “而且这里是金府,你逃不掉的。” 黄妈妈此刻已然急得双眼通红,根本不会理会他们的“威吓”,紧紧握着匕首,一步一步地向前逼近。 “你们既然知晓了我的秘密,今日就休要想着离开。” “把你们都解决掉,我带着这些财物远走高飞,又有谁能把我怎样!”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金铃儿灵机一动。 他急忙喊道:“我们不会把此事说出去的,只要你放我们走,我们可以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黄妈听了,稍微犹豫了一下。 程六初趁机接着说:“我们保证不会透露半个字,大家相安无事。你继续守着你的财宝,我们也不会再来打扰。” 黄妈心中仍存有疑虑,神色紧张地问道:“此话当真?” 程六初和金铃儿忙不迭地点头,脑袋如同捣蒜一般,此刻他们心里只想着保命最为要紧。 黄妈妈不禁心动了,缓缓放下紧握着匕首的手。 然而,很快她又猛地反应过来,错失良机自己就会性命攸关。 瞬间她再次抬起手臂,咬牙切齿地将那锋利的匕首狠狠地朝二人刺杀过去。 第165章 瓮中捉鳖 就在这时,一直躲在暗处的金乌和福鼎突然冲了出来,一下子将黄妈妈制服。 原来,金铃儿是故意让黄妈妈放松警惕,就是为了给金乌创造机会拿下她。 金铃儿得意地笑了起来:“哼,就知道你不会轻易放过我们,还好我们机灵!” 程六初惊慌失措地一把扑进金乌的怀里,娇躯微微颤抖。 “少熙,多亏你及时赶到。”她的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眼神中透着依赖。 金乌赶忙伸手轻轻抚摸了下她的脑袋,满脸关切。 “没吓到你吧。”他柔声安抚道,目光中满是疼惜。 金铃儿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突然被撒了一脸狗粮。 他下意识地用双手捂着脸,透过指缝偷偷看,心里嘟囔着:哎呀,我可不敢多看。 程六初见状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过于亲昵了,双颊绯红,不好意思地从金乌的怀里挣脱出来。 “我没事,就是这个妇人……”程六初皱着眉头,神色忧虑地看向黄妈妈。 金乌严肃地说:“你私藏财物,已经犯下大错,还欲加行凶,福鼎把人绑了送去官府处置!” 黄妈妈见自己没指望了,顿时瘫软在地,懊悔不已。 黄妈妈见事情财路,面色吓得煞白,浑身颤抖着哀求道:“别送我去官府,求求了!” 她一边挣脱一边连跪带爬到金乌的跟前,死死抓住他的衣角不放。 福鼎见状,只好命随行的两个家奴强行将黄妈妈拉开好死死扣押住,省得她继续纠缠。 “二少爷,小的确实罪不可赦。” “但小的这里有一个惊天秘密,若能以此换一条生路,小的愿和盘托出。” 金乌一听,目光马上变得犀利。 他审视着黄妈妈说道:“你且说来听听。” “若所言属实且颇具价值。” “本少爷自会慎重思量,再做定夺。” 黄妈妈的眼神变得有些闪烁,她看了一眼金铃儿和程六初。 且压低声音说道:“二少爷,此事极为机密。” “小的……,也只能跟您一人说。” 金乌见状,随即吩咐福鼎将金铃儿先送回梅香院。 福鼎看着金铃儿,毕恭毕敬道:“小少爷,小的送您回梅香院吧,如夫人那边待会见不着您,该着急了。” “那好吧~” “二哥,姐姐,我先回去了!” 程六初点了点头,随即小声吩咐福鼎说:“今日的事……” 随即又看了一眼金铃儿,接着说:“为人母多担心孩子,别让如夫人知晓,徒增烦恼。” “是,初小姐周到!”福鼎应道。 金铃儿被带走后,黄妈妈又将目光投向程六初,脸上满是犹豫。 她慌乱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压低声音道:“这初小姐……” 金乌见状直言道:“无妨,快说吧。” 程六初也甚是好奇,这黄妈妈究竟藏着怎样惊天的大秘密。 居然要这般小心翼翼地四处提防着人,才肯吐露实情。 但对于心上人给予的无条件信任,她感到由衷的欣慰。 黄妈妈听了这话,这才缓缓道来。 “方才我在梅香院的大厅外当差伺候,无意间听到如夫人把刘管家召了过去。” “还向刘管家索要了仓库钥匙,说是今晚子时要悄悄对那尊金佛做手脚。” “好让二少爷您吃不了兜着走。” 程六初听闻,花容失色,美眸中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 “此话当真?” 她瞪大了双眼,一脸惊讶,身子不禁向前倾了倾问道。 黄妈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点头。 她言辞恳切地说道:“当真!当真!” “我现下都落到这般田地了,哪还敢欺瞒主子们啊。” 她的脸上满是惶恐与急切,眼神中透着一丝祈求,希望自己能够被信任。 金乌听了后,神色愈发的凝重。 随后,他思忖片刻后说道:“此事若属实,倒是个重要的秘密。” “但你私窃财物之罪难以轻易饶恕,不过本少爷会在处置时权衡考量。” 黄妈妈一听自己有转圜的余地,于是感恩戴德,连连磕头谢恩。 “谢二少爷开恩,谢二少爷开恩~” 金乌转念一想,连忙吩咐下人。 “先将这黄妈妈带下去,好生看管,留着做个见证。” 下人们得令,立即将黄妈妈带离到柴房看管。 黄妈妈此刻一脸忐忑,却也不敢违抗,乖乖跟着走了。 金乌转头看向程六初,说道:“此事恐怕不简单,我们需仔细商量。” 程六初微微点头,神色凝重。 “倘若此事是真的,那我们究竟该如何应对才好?”她柳眉紧蹙,面露担忧之色。 金乌则是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 此时他目光坚定,双手握紧拳头说道:“莫急,她不是要做手脚嘛!” “不如,我们就来个瓮中捉鳖!” 程六初听到这个主意,眼睛瞬间一亮,马上心领神会。 她微微颔首,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 “那依少熙之见,我们该如何布局?” 说话间,她挺直了腰杆,原本的担忧之色已消散大半。 …… 夜幕深深,临近子时时分。 金府内一片静谧,万籁无声。 存放金佛的仓库外,两个看守的下人一脸困倦,不时还打着哈欠,其中一人眼皮沉重得仿佛挂了铅块。 然而,他们深知看守宝物之责重大无比,尽管困意连连,却也不敢有丝毫懈怠。 就在这时,一阵诡异的迷烟悄然飘来。 那烟雾带着丝丝奇异的香气,二人下意识地闻了几下,只觉脑袋一阵眩晕。 他们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身体瞬间失去了力气,双双倒地。 夜色中,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疾步前行,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身强力壮的人手。 他们脚步轻盈,神色紧张又兴奋。 放迷烟之人正是梅香院的茯苓,她的眼神狡黠,左右张望一番后,朝着仓库方向轻轻一挥手,示意身后二人速速跟上。 来到仓库门前,茯苓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动作熟练地打开了仓库的铜锁。 三人小心翼翼地推开仓库门,鱼贯而入。 其中一人从背后解下一个包袱,打开后露出一尊断了手的假金佛。 金乌和程六初悄悄地躲在仓库外一个极为隐蔽的角落,那里黑暗深沉,不被人轻易察觉。 程六初紧紧地攥着金乌的衣袖,呼吸都刻意放缓,生怕发出一丝声响。 金乌则目光炯炯,全神贯注地盯着仓库门口,神情严肃而坚定。 果不其然,他们没有白等。 只见茯苓带着二人抱着真的金佛,脚步匆匆,正欲离开。 “快,拿下他们!” 就在这一瞬间,金乌一声令下,所有人冲了出去。 刹那间,仓库四周灯火通明。 原本漆黑的夜被照得如同白昼,将面前这三个心怀不轨之人照得无所遁形。 第166章 王氏被禁足 如夫人王氏正坐在自己房中的梳妆台前梳理着头发,摇曳的烛光映照着铜镜里的她,那张脸显得阴狠毒辣。 她紧蹙眉头,想着自己精心谋划的这场阴谋。 待明日元宵,白马寺内必定人来人往,香火旺盛。 届时,当所有人都怀着虔诚之心祈福时。 金乌看守的金佛突然变成一尊断手的假金佛,那场面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想着众人的指责和唾弃会如潮水般涌向金乌,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出尽洋相,王氏便觉得痛快。 不仅如此,她还要趁机向众人散布金乌贪污的谣言,说他私吞了真金佛,故意用这断手的假金佛来糊弄神明。 如此一来,金乌必定百口莫辩,贪污的罪名也会被坐实。 “哼!我倒要冷眼瞧瞧你小子明日会怎样落得个凄惨下场!” 王氏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仿佛已经看到金乌即将身败名裂、陷入绝境的惨状。 啪啪啪—— 她正沉浸在得意之时,一阵剧烈的敲门声骤然响起,犹如重锤狠狠敲击在她的心上。 她心中一惊,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进来!” 下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脸色极其难看。 王氏见状,有些气恼道:“深更半夜的,何事如此着急” “夫人,老太君有请,她身边的桂嫂正在院中候着呢!” 王氏听了顾不上挽起头发,只是穿上外衣,便急匆匆地往院子走去。 此刻,桂嫂身旁正带着几个神色严肃的下人在院子中静静等候。 不多时,如夫人王氏匆匆赶来。 她神色慌乱,一见到桂嫂便急切地问道:“这如此大的阵仗,老太君那边究竟所为何事?” 桂嫂紧绷着脸,一言不发,只是目光凌厉地瞥了王氏一眼。 她沉声道:“如夫人还是别多问了,赶紧跟上老仆吧,莫要让老太君那边等急了!” 王氏的心中虽满是疑惑与不安,但见桂嫂这副模样,也不敢再多言,只得乖乖跟上。 一行人脚步匆匆,穿过府内曲折的回廊,来到了福寿阁内。 刚一进门,王氏便感觉阁内气氛凝重,金老太君正端坐在正位上,神色阴沉得吓人。 而阁内除了金老太君,还有金龙和金乌、程六初等人在场。 王氏瞧了瞧地上,茯苓以及自己院中的两个下人都在跪着。 她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难道自己谋划的事情败露了?” 金老太君见王氏来了,微微抬眼,目光扫过孙子和干孙女。 她缓缓说道:“乌儿,你带着小初先下去吧。” “明日元宵还得去白马寺祈福,需养好精神启程。” 程六初一脸关切,柔声说道:“奶奶,我们可以先回去。” 说着,她看了一眼王氏,回过头继续说:“但您得答应我等下可别动怒,对身体不好。” 金老太君慈爱地应道:“好好好,老身尽量。” 随后她摆摆手,“你们快回屋歇息吧!” 程六初只好乖乖点头,金乌也应道:“是,祖母,孙儿先告退了!” 金乌领着程六初离开后,阁内的气氛愈发凝重。 金老太君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王氏。 她厉声道:“说吧,你对金佛做手脚之事,究竟是何缘由?” 此时,王氏的脸色如白蜡,却仍强装镇定。 “老太君,此事绝非我所为。” “都是他们私自干的,我全然不知啊!” 她指着跪地的茯苓三人,极力撇清关系。 婢女茯苓见此情形,未曾料到王氏竟会弃军保帅。 然而,一想到主子对自己自幼便有养育之恩。 她只好咬牙认下此罪,心中也暗自坚信主子定会保自己一条性命。 “是是是!老太君、老爷,此事乃奴婢一人所为。” “不关夫人的事,还望明察!” 金老太君已不相信她们主仆二人的鬼话,只是冷哼一声,连忙摇摇头。 金龙见自己的枕边人如此冥顽不灵,直言道: “茯苓是你院中之人,没有你的吩咐,会如此大胆?” “若不是今日乌儿他们逮到偷盗的黄妈妈,又被告知撞见你在自己的院中跟刘管家拿仓库钥匙的事情。” “他们又怎会如此顺利将茯苓逮住,你……” “唉~”说完,他便别过脸去重重地叹了一口长气。 王氏没想到,竟还有这么一出,真是百密一疏! 金老太君见王氏不吭声,继续说道:“我之所以支走晚辈,也不想你难堪。” “阿芳啊,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当真不认错吗?” 确凿的证据面前,王氏的话语显得苍白无力,她不再负隅顽抗。 “老太君、主君,你们且听我说,我只是一时糊涂。” “请宽宥我一二吧,我再也不敢了!” 金龙见此她认错,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痛斥道:“你当真是糊涂啊,竟如此不顾府中安宁,做出这等丑事!” 王氏看怒火中烧的金龙,被吓得浑身颤抖。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求饶:“主君,我知错了,真是一时鬼迷心窍,求您饶了我吧!” 金龙看她苦苦哀求的模样,毕竟是自己多年的枕边人,有些于心不忍。 “你先起来吧,一点晚辈的样子都没有,让人看了笑话。” 王氏见有台阶便下,立马站起身来,她用手帕轻捂着脸庞,带着哭腔说道:“谢主君心疼~” 然而,金老太君对她的所作所为确实感到愤怒和失望。 “哼,这里还轮不到我儿做主!” 金龙向来最为孝顺,即便心中心疼自己的女人,却也丝毫不敢忤逆金老太君。 他一脸恭顺地说道:“母亲,此事全凭您做主!” 金老太君听了这话,这才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觉着这还像句懂事的话。 “阿芳,此事非同小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从今日起,你就在自己的院中禁足一个月。” “在此期间,抄写佛经好好反省,不许踏出房门半步。 王氏听到这惩罚,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子一晃,差点瘫倒在地。 她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王氏颤抖着嘴唇说道:“老太君,这惩罚也太重了些,我......” 话未说完,她看到金老太君严厉的眼神,又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她心中虽满是怨恨与不甘,但又不敢再多言,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怒火。 她低下了脑袋,小声应道:“儿媳谨遵老太君吩咐。” 此事终于在这浓稠如墨的夜色中落下了帷幕。 第167章 共贺元宵 元宵节的京都城内,热闹非凡。 那宽阔的主街道,人流如织,熙熙攘攘。 “哎呀呀,这表演真是堪称一绝啊!” 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中年大婶兴奋地喊道。 街头卖艺的人各显神通,这头是木偶戏班子,生动有趣的表演让孩子们围得水不通。 “我要看,我要看!” 一个小男孩着急地往前挤去。 那头是杂技演员在空中翻腾跳跃,惊险动作引得观众阵阵惊呼; “好!好!” 人群中不断传来热情的叫好声。 他们的笑声和掌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丝竹入耳。 沿着街道前行,小吃摊散发出来的香气迎风而来。 香甜的糕点摆放得整整齐齐,色泽诱人,卖相极佳。 “这栗子糕看着真不错,给我称点。”一位妇人说道。 “您眼光真好,这都是今早新做的。” 摊主一边说着,一边快速地为那妇人称糕点。 一个年轻的女子问道: “老板,这包子怎么卖?” “三文钱一个,姑娘。” “咱这包子可是新鲜出笼的,有荤的有素的,保证好吃!”摊主热情地回答。 热气腾腾的包子刚出笼,看着白白胖胖软和的很,真让人垂涎欲滴。 “给我来两个肉包吧!”年轻女子掏出钱递给摊主。 “好嘞!马上!” 摊主熟练地用油纸包好包子递给那女子。 摊主们忙得不亦乐乎,一边熟练地招呼客人,一边快速地为顾客打包。 再往前走,是一片繁华的商贸区。 首饰店、绸缎庄里,女眷们精心挑选着;富贵人家的小姐们在丫鬟的陪同下,试戴着心仪的饰品好为今晚的元宵灯会添妆。 此时,街道远处传来了一阵欢快的锣鼓声,原来是舞狮队过来了。 “哇,快看呀,舞狮队来啦!”一个孩子惊喜万分地叫嚷着。 那一红一金,两头狮子在阳光下闪耀着璀璨的光芒,熠熠生辉。 “这舞狮当真是精妙绝伦啊!”一位老者忍不住由衷地赞叹道。 “可不是嘛,太精彩啦!”旁边的年轻人随声应和着。 就在这时,另一边又传来了更加激烈的锣鼓声,只见一只威风凛凛的巨龙翻涌而来。 “快看,还有舞龙!”有人兴奋地喊道。 “这巨龙活灵活现的,真厉害!”一个小孩拍手叫好。 舞龙者们身姿矫健,步伐灵活,将巨龙舞动得活灵活现。 “太棒啦!太棒啦!” 舞龙者们配合默契,狮子时而高高跃起,时而摇头晃脑。 精彩的表演引得人们纷纷驻足观看,喝彩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随着这阵热闹非凡的声响,金乌携全府上下坐着车马浩浩荡荡地出城。 当然,王氏被禁足了,她是个例外。 此时其中一辆马车内,金铃儿好奇地透过车窗向外张望着,眼中满是兴奋与渴望。 他嘴里还不停嘟囔着:“今日元宵,城里好热闹呀!” “可惜咱们今天要出城,不能亲自下去玩。” 刹那间,他脸上原本洋溢着的笑容瞬间消失,转而变成了噘嘴的不甘模样。 身旁的冬遇则一脸严肃,像个小大人似的说道:“小虎子,你就知道玩,今天我们还有正事要做呢。” 一同坐在马车里的程六初和金乌听了,瞬间相视一笑。 程六初温柔地笑着说:“咱们的小冬遇说的对!” “来日方长,我们还有机会玩的,但祈福之事难得。” 话音刚落,金铃儿虽然依旧有些不情愿。 但他也不再吭声,只是眼睛还是时不时地看向马车窗外。 冬遇则正襟危坐在马车内,似乎在心里默默想着祈福的事情。 马车一路朝着白马寺的方向驶去,城内的喧嚣声逐渐被抛在身后。 金乌轻轻拍了拍金铃儿的肩膀,安慰道:“等从白马寺祈福回来,二哥一定带你好好在城内逛逛。” 金铃儿一听,这才微微露出了几分笑容。 “既然如此,二哥可不可以把冬遇也带上啊?” 他心里想着有这好事,还是很惦记着冬遇这个小伙伴的。 金乌含着笑应道:“行,你俩都去,都去!” 马车内坐在一旁的冬遇竟然意外地听者有份,原本严肃的脸色瞬间变得欣喜异常。 在另一辆马车上,金凯正四仰八叉地呼呼大睡,那呼噜声此起彼伏。 只因昨晚他在赌坊里纵情豪赌,直至回来时已是五更天。 金若若知晓自己的娘亲被关了禁闭,为防再生枝节。 看金凯一踏进府内后门,她便果断叫下人出手将其打晕,随后把他安置在了马车上。 现下,马车进入山中,路途有些颠簸,他伴随着震感终于悠悠转醒。 他先是眉头紧皱,双眼紧闭,脑袋昏昏沉沉的,仿佛有千斤重。 随后,他迷迷糊糊地伸手摸着自己的后脖子,只觉一阵犹如针扎般的剧烈疼痛瞬间袭来。 让他忍不住“嘶”地倒吸一口凉气,嘴里骂骂咧咧道:“哪个不长眼的敢对本少爷下此毒手!” 他猛地睁开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疑惑。 当看清眼前的妹妹时,他的愤怒又转为了惊讶。 “怎么是你啊若若?” “我怎么睡在马车里?” “这是要去哪啊?” 金若若见他终于醒了,朝着贴身的婢女使了个眼色。 婢女心领神会,赶忙给自己的主子倒了一杯茶。 金若若接过茶水,然后递到金凯面前,说道:“大哥快喝口茶,醒醒神吧。” “今日元宵,全家都要去白马寺祈福。” “你怕是赌钱赌昏了头,忘了吧?”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埋怨和无奈。 金凯接过茶水,大口大口地喝了几口,然后一抹嘴说道:“哎呀,这都是小事,急什么。” 他的脸上还带着几分困倦和不在乎。 喝完茶,他掀开车帘探头出去左右瞧了瞧,然后在马车内安心地坐着。 “今日如此安静,娘怎么不跟我们同坐在一辆马车上?” 金若若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回答道:“你还好意思提!娘亲被关禁闭了。” 金凯一听,瞬间愕然,瞪大了眼睛。 他急切地问:“什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金若若轻哼一声,这才把昨晚王氏命茯苓偷换金佛之事,仔仔细细、一一道出。 “祖母得知娘亲偷换金佛栽赃二哥,当即大发雷霆。” “还罚娘亲关在房里抄佛经一个月,不许踏出院子半步。” 第168章 真有排面啊! 金凯听后,脸上的困意瞬间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岂有此理!” 他的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疙瘩,脸上闪过一丝不服气。 金若若双手叉腰,瞪着他,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大哥,你瞧瞧你,别老一门心思惦记着赌钱了!” “家里的事,你多少也上上心吧!” 说着,她的眼眶开始泛红,满心的委屈和无奈。 金凯心虚地别过头,不敢正视妹妹的目光。 “好啦好啦,我知道!” 可那敷衍的语气和漫不经心摆弄衣角的动作,分明显示他根本没把妹妹的话放在心上。 金若若看着金凯这副模样,心里又气又急,想着这个家不知何时才能有个盼头。 金凯在心里也明白自己的不是,可赌瘾一犯就啥都顾不上了。 此刻被自己的亲妹妹这么一数落,嘴上应着,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再去赌一把翻本。 然而当下他更为犯愁的是,偷换金佛这原本应是万无一失之事,向来算无遗策的母亲居然也败下阵来。 但转念一想,肯定是金乌那小子在背后使坏,故意让祖母发现此事。 金凯在心中发誓一定得好好想个办法治治他,给王氏出口恶气! …… 白马寺中,元宵节的热闹氛围如同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 朱红色的大门敞开,人潮如织,善男信女们接踵而至。 白马寺的屋檐下,挂满了红彤彤的灯笼,烛光透过纸糊的灯罩,洒下一片片温暖而柔和的光晕。 香炉前,烟雾袅袅升腾,信徒们虔诚地敬香祈福,口中念念有词。 一旁的小和尚们忙碌地穿梭着,为人们分发着寓意吉祥的福袋。 庭院内的放生池边,人们围在一起,将手中的鱼儿轻轻放入池中,脸上满是慈悲与欢喜。 整个寺庙沉浸在一片祥和、喜庆的氛围中,仿佛连佛祖都在微笑着注视这人间的美好。 经过一上午的颠簸,金府上下终于陆续到达白马寺外。 金龙神色恭敬,动作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金老太君缓缓下了马车。 金老太君满头银丝梳得一丝不苟,戴着华贵的珠翠发饰,面容慈祥却不失威严。 她身着一件绛红色的绣金披风,内搭素色的长衫,显得庄重而高贵。 金龙的双手紧紧地扶着老太君的胳膊,每一步都迈得极为谨慎,仿佛生怕有一丝一毫的疏忽会让金老太君感到不适。 白马寺大门处,一身着素雅的青灰色长袍的妇人,头上仅插着一支简单的玉簪,面容温婉,眼神中透着平和。 此妇人正是金夫人——秦美兰,她接到消息说今日家里的人都要来白马寺参拜祈福,早早便候在此处。 她远远就望见他们来了,便急匆匆地上前,脸上带着关切与尊敬。 她先向金老太君和金龙行礼问安。 “母亲、老爷安好。” “此时,圆通住持正在大雄宝殿宣扬佛法呢。” 金老太君说:“无妨,先领我们进去吧。” 说着,秦美兰伸手帮忙搀扶着金老太君,一同缓缓走入寺庙。 金乌一行人等则紧随其后,金府上下浩浩荡荡。 这般阵仗,很快引起了周边老百姓的围观。 “这不是城内金字招牌那个富贵的金府嘛!” “是啊,他们也来此供奉香火,真有排面啊!”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说着,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着,投来羡慕又敬畏的目光。 圆通住持刚在大雄宝殿宣扬完佛法,额上微微沁出些汗珠,面色却依旧平和庄重。 金老太君走进大雄宝殿内,先双手合十,微微欠身问好。 “住持,辛苦您了。” 圆通住持抬眼看见他们来了,双手合十,微微躬身。 他的神色却有些疑虑,目光扫过一行人等,发现王氏并未一同前来,但也没问什么。 “阿弥陀佛,现下寺中礼佛之人是最多的时候。” “恰好现下是午时,诸位施主舟车劳顿前来。” “不如先到后院用些斋饭歇息片刻,再做参拜如何?” 金老太君微微点头应下:“那就有劳住持安排了。” 秦美兰随即应道:“母亲放心,儿媳这就带大家去禅房。” 这时,一个小和尚走了过来,与秦美兰一起,引领着一行人朝着后院禅房的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程六初刚要跟上他们的脚步一起去禅房。 不经意间,她的目光瞥向寺庙的一个角落,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匆匆走过。 那身影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吸引力,让程六初瞬间愣神。 金乌察觉到她的异样,马上问道:“小初,这是在看什么呢?” 程六初听到呼唤,立即回过神来。 她的眼神中倏地闪过一丝不安,心里暗自思忖着:兴许是自己刚刚看错了人。 “没什么,我们走吧。” …… 金府上下用过斋饭后,在禅房内稍作休整,便开始礼佛。 白马寺中的大雄宝殿此时香烟袅袅,佛像庄严肃穆。 众人怀着虔诚之心踏入宝殿内,金老太君走在最前,步伐缓慢而稳重,脸上满是敬畏之色。 金龙和秦美兰紧随其后,他们神色庄重,双手合十,目光专注而虔诚。 金乌、程六初二人并肩而行,他们的表情宁静而祥和。 其他家人也依次排列,秩序井然。 宝殿内烛光摇曳,诵经声和木鱼声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神圣而静谧的氛围。 众人纷纷跪地参拜,口中默默念着心中的愿望,祈求佛祖保佑家族平安昌盛,诸事顺遂。 金乌在心中默默祈祷,愿佛祖能保佑家族兴旺,与心爱之人携手一生,不离不弃。 而程六初的祈福愿望就朴实很多,那便是祈求佛祖保佑,一愿她多多发财,二愿身边的人开开心心。 众人拜完佛后,便迎来了礼佛环节。 此时,庄严的大雄宝殿内气氛愈发肃穆。 金老太君和儿子儿媳众人继续虔诚地跪在蒲团之上。 金老太君虽年事已高,但诵经之声依然清晰而坚定。 她口中念念有词,每一个音节都饱含着对佛祖的敬仰和对家族的深深祝福。 宝殿内的其他人亦是一脸的庄重肃穆,紧紧跟随着金老太君的节奏,全身心地投入到经文之中。 他们的声音相互交融,仿若汇聚成了一股强大且无形的力量,承载着家族的美好祈愿直抵上苍。 而圆通住持则身披袈裟,手持佛珠,站在一旁为他们念佛。 他的声音沉稳而洪亮,口中每一个字都蕴含着对众生的怜悯和对这金府这一家人的祝福。 诵经结束后,众人缓缓起身。 在圆通住持的引领下,他们一一点燃了香烛,将心中的虔诚进一步传递。 第169章 敲定婚事 随后,众人来到了放生池边。 他们手中拿着提前准备好的小金鱼、小乌龟等生灵,心怀慈悲与敬畏,轻轻地将它们放入水池中。 程六初小心翼翼地放下几条小金鱼,默默祈祷:“希望你们自在生活,不再受伤。” 金乌则双手捧着一只小乌龟,轻声说道:“愿你重获自由,平安顺遂。” 放生结束后,大家站在放生池边,静静地看着水中欢快游动的生灵,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等这一切都结束后,角落里跟随的金凯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他满脸的不耐烦,嘟囔着:“这祈福之情也太过于繁琐无聊了。” “若若,我先回禅房补一觉,晚饭的时候再叫我吧。” 金若若眉头微皱,着急地说道:“大哥,这怎么行,大家都还在呢。” 金凯却不以为意,连忙摆手。 “哎呀,别啰嗦,我是真累了。” 金若若不肯答应,试图再劝劝他,但金凯态度坚决。 最终金若若也拗不过他,无奈地说道:“那好吧,你快去,不过我可只能帮你遮掩一会儿。” “知道啦!知道啦!” 金凯嘿嘿一笑,转身就朝禅房方向快步走去。 金若若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暗自叫苦。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众人的神色,见大家都还在交谈,似乎没有注意到金凯的离开,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 夕阳的余晖已将白马寺的飞檐勾勒出金色的轮廓。 天边,晚霞如绚丽的锦缎,慢慢铺开。 金府众人在这宁静而神圣的氛围中,做出了留在白马寺中过夜的决定。 金老太君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语气平和地说道:“今日已晚,赶路多有不便。” “我们就在这寺庙中歇息一晚,明日再启程回府吧。” 金龙点头说是,众人也纷纷应和,便开始着手安排寺里留宿的事宜。 金乌指挥着下人们搬运行李,程六初则细心地照顾着金老太君,生怕她在这奔波中感到疲惫。 白马寺的僧人们也热情地帮忙,引领着众人前往各自的房间。 夜幕降临,白马寺中的灯火陆续亮起,给这座古老的建筑增添了几分温馨与宁静。 晚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白马寺中一片静谧,全然不见白日里的喧嚣,大家用过晚饭后,便各自回房歇息。 此时,金乌牵着程六初的手,沿着清幽的小径,朝着秦美兰的禅房走去。 月光如水,洒在他们身上,地面上映出他们二人相依的身影。 来到秦美兰的禅房前,金乌轻轻叩门。 随后,房内传来一阵温和的声音。 “进来吧。” 两人推门而入,秦美兰正坐在桌前,手中拿着一串佛珠看着经书。 金乌和程六初向她行礼后,便在秦美兰身旁坐下。 金乌看着秦美兰,眼中满是思念。 “母亲,最近可一切安好?” 秦美兰微笑着,放下经书,轻轻拍了拍他的手。 “放心,为娘在这一切都好!” 金乌这次将程六初一同带来只为一件事。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说道:“母亲,孩儿此次来白马寺除了祈福,还有一事要告知您。” 秦美兰顿了顿,含笑道:“好,你说~” “孩儿与小初彼此情投意合……” 说着,他便牵起程六初的纤纤玉手。 “我决定要娶她为妻,望母亲成全。” 程六初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她微微低着头,脸上泛起羞涩的红晕。 虽是如此,两人的手十指牢牢紧扣,握得更为紧密了。 此时,一直站在一旁伺候的老仆孙妈妈走上前来。 “夫人呐,您瞧瞧这二人情比金坚的模样,可真好啊!” “少爷和初小姐这一路走来多不容易!” “如今有情人终是修成正果,真是老天有眼,也是咱们府上的一桩喜事啊!” 秦美兰笑着连连点头,眼中满是欣慰与欢喜。 “可不是嘛!我一直盼着有这么一天呢。” “看着你们能如此恩爱,我这心里啊,比吃了蜜还甜。” 金乌和程六初听了,也是满心欢喜。 随后,秦美兰关切地问他们:“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办婚事呀?” 金乌毫不犹豫地说:“此次拜完佛回府后,我便着手安排。” 接着,他目光深邃地看向秦美兰。 “到时候,我一定要接您回家,绝不让您回到这受苦了。” 此话一出,秦美兰脸上的笑意消失,转而是一阵担忧。 “此事恐怕不妥……” “少熙啊,你祖母、父亲是不会同意的。” 她隐隐将为难之处说出,希望得到金乌的理解。 金乌才不管他们同不同意,他恨不得现在就把秦美兰接回金府去。 “母亲,孩儿长大了,能照顾好您的。” “而且,祖母和父亲那边,我自会有办法说服他们。” 此时,他的目光异常坚定,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把控之中。 秦美兰:“可是……” 程六初见状也赶忙加入劝说的行列。 她诚恳开口道:“夫人,我和少熙成亲后,定会好好照顾您,保护您的。” “日后让您承欢膝下,享受天伦之乐。” “是的,母亲,我和小初日后一同照顾您,您就别担心了!”金乌赶忙附和道。 二人的话语掷地有声,坚定的目光出奇地同步,秦美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铭记在心中。 她终于点了点头,微笑着看向程六初。 “还叫夫人,得改口啦。” 程六初听了,脸上泛起一抹害羞的粉红。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心上人,而金乌则连忙用眼神回应示意。 于是她大大方方地改口叫道:“母亲。” 秦美兰见此,笑着大声应道:“哎!” 程六初接着说道:“母亲,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秦美兰爽快答应:“好的,听新妇的。” 孙妈妈在一旁听了,喜出望外,心里想着:真替这‘一家三口’高兴,这下终于把好日子盼来喽! 随后,几人又小话了一会,话语间满是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 秦美兰细细地叮嘱着他们成亲后要相敬如宾、相互扶持。 金乌和程六初都一脸认真地倾听着,不时点头应和。 程六初还贴心地告知秦美兰,金纱纱在临泗王府中生活的些许趣事。 说了好一阵儿,夜色愈发深沉。 两个小年轻起身向长辈告别,两人双手紧紧相牵,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金乌轻声说道:“母亲,您今日肯定累坏了,早些歇息吧,我们先回房了。” 秦美兰微笑着点头,目光中满是慈爱与祝福。 在皎洁月光的映照下,二人并肩徐行。 金乌先是小心翼翼地把程六初送回她的下榻之所,而后自己才返回自己的禅房歇息。 第170章 好一对狗男女 屋内的烛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着,金乌刚要更衣休息。 就在他抬手解衣扣之际,突然听到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紧接着便是下人的通传声:“少爷,老爷那边有急事请您过去。” 金乌闻声,眉头微皱,连忙打开房门。 门外的小厮一脸焦急,额头上还挂着汗珠。 房对门的程六初也被屋外的动静吸引,她轻轻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少熙,是有什么急事,需要我一同去吗?” 她焦急地看着金乌,眼中满是关切。 金乌转头看向程六初,柔声道:“不用,你留在房中好好休息便好。” 程六初也不知怎的,心头忽然涌起一阵担忧。 “那好,你快去快回,若有事可以差下人回来找我过去。” 金乌望着她那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心中一暖,上前轻轻握住程六初的手。 他目光温柔如水,柔声道:“好,不早了,快些歇息吧。” 程六初听了,只好乖乖点头答应,而后便转身回房休息。 金乌看着她将房门掩上,这才跟着下人匆匆而去。 …… 金乌走在前往金龙住所的半道上,月色如水,洒在略显焦急的面庞上。 身旁的小厮原本紧紧地跟随着,突然,他一只手紧紧捂住肚子,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弯了下去,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少爷,小的……肚子突然疼得厉害。” 金乌见状,忙停下脚步,关切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小厮痛苦道:“少爷,小的也不清楚,许是晚上吃坏了肚子,疼得厉害想去如厕一下。” “就劳您自己去寻老爷吧,他就在房中等着您。” 金乌眉头微皱,没有多想,应声道:“好,你快去吧。” 待金乌匆匆离开后,那小厮瞬间停止了呻吟。 他脸上的痛苦之色一扫而空,嘴角还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哪里还有半分肚子疼的样子。 他当即冷笑一声,便转身消失在白马寺的黑夜之中。 等金乌快步走到父亲的住所前,只见房内烛火通明。 刚开始,他先是轻轻敲门,嘴里还轻声唤着:“父亲,我来了。” 然而,却没有得到房内的任何回应。接着,他心觉不对,立马用力推门而入。 刚踏进去,一股浓烈的迷烟扑鼻而来。 他瞬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意识逐渐模糊,终是支撑不住昏死过去。 …… 原本要入睡的程六初,躺在床上愣是翻来覆去,不知怎的就是睡不着。 半个时辰又过去了,她心头猛地一紧,暗自纳闷金乌怎么还没有回来。 横竖也睡不着,她便干脆爬起身来,穿上衣裳,轻轻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准备去寻下金乌。 她走出房间,刚关上房门,便在这沉沉的黑夜中看到一个熟悉身影鬼鬼祟祟地经过。 她心中顿觉不对劲,眉头微皱,小心翼翼地跟了过去。 程六初紧紧跟着,仔细瞧清楚后发现那个人影竟是如夫人王氏。 王氏轻手轻脚地走过几个回廊,最后走到一个禅房处。 禅房的门缓缓打开,开门迎接的人竟是圆通住持本人。 程六初躲在暗处,不禁心头一颤,暗自疑惑。 王氏怎么会出现在这? 不是应该禁足在金府里吗? 为什么她会半夜私会这白马寺的住持,难道二人有什么猫腻?” 好奇心驱使她不得不走上前,靠近禅房,想要探听虚实。 此时,王氏在房内和圆通住持正秘密交谈着。 圆通住持压低声音问道:“事情处理得怎样了?” 王氏回道:“已经好了。” 圆通住持听了,这才安心的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委屈你了。” 说着,他顺势牵起王氏的手,温柔地将她揽入怀中。 王氏轻轻靠在他的胸膛上,冷哼了一声,接着问道:“这真能万无一失吗?” “放心吧!” 圆通住持满含深情地看着她,另一只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着。 与此同时,程六初透过窗眼,虽然听不清他们具体密谋的内容,但见他们动作亲密地抱在一起。 瞬间,她开启了吃瓜雷达,心中暗想:白日里看这圆通住持一副正经模样,竟然是个免不了俗的花和尚。 这王氏乃有夫之妇还红杏出墙,真不是什么好鸟。 程六初瞬间眼睛一绿,终是不住“呸”了一声,低声骂道:“狗男女!” 她正暗自咒骂着,突然感觉身后有一道黑影逼近。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只强有力的手捂住了她的嘴,紧接着她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拖拽着。 程六初惊恐地挣扎着,却无济于事。 原来是圆通住持的义子也是刚才给金乌假装领路的小厮(王强)发现了她在此处偷听。 王强毫不留情地将她押进了禅房内,狠狠一推,程六初一个踉跄,向前扑去。 王强据实禀报说:“这女子在房外鬼鬼祟祟想必偷听了好一会。” “义父,义母,你们看怎么料理她?” 王氏定睛一看,居然是撞见了老熟人。 圆通住持则是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厉。 “不能让她坏了我们的大事,先把她关起来,等明日再做打算。” 王强得令,准备要将程六初押下去。 这时,一旁的王氏眼神变得阴冷,没想到自己会被程六初撞破了好事。 她咬牙切齿地喝声道:“等等!”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她,以绝后患!” 程六初听到他们的对话,心中充满了恐惧。 现下只好强装冷静,大声说道:“你们若是敢乱来,定会被发现,到时候谁也跑不了!” 王氏听了并不以为然,脸上瞬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小贱人,我正愁没机会收拾你。” “没想到鱼儿竟自投罗网了,今日我就送你上西天!” 她的脸色十分凶狠,阴阳怪气地说着。 程六初一听,瞪大了双眸,愤怒二字直直的挂在脸上。 “你们敢!” “你们这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敢做出如此苟且之事,就不怕遭报应吗?” 此言一出,王氏先是一愣,随后双手叉腰,仰头放肆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报应?真是天真!” “在这世上,能笑到最后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王者!” “我呸!”程六初不屑地冷哼一声。 “义母,何必跟她啰嗦。” “孩儿这就把她拖下去直接处置了,替你们永绝后患。” 王强的脸上满是戾气,冷冷地说着,随即抽出腰间的匕首,一步步凶狠地逼近过去。 第171章 往事不可追(一) 程六初的心跳急速加快,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但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大脑飞速运转想着对策。 只见她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 “你们要是敢动我,老太君和少熙知道,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就算你们现在把我杀了,也逃不过被追查的命运,到时候你们都得死!” “而且,这件事我可以当作没看见,只要你们放我走,我保证不会说出去半个字。” 屋内的三人对视一眼,竟相视一笑。 圆通住持捋了捋胡须,冷声道:“你说的是金乌那小子吧,他已经自身难保,你就别痴人说梦了。” 随即他眼神一凛,阴恻恻地吩咐义子:“速速将这女子处置了,切莫留下后患。” 程六初此时的脸色变得煞白,但仍强装镇定,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声音也有些发颤。 “就算我今日撞破了你们通奸,也不至于非要取我性命吧!” 说着,她的目光在三人脸上快速扫过,试图寻找一丝转机。 王氏向来行事果敢决绝,哪怕今日没被撞破这见不得人的好事,她也定会寻个时机将她和金乌一同给料理了。 然而,此刻她自觉今日必将大功告成,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得意,竟想着发发善心,打算将真相告知。 “也罢,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好让你到了阎王那也告不了状!” 那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圆通住持的姓名原叫苏朗,曾经他和王芳本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他们自小无父无母,在这人世间相依为命,贫寒的家境让二人常常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记得二人十六岁那年,命运竟如此无情地捉弄他们。 苏朗一病不起,病情还日益沉重,急需大量银钱治病。 王芳为了给他筹集药费,没日没夜地给大户人家浣洗衣物,双手在冰冷刺骨的水中泡得红肿开裂。 有一回,王芳如往常一般在金府里埋头浣洗衣物。 那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她却无心欣赏,只是机械地搓洗着衣物。 就在这时,金府里的少爷(也就是现在的金老爷金龙)偶然路过。 他身着华丽的锦袍,腰间挂着价值不菲的玉佩,手摇着一把精致的折扇,一派富家公子的模样。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王芳的身上,起初只是随意一瞥,但随后却定住了,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艳和贪婪。 他慢慢踱步到王芳面前,用手中的折扇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与他对视。 王芳惊恐地看着他,眼中满是慌乱和不安。 “小娘子,生得如此可人,在这洗衣服真是可惜了。” 他轻佻地说道,嘴角挂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王芳别过头去,故意避开他的目光。 “金少爷,请自重。” 可金龙却不依不饶,围着她转了一圈,上下打量着。 “你若是跟了本少爷,保你以后吃香喝辣的,何必在这风吹日晒的。” 王芳听后只觉得金龙是调戏自己,她满心坚定,坚决不肯答应。 “金少爷,小女身份卑微,配不上您。” 然而,当王芳回家看到病榻上命在旦夕的苏朗,她的心就像被狠狠揪住,痛得无法呼吸,最终无奈选择了妥协。 后来,王芳拿着从金龙那里得来的银钱给苏朗治好了病。 可等他病好时,王芳却已做了金龙的外室,曾经那般恩爱的两小无猜,自此恩断义绝。 当苏朗得知王芳贪图富贵跟了富家少爷,便悲愤交加,一气之下便上山准备用一根绳子结束自己的生命。 好在白马寺的前任住持心善,将他救了下来。 从那以后,他深感红尘无望,满心绝望之下,便毅然剃度出家,从此做了和尚,也就是现在的圆通住持。 程六初听到这,目光中满是不解和愤怒。 她直视着王芳,质问道:“既然当初你都答应嫁给金老爷了,为何如今还要和这和尚藕断丝连?” 说着她还故意瞥了一眼圆通住持,又接着说:“就算你不怕金老爷发现,你就不怕你的儿女知道吗?” “你有没有想过金铃儿的感受,他若是得知自己的娘亲如此,会被多少人在背后戳脊梁骨长大!” 王芳一直视金铃儿为宝贝,一听此话,只觉心头微微一颤。 她的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晃了晃,更是有些站不稳脚跟。 圆通住持见状,赶忙伸出手去搀扶着,同时还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他看着程六初,直言道:“铃儿是我的亲生骨肉,就算他日后知道,也定会理解我们的苦心。” 程六初听了圆通住持的话,惊得双眼都瞪大了,嘴巴微张,半天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 “这怎么可能?” “你们简直是丧心病狂!铃儿若是知道自己的身世竟是如此不堪,他该如何自处?” “你们的自私和荒唐,会毁了他的一生!” 程六初满脸怒容,胸脯剧烈起伏着。 “你们为了自己的私欲,完全不顾铃儿的未来,你们根本不配为人父母!” 王氏冷笑一声,此时她的脸上满是凄楚与怨恨。 “不配为人父的,是我的丈夫金龙!” “当初他得到我后不肯给我名分,若不是我带着凯儿上门去闹,他肯愿意娶下我吗?” “若我不争不抢,只会是一个无名无分的外室,永远见不得光! 程六初听了,心头一紧,她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大声质问道:“那后来呢,你不是已然得到了你想要的吗?” “现在又为何还要如此执迷不悟?” 她实在想不通,王芳到底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王芳嗤之以鼻,随后渐渐道出缘由。 “本来我如愿当了他的平妻,以为可以安心度日。” “可后来,他娶了秦美兰,一切都变了。” “他曾答应只爱我一人,只宠我。” “可他转头就和秦美兰恩爱有加,还顺利生了金乌不止,又生下金纱纱。” “这些我都忍下了,后来我怀上了若若,几近临盆的时候,我的好丈夫竟然在外面和别的女人厮混在一起。” “你告诉我,这怎能不叫我心痛!” 当年,王芳在房里撕心裂肺地喊叫着,疼痛几乎要将她吞噬。 而金龙却在外面的花街柳巷,与那狐媚的女人饮酒作乐,调笑嬉闹。 那狐媚子娇声嗲气,缠着他不肯放手,他也全然不顾家中难产的王芳。 王芳生产这一胎已是生死未卜,金龙却在温柔乡里逍遥快活,对她的痛苦和艰难毫无半分挂念。 那一刻,王芳的心彻底凉透了。 第172章 往事不可追(二) 圆通住持虽然不是第一次听王芳说起此事,但仍不由地心疼起来。 他紧紧握住王芳的手,目光中满是怜惜。 “阿芳,怪我年少不争气,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王芳摇摇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不怪你,若不是因为我难产生下女儿气血两亏,后面又怀上一胎,却怎么也保不住胎儿才……” 程六初在一旁听到二人的对话很是诧异。 她瞪大了眼睛,急切地问道:“胎儿保不住是什么意思?” “当年你小产,不是少熙让你摔倒所致?” 王芳的神色忽然一沉,说道:“当然不是!” 当初她怀胎五月的时候,孩子就已经胎死腹中。 那时她满心恐惧和不甘,想着若没个由头,在这府中怕是难以立足。 为了能给自己谋个出路,王芳只好设计嫁祸给他人,谋求打算。 刚好在金龙生辰宴那日,金乌恰巧摔在身怀六甲的如夫人身上。 那时她便觉得这是天赐的良机,利用天时地利人和,毫不犹豫地嫁祸给了儿时的金乌。 谁知道后来王芳借口说金府中闹鬼,请来白马寺的僧人做法事。 当看到其中一个和尚时,她心中一惊,竟发现是自己的旧情人苏朗。 当时她的心中五味杂陈,忍不住向他吐露心声,随之与苏朗和好如初。 于是二人便设下圈套陷害金乌,可谁知道秦美兰竟然主动背锅。 这才有了后来秦美兰自愿跟随去白马寺修行这一出,当时王芳的心里既有些意外,又觉得松了一口气。 这些秘密重重地压着她,让她喘不过气,而现下得以借机一一倾诉,简直是酣畅至极。 屋内,烛光摇曳,昏暗的光线映照着程六初愤怒的脸庞。 她瞪着王芳,说道:“纵使金老爷有负于你,你红杏出墙也罢,可你为何还要害人?” “你难道不知道他们金夫人与儿女分离多年有多痛苦吗?” 她高声质问着,整个声音在这小小的禅房内响彻开来。 王氏冷笑一声,回道:“这我可管不着,我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我的几个孩子做打算。” “虽然我当初以平妻的身份嫁进金府,但府里的下人们都不待见我们母子,处处刁难我们。” “那一年,老太君带着我的凯儿去郊外踏青,她是平安回来了,但我儿却被掳走去了土匪窝。” “若不是他命大逃了出来,怎能活到这般年岁?” “只可惜我儿在逃跑的时候腹部受到箭伤,导致落下残疾,再无子嗣的可能。” “所以啊……我必须要为自己的孩子争取,不然怎么能在这金府上被善待?” 此刻,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风声,吹得窗户咯吱作响,让屋内的气氛更加紧张。 程六初被气得小脸通红,胸脯剧烈起伏,目光如炬,言辞犀利地反驳。 “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孩子,可你的所作所为简直是自私自利到了极点!” “你所谓的为孩子打算,不过是满足你自己的私欲,用伤害他人来换取的利益,能让你的孩子心安理得地接受吗?” “金夫人和她的儿女从未对你有过亏欠,他们的幸福被你无情地破坏,你于心何忍?” 王芳不以为然地说道:“哼,你懂什么?在这金府中,若不心狠,怎能立足!” 程六初继续说道:“你以为靠着这些阴险狡诈的手段,就能为孩子谋得真正的幸福?” “你这是在给他们种下恶果,将来必然会自食其果。” “你的罪行迟早会被揭露,到那时,你的几个孩子将背负着你的恶名,遭受世人的唾弃和指责,你这不是爱他们,而是在害他们!” 王芳咬了咬嘴唇,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仍强装镇定地说:“那又怎样?我管不了那么多!” 圆通住持见状,便打断他们的对话。 他沉声道:“快三更天了,阿芳何苦再跟这小妮子多费口舌了。” 说完,他吩咐道:“王强,快把她拖下去处理了,别让她见到明日的太阳。” “是!”王强得令马上行动。 程六初在被拖下去的瞬间,脸色煞白,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 她奋力挣扎着,手脚不停地乱蹬。 “你们这群恶徒,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王芳不想听她再这般咒骂,不耐烦地说道:“把她的手脚捆起来,嘴也塞上布条堵住!” 于是,王强迅速行动,将程六初的手脚牢牢捆住,又用布条塞住了她的嘴。 程六初再也发不出声音,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闷声,眼中的愤怒和不甘却愈发强烈。 但她的力量在力大无穷的王强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声音也渐渐被淹没在这黑暗的夜色之中。 禅房内恢复了短暂的平静,圆通住持转身看向王芳。 他神色严肃地说道:“事已至此,你赶紧下山,回府安心等待好消息。” “切不可露出破绽,以免节外生枝。” 王芳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说道:“我明白,一切全凭你安排。” 圆通住持轻捋胡须,目光深邃:“这边有我应对,待此事尘埃落定,你我便可高枕无忧。” 王氏应声道:“是,那我这就下山回府。” …… 白马寺的后山处,王强目露凶光,举起手中的刀,想要将程六初一刀了结。 千钧一发之际,程六初不知从哪儿爆发的力量,竟挣脱了绳索,迅速抓起地上的泥土朝他狠狠一扔。 趁着王强躲避的空当,她转身便快速逃命。 她不顾一切地狂奔,风声在耳边呼啸。而王强在后面穷追不舍,脚步声越来越近。 最终,程六初跑到了悬崖边,前方再无去路。 王强见她无路可逃,开始摩拳擦掌。 他恶狠狠地说:“我看你怎么逃。” 程六初在心中暗想,若是此刻被抓住,就再无生天。 于是,她咬咬牙,心一横,想赌一把,决然地跳崖! 她的身体急速下坠,风在耳边呼啸,她的脑海中快速闪过以往的种种。 王强快速冲到悬崖边,望着深不见底的悬崖。 “算这小妮子运气不好,摔下去也得粉身碎骨!” 他咒骂完,便转身离去。 而程六初在下落过程中,幸运地被崖壁上突出的树枝挂住了衣角。 她的身体在空中晃荡,生死一线间。 “老天爷啊!今天我不会就交代在这吧!” 她拼命地紧紧抓住树枝,试图找寻可以攀爬上去的地方。 但这树枝太过脆弱,无法承受她的身量,“啪叽”一响,树枝折断,她狠狠地朝下坠去。 第173章 金乌弑父? 白马寺的清晨,凛冽的寒风依旧在呼啸,细碎的小雪花正纷纷扬扬地飘落着。 “不好啦,杀人了!” 随着金凯突然的一声惊呼,树上的鸟儿被猛然惊飞,它们的翅膀扑腾起一阵雪雾。 寺庙内的众人一听见这惊悚的动静,纷纷闻讯赶来。 屋内的景象仿若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众人的心尖,惊得人头皮发麻。 只见金乌身形摇摇欲坠,手中血刃泛着森冷寒光。 而金龙早已躺在血泊之中,身体变得冰冷无比,没了丝毫气息,就此殒命。 意识还在昏昏沉沉的金乌呆滞地看着手中那把满是鲜血的刀,目光缓缓移向已经没了气息的父亲,整个人瞬间懵住。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极度的困惑与惊恐。 一是不敢相信父亲就这样突然没了,二是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努力回忆着,昨夜只是来寻找父亲谈事,不知怎的一下子就晕了过去,可醒来怎就成了弑父的凶手? 金老太君最后闻讯匆匆而来,当她到达现场,看到眼前的一幕时。 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双眼瞪得极大,满脸写满了不可置信。 而且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紧接着,金老太君手中的拐杖“哐当”一声跌落,她的身子顺势向前倾倒,“扑通”一声昏倒过去。 众人因为这场意外,纷纷自乱阵脚。 有的惊慌失措地大声呼喊,有的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还有的急得来回踱步。 白马寺的后院因此变得嘈杂混乱,原本的宁静祥和被彻底打破。 众人目睹此景,皆误以为金乌弑父。 他们愤怒的指责声、惊恐的呼喊声在庭院中交织。 “这逆子如此大逆不道!” “简直丧心病狂!” 随后金凯吩咐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冲上前去,将神情恍惚的金乌牢牢按住,不由分说地将他扭送至官府。 官府大堂之上,开封府大人惊堂木一拍, “大胆狂徒,竟敢弑父!” “来人,打入大牢,等候发落!” 面对铁证,金乌就这样被官府之人无情地拖进了阴暗潮湿的大牢。 随着沉重的牢门“砰”地一声关上,仿佛也将他的希望彻底隔绝。 …… 『御林苑』 在广袤无垠的围场之中,冬日的寒风吹过,扬起漫天的飞雪。 多数动物都在冬眠,整个围场显得格外寂静。 然而,为了增添狩猎的乐趣,宫人们特意将养好的猎物提前一天放养在围场中。 此时轩辕帝身着猎装,身姿矫健,在这冰天雪地之中追逐着猎物。 他目光锐利,箭无虚发,只见弓弦一响,一只肥美的雌鹿便轰然倒地。 随从赶忙上前获取猎物,却在不经意间发现了一位奄奄一息的女子。 此时,天空中铅灰色的云层厚重地堆积着,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掩埋。 随从匆忙将这一发现禀报给轩辕帝。 他趋步上前查看,这一眼,竟让他心头一颤,原来受伤之人竟是程六初。 轩辕帝毫不犹豫地吩咐众人将她带回营帐中,并即刻召来太医为其疗伤。 营帐外,寒风呼啸,冰冷刺骨。 太医为程六初诊治过后,不禁感叹她命大,竟能在如此重伤之下留存生机。 轩辕帝急切地问道:“她可能马上醒来?” 太医面露难色,回道:“回陛下,此女因受伤过重,恐怕醒来还需要些时日。” 轩辕帝听后眉头紧锁,沉声道:“好生照顾她,直至醒来康复为止。” …… 金府中一片惨白,白布随风飘扬,四处都挂起了丧。 那压抑的氛围,仿佛要将整个府邸吞噬。 福寿阁中,金老太君躺在床上,面色憔悴,双目紧闭,半梦半醒间嘴里还不时呓语着什么。 因无法接受儿子的离世,更无法承受亲孙儿竟是弑父凶手这一残酷真相。 她竟一病不起,连儿子的丧事都无法操持。 灵堂之中,只有王芳和金凯、金若若在那,神情悲戚地接受着吊唁。 陆续前来拜祭的丧客心中不禁感慨,这偌大的金府上竟突发如此变故,实在令人唏嘘。 寒风从门窗的缝隙中钻进来,吹动着灵前的烛火,光影摇曳,更添了几分凄凉。 正当灵堂中的气氛沉郁到极点时,临泗王带着侧王妃金纱纱还有义子陆文楚前来拜祭。 他们神色肃穆,在灵前上香行礼。 拜祭完,金纱纱忍不住问如夫人王芳。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父亲无端端就被杀了,二哥真是杀人凶手吗?” 金凯听了后一脸怒容,说道:“此事众人所见,难道有假?” “你别想着袒护金乌那个大逆不道的畜生,全家族已然决定,不日将他剔除族谱!” 金纱纱瞪大了眼睛,绝对是不相信自己的亲哥哥会弑父的。 她刚想要辩驳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无从开口。 她扫视了一圈灵堂,未发现程六初的人影。 接着又焦急地问道:“怎么不见小初初?” 金凯冷哼一声:“她早就不见了,说不定就是那贱人伙同金乌一同作案,畏罪潜逃了。” 此话一出,金纱纱不由地身子一颤。 她不敢相信两个曾经最亲近的人,一个被打进大牢,一个不知所踪。 但她深知此事不可断章取义,坚信其中必有误会。 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办法先去趟大牢跟金乌打探下虚实。 就在这时,秦美兰刚在福寿阁里给金老太君喂完药赶来灵堂。 她悲声说道:“我的儿子我了解,他断不是杀人犯!” 金纱纱闻声,一把抱住母亲,泪流满面。 王芳却冷冰冰地说:“证据确凿的事,接受现实吧。” 秦美兰听了只能悲痛地侧过脸去,内心根本不愿接纳这个事实,然而当下也只能无奈保持缄默。 而在一旁的临泗王原本仅仅是前来简单祭拜一下,未曾料到竟还有这般热闹可瞧。 他暗自思忖,这其中或许另有隐情,不可如此轻易定论。 但看到金府如今这般内斗,他心中不禁暗喜:看来自己下的一盘好棋可以收网了。 这时,金纱纱转过身向临泗王行礼。 “王爷,妾身想留下来陪母亲吊唁,请准许妾身这几日就在金府中。” 临泗王微微点头,假惺惺道:“准了,这几日你就好好待在金府吧,有事可以差人回王府禀报我。” “是!王爷。”金纱纱应道。 接着,临泗王给陆文楚使了个眼色,说道:“我们走。” 随后,他们二人便一同离开了金府。 第174章 陆文楚的过往 刚踏出金府大门,临泗王的脸色急转阴沉,寒风呼啸着吹起他的衣袂。 他放慢脚步,扭头看向身旁的陆文楚。 “如今这金府,已经乱成一锅粥,正是我们的大好时机。” “你即刻着手去安排,设法收买那金凯。” “此人虽无大才,但野心勃勃,容易被我们掌控。” “先助他当上金字招牌的家主之位,待他入局,再慢慢将金府的财产收入囊中。” “记住,此事要做得隐秘,切不可露出马脚。” 陆文楚当即心领神会,连连应道:“是,义父请放心,孩儿明白。” 临泗王站定,回头又看了一眼金府,冷哼一声道:“这金府迟早是本王的囊中之物。” 随后,陆文楚便搀扶着他坐上了马车。 临泗王望着车窗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心中暗想:金家,迟早要成为我的囊中之物。 …… 临泗王和陆文楚刚回到王府,还未及歇脚,下人便来报说安宁郡主在屋内发脾气,不吃不喝,闹得不可开交。 他们只好移步到安宁郡主的屋中。 临泗王皱了皱眉,问道:“我的宝贝女儿,这是又怎么了?” 安宁郡主泪眼汪汪,满脸委屈地说道:“父王,我的心上人真成杀人凶手了吗?” 临泗王面色一沉,说道:“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莫要再想了。” 安宁郡主听了却不依不饶,撒着娇道:“父王,以您的能力,就不能救救他吗?” “瞎胡闹,你就忘了他吧,父王再给你寻一个千好万好的乘龙快婿!”临泗王苦口婆心劝说道。 此话一出,安宁郡主扎心了。 “不嘛不嘛,安宁就是喜欢他,就是要嫁给他!” 临泗王闻言,脸色愈发的难看,觉得她简直就是在胡闹。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随后一甩衣袖,愤然而去。 陆文楚见状,赶忙留下来劝说:“安宁妹妹,劝你莫要再对一个杀人犯动恻隐之心了。” 安宁郡主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怒喝道:“本郡主的事还轮不到你置喙!” “以金乌的为人,我不信他真会弑父。” “就算他是杀人犯又如何,本郡主消受得起!” 陆文楚听了,觉得安宁郡主莫不是疯癫了。无奈地摇摇头,在心里想着:真是个感情用事的小女子。 他自知无话可说,只好拱手告退,潇洒地打开手中精致的折扇,转身离开,不再自讨没趣。 寒天中,他摇扇子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滑稽。 安宁郡主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骂道:“装模作样的狗东西!” …… 几日后,是金龙出殡发丧的日子。 那阴沉的天空仿佛也在为这悲惨的事件默哀,凄冷的风呼啸着穿过街巷。 街道上,白色的钱纸如雪般散落一地,伴着沉重的哀乐,送葬的队伍缓缓前行。 路上的行人交头接耳,不住地感叹着金府命运的多舛。 “这金老爷真是命不好啊,竟落得如此下场。”一人摇头叹息道。 “听说了嘛,这金老爷可是被他家二儿子杀害的。”又一个人低声说道。 “什么?竟是被自己的亲儿子谋害了性命?”另一个百姓满脸惊愕,难以置信地问道。 “可不是嘛,我听闻那逆子是为了争夺那庞大的家产才痛下杀手的。” “你想想,这金府家大业大,难免让人起了贪心呐。” 有人压低声音揣测着,话语中满是唏嘘。 此刻,茶坊的二楼雅间内。 陆文楚正悠然自得地品着茶,目光透过窗户随意地落在街道上那金府缓缓前行的送葬队伍。 这时,吴仁匆匆赶来禀报:“少爷,抓住一个关键人物,名叫王强,是白马寺圆通方丈的义子。” “据他吐露,这金龙被杀害之事,乃是金府的如夫人王芳所为。” “她与那圆通住持通奸多年,相约在白马寺的禅房内私会,金龙恰巧撞破了他们的丑事,所以才进了这口棺材。” 陆文楚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想不到还真让自己查到了些有用的东西。 “这下可变得更有趣了,正好能借此好好拿捏金府。” 说着,他一边继续倒茶,一边说道:“明日咱们就去金府拜访下金凯。” “是!”吴仁应道。 陆文楚看他不走,继续问道:“还有事?” 这时,吴仁犹豫了下,又道:“还有,根据王强的交代,程六初不是失踪了,而是已经坠崖身亡。” 陆文楚听了,倒茶的手猛地一顿。 片刻之后,又继续动作,轻抿一口茶后缓缓说道:“好,知道了。” 随后,他吩咐吴仁赶紧着手去安排接下来的事宜。 吴仁离开后,陆文楚的愤怒之情瞬间展露无遗,他将手中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茶杯瞬间变得稀巴烂。 他猛捶着茶桌,咬牙切齿地喃喃自语:“她怎么可以死了!可恶!” 在这一瞬间,陆文楚不得不直面自己的内心,承认自己对程六初的确存有心动之意。 他为程六初的意外离世深感惋惜,然而,他却无能为力,唯有凭借这些秘密去推进自己的计划。 随后,陆文楚轻轻打开手中的折扇,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小时候。 这把折扇,乃是昔日富贵非凡的父亲亲手为他精心制作而成,扇面上的兰花极为精致,足见作画之人丹青技艺之高超。 那时,陆文楚只有五岁,他母亲的身份卑微,只是府内一个无名无份的通房丫头。 直到有一日,父亲外出做生意,母亲生着病却还得伺候当家主母。 就只因母亲在房中伺候时,不小心打烂了一个琉璃花瓶,他们母子二人便被无情地扫地出门。 陆文楚的母亲性子柔弱,不敢闹事,只好带着他在外面一间破烂的茅草屋住下。 然而,他母亲的病三天两头不见好,反而愈发严重。 陆文楚心焦不已,想着跑回府上求主母开恩,救救他娘。 于是,他在府门口从白日跪到了天黑,却始终无人应答。 最后,府内一个丫鬟拿着几个铜板匆匆跑来打发他走。 “老爷和夫人是不会管你们母子的,你还是赶紧滚吧。” 陆文楚永远忘不了她那副打发叫花子似的神情,那眼神就像一把锐利的刀,直直刺进他的心脏。 然而,为了母亲,他强忍着泪水,收起了自尊心,弯腰一个个捡起地上的铜板,随后匆匆离开。 第175章 一环扣一环 陆文楚攥着那几个铜板,买了一点点热食和一剂药材返回茅草屋。 然而,当他一只脚刚踏入屋内,却惊觉母亲不对劲,上前一探鼻息,已然咽气。 面对母亲的突然离世,最后的依靠和软肋没了,无疑是一种打击。 他抱着冰冷的遗体,嘴里还不停地哭喊着:“母亲!母亲!别离开我……” 他那撕心裂肺的痛哭声瞬间响彻了这间破败不堪的茅草屋。 屋外随着他悲恸的哭声,突然飘起了毛茸茸的大雪。 纷纷扬扬的雪花漫天飞舞,落在这破旧的茅草屋上,让这原本就凄惨的场景更显悲凉。 陆文楚缓缓从儿时的记忆中抽离出来,目光再次转向茶坊的窗外,瞧见天空竟飘起了雪。 “母亲,您离开孩儿那日,也是这般光景。” 他不禁喃喃自语,那声音中饱含着无尽的哀伤与仇恨。 “我发誓,一定要让金府欠咱们的一切都还回来!” “金陈氏,我要你死!” 他的眼神变得异常凶狠,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喷涌而出。 …… 翌日 金府的福寿阁中,金老太君躺在床上,此刻她正在梦魇。 梦里,金老太君一个披头散发,满脸鲜血的女鬼正向她索命。 伴随着一阵“不要……”的呼喊,金老太君终于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秦美兰眼睁睁看着金老太君从噩梦中惊醒,赶忙上前,伸出双手轻柔地握住老人家颤抖的双手。 她一脸关切与焦急地说道:“母亲,您莫要惊慌,有我在您身边呢。” 秦美兰的声音温柔而又充满安抚的力量,她轻轻拍着金老太君的手背,试图让金老太君的情绪平静下来。 “母亲,您是做噩梦了吗,别怕别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秦美兰的眼神中满是担忧和疼惜,她用干毛巾轻轻擦拭着金老太君额头上因惊恐而冒出的汗珠。 “您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咱们这个家还得靠您撑着呀。” 秦美兰一边说着,一边动作轻柔地将金老太君扶着靠在床头的软枕上。 听着秦美兰的声声安慰,金老太君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些,可神色瞬间又变得惶恐与不安。 她急声问道:“我的儿子呢?还有乌儿呢?” 秦美兰闻言,忍不住痛哭起来。 她捂嘴悲声道:“老爷已经下葬了,少熙他……也被关押到大牢,被判三个月后问斩。” 金老太君听闻,身子猛地一颤,这才发觉前几日所见之事竟是真的。 她伤心欲绝,捶胸顿足地喊道:“家门不幸啊,难道这就是报应!” 她不停地忏悔着,多年以来之所以如此信奉鬼神之说,全然是因为同一个噩梦。 那便是自己的贴身婢女兰儿夜夜入梦向其索命。 想当初,金老太君嫁到金府之前,也是一个知书达理的世家贵女。 她不顾父亲的反对,下嫁到金府,还为丈夫诞下一双儿女。 没想到已步入中年的丈夫,竟看上了自己的贴身婢女兰儿。 她无奈之下,只得让兰儿给自己的丈夫做了通房丫头。 谁承想,丈夫对兰儿疼爱有加,时时寻她谈天说地,还为她作画。 兰儿很是喜爱兰花,丈夫便为她画成千上万幅兰花,甚至还在她的后背作画。 这种“夫妻情趣”金老太君身为一个女人从未在丈夫那得到过,所以又怎能不吃醋? 后来,兰儿还为自己的丈夫诞下一个男丁,这让金老太君更是痛恨不已。 可她不能拿丈夫怎样,只好趁丈夫外出做生意之时,以兰儿打破一个花瓶为由,将他们母子二人逐出府去。 待第二日丈夫归来,金老太君便谎称兰儿母子二人已偷了府上一些钱财跑路了。 丈夫信以为真,为了不把这丑事声张出去,只好作罢,不再追究。 后来,兰儿的儿子上门跪求银钱治病,也是金老太君私下吩咐府内的人别多管闲事的,她的丈夫全然不知此事的真相。 此事一晃,就过去了二十余载。 秦美兰满脸焦急望着金老太君,紧紧拉着她的手说道:“母亲您别太激动了,身体要紧啊!” 金老太君那没有血色的脸上老泪纵横, 她嘴唇颤抖着说:“这让我怎么不痛心啊!” 秦美兰见状,掏出腰间的丝帕为其擦拭眼泪。 “都会过去的,眼下您的身体最为要紧,府上诸多事务还等着您来拿主意呢!” “孙妈妈,速速将老太君的药端来!” 言罢,她接过老仆人端来的药碗,一勺一勺耐心地喂着金老太君喝药。 起初,金老太君满心抗拒,不愿喝汤药,还是秦美兰苦口婆心地极力劝说,她这才肯服下。 服下汤药之后,金老太君借着药劲,心绪平静了许多,而后又安静地歇下了。 …… 夜晚悄然来临,金府上被一片深沉的寂静所笼罩,就在这时,一个不速之客来访。 梅香院的大厅内,陆文楚准备了两箱金银财宝前来拜访。 “金兄,深夜到访,多有打扰。” 金凯看到那满满当当的财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但表情还仍在故作镇定。 “不知陆会长此番前来寻我,所为何事?” 陆文楚凑近一步,压低声音道:“如今贵府局势混乱,您难道不想当家主,掌控这一切?” 金凯确实想拿下这金字招牌,可宗族的人还有股东们都在虎视眈眈,根本不服他,家主之位岂是他想做便做。 他顿了顿,问道:“噢?此话怎讲。” 陆文楚继续说道:“我义父说了,只要你这边愿意与我们合作,我们可以暗地里助你成事。” 金凯心动不已,可又面露难色。 “此事虽好,但……” 陆文楚轻拍着他的肩膀,连忙说道:“金兄莫急着拒绝,可以再好好考虑下。” “只要你答应与我们王府合作,这些财宝先供金兄应急,后续还有更多的好处等着你。” 金凯想着自己如今在赌坊赌钱输了个底朝天,正是缺银钱的时候。 府上的银钱根本不够他填窟窿,至于金库的钥匙又在当家主母秦美兰手上拿着,用钱实在是棘手。 若能顺利收下这两箱财宝,不但能够化解当下的燃眉之急,而且还能够再去赌坊翻盘。 待他登上家主之位,这金府岂不是都由自己做主。 金凯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欲望,点头应道:“好,我听你们的。” 陆文楚心中暗自窃喜,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若不是自己精心设局,让这个小子沉迷于赌博,此事也不会这般顺遂地依照自己的计划发展。 就这样,二人心照不宣的达成了合作。 第176章 我相信你们 在阴暗潮湿的大牢里,不时还有老鼠四处乱窜。 金乌蜷缩在角落里,双眸失神,满心都在苦苦冥思着自己究竟是如何一步步落入那致命的圈套。 他的父亲,那个他生命中的明灯,意外离世,这沉重的打击让他痛不欲生。 此时,牢头吆喝着送饭来了,那简陋的碗中装着难以下咽的食物。 隔壁牢房的囚犯们一拥而上,抢过那冰冷的馒头,狼吞虎咽地吃着,还不时用余光瞥向正在发呆的金乌。 “哎,这人进来这么多天了,还没想明白呢,赶紧认清现实吧!”一个身形消瘦的囚犯边大口吞咽着馒头边说道。 金乌则是充耳不闻,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又有一个满脸横肉的囚犯好奇地问:“他这是怎么了?” 旁边立刻有人接话:“听说是杀人啦,再过两三个月,就要问斩!” 然而,金乌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恐惧和绝望,只有深深的不甘和沉思。 因为只有他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他根本不是弑父的凶手! 大牢门外,金纱纱带着几个神色紧张的下人,焦急又忐忑地站立着。 她凭借着临泗王府的这层关系,经过一番艰难的周旋,好不容易才托人获得了进入牢房探望金乌的机会。 牢头面无表情地说道:“侧王妃,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你们动作得快点。” 金纱纱不敢有丝毫耽搁,忙不迭地点头应下,刚要踏入牢房内又被牢头伸手拦下。 “等等,你们人太多了,只能进两个。” 金纱纱看向众下人说道:“你们把食盒给我。” 接着又说:“福鼎你跟我一同进去。” “是!”福鼎应着,拿着一些衣服,急匆匆地跟了进去。 …… 金纱纱一踏入牢房,看到面容憔悴、一身狼狈的金乌,满是疼惜。 她颤抖着声音说:“二哥,你受苦了,也瘦了!” 金乌抬起头,目光中满是疲惫与无奈,哽咽着说道:“纱纱,我不要紧,只是父亲……” 他想到已经不幸离世的父亲,沉重地叹了口气。 “你快告诉我,现在家中情况怎样了?” 金纱纱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父亲前日已经下葬……” “祖母一直病着呢,到现在还不愿意接受现实。她整日以泪洗面,嘴里一直念叨着父亲的名字。” “二哥你放心吧,母亲很坚强,她一直守在病榻前照顾祖母她老人家。” “至于其他的,一切安好。” 金乌听到她提及了家里人,可唯独漏了程六初,他的脸上瞬间写满了急切。 “那小初呢,她怎么样了?” 他着急询问道,双眼紧盯着金纱纱寻求一个答案。 金纱纱的脸上露出犹豫之色,欲言又止,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她……” 金乌看她吞吞吐吐的,内心如同被无数只蚂蚁啃噬,想着心上人肯定是担心自己的吧。 或者,会不会真的像他人一样错以为自己就是弑父的凶手。 一想到这,他的心愈发焦灼,更迫切想得到答案。 “纱纱,她到底怎么了?” 金纱纱看他如此着急,这才直言道:“小初初她不见踪影了,我听府上的人说她伙同二哥你一同杀人,畏罪潜逃了。” 此话一出,金乌整个人如遭雷击,身子猛地一颤,心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愤怒。 “荒谬!这绝不可能!” “她怎么会伙同我杀人?怎么会畏罪潜逃?这一定是有人诬陷!” 他疯狂地咆哮着,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金纱纱看着近乎癫狂的金乌,连忙上前一步,紧紧抓住他的胳膊。 “二哥,你先别激动。” “我相信小初初不是那样的人,你也可不能是杀害父亲的凶手!” 金乌瞪大了眼睛,声音颤抖着问:“你真信我?” 金纱纱重重地点了点头,微红的眼眶透露着坚定。 她哽咽着说道:“我自小和二哥一起长大,深知你的为人,断不可能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她咬了咬嘴唇,继续说道:“至于小初初失踪一事必有蹊跷,她人这么善良,我相信你们!” 金乌听了亲妹妹这番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感动得眼眶瞬间湿润。 他颤抖着发白的嘴唇,喃喃道:“纱纱,我的好妹妹,谢谢你,在这种时候还能选择相信我。” 金纱纱咬着嘴唇,强忍着哭声:“二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 金乌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不是随便能应付的,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随后他又将金龙死之前那晚,去父亲房中寻他的事详细地告诉了金纱纱。 说完后,金乌紧紧握住她的手。 他神色凝重地讲道:“纱纱,你得帮我寻找一个人,这个人是揭开这一切谜团的关键线索。” “那此人可有什么特征?”金纱纱问道。 “此人比我矮约半个头,身形略显粗壮,生着一张方脸,浓眉细眼,左脸上有一颗黄豆般大小的痦子。” 他竭力回忆着那夜带领自己去父亲房中假扮下人的王强,依稀记得他去茅房行礼告退时,手上还有个显着的标记。 “而且他的右手背上,有一块醒目的褐色胎记。” 金纱纱一脸郑重地点了点头,应道:“好,我都记下了!” 这时,金乌的神情忽然变得肃穆。 他紧紧地盯着金纱纱,严肃道:“还有第二件事,你去仔细调查一下父亲生前的仇家都有哪些人。” 说完,他双眉紧锁,陷入沉思。 片刻之后继续补充道:“千万不能有疏漏,府上谁能从父亲的离世中获益,谁的嫌疑就更大。” 金纱纱的心中一惊,犹豫了一下,还是大胆地问道:“二哥,难道你的意思是怀疑大哥那边……?” 她的眼神中带着几分不安和疑惑。 金乌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目光中透着深深的忧虑。 “记住,此事一定要秘密调查,不能声张。” 他的神情愈发凝重,语气低沉而严肃,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决。 “嗯,我懂的!” 金纱纱用力地点着头应道,心中想着一定要完成哥哥交代的任务。 这时,牢头不耐烦地大声催促:“时间到了,你们赶紧的!” 金纱纱把握最后的时间,敏锐地看出金乌还有别的事在担忧。 她赶忙说道:“二哥,小初初那边,我会派人秘密寻找的,一有消息便告诉你!” “好,辛苦你了!” 金乌听了,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心里也稍许安心了点。 接着,金纱纱说道:“二哥,这些衣物和食物你先用着,我改日再找机会来看你。” 第177章 暗中调查 金纱纱和福鼎走出牢房后,神色凝重。 她脚步匆匆,一边走一边低声对福鼎说道:“福鼎,刚才你也听到了。” “你去父亲生前常去的商铺和友人那里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找到有关仇家的线索。” 福鼎连忙弯腰,一脸肃穆,语气坚定地说道:“小的明白!” 金纱纱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目光紧紧盯着福鼎。 “还有那个左脸上有痦子、手背上有胎记的人也找找。” “记住,此事迫在眉睫,千万要小心行事!” 她不自觉地眉头紧锁,心中满是忧虑,生怕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福鼎连连点头应道:“是,三小姐,我这就去。” 金纱纱交代完后,便匆匆朝着马车走去。 上马车前,她神色镇定地吩咐随行的下人。 “你速速回王府禀报王爷,就说我母亲因父亲之事忧思过虑,身体欠安,我要回娘家住一段时日陪陪她。” 那下人恭敬应声道:“是,侧王妃。” 随即她登上马车,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急切,催促着车夫赶紧出发回金府。 …… 『临泗王府』 清幽的庭院中,临泗王与安宁郡主正于石桌前专注地下棋,棋子起落间,气氛静谧而凝重。 就在这静谧被打破之时,一位下人匆匆赶来。 下人神色略显紧张,躬身行礼后,低声禀报:“王爷,侧王妃遣人传话,说要在娘家小住几日。” 临泗王执棋的手微微一顿,眉间轻蹙,似在思忖。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道:“知道了。” 紧接着,临泗王又问道:“今日侧王妃还去哪了?” 下人赶忙答道:“回王爷,侧王妃今日还去了趟大牢。” 临泗王听闻,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但未发一言,继续将目光投向棋局。 安宁郡主抬眸望向临泗王,脑袋里灵机一闪,问道:“这侧王妃着实奇怪~” “她兄长不日便要被问斩,家里出了这般大事,却不见她来恳求父王您出手相助!” 她的话别有深意,似乎在隐晦地旁敲侧击。 临泗王听了此话,眉头紧皱,心中暗想:不来求本王更好,怕不是这女人怕我拿捏她的短处。 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而复杂,沉默片刻后,冷冷地说道:“且由她去,本王倒要瞧瞧她能折腾出什么花样。” “哼!” 安宁郡主把手中的棋子掷回棋盒里,叉着腰故作生气之态。 临泗王见此情形,忙问:“我的小祖宗哟,怎么啦?” 安宁郡主只是一味地怄气,一声不吭地别过脸去。 临泗王无奈,只好大手一挥,旁边的下人皆退了下去。 随后说道:“说说吧,这究竟是要跟父王闹哪一出啊?” 安宁郡主见父王已然屏退左右,这才说道:“别人不求您,我求父王,难道就不能把金乌救出来嘛!” 临泗王连连摇头,心想一个即将被问斩之人,怎可许配给自己的宝贝女儿。 他开口直言道:“他是杀人犯,如何能配得上成为本王的佳婿!” 安宁郡主骄横无理道:“我不管,我就是喜欢他!就是要他当我的郡马!” 临泗王听了这话,怒不可遏,一个巴掌高高扬起,眼看就要扇过去! 但安宁郡主丝毫不惧,瞬间哭花了脸。 她不停地叫嚷道:“母妃啊,您在天有灵就睁开眼瞧瞧啊,父王要打我!” “这男人啊,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母妃您不该撇下宁儿一个人先走了!” 临泗王听了,缓缓收起巴掌,只觉得拗不过她,随即转过身去,重重地叹了口气。 安宁郡主见他没再继续打自己,瞬间收起了眼泪。 “我上次路过书房的时候,都听到您跟陆文楚的对话啦!” “杀害金龙的人另有他人,金乌根本不是杀人犯,他怎么就不能做我的郡马啦!” 临泗王缓缓回过身,望向安宁郡主,叹息道:“唉~真是糊涂啊!” 安宁郡主拉着王爷的胳膊,撒着娇说:“我深知父王心中谋算的大计,要是金乌成为我们王府的郡马,掌控金府难道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儿吗?” 虽说救出金乌对于位高权重的临泗王来说并非难事,然而他却担忧金乌不甘心充当自己的女婿,对自己的女儿唯命是从。 临泗王眉头紧皱,沉吟许久,终于松了口答应。 “行,我可以答应救下他!” 安宁郡主一听,脸上瞬间由阴转晴,眼睛里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她双手兴奋地拍了起来,高兴地喊道:“真哒!父王你最好啦!” 临泗王双手背后,神色严肃,目光紧紧盯着安宁郡主,带着审视。 “你先别着急开心,你怎么保证他能心甘情愿跟着你?父王可不做亏本的买卖噢!” 他的话仿佛既是在劝诫,又是在警告。 安宁郡主自信地扬起下巴,娇俏地笑了笑。 “父王,您放心吧,只要您答应女儿救出他,我自会让他对咱们王府俯首称臣。” 此刻,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势在必得。 …… 『金府』 金纱纱打算从府中的账本和下人的闲言碎语中寻找蛛丝马迹。 她率先前往账房,全神贯注地翻阅着近期的账目,一心想要从中找出异常的支出或者收入。 金凯的手下瞧见她在账房查账,赶忙奔向梅香院的书房向其禀报。 金凯听闻消息后迅速赶来,怒目圆睁,痛斥妹妹。 “你在这干嘛,怎敢擅动家里的账本!” 此时,金纱纱正在清算着账目,突然猛地合上账本。 “我离府之前,家里的账目都是由我打理。” “我这才离家几个月,怎的账目变得如此混乱?” “尤其是大哥您名下掌管两院的生意,简直是一塌糊涂。” 面对金纱纱的质问,金凯面不改色,心不慌地大声叫嚷:“那又怎样?” “如今这全府上下都由我说了算,你一个已外嫁的妇人,没资格插手过问!” 金纱纱挺直腰杆,理直气壮地质问道:“呵,我竟不知这府上已然归您做主了?此事祖母可知晓?” 金凯怒喝道:“你少拿祖母来压我,这金府迟早会由我当家,你究竟还要在账房里待到什么时候?” 金纱纱心里寻思着这账目也查得差不多了,与其等着被他轰赶出去,倒不如自己主动离开。 “玫瑰,我们走!” 她带着丫鬟玫瑰转身离开,玫瑰因身形魁梧,出门时不小心撞了一下金凯。 金凯那弱不禁风的身子瞬间失去平衡,跌倒在地,那模样好不狼狈。 玫瑰想要将他扶起,却被拒绝,只听到金凯连声怒吼:“滚滚滚滚!” 玫瑰只好满心无奈地悻悻跟上金纱纱离开,二人走出门外,忍不住嘻嘻偷笑起来, 金纱纱还一口骂道:“活该!” 第178章 黄鼠狼给鸡拜年 大牢之中,阴暗潮湿,散发着阵阵腐臭。 金乌蓬头垢面,神色萎靡且疲惫地坐在角落。 忽然,牢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只见牢头点头哈腰地在前引路,身后跟着一位身着华服的女子,正是安宁郡主一行人等。 她贵为为郡主,排场极大,身旁的贴身婢女绿珠和绿娥指挥着几个下人。 他们有的拿着熏香在牢房中四处挥洒,试图驱散那难闻的气味;有的搬来一张雕花椅子,铺上柔软的锦缎枕头,供安宁郡主落座。 还有一些下人拿着各类物品,迅速将金乌这简陋的牢房稍加布置,添了几分舒适。 对面牢房的其他牢犯们看了这排场,不禁感叹道:“这人可真有能耐,不知是谁这么兴师动众地来看他。” 就在这时,婢女绿珠给牢头使了个眼色,牢头立马会意。 他朝着囚犯们大声喝道:“都给我闭嘴,不许出声!” 囚犯们瞬间噤声,牢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牢头连忙陪笑道:小的先出去候着,郡主若是还有什么安排,再吩咐小的。” 安宁郡主傲慢地挥了挥手示意牢头退下。 她看所有事情都打点完毕,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不错,这还像点话。” 随后,她便让其他几个下人先行去到牢房外守候,只留两个贴身婢女在近旁侍候。 他缓缓走近金乌,眼中满是心疼,柔声道:“你受苦了,也清瘦了不少,是不是牢头苛待你,我待会就找他们算账。” 说着,她还不忘拉起金乌的胳膊亲近一番。 金乌见她这般,一把甩开她的胳膊,紧接着迅速向后退一步,以此来保持二人之间的安全距离。 “此地腌臜,不是郡主能待的地方,还是请郡主回去吧。” 金乌如今即便沦为阶下囚,男女有别的道理他还是知晓的。 他深知安宁郡主此次前来探望自己,定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一旁的奴婢绿娥看不下去了,说道: “金公子真是不知好歹,咱们郡主纡尊降贵来此看望您。” “您居然不领情谢恩,还想轰我们走,简直毫无道理。” 此话一出口,金乌干脆别过头去,不再吭声,心里想着谁会稀罕你们来此处平添烦恼。 安宁郡主微微仰头,轻启朱唇说道:“无妨!” 她的目光柔和追随着金乌,继续说道:“想必恩公待在这里受委屈了,方才这般说话,我不同你计较!” 她见金乌依旧一言不发,眉头轻蹙,顿了顿又道:“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不会再让你在这受半分委屈。” 此时安宁郡主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金乌冷哼一声,脸上满是倔强和不屈。 他自知自己是被冤枉的,已经让妹妹金纱纱着手调查此事,他心里自然有数。 “我的事就不劳郡主费心了,我相信不日我将沉冤昭雪可以出去。” 说话时,金乌的心里虽然还不确定,但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自信。 安宁郡主柳眉倒竖,双手抱在胸前,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呵,沉冤昭雪?” 她冷哼一声,眼神中满是不屑,向前跨出一步,逼视着金乌。 “靠谁?” 你的家人?他们可是弃你不顾。” “噢,还是说你要指望那个无权无势的妹妹?” 说到此处,安宁郡主的脸上写满了笃定,摇了摇头,嘴角还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她帮不了你的,你已经被判罪,你若想离开这座大牢,只能以我的办法才行得通!” 金乌听闻,瞬间双目圆睁,怒火中烧,只认定她是在胡说八道! 金纱纱的性格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但心细如毛,聪慧过人,定能查明真相!他坚信妹妹一定能帮到自己! 这时候,他觉得与眼前这个狂妄自大的女人多说一个字,都是对牛弹琴。 金乌毫不留情地说道:“郡主,烦请您回去吧,我需要安静。” 安宁郡主赶忙说道:“先别这么着急让我走呀!” “绿珠,把东西拿过来给恩公好好瞧瞧。” 婢女绿珠听到安宁郡主的吩咐,立刻从衣袖里取出一支白玉簪,迅速递给了金乌。 这支簪子,还是金乌和程六初第一次逛夜市,金乌买给程六初的定情信物。 后来程六初因要给黄婶凑齐药费,不得已将其抵押给了药铺老板。 这事儿后来被金乌听说,他便将这只玉簪子重新赎回,而后交还给程六初保管。 自此以后,程六初除了睡觉,日日夜夜都将其簪在发髻上,从未离身。 金乌接过玉簪仔细端详,急切地问道:“此物为何会在你们手中?” 安宁郡主那张美艳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透着几分狡黠。 若不是她来大牢探望前,先差人去寻了关押在王府内的王强,也不会得到此物。 这可是程六初跳崖前遗落在悬崖边被他捡回来的,想不到还被安宁郡主捡了个便宜来诓金乌。 “怎么样?这下肯乖乖跟我谈谈了吧。” “我现在弄死她,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她双手抱在胸前,微微仰头,神色傲慢。 “你……”金乌气得双眼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拳头紧紧握着,恨不得立刻冲上去与之拼命。 但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冷静下来问道:“你到底想怎样?” “这只玉簪的主人是死是活,全靠你一念之间。” 安宁郡主边说边绕到金乌的身后,纤细的手指轻轻拍着他的肩膀,那只手从左肩缓缓游走到右肩,仿佛在戏弄着他。 “很简单,若你想她活,你必须答应我,一切都依我的。” 安宁郡主凑近金乌的耳边,轻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威胁。 金乌闻言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冷冷回应:“你在威胁我?” 安宁郡主缓缓收回自己的纤纤玉手,用手轻轻捂住嘴,不禁谄笑。 “怎么会,我只是一心想让你喜欢我而已。”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急切,娇躯微微颤抖,似是急于得到金乌的回应。 金乌一脸不屑,眉头紧皱,眼中满是厌恶。 “这就是你让人喜欢你的手段嘛?” “我今日便告诉你,这辈子都不会有人喜欢你这种恶毒的女人!” 说罢,他愤怒地甩了甩衣袖,仿佛要将安宁郡主带来的晦气一并甩开。 安宁郡主先是一愣,随后忍不住仰天大笑。 “恶毒?哈哈哈!” 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快笑了出来,笑声在牢房中回荡,显得格外阴森。 “只有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赢家,若是你从了我,我便放过她!” 安宁郡主止住笑声,目光阴冷地盯着金乌,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胁。 “本郡主可没什么耐性,就给你三日时间,好好考虑吧!” 说完,她便一扭身,趾高气昂地带着两个婢女离开了大牢。 第89章 陆文楚突然的悸动 客房内坐在桌旁的程六初,已经给自己的腿上贴上了大夫刚给的药膏,她艰难的从桌前起身走到床边。 “宋赢,你就安心在这王府中养伤,我明日再过来看你” 此时躺在床上半睡半醒的宋赢,用着微弱的声音回道“小初姐我知道了,你放心回去吧” 程六初安抚好宋赢后,又一瘸一拐地走向陆文楚告辞“我今日这伤也不便多行礼,还是要感激陆会长今日能出手相助,我程六初一定把大恩铭记于心” 陆文楚眉梢微挑,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这是哪里话,毕竟程姑娘不是还答应了陆某一个条件嘛,感激的话就不必多说了” 程六初自然是不喜随意受人恩惠的,时刻提醒自己这是一桩有来有往的买卖。 她微微含笑道“条件是答应了,但谢也得道嘛,嘿嘿~说吧,陆会长要我答应的条件是什么?” 陆文楚思考再三,没有道明“条件还没想好等日后再说吧,不过现下陆某倒是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不知道可不可以实现” 陆文楚不知道在憋着什么坏,正意味深长的说着话。 程六初有些错愕,虽然不知他又打着什么小算盘,但看在他好心帮忙的份上,爽快答应道“什么小要求需要我做,尽管说来” “也没什么,我与程姑娘也算熟人了吧” 程六初确实与他在街上撞见过好几次,这一回生,二回熟的,两人在你来我往的交集中也逐渐熟悉。 她微微点头回应“嗯,是的” “那以后我们可不可以改一下彼此的称呼,你管我叫阿文,我唤你小六如何?” 程六初觉得这也不算什么过分的要求啊,不过平时他人都叫自己小初这个闺名,这陆文楚倒是另辟蹊径,居然要唤她小六。 她爽快答应道“可以啊,不就是个称呼嘛,随意叫” 陆文楚好心提醒道“那天色不早了,小六要留在王府中过夜还是要赶回金府呢” 他也是尊重程六初的去留,这个决定还是让程六初本人回答吧。 “我留在王府中怕是多有打扰,还是回金府吧,只是我腿脚不便,还要麻烦阿文你派辆马车把我送回金府” 陆文楚见她已经作出决定,微笑道“当然,我这就让人送你回去” 这时一个丫鬟端着一套衣服走进来,她很有眼力的问道“少爷,这是您吩咐奴婢准备的衣服,需要让这位姑娘先换上吗” 陆文楚看程六初衣衫不整的,这样回金府不免遭人非议,于是一进王府就安排了人找了套衣衫来给程六初换上。 “好,你将程姑娘带去隔壁偏房把衣服换上吧” 不一会后,程六初换上衣服被丫鬟搀扶着回来,她正看见陆文楚站在客房外的走廊等着她。 她踉跄地走向前谢道“想不到这衣服还挺合身的,谢谢阿文的贴心照料” 程六初身着黄色华服,锦缎流光,金丝绣纹精致,艳色的衣服衬得她容光焕发。 陆文楚回过头看着美若天仙的程六初站在面前,他还从未看过她穿过如此端庄得体,忽然间愣了神,这还是他吩咐丫鬟去郡主的房中借来的。 他呆呆地站在那里许久,终于在一阵微风拂过脸颊后,缓缓回过神来“这衣服很衬小六,你喜欢便好” 二人忽然沉默对视,随即默默一笑,一切尽在这无声的温柔中。 随后,陆文楚又把她送到王府门口,还目送着她坐着马车离开。 这时,只见一个身着华丽锦裙,头戴璀璨珠饰,面容娇艳,步态优雅,气场十足的女人出现在陆文楚身边。 她用着鄙夷不屑的口吻说“陆文楚,我还以为你带了什么贵客到王府中,原来是只是个粗俗的乡野丫头” 说话的这人是安宁郡主,是临泗王的独女,平时娇生惯养在王府中,性格泼辣又任性,整天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陆文楚虽然寄人篱下,但也没有什么地方怕她的,只是维持着表面的平和客气道“她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乡野丫头” “随便吧,以后少把一些不相干的人随意领回王府中做客,我看着就不舒服” 安宁郡主也不管陆文楚答不答应,说完甩一甩衣袖,身影在一群侍女的簇拥下匆匆离开了。 随着郡主的拂袖离去,身旁的吴仁终于忍不住说出疑虑“少爷,安宁郡主说得对,今晚何必帮程姑娘的忙呢” 此时陆文楚脸上掠过一丝耐人寻味的神色,他忽然提问道“吴仁,你知道钓鱼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吴仁思考半晌回道“是鱼饵?钓竿吗?” 随着吴仁的回答,都不是陆文楚心中要的最佳答案,只见他摇摇头说“是耐心” 随即他又打开手中合起来的扇子扇风,一边走进王府内一边语气轻松地说“走吧吴仁,少爷我累了一天也该舒舒服服回房泡个澡休息了” 随着话音的停止,吴仁紧随着陆文楚脚步,二人便消失在王府的黑夜中。 『金府』 夜幕已深,程六初还未回到兰庭院中。 金乌和金纱纱兄妹二人坐立不安,金纱纱更是在大厅内来回踱步,眉头紧锁。 她忍不住抱怨“小初初,怎么这么晚还不回来,二哥哥你说她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金乌现下还在心里头吃醋,他轻叹道“别埋怨了,她今日不是去见故友吗,兴许是相聚甚欢一时忘记回家的时辰吧” 这时,院子里传来一轻一重的脚步声,程六初终于回来了,还是芍药扶着她进门的。 金纱纱急忙迎上去,略带嗔怒转而又变为担心“小初初,你怎么才回来,你的腿怎么啦” 程六初一脸愧疚“对不起,让你们操心了” 她接着解释道“我没事,我回来的路上摔到了腿,已经让大夫给我上过药,无碍的” 金乌看着她负伤归来,心中的不快已经消大半,转而变为关心。 他嘴硬心软道“这么大个人还能摔倒,以后走路要小心些了” 金纱纱搀扶着她坐下,神色还是担忧“对啊,小初初你是怎么回来的,你这一瘸一拐的也不知道雇个人回来通传下,好让二哥哥去接你回家啊” 第90章 金乌暗暗吃醋 这时站在一旁的芍药突然开口“三小姐您就别担心了,刚才我在府门口,远远站着就看见一辆华丽的马车将初小姐送了回来,马车上还挂着临泗王府的木牌子” 程六初一脸笑嘻嘻,还不知道芍药此话一出的严重性“对,刚好下马车就在门口碰上芍药,好在有她一路将我扶回来” 金纱纱手撑着下巴,盯着程六初身上的行头看,发现她现下穿的衣服跟今日出门时不一样,有些好奇道“对哦,你身上穿的衣服好漂亮,是新买的吗,还是谁送你的?” 程六初有些不自然的尬笑着,她解释道“这个说来话长,是阿文,就是那个陆会长今日暂时借给我穿回来的,好看吗” 金纱纱噘噘嘴,点头回答道“挺好看的,你平时就该多打扮打扮” 金乌现下的心情起起彼伏,他根本没觉得这衣服有多好看,他的侧重点是程六初今日不是去见朋友吗,怎么还搭乘陆文楚的马车上回来。 果然这个女人还是偷偷见情敌去了,还换了一套新衣服回来,他越想越不是滋味,这会子更是气上加气。 他心有不悦道“既然没事,时候也不早了,都回房休息吧” 说完,金乌头也不回,拂袖而去。 金纱纱也是顾及程六初脚上有伤,需要人照顾,连忙喊道“哎,二哥哥,小初初跟你住得近,你扶一把啊” 此时金乌已经走出十米开外,远远飘来声音说“你跟下人扶吧,我去趟书房” 随即厅内的二人,一脸菜色,面面相觑…… 金纱纱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明所以地说“他刚刚不是说时候不早要休息吗,怎么还去书房” “别管你二哥哥了,咱们先回房休息吧” “好好好,我扶你,你小心一点”金纱纱会意,赶紧搀扶起程六初。 “芍药过来帮忙”她力气小,连忙叫来芍药一起帮忙搀扶。 随着金纱纱和婢女芍药一左一右的搀扶,她们进程缓慢,把程六初送回卧房。 此时她们三人背后,正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在观察着她们的动静。 这个身影便是金乌,虽然他在生气,但还是有些不放心程六初的伤势。 “少爷,既然您关心初小姐,为何不亲自过去扶她回房啊?”身侧站在一旁的福鼎忍不住好奇问道。 金乌的面色忽然阴沉,他厉声吩咐道“福鼎,我觉得今晚的事情有些蹊跷,你马上着手去查清楚初小姐今日去见了谁,到底发生了何事” 福鼎抱拳赶忙应道“是少爷!小的这就去办” 福鼎听命行事,也不多耽搁,立马从兰庭院中匆忙离去。 清晨, 细密的雨丝飘洒而下。滴在稍黄的树叶上。远处的深山笼罩在朦胧烟雨中,窗前的花朵挂着晶莹水珠,伴随着微风轻拂,吹醒了新的一天。 金纱纱一早就跑去厨房吩咐忙碌的下人做些精致的早饭,送到程六初的卧房,打算与她一同享用。 不一会儿,金纱纱领着玫瑰和芍药带着早饭回到兰庭院中,她蹦蹦跳跳地来到程六初的房间,大声嚷道“小初初,快起来啦,我让厨房弄了好多好吃的” 玫瑰和芍药跟着金纱纱一同进屋,顺势将饭菜都放在桌子上。 玫瑰这丫头盯着一桌子好吃的,馋着口水说“是啊,初小姐,这都是些硬菜,可好吃了” 这时程六初无奈摇头,笑着从床上起身“你啊,总是这么风风火火” 闻言,金纱纱忽然开朗的笑道“我这不是怕你饿着嘛” 经过简单的洗漱,芍药又帮程六初快速梳妆后,她来到饭桌前入座,玫瑰已经给她盛好了一碗鱼片粥放在位置前,忙活完后,丫鬟二人这才离开了屋内。 金纱纱笑着对她说“小初初,知道你昨日劳累,特意吩咐厨子做了这些,快一起吃吧” 程六初感动道“纱纱对我真好,你有心了” 饭桌上,金纱纱不停地给程六初夹菜,开始享用这温馨的早饭。两人在桌前有说有笑,氛围温馨如同两姐妹。 程六初吃饭间,透过打开的房门,一直探头探脑地看向对面的屋子。 “对了纱纱,你二哥哥呢,怎么一大早就没见到他人啊” 金纱纱嘴里不停的嚼着东西,完全没了往日客气的形象。 由于食物已经塞满了她的口腔,正鼓着嘴,口齿不清的回道“我不知道啊,我今天一早上就没见过二哥哥,兴许是带着福鼎出门办事了吧” 另一边,兰庭院的书房内,福鼎正向金乌汇报着昨晚让他调查到的真相。 金乌坐在椅子上,听着程六初昨日在醉香楼中被欺负的始末,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双手紧紧握拳,关节泛白。 “竟然发生了这等大事!”金乌怒不可遏,猛地从凳子上站起身,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子。 福鼎小心翼翼地说道“少爷,您息怒” 此时,金乌双眼通红,咬牙切齿地说“息怒?他黄家在我这里只不过是个靠吃祖宗老本的宵小之辈,竟敢如此对待我的人,我定要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中怒火熊熊燃烧“福鼎你再去调查下黄家背后有什么把柄和错漏,接下来我定要亲手料理了那个好色之徒” “可是少爷,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福鼎有些担忧地问道。 金乌停下脚步,眼神冰冷地看向他“按我的吩咐去做就好,记住,关于黄家背后的事,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明白,福鼎这就去办” 随着福鼎的离开,金乌伫立在窗前沉思,窗外的雨仍淅淅沥沥地下着。 他的目光凝视着那阴沉的天空,脸色阴沉得如同这被乌云笼罩的京都城。 他紧握着拳头,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想到心上人所受的欺负,他恨不得立刻将那个好色之徒揪出来碎尸万段,让他也承受千倍万倍的痛苦。 随后金乌眉头愈发紧蹙,不禁回想起昨晚程六初是乘坐着陆文楚安排的马车回府的。 他低声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道“小初,你为何不是找我帮忙,而是求助他” 喃喃话语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困惑与愤怒,犹如有一团乱麻在疯狂纠缠。 而此时,屋外每一滴雨的落下,都仿佛是他内心焦虑的写照。雨滴敲打窗棂,也是在敲打着他心灵。 第91章 宋赢的心事 程六初用过早饭后,便撑着伞离开了兰庭院,金纱纱看她出门,非要搀扶着她送至金府大门处。 金纱纱仍是有些担心程六初行走不方便,开口建议道“小初初,要不要让芍药陪着你一同出门啊,也好有个照应”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行,而且我有这个”程六初边说边扬了扬手中的拄拐,笑呵呵地回道。 金纱纱很是担心她的腿伤,话里话外像个啰嗦的老妈子一样操心道“你说你都这样了,你朋友受伤,还要你跑去照顾,真的可以吗” 程六初怕她继续担心或是啰嗦,一脸认真地说“没事的纱纱,我还有另一个朋友在,就是去看看他好些了没有,我保证很快就回来” 金纱纱撇撇嘴,无奈作罢“神神秘秘的,那你可要快去快回噢” 程六初开始有些敷衍“行啦行啦~你也别送啦,这次有马车载我出门,保证早回家” 她没有直言告诉金纱纱,等下去哪里探望受伤的朋友,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她等下要去的是临泗王府,也不好过分张扬。 『临泗王王府内』 天已放晴,安宁郡主正一身劲装,手持长弓,英姿飒爽的在后院中练习射箭。 ‘嗖’的一声,利箭离弦而出,正中靶心,她的箭法已经到达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一旁的下人们忍不住欢呼起来“郡主真是箭术高超,这一箭堪称完美!” 安宁郡主歪嘴一笑,又接连射出几箭,箭箭皆中靶心。 下人们看得目瞪口呆,纷纷称赞道:“郡主这箭法,世间少有,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女儿”她得意道。 安宁郡主的父亲临泗王,是先皇的第七子,他不仅出身高贵,还曾是沙场上骁勇善战的大将军。 临泗王年少时,战场上,他的身影在硝烟中穿梭,如同一尊不可战胜的战神,让敌人闻风丧胆,曾为国家立下过赫赫战功。 下人继续拍马屁道“郡主紧随王爷当年的风采,自然是虎父无犬女啊” 安宁郡主正享受着下人们簇拥而来的奉承声中,忽然被一个身影闯入了视线。 她单手叉腰,仰着头问“昨晚那个女的,又来府上了?” 下人也跟着张望了一下走廊的方向,连忙应声“回郡主,正是此人!” 而不远的走廊内,程六初也注意到了院子内的郡主在看着自己,看她衣着并不简单,还被一群人簇拥着,定是王府中的贵人。 程六初停下脚步,好奇的拉着领路的下人问“请问小哥,那边正拿着弓箭的女子是?” “那是我们王爷的独女,安宁郡主” 闻言,程六初在原地立刻礼貌向正看过来的安宁郡主行了个礼,而安宁郡主看到她行礼后却无视地转过身去,接着继续练习着手中的弓箭。 程六初看安宁郡主并没有要理会自己的意思,便继续拄着拐走开了。 安宁郡主一边瞄准靶心一边吩咐道“等那个女的办完事要走的时候,让她从王府的后门出去” “是的,郡主” 随着话音刚落,箭羽被她重重的射在了靶心上,仿佛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程六初来到北苑一踏进客房,就发现宋赢正艰难的起身,她快步上前扶住他。 “宋赢,你这是要干嘛去” “我一夜未归,我得回城隍庙了,不然黄婶他们会担心我的”宋赢说着话就要往屋外走。 程六初在来王府前,已经去过城隍庙打过照面,还跟黄婶说明了宋赢为什么一夜未归的原因。 “你别急着回去了,我来的时候已经去过城隍庙见黄婶他们了” 宋赢一听这才安心不少,但转而神色又是一脸担忧“小初姐,我是不是真闯大祸了” 程六初看得出宋赢的担心,她解释道“你现在知道害怕啦,下次还敢逞英雄吗” 宋赢失落的摇摇头,然后眼神一亮地点点头“是那个登徒子欺负你在先的,再来十次我也要揍他,我还嫌下手轻呢” 宋赢说话间慷慨激昂,看得出来他为人正直,有一颗誓死保护身边人的决心。 程六初摸着他的脑瓜子夸赞道“好好好,你最厉害了,下次啊还是别那么莽撞才好” 随即,宋赢嘿嘿一笑,傻模傻样的。 “我倒是没什么,就是怕黄婶知道我受伤了会不会特别担心” 程六初去城隍庙的时候,怕黄婶担心所以没有直话直说,而是找了个由头帮宋赢先瞒着。 她安慰道“放心吧,我没有把昨晚的事据实相告给黄婶,只是找了个借口说你去出外干几天活来着,你现下可以安心待在王府里养伤了” 宋赢这下总算安心了,他感动道“谢谢你小初姐,还是你心细,昨晚还费了好一通功夫才把我救出来的” 程六初笑道“你又客气上了,若不是你出手救我,也不会被牵连,你以后再也别去醉香楼这种地方做工了,那里过于鱼龙混杂不适合你” 她一想到昨晚在醉香楼发生的事还在后怕,幸亏有宋赢及时出手相救,自己没有遭难。所以后面为他恳求陆文楚帮忙,也是觉着很值得的。 “我知道,经此一事,花妈妈想必也不收我做工了” 宋赢有些失落,她失落的不是没有了醉香楼这份小工,而是忽然没活干,又断了生计没收入,这对于他来说才是最难受的。 程六初最擅长察言观色,看他忽然沉默不语,还满腹愁容的模样,想必是有什么心事。 她换成温柔的语气关心道“宋赢,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有什么困难,你可以说出来一起商量的” 宋赢叹了口气,直言道“小初姐,虽然在醉香楼里干活给的工钱是多些,现下活计没了也罢,就是比较心疼黄婶一个人要干那么多活,要养活城隍庙的弟弟妹妹们,她太辛苦了” “嗐~我刚刚去看黄婶的时候,看她精气神不错,她都能继续干活啦” 宋赢默默点头,脸上的神情好像更担忧了。 程六初听出了他的重点,也看出了他因为生计的事而脸色不好,果然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她已经有些愧疚,很想为宋赢做点什么。 第92章 程六初再次求助陆文楚 她极力安慰道“既然是我害你丢掉饭碗的,那小初姐定要帮帮你,这几日我有空多去外面找找哪里需要雇工人的,也好给你找份活计” 与此同时,陆文楚刚好踏进房中。 他脚步上前,接话道“谁要找活干啊” 宋赢也是懂感激的人,他见是陆文楚来了,立马跪下致谢“谢陆公子昨晚救下我,请受小人一拜,您的大恩大德我铭记于心” 陆文楚客气道“这是干嘛,你身上还有伤,起来再说吧” 程六初赶紧扶起宋赢“这小孩就是这样,比较实诚” 陆文楚笑着夸赞道“实诚点好啊,小兄弟看起来侠肝义胆的,以后定是个有出息的人” 宋赢从小到大很少被人当面夸奖,他摸着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探望过宋赢后,程六初也放心了不少。她觉得不便在王府耽搁多加打扰,于是提出要回金府。 走出宋赢的房间后,程六初忽然支吾着开口问“阿文,我能不能求求你再帮帮忙啊” 这是程六初第一次没有在陆文楚的诱导下提出要他帮忙的一次。 他有些吃惊道“噢?小六说说看,需要我做些什么” 程六初有些为难,但又咬咬牙说“我觉得这个忙对于你来说,应该不难,就是……宋赢他本来不是在醉香楼干活嘛,现在活计也丢了,然后我想你能不能……” 陆文楚忽然打断了说话,直接答应道“可以啊” 程六初有些诧异的‘啊’了一声,她定定看着他“可以?我还没说完要你帮什么忙呢” “我猜你是想让我给宋赢那小子安排点活做吧” 程六初脸上挂满笑容,疯狂点头,没想到陆文楚能猜出她脑中的想法。 陆文楚看她阴沉的脸上已经恢复笑容,含笑道“这不是什么难事,刚好商会那边缺个端茶倒水,洒扫的工人,如果宋赢不介意的话,可以随时过去干活” 程六初马上卖乖行礼道“这已经很好了,那我就替宋赢先谢谢陆会长啦” 陆文楚见她在打趣自己,用手中的扇子代替自己的手,扶了扶还在行礼的程六初。 “不是陆会长哦,小六你要叫我阿文” “是的阿文,我能问问宋赢他在商会里干活,一个月能拿多少工钱吗” 程六初关心工钱也是怕宋赢挣不到钱替黄婶分忧,这才厚着脸皮问清楚。 陆文楚向她打包票说“这个嘛,自然是不会亏待宋赢的” 嗐!看来也是程六初多虑了,陆文楚有钱有势,他既然要答应帮忙,在待遇上怎么会亏待宋赢。 她立马喜笑颜开“那就谢阿文帮忙了,我又多欠你一个人情” “好说好说~”陆文楚打开扇子,继续扇着风。 程六初看天气也不热,怎么陆文楚还整天拿着把扇子扇风,这人真是奇奇怪怪的。 她刚想问为什么,他的手下吴仁突然来寻陆文楚。 “少爷,王爷说有要事找你,差小的来传唤你到书房叙话” 陆文楚听完来报,转过身来说“不巧,我还有公务要忙,就不送你出府了” “没事没事,不用送的,我自己一个人走就行,对了这把伞是之前你借给我的,刚好还给你” 说完,程六初把手中的油纸伞递了过去,吴仁见状马上接过伞。 “那我就先行一步了,下次再聊”陆文楚笑了笑道,接着拂袖而去。 就这样,吴仁也跟着自家主子走掉了。 有些迷糊的程六初不知道该怎么出王府,努力回想着进府时的路况。 她挠了挠头,神神叨叨道“这怎么走来着” 这时刚好有一个丫鬟路过“姑娘这是要出府吗” 程六初看有人这么问,随即点点头回应。 丫鬟作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这就为姑娘带路,请随奴婢来” 这丫鬟倒是好心,知道帮忙领路,程六初见状笑嘻嘻地拄着拐跟上。 随后,走了一盏茶的功夫,程六初开始疑惑,她记得进府的时候,也没有走那么长时间啊。 她有些走累了,停下脚步问道“哎,你这是将我往哪带啊” 虽然程六初不是王府的贵客,丫鬟还是有礼有节的,她不缓不慢的解释道“回姑娘的话,咱们是要通往王府的后门,我家郡主说了,大门得让贵客进出,您的话,已经让车夫在后门等着了” 程六初想不到来王府一遭,还要被狗眼看人低。 “那行,你快带路吧” 后面,她们足足走了半个时辰脚程,程六初这才被丫鬟领到后门,若是走大门,她老早就出府了,现下加上她腿上又有伤,一路走到后门还怪累的。 丫鬟将程六初送出后门,便头也不回的命人关上了门,程六初还想说声谢谢,就这么眼睁睁地吃了闭门羹。 她嘴里不停地嘟囔道“切,王府了不起啊,郡主了不起啊” 说完她站在门口外还拿起拐杖,对着王府在空气里胡乱挥舞,好像是在发泄着心中的不愉快。 随后,她便气鼓鼓地坐上马车离开了王府。 『金府』 金纱纱,身边还跟着玫瑰和芍药丫鬟二人,她正在金府大门内来回踱步的等着程六初回家。 她用着望眼欲穿的眼神看出府外,焦急地说“眼看都黄昏了,小初初怎么还不回来” 玫瑰一边啃着烧饼,一边嘟囔着“小姐,您就别急了,说不定初小姐马上就回来了” “要不我去门外看看吧,这样瞧得真切些”芍药说完便走出门口继续张望。 这时,她看到一辆马车在金府门口停下,还真是程六初回来了,她赶紧上前搀扶程六初下马车。 程六初边走边好奇问道“芍药你是特地在门口等我回来的吗” 芍药细心搀扶道“是的初小姐,三小姐也在里头等您呢” “噢,还真是”程六初不远不近地就看见纱纱在门内等着自己,立马开心挥手打招呼喊道“纱纱,我回来啦” 金纱纱看程六初回来了,连忙上前搀扶。 她还佯装着生气说“我的初大小姐哟,自己受伤还满街乱跑,还敢天黑才回来” 程六初看金纱纱如此紧张自己,于是想开个玩笑逗逗她“天黑了吗,玫瑰快告诉下你家三小姐,是不是她今天眼睛不好使” 玫瑰的心里只有那张烧饼,她漫不经心道“没有天黑啊,还有些夕阳呢” 金纱纱一脸菜色,她不是怪程六初打趣自己,而是这玫瑰也太是个吃货相了。 “就知道吃吃吃,烧饼没收了” 金纱纱现下故意拿烧饼撒气,连忙夺过玫瑰手中的烧饼扔在地上,这时门口的大黄狗见有东西吃,立马跑过来把烧饼叼走了。 委屈的玫瑰,胡闹的金纱纱,看戏的程六初和芍药。四人瞬间哭笑成一团,此情此景令金府的气氛轻松不少。 第93章 ‘自由古巴\\\’一售而空 三日后,大夫的药膏果然好使,程六初的腿伤也好得七七八八了,她又开始跑到立冬堂内准备酿酒的事宜。 刚一进门,立冬堂内被酒贩们围得水泄不通的。 她艰难地钻到柜台里,呼了口气说“李叔,最近这几日立冬堂都这么热闹吗” 李叔解释说“那可不,他们都在排队买你的自由古巴呢” “不错不错,没想到我的酒那么受欢迎” 李叔头忙得焦头烂额的,手里还不停拿着毛笔在本子上记着流水。 本子上写到‘西市酒馆李老板进十坛自由古巴,东街饭馆张老板十坛,北巷酒馆吴老板进十坛……’密密麻麻的都是来订酒的。 至于大家为什么都订十坛,因为限购了。 程六初四处张望着寻找秦安,无果问道“李叔,我师父人呢” 李叔依然记得上次立冬堂这么忙的时候,还是上次年关,这毛笔已经在手里握了一上午,砚台里的墨水都快蘸没了。 他不停的写着,眼皮都不抬一下“那还不是因为你一战成名了,正在后院酿酒,他可比我还忙呢” “那李叔您接着忙,我去后院帮帮师父”程六初也不跟他继续闲聊了,拍拍屁股赶紧溜了。 她脚步轻快,走到到后院,正看着秦安一手小苏打一手醋的搅合着放进酒坛子里,动作娴熟,神态特别认真负责。 程六初漫不经心地问道“哟,师父您忙着呢” 秦安已经有几天没见到程六初了,三天前就有人上门订酒,他还是自己跑到兰庭院中问了自由古巴的秘方回到立冬堂照葫芦画瓢的酿着酒。 而且这个自由古巴酿好后还不能存放太久,由于没有真空技术的支持,不便储存。 而且来买酒的酒贩居多,基本都是现做现卖,所以秦安这三天没少忙活。 秦安瞥了一眼程六初,继续忙着手头上的活计,打趣道“哟,原来是我多灾多难的好徒儿终于大驾光临啦” 程六初卖乖道“师父你又打趣我” 秦安以阴阳怪气的口吻,继续开着玩笑逗她“谁说不是呢,你现在是以金府大小姐的身份来视察啊,还是以我秦安徒弟的角色过来的啊” 程六初总算听出了秦安的言外之意,眼珠一转,开口解释说“师父,我错了,是我身体素质太差,我永远是您的徒弟,金府的大小姐我才不稀罕当,做鬼要做也做立冬堂的鬼” 秦安也没有真的生气,只是想打趣一下她。 他漫不经心地说“呸呸呸,什么鬼不鬼的,托你的福,正忙着酿酒呢,你说你给了个秘方,三天都不来立冬堂,我都忙活死了” 程六初顿悟,立马搬来一张靠椅,拉着秦安赶紧坐下休息,然后大包大揽道“师父剩下的活让我来做,您就舒舒服服的待在这” 接着,她又端来茶水和瓜子“这些都是给您解闷的,有什么需要,随时指挥我就行” 秦安马上接过茶水喝了一口“行,你忙吧” 随后,秦安就这么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吩咐她忙东忙西,整个院子里都是程六初不断忙活的身影。 眼看到黄昏,太阳悄悄下山,院子里的天光也没了,李叔在院里贴心的挂上了灯笼。 秦安刚在小厨房里做了三菜一汤,他摆好碗筷喊道“小初别忙了,快来吃晚饭吧” 众人围坐在饭桌上,一边小酌一边用饭。 秦安时不时还给程六初的碗里夹着菜“看看师父的手艺如何,这红烧肉可是我的拿手菜” 程六初夹起碗中的红烧肉放进嘴里,满口爆汁,肉香四溢,这一刻的美味驱散了她劳作后的疲惫。 她满足地笑道“嗯,好吃,想不到师夫酒酿得不错,还做的一桌子好菜,我都开始羡慕师娘了” 程六初累了一天能吃上秦安做的热饭菜,真是开心。 他骄傲道“也不看看我是谁,好吃你就多吃点” 秦安像个老父亲一样不断给程六初夹着菜,她的饭碗立即被肉块堆成了一座小山。 “够了够了,师父,李叔还得吃呢” 李叔一口喝下杯中酒,接着提起酒壶又续满“没关系,我有酒就行,最近小初瘦了不少,还是你多吃点吧” 说完,李叔也夹了一筷子菜往程六初的碗里送去,眼前满满的一碗,都是来自长辈的爱啊! 饭桌上,秦安轻咳一声,问道“好徒儿啊,这斗酒大会的总决赛虽然还有一段时间,你心里可有打算,要酿出什么好酒去参赛?” 程六初放下手中的碗筷,一脸认真地回答道“师父,徒儿想酿一款独一无二的酒” 秦安眉头微皱,疑惑问道“独一无二?这难度可不小噢,你有何特别的法子能脱颖而出?” 程六初自信地笑了笑,说道“师父,徒儿打算用咱们酒坊独有的酿造工艺,加上斗酒大会上抓阄获得的高粱小麦和特制的酒曲,酿出一款前所未有的佳酿,我相信此酒必定香气浓郁,口感醇厚,引人入胜” 秦安看她说得一套接一套的,斟了口酒喝下,接着用目光审视着程六初。 “想法不错,但可别只是嘴上功夫” 程六初早就想好了对策,她一定要酿出一款类似杜康圣酒的佳酿。 她拍着胸脯保证“师父放心,徒儿已经在心中筹备得差不多了,接下来会用行动落实的” 秦安微微点头“好,为师等着看你的成果” 李叔从旁不忘鼓励道“我看好小初,小初只要一努力准行,你看这几日的立冬堂内亏了她,生意兴隆啊,哈哈哈哈” 说完一道爽朗的笑声在院子里响起,引得大家在饭桌上也大笑起来,几人的笑声此起彼伏,充满整个立冬堂。这一刻,温馨满溢,快乐在每个人心间流淌。 『醉香楼外』 夜幕笼罩着繁华的京都城,街道上的人还是络绎不绝的游荡着,阴暗的角落里停着一辆马车。 金乌一脸阴沉地坐在马车内正透过车窗观察着眼前的醉香楼,目光冰冷地注视着那个前几日欺负了程六初的登徒子。 他紧握着拳头,心中满是鄙夷和不屑“哼,这黄家出了事,还有闲心在此寻欢作乐,你就使劲乐吧,有你哭的时候!” 第94 有人即将牢底坐穿 经过几天几夜的不懈努力,一番暗中调查下,金乌终于抓住了黄家的把柄,上面详细记录了对方种种罪行和不可告人的秘密,足以让其身败名裂的地步。 他闭上车窗,吩咐车前驱马的福鼎说“走,我们先回府吧” 驾——,马车随着‘嘀嗒’声离开了醉香楼。 『金府内』 金乌回到兰庭院,安静的书房中,他正坐在书案前,烛光映照着他紧绷的脸庞。 他将好不容易得来的证据仔细地整理好,放在一个密封的信封里,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绝。 “我定要让整个黄家为这么个登徒子的恶行付出代价。” 黄家定想不到,大祸就要临头了。 随后他将信封递给了福鼎,让他速速着手送去官府。 翌日,晨曦微露。 繁华的街道上行人络绎不绝,寒风轻轻拂过,街边的树叶沙沙作响,天气阴冷也抵挡不住热情的店铺老板在不停的招呼着来来往往的客商。 程六初今日打算采买些材料回立冬堂酿酒,她背着背篓在街头小贩处正仔细挑选着东西。 忽然,她的视线被吸引,定睛一看,发现前几日在醉香楼里欺负自己的那个流氓黄公子正被官府的人押送着,他的样子看起来特别狼狈。 这时的路人正对着这个即将牢底坐穿的黄公子纷纷议论起来; “听说了吗,那黄家好像是犯下了不少罪行,被人告发,这不,被官差抓走了” “我也听说了,听说很严重,恐怕黄家这辈子都无法翻身啦” 人群不断八卦着,信息量非常大。 程六初听闻,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手中挑好的东西也放回摊位上,随即激动到跳起身来。 “太好了!老天有眼,终于让这登徒子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她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心里头啊,就像搬开了一块大石头,畅快极了! 随后,程六初踏着轻快的脚步,满心欢喜地走在路上,迎面而来,正巧遇到同样脸含笑意的陆文楚。 陆文楚率先开口打招呼“听说前几日醉香楼内欺负你的人被抓了,真是大快人心!” 程六初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想不到阿文消息这么灵通,我看啊,这就叫做恶人自有天收!” 陆文楚看着程六初说“小六,这下能安心了吧” 她轻轻点头,手指着天上说“多亏老天有眼!” 可突然程六初转念一想,哪有那么多巧合,说是有人告发了黄家的罪行,会是谁呢?难道是眼前的陆文楚吗,但他好像也是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不过她还是试探性问道“我听说是有人告发那黄家才被抓的,那个默默做好人好事的人不会是阿文你吧” 陆文楚先是一愣,随即露出温和的笑容“若是能帮到你,我也很开心” 他的回答模棱两可,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可程六初被他的回答误导,错认为此事得到了陆文楚的帮助,心中更是感激万分了。 陆文楚言辞闪烁,避重就轻,随意找了个话题岔开说“此事已经过去,不提也罢,小六今日背着背篓打算要忙些什么?” 程六初笑道“噢,我出来买些酿酒的东西,毕竟斗酒大会的事还要忙上一阵” 程六初每次遇见陆文楚都是在大街上,这次也不例外,她继续向他八卦道“对了,今日怎么会在大街上碰见你,你的手下吴仁呢” 陆文楚本是坐在茶馆的楼上喝茶,他远远的就看到程六初在街上欢呼雀跃的,于是才打发吴仁离开,自己一个人假装在街上与她偶遇。 他微微一笑道“我吩咐他去东街办事了,好不容易得了闲空,就随便到街上逛逛,正好就遇见小六你了” 程六初点头似小鸡啄米,继而又是一副羡慕的神色“你就好啦,还有功夫闲逛,我都要为斗酒大赛的事愁死了” 陆文楚看到她这般模样,轻声安慰道“别烦了,我相信小六你定能酿出佳酿” 程六初虽然已经对斗酒大会总决赛的事已经想好对策,但心中还是没有十成的把握,若是得不到酒中状元,赎出玉莲娘子的事就遥遥无期。 程六初垂首叹息“也许吧,其实我也把握不好” 陆文楚忽然提议道“我知道一个神秘的好地方,不如我带你去散散心,忘掉这些烦恼” 她微微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疑惑“什么神秘的好地方?” 陆文楚眼含笑意,温柔地抓起她的手“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随后,二人来到了城外北郊的马场,这里还是金府的产业。 正午天上的厚云散开,太阳也跑出来了,阳光洒在广阔的马场内闪耀着金色的光芒,虽然已经快入冬,但场内还是绿油油的草地,想必马场的主人花了不少心思维护。 陆文楚领着程六初,二人肩并肩地走进马场,微风轻拂着他们的发丝,舒服极了。 陆文楚指着一匹漂亮的白马,微笑着对她说“小六,你看这匹骏马,它很温顺,一定适合你骑” 程六初的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但仍有些犹豫“我从来没骑过马,有点害怕怎么办?” 陆文楚微笑着鼓励道“别怕,待会我会骑着马跟在你后头保护你的,你大可一试” 程六初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接着,被他扶上了马。 随后陆文楚自己也翻身上了另一匹马,跟在稍后方,一起并排前行。 “放松些,去感受风的吹拂”陆文楚说道。 在他的鼓励下,程六初慢慢放松下来,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感觉真的好奇妙啊,我喜欢!” 陆文楚看着她开心的样子,笑着说“只要你觉得开心,以后我们可以常来啊” 程六初微微点头回应“好~” 驾—— 两人加快了马速,继续在马场中漫步,他们的笑声也在空气中回荡。 随后,程六初和陆文楚二人有些玩累了,便骑着马缓缓回到马场边的茶棚处休息,两人脸上都洋溢着轻松的笑容,还带着运动后的微微红晕。 陆文楚先翻身下马,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程六初扶下马来。 随后他们一同走进马场边的茶棚中休息,一张木桌上已经摆好了精致的点心和热茶。 第95章 安宁郡主对金乌有意 程六初看着桌上摆满的糕点水果,两眼放光“想不到这家马场,还挺会做生意的,知道准备些茶点提供给客人玩累了吃,这样还能及时补充体力” 陆文楚连忙提起茶壶将热茶倒入茶碗中,笑着说“这马场确实挺不错的” 程六初坐下抿了口热茶,然后拿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满足道“真好吃,骑完马之后感觉肚子更饿了” 陆文楚看着她可爱的模样,眼中满是温柔和宠溺。 与此同时,不远处,金乌正好看到程六初和陆文楚在一起的有说有笑的画面,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此时,他打算上前去打断他们和谐的画面,就在迈出脚步的瞬间,马场内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原来是安宁郡主也在马场内骑马,现下那匹马忽然受惊,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她瞬间重心失去平衡,整个人就快要被马儿甩飞出去。 金乌目光锁定,见此危急状况,他不假思索地几个箭步冲上前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没有丝毫犹豫,飞身扑过去,一把将安宁郡主抱住,随后二人跌跌撞撞地滚向草地。 两人摔倒在地,金乌的手臂意外被擦伤,渗出丝丝血迹,安宁郡主则惊魂未定地靠在他的怀里。 见状无恙,金乌将抱在怀中的安宁郡主赶紧放开,随后起身扶起,声音急促又带着关切“姑娘,你有没有受伤吧?” 安宁郡主抬头望向金乌,阳光勾勒出他精致的轮廓,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眼眸中真切的担忧让她内心猛地一颤。 “我……我无碍,谢谢你,你受伤了!” 安宁郡主回过神来,看到金乌手臂上的伤口,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惊吓、有感动,还有一丝莫名的心动。 金乌微微摇头“我没事,只是皮外伤罢了” 安宁郡主红着脸低下头,嗫嚅着“刚刚幸好有你在,不然……” 她悄悄抬眼看向金乌,那一瞬间,只觉心跳小鹿乱撞,周围的一切都似退为模糊的背景,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愫在她心底缓缓蔓延开来。 马场内的一切,正好被坐在茶棚内休息的二人捕捉到,程六初远远地就看到是金乌在救人,她立即站起来关注着马场内的一切。 待金乌成功救下安宁郡主后,陆文楚看着程六初猛然起身,也从座位上缓缓起来。 他意味深长地说“想不到在这里还能遇到金家二少爷英雄救美啊,真是有趣!” 程六初没有回应陆文楚说的话,而是径直走进马场内。 她快步走到金乌的面前,气息有些不稳“少熙,你没事吧?” 她也顾不上吃醋,双手扶起金乌的胳膊查看,焦急地询问他胳膊的伤势,眼神中充满了焦急和关切。 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安宁郡主和陆文楚的脸色同时变得阴沉。 陆文楚紧紧握着拳头,眉头紧皱,好像伴随着一股莫名的醋意看着程六初对金乌的深情流露。 安宁郡主则是咬着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和失落,心中暗自埋怨程六初对金乌的过度关心。 只见安宁郡主突然快步上前,一把推开她,说道“你这样手忙脚乱的,能照顾好他吗?” 程六初被推得一个踉跄,满脸惊愕。 安宁郡主不再理会程六初,转头温柔地对金乌说“来,恩公,你受伤了我先带你去包扎医治吧” 说着,她立马小心地搀扶起金乌的胳膊,眼神中充满了关切。 金乌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程六初,又看了看身旁坚决的安宁郡主,只能被她扶着离开马场。 还在愣怔在原地的程六初,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着急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心中充满了委屈和无助。 而站在一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陆文楚,看着她如此失落,心中既心疼又生气,他漫不经心的说“别管他们了,我们也走吧” 程六初没有仔细听陆文楚讲话,而是立刻收拾好自己带着委屈的心情后急忙跟上去,显然她还是不太放心金乌的伤势。 而后,四人一同来到医馆。 医馆内,大夫正专心致志地给金乌的胳膊包扎着伤口。 程六初站在身旁,脸色尽是焦急和担忧,她双手紧紧握着,目光一刻也不敢从他身上移开。 一同陪在身边的安宁郡主忍不住开口“大夫怎样,他的伤口严重吗,会留疤吗”她语气中满是关切和急切。 程六初焦急地询问道“是啊大夫,伤口这么深,一定很疼吧!” 金乌感受到了她的关心,开口安慰道“不打紧,男人嘛有疤就有疤吧” 金乌倒是看得开,还拿疤痕当炫耀的资本了。 大夫一边熟练地处理着伤口,一边安抚“大家莫急,这位公子只是皮外伤,养些时日便能好” 程六初和安宁郡主听了,都稍微松了一口气,但眼神中的担忧仍未散去。 而身后只有陆文楚一个人,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神情。 他突然上前打趣道“金兄,这见义勇为引来二位美人的关心,真是艳福不浅啊” 还没等金乌回话,安宁郡主倒是不乐意听了。 她立马用着霸气的口吻纠正道“陆文楚,少拿我跟别的女子比较,我安宁乃一国郡主,岂是她人能匹及的” 说罢,她还用神气凛然的眼神瞟了一眼程六初。 程六初看她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也毫不示弱的回应说“我还以为是谁在大呼小叫,原来是临泗王的贵女,安宁郡主啊” 早在前几日王府中,程六初就见过安宁郡主,那会子她不被人待见,还被人轰到后门处离开,想起此事她就气得牙痒痒。 现下她如此说话,也是在假意报复了。 “你,就是前几日进过王府的那个乡野村姑吧” 此时的安宁郡主听出了程六初在故意说话呛自己,她凑近上前,更是用着鄙夷的目光看着程六初。 而程六初也毫不退缩,用着不屑的眼神回应她,两人的脸上都带着愤怒和不满,医馆内的气氛骤然安静又不寻常。 就在这时,金乌匆匆起身上前破解这微妙的场面。 “原来今日见到的是安宁郡主,既然大夫已经给我包扎好伤口,若无事,我们就先告辞了” 说完,金乌也不等安宁郡主回话,径直拉起程六初的手走出医馆。 第96章 二人互相表明心意! 医馆内被剩下的二人大眼瞪小眼,安宁郡主更是气的跺脚,她无奈嗤笑“什么意思,他竟然无视本郡主就这么走了?” 陆文楚也是一脸意味深长,扬开手中的折扇含笑道“走吧我的好郡主,义父还等着我们回府吃饭呢” 安宁郡主心有不甘,连忙走出医馆追上他们。 一走出门口,她赶紧凑到跟前,趁着金乌正在搀扶着程六初上马车的功夫,一把扯过金乌的身子。 她切换成温柔的语气说“恩公,你还没有告诉我名字呢,让本郡主知道也好改日登门致谢啊” 金乌看她还在纠缠,于是客气周旋,他俯首作揖道“感谢就不必了,郡主叫我金乌即可,在下就先行一步了” 说罢,金乌毫不犹豫地转过头,身子快速上了马车,带着程六初一同回金府了。 安宁郡主向来都是被众人追捧的对象,可金乌居然对她不理不睬,这般冷漠的金乌更是让她的好胜心愈加强烈的想得到他。 “哼,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他以为这样就能让我退缩吗?简直是痴心妄想!我可是尊贵无比的郡主,迟早会让他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陆文楚陪着安宁郡主站在医馆门口,看着已经远去的金府马车。 他满脸戏谑,缓缓开口道“金家二少爷,也就是金字招牌的人,我劝你别对他动心思,你父王正有意拉拢金家为王府所用,他们迟早要成为棋子” 安宁郡主一脸傲娇,她誓必要拿下这个意中人“那我若是执意招他为郡马,岂不是能一举两得,等着瞧吧,我一定会让他对我刮目相看,然后乖乖地成为我的裙下之臣” “随你咯”陆文楚也是好心提醒她,见自己的警告无用,于是甩甩手坐上马车离去了。 至于他为什么不和安宁郡主同坐一辆马车回府,自然是知道她为人不喜别的男人沾染她的宝座半分。 安宁郡主冷哼一声,也上了自己的马车,她缓缓打开车窗,随意招手吩咐贴身的下人说“你去马场内,把今日那匹差点害本郡主摔倒的畜生宰杀了,然后再把它做成美味,拿回王府中供父王和本郡主当下酒菜” “遵命!小的这就去办!” 说完后,下人遵命行事,立即动身去往马场。这下,她心中才觉得解气,然后便坐着马车回王府了。 另一边,金乌和程六初已经在回金府的路上,马车内的二人皆闭嘴不语; 他们并肩而坐,沉默充斥其间。目光偶有交汇却又匆匆避开,手脚不自在地动着。二人想说话却不知从何开口,尴尬在空气中持续弥漫,时间缓慢走动,气氛瞬间凝固。 程六初深吸一口气,决定旁敲侧击道“我看那个安宁郡主对你挺关心的,感觉好像很不一样啊” 金乌还沉浸在白日里陆文楚还和她马场里有说有笑的画面里,心中吃醋不免有些不是滋味。 他随口答道“有吗,没有吧” 程六初看他态度似乎冷淡,她咬了咬嘴唇问“答非所问,你是不是喜欢她?” 此时她的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似乎在等待着一个让她满意的答案。 金乌被她误会心意,立马露出着急的神色。 “你怎么会这么想?你难道不知道我心里从来都只有你吗”此时他的语气,是解释是质问也是在真情流露。 程六初被他突如其来的真诚发问,惊吓到了,想着男人的嘴就是骗人的鬼,她才不要相信。 程六初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她冷哼一声道“别哄我了,你对她的关怀大家都有目共睹。” “小初,你是指她从马上摔下来的时候吗,我只是情急之下救人罢了,而且我相信别人看见也会这么出手的” 程六初别过脸去,根本不想继续再听他辩解下去。 见状,金乌立刻目光焦急,略显紧张,他清了清嗓子,试探性问道“那个……小初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程六初掀起窗帘子看向外头的风景,气鼓鼓的说着“我才没有!” 虽说程六初有些嘴硬,并未承认自己生气,但在金乌眼里看来她就是不开心生气了。 他忽然紧握住她的手,眼神中饱含深情地凝视着她。 “小初你知道吗,打从第一次与你相见,我的心便全然被你占据。每次看到你笑,我的心都像被阳光照亮;每次看到你伤心,我比你还难过” 程六初惊讶地转过头望着他,不禁扭捏了起来“你在说什么啊……” 她的视线忽然对上了他诚恳的桃花眼,不自觉的为此着迷。 他含情脉脉盯着她,再次着重语气强调,十分笃定地表白说“所以,小初你听好了,我只喜欢你” 沉凝片刻,程六初呆呆地看着他,泪水簌簌从她眼角滑下,可嘴角却不受控制地上扬,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她一边抽噎着,一边笑着说“你这个大傻瓜,怎么现在才说啊!” 金乌轻笑一声,宠溺且诚恳地问道“那我现在说喜欢你,想认真的跟你在一起,会晚吗” 此时的程六初眼眶红润,她的脸上绽放出无比幸福的笑容。没有丝毫的犹豫,她飞扑到金乌的怀里。 她紧紧地搂着他的腰,将头埋进他温暖的胸膛,轻声说道“少熙,我也喜欢你!” 金乌听到她又哭又笑的回应,先是一怔,而后心中满是惊喜与心疼。 他想着:她答应了,这不是梦吧!他暗自欣喜,同时又暗下决心,定要给她一生的幸福,不再让她受一丁点委屈。 就这样二人在马车内紧紧相拥在一起,仿佛拥抱着全世界。而月光透过车窗洒在他们身上,构成了一幅无比美好的画面。 随后二人乘坐马车回到金府,金乌那只握紧程六初的手,自下马车到走进府里就一直没有松开过,直至他们都回到彼此的卧房前,还在依依不舍。 “到了”一路走回来,程六初的脸红得熟透了。 金乌恍然大悟,随即将握住她的手松开“噢噢……那小初今晚睡个好觉” 程六初低着头,咬着嘴唇,脸已经红到了耳朵根。眼睛因为害羞而不好意思地躲着,却又忍不住偷他。 久久才说出一句“嗯,你也是,睡个好觉!” 说完,二人才缓缓挪动脚步相互分开。 第97章 有情人终成眷属 当他们走到各自的房门前,正打算推开时,却又情不自禁地扭过头来。彼此目光交汇的瞬间,眼底的深情再也无法隐藏。 对方的一颦一笑的互相映衬着彼此,时间仿佛冻结在这一刻。终于,他们内心的情感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再也无法压抑。 只见程六初和金乌二人同时奋力迈开脚步,如离弦的弓箭般飞奔冲向对方。在即将相拥的刹那,彼此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而炽热。 终于,他们紧紧相拥在一起,金乌有力的臂膀将她牢牢锁在怀中,程六初的双手则紧紧攀着他的脖颈。 “我可以吗?” 金乌用着温柔而有磁性的声音询问着她的意见,而程六初则是满眼期待的点了点头。 紧接着,他们的唇热烈地贴合在一起。 透过月色照出了他们拥吻的身影,他们沉醉在这初吻的美好之中,时间仿佛为他们而定格,唯有彼此的心跳和呼吸交织在一起。 随后,二人在心满意足中结束了那甜蜜的一吻,而后才依依不舍地分开,分别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房内,在烛光的照映下,金乌的嘴角不自觉上扬,他终于抑制不住的笑意从眼底满溢而出。他缓缓坐在榻上,回想起方才的吻,心仍在怦怦直跳,仿佛揣了只小兔子。 程六初回到卧房后轻轻锁上门后,便径直扑倒在床,将自己红透的脸埋在被褥里。她痴痴地笑着,那笑容如出水芙蓉般荡漾,心中像是抹了蜜一般甜。 “原来接吻是这种感觉呀”她不停的念叨着,在心中暗喜。 随后,她深呼吸一口气躺好在床上,可身子却不受控的翻来覆去,脑海中全是与金乌相拥相吻的画面,久久不能入眠。 在这粉红色气泡的黑夜里,大家悄然度过一夜,次日清晨,金乌和程六初二人相约到前厅内用早饭,而金纱纱早早就坐在饭桌上了。 厅外,微风轻拂,院子里栽种的枫树,火红的枝叶在晨风中轻轻摇曳。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厅内,一尘不染的地板上泛起层层柔光。 两人前后脚进入大厅内,围着桌子相对而坐,金乌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落在程六初身上,眼神里满是温柔与关怀。 程六初偶尔抬起头,与他的目光相遇,瞬间脸上泛起淡淡红晕,那羞涩的笑容如同清水湖里绽放的莲花。 “少熙~,吃包子” 这会子,程六初正细心地在为金乌夹起一个小笼包到他碗里。而他则含情脉脉地看着程六初,眼神里充满了依赖。 “好的小初~,你也吃” 金乌温柔地笑着,满眼宠溺,赶忙也夹了一个包子递到她碗里。 金纱纱盯着眉来眼去的二人,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她若有所思地提问道“你们俩不对劲喔?” “哪有不对劲!”二人心虚,皆提高音量异口同声回答。 金纱纱先是一愣,随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笑着说道“哟,你们俩今天这默契,可真是够甜蜜的,是不是有啥情况瞒着我啊?” 这一调侃,让二人瞬时间慌了神。 “哪有啊”程六初低着头,连忙端起桌上的碗,假意在喝粥。 金乌则是握拳捂嘴轻咳两声,试图掩饰自己的紧张,他再次提高音量说“快吃吧,等下菜凉了” “好好好,我懂了~”金纱纱心照不宣,哈哈大笑起来。 欢快的笑声在这充满温馨与阳光的大厅里回荡,整个早饭的时光充满了欢声笑语和温馨甜蜜。 随后,三人用过早饭后,便各自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程六初都老实待在立冬堂内,为即将到来的斗酒大会总决赛上的事,在紧锣密鼓地做着准备。 “好!程六初加油!”她使劲地给自己鼓劲,毫不犹豫地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连续好几日,她在立冬堂的小院中,摆满了各种酿酒器具和材料。她仔细地挑拣着优质的高粱和小麦,每一粒都要经过她的严格筛查,确保颗粒饱满、无瑕疵才能收入麾下。 接着,她将选好的谷物放入大锅中,用清澈的泉水蒸煮,小心控制着火候,让谷物在锅中慢慢蒸煮开,直至熟透,散发出阵阵香气。 她小心翼翼地把蒸煮好的谷物一一摊放在干净的竹席上,让其自然晾凉。 随后,程六初开始调配独特的酒曲。 她依据秦安传授的方法结合酿酒日志,将多种草药和香料精心研磨、混合,那专注的神情誓必让她走向成功。 程六初盯着眼前大大小小的的酿酒缸,继续给自己打鸡血道“接下来就是收拾你们啦” 她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即将用于酿酒的酒缸,确保每一个细节都完美无瑕。 等谷物晾凉后,她均匀地拌上精心调配的酒曲,然后放入事先准备好的酒缸中,仔细封存,放置在温度和湿度都适宜的角落,耐心等待它自然发酵。 而后的每日,她都会准时细心查看,好调整环境条件。 她掀开酒缸盖子,用鼻子轻轻一嗅,不禁感叹“好香啊,就是我要的感觉” 这酒缸里的酒经过数天的发酵,谷物已经散发出浓郁的酒香。 此时,还没有结束,程六初准备开始进行蒸馏。 她架起巨大的蒸锅,将发酵好的谷物放入甑中,下面用旺火蒸煮。随着热气扑腾,酒液渐渐流出,经过冷却装置,变成了清澈透明、香气扑鼻的液体。 然而,这液体还不是最终的成品。 程六初又将初酿的酒液存入地窖内的大酒坛中,让其继续陈酿。 这坛酒将在漫长的时光里,酒液逐渐变得醇厚、绵柔。 把以上每一步都仔细做完后,程六初捶了捶自己的后腰,满意的说道“终于搞定,累死我啦!” 与此同时,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自信,势必要在斗酒大会的总决赛中一鸣惊人。 现下已经步入冬季,寒冷的夜晚,程六初忙完完便坐在前厅休息,她手里捧着一杯热茶,心思却有些飘忽。 她嘴里哈着气,淅淅索索的品着茶杯中的普洱茶,‘啊’一声感叹道“这天气,还是喝口热茶让人舒服!” 第98章 金乌决意救济灾民 忽然,她感觉眼前似有亮光闪过,抬眼看去,原来是初雪悄然而至。 程六初放下手中的茶杯,快步走到立冬堂门口。只见漫天的雪花在夜空中飞舞,如同欢快跳跃的精灵。 她的脸上瞬间洋溢起兴奋的神情,双眸在雪光的映照下闪闪发亮。缓缓伸出双手,接住那些飘落的雪花,慢慢地感受着它们的清凉与柔软。 程六初忽然在空地上兴奋地转着圈,看着雪花在自己身边飞舞,高兴极了。 “这初雪真美啊!”她有些孤芳自赏道。 夜的寂静被她的笑声打破,那笑声中满是对初雪的喜爱和赞美。 远处的灯火在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温暖,程六初望着这漫天飞舞的雪花,心中充满了对美好的憧憬和期待,仿佛这场初雪洗去了她这段时间所有的疲惫。 金乌刚刚在兰庭院的书房内整理书卷,见夜里下雪了,便急忙赶来立冬堂好接心上人回去。 金乌刚走到门外就看见程六初在赏雪,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中满是宠溺。 然而,当他又看到她身上的衣服穿得比较单薄时,眉头微微皱起,满是担忧。 他连忙脱下自己的披风,大步向程六初走去。 “别着凉了”金乌轻柔地说着,随即将披风轻轻落在她的身上,双手仔细地为她系好带子。 程六初微微一愣,脸上的兴奋未减,反而因为他这贴心的举动,添了几分羞涩与甜蜜。 她顺势搂着金乌的腰身,低声说道“谢谢你,少熙” 二人的目光再次交汇,那一刻,仿佛周围的雪花都停止了飘落,世界只剩下甜蜜的彼此。 随后二人悠然地踏着雪,一同回兰庭院了。 连连三日,大雪依旧纷纷扬扬地持续下着,给整个京都城披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披风。 街头巷尾,挤满了流民,他们都是这几日遇上了雪灾而逃到京都城避难的。 他们个个面容憔悴,满身疲惫,身上单薄且破旧的衣物根本无法抵御这刺骨的寒冷。 大人们佝偻着身子哈着气背着简单的行囊,目光呆滞地望着远方,不知该往何处去。他们在雪地中艰难地挪动着脚步,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而孩童们则是紧紧依偎在大人身旁,冻得发紫乌青的嘴唇微微颤抖,眼神中充满了茫然和恐惧。 一些流民试图向街上的路人求助,伸出冻僵的双手,声音沙哑地诉说着自己的困境,然而大多数的行人只是匆匆插肩走过,脸上带着冷漠或无奈。 商铺门口,店主们满脸愁容叹着气轰人“走开走开,别耽误我做生意” 街角,流民因为一点食物而发生了口角,他们卖力的抢夺着手中的食物。 “我的我的!” “都是我的,别抢!” …… 随后引来旁人侧目,但也只是短暂的关注后便又漠然离去。 这场大雪,让整个繁华的京都城被掩盖,只留下了一片凄凉与无助。 白日里,金乌走在这被积雪覆盖的大街上,心情无比沉重。眼前乌泱泱的一片,是因下雪而落难至此的流民,他们面容憔悴、一个个无助的眼神,深深刺痛着他的内心。 他站在雪地里心中满是不忍,垂首叹息道“这般景象,怎叫人忍心视若无睹” 站在一旁伺候的福鼎,也不禁心痛“是啊少爷,他们太可怜了” 夜晚回到家中,金乌立刻到中院的固若堂寻求父亲的帮助。 厅内,金乌言辞恳切向父亲讲道“今日在街上,所见流民之惨状,着实令人痛心。我想咱们金府应当开设粥棚,施舍冬衣,以解他们的燃眉之急。”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言辞凿凿,希望得到父亲的应允。 这时也待在固若堂的金凯一听这个是没有本的买卖,率先否决道“二弟,做善事确实是好事,可这城内的流民这么多,若是大肆救济,咱们金府的家底恐怕要被掏空啊!这可不是长久之计!” 金乌目光坚定,直言道“大哥此话是要见死不救吗,我们金府家大业大,怎能袖手旁观让他们继续受苦受难?” 金凯眉头紧皱,冷哼一声“你这是糊涂!这么多流民,这就是个无底洞!你帮得过来吗?” 这时金乌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他直勾勾地看着金凯,语气坚定道“就算帮不过来,能帮一个是一个!我们有这个能力,就不能见死不救。” 这时,一直沉默在旁的金龙拍了拍桌子,终于开口道“你们都别吵了!” 兄弟二人同时转头看向父亲; 金龙神色凝重,劝说道“凯儿,你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但乌儿的心也是好的,得想个折中的法子才是” 这下换金凯着急了“爹,咱家也得为以后着想啊,不能因为老二的善心把全家都搭进去吧?” 金龙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乌儿,你大哥说的不无道理,做善事也要量力而行” 他也是在犹豫,虽然金府有这个实力救人,但还是担忧此举耗费巨大,让自己日后骑虎难下。 金乌坚定地望着父亲,继续游说“我们如今衣食无忧,怎能对同胞的苦难置若罔闻?能帮一点是一点,这也是为金家积德行善啊,我想祖母知道应该也是会赞同这个做法的” 用金老太君当借口可是杀手锏,直戳戳击中把孝顺排在心中第一位的金龙。 他沉默片刻,摆摆手道“罢了罢了,既然决定要做,那就做吧,但一定要有个度,不能让金府全家陷入困境” “爹,您真要答应救济流民吗”金凯还想继续阻拦道。 金龙下定决心,也不会再被人动摇心思“就依你二弟的意思办吧” 此话一出,金凯无奈地摇摇头,不再说话。 金乌则因为父亲的默许,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但救济流民需要大量的米粮和冬衣,刚好这两项都归金凯名下的东南两院管理。 金乌看着金凯,直言问道“此次救济流民需要准备大量的粮食、衣物,刚好这两样都需要大哥院中的帮忙,不知道可不可以持续提供需求” 金凯挠了挠额头,假意为难说“二弟啊,不是大哥不帮你,我东院最近要制大量的新衣上供到皇宫中,这事不能耽误,没有人手帮忙了,布匹倒是很多,你可以去布仓中把布匹调出来随意支配,至于大米,你自己派人去粮仓取吧” “行,我这就让我院中的人出力做冬衣,你给布匹就行”金乌一口应下,也不指望金凯能帮上自己。 随后金乌离开了中院,立马着手救灾的事宜。 第99章 粥有问题! 转眼来到第二日清晨; 在一片荒芜的空地上,金乌的神色变得凝重,但目光坚定。他的面前是堆积如山的粮仓,仓门大开,金灿灿的粮食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在他的一声令下,众多帮手迅速行动起来。 金府的众人,有的搬来大锅,架在临时搭建的炉灶上;有的挑水砍柴,火焰熊熊燃起,锅里的水开始倒腾冒泡。 紧接着金乌亲自上阵,挽起衣袖,将一筐筐的粮食倒入锅中熬煮。他的额头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但手中的动作依然不停下。 不一会儿,粥香四溢。 金府的众人在周围搭建起简陋的粥棚,摆放好桌椅。 金乌冲大伙高声喊道“准备施粥!” 流民们听到呼喊,纷纷从四面八方涌来,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渴望和感激。 金乌和帮手们拿着大勺,不停地搅拌着锅里浓稠的粥,然后一碗碗地递给饥饿的流民。 “大家别急粥管够,都有,都有!”金乌的声音充满力量,让混乱的人群逐渐安定下来。 他看着流民们接过粥碗,狼吞虎咽地吃着,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欣慰。但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还有更多的东西等着他去做,只想让这些受苦的人们能够尽快度过难关。 随着粥棚的建立和救济,金乌领着一干人等正井然有序的给流民施粥。 正午时分,金乌依然站立在粥棚前忙得热火朝天,豆大的汗水已经湿透了他的额头,却顾不得擦拭。 而在不远处,金凯则悠然地站在后方冷眼旁观,他双手抱胸,嘴角还挂着一丝不屑的冷笑。 他斜睨着金乌,对身旁米铺的管事赵叔说道“瞧瞧他那样,还真当自己是活菩萨啦?哼,简直是伪君子!以为靠着这几碗薄粥就能改变什么吗?真是不自量力!” 管事赵叔赶忙谄媚地应和“大少爷您说得是!这些流民就像永远吃不饱的蚂蟥,二少爷这样做只不过是杯水车薪,到头来也是白费力气” 金凯继续冷哼一声,不屑道“他以为这样就能博得众人的称赞和敬仰?简直是异想天开!我倒要看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 他的双眼闪烁着阴险的光芒,忽然心生一计,压低声音对恭敬站在一旁的管事赵叔说道“我要交代你去办一件事,绝不能有任何差池” 管事赵叔连忙弯腰,凑近金凯,等待着他的吩咐。 金凯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你晚点找个面生的家伙偷偷在粥里动点手脚,让那些流民吃了生病,到时候看他还怎么得意!” 闻言,管事赵叔心头一惊,犹豫半晌说道“大少爷,真的要这么做吗,若是被发现了,可……” 金凯猛地一甩衣袖,怒喝道“怕什么!只要做得手脚干净些,没人会知道是我们干的。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要是办砸了,你自己知道后果!” 管事赵叔赶忙点头,不敢继续违抗吩咐,应声道“小的明白,我这就按您的吩咐去办好此事,绝不辜负大少爷的期望!” 金凯仰头大笑,满脸的嘲讽“那本少爷就等着看好戏啦,咱们走!” 说罢,金凯带着管事赵叔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留下一阵轻蔑的笑声在寒冷的空气中回荡。 雪花飘飘,寒气逼人,粥棚里的热闹腾腾的景象不减半分,负责熬粥的伙计们正汗流浃背地继续忙碌着。 突然,一个其貌不扬的男子鬼鬼祟祟地靠近了粥棚。他穿着一身破旧的粗麻布衣裳,头戴一顶破斗篷,他把斗篷檐压得很低,此人的眼神在不停地四处偷偷张望着。 他趁着伙计们转身搬运粮食的片刻,他以极快的速度闪到粥锅旁边。 他的手从怀里迅速掏出一个小白瓶,紧张得嘴角抽搐,然后颤抖着将里面的粉末一股脑儿倒进了还在熬煮的大锅中。 倒完药粉后,他拿起勺子快速搅拌了几下,确保药粉均匀融入粥中。 “快快快,灶炉上的火快烧没了” 此时,远处有伙计的说话声传来,他神色一紧,赶紧收回手上的动作,装作没事人一样,低着头,然后匆匆离开了粥棚。 他的脚步略显匆忙,生怕被人发现自己的恶行,随后此人悄无声息地混进了旁边围观的人群中以便他静观其变。 下午, 金乌还在粥棚里忙碌着,能帮助流民,他就不觉得有多累,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容,持续给流民们递上一碗碗热气腾腾的粥。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阵骚乱和痛苦的呻吟声。 “肚子好痛啊!” “我也是!” …… 金乌见大事不妙,心头跟着一紧,立刻放下手中的勺子,快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只见几个流民面色苍白,捂着肚子在地上翻滚,口中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着。金乌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他赶紧蹲下身子,查看流民的状况。 几个围观的群众纷纷好奇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正在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随后,金乌回到粥棚舀起一勺粥,放在鼻尖仔细地闻了闻,又眯起眼睛观察着粥的色泽和质地,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眼神中透露出愤怒和难以置信。 “这粥被人动了手脚!”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一道惊雷在人群中炸响。 周围的流民们顿时一片哗然,由刚刚的感激之情化为恐慌和愤怒。 一个流民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冲着金乌怒声吼道“哼,你这伪善之人!居然给我们喝有问题的粥” 一个流民一脸怒视,指责道“唉!还以为有救了,真是世态炎凉啊!” …… 这些不管不顾地开始大声咒骂,有人则面露绝望,现场陷入了混乱。 金乌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心头熊熊燃烧的怒火,努力让自己迅速冷静下来。 他站起身,提高音量,大声说道“大家请听我说,都别慌!我一定会找出幕后黑手,给大家一个交代!” “也请大家相信我,给我一次机会证明自己!” 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让暴乱的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 紧接着,金乌快速整理思绪,目光变得锐利如鹰隼,他迅速地召来几个平日里最为信任的伙计。 第100章 一不做二不休 在一个安静的角落,他神情严肃地分析道“这绝对是有人故意为之,想要破坏我们的救助行动。我们必须尽快找出真相,不能让这些无辜的流民继续受苦!” “二少爷,我们一定帮您查出真凶”伙计们纷纷点头,眼神中充满了不破不立的决心。 他们开始分头行动,金乌首先去询问了负责掌勺的厨师。 师傅面对质疑,一脸的惶恐和委屈,立刻指天发誓“二少爷,我绝对没有在粥里做任何手脚,不然我死全家!” 他的话字字真诚,让金乌不得不相信师傅的为人,所以排除了他的嫌疑。 金乌四处望去,他发现粥棚后面的草丛有被踩踏过的痕迹,还有一些可疑的粉末残留在上面。于是他小心地收集起这些粉末,准备找大夫查看。 福鼎拿着收集好的粉末急忙找大夫验证,得到确切消息后,他又连忙回来禀报。 “少爷,大夫说这个白色粉末是巴豆粉,吃了会肚子痛拉肚子的” 金乌听到消息后,他脸色随即阴沉,拳头开始握得发白。 “岂有此理,简直是儿戏!” 接着,金乌继续在粥棚周围仔细搜寻,不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 经发现地上有一些凌乱的脚印,似乎有人在慌乱中留下的。他顺着脚印的方向追踪,却发现脚印在一个岔路口消失了。 在一个角落里,金乌发现了一个被丢弃的白色小药瓶,上面的标志正是巴豆,这下让他心中有了一定判断。 金乌按着线索顺藤摸瓜,他又开始询问起周围的流民,是否看到有可疑的人在粥棚附近徘徊。 而大多数流民都一脸茫然,但有一个小女孩向他走来。 她怯生生地讲道“大哥哥,刚刚我在那边玩耍,好像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衣服戴斗篷的人在粥棚后面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此话一出,金乌大喜,他一脸认真,再次确认道“小妹妹,你确定吗” 小女孩嘟着嘴‘嗯’了一声,十分笃定的点了点头。 随即,金乌眉头紧皱,目光如炬,他按照小女孩提供的线索,开始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仔细搜寻着下药之人的踪影。 他的眼神快速地在众人脸上扫过,不放过任何一个人细微的表情和动作。 就在这时,金乌的目光锁定在一个戴斗篷的男子身上,人群中他显得尤为引人注目。 那男子身形微微佝偻,刻意压低的斗篷边缘遮住了大半张脸,虽然如此,金乌还是快速捕捉到他那闪躲的眼神。 只见那个人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金乌犀利投来的视线,似乎在极力隐藏着什么。 他的肢体动作也显得很不自然,脚步时而停顿,时而匆匆移开,仿佛内心充满了彷徨不安。 金乌心头一动,直觉告诉他,这个形迹可疑的男子很可能就是他们苦苦寻找的下药之人。 金乌赶紧吩咐手下一同跟上,然后成功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眼神犀利,喝止道“站住!别跑!” 下药之人顿时慌了神,眼神不敢直视金乌,转身就想往另一个方向逃窜。然而,金乌的手下们已经迅速围截上去,将他的退路堵得严严实实。 下药之人见无处可逃,脸色变得煞白,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是不见黄河不死心,嘴硬道“你们拦着我干什么!” 金乌一步步走近他,语气冰冷地说“你说呢,众目睽睽之下竟敢在粥里下药,你的胆子可真不小!” 下药之人结结巴巴地狡辩道“我……我没有,你们认错人了!” 金乌冷哼一声“事到如今,还敢抵赖!” 说着,金乌抓过下药之人的手掌摊开展示于众,他的手上还残留着巴豆药粉的痕迹。 “你这手上的白色粉末就是证据,还不承认吗” 下药之人跪求道“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吧!” 此人瞬时瘫软在地,知道再也无法狡辩,只能垂头丧气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刹那间,周围的群众如潮水般围了过来。他们看到坏人被抓住,整个场面热闹非凡,掌声、欢呼声此起彼伏。 “抓得好!” “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 大家叫好的声音不绝于耳,脸上也洋溢着正义得以伸张的喜悦,那一双双拍红的手掌,仿佛在诉说着对恶人的愤怒和对正义的欢呼。 随后,金乌吩咐手下押送真凶到官府依法处置。 『梅香院内』 这时金凯正在书房中来回踱步,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阴谋。 突然,管事赵叔迈着急匆匆的脚步冲了进来,他的脸色惨白如纸。 “大少爷,大事不好啦!给粥棚下药的事情败露了!”管事赵叔声音颤抖,带着无尽的恐慌。 金凯如遭雷击,瞬间定在原地,眼睛瞪得滚圆,满脸难以置信。 “你说什么?怎么会败露?”他怒吼道,额头上青筋暴起。 管事赵叔的声音略带哭腔,身体还在不停颤抖“那……那给粥下药的人被抓住了,现在已经被二少爷差人送到官府处置,恐怕很快就会供出我们!” 金凯慌乱地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哐当’一声巨响,吓得管事赵叔直哆嗦。 “废物!一群废物!”他咆哮着,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愤怒。 管事赵叔强装镇定地说道“大少爷,您先别慌” “不急?你说得轻松,要是被查出来,我们都得死无葬身之地!”金凯咬牙切齿道,他的双手紧紧握拳,指甲几乎嵌入肉中。 此时,大厅外传来一个脚步声,原来是王氏赶来了。 她神色匆匆走进来,开口责问道“你们两个慌什么?” 金凯看自己娘亲来了,犹如抓到定海神针一样让他安心。 “娘,您说这该如何是好?要是被查出来,我们就全完了!”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声音都变了调。 王氏目光凌厉,压低声音说道“凯儿,事已至此,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金凯身子猛地一颤,瞪大了眼睛看向王氏“依您的意思是?” 王氏的脸上带着一抹狠厉之色,眼神中透着决绝“凯儿,既然事情有可能败露,干脆把下药之人除掉,一了百了,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说话这样!” 此言一出,金凯不免脸上露出痛苦挣扎的神色,他的内心正在激烈地斗争着。 第101章 斩草除根 金凯知道这是极其凶险的一步,可如果不这样做,等待他们的将是万劫不复。 他的声音略微颤抖,语气中充满了犹豫和恐惧“可是娘,这……这能行吗?万一失手,我们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虽说金凯平时为人嚣张跋扈,但有预谋的去杀人,他还是第一次。 “蠢货!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王氏瞬时提高音量,犹如发怒的狮子。 金凯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眼中闪过一丝狠绝,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那就照娘说的去办吧!” 王氏听了,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看着管事赵叔,杀伐果断道“老赵,你快派人去牢里把麻烦解决掉,一定不要让他有机会开口!” “是!小的这就去办妥!”说罢,管事赵叔也只好听命行事,转身便快步走出书房。 …… 夜色如墨,阴冷的寒风在牢房外不停地呼啸着。 赵叔不便透露行踪,只好雇佣了一个杀手为他办事。 这个杀手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蒙着面,只露出两只透着凶狠光芒的眼睛。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牢房,脚步轻得如同猫走路一般,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看守牢房的守卫正打着瞌睡,黑衣人从怀里掏出一包迷药,轻轻往守卫的方向吹去,守卫很快就陷入了更深的沉睡。 黑衣人顺利地进入牢房,里面弥漫着一股腐臭和潮湿的气味。 他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了白日里下药的那个目标人物正蜷缩在角落里。 下药之人看到有人进来,眼神放光,心中瞬间燃起希望。 他虚弱地说道“是大少爷派你来救我的吗?快!快带我走!” 黑衣人没有张嘴回应,而是快速走到他的身前。 下药之人满怀期待地看着他,黑衣人却突然伸手将他的口鼻死死捂住,冷冷地说“我是来送你上路的!” 说着,黑衣人迅速将准备好的毒药强行给他灌下。 下药之人的身体还在拼命挣扎着,他绝望地喊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但无奈剧毒立马发作,他根本无法挣脱黑衣人的控制。 不一会儿,他的身体开始抽搐,口吐白沫,眼睛一闭双手垂下,命没了! 黑衣人确认他已经断气,便完成了任务,冷冷地看了一眼便迅速离开牢房,随即消失在夜色之中。 …… 夜晚悄然退场,白日如约而至。 雪花依旧肆意地飘洒着,金乌在粥棚内忙碌地为流民施粥,神色略显疲惫。 这时,一阵清脆的脚步声传来,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去,看见程六初正披着披风,内里穿着素雅的棉衣,面带微笑快步走向自己。 金乌惊喜地说道“你怎么来了?” 程六初温柔地回答“我当然是来帮你的啊” 说着,她也不啰嗦立刻挽起衣袖,接过他手中的大勺,熟练地为流民盛粥。 “大家别急,慢慢来,都能喝到热粥!” 在程六初的加入下,施粥的队伍变得更加有序,流民们的眼中也多了几分对未来的期盼。 而一旁的金乌看着忙碌的程六初,心中满是感动与欣慰。 忽然,在人群中有个小男孩冻得直哭。 闻声,程六初快步向他走去。 她轻轻蹲下身子,用手帕为他擦去眼泪,还把身上的披风脱下,裹在孩子的身上挡风取暖。 小男孩披着这一袭突如其来的暖意,抽泣着说“谢谢姐姐” 程六初轻柔地摸着他的脑袋,微笑说“乖,很快就不冷了” 随后她站起身想回粥棚继续帮忙施粥,可她忽然停下脚步。 双眸随意望去,流民们虽然有东西吃可以暂时缓解饥饿的痛楚,但他们衣衫单薄,依旧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没有多余的冬衣御寒,孩子们都冻得小脸通红,瑟瑟发抖。 而衣着单薄且破旧的大人们只能蜷缩在寒风雪天中抱紧孩子御寒,他们试图留住那一丁点可怜的温暖。 程六初瞧着那些流民们在寒风中冻得哆哆嗦嗦,眉头皱起双嘴紧抿,不禁低声自语道“这么冷的天,他们该如何熬过去啊” 还在粥棚里施粥的金乌,远远地就看到她神色忧愁的模样,她两只眼睛里全是担心,那发愁的样子看着让他心疼。 随后,程六初又快步向金乌走来,满脸忧愁。 “少熙,还有没有多余的冬衣可以派给流民们御寒,他们若是再冷下去可能真的会出事” 金乌无奈地摇摇头,回答道“布仓里倒是有一些布料,可现在没有足够的工人可以快速制作出冬衣来,恐怕还得连夜加工制作才行” 程六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焦急地说“这可怎么办啊?总不能让他们一直这样受冻吧” 金乌放眼看去,叹了口气说道“老天无情,确实让这帮流民太遭罪了!” 程六初听了,开始沉思片刻,突然眼神一亮,重新燃起希望。 “少熙,不如这样,我们可以在城里发布告示,招募志愿者来帮忙赶制冬衣。 “同时还可以给予一定的报酬或者奖励,也许会有很多人愿意帮忙呢” 金乌听了她的办法,连连点头,“小初,你这主意不错,就这么办!” 说完,他也不多耽搁,连忙按照程六初提出的方法去行动。 程六初的这个办法果然有用,很快附近就有大把大把会针线活的妇女们应告示前来帮忙。 …… 在一间宽敞的屋子里,一群妇女们正围坐在一起,忙碌地赶制冬衣。 桌上堆满了布料和针线,妇女们双手不停地穿梭于布料之间,飞针走线,神情专注认真不带一丝懈怠。 “姐妹们,咱们动作得快点,可不能让城里那些流民再受冻啦”一位年轻的妇女说道,手上的动作不停。 “是啊,能多做一件是一件” 旁人应声附和着,纷纷忙忙碌碌的赶着手头上的活。 其中一位年长些的妇女手法娴熟,每一针每一线都缝得极为工整,还不时地指导着身边的年轻女子。 她耐心道“这针脚要再密一些,这样才更保暖” 年轻女子回应道“知道了,大娘,我会注意的” 这时,另一位妇女揉了揉眼睛,说道“哎呀,我这眼睛都花了,可还得加把劲啊” “大家坚持坚持,咱们多做一件,流民们就能少受点冻。”屋内有人开口鼓励道。 闻言,年轻的妇女们则学得更认真,额头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的汗珠,根本顾不上擦。 而孩子们则待在一旁,乖巧地帮忙递着剪刀和布料。 一个小女孩奶声奶气地说“娘,我也想帮忙” “乖孩子,你把布料整理好就行” 整个屋子里充满了“沙沙”的针线声,以及妇女们偶尔的交谈声。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份坚定和善良,仿佛手中的冬衣承载着无限的温暖和希望。 第102章 程六初制作缝纫机 此情此景,程六初站在门口,看到屋内的妇女们正忙碌的身影和专注的神情,脸上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 她走进屋子,拍了拍手鼓劲道“大家辛苦了,真是太感谢各位的帮忙啦” 妇女们纷纷抬起头,笑着回应“这是应该的,我们也想城内的流民少受苦,能帮上忙我们也高兴。” 程六初看着大家一刻不停歇的双手,心中又有些担忧,说道“大家伙可别累坏了身子,咱们也得注意劳逸结合” 一位大姐爽朗地笑起来“姑娘放心,我们不累,能早点让流民穿上冬衣,这点辛苦不算啥” 程六初感动地点点头,目光中满是敬佩和感激。 她突然灵光一闪,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产生。 程六初想到若是这里有台加速制作衣服的缝纫机就好了,她低声喃喃道“对了,如果我制作出一台缝纫机来赶制冬衣,也未尝不可嘛” 就这样,她怀着一腔热忱,决心制作出缝纫机这大丰朝前所未有的新奇物件。 程六初凭借着熟悉的画工,精心绘制了一张缝纫机的图纸。图纸上,缝纫机的各个细致的部件清晰可见,标注详细。 她先是寻到了当地手艺精湛的木工大师,他正专注地雕琢着一块木材。 程六初恭恭敬敬地说道“师傅,我有个新奇的想法,想与您仔细商量商量,有兴趣吗” 木工大师放下手中的工具,满是好奇地上下打量着她,说道“姑娘,你且说来听听” 程六初连忙将那张精心绘制的图纸展开,兴奋又急切地说道“师傅,您瞧,这是我构想的物件,叫缝纫机。它能快速缝合布料,您看这形状,还有这构造……” 木工大师边听边皱起眉头,时而摇头时而叹息,他嘟囔道“姑娘,这想法倒是新奇,可实现起来有难度啊!” …… 随后,她又找来了打铁的师傅,打铁师傅正待在火炉旁挥汗如雨,而程六初却在一旁静静耐心等待。 待师傅稍有空闲,她赶忙凑上前去,满脸期待地说道“师傅,我需要您的帮忙,劳烦您听听我的想法” 接着她又拿出图纸,滔滔不绝地阐述道“师傅,这缝纫机里的金属部件可重要了,得坚固耐用,还得尺寸精准,您看这……” 打铁师傅听后,眼睛瞪得老大,惊叫道“哎呀呀,姑娘,我打了这么多年铁,从来没听过如此奇怪的物件!” 虽说如此,程六初依然不厌其烦,耐心地与他们反复探讨,不断修改着设计稿,期望能尽快将缝纫机制作出来。 很快,经过两位师傅的加班加点,一台崭新的缝纫机终于做好了。 她命人把缝纫机抬到屋子内给大家展示看看,众人纷纷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新鲜玩意都产生了好奇心。 “程姑娘,这玩意当真能快速制作出冬衣吗”一个大婶半信半疑地问道,手里的针线还在不停的忙活着。 程六初双手叉腰,自信满满地说“那当然!” 不过很快,她的神色变得略显紧张。她端坐在那台缝纫机前,尽管脸上努力挤出自信的笑容,可那微微发抖的双手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忐忑。 只见她迅速稳住双手,略显生疏地拿起一块柔软的布料,准备开始演示。 “大伙都瞧好了!”程六初大声说道,试图给自己增添几分勇气和信心。 她小心翼翼地把布料放置在缝纫机的针下面,随后轻轻踩动踏板。一开始,她的动作很不熟练,随着缝纫机发出“哒哒哒”的声响变得杂乱无章,时而快时而慢。 那针在布料上穿梭,时不时就出现偏差,不是歪了一点,就是跳过了几针。 程六初的眉头紧紧皱起,额头上很快就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的汗珠,但她没有丝毫放弃的念头,而是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重新调整布料的位置,再次踩动踏板,这一次,针的节奏稍微好了一些,可还是不够稳定。程六初咬着嘴唇,一边操作,一边在心里默默给自己加油鼓劲。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地过去,她渐渐找到了些许感觉,踩踏板的力度和速度控制得越来越恰当。 终于,经过一番努力地调试,布料逐渐缝合完成。针脚虽然不像经验丰富的能工巧匠那般完美无瑕,但也算得上整齐,足以让人看到这台缝纫机所蕴含的巨大潜力和可能性。 众人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纷纷交头接耳,对程六初的成果赞不绝口。 “这可太不容易了!” “居然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厉害啦!” 程六初微笑着站起身,摆手招呼道“来,大家都来试试看” 大家伙听了纷纷不敢上前,突然有个年轻的女子上前想大胆一试,程六初自然是耐心从旁指导着她。 “脚轻轻踩下去,控制好速度,对,就是这样!” 那女子在程六初的指导下,虽然有些手忙脚乱,但也慢慢地渐入佳境。 一个接一个,她不厌其烦地亲手教着大家,时而纠正着他们的动作,鼓励着每一个勇敢尝试的人。屋子内的气氛热烈,充满了学习与探索的热情。 就因为有了这台缝纫机,一群能干的妇女们都忙开了。她们聚在暖和的屋子里,缝纫机“哒哒哒”响个不停,就像好听的歌声一样。 她们白天黑夜交替着不停地做着冬衣,累了就揉揉眼,困了就喝点热茶接着干。 程六初看着堆得跟小山似的冬衣,高兴道“太好了,这样流民们就不怕挨冻了” 随后,冬衣一一派到了流民手中。 金乌还在粥棚里不断的施粥,而程六初在不停地发放着冬衣,流民们的一声声感谢此起彼伏。 “姑娘,你这是救了我们的命啊!” “多亏了你,我们能过个暖冬了。” …… 程六初微笑着回应大家“大家别客气,能帮到你们我也很开心,希望大家都能暖暖和和地过冬” 他们穿上暖和的冬衣,身子在冷风中也不哆嗦了,心里也变得暖和,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在这个寒冷的冬日里,金家的善举和流民们的感谢,让整个京都城充满了温暖和希望。 第103章 金家被官府嘉奖 后面,官府的人终于肯介入此事! 官府开始提供粮食和衣服给流民们,还给他们一个个登记造册,问清老家、本事什么的,而且有人病了的也会派大夫免费看病发药。 金府无偿提供了几块空地,官府们在空地上搭建几排房子给他们住,这里也就成为了流民村,专门收留四面八方而来的灾民。 为了让流民们能够自食其力,官府还组织他们进行农耕培训,给他们分发农具和种子,教他们如何开垦荒地、种植庄稼。 其他有手艺的人们则去工坊干活,没手艺不愿意种地且身强体壮的男人们,靠着出卖力气搬运货物为生。 这下子,京都城中的流民,生活开始有了新的盼头。 …… 肆虐许久的暴雪戛然而止,迎来了许久未有的平静,整个京都城仿佛从一场噩梦中苏醒。天空渐渐明朗,洁白的雪花不再纷飞,只留下一个被雪覆盖得严严实实的宁静世界。 兰庭院内的三人组,因为前阵子解决了流民的事,一如既往聚在一起。 饭桌上,他们开开心心地用着早饭。 “小初初,好羡慕你和二哥哥能在外面做善事,我却要被限制在府里,不能出去帮忙”金纱纱叹了口气,用着羡慕的口吻诉说着自己的可惜之处。 程六初安慰的话就不说了,她打趣道“那你就帮帮忙,把这一盘肉包子都吃了吧” “小初初,你竟然拿我开玩笑,看我不挠你” 金纱纱摆出吓唬人的姿势,准备再次使用‘九阴白骨爪’刺挠她,结果却被金乌的说话声打断。 “我觉得小初说得对,你就负责帮忙多吃点就行”金乌夹了口菜给程六初,使劲帮腔道。 “好啊,你们两个居然都欺负我”说完她冷哼一声,金纱纱气鼓着脸蛋,双手叉腰左右晃脑看着已经在偷笑的二人。 不知怎的,看着如此甜蜜的氛围,金纱纱那股怒气突然就消了一半。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不行,你们也必须陪我一起吃!” 说完,她将盘子里的肉包子一手一个分给了程六初和金乌,示意他们赶紧吃。 饭桌上,久违的笑声变得更加欢快,大厅里充满了欢乐和温馨的气氛。 与此同时,福鼎忽然走进大厅通传“少爷,官府里来人啦” 笑声瞬间停下,不约而同地把视线转移到屋外,饭桌上的三人只见两个差役站在院子内候着。 几人一同起身走到院中,金乌率先问道“请问二位官差有何要事?” 其中一个差役说道“你就是金乌吧?请问哪一位是程六初?” 程六初立刻走上前答道“我便是!” 另一个差役说道“有请程姑娘和金二少爷,速随我们去趟礼部衙门” 闻言,他们一脸疑惑,但还是跟着去了。 随后二人被带往到礼部衙门,礼部侍郎正坐在堂上,看到金乌和程六初被人领来了,立刻起身迎接。 还笑着说“听闻你们金府帮助了许多流民,首当其中做了不少好事,而且还捐了土地给我们搭建收容所,实乃大举啊” 二人连忙行礼,金乌客气道“能为我朝办事,帮上流民,我们也很荣幸” 侍郎大人哈哈一笑,掷地有声道“今有人举荐,流民也对你们金府赞不绝口,朝廷命本官特嘉奖于你们” 金乌不敢居功自傲,谦虚道“大人,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一旁的程六初连忙点头,笑着附和道“是的大人,都是举手之劳罢了!” 侍郎大人摆摆手道“你们不必谦虚,这次我差人把你们请来,只为办一件事!” 金乌和程六初听了,互相转头对视了一眼,然后又不约而同的看向侍郎大人。 侍郎大人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说“来人啊,把锦旗速速呈上来!” 一旁的差役立刻双手捧着鲜艳的锦旗走到面前,侍郎大人接着说“望你们今后继续保持这份善心,为百姓多做实事,拿着吧” 金乌不再犹豫,郑重接过锦旗,说道“多谢大人,我们金府定当不负所望!” 侍郎大人捋了捋胡子,满意地点点头“好极了,好极了!” 寒暄几句后,由于礼部衙门内公务繁忙,不便多逗留,金乌和程六初随后怀揣着感激之情离开此地。 街道上,二人肩并肩,随意地逛着回金府。 “少熙,看来我们这次好人好事做对了,连朝廷都知道了你的善举” “这都是金府上下合力的成果”金乌郑重其事讲道,忽然握起程六初的手,眼神如水般温柔的接着说“自然,也少不了小初的从旁协助!” 程六初的手被他这么一牵,脸上泛红,突然害羞道“我哪有那么大的功劳” “当然有,你还发明了台缝纫机,那个东西可是好东西” “既然是好东西,若是我交出图纸,大量生产后把它卖给百姓们使用,是不是可以狠狠挣一笔!”程六初越说越兴奋,仿佛眼里泛起了金光。 金乌看着她脸上洋溢着笑容的模样,越发觉得可爱,他宠溺道“是个不错的商机,真是个小财迷” “嘻嘻~”程六初嘿嘿傻笑,金乌看了不忍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眼神中都是无限的爱意。 接着,他又用手握紧程六初的双手,嘴里哈着热气说“你看你,出门也不多穿点,手都冻凉了” 说完,他脱下身上的披风,系在程六初的身上。 程六初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撒娇道“出门的时候着急就没有顾上许多,这不,还好有少熙陪在身旁,还贴心将披风给我披上,我觉得我真幸福!” 金乌被她的幸福所感染,他的脸上洋溢着藏也藏不住的笑意,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睛弯成了月牙“有小初陪在身边,我也很幸福!” 说完,金乌一下子搂住她的腰,开心得像个孩子,抱着她在原地连续转了好几个圈,嘴里还不停地笑着。 街上的路人纷纷被二人美好幸福的模样吸引,纷纷驻足围观,脸上带着善意的笑容,忍不住为他们叫好,顺势送上最真挚的祝福,愿这对佳偶能够一直这样甜蜜下去,长长久久,永不分离! 第104章 昔日花魁不再新 突然,这份甜蜜的氛围被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破! “请问是金府的金乌二少爷吗?” 金乌礼貌回道:“正是在下!” 两个穿着王府服饰的下人,走到二人面前,恭敬地行礼,“我们是临泗王府的人,我家王爷有请,还望金二少爷随我们到府上一叙。” 金乌向来不跟官场上的人打交道,他正一脸疑惑,皱着眉头问道:“我与你家王爷素未谋面,不知临泗王此次找我所为何事?” 其中一个下人赶忙回答:“金二少爷去了便知,王爷已备好酒菜等候多时,而且您的家人也被请到王府上做客了。” 程六初见状,贴心开口道:“你去吧,想必临泗王请你过去,定有大事商量。” 金乌有些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于是犹豫再三说:“可是……” 为了避免他担心,她特地交代一番,说道:“放心吧少熙,我一个人没关系的,等下我自己再到各处随便逛逛,然后就回府等你回来。” “好,这袋银子你拿着,看中什么就买”金乌立刻扯下腰间的钱袋,递给了程六初。 程六初看他如此,恭敬不如从命,她已经开始心安理得的花起心上人给的银钱了。 “那就谢谢少熙今天请客啦!” 下人见状想把差事尽快办完,催促道“二少爷,请吧!” 此言一出,金乌也不磨蹭了,正好可以去王府一探究竟,他淡淡道:“那好吧,二位前面带路!” 就这样,金乌跟着两个下人朝着临泗王府走去。 程六初拿着钱袋子,便随意在市集上溜达,看看有什么新鲜玩意可以买。 鬼使神差般,程六初路过醉香楼的后门,不经意间透过半掩的门向里望去,竟看到了令她震惊不已的一幕。 只见院子内,玉莲娘子正一副面容憔悴,衣衫凌乱不堪的模样,此刻正被人粗暴地推倒在地。 可恶的花妈妈,正叉着腰,满脸横肉地对着玉莲娘子破口大骂,“你这个没用的东西,现在连个客人都留不住,白吃白喝我的,还占着地方!” 说着,花妈妈扬起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朝她抽去。 玉莲娘子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却不敢反抗,只是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痛苦。 程六初看到这一幕,心不由自主的揪了起来。她既愤怒又难过,眼眶瞬间急红了眼,她终于忍不住,径直推开门冲了进去。 她一把护住玉莲娘子,对着花妈妈怒声呵斥道:“你怎能如此对待她!” 程六初急忙扶起玉莲娘子,关心道:“玉莲姐姐,你怎样?疼吗?” 玉莲娘子沉默地摇了摇头,昔日风光无限的花魁娘子,此刻却如凋零的花朵般,真是我见犹怜! 上次程六初在醉香楼被欺负的事发生后,金乌也有特意跑来敲打过花妈妈。 花妈妈一看,又是程六初这个麻烦精找上门,真的是惹不起。她之前那嚣张的劲头马上就没了,脸上的横肉也不受控制地抖起来。 她怯懦懦的问道:“程姑娘,怎么又舍得来醉香楼啦?” 程六初瞪大双眼看着她,冷哼一声道:“我今日若是不来,还不知道你这般毒打玉莲姐姐呢!” 花妈妈眼神飘忽不定,含糊其辞说:“哪里哪里,玉莲她做错事了,我只是浅浅教训下。” “骗谁呢,你的手段我早就领教过了,哼!” 花妈妈被呛得不敢再言语,只能默默点头陪笑着。 话毕,程六初的眼神更加坚定,直勾勾地看着花妈妈,很强硬地说:“今天我要给我玉莲姐姐赎身,你说个价钱吧!” 此话一出,站在身旁的玉莲娘子的眼中燃起了希望的火苗,她紧紧盯着程六初,心中满是感激和期待,盼着能早日脱离这醉香楼的折磨。 花妈妈不敢正眼看她,吞吞吐吐地说:“这……这不好办啊,程姑娘,她可是我这儿的花魁,就算现在不行了,……那也不能随便放走呀!” 程六初又哼了一声,把音量提高说:“少啰嗦!你知道我后面的势力,别逼我动用关系让你的醉香楼干不下去!我可没工夫跟你磨蹭。” 程六初现下说话硬气,完全是在借坡下驴,她也不确定这么说话有没有用,但此情此景只好凭着金府或是陆文楚的关系网在强硬撑着。 花妈妈的额头上直冒冷汗,连忙回答说:“我的姑奶奶哟别生气,咱们好好商量,好好商量。不过赎身这事儿,得花很多钱,你有吗” 程六初瞪着花妈妈,大声吓唬道:“你别太过分,我心里清楚。你给个合理的价钱,大家都好。要不然,你就等着关门吧!” 花妈妈咬咬牙,伸出一只手,比了个数字说:“我之前没少花功夫培养她,最少得这么多,少一分都不行!” 程六初眯了眯眼睛,也伸出两根手指,冷笑道:“你把我当傻子?最多就这么多,行就行,不行我马上走!” 花妈妈的脸色很难看,想了又想,最后一跺脚“好吧,程姑娘,就按你说的来,不过你现在能拿出这么多银两吗?” 程六初确实没有足够的银两拿出来,她故意拖延道:“我身上现在没有这么多银两,我立刻就回府取钱送来!” 花妈妈见她未能及时奉上银钱,目光中满是狐疑,嘴角撇了撇说:“程姑娘,你可要快些呀。若是错过今日拿不出银子,这事儿可就黄了,到时候你可别说我不答应!” “行,你给我等着!”程六初冷哼一声,二话不说,转身疾步而去,心中唯有尽快回金府取钱这一个念头。 …… 『临泗王府』 另一边的金乌,已经被王府的下人领进王府中。 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了王府的别苑,只见父亲和大哥正坐在桌前,面前摆满了美味珍馐,酒香四溢。 而堂上坐着的临泗王眼尖,瞧见金乌到来,立刻起身,笑意盈盈地大步迎上前。 他亲切地说道:“贤侄啊,本王可是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给盼来了,快快入座,咱们即刻开席,好好畅饮一番!” 金乌拱手行礼,开门见山道“多谢王爷盛情邀约,不知您请我还有我的家人前来,所为何事?” 临泗王笑哈哈地看着身旁的陆文楚,陆文楚马上会意上前,客气邀请道:“来者是客,哪有站着说话的道理,金兄先入席吧,大家都等着呢” 说完,他还摆了摆手,示意金乌瞧瞧饭桌上的金龙和金凯父子二人。 第105章 临泗王府的鸿门宴 饭桌上已经入席的金龙,一脸微笑着看向金乌,缓缓开口说:“孩子,快来,今日咱们一家能与王爷共宴,实乃是我们金府的荣幸!” 说话间,金龙谄媚的的笑声更是愈发大声。 金凯见状,也大声附和道:“是啊二弟,快坐吧,大家就等你了!” 金乌见此情形,只好依言坐下,一场热闹的宴席就此拉开帷幕。 众人纷纷落座,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临泗王的神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他微微眯起眼睛,看似不经意地说道:“如今啊这生意场上,风云变幻莫测,本王有些买卖想做得更大些,只是这资金嘛,有些周转不开。” 金龙一听心中顿感疑惑,小心地应道:“王爷的生意,向来都是如日中天,怎会有此困扰?” 临泗王微微叹气,压低声音说:“各位啊实不相瞒,本王有几桩大买卖若是资金充足,必能赚得盆满钵满,可这手头上......” 金凯顺势接话道:“王爷,不知这缺口有多大?” 临泗王目光扫过众人,缓缓伸出一个巴掌,向饭桌上的几人说道:“数目不小,若能成事,利益丰厚,不知你们可愿助本王一把?” 金乌闻言皱了皱眉,谨慎说道:“王爷,此事非同小可,我们一家恐怕......” 这时坐在一旁的陆文楚赶忙说道:“王府自然不会让你们白帮忙的,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金龙犹豫了片刻,于是打哈哈道:“王爷,可否容我们回去商量商量,再给您答复。” 临泗王一听此话脸色微沉,旋即又笑道:“好好好,不过时间紧迫,还望诸位尽快给本王答复啊!” 随后,宴席的气氛逐渐变得有些微妙起来。金龙的额头上已经冒起密麻的汗珠,而金凯的眼神却在游离,金乌则紧握着酒杯,一言不发。 就在这僵持的时刻,安宁郡主忽然踏着欢快的脚步走了进来。 临泗王脸上的严肃瞬间化为宠溺,轻声问道:“我的心肝宝贝,你跑来这里作甚啊?” 紧接着,安宁郡主俏皮一笑,凑到临泗王的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随后,她的目光转向金龙,笑嘻嘻地问道:“金伯伯,待会我能把你家二公子留下一叙吗?” 原本紧张的气氛,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瞬间搅乱,众人一时间都有些不知所措。 饭桌上的几人,金龙的脸上先是露出一丝诧异的神情,而金凯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心想着金乌那小子居然走桃花运了。 与此同时,金乌也微微抬起头,紧握着酒杯的手稍稍放松了些,临泗王则是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而最不惹人注目的陆文楚,则是一脸看好戏的模样,拿起桌上的酒杯佯装喝酒,满脸戏谑地观望着眼前的一切。 “那安宁就先下去候着了,几位客人请接着继续慢用。”说完,安宁郡主便华丽退场了。 酒席结束后,金龙和金凯两父子先坐马车回府了,而金乌则被王府的下人领到了花园中,只见安宁郡主早已等候在此。 金乌率先行礼道:“不知郡主找在下所为何事?” 她笑意盈盈地走上前,微微福身说道:“恩公,今日我们又见面啦,上次承蒙你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本郡主特意准备了一些好物,希望你喜欢!” 说着,安宁郡主轻轻拍手,旁边的侍女们应声一一呈上珍宝。有璀璨夺目的宝石项链,有制作精美的折扇,还有珍贵稀有的古籍。 然而,金乌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这些身外之物,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郡主太客气了,救您不过是举手之劳,这些东西,在下受之有愧,还请收回。” 闻言,安宁郡主急忙说道:“你是不喜欢这些俗物吗,你若是有想要的,本郡主可以给你一一搜罗过来送你。” 金乌再次拱手说道:“多谢郡主美意,只是在下真的不需要,若无事在下就先行告辞了。” 说完,他也不顾安宁郡主同不同意,便转身大步离去。 安宁郡主独自站在原地,一脸的失落与不解。 她嗔怒道:“哼!岂有此理,居然拒绝本郡主的好意。” 她望着金乌离去的方向,气得跺了跺脚,俏脸也涨得通红。 一旁的侍女见状,连忙凑上前,谄媚地说道:“郡主莫气,依奴婢看,金二公子定是在欲擒故纵,想以此引起郡主您的注意呢。” 安宁郡主眉头紧皱,狐疑片刻说:“当真如此?” 侍女赶忙点头,应道:“郡主您身份尊贵,美貌天下无双,哪个男子见了能不动心?他这般故作姿态,想必是别有心思。” 安宁郡主听了侍女的话,先是一愣,随后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若当真是如此,那本郡主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她轻轻摆弄着手中的丝帕,眼神中透着好奇和期待。 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像是在心里默默盘算着什么。 …… 『兰庭院内』 程六初在大厅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眼睛都快把那扇门盯出个洞来了。她双手不停搓着,急得手心下一刻就能马上搓出火花。 时间过得好慢啊,每一刻都让她难受得不行。她心里一直盘算着,得赶紧回醉香楼里替玉莲娘子赎身才行。 “他怎么还不回来呀?”程六初小声地嘟囔着,声音略微有些急促。 她就这么眼巴巴盼着又怕又急,感觉像是一只快要被烫死却拼命想逃离热锅的蚂蚁。 下午回到金府的时候,程六初本想跟金纱纱开口借钱的,但听下人说她在账房里准备挑灯夜战的理账目,所以也就不便去打扰。 这下她只能换棵大树,改求助金乌了。都说情侣之间不要有债务往来,若是等他回来该怎么开口借钱呢,程六初又怕被拒绝,心里头一直乱糟糟的。 “怎么办!怎么办!” 她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嘴唇也咬着,都快咬破了。 时间又过去了半个时辰后, 金乌终于回到金府,他急步走进了兰庭院中,身上还带着些许外面的风霜。 程六初远远的就看见他进来,急忙迎上去,笑道:“少熙,你回来啦” 金乌眼神骤变,有些心疼道:“天气这么冷,刚刚怎么一个人站在屋外。” “我就无聊嘛,随意走动下……”她的眼神有些闪躲,欲言又止的样子。 第106章 为玉莲娘子赎身 金乌赶紧拉着她的手往厅内走,扶着程六初坐下后,又急忙吩咐道:“福鼎,快去厨房里煮一壶红枣姜茶给初小姐暖暖身子。” 福鼎笑着回应道:“好咧,少爷,我这就去。” 闻言,程六初急忙拦下,说道:“福鼎等等,不用这么麻烦了,我不喝。” 福鼎看一眼主子,为难道:“少爷,这……” 金乌闻言,摆摆手作罢,说道:“那没事了,你下去候着吧。” 福鼎离开大厅后,他看着程六初反常的样子,关切地问道:“小初,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程六初咬了咬嘴唇,犹豫再三,还是没能说出要借钱的事,只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没,没什么~” 金乌皱了皱眉,拉着她的手,认真地说:“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别瞒着我。” 程六初低下头,双手抽出来反握住他的手,声音细如蚊蝇,“其实,我是想跟你借点钱,而且数目有点大。” 金乌一听,松了一口气,笑着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呢,没问题,需要多少你说!” 程六初想过他会借钱给自己,但没想到他会如此爽快答应,她有些惊讶的问道:“你不问我借钱到底是所为何事吗?” 金乌眼神温柔,语气中尽是理解,“我猜想你定是碰到了难处,所以才会开口向我求助的,既然有难,身为你的男人,自然要帮助你、保护你。” 金乌的言辞恳切真挚,句句发自肺腑,使程六初不由得为之心动,她感慨自己竟觅得了如此优秀的男子。 她忍不住张开胳膊,死死抱住了金乌,脑袋使劲往他的怀里钻。 金乌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接着就用双手把程六初抱住,轻轻拍着她后背。 程六初声音有些发颤地说:“谢谢你少熙,有你在真好!” 这时候,周围的一切都好像不动了,大厅内就剩下他们二人紧紧相拥在一起的样子,看着特别温馨。 『醉香楼』 身旁有金乌在坐镇,程六初气势很足地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进醉香楼内,她目光直接锁定花妈妈身上,干脆利落地说道:“花妈妈,我来替玉莲姐姐赎身啦!” 说完她还从怀里掏出了银票,就等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了。 花妈妈闻声走来,斜着眼瞧了瞧程六初手里的两千两银票,接着又不停转悠着眼珠上下打量,她看见程六初带了个大财主来,决定改变主意。 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轻笑着说道:“哟,程姑娘,这给玉莲赎身之事可没那么简单啊。” 程六初一听有诈,眉头皱起,迫切地问道:“白日里不是说好了价钱吗?难道你想反悔?” 花妈妈嘴角一勾,脸上堆满了假笑,试图抬高价钱说道:“哟瞧你这话说的,你也知道玉莲在醉香楼里的花魁,是我的摇钱树,你这点钱怕是不够啊。” 程六初对于花妈妈的临时变卦很是气恼,她据理力争道:“白日里说好的价钱,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这时,金乌往前一站,冷冷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赶紧放人!” 花妈妈被金乌的气势吓住,但仍不死心地说道:“哼,要么你们再加一千两,否则别想把人带走!” 程六初只觉得她欺人太甚,提高音量嚷道:“你这也太过分了!抢钱呢?” 这时,玉莲娘子见状匆匆赶来劝说,“小初,别管我了,这太难了,别为我花这么多钱,不值得!” 程六初冲着所有人,继续大声回道:“玉莲姐姐,你值得!放心今天我一定要带你走。” 此话一出,玉莲娘子听了后眼中忽然泪光闪烁,感动得连连点头。 花妈妈有些不耐烦了,没好气地催促道:“怎么样啊,你们商量好给还是不给钱啊?” 闻言,金乌立马护住二人,再次逼近花妈妈说:“别以为我们好欺负,今天这人我们必须带走,钱最多加五百两,你看着办!” 金乌凌厉的眼神让花妈妈心生忌惮,她在心里估摸一番,觉得若是再僵持下去也捞不到更多的好处。 她咬咬牙答应:“罢了罢了,算我倒霉,钱我收了!人你们带走!” 看花妈妈终于肯松口答应,金乌连忙掏出银票,她准备接过银票的时候,却又被程六初多留了一个心眼拦下。 “等等,把卖身契先交出来!” 说着花妈妈不情愿地从怀里掏出卖身契扔给程六初,程六初这才把银票重重的放在花妈妈的手上。 程六初拿到这好不容易到手的卖身契,如获至宝。 她顺势把卖身契交到玉莲娘子的手中,微笑道:“玉莲姐姐,咱们走!” 玉莲娘子激动的抱住她,感动得有些哽咽,“谢谢你小初,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程六初握住她的双手,“咱们是好姐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玉莲娘子感动地点点头,随后,三人相视而笑,一同离开了醉香楼这个是非之地。 玉莲娘子离开的时候,对醉香楼没有丝毫半分眷恋,甚至连包袱都未曾收拾,在她眼中,这个地方无比肮脏,每样都不想再触及。 …… 『兰庭院』 程六初和金乌带着玉莲离开醉香楼后,一路直奔金府。 一进院子,程六初便拉着玉莲的手,温柔地说道:“玉莲姐姐,从今往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就安心住下吧。” 玉莲眼中满是感激,却又带着几分不安,小声说道:“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们了” 程六初连忙摇头,微笑着说:“别胡思乱想,房间我已经收拾过了,你随我来。” 说着,她便引着玉莲走向南侧的一间客房,房内被简单收拾过,看起来很温馨。 金乌也跟在身后,出门前他还吩咐了福鼎从东院那边拿来几件成衣放好在屋内供玉莲穿戴。 他温和有礼地说道:“玉莲姑娘,不必拘束,就把这儿当成自己家就好。” 屋内,一片整洁干净,床上铺着柔软暖和的被褥,案台上还点着一炉幽兰香,闻起来特别清新怡人,程六初还细心地为她介绍着屋里的摆设。 玉莲看着屋内的一切,像是做梦一样,她的泪水再次忍不住涌出,哽咽着说:“你们对我真的太好了” 说着,她立马下跪行礼,“小女子无以为报,请二位受我一拜。” 程六初见此情形,赶忙扶起玉莲。 她轻轻拭去玉莲脸上的泪水,安慰道:“咱们是一家人了,不必行此大礼,少熙你说是吧?” 说完,她看了一眼金乌,他听后顺势点头回应。 接着,程六初又指了指屏风后面的热汤说:“你先舒舒服服的泡个澡再好好休息,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金乌也笑着点点头,说道“是啊,有我们在别担心。” 这下,玉莲终于放下心头大石,安心的冲二人点了点头,笑道:“好,我听你们的!” 随后,二人走出客房,程六初将房门轻轻关上离开,好让玉莲能在这温暖的小屋里安心歇息。 第107章 吃货金纱纱准时上线 离开南侧的小院后,程六初和金乌一同回到各自的卧房前,二人站在走廊处。 程六初满含深情与感激地看着金乌,柔声说道:“少熙,这次能救出玉莲姐姐真的要谢谢你的帮忙,如果没有你的倾力相助,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的话语字字真心发自肺腑,虽然是借船过河,但还是由衷地感激金乌在自己需要他的时候,成为了她背后有力的靠山! 金乌淡然一笑,回答道:“你我之间无需多言,能够帮到你,我也很开心!” 他就像是个默默守护她的天使,心甘情愿的付出也不求回报。 程六初微微垂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但总归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还要你出钱又出力的,我保证会尽快挣够钱还你的!” 金乌摆摆手,认真地回答:“能用钱解决的事都是小事,这不算什么麻烦。” “可是……” 程六初还想继续说点什么,金乌开口打断道:“没有可是,我说了能帮到小初,我很开心,你我之间不需要计较。”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宠溺,让程六初的心中倍感欣慰。 程六初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感动的泪花,轻轻说道:“少熙,你总是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 金乌缓缓向她靠近,用手温柔地捧起她的脸,在她的额心上轻轻落下一吻。 “只要小初能开心,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这时,程六初的双颊迅速泛起一丝红晕,娇羞道:“少熙,有你真好!” 随后,二人在走廊上就着月色又甜蜜小话了一会后,才恋恋不舍回房休息了。 …… 翌日清晨,屋外传来清脆的鸟叫声。 天空中,铅灰色的云层透出一丝柔光,那是冬日的暖阳正在努力地穿透云层,想要给这冰天雪地带来一丝温暖。 程六初因为昨日成功能帮玉莲赎身,还妥善安顿好了她的一切,心头上的大事得以解决,此刻刚睡醒的她心情感到无比舒畅。 “昨晚睡得好舒服,好久没睡那么香了!” 她钻出被窝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欢快地从床上起身,哼着欢快地小曲开始梳妆打扮,准备迎接崭新的一天。 这时,蹦蹦跳跳的金纱纱,正欢快地穿过走廊,她一脸笑意地来到程六初的卧房门前。 抬手随意敲了敲门,立马推门而进,“小初初,这么开心啊都哼上小曲了,走呗~咱们去大厅用早饭。” 金纱纱每日找程六初一起用早饭,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程六初闻声,立刻从梳妆台上起身,走上前亲昵地挽起金纱纱的胳膊,开心道:“那当然是开心呗,我们走吧!” 金纱纱嘿嘿一笑,说道“我可听说了,你昨夜和二哥哥办了件大好事,真替你高兴。” 程六初满脸得意,轻松说道:“还好有少熙帮忙,不然我都没有那么快能救出玉莲姐姐,说到她不知道她住在府上习不习惯……” 说着,二人踏着轻松的脚步便朝大厅走去。 此时,屋外飘落起小雪花,宛如无数只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 院子里的红梅已经结出大大小小的花苞,静待花开,很好地为死气沉沉的景色添上了一抹生机。 两人踏着积雪,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这宁静的雪地中留下了一串串深深浅浅的脚印。 金纱纱和程六初手挽着手,有说有笑地走进大厅。 玉莲见有人来了,立刻笑脸相迎道:“你们来啦!” 程六初松开金纱纱的胳膊,立马上前拉着玉莲的手关心道:“玉莲姐姐怎么不多休息会,昨晚睡得好吗?” 昨夜,是玉莲心里最忐忑也是最开心的一晚,她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实打实地逃离了醉香楼那个魔窟,一晚上都在替自己开心。 “谢谢小初关心,昨晚我睡得特别香沉。”她一脸愉悦地说着话,还不忘连忙招呼她们赶紧落座用饭,“你们看,早饭做好了,快过来一起吃吧。” 闻声,二人将视线立刻锁定在饭桌上,她们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只见台面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菜色,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看起来十分诱人。 玉莲为了表达感谢之情,特意起了个大早去厨房忙活了许久准备的一桌好菜。 精致的糕点、软糯的米粥、香脆的油酥,还有一碟碟可口的小菜,让人看了都忍不住胃口大开。 程六初把眼睛瞪得滚圆,惊讶道:“玉莲姐姐这些都是你亲手准备的吗,这也太用心了吧!” 玉莲微笑着点头回应:“嗯嗯,希望能合你们的口味。”说着,她已经动手将桌上的空碗都舀上了粥。 这时,金纱纱也凑上饭桌前,满脸惊喜地说道:“哇,这也太丰盛啦!玉莲姐你真厉害!” 程六初立马忍不住夹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细细品尝后,赞不绝口,“这糕点甜而不腻,还很松软,真好吃!纱纱你也试试!” 说完,金纱纱也夹起糕点一一品尝,二人皆露出满足的神色。 金纱纱又喝了一口米粥,惊艳地问道:“这米粥吃起来怎么如此鲜香,是加了什么吗?” 玉莲微笑着回应:“这米粥,我特意加了老母鸡汤吊出鲜味所以口感才会如此好,你们要是喜欢就多吃点。” “好吃好吃,你厨艺比府里的厨子好太多了。”金纱纱的嘴里不停嚼着饭菜,一点都不顾形象地大快朵颐着,模样夸张地竖起了大拇指给予肯定。 程六初看着她可爱的吃相,忍不住笑了起来,而一旁的玉莲也被这友好的气氛带动,嘴角不自觉地跟着上扬,眼中满是欢喜。 后面,她们用完早饭后,满足地靠在椅背上,脸上洋溢着美食带来的愉悦。 金纱纱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看着院内的景色,突然提议道:“要不咱们一起去院子里赏赏雪消消食吧,也好感受一下这冬日的宁静与美好。” 程六初心想着立冬堂现下也没有什么要紧事要她去忙,于是她和玉莲纷纷点头赞同。 随后,三人裹上厚厚的披风,齐刷刷地来到院子中玩耍。 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着,她们依次伸出手,接住那一片片洁白的雪花,几人欢声地笑语声回荡在整个兰庭院内,在这片宁静的雪地里浓墨重彩地增添了一笔欢愉。 第108章 堆雪人,打雪仗 赏了一会雪后,金纱纱兴奋地提议道:“要不咱们来堆雪人吧,看看谁最后堆得又大又好看!” 大家一致同意,即将开启一场堆雪人比赛。她们开始兴致勃勃地动手滚雪球、找配饰,忙得不亦乐乎。 半个时辰后,三个形状各异又可爱的雪人就堆好了。 金纱纱堆的雪人高高瘦瘦的,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当魔杖;玉莲堆的雪人憨态可掬,肚子上用石子镶嵌了一个笑脸;而程六初堆的雪人圆润可爱,头上有一顶帽子,脖子上还戴着一条红色的围巾。 金纱纱双手叉腰,自信地说道:“看我的雪人会仙术,是最棒的!” 玉莲也不甘示弱,“我的雪人笑容迷人,肯定是最美的!” 程六初也加入了自吹自擂的行列,她提高音量说道:“我的雪人多可爱呀,我宣布我的雪人最好看!” 三人在雪地里争执不下,这时金乌和福鼎恰好路过。 “你们在玩什么,这么开心!” 金乌随口一句话,忽然打破了这喋喋不休的场面。 金纱纱率先说道“我们在堆雪人呢,二哥哥你来评评这三个雪人,哪个更好看呀?” 金乌上前看了看面前的三个雪人,然后目光停留在戴着红色围巾的雪人上,微笑着说:“这个雪人最好看,最特别!” 金纱纱和玉莲开始惊讶地傻眼对视,她不服气地喊道:“什么啊?!二哥哥竟然选中了小初初的雪人!” 金乌闻言,才知道自己选中了心上人堆的雪人。 他脸上含笑,耐心地解释道:“这个雪人不仅外形可爱,还能让人感受到温暖和快乐,我很喜欢。” 金纱纱有些不服输,开始质疑道:“二哥哥,莫非你早猜中了这个雪人是小初初堆的,所以才选的吗?” 金乌无奈摇头,一脸认真地说:“这可不兴乱说,我就觉得这个雪人最抢眼!” 金纱纱还是觉得自己的哥哥在偏心自己的心上人,于是拉着福鼎下水,赶紧给出公正的评价。 “二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福鼎你来说句公道话。” 福鼎挠了挠头,谁也不敢得罪,只好为难道:“从外观上,初小姐的雪人确实更胜一筹,但三小姐的雪人,福鼎最喜欢。” 虽然金纱纱堆的雪人没有更胜一筹,但福鼎的话语倒是让人中听。 她拍了拍手得意道:“哼,还是福鼎有眼光,那就算小初初赢吧,不过下次我一定能堆出更好看的雪人!” 程六初此刻已经不关心输赢了,她在二人的话语中品出了不一样的意味。 她开始八卦模式,故意调侃道:“哟,瞧不出来平时老实巴交的福鼎居然如此能说会道呀。” 闻言,福鼎一脸傻笑,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而金纱纱的脸上也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此情此景成功被眼尖的程六初捕捉到,她继续打趣道:“纱纱,你脸怎么红了?” 金纱纱像是被戳破了心事,提高音量掩饰心中的心虚,“我哪有!那是雪冻的!” 哈哈哈哈—— 此言一出,大家心领神会,笑声在雪地里肆无忌惮地回荡,随后他们又一起在雪地里继续玩耍。 金纱纱调皮地朝程六初扔了一个雪球,程六初笑着反击,玉莲在一旁加油助威,金乌也被这欢乐的氛围感染,加入了这场雪球大战。 一时间,欢声笑语充满了整个院子,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仿佛所有的烦恼都被这冬日的快乐所洗刷掉。 几人尽情地打完雪仗后,皆是气喘吁吁的样子。 程六初和金乌相携着来到一旁的亭子里坐下歇息,玉莲则是陪着金纱纱仍在雪地中继续欢快地玩耍,她们还兴致勃勃地想重新堆个更大更好的雪人。 亭子中,金乌细心地帮程六初轻拂走她肩膀上的落雪,目光满是温柔。 程六初微微仰头,望着天空中仍在飘落的雪花,轻声说道:“这场雪,可真美。” 金乌微笑着应道:“是啊,真美!” 二人感叹完眼前的景色,程六初忽然在脑中闪现出一个想法。 她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急切地对金乌说道:“我这几日一直在琢磨,想做个生意。” 金乌微微一怔,好奇地问:“哦?小初想做什么,有想法了?” 程六初深吸一口气,缓缓张嘴说明:“其实之前我想参加斗酒大会的主要原因是想挣钱把玉莲姐姐赎出来的。” 她望了一眼还在雪地里快乐玩耍的玉莲和金纱纱,又开始娓娓道来。 “如今我成功挤进斗酒大会的总决赛,我有把握可以拿到名次,但我现在更想自食其力做点事,我今日看玉莲姐姐很早就起床做早饭了,她肯定无法安心待在金府里悠闲度日。而且我借了你不少钱,我也心有不安。” 闻言,金乌连忙打断她的话语,强调说:“小初这么善良我就说我的眼光不错觅得佳人。不过,钱不是借你的,是给你花的!” 程六初可不是这么想的,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 她摇摇头,继续滔滔不绝地说道:“少熙你听我说,我不能这样心安理得的花你的钱,我手中持有缝纫机的设计图纸,并且我有信心和想法设计出新颖衣裳的不同款式用于售卖。” “而且玉莲姐姐的接待能力亦是颇为出色,我寻思着,自己或许能够和她合力开办一家成衣铺。” 金乌听着她说的话陷入了沉思,程六初紧紧盯着他,眼神中满是渴望他支持的神情。 他看着心上人坚定的眼神,一口支持道:“你想开成衣铺挣钱,还能帮到朋友,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我赞成!” 程六初能得到金乌的支持,脸上立刻露出欣喜的表情。 “你真这么觉得?少熙能支持我,太好啦!” 一脸兴奋后,她忽然脸色一变,继续担心道:“不过……我开成衣铺会不会和你大哥的生意有所冲突?” 金乌紧握住她的手,给予十分的肯定,“不用为这个担心,我相信你的实力,一定会支持你的决定的,你尽管放手去做!” 面对金乌的无条件支持,程六初心中像是吃了颗定心丸一样。 不过她还是有些担忧,神情忐忑地说道:“我现在手头上不够充裕,资金方面能不能……能不能邀请你入股?” 第109章 初心绣衣坊开张 金乌面带微笑,语气轻松地说道:“钱的事有我在,你不用操心。” “太好啦,谢谢你少熙!” 程六初看麻烦都解决了,于是她再次厚着脸皮想再抱抱他的大腿。 “我还有一事相求,就是开店的筹备过程中想必也极为繁琐,可否请我们的金二少爷也帮帮忙出谋划策啊?” 说完,她嘻嘻一笑,是在恳求也是在撒娇。 金乌闻言立刻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说 :“那是自然,有我出力帮忙,定会确保这成衣铺能进展顺利的。” 此刻,二人有商有量的样子,像极了夫妻俩。 …… 后面,金乌言出必行,为助程六初开设成衣铺,立即付诸行动。 他先是不辞辛劳,遍寻大街小巷,为成衣铺觅得一处方位上佳、规模合宜之店面。 租下店铺后,他与程六初一同致力于铺内的装潢事宜,力求确保铺子的格调既美观又实用。 与此同时,金乌还说服了金凯在东院里可以拿到最优惠的价格,为程六初的成衣铺提供优质的布料。 成衣铺将启之际,程六初和玉莲忙于谋划宣扬之策。着手开始宣发传帖,邀亲朋好友能在开张之时前来助阵,他们还在京都城内张贴告示,为成衣铺造势。 最后,在金乌的多番扶持襄助下,程六初的成衣铺——初心绣衣坊,终于落实竣工。 冬日的暖阳洒在热闹的街市上,初心绣衣坊迎来了第一日的开张。 程六初和她的好姐妹玉莲等人,早早地就打开了店铺的大门。 ??啷—— 一声锣响,程六初站在店门口冲街上的行人喊道:“初心绣衣坊新店开张,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快来瞧哟!” 程六初的欢快地吆喝声,很快迎来一批又一批好奇而来的围观群众。 紧接着,铜锣声再次被敲响,程六初造势宣布道:“谢谢各位捧场,精彩内容立刻奉上,大家请这边看!” 应声而来,店内立刻走出了几名小美娘,她们整齐有序地前后并排而立,一一展示着身上的衣物。每一件衣裳皆色彩绚烂,款式新颖,不停地吸引着人群的目光。 “我看这衣服做得真不错!” “是啊,这些样式我从未看过,真漂亮!” “这衣服不敢相信我穿上会有多好看,要不我们进去看一看?” …… 围观的群众里,吸引到几个对此感兴趣的妇女,她们看着眼前的衣裳,心头正在蠢蠢欲动。 程六初看大家情绪高涨,又立刻提高音量喊道:“咱们这个初心绣衣坊新店开业,决定优惠大酬宾!” “凡是今日购买成衣的顾客,全场一律五折!若等明日再购买便是七折,后日八折!所以啊大家感兴趣的话,今日可得抓紧时间进店购买咯!” 围观的群众听到有如此诱人的折扣,妇女们顿时心潮澎湃,一个个脸上都流露出兴奋的神情,纷纷迫不及待地争相进店,想要挑选自己心仪的成衣。 一进店内,面前的展示架上整齐铺放着琳琅满目的衣服,墙上还挂着精心搭配好的成衣。 店铺的角落里,还有两名女工坐在缝纫机前专注地忙碌着。缝纫机“哒哒哒”的声音此起彼伏,她们熟练地操作着,手中的布料在针线的穿梭下逐渐变成精美的衣物。 这时,一位女顾客摸着眼前的衣物,好奇地问:“这衣服都是你们自己做的呀?” 程六初笑着回应:“是的姐姐,都是我们自己设计和制作的,喜欢的话您可以再多挑两件。” 女顾客赞叹道:“真不错,手艺真好!” 不一会儿,又有一位年轻的女子走进绣衣坊内,她的目光被一件绣着精致花朵的裙装吸引,说道:“这裙子真好看,我能试试吗?” 玉莲见状赶忙应道:“当然可以,姑娘,我带您到试衣间一试,这边请。” 随着时间的推移,店里的客人越来越多。有的在挑选着适合自己的衣裳,有的在和程六初讨论着最新颖的流行款式。 一位大娘拿着一件衣裳问:“这衣服能改尺寸吗?” 程六初连忙招呼道:“当然可以!只要您喜欢想买下,我们会按您的要求去做的!” 大婶满意地点了点头,旋即一口气在店铺内买下了十件成衣,是初心绣衣坊今日的第一笔大单。 程六初和玉莲忙得不亦乐乎,额头上虽冒出了汗珠,但一看到有银子进账,眼中满是喜悦和满足。 初心绣衣坊开业后的接连几日,店铺里的生意都异常红火。 每日铺门一打开,顾客们便蜂拥而至,绣衣坊内的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程六初和玉莲更是忙得脚不沾地,但也乐在其中。 隔壁几家店铺的老板们瞧着这热火朝天的场面,心里就像被猫抓了一样又痒又难受。他们只能干看着自家店铺的冷清,无奈地叹气。 这下几个老板突然齐聚在街上,眼巴巴的看着眼前生意火爆的初心绣衣坊大声讨论着。 古董店的老板开始嘟囔道:“这也太邪门了吧,他家生意居然能这么好。” 他们几个做生意的店铺老板也仔细瞧过程六初店里的成衣,确实不错,不得不服气啊。 其实这都不是偶然事件,程六初在原本的新世界里曾研习过素描,其初衷便是为了能够跻身服装设计的领域。 她或多或少掌握了这方面的技巧,再加上身边有商业奇才金乌的支持与帮助,这才成就了如今的初心绣衣坊。 这时,胭脂铺的女老板扶了扶鬓角,轻哼道:“确实得承认,人家这衣服制作精良,款式新颖,难怪能吸引这么多顾客。” 一旁的烧饼铺老板说道:“是吧,前日我家婆娘还在那家绣衣坊里买了件新衣裳穿上了,可把她高兴坏了!” 接着,又有一个人随口附和道:“我看啊,她背后有靠山,咱们也惹不起,都散了吧。” 说罢,几人纷纷拂袖散去,各自忙活回去忙活自己店铺的生意去了。 夜幕低垂,喧嚣的街市渐渐安静下来。 初心绣衣坊也到了关门打烊的时辰,程六初和玉莲将店门紧闭,点起几盏油灯,屋内灯火通明。 两人坐在桌前,把这几日绣衣坊内的进账一一拿出来清算,铜钱碰撞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店铺里格外清晰,这其中还有一些碎银子的声响。 “一、二、三……”随着数字越来越大,程六初的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 一旁的玉莲眼睛越睁越大,满是惊喜和难以置信。 当终于数完最后一块银钱的时候,程六初激动地跳了起来:“天哪,咱们赚了这么多!” 玉莲也忍不住欢呼道:“这简直不敢想象,短短几日,我们绣衣坊的生意也太好了吧,当初多亏了你有开成衣铺的想法!” 程六初龇牙咧嘴地笑着,不敢居功自傲,“哪里,玉莲姐姐你也出了不少力!” 随后,她们紧紧拥抱在一起,又笑又跳,兴奋得如同孩童一般。愉悦的笑声在店里回荡,仿佛要将整个绣衣坊的屋顶都掀翻。 第110章 命运的齿轮开启 程六初稍微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这才说话。 “咱们绣衣坊的生意这么好,两台缝纫机可不够用,得再增加两台,这样才能做出更多的成衣。” 玉莲听了连连点头,十分赞同。 “对,对,这几日我在店里忙得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确实得再添两台,这样咱们就能卖更多的衣裳给顾客。” 程六初接着说:“没错,有了新的缝纫机再请两个伙计,咱们绣衣坊就能提高效率,做出更多精美的成衣。” 玉莲开始兴奋点头回应:“嗯嗯,到时候,咱们初心绣衣坊的招牌肯定会更响亮的!” 程六初一鼓作气,决定道:“那我明日一早就去找木工师傅和打铁师傅再多订做两台缝纫机,让我们的生意锦上添花!” 二人俩兴奋地商讨完后续的计划后,满心欢喜地收拾好店铺。 她们将油灯熄灭,锁好门窗,带着满满的成就感,相伴着一同走回金府休息。 二人刚踏出绣衣坊的大门,只见金乌已然带着福鼎和马车,早早候在此处准备接她们回家。 路上,程六初望着马车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心中满是愉悦与满足。 此刻,在这一方小小的马车里,让她很知足。绣衣坊的生意逐渐步入正轨,有钱财进账。 还有心上人和好姐妹们的贴心陪伴,顿时让她觉得自己在这个不属于她的世界里不再被冷漠与无助对待。 …… 翌日清晨,冬日的寒风透过窗缝溜进屋内,轻轻唤醒了还在做着香甜美梦的程六初。 还在被窝里的她微微睁开双眼,带着睡意嘀咕道:“今天好像更冷了。” 她裹紧被子坐起身来,在还有零星点燃的炭火盆边简单洗漱后,穿上厚厚的棉衣。 用过早饭后,程六初便和玉莲一同走出金府,寒风刺骨,吹得她们脸颊通红。 一路上,街边的积雪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着银光,路上零星的行人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当她们来到初心绣衣坊,程六初哈出一口白气,拿出钥匙打开店铺门。 屋内的寒意尚未消散,但她们眼中满是对新一天的憧憬与期待。 程六初洒扫完店铺后,又将昨日店里混乱的衣物归置一番。 “今日上午,绣衣坊里的活计就交给玉莲姐姐了。” 玉莲笑着回道:“包在我身上,你安心去找师傅们做缝纫机吧。” “好,那我快去快回!” 程六初连忙点头回应,说完她便离开了初心绣衣坊。 …… 『固若堂内』 金龙正襟危坐在堂中,金乌与金凯则在一旁候着。 三人皆是坐立难安的模样,此时,他们正在探讨着前阵子临泗王提及的与自己府上一同要做买卖的事。 昨日,临泗王又派人再次登门前来催促金龙借钱款一起合伙做生意,这让原本就焦虑不安的三人更加愁眉不展。 金龙眉头紧锁,在堂上来回踱步,嘴里喃喃道:“这可如何是好,咱们借还是不借?” 金凯坐在椅子上,双手不停地揉搓着,一脸的纠结:“若借,风险太大;若不借,又怕得罪了王府。” 面对两难的地步,屋内的人陷入焦灼的状态。而此时的金乌则沉默不语,陷入沉思。 时间一点点过去,屋内的气氛愈发凝重。 终于,金乌抬起头,眼神坚定地说道:“父亲,我倒是有个折中的主意。” “我们可以先拿出一部分钱财借给王府,同时与王府协商,在生意中我们只参与部分决策,且风险共担。” 金龙和金凯听了,先是一愣,随后仔细思量,脸上渐渐露出了一丝希望。 金凯向来视财如命,此刻正一脸担忧。 “可是王府一开口要我们借五十万两,还是黄金,这家底都要掏空大半了,父亲咱们该借多少才合适啊?” 金龙也开始烦恼,征求小儿子的意见,问道:“乌儿,你说借多少比较好?” 金乌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始滔滔不绝地分析。 “至多三十万……” “我们可以跟临泗王说,家中大部分现银之前已投入到其他生意中,目前能够抽调出来借给王府的只有一部分。” “并且说明那些生意短期内无法回笼资金,所以实在拿不出更多。但我们会全力支持王府,表达我们的合作诚意。” 金龙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他拍了拍金乌的肩膀夸赞他。 “乌儿你这主意好,既周全又稳妥!” “既表明了我们的难处,资金有限。” “又显示出我们金府愿意帮忙的态度,不至于得罪临泗王。” 金龙给予肯定后,接着他看着金乌委以重任。 “这笔买卖事关重大,就全权交由乌儿你去办吧!” 金乌立刻点头回道:“是,父亲!孩儿定不负所托!” 金凯在一旁听着,脸色却有些阴沉,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嫉妒和不满。 他暗自在心里想着:哼,凭什么就让金乌去办,难道我就不行? 这也就是金凯内心底处的独白,他嘴上是万万不敢多说什么的。 …… 『梅香院内』 金凯离开固若堂后,便气呼呼地回到自己的书房,“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随后他便开始疯狂地乱砸东西,书籍也被扔得满地都是,笔筒也被打翻在地,毛笔滚落得到处都是,不过他喜欢的那些古董玉器倒是还好好的放着没动。 王氏被茯苓搀扶着闻声赶来,看到书房内一片狼藉的场景,不禁叹气。 她连忙吩咐道:“茯苓,大少爷这是想重新装点书房了,你速速命人把这些破烂东西拿到院子里烧了吧。” “是的夫人,奴婢这就去办。” 茯苓乖巧遵命道,然后开始着手收拾屋中的残局。 金凯刚撒完气,叹道:“娘,您可算来了,气死我了!” 王氏的脸上不仅没有丝毫的心疼,反而眼神中透着一股狠厉。 她恶狠狠地说道:“没出息的东西,就知道在这儿撒气!你这又是闹哪一出啊!” 随后,金凯将临泗王这几日找金府借钱款做买卖的事一一道出给王氏听。 同时,还责怪起刚刚在固若堂内自己的父亲金龙为什么要如此信任金乌,让他负责全权授理此事。 金凯喘着粗气,愤愤不平地说道:“娘,凭什么好事都让他占了?我哪点不如他?” 王氏的目光依然阴狠,思考了片刻后,才缓缓开口。 “我当是什么大事,前阵子他做了帮助流民做了善事得到了官府的嘉奖,为金府出了头还给你父亲挣了脸面,你父亲现在自然是多倚重他半分。” 金凯一脸委屈,不服地讲道:“娘,可是我心里憋屈啊!” 王氏双手紧握扶手,语气森冷的说道:“哼,那小子如今正是风头正盛的时候,就让他先蹦跶几日。” “你且忍耐着,日后见机行事好再做打算。” 说完,王氏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仿佛藏着无数阴谋诡计。 第111章 临泗王的野心 『临泗王府』 安宁郡主正在庭院中散步,不经意间瞧见金乌正从自己爹爹的书房中走出来,瞬间吸引了她的目光。 她莲步轻移,走到金乌面前,娇声说道:“恩公,好久不见啊,刚刚与我父王谈事还顺利吗?” 金乌见是安宁郡主来了,微微躬身行礼,回道:“多谢郡主关心,还算顺利!” 安宁郡主的突然嘴角上扬,眼中满是期待地说道:“再过几日便是我的二十岁生辰,不知恩公能不能赏光前来赴宴?” 金乌实在不想与安宁郡主有过多的纠葛,他面露难色,想着找个理由拒绝她。 “郡主生辰,本应来王府祝贺,但近日在下事务繁忙,恐怕不能确定行程。” 安宁郡主好像识破了他在借口推脱自己,她笑着拆穿道:“你是在拒绝我吗?” 金乌没想到她如此直言不讳,他继续强装镇定,淡淡说道:“没有!确实有事绊住了。” 安宁郡主眼中的期待并未减少,她不再打趣他,一脸认真地问道:“明日我会差人把请帖送到金府,到时我会等着恩公参加生辰宴的,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金乌也不予多说,再次行礼告辞道:“多谢郡主美意,我家中还有要事,就先行一步了。” 说完,他便径直转身离开了庭院往王府外走。 安宁郡主望着金乌远去的背影,轻轻咬了咬嘴唇,目光中马上闪过一丝狡黠。 她冷冷自语道:“哼!到时候我会让你出现的。” 金乌从钱庄上运送来几箱黄金后,临泗王便在书房中与心腹刘权还有陆文楚一同秘密商议起来。 临泗王双手背后,在屋内来回踱步,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虽说此次借到的银钱不算多,但只要用在刀刃上,也能发挥大作用。” 陆文楚笑道:“恭喜义父即将达成所愿,凑集到开国资金,不知义父打算怎么使用这一笔钱财?” 临泗王思索片刻后,目光透露出坚定,自信地说道:“本王只为三件事,一是扩充军备增强王府中的实力;二是让钱生钱,最后则是坐等时机成熟,拿下圣恩!” 临泗王的司马昭之心,房内三人皆知。 随后他们一同商议决定先从这几箱黄金中,先拨出一笔钱招兵买马,需要购置一批精良战马,扩充骑兵还要招募工匠务必打造坚固锋利的战甲兵器。 再拨出一部分去打通官场的关系,为临泗王所谋之事,夺得更多的支持和资源。 继而转向城中布局,他们还打算在城中隐秘处开设一家赌场,以各种新奇刺激的玩法吸引赌客。再涉足地下钱庄的生意,以高额利息放贷,快速达到敛财。 同时,还要打通各江湖人士的关系,确保赌场和钱庄的安全运作。还要支出一笔钱用于贿赂相关官员,为这些暗桩的生意保驾护航。 至于明道上就涉足茶叶生意掩人耳目,以确保挣到的银钱能快速补给到后方填充军事实力。 刘权微微点头,一旁附和道:“王爷高见,如此安排,必能让这有限的钱财能发挥最大的功效。只是这其中的运作还需小心谨慎,切莫走漏了风声。” 陆文楚说道:“此事相信义父心中有数,只要计划周全,定能成就一番大业。” 说完,书房内的三人不禁得意大笑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辉煌景象。 而此时,安宁郡主路过书房,无意间听到了屋内几人商量的大计。她微微皱起眉头,心中不禁有些担忧。 她深知临泗王的野心,害怕这些举动会带来未知的风险和麻烦。但她又不好进去反驳自己的父王,只能暗自寻思着如何在适当的时候提醒他行事要谨慎。 …… 金乌离开临泗王府后,正漫不经心地在大街上走着。 忽然,街边一家点心铺子里飘出诱人的香气。他定睛一看,都是些程六初平日里头最爱吃的点心。 他毫不犹豫地走进点心铺子里,买了一些让掌柜小心包好。 接着,又看到旁边的药铺在卖秋梨膏,想到绣衣坊里的人平时吆喝招呼客人,嗓子都喊哑了,便也顺手买了一些。 随后金乌提着点心和秋梨膏,快步走向初心绣衣坊。 他一走进绣衣坊,就看见程六初正专心地整理着店铺里的衣物。 金乌轻咳一声,提起手中的食物,打趣道:“程老板,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来?” 程六初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难道是我心心念念的凤梨酥和糖糕?” 金乌笑着递过去,“就你聪明,快来尝尝。” 程六初接过点心,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时,店铺里的玉莲还有几个女工看到这一幕,羡慕得在一旁偷笑。 玉莲还打趣道:“哎呀,你俩可真是甜蜜,真让我等羡慕嫉妒呀!” 程六初羞涩地笑了笑,娇嗔道:“玉莲姐姐,你怎么也学着纱纱那样打趣我。” “好好好,我不说了,瞧你脸红得像猴屁股似的” 玉莲说完,店里的几个女工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金乌忽然开口解围道:“大家都辛苦了,我还买了些秋梨膏,你们平时叫卖辛苦,嗓子沙哑可以喝点润润喉。” 玉莲马上心领神会,笑道:“哎哟还有我们的份呀,你们啊还不快谢谢金主大人。” 几个女伙计纷纷笑着谢过金乌,随后玉莲摆手作罢说:“行啦,走走走~,我们啊拿了好处就赶紧到一边去吧。” 见状,她们几个纷纷识趣走给眼前的佳偶腾地方聊天。 临了,玉莲还笑着打趣说:“不继续打扰你们的甜蜜时光啦。” 程六初咬了一口点心,感慨地说道:“少熙,你真贴心!”接着,她又好奇地问道:“今天上午你忙什么去了?” 金乌微微迟疑,还是决定据实相告。 “父亲今日派我到王府中跟临泗王交涉下生意上的事,怎么啦?” 程六初顿了顿,缓缓问道:“没有,我就随口问问罢了。不过……你今日在王府内有没有碰到那个刁蛮的郡主?” 金乌轻轻握住她的双手,一脸认真地说:“倒是遇到了,但小初你别多心,我与她只是偶然碰见,并无其他。” 程六初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心里的担忧消散了些。 她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说道:“碰到就碰到嘛,我可没有别的意思哟。” 金乌轻轻敲了敲她的脑门,双目充满宠溺,他轻声说道:“傻丫头!” 两人旋即相视一笑,甜蜜的气氛萦绕整个绣衣坊。 吃过点心后,程六初便重新投入到店铺里的生意继续忙活去了。 金乌见状也不便多待在绣衣坊里碍事,随后也赶回金府好跟父亲禀报今日去王府已将交代的事情办妥。 …… 第112章 有钱不挣王八蛋 几日后便是安宁的生辰,府中的下人们紧锣密鼓地筹备着,一切都已差不多准备妥当。 安宁郡主正在自己闺房中翻找了一圈衣柜,却未找到一件满意的衣裳能在生辰当日穿。 她皱着眉头,满脸的不悦。 “这满柜子的衣裳,竟没有一件合心意的,烦死了!绿珠,你可知京中现在有什么新鲜款式能供本郡主在众人面前眼前一亮?” 婢女绿珠思索片刻,回道:“郡主,近日京中新开了一家成衣铺叫初心绣衣坊的,听闻那里的成衣款式新颖独特,而且还可以订做别的款式,或许您能在那儿找到心仪的衣裳。” 安宁郡主忽然眼睛一亮,说道:“那还等什么,赶紧让府里准备马车,本郡主这就去那个什么绣衣坊看看。” 侍女绿珠面露难色,支吾道:“郡主,那家成衣铺生意红火很受欢迎的,光顾的人特别多,可能需要排队等候。” 安宁郡主轻哼一声,说道:“生辰宴迫在眉睫,它一个小小的成衣铺,难道还敢不做本郡主的生意” 另一个婢女绿娥随声附和道‘就是,郡主想要什么就能马上得到,还怕那家绣衣坊不做王府的生意不成。” 绿珠见状,连忙应说道:“是是是,郡主稍安勿躁,奴婢这就去给您安排马车。” …… 『初心绣衣坊』 随后,安宁郡主带着几个侍女一同来到成衣铺,一眼望去果然绣衣坊的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 她连排队的号码牌也不拿,便旁若无人地径直走了进绣衣坊里瞎逛。 程六初听到动静出来招呼,一看竟然是安宁郡主来了,神色由开始的着急转变为淡然。 她不紧不慢的招呼道:“我说是谁动静那么大,原来是安宁郡主大驾光临。” 安宁郡主一边看着琳琅满目的新式衣裳,一边好奇地问道:“这家绣衣坊是你开的?” 来者是客,程六初面带微笑继续服务。 她回答道:“正是,不知这些衣裳可还入郡主的眼?” 安宁郡主轻哼一声:“哼,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 程六初不卑不亢地说道:“多谢郡主夸赞,小本生意,比不得王府家大业大。” 这时,安宁郡主忽然相中了一款衣裳,说道:“我要这种款式的,马上给我做出来。” 程六初回应道:“不好意思郡主,大家都在排队选购,您还得按顺序来。” 安宁郡主不屑地说:“我出多一倍的价格,现在就给我做。” 程六初坚定地摇头:“不行,还有很多客人在等着呢,他们已经排了很久队了。” 旁边的婢女绿娥见状,开口吓唬道:“你敢拒绝王府的买卖,能给郡主做衣服,那是你们绣衣坊的荣幸,别不识好歹。” 程六初瞥了一眼这个婢女,满口不在乎道:“哪里来的阿猫阿狗在这乱吠,真吵啊。” 说完,她还用手指故意掏了掏耳朵,好清空刚才听到的那些污言秽语。 闻言,安宁郡主脸色一沉,再次施压道:“我再多出三倍的价格,我要你们绣衣坊给我做一件新衣裳!” 程六初犹豫再三,心里想着:有钱不挣王八蛋,这个愿意花钱的冤大头,不拿下实在可惜。 于是她改变主意,开口说道:“好吧,郡主,既然您愿意多出三倍价格购买,那我就破例答应您。” 安宁郡主一脸傲娇,她故意大声地说道:“看见没有,这不是有钱就能使鬼推磨嘛。” 程六初点点头,也不跟她继续啰嗦。 “行,请郡主说下制衣的要求,这就让人给您量量身型。” 安宁郡主眉头一皱,不屑道:“本郡主要的款式必须是独一无二的,用最好的料子。而且我金尊玉贵,怎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量体裁衣,明日你亲自到王府中为我量身型吧。” 程六初心想着果然钱不是那么好挣的,但想到那多出的三倍的价钱,只好无奈答应。 “好吧,郡主,那明日上午巳时我会准时到王府登门为您量尺寸。” 随后,安宁郡主使了个眼色,身旁的侍女绿珠便走上前,给了一袋银子给程六初作为定金。 随后,安宁郡主趾高气昂地一甩衣袖,说道:“我们走!” 随着王府的人离开,绣衣坊内终于恢复平和的气氛。 玉莲看着安宁郡主一行人等趾高气昂地离开店铺,忍不住撇嘴说道:“你瞧瞧她那副狗眼看人低的做派,真让人看不惯,小初你干嘛吃力不讨好应下这门生意啊?” 程六初的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压低声音讲道:“三倍价格耶!她用料金贵,要是做成了这一笔,挣的钱就可以抵两个月的店铺租金了!玉莲姐姐你听了不心动吗?” 玉莲无奈地摇摇头,笑道:“你呀,就知道钱!万一她故意刁难你怎么办?” 程六初拍了拍玉莲的手,满不在乎地讲道:“放心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何况有钱不赚是傻瓜!” …… 『万商馆内』 陆文楚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他最近领命忙着给临泗王开设赌坊的事。 他一脸严肃地对吴仁说:“那边的事筹备得怎么样了?” 吴仁微微躬身,回答道:“回少爷,都办妥了,场地、设备还有人员都安排得差不多了,而且现在正在试营业阶段已经有了不少的顾客上门游玩。不过,赌坊内还缺个能打理的人。” 陆文楚听了后开始皱了皱眉头,心头想着确实得找个可控的人看场子,不然这赌场的生意没法顺利开展。 二人在堂中正犯难的时候,宋赢突然走进来洒扫,他努力擦拭着桌椅上的灰尘,确保所到之处一尘不染。 陆文楚看着宋赢,心中马上有了主意,他招呼着宋赢到跟前说:“宋赢,你想不想挣多点钱?” 宋赢以为有好事降临,一脸兴奋地问道:“陆会长,我当然想,是有什么好的活计介绍给我做吗?” 陆文楚起身凑近他,压低声音说:“是这样的,我私下开了一家赌坊,想派你去那看管场子,你可愿意吗?” 宋赢平时就是个单纯本分的孩子,一听此话,他忽然心头一惊。 他连忙摆手道:“不行不行,这可不行,这赌坊那不是正经地方。” 陆文楚见状给吴仁使了个眼色,吴仁马上心领神会。 吴仁上前拍了拍宋赢的肩膀,说道:“兄弟,你先别急着拒绝。你想想,这活儿虽然有点风险,但是好处可不少啊。” 宋赢还是摇头:“我不能干这违法的事儿,说不定会被官府抓的。” 吴仁继续劝道:“这个不用担心,我们上头有人罩着,你还不相信少爷背后的实力吗” 宋赢一时间闭嘴陷入沉默,他的脸上也露出了犹豫之色,屋子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第113章 来自情敌的刁难 陆文楚皱了皱眉,决定采用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方式继续劝说。 “宋赢啊你再好好想想,你家里的情况可不太好,难道你不想多挣点钱,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宋赢再三思索,担心道:“可是……” 陆文楚见他还在犹豫,继续说道:“没有可是,只要你听我的,好处绝对少不了你的,你家人也能跟着享福。” 宋赢也不想错过挣钱的机会,但他始终担心自己走错路。 他犹豫道:“陆会长,您看能不能给我一天时间好好考虑考虑?” 陆文楚猛地抬头,决定攻心为上,目光犀利地看着他,讲道:“一天时间我等不了,就给你一个时辰考虑,行就行不行就不行。” 宋赢听后立马心头一紧,随着头脑发热,顾不上多思考便大声回道:“行,陆会长,这事应下了,我去给您看场子!” 陆文楚看他终于肯答应,立马给吴仁又使了个眼色。 吴仁满脸堆笑,竖起大拇哥夸赞道:“这就对了嘛!跟着我们干,保准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 宋赢笑呵呵的点头,脑袋还是懵圈的。 随后,吴仁又热情地拍了拍宋赢的肩膀,说道:“走,我现在就带你去赌坊熟悉熟悉情况。” 两人走出商会,一路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来到赌坊门口。 吴仁指着那气派的门头说道:“瞧见没,这就是你以后待的地方。” 走进赌坊内,喧闹的声音扑面而来,赌客们的吆喝声、骰子的滚动声交织在一起。 吴仁带着宋赢从一张张赌桌前走过,详细地介绍着每种赌具的玩法和规则,还指着几个忙碌的伙计说:“这些都是咱们的人,以后你可得和他们好好打配合。” 接着,吴仁又带他到后台,展示了筹码的存放和账目记录的地方,一边演示一边讲解:“这账本平时有账房先生打理,你随便看看就行。” “好,我知道了!” 宋赢置身于此则是一脸紧张,努力地记着每一个要点。 吴仁看着他呆呆的样子,笑着打趣道:“放轻松,这玩意很容易上手打理的。” 宋赢乖乖点头,随后更卖力地投入到熟悉赌坊的事宜中。 …… 『临泗王府』 转眼来到第二日,程六初如约来到王府,这一次她可是从大门被人迎进去的。 但安宁郡主却故意迟迟不肯露面,让程六初在偏厅中苦苦等了许久,厅内寒气逼人,她顶着寒意心中虽有不满,但为了做生意还是强忍着。 她坐在椅子上,给双手哈了哈气搓搓手取暖,本想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一点润润喉,没曾想下人给她上的是一杯冰透的雪水。 一开始程六初没注意,一口将那杯雪水端起来喝进嘴里,那一个透心凉,冻得她的嘴里的牙齿直打架。 终于,安宁郡主也摆够架子了,她终于吩咐婢女把程六初从偏厅里带到她的闺房。 婢女绿娥来到偏厅内,不冷不热地说道:“让程姑娘久等了,郡主这会有空见你了,快跟我来吧。” 程六初则是礼貌回道:“没关系,带路吧。” 随后她快速起身整了整衣裙,跟着婢女穿过曲折的回廊,路过花园时,看到树上的梅花已经盛开,却无心欣赏。 二人终于来到安宁郡主的闺房前,婢女通报后,程六初深吸一口气,迈进了房门。 安宁郡主身穿华服,正慵懒地靠在榻上一只手撑着头,看到程六初进来,眼神漫不经心地扫了过来。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程六初,轻启朱唇:“来了?” 安宁郡主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高高在上的疏离。 程六初赶忙行礼,恭敬地说道:“见过郡主。” 安宁郡主见状,微微坐直身子,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嗯,那就开始为本郡主量身吧。” 闺房内弥漫着淡淡的熏香,气氛却有些压抑。 程六初也不啰嗦,直接打开一同背来的工具箱拿出软尺,仔细地给她量着身型,嘴里轻声念叨着数字将其记下,神情专注而认真。 安宁郡主在一旁叉腰,皱着眉头说道:“哎呀,你这量得准不准啊?我的胳膊有这么粗吗?” 程六初耐着性子解释道:“放心好了,这是按照正常尺寸量的不会有错。” 安宁撇了撇嘴,开始不依不饶:“不行不行,你再重新量量,我肩膀哪有那么宽。” 程六初无奈,只好重新量了一遍肩膀的尺寸。 刚量完,她又指着腰身说:“这腰身是不是太松了?穿起来显不出本郡主的身段啊。” 程六初深吸一口气,回道:“那我再调整一下。” 就这样,安宁郡主不停地百般挑剔,一会儿说这里紧了,一会儿说那里松了。虽然要求过分,但程六初始终耐着性子,一次次按照她的要求修改。 就这样过了一个时辰后,安宁郡主觉得玩够了也累了才作罢。 程六初量完尺寸后,便收拾好东西放回工具箱内。 她微微欠身说道:“郡主,尺寸已经量好,那我就先回绣衣坊为您赶制衣服去了。” 临了,安宁郡主又再次提出要求说:“等等,我要的款式必须是独一无二的,用最好的料子,若达不到我的要求,你这店也别想开了。” 她的语气更像是在威胁程六初,此话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程六初咬咬嘴唇忍下,假笑应道:“郡主放心,一定会让您满意的。” 安宁郡主斜睨了她一眼,不冷不热地说道:“嗯,还有五日便是本郡主生辰的好日子,你能按时做好吧?” 程六初点点头,信誓旦旦道:“可以的,一定不会误了您的生辰。” 说完,程六初终于可以离开了。 她如释重负一般,脚下生风,迅速地快步走出房门,心中暗自思忖总算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吱呀’几声,随着房门打开又掩上,安宁郡主依旧安坐在软榻上双眸失神,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一旁的婢女绿珠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犹豫了片刻后,才轻声问道:“郡主,您当真要在生辰那日穿她做的衣服吗?” 安宁郡主听到婢女的问话,嘴角缓缓扬起一抹狡黠的笑,那笑容带着几分寒意。 “当然要穿,不仅要穿,本郡主还要送一份大大的‘惊喜’给她。” 婢女绿珠面露疑惑,凑上前问道:“郡主这是何意? 安宁郡主面露冷色,轻哼一声说道:“哼,她一个小小的成衣铺老板,居然敢跟得罪本郡主,我定要给她几分厉害的颜色瞧瞧。” …… 第114章 送礼哪家强 『梅香院内』 安宁郡主的生辰将至,前日她就特意差人给金凯、金乌兄妹几人送了请柬,邀请他们几个同龄的年轻人一同上门赴宴。 金乌倒是没把安宁郡主的生辰宴当回事,倒是金凯为了巴结王府,正在梅香院中与王氏商议如何送贺礼的事。 王氏坐在太师椅上,眉头紧锁,面前的桌上摊着几张礼单,纸上寥寥写着几个送礼的物件,却又被她一一划去。 金凯焦急地在屋内踱步,眉头紧皱说道:“娘,这安宁郡主马上要在王府内摆生辰宴了,贺礼到底送什么好啊?” 王氏靠在椅子上,手扶着额头说:“咱们是得好好琢磨琢磨,可不能失了体面。” 金凯忽然停下脚步,眼神坚定地说:“娘,我可听说了,王府这次还发了请柬给兰庭院的人一同参加宴席,我定要在贺礼上压金乌那小子一头。” 知子莫若母,王氏点头应道:“对,不能让兰庭院的人把风头抢了去。不如挑几件女孩子家爱的珠钗首饰送去” 但王氏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不过……送些寻常的金银珠宝也入不了王府的眼,郡主生辰必定是贵客云集,礼物定要精巧独特才行。” 金凯绞尽脑汁地继续思索着,“要不送一套罕见的古典书籍?” 王氏不太满意地摇摇头,说道:“书籍虽说文雅,但不够出彩啊。” 金凯挠了挠头,继续提议道:“那挑些名家的古董字画送去,如何?” 王氏白了他一眼,说道:“你这孩子,这说的这些玩意过于寻常,郡主什么稀罕物没见过,莫要让人笑话。” 一时间,屋内陷入了沉默,只有母子俩轻微的叹息声交织在一起。 良久,一旁的芍药终于忍不住开口:“夫人、少爷,奴婢听闻安宁郡主近日在练习骑射之术,对弓箭之类的物件也颇为上心,不如考虑送一把趁手的良弓作为贺礼如何?” 金凯眼前一亮,兴奋的说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王氏也跟着点头赞同,“我记得你父亲的书房中倒是有一把良弓,那弓身以紫杉木制成,坚韧且富有弹性,弓弦是牛筋所制,拉起来轻盈又不费劲。” “箭羽更是用的海东青的羽毛,不仅飞得稳而且速度极快。若再搭配上几支同样精良的羽箭作为贺礼,说不定能讨郡主的欢心。” 得来全不费工夫,金凯决定就拿此等良弓作为贺礼,但转念一想,心中又变得有些发愁。 他眼睛不停地转悠着,“娘,这可是祖父留下来的东西,爹他能答应随意送人吗,平时爹最疼娘了,要不您跟他说说吧?” 王氏自然是会为自己儿子的前程作打算,若是金凯能借此良机与郡主交好,日后在这京都城之中,无论是交友还是仕途,都会顺遂许多。 她思忖片刻后,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你父亲那边,我自会去帮你说明。” 金凯兴奋地说道:“那就谢谢娘替我操办了,有了这把良弓,这次送礼肯定能比兰庭院的人更胜一筹。” 他已经开始幻想着自己在王府贺寿当天,抓住契机好好意气风发一番了。 …… 另一边的兰庭院内,相比梅香院的算计,气氛一片祥和。 在书房中,金乌与金纱纱兄妹二人相对而坐,屋内四处散发着清幽的茶香,他们正在悠然地品茗下棋。 金纱纱单手落下一子,忽然想起了什么,歪着头说道:“二哥哥,几日后就是安宁郡主的生辰宴了,你准备送什么贺礼赴宴呀?” 金乌轻抿一口茶,目光依旧停留在棋盘上,淡淡说道:“什么也不送!” 金纱纱有些迟疑,“不送?两手空空去王府合适吗?” 金乌冷着脸解释道:“因为我不打算去,那郡主向来骄纵,我没心思去凑这个热闹。” 金纱纱好不容易可以借着这次赴宴的机会出去散散心,她有些不甘心自己继续被困在家中。 她睁大眼睛,着急地提高了音量,“二哥哥,你就去吧,我天天憋在府里都快闷死了,你就带我去玩一下也好嘛。” 金乌不为所动,手中执着棋子,思索着下一子落在哪。 “不去,没什么意思。而且家中那么大,你多逛两圈一天就过去了。而且你最近很闲吗,各院的账目都算好了?” 金纱纱是打不死的小强,她还想继续发挥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精神,她起身拉着金乌的衣袖,轻轻摇晃着。 她故意撒着娇说:“二哥哥求求你了,人家真的想去凑凑热闹,你平时可以随意出门你不懂我的苦涩!” 说完,她还略带哭腔地抹着眼泪演戏,可金乌就是一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样子,通通对她的伎俩充耳不闻。 这时,金乌看天色已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猛地站起身来。 “不下了,我先出去一趟,你待会收拾一下棋盘。” 他的神色略显焦急,然后匆匆忙忙地离开了书房,留下金纱纱一脸无奈地怔在原地。 她的神情渐渐变得不悦,噘着嘴冷哼一声,心里暗自难受着。 “说出门就出门,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天天像只可怜的金丝雀一样被困在这宅院里,烦死了!”她越想越气,双手不自觉拿起棋子一通乱扔撒气。 金纱纱恢复理智的思绪,默默在心中盘算着。既然山路不通就走水路,想做一只自由的小鸟,就一定要想办法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 『初心绣衣坊』 白日里,程六初在店铺里一直赶制着安宁郡主的华服,烛光柔和地洒在她专注的脸上。她面前摆放着各种布料,缝纫机也在‘哒哒哒’地响个不停。 她时而仔细比对尺寸,时而皱眉思考着款式的细节,每一针每一线都要做到尽善尽美。 现下虽已步入深冬,但额头上还是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一天下来她忙得根本顾不上喝水,何况擦拭汗水。 旁人的交谈声、街道上的喧闹声仿佛都与她隔绝,她的整个世界里此刻只有这一件未完成的衣裳。 她心想着一定要把这件衣裳做到完美无缺的地步,不能让安宁郡主有鸡蛋里挑骨头的机会。 第115章 旱鸭子再次落水 天色已晚,程六初还在绣衣坊里全神贯注地忙着,更深露重,周围的店铺都陆续打烊。 此时,金乌领着福鼎出现在铺子里,福鼎的手里还帮忙提着食盒。他轻轻靠近程六初,生怕打扰到心上人。 程六初看着眼前的衣裳半成品,满意的点了点头,正准备下一步的做法,忽然被一个熟悉声音打断。 “程掌柜忙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吃点东西了吧。”金乌笑着温柔的说道。 程六初转过身来看着金乌,脸上露出又惊又喜地的笑容。 “少熙你来啦!”她高兴地迎了上去,并一把搂住金乌,对他甜甜一笑。 金乌则是轻声问道:“忙一天了,有没有想起过我?” “当然有啊,我可想你了” 说完,程六初刚想奖励金乌一个亲吻以示安慰,突然被一阵咳嗽声打断。 福鼎正拿着食盒在旁边候着,看着眼前非礼勿视的亲密动作,吓得他赶紧咳嗽一声回避。甜蜜的二人被这干扰声打断后,只好将亲密之举收敛作罢。 金乌假装无事发生,温柔道:“忙了这么久,先吃点东西吧。” 福鼎见状,连忙从食盒里将装着的食物端出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是一碗牛肉面它还冒着热气。 “初小姐,这是少爷特意给您买的夜宵,还热乎着呢。” “少熙,你怎么知道我饿了?”程六初放下手中的针线移步到桌前。 金乌笑着解释说:“我猜你忙起来肯定会忘了吃东西,这不被我压中了。” “是是是,你这么好运,出门买彩票都能中个五百万。” 程六初的言语又开始神神叨叨了,她说出了不合时宜的话,纷纷让金乌和福鼎二人听了处于一脸懵圈的状态。 金乌顿了顿脑子,好奇地问道“小初刚刚口中提及的彩票,又是为何物?” 程六初嘿嘿一笑,接着耐心地解释道:“这彩票呀,就是一种靠运气抽奖的东西。简单说就是你花钱买一张上面有数字或者符号的纸,如果那上面的数字或者符号对上了他们定好的,就能得到相应地奖金。” 一旁的福鼎听了明白后,眼神突然一亮地问道:“这世间竟有如此奇妙之事?花些银钱买一张纸,就能凭运气获得巨额财富?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程六初回答道:“这也就是概率的问题,不值一提!” 金乌听了则是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随后他看了看四周,问道:“今晚怎么就你一个人在绣衣坊里,其他人呢?” 程六初一边坐下准备吃面,一边说道:“我看天气冷,今日店里又没有什么生意,天一黑我便让伙计几个下工了。至于玉莲姐姐她今日有些头疼,白日里我就让她回去歇息了。” 金乌微微点头,夸赞道:“还是我家小初人美心善,想不到还是个处处为伙计着想的好老板。” 程六初听到夸奖后甜甜一笑,也不谦虚,“那当然!我优点多吧!” 金乌和福鼎听了,皆是哈哈一笑。 程六初挽起袖子立刻吃了一口面,觉得面中的滋味格外的熟悉,不禁问道:“这面的味道......” 福鼎笑着说:“初小姐,您还记得吗,上次咱们在街边一起吃面,就是从那家面摊上买的。” 程六初立刻恍然大悟,她连连点头回道:“我记起来了,就是那个家经营了二十多年的老招牌面摊吧,我说呢味道怎么那么熟悉。” 金乌说道:“是的,我也是听福鼎说你爱吃那家面馆,觉得你会惦记这个汤面,就买来给你当夜宵了。” “他家的面,确实是吃了一次就想第二次,我一直没时间再光顾,还好有少熙你替我想着,也谢谢福鼎的好心提醒,嘿嘿~” 说完她又继续嗦了一口面,满足地‘啊’了一声。 金乌怕她吃面噎到,还贴心地给她倒了一杯茶水放到旁边,“好吃你就多吃些,下次再给你带。” 程六初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嗯,我记得那家面摊在北巷那边开的,你是特意跑过去买过来的啊?” 金乌为了让她吃得安心,故意找了个别的借口说:“没有,我跟福鼎今日在北巷那边谈生意,顺道带的。” 福鼎听了金乌的话则是在旁边挠了挠头,明明是一出府门口,就特意奔去北巷买的,怎么还说起善意的谎言了,不过这下他也学到怎么哄心上人了。 程六初听了,这下更是心安理得的继续吃着面,她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道:“那就好,不然我都吃出感动的泪水了。” 金乌逗趣地说道:“那我还真想看你感动。” 程六初轻捶了一下他的胸膛,娇嗔道:“好呀少熙,你竟然舍得让我哭。” 金乌哪舍得让心爱之人落泪,他一脸无辜道:“不舍得不舍得,快吃吧,夜深了吃完咱们抓紧回家。” 她笑嘻嘻地应道:“好的遵命,金二少爷! …… 『临泗王府』 程六初经过几日连夜的赶制,终于在安宁郡主生辰宴的前一日完成了那件精心赶制的衣裳。 她带着些许疲惫但又充满期待的神情,将衣裳送到了王府。 安宁郡主听闻衣裳已经做好,不慌不忙地从闺房里朝着王府的花厅走去。 回廊上,她想着等下一定要再好好为难一番程六初。 安宁郡主跟一旁的婢女绿珠说道:“哼,这么晚才送来,我倒要看看她能做出个什么花样!” 婢女绿珠谄媚道:“郡主说的是,她这做工也太慢了。” 安宁郡主继续扭着胯,边走边扶着鬓角说道:“罢了,她一个民间小作坊,比不得王宫里的手艺人。” …… 随后安宁郡主刚进到花厅内,一眼就看到程六初在那乖乖候着了。 程六初见她来了,微微行礼道:“见过郡主,您要的衣裳已经做好了。” 安宁郡主没有立刻开口搭理她,而是先径直走到软座上坐下。 她慵懒地打了个哈欠,不紧不慢地说“那还等什么,快拿过来给本郡主瞧瞧吧。” 闻言,程六初把准备好的衣裳,整件展开,她淡淡地说道:“请郡主过目。” 安宁郡主用着不屑地目光上下打量着这件衣裳,从领口到袖口,从衣摆到花样,每一处细节都仔仔细细地查看。 然而,这衣裳无论是从面料的选择、剪裁的工艺,还是精美的花案图样,都堪称完美,安宁郡主忍不住起身上前对衣裳翻来覆去查看,愣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发难她。 但安宁郡主向来不是吃素的,她继续鸡蛋里挑些骨头,指着衣服上的图案说:“衣裳不错,就是这上头的花有些俗!” 程六初早就知道自己没那么容易过关,她决定巧妙化解。 她眼神自信,笑着地解释道:“回郡主,这蓝色鸢尾花寓意精致的美丽,传达对美丽的赞赏,最适合郡主高雅的气质了。” 程六初这‘奉承’的好话都说出口了,安宁郡主虽有些不甘心,但也算她识相吧。 “好吧,这次就勉强算你过关,下次可没这么走运!” 说完,她摆摆手示意婢女将准备好的钱袋把最后的尾款付了,便顺手接过程六初手中的衣裳放好。 程六初接过银钱,连忙谢道:“郡主满意就好,欢迎您再次光顾我们初心绣衣坊。” 安宁郡主扶了扶发髻上的珠钗,随口吩咐道:“绿珠,送客!” …… 随后,程六初被婢女送出府的时候,路过花园内的锦鲤池。 忽然, 她被一个顽皮的孩童意外冲撞过来将她扑倒,程六初根本来不及闪躲,她整个人不慎掉入池中。‘始作俑者’还是安宁郡主的小表弟,他刚刚在花园里踢着蹴鞠玩耍,一时间没注意就扑在了程六初身上。 不远处的花厅内,安宁郡主一听闻锦鲤池的动静就快步走出厅外查看,她望见程六初在冰冷的水中不停地挣扎。 见此情形,安宁郡主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旋即,她恶狠狠地吩咐另一个婢女绿娥说:“你去过去告诉绿珠,先让那个小贱人在水里多泡一会再捞起来!” “是,郡主!”婢女绿娥回道,便过去找绿珠里应外合抓弄人去了。 程六初屡次被困于水中,这已经形成了她的阴影。她不停地扑棱在冷得刺骨的锦鲤池里,瞬间大半个身子被淹没,她想拼命地挣扎,浸湿的冬衣却沉重地拖拽着她无法前行。 她在水里大声呼喊着:“救命!救命啊!” 池边上待着的下人光动嘴皮子喊着:“程姑娘落水啦,救人啊~” 又过了半盏茶功夫后,王府的下人才找来竹竿救人。 绿珠和绿娥二人合力一把抓过竹竿往锦鲤池里伸给程六初抓着,她俩待在池子边故意左右大幅度摇摆,就是不让其立刻抓住。 站在花厅外的安宁郡主,忽然走近锦鲤池边,她单手捂着嘴,佯装惊讶道:“天啊,程姑娘怎么掉进锦鲤池啦,还不快救人啊。” 说完,她的嘴角还在不自觉的上扬。 两个婢女见郡主已经发话,这才停下动作不继续为难,程六初终于抓住了竹竿,一点点地往岸上爬。 …… 『兰庭院内』 程六初落水后,便浑身湿漉漉地回到金府中,她现下在卧房里一直不停地狂打喷嚏。她在床上裹着厚厚的被褥,身体不停地颤抖着,面色苍白如纸。 玉莲从绣衣坊打烊回来,便跑来程六初的闺房寻人,她一进门就听到程六初不停地在打着喷嚏。 玉莲看她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连忙走到床边关心道:“小初你在房里啊,我还以为你还待在王府没回来呢,你的脸色可不好,这是怎么啦?” 程六初一脸无奈,“说来话长……” 随后她把今日去临泗王府给安宁郡主送完衣裳后,怎么落水的事情告诉了玉莲。 “那个小孩是安宁郡主的表弟,他也是一时间玩闹造成的无心之失。” 程六初越说越无精打采,又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玉莲见她一副可怜的模样心疼不已,她皱起眉头说道:“行啦,我去给你煮碗姜茶过来,你等等哈。” 不一会后,玉莲赶忙煮了壶热腾腾的姜茶端到她面前。 程六初裹着毯子,接过姜茶喝了一碗,身子仍止不住地哆嗦。 玉莲站在一旁气愤地说道:“那王府的人简直太过分了!安宁郡主是不是有意刁难于你。” 程六初倒是乐观,她连忙掏出银钱,眼睛发光地说道:“没关系的,快看啊玉莲姐姐,这是今天我从王府里挣到的银钱,那个刁蛮郡主可不止给了我三倍的价钱。” 玉莲接过沉甸甸的钱袋,上面还有王府里那个锦鲤池残留下来的腥臭味。 她一脸嫌弃,口中还说着大实话,“真是钱难挣,屎难吃啊!” 玉莲赶紧把银钱倒在桌子上,换了一个干净的钱袋子装上。 ……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金乌正裹着披风候在临泗王府门口。 今夜他去初心绣衣坊想接程六初下工的时候,玉莲便告诉他白日里程六初已经去王府送衣裳还未回铺子,所以他这才坐着马车来到王府寻心上人。 不多时,安宁郡主从王府内走出来。 刚才她还待在闺房中试戴着明日生辰宴上的行头,后面听下人来报说金乌正候在府门口等着。起初她还不相信,一走出来,果然他本人真的在此处候着。 安宁郡主一见到他,心中就一阵欢喜。 她连忙迈着轻快的步子上前问道:“恩公,你是来找我的吗?” 金乌见出来的人不是程六初,也懒得逢场作戏,只是礼貌行礼问道:“见过郡主,请问我家程娘子还在王府内吗?” 安宁郡主一听金乌不是来找自己的,脸色一沉,不停地摆弄着手上的丝帕。 她不紧不慢地说道:“噢,你是在问程六初啊,她今日确实来王府送过衣裳,但一早就走了。” “既然如此,那在下先告辞了。”金乌也不继续跟她客套,说完话便想转身走了。 面对金乌的冷漠,安宁郡主根本束手无策。 她只能跟上去追问:“你就这么走了,你明日会来王府参加生辰宴的吧?” “抱歉郡主,在下恐怕无法赴宴,不过郡主请放心,明日定会将贺礼送上。” 说完他便走上马车,吩咐福鼎驱车回金府。 安宁郡主看着远去的马车,气得原地跺脚。 她的脸色更是阴沉,气愤地说道:“金乌你给本郡主等着,明天若是那贱人出事,看你来不来求我!” 第116章 安宁郡主的生辰宴 『兰庭院内』 玉莲回房后,程六初就躺在床上继续休息,她因落水受寒已经从打喷嚏的症状变为咳嗽。 这时,金纱纱从屋外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金纱纱一脸期待地来到程六初的床前,说道:“小初初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歇息了,我听说安宁郡主明日会在王府内设生辰宴,我想去凑凑热闹!你帮我跟二哥哥说说情好不好?” 程六初有气无力地看了她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声音虚弱地说道:“纱纱,你怎么突然想去王府啊。” 金纱纱还以为她今日早早躺下休息可能是累了,没想到一听声音却有些不对劲。 她立马关心道:“你声音怎么沙哑了,哪里不舒服吗?” 程六初不想让她多担心,只是摆摆手说道:“我大概是累的吧,无碍。” 金纱纱没心没肺的,直接相信了她说的话,连忙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抱抱。 “你辛苦了,绣衣坊应该很忙吧?” 程六初勉强一笑,说道:“还好啦,我没事!你快说说为什么这么想去参加安宁郡主的生辰宴啊?” 金纱纱拉着她的手撒娇道:“小初初,我在家里待着好无聊啊,不像你和二哥哥可以每日随意进出金府,你就帮帮我嘛,我真的特别想出去玩玩。” 程六初拗不过她,只好无奈答应,“行,待会等你二哥哥一回来,我就跟他说。” 金纱纱一想到明日出府有望,便激动地又抱了抱程六初,她开心得像个小孩一样。 “我就知道小初初最疼我了,那我先回房啦,你好好休息噢!” 说完,金纱纱掩上房门,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 半个时辰后; 金乌一离开王府,便迫切地赶回家中。 当他轻轻推开程六初卧房的门,只见心上人正安静地躺在床上安然入睡,自己瞬间安心不少。 金乌望着她熟睡的面容,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金乌的嘴角便不自觉地上扬,眼中满是温柔与疼惜。 他轻手轻脚地走近,生怕吵醒了她。 随后静静地坐在床边凝视着程六初的睡颜,心中感到无比的安宁和满足。 这时,程六初却突然醒来,她睡眼惺忪地问道:“少熙,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金乌轻声回答:“我也是刚回来不久,没想到吵到你了。” 程六初从被窝里伸出双手,温柔道:“外面一定很冷吧,手给我。” 金乌一听,立马乖乖听话将手伸给她,程六初一把抓住他的手捂进被子里取暖。 “这样你的手就不冷了。” 金乌握着她那双有些发烫的手,忽然喜悦的脸色转为担忧:“你的手怎么那么烫?” 说完,他马上抽出手来摸了摸程六初的额头,发现也是烫得很。 “你发烧了,怎么回事?” 程六初还以为自己得的是普通的伤风,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在发烧。 “是吗?兴许是最近赶工做衣裳累了吧,然后外头风一吹头疼脑热就找上我了。” 此刻她还在傻笑着,完全没把自己生病的事放在心上。 程六初在王府内落水的事只告诉了玉莲,她不想让大家一起跟着她操心,只好硬着头皮说自己是不小心受凉引起身体不适的。 金乌见她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着急地说道:“你现在那么虚弱,我还是让下人请大夫过来给你好好瞧瞧吧。” 她连忙摇头,坚持道:“我没事,不用那么麻烦,我睡一觉说不定就好了。” 程六初看天色已晚,外头又下着雪,大夫的命也是命,怎么能让别人深夜顶着暴风雪过来治病。这一刻,她替人着想的功夫要是能放在自己身上就好了。 金乌看她执意如此,只好无奈答应,“那你现在好好休息,明日再不好,我就自己做主请大夫上门了。” 程六初点了点头,强撑着身子坐起身来。 金乌见状,连忙扶着她,“怎么起身了,是要喝水吗?” 程六初摆摆手说道:“不是的,我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你回来之前纱纱来找过我,她想明日去王府赴郡主的生辰宴,托我求你带她去呢。” 金乌坐在床边皱了皱眉,一脸认真地看着她说:“小初,从现在开始到明日我会留在家里照顾你,不会出去赴宴的。” 程六初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可是纱纱确实盼着你能带她出去玩呢。” 金乌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地说:“她想去以后还有机会,现在你的身体更重要。” 程六初无奈地笑了笑:“你呀,就是太担心我了。” 金乌的目光温柔且执着,“我不担心你担心谁,这时候我哪有心思管别的。” …… 一夜过去,天蒙蒙亮。 金乌根本睡不踏实,他一醒来便走去程六初的房中看望,他蹑手蹑脚走到床边探了探她的额头上的温度,发现她竟比昨日更烫了。 他着急地立刻冲出门外,大声地喊着:“来人,快给初小姐请个郎中看病。” …… 不一会儿,郎中匆匆赶来。 郎中给程六初把完脉,金乌迫不及待地问道:“郎中,她状况如何?” 郎中捋了捋胡须,缓缓说道:“小姐的病情稍有加重,不过只需服用几副药,再加以精心调养,便能病愈。” 金乌听闻,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那太好了,劳烦您赶快开药吧。” …… 大夫开完药后,金乌一刻也不敢耽搁,亲自在厨房生火煎药。他守在药炉旁目光专注,不时搅拌着锅里的药汁,生怕有一丝差错。 药煎好后,他又小心翼翼地端到程六初的床前,轻轻扶起她的身子,一勺一勺地贴心喂着汤药。 程六初本来就是半迷糊的状态,一喝完药又昏昏睡去了。 金乌一直守在她的床边,约摸过了一个时辰后,程六初这才醒来,金乌见状,脸上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关切地问道:“感觉怎样,好点了吗?” 只见程六初虚弱地点了点头,金乌又说:“你一定饿了,我熬了清粥,马上盛来给你吃。” 不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青菜肉糜粥端到床前。 金乌轻轻地扶起程六初,让她靠在自己的臂弯里。他拿起汤匙,在碗里轻轻搅动,舀起一小勺清粥,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然后送到她嘴边。 他轻声地说道:“来,慢慢喝,小心烫。” 就这样,金乌耐心而细致地一勺接一勺喂着,眼神中满是关切与心疼。 …… 『临泗王府内』 今日是安宁郡主的生辰,王府内张灯结彩的大摆宴席。现下虽然是冬日,庭院中依然摆满了鲜花点缀。 王府内还请了戏班子表演助兴,前来的宾客看了也在不停地喝彩。 正午时分,宴席上珍馐美馔、美酒佳酿琳琅满目。宾客们身着华服,手持贺礼,纷纷送上祝福,相互寒暄,热闹非凡。 舞姬翩翩起舞优美动人,整个王府充满欢乐喜庆的氛围,奢华无比。 安宁郡主的闺房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她正端坐在精致的梳妆台前,铜镜里映出她娇美的面容,身旁的婢女们忙前忙后,为她精心梳妆打扮。 一旁伺候的婢女绿珠笑着奉承道:“郡主当真是一日比一日更美啊!” 绿娥也加入其中,附声夸赞道:“是啊,这王府内今日来的名媛贵女们都及不上郡主的美丽半分呢!” 闻言,安宁郡主满意地笑道:“好啦,知道你们嘴甜,本郡主今日高兴,都赏!” 婢女们纷纷开心感激道:“谢过郡主赏赐!” 安宁听着外面的热闹声此起彼伏,再看看镜中的自己,心中暗自思忖:这白日里请来的宾客,不过是父亲为了彰显家族的地位和人脉请来寒暄的,与我又有何干? 确实,王府里大部分请来的宾客只是前来攀附临泗王的,他们阿谀奉承的样子看起来十分虚情假意。 再等到入夜,晚宴才是真正属于安宁郡主生辰宴的重头戏。 …… 『兰庭院内』 程六初经过大半日的调养,终于恢复了一些精气神。她靠在床头,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中多了几分精神。 她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说道:“也不知道绣衣坊现在怎么样了,我这一病,怕玉莲姐姐一个人忙不过来。” 金乌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温柔地说:“你别担心,我已经叫了下人去铺子里帮忙,小初就安心养病,什么也不需要多想。” 就在这时,金纱纱也跑进了卧房,手里还抱着几枝红梅过来。 她凑到床前,一脸担心地说道:“小初初,我来看你啦,你感觉好点了没?” 程六初微笑着回答:“好多了,让你们操心了。” 金纱纱扬了扬手上的红梅,笑盈盈地说道:“小初初你就放心养病吧,我刚折了些红梅,这就插在花瓶里供你在屋中观赏。” 程六初微微点头,眼中满是感激。 “纱纱有心了,也谢谢少熙照顾我。” 金乌轻轻抚了抚她的秀发:“小初,你快点好起来比什么都重要。” 与此同时,金纱纱站在桌前,手中修剪着几枝红梅,正准备将它们一一插入花瓶中。 她的眼神不时游离飘向屋外,手中的动作也略显迟缓。那红梅在她手中,仿佛也失去了几分生气,她眉头微蹙的样子似乎在想着什么烦心事。 而这一幕刚好被程六初细心地观察到,她看在眼里却也无奈地笑了笑。 “我这病也没那么严重了,少熙你赶紧带着纱纱去参加安宁郡主的生辰宴吧。” 金乌微微皱眉不肯答应:“这怎么行,你的病还没好利索,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 程六初摇摇头,坚持道:“真的没事,别因为我扫了纱纱的兴,我这里有芍药帮忙照看就行。” 闻言,金纱纱忽然眼露金光,欣喜地说道:“小初初真好,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金乌紧紧握着程六初的双手,说道:“那好吧,你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嗯”程六初点头,示意他们放心去吧。 …… 随后金乌让下人准备了一份贺礼,交到金纱纱手中,说道:“拿着这份贺礼,去赴宴吧。” 金纱纱满脸欣喜,抱着贺礼跟着他朝临泗王府去。 马车内,金乌一路上不停地叮嘱道:“王府内规矩多,你等会待在那一定要注意分寸,不可任性妄为。” 金纱纱现下能出府玩乐心思早野了,耳朵里根本听不进他的唠叨。 她随口答应道:“知道啦,我的好哥哥你就别啰嗦啦!” …… 『临泗王王府』 马车行驶到了王府,二人从马车内下来刚走到王府大门外。 这时,金乌突然停住脚步:“你先进去,我晚点再过来接你,记住我说的话。” 金纱纱一脸迷茫和不解,怎么人来都来了,还半道反悔要回府。 她连忙问道:“二哥哥怎么不进去送完贺礼再走?” 金乌还是不放心程六初一个人待在兰庭院中,相信她正是需要自己的时候。 他皱眉说道:“我还是回去照顾小初吧,你代为祝贺就行。” 金纱纱乖巧地点点头,说道:“那好吧,你晚上记得来接我哟!” “好~” 话音刚落,金乌便大步走上马车回金府了。 站在王府门口的金纱纱看着远去的马车,轻轻摇头叹了一口气。 她忍不住吐槽道:“唉,有的人将来就算是娶了媳妇也是妻管严一个。” 金纱纱交递完请帖给门口迎客的管家后,便独自一人高兴地拿着贺礼走进了王府内。 另一边宴会厅内金碧辉煌,宾客们围坐四周,欢声笑语不断。 安宁郡主身着华丽的盛装,优雅地坐在厅内的主位上,她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 此时,到了宾客给安宁郡主献礼的环节。 只见一位位宾客纷纷起身,有序地走向安宁郡主。 第一位宾客双手捧着一个精美的锦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对玲珑剔透的玉如意,说道:“愿郡主事事如意,平安顺遂。” 安宁郡主微微点头,心里嘀咕着:玉如意虽寓意美好,可也并非独一份。 接着,又一位宾客呈上了一匹流光溢彩的绸缎,高声道:“这绸缎乃是珍品中的珍品,望郡主喜欢。” 安宁郡主浅笑答谢,心中却有些失望:绸缎虽美,却不如想象中那般令人惊喜。 轮到第三位宾客献上了一幅名贵的字画,赞道:“此画乃是名家之作,愿郡主如这画作般光彩照人。” 安宁郡主礼貌点头回应,心中暗忖:就这些东西,也好意思拿来糊弄本郡主。 第117章 金纱纱意外受辱 随后,各种奇珍异宝、珍贵的古玩字画源源不断地被献上,安宁郡主表面上满心欢喜地一一答谢,心中却在期待着更让她惊喜的礼物。 献礼环节已接近尾声,轮到金凯上前贺寿,他阔步向前,他手中捧着一把精致的弓箭。 他神采飞扬地说道:“郡主,这把弓箭乃是我精心寻得,祝贺郡主能武艺精进,英姿飒爽!” 安宁郡主瞧着眼前这把良弓,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迫不及待地准备上前想摸一摸、试一试。 她刚伸出手摸向良弓,婢女绿珠突然来报,“郡主郡主,来了来了!” 安宁郡主听见婢女的动静,还以为金乌终于来了,她喜出望外地看着门口。 这时,金纱纱走进大厅,她身着一袭月白色的罗裙,微微一笑间明艳动人,瞬间引来了宴会上所有人的目光。 “给郡主请安,这是我和我家二哥哥特意给郡主准备的贺礼,请您笑纳。” 说完,她将怀里精美的檀木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套崭新的马鞍和马鞭。 那马鞍选用上等的皮革制成,皮质柔软而富有光泽,上面镶嵌着细密的银饰。 马鞭的手柄由光滑的檀木打造,手感舒适且坚实耐用。鞭身由柔韧的皮条编织而成,鞭梢处还精心绑上了彩色的绒线,灵动而又不失威武。 这份贺礼摆在众人面前,独特而又引人注目。 安宁郡主看着这份贺礼,不禁伸手轻轻抚摸着马鞍和马鞭,嘴角上扬的弧度怎么也压不下来,兴奋地说道:“这礼物我甚是喜欢!” 金凯看着金纱纱送来的贺礼,相比之下,安宁郡主更是喜欢。 他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他气得紧咬着牙关,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愤怒的目光根本遮不住。还在心底咒骂着:可恶,又被兰庭院的人盖过了风头! 安宁郡主看着金纱纱,好奇道:“这位是哪家的娘子啊?” 一旁的金凯本想冷眼旁观的,但又忍不住想表现一下自己。 没等金纱纱回话,他立刻凑上前自顾自的介绍道:“回郡主的话,这是我的舍妹金纱纱,您看我献上的贺礼您还喜欢吗?” 安宁郡主微微点头,“嗯,你送的贺礼也不错。”随后她又好奇道:“既然都是金府的人,怎么分开送礼啊?” 这时陪在安宁郡主身旁的婢女绿珠审时度势,低声附耳跟她解释道:“郡主,他俩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在金府分院而立,金乌少爷才是此女的亲哥哥。” 安宁郡主即刻恍然大悟,大声说道:“无妨!不用回答了,来者是客,对了,怎么不见金乌公子前来赴宴。” 该来的总是来了,金纱纱笑着解释道:“回郡主的话,我二哥有些生意上的事要处理,所以不便前来赴宴,请您见谅!” 一旁的金凯立马拆穿金纱纱,他冷哼道:“切,不就是程六初那个小蹄子病了让他在家中照顾嘛,还能忙什么。” 金纱纱白了一眼金凯又不好说什么,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安宁郡主一听此话,心中的无名火爆起,但厅内宾客众多,她只好先顾及体面。 她甩一甩衣袖,坐回主位上说道:“感谢诸位能赴宴为本郡主祝贺生辰,请大家满饮此杯!” …… 酒席过半,金纱纱在生辰宴上,因心情愉悦而多贪了几杯酒,只见她双颊绯红眼神也有些迷离。 随后她摇摇晃晃地走出宴厅,想要吹吹风醒醒酒。 她不经意地路过临泗王的书房时,里面隐约传来的谈话声引起了她的注意。她鬼使神差地靠近,耳朵贴在门上,竟偷听到了一些惊人的秘密。 然而,正当她听得入神时,书房的门突然打开,临泗王的手下刘权发现了她。 随即他脸色一沉毫不犹豫地出手,一记重击,金纱纱只觉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软软地倒了下去。 吴仁禀报说:“王爷,这女子好像是金府的三小姐!” 临泗王看到刘权打晕了金纱纱,眉头紧皱低声呵斥道:“怎么如此鲁!” 刘权赶忙低头,惶恐地说道:“属下一时情急,怕她听了去泄露机密。” 刘权说的话不无道理,临泗王正和他在商量谋反之事,居然不慎被金纱纱偷听了去。 临泗王脸色阴沉,思忖片刻后说道:“刘权,先把她抬到书房里。” 现下临泗王还需要利用金府这颗棋子,眼前这个女人杀不得,于是他心生了一个歹意。 “是!” 刘权赶紧听命把人扛进书房后,又听从吩咐关上了书房的门离开了。 临泗王盯着晕在软榻上的金纱纱,眼中闪烁着邪恶的光芒。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嘴角勾起一抹猥琐的笑容,那笑容中满是不轨的欲望。 他伸出雄厚的手,轻轻抚摸着金纱纱娇嫩的脸庞,嘴里喃喃自语:“还真是个美人儿~” 临泗王的目光顺着金纱纱的脸庞向下游走,停留在她纤细的脖颈和微微起伏的胸口,他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吞咽口水的声音,心中的邪念愈发强烈。 …… 另一边的宴会厅里; 安宁郡主坐在席位上,目光不停地在人群中穿梭,满心期待能看到金乌的身影。然而,直至宴会已过大半仍未出现。 忽然,她的脸色变得不妙,原本精心描绘的妆容此刻显得有些狰狞。 她转身走进内室,唤来二位心腹,压低声音说道:“既然他不给面子那就别怪本郡主无情,绿珠绿娥,待会看我眼色按计划行事。” 二位婢女领命,一场好戏即将拉开序幕了。 随后安宁郡主走回宴会厅,她坐在席位上喝了一杯酒后,突然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眼神中却透露出狠厉与决绝。 突然,她从席位上站起身,开始不停地抓挠自己的手臂和脖子,那架势仿佛要把自己的皮肉都撕扯下来。 她开始扯着嗓子大声叫喊:“哎呀好痒,这衣服有毒!本郡主痒得要命啊!” 她的动作越来越剧烈,原本精致的妆容也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 紧接着,安宁郡主身子一软双眼紧闭,直直地向后倒去。宴会厅内的人顿时乱作一团,有人惊呼,有人试图上前搀扶。 …… 第118章 安宁郡主的诡计 『兰庭院内』 这会子,程六初正与金乌在卧房中温馨相依,屋内炭火熊熊,映照着两人的脸庞。 金乌温柔地将她拥入怀中,轻声细语,两人情意绵绵,不时发出会心的浅笑,温暖的氛围仿佛能驱散冬日的严寒。 程六初原本欢喜的脸色忽然转为担忧:“你今日不去参加那安宁郡主的寿宴,不怕她不悦吗?” 金乌微笑着看向程六初,轻轻握住她的手,回答道:“她的生辰宴哪有你重要,我只想回来陪你。” 程六初的脸上泛起红晕,但很快又皱起眉头,说道:“可是……” 金乌心知肚明安宁郡主的接近是为什么,但他心里头只有程六初一个人,对于安宁郡主的示好,根本不稀罕。 金乌抚着她的秀发安慰道:“别担心,这样也好省得她总惦记你的心上人,我不怕她报复我,只怕你受委屈。” 程六初依偎在他怀里,心中虽仍有忧虑,但因金乌的陪伴而感到一丝温暖。 然而,就在这宁静的时刻,王府派来了一群人,他们径直闯进兰庭院中,猛地撞开房门。 他们裹挟着屋外的寒风冲了进来,个个面色冷峻手持兵器,二话不说就冲向程六初。 二人尚未回过神来,程六初便已被王府的人粗暴地一把拿下。 “大胆恶女,竟敢谋害郡主,速跟我们回王府听候发落!”领头之人的喝声在寒冷的夜中格外刺耳。 “什么意思,我没有,你们是不是搞错了!”程六初满脸惊愕,慌乱地望向金乌,眼神中满是无助与恐惧。 “放了她,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金乌见状又惊又怒,试图上前阻拦,却被王府的人强硬推开。 领头人一脸不耐烦,推开金乌,大声喊道:“走开,不然连你一同抓走!” 最后在一片混乱中,程六初被强行拖走,金乌被挡下留在原地,随后望着一行人离去的方向,片刻后,他眼神变得坚定,转身回屋拿上佩剑,便直奔王府而去。 …… 『临泗王府内』 书房内,金纱纱悠悠转醒,当她意识到自己遭受了临泗王的侵犯,心中的痛苦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她在榻上的角落蜷缩着身子抱紧自己,仿佛这样能寻得一丝安全感。 嘴里还不停地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金纱纱的眼神变得空洞无神,泪水无声地滑落。随后她看到桌上放着的花瓶,疯了似的冲过去拿起花瓶狠狠砸在地上。 她捡起一块锋利的碎片,毫不犹豫地抵在自己的脖颈处,决绝道:“我宁死也不受此屈辱!” 临泗王见状,急忙伸手拦下,紧张地说道:“本王劝你还是别冲动!” 金纱纱悲愤交加,嘶喊道:“你这禽兽,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临泗王紧紧抓住她的手腕,说道:“何必寻死,只要你嫁给我,我保你一身清白,今夜之事无人知晓。否则,你名声尽毁,没有好果子吃!” 金纱纱怒目而视,吼道:“让我与虎谋皮,你休想!” 此刻,她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喉咙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那声音充满了愤怒、恐惧和深深的无助。 临泗王瞬间脸色阴沉,威胁道:“你可要想清楚了,除了我,没人能救得了你。你若不答应,我会让你还有金府上下从此不得安宁。” 面对他的威胁,金纱纱绝望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你不是禽兽,你简直连禽兽不如!” 这时,门被推开,手下刘权匆匆来报:“王爷,不好了,郡主出事了。” 临泗王闻言脸色一变,再次看向金纱纱,说道:“我给你时间考虑,待本王解决完府里的麻烦,马上回来找你要答案。” 临走前,他还吩咐刘权派人好生看管住书房内的金纱纱,别让她继续乱来。 …… 安宁郡主正安静地躺在床上,她嘴唇发乌面白如纸,双目紧闭,原本娇艳的容颜此刻毫无生气。 突然,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临泗王满脸焦急地冲进房间。 他看着女儿这副惨样心疼不已,颤抖着声音喊道:“我的安宁啊,这是怎么了?” 身旁伺候的婢女绿珠赶忙低头回禀:“王爷,郡主这是中毒晕倒了。” 临泗王瞪大了眼睛,怒喝道:“究竟是何人给本王的宝贝女儿下此毒手?” 婢女绿珠赶忙说道:“王爷息怒,已经派人去追查了,下毒之人正在抓回来的路上。” 临泗王紧皱眉头,语气急切:“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我定要让那歹人付出惨重的代价!我可怜的安宁啊……” 这时婢女绿娥从屋外匆匆跑来,她喘着粗气说道:“王爷,谋害郡主之人已经抓回来了,请您移步前厅处置。” 临泗王一听来报,眼睛猛地一亮立刻起身,急切地说道:“走,本王这就过去看看究竟是谁如此胆大妄为!” 他步伐匆匆,衣袂飘动快速地前往大厅走去。 临泗王带着满腔怒火离开了房间,他前脚刚走,原本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安宁郡主竟然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她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哪还有半点虚弱的样子。 安宁郡主从床上坐起身来,用手帕把嘴唇上的乌黑之色擦掉,眼神中透着精明和算计。 “哼,这场戏可真是精彩,去,派个人到前厅盯着,有什么动静速速来报。” 婢女绿珠听到吩咐,眼神中流露出与安宁郡主心照不宣的神情,应声道:“是,郡主。” “哼,程六初就凭你也敢跟本郡主斗,今晚我玩死你!”安宁郡主整了整衣衫,悠然地靠在床头,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原来安宁郡主中毒这场戏,全然是她自己精心筹谋的阴谋。她暗中吩咐下人买来痒痒粉洒在衣服上,而后竟毫不犹豫地把带有痒痒粉的衣服穿在了自己身上。 所以才造就了今晚宴会厅里所发生的一切。至于晕倒,全然是她强忍着浑身的痒痒所做的戏码。为了让这场戏天衣无缝,她对自己着实也是下了狠手。 第119章 苦命鸳鸯双双入狱 王府前厅内,程六初还生着病,她柔弱的身躯被下人无情地甩掷于大厅中央,狼狈倒地。 这时,临泗王怒容满面快步走来。 他盯着程六初,怒声吼道:“就是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毒害我的宝贝女儿?” 程六初实在是冤枉得很,她本在家中安心养病,谁料祸从天降,还没弄清究竟发生什么事,便被裹挟至此,实在无辜。 她的面庞满是惊愕与委屈,眼眶泛红,声音颤抖地喊道:“我全然不知你们所言何事,我也没有谋害安宁郡主,怎能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我!” 临泗王冷哼一声,他亲眼所见自己的女儿中毒,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难道还有假吗。 “还敢狡辩!这就是你毒害我儿的证据,你还想抵赖?” 这时,绿娥将生辰宴上,那件安宁郡主穿过的衣裳连同托盘一并呈到眼前,放在地上。 临泗王怒目圆睁,愤愤道:“好好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家安宁就是穿了你这件淬了毒物的衣裳才遭受横祸的。” 程六初惊慌失措地抓起地上衣物,可刚一触碰,掌心便泛起一阵刺痒。她花容失色,手猛地一甩,将衣物远远抛开。 她不知这衣裳上为何会有毒,只能极力解释道:“王爷,这衣裳一定有问题,但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我与郡主无冤无仇,怎会下此毒手?” 见此情形,绿娥迫不及待地抢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急切地开口:“王爷,定是她嫉妒郡主,心怀不轨才下此毒手,您定要好好惩治一番给郡主讨回公道啊!” 程六初被泼了一身脏水,她无力自证清白。 只能拼命摇头,极力解释道:“王爷,您不能冤枉好人啊!请相信小女,这衣裳定是被有心之人做了手脚才会导致郡主中毒的。” 临泗王冷哼一声,根本不愿意相信她的话。 就在这时,大厅外突然传来一阵骚乱,只见金乌手持长剑闯了进来。 金乌快步上前,大声喝道:“放开她!” 临泗王见金乌如此嚣张闯入,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他怒喝道:“金乌,你可知道私带兵刃擅闯王府,该当何罪!” 金乌已经顾不上许多,他冷声道:“就算今日金某被定罪!我也不容许你们王府伤害她半分!” 程六初见此情形,劝说道:“少熙,别冲动!” 金乌心疼地看着程六初,他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心中愧疚不已。 “放心,就算豁出去,我也要护住你!” 金乌的话让程六初听了瞬间一暖,但他现在为爱情做保镖的架势,确实看起来有些鲁莽了。 临泗王想对付他们俩,还不是犹如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他不屑地冷哼一声:“自不量力,就凭你?也敢在本王面前造次!” 金乌毫无惧色,剑指过去,说道:“今日若不放了她,我定搅得这王府不得安宁!” 一时间,王府大厅内紧张的气氛达到了极点。 临泗王可不是吃素的,他一声令下,便将金乌拿下,这对苦命鸳鸯就此被锒铛入狱。 …… 『金府』 夜幕深沉,府中的灯火却亮如白昼。 金乌和程六初被临泗王关进大牢的消息宛如一道惊天动地的惊雷,瞬间将整个金府炸得乱了套。 福寿阁中,金老太君瘫坐在太师椅上,满脸忧愁,眼神中充满了无助与恐惧。 她那双干枯如柴的双手不停地颤抖着,嘴里不停念叨着:“我的孙儿孙女啊,你们可千万不能有事,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金龙更是一脸凝重,眉头已经皱成‘川’字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他在屋内焦躁地来回踱步,心想着怎么家中会突然遭此劫难。 金龙思索良久之后,他咬咬牙语气坚定地说道:“母亲莫要担心,实在不行,明日我便亲自登门王府求临泗王放人。” 而候在一边的王氏看似满脸忧虑,实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她假惺惺地说道:“是啊主君,您可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乌儿和程娘子啊,老天保佑他们千万别有个三长两短。” 说着,她还真双手合十,一副虔心祈求上苍怜悯的样子,全身都是戏。 可实际上,她的心里早已暗自得意非凡:哼!抓得好,最好让那两个小杂种在牢里多受点苦头。 金凯看自己的娘如此说话,便也在一旁随声附和着。 他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是啊,父亲,只是这临泗王位高权重,安宁郡主又中毒昏迷不醒,恐怕不会轻易放人啊。” 然而他的心里却乐开了花,暗自盘算着:终于少了两个眼中钉肉中刺,往后这府中看谁还能跟我叫板。 金老太君和金龙的担忧溢于言表,母子二人双双叹气。 王氏也不闲着,突然煽风点火道:“不过程娘子也是,怎么会毒害郡主呢?真是造孽啊!” 金凯有样学样,接着附和道:“是啊,她一人遭殃,连累二弟还要连累我们全家!” 此话一出,金老太君瞬间坐不住了,她坚信自己认的干孙女是个品性纯良之人,万万不会毒害他人,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用拐杖击打着地板警告道:“休要胡言乱语,这其中定有隐情,先弄清楚事情再说吧!” 她猛地用拐杖重重击打地板,发出“咚咚”声响,声色俱厉地警告道:“都给我住口!休要在此胡言乱语。这其中定有隐情,先把来龙去脉弄清楚再下定论吧!” 此言一出,金凯无奈撇嘴,只好悻悻然闭上嘴巴,不敢再吐出半个字。 王氏则是半哄着解释道“老太君,您别生气,我们也是陈述事情,现在最要紧的是把他们救出来。” 平时金老太君最宝贝金乌这个孙子了,眼下确实得抓紧时间救人。 她看着金龙,叮嘱道:“阿龙,等天一亮你就去王府交涉此事,一定要保他们平安。” 金龙为了让金老太君放心,满口答应道“放心吧母亲,哪怕是要我卑躬屈膝,豁出这张老脸也在所不惜护他们安归来!” 这下金老太君才稍微满意地点了点头,但心中还是不免担心。 这福寿阁内,众人皆满面愁容,满心忧虑着金乌和程六初被关进大牢里的祸事,焦头烂额之际,根本没顾上府里还少了一个人的踪迹。 第120章 金纱纱为救人作出牺牲 『临泗王府内』 闺房里,安宁郡主正惬意地靠在软榻上,听着前来禀报的下人说自己的父王已经把程六初打入了大牢,脸上顿时绽放出得意的笑容。 她冷笑着说道:“哼,让她再嚣张,让她跟我抢心上人,这下可有她好受的了。” 话音刚落,绿娥匆匆跑来,焦急地说道:“郡主不好了,王爷连金二少爷也关进大牢了。” 安宁郡主一听,瞬间从软榻上弹起身来,脸色立刻大变。 她紧张地喊道:“什么?父王怎么连他也抓!” 随后她开始不停地抱怨起来:“父王真是糊涂,怎么能把他也抓了!” 安宁郡主在闺房内来回踱步,心急如焚,嘴里不停嘟囔着:“不行,我这就去找父王把他放了。” 说罢,她急匆匆地朝临泗王的书房走去。 刚到书房门口,安宁郡主便发现书房里似乎有一个女人在待着。 临泗王见状,脸色微变,连忙拉着安宁郡主走到书房门外的走廊处说话。 安宁郡主不解地问道:“父王这是为何?书房里有什么人不能让安宁知道的吗?” 临泗王眉头紧蹙,说道:“别多问,先说你的事,你的病好了?” 安宁郡主觉得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准备如实相告。 她娇嗔道:“父王我中毒之事是假装的,就是想让那个贱人一点颜色瞧瞧,谁让她跟我抢男人。” 临泗王无奈地摇摇头,又不得不宠着说:“你啊,一天到晚就知道瞎胡闹。” 安宁轻哼一声,拉着他的胳膊说:“哼,安宁还要问您怎么能把金乌也抓了呀?我的心可都系在他身上,父王这样做安宁会伤心死的。” 临泗王皱着眉头,厉声道:“他为那女子强出头,无视我王府的规矩,自然该罚!” 安宁郡主摇着他的胳膊,继续撒娇道:“父王,安宁求您了,您就放了他吧,至少别让他待在牢房里受苦。” 临泗王脸色稍有缓和,真是拿自己的女儿没办法,只能宠着。 “罢了罢了,看在你的份上,我且饶他这一回,但那女子你打算如何处置啊?” 安宁郡主心中一喜,连忙说道:“谢谢父亲,女儿就知道您最疼我了,那个贱人,我自然是要好好折磨她一番才放过她,这事就不劳烦父王操心啦。” …… 与此同时,呆坐在书房里的金纱纱,她眼神空洞泪水无声地顺着脸颊滑落。她的心仿佛被千万把利刃狠狠绞着,痛苦得无法呼吸。 可悲伤之余她隐约从屋外听到了临泗王和安宁郡主的交谈声。只言片语传入金纱纱的耳中,竟是关于自己的二哥哥和好姐妹被抓的消息。 金纱纱的身体猛地一颤,心头瞬间揪紧,担忧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她竖起耳朵努力想听清楚更多的内容,可声音却渐渐消失。 待他们在走廊里交谈完后,临泗王再次打开门稳步走回书房,一直在门后偷听金纱纱见状,只好佯装无事匆忙坐回原处。 此时临泗王的脸上带着一抹得意的神色,斜睨着角落里备受屈辱的金纱纱,冷冷地问道:“想好了吗?是否愿意嫁给本王?” 金纱纱缓缓抬起头,眼中的泪光还未消散,但神情却变得坚定起来。 她面无表情,冷冷地说道:“我可以嫁给你,但有条件交换,我刚才都听到了,你必须放了我关在大牢里的亲人朋友。” 临泗王冷哼一声,不屑地说:“你以为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 金纱纱紧紧攥着衣角,提高声音喊道:“若你不答应,我就算死也要把你谋权篡位的秘密闹得满城皆知,你也不想圣上对你有所猜忌吧。” 她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提高了声音,大声喊道:“今日你若不答应我所求之事,我便是拼上这条性命,也要将你谋权篡位的秘密宣扬得满城皆知!到那时圣上定会对你心生猜忌,你当真敢冒这个险吗?” ‘哐啷’一声,一个陶瓷茶碗被临泗王砸得粉碎。 他快步走上前,单手掐紧金纱纱的脖子压在榻上,愤怒吼道:“你个小妮子,竟然敢威胁本王!” 金纱纱的脖子被临泗王如铁钳般死死禁锢住,面对他的面目狰狞,她的眼神丝毫未有一点恐惧之色。 片刻后,临泗王终于舍得松开她。 随即他的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地坏笑:“好,本王可以答应你,但你若敢反悔,后果可不是你能承受的。” 金纱纱为了救出家人朋友,现在哪怕让她去死她都心甘情愿。 她目光坚定地回应道:“只要你信守承诺,我说到做到。” 临泗王斜睨着她,嘴角上扬勾起一抹邪魅。 “不过……,先让我看看你的诚意吧!” 说完,临泗王忽然张开了双臂,示意她过来再好好伺候自己一次。 金纱纱见状,身子一颤,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与屈辱,但为达目的她只能放下身段。 随即她缓缓扯开自己的遮羞布,如同失去灵魂的木偶,机械地走上前。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暧昧而压抑,两人很快便陷入了翻云覆雨的狂热之中。 …… 另一边,安宁郡主满心牵挂着心上人,连觉都舍不得睡,便匆匆赶往大牢处。 路上,她急切地吩咐下人:“快,把他从牢里接到客房里好好安置,不得有半分差错!” 随后下人听命行事,把金乌安排到客房休息,实际上也就是换了个舒服的地方继续关着。 驻足在牢房外的安宁郡主,看着金乌安然从牢里离开后,这才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向大牢内,她的脸上还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牢房内,程六初虚弱地蜷缩着身子在牢房的角落里,因还在生病的关系,已经昏睡过去。 突然,一桶冰冷刺骨的凉水猛地泼在她身上。 程六初在这强烈的刺激下,艰难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皮,意识逐渐恢复,但身体却依旧绵软无力。 此时,安宁郡主看她终于苏醒,脸上带着轻蔑的笑看着她。 她缓缓上前蹲下,用手微微发力捏着程六初的下巴,冷冷道:“本郡主都还没舍得睡,你就睡了,说你是乡野村姑真是抬举你,大祸临头还有闲心入眠做梦呢!” 第121章 千金散尽还复来 程六初因为身子虚弱乏力的关系,根本没有过多的心气跟她争辩,只是声音沙哑地说着:“我根本没在衣裳里下毒,是你有意陷害我吧?” 身边伺候安宁郡主的婢女绿娥见状,立刻走上前去给了程六初一记响亮的耳光。 绿娥瞪大双眼,恶狠狠地说道:“大胆刁民,竟然敢攀咬郡主,是活腻了吗!” 面对这种屈辱,程六初知道自己再辩解下去,也是无用功,只好沉默着不再说话。 安宁郡主看着程六初的惨状,嘴角上扬,甚是得意。 她冷笑道:“怎么不说话啦?哈哈哈~” 笑声停止,她又说道:“程六初这才刚刚开始,来人啊,把今日金府送来的马鞭拿来,让本郡主好好玩一玩这头倔驴。” 随后绿珠将马鞭呈上,递到安宁郡主的手中,她接过马鞭便毫不留情地朝程六初抽去。 程六初试图躲避,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声。 一夜过去,程六初已然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狼狈不堪。 安宁郡主则因玩得尽兴,终于舍得离去。 临了,她还吩咐身边的手下说:“去把那件破衣裳拿到她面前烧了,看着我就来气!” 手下遵命行事后,这下,她总算心满意足地离开牢房,回去舒舒服服地睡个安稳觉了。 另一边,金纱纱躺在书房的榻上一夜未曾合眼入睡,她的身旁是临泗王。 可她的眼神空洞无神,思绪仿若飘飞的蒲公英,不知去往何方。满心的屈辱与痛苦犹如层层厚布的乌云,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与他同床却异梦深深。 天刚刚亮起,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一名手下在书房门外禀报。 “禀报王爷,外头有人称有要紧事恳请您面见,还请王爷示下。” 临泗王听到通传得知是金龙来府上找他了,这才缓缓从榻上起身穿衣。 就在他准备起身离开时,金纱纱忽然紧紧抓住他的衣角,目光中满是急切与不安。 她颤抖着声音问道:“你答应我要放人的,什么时候去做?” 临泗王回头看了她一眼,说道:“我这就去安排,你放心吧。” 说完便匆匆离开…… 王府朱漆大门外,金龙神色焦灼,脚步不停急促徘徊,不时抬头望向府内,眼中满是迫切与不耐。 不一会后,侍卫才匆匆出来引领着他快步踏入王府内。 金龙一进前厅,便看见临泗王已然高坐在大堂之上。 金龙也不多寒暄了,直接开门见山。 他毕恭毕敬地哀求道:“小的求过王爷,可否开恩放了我的家人,无论什么条件只要金某能做到,皆可以答应!” 临泗王此刻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阴笑,他看着面前这位心急如焚的老人,心中暗自盘算着。 随后他轻咳一声,慢悠悠地说道:“此事没那么简单。我可以放人,既然你都那么说了,还需拿出足够的诚意来啊。” 临泗王虽然已经答应金纱纱放人,但面对金龙的苦苦哀求,他准备两家通杀,真是吃相难看! 金龙眉头紧皱,忙问道:“还请王爷明示,需要我等如何做?” 临泗王双手抱胸,眯起眼睛说道:“上次本王资金方面需要周转,你们金府才交了三十万黄金过来,这次我也不多要,你们再送同样的金额过来吧。另外,你以后还需为我办事,不得有半分违逆。否则,哼,你的家人可就回不去咯。” 金龙的脸色骤变,如此一来,自己府中的积蓄怕是要掏空大半,钱财乃身外物没好说可以继续挣,但后者的条件无非就是日后受制于人,这让他怎么甘心妥协。 他犹豫地说道:“王爷,您这要求未免太过苛刻了些!” 临泗王冷笑一声:“苛刻?在本王这里,可由不得你说不!” 金龙强压着怒火,再次哀求道:“王爷,还望您高抬贵手,放过我的家人。” 临泗王重重地拍了拍桌子,站起身来态度强硬地说道:“这事没得商量,就看你如何抉择了!” 此话一出,金龙思虑再三,一想到还被关押着的亲人不知是死是活,还有出门前金老太君的担忧的嘱托,毕竟救人要紧。 他深吸一口气,只好艰难地答应:“好,王爷,我答应您的条件。” 临泗王的脸上终于露出得意的笑容,满意地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那就请快些回去凑钱吧,令郎还在大牢里等着呢。” 金龙一听更是着急,他赶紧行礼告辞后便回府凑集金钱去了。 离开王府后,他一刻也不敢停歇,直奔向自己的钱庄调出大量黄金。 钱庄掌柜见他前来,赶忙恭敬相迎。金龙也不多言,只是低声交代几句,掌柜便匆匆引领他走进库房深处。 不多时,几个身强力壮的伙计小心翼翼地抬出几箱沉甸甸的箱子,金龙目光坚定地审视着这些箱子,确认无误后,大手一挥,示意启程折返王府救人。 当临泗王看到一箱箱的黄金摆在自己的眼前,便也超爽快答应放人。 …… 此时,金纱纱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她拖着疲惫的身躯站在王府门口,正目不转睛地看着金乌和程六初的身影上了金府的马车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视线中。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安心的神情。 一旁的临泗王看着面前受辱却仍坚强的金纱纱,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 “怎么样,本王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你准备什么时候嫁入王府?” 金纱纱闻言,刚放松了些的身子突然微微一颤。 她目光坚定地看向临泗王,说道:“王爷,您既已守信,那三日后便行礼成亲吧。” 临泗王轻轻挑眉,回道:“很好,不过我还是要劝你别再妄想耍什么花样,只要你嫁进王府来便是本王的侧王妃,好好准备,享受这荣华富贵吧。” 金纱纱脸上闪过一丝不屑,自己受辱还要嫁给仇人度过一生,想想以后的处境,她心中闪过无数的落寞。 她冷着脸,毫无感情地应道:“放心吧王爷,小女嫁入王府后定当尽心尽力伺候王爷。” 哈哈哈哈—— 随后临泗王得意起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响彻整个王府,而这个笑声在金纱纱耳边听来,是多么的讽刺难听。 紧随其后,金纱纱便被王府的人护送回了金府,准备着即将被临泗王迎娶她当侧王妃的安排。 …… 『金府』 当金乌和程六初被临泗王释放回府的消息传来,金老太君和王氏等人便急匆匆地赶到府门前迎接。 金龙人走在前头,后头则是金乌一点点的搀扶着虚弱的程六初走进家门。 金老太君站在府门口看见平安归来的二人,眼中含着泪花,拉着金乌、程六初二人的手。 她声音颤抖地说:“你们平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可把我这老婆子担心坏了。” 金龙在旁则是长舒一口气,脸上满是欣慰:“虽说救人花了点银钱,所幸能平安归来,这个祸事算是过去了。” 金乌看着家人,感慨道:“让大家为我们担惊受怕了,此番能回来,全靠父亲和祖母的支撑。” 程六初也说道:“是啊,好在都过去了。” 金老太君看着满身是伤的干孙女,心疼道:“怎么回事,王府的人为难你啦?” 昨夜,程六初被安宁郡主不停的抽打鞭子,疼晕过去了又被冷水泼醒,中途还把她扔到雪地里受冻,这一晚上没把她折磨得够呛。 现下她拖着满身是伤的身躯回来,终究是硬撑着。 这会子被老人家的一通关心下,她肚子里的委屈渐渐化作泪水。 “奶奶,我没事,您别担心了。” 话音刚落,程六初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虚弱的身体再也强撑不住,突然当众晕倒。 金乌紧紧抱住晕过去的程六初,满脸惊慌失措,他一把将她的身子离地抱起,焦急地喊道:“快,叫郎中!” 而在一旁,王氏看似焦急地说道:“哎呀,怎么晕倒了,凯儿别杵着了快请郎中到府中给程娘子看病吧!” 金凯也跟着应和:“是是是!孩儿这就去请。” 众人连忙护送程六初回房,一路上忙作一团。 待大家走后,王氏和金凯留在原地。 王氏翻了个白眼,恨恨地说道:“哼,真晦气!” 金凯撇撇嘴,附和道:“啧这二人命真大,怎么这么快就被放回来了,还害得家里平白无故花了那么多冤枉钱。” 接着,王氏冷脸吩咐身边的婢女茯苓说:“好啦,叫人去请郎中吧,还得继续演戏呢!” 茯苓听见吩咐,这才领命请郎中上门给程六初看病。 …… 『兰庭院内』 郎中给程六初看过病后,她已然苏醒,担心的众人关心几句后也各自回了自己的院中待着。 此刻温暖的闺房里,程六初的面色依旧有些苍白,金乌坐在床边正一点点给她的伤口上着疗伤的药膏。 “还疼吗?”金乌一边抹药,一边贴心地问道。 面对心上人的贴心照顾,她所有的疼痛都化为乌有。 程六初轻轻摇头说:“不疼!” 接着,她又说:“少熙,我们总算是逃过了一劫,可这次你爹为了救我们花了不少积蓄吧,如今账上的银钱少了,会不会对金府有影响?” 金乌想着钱没了可以再挣,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他紧紧拥着程六初,轻声安慰道:“莫怕,只要你能好起来,一切都还有希望。” 程六初听了眼眶泛红,顿时觉得只要有金乌陪在身边,她什么都不怕了。 她微微点头说:“嗯,以后我们一起努力。” 金乌轻抚着她的头发,眼神坚定:“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咱们一起度过难关。” 程六初依偎在他温暖的胸膛里,她越想越不对劲,此番安宁郡主定是有意为难自己,还连累了心爱之人陪自己坐牢。 可惜那件可以作为证据的衣裳已经被烧毁了,无凭无据便也无法申辩,程六初根本拿安宁郡主没办法。 她还是有些隐隐担心道,抬首望着金乌问道:“不过……,王府的人权势滔天,难道我们以后都要绕着他们走吗?” 金乌怕她担心,将她拥得更紧些,“放心吧,以后我定不会让小初受半分委屈。” 说完,金乌渐渐陷入沉默,确实这次是自己冲动在先,连累家人为他花了府中大半的积蓄救人。 他深知,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道里,无权无势就只能任人欺凌。自己所遭受的一切,不仅让家人受苦,更让心爱的人担惊受怕。 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壮大自己的实力,不再让这样的悲剧重演。只有自己有能力了,才能让心爱的人永远生活在无忧无虑的港湾里。 …… 『临泗王府内』 刚过巳时,安宁郡主补完觉醒来,便得知自己的父王没跟自己商量就把程六初放走了。 她顾不上吃午饭,便气势汹汹地闯进临泗王的书房理论一番。 她满脸怒容地喊道:“父王,您怎么能把那个贱人轻易放出大牢?” 临泗王正在书房里看着王府中的账目,看见安宁气冲冲的闯进来。 便皱了皱眉,无奈地说道:“安宁啊,这其中缘由复杂,你莫要这般冲动。” 此时,陆文楚刚好也来到书房外,他站走廊上听到屋内传来安宁郡主的叫嚷声,他的眉头微微一皱,犹豫着是否要进去劝解。 书房内,安宁郡主瞪大双眼,声音愈发尖锐。 “我不管,您再给安宁把她抓回来。” 临泗王连忙起身,走到安宁郡主身边。 他轻声哄道:“胡闹!这其中涉及到诸多利益权衡,父王也是为了王府的大局着想。” 安宁郡主别过头,冷哼一声:“我不管什么大局,她就不该被放出来!” 临泗王轻轻拍了拍安宁郡主的肩膀,耐心开解道:“我的好心肝,你先消消气,父王向你保证,以后不会让她再有机会威胁到你的。” 安宁郡主咬着嘴唇,依旧愤愤不平:“父王,您最好说到做到!” 说完她便从书房内负气离开,刚一踏出房门,安宁郡主便看见陆文楚正悠闲地站在走廊上笑嘻嘻的样子。 第122章 金纱纱被罚跪祠堂 顿时,她怒从心头起,想也不想便脱口骂道:“哼!陆文楚你笑什么笑!几日没出现在王府,可真会躲清闲!” 骂完,也不等陆文楚有何反应,她便头也不回地快步走了。 陆文楚最近没出现在王府里,是因为他忙着为临泗王招兵买马谋划大事,可一点也没有闲着。 多年以来的相处,他早已习惯了安宁郡主的刁蛮任性,根本没把她说的话放进心里,只是摇摇头后便转身走进了书房。 陆文楚轻轻合上房门,请安道:“见过义父!” 临泗王坐回书桌前,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文楚回来了啊,交代你办的事如何了?” 陆文楚上前一步,靠近临泗王,压低声音说道:“放心吧义父,已经在顺利进行了。” 临泗王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好极了,本王近日又多得了些银钱,简直天助我也。有了这笔钱,正好可以很好地继续巩固本王的军事实力。” 陆文楚拱手道:“如此甚好,只要军事实力足够强大,义父必能成功早日夺下大权。” 临泗王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不过得加快速度了,吩咐下去继续巩固势力,还有此事切不可走漏风声。” 陆文楚应道:“义父放心,孩儿明白。” 临泗王刚刚与他商议完正事,脸上还带着几分严肃。他轻抿了一口茶,缓缓放下茶杯。 “还有一件私事,需你去办。” 陆文楚微微躬身,恭敬问道:“义父但说无妨,孩儿定当竭力去办。” 临泗王目光深邃,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这就准备些聘礼马上送去金府,替本王上门提亲,本王要迎娶他家三小姐当侧王妃。” 陆文楚先是一脸惊讶又露出不易察觉的浅笑,想不到他自己不在京都城几天,居然错过了王府内这么多好戏码。 他忍不住问道:“义父,您要迎娶的是金府的三小姐金纱纱吗,为何这么突然呢?是计划里的一部分吗?” 临泗王眼中透露出狡黠,冷哼一声:“文楚深知我心,娶了她,本王便能更好地拿捏他们金府这颗棋子为我所用,这手到擒来的好事简直天助我也。” 陆文楚眉头微皱,不无担忧地说:“可是义父,金龙会同意吗?” 临泗王胸有成竹,大手一挥:“你只管准备好聘礼去金府提亲便是,剩下的事自会顺利进行。” 陆文楚虽心有疑虑,但也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只得应声道:“是,义父,孩儿这就去准备。” 陆文楚领了临泗王的吩咐后,便立刻着手安排聘礼的事宜。 他正忙得不可开交之时,吴仁神色匆匆地赶来,凑近陆文楚的耳边秘密禀报起来。 “少爷,您这几日不在王府,府中可是发生了不少大事。那安宁郡主设计陷害了程姑娘,致使她陷入困境,还有金乌为了救她竟也被王爷打入大牢。后来是金龙出钱救了人才被放出来的,最令人震惊的是,金府的三小姐还被王爷给侵犯了,所以王爷这才打算娶她。” 吴仁把临泗王府内这几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主子。陆文楚听后心中大惊,但很快脸上又露出一道耐人寻味的冷笑。 …… 『金府』 金纱纱神色黯然,脚步虚浮地被王府的人安然送回了家里。 她刚下马车走到府门口,满心以为会得到家人的关切,然而全家人都沉浸在各自的忙碌中,对她的一夜未归的事竟丝毫没有注意到。 就在金纱纱满心凄然之时; 王氏看到她的瞬间正愁心中的火气没处发,她执掌中馈多年,其他的人没发现金纱纱一夜未归,但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她眉头紧锁地看着失魂落魄的金纱纱,快步上前厉声道:“你这不知好歹的丫头,家里昨晚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一夜未归!到底野哪去了?” 对于王氏突如其来的责备,金纱纱低垂着头,默不作声。 王氏接着说:“还愣着干什么?敢如此没规矩快跟我去祠堂,好好跪着反省!” 说罢,便不由分说地将金纱纱押往祠堂。 若是换做以前,金纱纱是不会搭理她的,但现在她却默默地跟着王氏走向祠堂,只觉得自己是一棵无足轻重的小草,任谁都能踏上一脚。 …… 另一边的兰庭院内,程六初的屋内还弥漫着淡淡的药香,气氛显得格外静谧。 金乌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端着药碗,正准备喂程六初喝药。 就在这时,金纱纱的贴身婢女玫瑰急匆匆地迈着沉重的脚步跑了进来。 她面色慌张,喘着粗气地说道:“二少爷,不好了,三小姐被如夫人关在祠堂里罚跪了!” 金乌手中的药勺一顿,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和担忧。 程六初听闻,连忙说道:“怎么会这样,少熙你快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声音虽虚弱,心里脸上满是焦急。 金乌看着她,眼中有些犹豫,他放心不下程六初的身体。 程六初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轻轻推了推他:“我没事,你先去祠堂看看吧。” “好,我速去速回,你乖乖把药喝了知道吗” 金乌看她点头答应,这才放下药碗,起身快步朝祠堂的方向走去,边走边吩咐芍药在屋里好好照顾程六初。 昏暗的祠堂里,金纱纱孤零零地跪着。 她那瘦弱的身躯颤颤巍巍的,然而脸上却毫无表情。 祠堂外,如夫人王氏双手抱胸,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那笑容中充满了得逞后的快意。 这时,一旁的茯苓面露担忧,小心翼翼地说道:“如夫人,这般罚三小姐跪着,要是老太君和老爷他们知道了,会不会不妥啊?” 如夫人王氏轻蔑地瞥了一眼祠堂里的金纱纱,满不在乎地说道:“不打紧,他们现在为府里那些焦头烂额的事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无暇顾及这边。这小丫头,是时候该好好教训教训了!” 茯苓听了,不再吭声,只是在旁默默陪着。 王氏又吩咐道:“今这日头甚好,去,给我搬把椅子来,再端壶茶水。” 不一会儿,王氏悠然地坐在椅子上,轻抿一口茶水,目光斜睨着祠堂里跪着的金纱纱,眼神中满是幸灾乐祸。 第123章 陆文楚替临泗王上门提亲 金乌得知妹妹被王氏押去祠堂罚跪,立刻火急火燎地赶来。 他一脸怒容地冲到王氏面前,大声质问道:“如夫人,纱纱犯了何事,竟大冷天的让她跪在祠堂里受罚?” 如夫人王氏舒服地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抬起头,瞥了他一眼。 她冷冷地说道:“金纱纱一夜未归,一个黄花大闺女如此没有规矩,自然要受罚。” 金乌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为何会一夜未归?这其中必定有缘由,如夫人怎能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就罚她!” 王氏翘起嘴角,冷哼一声:“不管什么缘由,女子夜不归宿就是不成体统,这要是传出去,就算她的名声不要了,我们金府还要脸面呢。” 金乌一听此话脸色更是不好,他紧握着拳头,强忍着怒气说道:“无论如何,还请您把事情调查清楚再做处罚,这般随意,实在不公!” 祠堂里,金纱纱听到外面传来自己亲哥哥正在与王氏争辩的声音,她的心中不禁一暖。 但此刻膝盖处传来的疼痛,相较于昨晚所遭受的屈辱,竟被她全然忽略。 祠堂外,金乌还在跟王氏据理力争,气氛达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就在他们吵得不可开交之时,一个下人匆匆跑来禀报:“如夫人,二少爷,临泗王府那边来人了,老爷吩咐小的让您二位赶紧去大厅一起议事。” 金乌一听临泗王府的人来了立刻眉头紧皱,问道:“你可知王府来人究竟所为何事?” 下人一脸茫然,赶忙回答:“小的也不清楚,只看到临泗王府派来的人,领着好多聘礼上门。” 王氏一听,神色激动,忙道:“聘礼?看来是喜上眉梢的好事,说不定是看上咱们府里的哪位姑娘了。” 金乌冷哼一声:“如夫人莫要这般急着攀附,还不知是福是祸呢。” 王氏白了他一眼:“你这孩子,净说些丧气话,这等好事怎会是祸?” 金乌反驳道:“未明事由,怎好断言?还是先去大厅看个究竟吧。” 下人在一旁唯唯诺诺,谁也不敢得罪。 “是是是,那如夫人和二少爷,咱们赶紧过去吧,莫让老爷和王爷的人等久了。” 随后,金乌和王氏带着满心的困惑与揣测,快步朝着前厅走去。 王氏一路走来脚步匆匆,脸上堆砌着期待与兴奋的笑容,她时不时地整理自己的衣衫和发髻,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端庄得体。 金乌则神色凝重,他深知这突如其来的聘礼背后或许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目的,心中暗自警惕着思考应对之策。 二人终于抵达前厅,只见厅内整齐摆放着一箱又一箱精美的聘礼,让人不禁对这桩婚事充满了好奇与遐想。 堂上坐下之人正是陆文楚,不明所以的金乌,发现来府里下聘之人竟然是陆文楚的那一刻,他的内心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在内心思考着:怎么会是他?难道他喜欢小初,故意来横刀夺爱的? 金乌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手心里已满是汗水。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不行,我绝不能让他得逞。 金乌的眼神变得坚定而决然,心中已然做好了与陆文楚决斗的准备。 而金龙见人都已经到齐,微微皱眉目光落在陆文楚身上。 他缓缓开口问道:“今日陆公子带着这许多聘礼光临寒舍,敢问是求娶我家哪一位女儿?” 陆文楚微微一笑,恭敬地施了一礼,不紧不慢地回答:“世伯,您误会了,并非是陆某前来求娶,我是受义父临泗王所托,代他老人家来给您的女儿下聘的。”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王氏按捺不住,凑上前说道:“哟,这可真是桩大事!被王爷看上,这可是我们金府天大的福气!” 福气?但金龙可不是这么认为的。 他不禁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追问道:“哦?竟是临泗王求娶?不知他看中的是我哪个女儿?” 陆文楚依旧面带微笑,从容地说道:“义父心仪的是世伯府上的三小姐金纱纱,特命我前来下聘,以表诚意。” 金龙听后,眉头皱得更紧了,心中暗自思忖:近日才与王府结怨,为何他会突然求娶自己的女儿?这背后莫非有什么缘由? 而一旁的金乌也是一脸惊讶,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突如其来的聘礼竟然是为自己的妹妹而来。 他向前一步拱手行礼,神色坚定地说道:“父亲,此事万万不可答应!纱纱尚在年幼心性单纯,对这门婚事毫无准备。况且王府如此尊贵的门第,我们金府高攀不起啊。” 金龙点点头,刚想开口,却被陆文楚抢先一步开口。 只见他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说道:“金老爷、金兄莫急,王爷打算以侧王妃之礼求娶三小姐,日后她定能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还望你们慎重考虑这门亲事。” 金龙一脸为难不敢继续吱声,而金乌确切的相信这其中或许有未明的隐情,定不能仓促应下这门婚事。 金乌微微一笑,神色从容地说道:“多谢王府的美意,只是这荣华富贵虽好,却并非我妹妹心中所求。婚嫁之事,讲究的是二人情投意合、相知相伴。我妹妹生性单纯善良,并不适合嫁入王府,还望陆兄能理解好回去给临泗王禀明实情。” 陆文楚眉头一皱,没想到这门亲事还不能简单办下。 他直视金乌,语气略显凌厉地问道:“你这是想拒婚,得罪王府吗?” 随即金乌哈哈一笑,巧妙化解道:“哟,这可真是把我给吓到了。不过呢,要是因为害怕就把妹妹推进未知的火坑里受苦,那我这个当哥哥的以后睡觉都得做噩梦被妹妹追着打喽。” 陆文楚听出了金乌在故意与自己周旋,也随之邪魅一笑。 他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着金乌说道:“其实这桩婚事,还得问问三小姐本人的意思吧,说不定她乐意呢!” 这会,二人四目相对而立,彼此的眼神在空气中摩拳擦掌。陆文楚的眼神带着些许威胁与不容拒绝。而金乌也毫不退缩,强硬地迎上他的目光, 第124章 金纱纱的决定惊讶所有人 大厅里的气氛愈发变得紧张起来,就在这时,金纱纱突然踏入厅内。 她向众人大声说道:“我同意这桩婚事,我嫁!” 金乌转头看向她,满是惊讶与担忧:“纱纱,你不需要畏惧王府的权势草率答应的。” 金纱纱摇摇头,目光坚定道:“不,我已经决定好要嫁进王府,你们就不需要再多商议了。” 面对金纱纱突如其来的坚定,金乌的内心越发忐忑。他深知王府中的复杂情况,担心金纱纱嫁过去会遭受诸多委屈和磨难,可看她那副模样,又不知该如何劝阻。 而金龙现下确实是得罪不起临泗王,但他也怕女儿嫁进王府会受委屈。 他微微叹了口气,无奈地问道:“纱纱,你真决定了?” “嗯,爹爹,三日后便是吉日,速速准备婚嫁之事吧” 金龙和金乌一听金纱纱这么着急嫁进王府,神色紧张了起来。 金龙眉头紧蹙,着急地问道:“女儿,何故如此着急?这可是你一辈子的终身大事,马虎不得啊!” 金乌也满脸关切,面对妹妹的武断行事和着急,他不由的担心。 “纱纱,你确定自己不是冲动行事吗?” 金纱纱对二人的劝阻充耳不闻,一脸决然地大声说道:“父亲,二哥,别费力气继续劝阻了。就全当我在府中待腻了,想尽快逃离这个牢笼吧!” 金乌眉头一皱,有些愤慨:“你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自然,还请父亲家中为女儿速速准备婚嫁之事吧,三日后我便嫁进王府!”金纱纱面无表情的说完后,又看着陆文楚继续说道:“陆公子,这婚事我应下了,也请你回王府告诉王爷准备安心迎娶吧。” “好极了,有三小姐的同意,我想王爷会很高兴迎娶你进府的。” 说完,金纱纱也不想继续待在厅内,她衣袖决然,快速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陆文楚见事情已经办妥,也不多逗留在金府。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恭敬地行礼告辞。 刚走两步,他又回头看向金乌,说道:“对了,桌子上那个檀木盒子里装着上好的金疮药和去疤膏,听说程娘子受伤了,特意带来给她用的,请金兄代为转交。” 说完,不等金乌给反应,他便轻摇着手中的扇子,转身大步离去。 厅内一直没机会说上话的王氏,看着陆文楚在这大冬天里还摇着扇子,心里暗自嘀咕:“这人可真怪,大冷天的摇什么扇子。” 王氏再一看到那满满当当的众多聘礼,心头可惜临泗王求娶的不是自己的女儿,脸上开始露出了鄙夷的笑容。 “主君呀,看来家里以后有临泗王这棵大树靠着,家里的生意定能顺遂许多。” 金龙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重重地叹了口气,若有所思地说道:“这大树能不能靠得住还另外说,是福是祸还不一定。” 一旁的金乌开始陷入沉默,他的眉头紧锁。 他实在想不通,金纱纱不过是去了一趟王府赴宴,回来后竟会突然性情大变,还如此草率地决定嫁进王府。究竟在外遭遇了何事,能让一向乖巧的妹妹做出这般违逆常规的惊人之举? 金乌苦思冥想,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 『兰庭院内』 程六初懒着身子倚靠在床头,忧心忡忡地跟身旁伺候的芍药说话。 “也不知道纱纱在祠堂里有没有受苦,这天气又凉,真怕她跪坏身子。” 芍药赶忙宽慰道:“初小姐,您先别太担心,二少爷不是过去看了吗,兴许没有那么严重呢。” 程六初看着桌上还在盛开的红梅,继续唠叨:“还有啊,少熙的脾气倔,我真怕他跟王夫人起了冲突,到时候局面更难以收拾。” 芍药倒了一杯热茶递给程六初,安抚道:“您喝点茶顺顺心,二少爷向来做事自有章法,想来不会出大乱子的,说不定他等下就领着三小姐高高兴兴回来了。” 程六初叹了口气,接过茶水浅浅抿了一口,接着说道:“但愿如此吧,可我这心里不知怎的,总是七上八下的。” 芍药和声说道:“您还是多注意自己的身子吧,别太过操心了,事情或许没有您想的那么糟糕。” 程六初无奈地点点头,想想也只能如此了,希望一切安好吧,最近的祸事实在是接二连三的轰炸得她心力交瘁的。 这时,金乌终于匆匆回到程六初的闺房,他的脸上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神情。 程六初见他回来,便着急询问:“怎么了?看你这神色,可是纱纱出了什么事?” 金乌叹了口气,说道:“纱纱被罚跪祠堂的事已经告一段落,只是……” 金乌不知如何开口言明,程六初见他支吾半天不肯说话,不由跟着担心起来。 她迫切地追问道:“只是什么?你快说说呀。” 金乌坐到她的床边,平复了下心情,这才缓缓说道:“刚才陆文楚来府里了,是来替他的义父临泗王上门给纱纱提亲的。” 程六初一听,瞬间像被点燃的爆竹一般炸开了锅,这个意外来得也太突然了吧。 她的神情变得激动,大声说道:“什么?提亲?那你们答应这门亲事了?” 金乌无奈地摇摇头,说:“原本我已经和父亲商量好拒婚,可是纱纱自己却出来答应了。” “怎会如此?”程六初满脸的不相信,金乌在一旁摇头,叹气声更是加重了。 这时,福鼎端着药走到房门口处,听到屋内的二人在讨论金纱纱要嫁人这个消息。他脚步猛地一顿,脸上满是惊讶的神色,手中的药碗都差点拿不稳。 他在内心叫苦:三小姐怎么会答应?这不可能啊! 程六初想了想,觉得此事定有蹊跷。 “少熙,这件事不对劲,纱纱在此之前跟王府从无交集,怎么会突然就应下这门亲事呢?” 金乌皱着眉头回答:“我也不清楚具体情况,只知道陆文楚来的时候说得言辞凿凿,好像知道纱纱会同意提亲一样。” 程六初仍是一脸疑惑与震惊,喃喃自语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不行,我现在就去找纱纱问个清楚。” 金乌见状,赶忙安抚道:“别急别急,你吃药的时辰到了,喝了药后,我们再去找纱纱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吧。” 第125章 可是一切都晚了 这会,福鼎站在房门外脸色焦急,他一把将药递给了芍药后,便着急地离开了。 冬日的黄昏,夕阳柔和而温暖,透过稀薄的云层洒在小湖心上。 此时金纱纱缓缓地走进湖中的亭子,她倚坐在栏杆上,手中拿着鱼食慢慢地撒向湖中。 平静的湖面瞬间泛起层层涟漪,水里的小鱼儿纷纷聚拢过来争相抢夺着食物。 金纱纱望着欢快的鱼儿,眼神却是空洞的。连寒风吹起发丝也未察觉,只是机械式地偷喂着,她似乎想借此忘却心中的烦恼。 福鼎得知金纱纱亲口答应嫁进王府后,心急如焚地跑来小湖心找到她,他快步走进湖心亭,望着她的背影却不知如何开口。 而还在喂鱼的金纱纱已经察觉到他在身后陪着,但也没有张嘴说话。 此时,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给周围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 福鼎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与不安,率先打破了沉默。 “三小姐,我听说你要嫁给临泗王,这是真的吗?” 金纱纱没有回头,依然在看着湖中的风景,语气淡淡地说道:“没错,是真的。” 福鼎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他紧紧地盯着她的背影,声音有些颤抖地问:“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要嫁给他?” 金纱纱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很快又收了回去,她缓缓放下手中的鱼食盒,面无表情地起身转过来看着福鼎。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只不过是命运的安排,而且我也到了该婚嫁的年岁。” 福鼎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他上前一步问道:“那我们之间算什么?你难道不清楚我一直都喜欢你吗?” 金纱纱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讶,随后又转为无奈。她当然知道福鼎的心意,同样,她也喜欢着福鼎。二人虽早已彼此喜欢,但都没有直接捅破最后的窗户纸相处,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她淡淡地讲道:“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 福鼎突然握住她的肩膀,急切地问:“那你喜欢过我吗?哪怕是一点点?” 金纱纱轻轻地推开他的手,眼中闪过一丝无情。 她既违心又狠心地说道:“曾经喜欢过吧,但那又怎样,之前只不过是我贪图一时新鲜,我现在已经想明白了,我们身份有别,根本不是一路人。能嫁给临泗王,就是我最好的归宿。” 福鼎的眼神渐渐黯淡下来,失落地说:“你的意思是,我不配吗?” 金纱纱再次转过头拿起鱼食投喂到湖里,沉默着没有再继续说话,但此时的湖心亭内无声胜有声。 福鼎终于明白金纱纱的绝情,随之他自己的心也彻底破碎了。 他看着金纱纱的背影,轻声说道:“好吧,是福鼎一直以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我不会再打扰你,最后祝三小姐幸福。” 说完,福鼎便伤心地离开湖心亭,只留下金纱纱一个人在原地待着。 而此刻的金纱纱望着远处的天空,泪水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随后顺着脸颊滴落在湖面上,仿佛那就是她破碎的心。 良久之后,她颤抖着声音喃喃自语道:“我这不洁之身,如何能配得上你的爱?” 她想起福鼎的温柔与深情,愈发觉得自己是如此的不堪。那曾经遭受过的屈辱和伤害,如同沉重的枷锁,让她无法抬起头去正视福鼎的爱。 晚饭时分,天色已暗,金府内华灯初上。 金纱纱在小湖心待够了,便缓缓踱步回到自己的闺房。 她刚踏进房内,却发现金乌和程六初正笑意盈盈地等待着,桌上还摆满了丰盛的菜肴。 柔和的烛火轻柔地映照在他们满含期待的脸上,仿若在殷切地等候着金纱纱一起来开启这顿晚饭。 “纱纱回来啦!” 程六初看见金纱纱回来,立马上前拉着她到桌前坐下。 她满脸笑容地说道:“快坐快坐,今儿特意做了些你爱吃的。你看有红烧鱼、糖醋排骨、还有你最爱喝的羊羹,一定饿坏了吧,快用饭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动手舀了一碗羊羹递到金纱纱面前。然而,金纱纱却没有作出任何回应。 金纱纱望着眼前的这些美味佳肴,竟然提不起丝毫食欲,要知道,她曾经可是一个对美食毫无抵抗力的吃货。 程六初瞧她毫无回应,赶忙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排骨置于她碗中,同时将筷子递到她手里。 金纱纱接过筷子,又放下说:“我不饿,你们把东西都撤了吧。” 程六初见状,又一次端起羊羹,轻声哄着她说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不管有啥不开心的事,等吃完饭,都会过去的。” 过去?这话一出,金纱纱那黯然神伤的内心已然成为了一条死胡同,她认定自己再也过不去了。 这时,她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突然变得不对劲,情绪十分激动地说道:“我说了,不吃不吃,听不懂吗?” 说完,她猛地一挥手,将程六初手中的羊羹用力甩开。 羊羹瞬间撒落,滚烫的羊羹恰好溅到程六初的手上,把她烫得“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金乌看见程六初被烫伤,顿时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与愤怒。 他立刻快步走到程六初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和责备:“怎么这么不小心?” 看着程六初被烫伤的部位,金乌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满是担忧与自责,仿佛受伤的是他自己。 程六初瞥了一眼金纱纱,又回头看向金乌说道:“我没事!不要紧的,先吃饭吧。” “还说没事,都红了,我帮你吹吹!”他小心翼翼地捧着程六初的手,轻轻吹着,试图缓解她的疼痛,动作轻柔而专注,与他脸上的怒色形成鲜明对比。 随后,金乌猛地转身,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寒意,朝着金纱纱的方向望去,声音冰冷地说着。 “金纱纱,你太过分了!” “既然不愿意吃,那便算了!” 金纱纱听到金乌的斥责,原本激动的情绪瞬间化为乌有,脸上立刻露出了愧疚之色。 第126章 初心绣衣坊出事了 金纱纱的嘴唇微微颤抖,目光中充满了懊悔。 她喃喃说道:“二哥,我……我不是故意的,小初初你的手不要紧吧?” 金乌冷着脸,说道:“金纱纱我不管你发生了什么事,就不应该拿旁人撒气!”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怒气,让屋内的空气似乎都凝结了起来。 紧接着,金乌又迅速回过头来,温柔地看向程六初。 “走,我先带你去处理下伤口。” 程六初忍着疼痛,刚走到房门口,回过头来安慰金纱纱。 “纱纱你别多想,乖乖吃饭,我没事的。” 说完,金乌继续拉着程六初赶紧往外走,剩下金纱纱留在原地不知所措。 待他们都离开后,金纱纱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一桌子饭菜。 原本的愤怒与执拗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内疚。 “我是不是过分了?” 她眼神黯淡,声音颤抖地问着身旁伺候的婢女玫瑰。 “小姐您定是心情不好才这样的,不过……” 婢女玫瑰支支吾吾的,犹豫了片刻后,最终还是小声相告。 “这羊羹还是初小姐亲手做的,特意叫厨子教了她烹饪的方法,而且初小姐现在还生着病没好全呢。” 金纱纱听了,心中更是充满了惭愧,泪水直在眼眶中打转。 她喃喃自语道:“我怎么能这样对她,我真是太不懂事了。” 一旁的玫瑰见她如此,赶忙安慰。 “小姐,您别太自责了,初小姐向来心善不会怪您的,说不定这会儿她都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了。” 金纱纱深知自己现在的状况已经自顾不暇,从而殃及池鱼。她在心中暗下定决心,出嫁之前,无论程六初有没有生气,一定要向她诚恳地道个歉。 …… 第二日清晨,冬日的暖阳透过窗户洒在桌上,程六初正独自一人在房中安心地用着早饭。 突然,“吱呀”一声。 房门被猛地推开,玉莲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她脸色煞白,气喘吁吁地说:“不好了小初,初心绣衣坊那边出事了,你赶紧随我去一趟。” 程六初闻言,心中一惊,立刻放下手中的碗筷。 她站起身来焦急地问道:“可是出什么大事了?” 玉莲顾不上许多,连忙拉着她往外走。 “我也不太清楚具体情况,只听说有好多客人围在店门口,吵吵嚷嚷的。” “好像是因为前些日子安宁郡主中毒那件事,和咱们绣衣坊扯上关系了。” 程六初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她深知此事非同小可,若是处理不好,不仅会影响绣衣坊的声誉,还可能会给自己招来大麻烦。 两人匆匆赶到初心绣衣坊铺,只见店门口围了一大群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情绪十分激动。 程六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走上前去,试图安抚众人的情绪。 她面带微笑,声音温和地说道:“各位!先别着急,咱们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可以慢慢弄清楚。” 这时,一位穿着华丽的夫人指着程六初大声指责。 “还要清楚什么?” “安宁郡主就是穿了你家做的衣裳就中毒了,你们初心绣衣坊到底安的什么心?” 闻言,程六初心头一紧,思绪瞬间飘回到与安宁郡主的过往。 那衣裳无论是从剪裁还是到制作都是自己一人独立完成,送进临泗王府前根本没有假手于人。 若不是安宁郡主有意刁难,便是其他人栽赃嫁祸给自己。 这时,另一位年轻的姑娘也附和道:“就是,谁知道你们用的是什么料子,是不是故意害人性命!” 人群中又有一个大娘喊道:“今天你们绣衣坊必须给一个说法,不然这事我们没完!” 紧接着,又有人突然说道:“听说前阵子你还被抓进王府大牢了,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什么猫腻!” 群众们一听,更加不买账了。 程六初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仍保持着冷静。 “各位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彻查此事,如果真是我们绣衣坊的问题,一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我们初心绣衣坊自开店以来都是以诚信为本,绝不会做出有害大家的事。” “而且,我现在能安然待在这跟你们说话,更能说明王府把我抓进大牢里纯属是误会啊。” 说着,程六初向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 可众人并不买账,依然不依不饶的叫嚣着。 一位老者突然开口说道:“说得轻巧,安宁郡主的身份何等尊贵,出了这事,你们绣衣坊能担得起责任吗?” 程六初以诚恳解决问题的态度一一回答。 “大家先别激动,事情未明,不能妄下定论。我以自己的人格担保,不推脱责任。” “请大家给机会我找出真相,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程六初诚恳道歉后,群众们的反应各不相同。 这时有一个群众还在继续纠缠,怒声嚷道:“光说这些有什么用?得拿出证据来证明你们绣衣坊的清白啊!” 还有些群众则摇了摇头,转身准备离开,嘴里嘟囔着:“看她怎么解决吧,解决不好,这店以后也别想再开了。” 还有几个热心的群众走上前来,对程六初说:“程掌柜,你要是真无辜,就得赶紧查清楚,可不能让自己吃了哑巴亏。” 观望的人群里有人依旧半信半疑的,有的则是沉默不语,也有人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声音也不再那么激动,想继续看程六初接下来如何处理此事。 程六初看着依旧情绪难平的群众,深吸一口气。 她郑重其事地说道:“谢谢大家的体谅,也希望大家能理解,请再给我三日时间,我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不然我们绣衣坊就此关店,这下大家可否愿意了?” 群众们听了,面面相觑,虽然仍心有不甘,但也知道此刻逼迫太紧也无济于事。 那位穿着华丽的夫人又站出来说道:“那好,我们便等你三日,看你到时如何用行动说话。” 此言一出,群众纷纷发表言论警告着。 “罢了罢了,就给她三天时间吧。” “哼,三日后不给个明确的交代,你们绣衣坊就等着关张倒闭吧。” …… 第127章 时间紧,任务重 随着群众们渐渐散去,喧闹的绣衣坊门口终于恢复了些许平静。 程六初终于松了一口气,转身与玉莲一同走进铺子里。 绣衣坊内气氛凝重,玉莲拉着程六初的手,一脸忧心忡忡。 “小初,这可怎么办啊?” 程六初的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到底会是谁这么狠心要陷害自己。这绣衣坊才开张不久,绝不能就这么轻易就毁在她自己手里。 她一脸严肃,回应道:“此事定有蹊跷,咱们得尽快查出真相,或许可以先从给安宁郡主做衣裳的那批布料入手,看看是不是料子有问题。” 玉莲提议道:“那小初,咱们赶紧去仓库里搬出布料一一检查吧。” 程六初点头道:“好,咱们抓紧时间。” 说着,玉莲突然看向她,眼中满是关切。 “对了,你这身子还病着,能撑得住吗?” 程六初不禁为绣衣坊的未来深感担忧,顾不上自己还病着。 “我无妨的玉莲姐姐,如今时间紧,任务重,尽快查出真相才是重中之重。” 时间迫在眉睫,横竖现在绣衣坊里没有生意开张,今天就把这一件事干好就行! 随后,程六初将曾经给安宁郡主做过衣裳所有用过的布料一摞一摞地搬了出来,整齐地摆放在桌上。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每一寸布料,目光专注而犀利,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 玉莲在一旁帮忙,两人时而交换眼神,时而低声交流。程六初仔细地查看布料的纹理、色泽,甚至凑近闻其气味。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店铺里安静得只听得见她们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终于,程六初直起身子,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我这边没有发现任何异样。玉莲姐姐,你那边怎样?” 玉莲也跟着检查完最后一块布料,同样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这边也没有问题。” “既然这些布料没问题,难道问题出在其他地方?” 程六初轻咬嘴唇,思索片刻后回应道:“既然不是我们绣衣坊的问题,那问题肯定是出在王府身上。” 玉莲微微皱眉,“小初你的意思是安宁郡主故意在衣裳上动了手脚?” 程六初若有所思,喃喃自语:“很有这个可能,不过……口说无凭。” 玉莲一脸激动,提议道:“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去王府去找那个郡主讨个说法去。” “来不及了,衣裳已经被她烧了,唯一的证据已经没有,她不会承认的。” 没有证据,安宁郡主不会轻易承认自己做了坏事的,直接上门讨说法是没有用的。 “这……”玉莲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小初,我一直觉得那安宁郡主中毒之事必有蹊跷,或许我们可以找到那个帮她治病的大夫问问,看能不能找出是何缘由。” “又或者,咱们偷偷潜入王府中,打听打听,看看有什么线索可取。”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程六初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玉莲姐姐,你说得对,我这就去找那个大夫问清楚。” 程六初为了找到给安宁郡主中毒那日给她看病的大夫,可谓是费尽周折。 整个下午,她先是在街头巷尾逢人便问,却屡屡碰壁,得到的不是茫然的摇头,就是含糊不清的指向。 她那原本明亮的眼眸中逐渐布满层层乌云,但她并未放弃。 终于,在打更的更夫那里,好不容易从他口中得知了是哪一家药铺的大夫给安宁郡主上门瞧的病。 她满心焦急地赶到大夫的所在地,连气都没来得及喘匀,一见面便迫不及待地询问情况。 “大夫,请问您去临泗王府给安宁郡主看病那日,您可知她是因何中毒的?” 大夫一脸为难,深深拱了拱手向她说明缘由。 “姑娘,安宁郡主确实中毒不假,可她中的究竟是什么毒,老夫实在是说不清楚啊。” “老夫行医数十载,也从未见过如此蹊跷的毒症。” 程六初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追问:“怎么会这样?连身为大夫的您也无法判断吗?” 她的声音因为焦急而变得尖锐,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攥在一起。 大夫无奈地叹了口气,额头上的皱纹显得更深了。 “姑娘,老夫医术有限,实在惭愧啊。” “据老夫所知,最后还是安宁郡主用了自己府内珍藏的解毒丹才解了毒痊愈的。” 程六初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她开始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这可如何是好……” 她的目光变得有些迷离,呆呆地站在原地,半晌回不过神来。 …… 待程六初满心疑虑地离开药铺后,没过多久,从药铺的后堂缓缓走出一个人,那人正是郡主的贴身婢女绿珠。 她面带得意之色,看着大夫轻声说道:“做得很好,这是我家郡主赏给你的。” 说着,绿珠将一袋银子递给了大夫。 大夫接过银子,心中一阵窃喜,却又有些惶恐的陪笑着。 “谢过安宁郡主赏赐,多亏了您的指点,我才能如此顺利蒙混过关。” 绿珠微微点头,心里想着:这大夫还算识趣,只要他不乱说话,自家郡主也能少些麻烦。 “此事至关重要,之后你可得把嘴给我闭紧了,要是走漏了风声,你知道后果的。”她一脸严肃地叮嘱道。 大夫连忙应道:“那是自然,我心里有数,您放心便是,也请郡主安心。” “很好!” 绿珠不再多言,转身快步离开,匆匆赶回临泗王府给安宁郡主复命去了。 …… 『临泗王府内』 闺房中,安宁郡主正惬意地坐在软榻上逗着鸟笼里的鹦鹉。 此时绿珠从外赶回,她微微欠身行礼。 “郡主,一切都按您的吩咐办好了,那大夫收了银子,也应下会守口如瓶。” 安宁郡主听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得意的笑容。 “哼,我就知道那个贱人定会去调查,幸好我早有准备,留了一手。” 绿珠谄媚地附和道:“郡主英明,果然料事如神。” 安宁郡主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她可不是个善茬。你再继续派人盯紧她的动向,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是,郡主放心,属下一定盯紧。” 第128章 步步紧逼 安宁郡主皱了皱眉头,思索片刻后,眼中露出一丝决绝。 “若她还是不肯罢休,逼得太紧,那也别怪本郡主不客气。” “实在不行,就干票大的,找人放火烧了她的绣衣坊,到时候看她还能如何嚣张。” 绿珠听后,心中一惊,但还是立刻应道:“是,属下明白。” 这时鸟笼传来叫声:郡主英明!郡主英明! 随着鹦鹉学舌,安宁郡主被逗得哈哈大笑!那得意的神情,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 早在刚刚,程六初假意离开药铺后,便吩咐玉莲躲在药铺对面的街角,眼睛紧紧地盯着药铺门口。 果然发现安宁郡主的婢女绿珠从药铺中匆匆走出,玉莲看见婢女左右张望了一番后,便快步朝着王府的方向走去。 随后玉莲小心翼翼地跟在她的后头,保持着一段距离,直到看着那婢女绿珠进了王府,才转身离去。 玉莲回到初心绣衣坊,便一把拉住程六初,告诉她实情。 “小初,我都看见了,那安宁郡主的贴身婢女从药铺出来后直接回了临泗王府。” 程六初微微皱眉,问道:“可看清了?” 玉莲连连点头,十分笃定。 “千真万确,我一直盯着呢。” “我在那儿等了半天,亲眼看到那个婢女给了大夫一袋银子,还秘密地说了好一会话,看来那家药铺的大夫嘴里没一句实话。” 程六初听后,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哼,我就知道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玉莲发现事情并不简单,开始替绣衣坊鸣不平。 “这安宁郡主为达到目的,还真是不择手段。” “小初,还是你想得周到,提前就猜到这大夫可能有问题,安排我偷偷盯着是有用的。” 程六初轻轻拍了拍姐妹的手,“这下就好办了,我们只需要从安宁郡主的身边入手,定能很快查出真相。” 玉莲用力地点了点头:“嗯,小初你说得对,可是该怎么着手调查呢?” 程六初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此时的临泗王府确实不是我们能轻易进出的,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小初你的意思是?” 此次遭遇安宁郡主的陷害,程六初得想个周全之策来进行反击。 她皱着眉头,神色严肃地说道:“请君入瓮!” “我打算故意放出消息,说我因被陷害心灰意冷,打算放弃追究此事,先麻痹安宁郡主。” 玉莲突然眼睛一亮,兴奋地点头。 “此计甚好,这样一来安宁郡主那边便会放松警惕,那下一步我们该怎么继续?” 程六初目光中透着一丝狡黠,心中已经默默盘算好接下来的计划。 “下一步便是演一出龙凤戏,向安宁郡主传递假消息的信号,就说有不利于她的证据被藏在某个地方,诱导她前去销毁或查看。” 玉莲满脸钦佩,竖起大拇指夸赞。 “小初没想到你还挺有一套的,这样我们就可以守株待兔,抓她个现行。不过,这个戏怎么演才合适呢?” “玉莲姐姐你听我说,到时候我们就这样……” 就这样,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二人开始紧锣密鼓地商量起明天的计划,决心一定要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还成初心绣衣坊一个清白。 …… 『北郊马场』 翌日上午,暖阳洒在马场上,安宁郡主裹着厚厚的披风,带着几个随从走进马场。 她的眼神在马厩里来回巡视,接着走到一匹白色的骏马前,伸出纤手轻轻抚摸着马脖子。 她对一旁的马夫说道:“上次那匹马太不听话了,这次我要挑匹好马。” 马夫点头哈腰,忙道:“郡主请放心,这匹骏马可是咱们这马场里最温顺的了。” 安宁郡主微微抬手,“那今日本郡主便骑它吧。” 随后,马夫将俊马套上马鞍,从马厩里牵出来供安宁郡主骑行玩乐。 安宁郡主一个帅气翻身上马,轻轻夹了夹马腹,骏马开始慢慢跑起来。她在马场里转了几圈,感受着马儿的平稳。 突然,安宁郡主看到远处有一匹黑马,马夫正牵着它在马厩前踱步。 她突然眼神一亮,指着那匹马说:“这匹马虽然温顺,但骑着太没意思了,那匹黑马看着不错,把它牵过来。” 马夫听命,赶忙把黑马牵到她的面前。 安宁郡主看着眼前这匹黑马,眼中露出满意的神色。 她伸手摸了摸马脖子,说:“这匹马看起来很精神,应该能好好驾驭。”说完,她便换了匹马,重新骑上。 安宁郡主骑着这匹黑马在马场驰骋了好一会儿,累得气喘吁吁,随后径直来到休息棚。 她坐在椅子上,优雅地接过婢女手中准备好的手帕轻拭着额头的汗水。 这时,马场的小工端着茶水匆匆走来,谁知一个不小心,茶水竟然泼到了她的身上。 安宁郡主瞬间脸色一沉,眉头皱起,眼中满是愤怒。 小工吓得脸色苍白,连连道歉:“郡主恕罪,小的不是故意的,求郡主饶了我吧。” 安宁郡主咬着牙,强忍着怒火说道:“罢了,本郡主今日心情好,就不与你计较。” 小工为了弥补歉意,建议道:“谢郡主开恩,不如郡主移驾到内场的房间先更衣吧。” “也好,带路吧!” 安宁郡主看着满身的茶水渍,轻叹一声,不得不起身,前往马场里的房间更衣。 房间里她屏退左右,只留下婢女绿珠帮她更衣,她将被淋湿的衣服脱下,换上干净的衣服。 就在这时,她刚好听到房外传来两个熟悉的声音。 她轻轻地将房门微微打开一条缝隙,透过那窄窄的门缝,看到站在外面的正是金乌和程六初二人。 门外的二人正有说有笑的,让安宁郡主不得不多留意观察。 只见金乌面带微笑,眼神中透着兴奋,说道:“小初,最近马场里进了几匹好马,我带你去挑一挑。” 程六初低垂着眼帘,满脸愁容。 “少熙,可是我今日不想骑马。” 金乌轻轻拍了拍程六初的肩膀,耐心劝道:“来都来了,就当散散心吧。” 程六初咬了咬嘴唇,面露难色,犹犹豫豫地说道:“可是……” 第129章 请郡入瓮 金乌打断了她的担心,搭着她的肩膀继续耐心劝慰着心上人。 “小初,别可是了,今日我是来带你骑马的,你本该开心才对,干嘛那么烦心呀?”金乌微微歪着头,目光中满是温柔。 程六初眉头紧皱,深深叹了口气。 “唉,可是绣衣坊的生意就快黄了,能不烦吗?” 此时她的眉头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眼神中尽是忧愁和焦虑,双手还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 安宁郡主在屋里,瞧见屋外那腻歪的二人,脸上瞬间泛起一丝不悦,心里像被打翻了醋坛子,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她紧咬着嘴唇,眼里怒火中烧,嘴里还小声嘀咕着:“果然贱人就是矫情!” 刚说完,她气冲冲地想要推开房门出去打断二人。 “小初小初,绣衣坊有好消息啦!” 就在这时,玉莲突然闯入大家的视线,安宁郡主心中一惊,只好迅速收回了即将推出去的手,躲在屋里继续观察着他们。 程六初看玉莲急匆匆地跑来到马场,迫切地问道“什么好消息,玉莲姐姐你快说说!” 玉莲一脸激动地说:“小初,大喜讯啊!” “终于找到了一个证人,他的手中掌握着极为有利的证据,足以证实你给安宁郡主下毒之事是被人恶意诬陷的。” 程六初听闻,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她兴奋地说道:“太好了!这样我们绣衣坊就有救了!” 同时,金乌也透露着急切眼神,问道:“那证人现在在哪?” 玉莲赶忙回道:“就在十里外的一座土地庙,我已经安排人看着了,你们赶紧去了解真相吧!” 金乌和程六初对视一眼,立刻随着玉莲带路朝着土地庙的方向奔去。 …… 等屋外的三人离开后,躲在房中的安宁郡主一听,顿时脸色煞白。 “大事不妙!走,我们也跟上去。”她心急如焚,立刻起身欲往土地庙去。 此时,一旁贴身伺候的婢女绿珠却一把拉住她。 “郡主,此事有些不对劲啊。您不能贸然前往,万一他们有诈,那可就危险了。” 安宁郡主一听此话不无道理,思索片刻后才做出决定。 “绿珠还好有你提醒本郡主,我确实不宜涉险。” “吩咐下去找个机灵的人快一步去到土地庙,先下手为强,绝不能让那证人有开口说话的机会。” 绿珠点头回应:“遵命郡主,奴婢这就速去安排,绝不会出差错!” 随后,绿珠召来一个手下,便派他前往土地庙小心行事。 临了,她还严厉地叮嘱道:“你务必要赶在他们之前到达土地庙,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不能让那证人开口,明白吗?” 手下果断应是,便迅速离去。 …… 不一会后,此时昏暗的城隍庙中,一个头戴白布斗笠的女子静静地伫立着,她的身影在昏黄的日光中显得神秘而莫测。 女子心中暗自思忖:应该快到了,但愿一切顺利。 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黑衣人悄悄地一点点靠近她。 就在这时,黑衣人即将拔剑的瞬间,女子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 她猛地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使出一个阴招,只见她迅速地将手中的白瓶打开,朝着黑衣人用力一挥。 刹那间,白瓶洒出的迷魂药粉末弥漫开来,黑衣人来不及躲闪,当场昏倒在地。 女子看见黑衣人中招,随即踢了一脚黑衣人,拍拍手说道:“哼!让你偷袭我!” 女子缓缓脱下斗笠,露出的真面目竟是玉莲伪装的。 这时,从城隍庙的神像后面走出了两个人,正是程六初和金乌。 金乌看着地上昏倒的黑衣人,说道:“没想到鱼儿真的上钩了。” 他们三人昨晚得知安宁郡主今日会到马场散心,所以精心设了这个‘请君入瓮’的把戏,就想看看安宁郡主会不会上当,显然她还是太小心了,竟然只派了一个手下过来暗杀证人而已。 “不过,大鱼没来,只来了一个小虾米。” 程六初不大满意这个结果,显然这还离真相差一步。 玉莲轻轻点头道:“这安宁郡主太狡猾了!” 闻言,金乌神色凝重地上前蹲下,小心翼翼地拉开黑衣人的蒙面布。 程六初看着这张有些眼熟的脸,脱口而出:“这人我记得,是安宁郡主平时出行时驾马车的车夫。” 玉莲问道:“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程六初则目光狡黠,右手轻托下巴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既然鱼儿不来,我们就去捕鱼。” …… 『临泗王府内』 安宁郡主早已回到王府中,正悠然地待在房中专注地练着书法,一笔一划,尽显从容。 此时,一个下人神色慌张,匆匆忙忙地跑来。 “郡主,不好了!那程娘子和金二公子一同押着车夫跑到王府来质问了!” 安宁郡主手一抖,一滴墨汁滴落在宣纸上,破坏了原本完美的字迹。 她眉头紧皱,面露不悦,将毛笔重重地搁在笔架上。 “慌什么!害本郡主写的字都白瞎了。” 她继续怒喝道:“来人啊,把这个不长眼的东西拉出去抽二十鞭。” 说这个下人倒霉是真倒霉,安宁郡主的火已经迁怒到他身上了。连下人自己也没想到,平白无故竟然惹来了祸事。 这时婢女绿珠贴心递上了手帕给安宁郡主擦手,她怯懦懦地说道:“郡主息怒,先擦擦手吧。” “你也是,怎么派了个蠢货过去!” 说着,安宁郡主将擦过手的手帕一把甩到绿珠的脸上,以此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婢女绿珠闻言,瞬间被吓得膝盖一软,马上跪倒在地,似乎在领罚。 “奴婢该死!请郡主责罚!” 安宁郡主一时间怒火难抑,但也没有继续发脾气,而是思考着接下来怎么办。 这时另一个婢女绿娥见状,倒了一杯热茶奉上。 “郡主莫气坏了身子,恐怕他们来势汹汹,我们得想好对策才是!” 安宁郡主接过茶水抿了一口,缓缓说道:“你且说说,他们可能会如何质问本郡主?” 婢女绿娥定了定神,仔细分析道:“依奴婢看,他们定会拿车夫之事大做文章,指责郡主您暗中指使。” 安宁郡主冷哼一声:“哼,本郡主金枝玉叶,他们又能奈我如何?” 第130章 安宁郡主金蝉脱壳 婢女绿娥赶忙献计:“郡主,不如我们装作不知,就说这车夫是私自行动,与您无关。” 安宁郡主还是有些担心,“这能行吗?” “放心吧郡主,只要用他的家人要挟,便能拿捏车夫继续为我们所用。” 绿娥觉得是人就会有弱点,如果暗暗拿车夫在意的亲人做要挟,车夫自然会看懂眼色乖乖听话行事。 安宁郡主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嗯,此计甚好。就这么着,等下与他们对峙,我们就以不变应万变,看他们拿本郡主怎么办!” 随后,安宁郡主整了整衣衫,从容地说道:“绿珠绿娥随本郡主去好好会会他们。” “是!郡主。” 二人听命紧随其后,一同朝着前厅走去。 …… 王府的前厅内,程六初和金乌面色严肃并肩而立。他们的脚下,是刚刚那个黑衣人车夫。他正被五花大绑,低垂着头跪倒在地等候发落。 前厅的气氛因此变得紧张而压抑,二人只等安宁郡主前来对质。 就在这时,安宁郡主在众多下人的簇拥下终于走来。 她一脸高傲,眼神轻蔑地扫视众人,最后落在了被绑着的车夫身上。 “哟,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金乌向前一步,义正言辞地说道:“见过郡主,也不多寒暄了,您的车夫试图谋害我们,不知郡主做何解释?” 安宁郡主微微挑眉,轻笑道:“这等下人,私自作恶,与本郡主有何干系?” 程六初忍不住反驳道:“郡主,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这车夫可是王府里的人,他悄悄跟着我们到土地庙行凶杀人,这与郡主您脱得了干系吗?” 安宁郡主没有张嘴继续作答,而一旁的婢女绿娥突然站出来说话。 “大胆,你们可知污蔑郡主可是重罪!” 一时间,前厅内剑拔弩张,气氛愈发变得紧张起来。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之时,程六初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掏出一物。 “郡主,这是车夫押来王府前写下的供词,您作何解释?” 安宁郡主接过供词一看,果然纸上写的一清二楚,她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眼神车夫。 “这算什么证据,说不定这是你们伪造的。” 金乌也帮着开口讨要说法,“郡主,证据确凿,您还想抵赖不成?这车夫已全盘招供,皆是受您指使。” 安宁郡主脸色骤变,却仍强装镇定:“满口胡言,定是你们屈打成招!” 说完她又给身旁的婢女绿娥使了个眼色,绿娥立刻心领神会,上前给了车夫一个响亮的耳光。 “狗奴才,竟敢胡乱攀咬主子,活腻了吗!” “好好想想你的家人,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话,敢污蔑郡主可是抄家灭门的重罪!” 说完,绿娥还故意扶了扶发髻上的桃木簪,那可是车夫前些日子亲自做给妹妹的生辰礼,独一无二。 就在这时,车夫认出了这支桃木簪,突然眼中闪过一丝畏惧。 他连忙说道:“是小的错了,小的不该胡乱攀咬郡主,都是小的一人所为,与郡主毫无干系啊!” 此话一出,程六初和金乌全然不信。 程六初没想到这个该死的车夫会突然改口,怒声质问道:“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金乌也跟着质问道:“那下毒一事,你又作何解释?” 此时车夫满脸惶恐,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他战战兢兢地说道:“全是小的糊涂,现在我坦白从宽!” “原是小的和王府上的婢女私通,那婢女前阵子被郡主杖杀,小的怀恨在心,才想出给郡主下毒,因此才嫁祸给程娘子的。” 这时,安宁郡主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车夫瑟缩着身子,不敢直视众人,嘴里继续不停念叨着。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刚刚是被他们逼问,小的害怕才胡言乱语,求郡主恕罪,求郡主恕罪啊……” 安宁郡主蔑视着众人说道:“哼,本郡主就知道是你们让车夫屈打成招的,如今这狗奴才自己都承认了,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金乌和程六初见状无计可施,没想到车夫居然临阵改口,皆被弄得哑口无言。 这时婢女绿娥突然站了出来,说道:“郡主,此事车夫已经承认种种恶行,但若这种丑闻传了出去,对王府声誉亦有损,不如即刻将他赐死吧。” “来人啊,还不快点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拉下去。” 不等众人反应,安宁郡主便发号施令命人将车夫押送下去私自处置了。 程六初见状,神色急切地大声喊道:“等等,事情都还没有搞清楚,怎么能随便处置!” 安宁郡主面对她的步步紧逼,丝毫不慌。 她嚣张道:“如今车夫已经亲口承认罪行,程娘子你还想怎样?” 金乌上前稍稍拉了拉程六初到身后,目光不惧地紧盯着安宁郡主。 “此事我们可以不再追究,但给程娘子带来了不少麻烦,还请郡主给一个交代,也还初心绣衣坊一个清白。” 安宁郡主看着金乌如此维护程六初,突然面色阴沉,双唇紧闭,沉默了许久许久。 她终于开了口说道:“罢了罢了,本郡主退让一步。明日我自会前往你们那个绣衣坊向众人言明事实,到时候还程娘子一个清白。” 此话一出,众人这才暗暗地舒了一口气。 金乌紧接着说道:“但愿郡主能够信守承诺。” 安宁郡主盯着他,娇嗔道:“放心吧,本郡主说到做到!” “那便静候佳音了,不便在王府上多叨扰郡主,我们就先告辞了” 金乌和程六初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答复后,二人便告辞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而安宁郡主则是面色阴沉地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眼中闪烁着不甘与愤恨。 这时,身旁的奴婢绿娥小心翼翼地凑上前问道:“郡主,明日您真要去替他们澄清事实吗?” 安宁郡主猛地一皱眉,极其不屑地冷哼一声。 “哼!本郡主既然应下了,自然不会言而无信。不过,也仅仅是看在那金乌的面子上罢了!” 说罢,她嘴角勾起一抹狠厉的冷笑。 “至于那个贱人,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她,本郡主绝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婢女绿娥听闻,赶忙低头应道:“是,郡主高明。” 第131章 金纱纱出嫁(一) 金乌、程六初二人走出临泗王府后,并肩坐上马车回金府。 马车缓缓前行,车帘随着微风轻轻摆动。 程六初秀眉微蹙,一脸不解地问道:“少熙,刚才在王府里为何不继续追究?那安宁郡主肯定是在威胁更夫改口的!” 金乌微微叹气,神色有些复杂。 “此事当下确实没有办法再深究下去,郡主势大,我们暂且忍耐。” “不过日后若有机会,定要讨回公道。好在如今至少可以还你一个清白。” 程六初觉得金乌所言极是,现下的局面不能以卵击石。 她沉思片刻,轻轻颔首道:“少熙你说得也是,至少绣衣坊的生意能够继续做下去了。” 马车内沉默片刻,她又担忧地说:“可我怕王府日后还会找麻烦。” 金乌握住她的手,给予暖心的安慰。 “别怕,有我在,就算再有麻烦,我们一起面对。” 此刻程六初望着他,眼神中充满信任与依赖。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金乌先下了车,然后扶着程六初走下马车,两人携手向家中走去。 …… 第二日上午,冬日的阳光洒在热闹的街市上。 程六初、玉莲还有金乌等人早早站在成衣铺门口等着安宁郡主的到来。 不一会后,她们终于看见安宁郡主身着华服,在一众随从的簇拥下来到了初心绣衣坊。 几人稍微寒暄几句后,程六初便在站在铺门口敲锣打鼓造势起来,引得众多路人纷纷围拢过来。 待初心绣衣坊都被百姓们围堵过来后,程六初大声宣布着消息。 “各位,关于本店前些日子的一些流言,我特意请来了中毒的当事人,安宁郡主为我澄清事实,大家都竖起耳朵听好咯。” 说完,她再次敲响一声锣响,望着站在身旁的安宁郡主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安宁郡主神色庄重,皮笑肉不笑地开始高声讲话。 “诸位,关于前些时日,本郡主中毒一事,纯属意外。” “此事,乃是王府中的奴才为了陷害本郡主故意为之,与这初心绣衣坊的程掌柜毫无关系,都是误会一场。” “现下,大家也可以安心光顾这绣衣坊的生意了!” 围观的群众们听了安宁郡主的这番话,恍然大悟议论纷纷。 “原来是这样,我们都错怪了程掌柜。” “是啊是啊,我们真是糊涂啊。” “既然有郡主发话,我们就不再追究了!” …… 说着说着,突然有人意识到:“哎呀,年关将至我家里还缺几件衣裳呢,这初心绣衣坊的手艺向来不错,得进去再好好挑选挑选。”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响应,一窝蜂地走进了店铺里挑选购买起来。 程六初和玉莲见状,脸上皆露出欣慰的神色一起走进绣衣坊里热情地招呼着顾客。 “快来看看呀,这些都是新做的款式,大家喜欢的话可以试试的。” 程六初的声音清脆,玉莲也在一旁帮忙介绍着衣物的优点,两人忙得不亦乐乎。 站在绣衣坊门口的金乌,看着店铺里重新热闹的景象,嘴角不自觉地跟着上扬,眼中满是喜悦,心里在为程六初感到高兴。 这时,安宁郡主走到金乌跟前,略带娇嗔地对其特意邀功。 “怎么样啊恩公,我这事儿办得不错吧?不如咱们一起去对面茶楼喝喝茶歇息下吧。” 金乌收回笑意,毫不犹豫地拒绝她的邀请。 “多谢郡主好意,绣衣坊生意忙,我这会儿无暇分身,郡主请自便吧。” 说完,他便下了逐客令,转身走进绣衣坊里帮忙去了。 安宁郡主被他无情拒绝后再次吃瘪,此刻,她心中的爱意瞬间转变为恨意。 她凶神恶煞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店里相互帮忙的程六初和金乌的二人,那模样,恨不得立刻将他们千刀万剐。 随后她冷哼一声,用力地甩动衣袖,气冲冲地打道回王府了。 而绣衣坊里的程六初和玉莲看到郡主被气走的身影,相互对视一眼,都心照不宣地偷笑起来。 …… 『兰庭院内』 转眼来到第二日,天气甚好,今日乃是临泗王迎娶金纱纱的大喜日子。 因为金纱纱对婚事的任性决定,金乌已经整整三日都未与她打过照面。 而程六初则是因为忙着绣衣坊的事,早出晚归的也没有顾上金纱纱的事。 今日一大早,她还是忽然被府里张罗喜事的热闹声给吵闹醒的。 随后,程六初顾不上用早饭,便在厨房里忙碌了许久,她特意制作了香气扑鼻且美味的羊羹。 这会她正小心翼翼地将羊羹端在托盘上,步伐轻盈地走向金纱纱的闺房。 此时金纱纱正坐于梳妆台前,下人们正围绕在她身旁,为她精心梳妆打扮。 她一袭红衣飘飘,珠翠环绕在身,然而她的脸上却不见一丝快乐的神情。 她目光呆滞,望着铜镜中新娘子模样打扮的自己,精致的妆容无法掩盖她眼里的哀愁,微微蹙起的眉头透露出她内心的心酸与无奈,整个人犹如一个活死人。 这时候,程六初悄悄走进房中把羊羹放下在桌上,然后莲步轻移走到在金纱纱的身后。 她笑意盈盈地搭着金纱纱的肩膀说道:“怎么今日当新娘子了,还愁眉苦脸的?” “小初初……”金纱纱从铜镜里看到来人是程六初,脸上立刻露出惊喜的神色,转过身来目光焦灼地看向她。 下人们见程六初来了都挺有眼力见的,纷纷离开房间,腾出空间给二人交心谈话。 “脸上的胭脂太淡了,换一盒吧。”说着,程六初随手拿起梳妆台上的另一盒胭脂,给她娇嫩的脸蛋轻轻抹上。 金纱纱原本以为程六初不会出现了,当她看到程六初的那一刹那,眼眶瞬间红了,泪水止不住地滚落下来。 程六初赶忙抽出丝帕,温柔地为她擦掉脸上的泪水。 “新娘子不能哭,不然不吉利。” 她轻声细语地安慰着金纱纱,接着又说:“王府中规矩多,听说吃饱了就没有那么紧张了,我烹了一些吃食,你先吃点东西吧。” 说着,程六初赶忙走到桌前,把砂锅里的羊羹盛进碗里,接着端到金纱纱面前,示意她趁热吃。 金纱纱接过饭碗,浅尝一口是羊羹鲜香的滋味,一股暖意顺着口腔直进肚子里,让本来忧愁的情绪变得豁然一些。 第132章 金纱纱出嫁(二) 程六初微微歪着头面带微笑,轻声说道:“这羊羹本来得多花些时间熬煮才更好吃的,但我怕赶不上你出嫁的吉时,所以提前收火出锅了。” “你觉得味道怎样,是你喜欢的吗?” 说罢,她用温柔且期待的目光静静地看着金纱纱,眼中似有星光闪烁,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里,藏着对金纱纱无尽的宠爱。 金纱纱的眼眶再次红润,她突然哽咽落泪。 “这味道正是我喜欢的,好吃极了!小初初,有你如此记挂着我,我......” 话未说完,悄然而至的泪水已顺着脸颊滑落,她紧紧握住程六初的手,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 程六初紧紧地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 “傻不傻,一碗羊羹就把你收买啦?” 金纱纱也紧紧依偎在她怀里,越哭越凶,仿佛宣泄着这几日心中的委屈与心酸。 程六初也不多言语安慰,只是静静地陪着她。 金纱纱哭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后,程六初这才缓缓开口安慰。 “好啦,再哭就变大花猫了!” 说着,程六初赶紧帮忙擦干了眼泪,并且给她补好了妆容。 金纱纱想起前几日的事,忽然自觉羞愧难当,赶忙向她道歉。 “小初初,上次的事是我不对,我不应该……” 程六初笑着打断她,“上次什么事,我都不记得了” 程六初就像哄小孩一样安慰着她,接着又说道:“好啦,姐妹之间不说那些客套话,我有件好东西给你?” 说完,她从怀里掏出了一件用丝帕包起来的礼物递到金纱纱手中。 金纱纱小心翼翼的打开丝帕,只见是一个雕刻着梅花样式的银镯子。 “这是……” 程六初握着她的手,含着笑缓缓说道:“这镯子是少熙特意为你亲手打造的出嫁礼,他说你最爱梅花了,喜欢吗?” 金纱纱微微点头,露出了笑意。 “他虽然不愿意看见你嫁给王府,但心中还是惦记着你的。”程六初帮忙解释道。 金纱纱眉头微蹙,眼中满是疑惑与担忧。 “可是,二哥他......” “放心吧,他没有真生气,只是舍不得你,偷偷躲书房里哭呢,我保证你上花轿前,他一定会来送行的。”程六初一脸认真的安慰道。 “我才不信,小初初你又哄我开心。”金纱纱嘟起嘴,娇嗔地扭过头去。 程六初歪着头凑近她,满脸笑意地问道:“那你开不开心嘛。” “嗯,开心!” 金纱纱转回头,脸上终于绽放出久违的笑意,此刻她的心中获取到了一丝难得的慰藉。 “来~我帮你戴上!” 给金纱纱戴上银镯子后,程六初继续轻柔地为其梳理着发髻,插上精美的发饰,静待吉时。 金纱纱则面带欣慰之色,开始坦然接受这一切。为了护家人的周全,作出牺牲已经在所难免。 这时,一个下人匆匆来报:“初小姐三小姐,临泗王府接花轿的人来了。” 话音刚落,金乌也迈进了金纱纱的闺房。 程六初抬眼看到他进来,开心地跟说道:“纱纱,看谁来了。” 金纱纱闻声站起身,一把搂住金乌,满脸激动地说道:“二哥,谢谢你。” 金乌和一旁的程六初相视一笑,紧接着轻轻拍了拍金纱纱的后背。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纱纱你已经长大了,以后嫁进王府记得要谨言慎行。” “但若是受了委屈,一定要告诉哥哥,我们金家一定会为你出头。” 金乌的语气温柔且坚定,无形之中给予妹妹力量。 程六初也一旁鼓劲道:“对,我和少熙是你坚强的后盾。” 金纱纱从金乌的怀抱抽出,浅笑道:“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的。” 忽然,她轻轻地拉起程六初和金乌的手搭在一起,目光中透露出一丝不舍与关切。 “二哥、小初初以后我不在家中,你们俩可得好好的,我还等着喝你们的喜酒!” 此话一出,程六初的脸颊瞬间泛起娇羞的红晕,金乌则心有灵犀般心领神会。 屋内一旁的下人神色匆匆,忙不迭地提醒道:“少爷、初小姐们,吉时到了,快让三小姐去前厅奉茶好上花轿吧!” 由于临泗王爷的身份贵重,此次迎亲只让陆文楚代为前来。 金府如今上下红绸飘飘,张灯结彩。微风轻拂,吹得院子里的花枝微微颤动。 长辈们都在大堂内等着新娘子奉茶出嫁,金纱纱原本以为只有祖母和父亲在堂内等着,没想到远在白马寺修行的母亲也赶了回来接受奉茶送嫁。 金纱纱恭恭敬敬地将茶举过头顶,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爹,娘,请用茶。” 金龙、秦美兰二人接过女儿的茶杯,眼中满是不舍与欣慰。 秦美兰轻轻拉起金纱纱的手,仔细端详着女儿的面容,千言万语此刻却只化作一声轻轻的叹息。 金龙则重重地拍了拍金纱纱的肩膀,给予她无声的鼓励与祝福。 奉茶结束后,媒婆给她盖上红盖头,随后,被金乌牵着走出金府门口。 而陆文楚早已经在府门口等候,只等把新娘子接回临泗王府。 金纱纱的心跳愈发剧烈起来,她每迈出一步,都感觉如同踩在云端,轻飘飘却又无比沉重。 走到门口处,她微微掀起红盖头,目光触及那顶华丽的花轿时,心中五味杂陈。 金纱纱面对熟悉的家、亲爱的家人的深深眷恋和不舍,想到即将离开这个生活了多年的温暖港湾,眼眶不禁又湿润了。 她告诉自己要勇敢,要坚强,可双脚却像被钉住一般,迟迟无法向前。 金纱纱声音颤抖着对金乌说:“二哥,我舍不得你们。” 金乌的神色凝重,也不知道这桩婚事是福是祸。 同时,他强忍着不舍泪水,安慰道:“纱纱,我的好妹妹,去了王府那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金纱纱哽咽着点头:“二哥,我会的,你也要多保重,小初初以后就只能靠你保护了。” 金乌没有继续再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紧接着金纱纱在哥哥金乌的搀扶下,缓缓踏上了花轿。 坐在花轿里,她的手紧紧攥着衣角,思绪纷乱如麻,不知未来等待自己的究竟是怎样的命运。 金龙等人随着迎亲的队伍渐渐离去,回到府内招呼今日前来喝喜酒的客人。 而程六初还站在金府门口,望着远去的队伍,久久没有挪动脚步。 “这一去,不知纱纱何时才能再回来。”她的眼中满是失落。 陪在一旁的金乌,握住她的手,声音低沉而温柔:“别太担心,相信纱纱会过得好的。” 程六初微微仰头,看向他:“但愿如此,只是这府里突然少了她,感觉空落落的。” 金乌将程六初往怀里拉了拉,安慰道:“还有我在你身边,以后的日子我们一起好好过。” 程六初靠在金乌的怀里,轻轻点了点头,可目光仍停留在婚嫁队伍消失的方向恋恋不舍。 第133章 冬日的回响 大清早,金府的厨房里就弥漫着阵阵热气和香甜的味道。 金夫人秦美兰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着,精心熬制着一锅腊八粥。 前厅里,金乌早已坐在桌前,脸上挂着轻松愉悦的神情。他一边耐心地等待着心上人的到来,一边和母亲秦美兰有说有笑的。 金乌心疼道:“母亲,今日这早饭,真丰盛,辛苦您啦!” 秦美兰慈爱地看了一眼儿子,笑道:“我多年不在家,也不知道你们吃不吃得惯我的手艺,所以想着每样都做了些。” “母亲的手艺了得,这粥闻着可真香,想必等会儿小初来了定会喜欢的。” 待在一旁伺候的孙妈妈也开心地说道:“那是自然,这可是夫人花了不少心思准备的。” “乌少爷,你看这外面,虽寒风阵阵,但腊八节的氛围倒是热热闹闹的。”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金乌和秦美兰相视一笑,知道是程六初来了。 程六初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了前厅,她的脸上带着几分羞涩和喜悦,微微欠身向秦美兰行礼。 秦美兰连忙起身,热情地招呼她坐下。 “孩子,快过来坐,这腊八粥刚熬好,就等你来了。” 程六初微笑着应道:“谢谢夫人。”然后在金乌身旁的位置坐了下来。 金乌看着她,眼中满是温柔和关怀,夹起一块红枣糕放进程六初的碗里。 “小初尝尝这个,很甜的。” 程六初轻轻点头吃了一口红枣糕,然后又舀起一勺腊八粥放入口中细细品味。 “夫人的手艺真好,这粥香甜可口。”她忍不住夸赞道。 秦美兰笑容满面地看向程六初,眼神满是慈爱与温柔。 “孩子多吃点,这回看你貌似比上次在白马寺更消瘦些了。”她搭了搭程六初的手忍不住心疼道。 程六初眼睛一亮,笑着说道:“是吗?我竟然还瘦了呀,那我可就不客气咯,今天我可得喝个五六七八碗。” 说罢,她马上端起碗,一勺接一勺津津有味地喝起腊八粥。 “这孩子,小心别噎着。” 秦美兰的眼中满是欣慰,嘴角上扬,被程六初的话瞬间逗得笑了起来,那笑容里蕴含着母亲般对女儿的宠溺与喜爱。 一旁的金乌也不禁被程六初的这番话逗乐,跟着轻声笑了起来。 身后伺候的孙妈妈还有芍药、福鼎等人更是忍不住,纷纷掩嘴而笑,一时间,前厅里响起了一阵哄堂大笑声,整个氛围显得格外欢快融洽。 程六初笑着再次看向秦美兰,撒娇道:“夫人,我想听听少熙小时候的事,您能给我讲讲吗?” 秦美兰微微点头,一时间将思绪拉回到多年前的回忆中。 “我记得少熙小时候可喜欢喝腊八粥了。每年腊月初八,天还没亮,我都会早早起来给他熬上一锅。 “那时候,他总是迫不及待地眼巴巴地蹲守在灶台边就等着粥熬好了没。” “他那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锅里,嘴里还不停地问着:母亲母亲,粥熬好了吗?” “我呀就一边熬着腊八粥,一边安抚着他。” “等粥终于熬好了,给他盛上一碗,他立马就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吃得满脸都是,像个小花猫似的,那模样真是让人忍俊不禁。” 秦美兰的目光中透露出无限的怀念,仿佛那些温馨的画面就在眼前。 程六初笑嘻嘻地打趣道:“想不到少熙小时候还是个小馋猫啊。” 秦美兰接着说:“那可不是嘛,以前看着他喝着腊八粥满足的样子,我这心里呀,也是暖暖的,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了。” 金乌听了,不禁露出一丝感慨的笑容。 “确实如此,小时候最期待的就是腊八节能喝到母亲熬的腊八粥了。” “只可惜,后来母亲离开家中前往白马寺修行,已经好多年没尝过母亲的手艺了。” 金乌转头看向母亲,眼神中充满了温情。 “今天还是托小初的福,又能喝到这熟悉的味道了。” 身旁的秦美兰听到儿子的话,先是跟着轻声笑了起来,可随后笑意渐敛,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愧疚。 她想起自己离开家中这些年未能陪伴金乌,让儿子在没有母爱的环境中长大成人,如今连腊八这样的节日都很少能一起度过。 此时秦美兰心中的愧疚感愈发浓烈,多年来,对子女的牵挂和思念只能深埋心底,若不是女儿金纱纱出嫁,自己也得不到机会回家团聚。 程六初察觉到秦美兰神情微妙变化,立刻帮忙圆场打哈哈。 她笑嘻嘻地说道:“夫人的手艺确实了不起,我今日可真是有口福了呢,少熙也多吃些,不然可要被我一个人喝光光啦!” 说着,她还帮桌上二人的空碗,都陆续添上了香浓的腊八粥。 一时间,前厅里又充满了欢声笑语,温馨的氛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大家一边品尝着美味的腊八粥,一边分享着生活中的趣事,其乐融融。 …… 早饭过后,金乌便和母亲秦美兰一同前往府中的祠堂,为到来的腊八节进行祭祀祈福。 而程六初,作为金府里的一个外人,她只好留在兰庭院待着。今日过节,初心绣衣坊也闭店休息一日,玉莲借此机会也回老家祭祀去了。 程六初那安静的房中,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落寞,却也明白此刻自己的身份不容许参与其中。 房间里的寂静仿佛要将她吞噬,她无奈地轻叹一声。 “好无聊呀~” 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试图消磨时间,可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 接着,她坐在床边,拿起一旁的书籍,却无心阅读,这时窗外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更衬得这房间的安静令人心慌。 随后她起身走到门外看看,接着又回到房中的桌前坐下,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过得极其缓慢。她盼着金乌能早点回来,好结束这漫长而又无聊的等待。 程六初如今的思绪早已飘远,不知过了多久,她感到身心俱疲,索性趴在桌上,眼神空洞地望着门口,心中满是无奈与孤寂。 “好久没见黄婶和宋赢他们了,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了?”程六初喃喃自语道。 突然,一个念头在她心中涌起——闲来无聊去趟城隍庙造访他们。她迅速起身,换了身轻便的衣裳,脚步轻快地出了门。 第134章 城隍庙空空如也 街头巷尾,小孩们嬉笑打闹着,手中拿着刚刚从家里讨来的腊八粥,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各店铺门口,挂着红红的灯笼,为这寒冷的腊八节增添了几分喜庆。 程六初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各处都萦绕着腊八节的气氛。她的心情也逐渐欢快起来,路过一家家铺子,她忍不住停下脚步,精心挑选着各式各样的礼物。 在一家糕点铺前,程六初轻轻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掌柜连忙热情招呼:“姑娘,您来点什么?” 程六初微笑着说道:“掌柜的,给我来些孩子们平时爱吃的糖饼和蜜饯吧。” “好嘞!” 掌柜一边熟练地拿取,一边说道:“姑娘,您可算是来对咯,咱家的糖饼和蜜饯那都是顶好的,街里街坊的孩子都喜欢吃。” 程六初应道:“那就好,孩子们嘴馋,就盼着这点甜呢。” 掌柜笑着说:“姑娘,您放心,这味道错不了,保准吃了一回啊想第二回。” 程六初买好糕点后走出铺子,在路边的小摊处看到一些新奇的小玩意。 她停下脚步凑近一看,好奇地拿起一个狐狸小木雕。 “老板娘,这木雕怎么卖呀?” 小摊老板娘笑着回答:“姑娘好眼光,这些木雕都是我家男人亲手仔细雕刻的,一个只要三文钱。” 说着,老板娘还朝着坐在旁边忙于雕刻木雕的夫君指了指。 程六初看了一眼正专心雕刻木雕的师傅,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拿起几个小木雕仔细端详。 “老板娘,您这木雕确实不错,我挑几个带走。” 小摊老板娘赶忙说道:“好嘞姑娘,您慢慢选。” 程六初选好后,递给老板娘。 “就这几个,您给包一下。” 小摊老板娘一边包一边说:“姑娘,您这是要送人吧?” 程六初微笑着说:“是啊,都是买给孩子们玩的,想着他们会喜欢。” 小摊老板娘笑道:“放心吧姑娘,孩子们看到肯定高兴。” 程六初付了钱后,拿着包好的几个小木雕,心满意足地继续往前走。 不一会儿,程六初的手上就提满了大包小包,有美味的糕点,有趣的小玩意儿,每一样都饱含着她对城隍庙那群孩子深深的思念和期待。 怀揣着这份心意,程六初加快了脚步,迫不及待的朝城隍庙走去,想快些与孩子们一同分享这份重逢的喜悦。 一路上,她想着即将见到的那些熟悉的面孔,嘴角不禁泛起微笑。 然而,当她来到城隍庙前笑容瞬间凝固,她走进庙内,四处张望,只见那原本摆放着各种物品的角落如今也是空空荡荡,只有一些灰尘在空气中飞舞。 程六初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连忙转身走出庙门,向周遭路过的人打听情况。 她拉住一位路过的妇人,焦急地询问:“大娘,您知道这城隍庙以前住这儿的人都去哪儿了吗?” 妇人一脸茫然,摆摆手说道:“这我不知道啊,我也是最近才发现这儿没人了。” 程六初又接连问了几位路人,可他们都纷纷表示不知情。 程六初的心里越发慌乱,就在她感到茫然无措之时,一个小乞丐从角落里钻了出来。 “姐姐,你是在找之前住在这儿的人吗?” 程六初的眼中闪过一丝期望,赶忙问道:“是啊,小乞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小乞丐连忙点头,程六初追问道:“可以告诉姐姐,他们去哪了吗?” 小乞丐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直勾勾地盯着程六初手中提着的糕点,还不时地吞咽着口水。 程六初瞬间心领神会,给了小乞丐一包糖饼。小乞丐接过之后,迅速打开牛皮纸,毫无顾忌地大口大口狼吞虎咽起来。 程六初温柔地看着小乞丐,微笑着说道:“慢点吃,别噎着,我这有水,你喝一点吧。” 说着,她便从腰间解下水囊,递向小乞丐,眼神中满是关切。 小乞丐抬起头,嘴里还塞着糖饼,眼睛亮晶晶的。 “谢谢姐姐,你不仅人美,心还善。” 他含糊不清地说着话,还用脏兮兮的小手抹了抹嘴,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程六初听到突如其来的夸奖,双颊微微泛红,害羞地浅笑了下。 接着她又问道:“既然吃过东西了,这下总可以告诉我这城隍庙到底发生何事了吧。” 小乞丐挠了挠头,说道:“半个月前,这城隍庙里的人早就被一个陌生男子接走了。” 程六初听后,心中一阵惊愕。 “那你知道那个男子是谁吗?他们又被接到哪儿去了?” 小乞丐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不知道那个男子是谁,但我知道城隍庙里的人被接去哪了。” 程六初顿时眼前一亮,赶忙问道:“那你能带姐姐去找找他们吗。” 小乞丐痛快答应道:“好,你跟我来吧。” 随后小乞丐领着程六初来到了万商馆的后巷处,那里头坐落着一个叫‘楚园’的院子。 小乞丐指着院门说道:“喏,城隍庙里的人就是被搬到了这。” 程六初疑惑地看了看楚园的四周,大门也紧闭着,随后她从腰间掏出一两银子递给小乞丐。 “小乞丐,这是给你指路的报酬,拿着买些好吃的吧。” “我看你衣裳也破烂不堪,我是南街那边初心绣衣坊的掌柜,明日你有空的话可以到我铺子里领一件新衣裳穿。” 小乞丐没想到今日撞大运了,还碰了个有钱的善人。 他颤颤悠悠地接过银子,忙不迭谢道:“谢谢姐姐,哦,不对,谢谢恩人!” 程六初微笑着说:“你先去吧,明日记得到绣衣坊找我。” 小乞丐笑嘻嘻地点了点头应是,便走开了。 程六初看着眼前这座叫楚园的院子看起来宁静而古朴,院墙爬满了翠绿的藤蔓,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 程六初怀着忐忑又期待的心情,走到院门口。只见她抬手拉起门环,轻轻敲了敲那扇紧闭的门。 啪啪啪—— 敲完门后,程六初便静静地站在门前,目光紧紧地盯着那扇门。 随着几声敲门响后,院里头终于传来了一阵回应声。 第135章 一切都好起来了 黄婶正在院子里的厨房里处理熬制腊八粥的食材,此刻她正忙得不可开交。 灶膛里的火熊熊燃烧着,锅里的腊八粥正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浓郁的香气弥漫在整个院子里。 她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水,双手也在不停地搅拌着锅里的粥,还时不时地转身切菜、配料,为今晚的腊八晚宴做着精心准备。 突然,她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黄婶立刻停下手中的活儿,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快步走向门口。 “来啦,来啦~是谁呀?” 她打开门一看,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笑容,原来是程六初来了,而且还看见她的手上提了大包小包的东西。 程六初没想到是黄婶开了门,顿感惊喜。 她率先开口问道:“黄婶,你这是……住在这里吗?” “可不是嘛,我还说这过节的谁会来登门,原来是小初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她连忙接过程六初手中的东西,拉着她的手走进院子。 “先前搬过来的时候,一直想找你过来吃乔迁饭,没想到你竟然自己找来了!”黄婶笑着说道,眼神中满是欢喜。 “对了小初,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程六初笑着对黄婶解释道:“黄婶,我刚才去城隍庙找您了呀,结果到了那儿却扑了个空。” “还好遇到一个小乞丐,是他好心领我过来的呢。” 此时,一只蝴蝶翩翩飞过,仿佛也被她们的对话吸引。 黄婶听了,笑得更爽朗了。 “哎呀呀,原来是这样啊。” “就在半个月前,我们才搬进这楚园住下的。” “怪我一时忙忘记了,也没让宋赢及时告诉你搬家了。” “没事的黄婶,我这不是找来了嘛。”程六初听后,不禁环顾起这安静的院子。 院子里的地面打扫得干干净净,墙角的水缸里还养着几尾欢快游动的小鱼。 她突然疑惑道:“大娘,怎么不见孩子们啊?” 黄婶赶忙进屋倒了杯水递给程六初,含笑道:“他们呀,都去学堂读书了,晚点就会回来咯。” 程六初的眼中满是好奇与惊喜,一些日子不见他们,不仅换了好的宅子住下,无家的孩子们都有书读了,简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接过水杯轻抿了一口,继续问道:“黄婶,这是怎么回事呀?一段日子不见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黄婶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色,一直笑得合不拢嘴。 “哈哈,宋赢现在可出息了,遇见了个好主顾。” “这院子呀,就是宋赢的老板陆公子特意买下来给我们暂住的,还说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呢。” “那陆公子人可真好呀,宋赢也是命好,我们跟着他,可不就过上好日子了嘛。” 黄婶孜孜不倦地说着,话里话外洋溢着幸福和满足的神色。 程六初微微蹙起眉头,眼中带着一丝疑惑,轻声说道:“陆公子?” 黄婶忽然握住程六初的双手,满脸感激地看向她。 “就是临泗王府里的陆文楚陆公子啊!” “宋赢可说了,还是你托陆公子介绍活儿给他做工挣钱的。” “小初呀,我还得感谢感谢你,帮了我们许多。” 说着,黄婶的眼眶都有些湿润了,双手紧紧握着程六初的手不肯松开。 第136章 你有心上人吗 程六初也没想到陆文楚的为人这么好,不仅把宋赢安排在商会里干活,还置办了宅子,也给孩子们安排了上学堂读书。 陆文楚这送佛送到西的做派真是了不得,程六初记在心里,得找个机会好好感谢一番。 程六初面对黄婶这突如其来的感谢,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这哪有什么值得谢的呀!肯定是宋赢自身能干,要不然陆会长也不会这般照顾你们。” “既然这样,你们就踏踏实实安心住着吧!” 黄婶眉开眼笑地说道:“可不是嘛,我压根没想到,这泼天一般的富贵,竟被我和宋赢给接住了。” 两人笑盈盈的聊完天后,程六初便看见厨房的灶台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食物。 她心生好奇,笑着问道:“黄婶,您这是在做什么好吃的呀?” 黄婶看灶台的火马上要灭了,赶紧走到灶台往里加了点柴火。 “这不是赶上今日是腊八节嘛,正忙着准备今晚的晚饭呢。” 程六初瞧着黄婶独自一人忙前忙后的,心有不忍。 “黄婶,您一人哪里忙得过来,我来帮忙吧。” 说罢,她便撸起衣袖,加入了厨房的忙碌行列一起干活。 黄婶感激地看了程六初一眼,两人在烟火缭绕中,有说有笑地准备着这充满温馨与期待的节日晚宴。 …… 『临泗王府内』 那雕梁画栋的小厅内,华灯初上。 临泗王和陆文楚正坐在饭桌前,桌上也陆续摆上了珍馐美馔。 此时,安宁郡主脚步轻快地走来,盈盈落座,脸上洋溢着期待开席的神情。 她漫不经心的拿起筷子准备夹菜,然而这时,临泗王却眉头紧皱。 他面色阴沉地说道:“真是没规矩!侧王妃都还没来,怎能擅自动筷!” 安宁郡主听闻,娇俏的面容瞬间布满委屈,却又不敢反驳,只是咬了咬嘴唇,眼神中透着倔强与不甘。 陆文楚见状,连忙打圆场道:“义父莫要动怒,安宁妹妹想必是饿了,这才心急了些。” 临泗王冷哼一声,不再言语,厅内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而压抑。 就在这时侧王妃金纱纱姗姗来迟,她身旁的婢女玫瑰正端着刚熬好的腊八粥,二人一同走进了厅内。 安宁郡主一看来人,率先发难道:“哎哟,有些人啊真是没规矩,哪有当妾室的让夫君等着吃饭的道理。” 金纱纱见状,微微欠身,神色带着几分歉意。 “王爷,郡主,妾身刚刚是在厨房里忙着烹制这腊八粥,故而晚到了,还请王爷恕罪。” 临泗王爷还未来得及开口,安宁郡主又抢先一步发话。 她大声说道:“一点侧王妃的样子都没有,还跑去厨房做腌臜活,王府内什么珍馐美味厨子做不得,真是自降身份!” 临泗王爷皱了皱眉,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说道:“安宁所言有理,你以后莫要再进厨房了。” 金纱纱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声音略带颤抖地应道:“是,妾身谨遵王爷教诲。” 就这样,整个晚宴的气氛瞬间沉闷下来。 坐在一旁的陆文楚看了看临泗王的脸色,开始打着圆场。 “义父,想必侧王妃也是为腊八晚宴增添些心意罢了。” “我看这鱼比往日的鲜美许多,您尝尝?” 说罢,陆文楚连忙夹起一筷子鱼肉置于临泗王的碗中。 临泗王阴沉的脸色稍稍缓和,说道:“行啦行啦,都坐下吃饭吧!” 随后,安宁郡主笑意盈盈地夹了口菜给临泗王。 她娇声道:“父王,您吃这个,这个好吃。” 临泗王满脸慈爱,乐呵呵地说道:“好好好,安宁也多吃些。” 说着,还用手轻轻拍了拍安宁郡主的肩膀。 席间,安宁郡主还得意地瞥了一眼金纱纱。 整顿饭下来,那盆腊八粥孤零零地放在桌上,无人触碰。金纱纱只能默默坐在一旁,强颜欢笑,心里满是失落。 …… 对比王府的压抑,另一边的楚园内则是有说有笑的,欢乐至极。 屋子内暖意融融,几人围坐在饭桌前,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之情。 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腾腾的热气不断上升,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黄婶笑容满面,眼中满是慈爱,不停地给程六初和宋赢夹菜,嘴里念叨着:“多吃点,多吃点。” 程六初乖巧地点头,脸上露出盈盈笑意。 “黄婶,您今天也辛苦了,您也多吃些。” 说着,她立刻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到黄婶碗里。 此时,宋赢的嘴里还塞着食物。 他连忙附和着:“你们都辛苦了,都吃都吃” 说罢,他又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旁边一桌坐着一堆小孩,他们也正吃得欢快。小脸红扑扑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饭菜的美味。 有的孩子嘴里塞得满满的,腮帮子鼓得像个小仓鼠一样,含糊不清地说着:“太好吃啦!” 还有的孩子不时地发出欢快的笑声,整个屋子都充满了温馨欢快的气氛。 程六初看着这热闹又温馨的场景,心中满是幸福,接着和大家一起尽情享受着这欢乐的用餐时光。 晚饭后,明亮的月亮高高地挂在天上,如水的月光轻柔地洒下来,照亮了坑洼不平的街道。 程六初和宋赢俩肩并肩慢慢地走着,宋赢坚持要送程六初回金府。 路上闲来无事,二人开始唠起家常。 程六初率先开口说道:“宋赢呀,最近这段日子里,你有没有碰上自己喜欢的姑娘?” 宋赢一听,脸唰地一下红了,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小初姐,还真没有呢,这种事急也急不来,得看缘分。” 程六初脸上带着笑意,温柔地说:“也是,缘分这东西啊,该来的时候自然就会来的。” 宋赢紧接着问道:“那小初姐,你有心上人吗?” 程六初微微一怔,随后脸上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她的眼神突然变得温柔,随即轻轻点了点头。 “我心中确实有一人。” 宋赢露出八卦的神情,追问道:“那他是怎样的人,一定对小初姐很好吧?” 此刻,程六初突然陷入美好的回忆之中。 “他呀,平时待我确实很好,事事以我为先。在我心中,他便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存在。” 宋赢听着程六初的描述,一时间不禁露出羡慕的神情。 第137章 哪里来的小孩啊 聊完八卦后,程六初满眼关切地看着宋赢。 “宋赢,你最近在商会怎样?做工累不累?” 她心想着,宋赢去商会也待了一段时日,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会不会被人欺负。 宋赢在赌坊看场子的事还不能告诉他人,他变得有些心虚,眼神变得有些飘忽,不敢与程六初对视。 他的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还挠了挠头假装镇定。 “小初姐,我最近不在商会做工了,陆会长他给我介绍了另一个大活,挣得比之前多。” 程六初微微一怔,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真的?什么活啊?你现在可比我有出息了。” 程六初心里十分欣慰,实打实替宋赢开心。觉得他终于有了更好的发展机会,以后和黄婶他们的生活也能更轻松些。 宋赢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连忙摆了摆手。 “就只是帮着陆会长打理生意而已,不是什么大买卖,你就别担心我了,现在的生活我挺满意的。” “说到这,还要谢谢小初姐介绍我到陆会长身边做事呢。” 程六初笑着摇摇头说:“谢什么呀,你就是我弟弟,我当然希望你能越来越好。” 说完,她心里还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只能暗暗提醒自己,等有机会搞清楚情况再说吧。 随后二人,走到一个狭窄的胡同口,程六初停下脚步。 “宋赢,你送到这就可以了,还有几步路就到金府,我一个人回去就行。” “你也赶紧回去吧,别让黄婶担心,回去的路上小心点啊。” 宋赢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小初姐,有空常来楚园玩。” “好,一定!” 二人道别后,程六初便迈着轻盈的步子接着往前走。 宋赢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的身影逐渐远去,直到看不见了,这才转身慢慢地往回走。 …… 『临泗王府』 在金纱纱的房内,悠悠烛光。 她坐在软榻上,纤细的手指拈着针线,专心地绣着一幅精美的花样。 月色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勾勒出一幅静谧美好的画面。 金纱纱以前在家中,她还能帮忙打点府中的账目,现下只能在房中做女红。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 金纱纱立刻停下手中的针线,微微蹙眉,侧耳倾听。 只听见那声音愈发清晰,竟是咀嚼食物的声响,而且还伴随着一些抽泣声。 她起身,轻移莲步走向门口,猛地拉开房门。 原来是自己的婢女玫瑰正躲在角落里,手里似乎抱着一个大盆,津津有味地吃着盆里的吃食。 金纱纱微微皱眉,眼中满是疑惑与关切。 “玫瑰,你这是在干嘛,吃东西怎么还哭上了。” 玫瑰听到声音,猛地一转身,露出那张哭泣的大圆脸。 她脸上的肉因哭泣而微微颤抖着,眼眶也发红,泪水还在不断地从眼角滑落。 而她的嘴里却塞得满满的,腮帮子鼓得像只小仓鼠,嘴角还沾着些许腊八粥的残渣,模样显得有些滑稽又让人心疼。 玫瑰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慌和不安,抽噎着说道:“小姐,我……我看您煮的腊八粥倒了怪可惜的,所以才……” 说着,她低下头,不敢金纱纱直视的眼睛。 金纱纱听完,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神色。 她立刻上前凑近,抽出丝帕给玫瑰擦干脸上的泪水。 “进屋吃吧,外头挺冷的。” 玫瑰点头如捣蒜,这才跟进到屋里,坐在桌前继续胡吃海塞着。 而金纱纱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眼神中忽然透露出一丝难过和无奈。 玫瑰虽然平时没心没肺的,但观察到主子此刻脸色并不好。 突然,她站起身来,气恼道:“小姐,今日您这般辛苦为他们做饭,王爷他们却不领情,真是太过分了!” 对于玫瑰的愤愤不平,让金纱纱的心中稍感慰藉,但她还是不由地暗自思忖:在这王府之中,规矩森严,以后这样的委屈恐怕是少不了的。既然已经嫁了进来,就只能去慢慢适应,去忍耐。 想到这,金纱纱轻轻叹了口气,神色略显疲惫,却还是平静地说道:“莫要这般说,且忍着吧。” “这王府内规矩严,我既嫁进来,就该知道日后说不定还有很多委屈要受,做好心理准备就是了。” 她的眼神中虽有一丝无奈,但更多的是坚定和隐忍。 玫瑰一听此话,也跟着叹了口气。 随后又重振旗鼓,笑着安慰道:“小姐,我以后在王府内定会好好守护您的。” 金纱纱看她如此,终于扯出一丝笑意。 “好,快吃吧,天色不早了,吃完早些歇息。” …… 『金府』 程六初这会正拖着疲惫的身躯,从后门缓缓走进府中的院子。灯笼内的烛火余光将她的身影拉长,显得有些孤单。 刚刚走进后院,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角落的草丛传来,打破了这份宁静。 程六初皱了皱眉,心想:这估计又是哪家的阿猫阿狗在捣乱吧。 她轻手轻脚地朝着发出动静的地方走去,裙摆拂过地上的落叶。 靠近草丛,她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却发现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蹲在那里,费力地用花盆试图盖住一个狗洞。 程六初不禁有些惊讶,这竟然是个约摸十岁大的小孩。 程六初惊讶之余,轻声问道:“你是哪里来的小孩啊,竟然在这里鬼鬼祟祟的?” 金铃儿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身子一颤,手中的花盆差点掉落。 他猛地转过头,怯生生地看着程六初,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我……我想把这个洞盖住,不让小狗跑出去。” 程六初微微一笑,语气更加温和。 她疑惑道:“那你告诉姐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金铃儿咬了咬嘴唇,指了指旁边刚出生不久的狗崽子。 他低声说道:“这是我偷偷养的小狗,要是被发现了,府里的人定会把它赶走的。” 这只小狗是金铃儿今日在后巷玩闹无意间发现的,他看它怪可怜的,就瞒着家里人私自抱了回来准备偷偷养着。 程六初轻轻摸了摸金铃儿的脑袋,缓缓说道:“别担心,只要你好好照顾它,不会有人赶走这只小可爱的。” 第138章 它叫嘻嘻 金铃儿立马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一阵希望。 “真的吗?” “那姐姐你能不能帮忙保守秘密,别告诉其他人知道我在这养了小狗狗?” 程六初微微点头,答应道:“那当然,不过你也要答应姐姐,要照顾好它,不能让它到处捣乱哦。” 金铃儿用力地点点头,脸上瞬间绽放出开心的笑容。 “谢谢姐姐!” 随后,他们二人一同照顾起小狗。 程六初轻柔地抱起小狗,仔细地检查它身上是否有受伤的地方,眼神中满是关切。 金铃儿则在一旁,拿着一块干净的毛巾,小心翼翼地为小狗擦拭着身上的尘土。 他的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小狗小狗,别怕别怕。” 接着,他们还一同给小狗喂食。 金铃儿抱来水盆,喂其喝水。 程六初刚好今晚从黄婶那带回来了一些肉干,她将其一点点撕开,慢慢地递到小狗的嘴边,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嘴里还鼓励着小狗。 “快吃快吃,可香啦!” 小狗欢快地摇着尾巴,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那模样可爱极了。 在照顾小狗的过程中,程六初和金铃儿不时地相视一笑,彼此的眼神中都流露出温暖和喜悦。 月色如水,洒在程六初和金铃儿以及那只活泼的小狗身上。 他们二人看着吃饱喝足的小狗在他们脚边欢快地蹦跶着,满心欢喜,心里也萌生出了要给小狗起个名字的想法。 金铃儿眨着灵动的大眼睛,率先兴奋地开口说道:“姐姐,不如咱们给小狗起个名字吧,这样叫起来也亲切些。” 程六初微笑着点头应道:“好呀,那你先开动小脑袋瓜想一想。” 金铃儿歪着脑袋,一脸认真地思考了片刻。 接着他迫不及待地说道:“叫它糯糯怎么样?因为它的叫声听起来软软糯糯的。” 程六初轻轻摇头,耐心地说道:“这个名字好像有点普通呢,咱们的小狗这么特别,得起一个更独特的名字。” 金铃儿听了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又皱起眉头苦思冥想起来,那模样十分可爱。 过了一会儿,他眼睛一亮,再次兴奋地说道:“那叫圆圆吧,你看它的眼睛圆圆的,多可爱呀。” 程六初摸了摸小狗,微笑着说:“这个名字倒是可爱,不过好像不太特别哟。要不,咱们再好好琢磨琢磨。” 金铃儿一时为难了起来,程六初也陷入了沉思,她望着小狗那欢快的身影,月光下,小狗的毛色仿佛都带着一层神秘的光辉。 过了好一会儿,她温柔地说:“要不就叫它嘻嘻怎么样?希望它能一直给我们带来快乐和喜悦,让我们的生活充满欢笑。” 金铃儿听了,拍着手开心地叫好:“嘻嘻,这个名字好听,以后它就嘻嘻啦!” 脚边的小狗似乎也听懂了自己有了名字,欢快地围着他们转圈圈,嘴里还发出“汪汪”的叫声,仿佛在表达着它的喜悦。 月光下,他们的笑声和狗叫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温馨,仿佛构成了一幅美好的画卷。 给小狗起完名字后,程六初看着身旁一脸欢喜的金铃儿。 她微笑着问道:“嘻嘻已经有名字了,那小弟弟呢,你叫什么名字呀?” 金铃儿的眼神瞬间闪过一丝慌乱,犹豫了一下,才小声说道:“姐姐,我叫小虎子。” 程六初瞧着他那有些躲闪的目光,心中隐隐觉得这或许不是他的真名,但也没有继续追问。 她只是温和地说:“小虎子,这名字真不错呀。” 金铃儿听了,抿了抿嘴唇,似乎有些紧张,目光也不敢与她对视。 紧接着,金铃儿眨着好奇的眼睛问道:“姐姐,那你叫什么呀?” 程六初笑着随口胡诌道:“我呀,叫小狐狸。” 金铃儿愣了一下,不禁“啊?”了一声。 程六初看着他露出了疑惑的神情,立即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 她笑着解释道:“好啦,跟你开玩笑的,我叫程六初,你可以叫我小初姐姐。” 金铃儿用力地点了点头,笑道:“小初姐姐,好的我记住啦,那以后我们就是照顾嘻嘻的好朋友啦。” 说着,他蓦地伸出了尾指,向程六初示意一起拉钩。 程六初见此情形便予以附和,“好,我们以后一起照顾好嘻嘻!” 二人瞬间露出了开心的神色,随后看小狗睡下了,便才道别离开。 『兰庭院内』 夜已深,金乌在院子里来回地踱步正等待着心上人的归来,他不时望向院门,眼神中满是期待与焦急。 终于,程六初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处。 金乌瞧见她回来,脸上瞬间绽放出笑容,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一把牵起她的手,拉着她往厅内走去。 “这天寒地冻的,怎么那么晚才回来。” 走进厅内,金乌边说边把程六初按在椅子上。 程六初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脸上立马露出甜甜的笑意。 “我这不是一时贪玩嘛,是我不好,让少熙久等了。” 金乌轻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调侃道:“可不是嘛,我准备了些热梨汤,罚你赶紧服下,暖暖身子好睡觉。” 程六初知道他是在开玩笑,瞬间眼中满是感动。 她笑道:“还是少熙贴心,会照顾人,这梨汤是你亲自熬的?” 金乌轻轻摸了摸女主的头,满眼宠溺道:“是啊,快喝吧,莫要着凉了。” “闻起来真香甜,喝了今晚定能做个美梦。” 说完,程六初立刻端起碗,小口小口地喝着热梨汤,厅内瞬间弥漫着温暖与甜蜜的气息。 程六初喝完梨汤后,略带疑惑地对金乌说:“刚刚我在后院碰见一个叫小虎子的小孩,你可认识吗?” 金乌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摇了摇头说:“不认识,可能是哪个仆从的孩子吧。” 程六初听了,只是“噢”的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 此时,厅内的烛火轻轻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晃动。 程六初把梨汤也喝完,看天色也不早了,便提议回房歇息。 “今日你忙着祭祀的事应该累了吧,回房早些休息吧。” 金乌点了点头,温柔地应道:“好,听你的,那我们回去吧。” 随后,甜蜜的二人手拉着手,欢声笑语地各自回房就寝了。 第139章 有爱方能走天下 翌日清晨,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柔和地洒在屋内,鸟儿在窗外的枝头欢快地歌唱。 程六初在这温馨的氛围中悠悠转醒,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起身推开雕花的窗户,带着几分寒意的空气中夹杂着梅花香扑面而来。 经过简单梳洗完毕后,程六初来到厅内。 厅内也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墙上的字画在光影中显得愈发古朴典雅。 饭桌上已经摆放好几个精致菜肴,程六初落座准备用早饭。她看了看身旁空空的座位,转头问一旁的婢女。 “芍药,二少爷去哪了?” 芍药欠身回答道:“初小姐,二少爷一大早就护送老夫人去白马寺了。” 程六初微微颔首,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么匆忙吗,那少熙可有说何时归来?” 芍药轻声回应:“这个二少爷倒未曾提及,想来应该不会太久。” 说完,她又继续提醒道:“初小姐,快趁热用早饭吧,这些菜肴都是二少爷出门前,特意吩咐厨子做好送来的。” 程六初轻轻叹了口气,她看着满桌子菜,自己只有一张嘴,哪里吃得完。 “来,芍药陪我一起用饭吧” 程六初见她有些客气犹豫,于是又说:“这么多菜,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啊,别浪费了。” 芍药面露喜色,看着眼前这些美味,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答应道:“那奴婢……就坐下啦!” 程六初立马起身,一把将她拉过来按在凳子上用饭。 她笑着说:“来吧芍药,咱们一起吃,别客气。” 就这样,二人坐在饭桌前,这顿早饭,你一口我一口吃了好一会。 …… 『初心绣衣坊』 用过早饭后,程六初便匆匆赶到绣衣坊里照顾起生意,玉莲回老家探亲祭祀还没有回来,今日铺子里只得她和几个伙计一同忙活。 此时,程六初身着一袭素色围裙,发髻规整地绾于脑后,眼中透着专注与认真之态。 一位对门胭脂铺的老板娘走进铺子里,着急地说:“程掌柜啊,我这衣裳赶着明日参加宴会穿,今日能否给我改好?” 程六初微笑着接待道:“您放心,我尽量!” 随后她接过那件衣裳,先是眯起眼睛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用剪刀小心地裁剪着多余的布料。 只见她的手指轻巧地摆弄着布料,仿若翩翩起舞的精灵。 她时而以针线精心缝缀,针脚规整且匀实;时而又执起铁熨斗,轻柔地抚平衣裳上的褶痕,动作熟稔且曼妙。 中午时分,初心绣衣坊里头的客人多了起来,程六初忙得连口茶水都顾不上喝。 虽是冬日,但她额头上也渗出了些许汗珠,她随手用袖口擦了擦,便又投入到忙碌中。 这时铺子里有一位大娘流连光顾,她看着程六初不停地忙活,问道:“闺女,你这手艺可真好,就是太辛苦了!” 程六初笑着回应:“大娘,不辛苦,能让大家满意就行。” 时间在忙碌中渐渐流逝,不知不觉,太阳悄然西斜,晚霞也染红了半边天。 这会,程六初终于完成了衣裳的修改,她轻轻捶打着有些酸痛的胳膊,长舒了一口气。 伙计素娘看她忙活了一整天,赶忙倒了杯热水递给她喝。 “程掌柜,您今日辛苦了,先喝点热茶缓缓吧。” 程六初接过素娘手中的茶杯,一饮而下,果然是渴坏了。 “这衣裳修改好,你现在包起来送到对面胭脂铺王掌柜吧,别让她久等了。” 素娘应道:“是的掌柜,我这就去。” 程六初似乎想起了一件事,突然拦下她问道:“等等,素娘,你今日可看见有没有一个小乞丐来绣衣坊找我。” 素娘仔细想了想,应道:“没有啊,怎么啦?” 今日绣衣坊里忙,别说小乞丐,她连个小孩子都没见着。 “没什么,没有就算了。” “你先去忙吧。” 程六初的心中不禁犯嘀咕,昨日明明让那个小乞丐来找自己讨衣裳的,怎么今日都黄昏了,还不见来。 随后她站到门口处,四处望了望确实不见小乞丐的踪影。 很快,素娘就送完衣裳回来了。 她一边踏进铺子,一边高兴地说“掌柜的,胭脂铺的王掌柜让我跟您说,您手艺真好,衣裳正合适呢。” 程六初听到顾客满意的回馈,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她看天色渐黑,于是大声叮嘱道:“今日天冷,街上这会已经没有什么人在逛了,你们几个先下工,早些回家歇息吧。” 几个伙计得知今日可以早些下工,皆露出笑意。 她们纷纷异口同声说道:“谢谢掌柜,那我们先回去了。” “好,明日再见吧。” 程六初看她们都走了,便走到柜台前打开账本,清点着今日绣衣坊里的营收。 她时而轻拨算盘,那算盘珠子在她指尖下轻快地跳动,发出清脆的声响;时而又拿起毛笔,蘸饱墨汁,在账本上工工整整地记账。 她专注的神情,沉浸其中,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 此时,夜里的寒风透过窗户轻轻吹了进来,轻柔地拨弄着她的发丝,可她却浑然不觉,依旧专心致志地忙碌着,那认真的模样,让人不忍打扰。 又过了好一会后,天色已黑透,绣衣坊里也点燃了几支蜡烛。 这时,昨日出现在城隍庙,给程六初带路的那个小乞丐终于出现在绣衣坊门口。 他站在门外,冲着铺子里头喊道:“姐姐,我可以进来吗?” 程六初闻声,探头向门外瞧了瞧,她一看是昨日那个小乞丐来了,立刻放下手中的毛笔上前迎他。 她笑道:“是你啊小乞丐,快进来。” 说着,程六初立马把他拉进铺子里坐下,还给他拿了些点心吃。 小乞丐兴许是肚子饿了,拿起点心就吃,囫囵吞枣的吃相毫不客气。 程六初看着有一顿没一顿的小乞丐,忍不住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看他吃得比较急,于是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来喝点水,慢点吃,别噎着了。”她的动作和语气都极其温柔。 这一刻,小乞丐被她治愈到了。 他连忙谢道:“谢谢姐姐,你人真好!” 此时他的嘴被塞得鼓鼓的,像个小仓鼠一样,很是可爱。 第140章 程六初有意收留小乞丐 程六初好奇问道:“对了小乞丐,怎么白日里,不见你来啊?” “幸好我还没关门打烊,不然你今日可就白跑一趟咯。” 小乞丐突然涨红了脸,他放下手中的点心,开始支支吾吾地说:“姐姐,我……” 程六初微微皱眉,看出了他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眼中满是关切,轻声问道:“怎么啦?” 小乞丐咬了咬嘴唇,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开口说:“其实我白天就路过此处了,但望了望铺子里生意兴隆的模样,然后又走了。” 程六初瞬间一脸的疑惑,又紧接着追问道:“那白日里怎么没有进来,而是晚上才来?” 小乞丐低下头,双手不安地揪着衣角,他难为情地道出真实的缘由。 “我想着白日里,姐姐的铺子里都是些贵客光临。”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了顿语气。 “我只是一个人人嫌弃的臭乞丐,我怕……我怕我一进来会冲撞了客人,这样会影响姐姐铺子里的生意。” “以前我在各个商铺门口乞讨,那些掌柜都不待见我们这种乞丐,根本不愿让我靠近。” 说罢,他怯生生地抬眼看了看程六初,眼神中满是自卑与胆怯。 程六初听了小乞丐的这番话,感叹世态炎凉,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 她在心中暗暗责备自己,为何没有早些察觉到小乞丐的存在,让他在门外独自徘徊了那么久。 她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孩子竟有着如此细腻且卑微的心思,明明只是想要寻求一点温暖和帮助,却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如此怯懦和小心翼翼。 她轻柔地摸了摸小乞丐的脑袋,微笑道:“小傻瓜,我这里啊,你什么时候来都欢迎。” 小乞丐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嗫嚅着说:“真的吗?” 程六初的目光很是坚定,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那当然,我这里随时欢迎你来!” 小乞丐突然眼泛泪光,感动道:“姐姐你人真好,跟其他人都不一样,我喜欢姐姐。” “你这孩子,嘴真甜。”程六初说着,又拿起了一块糕点,递给他。 小乞丐接过糕点又继续吃起来,他的肚子像是无底洞一样,程六初看着他的模样眼里满是心疼,想必平时根本没吃上过一顿饱饭。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总不能让我一直叫你小乞丐吧。” 小乞丐低垂着头,低声说道:“我一出生就被父母抛弃了,是一个老头乞丐收留了我,但也没有给我取名字。” “一年前,老头也死了,我一直一个人以乞讨为生,大家都叫我小乞丐,也习惯这个称呼了。” 程六初没想到他的遭遇听起来如此可怜,所以她下定决心,一定要给予小乞丐更多的关爱和帮助,让他知道他也值得被尊重和善待。 “原来是这样啊,真是个小可怜,相信姐姐一切都会过去的。” 程六初突然歪着头,用征求的目光看着他。 “我问你哟,介不介意姐姐现在就给你取一个新名字。” 小乞丐听了猛地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高兴地点了点头。 他笑着咧开嘴说道:“姐姐真的要为我取名字吗,那可真的太好了。” 程六初手托着下巴,微微蹙起秀眉,开始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让我好好想想给你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随后,她起身到柜台取来纸笔放在桌上,神情专注而郑重地执笔书写着,一笔一划地为小乞丐认真地勾勒出给他新取的名字——冬遇。 “那就叫……冬遇。” “这以后就是你的新名字啦,喜欢吗?” 程六初的脸上绽放着如同春日芙蓉花开般的笑容,那笑容里饱含着对小乞丐的关爱与期许。 小乞丐虽然不识字,但看着纸上的名字,眼睛突然一下子亮了起来,脸上也同样绽放出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他兴奋地说道:“冬遇,好听!这名字我喜欢。” “不过,是什么意思啊?”他歪着头,一脸好奇与期待,求知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 程六初微笑着,目光中满是柔情,耐心地向他解释。 “我们是在冬天相遇的,为了庆祝这个特别的初识时刻,以后‘冬遇’这个名字,就是专属于你的称呼啦!” 小乞丐兴奋得手舞足蹈,欢呼雀跃起来,高兴得又蹦又跳,大声喊道:“我懂啦!” “太好了,我有名字啦……我有名字啦!” 随后他又跑出绣衣坊门口,高兴地拉着零丁路过的百姓介绍着自己的新名字。 “我叫冬遇,我叫冬遇,我有名字啦,哈哈哈哈~” 虽然路人对小乞丐突如其来的兴奋不理解,但一点也不影响小乞丐,此刻,他拥有了名字仿佛拥有了新生般的快乐。 程六初立于绣衣坊的门内,并未上前加以劝阻,仅是在旁陪着。 她看着单纯且快乐的小乞丐,瞬间捂嘴浅浅一笑,被他那纯粹的快乐所感染,由衷地为他感到欢喜。 这时,金乌与福鼎乘坐着马车归来,本来秦美兰有意留他在白马寺中过一夜再让其回京都城的。 但金乌却心心念念记挂着心上人,便连夜赶了回来。 秦美兰也不得不感叹,儿大不中留啊! 这时,马蹄声“嘚嘚”作响,在街道上缓缓前行。 到达初心绣衣坊时,金乌透过车窗看见铺子里还亮着灯,示意前面驾车的福鼎停下,想着接程六初下工一同回家。 他刚掀开车帘下马车,便瞧见绣衣坊门口有个小乞丐正欢呼雀跃,兴奋异常。 金乌不禁微微皱眉,心中满是疑惑,转头向福鼎问道:“今夜这绣衣坊门口,怎么会突然有个如此兴奋的小乞丐在此?” 福鼎也是一脸茫然,摇头表示不知。 金乌快步走向绣衣坊,刚好与小乞丐擦肩而过。 程六初站在门口就远远地就看见金乌的马车停在前方,待他凑近到自己身边时。 她笑看着金乌说道“少熙,你回来啦,此去白马寺一路上还顺利吗?” 金乌点头,笑着回应道:“嗯,顺利!” “小初你怎么一个人站在绣衣坊门口,是在等我回来吗?” 说着,他立马贴心地握起程六初的双手揣到怀里捂热,好给她一丝温暖。 第141章 人狗追逐大战 “喏,我在陪冬遇呢。” 说着,程六初旋即转过头,笑着看向路边的小乞丐。 金乌随着她的视线也看向那个还在路边兴奋不已的小乞丐,他一脸疑惑。 “冬遇?你是说路边这个小乞丐吗?” “是啊~” 突然,程六初轻抿着嘴唇,目光有些忐忑地看向他。 “少熙,你正好回来,我有件事想与你商量。” 金乌用着温柔的眼神回应她,说道:“好,你说说看是什么事。” 程六初想帮一把这个小乞丐,于是作出决定要收留他。 “是这样的,路边那个小乞丐叫冬遇,我想收留他到一同在兰庭院住下。” 金乌闻言,微微挑眉,目光中带着几分思考。 程六初赶忙接着解释:“他身世可怜,无依无靠的。” “我瞧着他还算乖巧懂事,想着带回去能有个伴儿,也能帮着做点杂事。” “但金府毕竟是你家,我想征求下你的意见。” 说完,她低垂着头,心里直打鼓生怕金乌会拒绝。 “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可以再另外想办法。” 金乌看着她那紧张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他立即伸出一根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尖,回应道:“你是怕我不肯答应吗,傻丫头,我怎会不同意。” 他思量着如今妹妹金纱纱已然嫁去临泗王府,兰庭院内再也没有旁人能够陪程六初消遣解闷了,如今收留个贴身伺候之人在旁陪伴着倒也不错。 程六初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惊喜。 “真的?少熙你真的同意?” 金乌笑着点点头:“当然是真的,只要小初能高兴就好。” “就是添多一双筷子吃饭而已,算不得是什么大事。” “那真是太好了,谢谢你少熙!” 程六初激动地抱了下金乌,此时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随后她连忙转身朝着小乞丐招手。 “冬遇~,快过来!” 小乞丐冬遇听到呼唤,一路小跑着来到程六初身边,眼神中带着些许好奇和拘谨。 程六初拉过冬遇到身边,指着金乌说道:“冬遇,这位是金府的二少爷金乌。” 说完,她又看向金乌。 “少熙,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小乞丐,以后他叫冬遇。” 金乌微微点头,微笑着对小乞丐说:“冬遇,以后就跟着我们过日子吧。” 小乞丐看着眼前一副绫罗绸缎,十分富贵模样的金乌,立刻拘谨起来。 “好的,姐姐。” 接着他看着金乌,怯生生地行了个礼。 “见过金二少爷。” “这孩子倒是长得一副聪明伶俐的样子,你叫她姐姐,那便也应该叫我哥哥啊。” 冬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小心翼翼的开口,“哥哥……” 二人听到他如此乖巧的叫唤,金乌立马冲着程六初对视而笑起来。 随后,他们便带着小乞丐登上马车,准备回家。 福鼎手中的马鞭轻轻一挥,马车缓缓启动,车轮咕噜噜地转动着,渐渐远离了初心绣衣坊,朝着金府的方向驶去。 …… 『兰庭院内』 整个宅院内都沉浸在这寒冷的冬夜中,显得格外寂静和孤独。 程六初看着初来乍到的冬遇,半蹲着身子,微笑着对他说:“别怕,冬遇啊,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冬遇从未踏足过如此漂亮又富贵的地方,他瞪大了眼睛小心张望,满脸的不敢置信,身子还有些微微发抖。 “哥哥姐姐,我……我从来没想过能有这样的好事,我真的可以把这里当自己家吗? “我……我害怕这只是一场梦。” 程六初轻柔地摸了摸他的头,温柔道:“冬遇啊,别这么说,以后啊,住在这里再也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金乌也接着说道:“小冬遇,好好收拾收拾自己,随后安心住下吧。” 冬遇的内心还是有些战战兢兢,怯生生地看着他们,眼中还闪烁着泪花。 程六初看他马上要落泪,立即用衣袖帮他擦去眼角的泪水。 “你看啊,少熙哥哥是这里的主人,他都发话了。” “冬遇啊,等下就跟着福鼎哥哥,他会领你去院子里头住下的。” 说着,她指了指旁边站着听吩咐的福鼎。 “等你洗完澡,美美地睡上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冬遇用力点了点头,高兴地谢道:“好,谢谢哥哥姐姐的大恩大德,我一定铭记在心。” 程六初温柔回道:“好孩子,别客气~” 说完,金乌开始吩咐道:“福鼎,你先带着冬遇这孩子去沐浴,换上套干净的衣裳,再给他安排个房间,让他好好休息一晚上。” 福鼎应声道:“是,二少爷。” 就这样,福鼎领着冬遇往西厢房的方向走去。 二人穿过回廊,兰庭院内的锦灯照亮着各处。 一路上,冬遇都在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眼睛还不停地转动着,想把兰庭院的富贵之色尽收眼底,从而脚下的步子都变得迟缓起来。 福鼎看他走路有些慢吞吞的,立刻催促道:“冬遇啊,走快些,院子里头冷。” “好!” 冬遇听到福鼎在催他,这才加快了脚步跟上。 此刻,他的心里暖烘烘的,与往日缩在大街上风餐露宿的时光相比,如今的他倍感幸福与温暖。 …… 第二日清晨,阳光还未完全洒满兰庭院,淡淡的雾气在花草树木间萦绕。 金铃儿起了个大早,在赴学堂之前,他怀揣着小心思,悄悄前往秘密基地,要给小狗‘嘻嘻’喂食。 这是他每日上学堂之前都要做的事,在他不断的悉心照料下,‘嘻嘻’也越来越活泼好动。 踏入后院的那个隐秘之地,金铃儿从怀中掏出精心准备的食物,轻置于狗盆中,看着小狗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谁知道那小狗吃饱之后,竟兴奋地撒起泼来,四蹄翻飞,在后院到处乱窜。 金铃儿看它跑掉,心急如焚,立即撒脚丫子追了上去。 他俯身前倾,双臂奋力摆动,小脸涨得通红,一路呼喊,满是坚定冲劲 。 “嘻嘻听话,别乱跑啊!” “等等我啊,嘻嘻……” 嘻嘻就像那脱缰的野马,哪里肯听话,它时而往左一蹿,时而往右一拐。 金铃儿也跟着它左右扑腾,追逐的过程中他差点被石头绊得一个踉跄。 不知不觉,这一人一狗便闯入了兰庭院之中。院内的繁花被他们惊得摇曳生姿,地上的落叶也随之翩翩起舞。 第142章 兰庭院再度恢复热闹 还在屋里熟睡的冬遇,耳朵灵光地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立马跑到院子里,还帮忙抓住了四处逃窜的小狗嘻嘻。 两个小孩历经过这一番追逐打闹,终于成功抓到了调皮的小狗。 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冬遇轻轻地抚摸着小狗的脑袋,小狗舒服地眯起了眼睛,还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 而金铃儿则是拿着一根小树枝,在小狗面前摇摆晃动,逗得小狗欢快地蹦跳着去扑咬。 他们围着小狗嬉笑打闹,笑声也在院子里不停的回荡。 “哈哈,看它多可爱啊!” “来呀,小狗,这边这边!” 他们的欢闹声越来越大,此时,程六初还沉浸在香甜的睡梦中。 这喧闹的狗吠声和小孩的玩闹声透过窗户传了进去,打破了闺房内的宁静,不得不将她硬生生地从美梦中拽了出来。 她躺在床上双眼还在朦胧着,声音沙哑着。 她埋怨道:“好吵呀~” 程六初因为太困了,所以还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试图再度入眠。 可由于孩子们的玩闹声过于刺耳,她就这么彻彻底底被吵醒了。 乌黑的起床气开始笼罩着程六初,此刻,她的心情十分恼火。 她皱着眉头,一把将被子掀开,胡乱地穿上鞋袜和外衣,气冲冲地循着声音走去。 一路上,她的嘴里还嘟囔着:“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院子里大吵大闹,扰了我的清梦,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们!” 当她气势汹汹地走进庭院内,只见地上的落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几只麻雀也被惊得扑棱着翅膀飞走。 随即她却发现原来是金铃儿和冬遇这两个调皮鬼在和那只叫‘嘻嘻’的小狗一起玩闹。 那一瞬间,程六初想着不能和小孩子计较吧,她脸上的恼怒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惊喜和欢笑,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她叉着腰盯着他们两个问道:“嘿~原来是你们呀,说说看,你们两个调皮鬼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随后金铃儿和冬遇这两个小屁孩,一同乖乖地站在程六初的面前,开始解释前因后果。 程六初听了连连点头,也没有责备他们,反而是爽朗大笑起来。 随后,她收敛笑声,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她故意板起脸,双手叉着腰,装作一副严肃凶狠的模样,开始提高了音量说话。 “没想到这嘻嘻呀,比你们两个还调皮捣蛋。” “你们说,它把院子里弄得那么乱,是不是应该罚它不许吃午饭啦!” 冬遇听到小狗要遭殃,顿时吓得脸色大变,脸上尽是心疼的神色。 他着急地跑到程六初面前,双手紧紧拉住她的手,替小狗求起了情。 “姐姐,姐姐,求求你别罚嘻嘻,饿肚子很惨的。”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哀求的光芒,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哭腔。 说完,一旁的金铃儿也重重地点头附和着。 “我们可以帮你打扫院子,姐姐你看好不好?” “对啊,对啊,嘻嘻饿肚子很可怜的。” “实在不行,我可以把我那份吃的给它吃。” 两个小屁孩轮番上阵求情,脸上都流露出恳切的神情望着程六初,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而一旁的小狗嘻嘻也感受到了这紧张的微妙,立刻乖乖站在原地,不停摇着尾巴示好。 程六初看着眼前这一狗,俩个娃娃,皆是可怜又着急的模样,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两个小屁孩还是处于一头雾水的状态,不约而同的挠了挠头,然后相互对视了一眼。 异口同声道:“拜托拜托,姐姐放过嘻嘻吧。” 第143章 玩累了就是吃 她收敛笑声,摆摆手说道:“好啦好啦,姐姐刚刚是跟你们开玩笑,吓唬你们的,我不罚嘻嘻啦!” 两个孩子一听,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露出高兴的神色,接着纷纷跳起来欢呼鼓掌。 “太好了!姐姐不罚嘻嘻啦!” 他们高兴得又蹦又跳,整个兰庭院中瞬间又变得热闹起来,充满了欢声笑语。 程六初也加入孩子们玩闹的行列,她自己也像个孩子一般童真,一起在院子里尽情地玩耍着。 孩子们欢快地奔跑着,你追我赶,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 程六初时而蹲下身子,轻轻地抚摸着狗狗的脑袋,时而张开双臂,护着差点摔倒的金铃儿和冬遇。 那只可爱的小狗也在他们身边欢快地蹦跶着,尾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欢快。 与此同时,婢女芍药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脚步带起一阵微风。 她微微喘着气,朝着大伙说:“初小姐,饭厅内已经准备好早饭了,二少爷吩咐我让您赶紧过去用饭呢。” 程六初停下玩耍的动作,应道:“好,知道啦,我这就去。” 接着她看着两个小屁孩,温柔地说:“你们玩饿了吗?” 说着,两个小孩皆点了点头回应。 “走,我们用早饭去咯!” 就这样,程六初一手牵着一个孩子谁也不落下,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满心欢喜地朝着饭厅走去。 三人走进饭厅内,程六初的目光迅速扫过厅内四周,却并未发现金乌的身影,原本满含期待的眼神瞬间多了几分失落。 程六初微皱眉头,转头问旁边的忙着上菜的下人。 “你们家二少爷呢,不是叫我们吃饭吗,怎么他人不在?” 下人赶忙回话,恭敬地回答道:“回初小姐,刚才马场的纪管事突然来府里,他禀报说马场那边出了点事需要处理。” “二少爷也是一听到消息后觉得那场那边比较重要就先去忙了,临走前,还吩咐说让您自己先安心用早饭就好。” 程六初听完下人的回话后,这才安心地点了点头。 “来,既然如此,那我们先吃吧!”她对着两个小屁孩说道。 饭桌上满满当当的摆放着丰盛的早饭,什么包子、糕点、粥羹啊,肉的素的应有尽有。 金铃儿作为府上的小少爷,含着金汤匙出生,对于眼前的菜色早已司空见惯。 而冬遇的感受却不同,之前作为乞丐在街上乞讨解决温饱问题已是不易,哪里见过那么多美味,而且这还只是早饭而已,那晚饭不得老丰盛了。 这些美味就这么热热乎乎地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看着满满当当的一桌子菜肴,口中开始不停分泌着唾液。 程六初的脸上挂着微笑,接着温柔地伸手给孩子们把椅子拉开,孩子们也特别乖巧,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她轻轻拿起筷子,分别给金铃儿和冬遇夹了一块看起来特别精致的糕点,放在他们碗中。 金铃儿本来想用手直接抓着吃的,却被程六初一把揪住手。 她斥声道,“小虎子,不许用手,要用筷子。”但语气是温和的。 金铃儿听了,瞬间无奈地叹了口气。 “知道啦,知道啦,姐姐你怎么跟我娘亲一样啰嗦。” 说着,他乖乖地拿起了桌上的筷子,然后夹起了碗中的糕点慢慢放入口中细细品尝。 “真好吃,嘿嘿~”金铃儿那脸上的神情,立马一副满足感油然而生。 第144章 小虎子掉马甲 程六初看着金铃儿那满足的吃相,忍不住露出笑意。 转眼她看到冬遇却怯生生地坐在一旁,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精致的糕点,迟迟不敢动筷。 “冬遇,你怎么不吃呀?” 冬遇的小手紧紧攥着衣角,支支吾吾地说道:“我……它太好看啦,我舍不得吃” 程六初开始读懂了冬遇的小心翼翼,她那温婉的面容上泛起一抹疼惜的微笑。 只见她轻轻拿起桌上的筷子,递到冬遇面前,声音轻柔却坚定:“小冬遇,放心大胆地吃,这些糕点还有很多,足够你饱腹。” “对呀,金府里从来不缺人吃喝的,你快吃吧。” 金铃儿一边说着,一边从碟子里夹起了一个大鸡腿放到冬遇的碗里。 冬遇抬起头,望着程六初和金铃儿那充满善意的眼神,眼中的胆怯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惊喜和感激。 随后冬遇则迫不及待地就拿起勺子,一边喝着粥,一口吃着肉,那叫一个香,嘴角还沾上了好些粥粒自己都没发现。 程六初看着冬遇这可爱的吃相,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伸手给他把嘴角的粥粒擦掉。 她轻声细语地说道:“慢点吃,别噎着啦。” 冬遇的嘴被塞得满满的,只能含糊不清地“嗯嗯”应着,手上吃饭的动作可是一点儿都没停下。 这时候啊,整个饭厅里到处都充满了温馨和欢乐的气氛。 此时外面的阳光终于透过稀薄的云层洒下,给寒冷的大地带来了一丝微弱的暖意。 梅香院的茯苓正裹着厚厚的披风,本想去房间领小少爷金铃儿出府去上学堂。 当她轻轻推开房门,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茯苓的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慌了神。 她顾不得整理披风,急匆匆地奔出房间,在金府中四处寻找金铃儿的身影。 “小少爷,小少爷!”她的呼喊声在偌大的府院里回荡。 遇到的丫鬟和家丁们都被她这焦急的模样吓了一跳,一个正在扫落叶的仆人赶忙告诉她:“茯苓姐姐,别找了,小少爷此刻正在兰庭院内用早饭呢。” 茯苓听了,微微一怔,心想着:小少爷怎么会无端端跑去兰庭院,这莫非有诈?! 想到这,她更是加快脚步朝着兰庭院的方向跑去。 她的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这小少爷,可真是让人不省心。” 阳光洒在兰庭院的饭厅里,给屋内增添了几分温暖。金铃儿还坐在饭桌前,津津有味地用着早饭。 突然,茯苓风风火火地跑进院子,大声呼喊:“小少爷,小少爷!” 金铃儿一听到是茯苓在叫自己,这急切的喊叫声吓得他手一抖,筷子差点掉落。 他惊恐万分,“嗖”地一下躲在了程六初的身后,紧紧抓着她的衣角,不敢露面。 程六初眉头紧蹙,冲着院子喝道:“别喊了,这般咋咋呼呼,所为何事?” 茯苓走进饭厅,忙不迭地回道:“回初小姐的话,我是来找我家小少爷的,听闻他现下在这兰庭院中呢!” 程六初一听,满脸困惑,看着茯苓急切的模样,眉头微皱。 “什么小少爷,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哪里来的小少爷?” 茯苓也不解释,直接伸手指向程六初的身后。 “小少爷,该出门去学堂上课了,不然迟到会被夫子打手心的。” 程六初满心狐疑,回头看去。 这时,金铃儿慢慢从程六初的身后站了出来,怯懦懦地说道:“我不要打手心,我不要打手心,茯苓姐姐,我这就去学堂。” 程六初见状一头雾水,心里涌起一阵淡淡的讶异,她没想到自己居然一直被金铃儿蒙在鼓里。 她的目光在茯苓和金铃儿二人间来回扫视了一圈。 最后,她把目光落在金铃儿身上。 “你是……你是如夫人的小儿子,金铃儿?” 金铃儿微微噘嘴,点头应道,“没错是我。” 程六初瞬间蹙了蹙眉,暗自思忖着,怎么就没早些察觉小虎子就是这金府的小少爷。 “怎么会是你?我竟不知......” 她心中的困惑愈发浓重,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与自己一同吃早饭的孩子居然会是茯苓口中的小少爷,小小年纪就知道撒谎,隐瞒身份。 这时茯苓看时候不早了,连忙催促道:“小少爷,要抓紧时间了,不然真迟到了。” 金铃儿本来想马上走的,但他看到程六初那诧异中带着些许生气的眼神,心头不禁猛地一沉。 他看了一眼茯苓,随口吩咐说,“好啦,我知道了,我还有话跟初姐姐说,你先到院里候着,说完我马上来。” 茯苓听见吩咐,只好勉强应下,转身离开厅内到院子里头等着。 金铃儿看她走出屋外,这才赶忙向程六初解释。 “初姐姐,你是生气了吗,我不是有意隐瞒身份的。” “那夜在后院,我以为你也是府里的下人,我怕你把我养狗狗的事说出去。” “我娘亲她对狗毛过敏,一直不许府里的人养狗,我实在太喜欢嘻嘻了,才把它留下偷偷养着,不想被娘亲发现。” 程六初皱着眉头,说道:“即便如此,你也不该瞒着我啊。” 金铃儿着急地说道:“初姐姐,我知道错了,你千万别告诉我娘亲,要是被她发现,嘻嘻就保不住了。” 说罢,金铃儿低下头,小手不安地揪着衣角,小心翼翼地偷瞄着程六初的脸色,眼中满是忐忑和愧疚。 而坐在一旁的冬遇也放下了筷子,说道:“姐姐,你就原谅小虎子吧,而且嘻嘻那么可爱,我们都想它留在府里。” 程六初听了却是佯作不满,柳眉倒竖,嗔怪道:“还小虎子,人家有名字,叫金铃儿!” 金铃儿着急忙慌地摆摆手,脸上满是认真的神色,急得他不停地解释。 “初姐姐,是我没有坦诚相待,但我的小名真叫小虎子,不过府里只有爹爹这么叫我。”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透着兴奋与自豪。 又接着说道:“爹爹说我属虎,所以给我起了这么威风的小名,是不是很厉害。” 程六初瞧着他那滑稽又可爱的模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第145章 马场出事 “是是是,厉害!” 她的目光中透着温和与宽容,“既然如此,我这次就原谅你啦,以后可不许再骗我咯。” 金铃儿一听,立马喜笑颜开,连连点头,伸出四根小指头对天发誓。 “好的初姐姐,我一定不再骗人啦,骗人就是小狗汪汪汪!” 金铃儿那又认真又搞笑的模样,真让人忍俊不禁,但他这次绝对是真心实意在保证了。 “好孩子,这才乖嘛~” 程六初说完话,她瞥见婢女茯苓还在院子里不时地探头望进厅里,那模样显得有些焦急又小心翼翼。 她心中了然,转头看向金铃儿,温柔地催促道:“小虎子,时辰不早了,赶紧随茯苓去学堂上课吧。” 金铃儿乖巧地点点头,又不放心地叮嘱道:“那你们先帮忙照顾好嘻嘻,我先去学堂读书了。” 说完,它摸了摸小狗,便一蹦一跳地出了门。 …… 『北郊马场处』 近日,金乌经营的马场内发生了一桩糟心事。 马场的管事纪九前些日子从南疆商人那购进了两匹伊利马,满心欢喜地盼着能为马场增添新的活力。 可谁曾想到,这两匹马竟相继离奇死去。 金乌今早晨在府里听闻这一消息,心头一紧便立刻从府内匆忙赶往马场查看。 来到马场,金乌看到那两匹死去的马横躺在地上,死状十分离奇。 它们的身体干瘪,眼神空洞,口吐白沫,身上还出现了一些诡异的疮口和斑点,看上去像是得了某种恶疾而病死的。 经过金乌仔细观察一番后,心中更是震惊不已,他发现这几匹马并非普通的马,而是经过训练的战马。 这让金乌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眉头紧锁,开始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他召来管事和几个伙计问道:“死掉的那两匹马,你们确定是从南疆商人那购买的吗?” 管事纪九一脸懊恼,回道:“回二少爷的话,我也不确定,只是见贩卖马匹的马夫确实一副南疆人的打扮。” 这时,旁边另一个人插话道:“二少爷,我记得他们虽然穿着南疆服饰,但口音倒像是本地的,我当时还纳闷呢。” 管事纪九连忙问道:“二少爷,是有何不妥吗?” 金乌没有回话,而是双手抱胸又开始思考。 片刻后,这才缓缓说道:“这南疆商人有可能是本地人乔装打扮的,然后在马市上将有问题的马轻易售出。” 管事纪九这才恍然大悟,平时他做事小心谨慎,没想到竟然着了他人的道。 他一拍大腿,懊恼道:“该死,原来是自己上当受骗了!” 金乌的目光很是深邃,说道:“这事来的蹊跷,得查一查。” 管事纪九连忙说道:“二少爷,让我来查,这次是我办事不力,我定要将功补过!” 金乌应下,“好,这事就交由你调查,有什么需要就找我身边的福鼎帮忙。” “是!”管事纪九遵命道。 就在这时,一旁的兽医开口提醒:“二少爷,这两匹马的病很离奇,后续可得仔细处理。” 金乌点了点头,接着吩咐道:“先把这两匹马烧掉处理了,防止它们的病会传染给其他马匹。” “还有用过的东西,马厩都要投药清理,谨防意外发生。” “是,我们马上去办!” 管事纪九和几个伙计听完吩咐后,便立刻着手处理去了。 金乌站在马场内,负手而立,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福鼎刚盯着伙计把那两匹马烧毁,这才匆匆赶回来。 他远远就看到金乌眉头紧锁,凑近后一脸疑惑地说道:“少爷,马处理好了。” “您为何如此兴师动众调查这两匹马的来历?” 金乌转过身,神色严肃地说:“你有所不知,那两匹马不是普通的商马,而是战马。” “我怀疑,那乔装南疆商人的贩夫不知是通过什么非法途径得来的马匹。” 福鼎听闻脸色一惊,瞪大了眼睛。 金乌接着说道:“烧马除了能防止疫病传染,还是怕有人上门查探此事。” “若此事不小心透露出去,被有心之人利用,恐怕会给我们金府招来杀身之祸。” 福鼎倒吸一口凉气,紧张地说道:“少爷,那这可如何是好?” 金乌目光坚定,沉声道:“先把事情查清楚,再做打算吧。” 他的眉头越发紧蹙,心中担忧管事纪九调查此事会遭遇阻碍。 转念一想,当即吩咐福鼎。 “我怕纪管事此番调查过程中会遇到麻烦,你比较机灵,速速跟去。” “你就从旁协助他,务必保证调查顺利进行。” “过程中若有异常,立刻回来禀报。” 福鼎抱拳行礼,应声道:“是,少爷,福鼎这就去办。” 说罢,他便转身快步寻找马场的管事纪九汇合,身影很快消失在金乌的视线中。 …… 京都城内热闹非凡,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大丰朝的轩辕帝身着便衣微服出访,虽说他穿着朴素,但也难掩他的帝王之姿。 这次他是独自偷偷溜出王宫的,一个仆从都没有带。 此刻,他正在满心好奇地朝四处溜达。 走着走着,他贸贸然走进了一家热闹非凡的赌场。 轩辕帝起初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下注,没想到手气出奇的好,玩了一阵竟赢了不少钱。 他见好就收,拿上赢来的钱就准备离开。 可赌场的人哪里肯轻易放过他,瞬间急眼了,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堵住了后巷,拦住了他的去路。 轩辕帝心中一紧,他深知自己不会武功,在这危急时刻,只好丢掉财物拼命逃跑。 他慌不择路地穿过一个又一个后巷,气喘吁吁。 就在这时,刚送完衣裳给刘府夫人的程六初正巧路过此处。 她见轩辕帝被人追赶逃命,甚是狼狈。 随后她毫不犹豫出手相助,迅速地拉着轩辕帝躲到了一处偏僻的角落。 赌场的人在后巷搜寻了一番后,没找到人。 为首的人正是宋赢,他气恼地说道:“撤!下次见到他一定要让他好看!” 待那些人离开后,轩辕帝和程六初这才松了一口气。 赌坊的人骂骂咧咧地走了一段路后,程六初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查看好确认人都走了。 她轻声说道:“出来吧,人走远了。” 第146章 轩辕帝微服出访 程六初转过头,看着眼前的俊俏郎君,俨然是一副正经模样的打扮。 她一脸疑惑地问轩辕帝:“公子,为何会被人追?” 轩辕帝整理了下凌乱的衣裳,定了定神,这才把刚才在赌坊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程六初听着轩辕帝的讲述,开始陷入沉思。 她刚才拉着轩辕帝躲起来的时候,虽然没看清为首的人是何模样,但依稀觉得那声音很熟悉。 再一想,竟然觉得那是宋赢的声音。 她心中不断猜想:难道是宋赢进了赌坊做工?不可能,应该是声音相似罢了,他怎么会如此胆大包天。 当她还在沉思的时候,一条野狗突然窜出来,还把架在墙边的一堆粗木踢倒。 瞬间,粗木就要往程六初的身上砸去。 轩辕帝看有意外发生,连忙大喊:“姑娘,小心!” 他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护住她的身子。 随后只听“砰”的几声,粗木重重地砸在了轩辕帝的身上。 …… 昌盛赌坊里依旧热闹非凡,吆喝声、叫骂声、欢笑声交织在一起,充斥着每一个角落。 宋赢慢悠悠地回到赌坊,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走上二楼的小间。 他慵懒地坐下,端起一杯热气腾腾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回想起刚才追轩辕帝的时候,他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脑海中不断浮现那一闪而过的身影,貌似看到了程六初。 “不会的,不会是小初姐姐,一定是我看错了。”他喃喃自语道,试图说服自己,可心中却隐隐泛起一丝不安。 此时陆文楚正坐在赌坊的账房间,神情专注地翻看着账目。他时而皱眉,时而提笔记录,一丝不苟。 此时,一名手下匆匆赶到宋赢面前,恭敬地说道:“宋当家,陆会长来了,正在账房里查账呢。” 宋赢心中一紧,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他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快步朝着账房走去。 宋赢走到账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满脸堆笑地问候道:“陆会长,您来查账辛苦了!” 陆文楚合上账本放下,接着抬起头看向宋赢。 他微笑着说道:“这账目我已经看完了,宋赢啊,你做得很好,很有经营赌场的天分。” 宋赢一听,脸上顿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这都是您带得好,若不是您,我哪有今日这般谋生的本事。” “而且您还购置了宅子给我和我的家人住下,从此我们不用再风餐露宿,我真是无以为报,万分感谢您!” 陆文楚摆了摆手,说道:“那个宅子不是特意买的,它本来就是我拿闲钱买来租出去的,横竖便宜了外人,不如物尽其用。” “只有你的家人住得舒服,你才能有精力挣钱啊。” 宋赢连连点头,笑着应声道:“您说得是,我一定更加努力,不辜负您的期望。” 说完,他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陆文楚上前拍了拍宋赢的肩膀,夸赞道:“不错,以后就踏实好好在这干,会挣得更多的。” 陆文楚的目光看似亲切温和,可那眼底深处却藏着深深的算计。 他之所以对宋赢百般帮扶,实则包藏着极其险恶的用心。 在这看似繁华热闹,实则危机四伏的赌坊生意背后,陆文楚清楚地知道,不知哪天就会捅出大娄子。 而宋赢单纯且重情重义,无疑是绝佳的替罪羔羊。一旦赌坊出事,陆文楚便能毫不犹豫地将他推出去,让其成为自己的挡箭牌。 至于帮忙安顿宋赢的家人,这不过是他精心布局的一环。 陆文楚深知,只要把宋赢的家人被照顾得妥当,宋赢便会死心塌地听命于他。 待日后若是东窗事发,他便能以此为要挟,迫使宋赢乖乖就范,成为他手中随意摆布操纵的棋子,以保自己安然无恙。 …… 医馆内,大夫给轩辕帝诊脉看伤后,立刻让他趴在病床上,随后小心地脱下轩辕帝的外衣。 只见轩辕帝的后背淤青红肿,大夫赶忙取来金创药,准备为其擦拭。 程六初为了避嫌,正静静地躲在屏风后面等着。 她隔着屏风,担心地问道: “大夫,他伤得严重吗?” 大夫一边抹着药一边说:“伤口有些乌青红肿,上些金创药,过两日便能好转,放心吧姑娘。” 大夫刚说完话,医馆里突然闯进一对母子问诊。 “大夫,大夫在吗?快救人啊!”那妇人心急如焚,扯着嗓子高喊着。 只见她怀中的黄口小儿面色苍白,昏昏沉沉,还不停地呕吐。 大夫听闻呼喊,眉头瞬间紧紧皱起,万分焦急地从屏风后快步走出来查看情况。 他迅速为孩子把了把脉后,便忙不迭地把药瓶塞给程六初。 “姑娘,麻烦你帮里面的人擦下药,我得先给这孩子瞧病。” 说完,大夫便转身全神贯注地为孩子诊治起来。 程六初手里拿着药膏,神色中也同样流露出对那孩子的担心。 不过转念一想,这是医馆,有大夫照料周全,自己确实帮不上什么忙。 随后,她看着屏风后面的轩辕帝,面露难色,犹豫片刻后,还是绕过屏风走了进去帮忙。 程六初虽说有些难为情,但神色比较平静,她目光坚定地看着轩辕帝。 “那个,大夫去忙了,我来帮您上药吧。” 轩辕帝趴在床上,转过头,眼中带着温和与信任,微笑着说道:“好,有劳姑娘了。” “别客气,今日还是公子救了我才因此受伤的。” 轩辕帝嬉皮笑脸的回应着:“那不是因为你先出手救我的嘛,咱们也算是扯平了。” 程六初听了只是微微一笑,随后二人不再言语,轩辕帝安静地转过头去,静静等待着。 随后,她从容地走向趴在病床上的轩辕帝。 程六初的面色平静,眼神清澈,只是那微微加快的呼吸,泄露了她内心的一丝不平静。 轩辕帝的后背展露在她眼前,她神色未变,淡定地说道:“公子,可能会有些疼,您忍着点。” 说完,用手指轻轻蘸取一些药膏,动作利落地为轩辕帝受伤的后背擦药。 第147章 吃了一回想第二回 她的动作轻柔而熟练,神情专注认真,仿佛此刻只是在完成一项寻常的任务。 轩辕帝感受着程六初手指的触碰,心中泛起一丝异样,忍不住回头看向她,轻声道:“多谢你,姑娘。” 程六初微微一笑,说道:“公子,你又客气了。 他看着程六初专注为自己擦药的神情,立马转回头努力克制着,不想让对方察觉自己的异样。 而他那原本因伤痛而紧绷的身体,此刻却因这不经意的肌肤之亲而渐渐放松,轩辕帝的思绪也不由自主地飘向了不知名的远方。 程六初和轩辕帝刚从医馆走出,京都城内的夜幕已然降临,虽然没有月色,但各处铺子门口的灯笼光笼罩着街巷。 轩辕帝后背受伤上过药,衣衫下隐约透出包扎的痕迹。 他在医馆门口看着身旁的程六初,眼中满是感激:“此次还要多谢姑娘相助,还未请教姑娘芳名是?” “公子太客气了,我叫程六初。” 程六初微微颔首,接受了他的谢意,紧接着又说道:“以后啊,你还是少去那些三教九流的地方玩吧。” 轩辕帝摸了摸后脑勺,笑道:“程姑娘说的是,只是一时贪新鲜罢了,以后再也不去了。” “没事,那是你的自由,无事的话我先走了。” 程六初说罢,便转身准备离开。 轩辕帝望着她,心中涌起一股不舍,想着可不能就这么让她走了,得想个法子留住她。 于是急忙喊道:“程姑娘留步!” 程六初闻声停下脚步,疑惑地回头。 轩辕帝略显尴尬,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说道:“我这肚子突然饿了,不知道程姑娘可否带我寻个地方用些吃食?” 程六初还想着赶紧回去,她皱了皱眉,说道:“我与公子非亲非故,不便相陪。” “这附近到处是饭馆,你还是一个人用饭吧。”说着,她还四处望了望,手还给轩辕帝指着方向。 轩辕帝想着可不能就这么把她放走了,连忙解释说:“程姑娘别误会,只是这夜黑风高,你一个人独行,我也放心不下。” “不如咱们一起用过膳,再各自散去吧。” 程六初皱了皱眉,直直的盯着他说:“公子说这话,逻辑不通啊。” “你既说一人独行不安全,又说吃完再各自离去,那吃完饭岂不是更晚更不安全?” 她的目光很是锐利的盯着轩辕帝,瞬间识破了他心中的小九九。 轩辕帝见自己的如意算盘没打响,转而换了一副真诚的嘴脸,继续挽留。 “也就吃个便饭的功夫要不了多久,程姑娘当真不愿意赏光吗?” 程六初看着他那副真诚且死皮赖脸的模样,心中无奈,想着反正一起吃个饭也不会掉块肉。 “罢了,那就一起吧。” 轩辕帝见她终于应允,顿时眉开眼笑,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他满怀期待地凑上前问道:“那我们去吃些什么去?” 程六初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娇嗔地说:“你的意思是你请客,我来做主吗?” 轩辕帝毫不犹豫地从腰间掏出那块温润的玉佩,在手中晃了晃。 他爽朗地笑道:“可以,今日虽然钱财没从赌坊里带出来,但我身上这块玉佩,足够程姑娘随便大吃一顿了。” 程六初心里压根不想让他这般破费,脑海中忽地回想起自己曾吃过的一家老字号面摊就在附近。 她心下一动,说道:“公子,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老字号面摊,味道甚是独特,不如我带你去尝尝吧?” 轩辕帝饶有兴致地点点头:“那便依程姑娘做主,走吧。” 说罢,她便领着轩辕帝前行,一路左拐再右拐,穿过了一条街,总算来到了那家老字号面摊。 这家面摊的生意依旧兴隆非凡,虽然是晚上了,但前来吃面的客人络绎不绝。 程六初和轩辕帝正在排队,他们站在队伍后面,耐心地等待着。 排队的过程中,轩辕帝帝眉头不禁微皱,忍不住小声质疑。 “这面摊真有那么好吃吗?我还从未在路边小摊吃过东西。” 言语间,能听得出他心里其实是有些嫌弃的意味。 “放心吧,超好吃的!保证你吃了一回想第二回。” 随后,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轮到他们上桌。 程六初一上桌,便脆生生地喊道:“老板,来两碗汤面,再加一碟牛肉。” 老板手脚麻利地开始煮面,抬头瞧见程六初,脸上顿时堆满了笑。 “哎呀,是小初姑娘啊,好久没见你来我这光顾了。” 程六初笑着回应说:“老板,绣衣坊里事忙,就没闲工夫跑这边吃面,今天赶巧给刘府的夫人送衣裳才得空过来。” 老板一边忙活一边说:“看你都瘦了,我再给你那碗面多加个鸡蛋。” 程六初也不客气,连忙说道:“好咧谢谢老板,我想吃煎蛋哟!” 老板爽快应道:“好咧!马上!” 随后,他又看向一同来的轩辕帝,好奇地问:“前些日子金二少爷还来这里吃过面,怎么今日小初姑娘没带他来啊,你身边这位公子又是?” “今日马场有事,他去忙了。” 程六初怕老板误会赶忙解释说:“我今日带来的只是一位朋友,他饿了,便一同带来照顾您的生意。” “以后啊,我再带些朋友来光顾,您看好不好啊?” 老板读懂了程六初的话语,也不再八卦,转而笑哈哈地说:“那我就求之不得咯。” 说着,老板把煮好的汤面端上桌,随后一碟满满的牛肉也递上,份量明显比隔壁桌的多些。 汤面端上桌后,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程六初从竹筒里麻利地拿起一双筷子,递向轩辕帝,眼中满是期待。 “来,你快尝尝这面好不好吃。” 轩辕帝接过筷子,先是微微迟疑了一下,而后小心翼翼地夹起面条放入口中。 “这面……,果然好吃!” 那一瞬间,他的眼睛亮了起来,原本的犹豫一扫而空,紧接着便立刻大快朵颐起来。 程六初看着轩辕帝的吃相,忍不住笑了笑,那笑容如同冬日里的火焰般温暖。 随后,她也拿起筷子,开始品尝这美味的汤面。 第148章 玉莲探亲归来 『兰庭院内』 金乌天黑前已经赶回府中,此刻他正静静地坐在书房中,神情专注地独自下着围棋。 果然是爱棋之人,天塌下来他也要研究棋道。 屋内的香炉内正焚烧着淡淡的幽兰香,他手中执着棋子,时而沉思,时而果断落子。 下完一子后,他又端起桌上的茶杯开始慢慢品茗,但视线依然停留在棋盘上。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只见福鼎从外匆匆赶来,行礼后说道:“少爷,马场的事已经调查的有些眉目了。” 金乌闻言,放下手中的茶杯,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他站起身来,沉声说道:“你快细细说来。” 福鼎直起身回道:“我和马场的纪管事一同调查病马的来源,开始我们在周边的集市和马市暗中打听,寻找是否有其他人见过那几个贩卖病马的‘南疆商人’。” “经过一天的走访,终于有个小贩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 金乌身体前倾,急切地问道:“什么线索?” 福鼎赶忙回答:“那小贩说曾在城郊外的一个偏僻马棚看到过类似打扮的人。” 金乌微微点头,说道:“嗯,你接着说。” 福鼎继续禀报:“我和纪管事立刻赶往那个马棚,发现那里已经人去棚空。” “但地上残留的一些马蹄印和马粪引起了注意,我们顺着这些痕迹追踪,来到了一个破旧的农庄一探究竟。” 金乌目光一凝,问道:“然后呢?” 福鼎咽了咽口水,又继续道:“在农庄里,小的发现了一些熟悉的马具,就是咱们马场里那两匹病马用过的一模一样。” “经过小的和纪管事一番盘问,那农庄的主人神色慌张,在我们的逼问下终于吐露实情。” 金乌猛地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说道:“他说了什么?快讲!” 福鼎忙道:“那农庄主人说,这些病马是有人半夜送来的,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帮忙处理掉。” 金乌停下脚步,眼神凌厉地看向福鼎,说道:“可问出是什么人送来的?” 福鼎低头道:“农庄主人只说是几个蒙着脸的黑衣人,看不清面容,其他的便再也问不出了。” 此事越听越是透着蹊跷,金乌听后脸色愈发阴沉,眉头紧锁,仿佛真能将一只苍蝇牢牢夹住。 福鼎突然想起一件事,连忙上前一步,神色紧张地又开口说:“不过,还有一个线索。” “根据农庄主人后来给出的反映,其中有一个黑衣人的手腕上,有一个刺青图案,是一条黑蛇。” “黑蛇?”金乌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身体微微前倾问道。 福鼎大胆猜想道: “没错,如果能找出这个黑衣人,兴许可以得到重要的线索。” 金乌思索片刻,大手一挥,厉声道:“传我命令,你这就派些伙计出去暗中走访打听下,看看京都城内有没有这般刚好手中有黑蛇刺青的人物。” “是!”福鼎抱拳,一脸严肃地遵命,随后转身匆匆离去。 …… 程六初和轩辕帝刚吃完面,一同走在大街上,行人寥寥。 轩辕帝摸着圆鼓鼓的肚子,说道:“你还别说,这冬日里吃上这一碗热汤面,还真让人舒心满足。” 程六初目光平和地看着前方:“或许是这碗面给人带来了冬夜里的暖意吧。” 轩辕帝笑了笑:“也是程姑娘在此,让这夜不变得更加特殊了。” 程六初听了不禁鸡皮疙瘩掉一地,她缓缓说道:“我倒是希望百姓在这寒夜,也能有温暖可依。” 轩辕帝听到她这么说,心里猛地一惊。 “程姑娘,你为什么这么说呀?” 程六初直言道:“因为我很清楚老百姓们过日子实在是太有难处了,不像某些……,算了不说这些。” 她突然闭口不谈,想着像临泗王府那样的人,她作为平头老百姓又不好诽谤什么。 她故意岔开话题,轻启朱唇说道:“跟你相处了大半日,公子尊姓大名可以告知了吧。” 说罢,还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脸上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 轩辕帝先是一愣,随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心里暗自嘀咕着到底要不要如实相告。 犹豫片刻,他刚要开口,却又顿住,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说道:“差点忘了介绍,我叫轩……阿轩。” 话落,他的眼神有些闪躲,脸上尴尬地笑了一下。 此时夜色已深,街边的灯笼散发着昏黄的光,将人影拉得修长。 程六初与轩辕帝在这朦胧的光影下聊得火热,欢声笑语在空荡的街道上回荡。 这时,玉莲终于探亲归来。 大街上阴冷的风呼呼地吹着,她裹紧了披风,加快脚步。 突然她看到程六初,紧接着风风火火地走上前来,大声说道:“哎呀,我说人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小初在这呢。” 这一嗓子,瞬间打断了程六初和轩辕帝的交谈。 程六初看到好姐妹终于回来,脸上绽放出欣喜的笑容,赶忙说道:“玉莲姐姐,你可算回来了。” 玉莲笑着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旁边正在注视过来的轩辕帝。 她好奇问道:“哎,你身边这位公子不曾见过,又是谁呀?”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阿轩公子。” 说着,她开始相互介绍起来。 “阿轩公子,这是我的好姐妹玉莲。” 轩辕帝仔细一看是个美娇娘,微微颔首,礼貌地说道:“姑娘,幸会。” 微弱的灯笼光下,轩辕帝的面容显得更加英俊,那轮廓在光影中越发迷人。 玉莲当下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借着灯笼的光上下打量着轩辕帝,眼神中充满警惕。 轩辕帝被这目光盯得有些发懵,心里直犯嘀咕。 “姑娘为何如此盯着我看,是我脸上有东西吗?”说着,他还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玉莲还是不语,只是一味地端详。 程六初见气氛有些尴尬,正欲开口。 谁知玉莲突然尴尬地一笑,轻轻扭动腰肢,风情万种地说道:“没什么,阿轩公子长得如此俊俏,我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说完,还冲轩辕帝眨了眨眼,其实她就是故意调侃的。 第149章 心疼衣服破了 玉莲她可是程六初和金乌这对佳偶的忠实拥护者,面对轩辕帝的突然出现,她想让对方知道自己可是不好对付的。 程六初瞧着玉莲那模样,心中暗叹这花魁娘子的老毛病是不是又犯了。 她耳尖听到更夫已经在打更,想着还是赶紧回府吧。 此时她脸上泛起一丝尴尬,匆忙对轩辕帝道别:“阿轩公子,天色太晚了,咱们就此别过吧。” 话音未落,她不由分说地伸手紧紧抓住玉莲的胳膊,用力一拽。 玉莲猝不及防,被这股力量拉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程六初却丝毫没有放慢脚步,像拽着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一样,脚步如风,拉着她疾步前行。 玉莲被拉得晕头转向,嘴里不满地嘟囔着:“哎呀小初,急什么呀。” 程六初小声嘀咕道:“玉莲姐姐,你不会真看上他了吧?” 玉莲听了此话,瞬间笑哈哈。 “没有没有,你想多了,就跟他开个玩笑罢了。” 程六初摇了摇头,根本听不进去,只是一直拉着她闷头赶路。 轩辕帝望着她们匆匆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他喃喃自语道:“真是个妙人,有趣。” 那声音在寂静的夜中轻轻飘散,他站在原地,身影在灯笼光下显得有些落寞,却又透着几分期待,良久,才缓缓转身离开。 …… 翌日清晨,冬日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兰庭院里。 金铃儿迈着轻快的步伐,又一溜烟地跑到了这里,来找他刚认识的小伙伴冬遇玩耍。 只见他们先是拿出鸡毛毽子,你一脚我一脚地踢了起来,他们的笑声宛如银铃般不停地在院子里回荡。 金铃儿兴奋地喊道:“哈哈,你看我这一脚,准能踢得高高的!” 鸡毛毽子在空中起起落落,宛如一只欢快的鸟儿。 冬遇笑着回应:“小虎子,你好厉害啊!” 踢了一会儿鸡毛毽子后,金铃儿的兴致又转到了院中那棵高大的树上。 他二话不说,蹭蹭几下就爬上了树,冬遇在下面看得提心吊胆。 他着急地喊道:“小虎子~危险啊!你快下来!” 金铃儿在树上得意地笑着,还不停地朝下面的冬遇扮鬼脸。 “我才不怕呢,你别胆小!” 然而,乐极生悲,金铃儿一个不小心,意外从树上滑落下来。 “砰”的一声,金铃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衣裳也被树枝划破,露出了里面的肌肤。 冬遇惊慌地跑过去:“小虎子,你没事吧!” 金铃儿拍拍屁股,漫不经心地说道:“没事没事,就是衣裳破了。” “你没事就好。” 冬遇确认他没有受伤后,长舒了一口气。 可当他的目光落到金铃儿那件划破的衣裳上时,心里不由得一阵疼惜。 那可是上好的料子做的衣裳,如今就这么破了,他忍不住上手轻轻抚摸着那破损的地方,眉头紧紧的皱起。 但随即,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赶紧收回了手,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他不敢声张,怕金铃儿这个富家小少爷觉得自己小家子气,这种小心翼翼让他内心的自卑感油然而生。 冬遇耷拉着脑袋,小声嘀咕着:“金铃儿,这衣裳……” 可话刚到嘴边,他却又不敢说下去,只是咬了咬嘴唇,脸上满是纠结和无奈。 金铃儿确实养尊处优惯了,府里上下每个人都宠着他。 他随意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满不在乎地说:“这有什么要紧的,只是一件衣裳罢了,别放在心上。” 此话一出,冬遇听了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他觉得自己和金铃儿的差距是那么大,连为一件衣裳心疼都显得如此卑微。 他默默地跟在金铃儿身后,头垂得更低了,仿佛要把自己藏起来一般。 金铃儿瞥见旁边的花枝上趴着一只黑溜溜的蟋蟀,顿时来了兴致。 他兴奋地提议道:“嘿,咱们去把那蟋蟀抓来玩吧!” 可一回头,却看到冬遇在低垂着脑袋,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金铃儿看见他如此,瞬间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透露出关切。 “冬遇,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突然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冬遇听到他的询问,身子不由得一颤。 他连忙摆手说道:“小虎子,我没事,不用管我哒。” 金铃儿一听他这语气根本不对劲,于是双手抱在胸前,歪着头,紧盯着冬遇的眼睛。 “你别瞒着我,我还不了解你嘛!” “快说!” 在金铃儿的再三关心下,冬遇红着眼眶,悻悻说道:“小虎子,我被初姐姐带回金府前前是个乞丐,吃不饱穿不暖。” 他又看了一眼金铃儿衣裳上的破洞,缓缓说道:“说出来,不怕你笑话。” “你这衣裳如此精美富贵,就这么破了,我实在心疼。” “过去的日子里,我若是能有件完整的破衣裳就很开心了。” “我知道粮食和东西来得不容易,就觉得怪可惜的……” 金铃儿听了,若有所思,随后好像得到了启发,拉着冬遇走到草坪里并肩坐下。 他一脸真诚地说:“我想知道你过往当乞丐的经历,你可以告诉我吗?” 冬遇微微一愣,开始有点犹豫,心里想着金铃儿这样的富贵人家能接受那些不堪的过往吗? 但看着金铃儿期待又关切的眼神,接着还是深吸一口气。 他缓缓开口道:“小虎子,那是一段很苦的日子……” 冬遇确实是个可怜的小乞丐,从小无父无母,全靠一位老乞丐含辛茹苦地将他养大。 可命运总是残酷的,老乞丐也离开了人世,从此这世上便只留他一人孤苦伶仃。 他整日流落街头,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脏兮兮的小脸让人几乎看不清他原本的模样。 为了能填饱肚子,他不得不低声下气地向过往的路人乞讨。 然而,多数时候得到的只是冷漠的拒绝和厌恶的眼神。 那些同样在街头流浪的乞丐们也没放过冬遇,常常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就欺负他,抢走他辛苦讨来的那一点点食物。 他就像一片飘零的落叶,在这冰冷的世界里随波逐流,无人关心,无人在意。 直到程六初的突然出现,带他回府,还给他取了一个像样的名字。 自从有了这一层身份,这才给他的生活带来了一丝温暖和希望,让他觉得人间值得! 第150章 一起去学堂念书 金铃儿听完冬遇过去的经历后,脸上满是震惊和同情。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唇微微颤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没想到你竟经历了这么多苦难,我之前从未想过……” 说着,他紧紧握住冬遇的手,目光坚定地说:“以后,你就待在金府,不会再受苦了。” 金铃儿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他的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要对冬遇好些,让他在金府里过上安稳幸福的生活。 冬遇听后则是一脸真诚,眼里满是感激。 “谢谢你小虎子!” 金铃儿微微皱起眉头,满心纳闷,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谢我啊?” 冬遇神情恳切,发自肺腑、由衷地觉得自己遇上了好人,让自己的不幸变成了过去。 “因为这里除了初姐姐和少熙哥哥,就数你对我最好了。” 说着,他的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 金铃儿挠挠头,嘻嘻一笑,眼睛弯成了月牙。 他兴奋地问道:“那我们以后就是好朋友啦,往后我们都一起玩,好吗!” 他的话像是承诺一般,冬遇听后忙不迭地点头,脑袋就像小鸡啄米似的。 他露出笑意,欢快地应道:“嗯,咱们拉钩!” 随后,二人都伸出了自己的小指紧紧地勾在一起,拉钩约定,从此往后就是彼此间最好的朋友了。 …… 此时,梅香院的奴婢茯苓正脚步匆匆地朝着兰庭院走来,她的脸上带着几分焦急,此次前来是奉命出来寻找金铃儿回屋背书的。 “小少爷~” “你在哪啊?小少爷~” 而那金铃儿,一听到茯苓找自己的声音,眼珠一转,机灵地躲到了一棵粗壮的树木后面。 躲起来之前,他还不忘压低声音看着冬遇,叮嘱说:“冬遇,等下有人找我,就说我不在这,知道吗?” 冬遇满脸的不解,心中困惑金铃儿为何要这般躲着人不见。 但他想着做朋友最重要的就是讲义气,于是重重地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不一会儿,婢女茯苓就找来了兰庭院内。 她目光急切地四处搜寻着,却怎么也看不见金铃儿的身影,只见冬遇坐在草堆里无聊抓草玩。 于是她走上前,没好气地朝冬遇问话。 “喂,那个小孩,你见到金铃儿小少爷了吗?” 冬遇抬头看向她,心里一阵紧张,不敢言语,只是一味地摇头。 婢女茯苓看着他那摇头不吭声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恼怒地嚷嚷着:“问你也是白问,这兰庭院的下人一个个跟个木头疙瘩一样!” 说罢,她又朝着别处寻去,而躲在树后的金铃儿瞧见她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快出来吧,她走远了。”冬遇喊道。 金铃儿大摇大摆地走到冬遇的身旁,搭了搭他的肩膀,笑嘻嘻地说道:“够朋友,幸好有你帮我。” 冬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这没什么,能帮到小虎子,我很开心。” 不过他还是一脸困惑,眨巴着眼睛,扯了扯金铃儿的衣角。 “不过,你为什么要躲着茯苓姐姐啊?她又不吃人?” 金铃儿眉头紧皱,脸上满是愁容,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是不吃人,但是她是替我娘来看着我的,刚才就是来抓我回房背书的。” “哼,我不愿意读书,更不愿意上学堂。” 冬遇站起身来歪着小脑瓜,依旧不理解他的想法。 他疑惑地追问道:“小虎子,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愿意上学堂吗?” 金铃儿听了冬遇的追问,气呼呼地站起身来一跺脚。 他双手抱在胸前,小嘴嘟囔着说:“上学堂有什么好?” “每天天不亮就得起床,夫子还总是板着脸,讲的那些之乎者也我根本听不懂,也不想懂。” “而且,学堂里的那些规矩多得要命,这也不许,那也不行,一点自由都没有。” “一想到要坐在那硬邦邦的凳子上一整天,我就浑身不自在。” “我宁愿在这后院里捉蟋蟀、爬树,放风筝也不想去再受那份罪了!” 说着,金铃儿的眼睛里闪烁着倔强和不满的光芒。 冬遇听着金铃儿的抱怨,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他怯生生地说:“可是,大人们不都说读书才能有出息吗?” 金铃儿白了他一眼,愤愤地说:“出息?那是他们说的!我只知道读书对我来说就是一种折磨。” 转念一想,他又说:“其实,我一个人上学太孤单了,要不以后你跟我一起上学。” 金铃儿满怀期待地看着冬遇,眼神中带着一丝恳切。 冬遇的小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眉头也微微皱起。 他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本来自己就寄人篱下,自己再要求着跟去上学,恐怕会遭人是非,多有不便。 他低下头,不敢正视金铃儿的目光,双手不安地摆弄着衣角。 “这恐怕不太好吧,而且我也不是读书那块料……” 这时,金乌和程六初并肩走来。 金乌的神色严肃,目光坚定地说道:“谁说你不是读书那块料的,明天我就安排你和铃儿一起到学堂听夫子讲课。” 金铃儿见二哥来了,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有些怕怕的。 但一听他准许冬遇跟着自己去上学堂,瞬间把害怕的情绪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高兴得欢呼起来,一蹦三尺高,嘴里不停地喊着:“太好了!太好了!冬遇可以跟我一起上学堂啦。” 而冬遇听了,却依旧高兴不起来。 他的眉头紧蹙,眼神中满是担忧和害怕,心里不停地打鼓:自己真的可以吗? 程六初看穿了他脸上的小心翼翼,于是她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冬遇的肩膀。 她温柔且坚定地鼓励道:“人有了知识就能改变命运,小冬遇你就安心上学堂吧。” “如果是担心学费的事,不用担心,有哥哥姐姐在,一定会资助你的。” 金铃儿见状也连忙凑过来,挺起胸膛。 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冬遇,我房里有私房钱藏着,我也可以拿出来帮你的,只要你陪着我念书就行。” 第151章 引他入局 此话一出,冬遇心中的阴霾顿时消散,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高兴道:“那好,小虎子,我陪你一起去学堂念书。”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金乌觉得眼下的麻烦解决了,双手抱在胸前。 他神色严肃看着金铃儿,弯着腰对他说:“铃儿,赶紧回梅香院吧,要是如夫人找不到你会担心的。” “而且,你这几日的功课做了吗?夫子教授的文章都背好了吗?” “要是明日上学堂,夫子问你答不上来,回头阿爹知道你不好好念书,又该生你气了。” 金铃儿一听,嘴巴立马翘上天,满脸写着不情愿,双脚更像是被钉在地上一般动弹不得。 他低着头,小声嘟囔着:“二哥简直啰嗦死了,真烦人。” 但他又抬起眼眸,偷偷瞄了一眼金乌严肃的表情,终究是不敢反驳。 只得有气无力地应道:“是的二哥,我这就回去读书。” 他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看着冬遇和程六初,脚步拖沓地离开兰庭院。 他的嘴里还不停地嘀咕着:“背书背书,天天就知道让我背书。” 金铃儿那小小的身影,走在冬日的寒风中显得格外落寞。 程六初看着金铃儿一步一挪的背影,转过头来,双眸凝视着金乌。 “你呀,我看出来了,你是故意把他叫走的吧。”她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调侃说道。 金乌也笑着回应道:“小初果然聪明,什么也瞒不过你!” 程六初听了,则是歪着脑袋,好奇道:“少熙你快给我说说看,这是为什么?” 金乌微微一怔,随即又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目光闪烁,似乎在斟酌着言辞。 “我和铃儿本是同父异母,她的娘亲,也就是如夫人向来不喜我们两院之间走得太近。” “若是铃儿在兰庭院中出了事,到时候那边又要闹起来了。 他倒并非惧怕惹事,而是担忧年迈的祖母会因家庭不睦而心生难受,因而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在府中过日子。 程六初听了,眉头轻轻蹙起,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她用着温柔的目光看着金乌,轻声说道:“原来如此,可这样对小虎子也不公平啊,毕竟他还是个孩子。” 金乌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游离开始望向天空,缓缓说道:“我又何尝不知,但如今在府中也只能小心行事,尽量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好在这次还能安排冬遇和他一起上学堂,也算是件好事。” 程六初微微颔首,若有所思地说:“但愿以后府里能少些这些勾心斗角,让孩子们能无忧无虑地成长。” 金乌握住程六初的手,语气坚定地说:“会的!” 随后两人相视一笑,手牵着手依偎在院中赏梅观景,以此寄托心思,但愿将来可胜过往。 …… 在这烟雾缭绕、喧闹嘈杂的昌盛赌坊中,空气中弥漫着汗臭和劣质烟草的味道。 赌客们的叫嚷声、骰子的滚动声以及牌九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赌桌旁围满了形形色色的人,有的满脸贪婪,有的神色紧张。 此时,金凯正红着眼睛,死死地盯着赌桌上的牌九,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他已经连续来这里消遣了好几日,整个人显得疲惫又亢奋。 此刻,赌坊的角落里,几个心怀叵测的人正悄悄地交换着眼神,这是赌场为金凯精心设下的局。 一个赌坊伙计轻声对另一个说:“瞧他,已经上钩了,就等着收网吧。” 另一个伙计阴恻恻地笑道:“哼,这次非得让他输个精光。” 他们早就看准了金凯的冲动和贪婪,准备将他狠狠地套牢。 而在赌坊的另一个角落,陆文楚坐在阴影中,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这时,吴仁凑过来,小声问道:“少爷,咱们什么时候出手?” 陆文楚轻哼一声:“不急,让他再玩两天,咱们再坐收渔翁之利。” 吴仁微微点头应道:“还是少爷高明。” 陆文楚微微一笑,他那双精明的眼睛一直观察着局势,心中打着如意算盘。 他深知赌场在做局,也清楚金凯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只等坐收渔翁之利。 同时,宋赢也站在赌坊后方,眉头紧蹙,目光忧虑地望着陆文楚所在的角落。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心中充满了纠结。 宋赢多少有些知道陆文楚在谋划什么,他心里不禁为此刻泥足深陷的金凯感到担忧。 而且他暗自思忖着要不要偷偷告知程六初或者金府,让他们好做打算。 可一想到自己的家人都是受着陆文楚的恩惠,才能在这艰难的世道中勉强过活,宋赢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 他轻轻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我又有什么资格搅和进来?若是得罪了陆会长,黄婶和孩子们该如何是好?” 宋赢一想到这,便无奈地摇了摇头,满心的善良在现实的困境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 『临泗王府内』 冬日暖阳照耀下的王府后院,几株松柏依然苍翠挺拔,为这院子增添了几分生机。 安宁郡主身着厚实的锦缎披风,手持箭羽,正兴致勃勃地练习投壶。 金色的阳光洒在她身上,映得她那灵动的双眸更加明亮。 她的小脸被寒风吹得微红,却洋溢着青春的活力。 临泗王坐在铺着柔软毛毯的石凳上,身后是一排翠绿的翠竹。 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他面带微笑,目光慈爱地看着安宁郡主,时不时点头表示赞许。 就在这时,陆文楚回到临泗王府中。他轻摇着扇子,迈着从容的步伐缓缓走来。 他目光含笑,嘴角上扬,待走近后收起扇子,拱手笑道:“安宁妹妹,果然好箭法!” “瞧你这身姿,这准头,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安宁郡主微微仰头,一脸傲娇道:“哼,还用你夸,本郡主的本事那可是顶好的!” “那是自然。” 陆文楚应声后,也不多与她继续周旋,而是立即转身向临泗王恭敬地行礼,眼里满是敬重。 “文楚,见过义父~” 第152章 金纱纱欲告发临泗王 临泗王0看到陆文楚,脸上笑意更浓。 “哈哈~文楚回来啦,” 随即,陆文楚神色一正,语气变得严肃。 “是的义父,孩儿这有要事禀报。” 临泗王见状,眉头微微一皱,立马起身,轻轻拍了拍安宁郡主的肩膀。 他温声道:“安宁,你先自己慢慢玩,我和文楚去商量点正事。” 安宁郡主听了,心里有些失落,但也只好乖乖应道:“知道啦,父王。” 随后,临泗王和陆文楚一同转身离开,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中渐行渐远,只留下郡主在原地,继续投壶玩耍。 在书房里,那张雕花的檀木书桌之上,香炉中点燃着的熏香,正悠悠地向四周弥漫着淡淡的芬芳。 陆文楚微微躬身,神色恭敬而谨慎,他的双手交叠在身前,压低声音向临泗王说话。 “义父,赌场这阵子营收良好,已经远超预期。” 临泗王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上,身体微微前倾,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端起了茶杯品尝着里面的热茶。 “还有,那金凯也已经入套了。” 陆文楚的眼神不时闪烁着精明的光芒,一边说着一边留意着临泗王的反应。 临泗王听到陆文楚的汇报,他的脸色先是一喜,随即又皱起眉头。 他放下手中的青花瓷茶杯沉声道:“甚好,甚好!只是那金龙着实可恶,对本王阳奉阴违,不听话得很!” 陆文楚赶忙点头应和:“义父所言极是。” “若不是他这般不识趣,咱们也不必费这般心思去拿捏金凯。” 说着,他向前凑近了一步,声音更低了些。 临泗王冷哼一声,脸色越发阴沉,目光中透着狠厉。 “那老儿胆敢违逆本王,定要让他尝尝苦头!” 陆文楚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正是,义父。” “待拿下金凯之时,您所谋划之事必能事半功倍。” 他缓缓摇着手中的折扇,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临泗王更加满意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志在必得的光芒,双手紧握着太师椅的扶手。 “哈哈,不错,且看他们还能如何张狂!” 临泗王悠然地坐在太师椅上,继续着品茶的动作,眼神中还闪烁着狡黠而得意的光芒。 “文楚,那批病马可处理干净了?” “是的义父,已经全部脱手卖掉,咱们又可以添多一笔军事经费。” 临泗王猛地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仰头放肆大笑。 “哈哈哈哈,有了这笔钱,咱们的军事筹备就能更上一层楼!” “这天下,迟早有咱们的一席之地!” 陆文楚眼睛立刻放光,一脸狂热地附和道:“义父雄才大略,胆识非凡!您定能称霸一方!” 两人放肆地相视而笑,那笑声在书房中回荡,尽显他们的野心勃勃与狂妄自负。 …… 夜色渐黑,侧王妃金纱纱轻手轻脚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安神汤,往临泗王的书房走去。 刚走到书房外,金纱纱便听到屋内传来临泗王和陆文楚低沉而急切的交谈声。 她心中好奇,不由得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只听得临泗王说道:“此次拥兵之事,万不可走漏半点风声!” 金纱纱心头一惊,手中的汤碗差点滑落,看来临泗王迟早要反。 就在这时,吴仁站在书房不远处,发现了侧立在书房门外的金纱纱。 他上前厉声质问:“侧王妃,您站在此处干嘛?” 金纱纱心头一慌,但很快稳住神色,温婉地说道:“王爷近日总说睡不好觉,我特意来送汤的,有什么问题吗?” 吴仁连忙躬身赔罪,说道:“自然没问题,王爷还在跟文楚少爷商量要事,您把汤给在下就行。” 金纱纱自知此时不好多逗留,便将安神汤递予吴仁。 “那便有劳你了。” 说完,她便转身莲步轻移,往回走去。 可她的心却如乱麻一般,方才听到的秘密在脑海中不断翻腾。 回到王府后院,金纱纱坐在榻上,秀眉紧蹙,忧心忡忡。 而另一边,书房中的临泗王和陆文楚对这一小插曲并未在意,依旧沉浸在他们的野心计划之中。 金纱纱独自在房中左思右想,自己究竟该如何是好,是装作一无所知,继续过着这看似荣华富贵却危机四伏的生活,还是想办法阻止临泗王的冒险之举。 然而,她也清楚,自己在王府中的地位和力量,或许根本无法改变这即将到来的风暴。 更让她害怕的是,若事情一旦败露,不仅自己性命难保,就连娘家的亲人恐怕也会被殃及,遭受灭顶之灾。 夜渐渐深了,金纱纱在房内来回踱步,满心纠结。 最终,她走到书案前,缓缓坐下,拿起笔来准备写下一封密信告知金乌,临泗王所谋之事。 她握笔的手微微颤抖,笔触在纸上艰难地游走,字斟句酌地写下每一个字。 然而,刚写好,她便像被抽去了所有力气一般,无力地摇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 “如果自己将此事告知二哥,兴许没等来圣上的制裁,临泗王就会先了结金府上下,当时我该如何处之。” 这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海中不断盘旋,想到这,她咬了咬嘴唇,眼中满是痛苦与无奈。 “不妥!不妥!”金纱纱连连摇头,内心无比的挣扎。 整件事想清楚后,她只好缓缓地将刚写好的密信凑到烛火上,看着火苗一点点吞噬着信纸,直至化为灰烬。 灰烬飘落,如同她破碎的心,在这临泗王府的深宅大院中,不知何去何从。 …… 两日后,正值正午时分,阳光洒在热闹的初心绣衣坊上。 程六初和玉莲还有几个伙计正手脚不停地忙活。铺子里的布料五颜六色,衣架上挂满了各式精美的衣裳。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喧哗骚动,只见轩辕帝身着一袭寻常服饰,双手捧着一束娇艳欲滴的鲜花。 他的身后声势浩大地跟着一排人,每个人的手中皆端着礼盒,一同大步迈进了绣衣坊。 轩辕帝高声说道:“把东西放下!” 众人齐声应道:“是!” 那些人将礼物放置于铺子内之后,便匆匆离开了。 第153章 钓鱼执法 此时绣衣坊里的顾客,正一边挑选着心仪的衣物,一边好奇瞟着二人的动静。 其中一位顾客忍不住对身旁的同伴嘀咕道:“这是咋回事啊?” 同伴摇摇头:“不知道呀,看看再说。” 程六初看阵仗不小,也不知道轩辕帝是怎么找来的,只好连忙让玉莲安抚铺子里的客人。 随后,她走近轩辕帝,瞪大眼睛看着他质问道:“阿轩公子,你这是何意?” 轩辕帝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程六初。 “程姑娘,我是特意来感谢你前几日的搭救之恩的。” 说着,他将手中的鲜花递向程六初。 程六初此时的心中尴尬极了,她并没有接过他递来的鲜花,只是淡淡地回道:“阿轩公子,不必如此客气,那日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面对程六初的冷淡,轩辕帝却并不在意,他随手将带来的鲜花放在一旁的桌上。 “既然鲜花不喜欢,那我想邀请程姑娘一同到千福楼吃饭,以表谢意,不知可否赏光?” 程六初根本没有闲工夫搭理他,自顾自地整理着衣物。 “阿轩公子,你看现在铺子里头正忙得很,我实在抽不开身,饭啊你一个人吃吧。” “程姑娘,别着急拒绝我呀。” “你什么时候有空去,我就在这等到什么时候,嘿嘿~” 轩辕帝丝毫没有想离开初心绣衣坊的意思,反而站在原地,一副死活赖着不走的模样。 程六初以为他是来捣乱的,顿时柳眉倒竖,脸上的不悦之色骤起。 她提高了音量说道:“这位阿轩公子,别在这捣乱啦,还请快快离开吧!” 由于程六初的声音过大,瞬间盖过了铺子里头的动静。 一位在挑选衣裳的顾客不满地嘟囔:“怎么这么吵啊!” 瞬时,绣衣坊里头所有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他们二人。 轩辕帝面露尴尬,尬笑着说道:“程姑娘,就不能答应我吗?” 程六初叉着腰摇摇头,毫不退让:“真不行,你请回吧!” 轩辕帝终究拗不过她,只得勉强作罢。 “罢了罢了,我走便是。”他满心不悦地说道,说完便离开了绣衣坊。 待轩辕帝离开后,初心绣衣坊又恢复了生意该有的热闹样。 顾客们继续挑选着心仪的衣裳,伙计们忙着招呼客人,讨价还价声、布料的摩挲声交织在一起。 这时候玉莲笑嘻嘻地走过来,凑近程六初说道:“这阿轩公子,搞这么大的阵仗,不会是喜欢你了吧?” 程六初白了她一眼,说道:“别瞎说,打住啊!” 玉莲仍不罢休,继续调侃:“我看呐,八九不离十。” 程六初无奈地摇摇头,语气嗔怪道:“看来你的活还不够多啊,都有空打趣我了,还不快去干活!” “是是是,遵命。”说完,玉莲轻吐舌头,笑着跑开去忙了。 …… 初心绣衣坊对面的酒馆二楼,轩辕帝已然在此。 他面色凝重,一只手紧紧地握着酒杯,另一只手撑在窗边,目光透过窗户,专注地观察着绣衣坊内的一举一动。 他时而轻抿一口酒,眉头紧皱,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此时,一名手下急匆匆地赶来,恭敬行礼抱拳说道:“陛下,横看竖看那绣衣坊的掌柜怎么瞧也不是什么大鱼,真的一定要盯着她吗?” 轩辕帝的目光深邃如海,心中暗想:此事关乎江山社稷,万不可掉以轻心。 他缓缓开口道:“朕的好王兄妄图谋反叛变,上次朕去昌盛赌坊暗中摸底,发现他与金府交往甚密。” “而这初心绣衣坊的掌柜程六初又与金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盯紧她,必然会有新的发现。” 手下接着又问:“那她今日真的会应邀到千福楼吃饭吗?” 轩辕帝微微皱眉,沉思良久后道:“应该是不会了,你们继续在此盯着她,若有任何风吹草动,即刻来报。” 手下立马应道:“是的陛下!” 轩辕帝轻叹一口气,说道:“好啦,没戏看啦,朕就先回王宫了。” 说完,轩辕帝起身,在几名亲信的小心护送下,悄然离开了酒馆。 此刻他的心中满是忧虑,只盼能早日揪出临泗王幕后的阴谋,保得江山太平。 …… 忙碌了一整天,夕阳的余晖将程六初和玉莲的身影拉长。 夜幕降临,她们终于回到金府的门口,便瞧见金乌身姿挺拔地立在那里,目光满含期待。 程六初一见到心上人,脸上瞬间绽放出欢喜的笑容,脚步轻快地迎了上去。 她娇声问道:“少熙,今日怎么这么好,还在门口迎我呀?” 金乌的嘴角也跟着程六初的笑意上扬,带着几分调侃说道:“当然要等着,不然我怕你被别人拐跑了。” 程六初羞涩地垂下头,轻轻捶了一下金乌的胸膛,嗔怪道:“哪有。” 玉莲则在一旁笑嘻嘻的捂嘴偷笑,她忍不住拆穿道:“那今日来绣衣坊的那位阿轩公子不是吗?” 金乌面露好奇,连忙问道:“阿轩?那是谁?” 程六初没好气地瞪了玉莲一眼,假装生气道:“玉莲姐姐,你别瞎说。” 玉莲故作害怕的样子,双手抱胸说道:“不说不说,小初好凶呀,我怕小命不保,就先进去了,你们继续聊。” 说罢,她便笑着跑进了府里。 金乌的眉头微皱,酸酸地说道:“哼,你还挺受欢迎的嘛。”他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醋意。 程六初一听,心下一惊,生怕他真的会生气。 所以她赶忙挽住金乌的胳膊,开始撒娇模式。 她娇嗔地哄道:“再受欢迎我也只心悦于你,这世上无人能及少熙在我心中的位置。” 金乌闻言,脸上瞬间阴转晴,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扬,而且满眼欢喜。 “就你会说话,可不许骗我。” 程六初连连点头,笑意盈盈地应道:“嗯嗯,少熙那么聪明,怎么会被骗呢,而且我也不舍得。” 随后,二人相视而笑,手牵着手,一同朝着兰庭院走去,府内的灯笼光照在他们身上,映出温馨而甜蜜的背影。 第154章 孩子们离奇得病 『兰庭院内』 程六初和金乌刚踏进院子,还未来得及欣赏院中美景,芍药便神色匆匆地迎了上来。 她焦急地说道:“二少爷,初小姐,冬遇突然病了,浑身发烫,还昏睡不醒,我怕出事,您二位赶紧去瞧瞧吧!” 程六初听闻,脸色骤变,心瞬间揪了起来,脚下突然一个踉跄。 金乌赶忙扶住她,安慰道:“别慌,我们快去看看。” 程六初强忍着担忧,点了点头,与金乌一同加快脚步朝着冬遇的房间奔去。 穿过回廊,金乌突然问道:“芍药,可给冬遇请大夫了吗?” 芍药诚惶诚恐,忙回道:“还没有,奴婢这就去请。” 随后,他们匆匆赶到冬遇的房间。 只见冬遇躺在床上,小脸烧得通红,身上布满了暗红色的斑点。 “这到底是怎么了?” 程六初快步走上前,坐在床上看着冬遇难受的样子,心如刀绞,急红了双眼,而一旁的金乌也面色凝重。 很快,芍药请来了大夫。 经大夫仔细地查看后,他沉重地说道:“这孩子患的乃是温毒,此症来势汹汹,且具传染性啊。” 程六初身子一颤,差点瘫倒在地,金乌赶忙扶住她。 程六初颤抖着声音,迫切问道:“大夫,可有法子救这孩子?” 大夫捋了捋胡须,直言道:“此病来势汹汹,老夫只能尽力而为,先开几副清热解毒的药方,需按时让孩子服用。” “而且在痊愈之前,房间内要保持通风,接触过这孩子的人也要格外小心,以防被传染。” 程六初紧紧握着冬遇的手,担心道:“只要能救他,怎样都行。” 金乌安慰道:“别太担心,冬遇一定会好起来的。” 但他的眼神中也充满了焦虑和担忧。 程六初看着大夫,突然问道“大夫,此病真的会传染吗?” 大夫点点头说:“是的,此病不容小觑。” 程六初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但很快又恢复了坚定。 她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对着屋内的其他人说道:“都出去,这里有我照顾就行。” 下人们听到冬遇得的是会传染人的疫病,马上吓得赶紧跑出去。 金乌见状留了下来,他凑近道:“我留下来陪你照顾他。” 程六初坚决地摇了摇头,目光中满是决绝:“你还要打理府里两院的生意,你不能有事。” 金乌紧紧握住程六初的双手,眼中满是担心:“你也不能有事。” 程六初则轻轻拍了拍金乌的手,给予他一个安心的微笑。 “少熙听我的,我可以的,放心吧。” 金乌无奈,在程六初的坚持下,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房间。 他刚走出房门,眉头还紧锁着,满心都是程六初和生病的冬遇。 这时,下人又匆匆来报:“二少爷,老太君叫您去一趟梅香院,说小少爷病了。” “铃儿病了,怎么会惊动祖母,她老人家也在梅香院内?” 下人忙不迭地回道:“是的二少爷,老爷和大少爷都不在家中,如夫人一时着急,就请了老太君过去拿主意呢。” 金龙现下不在家中,前几日便出门谈生意,金凯却整日耗在赌坊里,更是不见踪影。 如夫人王氏也是心疼自己的小儿子,心急如焚下,便拉着金老太君到梅香院内一起照看,这下金府上下动静可不小。 金乌闻言,心中更是一沉,只觉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他有些应接不暇。 但他也不敢耽搁,只得强打精神,快步朝着梅香院走去。 『梅香院内』 金乌一进院子,就看到如夫人王氏在屋内焦急地踱步,而金老太君则坐在一旁,脸色阴沉。 “到底怎么回事?”金乌问道。 王氏哭诉道:“我也不知道啊,铃儿突然就病了,浑身发烫,还起了红斑。” 金乌眉头紧皱,说道:“去请大夫来看过了吗?” 金老太君叹了口气,说道:“已经派人去请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就在这时,大夫匆匆赶来,给金铃儿诊断一番后,也说是得的温毒。 随后,金乌吩咐下人按照药方先抓药熬上。 金乌安慰了王氏几句,然后把金老太君送回福寿阁后,便又急忙回到兰庭院中。 此时的程六初正守在冬遇的床边,一脸疲惫。 金乌打开房门,凑到程六初的身前,轻轻握住她的手,说道:“小初,你辛苦了。” 程六初摇摇头,迫切地问道:“不是让你别进来了吗,怎么又?” 金乌立刻打断她的话,说道:“铃儿也病了,情况和冬遇的一样。” 程六初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但很快又把注意力放回到冬遇身上。 “怎么会突然这样,两个孩子都病了?” 金乌点点头,宽慰道:“兴许是因为他们两经常待在一起玩,所以同时害了病。” 随后,金乌又将刚才在梅香院内发生的事全然告诉了程六初。 程六初听完后,眉头不禁紧锁。 接着,她思索了片刻后说道:“少熙,要不,你先回房休息吧,我一个人在此照顾冬遇就好。” 说话间,她的眼神无比坚定,轻轻拍了金乌的手臂。 金乌听了微微皱眉,满脸的不放心,目光中透着忧虑。 “可是我怕你会太辛苦。”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显示出内心的纠结。 程六初心里想着,这金龙和金凯两个男人都不在府中管事,不能让金乌这唯一的男丁也累垮了。 于是,她目光柔和但语气坚决地说:“你还要顾着府上的诸多事务,我一个人在这照顾没问题的,你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 金乌在原地来回踱步,思虑再三后说道:“行,有什么需要你吩咐福鼎和芍药去做。”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程六初一眼。 程六初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后站起身来,双手用力推着金乌,把他轰出了门外。 …… 夜深了,昏暗的烛光下,程六初依然照顾着生病的小冬遇。 她不停地换洗着湿布,为冬遇发烫的额头降温,嘴里轻声呢喃着安慰的话语。 时间来到后半夜,程六初也不敢合眼,不时摸摸冬遇的额头,查看体温是否有变化,还为他掖好被角,防止着凉。 经过一夜的悉心照料,冬遇的病症减轻了许多,好似精神也逐渐恢复。 第155章 闹剧的开始 【梅香院内】 金铃儿还很难受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他的病情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愈发严重。 如夫人王氏在房内焦急踱步,她从婢女茯苓那里得知兰庭院带回家那个小乞丐,经常和自己的孩子玩耍,便认定是那个小乞丐把病传给了儿子。 她气得柳眉倒竖,眼中满是怒火,咬牙切齿地吩咐道:“去,带人去趟兰庭院,让他们把那个小乞丐交出来,我定要将这个小扫把星赶出金府!” 婢女茯苓忙不迭地应下,领着梅香院的一群家丁,气势汹汹地朝着金乌的院子奔去。 …… 【兰庭院内】 一路上,茯苓带着几个家丁疾行直奔,来到了西厢房处,随即一声厉喝。 “你们都给我进去,把里面的小崽子给拖出来轰出去!” “是!”几个家丁齐声听命喊道。 此时,程六初还在全神贯注地悉心照料着冬遇。 蓦地,只听见“哐当”一声震耳巨响,几人犹如脱缰野马般横冲直撞、气势汹汹地闯进屋子。 不明所以的她,怒目圆睁,厉声呵斥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茯苓趾高气扬地站在门口,双手叉腰,狐假虎威般说道:“这个小乞丐连累小少爷染病了,我是奉我家夫人的命令,要将这个扫把星拖出府外好好处置的。” “初小姐,您要是识趣的话,还请莫要多管闲事。” 面对茯苓突如其来的警告,程六初顿时心急火燎。 她匆忙上前阻拦,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使尽浑身解数试图挡住下人们的去路。 她歇斯底里地喊道:“你们不能这么做,孩子是无辜的!” 但程六初的力量无疑是在螳臂当车,哪里抢得过这些身强力壮的下人。 在推搡之间,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双手在粗糙的地面上擦破,鲜血直流。 就在这时,金乌闻讯匆匆赶来。 他脸色阴沉地冲进屋子,怒喝道:“你们都给我住手!” 金乌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下人们顿时吓得不敢动弹。 接着,他快步走到程六初身旁,蹲下身子将她扶起。 金乌看了下她手上的伤,眼神中满是关切。 “小初,你没事吧?” “我不要紧。” 程六初轻轻摇摇头,话音刚落,她便快步上前,从那几个家丁的手里接过还在半睡半醒的冬遇。 随后,将其小心翼翼地抱回到床上,仔细地为其盖好被褥。 躺好在床上的冬遇,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的残烛。 他带着一丝怯意悻悻道:“姐姐,我怕……” 他紧紧地揪着被褥的一角,眼神中满是恐惧和不安,小小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 程六初心疼地俯下身,轻柔地摸了摸他的小脑瓜,眼中满是温柔与坚定。 她微笑着说:“没事啦,哥哥姐姐都在,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 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试图抚平冬遇内心的恐惧。 在程六初温暖的安慰下,冬遇缓缓松开了紧揪着被褥的小手,身体也逐渐放松下来,脸上的恐惧之色渐渐褪去,这才安心地睡下。 此时,金乌示意茯苓和几个下人走出屋外。 他面色冷峻地看着他们,厉声道:“谁给你们的胆子在我院子里撒野!” 茯苓乖乖走上前,一脸谄媚斜着眼睛看向金乌。 她尖声说道:“二少爷,这小崽子就是个祸害,留不得啊!” “难道您要为了他弃兄弟情不顾,留下这个扫把星继续作孽吗?” 说着,茯苓还不停地搓着衣角。 金乌一听眉头更是一皱,他怒目而视,大声呵斥道:“无凭无据的事,谁允许你在这里乱说的?” 他的双手已然紧握成拳,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茯苓见状,心中有些胆怯,但仍强装镇定。 她梗着脖子说道:“若二少爷执意如此,我只好去梅香院告知夫人,请她来定夺了。” 说完,她眼神闪躲,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金乌才不想搭理她的废话,直接指着门口吼道:“都给我滚!” 茯苓眼下也奈何不了一二,只好带着自己的人离开。 而这场突如其来的闹剧,终因金乌的威慑下而暂时停歇。 金乌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他走回屋内,看了一眼床上的冬遇,然后目光落在程六初受伤的手上。 那伤口深得几乎能看见里面的嫩肉,他的心头猛地一紧,双眉紧蹙,眼中满是心疼与担忧。 一旁的福鼎瞧出了金乌的心思,极有眼力见,不等吩咐便匆匆忙忙地取来金疮药,双手递到主子面前。 金乌接过金疮药,神色专注而又轻柔。 他轻轻托起程六初的手,仿佛那是一件易碎的珍宝,小心翼翼地将药粉均匀地撒在伤口上。 金乌每一个动作极其轻柔和细致,时不时还给她受伤的地方吹着轻气,生怕弄疼了心上人。 而后,他拿起洁白的纱布,一圈一圈仔细地为程六初包扎着伤口。 包扎完后,抬起头,深情地看着程六初。 “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金乌的声音中充满了愧疚与怜惜。 程六初欣慰地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丝浅笑,说道:“这不怪你,而且我这伤也并无大碍。” “不过……”她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冬遇,接着说道:“幸好你及时赶到,不然冬遇就要被他们带走了。” 金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道:“小初别担心,有我在,不会让他们胡来的。” …… 【梅香院内】 在金乌的院中,茯苓的行为并未能得逞,只好一脸悻悻,脚步匆匆地赶回去向如夫人王氏禀报了事情的经过。 王氏听后,瞬间怒火中烧,原本端庄秀丽的面容此刻变得扭曲狰狞。 她狠狠地瞪着前来禀报的茯苓,随后目光转向还在病榻上虚弱躺着的小儿子,心中的愤怒与担忧交织在一起。 现下丈夫金龙不在家中,外出未归,自己的大儿子金凯也不知去向。 在这关键时刻,王氏本以为可以依靠的男人竟都不在身边。 她只觉心里一阵悲凉,情绪也变得有些冷淡。 第156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时,茯苓小心翼翼地问道:“夫人,这可如何是好呀?” 王氏先是沉默不语,胸脯因愤怒而剧烈起伏着。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着。 但很快,她强行压抑住了怒火,眼珠一转,计从心来。 她咬了咬牙,继续吩咐道:“茯苓,你速去一趟福寿阁,请老太君出马。” “她老人家向来信奉鬼神之说,只要死死咬定铃儿的病情是被那个小乞丐克的,我就不信这次还收拾不了他们!” “是夫人,奴婢这就去!” 茯苓得令后,赶忙走去福寿阁请金老太君过来。 不一会儿,金老太君在茯苓的搀扶下,拄着拐杖来到了梅香院内。 金老太君一进门,便急切地问道:“阿芳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铃儿的病怎么反倒加重了?”此时,金老太君的面色极为担忧。 王氏赶忙迎上去,添油加醋地把事情说了一遍,还刻意强调金铃儿的病就是被兰庭院带回来的那个小乞丐给害的。 金老太君听后,吓得脸色一沉,说道:“竟有这等事!” 王氏佯装捂脸作态,带着哭腔哭诉道:“我听闻那个小崽子都快要痊愈了,而我的铃儿病情却愈发严重了。” “孩子是无辜的,如今真是可怜呀!”说着,她更是加重了音量。 金老太君听之信之,马上吩咐人召唤金乌和程六初一同过来问话。 不多时,金乌、程六初二人便来到了跟前。 金老太君神色严肃,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厉声道:“听说你们院中带回来的那个小乞丐也染病了,病快好了?” 程六初心疼冬遇的处境,突然打断了问话。 她上前解释道:“回奶奶的话,那孩子叫冬遇,不是什么小乞丐了,他确实病好了大半!” 金老太君微微点了点头,继续问:“好,可小铃儿的病情却越发严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金乌拱手行礼,不卑不亢地说道:“祖母,为何如此发问,可是有人随意胡诌了什么?” 王氏听了,开始恼羞成怒,她用手指着金乌和程六初大声指控。 “胡诌?就是你们院中那个小崽子克我的铃儿,让我的孩子一病不起的。” 此刻她的脸上满是愤怒与焦急,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把责任推到可怜的冬遇身上。 金乌眉头紧蹙,向前一步,义正言辞地说道:“此事还尚未查明,如夫人怎可如此随意地下定论!” 他的眼神中透着坚定和不满,心中想着王氏这般不讲道理,实在是不可理喻。 随后,金乌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试图继续解释。 “小冬遇生病本就可怜,一直在小初的悉心照料下恢复,而铃儿病情加重或许另有缘由。”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希望大家能冷静思考,不要轻易被王氏误导。 程六初也加入解释的行列,试图澄清事实。 “奶奶,我们一直尽心尽力照顾着那孩子。” “而且此病来势汹汹,又具有传染性,本不应该让您牵涉进来,可冬遇那孩子已经很可怜了,希望奶奶三思啊。” 金老太君皱了皱眉头,沉思片刻道:“若像你们所说那般,确实得重新调查一番。” 这时,王氏在一旁煽风点火。 “别听他们胡说,就是那小崽子克的,不然为什么他病情大好。” “我家铃儿却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老太君您可要为铃儿做主啊。” 金乌怒视王氏:“如夫人,到底是谁在胡言乱语吗,无凭无据,您怎能随意污蔑。”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金老太君轻咳一声,用拐杖重重地敲了敲地面,说道:“你们都莫要再吵啦!先把事情查清楚再说。” 面对如此威慑力的影响,众人这才安静下来,可王氏仍不甘心,悄悄给身边的茯苓使了个眼色。 茯苓会意,立马说道:“老太君,夫人也是因为心疼小少爷,一时情急才会如此。” 金乌冷笑一声:“哼,心急就可以这般随意诬陷吗?” 此时,程六初开口道:“奶奶,不如再请大夫来给铃儿重新诊断一番,也好弄清楚他的病情为何加重的。” 金老太君是个明事理的人,她听了建议后,立即点了点头。 “也好,快去请大夫来。” 很快,下人又请来了大夫。经过他的一番诊断后,又查验了服用的汤药。 “大夫,吾儿的病如何了?”王氏心急如焚地站在一旁,迫切地询问道。 大夫看向众人,认真回道:“小少爷这病加重,乃是用药不当所致。” “这汤药中有一味药材,煎煮的时辰不够,药效未能完全发挥,反而加重了病情。” 这下真相大白了,原来是负责煮药的下人不够细心,对待此事态度敷衍,没有严格按照医嘱规定的时间和火候煎煮,才导致了这般严重的差错。 屋内的众人听到大夫的诊断结果后,皆是惊得目瞪口呆,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王氏的脸色瞬间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目光如利剑般直直地看向茯苓,厉声喝道:“这是怎么回事?” 茯苓顿时慌了神,眼神闪躲,额头上冷汗直冒,嘴唇颤抖着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金乌趁机向前一步,拱手说道:“此事已经全然明了,还望祖母明察。” 金老太君面色阴沉,眉头紧蹙,目光中透着威严,说道:“看来这梅香院里当差的下人着实不够谨慎啊,如此玩忽职守,险些酿成大祸!” 说完,她用拐杖轻轻点了点地面,转头看向身旁的王氏。 “阿芳,你说该如何是好?” 王氏心中一紧,脸上强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连忙微微躬身说道:“老太君说得是,我定将严惩我院中的下人,以正风气。” 金老太君顿了顿,轻哼一声,目光紧紧盯着王氏,说道:“嗯~,还有呢?” 王氏立即读懂了金老太君的心思,额头冒出细汗。 她忙不迭地说道:“是我不对,不应该随意胡乱吩咐人到兰庭院中随意扣人。” “我也是担心铃儿的病情,一时心急,想必乌儿和程娘子应该不会和我这个长辈计较吧。” 说这话的时候,她心虚的眼神不停扫视着众人,此刻她心里忐忑不安,生怕金老太君会不依不饶。 第157章 金凯闯祸啦 金乌听了王氏这话,心中怒火再次燃起,刚要开口继续计较,却被身旁的程六初轻轻拉住了衣袖。 程六初看着他微微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劝解。 而金乌眉头紧皱,看向她,满脸的不甘。 程六初向前一步,神色平静而坚定地说道:“夫人,此次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们便不再计较。” “但我还是希望夫人日后行事莫要再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否则,这府中的安宁怕是难以维持。” 王氏听闻,一改冷漠的态度,连忙点头应道:“当然,日后我定当注意。” “也希望夫人能真正关心孩子的病情,而非一味地找他人的麻烦。” 程六初目光直视王氏,神色严肃,接着说道:“大家以后和和气气的,应该为孩子多多着想,夫人,您说是吧?” 此刻程六初的眼神中带着些许期待,希望王氏能有所体会和醒悟。 王氏脸上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眼神闪躲,不敢与程六初对视。 她只是连忙回道:“是,程娘子说得是!” 此时,金老太君无奈地叹了一声。 她缓缓说道:“既然如此,此事便过去了。”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似乎对这场风波感到心力交瘁。 程六初微微欠身,脸上满是关切与歉意。 “奶奶,冬遇还在院中需要人照顾,我不便送您,让少熙扶您回福寿阁吧。”她恭敬地说道。 金老太君轻轻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之色。 随后金乌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老人家,动作轻柔而恭敬。 程六初也紧跟其后,一同走出了梅香院。 王氏看着众人离开,气得牙痒痒,没成想偷鸡不成蚀把米。 随后,她也毫不留情,对自己院中那些疏忽的下人严加惩处,或打板子,或罚月钱,或降职,以正府中规矩。 金乌搀扶着金老太君往福寿阁走去,一路上金老太君忍不住再次叮嘱。 “少熙啊,日后府中之事你也要多上点心,莫要再让这等乱子扰了府中的安宁。” 金乌点头应道:“孙儿记下了,祖母请安心。” 待他将金老太君送回福寿阁中,老太君坐在榻上,拉着金乌的手,眼中带着笑意。 她八卦地说道:“少熙啊,你与小初相处也有些时日了,你俩何时能定下来啊?” “你早日成家,也好绵延子嗣,让祖母早些抱上重孙子。” 金乌一听,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害羞地说道:“快了快了,祖母您别急。” 金老太君哈哈一笑,满脸期待地说:“可不许骗我,那我就等你好消息了。” 随后,金乌匆匆返回兰庭院与程六初会合。 此时,程六初刚喂完冬遇吃下汤药,正站在院中的梅花树下,若有所思。 金乌走近,轻轻握住她的手,说道:“这次委屈你了。” 程六初微微一笑,说道:“少熙,你也辛苦了,只要能让府中太平,我的委屈不算什么。” 这时,芍药跑来禀报,说小少爷金铃儿的病情已经有所好转。 程六初和金乌对视一眼,眼中都流露出一丝欣慰。 后来几日,府中恢复了平静,金铃儿和冬遇的病情也已经大好。 此事历经波折,至此才总算尘埃落定,了却了一桩麻烦。 …… 『昌盛赌坊内』 一个月前,金凯初次踏入这充满诱惑的赌场时,心中满是好奇与兴奋。 起初,他只是小试牛刀,偶尔会赢上几把,那胜利的快感和刺激感让他渐渐迷失了自我。 但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他在赌桌上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 牌九、骰子、纸牌……每一种赌具对他都仿佛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狂热,不再满足于这小打小闹的赢利,手中的赌注则是越下越大。 然而,幸运之神并未一直眷顾他,输多赢少成了兵家常态。 贪婪的人是不会满足的,他的内心十分不甘,总觉得下一把就能回本,甚至赢个盆满钵满。 就这样,日复一日,金凯在赌场中沉沦了整整一个月。 他的财富如细沙般从指缝间不断溜走,不知不觉间,已欠下了一笔令人咋舌的巨额赌资。 昌盛赌坊里的人渐渐对他失去了耐心,赌坊大当家彪哥更是怒不可遏。 一天夜里,几个彪形大汉突然出现,将他粗暴地拖进了一间阴暗潮湿的小黑屋。 金凯已经被绑在柱子上三天未进水米,从小生在富贵人家的他,哪里受得了如此惨兮兮的折磨。 此时虚弱无比的他,心中充满了恐惧。 彪哥突然阴沉着脸走进来,冷冷地盯着他说:“你在我这白吃白喝赌了一个月,欠下我们赌坊这么多钱,你小子打算怎么还啊?” 金凯结结巴巴地回答:“我是金府的大少爷,金字招牌那个金府,你们知道吧?” 彪哥点点头说:“那又如何?” 金凯赶忙解释道:“你们可以传信到我府中,我的家人一定会拿银钱来赎我的。” 彪哥忍不住嗤笑一声:“哼,你欠的可不是一星半点,你以为你的家人能为了你拿得出这么多钱?” 金凯慌乱中说道:“我府中一半的生意由我做主,我把名下经营的生意营收都分给赌坊,这总可以了吧?” 彪哥不屑地摇摇头:“打发叫花子呢?这点鸡毛蒜皮的东西远远不够,我们要的是真金白银。” “要不这样,你把手头上的经营权交出来抵债如何?” 说着,他还不忘冷笑一声,重重地拍了拍金凯的肩膀。 金凯顿时面露难色,心中万分不愿。 就在这时,小黑屋的后头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几个打手拖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从金凯后方经过。 金凯瞬间被这恐怖的场景吓得面无人色,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彪哥站在他面前,俯视着金凯那惊恐的模样,再次冷笑。 “怎么样啊金大少爷,你到底同不同意。” 金凯被吓得不轻,此刻已顾不上其他,连忙点头答应。 随后,赌坊的人凶神恶煞地押着金凯一同赶回金府。 一路上,金凯的面色如同死灰,脚步也十分虚浮,懊悔与恐惧充斥着内心。 第158章 辞旧迎新,过年好! 『金府』 金凯领着赌场的人回到院子中,径直来到自己院子的书房。 书房里安静而庄重,往常这里是金凯处理事务、思考对策的地方,如今却成了他失去产业的伤心之地。 那张堆满文书的桌案,此刻显得格外冰冷。 赌坊的人不耐烦地催促着金凯,让他赶紧办理交接手续。 金凯颤抖着双手,翻找着相关的地契和文书,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奈。 他的目光在书房中游离,看到了墙上挂着的家族画像,曾经的荣耀和自豪在此刻显得如此讽刺。 泪水在他眼眶中打转,但在赌坊人的逼迫下,他不得不强忍着悲痛,将几间铺子的地契和经营文书一一交出。 赌坊的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满意地扬长而去,只留下金凯一个人瘫倒在椅子上,望着空荡荡的桌案,不知如何是好。 金若若得知金凯回来,急匆匆地迈进书房。 此时,她的脸上满是焦急与疑惑。 “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那些人来府中是干嘛的?” 她连珠炮似的发问,目光紧紧盯着金凯。 “哥,你这些日子去哪了?为什么这么多日不着家?” 金若若急了,她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些许质问。 “前些日子弟弟生病了,娘亲也一直在找你,家里乱成了一锅粥,你倒好,人影都不见!” 金凯听到金若若的话,起初沉默不语,低垂着头,不敢与之对视。 可当听到自己的娘王氏在找他时,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原本紧绷的嘴唇开始颤抖。 “若若,这次大哥犯了大错,你一定要帮帮我。金凯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中带着哀求。 “娘那边,你千万要帮我瞒着,不能让她知道我在外面闯下的祸。” 金若若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大哥,你到底做了什么?” “居然要我帮你瞒着娘亲!你知不知道最近家里都有些乱套了!” 金凯紧紧抓住金若若的手臂,声音急切又带着哭腔:“若若,我的好妹妹,我在赌场输了好多钱,还把铺子都抵出去了。” “若是是被娘知道,她会被我气死的。” “这次大哥求求你,就这一次,帮我瞒着。” 金若若气愤地甩开金凯的手,“大哥,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怎么能这样胡来?” 但看着自己亲哥哥那副狼狈又惊恐的模样,她又于心不忍。 “罢了罢了,娘亲那边,我可以帮你瞒着,但你必须保证以后再也不赌了!” 金凯听了连忙点头,如捣蒜一般。 “好,我保证,我再也不赌了,一定好好做人。” 金若若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但愿你这次能说到做到,不然这个家就真的被你毁了。” 说完,她转身走出了书房,留下金凯独自一人愣怔在原地,满心懊悔。 屋外,不知何时开始飘起了雪花。 起初只是零星的几片,轻盈地落下,仿佛怕惊扰了这个世界。 渐渐地,雪花越来越密集,纷纷扬扬地洒向大地。 时光在雪花的飞舞中悄然流逝,这场雪一直下,未曾停歇,竟就这么下到了除夕夜。 除夕当日,整个京都城都被一层欢乐而温馨的氛围所笼罩。 大街小巷张灯结彩,红色的灯笼高高挂起,在寒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主街上,孩子们穿着新衣,手里拿着五彩的烟花棒,欢笑着奔跑着,他们的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在空气中回荡。 大人们则三五成群,有的在挑选着年货,有的在互相寒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楚园里格外热闹,窗户上贴着略显粗糙的窗花,透露出浓浓的年味。 屋内的饭桌上,热气腾腾的饺子、香气扑鼻的红烧鱼、色泽诱人的烧鸡……每一道菜都饱含着对新年的美好期许。 宋赢、黄婶一家人围坐在桌旁,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黄婶兴奋地说:“宋赢啊,今年过年有这么多好吃的,我太开心啦!” 宋赢笑着回答:“黄婶,只要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往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弟弟妹妹们,你们说对不对啊?” “对!”孩子们高兴地齐声应道。 黄婶欣慰地点了点头,连忙说:“好孩子们,快吃饺子,新的一年都能平平安安。” …… 此时的临泗王府中张灯结彩,灯火辉煌。 长长的走廊上挂满了精美的灯笼,将整个院落照得如同白昼。 下人们穿梭忙碌,端着一盘盘珍馐美味送往花厅。 临泗王笑着对众人说:“安宁、文楚啊,今年好好过一个热闹年。” 安宁郡主应道:“是啊父王,愿咱们王府来年运势更旺。” 一旁的陆文楚恭敬地说:“义父,文楚也祝您身体康健,福寿双全。” 而坐在最旁边位置的金纱纱一言不发,像个可有可无的花瓶,接受着王府内的祝福和请安。 乐师们在花厅的一旁演奏着欢快的乐曲,舞姬们翩翩起舞,热闹非凡。 …… 大丰王宫内的除夕夜,庄重而奢华。 宏伟的宫殿被无数烛火和红灯笼照亮,金光闪耀。 轩辕帝身着华丽的龙袍,端坐在高高在上的龙椅上,接受着后宫嫔妃和臣子的朝拜和贺岁。 轩辕帝说道:“众爱卿,新的一年,望与朕携手共进。” 众人齐声高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愿我朝繁荣昌盛。” 宫廷的舞乐声悠扬婉转,宫女们捧着佳肴美酒穿梭于席间。 宫殿外,皑皑白雪覆盖着广阔的宫苑,守卫们挺直腰杆,坚守岗位。 …… 同样,金府上下,装饰得美轮美奂。 雕梁画栋的大厅中,摆放着价值不菲的古董和书画。一家老小身着绫罗绸缎,围坐在摆满山珍海味的大圆桌前。 金铃儿和冬遇收到了丰厚的红包,二人欢天喜地。 金铃儿软软地倚靠在金龙的身上,撒娇道:“爹爹,过完年能给我买那匹小红马吗?” 金龙宠溺地说:“行,只要你听话好好到学堂读书。” 与此同时,大家也在开心地交谈着,笑声不断。 金老太君说道:“这新的一年,希望咱们家可要更兴旺。” 随后迎来了拜年的环节,金凯与金若若兄妹二人,连同金乌以及程六初和孩子们,纷纷向金老太君、金龙和王氏几个长辈贺岁。 此时远处的夜空中,绚丽的烟花不断绽放,将黑暗的天空装点得如梦如幻。 众人纷纷走到院中观看,五彩斑斓的光芒映照在他们的脸上,映出的是对未来生活的无限憧憬和希望。 在这辞旧迎新的时刻,所有人都沉浸在团圆的喜悦中,共同迎接新年的到来。 第159章 烟火守岁,情暖良宵 除夕晚宴结束后,程六初和金乌并肩缓缓踱步至院子里那安静的书房。 书房内,几支红烛在角落里轻轻摇曳,跳动的烛光将四周映得温暖而又静谧。 他们面对面而坐,面前的棋盘如同一个神秘的战场。 手中各自轻握着一杯散发着淡淡果香的梅子酒,二人偶尔碰杯轻抿一口。 那酸甜的滋味瞬间在舌尖肆意散开,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悠长。 金乌微微皱眉,轻轻落下一子,略带感慨地开口:“往年啊,都是纱纱陪在我身边守岁。” 程六初看着棋盘立即回应一子,语气温柔地问道:“少熙这是怎么啦,想她啦?” “她往年在的时候,那叽叽喳喳的声音就像春日里的黄鹂鸟特别聒噪。” “如今她不在,这兰庭院啊,一下子就安静了许多,还真有些不习惯。” 金乌的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怀念与淡淡的落寞,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程六初轻抬眼眸,温柔地看着他,微笑着宽慰道:“纱纱如今贵为临泗王的侧王妃,身份尊贵。” “王府上下定会对她百般呵护,定然会让她过得顺心如意的。” 她的声音如同春日里轻柔的微风吹来,舒服而又令人安心。 金乌听后,脸上的阴霾渐渐散去,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是啊,好在今年有小初陪着我一同守岁,这让我心里踏实又欢喜。” 程六初双颊微红,如同天边的晚霞,轻声说道:“有少熙在身边陪着,我亦觉得无比安心和欣喜。” 不知何时,窗外的雪花如同精灵般轻轻飘落,无声地为这温馨的场景披上了一层银装。 蜡烛的光亮透过窗户,与那纷纷扬扬的雪花相互交织,如梦幻泡影。 临近子时时分,万籁俱寂中,在房中熟睡的冬遇竟醒了,福鼎正小心地领着他来到院中。 突然,一阵清脆的笑声打破了这份宁静,接着是烟花绽放的“噼里啪啦”声。 书房中的金乌和程六初听到外面的动静,相视一笑,放下手中的棋子,也匆匆跑出了院子。 “哥哥,姐姐,你们快来看呀!” 冬遇一看到他们,立刻跑了过来,拉着他们的手,指向天上绽放的烟花。 程六初蹲下身子,轻轻摸了摸冬遇的头,笑着说:“小冬遇,玩得开心吗?” “开心,太开心了!”冬遇兴奋地说,“这些烟花好漂亮呀!” “小冬遇,新的一年就要到了,你有什么心愿吗?”金乌半蹲着身子看着冬遇,轻声问道。 冬遇一脸认真地说:“我要为过世的爷爷祈祷,希望他在极乐世界过得安好,有好多好多鸡腿可以吃。” 程六初听了,笑容瞬间消失,心中思绪翻涌。 她想起自己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不禁暗自神伤,随后也默默许愿,希望在新世界的父母能过得安好。 金乌察觉到程六初的异样,目光温柔地追随她。见她许愿,也跟着闭上双眼,加入其中。 随后,院子中的几人抛开烦恼,开开心心地说着守岁辞,笑声在夜空中回荡。 “愿新的一年,我们能开开心心,事事如意。”程六初的声音清脆而坚定。 “愿我们一直如此,相伴相守,永远幸福。”金乌的话语充满了深情。 冬遇也奶声奶气地说:“愿我们永远不分开!” 在这温馨的氛围中,新的一年悄然来临,所有的烦恼和忧愁都被抛在了脑后,只剩下满满的幸福和温暖。 …… 第二日清晨,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给整个金府披上了一层洁白的盛装。 金乌带着程六初和冬遇,手提着精心准备的礼品,一同撑着油纸伞朝着金老太君的福寿阁走去。 刚到院门,就正巧遇到了刚给金老太君请安出来的金凯兄妹三人。 金凯依旧是那副趾高气扬、瞧不起人的模样。 他阴阳怪气地说道:“哟,二弟真是好人做习惯了,这一男一女,一大一小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哪里带回来的外室。” 说完,他还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极其刺耳,令人不适。 金乌一听,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怒目而视,双手紧握,眼看心中的怒火就要发作。 程六初赶忙伸手拉了一把金乌,轻声说道:“新年伊始,别与他计较,奶奶还在里头等着我们呢。” 金乌听了她的劝解,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狠狠地瞪了金凯一眼。 程六初则微笑着,拉着金乌和冬遇,说道:“走吧,莫让奶奶她老人家久等了。” 随后,他们便迈进了院门,留下金凯兄妹三人在原地,神色各异。 金若若当即柳眉倒竖,冲着金凯埋怨道:“大哥,你刚才也太过分了!大过年的,净说这些难听的话,让人难堪!” 金凯却不以为然,他梗着脖子,嘴硬地说道:“我说的也是事实嘛!” “别忘了我们才是一家人,你怎么还帮着外人说话。” 此时,他有些恼羞成怒,恼自己的妹妹怎么不跟自己统一战线。 金若若也不想继续多言语,只是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再理会他。 金铃儿的小手原本紧紧拉着金凯,此刻也愤怒地用力撒开,小脸气得通红。 他大声说道:“哥哥,你这样不对,夫子说这样的行为实属没礼貌!” 这时,已经走开几步的程六初回头,冷冷地说道:“如此刻薄无礼,难怪惹人嫌恶!” 金若若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瞪了金凯一眼,然后拉着金铃儿转身就走,边走边说:“铃儿弟弟,别理他,咱们走!” 金凯愣怔在原地,左看看右看看,瞪大了眼睛,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却又无可奈何。 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他身上,更显得他此刻的狼狈与孤立。 金乌他们走进阁内,冬遇乖巧地向金老太君行礼拜年,程六初也恭敬地躬身问候。 金老太君满脸笑容,目光在金乌和程六初身上来回流转。 她轻轻招了招手,说道:“来,小初,坐到我身旁来。” 程六初听到金老太君在呼唤自己,立刻快步走上前,与她一同坐在了软榻上。 第160 来自长辈的催婚 金老太君握着程六初的手,“瞧瞧这小初,我是越看越是喜欢。” 说着,接着又看向金乌问道:“乌儿啊,你们二人的婚事是不是也该早日定下来啦?” 刚还笑嘻嘻的程六初听了,双颊顿时染上红晕,微微低下头。 她拉着金老太君的胳膊,有些害羞地娇嗔道:“奶奶……” 金乌一看这架势是催婚,心想着不能给心上人有压力。 于是,他连忙笑着打哈哈:“哎呀,祖母,您瞧您,这新年正热闹着呢,咱先好好享受这喜庆劲儿。” “这婚事嘛,就像那佳酿,越陈才越有滋味。” “您老别急,等时机成熟了,我保证给您一个大大的惊喜。” “现在啊,咱们还是先多吃几块年糕,多尝尝这新年的甜,哈哈!” 说完,他连忙给一旁的冬遇使了个眼色。 冬遇很机敏,马上心领神会,小跑到桌前,双手拿起一盘年糕捧到跟前。 他奶声奶气地说道:“老太君,您尝尝,这年糕很甜的!” “好好好,真乖!” 金老太君抚摸了下冬遇的小脑瓜,然后顺手拿起一块年糕。 刚咬了一小口,她的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然后把剩下的年糕放回盘中。 “今年这年糕做得过于甜腻了,不适合我这个老人家吃。” 一旁的老仆桂嫂连忙赔笑道:“老太君,要说这年糕还是大夫人做的才叫一绝……” 话还没说完,桂嫂便瞧见金老太君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秦美兰在金老太君这可是禁忌话题,福寿阁中的空气瞬间凝固,气氛变得尴尬无比。 金老太君闻言轻咳一声,脸色更是不好了。 桂嫂自知失言,一时慌了神,忙不迭地说道:“老太君,我去小厨房看看那桂圆羹煮好了没,好端来给二少爷和初小姐尝尝。” “多干活,少说话,快去吧~” 金老太君一边说着话,一边端起了小桌上的青花瓷茶碗品了一口茶水好解解嘴里的腻。 “是,老太君,我记住了!” 桂嫂听完吩咐,便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般,匆匆逃离了这令人窒息的阁内。 就在桂嫂离开后,阁内的气氛依旧僵持着。 就在此时,程六初细心观察到一直站在一旁缄默不语的金乌,其脸色竟和金老太君一般也不太好看。 她又轻轻挽住金老太君的胳膊,柔声道:“奶奶莫要生气,不如咱们先尝尝其他点心,说不定能找到合您口味的。” “我前几日跟厨房里的糕点师傅新学了几样,正好拿来给您品鉴品鉴。” 说着,程六初使了个眼色,让一旁的金乌赶紧把新做带来的点心端上来。 金老太君看着程六初贴心的模样,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 程六初看气氛没有那么尴尬了,终于松了一口气,但看得出依然在若有所思的金乌,脸色似乎还是不太对劲。 她深知金乌对母亲秦美兰的那深深的思念,尤其是在如今这本应阖家团圆、共享天伦的美好的日子。 最亲的人却无法与自己相聚,想必金乌的内心定是备受煎熬。 程六初眼珠一转,心思瞬间有了主意,随即轻轻开口道:“奶奶,我听闻新年去寺庙虔诚祈福,能够保佑家宅平安、生意兴旺。” “不如元宵的时候,咱们也去白马寺沾沾佛光,为家中求得更多的福泽吧?” “这个……”金老太君听了这话,眉头微微皱起,脸上露出犹豫之色。 程六初敏锐地察觉到了金老太君的神情变化,赶忙继续说道:“奶奶,您想想,近来府上确实发生了些许不宁之事,我猜想,想必是菩萨在警示咱们不够诚心呢。” “不如咱们趁着元宵这个吉祥的日子,全府上下一同去寺庙祈福。” “如此一来,也好让佛祖真切地知晓咱们的一片赤诚之心,从而保佑咱们金府往后诸事顺遂、如意吉祥。” 金老太君听了程六初这番话,心中虽仍有迟疑,可一想到府上近期的种种状况,为了求得家宅安宁,她那颗原本坚定拒绝的心也不禁有些动摇了。 而站在一旁沉默的金乌听了程六初的这番话,心中也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他没想到自己的心上人竟如此善解人意,能洞察他内心深处对母亲的牵挂,还能巧妙地想办法化解眼前的困局。 他深情地望着程六初,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与欣赏。原本因母亲不能归家团聚而沉重的心,此刻仿佛透进了一丝光亮。 金乌微微抬起头,目光中带着深深的感动与坚定。 “祖母,小初所言极是!” 他把握时机,继续添油加醋地说道:“若能借此机会一家团聚,又能为府上祈福求安,实乃两全之策,还望祖母能成全。” 金老太君沉思良久,终于长叹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罢了罢了,就依你们所言,元宵就去一趟吧。” 她看向金乌,神色严肃但语气稍缓:“既然如此,乌儿,这去白马寺祈福之事就交由你去准备,切要安排妥当,莫要失了咱们金府的体面。” 金乌一听,脸上顿时露出惊喜之色,连忙应下:“祖母放心,孙儿定当尽心尽力,确保元宵去白马寺祈福之事定能顺利进行。” 金老太君微微点点头,而后随意找了个借口打发人。 “好啦,祖母累了想午憩了,趁着新年之际,你们年轻人啊都出去玩吧。” “是的,祖母!” “是的,奶奶!” 金乌、程六初二人向金老太君行礼告退后,并肩满意地离开了阁内。 此时,冬遇还在院子中堆着雪人玩耍,程六初温柔地唤着他的名字,金乌则笑着走上前去,轻轻牵起冬遇的小手。 “别堆雪人了,走,咱们回去吧。” “好的哥哥姐姐,我们回去,嘻嘻~” 然后三人有说有笑的往回走去,满心期待着元宵祈福的到来。 老仆人桂嫂小心翼翼地端着刚做好的桂圆羹,迈着沉稳的步伐从小厨房缓缓走向阁内。 她的脸上带着些许期待,想着这香甜的桂圆羹能让主子们满意。 然而,当她踏入大厅时,却发现金乌和程六初已经离开。 第161章 为祈福做准备 桂嫂轻轻叹了口气,脸上闪过一丝失落,随后还是稳步走进阁内。 金老太君看到桂嫂进来,神色稍缓,说道:“他们刚走,这甜羹怕是晚了些。” 桂嫂赶忙欠身说道:“老奴来迟了,还望老太君莫怪。” 金老太君摆了摆手:“罢了,你且把甜羹放下吧。” 桂嫂依言放下桂圆羹,站在一旁察言观色。 随后,她忍不住问道:“老太君,老奴斗胆问一句。” “您之前那般不情愿提起大夫人,此次为何又答应二少爷去白马寺祈福了?” 金老太君顿了顿,目光变得有些柔和。 她缓缓说道:“我又何尝不知那乌儿想念他的母亲,到底是我心狠了些,这次便遂了他们的愿吧。” 桂嫂连忙点头,应声道:“老太君,您这也是一片慈爱之心,二少爷知道了定会更加感激您的。” 金老太君轻哼一声:“我倒不求他的感激,只盼着这府内能一直安宁和睦。” 桂嫂忙道:“老太君心善,定会得菩萨庇佑,府内上下往后也定会顺遂的。” 金老太君微微点头:“但愿如此吧。” …… 『梅香院』 王氏听闻金老太君答应了金乌要在元宵节去白马寺中祈福,顿时火冒三丈。 “那个贱人在白马寺修行,居然要惊动全家一起去看她,这成何体统!” 王氏越想越气,脸色涨得通红。 “夫人,可是……”一旁茯苓见状,连忙劝慰。 当下她便开始撒泼,又哭又闹起来。“我不答应,这可万万使不得!” 王氏的哭声震天,很快就惊动了在书房里看书金龙。 金龙匆匆赶来,看到这大厅内混乱的场面,眉头紧皱。 王氏见状,连忙拉住金龙的衣角,哭诉道:“主君,您可不能由着他们胡来啊,这全家人为了姐姐去白马寺祈福,传出去还不知道被人怎么议论呢。” 金龙向来百世孝为先,她一脸严肃地说道:“母亲已经同意了此事,就这么定了吧。”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阿芳你也体谅下为夫,莫要在这继续胡闹了。” 王氏仍不死心,还想继续游说:“主君,您想想啊,这其中的利弊……” 还未等她说完,金龙已是满脸不悦,觉得她烦不胜烦,直接拂袖而去。 金龙离开后,王氏恨恨地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咬牙切齿,眼神中满是不甘和恼怒。 她在大厅里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咒骂着:“这可如何是好?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思来想去,她决定去找府中与她关系亲近的几位妯娌商量对策。 王氏急忙找来几位妯娌们来到梅香院中议事,随后将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试图煽动她们一起反对去白马寺祈福之事。 大厅内,大家寒暄几句,王氏正式进入主题。 “姐妹们,你们可得帮帮我。” “老太君居然答应了那金乌小子元宵节全家去白马寺中祈福,那个贱人也在那,这像什么话!” 妯娌贾芳一脸为难地说道:“哎呀,嫂嫂,这可不好办呀。老太君都同意了,咱们能有什么办法。” 她表面应和,实则不愿得罪任何人。 王氏用手帕半捂着脸,假意哭诉道:“怎么没办法?咱们一起去跟主君说道说道,不能让这事成了。” “嫂嫂,我这几日身子不爽利,实在没精力掺和这事,您还是另找他人吧。” 另一个妯娌宜娘随意找了个借口推脱,实则不想卷入其中。 王氏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你们怎么能这样?我平日待你们可不薄!” 妯娌丁香本来不想说话,但不得不吭声。 “嫂嫂,不是我们不帮您,只是这事儿风险太大,万一惹恼了老太君和大哥,咱们几房可吃不了兜着走。” 此时,几位妯娌心中各有盘算,有的表面应和,实则不愿得罪金老太君和金乌;有的则借口推脱,不想卷入这场纷争。 王氏见她们指望不上,只好送客,随后她坐在太师椅上前思后想,突然又心生一计。 她神色焦急,目光中透着狠厉,朝着远处的茯苓急切地招了招手,喊道:“茯苓,你快过来。” 茯苓听见召唤,一路小跑着到王氏跟前。 她微微欠身,问道:“夫人,您有何吩咐?” 王氏一把拉过茯苓,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道:“你悄悄去打听打听,看老太君和金乌那小子为这次去白马寺祈福都准备了些什么。” “一定要仔仔细细的,千万不能让人发现了。” 茯苓面露难色,咬了咬嘴唇,怯生生地说:“夫人,这要是被发现了,可如何是好?” 她的心里着实在害怕,万一被抓住,自己怕是没有好果子吃。 王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怕什么!你只要小心着点,行事谨慎些,不会有事的。快去!” 茯苓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应道:“是,夫人,我这就去。” 王氏紧紧抓着茯苓的胳膊,再次叮嘱道:“记住,一有消息,马上回来告诉我,我好想法子破坏他们的计划。” 王氏在心里盘算着,只要知道了他们的准备情况,就一定能找到破绽搞破坏。 茯苓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夫人放心,我明白的。” 说完,她按照吩咐立即转身匆匆离去。 …… 『兰庭院中』 在金老太君松口允许下,金乌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刻着手准备祈福的相关事宜。 他先是唤来府中的刘管家,一同商讨所需物品的清单。 从供奉给菩萨的香烛花果,到众人出行的车马安排,事无巨细,一一罗列。 金乌还亲自前往府内的库房,挑选品质上乘的绸缎,准备制作众人祈福时穿着的新衣,务必让金府上下以庄重整洁的形象出现在白马寺。 接着,他又吩咐下人打扫整理准备带去白马寺的各类器具,确保每一件都干净整洁、毫无瑕疵。 对于祈福当日的膳食安排,金乌也是精心筹划。 既要符合白马寺中的清规戒律,又要保证能让家人吃得舒心满意。 他还安排人手提前去白马寺与住持沟通,确定祈福的具体流程和时间安排,确保整个过程能够顺利进行,不出现任何差错。 在这准备的过程中,金乌还不辞辛劳,亲力亲为。 每一个环节他都反复确认,只为元宵那日的祈福能够圆满,以不负金老太君的嘱托和全家人的期望。 第162章 金乌求婚 夜晚,月色如水,轻柔地洒在兰庭院里。 金乌欢喜至极,喜悦之情如同绚烂的烟火在他眼中璀璨绽放。 由于举家上下即将能在元宵节去白马寺探望母亲秦美兰,他的嘴角一直上扬着不曾落下。 他紧紧拉着程六初的手,漫步在庭院的石子路上。 程六初微微仰头,美眸中满是关切,轻声问道:“少熙,两日后便是元宵佳节,去白马寺祈福之事筹备得如何?” 金乌嘴角上扬,眼中透着自信的光芒,含笑回答:“小初放心,各项事宜我已近乎完备。” 程六初听了,停下脚步,伸出玉手轻抚着金乌面庞。 看着他有些疲惫的神色,程六初的眼中满是疼惜之色。 她柔声说道:“少熙这些时日为了此事日夜操劳,我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甚是忧心啊。” “今夜莫要再多思,早些回房歇息吧。” 程六初心中想着,心上人如此辛苦,定要让他好好休息。 金乌深情地看着她,目光中尽是柔情。 他缓缓说道:“有小初的关心,我不觉得疲惫。” “最近太忙了都没时间和你待在一起,我还想多陪陪你。” 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二人相视而笑,继续于庭院闲步。 由于夜风寒凉,他们步行至书房。 金乌坐在软榻上,拉着程六初一同坐下,品着热茶继续谈心。 “小初,此次说动祖母去白马寺探望母亲,全靠你周全,真不知该如何谢你。” 他深情地凝视着程六初,声音中满是感激。 程六初听了此话,温婉一笑,如水的眼眸里满是温柔与理解。 “少熙,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何需言谢。” “我深知你对金夫人的苦思念之情,能帮你达成心愿,我也很欣慰。” 金乌动容地将她拥入怀中,只觉有知己如此,实乃幸也。 他轻声说道:“小初你真好,如此善解人意,体贴入微,我真是捡到宝了。” 程六初轻轻靠在金乌的胸膛,轻声回应:“少熙,莫要这般说,只要你开心我就开心。” 两人再次相视一笑,夜的静谧笼罩着书房,烛光轻轻摇曳。 程六初的面容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格外娇柔,令金乌无比动容。 他紧紧怀抱着程六初,凝视着怀中的她。 程六初顿时嘴角上扬,双眸迎上了金乌深情而炽热的目光。 忽然,她微微闭着眼,长长的睫毛轻轻抖着,像蝴蝶翅膀。她的嘴唇粉红粉红的,像晶莹剔透的葡萄,散发着迷人香气。 金乌见此,心跳愈发急促,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已不存在,眼中只有她的美丽与温柔。 他再也无法抑制内心汹涌的情感,缓缓低下头,轻轻地覆上了心上人的唇。 金乌的吻温柔而深情,带着无尽的爱意与眷恋。 程六初在这一吻中,微微颤抖,双手不自觉地环上了金乌的脖颈。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 二人刚刚结束那深情的拥吻,两人的呼吸还略显急促。 书房内的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仿佛时间都为这炽热的情感而停驻。 程六初的双颊绯红,眼神迷离,微微仰着头,朱唇轻启,芬芳吐气。 金乌的目光再次灼灼地凝视着她,那眼神中充满了渴望与深情。 他的心跳如鼓,他轻轻握住程六初的手。 “小初,嫁给我吧!” “让我一生一世陪伴在你身旁,护你周全,给你幸福吧。” 金乌温柔的声音略带颤抖却无比坚定地。 程六初的脸庞被烛光映得微红,她抬起头,眼中带着几分疑惑。 “少熙,你真的愿意和我共度余生吗?” 书桌上的香炉吐出静静幽香,金乌一脸认真,语气诚恳。 “那当然,我做梦都想做你的夫君。” 窗外偶尔传来几声虫鸣,金乌满怀着期待。 他接着说:“那去完白马寺回来后,我们就把婚事定下来如何?” 程六初的双颊愈发的绯红,羞涩地轻点了下头,低声应道:“好。” 此刻,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只有他们彼此的心跳和那即将许下的永恒誓言。 烛光在墙壁上投下两人交缠的身影,那影子似乎也在诉说着无尽的爱意。 书桌上的宣纸窗外的风吹进来的风弄起一角,仿佛也在为这浪漫的时刻欢呼。 …… 第163章 佛光照大地 清晨的暖阳洒在金府内,金乌和程六初一同并肩走进福寿阁,恭敬地给金老太君请安。 就在这时,如夫人王氏带着金凯三兄妹也一同前来请安。 王氏满脸堆笑,说道:“老太君,您近来身子骨可硬朗?” 金乌微微皱眉,心中对王氏的殷勤略有不满,但仍礼貌地向她点了点头。 程六初将带来的食盒打开,拿出一盘点心。 她走上前微笑着对金老太君说:“奶奶,这几日我特地又新学了几样点心,您尝尝。” 金老太君满脸欣慰,点头应道:“好孩子,有心了。” 这时,一旁乖乖待着的金铃儿听到有点心吃,顿时两眼放光,食指大动。 他小跑到金老太君跟前开口讨要道:“祖母,我也想吃。” 金老太君笑着从盘子里拿起一块点心递给他,慈爱地说道:“小馋猫,拿去吃吧。” 金铃儿兴高采烈地接过点心,忙说道:“谢谢祖母。” 说完,便大口咬下去,脸上满是陶醉的神情。 然后他大声夸赞道:“果然好吃!这比我院子里小厨房做的还好吃,而且样式做得也好看,初姐姐的手可真巧!” 程六初温柔地看着金铃儿,脸上洋溢着亲切的笑容,说道:“好吃啊,你就多吃些。” 金铃儿高兴地点着头,嘴里还塞着点心,含糊不清地应道:“嗯嗯。” 随后,金铃儿凑近程六初,神秘兮兮地附在她耳边说着什么秘密。 程六初先是微微一愣,接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微笑着看向老太君。 她微微福身说道:“奶奶,这孩子与我说了点小事,我们出去一会便回来。” 王氏在一旁瞧见自己的小儿子跟程六初如此亲密,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这小子何时跟她这般好了?可不能让他们把这孩子的心给笼络了去。 但她表面上仍装着大度,含笑说道:“你们出去玩可要小心点。” 说着便吩咐身边的贴心丫鬟跟上,“茯苓,去跟着点,好生伺候着小少爷和初小姐。” 可金铃儿却连忙摆手,拒绝道:“这个嘛……还真不方便,娘亲还是让茯苓姐姐在厅里伺候吧。” “我们去去就回,你们放心吧。” 说完,金铃儿便拉着程六初赶紧往外跑。 金老太君看着风风火火离开的二人,不放心地嘱咐道:“你们小心些!” 随后,只听屋外远远飘来二人回应的声音:“知道啦!” 王氏看见他们跑没了影,连忙赔笑,说道:“看看铃儿这孩子,就是闹腾。” 金老太君笑了笑,说道:“正是爱玩的年纪,闹点好。” 此刻屋内由于没了孩子闹腾声的调和,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老太君端坐在堂上,目光慈祥却透着威严,开口问道:“孙儿,明日便是元宵节,去寺庙祈福的准备事项如何了?” 没等金乌回话,金凯立马抢言道“是啊,别没有那个金刚钻,就拦下瓷器活,这全家上下去寺庙祈福,可是大事。 这个时候了,他还不忘编排一番。 金乌不想多于搭理金凯,他看着金老太君微微躬身。 “祖母请放心,孙儿已安排妥当。” “还请大家一同移步到院子,我有一物供大家观赏。” 说罢,他朝福鼎使了个眼色。 很快,福鼎领着几个仆人小心翼翼地将打造好的金佛抬入院子中。 那金佛在阳光的映照下,闪耀着夺目的光芒,雕刻精美,栩栩如生。 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惊叹之声此起彼伏。 金老太君凑上前仔细地看了看金佛,夸赞道:“这金佛真是精美非凡,想必此次祈福定会顺遂。” 金乌笑着回应:“祖母说得是。” 王氏这时撇了撇嘴,阴阳怪气地说道:“哼,这金佛精美是精美,可这祈福之事本就该从简,如此大张旗鼓,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金府在显摆呢。” “而且,这金佛谁知道是不是有些人为了能给自己谋好处,借着全家的名义弄来的。” 此话一出,金乌的面色猛地一沉。 他强压着怒火说道:“如夫人这话说得可就没道理了,此次祈福乃是为了全家安康,何来谋好处之说?” 一旁的金凯则是冷笑一声,说道:“二弟啊,别把话说得这么好听,这里的事你能做得了主?” 金若若瞧着金凯在一旁一个劲儿地煽风点火,实在是忍无可忍,赶忙拉住他衣袖,让他少说几句。 金凯本来就不服气,他不以为然地继续说道:“别是被外面的人忽悠了,当了冤大头都不知道。” 金乌怒视着他们:“大家都是一家人,莫要在此胡搅蛮缠,我所做一切皆是为了家族着想。” “而且,大哥还是先管好你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再编排我吧。” 金老太君听了后,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目光严厉地扫向众人。 她直言呵斥道:“好啦,吵够没有!乌儿一心为了全家祈福,何来你说的这些歪心思!而且,此事已定,不容你们再挑拨是非。” 王氏和金凯听了金老太君的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和不甘。 他们不敢公然违抗金老太君的威严,只得强挤出一丝笑容。 “您老人家息怒,是我想岔了,乌儿自然是一片好心。”王氏连忙解释道。 金老太君将手中的拐杖重重地敲了敲地面,冷不丁地说:“此事今日就议到这吧,老身也乏了,都散了吧!” 说完,她便在老仆人桂嫂的搀扶下,回房歇息去了。 金凯瞥了瞥金乌,冷哼一声便甩袖而去,王氏也满脸不快地跟着转身离开。 剩下金若若一个人怯生生地走到金乌的身旁,她轻声说道:“二哥,您别介意,我娘和大哥说的话……” 金乌连忙打断了她,脸上微微一笑,温和地回应:“无事,我懂的,四妹妹也快些回去吧。” 金若若乖巧地点点头,然后小步快跑,跟着前面的大部队一同离开了。 金乌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神色恢复严肃,吩咐道:“福鼎,赶紧把这尊佛像收起来,明日启程再装车。” 福鼎连忙应是,带着几人依命照做。 金佛贵重,他们只能小心翼翼地将其锁在了库房里,还专门安排了两个下人连夜看守。 第164章 假山里的宝藏 金铃儿带着程六初到后院的狗窝处,一路上金铃儿都蹦蹦跳跳,兴奋得难以自抑。 程六初一脸好奇地跟着他,来到了后院的狗窝旁。 她叉着腰看着金铃儿,不禁疑惑地问:“小虎子,你说的惊喜到底是什么啊?” 还没走近,金铃儿就迫不及待地指着狗窝,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姐姐,你快看,咱们家的嘻嘻居然会捡宝物!” 程六初半信半疑地走近,只见狗窝里散落着几串珍珠项链和一些小巧的宝石。 她瞬间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而小狗嘻嘻则在一旁欢快地摇着尾巴,似乎在为自己的“成就”感到骄傲。 …… 『梅香院』 王氏站在院子中央,双手叉腰,脸色铁青,那精心描绘的妆容此刻也因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 她咬牙切齿地说道:“金乌那个臭小子可真是风光无限啊!” 金凯在一旁也是满脸怒容,不停地跺脚,挥舞着拳头。 他不停地叫嚷着:“娘,凭什么他能筹办祈福之事。” “咱们可不能让他得逞,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金若若见状,一脸焦急地劝解道:“娘,大哥,二哥他也是为了全家好,你们别这么生气了,家和万事兴呀。” 王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怒吼道:“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快回你的闺房待着去!” 金若若着实被吓到了,从小到大王氏一直视她如珠如宝宠着,从未对她凶过骂过。 她满心无奈,深深地叹了口气,只得默默地转身离开。 金凯一脸着急,他连忙问道:“娘,这下我们该怎么办呀?” 王氏气得胸脯剧烈起伏,眼神中充满了嫉妒和怨恨,“哼,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随后,王氏狠狠地一甩衣袖,冲着一旁的茯苓喊道:“去,把刘管家给我叫来!” 茯苓将刘管家叫来之后,王氏稳坐在大厅之中,开门见山地直入主题。 她神色阴沉地说道:“刘管家,你应该清楚我找你来的目的吧。” 刘管家怯生生的站着,额头上布满了密汗,他微微点头问道:“夫人有何吩咐呢?” “我知道那存放金佛的仓库钥匙,是交由你保管的吧。” “交出来给我!” 刘管家一听,面露难色,他支支吾吾地说:“夫人,这钥匙只有少爷和我有,小的实在不敢擅自给您啊,万一被人发现,小的就完了。” 王氏冷哼一声,眼神中透露出狠厉。 “你怕什么?” “只要你现下把钥匙给我,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会有人发现。” “若你助我成事,我保你后半辈子荣华富贵。” 刘管家犹豫再三,在王氏不断地威逼利诱下,内心挣扎许久,最终还是将仓库的钥匙交出。 …… 另一边,程六初和金铃儿仍在满心疑惑,小狗究竟是从何处叼来了如此众多的宝物。 小狗又跃跃欲试准备出去再次寻宝,程六初和金铃儿见状决定悄悄跟上去一探究竟。 他们小心翼翼地跟在小狗身后,穿过了回廊,走过了花园。小狗一路欢快地奔跑着,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小尾巴”。 最终,他们来到了一个隐秘的假山前一个隐蔽的山洞前。 小狗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程六初和金铃儿也壮着胆子跟了进去。 一进山洞,他们惊讶地发现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这里竟然藏着一个布包裹,打开一看金银首饰数不胜数。 “姐姐,这里好多金银首饰啊!” “是啊,发财啦!发财啦!” 正当他们目瞪口呆地感叹之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二人定睛一看,来的正是藏匿这些财物的老仆人黄妈妈。 他们迅速躲起来,但由于程六初有些惊慌,脚下不小心踩到了碎石发出声响被黄妈妈发现。 “是谁在哪里躲着,出来!” 黄妈妈看到突然出现的二人,脸上露出惊讶之色,瞪大了眼睛。 “居然是你们。” 程六初看她鬼鬼祟祟的样子就不像行好事的模样,她一脸愤怒用手指着黄妈妈。 “你身为一个仆人,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宝物藏在这?” “快说,这些是不是你偷来的?” 她的质问声在狭小的山洞内振聋发聩。 黄妈妈听了这话,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低下头,脸上露出羞愧和慌张交织的神情。 黄妈妈是个贪财的人,这些财物是她每日在府上偷取一星半点多日积攒下来的。 此刻她心里想着,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如果搞到人财两空的地步,那自己肯定就要完蛋了,倒不如拼死一搏。 她猛地抬起头,瞬间脸色变得阴沉无比,双手紧紧握拳,恶狠狠地吼道:“你们不该来这里!” 金铃儿吓得躲在程六初身后,颤抖着说:“这些财物就是她偷的,里面还有我父亲最爱的翡翠扳指。” 黄妈妈冷笑一声:“哼,既然被你们发现了,就别想活着离开!” 随即,她冷不防地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匕,瞬间变得面目狰狞,一副穷凶极恶的模样。 程六初见状强装镇定,极力劝说道:“你别乱来,就算这些财宝是你的,你也不能伤害我们!” “而且这里是金府,你逃不掉的。” 黄妈妈此刻已然急得双眼通红,根本不会理会他们的“威吓”,紧紧握着匕首,一步一步地向前逼近。 “你们既然知晓了我的秘密,今日就休要想着离开。” “把你们都解决掉,我带着这些财物远走高飞,又有谁能把我怎样!”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金铃儿灵机一动。 他急忙喊道:“我们不会把此事说出去的,只要你放我们走,我们可以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黄妈听了,稍微犹豫了一下。 程六初趁机接着说:“我们保证不会透露半个字,大家相安无事。你继续守着你的财宝,我们也不会再来打扰。” 黄妈心中仍存有疑虑,神色紧张地问道:“此话当真?” 程六初和金铃儿忙不迭地点头,脑袋如同捣蒜一般,此刻他们心里只想着保命最为要紧。 黄妈妈不禁心动了,缓缓放下紧握着匕首的手。 然而,很快她又猛地反应过来,错失良机自己就会性命攸关。 瞬间她再次抬起手臂,咬牙切齿地将那锋利的匕首狠狠地朝二人刺杀过去。 第165章 瓮中捉鳖 就在这时,一直躲在暗处的金乌和福鼎突然冲了出来,一下子将黄妈妈制服。 原来,金铃儿是故意让黄妈妈放松警惕,就是为了给金乌创造机会拿下她。 金铃儿得意地笑了起来:“哼,就知道你不会轻易放过我们,还好我们机灵!” 程六初惊慌失措地一把扑进金乌的怀里,娇躯微微颤抖。 “少熙,多亏你及时赶到。”她的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眼神中透着依赖。 金乌赶忙伸手轻轻抚摸了下她的脑袋,满脸关切。 “没吓到你吧。”他柔声安抚道,目光中满是疼惜。 金铃儿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突然被撒了一脸狗粮。 他下意识地用双手捂着脸,透过指缝偷偷看,心里嘟囔着:哎呀,我可不敢多看。 程六初见状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过于亲昵了,双颊绯红,不好意思地从金乌的怀里挣脱出来。 “我没事,就是这个妇人……”程六初皱着眉头,神色忧虑地看向黄妈妈。 金乌严肃地说:“你私藏财物,已经犯下大错,还欲加行凶,福鼎把人绑了送去官府处置!” 黄妈妈见自己没指望了,顿时瘫软在地,懊悔不已。 黄妈妈见事情财路,面色吓得煞白,浑身颤抖着哀求道:“别送我去官府,求求了!” 她一边挣脱一边连跪带爬到金乌的跟前,死死抓住他的衣角不放。 福鼎见状,只好命随行的两个家奴强行将黄妈妈拉开好死死扣押住,省得她继续纠缠。 “二少爷,小的确实罪不可赦。” “但小的这里有一个惊天秘密,若能以此换一条生路,小的愿和盘托出。” 金乌一听,目光马上变得犀利。 他审视着黄妈妈说道:“你且说来听听。” “若所言属实且颇具价值。” “本少爷自会慎重思量,再做定夺。” 黄妈妈的眼神变得有些闪烁,她看了一眼金铃儿和程六初。 且压低声音说道:“二少爷,此事极为机密。” “小的……,也只能跟您一人说。” 金乌见状,随即吩咐福鼎将金铃儿先送回梅香院。 福鼎看着金铃儿,毕恭毕敬道:“小少爷,小的送您回梅香院吧,如夫人那边待会见不着您,该着急了。” “那好吧~” “二哥,姐姐,我先回去了!” 程六初点了点头,随即小声吩咐福鼎说:“今日的事……” 随即又看了一眼金铃儿,接着说:“为人母多担心孩子,别让如夫人知晓,徒增烦恼。” “是,初小姐周到!”福鼎应道。 金铃儿被带走后,黄妈妈又将目光投向程六初,脸上满是犹豫。 她慌乱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压低声音道:“这初小姐……” 金乌见状直言道:“无妨,快说吧。” 程六初也甚是好奇,这黄妈妈究竟藏着怎样惊天的大秘密。 居然要这般小心翼翼地四处提防着人,才肯吐露实情。 但对于心上人给予的无条件信任,她感到由衷的欣慰。 黄妈妈听了这话,这才缓缓道来。 “方才我在梅香院的大厅外当差伺候,无意间听到如夫人把刘管家召了过去。” “还向刘管家索要了仓库钥匙,说是今晚子时要悄悄对那尊金佛做手脚。” “好让二少爷您吃不了兜着走。” 程六初听闻,花容失色,美眸中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 “此话当真?” 她瞪大了双眼,一脸惊讶,身子不禁向前倾了倾问道。 黄妈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点头。 她言辞恳切地说道:“当真!当真!” “我现下都落到这般田地了,哪还敢欺瞒主子们啊。” 她的脸上满是惶恐与急切,眼神中透着一丝祈求,希望自己能够被信任。 金乌听了后,神色愈发的凝重。 随后,他思忖片刻后说道:“此事若属实,倒是个重要的秘密。” “但你私窃财物之罪难以轻易饶恕,不过本少爷会在处置时权衡考量。” 黄妈妈一听自己有转圜的余地,于是感恩戴德,连连磕头谢恩。 “谢二少爷开恩,谢二少爷开恩~” 金乌转念一想,连忙吩咐下人。 “先将这黄妈妈带下去,好生看管,留着做个见证。” 下人们得令,立即将黄妈妈带离到柴房看管。 黄妈妈此刻一脸忐忑,却也不敢违抗,乖乖跟着走了。 金乌转头看向程六初,说道:“此事恐怕不简单,我们需仔细商量。” 程六初微微点头,神色凝重。 “倘若此事是真的,那我们究竟该如何应对才好?”她柳眉紧蹙,面露担忧之色。 金乌则是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 此时他目光坚定,双手握紧拳头说道:“莫急,她不是要做手脚嘛!” “不如,我们就来个瓮中捉鳖!” 程六初听到这个主意,眼睛瞬间一亮,马上心领神会。 她微微颔首,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 “那依少熙之见,我们该如何布局?” 说话间,她挺直了腰杆,原本的担忧之色已消散大半。 …… 夜幕深深,临近子时时分。 金府内一片静谧,万籁无声。 存放金佛的仓库外,两个看守的下人一脸困倦,不时还打着哈欠,其中一人眼皮沉重得仿佛挂了铅块。 然而,他们深知看守宝物之责重大无比,尽管困意连连,却也不敢有丝毫懈怠。 就在这时,一阵诡异的迷烟悄然飘来。 那烟雾带着丝丝奇异的香气,二人下意识地闻了几下,只觉脑袋一阵眩晕。 他们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身体瞬间失去了力气,双双倒地。 夜色中,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疾步前行,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身强力壮的人手。 他们脚步轻盈,神色紧张又兴奋。 放迷烟之人正是梅香院的茯苓,她的眼神狡黠,左右张望一番后,朝着仓库方向轻轻一挥手,示意身后二人速速跟上。 来到仓库门前,茯苓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动作熟练地打开了仓库的铜锁。 三人小心翼翼地推开仓库门,鱼贯而入。 其中一人从背后解下一个包袱,打开后露出一尊断了手的假金佛。 金乌和程六初悄悄地躲在仓库外一个极为隐蔽的角落,那里黑暗深沉,不被人轻易察觉。 程六初紧紧地攥着金乌的衣袖,呼吸都刻意放缓,生怕发出一丝声响。 金乌则目光炯炯,全神贯注地盯着仓库门口,神情严肃而坚定。 果不其然,他们没有白等。 只见茯苓带着二人抱着真的金佛,脚步匆匆,正欲离开。 “快,拿下他们!” 就在这一瞬间,金乌一声令下,所有人冲了出去。 刹那间,仓库四周灯火通明。 原本漆黑的夜被照得如同白昼,将面前这三个心怀不轨之人照得无所遁形。 第166章 王氏被禁足 如夫人王氏正坐在自己房中的梳妆台前梳理着头发,摇曳的烛光映照着铜镜里的她,那张脸显得阴狠毒辣。 她紧蹙眉头,想着自己精心谋划的这场阴谋。 待明日元宵,白马寺内必定人来人往,香火旺盛。 届时,当所有人都怀着虔诚之心祈福时。 金乌看守的金佛突然变成一尊断手的假金佛,那场面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想着众人的指责和唾弃会如潮水般涌向金乌,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出尽洋相,王氏便觉得痛快。 不仅如此,她还要趁机向众人散布金乌贪污的谣言,说他私吞了真金佛,故意用这断手的假金佛来糊弄神明。 如此一来,金乌必定百口莫辩,贪污的罪名也会被坐实。 “哼!我倒要冷眼瞧瞧你小子明日会怎样落得个凄惨下场!” 王氏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仿佛已经看到金乌即将身败名裂、陷入绝境的惨状。 啪啪啪—— 她正沉浸在得意之时,一阵剧烈的敲门声骤然响起,犹如重锤狠狠敲击在她的心上。 她心中一惊,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进来!” 下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脸色极其难看。 王氏见状,有些气恼道:“深更半夜的,何事如此着急” “夫人,老太君有请,她身边的桂嫂正在院中候着呢!” 王氏听了顾不上挽起头发,只是穿上外衣,便急匆匆地往院子走去。 此刻,桂嫂身旁正带着几个神色严肃的下人在院子中静静等候。 不多时,如夫人王氏匆匆赶来。 她神色慌乱,一见到桂嫂便急切地问道:“这如此大的阵仗,老太君那边究竟所为何事?” 桂嫂紧绷着脸,一言不发,只是目光凌厉地瞥了王氏一眼。 她沉声道:“如夫人还是别多问了,赶紧跟上老仆吧,莫要让老太君那边等急了!” 王氏的心中虽满是疑惑与不安,但见桂嫂这副模样,也不敢再多言,只得乖乖跟上。 一行人脚步匆匆,穿过府内曲折的回廊,来到了福寿阁内。 刚一进门,王氏便感觉阁内气氛凝重,金老太君正端坐在正位上,神色阴沉得吓人。 而阁内除了金老太君,还有金龙和金乌、程六初等人在场。 王氏瞧了瞧地上,茯苓以及自己院中的两个下人都在跪着。 她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难道自己谋划的事情败露了?” 金老太君见王氏来了,微微抬眼,目光扫过孙子和干孙女。 她缓缓说道:“乌儿,你带着小初先下去吧。” “明日元宵还得去白马寺祈福,需养好精神启程。” 程六初一脸关切,柔声说道:“奶奶,我们可以先回去。” 说着,她看了一眼王氏,回过头继续说:“但您得答应我等下可别动怒,对身体不好。” 金老太君慈爱地应道:“好好好,老身尽量。” 随后她摆摆手,“你们快回屋歇息吧!” 程六初只好乖乖点头,金乌也应道:“是,祖母,孙儿先告退了!” 金乌领着程六初离开后,阁内的气氛愈发凝重。 金老太君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王氏。 她厉声道:“说吧,你对金佛做手脚之事,究竟是何缘由?” 此时,王氏的脸色如白蜡,却仍强装镇定。 “老太君,此事绝非我所为。” “都是他们私自干的,我全然不知啊!” 她指着跪地的茯苓三人,极力撇清关系。 婢女茯苓见此情形,未曾料到王氏竟会弃军保帅。 然而,一想到主子对自己自幼便有养育之恩。 她只好咬牙认下此罪,心中也暗自坚信主子定会保自己一条性命。 “是是是!老太君、老爷,此事乃奴婢一人所为。” “不关夫人的事,还望明察!” 金老太君已不相信她们主仆二人的鬼话,只是冷哼一声,连忙摇摇头。 金龙见自己的枕边人如此冥顽不灵,直言道: “茯苓是你院中之人,没有你的吩咐,会如此大胆?” “若不是今日乌儿他们逮到偷盗的黄妈妈,又被告知撞见你在自己的院中跟刘管家拿仓库钥匙的事情。” “他们又怎会如此顺利将茯苓逮住,你……” “唉~”说完,他便别过脸去重重地叹了一口长气。 王氏没想到,竟还有这么一出,真是百密一疏! 金老太君见王氏不吭声,继续说道:“我之所以支走晚辈,也不想你难堪。” “阿芳啊,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当真不认错吗?” 确凿的证据面前,王氏的话语显得苍白无力,她不再负隅顽抗。 “老太君、主君,你们且听我说,我只是一时糊涂。” “请宽宥我一二吧,我再也不敢了!” 金龙见此她认错,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痛斥道:“你当真是糊涂啊,竟如此不顾府中安宁,做出这等丑事!” 王氏看怒火中烧的金龙,被吓得浑身颤抖。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求饶:“主君,我知错了,真是一时鬼迷心窍,求您饶了我吧!” 金龙看她苦苦哀求的模样,毕竟是自己多年的枕边人,有些于心不忍。 “你先起来吧,一点晚辈的样子都没有,让人看了笑话。” 王氏见有台阶便下,立马站起身来,她用手帕轻捂着脸庞,带着哭腔说道:“谢主君心疼~” 然而,金老太君对她的所作所为确实感到愤怒和失望。 “哼,这里还轮不到我儿做主!” 金龙向来最为孝顺,即便心中心疼自己的女人,却也丝毫不敢忤逆金老太君。 他一脸恭顺地说道:“母亲,此事全凭您做主!” 金老太君听了这话,这才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觉着这还像句懂事的话。 “阿芳,此事非同小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从今日起,你就在自己的院中禁足一个月。” “在此期间,抄写佛经好好反省,不许踏出房门半步。 王氏听到这惩罚,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子一晃,差点瘫倒在地。 她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王氏颤抖着嘴唇说道:“老太君,这惩罚也太重了些,我......” 话未说完,她看到金老太君严厉的眼神,又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她心中虽满是怨恨与不甘,但又不敢再多言,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怒火。 她低下了脑袋,小声应道:“儿媳谨遵老太君吩咐。” 此事终于在这浓稠如墨的夜色中落下了帷幕。 第167章 共贺元宵 元宵节的京都城内,热闹非凡。 那宽阔的主街道,人流如织,熙熙攘攘。 “哎呀呀,这表演真是堪称一绝啊!” 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中年大婶兴奋地喊道。 街头卖艺的人各显神通,这头是木偶戏班子,生动有趣的表演让孩子们围得水不通。 “我要看,我要看!” 一个小男孩着急地往前挤去。 那头是杂技演员在空中翻腾跳跃,惊险动作引得观众阵阵惊呼; “好!好!” 人群中不断传来热情的叫好声。 他们的笑声和掌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丝竹入耳。 沿着街道前行,小吃摊散发出来的香气迎风而来。 香甜的糕点摆放得整整齐齐,色泽诱人,卖相极佳。 “这栗子糕看着真不错,给我称点。”一位妇人说道。 “您眼光真好,这都是今早新做的。” 摊主一边说着,一边快速地为那妇人称糕点。 一个年轻的女子问道: “老板,这包子怎么卖?” “三文钱一个,姑娘。” “咱这包子可是新鲜出笼的,有荤的有素的,保证好吃!”摊主热情地回答。 热气腾腾的包子刚出笼,看着白白胖胖软和的很,真让人垂涎欲滴。 “给我来两个肉包吧!”年轻女子掏出钱递给摊主。 “好嘞!马上!” 摊主熟练地用油纸包好包子递给那女子。 摊主们忙得不亦乐乎,一边熟练地招呼客人,一边快速地为顾客打包。 再往前走,是一片繁华的商贸区。 首饰店、绸缎庄里,女眷们精心挑选着;富贵人家的小姐们在丫鬟的陪同下,试戴着心仪的饰品好为今晚的元宵灯会添妆。 此时,街道远处传来了一阵欢快的锣鼓声,原来是舞狮队过来了。 “哇,快看呀,舞狮队来啦!”一个孩子惊喜万分地叫嚷着。 那一红一金,两头狮子在阳光下闪耀着璀璨的光芒,熠熠生辉。 “这舞狮当真是精妙绝伦啊!”一位老者忍不住由衷地赞叹道。 “可不是嘛,太精彩啦!”旁边的年轻人随声应和着。 就在这时,另一边又传来了更加激烈的锣鼓声,只见一只威风凛凛的巨龙翻涌而来。 “快看,还有舞龙!”有人兴奋地喊道。 “这巨龙活灵活现的,真厉害!”一个小孩拍手叫好。 舞龙者们身姿矫健,步伐灵活,将巨龙舞动得活灵活现。 “太棒啦!太棒啦!” 舞龙者们配合默契,狮子时而高高跃起,时而摇头晃脑。 精彩的表演引得人们纷纷驻足观看,喝彩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随着这阵热闹非凡的声响,金乌携全府上下坐着车马浩浩荡荡地出城。 当然,王氏被禁足了,她是个例外。 此时其中一辆马车内,金铃儿好奇地透过车窗向外张望着,眼中满是兴奋与渴望。 他嘴里还不停嘟囔着:“今日元宵,城里好热闹呀!” “可惜咱们今天要出城,不能亲自下去玩。” 刹那间,他脸上原本洋溢着的笑容瞬间消失,转而变成了噘嘴的不甘模样。 身旁的冬遇则一脸严肃,像个小大人似的说道:“小虎子,你就知道玩,今天我们还有正事要做呢。” 一同坐在马车里的程六初和金乌听了,瞬间相视一笑。 程六初温柔地笑着说:“咱们的小冬遇说的对!” “来日方长,我们还有机会玩的,但祈福之事难得。” 话音刚落,金铃儿虽然依旧有些不情愿。 但他也不再吭声,只是眼睛还是时不时地看向马车窗外。 冬遇则正襟危坐在马车内,似乎在心里默默想着祈福的事情。 马车一路朝着白马寺的方向驶去,城内的喧嚣声逐渐被抛在身后。 金乌轻轻拍了拍金铃儿的肩膀,安慰道:“等从白马寺祈福回来,二哥一定带你好好在城内逛逛。” 金铃儿一听,这才微微露出了几分笑容。 “既然如此,二哥可不可以把冬遇也带上啊?” 他心里想着有这好事,还是很惦记着冬遇这个小伙伴的。 金乌含着笑应道:“行,你俩都去,都去!” 马车内坐在一旁的冬遇竟然意外地听者有份,原本严肃的脸色瞬间变得欣喜异常。 在另一辆马车上,金凯正四仰八叉地呼呼大睡,那呼噜声此起彼伏。 只因昨晚他在赌坊里纵情豪赌,直至回来时已是五更天。 金若若知晓自己的娘亲被关了禁闭,为防再生枝节。 看金凯一踏进府内后门,她便果断叫下人出手将其打晕,随后把他安置在了马车上。 现下,马车进入山中,路途有些颠簸,他伴随着震感终于悠悠转醒。 他先是眉头紧皱,双眼紧闭,脑袋昏昏沉沉的,仿佛有千斤重。 随后,他迷迷糊糊地伸手摸着自己的后脖子,只觉一阵犹如针扎般的剧烈疼痛瞬间袭来。 让他忍不住“嘶”地倒吸一口凉气,嘴里骂骂咧咧道:“哪个不长眼的敢对本少爷下此毒手!” 他猛地睁开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疑惑。 当看清眼前的妹妹时,他的愤怒又转为了惊讶。 “怎么是你啊若若?” “我怎么睡在马车里?” “这是要去哪啊?” 金若若见他终于醒了,朝着贴身的婢女使了个眼色。 婢女心领神会,赶忙给自己的主子倒了一杯茶。 金若若接过茶水,然后递到金凯面前,说道:“大哥快喝口茶,醒醒神吧。” “今日元宵,全家都要去白马寺祈福。” “你怕是赌钱赌昏了头,忘了吧?”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埋怨和无奈。 金凯接过茶水,大口大口地喝了几口,然后一抹嘴说道:“哎呀,这都是小事,急什么。” 他的脸上还带着几分困倦和不在乎。 喝完茶,他掀开车帘探头出去左右瞧了瞧,然后在马车内安心地坐着。 “今日如此安静,娘怎么不跟我们同坐在一辆马车上?” 金若若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回答道:“你还好意思提!娘亲被关禁闭了。” 金凯一听,瞬间愕然,瞪大了眼睛。 他急切地问:“什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金若若轻哼一声,这才把昨晚王氏命茯苓偷换金佛之事,仔仔细细、一一道出。 “祖母得知娘亲偷换金佛栽赃二哥,当即大发雷霆。” “还罚娘亲关在房里抄佛经一个月,不许踏出院子半步。” 第168章 真有排面啊! 金凯听后,脸上的困意瞬间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岂有此理!” 他的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疙瘩,脸上闪过一丝不服气。 金若若双手叉腰,瞪着他,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大哥,你瞧瞧你,别老一门心思惦记着赌钱了!” “家里的事,你多少也上上心吧!” 说着,她的眼眶开始泛红,满心的委屈和无奈。 金凯心虚地别过头,不敢正视妹妹的目光。 “好啦好啦,我知道!” 可那敷衍的语气和漫不经心摆弄衣角的动作,分明显示他根本没把妹妹的话放在心上。 金若若看着金凯这副模样,心里又气又急,想着这个家不知何时才能有个盼头。 金凯在心里也明白自己的不是,可赌瘾一犯就啥都顾不上了。 此刻被自己的亲妹妹这么一数落,嘴上应着,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再去赌一把翻本。 然而当下他更为犯愁的是,偷换金佛这原本应是万无一失之事,向来算无遗策的母亲居然也败下阵来。 但转念一想,肯定是金乌那小子在背后使坏,故意让祖母发现此事。 金凯在心中发誓一定得好好想个办法治治他,给王氏出口恶气! …… 白马寺中,元宵节的热闹氛围如同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 朱红色的大门敞开,人潮如织,善男信女们接踵而至。 白马寺的屋檐下,挂满了红彤彤的灯笼,烛光透过纸糊的灯罩,洒下一片片温暖而柔和的光晕。 香炉前,烟雾袅袅升腾,信徒们虔诚地敬香祈福,口中念念有词。 一旁的小和尚们忙碌地穿梭着,为人们分发着寓意吉祥的福袋。 庭院内的放生池边,人们围在一起,将手中的鱼儿轻轻放入池中,脸上满是慈悲与欢喜。 整个寺庙沉浸在一片祥和、喜庆的氛围中,仿佛连佛祖都在微笑着注视这人间的美好。 经过一上午的颠簸,金府上下终于陆续到达白马寺外。 金龙神色恭敬,动作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金老太君缓缓下了马车。 金老太君满头银丝梳得一丝不苟,戴着华贵的珠翠发饰,面容慈祥却不失威严。 她身着一件绛红色的绣金披风,内搭素色的长衫,显得庄重而高贵。 金龙的双手紧紧地扶着老太君的胳膊,每一步都迈得极为谨慎,仿佛生怕有一丝一毫的疏忽会让金老太君感到不适。 白马寺大门处,一身着素雅的青灰色长袍的妇人,头上仅插着一支简单的玉簪,面容温婉,眼神中透着平和。 此妇人正是金夫人——秦美兰,她接到消息说今日家里的人都要来白马寺参拜祈福,早早便候在此处。 她远远就望见他们来了,便急匆匆地上前,脸上带着关切与尊敬。 她先向金老太君和金龙行礼问安。 “母亲、老爷安好。” “此时,圆通住持正在大雄宝殿宣扬佛法呢。” 金老太君说:“无妨,先领我们进去吧。” 说着,秦美兰伸手帮忙搀扶着金老太君,一同缓缓走入寺庙。 金乌一行人等则紧随其后,金府上下浩浩荡荡。 这般阵仗,很快引起了周边老百姓的围观。 “这不是城内金字招牌那个富贵的金府嘛!” “是啊,他们也来此供奉香火,真有排面啊!”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说着,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着,投来羡慕又敬畏的目光。 圆通住持刚在大雄宝殿宣扬完佛法,额上微微沁出些汗珠,面色却依旧平和庄重。 金老太君走进大雄宝殿内,先双手合十,微微欠身问好。 “住持,辛苦您了。” 圆通住持抬眼看见他们来了,双手合十,微微躬身。 他的神色却有些疑虑,目光扫过一行人等,发现王氏并未一同前来,但也没问什么。 “阿弥陀佛,现下寺中礼佛之人是最多的时候。” “恰好现下是午时,诸位施主舟车劳顿前来。” “不如先到后院用些斋饭歇息片刻,再做参拜如何?” 金老太君微微点头应下:“那就有劳住持安排了。” 秦美兰随即应道:“母亲放心,儿媳这就带大家去禅房。” 这时,一个小和尚走了过来,与秦美兰一起,引领着一行人朝着后院禅房的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程六初刚要跟上他们的脚步一起去禅房。 不经意间,她的目光瞥向寺庙的一个角落,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匆匆走过。 那身影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吸引力,让程六初瞬间愣神。 金乌察觉到她的异样,马上问道:“小初,这是在看什么呢?” 程六初听到呼唤,立即回过神来。 她的眼神中倏地闪过一丝不安,心里暗自思忖着:兴许是自己刚刚看错了人。 “没什么,我们走吧。” …… 金府上下用过斋饭后,在禅房内稍作休整,便开始礼佛。 白马寺中的大雄宝殿此时香烟袅袅,佛像庄严肃穆。 众人怀着虔诚之心踏入宝殿内,金老太君走在最前,步伐缓慢而稳重,脸上满是敬畏之色。 金龙和秦美兰紧随其后,他们神色庄重,双手合十,目光专注而虔诚。 金乌、程六初二人并肩而行,他们的表情宁静而祥和。 其他家人也依次排列,秩序井然。 宝殿内烛光摇曳,诵经声和木鱼声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神圣而静谧的氛围。 众人纷纷跪地参拜,口中默默念着心中的愿望,祈求佛祖保佑家族平安昌盛,诸事顺遂。 金乌在心中默默祈祷,愿佛祖能保佑家族兴旺,与心爱之人携手一生,不离不弃。 而程六初的祈福愿望就朴实很多,那便是祈求佛祖保佑,一愿她多多发财,二愿身边的人开开心心。 众人拜完佛后,便迎来了礼佛环节。 此时,庄严的大雄宝殿内气氛愈发肃穆。 金老太君和儿子儿媳众人继续虔诚地跪在蒲团之上。 金老太君虽年事已高,但诵经之声依然清晰而坚定。 她口中念念有词,每一个音节都饱含着对佛祖的敬仰和对家族的深深祝福。 宝殿内的其他人亦是一脸的庄重肃穆,紧紧跟随着金老太君的节奏,全身心地投入到经文之中。 他们的声音相互交融,仿若汇聚成了一股强大且无形的力量,承载着家族的美好祈愿直抵上苍。 而圆通住持则身披袈裟,手持佛珠,站在一旁为他们念佛。 他的声音沉稳而洪亮,口中每一个字都蕴含着对众生的怜悯和对这金府这一家人的祝福。 诵经结束后,众人缓缓起身。 在圆通住持的引领下,他们一一点燃了香烛,将心中的虔诚进一步传递。 第169章 敲定婚事 随后,众人来到了放生池边。 他们手中拿着提前准备好的小金鱼、小乌龟等生灵,心怀慈悲与敬畏,轻轻地将它们放入水池中。 程六初小心翼翼地放下几条小金鱼,默默祈祷:“希望你们自在生活,不再受伤。” 金乌则双手捧着一只小乌龟,轻声说道:“愿你重获自由,平安顺遂。” 放生结束后,大家站在放生池边,静静地看着水中欢快游动的生灵,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等这一切都结束后,角落里跟随的金凯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他满脸的不耐烦,嘟囔着:“这祈福之情也太过于繁琐无聊了。” “若若,我先回禅房补一觉,晚饭的时候再叫我吧。” 金若若眉头微皱,着急地说道:“大哥,这怎么行,大家都还在呢。” 金凯却不以为意,连忙摆手。 “哎呀,别啰嗦,我是真累了。” 金若若不肯答应,试图再劝劝他,但金凯态度坚决。 最终金若若也拗不过他,无奈地说道:“那好吧,你快去,不过我可只能帮你遮掩一会儿。” “知道啦!知道啦!” 金凯嘿嘿一笑,转身就朝禅房方向快步走去。 金若若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暗自叫苦。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众人的神色,见大家都还在交谈,似乎没有注意到金凯的离开,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 夕阳的余晖已将白马寺的飞檐勾勒出金色的轮廓。 天边,晚霞如绚丽的锦缎,慢慢铺开。 金府众人在这宁静而神圣的氛围中,做出了留在白马寺中过夜的决定。 金老太君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语气平和地说道:“今日已晚,赶路多有不便。” “我们就在这寺庙中歇息一晚,明日再启程回府吧。” 金龙点头说是,众人也纷纷应和,便开始着手安排寺里留宿的事宜。 金乌指挥着下人们搬运行李,程六初则细心地照顾着金老太君,生怕她在这奔波中感到疲惫。 白马寺的僧人们也热情地帮忙,引领着众人前往各自的房间。 夜幕降临,白马寺中的灯火陆续亮起,给这座古老的建筑增添了几分温馨与宁静。 晚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白马寺中一片静谧,全然不见白日里的喧嚣,大家用过晚饭后,便各自回房歇息。 此时,金乌牵着程六初的手,沿着清幽的小径,朝着秦美兰的禅房走去。 月光如水,洒在他们身上,地面上映出他们二人相依的身影。 来到秦美兰的禅房前,金乌轻轻叩门。 随后,房内传来一阵温和的声音。 “进来吧。” 两人推门而入,秦美兰正坐在桌前,手中拿着一串佛珠看着经书。 金乌和程六初向她行礼后,便在秦美兰身旁坐下。 金乌看着秦美兰,眼中满是思念。 “母亲,最近可一切安好?” 秦美兰微笑着,放下经书,轻轻拍了拍他的手。 “放心,为娘在这一切都好!” 金乌这次将程六初一同带来只为一件事。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说道:“母亲,孩儿此次来白马寺除了祈福,还有一事要告知您。” 秦美兰顿了顿,含笑道:“好,你说~” “孩儿与小初彼此情投意合……” 说着,他便牵起程六初的纤纤玉手。 “我决定要娶她为妻,望母亲成全。” 程六初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她微微低着头,脸上泛起羞涩的红晕。 虽是如此,两人的手十指牢牢紧扣,握得更为紧密了。 此时,一直站在一旁伺候的老仆孙妈妈走上前来。 “夫人呐,您瞧瞧这二人情比金坚的模样,可真好啊!” “少爷和初小姐这一路走来多不容易!” “如今有情人终是修成正果,真是老天有眼,也是咱们府上的一桩喜事啊!” 秦美兰笑着连连点头,眼中满是欣慰与欢喜。 “可不是嘛!我一直盼着有这么一天呢。” “看着你们能如此恩爱,我这心里啊,比吃了蜜还甜。” 金乌和程六初听了,也是满心欢喜。 随后,秦美兰关切地问他们:“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办婚事呀?” 金乌毫不犹豫地说:“此次拜完佛回府后,我便着手安排。” 接着,他目光深邃地看向秦美兰。 “到时候,我一定要接您回家,绝不让您回到这受苦了。” 此话一出,秦美兰脸上的笑意消失,转而是一阵担忧。 “此事恐怕不妥……” “少熙啊,你祖母、父亲是不会同意的。” 她隐隐将为难之处说出,希望得到金乌的理解。 金乌才不管他们同不同意,他恨不得现在就把秦美兰接回金府去。 “母亲,孩儿长大了,能照顾好您的。” “而且,祖母和父亲那边,我自会有办法说服他们。” 此时,他的目光异常坚定,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把控之中。 秦美兰:“可是……” 程六初见状也赶忙加入劝说的行列。 她诚恳开口道:“夫人,我和少熙成亲后,定会好好照顾您,保护您的。” “日后让您承欢膝下,享受天伦之乐。” “是的,母亲,我和小初日后一同照顾您,您就别担心了!”金乌赶忙附和道。 二人的话语掷地有声,坚定的目光出奇地同步,秦美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铭记在心中。 她终于点了点头,微笑着看向程六初。 “还叫夫人,得改口啦。” 程六初听了,脸上泛起一抹害羞的粉红。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心上人,而金乌则连忙用眼神回应示意。 于是她大大方方地改口叫道:“母亲。” 秦美兰见此,笑着大声应道:“哎!” 程六初接着说道:“母亲,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秦美兰爽快答应:“好的,听新妇的。” 孙妈妈在一旁听了,喜出望外,心里想着:真替这‘一家三口’高兴,这下终于把好日子盼来喽! 随后,几人又小话了一会,话语间满是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 秦美兰细细地叮嘱着他们成亲后要相敬如宾、相互扶持。 金乌和程六初都一脸认真地倾听着,不时点头应和。 程六初还贴心地告知秦美兰,金纱纱在临泗王府中生活的些许趣事。 说了好一阵儿,夜色愈发深沉。 两个小年轻起身向长辈告别,两人双手紧紧相牵,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金乌轻声说道:“母亲,您今日肯定累坏了,早些歇息吧,我们先回房了。” 秦美兰微笑着点头,目光中满是慈爱与祝福。 在皎洁月光的映照下,二人并肩徐行。 金乌先是小心翼翼地把程六初送回她的下榻之所,而后自己才返回自己的禅房歇息。 第170章 好一对狗男女 屋内的烛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着,金乌刚要更衣休息。 就在他抬手解衣扣之际,突然听到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紧接着便是下人的通传声:“少爷,老爷那边有急事请您过去。” 金乌闻声,眉头微皱,连忙打开房门。 门外的小厮一脸焦急,额头上还挂着汗珠。 房对门的程六初也被屋外的动静吸引,她轻轻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少熙,是有什么急事,需要我一同去吗?” 她焦急地看着金乌,眼中满是关切。 金乌转头看向程六初,柔声道:“不用,你留在房中好好休息便好。” 程六初也不知怎的,心头忽然涌起一阵担忧。 “那好,你快去快回,若有事可以差下人回来找我过去。” 金乌望着她那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心中一暖,上前轻轻握住程六初的手。 他目光温柔如水,柔声道:“好,不早了,快些歇息吧。” 程六初听了,只好乖乖点头答应,而后便转身回房休息。 金乌看着她将房门掩上,这才跟着下人匆匆而去。 …… 金乌走在前往金龙住所的半道上,月色如水,洒在略显焦急的面庞上。 身旁的小厮原本紧紧地跟随着,突然,他一只手紧紧捂住肚子,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弯了下去,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少爷,小的……肚子突然疼得厉害。” 金乌见状,忙停下脚步,关切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小厮痛苦道:“少爷,小的也不清楚,许是晚上吃坏了肚子,疼得厉害想去如厕一下。” “就劳您自己去寻老爷吧,他就在房中等着您。” 金乌眉头微皱,没有多想,应声道:“好,你快去吧。” 待金乌匆匆离开后,那小厮瞬间停止了呻吟。 他脸上的痛苦之色一扫而空,嘴角还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哪里还有半分肚子疼的样子。 他当即冷笑一声,便转身消失在白马寺的黑夜之中。 等金乌快步走到父亲的住所前,只见房内烛火通明。 刚开始,他先是轻轻敲门,嘴里还轻声唤着:“父亲,我来了。” 然而,却没有得到房内的任何回应。接着,他心觉不对,立马用力推门而入。 刚踏进去,一股浓烈的迷烟扑鼻而来。 他瞬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意识逐渐模糊,终是支撑不住昏死过去。 …… 原本要入睡的程六初,躺在床上愣是翻来覆去,不知怎的就是睡不着。 半个时辰又过去了,她心头猛地一紧,暗自纳闷金乌怎么还没有回来。 横竖也睡不着,她便干脆爬起身来,穿上衣裳,轻轻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准备去寻下金乌。 她走出房间,刚关上房门,便在这沉沉的黑夜中看到一个熟悉身影鬼鬼祟祟地经过。 她心中顿觉不对劲,眉头微皱,小心翼翼地跟了过去。 程六初紧紧跟着,仔细瞧清楚后发现那个人影竟是如夫人王氏。 王氏轻手轻脚地走过几个回廊,最后走到一个禅房处。 禅房的门缓缓打开,开门迎接的人竟是圆通住持本人。 程六初躲在暗处,不禁心头一颤,暗自疑惑。 王氏怎么会出现在这? 不是应该禁足在金府里吗? 为什么她会半夜私会这白马寺的住持,难道二人有什么猫腻?” 好奇心驱使她不得不走上前,靠近禅房,想要探听虚实。 此时,王氏在房内和圆通住持正秘密交谈着。 圆通住持压低声音问道:“事情处理得怎样了?” 王氏回道:“已经好了。” 圆通住持听了,这才安心的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委屈你了。” 说着,他顺势牵起王氏的手,温柔地将她揽入怀中。 王氏轻轻靠在他的胸膛上,冷哼了一声,接着问道:“这真能万无一失吗?” “放心吧!” 圆通住持满含深情地看着她,另一只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着。 与此同时,程六初透过窗眼,虽然听不清他们具体密谋的内容,但见他们动作亲密地抱在一起。 瞬间,她开启了吃瓜雷达,心中暗想:白日里看这圆通住持一副正经模样,竟然是个免不了俗的花和尚。 这王氏乃有夫之妇还红杏出墙,真不是什么好鸟。 程六初瞬间眼睛一绿,终是不住“呸”了一声,低声骂道:“狗男女!” 她正暗自咒骂着,突然感觉身后有一道黑影逼近。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只强有力的手捂住了她的嘴,紧接着她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拖拽着。 程六初惊恐地挣扎着,却无济于事。 原来是圆通住持的义子也是刚才给金乌假装领路的小厮(王强)发现了她在此处偷听。 王强毫不留情地将她押进了禅房内,狠狠一推,程六初一个踉跄,向前扑去。 王强据实禀报说:“这女子在房外鬼鬼祟祟想必偷听了好一会。” “义父,义母,你们看怎么料理她?” 王氏定睛一看,居然是撞见了老熟人。 圆通住持则是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厉。 “不能让她坏了我们的大事,先把她关起来,等明日再做打算。” 王强得令,准备要将程六初押下去。 这时,一旁的王氏眼神变得阴冷,没想到自己会被程六初撞破了好事。 她咬牙切齿地喝声道:“等等!”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她,以绝后患!” 程六初听到他们的对话,心中充满了恐惧。 现下只好强装冷静,大声说道:“你们若是敢乱来,定会被发现,到时候谁也跑不了!” 王氏听了并不以为然,脸上瞬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小贱人,我正愁没机会收拾你。” “没想到鱼儿竟自投罗网了,今日我就送你上西天!” 她的脸色十分凶狠,阴阳怪气地说着。 程六初一听,瞪大了双眸,愤怒二字直直的挂在脸上。 “你们敢!” “你们这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敢做出如此苟且之事,就不怕遭报应吗?” 此言一出,王氏先是一愣,随后双手叉腰,仰头放肆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报应?真是天真!” “在这世上,能笑到最后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王者!” “我呸!”程六初不屑地冷哼一声。 “义母,何必跟她啰嗦。” “孩儿这就把她拖下去直接处置了,替你们永绝后患。” 王强的脸上满是戾气,冷冷地说着,随即抽出腰间的匕首,一步步凶狠地逼近过去。 第171章 往事不可追(一) 程六初的心跳急速加快,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但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大脑飞速运转想着对策。 只见她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 “你们要是敢动我,老太君和少熙知道,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就算你们现在把我杀了,也逃不过被追查的命运,到时候你们都得死!” “而且,这件事我可以当作没看见,只要你们放我走,我保证不会说出去半个字。” 屋内的三人对视一眼,竟相视一笑。 圆通住持捋了捋胡须,冷声道:“你说的是金乌那小子吧,他已经自身难保,你就别痴人说梦了。” 随即他眼神一凛,阴恻恻地吩咐义子:“速速将这女子处置了,切莫留下后患。” 程六初此时的脸色变得煞白,但仍强装镇定,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声音也有些发颤。 “就算我今日撞破了你们通奸,也不至于非要取我性命吧!” 说着,她的目光在三人脸上快速扫过,试图寻找一丝转机。 王氏向来行事果敢决绝,哪怕今日没被撞破这见不得人的好事,她也定会寻个时机将她和金乌一同给料理了。 然而,此刻她自觉今日必将大功告成,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得意,竟想着发发善心,打算将真相告知。 “也罢,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好让你到了阎王那也告不了状!” 那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圆通住持的姓名原叫苏朗,曾经他和王芳本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他们自小无父无母,在这人世间相依为命,贫寒的家境让二人常常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记得二人十六岁那年,命运竟如此无情地捉弄他们。 苏朗一病不起,病情还日益沉重,急需大量银钱治病。 王芳为了给他筹集药费,没日没夜地给大户人家浣洗衣物,双手在冰冷刺骨的水中泡得红肿开裂。 有一回,王芳如往常一般在金府里埋头浣洗衣物。 那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她却无心欣赏,只是机械地搓洗着衣物。 就在这时,金府里的少爷(也就是现在的金老爷金龙)偶然路过。 他身着华丽的锦袍,腰间挂着价值不菲的玉佩,手摇着一把精致的折扇,一派富家公子的模样。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王芳的身上,起初只是随意一瞥,但随后却定住了,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艳和贪婪。 他慢慢踱步到王芳面前,用手中的折扇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与他对视。 王芳惊恐地看着他,眼中满是慌乱和不安。 “小娘子,生得如此可人,在这洗衣服真是可惜了。” 他轻佻地说道,嘴角挂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王芳别过头去,故意避开他的目光。 “金少爷,请自重。” 可金龙却不依不饶,围着她转了一圈,上下打量着。 “你若是跟了本少爷,保你以后吃香喝辣的,何必在这风吹日晒的。” 王芳听后只觉得金龙是调戏自己,她满心坚定,坚决不肯答应。 “金少爷,小女身份卑微,配不上您。” 然而,当王芳回家看到病榻上命在旦夕的苏朗,她的心就像被狠狠揪住,痛得无法呼吸,最终无奈选择了妥协。 后来,王芳拿着从金龙那里得来的银钱给苏朗治好了病。 可等他病好时,王芳却已做了金龙的外室,曾经那般恩爱的两小无猜,自此恩断义绝。 当苏朗得知王芳贪图富贵跟了富家少爷,便悲愤交加,一气之下便上山准备用一根绳子结束自己的生命。 好在白马寺的前任住持心善,将他救了下来。 从那以后,他深感红尘无望,满心绝望之下,便毅然剃度出家,从此做了和尚,也就是现在的圆通住持。 程六初听到这,目光中满是不解和愤怒。 她直视着王芳,质问道:“既然当初你都答应嫁给金老爷了,为何如今还要和这和尚藕断丝连?” 说着她还故意瞥了一眼圆通住持,又接着说:“就算你不怕金老爷发现,你就不怕你的儿女知道吗?” “你有没有想过金铃儿的感受,他若是得知自己的娘亲如此,会被多少人在背后戳脊梁骨长大!” 王芳一直视金铃儿为宝贝,一听此话,只觉心头微微一颤。 她的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晃了晃,更是有些站不稳脚跟。 圆通住持见状,赶忙伸出手去搀扶着,同时还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他看着程六初,直言道:“铃儿是我的亲生骨肉,就算他日后知道,也定会理解我们的苦心。” 程六初听了圆通住持的话,惊得双眼都瞪大了,嘴巴微张,半天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 “这怎么可能?” “你们简直是丧心病狂!铃儿若是知道自己的身世竟是如此不堪,他该如何自处?” “你们的自私和荒唐,会毁了他的一生!” 程六初满脸怒容,胸脯剧烈起伏着。 “你们为了自己的私欲,完全不顾铃儿的未来,你们根本不配为人父母!” 王氏冷笑一声,此时她的脸上满是凄楚与怨恨。 “不配为人父的,是我的丈夫金龙!” “当初他得到我后不肯给我名分,若不是我带着凯儿上门去闹,他肯愿意娶下我吗?” “若我不争不抢,只会是一个无名无分的外室,永远见不得光! 程六初听了,心头一紧,她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大声质问道:“那后来呢,你不是已然得到了你想要的吗?” “现在又为何还要如此执迷不悟?” 她实在想不通,王芳到底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王芳嗤之以鼻,随后渐渐道出缘由。 “本来我如愿当了他的平妻,以为可以安心度日。” “可后来,他娶了秦美兰,一切都变了。” “他曾答应只爱我一人,只宠我。” “可他转头就和秦美兰恩爱有加,还顺利生了金乌不止,又生下金纱纱。” “这些我都忍下了,后来我怀上了若若,几近临盆的时候,我的好丈夫竟然在外面和别的女人厮混在一起。” “你告诉我,这怎能不叫我心痛!” 当年,王芳在房里撕心裂肺地喊叫着,疼痛几乎要将她吞噬。 而金龙却在外面的花街柳巷,与那狐媚的女人饮酒作乐,调笑嬉闹。 那狐媚子娇声嗲气,缠着他不肯放手,他也全然不顾家中难产的王芳。 王芳生产这一胎已是生死未卜,金龙却在温柔乡里逍遥快活,对她的痛苦和艰难毫无半分挂念。 那一刻,王芳的心彻底凉透了。 第172章 往事不可追(二) 圆通住持虽然不是第一次听王芳说起此事,但仍不由地心疼起来。 他紧紧握住王芳的手,目光中满是怜惜。 “阿芳,怪我年少不争气,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王芳摇摇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不怪你,若不是因为我难产生下女儿气血两亏,后面又怀上一胎,却怎么也保不住胎儿才……” 程六初在一旁听到二人的对话很是诧异。 她瞪大了眼睛,急切地问道:“胎儿保不住是什么意思?” “当年你小产,不是少熙让你摔倒所致?” 王芳的神色忽然一沉,说道:“当然不是!” 当初她怀胎五月的时候,孩子就已经胎死腹中。 那时她满心恐惧和不甘,想着若没个由头,在这府中怕是难以立足。 为了能给自己谋个出路,王芳只好设计嫁祸给他人,谋求打算。 刚好在金龙生辰宴那日,金乌恰巧摔在身怀六甲的如夫人身上。 那时她便觉得这是天赐的良机,利用天时地利人和,毫不犹豫地嫁祸给了儿时的金乌。 谁知道后来王芳借口说金府中闹鬼,请来白马寺的僧人做法事。 当看到其中一个和尚时,她心中一惊,竟发现是自己的旧情人苏朗。 当时她的心中五味杂陈,忍不住向他吐露心声,随之与苏朗和好如初。 于是二人便设下圈套陷害金乌,可谁知道秦美兰竟然主动背锅。 这才有了后来秦美兰自愿跟随去白马寺修行这一出,当时王芳的心里既有些意外,又觉得松了一口气。 这些秘密重重地压着她,让她喘不过气,而现下得以借机一一倾诉,简直是酣畅至极。 屋内,烛光摇曳,昏暗的光线映照着程六初愤怒的脸庞。 她瞪着王芳,说道:“纵使金老爷有负于你,你红杏出墙也罢,可你为何还要害人?” “你难道不知道他们金夫人与儿女分离多年有多痛苦吗?” 她高声质问着,整个声音在这小小的禅房内响彻开来。 王氏冷笑一声,回道:“这我可管不着,我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我的几个孩子做打算。” “虽然我当初以平妻的身份嫁进金府,但府里的下人们都不待见我们母子,处处刁难我们。” “那一年,老太君带着我的凯儿去郊外踏青,她是平安回来了,但我儿却被掳走去了土匪窝。” “若不是他命大逃了出来,怎能活到这般年岁?” “只可惜我儿在逃跑的时候腹部受到箭伤,导致落下残疾,再无子嗣的可能。” “所以啊……我必须要为自己的孩子争取,不然怎么能在这金府上被善待?” 此刻,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风声,吹得窗户咯吱作响,让屋内的气氛更加紧张。 程六初被气得小脸通红,胸脯剧烈起伏,目光如炬,言辞犀利地反驳。 “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孩子,可你的所作所为简直是自私自利到了极点!” “你所谓的为孩子打算,不过是满足你自己的私欲,用伤害他人来换取的利益,能让你的孩子心安理得地接受吗?” “金夫人和她的儿女从未对你有过亏欠,他们的幸福被你无情地破坏,你于心何忍?” 王芳不以为然地说道:“哼,你懂什么?在这金府中,若不心狠,怎能立足!” 程六初继续说道:“你以为靠着这些阴险狡诈的手段,就能为孩子谋得真正的幸福?” “你这是在给他们种下恶果,将来必然会自食其果。” “你的罪行迟早会被揭露,到那时,你的几个孩子将背负着你的恶名,遭受世人的唾弃和指责,你这不是爱他们,而是在害他们!” 王芳咬了咬嘴唇,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仍强装镇定地说:“那又怎样?我管不了那么多!” 圆通住持见状,便打断他们的对话。 他沉声道:“快三更天了,阿芳何苦再跟这小妮子多费口舌了。” 说完,他吩咐道:“王强,快把她拖下去处理了,别让她见到明日的太阳。” “是!”王强得令马上行动。 程六初在被拖下去的瞬间,脸色煞白,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 她奋力挣扎着,手脚不停地乱蹬。 “你们这群恶徒,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王芳不想听她再这般咒骂,不耐烦地说道:“把她的手脚捆起来,嘴也塞上布条堵住!” 于是,王强迅速行动,将程六初的手脚牢牢捆住,又用布条塞住了她的嘴。 程六初再也发不出声音,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闷声,眼中的愤怒和不甘却愈发强烈。 但她的力量在力大无穷的王强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声音也渐渐被淹没在这黑暗的夜色之中。 禅房内恢复了短暂的平静,圆通住持转身看向王芳。 他神色严肃地说道:“事已至此,你赶紧下山,回府安心等待好消息。” “切不可露出破绽,以免节外生枝。” 王芳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说道:“我明白,一切全凭你安排。” 圆通住持轻捋胡须,目光深邃:“这边有我应对,待此事尘埃落定,你我便可高枕无忧。” 王氏应声道:“是,那我这就下山回府。” …… 白马寺的后山处,王强目露凶光,举起手中的刀,想要将程六初一刀了结。 千钧一发之际,程六初不知从哪儿爆发的力量,竟挣脱了绳索,迅速抓起地上的泥土朝他狠狠一扔。 趁着王强躲避的空当,她转身便快速逃命。 她不顾一切地狂奔,风声在耳边呼啸。而王强在后面穷追不舍,脚步声越来越近。 最终,程六初跑到了悬崖边,前方再无去路。 王强见她无路可逃,开始摩拳擦掌。 他恶狠狠地说:“我看你怎么逃。” 程六初在心中暗想,若是此刻被抓住,就再无生天。 于是,她咬咬牙,心一横,想赌一把,决然地跳崖! 她的身体急速下坠,风在耳边呼啸,她的脑海中快速闪过以往的种种。 王强快速冲到悬崖边,望着深不见底的悬崖。 “算这小妮子运气不好,摔下去也得粉身碎骨!” 他咒骂完,便转身离去。 而程六初在下落过程中,幸运地被崖壁上突出的树枝挂住了衣角。 她的身体在空中晃荡,生死一线间。 “老天爷啊!今天我不会就交代在这吧!” 她拼命地紧紧抓住树枝,试图找寻可以攀爬上去的地方。 但这树枝太过脆弱,无法承受她的身量,“啪叽”一响,树枝折断,她狠狠地朝下坠去。 第173章 金乌弑父? 白马寺的清晨,凛冽的寒风依旧在呼啸,细碎的小雪花正纷纷扬扬地飘落着。 “不好啦,杀人了!” 随着金凯突然的一声惊呼,树上的鸟儿被猛然惊飞,它们的翅膀扑腾起一阵雪雾。 寺庙内的众人一听见这惊悚的动静,纷纷闻讯赶来。 屋内的景象仿若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众人的心尖,惊得人头皮发麻。 只见金乌身形摇摇欲坠,手中血刃泛着森冷寒光。 而金龙早已躺在血泊之中,身体变得冰冷无比,没了丝毫气息,就此殒命。 意识还在昏昏沉沉的金乌呆滞地看着手中那把满是鲜血的刀,目光缓缓移向已经没了气息的父亲,整个人瞬间懵住。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极度的困惑与惊恐。 一是不敢相信父亲就这样突然没了,二是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努力回忆着,昨夜只是来寻找父亲谈事,不知怎的一下子就晕了过去,可醒来怎就成了弑父的凶手? 金老太君最后闻讯匆匆而来,当她到达现场,看到眼前的一幕时。 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双眼瞪得极大,满脸写满了不可置信。 而且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紧接着,金老太君手中的拐杖“哐当”一声跌落,她的身子顺势向前倾倒,“扑通”一声昏倒过去。 众人因为这场意外,纷纷自乱阵脚。 有的惊慌失措地大声呼喊,有的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还有的急得来回踱步。 白马寺的后院因此变得嘈杂混乱,原本的宁静祥和被彻底打破。 众人目睹此景,皆误以为金乌弑父。 他们愤怒的指责声、惊恐的呼喊声在庭院中交织。 “这逆子如此大逆不道!” “简直丧心病狂!” 随后金凯吩咐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冲上前去,将神情恍惚的金乌牢牢按住,不由分说地将他扭送至官府。 官府大堂之上,开封府大人惊堂木一拍, “大胆狂徒,竟敢弑父!” “来人,打入大牢,等候发落!” 面对铁证,金乌就这样被官府之人无情地拖进了阴暗潮湿的大牢。 随着沉重的牢门“砰”地一声关上,仿佛也将他的希望彻底隔绝。 …… 『御林苑』 在广袤无垠的围场之中,冬日的寒风吹过,扬起漫天的飞雪。 多数动物都在冬眠,整个围场显得格外寂静。 然而,为了增添狩猎的乐趣,宫人们特意将养好的猎物提前一天放养在围场中。 此时轩辕帝身着猎装,身姿矫健,在这冰天雪地之中追逐着猎物。 他目光锐利,箭无虚发,只见弓弦一响,一只肥美的雌鹿便轰然倒地。 随从赶忙上前获取猎物,却在不经意间发现了一位奄奄一息的女子。 此时,天空中铅灰色的云层厚重地堆积着,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掩埋。 随从匆忙将这一发现禀报给轩辕帝。 他趋步上前查看,这一眼,竟让他心头一颤,原来受伤之人竟是程六初。 轩辕帝毫不犹豫地吩咐众人将她带回营帐中,并即刻召来太医为其疗伤。 营帐外,寒风呼啸,冰冷刺骨。 太医为程六初诊治过后,不禁感叹她命大,竟能在如此重伤之下留存生机。 轩辕帝急切地问道:“她可能马上醒来?” 太医面露难色,回道:“回陛下,此女因受伤过重,恐怕醒来还需要些时日。” 轩辕帝听后眉头紧锁,沉声道:“好生照顾她,直至醒来康复为止。” …… 金府中一片惨白,白布随风飘扬,四处都挂起了丧。 那压抑的氛围,仿佛要将整个府邸吞噬。 福寿阁中,金老太君躺在床上,面色憔悴,双目紧闭,半梦半醒间嘴里还不时呓语着什么。 因无法接受儿子的离世,更无法承受亲孙儿竟是弑父凶手这一残酷真相。 她竟一病不起,连儿子的丧事都无法操持。 灵堂之中,只有王芳和金凯、金若若在那,神情悲戚地接受着吊唁。 陆续前来拜祭的丧客心中不禁感慨,这偌大的金府上竟突发如此变故,实在令人唏嘘。 寒风从门窗的缝隙中钻进来,吹动着灵前的烛火,光影摇曳,更添了几分凄凉。 正当灵堂中的气氛沉郁到极点时,临泗王带着侧王妃金纱纱还有义子陆文楚前来拜祭。 他们神色肃穆,在灵前上香行礼。 拜祭完,金纱纱忍不住问如夫人王芳。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父亲无端端就被杀了,二哥真是杀人凶手吗?” 金凯听了后一脸怒容,说道:“此事众人所见,难道有假?” “你别想着袒护金乌那个大逆不道的畜生,全家族已然决定,不日将他剔除族谱!” 金纱纱瞪大了眼睛,绝对是不相信自己的亲哥哥会弑父的。 她刚想要辩驳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无从开口。 她扫视了一圈灵堂,未发现程六初的人影。 接着又焦急地问道:“怎么不见小初初?” 金凯冷哼一声:“她早就不见了,说不定就是那贱人伙同金乌一同作案,畏罪潜逃了。” 此话一出,金纱纱不由地身子一颤。 她不敢相信两个曾经最亲近的人,一个被打进大牢,一个不知所踪。 但她深知此事不可断章取义,坚信其中必有误会。 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办法先去趟大牢跟金乌打探下虚实。 就在这时,秦美兰刚在福寿阁里给金老太君喂完药赶来灵堂。 她悲声说道:“我的儿子我了解,他断不是杀人犯!” 金纱纱闻声,一把抱住母亲,泪流满面。 王芳却冷冰冰地说:“证据确凿的事,接受现实吧。” 秦美兰听了只能悲痛地侧过脸去,内心根本不愿接纳这个事实,然而当下也只能无奈保持缄默。 而在一旁的临泗王原本仅仅是前来简单祭拜一下,未曾料到竟还有这般热闹可瞧。 他暗自思忖,这其中或许另有隐情,不可如此轻易定论。 但看到金府如今这般内斗,他心中不禁暗喜:看来自己下的一盘好棋可以收网了。 这时,金纱纱转过身向临泗王行礼。 “王爷,妾身想留下来陪母亲吊唁,请准许妾身这几日就在金府中。” 临泗王微微点头,假惺惺道:“准了,这几日你就好好待在金府吧,有事可以差人回王府禀报我。” “是!王爷。”金纱纱应道。 接着,临泗王给陆文楚使了个眼色,说道:“我们走。” 随后,他们二人便一同离开了金府。 第174章 陆文楚的过往 刚踏出金府大门,临泗王的脸色急转阴沉,寒风呼啸着吹起他的衣袂。 他放慢脚步,扭头看向身旁的陆文楚。 “如今这金府,已经乱成一锅粥,正是我们的大好时机。” “你即刻着手去安排,设法收买那金凯。” “此人虽无大才,但野心勃勃,容易被我们掌控。” “先助他当上金字招牌的家主之位,待他入局,再慢慢将金府的财产收入囊中。” “记住,此事要做得隐秘,切不可露出马脚。” 陆文楚当即心领神会,连连应道:“是,义父请放心,孩儿明白。” 临泗王站定,回头又看了一眼金府,冷哼一声道:“这金府迟早是本王的囊中之物。” 随后,陆文楚便搀扶着他坐上了马车。 临泗王望着车窗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心中暗想:金家,迟早要成为我的囊中之物。 …… 临泗王和陆文楚刚回到王府,还未及歇脚,下人便来报说安宁郡主在屋内发脾气,不吃不喝,闹得不可开交。 他们只好移步到安宁郡主的屋中。 临泗王皱了皱眉,问道:“我的宝贝女儿,这是又怎么了?” 安宁郡主泪眼汪汪,满脸委屈地说道:“父王,我的心上人真成杀人凶手了吗?” 临泗王面色一沉,说道:“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莫要再想了。” 安宁郡主听了却不依不饶,撒着娇道:“父王,以您的能力,就不能救救他吗?” “瞎胡闹,你就忘了他吧,父王再给你寻一个千好万好的乘龙快婿!”临泗王苦口婆心劝说道。 此话一出,安宁郡主扎心了。 “不嘛不嘛,安宁就是喜欢他,就是要嫁给他!” 临泗王闻言,脸色愈发的难看,觉得她简直就是在胡闹。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随后一甩衣袖,愤然而去。 陆文楚见状,赶忙留下来劝说:“安宁妹妹,劝你莫要再对一个杀人犯动恻隐之心了。” 安宁郡主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怒喝道:“本郡主的事还轮不到你置喙!” “以金乌的为人,我不信他真会弑父。” “就算他是杀人犯又如何,本郡主消受得起!” 陆文楚听了,觉得安宁郡主莫不是疯癫了。无奈地摇摇头,在心里想着:真是个感情用事的小女子。 他自知无话可说,只好拱手告退,潇洒地打开手中精致的折扇,转身离开,不再自讨没趣。 寒天中,他摇扇子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滑稽。 安宁郡主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骂道:“装模作样的狗东西!” …… 几日后,是金龙出殡发丧的日子。 那阴沉的天空仿佛也在为这悲惨的事件默哀,凄冷的风呼啸着穿过街巷。 街道上,白色的钱纸如雪般散落一地,伴着沉重的哀乐,送葬的队伍缓缓前行。 路上的行人交头接耳,不住地感叹着金府命运的多舛。 “这金老爷真是命不好啊,竟落得如此下场。”一人摇头叹息道。 “听说了嘛,这金老爷可是被他家二儿子杀害的。”又一个人低声说道。 “什么?竟是被自己的亲儿子谋害了性命?”另一个百姓满脸惊愕,难以置信地问道。 “可不是嘛,我听闻那逆子是为了争夺那庞大的家产才痛下杀手的。” “你想想,这金府家大业大,难免让人起了贪心呐。” 有人压低声音揣测着,话语中满是唏嘘。 此刻,茶坊的二楼雅间内。 陆文楚正悠然自得地品着茶,目光透过窗户随意地落在街道上那金府缓缓前行的送葬队伍。 这时,吴仁匆匆赶来禀报:“少爷,抓住一个关键人物,名叫王强,是白马寺圆通方丈的义子。” “据他吐露,这金龙被杀害之事,乃是金府的如夫人王芳所为。” “她与那圆通住持通奸多年,相约在白马寺的禅房内私会,金龙恰巧撞破了他们的丑事,所以才进了这口棺材。” 陆文楚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想不到还真让自己查到了些有用的东西。 “这下可变得更有趣了,正好能借此好好拿捏金府。” 说着,他一边继续倒茶,一边说道:“明日咱们就去金府拜访下金凯。” “是!”吴仁应道。 陆文楚看他不走,继续问道:“还有事?” 这时,吴仁犹豫了下,又道:“还有,根据王强的交代,程六初不是失踪了,而是已经坠崖身亡。” 陆文楚听了,倒茶的手猛地一顿。 片刻之后,又继续动作,轻抿一口茶后缓缓说道:“好,知道了。” 随后,他吩咐吴仁赶紧着手去安排接下来的事宜。 吴仁离开后,陆文楚的愤怒之情瞬间展露无遗,他将手中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茶杯瞬间变得稀巴烂。 他猛捶着茶桌,咬牙切齿地喃喃自语:“她怎么可以死了!可恶!” 在这一瞬间,陆文楚不得不直面自己的内心,承认自己对程六初的确存有心动之意。 他为程六初的意外离世深感惋惜,然而,他却无能为力,唯有凭借这些秘密去推进自己的计划。 随后,陆文楚轻轻打开手中的折扇,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小时候。 这把折扇,乃是昔日富贵非凡的父亲亲手为他精心制作而成,扇面上的兰花极为精致,足见作画之人丹青技艺之高超。 那时,陆文楚只有五岁,他母亲的身份卑微,只是府内一个无名无份的通房丫头。 直到有一日,父亲外出做生意,母亲生着病却还得伺候当家主母。 就只因母亲在房中伺候时,不小心打烂了一个琉璃花瓶,他们母子二人便被无情地扫地出门。 陆文楚的母亲性子柔弱,不敢闹事,只好带着他在外面一间破烂的茅草屋住下。 然而,他母亲的病三天两头不见好,反而愈发严重。 陆文楚心焦不已,想着跑回府上求主母开恩,救救他娘。 于是,他在府门口从白日跪到了天黑,却始终无人应答。 最后,府内一个丫鬟拿着几个铜板匆匆跑来打发他走。 “老爷和夫人是不会管你们母子的,你还是赶紧滚吧。” 陆文楚永远忘不了她那副打发叫花子似的神情,那眼神就像一把锐利的刀,直直刺进他的心脏。 然而,为了母亲,他强忍着泪水,收起了自尊心,弯腰一个个捡起地上的铜板,随后匆匆离开。 第175章 一环扣一环 陆文楚攥着那几个铜板,买了一点点热食和一剂药材返回茅草屋。 然而,当他一只脚刚踏入屋内,却惊觉母亲不对劲,上前一探鼻息,已然咽气。 面对母亲的突然离世,最后的依靠和软肋没了,无疑是一种打击。 他抱着冰冷的遗体,嘴里还不停地哭喊着:“母亲!母亲!别离开我……” 他那撕心裂肺的痛哭声瞬间响彻了这间破败不堪的茅草屋。 屋外随着他悲恸的哭声,突然飘起了毛茸茸的大雪。 纷纷扬扬的雪花漫天飞舞,落在这破旧的茅草屋上,让这原本就凄惨的场景更显悲凉。 陆文楚缓缓从儿时的记忆中抽离出来,目光再次转向茶坊的窗外,瞧见天空竟飘起了雪。 “母亲,您离开孩儿那日,也是这般光景。” 他不禁喃喃自语,那声音中饱含着无尽的哀伤与仇恨。 “我发誓,一定要让金府欠咱们的一切都还回来!” “金陈氏,我要你死!” 他的眼神变得异常凶狠,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喷涌而出。 …… 翌日 金府的福寿阁中,金老太君躺在床上,此刻她正在梦魇。 梦里,金老太君一个披头散发,满脸鲜血的女鬼正向她索命。 伴随着一阵“不要……”的呼喊,金老太君终于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秦美兰眼睁睁看着金老太君从噩梦中惊醒,赶忙上前,伸出双手轻柔地握住老人家颤抖的双手。 她一脸关切与焦急地说道:“母亲,您莫要惊慌,有我在您身边呢。” 秦美兰的声音温柔而又充满安抚的力量,她轻轻拍着金老太君的手背,试图让金老太君的情绪平静下来。 “母亲,您是做噩梦了吗,别怕别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秦美兰的眼神中满是担忧和疼惜,她用干毛巾轻轻擦拭着金老太君额头上因惊恐而冒出的汗珠。 “您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咱们这个家还得靠您撑着呀。” 秦美兰一边说着,一边动作轻柔地将金老太君扶着靠在床头的软枕上。 听着秦美兰的声声安慰,金老太君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些,可神色瞬间又变得惶恐与不安。 她急声问道:“我的儿子呢?还有乌儿呢?” 秦美兰闻言,忍不住痛哭起来。 她捂嘴悲声道:“老爷已经下葬了,少熙他……也被关押到大牢,被判三个月后问斩。” 金老太君听闻,身子猛地一颤,这才发觉前几日所见之事竟是真的。 她伤心欲绝,捶胸顿足地喊道:“家门不幸啊,难道这就是报应!” 她不停地忏悔着,多年以来之所以如此信奉鬼神之说,全然是因为同一个噩梦。 那便是自己的贴身婢女兰儿夜夜入梦向其索命。 想当初,金老太君嫁到金府之前,也是一个知书达理的世家贵女。 她不顾父亲的反对,下嫁到金府,还为丈夫诞下一双儿女。 没想到已步入中年的丈夫,竟看上了自己的贴身婢女兰儿。 她无奈之下,只得让兰儿给自己的丈夫做了通房丫头。 谁承想,丈夫对兰儿疼爱有加,时时寻她谈天说地,还为她作画。 兰儿很是喜爱兰花,丈夫便为她画成千上万幅兰花,甚至还在她的后背作画。 这种“夫妻情趣”金老太君身为一个女人从未在丈夫那得到过,所以又怎能不吃醋? 后来,兰儿还为自己的丈夫诞下一个男丁,这让金老太君更是痛恨不已。 可她不能拿丈夫怎样,只好趁丈夫外出做生意之时,以兰儿打破一个花瓶为由,将他们母子二人逐出府去。 待第二日丈夫归来,金老太君便谎称兰儿母子二人已偷了府上一些钱财跑路了。 丈夫信以为真,为了不把这丑事声张出去,只好作罢,不再追究。 后来,兰儿的儿子上门跪求银钱治病,也是金老太君私下吩咐府内的人别多管闲事的,她的丈夫全然不知此事的真相。 此事一晃,就过去了二十余载。 秦美兰满脸焦急望着金老太君,紧紧拉着她的手说道:“母亲您别太激动了,身体要紧啊!” 金老太君那没有血色的脸上老泪纵横, 她嘴唇颤抖着说:“这让我怎么不痛心啊!” 秦美兰见状,掏出腰间的丝帕为其擦拭眼泪。 “都会过去的,眼下您的身体最为要紧,府上诸多事务还等着您来拿主意呢!” “孙妈妈,速速将老太君的药端来!” 言罢,她接过老仆人端来的药碗,一勺一勺耐心地喂着金老太君喝药。 起初,金老太君满心抗拒,不愿喝汤药,还是秦美兰苦口婆心地极力劝说,她这才肯服下。 服下汤药之后,金老太君借着药劲,心绪平静了许多,而后又安静地歇下了。 …… 夜晚悄然来临,金府上被一片深沉的寂静所笼罩,就在这时,一个不速之客来访。 梅香院的大厅内,陆文楚准备了两箱金银财宝前来拜访。 “金兄,深夜到访,多有打扰。” 金凯看到那满满当当的财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但表情还仍在故作镇定。 “不知陆会长此番前来寻我,所为何事?” 陆文楚凑近一步,压低声音道:“如今贵府局势混乱,您难道不想当家主,掌控这一切?” 金凯确实想拿下这金字招牌,可宗族的人还有股东们都在虎视眈眈,根本不服他,家主之位岂是他想做便做。 他顿了顿,问道:“噢?此话怎讲。” 陆文楚继续说道:“我义父说了,只要你这边愿意与我们合作,我们可以暗地里助你成事。” 金凯心动不已,可又面露难色。 “此事虽好,但……” 陆文楚轻拍着他的肩膀,连忙说道:“金兄莫急着拒绝,可以再好好考虑下。” “只要你答应与我们王府合作,这些财宝先供金兄应急,后续还有更多的好处等着你。” 金凯想着自己如今在赌坊赌钱输了个底朝天,正是缺银钱的时候。 府上的银钱根本不够他填窟窿,至于金库的钥匙又在当家主母秦美兰手上拿着,用钱实在是棘手。 若能顺利收下这两箱财宝,不但能够化解当下的燃眉之急,而且还能够再去赌坊翻盘。 待他登上家主之位,这金府岂不是都由自己做主。 金凯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欲望,点头应道:“好,我听你们的。” 陆文楚心中暗自窃喜,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若不是自己精心设局,让这个小子沉迷于赌博,此事也不会这般顺遂地依照自己的计划发展。 就这样,二人心照不宣的达成了合作。 第176章 我相信你们 在阴暗潮湿的大牢里,不时还有老鼠四处乱窜。 金乌蜷缩在角落里,双眸失神,满心都在苦苦冥思着自己究竟是如何一步步落入那致命的圈套。 他的父亲,那个他生命中的明灯,意外离世,这沉重的打击让他痛不欲生。 此时,牢头吆喝着送饭来了,那简陋的碗中装着难以下咽的食物。 隔壁牢房的囚犯们一拥而上,抢过那冰冷的馒头,狼吞虎咽地吃着,还不时用余光瞥向正在发呆的金乌。 “哎,这人进来这么多天了,还没想明白呢,赶紧认清现实吧!”一个身形消瘦的囚犯边大口吞咽着馒头边说道。 金乌则是充耳不闻,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又有一个满脸横肉的囚犯好奇地问:“他这是怎么了?” 旁边立刻有人接话:“听说是杀人啦,再过两三个月,就要问斩!” 然而,金乌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恐惧和绝望,只有深深的不甘和沉思。 因为只有他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他根本不是弑父的凶手! 大牢门外,金纱纱带着几个神色紧张的下人,焦急又忐忑地站立着。 她凭借着临泗王府的这层关系,经过一番艰难的周旋,好不容易才托人获得了进入牢房探望金乌的机会。 牢头面无表情地说道:“侧王妃,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你们动作得快点。” 金纱纱不敢有丝毫耽搁,忙不迭地点头应下,刚要踏入牢房内又被牢头伸手拦下。 “等等,你们人太多了,只能进两个。” 金纱纱看向众下人说道:“你们把食盒给我。” 接着又说:“福鼎你跟我一同进去。” “是!”福鼎应着,拿着一些衣服,急匆匆地跟了进去。 …… 金纱纱一踏入牢房,看到面容憔悴、一身狼狈的金乌,满是疼惜。 她颤抖着声音说:“二哥,你受苦了,也瘦了!” 金乌抬起头,目光中满是疲惫与无奈,哽咽着说道:“纱纱,我不要紧,只是父亲……” 他想到已经不幸离世的父亲,沉重地叹了口气。 “你快告诉我,现在家中情况怎样了?” 金纱纱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父亲前日已经下葬……” “祖母一直病着呢,到现在还不愿意接受现实。她整日以泪洗面,嘴里一直念叨着父亲的名字。” “二哥你放心吧,母亲很坚强,她一直守在病榻前照顾祖母她老人家。” “至于其他的,一切安好。” 金乌听到她提及了家里人,可唯独漏了程六初,他的脸上瞬间写满了急切。 “那小初呢,她怎么样了?” 他着急询问道,双眼紧盯着金纱纱寻求一个答案。 金纱纱的脸上露出犹豫之色,欲言又止,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她……” 金乌看她吞吞吐吐的,内心如同被无数只蚂蚁啃噬,想着心上人肯定是担心自己的吧。 或者,会不会真的像他人一样错以为自己就是弑父的凶手。 一想到这,他的心愈发焦灼,更迫切想得到答案。 “纱纱,她到底怎么了?” 金纱纱看他如此着急,这才直言道:“小初初她不见踪影了,我听府上的人说她伙同二哥你一同杀人,畏罪潜逃了。” 此话一出,金乌整个人如遭雷击,身子猛地一颤,心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愤怒。 “荒谬!这绝不可能!” “她怎么会伙同我杀人?怎么会畏罪潜逃?这一定是有人诬陷!” 他疯狂地咆哮着,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金纱纱看着近乎癫狂的金乌,连忙上前一步,紧紧抓住他的胳膊。 “二哥,你先别激动。” “我相信小初初不是那样的人,你也可不能是杀害父亲的凶手!” 金乌瞪大了眼睛,声音颤抖着问:“你真信我?” 金纱纱重重地点了点头,微红的眼眶透露着坚定。 她哽咽着说道:“我自小和二哥一起长大,深知你的为人,断不可能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她咬了咬嘴唇,继续说道:“至于小初初失踪一事必有蹊跷,她人这么善良,我相信你们!” 金乌听了亲妹妹这番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感动得眼眶瞬间湿润。 他颤抖着发白的嘴唇,喃喃道:“纱纱,我的好妹妹,谢谢你,在这种时候还能选择相信我。” 金纱纱咬着嘴唇,强忍着哭声:“二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 金乌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不是随便能应付的,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随后他又将金龙死之前那晚,去父亲房中寻他的事详细地告诉了金纱纱。 说完后,金乌紧紧握住她的手。 他神色凝重地讲道:“纱纱,你得帮我寻找一个人,这个人是揭开这一切谜团的关键线索。” “那此人可有什么特征?”金纱纱问道。 “此人比我矮约半个头,身形略显粗壮,生着一张方脸,浓眉细眼,左脸上有一颗黄豆般大小的痦子。” 他竭力回忆着那夜带领自己去父亲房中假扮下人的王强,依稀记得他去茅房行礼告退时,手上还有个显着的标记。 “而且他的右手背上,有一块醒目的褐色胎记。” 金纱纱一脸郑重地点了点头,应道:“好,我都记下了!” 这时,金乌的神情忽然变得肃穆。 他紧紧地盯着金纱纱,严肃道:“还有第二件事,你去仔细调查一下父亲生前的仇家都有哪些人。” 说完,他双眉紧锁,陷入沉思。 片刻之后继续补充道:“千万不能有疏漏,府上谁能从父亲的离世中获益,谁的嫌疑就更大。” 金纱纱的心中一惊,犹豫了一下,还是大胆地问道:“二哥,难道你的意思是怀疑大哥那边……?” 她的眼神中带着几分不安和疑惑。 金乌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目光中透着深深的忧虑。 “记住,此事一定要秘密调查,不能声张。” 他的神情愈发凝重,语气低沉而严肃,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决。 “嗯,我懂的!” 金纱纱用力地点着头应道,心中想着一定要完成哥哥交代的任务。 这时,牢头不耐烦地大声催促:“时间到了,你们赶紧的!” 金纱纱把握最后的时间,敏锐地看出金乌还有别的事在担忧。 她赶忙说道:“二哥,小初初那边,我会派人秘密寻找的,一有消息便告诉你!” “好,辛苦你了!” 金乌听了,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心里也稍许安心了点。 接着,金纱纱说道:“二哥,这些衣物和食物你先用着,我改日再找机会来看你。” 第177章 暗中调查 金纱纱和福鼎走出牢房后,神色凝重。 她脚步匆匆,一边走一边低声对福鼎说道:“福鼎,刚才你也听到了。” “你去父亲生前常去的商铺和友人那里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找到有关仇家的线索。” 福鼎连忙弯腰,一脸肃穆,语气坚定地说道:“小的明白!” 金纱纱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目光紧紧盯着福鼎。 “还有那个左脸上有痦子、手背上有胎记的人也找找。” “记住,此事迫在眉睫,千万要小心行事!” 她不自觉地眉头紧锁,心中满是忧虑,生怕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福鼎连连点头应道:“是,三小姐,我这就去。” 金纱纱交代完后,便匆匆朝着马车走去。 上马车前,她神色镇定地吩咐随行的下人。 “你速速回王府禀报王爷,就说我母亲因父亲之事忧思过虑,身体欠安,我要回娘家住一段时日陪陪她。” 那下人恭敬应声道:“是,侧王妃。” 随即她登上马车,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急切,催促着车夫赶紧出发回金府。 …… 『临泗王府』 清幽的庭院中,临泗王与安宁郡主正于石桌前专注地下棋,棋子起落间,气氛静谧而凝重。 就在这静谧被打破之时,一位下人匆匆赶来。 下人神色略显紧张,躬身行礼后,低声禀报:“王爷,侧王妃遣人传话,说要在娘家小住几日。” 临泗王执棋的手微微一顿,眉间轻蹙,似在思忖。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道:“知道了。” 紧接着,临泗王又问道:“今日侧王妃还去哪了?” 下人赶忙答道:“回王爷,侧王妃今日还去了趟大牢。” 临泗王听闻,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但未发一言,继续将目光投向棋局。 安宁郡主抬眸望向临泗王,脑袋里灵机一闪,问道:“这侧王妃着实奇怪~” “她兄长不日便要被问斩,家里出了这般大事,却不见她来恳求父王您出手相助!” 她的话别有深意,似乎在隐晦地旁敲侧击。 临泗王听了此话,眉头紧皱,心中暗想:不来求本王更好,怕不是这女人怕我拿捏她的短处。 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而复杂,沉默片刻后,冷冷地说道:“且由她去,本王倒要瞧瞧她能折腾出什么花样。” “哼!” 安宁郡主把手中的棋子掷回棋盒里,叉着腰故作生气之态。 临泗王见此情形,忙问:“我的小祖宗哟,怎么啦?” 安宁郡主只是一味地怄气,一声不吭地别过脸去。 临泗王无奈,只好大手一挥,旁边的下人皆退了下去。 随后说道:“说说吧,这究竟是要跟父王闹哪一出啊?” 安宁郡主见父王已然屏退左右,这才说道:“别人不求您,我求父王,难道就不能把金乌救出来嘛!” 临泗王连连摇头,心想一个即将被问斩之人,怎可许配给自己的宝贝女儿。 他开口直言道:“他是杀人犯,如何能配得上成为本王的佳婿!” 安宁郡主骄横无理道:“我不管,我就是喜欢他!就是要他当我的郡马!” 临泗王听了这话,怒不可遏,一个巴掌高高扬起,眼看就要扇过去! 但安宁郡主丝毫不惧,瞬间哭花了脸。 她不停地叫嚷道:“母妃啊,您在天有灵就睁开眼瞧瞧啊,父王要打我!” “这男人啊,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母妃您不该撇下宁儿一个人先走了!” 临泗王听了,缓缓收起巴掌,只觉得拗不过她,随即转过身去,重重地叹了口气。 安宁郡主见他没再继续打自己,瞬间收起了眼泪。 “我上次路过书房的时候,都听到您跟陆文楚的对话啦!” “杀害金龙的人另有他人,金乌根本不是杀人犯,他怎么就不能做我的郡马啦!” 临泗王缓缓回过身,望向安宁郡主,叹息道:“唉~真是糊涂啊!” 安宁郡主拉着王爷的胳膊,撒着娇说:“我深知父王心中谋算的大计,要是金乌成为我们王府的郡马,掌控金府难道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儿吗?” 虽说救出金乌对于位高权重的临泗王来说并非难事,然而他却担忧金乌不甘心充当自己的女婿,对自己的女儿唯命是从。 临泗王眉头紧皱,沉吟许久,终于松了口答应。 “行,我可以答应救下他!” 安宁郡主一听,脸上瞬间由阴转晴,眼睛里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她双手兴奋地拍了起来,高兴地喊道:“真哒!父王你最好啦!” 临泗王双手背后,神色严肃,目光紧紧盯着安宁郡主,带着审视。 “你先别着急开心,你怎么保证他能心甘情愿跟着你?父王可不做亏本的买卖噢!” 他的话仿佛既是在劝诫,又是在警告。 安宁郡主自信地扬起下巴,娇俏地笑了笑。 “父王,您放心吧,只要您答应女儿救出他,我自会让他对咱们王府俯首称臣。” 此刻,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势在必得。 …… 『金府』 金纱纱打算从府中的账本和下人的闲言碎语中寻找蛛丝马迹。 她率先前往账房,全神贯注地翻阅着近期的账目,一心想要从中找出异常的支出或者收入。 金凯的手下瞧见她在账房查账,赶忙奔向梅香院的书房向其禀报。 金凯听闻消息后迅速赶来,怒目圆睁,痛斥妹妹。 “你在这干嘛,怎敢擅动家里的账本!” 此时,金纱纱正在清算着账目,突然猛地合上账本。 “我离府之前,家里的账目都是由我打理。” “我这才离家几个月,怎的账目变得如此混乱?” “尤其是大哥您名下掌管两院的生意,简直是一塌糊涂。” 面对金纱纱的质问,金凯面不改色,心不慌地大声叫嚷:“那又怎样?” “如今这全府上下都由我说了算,你一个已外嫁的妇人,没资格插手过问!” 金纱纱挺直腰杆,理直气壮地质问道:“呵,我竟不知这府上已然归您做主了?此事祖母可知晓?” 金凯怒喝道:“你少拿祖母来压我,这金府迟早会由我当家,你究竟还要在账房里待到什么时候?” 金纱纱心里寻思着这账目也查得差不多了,与其等着被他轰赶出去,倒不如自己主动离开。 “玫瑰,我们走!” 她带着丫鬟玫瑰转身离开,玫瑰因身形魁梧,出门时不小心撞了一下金凯。 金凯那弱不禁风的身子瞬间失去平衡,跌倒在地,那模样好不狼狈。 玫瑰想要将他扶起,却被拒绝,只听到金凯连声怒吼:“滚滚滚滚!” 玫瑰只好满心无奈地悻悻跟上金纱纱离开,二人走出门外,忍不住嘻嘻偷笑起来, 金纱纱还一口骂道:“活该!” 第178章 黄鼠狼给鸡拜年 大牢之中,阴暗潮湿,散发着阵阵腐臭。 金乌蓬头垢面,神色萎靡且疲惫地坐在角落。 忽然,牢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只见牢头点头哈腰地在前引路,身后跟着一位身着华服的女子,正是安宁郡主一行人等。 她贵为为郡主,排场极大,身旁的贴身婢女绿珠和绿娥指挥着几个下人。 他们有的拿着熏香在牢房中四处挥洒,试图驱散那难闻的气味;有的搬来一张雕花椅子,铺上柔软的锦缎枕头,供安宁郡主落座。 还有一些下人拿着各类物品,迅速将金乌这简陋的牢房稍加布置,添了几分舒适。 对面牢房的其他牢犯们看了这排场,不禁感叹道:“这人可真有能耐,不知是谁这么兴师动众地来看他。” 就在这时,婢女绿珠给牢头使了个眼色,牢头立马会意。 他朝着囚犯们大声喝道:“都给我闭嘴,不许出声!” 囚犯们瞬间噤声,牢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牢头连忙陪笑道:小的先出去候着,郡主若是还有什么安排,再吩咐小的。” 安宁郡主傲慢地挥了挥手示意牢头退下。 她看所有事情都打点完毕,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不错,这还像点话。” 随后,她便让其他几个下人先行去到牢房外守候,只留两个贴身婢女在近旁侍候。 他缓缓走近金乌,眼中满是心疼,柔声道:“你受苦了,也清瘦了不少,是不是牢头苛待你,我待会就找他们算账。” 说着,她还不忘拉起金乌的胳膊亲近一番。 金乌见她这般,一把甩开她的胳膊,紧接着迅速向后退一步,以此来保持二人之间的安全距离。 “此地腌臜,不是郡主能待的地方,还是请郡主回去吧。” 金乌如今即便沦为阶下囚,男女有别的道理他还是知晓的。 他深知安宁郡主此次前来探望自己,定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一旁的奴婢绿娥看不下去了,说道: “金公子真是不知好歹,咱们郡主纡尊降贵来此看望您。” “您居然不领情谢恩,还想轰我们走,简直毫无道理。” 此话一出口,金乌干脆别过头去,不再吭声,心里想着谁会稀罕你们来此处平添烦恼。 安宁郡主微微仰头,轻启朱唇说道:“无妨!” 她的目光柔和追随着金乌,继续说道:“想必恩公待在这里受委屈了,方才这般说话,我不同你计较!” 她见金乌依旧一言不发,眉头轻蹙,顿了顿又道:“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不会再让你在这受半分委屈。” 此时安宁郡主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金乌冷哼一声,脸上满是倔强和不屈。 他自知自己是被冤枉的,已经让妹妹金纱纱着手调查此事,他心里自然有数。 “我的事就不劳郡主费心了,我相信不日我将沉冤昭雪可以出去。” 说话时,金乌的心里虽然还不确定,但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自信。 安宁郡主柳眉倒竖,双手抱在胸前,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呵,沉冤昭雪?” 她冷哼一声,眼神中满是不屑,向前跨出一步,逼视着金乌。 “靠谁?” 你的家人?他们可是弃你不顾。” “噢,还是说你要指望那个无权无势的妹妹?” 说到此处,安宁郡主的脸上写满了笃定,摇了摇头,嘴角还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她帮不了你的,你已经被判罪,你若想离开这座大牢,只能以我的办法才行得通!” 金乌听闻,瞬间双目圆睁,怒火中烧,只认定她是在胡说八道! 金纱纱的性格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但心细如毛,聪慧过人,定能查明真相!他坚信妹妹一定能帮到自己! 这时候,他觉得与眼前这个狂妄自大的女人多说一个字,都是对牛弹琴。 金乌毫不留情地说道:“郡主,烦请您回去吧,我需要安静。” 安宁郡主赶忙说道:“先别这么着急让我走呀!” “绿珠,把东西拿过来给恩公好好瞧瞧。” 婢女绿珠听到安宁郡主的吩咐,立刻从衣袖里取出一支白玉簪,迅速递给了金乌。 这支簪子,还是金乌和程六初第一次逛夜市,金乌买给程六初的定情信物。 后来程六初因要给黄婶凑齐药费,不得已将其抵押给了药铺老板。 这事儿后来被金乌听说,他便将这只玉簪子重新赎回,而后交还给程六初保管。 自此以后,程六初除了睡觉,日日夜夜都将其簪在发髻上,从未离身。 金乌接过玉簪仔细端详,急切地问道:“此物为何会在你们手中?” 安宁郡主那张美艳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透着几分狡黠。 若不是她来大牢探望前,先差人去寻了关押在王府内的王强,也不会得到此物。 这可是程六初跳崖前遗落在悬崖边被他捡回来的,想不到还被安宁郡主捡了个便宜来诓金乌。 “怎么样?这下肯乖乖跟我谈谈了吧。” “我现在弄死她,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她双手抱在胸前,微微仰头,神色傲慢。 “你……”金乌气得双眼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拳头紧紧握着,恨不得立刻冲上去与之拼命。 但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冷静下来问道:“你到底想怎样?” “这只玉簪的主人是死是活,全靠你一念之间。” 安宁郡主边说边绕到金乌的身后,纤细的手指轻轻拍着他的肩膀,那只手从左肩缓缓游走到右肩,仿佛在戏弄着他。 “很简单,若你想她活,你必须答应我,一切都依我的。” 安宁郡主凑近金乌的耳边,轻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威胁。 金乌闻言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冷冷回应:“你在威胁我?” 安宁郡主缓缓收回自己的纤纤玉手,用手轻轻捂住嘴,不禁谄笑。 “怎么会,我只是一心想让你喜欢我而已。”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急切,娇躯微微颤抖,似是急于得到金乌的回应。 金乌一脸不屑,眉头紧皱,眼中满是厌恶。 “这就是你让人喜欢你的手段嘛?” “我今日便告诉你,这辈子都不会有人喜欢你这种恶毒的女人!” 说罢,他愤怒地甩了甩衣袖,仿佛要将安宁郡主带来的晦气一并甩开。 安宁郡主先是一愣,随后忍不住仰天大笑。 “恶毒?哈哈哈!” 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快笑了出来,笑声在牢房中回荡,显得格外阴森。 “只有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赢家,若是你从了我,我便放过她!” 安宁郡主止住笑声,目光阴冷地盯着金乌,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胁。 “本郡主可没什么耐性,就给你三日时间,好好考虑吧!” 说完,她便一扭身,趾高气昂地带着两个婢女离开了大牢。 第179章 朕恕你无罪 金碧辉煌的王宫大殿内,庄重肃穆。 轩辕帝高坐龙椅之上,目光威严地扫视着台下群臣。 群臣们身着朝服,分列两旁,正神色严肃地议事。 轩辕帝清了清嗓子,准备宣布实行一项新政策。 然而,话音未落,身为王兄的临泗王便站了出来。 他眉头紧皱,一脸坚决地反对。 “陛下,关于施行新政一事,时机尚未成熟,万万不可啊!” 临泗王的声音在大殿中激荡回响,众臣们闻之,皆面现惧色。 虽说轩辕帝身为大丰朝的一国天子,可朝政之事向来由临泗王在朝中周旋掌控,那些朝臣们又哪里敢随意表态。 轩辕帝见状,其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目光冷冷地盯着临泗王。 但临泗王面对龙威丝毫不畏惧,依旧据理力争。 一时间,大殿内气氛凝重,众人皆不敢吭声,最终只好纷纷附议。 轩辕帝见此情景,知晓新政恐怕一时难以推行。 心中恼怒至极却又无可奈何,他猛地甩了甩衣袖,怒喝一声:“退朝!” …… 轩辕帝气冲冲地回到朝阳殿,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折子,一把怒火攻上心头。 只听“砰”的一声,猛地一拍桌子,龙威大发。 他怒喝道:“这群逆臣,趋炎附势,根本没把朕放在眼里!” 说罢,一把将桌上群臣上表反对新政的折子通通扔到地上。 折子散落一地,宫殿内的奴才们见了,纷纷吓得跪地,浑身颤抖,大气都不敢出。 轩辕帝已然被激怒,他在宫殿内来回踱步,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自诩为天子,却羽翼未丰,还要受王兄摄政。 此事迫在眉睫,一定要想办法尽快扳倒临泗王这块绊脚石! 这时候,皇帝的暗卫林聪匆匆来报。 他单膝跪地说道:“陛下,最近属下盯着那边的动向,依旧如故。” 但紧接着,他又说道:“不过,属下却发现安宁郡主有所动作,她还去牢房中看了金府的二少爷金乌。” 说罢,他将一份整理过的文字内容恭敬地递给了轩辕帝。 轩辕帝接过,仔细查看起来,脸色愈发阴沉。 “想不到我那娇蛮任性的皇侄女还有这份心思。” 林聪抱拳,神色凝重地道:“临泗王府那边向来想拿金字招牌当背后的资金链。” “依属下看,他们是想通过郡主的婚事牵线搭桥,好达成造反的计策啊!” 轩辕帝一听眉头皱起,眼神忽然变得冷冽如冰,双手紧紧握拳。 “朕自小和这个皇侄女一起长大,熟知她的心思。” 他在殿内缓缓踱步,思忖片刻后又缓缓开口。 “不过,也不一定,安宁她向来手段斐然,对自己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无所不用其极。” “不过……就算她要,有人也未必同意!” 轩辕帝冷哼一声,脸上闪过一抹决然。 林聪听后则是一脸困惑,不知君心所指深意。 “陛下的意思是指?” 这时,一名宫女匆匆来报,行礼后说道:“禀报陛下,狩猎场带回来的那个姑娘终于醒了。” 轩辕帝闻言,脸上瞬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消息来得正是时候,说曹操曹操到,助我成事的人有了。” …… 幽深静谧的后宫寝殿中,一张华丽的大床之上,程六初悠悠转醒。 她已昏迷了快有一个月,眼神中饱含迷茫和空洞。 她望着这陌生又富丽堂皇的寝殿,心中满是无所适从的惶恐。 她试图起身,却感到身体如铅般沉重,每动一下,都扯动着伤口传来阵阵疼痛。 那外伤,比起刚掉下悬崖时,确实好了许多,可依旧能感觉到那曾经的生死一线。 她虚弱地张开口,声音沙哑而颤抖:“这是何处?”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伺候的宫人并未搭理她这微弱的询问。 “陛下驾到!” 就在这时,一阵通传声猛地响彻整个寝殿。 还躺在床上的程六初不禁疑惑,陛下?这里难道是王宫? 她本应坠落在悬崖之下的呀,难道自己被王宫的人救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艰难地爬起身,缓缓走下地,准备迎接圣驾。 “恭迎陛下” 程六初低着头准备行礼,却被已经走近身旁的轩辕帝扶起了身子。 “你有伤在身,行礼就免了。” 程六初听着这浑而有力的声音,只觉有些耳熟,抬头望去,一张俊俏的脸庞顿时映入眼帘。 她定睛一看,这熟悉的面容,让她不禁看出了神。 轩辕帝微微一笑,说道:“程娘子,这是不认识朕啦?” 程六初望着眼前之人,瞬间惊掉了下巴,满脸的难以置信,她怎么也没想到,此人竟然是皇帝。 “阿……阿轩?” 这时,一旁候着的公公呵斥道:“大胆,陛下的名讳也是你能直接叫的!” 程六初一听,这才觉得自己闯祸了,瞬间吓破了胆子。 她立马跪地求饶:“是是是……民女僭越了,求陛下赎罪。” 轩辕帝见程六初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的,全然没了上次那种轰人走的嚣张气焰,反倒觉得她甚是可爱。 轩辕帝将她扶回床上,说道:“无妨,朕恕你无罪。” 随后,轩辕帝贴心地传召太医为程六初再次把脉。 太医称,程六初的身子已全然脱离危险,再调养些时日便能恢复如初。 后面二人经过一番寒暄之后,程六初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何会身处王宫内,她对皇帝在阴差阳错之下救了自己心怀感激。 程六初坐在床上神色感激,说道:“谢过陛下救了我!” 轩辕帝站在床边微微皱眉,问道:“可否告知朕,你是因何掉下悬崖的?” 程六初一脸凝重,将坠崖的前因后果一一道明。 轩辕帝脸色阴沉,说道:“你可知金府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朕看了开封府传来的折子,那金府的二少爷被冠以弑父的罪名下狱,两个月后就要被问斩。” 程六初满脸震惊,不可置信地说道:“不是的,这是误会,他不是凶手!” 轩辕帝直勾勾的盯着她,疑惑道:“噢?你为何如此笃定?” “这是金府里如夫人王氏伙同那白马寺的圆通住持干的坏事,我在掉下悬崖前亲眼撞破了他们的丑事,因此才被杀人灭口的。” 轩辕帝听后龙颜大怒,愤愤地说道:“天下间竟有如此恶毒的歹人,简直视人命如草芥,太无视王法啦!” 第180章 宋赢的良知 第180章 宋赢的良知 夜晚的大牢,阴森而寂静,只有几盏昏暗的油灯在墙上摇曳,映出诡异的光影。 忽然,一阵轻柔的迷烟悄然吹起,似幽灵般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几个看守大牢的狱卒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纷纷被这迷烟侵袭,他们只觉头脑昏沉,身体渐渐失去控制,瘫软倒地。 在这一片寂静中,有两个黑影如同鬼魅一般悄然出现。 他们身着黑色夜行衣,步履轻快,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无声无息间,他们来到了关押金乌的牢房前,身形在微弱的灯光下若隐若现,看不清面容,唯有那一双双闪烁着寒芒的眼睛,透露出神秘而危险的气息。 …… 时间来到五日后; 金乌已然离开了大牢,正在临泗王府准备婚事,他和安宁郡主下月初一便要成亲,如今的王府上下可谓是忙得不可开交。 而金府上也有一桩“喜事”在悄然发生; 金凯得到了临泗王府的支持,加上使尽各种卑劣手段,终于当上金府的家主之位。 这两日,金凯可谓是春风得意,脸上尽是嚣张跋扈的神情,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梅香院的大厅内,王芳身旁一左一右坐着她的一双儿女。 金凯嘴角上扬,露出得意的笑容。 “娘,以后咱们金府上下都由娘和我说了算。” “祖母她现在还生着病,也是不中用了,就让那个女人跟她在福寿阁中过一辈子吧。” 他眼巴巴地看着王芳,接着问道:“您看我这样安排可以吗?” 王芳满意地点点头,轻轻拍着他的手说道:“如此甚好,以后咱们金家经营的金字招牌在你名下,可得好好发扬光大下去。” 金凯赶忙应道:“您放心吧,孩儿一定会的。” 然而,一旁的金若若心里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亲哥哥是什么德行。 发扬光大? 不奢求他去赌坊输个底朝天,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现下,只希望他这次真能担起一家之主的责任吧。 …… 果然不出金若若所料,金凯才当上家主之位那股新鲜劲儿还没过,就将打理各院营生的事儿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如同着了魔一般,直奔赌坊而去,这一去,便是足足三天三夜。 昌盛赌坊里依旧是烟雾缭绕、人声鼎沸的模样。 金凯的双眼布满血丝,神色癫狂。 他的赌瘾越来越大,赌注也跟着越下越大,仿佛已经失去了理智。 周围的赌徒们或是兴奋地呐喊,或是垂头丧气地哀叹,而金凯全然不顾,一心沉浸在这疯狂的赌局之中。 赌坊的二楼走廊处,陆文楚悠然地端起茶碗,轻抿一口茶,眼神却不时扫向楼下赌桌的状况。 “去,待会等金府大少爷输个底朝天,就找人把他给轰出去。”陆文楚冷冷地吩咐道。 手下彪哥连忙回道:“是,东家请放心,我们懂得怎么做的。” 说完,他便带着打手在下面候着,只等看准时机行动。 而同样在一旁候着的宋赢却面露担忧之色,他开口问道:“陆会长,真的要这么做吗?” 陆文楚的眼神瞬间变得阴狠起来,缓缓说道:“小宋啊,有些事,我不想让你插手,你就老老实实帮着我打理好赌场就行。” “而且阿彪是有力的打手,你来文的他来武的,你们能配合默契为赌坊赚了不少钱,这多好啊!” 他说这话时,语气强硬,似乎是在警告宋赢不要多管闲事。 宋赢听了,也只好不再继续多说,只是闷着头应道:“是,我明白!” 被警告后,他一直低垂着头,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般沉重。 他暗暗想着陆文楚为何如此大费周章给金凯设局? 可又能怎样,他若不听从,怕是会惹恼了陆文楚。 但此事终究有些不妥,万一出了岔子,后果不堪设想。 他在心里反复纠结,一方面是对陆文楚权威的畏惧,另一方面是自己良心的不安。 陆文楚似乎看出了宋赢的心思,拍着他的肩膀开始嘘寒问暖。 他脸上挂着关切的笑容,问道:“最近你弟弟妹妹们在学堂读书可还习惯吗?” 宋赢微微一怔,立刻露出礼貌的笑容。 “谢陆会长关心,家里一切安好。” 陆文楚嘴角上扬,语气调侃:“我听说你看上了一个姑娘?” 宋赢脸上一红,眼神闪躲,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陆文楚瞧着他因害羞而微微低垂的脑袋,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小子打算什么时候迎亲啊?” 听到这话,宋赢脸上那抹羞涩的笑意瞬间像被风卷走,转而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陆文楚马上心领神会,笑着说道: “若是钱财上有困难,可以到账房上支点钱用,给女家那边下聘可不能吝啬,娶过门定不能让心爱的女人过苦日子是不是!” 宋赢近来确实因婚聘之事颇为犯难,他与那女子真心相爱,好不容易谈妥了婚事。 怎奈女方家竟狮子大开口,非要三千两白银作为聘礼才肯将女儿嫁给他。 不然三日后便将女儿嫁给有钱人家做妾室去,宋赢哪里舍得心上人离他而去。 面对陆文楚突然的出口相助,无疑为宋赢解了燃眉之急,实实在在地帮了他一个大忙。 “多谢陆会长的及时雨,您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陆文楚依然满脸堆砌着笑意,说道:“那事成之后,我就等着喝你的喜酒啦!” 宋赢忙不迭地点头,眼中满是感激,应道:“好,到时候一定请您喝上一杯。” 接着,陆文楚转头吩咐吴仁。 “去,带小宋去账房取钱吧,就说是我应允的。” 吴仁应声道:“是,少爷。” 随后他便带着宋赢往账房走去。 宋赢从账房拿到钱后,心里五味杂陈。 一方面,他对陆文楚的慷慨解囊充满感激,想着这下自己的婚事能办得风光些,女方家也能满意。 可另一方面,他又为自己在赌坊的事上不得不听从陆文楚的安排而感到无奈和愧疚。 走在回楚园的路上,他脚步沉重。 望着手中抱着沉甸甸的钱箱,他暗自发誓,等解决了自己的婚事,一定要找机会跟陆文楚好好谈谈,不能再这样违背自己的良心继续帮他做事了。 回到家中,他把钱交给黄婶让她和媒婆明日到女方家下聘。 看着黄婶欢喜的神情,宋赢的心中稍稍有了一丝慰藉。但那丝不安始终萦绕在心头,让他难以真正放松下来。 第181章 无可救药的赌徒 第181章 无可救药的赌徒 昌盛赌坊内,烟雾浓稠得似能将人包裹,喧嚣声、骰子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金凯是这里的座上宾,他不停的在赌桌上疯狂的下注。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额头上的汗珠滚滚而落,面前的筹码已所剩无几。 赌坊的执骰人眯着那精明的双眼,看他带来的筹码已经输得所剩无几。 他冷冷地问道:“金大少爷,您还拿得出东西来赌吗?” 金凯的手微微颤抖着,心有不甘。 此刻,他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深渊,却仍不愿就此罢休。 突然,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疯狂地喊道:“有,有!”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了那本是傍身之物,没想到顺手带来金府里的宅院地契,猛地拍在了赌桌上。 周围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而凝重。 新的一轮押大小开始,执骰人将骰盅有力地摇晃着,随后“砰”的一声霸气放下,那声音好似砸在金凯的心尖上。 执骰人目光如鹰隼般盯着金凯,高声问道:“金大少爷,您看您这把是想押大还是押小啊?” 金凯的脑瓜此刻仿佛是被一团乱麻缠住,额头豆大的汗珠滚落,浸湿了衣襟。 他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赌桌,内心已经陷入天人交战。 押小吧,刚刚已经连续开了好几把大,按照常理,这次该是小了,说不定这把就能翻盘,把之前输的都赢回来,这样宅子也能保住…… 可万一又是大呢? 之前也不是没出现过连开十几把大的情况,要是再输,可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押大?不行不行,万一这次就真的是小呢,那不就白白错过翻本的机会? 他的手先是哆哆嗦嗦地伸向左边,想要押小。 可刚碰到筹码,心底又涌起一阵不安。 仿佛有个声音在警告他别冲动,手又触电般缩了回来,转而放到右边,准备全部押大。 如此反复,金凯整个人都陷入了极度的纠结与慌乱之中。 执骰人见状,紧皱眉头,脸上的不耐烦愈发明显。 他提高音量,带着一丝催促再次问道:“金大少爷大家都等着呢,选好了吗?” 金凯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只觉得嗓子眼干涩得厉害,心脏也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仿佛要破膛而出。 他咬了咬牙,心中一横:“富贵险中求,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拼了!” 他的声音沙哑地喊道:“全部押大!” 此时,赌场围观的群众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向来,他们都深知金凯在这赌桌上运气糟糕透顶。 见他押大,众人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纷纷将筹码押向了小的那一边。 执骰人看着众人纷纷下注完毕,高声喊道:“买定离手!” 在众人此起彼伏“大小”的叫喊声中,执骰人的手缓缓伸向骰盅,随着“哗啦”一声。 骰盅被打开,只见三颗骰子的点数赫然呈现,这一把,竟然是小。 金凯瞬间只觉眼前一黑,双腿发软,差点直接瘫倒在地,满心的懊悔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淹没。 “怎么会这样!” “完啦完啦,这下彻底没了……” 他狠狠地用手捶打着自己的脑袋,仿佛要用这剧烈的痛感好让自己清醒一点。 “哎哟,真是不巧得很呐,您恐怕是没钱接着赌下去了吧!” “还烦请您挪步,莫要在此挡住他人的发财之路!” 执骰人见他输了个精光,赶忙过河拆桥,要将他从赌桌上赶走。 金凯只好悻悻地从赌桌起身离开,他失魂落魄极了。 目光游离间,竟瞧见了赌坊大当家彪哥那熟悉的身影。 刹那间,他仿佛抓住了最后一丝希望,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双手紧紧抓住彪哥的胳膊,眼中满是哀求。 “彪哥,拜托您行行好,借我点钱吧!” “就这一次,我保证能赢回来!” 彪哥微微皱眉,上下打量着金凯,眼中尽是不屑。 他冷哼一声,嗤笑道:“金大少爷,您瞧瞧您,都把自家宅子赔得精光了,谁还敢跟您做这生意啊?” “还是等哪天您手头真正宽裕了,再来赢一把吧。” 金凯哪里肯罢休,“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抱住彪哥的大腿,苦苦哀求着。 “彪哥,我真走投无路了,您就当拉我一把,赢了钱后我必定重重报答!” 然而,无论他如何声泪俱下,彪哥依旧不为所动,他可是遵从陆文楚的吩咐,一定要把金凯赶出赌坊去。 这彪哥的身材魁梧壮硕,宛如一座小山。 只见他眉头一皱,满脸不耐烦,大手一伸,像拎小鸡似的将金凯拎了起来。 而后朝着门外用力一扔,金凯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砰”的一声,被丢到了赌坊门外。 赌坊外此时行人来来往往,见一个大活人突然被扔出,还四脚朝天,模样狼狈至极,不禁哄笑起来。 “看啊,那不是金府的大少爷吗?” “可不是嘛,竟然被赌坊的人扔出来了。” “他的姿势好搞笑啊,哈哈哈~” …… 金凯面对行人的嘲笑又羞又恼,一张脸涨得通红,他心中虽又气又恨,可眼下这局面实在窘迫。 他呸了一声,佯装镇定地拍拍屁股,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灰溜溜地走了,那背影,满是狼狈与不甘。 金凯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往日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他望着街边的行人和店铺,只觉得世界都变得陌生而冰冷。 最终,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金府。 走进府门,看到熟悉的一草一木,他的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 此时的梅香院的亭子内,王芳与金若若笑意盈盈地并肩而坐。 早春的阳光透过树枝的缝隙,轻柔地洒落在她们身上。 “若若啊,你看这朵并蒂莲的针法,是不是得再密实些才显得饱满?” 王芳指着绣样,温柔地说道。 金若若凑近仔细瞧了瞧,微微点头。 “娘,您说得对,这样绣出来的莲花会更加生动。” “还有这鸳鸯,若用一点金线作为辅助,会不会更有韵味?”王芳又提出自己的想法。 金若若思索片刻,眼睛一亮。 “娘,还是您经验丰富,这样一改极好!” 二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饶有兴致地探讨着刺绣花样,时而凑近观摩绣样,时而展颜欢笑,气氛格外融洽。 第182章 不速之客 第182章 不速之客 金凯回到院中,看见其乐融融的母女二人,只见他上前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他声音颤抖地说道:“娘,妹妹,我……” “我错了,我把咱家宅子的地契输掉了。” 王芳一听此话瞬间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骂道:“你说什么,你去赌钱啦?还把宅契输掉了?” “你这个逆子!竟做出这等蠢事,你让我们如何是好!” 说着,她更是卯足了劲儿捶打着还跪在地上的金凯,满脸的痛心疾首,令人动容! 金若若在一旁急红了眼眶,说道:“大哥,你怎么能这般糊涂啊!” “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再去赌了,怎么又进赌坊了?” “还把家底都赔光了!” 王芳听到女儿的说辞恍然大悟,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问道: “若若,你早就知道你哥去赌博啦?为何不一早告知我?” 金若若面对母亲的质问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她面露难色,低下头,嗫嚅着开口。 “娘……” “我也是前不久才发现的,大哥他不让我说,我也怕惹您生气,就一直帮忙瞒着。” 王芳听了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两人的方向,声音颤抖:“好好好,我真是生了一双好儿女!” 她咬牙切齿地说完,便跌坐在椅子上,掩面而泣。 金若若急忙上前,拉着王芳的衣袖,安慰道:“娘,您别生气啦!” “都是我们的错,我以后一定好好劝哥哥,让他改邪归正。” 王芳抬起头,眼神中满是失望与无奈。 “若若,你哥若是能听劝,今日也不至于走到这般田地。” 整个梅香院中弥漫着悲伤和懊悔的气氛,母女俩相对无言,唯有泪水不断滑落。 金凯见状不停地磕着头,额头都磕出了血印。 “娘,孩儿知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赌了。” “求你们原谅我吧,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王芳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心中虽有万般愤怒和失望,但毕竟金凯是自己的亲儿子,终究还是心软了。 “罢了,事已至此,你若真心悔改,我们一起想办法度过这个难关。” “但赌坊,你一步都不能再踏足了!” 金凯听后,连连点头,“好,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踏足赌坊了,不然就剁手!” 刚说完此话,金凯又面露苦色。 “娘,过几日赌坊的人就会拿着地契来收宅子,这可怎么办啊?” “祖母那边怕是瞒不住了。” 王芳刚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眉头紧锁,满脸愁容。 “是啊娘,若此事被祖母知晓,非得被气出个好歹来。”金若若也一同担心道。 就在他们焦灼不下之时,下人突然来报说府上有贵客到访。 只听下人通传说来的贵客是陆文楚,三人顿时面面相觑,不知来者何意。 …… 天色渐暗,夕阳余晖给金家的府邸蒙上一层昏黄。 今日陆文楚身着一袭墨色长袍,衣角随着微风舞动。他手中折扇有节奏地轻摇,扇面上的墨兰仿佛也带着几分冷峻。 身旁的贴身侍卫吴仁,神色肃穆,眼神如鹰般锐利,紧紧跟随着他。 两人在金府的家奴带领下,走进前院的大厅内。 陆文楚从容不迫地坐在主位对面,轻轻拂了拂衣摆,优雅地翘起二郎腿,继续悠然摇着折扇。 吴仁则如同一座沉默的铁钟,静静伫立在陆文楚的身后,双手紧握刀柄,周身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 前厅内的气氛,因他们的到来,陡然变得凝重而压抑,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峙,即将拉开帷幕。 紧随其后,王芳、金凯母子二人匆匆从梅香院赶往前院的大厅招待。 母子二人走在路上,金凯那原本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眼中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花。 他深知,临泗王府势力庞大,上次陆文楚应允过会给金凯撑腰,自己当下所面临的难关必定能顺利度过。 想到这儿,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一把拉起母亲的手,急切地说道:“娘,快走!这可是咱们的转机啊!” 王芳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眼中同样闪过一丝惊喜。 她一边快步跟着儿子往前厅走去,一边暗自思忖:有临泗王做靠山,即便眼前的资产被儿子败光,凭借王府的人脉与财力,日后定能东山再起。 这么一想,王芳原本沉甸甸压在心头的担忧瞬间消散了几分。 很快,他们怀着忐忑又期待的心情,来到了前厅。 王芳刚踏入厅中,便瞧见陆文楚已然在堂内坐着。 “哎哟哟,陆会长能亲临寒舍,蓬荜生辉啊!” 她脸上笑意如同绽开的花朵,满是惊喜与热络。 旋即扭头,对着身旁的下人急切吩咐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给陆会长上杯热气腾腾的香茗,莫怠慢了贵客!” 金凯赶忙跟上,抱拳作揖,脸上挂着讨好笑容。 “是啊,陆兄能来府中做客,是我等莫大荣幸。不知今日前来,可有要事?” 陆文楚并未起身但是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王芳见此情形,也从容落座。 恰在这时,下人迈着轻快的步子,将沏好的茶水稳稳端上。 王芳笑意盈盈,眼神满是关切,轻轻抬手示意:“您先喝口热茶,缓缓神,有什么事,咱们慢慢说。” 金凯也在一旁附和,眼神中满是期盼,等待着陆文楚开口。 陆文楚端起茶碗轻抿一口热茶,那滚烫的茶水滑过喉咙,却没能缓解他周身散发的冷凝气场。 他微微侧头,给身旁的吴仁递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色。 吴仁心领神会,向前一步,声音低沉却掷地有声:“夫人,还请您先屏退左右。” 王芳不禁纳闷,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吴仁继续冷冷道:“接下来我家少爷要说的话,可是与金府的生死存亡息息相关,还请夫人照做。” 王芳听闻此言,先是一愣,心中顿时疑云密布,猜不透陆文楚此次前来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这突如其来的严肃氛围,让她的心跳陡然加快,但出于对未知情况的忌惮,她很快回过神来,迅速挥手示意周围的下人退下。 金凯本就对陆文楚此行充满忐忑,见此情形,更是瞬间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远超想象。 他的表情瞬间紧绷,忐忑的目光也紧紧锁住陆文楚,仿佛想要从对方脸上提前窥探出一丝端倪。 第183章 最后的谈判 第183章 最后的谈判 随着最后一个下人悄然退出厅门,原本还有些嘈杂的厅内瞬间安静下来。 王芳眼见众人都已退下,心中虽满是疑惑与不安,但还是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她微微欠身,脸上挤出一丝略显僵硬的笑容,轻声问道: “陆会长,人都撤下去了,不知您此番前来,是有什么要事想与我们相商呢?” 说话间好似带着试探,她的双手不自觉地在身前交握,微微用力,透露出内心的紧张。 而陆文楚的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里仿佛藏着无尽的深意。 他松弛地翘着二郎腿,动作优雅而闲适,随后手指轻轻一挥,如同指挥一场无声的戏码。 身后的吴仁心领神会,迅速从怀中掏出地契。 陆文楚一边不紧不慢地打开折扇,轻轻扇动,一边悠然开口。 “来,仔细瞧瞧吧!”那语调平缓,却好似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力。 金凯的目光,瞬间被手下吴仁手中的物件吸引。 看清的那一刻,他仿佛被施了定身咒,整个人呆立当场,眼睛瞪得滚圆,满脸的难以置信。 “这……这不是我们金家的地契吗?怎么会在你手里!” 金凯的声音都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心中如翻江倒海一般。 他暗自思忖,这些地契不应该是在赌坊输掉的吗,怎么此刻会出现在陆文楚手中? 一旁的王芳同样满脸纳闷,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她的眼神中满是疑惑与焦虑,嘴里喃喃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金兄,想必到现在,你也该明白自己为何会赌博成瘾,又为何会输掉这偌大家产了吧?” 陆文楚先是一怔,旋即双眼瞪大,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眼中满是愤怒与不甘。 “你……你竟然设计我!” 此刻的他虽满心都是反抗的念头,可一想到陆文楚背后有临泗王作靠山。 他满腔的怒火只能暂且压抑,像是被强行按捺下去的火苗,在心底暗暗燃烧。 王芳一听情况不妙,顿时怒目圆睁,毫不示弱地向前一步,指着陆文楚喝道: “你竟敢设计陷害我儿!” “我这就去官府告你,让你为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陆文楚听了此话却不为所动,反而神色愈发从容。 他冷笑道:“好啊,夫人尽管去告。” “只是到时候,也让官府好好知道知道,您这些年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坏事吧!” 此话一出,王芳先是脸色骤变,可转瞬便换上一副佯装懵懂的表情。 她瞪大双眼,满脸无辜地看着陆文楚,故意提高声调。 “你在说什么?” “我怎么完全听不懂!” “我儿子好端端的,你为何要设计陷害,是在针对我们金府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摊开双手,做出一副全然不知情的模样。 陆文楚见状,并不恼怒,只是轻轻抬手,给身后的吴仁继续使了个眼色。 吴仁立刻心领神会,又从怀中掏出一份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张,走上前递给王芳。 陆文楚冷冷地看着她,缓缓开口说道:“夫人,您真的听不懂,还是在装作听不懂啊?” “那不如来看看这个吧。” 王芳疑惑地接过纸张,展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 纸上清晰地记录着她这些年暗中做下的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 根据王强交代的证词,是她串通白马寺的圆通住持,二人伙同一起将金龙杀害,还将程六初逼死,将金乌陷害入狱的。 陆文楚见状,嘴角浮起一丝冷笑,缓缓说道:“现在您的干儿子王强可是在王府内关押着,这就是他的供词。” “多余的话,还需要在下跟夫人您挑明来说吗?” 王芳盯着这一沓烫手的供词,手忍不住微微颤抖。 看过供词,又听了陆文楚这般明示,她瞬间明白事情已经彻底败露,所有的伪装此刻都已毫无意义,心中涌起一阵绝望与恐惧。 “娘,您在看什么!” 金凯见母亲脸色突变,目光紧紧锁在那份纸张上,忍不住焦急询问。 王芳像是被惊到一般,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将供词迅速收起,死死攥在手中,仿佛那是能吞噬她的恶魔。 无论如何,现在都不是时候,绝不能让亲儿子看到自己这些年在黑暗中做下的腌臜事。 她心里清楚得很,自己伙同圆通住持一同亲手杀害了丈夫金龙,这要是闹到官府,那必定是死罪难逃。 可要是金凯知晓了这些,即便他事先并不知情,一旦传出去,也极有可能落得个知情不报的罪名。 她心疼儿子,这么多年来在金府苦心经营一切,即便自己手段狠辣,却始终将这份舐犊之情深藏心底。 怎能让他因为自己犯下的罪孽而被连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金凯卷进来。 此时还在看戏的陆文楚神色悠然,眼神中却透着几分狠厉,视线落在他们母子二人身上来回游移。 他轻轻晃动着手中折扇,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夫人、金兄,如今事情已然明了,想必你们也清楚当下的处境了吧。” 接着他又顿了顿,目光锁定王芳,继续说道:“若是夫人不想这些事公之于众,落得个身首异处、家破人亡的下场,只要乖乖听话便好。” 王芳自认这份供词,还有王强此刻被关押在王府的事实,于她而言,就如悬在头顶的利刃。 她双腿一软,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筋骨,重重地瘫坐在椅子上。脸上的血色已然尽失,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无奈。 沉默片刻,她微微抬起头,说道:“是,我认栽!” 她的声音沙哑,透着深深的无力感。 “陆会长,您既然都把事情做到这份上了,就别再拐弯抹角,到底想怎样,直说吧!” 陆文楚笑了笑,收起折扇也不拐弯抹角了。 “很简单!” “从今日起,你们金家的所有产业,需以低价转至王府的名下。” “至于你们往后,也得听我差遣,为王府所用。” “若是有半分不乐意,或是敢耍什么花样,这供词,即刻便会送到官府。” “届时,夫人您人头落地不说。” 他停顿了下话语,看向金凯继续说道:“金兄怕是也再无翻身之日,你们金家满门,都得因夫人的罪孽陪葬。” 陆文楚言语间裹挟着凛冽的威胁,那语气仿若寒冬的坚冰丝毫未给眼前这对母子留下半分转圜的余地。 第184章 金库钥匙 第184章 金库钥匙 王芳心中如乱麻交织,她深知,此刻的局势已毫无退路。 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更为了儿子的未来,她在心底权衡再三,最终只能选择妥协。 此时她的脸上满是无奈与苦涩,只能连连点头应允,每一下点头,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一旁不明所以的金凯,他压根不清楚母亲王芳背后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生性贪财,且刚刚坐上金字招牌掌事人的位置,视这份家业如命,哪里舍得轻易拱手让人。 见状,他心急如焚,一个箭步冲到母亲身前,双手紧紧抓住王芳的手臂。 他急切地劝阻道:“娘!万万不可答应啊!” “您到底有什么把柄落在他们手里了,竟如此这般,您倒是说呀?” 王芳缓缓抬起头不敢直视金凯的质问,随后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然。 “别说了,我都答应!” 她轻轻拍了拍金凯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听娘的,我这都是为你好,也是为咱们金府好。” “至于这事,容后娘再详细跟你说清楚。” 金凯满脸无奈之色,五官仿佛都因懊恼皱成了一团。 他心里明白,此刻根本无力扭转亲娘的决定,只得狠狠一跺脚,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哎呀,娘!您糊涂啊!”那声音里,满是无奈与焦急。 陆文楚见王芳已然应允,脸上立刻绽出一丝得意之笑,如深渊恶兽窥得猎物,阴森又畅快。 他收起折扇,轻轻敲了敲掌心。 “识时务者为俊杰,夫人果然是聪明人。”他不紧不慢地说着。 “如此,咱们接下来的合作便会顺利许多。” 说完,他转头看向金凯。 “金兄,即日起,你就得收起那些小心思,乖乖听我吩咐。” “至于金家产业的交接,我会安排人尽快与你们对接。” 瞬时,他的脸上蓦地严肃起来,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与警告。 “若是在过程中有任何差池,或是敢暗中耍花样,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说罢,他又微微仰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别忘了,王强还在王府内关押着。所以,你们最好别心存侥幸。” 话锋一转,陆文楚神色稍缓,竟似带着几分难得的“和善”。 “不过,看在二位如此痛快答应条件的份上,我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 “这宅子的地契,虽已在我手中,但你们依旧可以继续住下去。” “往后大家也算半个盟友,希望我们能相安无事,各取所需。” 陆文楚说完,便缓缓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摆,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 “今日我便先说到这儿,我静候二位的配合。” 言罢,他带着吴仁,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大厅,只留下王芳母子二人,在原地面色凝重,各怀心事。 待陆文楚一行人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厅外,金凯再也按捺不住满心的愤懑与不甘。 他猛地一跺脚,冲着母亲王芳大声说道:“娘!您瞧瞧这都成什么样子了!” “原本虽说我赌博输了府上的半个产业,好歹金乌那小子经营的两院生意还没丢。” “可现在倒好,全得拱手让给那王府!这如何是好?” 他双眼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紧紧握拳,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出去找陆文楚拼命。 王芳瘫坐在椅子上,面色愈发凝重,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便镇定下来。 她起身伸手轻轻拉住金凯,低声说道:“凯儿,你先别急。事已至此,冲动也无用。” “虽说产业没了,但咱们不是还有金库嘛,那可是咱们最后的家底,王府那边并不知道这个。” “当务之急,是得把金库的钥匙拿到手,只要保住了金库,咱们就还有翻身的机会。” 她一边说着,一边警惕地看向四周,生怕隔墙有耳。 金凯微微一愣,脸上的愤怒稍稍褪去几分,眼神中多了一丝疑惑。 “娘,可那钥匙不一直都在秦美兰手里嘛!这怎么拿?” 王芳眉头紧锁,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低声说道:“现下咱们得从你祖母下手,只要她老人家出面,秦美兰不敢不从。” 金凯面露难色,迟疑道:“娘,可咱们贸然去求,祖母也未必会答应啊。” “更何况,秦美兰如今在祖母的病榻前讨好卖乖,祖母说不定更信她。” 王芳轻轻摇头,眼中透出一丝笃定。 “这你就不懂了,你祖母最看重的就是家族的兴衰。” “如今咱们金家遭遇此等变故,只要我去求见老太君,声泪俱下地说明情况,强调金库对金家日后重振的重要性,老太君定会动容。” “再者,我这些年也没少在她面前尽孝,多少还是有些情分在的。” 金凯微微点头,可仍有些担忧。 “娘,那您打算何时去求祖母?” 王芳目光一厉,说道:“事不宜迟,我明日一早便去。只要能拿到金库钥匙,咱们就还有一线生机。” 此时,天色已暗,狂风四起,将整个金府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氛围。 庭院中的灯笼映着瑟瑟发抖的残烛,在风中无助地摇曳。 一场暴风雨正悄然蓄势,如末日的前奏。仿佛要将一切卷入深不见底的暗影深渊,宣告着未知恐惧的降临。 金库的钥匙早已经交由金纱纱保管,她已在娘家住了好些时日,这段时间她待在金府看似悠闲,可她心中却藏着事。 她深知,想要救出还被关押在大牢的金乌,就一定要查出大哥金凯是否有不妥之处,而账目和下人是关键突破口。 自上次发现账目不对劲后,她常常半夜熄灯偷偷潜入账房查账。 不出所料,竟被她发现了端倪。 而且几日下来,金纱纱还从下人处,探得一些有利的消息。 此刻形势紧迫,她心急如焚,盘算着必须立刻前往大牢与金乌碰面,共商应对之策。 她刚匆匆行至府邸门口,不经意间,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竟是陆文楚。 金纱纱心中猛地一紧,暗自诧异:“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旋即,她转头看向身旁的奴婢芍药,急切询问。 芍药赶忙福身,恭敬回应:“回三小姐的话,今日陆公子前来,是见了如夫人和大少爷。” 金纱纱秀眉微蹙,凑近芍药,警惕地压低声音问道:“你可知道他们今日在厅中究竟商量何事?” 芍药面露难色,无奈地摇了摇头。 “当时,如夫人将伺候的下人都遣散了,奴婢实在未能探听到什么消息。” 听闻此言,金纱纱心中疑云大起,暗自思忖:难道大哥竟与陆文楚暗中勾结? 可不对啊,陆文楚分明是王爷的心腹,那难道是…… 想到这儿,她不敢再多耽搁,当机立断,立刻转身出府,疾步登上马车,朝着开封府的大牢疾驰而去。 车窗外,风声呼啸,仿佛也在为她此刻的焦急心情推波助澜。 第185章 夜探书房 第185章 夜探书房 金纱纱心急如焚地赶到开封府的大牢前,刚要抬脚迈进,却被看门的牢头一脸严肃的伸手拦下。 牢头面无表情地说道:“对不住了,上头有令,现在什么人都不能进牢内探望。” 金纱纱身旁的婢女芍药一听,顿时柳眉倒竖,大声说道:“你们可知我家小姐是临泗王府的侧王妃?居然敢拦!” 牢头却丝毫不为所动,依旧冷冰冰地回应:“恕难从命,即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今儿个谁也别想进去。” 金纱纱见状,心知硬来怕是行不通,赶忙向芍药使了个眼色让其稍安勿躁。 她思索片刻,决定来软的。 于是,她示意芍药将事先准备好的一袋银钱递过去。 芍药心领神会,赶忙上前,赔着笑脸将钱袋递给牢头。 “狱卒大哥,您看,我家小姐实在是有急事要见里头的人,您就行行好通融一下吧。” 岂料,这牢头软硬不吃,瞥了一眼钱袋,眉头一皱,伸手将钱袋推了回去。 其实金纱纱浑然不知,此刻的大牢内已悄然发生变故。 金乌早已不在这狱中,取而代之的,是安宁郡主在大街上花了些许银钱买来的一个哑巴乞丐,掉包了进去。 牢头得了安宁郡主的严令,深知此事关系重大,哪敢私自放任何人进去探望。 万一此事穿帮,别说这赖以生存的饭碗保不住,恐怕连自己这条小命都得搭进去。 他不耐烦地喝道:“拿走拿走!别在这儿给我找麻烦,赶紧走!” 说罢,便挥了挥手,示意她们赶紧离开,那态度坚决得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金纱纱被蒙在鼓里的她实在想不通,满心疑惑。 她不禁喃喃自语:“前几日来,还能自由出入,怎么今日这牢头就半点情面都不讲了?” 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她无奈之下,只得带着芍药,一同蹭车返回金府。 此刻,马车之外,夜空中已悄然飘起了丝丝雨滴。 …… 『临泗王府』 庭院在风雨中显得格外阴森,黑暗仿佛潮水一般,将一切吞噬。 豆大的雨点砸落在青石地板上,溅起层层水花,掩盖了金乌轻微的脚步声。 此时,他身着一袭黑色长衫,在风雨中如鬼魅般穿梭于回廊之间。 他身姿轻盈,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不敢发出丝毫多余的声响,生怕惊扰了这雨夜中潜藏的危险。 前些时日,为了能深入虎穴,获取关键线索,他不得不假意答应安宁郡主的条件,与之成婚以此来麻痹众人。 而此刻,他趁着王府上下因筹备婚事而略显松懈,顶着狂风暴雨,悄然来到了临泗王的书房前。 书房的门紧闭合着,周遭并未见重兵把守。 而屋内亦是悄无声息,空无一人,正是潜入其中的绝佳时刻。 金乌轻轻地推开门,侧身而入。 屋内弥漫着陈旧的书卷气与雨水的潮湿气息。 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目光坚定而迅速地在书房中扫视,开始仔细寻找临泗王谋朝篡位的罪证。 书架林立,每一个角落,每一份文书,他都不放过。 金乌的心脏在胸腔里噗通噗通的跳着,仿佛要冲破胸膛。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唯有风雨的呼啸声充斥在耳边。 终于,他在书架后的暗格里,摸到了一本厚重的册子。 小心翼翼翻开一看,入目之处,详尽记载着临泗王与各方势力暗中勾连的隐秘行径。 不仅如此,其中还赫然提及他于郊外秘密豢养私兵,妄图凭借这支力量搅乱乾坤,颠覆当今的朝堂。 金乌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决然,他知道,自己终于找到了关键证据,这将是扳倒临泗王的致命一击。 淅淅沥沥的雨声在寂静夜里肆意喧嚣,却难掩王府内那股让人心里直发慌的静谧。 金乌将从书房觅得的那份足以证明谋朝篡位恶行的罪证,小心翼翼地紧揣在怀中。 他才刚迈出书房,于风雨交织的暗夜中没走出多远,便与临泗王的心腹刘权狭路相逢。 刘权目光如隼,在雨幕中警觉地锁定金乌。 他上前阻拦去路,大声质问道:“这么晚,又是狂风暴雨的,你在这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金乌见自己被发现了,心中猛地抽搐了一下。 不过脸上瞬间镇定下来,佯装无奈地苦笑。 “是这样的,今儿晚饭的时候,实在没忍住多贪了几杯酒下肚,这脑袋就跟灌了沙似的,晕乎得很。” 他一边说着,一边佯装脚步虚浮,伸手扶住脑袋,身形一晃,踉跄了一下。 “这不,我在房中突然就起了兴致,想趁着这雨夜吹来散散酒气,顺便啊,瞧瞧王府平日里看不到的别样景致。” “哪曾想,就这么稀里糊涂逛到这儿来了,结果好巧不巧,就被你给撞见了。” 他边说,边不着痕迹地用余光偷瞄对方,试图探其态度。 刘权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怀疑。 “这书房重地,岂是你能随意乱逛的?” “就你这话,糊弄鬼呢?” 刹那间,二人焦灼对峙下,紧张的气氛在风雨中迅速蔓延开来,空气仿佛都被这股张力凝固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安宁郡主撑着一把油纸伞,宛如救星般从雨幕中现身。 她莲步轻移,在雨水中身姿婀娜。 “刘权,你这是做什么呀,何苦为难他。” “他可是我未来的夫婿,在自家散散步,又有何妨?” 刘权见安宁郡主来了,赶忙躬身行礼。 “郡主,深夜本就多有不便,又是在这雨夜,此处又是书房重地,王爷若是知晓此事,恐怕……” 金乌见情况不妙,赶忙伸手顺势拉住安宁郡主的衣袖,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般撒娇。 “郡主,我真的是一时兴起。” “想着这偌大的王府,雨夜逛逛兴许有别样滋味,哪知道会惹出事端,惹人误会。” 安宁郡主嗔怪地白了金乌一眼,转过头看向刘权。 她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行了,本郡主心里有数,父王那边我自会交代,你退下吧。” 刘权听了此话,一脸无奈,只得在雨中告退。 安宁郡主回过头,见金乌今晚这般讨好自己的模样,心里竟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她刚要开口,却见金乌神色忽变。 “郡主,夜深雨大,湿气重,您还是快快回房歇息吧。” 安宁郡主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看着金乌那故作严肃又隐隐透着关切的模样,心中满是甜蜜。 她乖巧地点点头,轻声道:“好吧,那你也早些回去。” 言罢,在一旁等候的婢女赶忙上前,为其打起伞,一行人在风雨中缓缓朝着安宁郡主的闺房走去。 金乌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心中也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第186章 卧底风云 第186章 卧底风云 金乌疾步如风般回到自己的住处,他先是警惕地环顾四周,确定无人跟来后。 迅速回身紧闭房门,而后才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那份临泗王书房得来的罪证。 他又快步走到桌旁,烛火在风雨的侵袭下摇曳不定,映出他阴晴不定的脸。 稍作镇定后,金乌吹起暗哨,在这死寂的雨夜中,哨声如利刃,划破夜幕的平静。 几乎是哨声响起的瞬间,一道黑影仿若暗夜幽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窗而入。 黑衣人似落叶,落地无声,如鬼魅融于暗影,唯有双眼的寒光紧锁着金乌。 来人正是轩辕帝的暗卫林聪,金乌猛地转身,与之对视。 黑衣人林聪小声问道:“东西拿到了吗?” 金乌点头应是,迅速将罪证递出。 “这是关乎社稷的罪证,务必呈送到陛下手中!”他压低声音,一字一顿说道。 林聪箭步上前,双手稳稳接过。 “好,我定不负所托!” 金乌看林聪即将离开,心中对程六初的担忧如潮水般涌来。 他忍不住顺口问道:“她……她怎么样了?” 林聪脚步顿住,转过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他简短而清晰地说道:“放心吧,程姑娘在宫中一切安好。” 得到答复,金乌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朝他微微点头。 随后,林聪将罪证贴身藏好,身形一闪,便如同鬼魅般消失在茫茫雨夜之中。 只留下依旧伫立在原地的金乌,在房中回味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金乌看着窗外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雨,思绪飘回到五日前的大牢内。 那一夜,林聪和程六初一副黑衣人的打扮,悄无声息地潜入大牢。 他们动作利落,如鬼魅般,眨眼间便将牢内值守的狱卒和其余犯人迷晕,未发出半点声响。 昏暗的牢房里,弥漫着腐臭与潮湿的气息。 金乌昏迷在角落,面容憔悴。 林聪一把从牢头的腰间扯下钥匙,动作迅速且利落,随着“咔嚓”一声脆响,牢房的门锁被打开。 随后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白色药瓶,给金乌服下醒神的药丸。 金乌很快便醒了过来,他一直以为程六初出了意外。 当他看到程六初突然结结实实的出现在面前时,他瞬间瞪大了双眼。 程六初微微俯身将他扶起,压低声音,急切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她轻唤道:“少熙,你没事吧?” 金乌原本黯淡的脸庞瞬间被惊喜点亮,眼眶中迅速涌起泪光。 他声音微微颤抖,“小初,真的是你!” 话音未落,二人不由自主地紧紧相拥,他们喜极而泣,那泪水里,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更有对彼此深深的牵挂。 跟在程六初身后的林聪,见二人沉浸在重逢情绪中,不禁轻咳了两声。 这突兀又短暂的声响,瞬间打破了弥漫在牢房内的激动氛围。 林聪提醒道:“程姑娘,咱们时间紧迫!” 程六初如梦初醒,连忙微微点头,应道:“好!” 金乌的目光落在林聪身上,满是疑惑,问道:“小初,他是……” 程六初神情凝重,深知时间紧迫,于是长话短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迅速道出。 “少熙,接下来我说的话可能你很难相信,但都是真的!” “白马寺那夜你去寻你爹叙话,后来我睡不着便想着出去寻你,偶然间竟撞见王氏与圆通住持私下幽会。” 程六初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惊惶与愤怒。 “他们发现了我,不仅亲口承认是他们谋害了你爹, “随后,更是对我痛下杀手,逼得我无路可退,最终落下悬崖。” 金乌听闻,脸上瞬间血色尽失,双目圆睁,眼神中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 “小初,你说我爹,是王氏杀害的?” 程六初目光坚定,毫不犹豫地回应:“嗯,是的!” 金乌眉头紧锁,满脸担忧,心急如焚地说道:“怪不得纱纱说你失踪了,原来是这样!” “小初,你伤得重不重?” 说着,他激动地上下打量着程六初哪里还有受伤的地方。 程六初轻轻摇头,安抚道:“我没事。” “幸好我跌下悬崖后,有贵人救了我,那位贵人正是当今圣上。” 说着,她侧身示意了一下身旁的黑衣人。 “而我身旁这位是林聪,是圣上的暗卫!” 话锋一转,程六初神情越发严肃,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一字一顿地说道:“现在圣上怀疑临泗王不日将要起兵造反!” “我此次前来,是领了圣上的任务,需你卧底到临泗王府中,寻找他们造反的罪证。” “这关乎社稷安危,容不得半点迟疑,你可愿意相助?” 金乌一听,没有丝毫犹豫,双目坚定地直视程六初。 “既为社稷,我自当愿意!”他的语气甚是斩钉截铁。 于是,第二日金乌便应下了安宁郡主的要求,随她悄悄回了临泗王府。 此后几日,他一面配合安宁郡主筹备婚事,一面暗中寻觅机会搜寻证据。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金乌今夜在书房中顺利找出罪证! …… 『王宫内』 黑衣人林聪如鬼魅般迅速穿梭在王宫的回廊间,脚步匆匆却又悄无声息。 不一会儿,他便来到了朝阳殿,此时轩辕帝正与程六初对弈。 宫殿内,气氛静谧,唯有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的清脆声响。 轩辕帝身着明黄龙袍,神色悠然地盯着棋盘,程六初则神色专注,正思索着下一步棋该如何落子。 林聪来到御前,悄然跪地,双手呈上罪证。 “这是临泗王起兵造反的罪证,请陛下过目!” 轩辕帝微微抬眼,看到那叠罪证,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惊喜与快意,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一把拿过罪证,快速翻阅,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 “好,好啊!” 轩辕帝兴奋地拍着桌子,站起身来,来回踱步,难掩心中的喜悦。 程六初见状,连忙也站起身陪同。 轩辕帝转身看向她,眼中满是赞赏。 “多亏了你和金乌,这罪证来得正是时候!” 程六初浅笑盈盈,欠身道:“恭喜陛下得偿所愿,能为陛下效力,是我等之幸。” 随即,轩辕帝神色一凛,高声吩咐手下。 “林聪,你立即秘密调动人马,瓦解郊外临泗王的兵力。” “待王府后日举办婚事之际,给他们送上一份大礼!” 说罢,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仿佛已经看到了王府荡然无存的场景,一切尽在掌握中。 第187章 好一出双簧戏 第187章 好一出双簧戏 翌日清晨,春日的阳光轻柔撩开雨幕。 福寿阁,金老太君的卧房中,秦美兰浅笑盈盈,正精心伺候金老太君用着早饭。 食毕,丫鬟端上煎好的汤药,热气腾腾。 金老太君望了一眼苦涩的汤药,眉头微微皱起。 她嘟囔道:“这药苦得紧,老身不想喝。” 秦美兰见状,赶忙温言相劝。 “母亲,良药苦口利于病,喝了身子才能好得利索。” “您看啊,儿媳这还备了您爱吃的糖霜蜜饯,喝完就吃,保准就不苦啦。” 金老太君犹豫片刻,终是接过药碗,缓缓饮下。 秦美兰忙递上蜜饯,金老太君吃后,舒心地笑了。 随后,她便在秦美兰的搀扶下躺回床上歇息。 一旁的老仆桂嫂见状,笑道:“老太君还似老小孩般,嫌苦不愿意喝药,多亏夫人有法子。” 秦美兰的脸上刚刚绽出欣慰的笑容,才松了一口气,便远远听见王芳扯着嗓子进院,一旁跟来的还有她的好大儿金凯。 她眉头一皱,心中涌起不悦,疾步迎上去 “妹妹,这府中的规矩你都忘光了?” “这般大吵大嚷,是要扰了母亲清休吗?” 然而,王芳像是没听见一般,心急火燎地径直往卧房冲去。 金老太君本就觉浅,这阵喧闹声一起,瞬间惊醒。 她刚撑起身子,王芳已一头扎进房内。 王芳满脸焦急,带着金凯“扑通”一声跪在床边,哭喊道:“老太君,可不得了啦!” “家中现下生意周转不开,这可如何是好,求您给拿个主意啊!” 此时,金老太君尚在云里雾里,神情满是惊惶。 她心急火燎地问:“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王芳赶忙催促道:“凯儿,你还愣着作甚,快给你祖母好好说说!” 金凯趁众人不注意,偷偷用手狠狠掐了一下大腿。 那钻心的疼痛瞬间袭来,令他眉头紧皱,面色变得格外凝重。 待一切准备妥当后,他开始声泪俱下地哭诉起来:“祖母,是孙儿不孝啊!” “如今家中的产业,可谓是四面楚歌,岌岌可危!” “去年入秋的时候,本已和波斯商人签了笔大单,想着能大赚一笔,给家里产业添些助力。” “哪知院里养的蚕虫突然染上疫病,大片大片地死去。这蚕丝压根儿跟不上生产的进度。” “眼看交货日期一天天逼近,可蚕丝却没有着落。怕是……怕是交不上货物还得赔付人家一大笔违约金。” “孙儿实在是忧心如焚呐……” 金凯一边说着,一边以手掩面而泣,试图用这般情真意切的模样打动金老太君。 而金老太君听闻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心中难免忧虑丛生。 “这不是还有钱庄兜底嘛,何至于此着急!” 王芳一听,赶忙说道:“老太君,您有所不知啊,这钱庄也跟着出事儿啦!” “什么!” 金老太君不禁惊叹了一声,脱口而出,“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是这样的祖母,咱家钱庄上个月有几桩大额放贷往来,借贷人逾期不还钱,银钱一直没法回笼。” “现下钱庄柜上现银紧缺,连给储户日常兑付都困难,随时可能引发挤兑风波!” 房内众人听闻,无不惊愕万分。 一旁的秦美兰终究按捺不住,开口问道:“即便如此,咱们府上有东西南北四院的生意,难道就调不出银钱周转吗?” 王芳轻叹一声,说道:“姐姐,你多年未在家中待着,怕是不太清楚府上如今生意的状况了。” 金凯顿时涕泗横流,带着哭腔悲嚎:“祖母啊,全完了,一切都没了!” “田庄遭了天灾,颗粒无收;饭馆不知怎的,食客寥寥,生意惨淡;马场又逢马匹疫病,损失惨重。” “就连其他各院的生意,也都像被雷劈了的树,七零八落,马上就要倒啦!” 就这样金凯将事先精心编排的说辞,一五一十地娓娓道来,把府上生意描绘得如坠深渊,匮乏无助到了极点。 此刻,他在心中暗暗盘算着,凭借着自己这一番声泪俱下的哭诉,又有王芳的配合演出,必定能打动金老太君那颗柔软的心。 只要她老人家松口答应相助,秦美兰一定会乖乖交出金库钥匙的。 金凯话音刚落,金老太君顿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上身猛地一晃,整个人险些昏厥过去。 秦美兰反应极快,一个箭步冲到床边,迅速握住金老太君的双手。 “母亲,您稳住啊!”秦美兰的声音轻柔,试图给予金老太君些许安慰。 “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 金老太君嘴唇颤抖着,声音微弱且充满了茫然。 王芳看准时机,继续添油加醋一番。 只见她双手一拍,扯着嗓子哀嚎起来。 “苍天啊,这可如何是好哟!” “祖宗辛辛苦苦打拼留下来的产业,难道就要毁于一旦了吗……” 那声音尖锐又悲切,仿佛要将满心的绝望都宣泄出来。 金凯赶忙在一旁随声附和,哭丧着脸说道:“是啊,祖母,孙儿实在是没了主意。” “您快想想办法救救咱们家的产业吧,不然可就真的完了啊!” 王芳瞧着气氛还差点火候,眼珠一转,赶忙补上几句“狠话”。 “自从主君走后,咱家这是接二连三的出事。” “恐怕是遭仇人盯上了咱们这金字招牌,变着法儿地使坏,一个劲儿地作妖啊!” “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呐!” 这母子二人一唱一和的,配合得那叫一个天衣无缝,这一连串的“组合拳”打得众人措手不及。 原本好不容易缓过些劲儿的金老太君,听到王芳提及已逝的儿子金龙,犹如被一把利刃狠狠戳中痛处。 她双眼瞬间瞪大,脸上血色尽失,嘴唇剧烈颤抖。 “造孽啊……” 话未说完,一口鲜血猛地从她口中喷出,整个人身子一软,险些再度昏厥。 秦美兰见状,吓得花容失色。 “母亲!母亲!您这是怎么了呀!” “来人呐,快!快去请大夫!”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闹剧,瞬间在福寿阁内掀起轩然大波。 众人神色慌张,四处奔走呼喊,整个福寿阁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一时间,福寿阁内哭声、喊声、叫嚷声交织在一起,嘈杂不堪。 第188章 母子二人吃相难看 第188章 母子二人吃相难看 经过一阵手忙脚乱后,下人终于将看病的大夫匆匆请来。 大夫一脸肃穆不敢耽搁片刻,他快步疾行到金老太君床前为其诊脉。 屋内众人见大夫赶来,瞬间安静,下意识屏住呼吸,目光紧锁着大夫的一举一动,眼神中都系着金老太君的生死安危。 大夫双眉紧蹙,神情专注而细致。他先是为其把脉,感受着脉象的浮动。 紧接着,大夫俯身凑近金老太君,目光专注。 他盯着那急火攻心后白里透红的病态脸颊,轻轻翻开嘴唇,查看舌苔状况。 一番细致诊断后,大夫微微点头,心中已然有了定数。 只见他手法娴熟地将银针放置于明火上一一消毒,而后找准穴位,精准而稳当地刺入。 随着银针缓缓扎入,金老太君的身体微微颤动了几下。 大夫一边留意反应,一边根据脉象和穴位情况,轻轻捻动银针,调整着针刺的深度与力度。 秦美兰在旁观望着,确实心急如焚,无法按捺住内心的焦急。 她声音中带着哭腔急切询问道:“大夫,我母亲的病情究竟如何了?” 此时大夫并未开口立刻回应,而是专注地完成手上的针灸动作,又观察了一会儿金老太君的面色与脉象。 片刻后,这才缓缓开口。 “夫人莫急,老夫人这是急火攻心所致,好在及时救治,不然怕是会有中风之举。” 屋内众人听闻此言,悬着的心安然落地,纷纷暗自庆幸。 一时间,长舒一口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大家心里不约而同地想着,幸亏及时救治。 大夫见众人担忧之色稍缓,他继续道: “我刚已经以针灸之法为老夫人疏通经络、调和气血。” “等下我再调整下原本的药方子,再煎药让老夫人按时服下,调养些时日再作观察。” “而且还要请老夫人务必多多宽心,不可再忧思过度,否则病情反复加重,恐生变故啊。” 言罢,大夫下意识地捋了捋颔下胡须,这才缓缓站起身来。 他移步至桌案前,稍作思忖后,拿起毛笔,更改了下原先安神的药方,熟练地补了几味具有去火宁神功效的药材。 秦美兰听闻,眼中满是感激,忙不迭地说道:“好好好,多亏大夫妙手,有劳您了!” 大夫微笑着微微颔首,将写好的药方恭敬地递给她。 “金夫人您客气了,这是新的药方,还请您速速安排人,为老夫人煎煮服下,切莫耽搁。” 送走大夫后,秦美兰拿着药方取来药材后,也不敢耽误片刻,选择亲自为金老太君到小厨房煎药。 此刻,屋内众人随着大夫的离去,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王芳、金凯,以及几个留下伺候的下人。 王芳斜睨着病榻上虚弱的金老太君,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鸷。 她在心中暗自思忖:这老太婆,怕是没几天折腾劲儿了,得赶紧行动才行。 旋即,她伸出手,一把拉过儿子金凯,挪步到角落里。 王芳微微倾身,凑近金凯耳边,压低声音说道:“事不宜迟,快让你祖母出面,逼秦氏将金库钥匙交出来。” 金凯心领神会,赶忙点头,低声回应:“好的,娘,您看我行动。” 金凯得了王芳的授意,脸上换上一副忧心忡忡的神情,快步走到病榻前。 只见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还紧紧握住金老太君那瘦骨嶙峋的手。 他眼眶泛红,声泪俱下道:“祖母啊,孙儿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打扰您养病。” “您也知道,如今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处处都需要用银钱。” “不如让大夫人交出金库钥匙,解燃眉之急,也好救救咱们这个家啊。” 说着,他还假模假式地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那模样也算真情实感了! 金老太君听了,身子微微一颤,缓缓在床上闭上了眼,像是用尽了全力重重地叹了口气。 此时她多希望耳根清净,不理俗事。 王氏见状,赶忙走上前,脸上满是忧虑与焦急,说道:“老太君您倒是拿拿主意啊,凯儿说的句句在理啊。” “如今这府里的生意乱作一团,处处都要花钱打理,要是拿不到金库钥匙,许多事都办不了啊。” “还烦请您出面劝劝美兰姐姐,让她交出金库钥匙,也好解咱们家的燃眉之急呀。” 一旁伺候多年的老仆桂嫂,看着病榻上虚弱的金老太君,实在于心不忍。 她忍不住上前劝道:“如夫人,您瞧老太君这身子骨还虚弱着,此事就不能暂且缓一缓再议吗?” “老太君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调养身子呀。” 王芳一听,秀眉立刻拧成了麻花状,没好气地怼了回去。 “缓?怎么缓!偌大的金府,上上下下哪一处不需要花钱?” “里里外外多少事儿还等着去办,怎能不急!” 说完,她还不忘白了一眼桂嫂。 “是啊是啊!娘说得在理!” “祖母,咱们实在是等不起啊!” 金凯在一旁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连忙随声附和。 这话如同冷箭,直直扎进金老太君的心窝。 她原本疲惫不堪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愠怒,猛地提高了声调,疾声道:“好啦好啦!都别吵了!” “此事我心中有数,会跟美兰说的。” “你们都给我出去,别搁这儿聒噪,让我安静安静!” “祖母~” 金凯拉长了音调,脸上仍挂着那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神情,还想继续说些什么。 然而,金老太君满心厌烦,不情愿地将头别向床内的一侧,不再搭理眼前这对母子。 一旁的桂嫂跟了金老太君多年,怎会读不懂主人的意思。 她立刻心领神会,赶忙走上前,微微欠身,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但脸上带着恭敬的神情,说道:“如夫人,大少爷,老太君还需要静养,二位还是先回小院等消息吧。” 王芳见状,知道此刻再纠缠下去也是徒劳,只好无奈作罢。 她脸上迅速堆起一抹看似关切的笑容,说道:“那老太君,您先安心养病,我和凯儿先回去了。” 说完,她轻轻扯了扯金凯的衣袖,母子二人便转身离开福寿阁。 桂嫂眼见着王芳母子的身影消失在房门之外,屋内也安静了许多。 她不禁重重地叹了口气,随后缓步走到房门前,轻轻关上房门,将外界的纷扰暂且隔绝,这才又回到金老太君身旁,继续悉心伺候着。 第189章 臭丫头,竟被耍了 第189章 臭丫头,竟被耍了 夕阳西下,余晖轻洒。 傍晚的金光为金府披上一层朦胧的薄纱,光影下,宅院各处展现出独特的风貌。 王芳、金凯母子二人早早用过晚膳后,便于梅香院的大厅之中,正低声商议着白日里讨要金库钥匙一事。 “娘,要是秦氏那边铁了心不交出金库的钥匙,这可咋办呐?”金凯低声问道。 王芳端坐在太师椅上,一脸阴沉,眉头微拧,沉默思索片刻后,缓缓开口。 “若是你祖母那边都使不上劲儿,咱们可不能干等着,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金凯一听,赶忙往王芳身边凑了凑,焦急地追问道:“娘,那您接下来如何打算啊?” 王芳又沉默良久,眼中猛地闪过一丝狠厉。 “你祖母年纪大了,脑子也不清醒。” “她要是能帮上咱们最好,若没法帮咱们,倒不如……送她早登极乐。” 此话一出,金凯难免一惊,眼神中本能地流露出一丝胆怯。 但瞧见娘亲那阴沉且决绝的神色,仿佛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注入他体内。 他咽了咽口水,一改胆小的神色,恶狠狠地说:“娘,您说得是!” “祖母若是糊涂,选择不帮咱们,留着也是个麻烦。” 王芳微微点头,而后又陷入沉思中。 就在这时,一名下人匆匆跑进大厅,神色紧张地禀报。 “如夫人,三小姐说有事寻您,正往我们这边来呢!” 王芳听闻,微微一怔,喃喃自语道:“怎么会是她来?” 话音刚落,金纱纱款步踏入梅香院的大厅。 她的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先盈盈下拜,礼貌问安:“如夫人安好。” 王芳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哟,今日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咱金府的三小姐……” “噢不,现在都是王府的侧王妃了,居然有一日竟主动来我这小院坐坐。” 金纱纱神色未改,轻声回应:“如夫人还是这般‘幽默’的做派,真是打趣我了。” 这话里话外,她都在回击着王芳的阴阳怪气。 若不是她受了祖母的命令,代替母亲前来寻王芳商量正事,金纱纱才懒得踏足此地。 紧接着,金纱纱神色从容,缓缓开口道:“我此番前来,是给您和大哥送金库钥匙的。” 言罢,她抬手将一直攥在手中的金库钥匙亮了出来,那钥匙在昏黄的烛火下闪烁着冷冽的光。 听闻此言,刚刚还满脸讥讽的王芳,脸色瞬间一变,换上一副热络的笑容。 “哎呀,原来如此啊!” “早说嘛!那我就却之不恭,笑纳了!” 说着,她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欲将那金库钥匙夺过来。 岂料,就在王芳的手即将碰到钥匙的瞬间,金纱纱迅雷不及掩耳,一个麻利的回手,将钥匙迅速收了回去。 王芳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彻底惹恼,眉头紧蹙,怒声质问道:“你这是何意?” 金纱纱可是打着小算盘过来的,虽然得了祖母的命令,但哪里会肯这么轻易将手中的金库钥匙拱手让出。 “金库钥匙可以给你,但是祖母说了。” “府中接下来的所需用度,生意往来支出,需按清单支取发放,每一笔花销都得记录在案,方便日后可查。” “如此既不耽误府中事务,也能避免银钱管理上出现差错。” 王芳怎么也没料到,金老太君那个老东西竟一点都不糊涂,难道她早就对自己有所防备? 她心中暗自恼怒,可转念又一想,不妨假意答应下来,先把金库钥匙骗到手再说。 于是,她赶忙堆起一脸笑容,连声道:“行行行,我们答应便是。” “现下,金库钥匙总可以交给我们了吧!” 金纱纱看她爽快答应,也不多为难了。 “当然!”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意,那笑容里仿佛藏着无数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意。 “对了,今日王爷派人通知我说明日王府中有喜事,我得先回去一趟。” “家中事务繁杂,近日可就靠您和母亲多费心照顾啦,我过些时日再回来!” 王芳强忍着内心的急切,故作大方地回应:“那是自然,我就不远送了!” 金纱纱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轻轻点了点头。 可一转过身,那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见她神色冰冷,拂袖而去。 王芳望着金纱纱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松了口气,总算是把这个麻烦精给送走了。 她低头看向手中紧紧攥着的金库钥匙,脸上瞬间绽放出抑制不住的喜悦。 这时,一旁的金凯还在满脸疑惑,忍不住开口道:“娘,我怎么压根儿就没听说这王府最近有喜事发生啊?” “按道理说,咱们和王府好歹也算攀了亲,有喜事怎么着也该请我们去做客才是,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呢?” 说到王府中的喜事,便是安宁郡主与金乌喜结连理,举行了拜堂成亲之礼。 虽说金乌身负命案,乃是杀人犯,但临泗王权势极大,即便如此,也只能暗中为女儿筹备这场婚礼。 诸多事宜只可低调行事,至于金纱纱到现在都还蒙在鼓里,压根不知晓安宁郡主的郡马爷,竟是自己的亲哥哥。 王芳却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说道:“管它呢!只要这金库钥匙到手了比什么都强。” “走,凯儿,咱们这就去金库瞧瞧。” 金凯听了也觉得在理,当务之急还是钱财比较重要。 他赶忙点头应道:“好!” 王芳和金凯二人高高兴兴地来到金库前,用刚到手的钥匙打开第一道门锁,顺利走了进去。 可前脚刚踏入,后脚就瞧见里面居然还有一道门,而且被层层锁具牢牢封住。 金凯一脸诧异,扭头看向身后的母亲:“娘,这怎么还有一道锁啊?” 王芳顿时火冒三丈,咬牙切齿地骂道:“臭丫头,竟敢这般戏耍我!” 金凯却急得不行,哭丧着脸:“这可怎么办呀,没有钱,咱们往后可怎么行?” 王芳怒目圆睁,大手一挥:“走!去兰庭院!我非得问问秦美兰,到底和她那宝贝女儿在搞什么鬼把戏!” …… 第190章 论吵架没输过 第190章 论吵架没输过 柔和的烛光洒在兰庭院的大厅内,秦美兰正与玉莲坐在于饭桌前用着晚膳。 秦美兰每日都习惯先去福寿阁悉心照料金老太君,之后才回到自己的小院用饭。 而玉莲则是整日忙着初心绣衣坊的诸多事务,此刻才刚回来,神态也略显疲惫。 饭桌上秦美兰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忧虑:“唉,我那可怜的儿子,如今还在牢里受苦,也不知何时才能出来。” 玉莲也跟着皱起了眉头,神情黯然:“是啊,小初至今还下落不明,不知生死,真让人揪心啊。” 两人边说边愁眉苦脸地动着碗筷,眼前的饭菜让她们食不知味。 不过,玉莲生性乐观豁达,很快便打起精神。 “伯母,您也别太忧心了,吉人自有天相,您儿子一定会没事的。” “至于小初,说不定过几日就平平安安地回来了。” 秦美兰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慰藉。 经过一番谈心后,大厅内的气氛稍有缓和。 玉莲眸光盈盈,望向桌上那盆老鸭汤,眉眼弯弯地说道:“伯母,您瞧,今儿个厨子炖的老鸭汤,火候简直恰到好处,咱们可得趁热喝。” 言罢,她动作轻快地端起汤碗,小心翼翼地盛了满满一碗,双手递到秦美兰面前。 秦美兰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意,轻声说道:“你也喝,多补补身子。” 玉莲甜甜地应道:“是,伯母,咱们都喝!” 秦美兰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关切地问道:“对了,最近绣衣坊的生意如何啦?” 玉莲微微蹙了下眉,轻轻摇了摇头:“还是和之前差不多,不温不火的。” “不过您别担心,虽说小初不在身边帮衬,我定会把绣衣坊打理得越来越好。” 秦美兰满是疼惜地看向玉莲,抬手轻轻摸着她的头,眼神中尽是宠溺,宛如对待亲生女儿一般。 “好孩子,这些日子辛苦你啦。” “我知你心思重,不仅要忙着照顾店铺里的生意,还懂得照顾我,日日赶回来陪我用晚饭,我都记在心里呢!” “瞧你最近都瘦了,得多吃点。” 说完,她立马夹了一口菜到玉莲的碗中。 玉莲的心仿佛被秦美兰的话语轻轻揉抚,瞬间被深深治愈。 她用力且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眶红润地说道:“伯母,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呀,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秦美兰眼中满是疼爱,轻声嗔道:“傻孩子!” 随后,两人便在温馨的氛围里,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着,手中的碗筷不时起落。 原本压抑的气氛,也随之渐渐变得轻快许多。 就在这时,厅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且嘈杂的脚步声。 紧接着,院门“砰”的一声被撞开,王芳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身后还紧跟着一脸紧张的金凯。 王芳径直走进大厅里来到饭桌前,“啪”的一声,重重地一拍桌子。 她阴阳怪气的扯着嗓子喊道:“哟,吃着呢!” 玉莲见状心中一紧,她深知这王芳向来对兰庭院一行人等没安过好心。 她岂会受这般窝囊气,只见她柳眉倒竖,毫不畏惧地回怼道:“哼,这富贵人家的姨娘就是上不得台面!” “在当家主母面前,一点规矩都没有!” 王芳听闻此话直戳她心窝子,脸色也瞬间被气得通红,那双眼仿佛就要喷出火来。 她手指着玉莲,怒不可遏地骂道:“这里哪里轮得到你说话!” “你不过是我们府上的一条寄生虫罢了,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秦美兰眉头紧皱,放下手中碗筷,神色威严地看向王芳。 “够啦,你这是做什么?成何体统!” 王芳却丝毫不理会秦美兰的呵斥,依旧不依不饶地朝着玉莲叫嚣。 “今日我倒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 金凯则站在一旁,仗势欺人道:“就该给她一点颜色瞧瞧,一个天香楼出来的货色,也敢在这里嚷嚷!” 平日里,金凯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在玉莲身上流连,对她的美貌觊觎已久。 尽管自身生理有缺陷,无法行男女之事,可这丝毫未影响他对玉莲美色的垂涎。 他总试图寻找机会靠近玉莲,然而玉莲对他的行径厌恶至极,连一个正眼都不曾给他。 每次金凯一靠近,她都巧妙避开,让金凯根本没有机会近身。 长此以往,金凯不免心生恼怒,今日他刚好借母亲之手,教训教训这个贱人。 玉莲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哪里会惧怕一个富贵人家里的宅院妇人。 她毫不退缩,直视着王芳的眼睛,冷笑一声道:“呵,我不知天高地厚?” “倒是您,这般撒泼打滚的劲头,恐怕才真正失了长辈的体面吧!” “要说起天香楼,往来的客人可都是非富即贵的顶尖人物,哪像金大少爷你这般,不过仗着兜里有几个臭钱,就觉得自己了不起。” “哼,哪怕是楼里伺候的姑娘,论规矩、论气度,都比你这位姨娘要有台面得多!” 玉莲这一连串犀利言辞下来,将这母子二人骂得真是狗血淋头,论吵架她就没输过! 王芳简直被气得脸色乌青,浑身像筛糠般剧烈颤抖,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她再也忍不住,一个箭步如同恶狼扑食般朝着玉莲迅猛冲去 。 紧接着,“啪”的一声脆响,玉莲白皙的脸颊上,瞬间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你个小贱人,看我今日不好好收拾你!” 秦美兰赶忙起身阻拦,一拍桌子大声喝道:“够了!” “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出手伤人?在这里闹得鸡飞狗跳的!” 玉莲被打了一巴掌本来吞不下这口怨气的,但看秦美兰这么为难,便只好暂且忍气吞声下来。 然而,此刻已经被怒火冲昏头脑的王芳,哪里还听得进去秦美兰的劝阻。 她恶狠狠地大声吩咐道:“来人呐!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立刻给我押到柴房去!” “记住了,三天三夜,一滴水一粒米都不许给她!” 秦美兰见状,脸色随即一沉,眼神中满是威严与愤怒。 她伸手挡在玉莲的跟前,毫不退缩地直视着王芳,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敢!” “说到底,玉莲是我院里的人,想要处置她,也得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我还活生生地站在这儿呢,王氏,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当家主母?” 第191章 拿出当家主母的派头 第191章 拿出当家主母的派头 王芳听了秦美兰说的话,气得脸色红一阵紫一阵的,身子也剧烈地颤抖起来。 此刻她只觉得怒火在胸膛中熊熊燃烧,她恶狠狠地盯着秦美兰。 心中想着:还想拿当家主母的身份压我一头,不知所谓! 紧接着,她上前一步,毫不退让地扯着嗓子吼道:“秦美兰!你少在我跟前拿当家主母的架子来唬人!” “现如今这府上可是我儿子当家做主!” 王芳本以为拿到金库钥匙就能掌控财富,改变局面,没想到今日会被她们母女算计! 于是,她又怒不可遏地继续说道:“我刚和凯儿满心欢喜,指望拿到金库钥匙,好解决府上这一堆棘手的难题。” “可谁料,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居然还有一道门锁,怎么都打不开!” “哼!你们母女俩居然合起伙来戏耍我,你今日无论如何都得给我一个交代!” 金凯见母亲气势汹汹的,也跟着狗仗人势起来。 他从旁狐假虎威地附和道:“没错!若是不给个满意的说法,祖母那儿,定不会轻饶你们!” 秦美兰却神色冷峻,目光如冰般看着王芳,语气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如今确实是你儿子有了掌家之权!” “可这府上,还是母亲说了算!” “至于金库一事,这是我和她老人家共同商议后的决定。” “金库何等重要,哪能随随便便就交到你们手里。” “你平日里那些小动作,真以为我们一无所知?” “母亲的心里跟明镜似的,你就别再心存幻想了! “所以,一切都得按规矩来!” 待秦美兰一一将话说完,王芳仿佛被抽去了浑身力气,双腿发软却强撑着站着。 她的嘴里还不禁地念叨着:“好哇,你们串通起来整我……” 一旁的金凯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会儿瞅瞅王芳,一会儿看看秦美兰,满脸都是焦急与无助。 王芳满心不甘,却也只能认栽,毕竟她向来懂得能屈能伸。 只见她眼睛一瞪,急切地冲着秦美兰嚷道:“你赶紧把金库的门打开,如今账上正火烧眉毛,急等着用钱呢!” 秦美兰看着王芳那副急切的模样,却一脸神色淡定,不紧不慢地回应:“现在这门,确实开不了。” 王芳一听,顿时火冒三丈。 在心中大骂:肯定是秦美兰在故意刁难! 只见她双手叉腰,扯着嗓子骂道:“你又在搞什么鬼把戏!” “东西南北四院上下各处的生意,哪一处不是等着钱救命呢!” “我能等,那些生意上的事可等不了!” 秦美兰神色依旧从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发疯。 “妹妹莫急啊,关于金库银钱的使用,我们自然是有章法的,得按规矩来!” 王芳哪肯罢休,她觉得秦美兰就是在敷衍她,心里不停地盘算着无论如何都要让她把金库打开。 于是她不依不饶地大喊:“我才不管你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今日说什么,这金库的门,你们必须给我打开!” 一旁的看戏的玉莲终是忍不住了,她心想着这王芳太过分了,怎能如此无理取闹。 于是,她提高音量说道:“你这人怎么听不懂好赖话呢?” “打不开就是打不开!” 王芳猛地转过头,用着恶狠狠的眼神瞪向玉莲。 她咬牙切齿地骂道:“这里哪有你插嘴的份儿!给我闭嘴!” 玉莲翻了个白眼,只好无奈地撇撇嘴,不再吭声。 秦美兰脸色一沉,双眼怒视着王芳,一声厉喝。 “够啦!此处还轮不到你说话!”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着怒火,冷冷地说道:“金库的门,如今只有纱纱能打开,至于钥匙,我早就交到纱纱手上了!” 王芳听闻,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满脸的不可置信。 “什么?” “你竟然把如此重要的东西,给了一个外嫁的丫头!” 她气得浑身颤抖,手指着秦美兰,开始破口大骂。 “好你个秦美兰,我看你是觊觎这金府的家产许久了吧!” “老爷前脚刚走,老太君这一病,你就开始耍手段,给老太君灌迷魂汤,好把这金库钥匙紧紧攥在手里!” 她越说越激动,脸上的肌肉都因愤怒而变得扭曲。 “简直是可笑至极,你跟你那个杀人犯儿子一样,都无耻到了极点!” 此前王芳说的那些难听的话,秦美兰都强忍着。 可为人母亲,自己的孩子哪怕千般不好,也绝容不得旁人如此置喙。 刹那间,秦美兰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只见她猛地抬手,用尽全身力气。 “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巴掌狠狠落在王芳的脸颊上。 随后,她手指院门口,声嘶力竭地怒吼: “给我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王芳被这一巴掌打得整个人都懵了,她的左脸颊瞬间高高肿起,五个清晰的指印迅速浮现。 她双眼一下子瞪大,满脸都是不敢相信! 心想着,这平日里屁都不敢多放一个的秦美兰,今儿个吃了熊心豹子胆啦? 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扇自己! 紧接着,愤怒如同汹涌的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用手捂着疼痛的左脸,尖叫起来:“你……你竟敢打我! “你以为你是当家主母就能肆意妄为?” “今日这一巴掌,我跟你没完!” 王芳声嘶力竭地叫嚷着, “你们母女狼狈为奸,这里头指不定有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一定要到老太君面前告发你们!” 秦美兰彻底没了敷衍的耐心,反正虱子多了不痒。 她一脸的满不在乎,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有本事你就去!爱上哪闹去哪闹!” “你……”王芳顿时被秦美兰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金凯在一旁看着母亲吃瘪,早已吓得脸色铁青,他从没见过秦美兰如此强硬的一面。 见王芳还在不依不饶,生怕事情闹得更大。 他赶忙上前拉住母亲的衣袖,小声劝道:“娘,咱们先走吧……” 王芳恶狠狠地瞪了秦美兰一眼,又转头狠狠剜了玉莲一下,便甩袖往门外冲去。 而金凯则像只受惊的王八,缩着脑袋,紧紧跟在王芳的身后,两人灰溜溜地夹着尾巴离开兰庭院。 将王芳母子二人轰走后,玉莲赶忙轻轻拉住秦美兰的胳膊。 她眼中满是关切,轻声问道:“伯母,您没被气着吧?” 秦美兰轻轻摇了摇头,神色淡定地应道:“我无碍,别放在心上。” 玉莲见状只得俏皮地一笑,娇嗔道:“可别让那种不知好歹的人,扫了咱们继续用晚饭的兴致,咱们接着吃吧!” “等等!” 秦美兰突然开口,目光投向一旁候着的老仆,从容吩咐道:“黄妈,去给我们寻壶好酒来。” 说罢,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愉悦,心想今日总算是狠狠灭了王芳的威风,实在值得喝上一杯庆祝庆祝。 第192章 又打坏主意 第192章 又打坏主意 金凯和王芳一路灰头土脸地回到自己梅香院,二人刚迈进院门,夜晚的一阵冷风刮过,吹得他们皆打了个寒颤。 院子内冷冷清清的,丫鬟婆子们见他们这副模样回来,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王芳走进厅内,径直走到茶桌旁坐下,顺手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水的凉意瞬间在舌尖蔓延。 她脸色骤变,起身“啪”地一声将茶杯重重摔在桌上,茶水溅得到处都是。 几个正在一旁伺候的奴婢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脸色发白,身子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王芳怒目圆睁,对着奴婢们大声呵斥: “我这是死了吗?” “一个个都懈怠成这样!居然给我喝冷茶!” “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主子?” 被骂的奴婢们“扑通”一声齐齐跪下,头埋得极低,身子抖如筛糠,生怕再触怒王芳。 这时,一旁的金凯也面露愠色,冲着奴婢们吼道: “一个个都傻愣着干什么?” “还不快去烧壶热水,重新泡壶热茶来!” 其中一个胆子稍大些的奴婢听到发话,赶忙起身,然后慌慌张张地往小厨房跑去。 其余几个奴婢依旧瑟瑟发抖跪在原地,等着训话。 此时,王芳双目冒火,狠狠地瞪着几个丧眉耷眼的奴婢。 她怒声吼道:“一个个没精打采的样子,看着我真是心焦!” 那斥骂声仿佛带着十足的穿透力,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微微发颤。 金凯也赶忙随声吩咐道:“都听见没有,别在这儿杵着,赶紧下去别碍我娘的眼!” 奴婢们如获大赦,赶忙低着头,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慌不迭地退了下去。 转眼间便消失在大厅门口,生怕动作稍慢又会惹来新一轮的怒火。 王芳又一屁股坐回椅子上,胸口剧烈起伏,脸上满是愤怒与不甘。 接着,她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跟着震动起来。 “岂有此理,那个贱人,竟敢如此对我!” 金凯满脸焦急,眉头拧成了麻花,眼巴巴地看向王芳。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咱们难道不该先去祖母那儿告状吗?” 王芳原本就烦躁不堪,听闻儿子这话,“嚯”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只见她双手叉腰,气得双眼一瞪,狠狠剜了儿子一眼。 紧接着,她抬起手狠狠点了点儿子的额头。 “告状告状,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告状,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 她一边说,一边烦躁地来回踱步,眉头紧紧皱着,脸上尽是愤懑与无奈。 随后,她突然停下脚步,重重地叹了口气,一甩衣袖。 “你祖母也是糊涂了,恐怕早就和秦美兰那个贱人串通好了。” “指望她还帮咱们,简直做梦……” 金凯一听,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耷拉着脑袋瘫坐在椅子上。 “那可怎么办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如今我虽说空有掌家之权,可没有银钱,那也是什么都做不了啊!” 说罢,他满脸焦灼,抬手用力挠了挠后脑勺,五官皱作一团,尽是苦恼。 此时,王芳无奈地坐回到椅子上,无力地向后一靠,一只手扶着额头,满脸愁容,眼神中尽是绝望与无奈。 原以为这偌大的金府,竟搞得自己无一席之地! 自己苦心经营已久,勤勤恳恳地伺候了金老太君那么些年,换来的居然是这种结果! 她无法甘心,压根儿咽不下这口气! 刹那间,王芳眸光骤冷,犀利如刃。 她心中暗自思忖,与其这般坐以待毙,倒不如奋力一搏,倒不如自己闯出一条生路来。 略一思索,她计上心来,决定把与陆文楚和王府交易之事,透露给苏朗(圆通住持)知晓。 她打算让苏朗趁着明日临泗王府为安宁郡主举办喜事之际,设法混进王府中,找到王强除掉他,如此一来便能死无对证。 主意既定,王芳便独自返回房内,迅速修书一纸。 写罢,她将信纸仔细绑在信鸽腿上。 随着双手松开,信鸽振翅而起,轻车熟路地朝着白马寺方向疾飞而去,只待消息传递给收信之人。 第193章 防人之心不可无 第193章 防人之心不可无 夜幕中的临泗王府,宛如被梦幻的红纱所笼罩。 一盏盏高挂的大红灯笼,沿着王府的朱墙、飞檐,散发着柔和且热烈的光晕,将那一抹抹随风飘飘的红绸映照得愈发鲜艳夺目。 红绸在夜风中肆意舞动,似灵动的火舌,沿着王府的亭台楼阁穿梭蔓延。 那原本庄严肃穆的王府,此刻被这喜庆的红色装点得如梦如幻。 现下,王府内已然为即将到来的良辰装点完毕,只待明日朝阳初升,揭开那盛大的喜宴帷幕。 这时,安宁郡主一脸雀跃地冲进金乌的房中。 她双眸亮晶晶的,歪着头娇嗔道:“少熙,今日嬷嬷同我说,你不肯试婚服。” “快和我说说,这究竟是为何呀?” “是衣裳的款式不喜欢吗?” 金乌神色淡淡,说道:“没有!” 他本就不想与安宁郡主成亲,答应她也只是为了等明日王宫那边的行动,自然那婚服试不试都一样。 现下,他只能随意找个理由搪塞安宁郡主。 “这婚服都是按我的尺寸做好的,必然合身,就无需再试了。” 安宁郡主听闻,微微一怔,随即自我安慰般说道:“不想试就不试吧,说到底也就是个形式罢了。” “待到明日礼成,我们就能做真正的夫妻啦。” 金乌听了她的话语,也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态度不冷不热的。 安宁郡主看着金乌这般冷漠的模样,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虽然如此,但是她还是笑脸盈盈地拉着金乌的胳膊。 “唉,婚礼上没有个亲人在场,真是委屈少熙你了。” “不过你别担心,我已经派人去你家中将侧王妃叫了回来好明日观礼。” 说完,她便扭头看向一旁伺候的婢女,吩咐道:“绿珠,你去院外把侧王妃领进来。” 婢女绿珠一听到吩咐,便福身去请人了。 …… 金纱纱刚踏进临泗王府的门口,便被安宁郡主的人叫来了偏院等候。 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安宁郡主的人还未言明目的。 她似有些等得不耐烦了,开口轻声问身旁的嬷嬷。 “嬷嬷,郡主突然唤我来这偏院,究竟所为何事啊?” “若是并无要紧事,我是不是可以先回房去了?” 嬷嬷闻言赶忙赔着笑,恭敬地回道:“侧王妃,您再稍等会儿!” “老奴也是依照郡主的吩咐办事,实在是没办法呀。” 一旁伺候侧王妃的丫头玫瑰见自家主子已等候多时,心中不免有些恼怒。 她忍不住气愤道:“嬷嬷,您可真是好生不客气!” “而且我们奔波了一路回府,实在有些乏累。” “哪有大晚上的,还不让主子回屋休息的道理!” 嬷嬷脸上的笑容愈发谦卑,忙不迭地说道:“哟,侧王妃您可千万别恼呀,是老奴考虑不周。” 正说着,她瞧见绿珠匆匆赶来,忙说道:“嗐~人这不是来了嘛!” 绿珠疾步上前,欠身请安,恭敬说道:“侧王妃,实在对不住,让您久等了。” “奴这就为您带路。” …… 金纱纱刚迈进屋子,一眼便瞧见那熟悉的身影,竟是本应关押在大牢内的金乌。 刹那间,惊喜涌上眉梢,她几步冲上前去,情不自禁地抱住金乌。 “真的是你啊,二哥,你被放出来啦?” 她用双手轻轻摸着金乌的胳膊,确定手上带来的真实感,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 金乌并没有马上回话,而是微微转头,目光看向安宁郡主。 安宁郡主心领神会,微微一笑道:“那我便不打扰你们兄妹二人好好团聚啦。” 语落,她款步退出了屋子。 可安宁郡主刚转身走出门口,心中便涌起一丝担忧,她实在不放心这兄妹俩,就怕他们暗中会谋划些什么。 略一思索,于是她悄悄吩咐一旁的嬷嬷。 “你偷偷回去,仔细听听他们都说了什么,莫要让旁人察觉。” “是,老奴遵命!” 如此安排妥当后,安宁郡主这才神色稍缓,徐徐地朝着自己的闺房踱步而去。 …… 待众人离去,金纱纱的神色瞬间变得焦急,她连珠炮似的发出三连问: “二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何会出现在王府里?” 话落,她眼眸骤缩,仿佛想到什么可怕的事。 “莫不是……明日要与郡主成婚之人是你?” 说完,她满脸怒色与痛心。 “那小初初呢,你这么做,如何对得起她?” 金乌见她心急如焚的模样,刚要张嘴解释,却不经意间瞥见屋外有一道暗影如鬼魅般一闪而过。 他心中顿时了然,看来安宁郡主终究还是对自己放心不下,竟这般毫无顾忌地派人暗中监视。 只见他心中瞬间计上心头,脸上浮现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感慨之色。 “纱纱啊,我着实是太久没摸过棋子,手痒得很呐。” “你是不知道,这王府可真是个藏龙卧虎之地,世间所有名家棋谱,竟都能在此寻得踪迹。” “郡主对我,那当真是关怀备至。” “她还特意为我搜罗来这么多珍贵棋谱,好让我潜心钻研棋道,这份心意,实在难得。” 金纱纱听闻,一时满脸惊诧,心中暗自思忖:莫不是哥哥在牢房里待了些时日,脑子被关糊涂了? 刚刚她还满心气恼地质问他,可他却像充耳不闻一般,径直转身走到书案前,开始翻动起棋谱。 现下她焦急不已,提高音量道:“二哥,都火烧眉毛的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研究下棋!” 金乌却佯装认真地翻着棋谱,仿佛沉浸其中,头也不抬地招呼。 “你快过来,这里有一招,我思索良久都不得要领,你也来帮二哥琢磨琢磨。” 说话间,他不着痕迹地朝屋外的黑影处瞥了一眼,又飞速给金纱纱使了个眼色。 金纱纱瞧见金乌的眼色,心中一凛,瞬间明白过来。 她赶忙收敛焦急之色,佯装无奈地快步走近金乌。 她微微俯身,看向翻开的棋谱,配合着说道:“二哥,你呀,平日里就痴迷这棋道,都到这时候了……” 说着,她纤细的手指轻点着棋谱上的一处。 “这招看似简单,实则暗藏玄机。” “依我看呐,落子在此处,或许能有不一样的解法。” 金乌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点头称是。 “还是纱纱心思细腻,这一点我竟未曾想到。” “看来我日后钻研棋道,还得和你多多探讨才是。” 就这样,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真好似沉浸在棋谱的研讨之中。 第194章 暗流涌动 第194章 暗流涌动 屋外偷听的嬷嬷又听了一阵,只闻二人句句都在谈论棋谱,并未有什么可疑之处。 她这才放心地直起身子,轻手轻脚地离去,准备到安宁郡主的院里,向其禀报交差。 待确定嬷嬷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后,金纱纱才压低声音,神色严肃地问: “二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金乌脸上的佯装之态褪去,目光深沉。 他同样压低声音,神色凝重道:“此事说来话长啊……” “这郡主生性多疑,且王府内又危机四伏。” “他们一直在暗处监视我,所以刚才想着先稳住局面,再同你细细解释。” 他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郑重。 “我此次答应与安宁郡主成婚,实乃天命授意而为。” 言罢,他恭敬地抱拳,向着天空微微作揖,以表对帝王的无上敬意。 金纱纱听闻,先是一怔,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恍然。 她试探着问道:“天命?” “依二哥的意思,说的可是当今圣上?” 金乌面色沉稳,缓缓点头,轻声应道:“正是。” 金纱纱柳眉微蹙,思索片刻后,又壮着胆子开口。 “二哥,难道……” “此事与临泗王起兵造反一事有关?” 说话间,她刻意将声音压得更低了。 金乌眼中闪过一抹诧异,随即便恢复平静。 “没错,原来你都已然知晓!” “也是,你嫁入王府这些时日,想必早也察觉到其中的端倪了。” 金纱纱轻轻叹了口气,神色有些黯然。 “嗯,我一直都想着找机会回府,将此事告知你,与你好好商议一番。” “却没成想,竟生意外,遭遇爹爹遭难这等祸事。” 金乌听妹妹提及父亲遭难一事,不免心痛。 只见他神色黯然,紧抿着双唇,眼中满是自责与悲愤。 金纱纱敏锐地察觉到金乌不对劲的脸色,心中一紧,寻思着得赶紧岔开话题。 于是,她赶忙说道:“二哥,你也别太忧心啦。” “小初初的踪影还是没能寻到,不过,我托付了福鼎,会让他继续四处打听的。” 金乌闻言,微微一怔,说道:“巧了,我正想同你说这事儿呢。” “小初她如今一切安好,她此刻就在王宫里待着,有宫人照拂,一切安全。” 金纱纱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满脸的惊喜。 “二哥,你说的可是真的?” 金乌看着妹妹欣喜的模样,微微点头,眼神中也透出一丝欣慰。 金纱纱听到此等好消息,终于按耐不住心情。 “这可太好了呀!” “对了,母亲一直担心得不行,天天念叨你。” “我这就赶紧派人回府去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若是她知道你安然无恙的,一定能舒心不少。” 金乌一听,神色陡然一变,赶忙伸手阻拦。 他语气急切地说道:“万万不可!” 金纱纱满脸错愕,下意识地皱起眉头,眼中满是不解。 “二哥,为何拦下我?” 金乌的神色变得愈发凝重,俊眉也紧紧拧成一个“川”字,目光警惕地扫向四周。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地解释。 “妹妹,你有所不知,这临泗王府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动。” 说到这儿,他微微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仿佛已然预见那不堪设想的后果。 “若稍有不慎,消息一旦走漏出去。” 他紧紧握住金纱纱的手,力度之大,仿佛要将这份担忧传递给她。 “母亲和整个金府必定会被牵连其中,更可怕的是,这极有可能会坏了圣上托付的大事。” 说到此处,他的眼神中满是决然与坚定。 “一旦事情败露,我们都会面临万劫不复的地步。” “届时,不仅无法为爹爹报仇,更无法向圣上和天下黎民百姓交代!” 金纱纱听完这番话,虽心中满是担忧,但仍只能强忍着。 随后她神色一凛,深明大义地点点头。 “二哥,你可是知道杀害父亲的真凶是谁?”金纱纱咬了咬嘴唇,又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金乌的面色阴沉如水,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是王氏,还有她的奸夫,也就是白马寺的圆通住持!” “怎么会这样……” 金纱纱惊讶地捂住嘴巴,双眼瞪得滚圆,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悲痛。 金乌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愤慨。 “是小初偷听到的。” “那狠心的王氏为了灭口,竟逼迫小初跳崖。” “什么!”金纱纱听闻这一真相,神色瞬间大变,身子也跟着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 金乌眼神坚定,势如破竹继续说道: “还好上天有眼,圣上恰好在围猎之际路过悬崖底救下了她。” “也正因如此,才有了如今这个计划。” “我们定要将这些恶人绳之以法,然后再为父亲报仇雪恨!” 金纱纱静静听完,心中已然将这一切的来龙去脉摸得清清楚楚。 一股热流在她心底涌起,她的眼神瞬间坚定,整个人仿佛被点燃一般,变得斗志昂扬。 “二哥,你说的是!” “太可恶了,想不到我们府上竟然养出了这等毒妇。” “真让人心寒!” 金乌目光坚定地看着妹妹,压低声音接着说道:“纱纱,如今计划是这样……” “待明日成婚之际,王府上下必定忙于庆典,防卫有所松懈。” “圣上会安排人马,届时我与他们里应外合。” 他顿了顿,双手轻轻搭在金纱纱的肩头。 “明日,还得辛苦你继续陪我演戏,装作什么都不知晓。” 随着金乌的讲述,金纱纱也不住地用力点头回应。 “你也在王府中留意各方动静,特别是临泗王的举动,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找机会知会于我。” 金纱纱紧咬嘴唇,眼中透着决然。 “二哥请放心,我明白此事的轻重,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定会全力配合。” “只盼明日一切顺利,能将恶人一网打尽。” 金纱纱话音刚落,金乌的神色也变得凝重,轻轻点头回应。 这时屋外的飘入微风,轻触烛火,火苗悠悠摆动,墙壁上光影随之缓晃。 这烛火似在预示,明日大计,势在必行。 第195章 暗账风波 第195章 暗账风波 夜色深深,此时的临泗王府内四周静谧得可怕,偶尔传来几声夜莺的啼叫,平添几分阴森。 书房里,几支烛火晃晃悠悠。 昏黄的光影在白墙上乱跳,把屋内三人的影子扭曲得像鬼魅般,跟着火苗随风晃来晃去的。 临泗王面色阴沉坐在太师椅上,宛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此时,他剑眉紧蹙,眼神中透着凛冽的寒意。 “刘权,东西还没找到吗?” 此刻,临泗王的心中像是被一团乱麻紧紧缠住,又急又怒。 原本藏于暗格中的暗账不翼而飞,这东西犹如悬在脖子上的一把利剑,关乎着王府见不得光的隐秘。 一旦泄露出去,必将掀起惊涛骇浪,把整个王府拖入万劫不复之地,他怎能不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刘权低着头,身躯微微颤抖,不敢直视临泗王的眼睛,声音也带着几分惶恐。 “王爷,并未找到。” “昨日半夜,我悄悄潜入那小子的房中。” “仔细搜寻过,也不见那东西的半点踪影。” 说话间,刘权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像揣了只兔子般跳个不停。 他深知这东西的紧要程度,自己此番看守失败,恐怕临泗王不会轻易饶恕,搞不好还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临泗王神色一凛,突然站起身来,在书房内焦急地来回踱步。 他喃喃自语:“难道东西被他转移了?” 临泗王一边踱步,一边思索,自金乌入府以来,平日里看似老实巴交,没想到竟如此狡猾。 若是真转移了,那可就麻烦了。 说不定东西已落入他人之手,一旦暗账被公开,王府将会面临一场轩然大波。 那么临泗王多年来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 刘权赶忙接口,语气尽量显得笃定,可内心依旧有些发虚。 “王爷,他每日都在咱们的严密监管下行动,吃喝拉撒都在眼皮子底下,断不可能将东西送出去。” 刘权也在心里纳闷,这几日自己一直像影子一样盯着金乌的行动,按道理他没有机会转移啊! 可东西到底去哪了呢? 难道金乌还有什么隐藏的手段,自己没能察觉到? 一旁的陆文楚也面露疑惑,忍不住出声:“王府内把守森严,这东西怎么会不翼而飞了?” 他满心狐疑,觉得此事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可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临泗王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被点着,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碗也跟着剧烈颤抖,险些翻倒。 “废物!” 他猛地怒喝一声,声音在书房内回荡,震得人心头一颤。 临泗王此时怒不可遏,觉得刘权办事不力,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被弄丢,心中更是对他的信任也大打折扣,甚至开始怀疑心腹是否有二心。 “怪属下无能,竟出了这般岔子。” 刘权闻声,立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的闷响在寂静的书房格外清晰。 临泗王目光冷冷地看着他,暗自思忖,自己多年来悉心培养刘权,对其恩遇有加,断不会背叛自己。 事到如今,只能暂且咽下这口气,当务之急是赶紧商议应对之策。 “行啦,先起来商量。” 刘权听到吩咐,自责难当地站起身来。 “王爷,要不我现在就把金乌那小子抓来,大刑伺候,量他也不敢不招。” 刘权想着只有严刑逼供或许才能让金乌说出暗账的下落,也好将功赎罪。 他深吸一口气稳了稳神,端起桌上青花瓷茶碗,轻抿几口茶。 “不可。” “明日便是他与本王宝贝女儿成婚的日子,若是此时闹起来…… “安宁那边肯定是又要哭闹不休,搅得王府不得安宁。” 临泗王虽然心急如焚地想要找回暗账,但更心疼女儿,女儿对金乌那小子已经情根深种。 若是成亲之际生出这等事来,安宁郡主必定伤心欲绝。 以她刁蛮的性子,说不定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临泗王也不忍心看到女儿如此难过。 陆文楚皱着眉头,焦急问道:“那义父,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是好呢?” 此刻他毫无头绪,只觉眼前迷雾重重,不知该如何下手。 只好指望临泗王想出良策,化解危机。 书房内重归寂静,唯有烛火“噼里啪啦”作响,在静谧中格外刺耳,仿佛在诉说着暗账背后的重重阴谋与隐秘…… 此时,临泗王只好心中一横,眼里闪过一丝决绝。 他咬着牙说道:“明日,我的好王弟定会前来观礼。” “此事再也耽搁不得了,就选择明日动手吧!” 刘权听闻,心中一紧,抬头看向临泗王,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您……确定吗?这可不是小事啊!” 临泗王冷哼一声,目光如鹰鹫般犀利。 “确定!” “明日趁轩辕到府上毫无防备之时,咱们迅速出手,将他控制住!” 一旁的陆文楚听闻,俊眉紧紧皱起,面露担忧之色。 “义父,此计划看似简单直接,可其中怕是暗藏诸多漏洞啊。” “只怕事发突然,难道真的别无他法,只能行此险招了吗?” 临泗王的脸色愈发的凝重,背着手来回踱步,他沉思片刻后,沉声道: “等不得了!” “那暗账一日找不回,本王就多一分杀头的危险。” “每拖一日,都是在刀尖上滚动!” 陆文楚心急如焚,仍不死心地劝道:“义父,此事重大,要不要再三思一番?” “开弓可没有回头箭啊。” 临泗王突然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且神色坚定,不容置疑地说道:“不必再议了,本王心意已决!” 言罢,他转身看向刘权,提高音量吩咐道:“你,立刻着手去安排,明日务必让本王的好王弟有来无回!” 刘权见临泗王如此下定决心,也不敢再多言,赶忙拱手领命。 “是,王爷!” 随后他便起身,匆匆离去,抓紧时间执行命令去了。 夜色已深,王府外的风声也在呼啸,仿佛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哀鸣。 陆文楚叹了口气,忍不住再次开口。 “义父,圣上身边护卫众多,就算趁其不备,我们也未必能全身而退,万一……” 临泗王坐回到椅子上,目光如炬地看向陆文楚。 “没有万一!” “本王谋划半生,不能因此功亏一篑。” “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陆文楚听了,也只好无奈地点点头,他深知临泗王的心意已决,多说无益。 “那孩儿这便去协助刘权,确保计划万无一失。” 王爷微微颔首,提醒道:“好,万事小心,切莫大意。” 随后,陆文楚转身离开了书房,只留临泗王独自一人待在书房内。 他望着摇曳的烛火,心中五味杂陈。 这场豪赌,究竟是能扭转乾坤,还是将他彻底推向深渊,只待明日揭晓…… 第196章 今日大事可成? 第196章 今日大事可成? 第二日,旭日东升,金色的光辉如同薄纱,轻覆在临泗王府的琉璃瓦上,折射出一道道粼粼华光。 王府内外,到处都热闹得不行,全是喜庆的模样。 大红的绸缎从门庭一直沿着回廊铺开,犹如一股红色的浪潮,随风舞动。 门前那对威风凛凛的石狮子,今日也被精心装饰,为王府增添了几分祥瑞的喜气。 往来的宾客不多,虽不似寻常盛宴般鱼龙混杂,但皆是王爷的密友来赴宴观礼。 两位身着锦袍的宾客迎面相遇,其中一位身材略胖,捋了捋胡子。 他好奇地开口:“诶,你说这郡马,到底何许人也?竟能娶到安宁郡主。” 另一位宾客身材高挑,手持折扇,说道:“我听说是个商贾之人,招入王府当赘婿呢。” “我还听说是安宁郡主喜欢,执意要嫁,王爷也是心疼女儿,这才有了今日的亲事。” 这时,旁边一位身着素色长袍的宾客凑过来,惊讶道:“商贾之人?竟能入王府赘婿,还得郡主倾心,看来这郡马非等闲之辈啊!” “是啊,如此神秘,想必有些本事。”高挑的宾客随声附和道。 就这样他们在大厅内左一句寒暄,右一句好奇讨论着郡马的身份。 而花园中繁花似锦,几位美妇人驻足欣赏。花儿们争奇斗艳,红似火、粉似霞、白似雪,在微风中摇曳,为喜事添色。 身着淡绿罗裙的美妇人轻摇着团扇:“这王府的花开得真艳,像是给郡主道喜呢。” 穿降紫衣裙的美妇人接口:“是啊,可真美啊!” 美妇人们轻声笑谈间,话语伴着花香,在花园中飘荡。 再看红烛高燃,烛火在微风中跳跃闪烁,映照着满院热闹,烘托出愈发浓烈的喜庆气息。 喜堂之上,一个硕大的金色“囍”字高悬正中,散发着祥瑞之气。 两侧垂落的红绫上,绣工精湛的龙凤呈祥图案栩栩如生。 桌上摆满了各种珍馐美味,精致的摆盘宛如一件件艺术品,每一道菜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令人垂涎欲滴。 琼浆玉液在夜光杯中泛着琥珀般的光泽,仿佛在等待着众人举杯共饮,分享这份喜悦。 …… 此时,安宁郡主闺阁中,一片喜庆温馨。 安宁郡主身披华丽的喜服,正对着铜镜端坐着。 婢女绿珠和绿娥一同在一旁细心地为她悉心打扮,整理着凤冠霞帔。 绿珠忍不住赞叹道:“郡主,您今儿可真美,活脱脱像个天仙似的。” 绿娥笑着附声道:“可不是嘛,等下郡马看了,保准挪不开眼。” 安宁郡主脸颊微微泛红,轻嗔道:“你们啊,嘴真甜,赏!” “谢过郡主赏赐!”绿珠和绿娥异口同声谢道。 安宁郡主的嘴角一直上扬着,眼神中满是对即将到来的婚礼的期待。 但很快,她的神情又添了几分忧虑。 “不知为何,今日我这眼皮一直在跳,心里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绿珠一边仔细地为安宁郡主梳理着垂下的发丝,一边笑着安慰:“郡主,这大喜的日子,许是您太过激动了。” 绿娥也一同安慰道:“是啊郡主,您与郡马天造地设,往后在一起啊,定是幸福美满,琴瑟和鸣的。” 安宁郡主深吸一口气,微微点头道:“但愿如此吧。”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可心底那抹不安,却始终挥之不去。 整理妥当后,安宁郡主在婢女的搀扶下,缓缓走向喜堂,去迎接她未知却又满怀期待的新生活。 只是她不知道,这看似喜庆的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风云变幻。 …… 与此同时,在王府的另一处厢房,金乌正身着喜服,神色凝重。 金纱纱站在一旁,看着他,眼中满是担忧。 金纱纱用手轻轻帮忙整理了下金乌的衣襟,小声说道:“二哥,我们今日会成事吗?” 金乌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了金纱纱一眼,坚定道:“放心好啦,我们只要配合圣上,依计行事即可!” 虽说如此,金纱纱不免还是有些担忧,她轻咬嘴唇,眼眶泛红。 “我怕……会出意外。” “今日这王府看着喜庆,可我心里慌得很。” 金乌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别担心,哥哥心里有数,现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啦!” 金纱纱紧紧地抓住金乌的手,点点头应道:“嗯,不管结局如何,我都会陪着你!” 金乌抽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好,这一切,今日都该有个了断了。” 说完,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喜服,大步走出厢房,迈向那吉凶未卜的喜堂。 …… 这时,圣驾终于抵达临泗王府大门外。 轩辕帝这次为了彻底让临泗王放下心中的戒备,此番特意选择低调出宫。 他摒弃了往日那浩浩荡荡的排场,仅率领两支训练有素的队伍一同前来观礼。 这支队伍行进间悄无声息,却又隐隐散发着不容小觑的威严。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程六初为了一同而来,竟精心乔装打扮了一番。 她巧妙地扮成了公公的模样,举手投足间惟妙惟肖,无论是那躬身行礼的姿态,还是低眉顺眼的神情,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此刻的她,就这般随侍在轩辕帝的一侧,与众人一同缓缓踏入了王府的大门。 “圣上驾到!” 王府外,一声通传如雷贯耳。 正与宾客寒暄的临泗王,听闻此言,脸上神色微微一变。 他旋即迅速整理衣冠,带着几分急切与恭敬,赶忙快步上前迎接。 远远望去,龙旗猎猎作响,似在风中肆意张扬。 只是,与往昔圣上出行时那浩浩荡荡、气势磅礴的阵仗相比,今日随行伴驾的队伍看着略显“单薄”。 临泗王定睛细瞧,才发现轩辕帝仅带了两支队伍来此,零星的排场让他心中先是一紧,原以为今日行事会困难重重,毕竟圣驾身边护卫众多向来棘手。 然而,转瞬之间,临泗王的眼中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惊喜。 他万万没想到,轩辕帝此行竟如此“轻装上阵”,只带了这么点人手前来。 在他看来,这无疑是天赐良机,仿佛连老天都在助他一臂之力。 临泗王强忍着内心的狂喜,面上仍然维持着恭敬的神情,心中却早已乐开了花,暗自思忖:看来今日大事可成! 第197章 死不瞑目 第197章 死不瞑目 临泗王强压着内心的狂喜,疾步迎上前去,在距轩辕帝还有数步之遥时,便撩起衣摆,恭敬地跪地行礼。 “臣恭迎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他的声音洪亮且带着恰到好处的谦卑。 轩辕帝面带微笑,亲手将临泗王扶起。 “王兄,不必多礼。” 临泗王赶忙挺直身子,脸上满是恭敬之色。 “谢陛下隆恩!” 轩辕帝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几分追忆。 “安宁自幼便在宫中与朕相伴一同长大,情分非比寻常。” “今日她能喜结良缘,朕无论如何,也定要亲自来凑这个热闹。” 临泗王听闻,脸上笑意更浓,忙不迭侧身引路。 “陛下能在百忙之中,亲自莅临王府观礼,这可真是臣与安宁天大的荣幸!” 轩辕帝目光环顾四周,似是在感受这喜庆氛围,轻轻点了点头。 “瞧这情形,吉时想必也快到了吧?” 临泗王连忙应道:“陛下圣明,吉时确实临近了。” “还请陛下一同移步至喜堂,好见证这大喜的时刻!” 随后,轩辕帝迈着沉稳的步伐,在临泗王的陪同下走向喜堂。 临泗王看似热络地介绍着喜事上筹备的一切,眼神却不住在轩辕帝与随行队伍间游移,心里暗自盘算着起事时机。 而轩辕帝镇定自若,神态闲适。 他时而点头回应,时而环顾四周,仿佛今日真的只是为喜宴而来。 一路上,二人各有各的心思,临泗王自恃设下圈套请君入瓮,却不知轩辕帝实则洞悉一切,有意以身入局。 轩辕帝踏入喜堂,顿时龙威覆盖满堂,宾客纷纷跪地参拜。 “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轩辕帝扫视一圈,朗声说道:“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大家都平身吧,莫要因朕的到来坏了这喜庆氛围。” 众人谢恩起身,喜堂内气氛看似重回喜庆轻松,可实际上暗流涌动,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 此时,临泗王府周遭人来人往,一片忙碌。 一个身着嬷嬷服饰的身影,鬼鬼祟祟地绕到王府侧墙。 细看竟是苏朗(圆通住持),那宽大的衣袍穿在他身上,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苏朗看准时机,趁着旁人不注意,施展起腿脚功夫。 他身形敏捷,几个纵跃,便如飞燕一般轻巧地攀附上墙头,紧接着一个翻身,稳稳落入王府后院。 落地后,苏朗暗自窃喜。 果不其然,王府因忙着前厅的婚事,后院防守松散,只有寥寥几个家奴在不远处晃悠,压根没留意到他这个偷偷潜入的“嬷嬷”。 苏朗此行,皆因昨夜收到王芳以飞鸽传书送来的密信。 信中所言之事,让他心急如焚,决意前来王府,寻找所谓的义子王强,好送他归西。 然而,面对这偌大的王府,他顿感一阵茫然。 他手中既无王府的地形图纸,又不知王强究竟被关押在哪个角落,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大海捞针! 就在这焦急万分的时刻,有一个婢女正巧从旁经过。 只见苏朗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瞬间抽出匕首欺身而上,将匕首架在婢女的脖颈处。 他恶狠狠地问道:“前段时日,你们王府的陆文楚将带带回来的人关押在何处?” 婢女顿时吓得面如惨色,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她略带着哭腔说道:“我……我不知道啊!” 苏朗手上微微用力,匕首的寒芒在婢女脖颈处划出一道浅浅红印。 他怒喝道:“少废话,快说!” 婢女惊恐地瞪大双眼,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兴许……兴许是关押在王府的地牢里吧。” 苏朗眉头一紧,追问道:“地牢在哪?快说,不然要了你的命!” 婢女顿时被吓得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脚。 “我……我这就带你去,求求你,别伤害我……” “磨磨蹭蹭的,快走!”苏朗一脸凶相,低声催促道。 就这样,婢女满心恐惧,一路哆哆嗦嗦地将他带到了地牢处。只见地牢大门外,两名身形壮硕的守卫正严阵以待。 婢女战战兢兢地开口:“前……前面就是地牢了,你……你可以放过我了吧。” 话刚说完,苏朗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二话不说,手中匕首寒光一闪,狠狠捅进婢女腹中,缓缓倒下。 可怜的婢女,到死都不敢相信,自己无端遭遇这场飞来的横祸。 解决掉婢女后,苏朗迅速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竹筒,对准地牢守卫的方向轻轻一吹,一阵无色无味的迷烟悄然飘去。 不过片刻,两名看守地牢的守卫便觉一阵天旋地转,纷纷双眼一闭,瘫软在地。 苏朗见状,赶忙上前,从其中一名守卫的腰间拽下一串钥匙,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地牢大门前。 他将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转,“咔嚓”一声,地牢大门缓缓打开,顺利踏入地牢。 苏朗在昏暗的地牢里,急切地搜寻了一圈。 四周是一道道紧锁的牢门,终于,透过栅栏在一个阴暗的角落,他发现了王强,那熟悉的身形让他心头一紧。 关押在地牢里的王强一听到动静,便抬头看到苏朗前来如获救兵,眼中瞬间燃起希望的光芒。 “义父,你果然来救我了!” 他激动的叫喊着,声音带着几分虚弱,却又满是劫后余生的欣喜。 苏朗没有多言,迅速掏出手中的钥匙,动作利落的打开牢门,一把拉起王强,低声说道:“走吧!” 王强满心以为自己就此得救,心中的喜悦难以言表,迫不及待地抬脚向前走去,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危险正悄然降临。 就在他毫无防备之时,苏朗毫不犹豫地抽出隐藏在袖口里的匕首,猛地向他的后背狠狠捅了一下。 只见王强身形一顿,缓缓转过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痛苦,嘴里涌出大口鲜血。 临死前,他虚弱地问道:“为什么……要如此对我?” 苏朗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怜悯,冷冷说道:“你竟敢出卖我们,就该想到会有今日的结果。” “我辛苦将你养大一场,你却恩将仇报,那就用你的死来报答我的养育之恩吧!” 说罢,苏朗眼中凶光毕露,又狠狠朝着王强的身体补了一刀。 王强闷哼一声,身体剧烈颤抖后缓缓瘫倒在地。 第198章 临门一脚 第198章 临门一脚 此时,王府喜堂内热闹非凡,在喜娘的引领下,一对新人稳步前行。 他们先是跨过熊熊燃烧的火盆,火苗跳跃,寓意着今后的生活红红火火。 而后,踏上铺满娇艳花瓣的锦毯,一步一步迈向喜堂中央。 此刻,喜堂主位上端坐着轩辕帝与临泗王,正一同见证这对新人步入婚姻殿堂的神圣时刻。 周围的宾客们纷纷投来祝福的目光,欢声笑语在喜堂内回荡,将这喜庆的氛围烘托得愈发浓烈。 吉时已至,红烛高烧,喜庆的氛围如沸。 金乌和安宁郡主一同踏入喜堂,周遭宾客的目光瞬间聚焦,满是期待。 媒婆笑容满面,扯着清亮的嗓子高喊: “吉时已到!” “新人,一拜天地!” 然而,众人目光所及之处,金乌却呆立原地,迟迟不为所动。 堂内的宾客们见状,只当金乌是害羞紧张,纷纷哄笑起来。 他们七嘴八舌地叫嚷着:“新郎官,别害羞,快行礼呀!” 可媒婆等了片刻,还是未见金乌行动,只得再次提高音量,喊出:“一拜天地!” 可金乌依旧不动如山,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丝毫没有行礼的意思。 临泗王原本满面的喜气在脸上瞬间凝结,心中一紧,急忙站起身来。 他焦急问道:“为何还不行礼,你这是何意啊?” 金乌觉得配合轩辕帝演这场戏,此时已经是做足够了! 他神色坚定,环顾四周,掷地有声地说道:“今日这个亲,我是不会结的!”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安宁郡主听了此话更是又惊又怒,全然顾不上什么礼仪,一把扯下红盖头。 她美目圆睁,质问道:“少熙,你这是为何,难道今日要让本郡主难堪吗?”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窜出一个身着公公服饰的身影,正是程六初。 她走到安宁郡主的面前,毫不客气地说道:“少熙自然是不会娶你这个刁妇为妻的!” 喜堂内的气氛,瞬间从喜庆热烈变得紧张凝重起来,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不知所措。 安宁郡主定睛一看,发现竟是那失踪许久的程六初出现了。 她顿感惊讶,脱口而出:“是你,你竟然还没死!” 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与怨愤,紧接着,她冷笑一声,嘲讽道:“难道你还要抢亲不成?” 安宁郡主的语气里尽是轻蔑,这好不容易到手的婚事可不能被她突然的出现给搅黄了。 程六初毫不示弱,立刻回怼:“怎么不说是郡主你在抢我的未来夫婿呢!” 此话一出,全场瞬间哗然。 宾客们开始低声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到底谁抢了谁的男人?” “难道这背后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真相?” 各种猜忌声在人群中此起彼伏,喜堂内突然变得一片嘈杂。 此时,安宁郡主被周围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彻底激怒。 她柳眉倒竖,杏目圆睁,对着下人厉声吩咐道: “来人啊!赶紧把这个疯婆子给本郡主押走!” 话音刚落,府兵们听到吩咐,如狼似虎般立刻涌进喜堂内来抓人。 程六初面临此情此景却丝毫不惧,她昂首挺胸,大声说道: “陛下还在此处,你们谁敢!” 府兵听到此话,皆不敢有所行动,只好待在原处听命。 程六初见势,朝着轩辕帝所在的方向盈盈下拜,高呼:“还请陛下为民女做主!” 临泗王见状,脸色一沉,怒喝道:“一派胡言!还不快将此人押下去发落!” 此时,一直静静观察局势的轩辕帝终于吭声了。 “朕还在此处呢,你们父女二人,是不把朕放在眼里了吗?” 他神色威严,声音虽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 临泗王心中暗忖,觉得现下起兵时机尚未成熟。而且经过一夜,刘权还未领兵归来,此时还不宜与轩辕帝正面冲突。 他只好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换上一副假意奉承的模样,躬身说道:“臣不敢!” “只是此女行为诡异,动机不纯,竟混进宫人的队伍潜入我王府。” “必定是有意破坏我女儿的姻缘,实在是狂妄至极啊!” 程六初听到临泗王污蔑自己,她是又气又急,不过好戏才刚开始呢! 金乌见局势剑拔弩张,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 他提高音量,朗声道:“诸位听我一言!” “实是安宁郡主逼迫我娶她,以我心上人程六初的性命作为要挟,我无奈之下才走到这成亲的地步。” “这些时日,我日夜煎熬,满心都是对小初安危的担忧。” “如今她能安全站在此处,我又怎肯违背本心,娶安宁郡主为妻!” 说着,金乌毅然决然地拉起程六初的手。 两人目光交汇,眼中似有千言万语,情意如同实质般流淌,仿佛此刻周围的一切都已不复存在,只剩下彼此。 一旁的安宁郡主将这一幕看在眼里,顿时妒火中烧,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她急得在原地不停地跺脚,上蹿下跳。 “我没有!” “我根本没有这么做!” 安宁郡主赶忙几步冲到轩辕帝的身旁,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她可怜兮兮地哀求道:“陛下,您一定要给安宁做主啊!” “他们这般污蔑我,实在是太过分了!” 轩辕帝面色一沉,高声喝道:“够了!” “此事朕已经心中明了,安宁你莫要再胡闹!” 他的声音威严,在喜堂内回荡。 安宁郡主依旧不依不饶,满脸委屈,带着哭腔说道:“陛下,我自小就与您在宫中一同长大。” “您怎么可以向着外人呢?侄女实在是不服啊!” 轩辕帝看着安宁郡主,眼神中既有威严又夹杂着一丝无奈。 “安宁,咱们先是君臣,才是叔侄。” “朕做主了,今日这桩婚事,就此作罢吧!” 安宁郡主满心不甘,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往上蹿。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从小对自己宠爱有加的轩辕帝,怎么能在这关键时刻偏向外人。 安宁郡主急红了眼,心中觉着恐怕已经指望不上自己的陛下亲叔叔。 随后她猛地转身,双手紧紧拉住临泗王的胳膊,使劲摇晃着。 “父王,您怎么还不行动啊!” “女儿今日一定要将这亲结了,无论如何,您得帮帮女儿啊!” “父王……,您倒是说句话啊!” 她那眼神中满是焦急与决绝,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第199章 喜上加喜 第199章 “喜上加喜” 面对宝贝女儿的苦苦哀求,临泗王听了满是心疼。 他眉头紧锁,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陷入纠结,此刻的婚事让局势变得错综复杂。 他在原地不停地踱步,双手时而紧握成拳,时而又松开,内心如翻江倒海般焦灼。 就在这万分纠结的时刻,陆文楚终于匆匆赶来,他在临泗王耳边低声密报。 “义父,一切准备就绪,可以行动了。” 听到这话,临泗王浑身一震,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他终是按捺不住,对着喜堂外的府兵大声发号施令: “今日这亲,你不结也得结!” “来人,押郡马与郡主即刻拜堂行礼!” 令下之后,几个身形壮硕的府兵如饿虎扑食一般冲向金乌,瞬间将他牢牢牵制住。 金乌想奋力挣扎,却无法挣脱府兵的桎梏,被强行按压着下跪。 程六初见状,心急如焚,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试图阻拦这荒唐的行径。 然而,还未等她靠近,便被另一拨府兵迅速拦下。 她拼命扭动身躯,大声呼喊:“你们放开他!”声音中满是焦急与愤怒。 与此同时,轩辕帝目睹这一幕,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他目光如炬地看向临泗王,质问道:“王兄,你这是作甚?” “难不成朕的话,在你这儿已然不管用了?” 话语间虽缓,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临泗王此刻已然横下心来,全然将轩辕帝的质问抛诸脑后。 他眼神中透着孤注一掷的决绝,伸手紧紧拉住安宁郡主的手,语气坚定地说道: “我的宝贝女儿,今日父王便为你做主!” “安宁想要的,现在便能得到。” 安宁郡主听闻,心中先是一怔。 原本,她虽渴望与金乌成亲,却并不赞成父亲走上起兵造反这条不归路。 可此刻,看着近在咫尺却一心抗拒与自己成亲的金乌,爱念早已经冲昏了她的头脑,让她彻底疯狂。 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有惊喜,有感动,更有破釜沉舟的决然。 安宁郡主紧紧回握住临泗王的手,声音微微颤抖: “父王,安宁原本顾虑重重,不想您涉险。” “但如今为了心上人,也顾不了许多。” “您终是踏出了这一步,安宁愿意陪着您,无论前路如何,都与您并肩。” “也谢过父王能成全安宁的心愿,今日我一定要与少熙拜堂成亲。” 喜堂内,临泗王和安宁郡主这番公然违抗圣意的言语一出,周围众人顿时一片哗然。 宾客们个个瞠目结舌,原本喜庆热闹的氛围瞬间被紧张和恐惧所取代。 有人惊恐捂嘴,生怕发声引祸;有人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这变故,神色忧惧,脚步不自觉后挪,想远离这场纷争。 府兵们向来训练有素,听得临泗王令下,即刻严阵以待。 他们手握兵器,神色冷峻,将喜堂团团围住,意图牢牢控制住局面,只等临泗王下一步指令,大有蓄势待发之势。 轩辕帝临危不乱,面不改色,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周围。 他身旁的侍从们心急如焚,深知局势危急,其中有个机灵的,试图悄悄溜出去,给随行护驾的亲兵报信。 然而,临泗王早有防备,府兵们眼疾手快,瞬间将那个侍从拦下,侍从们挣扎不得,只能面露绝望之色。 程六初怒目圆睁,朝着临泗王等人厉声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公然挟持陛下,简直是不要命了吗!” 她的声音尖锐,满是愤怒与斥责。 临泗王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我劝你们别再做无谓的挣扎,整座王府如今已被我的兵团团围住。” “现在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你们还是乖乖认命吧!” 他的话语间,充满了嚣张与得意。 轩辕帝看着满脸得意的临泗王,起身道:“难不成,王兄想谋反不成?” 他的质问声突然在喜堂内回荡,带着无尽的威严与愤怒。 临泗王却毫无惧色,昂首挺胸,用凌厉的眼神回敬着轩辕帝的目光。 他冷冷说道:“陛下昏庸,不辨是非,任由奸佞之人扰乱朝纲,我今日便是要替天行道!” 话刚说完,他一挥手,那些如狼似虎的府兵便立刻行动起来,将前来的宾客们一一控制住。 宾客们被吓得惊慌失措,整个喜堂瞬间炸开了锅。 女眷们的尖叫声划破长空,紧接着,求饶声此起彼伏。 “王爷饶命啊,我们只是来参加喜宴的,与这事儿毫无瓜葛!” “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王爷,我们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会说出去,求求您放我们走吧!” 男人们也顾不得往日的体面,纷纷跪地磕头,额头与地面碰撞的声音,夹杂着悲切的求饶声,让喜堂内一片混乱。 临泗王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深知这些宾客目睹了方才的一切,若现在不处理,日后恐成大患。 终是为不落任何把柄,他一挥手,冷酷下令:“一个不留!” 府兵们得令冲进人群中,手中刀剑挥舞,当场鲜血四溅。 一时间,惨叫声连连,喜堂内瞬间变成人间炼狱。 轩辕帝还有金乌、程六初等人都被牵制住,眼睁睁看着这场血腥的厮杀,皆是目瞪口呆,满脸的难以置信。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临泗王为谋反竟如此残暴,简直视人命如草芥。 待一切归于平静,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鲜血在地上蔓延,将原本喜庆的红毯染得一片殷红。 临泗王缓缓走到安宁郡主的身旁,脸上竟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刚才父王觉得这喜堂内不够红艳,这下足够了。” “安宁,可喜欢?” 安宁郡主眼中虽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被疯狂的爱意与野心掩盖。 她娇声说道:“谢父王为安宁的喜堂添红,女儿甚是欢喜!” “也恭祝父王得偿所愿!” 哈哈哈哈——,随即临泗王的冷笑声在喜堂内此起彼伏,异常刺耳。 在这对冷血至极的父女眼中,那满地流淌的殷红鲜血,仿若只是为这场婚礼精心调配的独特颜料,肆意渲染出所谓“别样”的喜庆氛围。 第200章 尘埃落定 第200章 尘埃落定 “来人!” “接下来的流程是什么,还不快速速进行!” 临泗王一声令下,震得喜堂内的空气都微微发颤。 那原本吓得腿软,躲在桌底瑟瑟发抖的媒婆,听到这声吩咐,浑身猛地一颤。 她赶忙哆哆嗦嗦地从桌底下爬出,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 她用颤抖的手理了理凌乱的衣衫,结结巴巴地喊道:“新……新人拜天地,一拜天地……” 在媒婆带着哭腔的叫喊声中,金乌被府兵如同拎小鸡一般强行架着。 尽管满心抗拒,可在这武力胁迫之下,他也只能无奈地随着流程,与安宁郡主行礼。 “二拜高堂……” 媒婆的声音在血腥弥漫的喜堂里回荡,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恐惧与绝望。 就在安宁郡主和金乌马上要行夫妻对拜之礼的时候,程六初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满心焦急,担心局势就如脱缰野马般失控,计划完全赶不上变化。 此刻,她眼睁睁看着这成亲的流程一步步逼近,金乌就要被迫与安宁郡主完成这最后的夫妻对拜,一种深深的绝望感涌上心头。 程六初暗想轩辕帝此刻也被挟持着,暗卫林聪那边还未传来消息,原本胸有成竹的她,难掩焦急。 “夫妻对拜……”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喜堂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喊杀声。 只见林聪带着一队精锐如神兵天降,直穿而入喜堂。 与此同时,人群中一道清脆却带着决然的声音高喊:“慢!” 众人循声望去,竟是金纱纱,她随着林聪一同冲了进来。 她身姿轻盈却满脸坚毅,眼神紧紧锁住安宁郡主和金乌,仿佛要用目光将这荒唐的仪式叫停。 林聪所率的护卫们身手矫健,如猛虎下山般势不可挡。 其中两名兵士,身形一闪,便来到扣押金乌的两个府兵面前,猛地飞起一脚,直接将那两个府兵踢飞出去数丈之远。 府兵们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阵脚。原本紧张的氛围,瞬间变得更加剑拔弩张。 林聪单膝跪地,说道:“臣护驾来迟,局面已被安然控制,请陛下指示!” 众人闻言,面露喜色。 临泗王却嗤笑一声:“不过如此,晚了!” “我的兵马已连夜赶来,将京都城包围,现在这儿我说了算,哈哈哈!” 轩辕帝看着得意忘形的临泗王,淡淡应道:“是吗,王兄!” 话音刚落,林聪示意手下,将刘权押了过来。 林聪冷冷地说道:“王爷,你看看你的兵是不是还在?” 临泗王看着狼狈不堪的刘权被押了过来,瞬间大惊失色。 “这是怎么回事?” 刘权的脖子被冷刀架着,双膝跪地,一脸懊悔地叹了口气。 “王爷,我们败了!” 临泗王至今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他忙追问:“怎会如此,我的兵马呢?” 刘权垂头丧气道:“就在属下准备领兵进攻时,就被策反了。” “王爷,我们大势已去啊!” 临泗王听到这个噩耗,不禁向后踉跄了一步, 他艰难地开口道:“怎会如此,天要亡我!” 想不到他戎马半生,竟会栽了! 轩辕帝看着他,冷笑道:“王兄,你的计策已然落空,还有何话可说?” “哈哈哈哈——”临泗王一声惨笑。 “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成王败寇,我错就错在没早些动手!” 说完,轩辕帝大手一挥,护卫便将临泗王押了下去。 就在众人以为局势已定之时,临泗王脸上忽闪过一丝决绝。 他深知大势已去,万念俱灰间,趁身旁护卫不备,猛地伸手夺过其腰间长刀。 众人见状,顿时惊慌失措,以为他要拼死一搏刺杀轩辕帝,纷纷高呼“护驾!”。 然而,他并未冲向轩辕帝,而是将刀刃一横,架在了自己脖颈之上。 不等众人反应,只见寒光一闪,一抹鲜血飞溅而出,临泗王就此抹脖子自尽,紧接着直挺挺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不!” 安宁郡主当即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父王……父王……” 她双眼瞪得通红,泪水决堤般涌出,不顾一切地朝着临泗王冲去。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将父亲渐渐冰冷的身躯紧紧抱在怀里,泣不成声,悲痛如汹涌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 临泗王这突如其来的自尽,让在场的众人悉数陷入惊愕。 轩辕帝原本冷峻的面容微微一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既有意料之外的诧异,又藏着几分对昔日手足之情的惋惜。 他轻叹一口气,喃喃道:“王兄,这又是何苦呢……” 程六初瞪大了双眼,双手本能地捂住嘴巴,眼中除了震惊,更多的是对这血腥场景的恐惧。 金乌也是满脸错愕,他眉头紧锁,盯着临泗王的尸体,心中五味杂陈。 这场由野心和执念引发的混乱,终究是以如此惨烈的方式落幕。 而金纱纱看着倒地死去的临泗王,则是心中大悦,这个王八蛋终于死了! 刘权先是愣在原地,仿佛被抽走了灵魂,随后悲呼一声“王爷!” 他踉跄着扑向临泗王的尸体,不顾旁人阻拦,抱住临泗王的腿,涕泪横流。 “王爷,您怎么就走了啊,我们追随您多年,怎能料到会有今日……” 而一旁的陆文楚更是面色惨白如纸,难以置信地摇头。 “义父,义父……您这是何苦啊!” 他双眼通红,拳头紧握,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眼中满是悲恸与不甘,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随后,那些与临泗王一同犯下谋逆大罪的陆文楚、刘权等人,在众人还沉浸在惊愕之中时,被护卫们迅速一一拿下,押往大牢处以死刑。 安宁郡主虽未直接参与谋反行动,但受此牵连,也被下令终生囚禁于王府之中,不得迈出王府半步。 经此一役,一切尘埃落定。 轩辕帝有感于程六初在此次谋逆之乱中护驾有功,特下旨封她为县主,以彰其忠勇。 金乌在这场惊心动魄的谋反事件里,凭借智谋与果敢,发挥了核心作用,助力局势扭转。 轩辕帝龙颜大悦,赐予金乌免死金牌一块,此乃无上殊荣,以表对其功绩的嘉奖。 与此同时,关于金龙意外被杀的真相也水落石出。 王芳和苏朗二人恶行昭彰,天理难容,最终被判处秋后问斩,为他们的罪孽付出代价。 而金凯和宋赢二人,因协助王府谋反,犯下大错,依照律法,被判定以流放之刑,远离故土,为自己的叛逆之举接受惩处。 这场因野心与执念引发的腥风血雨,终究缓缓落下帷幕。 第201章 大结局 第201章 大结局 一个月后; 阳光明媚的春日,和风旭旭,一群人正在在西郊的田野间散心。 金铃儿和冬遇正欢笑着蹦蹦跳跳跑在前方。他们身后紧随着一条摇头摆尾的小狗。 在青山绿水的映衬下,恰似一幅鲜活生动的孩童游乐图。 突然,跑在前面的金铃儿猛地停下脚步,兴奋地压低声音喊道:“嘘!你听,是不是有蛐蛐叫?” 身旁的冬遇也赶紧收住脚步,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眼睛里瞬间闪过惊喜的光芒。 “好像真的有耶!” “蛐蛐在哪呢,在哪呢?” 两人立刻弯下腰,开始在草丛里小心翼翼地寻找。 小狗似乎也察觉到了他们的专注,不再四处乱跑,而是乖乖地蹲在一旁,好奇地看着他们捕抓蛐蛐。 金铃儿用小手轻轻拨开草丛,眼睛紧紧盯着地面,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冬遇快来,我找到了!在这里!” 他激动地伸出手,试图抓住那只正在鸣叫的蛐蛐。 可蛐蛐十分机灵,“嗖”地一下就跳开了。 冬遇见状,赶紧绕到另一边,想要截断蛐蛐的去路,嘴里还念叨着:“嘿,小蛐蛐,我看你往哪跑!” 两人就这样在草丛里一左一右,手忙脚乱地围堵着蛐蛐,欢笑声、惊呼声此起彼伏,在田野间回荡。 田野的另一处,金纱纱手持风筝线,欢快地在草地上奔跑着。 五彩斑斓的风筝在她的牵引下,越飞越高,仿佛要与蓝天白云融为一体。 她那明媚的笑容,比春日的阳光还要灿烂。 “嘣”的一声,金纱纱手中的风筝线突然断了。 她看着风筝晃晃悠悠地朝着远处飘去,顿时有些着急。 陪在一旁的福鼎见状,不假思索地喊道:“我去捡我去捡!” 话音未落,他便如离弦之箭般朝着风筝的方向冲去。 可由于跑得太急,脚下被一块凸起的石头绊了一下脚,他整个人向前扑了出去,“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金纱纱大惊失色,心急如焚地朝着他跑去。 她蹲在福鼎的身旁,满脸担忧地问道:“快让我瞧瞧,你伤着哪了?” 福鼎赶忙撑起身子,笑着说道:“我没事,就破了点皮。” 金纱纱心疼地拉起他的手,嗔怪道:“还说没事,都流血了!” 说着,她急忙抽出腰间的丝帕,小心翼翼地为福鼎包扎起伤口,动作极其轻柔而又专注。 福鼎看着她对自己关切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轻声说道:“纱纱,谢谢你。” 金纱纱抬头,目光与之交汇,有些嗔怪地回应:“谢什么呀,脑袋磕傻啦?” 福鼎凝视着金纱纱,眼中满是深情,鼓起勇气表白。 “纱纱,经历了这么多事。” “我还是喜欢你,你可以重新给我一次机会吗?” 金纱纱闻言先是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而后,她轻声说道:“我现在可是个寡妇,你不嫌弃吗?” 福鼎轻轻握住金纱纱为他包扎的手,目光坚定而温柔。 “在我心里,这些都不重要。” “只要余生能与你相伴,足矣!” 金纱纱犹豫了下,抬眸间看向福鼎。 她的眼中藏着几分羞涩与期待,而后轻轻吐出一个字:“好。” 福鼎听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又惊又喜地问道:“真的?” 金纱纱的脸颊瞬间绯红,如同天边的晚霞,羞涩地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福鼎瞬间心花怒放,喜悦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悦之情,情不自禁下在金纱纱娇嫩的脸庞上亲了一口,动作轻快又带着浓浓的爱意。 金纱纱被突然的一吻,惊吓到,娇嗔一声:“干嘛呀,她们都看着呢。” 她的声音软糯,透着几分不好意思。 这时,身后的两个丫鬟玫瑰和芍药皆忍不住笑出声来,她们为主子能喜得良缘而由衷开心,眼中满是祝福。 草地一角,金乌与程六初闲适地相对而坐,面前的棋盘恰似一片无声的战场,黑白棋子井然罗列,似是蓄势待发的千军万马。 程六初微蹙着柳眉,那如秋水般的双眸紧紧盯着棋盘,眼神中透着一丝纠结与专注。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拈起一枚棋子,在空中悬停许久,如同风中摇曳的花瓣,迟迟未曾落下。 终于,在一番思索后,棋子悄无声息地落在棋盘之上,发出一声极轻的脆响。 可没过多久,她便察觉到局势对自己不利,原本舒展的眉头瞬间又紧紧皱起。 只见她眼珠滴溜溜一转,趁着金乌的目光稍有偏移,便以极快的速度,悄咪咪地挪动了刚刚落下的那枚棋子。 动作虽轻,却似带着几分心虚,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些许。 金乌似笑非笑地抬眼,目光中满是宠溺,佯装无奈地笑道:“哎哟,这都第几回啦,还真是个小机灵鬼。” 那声音,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程六初的心间。 程六初听闻,立刻眨了眨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 “我棋艺不好嘛,你就不能让着我点啦。” 说话间,她还轻轻晃了晃脑袋,那模样,恰似一只向主人撒娇的小猫,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金乌宠溺地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深情,连忙应道:“好好好,让你一辈子够不够呀?” 话语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温柔与承诺。 程六初听闻,眼中瞬间闪过惊喜的光芒,宛如夜空中突然绽放的璀璨星辰。 她脆生生地笑着回应道:“那我们说好啦,一辈子!” 话音刚落,她便迫不及待地伸出纤细的小拇指,在空中俏皮地晃了晃,示意对方跟自己拉钩。 金乌看着她这般可爱的模样,心中顿觉满是欢喜。 “好,一辈子!” 他轻轻牵起程六初的手,小拇指与她的紧紧勾在一起,仿佛两根丝线缠绕,编织出一份永恒的约定。 此刻,微风轻拂,绿草沙沙作响。天空中,白云悠悠流动。五彩蝴蝶于花丛蹁跹,为他们的美好情谊欢舞祝福。 这个拉钩,宛如一份无声却又有力的契约,宣告着他们一辈子的誓言,在这方天地间缓缓流淌,延绵不绝,直至永恒。 【——全文完结——】 感谢读者们的阅读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