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直播公司，妖族全员变牛马》 第1章 炸裂同妻 （特别提醒：本文女频！大女主！无cp！不是男频！！！） 一月的w市，大雪纷飞，张沫在医院四楼b超室门口坐着，盯着自己的检查结果。 她快死了。 又是一个无能为力的医院，张沫想，她该走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做婚检，你表哥要全程跟着，理由是他是医学院的？”一个刻意压低的陌生女声传来。 一句话，瞬间留住了生性多疑的张沫。 双休日来看病的人很多，但是很安静，医生午休去了，大部分人在等检查结果。 说话的是前排三人中的女生。三人分别是，一对穿着同款白色潮牌情侣外套的小两口，和正在头戴耳机打游戏的“表哥”。 男生闻言立刻不耐烦：“许静，你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我以为，你能放弃读博，选择和我两头婚，就说明你是一个非常大气的独立女性，怎么现在突然对于这种细枝末节敏感起来了？是不是你那个姐姐又说了什么？” 听到这里，张沫终于抬眸，淡淡地瞥了前面这男的一眼。 这人口中的“两头婚”，张沫是有所耳闻的，就是结婚时，男方不出彩礼，女方不准备嫁妆。通常约定生育两个孩子，第一个孩子跟爸爸姓，第二个孩子跟妈妈姓。 对于这种婚姻形式，张沫不发表任何看法，但是她对于“放弃读博”这四个字，却很在意。 就在这个时候，原以为听不到的“表哥”突然拿掉了耳机，笑道：“弟妹不用不好意思，都是一家人，罗伟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对医院熟，长辈让我跟着，主要是怕你们被骗着做一些没用的检查，浪费钱。” “啊，原来是这样。那真是麻烦表哥了。”名为许静的女生尴尬不已，顿时觉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张沫的视线从“表哥”左耳上闪亮的耳钉和超过3cm的小拇指指甲扫过，微微皱眉，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检查报告，从口袋里面拿出自己的手机。 前面，“表哥”开始给这对小情侣科普，什么样的婚前检查才是最完善的，有哪些项目是重点项目，而哪些项目则是纯纯浪费钱。 “表哥”提到的大部分都是关于生育功能的检查项目，罗伟听得特别认真，时不时叮嘱许静几句注意事项。许静听得一愣一愣的，心里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但是又说不出来。 两人有问有答地说了好久，许静才终于有空插话进去，弱弱地说：“罗伟，你去看看刚刚抽血的检查结果是不是出来了？” 刚刚的抽血查的是最基础的传染病，主要是查乙肝5项、丙型肝炎、梅毒、艾滋病，属于必做项目。 “恩，好像确实快半个小时了。”罗伟看了眼手机，拿着单据站起来，朝着不远外的自助报告打印机走去。医保卡一刷，“滋啦滋啦”的声音响起，就有打印纸不断地从机器里面被吐出来。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罗伟在看到第一张打印结果的时候脸色就立刻变了，下意识把那张纸揉成一团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在医院里面出现这样的反应，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再联想到刚刚查的项目，许静脸色一白，下意识地站起来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但是没有想到，“表哥”的动作比她更快，几乎是从她的身边闪现过去，甚至还撞了许静一下，三步并作两步，已经赶到了罗伟的身边，一只手捏住他的肩头，紧张道：“怎么了？” 许静被“表哥”撞得一个趔趄，缓了一会儿才直起身，看着这两人的互动，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越来越重。 罗伟脸色阴沉，又看了许静一眼，朝着“表哥”使了一个非常复杂的眼色，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敷衍道：“没事没事，是医院弄错了，打出来的是别人的报告，把一个80岁的老头子的单子给我了，刚刚一看数据吓我一跳，哈哈。”然后拽住“表哥”的胳膊往许静的方向走，“这什么破医院，这东西都能弄错？！我们走，换一家私人医院重新做。” 这话一出，在场的病人和家属都抬头看向了他。要知道这家医院已经是他们城市最好的三甲医院了。再说了，他当着一群在这看病的病人说这家医院是垃圾，这不是打大家的脸吗？ “表哥”被罗伟扯得踉踉跄跄的，到底还是没有从罗伟复杂的眼色里面读出真实的含义，他疑惑地看着罗伟，压低声音：“你到底什么情况？” 此时，打印机还在“滋啦滋啦”地往外面吐着纸张。 罗伟紧张极了，根本不敢回头看，一直催着“表哥”赶紧走。 许静坐不住了，朝着自助报告打印机走去。她要亲自看看检查结果。 罗伟立刻拉住她：“小静，别看了，这家医院不行，我们换一家医院重新做。” 一向柔弱的许静难得倔强一次：“可以，除非你把结果给我看一眼。” 罗伟：“别看了，这种破烂医院没什么好看的！” “不行，我就要看！” 三人拉拉扯扯，吸引了其他所有病人的目光。 这时，张沫悠悠开口，插话道：“有病就治，多为家人想想，万一传染怎么办？” 众人看去，立刻发现开口的是个美女，明艳的御姐脸，170的身高，经典的黑长直发型，外面一件墨绿色的大衣，下面是短裙和长靴，气场很强。 只是脸色过于苍白，看起来不太健康，不过考虑到这里是医院，也很理所当然。 美女的话总是有说服力的，围观群众纷纷“就是就是”。 这时，“表哥”仿佛联想到了什么，忽的脸色一变：“你是不是得艾滋了？” 许静震惊：“艾滋？” 罗伟勃然大怒：“你才有艾滋！你能不能就别跟着添乱了！都说了，我没病！！！是这医院太稀烂了！！！” 闻言，旁边一个拄着拐杖的大爷不高兴地站起来：“我们今天这里的人都是过来看病的，你一口一个医院太烂了是什么意思？自己有病还怪医院，老头子我今天还真是长见识了。”说着举着医保卡也走了过来，“要扯皮走远点，其他人也还要看结果呢。”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骂这小伙子说话太不中听。 那边，罗伟一个人拦着两个人已然强弩之末，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大爷，眼见着已经绕开他们走到了还在源源不绝吐出纸张的打印机旁边，伸手就要摸到那些纸！ 他大脑一片空白，忽的大喝一声，推开了面前的两个人，整个人都扑到那台自助打印机上，把它遮得严严实实。 拄拐的大爷差点没有被他的动作撞飞，用震惊的表情看向了罗伟。 要知道，自从他拄上拐棍之后，上街不管什么车，哪怕是婴儿车都要绕开他走，现在居然敢有人撞他？？？ 当即大爷就决定一会儿就直接躺下，让这小伙子见识下社会的险恶！ 但是，在躺下之前，暴脾气的大爷还是决定先出出气，一拐棍就照着罗伟的脑袋甩过去：“小兔崽子，你要杀人啊你！” 从棍子甩过去的破空声可以听出来，大爷是用了全力的。罗伟当即发出一声痛呼，捂着脑袋整个人蜷缩了下去。 “表哥”当即蹲下查看罗伟的头顶，冲着大爷吼道：“你怎么打人啊？！” 大爷根本不理他，已经心满意足地躺下了。 围观群众：“......” 失去了阻拦，许静快人一步地扑到了打印机前面，终于拿到了罗伟的“检查报告”...... 然后下一秒，那一沓纸张就狠狠砸到了罗伟的脸上。 许静愤怒得双眼通红：“表哥？！你们不穿衣服抱着啃的时候，你们爸妈知道吗？！” 纷飞的纸张散落在围观群众的身边，大家看后纷纷发出开了眼的惊叫。 张沫笑了笑，在一片喧哗中，离开了此地。 第2章 死因:火化 当然了，这场闹剧很快就被赶来的保安同志制止了。 情感纠葛他们肯定是不管的，但是年轻人“殴打”老年病患，他们没法坐视不理。 罗伟和“表哥”两个人臊眉耷眼地被带去了保卫科，而大爷则是被担架抬走了。 被抬着路过许静身边的时候，原本还捂着心口“哎呦”的大爷小声问了句：“那小崽子家里拿的出十万吗？” 许静沉默片刻，低声道：“他家刚拆迁。” 大爷很潮流地比了一个ok的手势，再一次心满意足地躺下了。 许静轻轻叹了一口气，忽的想到什么，转头向人群看去，仿佛在寻找些什么，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 张沫刚走到医院门口的地铁站入口时，忽的听见身后一串急促的“滴滴滴滴”的喇叭声。 张沫下意识回头，就见许静开着一辆mini cooper，探出半个脑袋，有点焦急地看着她，不太确定地试探道：“你是......q大的张沫吗？” q大，国内顶级学府，正是张沫的大学。 “你是？”这倒让张沫有点意外，没想到这姑娘竟然认识自己。 许静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们一个大学，我是外文系的，以前一起上过公共课。你去哪？我送你去吧。” 张沫看她一眼，上了车，报出了自己出租屋的位置。 许静在导航软件里面搜了，距离有点远。前半段的行程两人都非常安静，只不过看得出来许静明显有问题要问，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一直在犹犹豫豫。 张沫刷了一会儿手机，见许静还没有开口，耐心用完，直接道：“算了，你别问了，我直接回答。是的，刚刚那些图片就是我传的。” 许静瞠目结舌：“真的是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张沫：“你们把病例就放在我前面一排，姓名年龄电话地址一应俱全，你既然知道我是什么专业的，就应该知道有了这些东西我什么都能查到。” 是的，张沫，是那一届q大计算机系的第一名。 那个时候，外文系女生多，计算机系男生多，校领导出于某种不可说的目的，经常把他们两个系安排在一起上公共课。 许静虽然只是和他们班一起上过一个学期的公共课，却依然对张沫印象深刻。毕竟计算机系原本女生就少，那一届的男女比例更是达到了逆天的7:1，原本颜值就高的张沫在一群格子衬衣男中看起来是那样的熠熠生辉。 “也对，你们毕竟是我们学校的王牌专业。”想起自己的大学时光，许静不由得露出一个怀念的笑容，”我记得，你当时成绩很好，大家都以为你会继续深造。” 张沫摇头：“我要赚钱。” 许静沉默了一秒，想起来听说过，张沫是在孤儿院长大的，甚至姓氏都是和孤儿院院长姓的。于是她换了个话题：“那你现在在哪家互联网大厂上班？还是说自己开公司？”他们学校出去的技术型人才基本上都是这两条路。 张沫说了一个名字，是那种年薪百万的顶尖大公司：“不过我半年前离职了。” 这种好工作被放弃了，许静都觉得心疼，问道：“为什么呢？” 张沫：“因为我要死了。” 车内的氛围有一瞬间的凝滞。 许静声音都有点抖：“怎么会呢，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了，都什么病都能看的......” 张沫不说话，只是把左手的衣袖拉高了一些，露出里面的智能手表。 随便点了一下，圆形的表盘上，现在显示的是佩戴者的心跳速率。 于是许静就看到张沫的心跳速率在疯狂变化，一下子100，一下子200，甚至可以达到300，而又会突然一个下降！下降到个位数！ 许静惊呆了：“你......手表坏了？” “手表没坏，心脏坏了。从小就不太正常，这半年彻底开始发癫。”张沫说话的语气很淡然，“重点是，完全找不到原因。这半年，光检查都花了一百多万了，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这已经是张沫工作三年的全部积蓄。这还得亏她之前工资高，不然换做普通人，已经是负债累累。 “一会儿快一会儿慢，有时候还会骤停，短则十几秒，长则几分钟。医生说，按照这个频率，最多半年，直接去殡仪馆报到。” “那你钱还够吗，我可以借你几万。”许静惋惜又心疼地问。 张沫无语地看着她：“你听不懂吗？我快死了。我这个人现在没爹没妈、无亲无故、没钱没工作，真要死了，到时候谁还钱给你？” 许静忍了一路的眼泪这个时候终于掉下来了：“呜呜，可是我就是想借你。”要不是今天遇到了张沫，她的人生可能就彻底走到弯路上了。 她们俩同龄，张沫才25岁，明明还那么年轻。她真的很想为张沫做一点什么。 张沫笑了，语气终于温柔了一些：“真是个好姑娘。难怪那渣男骗你呢，要不是我马上就去殡仪馆报到了，我都想骗你一笔。” 许静：“呜呜......” 张沫小嘴抹了蜜：“哭吧，多哭哭，脑子里面的水就会少一些。” 许静顿时哭得更大声了。 这正哭着呢，张沫的手机响了。她接起电话：“我是......知道了......我现在过来。” 等电话挂了，许静擤擤鼻问：“去哪儿？换目的地吗？” 张沫：“是。” 许静：“哪儿？” 张沫：“殡仪馆。” 许静惊恐：“......你现在就要去报到？” 眼见着许静又要开始掉眼泪，张沫解释道：“不是什么大事，我那25年没有见的爹死了，我去认个尸。” 许静：“..................” . 一路再无话，张沫在殡仪馆门口下车了。 冬日的寒风呼啸着，刮得她的脸颊生疼。 门口已经有人在等着了。那是个很干瘪的老头，六十多岁的样子，枯黄的头发，干瘦的体型，还没有穿着长靴的张沫高，耸肩驼背，看上去有些畏畏缩缩。 一看到他们下车就迎过来，犹豫着问哪一位是张沫。 张沫下车，身姿挺拔，神色冷漠：“我是。” 老头自称是她父亲的助理，可以叫他江伯。 许静在驾驶室有些担心地看着她，但是毕竟这是人家的私事。 张沫转头对她说：“你记住，你下次再闭着眼睛乱找渣男，我死了之后就用筷子把你的猪脑子带到地府去涮火锅。” 许静打了个寒战，哭着开车跑了。 张沫一路跟着江伯，来到了存放尸体的位置。 严格说起来，这并不是尸体。 因为摆在张沫面前的，是一个骨灰坛。 骨灰坛安静地放置在那里，承载着一个生命的全部终结。 旁边有一个穿着工作服的中年男子，自称是殡仪馆的馆长，不知为何，看起来十分紧张。大冬天的，满头大汗。 “......”张沫漠然看向江伯，“江先生，我认为，认尸的前提，是至少还有尸体。” 不管这个里面装的是不是她的亲生父亲，他们之前的情谊可完全没有到所谓的“化成灰都认得出来”。 毕竟，被放在孤儿院门口的时候，张沫还不到一个月。 说着，张沫看着骨灰坛旁边的一张标签，一字一顿地念出来：“汪衡。男。52岁。死因：火化。” 张沫：“......”她感觉自己的智商被放在地上摩擦。 第3章 山海直播 她看向江伯，又看了一眼汗流浃背的殡仪馆馆长，面无表情地威胁道：“你们要是耍我，我不介意让这里多两个真的骨灰坛。” 江伯佝偻着身躯，赶紧说：“这里面的真是您的父亲。他最近确实情绪不佳，总说自己时日无多。谁也没有想到，昨天夜里，自己一个人偷跑过来，趁着没人，启动了焚化炉......” 殡仪馆馆长都要哭了：“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弄到开门密码进来的，但是警察已经查过监控了，确实是他个人行为，和我们殡仪馆没有关系啊！”天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会操作他们的殡仪馆的定时系统！手下所有员工都被他骂了一遍，硬是没人承认泄露过操作步骤和密码！ 他做这一行都快二十年了，还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就怕家属讹上自己！ 正当他紧张地盯着张沫，等着她发难的时候，就听张沫轻飘飘地说：“没关系你还在这儿杵着干什么，下去吧。” 馆长懵了一瞬，下意识觉得这个说话的语气有点熟。有点像是宫廷剧里面，皇帝打发下人的口吻。好在，他也不打算深究，对方能不闹事就已经是谢天谢地。道了一句“节哀”，赶忙找了个借口跑了。 于是张沫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了这位江伯的身上。 江伯干枯的手指攥着一块雪白雪白的真丝手帕，正双眼通红地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活像是死了亲爹一样。 emmmm......也不对...... 张沫又复杂地看了江伯一眼，怎么说呢，实际上，说像死了亲爹其实不太确切，她觉得他更像一个刚刚死了老公的omega小寡妇......老寡妇。 让她不由得对于两人的关系产生了诡异的联想...... 难不成她今天出门犯男同？ 算了，不重要，她也不关心。 “废话不说了，我要他的身份证明。”张沫问。 江伯掏出了一张照片，是一张海边拍摄的生活照，右下角的时间戳是去年夏天。 那是一个看上去不过40多岁、非常英俊的男人，最重要的是，那张脸，几乎和张沫一模一样。 张沫身上那种过于英气的气质，仿佛一下子就找到了来源。 在江伯的眼中，这比什么亲子鉴定有用多了。 但是张沫不以为然，冷漠且严谨道：“那也不能证明现在罐子里面的骨灰就是照片上的这个人的。” 江伯愣住了，不知所措地搓着手：“可是，这真的是您的父亲。” 张沫转身就走：“没有别的证据我就走了。” 江伯：“等等等！我......我这没有别的证据，但是我有一份遗嘱。如果他发生什么意外，只要您愿意过来看他最后一眼，他名下的一家公司就属于您一个人了。” “哦。”张沫转回来，她的眉目间有种与生俱来的冷淡，淡淡地看了那骨灰坛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抬头，“看完了，财产拿来。” . 一个小时后，张沫已经来到了“山海直播”最大的会议室里面。 张沫这死鬼老爹的所有财产，就是一个名为“山海直播”的直播平台。 租用的办公地点，在市中心的一栋写字楼里面，距离张沫现在的住处不远。 这是一个很小很小的直播平台，小到张沫在网上搜索这个平台的时候，前面五条都是别家公司的广告，第六台才看到“山海直播”的内容。 来到公司总部的张沫打量这间会议室，脑海中只出现了一个字—— 破！ 虽然号称是全公司最大的会议室，但是其实也就勉强坐得下十个人，连凳子都是那种家庭使用的最便宜的大红色方形塑料凳！ 更不用说天花板上因为渗水而出现的块块霉斑。 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街边的苍蝇馆子临时增加的小包房...... 现在的时间是中午两点钟，大概也许可能是午休的原因，外面的办公处连灯都没有开，一个人影都看不到。整个办公区域弥漫着一股死寂的气息，仿佛被时间遗忘了一般。 最离谱的是这么冷的天气竟然暖气都没有开，看上去纯纯一个随时准备提桶跑路的皮包公司...... 张沫作为q大计算机系的优秀学生，从大四实习开始，入职的都是互联网大厂，哪里见过这种小作坊，嫌弃到了极点，连坐都不想坐，环抱双手站在窗边向下眺望。 正好看到一群英勇的公安干警领着一群戴着黑色头套的犯罪分子从楼里面走出来，整整齐齐在警车边蹲了三排。 张沫锐评：“人杰地灵。” 事实上，就是因为住得近，张沫还真的听说过这栋写字楼的传说，听说整栋楼不是电诈就是骗老人买保健品的，几乎凑不出一个正经公司。 可是从她刚刚搜集到的数据看来，这家“山海直播”确实是一个正规的公司，只是效益不怎么样而已。 正想着，身后传来有人推门而入的声音。那红色的木门大约是用的时间太久了，五金配件已经生锈，发出了巨大的嘎吱声。 张沫无语地循声看去，江伯抱着两个黑色的文件夹走了进来。 身为总裁助理的江伯完全还沉浸在老板去世的悲伤中，整个人看起来都有气无力的，慢腾腾地走到桌边把文件夹放下。 张沫走过去，朝他一扬手：“笔。” 江伯重重地擤了下鼻子，整理了下情绪，终于把两个文件夹推到了张沫的面前：“签下这两份文件，公司和公司旗下的所有员工，就都属于您了。” “哦。”张沫一目十行地看完了第一个文件夹，没有什么问题，而且汪衡在这个公司是100％控股，也没有别人需要知会。 她来的路上就找熟人估过价了，这上面写的价值和她预估的差不多，一千多万。 老王八蛋，当年连一分钱抚养费都没有在她身上花过，现在一口气回本了，真是活该。 张沫爽快地签了字，每一笔都狠得像是划在汪衡的骨头上。 第二份是关于员工的，主要是针对那些和公司签有长期合同的主播。用表格的形式非常详细地将主播们的姓名、性别、身份证号、特长爱好都标识出来了，打了厚厚的一沓。除了签约年限都是明显没有法律效力的9999年以外，没有别的特别的地方。 张沫只瞟了一眼，估摸着有上百人。 她倒是有些没有想到，这么破一个小平台，还能有这么多长期签约主播，也不知道都是怎么被骗着签约的。 不过，这也不是她现在应该关心的问题。 她才不管这些人呢，反正她打算把这平台连着这些人的合同一起打包卖掉。 注册用户数有30万，还有一群签约主播，按照现在的行情价，开价600万应该可以快速成交。 到时候就分成三份，一份捐给孤儿院，一份挥霍掉，还有一份去国外再检查一次身体...... 如果还是检查不出来，她也就能真的死心了。 打定了主意，于是第二份文件，张沫也匆匆签了字。 两份合同签完了，尘埃落定，这原本属于她那死鬼老爹的公司，现在已经彻底属于张沫了。 想到这里，江伯不由得十分伤感，忽的将一个圆形公章递到了张沫面前：“这是......公司的公章。” 张沫下意识接过了公章，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有点不像木质的，反而像个铁块一样沉甸甸的。 连公章都交出去了，就意味着尸骨未寒的汪衡已经彻底是过去式了，江伯不禁悲从中来，用一种不属于他这个年岁的柔弱，簌簌地落下泪来：“那往后，我们直播平台这百位妖族员工的衣食住行，就都靠您了。” “......什么族？”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张沫疑惑地看着他，第一反应是“五十六个民族里面有这个吗？” 紧接着就是一阵“大珠小珠落玉盘”，她眼睁睁地看着江伯落下的眼泪一颗颗变成了珍珠。每一颗都圆润饱满，闪烁着柔和的光泽，一看就不是凡品。 张沫：“......？” 最最离谱的是，落泪之后，原本苍白枯瘦的老头子，忽然就变成了一个金发碧眼的白皙纤细美少年。 张沫：“？？？！” 现在顶着一张18岁的绝世容颜的江伯：“啊，您不知道您的父亲不是人吗？” 张沫一度怀疑自己还在梦中，直到右手的食指忽的传来一阵清晰的刺痛！ 然后她就看到更加玄幻的画面。 那圆圆的、红色的、木质的公章，忽然像是长了嘴一样裂开一条缝，伸出来两根小小的雪白獠牙，咬住了她的手指...... 张沫也顾不上什么尊老爱幼了，左手抓起公章就砸到了江伯的头上—— “何方妖孽！！！” 第4章 自焚的上古大妖 五分钟后，张沫居高临下地靠在桌边，依然是那种看狗的眼神，一边把玩着手里的公章，一边听江伯解释来龙去脉。 美少年江伯头上顶着一个大包，在张沫脚边跪得整整齐齐—— “这世上，自古以来都有妖族。后来人族的数量增多，我们被挤占了生存空间，只能在偏远的地方避世。直到五年前，几个刚出生的小妖怪，没有忍住跑出去，带回来一部智能手机......” 美少年江伯如同大海一样澄澈的眼睛里，是无法压抑的赞美：“手机，可真好玩啊！” “..................”虽然说的确实是世间真理，但是还是感觉槽点满满，张沫表情冷漠，“批发几箱手机，自己玩不就行了？” “可是我们没有那么多钱......”江伯哀哀怨怨地抠手指，“而且山上没有wifi，才过了三天，手机卡的流量就用超了。” 紧接着，江伯又是一句让人无法反驳的至理名言：“流量，可真贵啊！” 张沫：“......” 所以，一群妖怪为了享受昂贵的手机和流量，在现代科技的诱惑下，无奈之下选择了进城打工。 这真是一个既现实又玄幻的故事。 张沫冷漠脸：“那你们怎么没有去找个电子厂打螺丝？” 江伯解释道：“妖族如果和人族接触太多，修为会慢慢消退，最终被人族同化。所以最后我们投票表决，选择了进城开直播公司，听说这个行业即赚钱，又不用和人族直接接触。就很适合我们。” “流量用不起，有钱开公司？” 江伯：“是这样的，谛听您知道吗？” 这个张沫自然知道，传说中谛听是地藏菩萨经案下伏着的通灵神兽，可以通过听来辨认世间万物 ，尤其善于听人的心。《西游记》里面真假美猴王那一段，最后就是求助于神兽谛听才得以解决。 “我们这就有一只小谛听，她自作主张去了一趟赌场......两个小时，就赢了一个亿。刚好作为起步资金。” “......”沉默中，张沫发现了一个重点：“也就是说，你们这公司最开始是值一个亿的。” 江伯：“是。” 张沫：“开了五年，只剩下1000万了。” 江伯：“......是。” 真是一群平平无奇的赚钱小天才。 张沫：“......你们为什么不专职赌钱？” 江伯摇摇头：“可是这属于不义之财，有违天道的，其实一开始老大就说了不能这样， 但是她没有听，后来还赌上头了。最后的结果是，回来之后第二天，她的蓝牙耳机就在耳朵里面爆炸了，现在别说是人心了，她连人声都听不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张沫：“你说的这个老大，就是汪衡？” 江伯：“是。” 张沫：“既然他说这事情有违天道，为什么最后还是用了这个钱？还是说，因为报应已经有倒霉蛋背锅了，就和他没关系了。所以不花白不花？” 江伯明显愣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 张沫哼笑了一声：“算了，下个问题，汪衡一直都是你们的老大？” 江伯小心翼翼地回答：“是。” 张沫：“落泪成珠，你是人鱼对吧？那他是什么东西？” “......”江伯总觉得她这句“他是什么东西”听着不像是问题，更像是谩骂，但是还是回答了，“我也不知道，我们都不知道，在我们这些小辈出生之前，老大就已经在管理我们妖族了，只听长辈传说是上古的大妖。谁曾想到，他最后竟然会......” 一个突然选择自焚的上古大妖怪，这里面听起来就很有故事或者是事故，但是张沫一点都不关心。 “可能，是生了什么大病？”张沫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话说，你们这里面就没有大夫？” “倒是有个神农氏的后人，他前段时间打麻将输了不少钱，还欠了些债，就跑去长白山采草药了，根本就不接电话。不过联系上了也没有用......”江伯有些悲哀地说，那口气就像是他明天就要原地去世一样，“老大那种层次的大妖，真要是生病了，也不是一个神农氏的后人能医治的。” 张沫只是在听到联系不到大夫的时候淡淡“哦”了一声，并对江伯这种伤春悲秋的emo很不感冒，上下打量他一会儿，忽的问了句：“你到底多大了？” 江伯顶着一张18岁的水嫩小脸蛋羞涩道：“我还小，今年才500多岁。” 张沫：“......” 无所谓了，反正这些家伙，随随便便一个零头都比她活得久。 而她那王八蛋亲爹，大概率是个活了几千或者几万岁的不知名老妖怪，还是妖族高级管理层。 张沫把刚刚接收到的消息在心里快速过了一遍：“好，现在让我们复盘一下刚刚你说的话。汪衡是你们的老大，一直管着你们不让下山。直到五年前有小辈偷跑下山，给你们带去了现代科技，民主投票之后，你们选择下山开直播公司。”她顿了一下，“可是我今年25了。不知道你对人族的文化有没有了解，是否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做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江伯表情尴尬：“呃，这我就不知道了......老实说，老大也是最近几个月，才告诉我，他还有个女儿......”见张沫一直盯着他，他仿佛想到了什么，说，“还有，他说你生母难产死了，只知道也是人族，其余的信息我们就不知道了。” 张沫的眼睛深邃而黑沉，眼底看不出丝毫波澜：“我好像没有问。” 江伯：“......我以为你会想知道你父母的事情。” 张沫：“两个我都不想知道。” 江伯连忙找补：“您可能不了解他，如果可以，他一定会是一个很好的父亲。” 张沫：“哦，那为什么没有呢？” 江伯：“他是有苦衷的。” 张沫：“比如？” 江伯一脸坚定：“虽然我不知道有什么苦衷，但是一定有苦衷。” 张沫沉默了片刻：“他那骨灰罐子在你手上？给我用一下。” 江伯有点茫然：“您要做什么？” 张沫微微一笑：“塞你嘴里，感觉你会甘之如饴。”毕竟，哪怕在此时此刻的内娱饭圈里面，都很难淘出这种纯度的脑残粉了。 “..................”面对这样“核善”的眼神，柔美无助又可怜的江伯顿时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委屈地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大包。 “说起来。”张沫的目光转到江伯头上那一个大包，“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这公章刚才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吸血什么的，不管是放在东方还是西方的故事里面，都是事故的开始。 江伯：“这公章，便是天道的象征。刚刚它吸了您的血，意味着天道已经同意整个妖族现在归于您的管理。 您不要对这个职位有什么抗拒。老大曾经告诉过我，担任妖族管理员的时间越长，掌握的能力就会越多。对短命又弱小的人族来说好处很多的。” 短命又弱小的人族张沫：“......”她发现江伯真是一条非常会聊天的鱼，最是擅长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过，他对于人族的了解还是太片面了，除了短命和弱小之外，人族还有一个显着的特点就是——记仇。 而张沫就是其中的翘楚。 不过现在有正事儿，张沫决定先放过他......十分钟吧。 于是张沫的目光重新投向了那公章上，喃喃地重复“能力”二字，开始头脑风暴：“让我想想。既然是天道的象征，那就代表很早之前就有了。可是公章的形态，是现代才有的。” 江伯懵懵地嗯了一声：“以前，这曾经是一把剑。” “也就是说，这东西，大概可以根据使用者的需求而变化。 古代，打打杀杀多，就是一把剑。 到了现代，他想开公司，于是这东西就变成了一个公司最重要的象征。” 江伯点头，有点震惊地问：“您是怎么知道的？” 张沫没有回答，继续分析：“而我，只在乎自己，所以需要一个可以随身携带、方便使用的东西。” 江伯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张沫手里的公章，变成了一部6英寸大小的黑色智能手机，没有什么特殊标识，只是手机的背面用银色雕刻了一个苍劲有力的“天”字。 张沫：“还挺听话。” 江伯瞳孔震颤：这都可以？？？？？？ 第5章 天道:好的，主人。 张沫用指纹解开锁屏，发现虽然没有插电话卡，但是默认有信号和网络。 手机里面暂时还没有预安装那些常用的软件，只有最简单的通话软件以及默认浏览器，和一个陌生的app叫“妖族管理系统”。 点开app，只有两个页面切换，分别是“技能”和“图鉴”。 默认的界面是“技能”，里面是一棵技能树，从上到下地延展下去，现在所有的技能都是灰色的，名称也都是用“？？？”来替代。 唯有最上面的根节点的一个技能显示出一个“加载中”的状态，但是具体内容还是无法知晓。 用网游的方式来解说，就是根据在线时长来解锁技能。 可以，虽然玄幻，但是科学。 图鉴里面则更加简单粗暴，只有一个点亮的小头像，里面是江伯的资料—— -------- 姓名：江绵 种族：人鱼族 年龄：507 好感度：99 -------- 这个好感度让张沫有点意外，她看了一眼江伯：“你叫江绵？” 江绵点头。 “你为什么这么帮我？” 江绵：“因为您是老大的女儿，他曾对我有恩。” 张沫：“万一我是坏人呢？” 江绵睁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清澈又愚蠢：“老大的女儿不可能是坏人。” 张沫：“。” 行吧，这波属于脑残粉的爱屋及乌。 张沫懒得理他，继续研究app：“既然都这么科学了，那这上面的游览器，就是可以上网了？”说着，她点开浏览器，登录了自己的网盘地址，下载了一个软件。 那是她自己开发的手机ai助理。 安装完毕。 手机ai助理的声音是萌萌的萝莉音：“初次使用，请设置名称。” 张沫：“天道是吧？很了不起是吧？那就叫‘小天同学’。” 小天同学用萝莉音软萌回应：“好的，主人。” “......”江绵一整个瞳孔地震。 张沫：“小天同学，搜索‘妖族管理系统app’底层代码中，和‘身体’、‘寿命’相关的内容。” 小天同学：“好的，主人。正在为您搜索......” 小天同学：“搜索到‘长命百岁’、‘百毒不侵’、‘百病不侵’能三项相关技能，技能解锁时间暂时无法破解。” “知道了。”终于确定这里面能有自己想要的，张沫这才好整以暇地看向江绵，“只要你再答应我一个条件，这活我就接了。” 江绵忙不迭地说：“可以可以。” 虽然对于汪衡的女儿江伯是百分百信任的，但是一开始总归对于人族的能力有一定的质疑，可是现在他已经是对张沫彻底服气了：这领悟力！！！这掌控力！！！简直超凡脱俗！！！ 张沫：“说说看，现在公司账上有多少现金？” 一听这话，江绵立刻谨慎起来，戒备又害怕地回答：“好像还有三十几万......”他们公司现金流一直不多，或者说，一直都是越用越少。 张沫：“这么少？” 江绵犹疑不定地看着她：“您要......干什么？” 张沫打了个响指：“我来的路上预定了本市最贵的夜店包场，我这人，从不食言。” 江绵：“包场？” 张沫：“吃过席吗？” 单纯如纸的江绵茫然摇头。 张沫：“人族的规矩，家里死了人就要吃席。既然我已经是公司老板了，那就先准备几十万给我买单。” 很显然，江绵着实不太了解这“人族的规矩”，还以为她说的是真的，但是即使是这样，依然显得非常犹豫：“可是，老大以前说过，公司要保持一定的现金流......” 张沫很不喜欢他总是把汪衡挂在嘴边：“江助理，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一朝天子一朝臣？” 江绵犹犹豫豫，在“听老大的”还是“听老大女儿”的两者之间徘徊不定，显然原本就不多的脑容量处理不来这么复杂的问题：“可是......我觉得这样还是不太好......” 张沫耐心不多：“那你就私人出这个钱。” 江绵吓一跳：“我哪有那么多钱？！” 张沫向他走去，长靴踩在地上，发出声声脆响，像个恶霸一样一步步把柔弱可怜的江绵逼到了墙角。 “恶霸”张沫三分戏谑、三分凉薄、四分不是人地开口道：“我看你哭出来的那小珍珠挺好看，应该能卖点钱。” “嘤......”江绵真哭了，不过完全是吓哭的。 张沫满意地伸出手接过一颗，看看成色后“鼓励”道：“没吃饭吗？给我哭大点声。” . 与此同时，破破烂烂的房门外面，有三个长相一模一样的高个儿帅哥正在窃窃私语—— “话说，真的让一个凡人给我们当管理员啊？那敢情好，那不就等于再也管不住我们了！” “汪衡那老浑蛋以前救过江绵的命，这女的是汪衡的女儿，江绵肯定会帮着这个女人的。” “里面在干什么？怎么那江绵还哭起来了？” “不是吧，江绵都五百多岁了，这么弱？” “我才不信呢，肯定是你听错了，区区一个人族，能有什么本事？” 话音未落，木门猛然打开，三个人没有防备，一下子纷纷跌进了会议室中。 “刚刚是谁说汪衡是老混蛋的？”张沫站在门口，抱着手幽幽地问道。 “是我说的，怎么了！”其中一个猛然蹦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挑衅地看着张沫，“我最烦他动不动就让我们循规守矩、顺应天道，又无聊又古板，那还活个什么劲儿啊？” 听到这话，张沫淡淡哦了一声。 另外两个也利马跟着一起爬起来，凶神恶煞地附和道：“就是啊，说了就说了，你想怎么样！” 现在站在张沫面前的，是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185大帅哥，高大的鼻梁、深邃的眼眸、略带阴郁风的中长发，这落雪的季节，在没有开空调的地方，他们三个只穿了单薄的黑色短袖，宽阔的肩膀和紧实的腰腹都清晰可见，每一块肌肉都像是精心雕琢的工艺品，充满了那种侵略性的美。 三个人往后捋的刘海处都有一缕非常有范儿的银发，唯一的区别就在于一个人中间，另外两个则是分别在左右。 刚刚骂汪衡的，就是银发在中间的那一位。 张沫对于长得好看的人，一向是很宽容，更何况是同样讨厌汪衡的人。 “没什么。”她轻巧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嘴角微微上扬，“觉得你很有眼光。” 第6章 狼族三胞胎 “？”三人头顶缓缓冒出一排整齐的问号。 江绵：“..................” 说着，张沫又转头冲着江绵道：“我很欣赏他，基本工资加50%。对了，还没问叫什么名字呢？” 中间的那个还没说话，另外两个就都叫了起来，刚刚还敌对的态度一扫而空，脸上露出傻狗式兴奋的神情：“什么！加工资？！”“那我呢那我呢？！” 本来他们是打定主意来找这位新任妖族管理员麻烦的，结果这么一打岔，中间那位也有点懵，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毕竟张沫看起来态度挺好的。 于是他犹豫着回答道：“我叫，郎日。” 郎日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另外两个人，“这俩是郎月和郎星。我们是三兄弟，狼族。” 江绵趁着这机会悄悄和张沫说：“他们就是当初偷偷跑下山玩，最后带回来手机的那几个......” 张沫点点头，懂了—— 写作三只狼，读作三只小狗，或许还是哈士奇的那种。 “日月星，挺好记的。我是张沫，你们的新老板。”张沫露出一个公式化的职业笑容。 “加工资加工资，我也要加工资！”“大哥加500，我不要这么多，300就行！”郎月郎星还在叽叽喳喳说加工资的事情，被郎日在脑袋上一人给了一拳头。 大哥郎日瞪了他们一眼，示意他们安静：“闭嘴！” 两人这才闭了麦。 张沫却发现了一个盲点：“500？我记得我刚刚说的是加50%。” 郎月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对啊，1000的50%不就是加500？” 张沫：“......” 她要是没有记错，w市哪怕是郊区的最低工资标准都是1800一个月。 “你们在这公司是什么职位？”张沫问。 郎星：“当房管啊，就是专门拉黑那些骂人的账号。” 郎星附和道：“当房管太没意思了，还没有我们平时去的那家网吧的网管有意思。” 网吧。张沫在心里默默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郎月撇了撇嘴，脸上露出不满的神情：“就是，汪衡那老混蛋给我们安排的什么破职位，一点都不好。拉黑有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能让我直接当场骂回去？！” 听到他们骂汪衡，张沫的心情就好了一些，顺着话头挑事道：“他就给这么点钱，还给这种职位，你们还愿意继续给他打工？” 郎日：“我们倒是想要当主播，毕竟主播的基本工资高，什么都不做也有2000。但是汪衡说我们太喜欢和观众吵架，就不让我们干了。” “......你是说，所有的主播每个月都有2000的基本工资？”张沫顿了一下，“就算完全没有开播也有？” 郎日理所当然地说：“那当然了。” 张沫想到什么：“不会还包吃包住吧？” 郎星都不明白这有什么好问的：“那肯定啊！我们租房公司报销啊。” 郎月：“外卖也报销的。” 张沫：“......”绝了，自行租房，也就是说，他们甚至住的不是集体宿舍。 听到这段对话，江绵心里猛然一跳，当即就想要逃走—— 张沫一把拽住了江绵的领子，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主。播。还有基。本。工。资？还有租。房。报。销？外。卖。报。销？怎么这三件事情刚刚没有人告诉我？” 她可记得，刚刚那厚厚一沓的主播名单加起来，上百了。 也就是说，这上百个主播，就算每天什么事情不做，自己都依然要花钱养着！ 当然了，这些内容在刚刚签的合同里面是完全没有的。从法律的层面上来说，张沫是可以完全不认账的。 但是既然她现在打算靠“妖族管理员”这个身份续命，一上来就取消以前的所有福利，很容易让这群大概不会守规矩的妖族们造反。 只是—— 基本工资2000加上租房,还有一个月的外卖，粗略算下来起码5000。 5000乘以100，那么光是这些家伙一个月的基本工资就已经要50万了！ 这哪里是继承了一个公司，这简直就是继承了一笔巨额分期债务！ 她就知道！汪衡这种生而不养的王八蛋，能给自己留下什么好事？！！！ 江绵尴尬地笑了笑：“呵呵呵呵呵......这不是，现在就告诉了......” 张沫看着他，缓缓露出一个“核善”的笑容：“江助理，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江绵：“......真没有了。” 张沫狠狠白了江绵一眼，转头换上笑脸朝郎日郎月郎星说：“对了，你们三位来城里这么久了，去过夜店玩吗？” 三只小狼一听，瞬间耳朵一竖：“我听说过那地方，好像特别好玩。”“人族的年轻人都喜欢去那地方！”“但是我怎么听说消费特别高？” 张沫非常大方一挥手：“为了庆祝我今天成为你们的新老板，也为了庆祝改朝换代。我今天定了市里最贵的夜店，大家随便吃，随便玩，随便喝，全部我来买单。” 江绵：“诶！可是那个钱好像......”好像还没有决定要不要动用公司最后的流动资金呢...... 可惜江绵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三只小狼的兴奋欢呼声打断了：“噢噢噢噢！！！” 张沫微微蹙眉，显出为难的神色：“不过呢，现在还有一个小小的问题。就是，江助理说，公司的流动资金不能动。但是做人又不能言而无信......” 三只疯狂点头，已经完全被张沫牵着鼻子走了。 见状，她忽然一把把江绵推进了三个人的包围中，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你们说，江助理能不能通融一下呢？或者说私人提供一些资金资助什么的......” 江绵：“？？？？？？” 三个185的威猛狼人，摩拳擦掌着，瞬间围住了172细胳膊细腿、娇弱不能自理的小美人鱼—— “江助理，你也不想受伤吧？” “就麻烦你配合一下了。” 在江绵的一片哀嚎中，张沫悠悠闲闲地掏出手机把此情此景拍了下来：“绝美！” 模糊处理一下，直接投稿到abo同人区！ 第7章 去他坟头泼百草枯 轰鸣的音浪，绚烂的灯光，舞池中，年轻的男女们正随着音乐的节奏舞动身体。 身穿红色流苏吊带的夜店老板手里拿着一瓶全店最贵的香槟，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张沫所在的二楼卡座上。 “这可是我私人珍藏的好酒。知道你不喜欢排场，就没有给你搞什么灯牌特效。”夜店老板是一个风情万种的波浪卷美女，放下酒就坐到了张沫的旁边，“我这场子怎么样？” 因为夜店的音乐实在是太吵了，两人说话的时候就不自觉坐的很近，看上去极为亲昵。 这轰鸣的音乐下，张沫能感觉到自己的那神经病一样的心率正伴随着音乐的节奏忽上忽下。 “谢啦，sunny姐。”这位是和张沫在同一个孤儿院里面一起长大的，比张沫大两岁，后来做过一段时间的女主播，钱赚够了就退下来了，两人实在是太熟了，所以张沫也不和她客气：“场子好极了，就是帅哥好像不太多。” sunny向下巡视一圈，笑起来：“今天的帅哥还不够多呀，你要求是不是太高了？知道今天是你包场，我在颜值这块可卡的死死的。身高低于175或者肚子上稍微有点赘肉的男的，都不允许进的。” “不过......”sunny的目光落在正趴在二楼栏杆上往下张望的三只小狼身上，满满都是惊艳和欣赏，“如果跟你身边的这四个帅哥相比，路人的颜值当然是不够看的。” 是的，四个帅哥。 因为，江绵也来了。不过此时此刻正缩在沙发上如坐针毡如芒刺背，捧着一杯不含一点酒精的果汁瑟瑟发抖，活像是被拐进了盘丝洞的唐僧一样。 刚刚在一通“非暴力不合作”下，江绵终于屈服了，不负众望地在太阳下山的时候，交出了公司的全部三十万现金。还被三只小狼掏干净所有私人的银行卡，并刷爆了全部信用额度，凑出了二十万。 现在这一共五十万，统统打到了张沫的账上。 老实说，张沫需要的不是这个数字，而是需要让江绵明白，现在这里到底谁说了算！ 彻底懂了的江绵简直欲哭无泪，此时此刻的他欠了一屁股债，可怜又悲惨，宛如韩国耽美漫画的男主，真真我见犹怜。 但是从sunny视线流连的区域来看，很显然江绵这种白幼瘦的花美男不是她的菜。 还是三胞胎大帅哥比较对她的胃口。 特别是三人仿佛刚刚进城的小土包子，那种没有见过世界的天真闪亮的眼神，对于sunny这种姐姐来说，真是杀伤力巨大...... sunny娇笑着用肩膀撞了一下张沫，暧昧地暗示道：“最近胃口挺好？” 张沫表示自己是个正人君子：“别瞎说，我胃口没有那么好，口味也没有那么重，这些都是我员工。” sunny吃惊道：“你开公司了？干什么的？你不是说你要再休息一阵子？” 两人从小一起在孤儿院长大，sunny知道张沫自小心脏就不好。但是为了不让她担心，这次病情加重的事情，张沫并没有告诉她，只说想要休息一阵子。至于现在的情况，就更加不方便解释了，于是张沫只笑而不语，冲日月星三人说：“你们几个，别在上面看戏了，下去跳舞吧。”那口气，就特别像是带孩子出去郊游的家长。 最小的郎星抠脑壳：“跳舞？这我不会啊。”另外两个也略显手足无措。 sunny对这种颜值高于智商的小帅哥特别喜欢，很热情地介绍道：“这种东西又不需要学，跟着音乐随便扭就行了。反正黑灯瞎火的，没有人会在意你的动作，玩的就是一个气氛。” 郎月：“可是，我看网上的小视频里面，只要有人跳舞，总会有人过来比赛pk什么的，这我们要是输了，岂不是很丢面子？” sunny觉得他们几个太有意思了，故意妩媚地拍拍自己身边的座位：“真的吗？什么视频，给我也看看。” 张沫综合考虑了一下这三位的智力水平，凉凉地问道：“是不是那种，还有一个女生在旁边喊‘你们不要再打了啦’的那个视频？” 三人三脸清澈的愚蠢，异口同声：“你怎么知道的？！” sunny：“..................” 思考了片刻，sunny决定收手了。她还是比较有节操的，对于这种智力水平明显没有达到成年人水平的boy，她还是不要碰了，会有负罪感。 张沫也深深出了一口气，换上一副如同幼儿园老师一样的和蔼笑容：“放心吧，如果真的有人要和你们斗舞，也不用怕。别总去想你们不会什么，多去想你们会什么就行了。” 三只一听，顿觉有理。 张沫：“哦，对了，这个蓝牙麦克风，你们谁戴？” “给我。”郎日接过那个大约和发卡差不多大的便携式无线麦克风，顺手就夹在了自己的领口上，然后三人就带着那么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就下楼happy去了。 张沫立刻指挥江绵：“愣着做什么，开始直播。” 江绵认命地掏出手机，就站在楼上远远的追随三人的脚步，一路跟拍。 sunny看懂了：“他们是主播？” “算不上，今天第一天直播呢，我就是觉得他们几个长得还不错，想要挖掘一下人才。这不是特地带到你这个大前辈面前，来看看他们有没有做主播的天分。” 这话让sunny姐有点意外：“哟，你现在不做程序员了？终于舍得从幕后走向台前了？我早就说了，你这张脸，一直藏在电脑屏幕后面太浪费了！” 张沫摆摆手，一脸佛系的说：“想什么呢，我现在手上有个直播平台，让这些小伙子来给我挣钱。” sunny来了兴趣：“哪个平台？说我听听。”她以前是舞蹈区的大主播，虽然已经退出这个行业了，但是对一些业内的状况还是清楚一二的。 张沫也不瞒着，反正也瞒不住：“‘山海直播’，我生物学父亲的公司，他最近死了，就落到我手里了。” sunny：“......” 短短的一句话，信息量巨大，把sunny的cpu都烧炸了。 江绵偷偷去看sunny的表情，震惊、可惜、不可置信，真是精彩万分。 sunny：“你......你找到你亲爹了？” 江绵正稍微有些欣慰的想着：这才是正常人听到这么炸裂的发言之后正确的反应，就听sunny怒喝一声：“那种人渣现在才死吗？我以为都死了十几年了！” 闺蜜义愤填膺的样子让张沫很欣慰，大佬坐姿，单手搂住sunny的光滑瘦削的肩膀：“消消气，早死晚死都是一死，只要他死了，总归是件好事。” 作为同样是从小就被抛弃在孤儿院的女孩，sunny点头：“那倒也是。”那种抛弃襁褓中的婴儿的渣男，不论什么时候死，反正总归是要下地狱的，没必要深究。 “对了，我能去他坟头泼百草枯吗？”sunny突发奇想地问。 张沫：“我就没准备给他搞墓碑。” sunny：“那骨灰呢？骨灰直接扬了？” 张沫差点忘了还有这东西，好像当时被江绵收起来了：“无所谓，到时候直接冲马桶。” 江绵终于忍不住了，颤抖着说：“那可是你亲爹！” 张沫毫不犹豫地怼回去：“他养我，他才是我爹。他不养我，我就是他爹！” sunny欣赏地感慨道：“有理有据，合情合理。” 江绵：“..................”算了，当务之急，他还是赶紧去买个保险箱，把老大的骨灰藏起来吧。 第8章 夜店直播 女人们的对话让江绵冷汗直流，而她们却依旧谈笑风生，仿佛置身事外。 张沫：“对了，给你带了一盒珍珠，都是纯天然的。不比你买的那些外国奢侈品差。” “哇，谢谢亲爱的！”接过张沫递过来的盒子，sunny惊呆了，那里面是整整一盒光泽莹润细腻的大珍珠，那光泽明显不是普通人工培育的珍珠能相比的，一看就是高级货，“你从哪里搞到的？” 张沫笑，故作神秘地说：“我说我抓了一条漂亮的男性美人鱼，让他给我现场哭出来的，你信吗？” 原本趴在栏杆上面用手机追拍三只小狼的江绵闻言瞬间回头，紧张地看向sunny，眼中满是紧张和不安，仿佛担心自己的小秘密被揭穿。 sunny拍着张沫的大腿，笑得花枝乱颤：“你怎么不说你是秦始皇呢？这样吧，如果你能把他送到我房里去，我就信。” 江绵：“......” “好了，不逗你了。来，我俩喝一个。”张沫笑着举杯，“祝世界和平。” sunny附和：“祝渣男死光。” 两人一起碰杯：“cheers.” 琴瑟和鸣恩恩爱爱得仿佛一对璧人。 江绵大受震撼：“..................” 注意到江绵的失神，张沫冲他指指点点：“诶，我让你来干什么的，你盯着屏幕啊，没看到他们三个出画面了？” “哦，抱歉......”江绵赶忙转头，重新投入到工作中，不敢再看这俩志向高远的女战士了。 sunny也觉得江绵的反应很不专业，啧了一声：“你这整个一草台班子啊，直播间发我看看。” 张沫掏出手机，点进“山海直播”的app，有一说一，这还是她第一次正式打开这个app。 只见app的首页堂而皇之地显示着，偌大的一个直播平台，现在只有5位主播正在直播。 看来，这群包吃包住的妖族们，真是一点点打工人的自觉都没有，主打一个躺平，混吃等死。 不过没有关系，自己有的是办法调动这些家伙的主观能动性。 这样想着，张沫在app中搜索了“独孤三匹狼”这几个字。 这个主播账号是刚刚申请的，一个粉丝都没有，显得有些凄凉。 张沫本来还特地嘱咐了江绵一句，让提前搞点僵尸粉，把数据做的漂亮一点。 结果江绵和郎日、郎月、郎星四个人都齐齐用天真茫然的眼神看向自己—— 啥是僵尸粉？啥是做数据？我们平台有这种功能吗？ 张沫：行。吧。 平台从上到下就没有一个智力水平正常的，一点行业规矩都不懂，难怪这破平台被你们做成这样。 sunny一直低头盯着张沫的操作，看到“独孤三匹狼”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无语了，看到为0的粉丝数量的时候，更加沉默：“......你这是从零开始玩养成啊。” 张沫点中“关注”，粉丝数量+1，她自信一笑：“就当是我刚写的经营类小游戏吧。”然后点进直播间，顺手将链接分享给了sunny。 sunny用自己的手机点进去网页链接，屏幕里面是一个俯视的视角，三个人高马大、身材哇塞的大帅哥，正在人群的簇拥下，尽情扭动自己的身体，他们的脸上，是自信快乐不带一点油腻的笑容，但是依然挡不住那线条完美的手臂肌肉和饱满壮硕的胸肌迸发而出的雄性荷尔蒙，反而更显得充满了反差，让人移不开眼睛。 sunny几乎是手比脑子快地就点击了打赏的按钮，然后就被提示要下载app进行注册。 sunny一边操作注册流程一边和张沫抱怨：“你们这app的注册流程有点卡顿啊，一点都不丝滑。” 张沫点头，收了下这个意见，拿出手机：“小天同学，添加备忘录，督促技术部优化注册流程。”事实是，到现在为止，整个公司她就见了四个人，连技术部在哪里她都没有搞清楚。 不过不用担心，慢慢来。 小天同学：“好的主人，已添加。” sunny很习惯她经常使用的技术手段，也不意外，还打趣：“你不自己上？哟，也对，现在是大老板的，真是不一样。” 张沫：“花钱养着他们，自然不能让他们吃闲饭。” sunny那边终于注册完成了，点击关注之后就非常大方地选中了面值最大的一个礼物。 一个价值1000块的大跑车。 sunny：“怎么最高才1000啊？人家平台都是6666、8888。”这让她花钱都花的不爽。 张沫迅速接受客户反馈：“小天同学，添加备忘录，添加高价值礼物。” 小天同学：“好的主人，已添加。” sunny：“真乖。” 只是在进入到支付页面的时候，sunny停住了。 sunny忽的抬头看向舞池边的一个大屏幕，自言自语道：“等等，不能让我一个人花钱。” 张沫微微一笑，已经了然在胸：“投屏的时候，记得放个二维码在旁边。” “死丫头，一开始就想好了是吧？”sunny眼前一亮，没忍住，娇嗔着伸手摸了一把张沫的脸蛋，“不过呢，我就喜欢你搞事业的时候这种不择手段的样子。”随后就下楼去安排具体事宜了。 不一会了，本来只是配合音乐播放一些未来风动画特效的背景大屏幕忽然就亮了起来，三个大帅哥的身影，一下子就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一时间，女孩子们惊喜的尖叫声不绝于耳。 后台dj配合着砰砰砰的鼓点，用极具煽动力的声音嘶吼道：“今晚全场的消费，由‘山海直播’的美女老板张老板买单！！！让我们大家一起谢谢张老板！！！” 此话一出，立刻又是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毕竟，这世界上就没有比白嫖更加让人快乐的事情了。 所有人都很快乐，只有冤大头江绵独自在心碎。 灯光师也很懂地打了一束聚光灯到张沫所在的卡座上，而且很有技巧地只投射到张沫的脚下。 这样楼下的人遥遥望去，只能看到一双比命还长的美腿，却看不清主人的脸蛋，反而更加引人遐想。 人群的尖叫声中，夹杂着议论纷纷—— “山海直播？这是什么直播平台，以前没有听说过啊。” “三胞胎大帅哥！！！我的天呐！！！这种颜值是真实存在的吗？！！！” “vocal，你看见那腿没有？主播是帅哥就算了，怎么老板也能这么好看？！”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屏幕里面这几个帅哥就在现场？” “啊啊啊啊啊啊，在哪里？？？让我康康！！！” 逐渐的，在场的人群都发现了直播画面里面的三位帅哥就在现场，不由得纷纷散开，逃开直播的镜头，形成了一个空心的小圈，把三人围在了正中央。 三胞胎本就不多见，更何况三个人还帅的这么让人眼前一亮。 已经有大半人冒着星星眼拿出了手机开始拍摄。 郎星不明所以，考虑到郎日身上有蓝牙麦克风， 便悄悄问郎月：“为什么要围着我们，这是什么意思？” 郎月：“这是不是要看我们卖艺？”他在电视剧里面看过，不过他看的是胸口碎大石。这个倒是简单，但是这里好像没有道具。 郎星：“可我也不会啊。” 郎月想了想张沫的话：“会什么就来什么。” 郎星灵机一动：“那我表演一个翻跟头吧！” 然后竟然就原地起跳，定点位置不变地不间断翻了三十个跟头。 而且，为了显示难度，他还玩了个花活，用的是单手翻跟头。 这就需要绝佳的手臂和腰腹力量，更不用说那精准的平衡能力！ 当然了，更加吸引人眼球的，还是翻跟头的过程中，因为衣服下摆掀起，而时不时露出的形状优美漂亮的八块腹肌。 女孩子们的尖叫声简直要掀翻了屋顶。 看到观众好像很喜欢这些练功动作的样子，郎月顺势又表演了一个用小拇指按在地上做俯卧撑。 女孩子们在旁边起哄，让郎日坐郎月背上。以前三兄弟刚习武的时候也经常互相压腿，所以郎日也不觉得有什么，照做了。 背上坐了一个185的大男人，郎月惊世骇俗的小拇指俯卧撑依然神勇。 这下，男生们看了也望尘莫及，彻底服气了。 第9章 【我的妇道离家出走】 当然了，除了尖叫，更多的不好说出口的话，就化作一条条弹幕出现在了直播的画面上—— 【我这几天睡眠不好，中医西医都看了，医生建议我要枕着腹肌睡觉，有助眠睡，你说巧不巧，这不就遇到了】 【等我当上了w市的市长，给所有的姐妹一人发七个这样的，星期一到星期天每天不重样，这是我的竞选宣言】 【今夜，我的妇道离家出走】 【姐妹们，记清楚，肩宽好放腿，腰细好勾脚】 【一进来就被裤衩子绊了一跤】 【是我的错觉吗，总觉得他们的眼神好有侵略性和野性，好想被他们抓走当压寨夫人......】 【谢谢，今晚的做梦素材有了】 张沫笑了，心说：可不是侵略性和野性吗，人家是真真正正的狼族，这是人家的天赋技能。 忽然，一个大跑车的特效占满了屏幕的一半。 紧接着，大跑车x2，大跑车x3，大跑车x4，大跑车x5...... 一个名为“s女士”的账号超大手笔，一出手就刷了99个大跑车，一个1000块，99个就是9万9千块！ 原本尖叫的姑娘们这才想起来，直播还能打赏呢！！！ 于是更多的礼物，仿若纷纷雪花飞了上来！ 江绵简直目瞪口呆，眼睁睁地看着在线观看的人数，从0开始，现在已经上涨到了3000！而且还在不断地上涨！ 要知道，此前，虽然他们平台号称有30万用户，但是实际上，这30万用户，几乎都是最早的一波营销里面，冲着“下载就送50元现金红包”才得来的。 这波营销当初花了快2000万，结果活跃度低到不行，几乎等于打水漂。 现如今他们平台真实的活跃用户数其实也就1万左右，愿意花钱消费人数就更少了，还不到1%！ 江绵不可置信地侧身回头问张沫：“这里所有人加起来好像也没有3000吧？” 正好，sunny踩着高跟鞋回来了，她刚嘱咐dj切了一首劲歌，让整个场子重新恢复到热舞的状态。才笑着回答道：“当然没有，我这场子，最多容纳300人。 对了，还有个好事跟你说，就在刚刚，有个做餐饮的老板联系我，他今天也在现场，让我帮忙牵个线，让他们三个明天去店里做一场吃播。 销售这块有专人负责，销售额也不需要你们负责，他们三个就坐着吃东西就行。 这老板和我有点交情。开价5万。我给抬到8万了。” 这三位虽然帅，但是作为完全没有粉丝的新人，这个价格已经很不错了。 “行。”张沫相信sunny的眼光，一口答应了，伸手去勾sunny做了漂亮美甲的手指：“刚刚那个‘s女士’，就是你吧？” “正是本小姐，怎么样，我这抛砖引玉还不错吧？”sunny笑眯眯，“对了，如果可以，还是让他们三个紧急去学学舞蹈。我的喜好你了解的，就跳现在放的这一首歌，表现得好，下次我刷999个跑车。” 现在放的是《trouble maker》。 这司马昭之心...... 江绵侧着身子，一脸茫然地看着两人，完全没有听懂两人的密语。 sunny被江绵清澈无知的表情逗笑了，好心地接上之前的话茬，给江绵解释：“‘群体效应’知道吗？ 直播打赏要的就是一个气氛，有人打了头，后面才会有人跟着。 至于多出来的人数，自然是分享出去的。 女孩子最喜欢分享美好的东西，特别是打赏之后，那种想要给人安利的欲望会蹭蹭地往上涨，想要看到更多人认可自己的审美。 他们三个帅得具体又稀有，随随便便发一个群都是病毒式的扩散。” 就在他们说话的这个功夫，在线人数已经上涨到了4000。 张沫看了一眼超级管理员的后台数据，这些99%是新增的新用户。总打赏金额也到达了18万，抛开sunny打赏的那9万9，剩下的8万就是观众的真金白银了。 要知道，他们才刚刚开播十几分钟。 sunny这个场子是全市最贵的，能来这里的男男女女果然都是很有消费力。 当然了，金钱的收益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很确定，现在已经有无数个小视频，将这三位世间少有的三胞胎极品帅哥，连带着所在的平台分享出去。 在这个流量为王的时代，这才是后续收益的保障。 江绵似懂非懂地听着，直到最后才有点担心地问了句：“什么叫‘病毒式’的扩散，现在的手机不是都有杀毒的功能？” 哇，如果杀毒失败了，会不会找他们赔钱啊？第一年的时候他们还请了一个法律顾问，后来为了节约，都裁掉了......他们现在已经不富裕了，真的没有钱赔偿给用户啊。 sunny：“..................” 这好像不单单是清澈了，这纯纯就愚蠢了。 sunny说话向来直接，疑惑地看向张沫：“他是大四实习生？怎么这都不懂？” 张沫优雅冷笑：“呵，这位可不是新人，已经在这个公司干了好几年的总裁助理。” “总裁助理......等会儿，那不就是你那亲爹的助理？”sunny反应过来了。 张沫：“是。” sunny的目光瞬间变得鄙夷：“原来是渣男的助理，难怪这么......呵。” 那些没有说出口的骂人话，通常才是最脏的。 “......”江绵委屈巴巴。 本来还觉得这小男生长得挺好看的，现在sunny只觉得越看越不顺眼，冲张沫说：“让他转岗吧，我重新给你找个助理。” 找个智力水平正常的助理。 张沫：“放心，我本来也没有打算让他一直当助理。” 作为一个程序员，她还是更加信任ai助理。 至于这位的猪脑，她另有安排。 闻言，江绵顿时有点慌：“什么，那我以后做什么。” 张沫低头扒拉手机，给他发过去一个链接。 江绵的手机正在直播，没有办法点开详情去看。 但是他依然看清了那跳出来的短短一节介绍—— “w市第xx届冬季横渡长江活动报名......” 江绵眼前一黑。 第10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当天夜里，他们一直玩到半夜三点才散场，整个城市已经陷入了沉睡，只有少数的霓虹灯还在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sunny很贴心地让司机送他们回家，她自己则留下来继续处理夜店的一些收尾工作。 巧的是，三只小狼租的房子竟然也和张沫一个小区。 对于这样的巧合，最开始她心里是闪过一丝怀疑的。不过，这个小区前几年才做起来的新盘，环境优雅，绿化完善，有独立的健身房和游泳池。确实是距离公司最近且环境最好的小区，他们会租在这里也很合理。 而且，这三个人，居然租了个四室两厅，也是懂享受的。按照这个小区的行情，起码6000一个月。 连张沫自己都只住了一个1800的一室一厅。 对比之下，这就显得江绵更加老实了，他租的房子在距离公司旁边2公里远的城中村的小单间，一个月租金才800，主打一个节约。 七人座的商务车里面，张沫坐在副驾驶，她的声音透过车内的静默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给后面的几位介绍今天的成绩—— “直播观众总数：，新增粉丝数：8765，平均停留时长：36分钟，打赏总额：27万8953元......” 她的声音平稳而坚定，每一个数字都清晰而有力。 前面的几个数据，后面的几位都并不是很在乎，只在听到打赏总金额的时候猛地欢呼出声：“哇，我们真是太厉害了！！！” 郎星掰着手指开始算数：“我们三个分账，27万，月底发工资的时候，一个可以分9万！” 郎月：“9万！！！比我这几年所有赚的钱加起来都多！”又黑又亮的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 其实，这并不是张沫最关注的数据，张沫最关注的当然还是直播平台整体的数据。 不过，今天的整体数据也让人欣喜—— 新增用户9598，总用户数31万。平台成功吸引了接近一万名新用户，增长了约3.1%。虽然这个增长率相对于总用户数来说可能看起来不高，但考虑到之前的30万几乎都是僵尸号，这样的增长仍然是非常有价值的，算得上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张沫顺便看了一眼“妖族管理员后台”的图鉴界面。 现在新增了三个，对应的正是日月星的名字。 她随便点开郎日的。 -------- 姓名：郎日 种族：狼族 年龄：17 好感度：80 -------- 看着那好感度，张沫想了想，说：“我觉得月底发工资，对员工的积极性起不到一个促进作用。不如以后都改到15号吧。” 江绵：“啊？” 三只小狼：“哇哇哇哇哇，好呀好呀！” 张沫再一次点开郎日的头像。 -------- 姓名：郎日 种族：狼族 年龄：17 好感度：85 -------- 张沫轻笑：17岁，放到人族里面都还没成年，难怪这么好哄。 于是她一边笑一边泼了一盆冷水：“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这钱要和平台55分账。对了，还要缴税。”妖族也要遵纪守法。 三人这才冷静了一些：哦，对哦，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不过好在他们心很大，郎日带头道：“没关系，九万，哪怕只有三分之一也可以，以后我们再接再厉！”声音充满了乐观和决心。 郎月郎星：“恩恩，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那傻样，把sunny的司机都逗笑了。 张沫他们住的小区离sunny的夜店比较近，很快就到了。 司机本来还要再送江绵的，被江绵婉言谢绝了，说城中村路不好，自己骑个共享单车就行。 sunny的司机也不强求，和张沫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等司机走后，一路上一直闷闷不乐的江绵终于开口问张沫：“那个......老板，明天他们真的要去餐馆直播啊？”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显然对于新的情况还有些不适应。 深夜，几个人站在路灯下面，寒风萧瑟，张沫紧了紧外套：“是啊，怎么了？” 江绵忧心忡忡地看向三只小狼：“妖族如果和人族接触太多，修为会消退。你们不怕吗？” 一听这话，身为大哥的郎日微微皱眉，倒是两个弟弟表现的非常无知者无畏：“那咋了？消退就消退呗，以后再修炼回来不就行了。”他们好不容易尝到一点赚钱的甜头，自然不愿意放弃。 这时，张沫忽然开口说道：“其实，我今天晚上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妖族和人族接触太多，修为会消退。这个传闻到底是从哪里出来的？你们身边真的有妖族真的实现过吗？” 这话一出，把面前的四位都问住了。 郎星扣脑壳：“不造啊，长辈都这么说的，我们就都这么听。” 郎日：“之前有个狐狸精跑下山找人类谈恋爱，好像就遭了大难，修为也停滞不前。” 郎月：“可是我怎么听说，她那是被她爹打断了腿，所以修为才十年没有长进。” 江绵皱紧眉头：“这是自古传下来的，不可能有假。” 郎月：“什么自古传下来的，说白了就是，汪衡是这么说的，要求我们都遵守。” 张沫：“其实也很简单，一般来说，‘妖族和人族接触太多’这句话，只有两种解释：一种是‘接触的数量’， 一种是‘接触的深度’。” 她首先看向三只小狼：“你们经常去的那一家便宜网吧，几乎算得上是人族社会中最密集的人员密集场所。”然后看向江绵，“还有你住的城中村，人均居住面积和网吧不相上下。你们的修为有任何影响吗？” 江绵和三只小狼茫然：“没......没有。” 张沫：“好，那我们先确认第一点，只是在人群中，不进行深入接触，是不会影响到你们的。所以，排除掉‘接触的数量’这个指标。剩下的结果就是‘接触的深度’这个指标——”说到这里，她忽然问了江绵一句题话外，“对了，汪衡的修为曾经有消退过吗？” 江绵果断摇头：“从没有。” “那事情就变得有意思了。我不知道你们妖族是什么样的，但是我们人族要到生孩子的地步，还是要接触到一定深度的。 汪衡在25年前和一个人族女子交往生子，但是修为完全没有消退。 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汪衡是个阴险狡诈、玩弄感情的王八蛋，骗了这个女人。二，汪衡是个心怀叵测、包藏祸心的王八蛋，骗了全部妖族。 当然了，我个人还是倾向于前者。” 张沫微笑着看着江绵：“喜欢哪个，选一个？” 手心手背都是屎，作为汪衡死忠粉的江绵，天终于塌了。 第11章 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 告别因为吃到大瓜而兴奋的三只小狼和世界观崩塌的江绵，回到家里，总算是安静下来。 张沫洗漱完，窝进被子里面，给自己的大学同学袁水发了条消息。 张沫：水哥，在吗？ 他们这个专业的人，基本上都是夜猫子。果然，不出所料，虽然已经是凌晨四点，但是对面还是飞快地回复了。 水哥： o(*￣▽￣*)o 袁水是个热爱发颜文字的肌肉猛男。以前在x浪上班，摸清楚规则之后，去年离职了，自己开了家公司，现如今手下掌握着上百营销号，当之无愧的水军一哥。 张沫转了几个小视频给他：我接了个直播公司，这是公司新人，帮忙炒几个话题。 对面好一会儿没有动静，应该是看视频查数据去了。 过了一会儿，水哥回来了。 水哥： w(?Д?)w 水哥：你确定是直播公司？不是公关公司？ 张沫：直播公司，而且是正经直播。 水哥： (￣_,￣ ) 水哥： 道理我都懂，但是为什么非要对我强调“正经”？ 张沫：呵呵 水哥：行，知道了。目前已经有几个词条了，水花不大，我让人跟进一下，先推一个星期，全部引流到你们平台。 水哥： ╰(*°▽°*)╯ 水哥：我办事，你放心。 张沫：费用？ 水哥：这次免费，下次再收。 张沫：对我这么有信心？ 水哥：你手上有这么狠的货，还能不赚钱？小的我以后还指望张总多多关照呢~比心比心~ (????) 张沫：行，我睡觉去了，靠你了。 水哥：ヾ(￣▽￣)bye~bye~ 张沫笑着按灭了手机。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 . 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张沫是被电话吵醒的。 冬日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房间里，张沫捂着胸口缓了几秒。 心脏不好的人在起床时偶尔感到胸腔有压迫感，是心脏供血不足的表现。好在，她已经习惯了。 好了一些后，她才伸手拿起了床头的手机：“您好，哪位？” 来电的是昨天sunny牵线搭桥的那个做餐饮的老板，姓陈，声音挺斯文的，带了点台湾口音，听着也就30多岁：“我想着你们晚上忙到挺晚的，早上就没有联系你。不知道我现在打电话有没有影响到张总休息？” “张总”这个陌生的称呼还是让张沫短时间晃了下神，不过立刻就回答道：“没事，我已经起来了。”对于金主，张沫态度还是挺好的。 陈老板笑着说：“昨天事发突然，当时说的是今天直播，后来一想我也是考虑不周，还没有问你们方不方便，毕竟昨天忙到那么晚。如果不方便的话，过两天也行，看你们的行程。” 张沫一听这话就知道是客套了，流量这东西可是不能等的，当然是今天直播更有性价比：“不用，说好今天就是今天，下午三点开始，陈老板你看方便吗？” “可以可以。”陈老板很高兴，“那我加一下张总的微信，把地址推送给你。” 挂了电话，张沫通过了对方的好友申请。 看到店名和地址之后，张沫有点意外。 店名叫“海宴”，是w市非常有名的高端海鲜自助，单人价格高达800，已经在本地开了好几年了。地址也是w市中心城区的顶级商圈，有相当稳定的高端客流。 她本来还以为是什么新店开业，所以要流量。毕竟像这种高端餐饮，是不需要自降身价来搞这些团购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张沫拿出自己的平板，检索互联网上有关“海宴”半年的有效数据，然后用自己开发的软件进行了一个简单的分析。 这个店果然有问题。 店里的舆情爆发是从三个月之前开始的。 三个月前，一位母亲带着自己4岁的孩子在店里用餐。结果突然冲进来一个壮汉，给了母亲和小男孩一人一巴掌，然后抱着孩子就跑了。 这一段是有视频监控的，事情发生的很快，像是一阵狂风突然席卷而过。店里的店员和其他客人都惊呆了，谁也没反应过来，竟然就让那个壮汉这么跑掉了。 后来听说是离婚的夫妻在抢孩子，大部分的人都在怒喷这个男的实在是太没有人性了，还有一部分则是骂店家完全没有责任感。 这件事开始后面就全部都是负面新闻了。 什么在菜里面吃到异物，服务员收拾桌子的时候不小心把可乐泼到客人十几万的名牌包上，光是客人因为地上没擦干的水渍摔倒都已经发生了三起。 每一个事件都像是一颗炸弹，进一步摧毁了“海宴”的声誉，店里面的生意自然是一落千丈。曾经门庭若市的餐厅变得冷冷清清，往日的繁华不再。 想来陈老板也是没有办法了，才会放下身价想着和网红合作。不指望能一下子把负面新闻都盖过去，只希望别人在搜索他们店的时候，能多一些别的内容。 搜索出来三个大帅哥总比一堆黑料好。 行。吧。 既然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原则性问题，张沫也就不再深究。 放下平板，拿起手机，她看了看自己现在的余额。 来之前，在各种威逼利诱下，江绵好不容易给她凑了五十万整，有三十万是公司的钱，有二十万是江绵的个人资产。但是sunny最后给她打了一个大大的折扣，最后财务发过来的账单才三十多万。 这么多人，这么大的地方，一晚上只收了三十万，而且sunny还自己掏腰包给了郎日他们打赏了将近十万，sunny这次真是够意思，几乎是一分钱都没有赚。 张沫取了个整数，打了四十万给了对方财务。 没想到最后还能剩个十万，早知道当初也没有必要那么压榨江绵了——这个念头在张沫的脑海中大概只存在了0.01秒，就消散得无影无踪。 毕竟，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 然后她果断换衣服出门，用剩下的十万去4s店付了个首付，提了一辆五十万的奔驰suv，转头接上三只小狼，来到了“海宴”。 第12章 饕!餮!盛!宴!肉!香!四!溢! 张沫开着新车，带着三只小狼去往“海宴”。 三只小狼坐在后座，好奇地打量着这辆新车，不时地发出赞叹声。对于他们来说，这已经算得上是从未体验过的豪车了。 下午三点，他们到达“海宴”所在的商圈，在地下车库停好车，坐电梯到达顶楼，陈老板已经等候在门口，看到张沫过来，他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张总，欢迎欢迎，里面请。” 张沫礼貌地和陈老板握了握手：“陈老板，你好。希望我们今天的合作能够愉快。” “一定一定。”陈老板一边说，一边带着他们往里走，同时介绍着店里的特色和今天的安排。 三只小狼则是站在生鲜区对着那些帝王蟹、小青龙发出没有见过世面的惊叫。 可以理解，毕竟他们从出生就一直生活在深山里面，到了城市里，吃得最多的也就是普通的外卖而已，还真的没有吃过这些高级海鲜。 店内的装潢十分豪华，每一处细节都透露着精致和品味。这个时间点没有顾客，只有穿着统一的服务员在进进出出忙碌着备菜。他们的动作熟练而迅速，每个人都专注于自己的工作，没有一丝懈怠。 陈老板30多岁，穿着三件套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不管是笑容还是态度都是妥妥的服务业标杆：“我们是打算双平台同时播，一边是我们自己在另一个短视频平台上面的官方账号，一边就是三位的直播账号。不知道张总这边有没有问题。” 张沫：“没问题。” 这个要求很合理，毕竟“山海直播”的用户量和人家一比简直少得可怜。更不用说，来之前张沫刚刚确认了一下，“山海直播”连购物车的功能都没有开发，起码落后了其他平台五个版本。 现在张沫的备忘录里面未完成的已经有三项—— 1.督促技术部优化注册流程。 2.添加高价值礼物。 3.添加购物车功能。 其实除了这三个，还有一个被置顶的第0项：让神农后人现身，求着给自己看病。 呵呵，一项都没有完成。 陈老板的身后还跟着一位穿着利落的职业套装、脖子上挂着工牌的年轻女士，说是他们店的营销主管，叫许文。 张沫看她的第一眼，就觉得莫名有点眼熟。再听她的名字，就估摸着，有可能和许静有亲戚关系，但是毕竟是第一次见面，便也没有多问。 比起清澈的许静，许文看起来就成熟干练多了，带着他们在一处已经布置好的八人圆桌处坐下。 桌面上已经摆好了他们店里的最经典的菜肴，琳琅满目让人食指大动。 然后许文拿出了四份一模一样的台本给他们过目。 这次要做的团购价是他们从来没有做过的低价，从800多一口气降到666，销量应该能上去。 许文笑容友好：“这是我们今天大概的直播流程，几位如果有什么意见可以随便说，我们立刻就可以改。” 陈老板：“是的。” 三只小狼看都没有看，接过来随手一放，就对着桌上的东西双眼放光。他们的注意力完全被桌上的美食吸引，对于台本这种东西，他们并不感兴趣。 “现在能吃吗？”郎星忍不住问。 “应该不行，我看别人直播都是要开播了才能吃。”郎月回答。 “我的问题是，吃完了之后还能加吗？”郎星接着说。 “......”许文的笑容有些许僵硬，求助一般地将视线落到唯一在认真看台本的张沫身上。 张沫头也没有抬，说：“这台本不行，词太多了。” 许文：“噢，这个可以调整的。张总觉得哪一些不好说的，我们可以精简一些。” 陈老板也说：“初次合作，需要一些磨合也正常。没事，我们慢慢......” 张沫：“全删了，他们不识字。” 许文：“......” 陈老板：“......” 两人短暂地交换了一下眼神—— 许文眼神迟疑：老板你是不是遇到骗子了？钱给了吗？ 陈老板的眼神更加迟疑：还没有...... 张沫准确地读懂了两人的眼神，也不在意，只淡淡地对三只小狼说：“这里面挺热的，把外套脱了吧。” 作为狼族，他们三个自然是一点都不怕冷的，但是为了不显得太突出，才特意穿了经典的黑色长款羽绒服。 听到现在可以脱衣服了，当即放飞了自我，把羽绒服甩到了一边，露出里面穿着白色运动背心的精干胴体。 “哇......”身后传来了女服务员们异口同声的低声惊叹。 许文：“。” 怎么说呢？她现在脑海里面只有8个字—— 饕！餮！盛！宴！肉！香！四！溢！ 桌子上的极品战斧牛排，现在看起来都不香了！ 不认识字怎么了，长成这样子，就算不认识字，那也是字的问题！ 见此情况，陈老板安心了一些，毕竟他一开始看中的也是这三位的颜值和肉体：“改吧，照着张总的要求来。” 许文站起身：“那这样，我把电脑拿过来，现场改，张总帮忙过目一下。” 张沫同意后，许文就往后面的工作间走了。 郎星有点按捺不住的想去掰帝王蟹的大钳子。被郎日呼了一巴掌。 面对这熊孩子一样的行径，陈老板很大方：“没事儿，你们想吃就吃吧，等一下不够我们再上。” 张沫：“别了，真让他们放开了吃，今天你们店里备货的帝王蟹都不够他们三个糟蹋的。让后厨先给他们一人上两碗蛋炒饭，垫一下肚子，后面再慢慢吃。” “......也行。”陈老板答应了，用身上的对讲机和后厨沟通了两句。 这个时候，许文也捧着一台苹果笔记本电脑往这边来。 陈老板指了指旁边的一个8人桌：“这张桌子已经摆满了，应该放不下电脑，我们到那个桌子上去聊......” 张沫看过去，刚说了一句“恩”，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 第13章 阴阳眼加载完毕 几人立刻寻声望了过去，发现许文正整个人摔在地上，尴尬又惊恐地努力的爬起来。 刚刚那一声轰的巨响，正是她手里的笔记本电脑飞出去，撞飞了一堆塑料餐盘，又掉进了海鲜区的水池里面...... 有服务员赶紧过去，把许文扶了起来。还有人手忙脚乱地用捞鱼的网子把笔记本电脑捞出来。 之前网上已经流传了很多客人在店子里面摔倒的视频了，现在竟然连自家员工都能在店子里面平地摔倒，简直太离谱，这妥妥是管理上的失误！ 陈老板压抑着怒气道：“今天是谁负责这一块区域的？下班之后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其他人也都别在这看着了，去忙自己的事情去！” 本来听到动静出来看热闹的服务员们一哄而散，只有倒霉的许文一边揉着摔疼的手肘一边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捞起来的电脑她刚刚看了一眼，已经没法开机了。不幸中的万幸就是这是公司的财产，不是她个人的财产...... 许文喘着气说：“没事儿，我手机云盘上面还有备份，张总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就在手机上面改。您看着就行。” 这敬业的精神，连陈老板都十分佩服。 张沫却没有什么反应，而是忽然问了句：“你知道你刚才是被什么东西绊倒的吗？” “没......没有啊，是我自己不小心滑......”许文赶紧下意识就要解释，毕竟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到，刚刚那条通道干干净净，没有任何阻拦，就不存在能绊倒人的东西。 但是仔细一回忆，她当时确实明确的感觉到自己右腿好像是踢到了什么东西。 而且是个不轻的东西，所以才导致她失去了平衡。 这种完全不符合科学常识的事情让她十分困惑，下意识的看向了她正对面的张沫。 却见张沫和那三位帅哥的目光，竟然都无一例外的落在了她穿着肉色打底袜的右腿之上。 可是她压根就还没有说出口啊！！！ 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席卷了许文的全身，她想起之前听到过的传闻，不由得脱口而出：“老板！那几个客人说的难道是真的.....” 张沫笑了笑，顺手掏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眼，发现上面果然多了一条通知—— 【一分钟前，妖族管理员后台：“阴阳眼”加载完毕】 郎星凉凉接话道：“终于发现了？对，你们店，在闹鬼。” 此话一出，陈老板的脸就彻底黑了。 他眉头紧皱，脸色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阴沉得可怕，先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后厨的方向，确定没有更多的员工听到许文刚刚的话，然后才低声怒道：“上次开会的时候，我就说过了，谁要是再在店里说这种不利于团结的话，就别在这里干了。” 许文自然是觉得十分委屈：“老板，我说的是真话。” 陈老板语气愈发严厉：“你是来上班的，还是来说真话的？！” 许文一时语塞，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我......” 陈老板：“你年终奖还想不想要了？！” 现在已经是一月份，马上就要过年了，这个时候用年终奖威胁是最合适的。 却没有想到这就属于摸到打工人的逆鳞了，许文的嗓门也大了起来：“这跟我的年终奖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本来就只来了两个月，就你这个抠门的德行，肯定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给我发年终奖。” 大约是被说中了，陈老板明显哽了一下，但是还是勉强挽回面子道：“就算我到时候不给你发，也是因为你自己表现的不够好！你刚入职的时候我是最看好你的，但是你看看你现在的表现，你让我失望透了！” 许文冷笑：“呵，你把我当刚出社会的大学生呢？画这种饼？这个事情不解决，别说年终奖了，下个月工资你还发得出来吗？！” 财力被狠狠质疑，陈老板也破了大防，积累了一段时间的工作矛盾爆发，两人当即大声吵了起来。 员工们不敢出来，不过还是通过后厨的打开的门缝听的一清二楚，各个脸色难看。 三只小狼一边看热闹，一边交头接耳地讨论“年终奖是什么东西”“多少钱”“我们发不发”“凭什么我们没有”这种非常现实的问题。 在吵架的两人看不见的地方，一个半透明的小男孩，穿着一件和这个寒冷冬季格格不入的海军领短袖t恤，听到争吵声后，立刻害怕地用肉乎乎的小手捂住耳朵，在一张凳子底下缩成一团躲了起来。想来，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争吵了。 张沫发出一声叹息，这才好整以暇地打断了陈老板和许文的争吵：“别吵了，我可以帮忙解决这件事情。”她的声音平静而笃定，仿佛有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结果她这么一说，陈老板就更不敢相信了，甚至开始怀疑这群人一开始就说好了，联合自己店里的员工，再加上sunny，一起给自己下了个套！ 他脸色铁青，环视着身边的这几个人，眼神中都是深深的不信任，但是还是保持着生意人的体面：“张总，我觉得今天这个情况可能不太适合直播，不如我们下次再约时间吧。”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拒绝和排斥。 结果张沫这边都还没说话，三只小狼立刻噌的就站起来了，他们三个可不知道什么体面，他们只觉得自己被眼前这个家伙耍了—— “你小子什么情况？我饭都没吃上就赶我走？”郎星的声音洪亮，如同平地惊雷，震得人耳膜生疼。 “你算老几呀？让我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啊。”郎月哐哐拍桌子。 “我告诉你，我们来都来了，可以不播，但是你钱必须给！”郎日的态度坚决，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郎月：“还有饭也要吃！” 郎星：“对！还要打包！” 陈老板：“......” 第14章 那是另外的价钱 三人的壮硕体型和这霸道行径，以及那奇奇怪怪的脑干缺失的感觉，让陈老板越发觉得自己是上当了，颤抖着手就要去掏手机：“好好好，你们整我是吧？我现在就报警！” 张沫却也不制止他们，坐在原位上，穿着黑色长靴的长腿翘起，嘴角微微上扬，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只淡淡说了一句：“陈老板，看在你是sunny朋友的份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不要解决这件事情？” 陈老板对她不屑一顾：“不用说了，我直接让警察来解决......” “或者我再问你一句，三个月前那位母亲在你的店里被人抢走孩子，你就真的觉得自己问心无愧吗？”张沫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利箭，直射陈老板的心脏。 陈老板脸色微变，刚要反驳，张沫继续道：“根据我的数据收集，在事情发生的当天，就有你们店的员工匿名在网上爆料。说是当天其实他们想去阻拦的，是你说不要多管闲事，谁敢去就算旷工，扣全勤奖和年终奖。我说的没错吧？” “呵，听起来，陈老板还真的很喜欢用年终奖威胁员工呢。”张沫起身，眼神直视着对方，让人无法回避她的目光，发出最后通牒：“我最后问一遍，你要在这里聊，还是去办公室？” 陈老板的脸色一半青一半白，终于还是支开许文让她忙别的去，开口请张沫他们四位到他的办公室商谈。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妥协，显然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强硬。 许文一脸鄙夷地看着陈老板，摘下自己脖子上的工牌摔到桌上：“不必了，老娘不干了！”然后愤然离开。 她才刚刚来这店里两个月，并没有亲身经历三个月之前抢孩子的事情。上班的时候是隐约地听同事提到过一些，却没有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如果说这个时候，陈老板还有些硬撑，在他的单独办公室里，郎星关门之前喊了句：“诶，小鬼，一起进来。” 随后，陈老板就眼睁睁的看着，原本只剩下一条门缝的办公室房门，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轰的一声，撞了个大开！ 陈老板：“..................” 这种超现实主义的画面，终于彻底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他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和恐惧！ 陈老板浑身发抖，只能扶着办公桌的边角来勉强支撑自己：“我......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我想着只是夫妻吵架而已，我们只是开门做生意而已，别人的家务事本来就不应该过问！我怎么可能会想到......事后我也非常愧疚，一直在和那个妈妈道歉！”说到这里，陈老板的表情变得惊恐，又害怕，“你不要告诉我那个小孩子真的死了，那男的不是他亲爹吗？怎么会这样呢？这不关我的事啊！！！” 普普通通的夫妻打架的家务事，忽然变成了命案，陈老板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与害怕。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的冷汗如同瀑布般滴落，双手颤抖个不停，仿佛在寻找着最后的救命稻草。 “他就算死了也不能怪我呀，要怪就怪他亲爹太狠心，或者是怪他那个妈妈没有用，这怎么能怪到我头上呢？！” 陈老板其实完全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只觉得自己倒了血霉遇到这种事情。 谁能想到抢孩子能闹出命案呢？！ 三只小狼倒是一点都不慌，他们看上了陈老板那豪华的电动按摩椅，三人熊孩子一般的过去轮流试坐，摇摇晃晃的感受金钱带来的舒适感。 看得那半透明的小男孩咬着手指一脸呆滞，有点想要加入一起玩。一时竟分不清，谁才是真正的小孩？ 陈老板宽大的办公桌角落，摆着一个电动的金色招财猫。不知道什么原因猫爪被卡住了，张沫无聊的伸手轻轻一拨，那猫爪才重新摇摆了起来：“够了。我不需要了解你为什么这么做，我只需要知道你做了。我可以给你解决这件事情，只是，那是另外的价钱。” 陈老板艰难地说：“20万。” 张沫：“30。” 郎星举手：“能不能顺便再加上这凳子？” 另外两只疯狂点头表示赞同。他们的脸上洋溢着贪婪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那豪华的按摩椅搬回自己家的样子。 陈老板：“......” 那按摩椅德国进口的，三万多。 土匪行为，令人发指。 “......好。”陈老板面上变化了好几种颜色，终于还是答应了下来。 这人是sunny的朋友，到底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张沫不怕他赖账不给。 “行了，既然说好了。把那位妈妈的联系方式给我。”张沫说。 “好。”说着陈老板下意识的掏出手机，然后忽然顿了一下，露出尴尬的表情，“呃......我搞错了，那位妈妈一直都是联系的我的助理，我待会让助理把联系方式给你......” 张沫一阵见血：“别演了，我知道你这一定有。” 陈老板：“。” 张沫就站在他的旁边，眼睁睁的看着他一脸尴尬且羞愧，将那位妈妈的电话号码从黑名单里面拉了出来。 多么温馨、和谐、友爱的商家和客户的关系啊！ 张沫嘲讽地重复了一遍陈老板刚刚说的屁话：“非常愧疚？一直道歉？看来，陈老板你这嘴是有会员制的，只有vip才能听到真话？” 陈老板：“......”打脸来得太快，这就非常尴尬了。 张沫啧了一声，嘴角勾起一道漂亮的弧度，声音轻慢从容：“我后悔了。加到40万，多的那10万，赔给这位妈妈。” 陈老板：“............” “哦，对了。还有刚才那位许小姐，人家本来上班上的好好的，因为陈老板的个人失误，没有办法继续工作了，虽然离职是他本人提的，但是你毕竟是过错方，赔人家一个n+2，很合理吧。陈老板，你觉得呢？” 陈老板痛苦地打落牙齿和血吞：“合理......合理......” 第15章 灰仙 谈好了之后，张沫就带着三只小狼离开了。 他们穿过了依旧忙碌的餐厅大厅，假装忙碌实则八卦的员工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但没有人敢上前打扰。 临走的时候，郎星还非常好心地叮嘱了一句：“小鬼，别在大厅里面欺负人，要玩就在这个办公室里面玩。” 小男孩的魂魄在陈老板的办公椅上蹦蹦跳跳，把这价值好几万的进口按摩椅摇得吱嘎吱嘎地响。 郎月：“欸，那个不行，我们要搬走的，你换个东西玩。” 按摩椅瞬间安静，招财猫的手臂开始飞速旋转。 陈老板被直接吓晕。 四人顺着手扶电梯下楼，张沫侧头问：“那孩子还没死，对吧？” 郎日：“应该没有，我瞅着像是生魂。” 所谓生魂，便是活人的魂魄。已死之人的魂魄称为鬼魂，而还活着的人出体后的魂魄叫生魂。 张沫回想了一下自己初中时候看的那些志怪小说：“我猜也是。”她从小就胆子大，在班上的女同学都在看言情小说生死虐恋的时候，只有她的书柜里面不是妖怪就是厉鬼，再不济就是碎尸案，相当硬核。 而且当时的那一段监控她看过好几遍，虽然那位人渣爸爸对自己的前妻和儿子下手非常狠，上来就是一人一个大耳光。但是绝不至于要命。而且孩子在被拽着胳膊带离的时候，还在抽泣，只是看上去有些被吓傻了，动作略显僵硬。 应该就是那个时候生魂离体了。 下了电梯，四人来到一楼，张沫沉吟片刻说道：“你们，去给我找个专业来解决这件事情，懂玄学会算命的那种。” 三只狼：“？” 他们这才反应过来：“等会儿，你其实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解决？”实在是张沫做事情看起来太靠谱，仿佛一切早就成竹在胸，让他们还以为张沫一早就想到办法了。 张沫：“废话。”她大学学的是计算机，又不是玄学！ 她和玄学最近的距离，也就只是读者和小说的距离。 郎日都困惑了：“不是，那你怎么就确定，我们能找到帮手解决这件事情呢？”看她刚刚那自信满满开价的样子，他们还以为她一个人就能分分钟内解决呢！ 张沫一脸冷漠：“这点事情都办不好，我养着你们干什么？” 三只顿时语塞，只觉得面前这位真是狂的没有边了！ 不过张沫是熟知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抬手一指1楼的一家手机店：“给我找到帮手，一人一台顶配iphone。” 郎日：“这话说得，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郎月：“不是为了手机，就是单纯觉得这孩子太可怜了。” 郎星：“我怎么可能会不告诉老板，灰仙就能解决这件事情呢！！！” . 甩给他们一张信用卡，趁着三位兴致满满地去激活新手机的时间间隙，张沫百度了一下“灰仙”。她的眼睛在屏幕上快速扫过，吸收着关于灰仙的一切信息。 灰仙，民间“五大仙”之一，有预知未来和算卦的能力。 “五大仙”又叫“五大家”或“五显财神”。分别是—— 狐仙 ：狐狸。 黄仙 ：黄鼠狼。 白仙 ：刺猬。 柳仙 ：蛇。 灰仙：老鼠。 这其中，灰仙的地位最末，毕竟老鼠这动物并不讨喜，又是四害之一，更有俗语老鼠过街人人喊打。 不过张沫倒没有什么物种歧视，皮卡丘的原型也是老鼠，并没有影响人家风靡全世界。 她根据陈老板给的电话，联系到了那位妈妈，叶芳语。 张沫：“喂，你好......” 打招呼的话还没有说完，对面略带沙哑的女声立刻焦急道：“请问是有小豪的消息吗？！” 张沫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相信，这样的问话，这位妈妈已经在这三个月里面问了无数遍了。 这就是“紫丝带妈妈”，一群怀胎十月，却被人抢走孩子藏匿的妈妈们。 有的是离婚之后，抚养权归了男方，被男方拒绝探望孩子的。还有就是像叶芳语这样，明明已经通过合法途径，获得了孩子的抚养权，但是依然被男方用暴力手段抢走的。 更可笑的是，通常这种事情，报警也没有办法处理，因为这个算是“家务事”。只能进行漫长无期的法律诉讼，更有甚者，即使诉讼成功了，对方依旧拒绝归还孩子，无异于是对孩子妈妈一次又一次的凌迟。 都说为母则刚，但是孩子的存在总是会令母亲变成弱者，受到恶人的一次次践踏...... “你好，我叫张沫。”考虑到他们之间肯定有不愉快，张沫并没有提到陈老板：“是一个互联网工作者，我在网上看到了你发的视频。我希望我能为你提供一些技术手段来找到孩子。你这边要是不信，我可以提供我们公司的的营业执照......” 张沫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叶芳语那边虚弱地说：“我信，我什么都信。只要你能提供到有用的线索，多少钱我都给。” 张沫：“......” 很显然，对方已经接到过很多这样的电话。 一次次地给她希望，却又一次次地让她失望。 但是她依然从来没有放弃过，依然会几乎是卑微而疯狂地请求“要多少钱我都给”。 张沫又叹了口气：“我不要钱，但是我需要一些资料。你和孩子，还有那个男人的照片和生辰八字，越清楚越好。” 电话的对面，有一瞬间的沉默，毕竟“生辰八字”这种东西，和刚刚张沫说到的“技术手段”听起来实在是不搭噶。 但是叶芳语还是同意了，迅速地通过了张沫的好友申请，将这些东西都发给了张沫。 当一个人到了绝望的境地的时候，就会把抓住的一切东西都当成是希望，不管那东西听起来多么可笑。 张沫在微信里面给她发：【提前收拾行李，我们随时准备出发。】 叶芳语那边回复了一条明显带着哭腔的语音：【谢谢。】 第16章 超级管理员张总 正好三人的手机也弄好了，张沫就让他们给灰仙打电话。 郎日有对方的电话，拨了一个过去，很快就挂了：“喻辉没开机。” 喻辉，就是灰仙的名字。 张沫无奈：“他住在哪里，谁知道？” 郎月：“江绵知道，我们的工资和住房补贴都是他发的。” 张沫打给江绵。 “喂。”电话的那头，传来苍老的声音。 “......”张沫有一瞬间的困惑，“江绵？” 对面的声音闷闷的：“老板，怎么了？” 张沫：“你怎么又变老头子了？” 郎星插嘴：“他是鱼啊，一天不泡水就干巴了。” 老年江绵委屈巴巴地解释道：“人鱼族每日起码要全身泡在水里一个小时。城中村的房东开的水费太贵了，我交不起。” “......”张沫无语，“那你昨天怎么突然就水润了？” 老年江绵：“人鱼落泪时，也能暂时恢复原型。” 张沫：“那你今天为什么没哭？” 江绵：“为什么要哭？” 张沫：“我还以为你还在为汪衡欺骗了你的感情而伤心欲绝。” 江绵忧郁地说：“我只是觉得，好像有些不太认识他了...” 张沫：“哦，那你继续emo吧。” 挂电话前，她突发奇想，忽然提出一个很有建设性的问题：“对了，所以没水的时候，其实给你一巴掌，把你打哭也行是吧？” “......”江绵的沉默，震耳欲聋。 成功从江绵那边拿到了全部的妖族成员资料，听起来会是很神秘的东西，结果发过来就是一个破excel。 听江绵的意思，好像刚刚从u盘里面拷贝出来，他甚至没有用一个在线文档。这落后的科技水平让张沫简直忍无可忍。 用手机打开文件，张沫用筛选准确找到灰仙喻辉，里面填写的地址是个很高档的小区，比张沫和三只小狼住的那个还要贵，但是奇怪的是，当她用地图软件搜索的时候。却显示不存在这个楼栋。 郎星说的理所当然：“哦，这个我知道，谎报地址，想每个月多弄点租房报销金。反正江绵审核的时候也看不出来了，很多都这么干的。” 张沫：“..................”有一说一，这破公司开成这样，江绵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不管那些。”张沫阴恻恻道，“反正如果我今天找不到他，你们三个的手机也得给我还回去......” 威胁果然是最立竿见影的，郎星顿时灵机一动，想到办法：“我看到了，喻辉直播在呢！”然后非常识相地把链接分享给了张沫。 张沫点开一看，竟然是个游戏直播间。 直播的内容是一款moba（中文翻译：多人在线战术竞技游戏）类型的手机游戏，而右下角，用一个小小窗口实时直播主播现在的表情。 就见那小小的窗口里面，一个一头灰毛，看上去不过17岁的男孩子，穿着一件印有《海贼王》路飞的白色t恤，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正捧着手机，十分有病地一边骂队友一边骂对手。 再一看战绩—— 0-13-2。 呵。不愧是信佛的，真是一点都不杀生呢。 张沫冷笑一声，点中了连麦的按钮。 . 喻辉的直播账号叫做“老纸才是第一仙”，直播间归类于“游戏”，直播的内容主要是热门手游。 作为一个游戏主播，一直以来，喻辉的直播间的在线人数就在200左右徘徊。最少的时候只有个位数。 山海直播的用户量本来就少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则是—— 他太菜了。 而且不光是菜，菜还话多，骂队友、骂对手、骂游戏、骂服务器、骂wifi，总而言之就是和自己的实力没有关系。 这区区的一两百观众过来，也基本是为了过来嘲笑他的。 【哟，上个星期不是说是路由器的原因么，现在还没有换呢？】 【菜就多练】 【瞎说，明明是手机的问题。】 【退一万步，钢化膜就没有问题吗？】 【我觉得是外卖的问题。】 【也是，就主播这个手速，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但是今天不一样，不仅仅在线人数飙升到了1000，直播间更是忽然出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人—— 【哇塞，这个小哥哥也长得好看。】 【这成年了吗，这是小弟弟吧？】 【这肉呼呼的小脸蛋，让姐姐rua一下！】 【各位姐妹都是因为昨天“三匹狼”的直播间过来的吗？】 【话说，这个平台是怎么回事？我刚刚去直播大厅看了看，虽然在线的主播不多，但是一水的帅哥美女！是怎么能做到如此的默默无闻？？？】 【我刚刚也看了眼直播大厅，好家伙，美颜暴击，不知道的以为哪一家娱乐公司的监控室呢。】 【插话问一句，我是被我室友安利过来的，“三匹狼”啥时候再直播？昨天太晚了，没看到。】 正巧这时候，喻辉又死了一次。 战绩刷新为：0-14-2。 喻辉烦躁地啧了一声，趁着在泉水复活的时间，才抽空看了眼桌上电脑上面的直播弹幕列表，咬着棒棒糖硬邦邦回复道：“什么狼？不认识。你们都是哪来的？还有刚刚谁说我是弟弟，我是你大爷！！！” 他的声音是细细软软的少年音，发飙凶人的时候更像是凶相毕露的小动物，让人无端觉得可爱。 【哈哈哈，奶凶奶凶的。】 【给你送束玫瑰花，再给姐姐凶一个~】 【如果我送99个棒棒糖，小嘴能甜一点吗？】 看着莫名其妙的礼物，喻辉皱眉：“......毛病吧。”他直播这么久了，就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多发癫的粉丝。 正困惑着，一个连麦申请弹了出来。 这就让喻辉更加奇怪了，因为他每次打游戏都骂骂咧咧，之前偶尔有在线的观众看不下去，就会申请连麦过来骂他菜。 虽然每一次他都毫不示弱地骂回去了，但是还是觉得挺烦的，所以半年前就把连麦功能设置成了付费模式，9999元才能连麦一次。 这可是将近1万块钱啊！居然还真有冤大头愿意给，就为了过来和他对骂？ 虽然不解，但是都已经送上门的钱，喻辉自然不会拒绝。 连麦接通。 对方姓名：超级管理员张总。 看着小小的视频框中，明显是坐在汽车副驾驶和自己通话的张沫，喻辉一脸挑衅：“你谁啊？想干嘛？”完全没有一点对方刚刚花了大钱，自己应该态度好一些的自觉。 张沫的姿态也很高，用睥睨天下的语气道：“你的新老板，来视察工作。” 第17章 垃圾公司，光整烂活 喻辉发自内心地骂了一句：“神经病。”当即就要挂掉连麦。 随即他就发现，竟然挂不掉？？？ “？？？”喻辉疑惑地狂点按钮，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是什么法术？”喻辉震惊道，居然有法术可以影响软件了？这简直不科学！ “这个法术，叫做科技。”张沫悠然自得地说：“认识字吗，知道什么叫超级管理员吗？我刚改的系统权限，你那边挂不掉。” 喻辉：“......” 哦，不是不科学，是纯科学。 张沫：“顺便告诉你一声，我这账号连麦无限制，你设置的那9999我也没给。” 喻辉：“.........” 张沫：“当然了，如果你实在是不想跟我说话，你也可以直接退出直播app。但是我刚刚改了规则，主播无理由突然强行退出直播，扣信用分，影响后续收益。” 这突发的情况，也让在线的观众们一脸懵逼—— 【什么情况？现在的领导都喜欢在直播间开会？】 【姐姐好美，舔舔】 【呜呜呜，再美丽也是可怕的资本家。】 【一些上班的可怕回忆正在攻击我这个社畜......】 【为什么我就遇不上这种黑长直美女上司？】 喻辉盯着视频框中的张沫片刻，忽的狠狠磨牙：“我想起来你是谁了，汪衡几年前找我给你算过命。” 这人能说出汪衡的名字，那就是说至少是知道她的身份的。也好，少了很多自我介绍的环节。 正巧想知道一下这位大仙的能力，张沫便顺着他的话很随意地问：“算出什么了？” 喻辉一口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恶狠狠道：“算出来你是个活不到一百岁的短命鬼！！！” 张沫：“......” 直播间观众：【......】 哇欧，真是好可怕的诅咒呢。 大约是因为和心目中“大师”的形象差得太远，张沫也不管还有这么多人围观，直接就转头问坐在后座的三只小狼：“你们是不是骗我的？这家伙真有本事？”这是她发自内心的疑问，真不是阴阳怪气。 直播间，喻辉大怒，拍着桌子吼：“你说谁没有本事？！” 后面三位正在专心致志地用自己的新手机组队“吃鸡”，就郎星忙里抽空地抬头说了句：“咋滴，你还真觉得自己能活过100岁啊？” 你就说人家算的对不对吧？！ 张沫想了想，接受了这个说法。就算自己再健康，按照她之前在互联网公司996的工作强度，能不能活到退休都不一定。 但是喻辉依然是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样子，叫嚣着要让张沫看看自己的本事。 张沫想也不想：“哦，那正好。资料私信发你了，给我算算这小孩现在在哪里。大师，是时候展现真正的实力了，加油。” 喻辉：“......”怎么突然有种自己上套了的感觉。 从喻辉的直播账号名字“老纸才是第一仙”来看，就知道这货非常要面子。 在1000人的围观下，资料都给到他手上了，要是不证明一下自己，岂不是太丢脸了！ 于是他心一横，反正手机的画面现在还在直播间共享，当即就要退出游戏，让所有人看看张沫给的到底是什么资料。 不管是什么资料！自己肯定能找到的！ 喻辉：“透露隐私没有，能不能给别人看？” 张沫：“放心看，网络视频而已。” 可是在将要退出游戏的时候，喻辉还是犹豫了，他看着自己0-14-2的战绩，有点舍不得地说：“.....要不，等我打完这一把游戏？直接退出挺对不起队友的。” 张沫冷漠无情：“真要是为了你的队友着想，你还是退了吧。让ai去托管，人家比你打的好多了。” 弹幕—— 【哈哈哈哈哈，瞎说什么大实话】 【菜就多练菜就多练菜就多练】 【队友跪着求你还是挂机算了】 【你只要别送了，就是对本队的最大贡献】 【不是，等下，只有我在意算命这件事吗？这位不是游戏主播？】 【哎呀，无所谓了，反正也不可能比他打游戏更菜。】 喻辉气到把嘴里叼着的棒棒糖棍子都吐了，哼了一声，总算是退出了游戏，当着所有人的面点开了自己的后台私信。 张沫发给他的是一个新闻网址，标题是《闹市区男子竟然公然抢孩子，紫丝带妈妈的悲剧何时才能终结》 喻辉点开，里面便是一个视频。 很明显能看出来，这是一个用手机在监控室偷拍出来的片段，甚至能感受到拍摄者因为紧张而导致的手抖。 视频中，一个壮汉给了一个女子和一个小男孩一人一个大巴掌，瞬间就把女子打倒在地，然后抱起孩子就跑出了饭店，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个人阻拦。 弹幕—— 【卧槽，现在还有人贩子？】 【不是人贩子，那是孩子爸爸抢孩子，我看过这个视频。】 【狗币，亲爹能下这种手？】 【我也记得这个视频，我记得我是好几个月之前看的，刚刚说的找孩子是什么意思？怎么，到现在那人渣还没有把孩子还回来吗？？？】 【为什么不报警，现在不是法治社会吗？】 【呵呵，天真，你去报警试试。你就会尝到现实社会给你上的第一节课了。】 【主播真的可以算出来这个孩子现在在哪里吗？】 【垃圾公司，光整烂活。】 【是打算用这种社会新闻整活？】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游戏打的稀烂，就想用这种方式博取关注。】 【他要是会算命，我直播倒立吃翔。】 【那女的不是说她是公司老板吗？公司老板和员工合伙搞这种恶心的烂活，举报了举报了。】 【实在没活整可以去咬打火机，这是在干什么？】 不能怪观众们生气，现在这种没下线的直播间实在是太多了。 张沫本人之前就在新闻上看过这种类似的离谱事件：一个观众和主播连麦，哭诉自己的儿子被绑架了。几万观众听着这凄凉的哭声，又是安慰，又是开导，又是提供线索什么的。然后这主播竟然就真的非常神奇的根据提供的线索找到了那个绑架的孩子。紧接着主播就突然话锋一转说自己在绑在孩子的地方找到了绑匪的赃物，现在要在直播间开始卖赃物...... 不过此时此刻，比起观众，张沫还是一直在关注喻辉的表情。 喻辉的表情很淡定，是那种已经看透了这种脏事的淡然。 甚至在大家讨论那惊天动地的一巴掌的时候，他只饶有兴趣地说了一句完全和这件恶性事件不搭嘎的话：“哎，这家店的菜看起来还不错。” 甚至专门把小男孩挨扇巴掌那一段又拖回去，重新看了一遍。 惹的弹幕纷纷骂他没有人性，还有不少人是连直播平台一起骂上了，说他们恶意营销，没有一点底线。 喻辉完全没有在意弹幕上这汹涌的恶意，吊儿郎当地看向张沫：“诶，解决这件事情后，让这个老板给我弄一张终身免费卡。” 张沫笑了，她知道，这事情稳了。 第18章 大师算命报经纬度? 想到了什么，喻辉忽然又改口道：“不对，一张不够两张。”然后小声嘟囔：“还得给小桃弄一张。” 张沫虽然不知道这个“小桃”是谁，但是依然一口答应了：“可以。”虽然喻辉现在是坐着，但是看他那镜头里的小身板，一副营养不良的少年模样。估计站起来都还不到1米7，应该也吃不了什么东西。想来，那陈老板应该不会拒绝。 喻辉把手机屏幕共享取消了：“小孩和人渣的生辰八字，现在发过来，搞快点。” 张沫手速飞快：“好了。” 因为手机屏幕共享取消了，现在所有人只能在镜头中看到喻辉的脸。 只见他低头盯着屏幕，嘴里念念有词的无声说着什么。 【现在的直播间都玩这么大吗？】 【前面的，这叫与时俱进，懂？】 【小哥哥别怂，上！让她见识一下你的厉害！】 【我突然有点期待了是怎么回事？】 【前面的+1，我也期待了。】 随后发了一串数字给张沫：“经纬度发你了。”随后他顿了一下，“最好快一点，那孩子的情况......反正时间长了不好。” 直播间的观众都以为，他在说孩子离开母亲太久了不好。 但是张沫却知道，他说的是，生魂离体太久了，对人体不好。 张沫用手机软件换算了一下，是w市旁边一个城市下面的小县城，开车过去估计要三四个小时。 张沫：“知道了，我明天就带人出发。” 本以为这一段就这么结束了，大概是因为“大师算命报经纬度”这种操作实在是太魔幻了。弹幕瞬间又热闹了起来—— 【我与阁下无冤无仇，为何把我当傻子？】 【这操作真的太离谱了，我都看笑了。】 【不是我说，你们要假装神棍的话，是不是也要买一本书好好看看？虽然经纬度都搞出来了，你咋不直接位置共享算了？】 【我真是要笑死了，这个逼连对手下一个技能要放什么都算不出来，你居然说他可以算命。】 【你信我是秦始皇，还是信他是算命大师？】 张沫其实是不太在意这些评论的。 她做人向来是比起说了什么，更在意做了什么。 反正到时候只要他们把孩子找回来了，就能痛打这些人的脸。 但是喻辉这一生最在乎的东西就是面子，常年在五大家仙里面排行垫底，已经让他非常生气了，现在一群什么都不懂的人族也来对他逼逼赖赖。 他一拍桌子：“你是个屁的秦始皇，你上辈子连赵高都当不上！明天给我全程直播去找孩子！我要让你们看看老子算的到底准不准！” “......”老实说，喻辉突然整的这一出，让张沫都迟疑了一瞬。 她深知网络传播的力量，一个不小心，他们的行动就可能被对方察觉。 “你是不是不知道现在网络的传播力有多夸张，万一要是在我们直播的时候，被那人渣看到了，带着孩子跑了怎么办？” 喻辉相当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一挥手，仿佛已经将一切计算在内：“你放心，我算了的，这个渣男正背井离乡，霉运当头，遭遇血光之灾呢。我保证他绝对不可能看到的。” 【编接着编】 【好家伙，这还连环套呢？】 【等等，只有我一个人从“背井离乡血光之灾”这两个词联想到了一点什么吗？】 【弄得我都有点好奇了，他们明天该不会要交一个假的小朋友出来吧？】 【不是，还真有人信啊？】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尽管弹幕中的质疑声不断，张沫还是决定信任喻辉。她是一个一旦决定就会坚定执行的人，于是一口答应了下来：“行，听你的，明天直播。” 然后用非常严肃的语气，正式和所有观众宣布了明天的直播通知—— “明天中午12点，我们会正式在‘独孤三匹狼’的账号直播找回孩子的全过程。欢迎社会各界的监督和指导。” —— 第2天早上7:00，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从w市出发了。 叶芳语没有让张沫开车，而是自己准备了四辆面包车。 车上坐着叶芳语的五个哥哥以及他们各自带的人手。一眼看过去，都是身材体型和郎日他们三个能够一拼的壮汉。 听说这里面还包括一位律师，估摸着这次叶家人找律师的标准就是找身体最强壮的，主打一个文武双全。 这么兴师动众的，张沫自己都觉得有点意外，她问叶芳语：“你就不怕我在忽悠你？” 叶芳语满眼都是坚定：“我想起来了。郑洪亮说过，他大哥前妻的娘家，就在你告诉我的那个县城。只是他们夫妻俩一直关系都不好，又离婚了，我才没有往那个方向想。一定没错的！小豪一定在那里！我一定要把孩子抢回来！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活！！！” 一行20多人，把4辆7座面包车填的满满当当。张沫看着这些壮汉，心中不禁感叹，叶芳语的家庭背景确实不简单。 路过一个菜场的时候，张沫让停车下去买了点东西。 600一条的烟买了10条，总共100包，每个人的荷包里面都塞一堆。 这是用来分给村里的大爷的，没买1000的是怕太贵了，他们不认识。 然后就是买了50份鸡蛋，张沫特地选的那种用网兜子装的最便宜的鸡蛋，一网兜20个。叶芳语知道，这大概是送人用的，便说不差钱，要买包装整整齐齐的那种。 张沫：“就是要买这种易碎的。到时候往围观人群手上一发，到时候真要打起来闹起来，他们怕把自己手上的鸡蛋碰碎了，就会自动站远一点，这样才有我们的发挥空间。” 叶家人全都一脸崇拜的看着她，那表情好像在看神明。 第19章 直播寻子1 叶芳语的大哥和张沫他们一辆车，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虽然今天特地穿了方便动手的运动装，但是周身的富豪气场还是和这朴素的破面包车格格不入。见张沫看他，主动转头解释道：“这种车子在那边比较常见，不容易引起怀疑。” 张沫点头：“周到。” 看她这几个哥哥的衣着和谈吐，就知道都是非富即贵的人。想来家里也不可能有这种车子，应该是临时弄来的。 叶芳语和张沫坐在同一排，脸上有羞愧的神色：“让你们这么多人为我操心......” 叶大哥：“我们都是一家人，瞎说什么。不过事后我们确实一定要好好谢谢张总。” 张沫：“没事儿，你们家能同意让我直播，我也不算亏。” 至于人渣家里同不同意直播，呵呵那不重要。 期间，袁水还打了个电话过来，一脸懵逼地问这是什么营销方案？自己需不需要帮忙推流。 被叶大哥听到了，直接让自己的助理联系袁水，直接打了100万过去。 让袁水控制好节奏，一旦孩子重回自家手里，就开始推流！使劲儿推！说今天他就是要买郑洪亮这个煞笔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如此壕无人性，把袁水惊呆了，赶忙吩咐手下人准备去了。还自以为非常懂事地给张沫转账了20万，摆明了就是回扣。 水哥：(≧?≦)ゞ我就知道跟着张总有肉吃！！！ 张沫笑了笑，没有接收。 让他一边忙去了。 袁水这生意也不是无本经营，账号的前期投资，后期的投流都是花费巨大的，自己最多牵了个线，没必要收这么多回扣。反正以后合作的机会还多。 三只小狼坐在最后一排，每人抱着一大袋零食，睡的东倒西歪。 这面包车的速度相当一般，开过去大概要5个小时，闲的也是闲着，几人就在路上聊了一些往事。 大概就是吐槽叶芳语这个出生在温室的富二代小公主，有5个这么优秀的哥哥，导致她天真地认为全世界的男人都像自己的哥哥这么优秀。 并坚定地看上了郑洪亮这个凤凰男。 “我们结婚的时候一分钱彩礼都没有，要婚礼也没有办，还说什么一辈子租房结婚，自由自在的更舒坦，我以为他是一个不在乎金钱的人。 之后我刚怀孕，他就开始让我找家里人借钱买房子。 生下小豪后，更是说我们家里不应该重男轻女，哥哥们有的东西小豪就必须要有一份。 可是我的几个哥哥明明都是白手起家，根本就没有要过家里一分钱！ 他就骂我胳膊肘只会往外拐。 后来小豪三岁的时候，我忍无可忍提出离婚，他就说如果我要带走小豪就必须净身出户。 我说可以，我把我这三年所有的存款全部都给他了！ 没想到不到几个月他就把五十万花的干干净净，然后说自己后悔了，要上门抢小豪！说孩子是他的血脉，跟他姓，就应该跟他走！” 这句话提醒到了张沫：“户口本、出生证明带了吗？” 泪眼婆娑的叶芳语一愣：“户口还在郑洪亮老家，离婚的时候他说什么都不愿意转给我。那种小地方人情关系复杂，每次都让我们私下调解，就算法院判了抚养权归我，他们也不配合办理...... 出生证明我倒是带了。” “那就行！”张沫一锤定音，下了军令，“大家听着，今天的任务加一项！必须把孩子的姓改过来！” “好！！！” —— 到达那县城的时间是11:55。 张沫看反正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让三只小狼把直播给打开了。正好喻辉也在线，便邀请他一起视频连麦。 然后一分钟不到的时间，立刻就涌进了800个在线观众。 有一部分是等着看乐子的，还有一部分则是并不知道这个新闻，单纯过来看帅哥的。 【呦呦呦，连续剧开始了。】 【我的妈呀，你们真的敢直播呀？】 【我已经举报了我已经举报了我已经举报了】 【什么东西，举报什么？】 【今天还是那三个帅哥吗？】 【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手机在郎星手里，他立刻就不爽了，当了一段时间房管的dna动个不停，立刻就想给这些人狠狠教训，挨个封号！ 结果却听到一个坚定的女声说：“你好，能把手机给我一下吗？” 然后直播间所有的观众就看到了叶芳语出现在了屏幕中—— “大家好，我就是大家所关注的新闻当事人叶芳语。是我委托‘山海直播’和张总对我此次的寻找孩子进行直播。 作为母亲，今天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带回我自己的孩子，中间无论产生多少影响和后果，我全权承担！”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毅和勇敢，让观众们感受到了一位母亲为了孩子所能爆发出的力量。叶芳语深吸了一口气，带着对前夫深深的愤怒和诅咒，最后怒吼了一句，“还有最后一句，郑洪亮，你不得好死！！！” 其实，之前那一则“男子闹事区餐馆抢孩子”的新闻在三个月之前也算是大范围的流传过的，只是后来一直都没有什么后续，所以大家也就没有关注了。 毕竟现在这个信息爆炸的年代，每天都有更多更新的新闻，博取大家的关注。 但是当叶芳语本人出现在镜头里面的时候，还是勾起了一些人的回忆—— 【好家伙，真的把新闻当事人请到了】 【这要是做戏的话，你们公司做的还挺全套的】 【什么情况啊？这还变成新闻直播间了？】 【我记得我是过来看帅哥的呀，怎么一下子变成民生节目了？】 【不会吧，主播不会是玩真的吧，真的可以帮这位妈妈找到孩子吗？】 【不管是做戏还是博流量，如果真的能够找到孩子，那都是好事一件】 【我的天哪，之前那个新闻我看了，没想到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孩子】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只有母亲才永远不会放弃自己的孩子】 【太酷了，这还是我第1次遇到新闻现场】 【加油，一定要把孩子带回来！】 【加油加油加油！】 有了叶芳语的真人出镜，直播间里面的大部分人都已经相信了这次直播的真实性，甚至很多人都开始对她加油打气。 喻辉正在一边吃薯片一边看直播，他今天没有穿海贼王，穿的是《死神》里面的黑崎一护。看得出来，这位的二次元审美还是非常老派的。 他一边吃一边闲闲地补充了一句：“放心，我已经算过了，你今日的运势极佳，必然心想事成。” 看到这么多人的鼓励，还有大师的嘱咐，叶芳语感动得连连道谢。 “到了。”这时，前排的司机说道。这是已经到了喻辉提供的经纬度坐标。 闻言，几人立刻顺着窗外望去。 结果，外面的场景有点出乎大家的意料，他们来之前就商量好了，本来以为县城里面大部分都是独门独栋的，只要在附近范围内搜索，最多找个几家就能得到结果。 没有想到现在的小县城经济发展的还不错，面前是一栋八层高的楼房，而且看这个宽度，一层起码有十几户。这加起来就有上百户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有点懵。 第20章 直播寻子2 张沫拉开窗户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八层楼，一楼都是商铺，上面七层则是住宅。家家户户都装着粗细各异的防盗网，晒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摆着各式各样的盆栽，眼花缭乱的，也看不清里面的构造。 一看他们到了位置却没有动静，那些嘲讽的人立刻又都赶过来了—— 【这是什么情况？动一动呀，打算守株待兔吗？】 【不会就打算在这车上坐一天吧】 【无语，果然是假新闻】 【让我猜一猜，是不是等会儿就说“让我们在等候的时候来带点货吧”】 【哈哈哈，主播的套路都被你说完了，你还让主播怎么活？】 【不是说大师会算命吗？过来算算门牌号码呗】 喻辉嘴里还含着薯片呢，就趴着桌子怒道：“把这一栋楼的构造图给我发过来，你看我算不算的出来门牌号码！” 张沫都无语了，现在这个时候她到哪里去给他找楼房的构造图？ 叶大哥看起来也将信将疑的，试探着问：“我去本地的住建局问问？” 喻辉着急证明自己的实力：“去！现在就去！” “太耽误时间了。”张沫说，这如果是大城市，通过政务平台，流程还是快些。小城市都是人际关系，光是找人都要花上半天时间。 喻辉还要吵，直接被张沫闭了麦。 被闭麦的喻辉久久不能平静，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在三只小狼的直播间听不到他的声音，但是观众们通过头像点进去喻辉的直播间，还是可以听到喻辉的暴跳如雷—— “她敢闭我的麦？！凭什么！” “地址都是我算出来的？！她居然不带我玩了！” “我是大师啊！大师啊！” 【哈哈哈，大师冷静。】 【大师怎么了，大师也大不过老板。】 喻辉：“......”好像，有点道理。 外面，把大师强制闭麦的张总已然有了别的方案，沉吟片刻，问叶芳语：“我记得你说过，这是你前夫大哥的前妻的娘家？” 叶芳语：“是。” “叫什么名字？” “我们刚结婚没多久的时候，他们就离婚了，我只知道女方姓魏，他们还有一个女儿，叫欢欢。联系方式我昨天特地找过了，没有找到。” “他们俩结婚的时候是在这个县城生活吗？” “不是，我听说他们是在一个二线城市打工认识的，结婚了之后也一直在那边。”所以叶芳语从来没有考虑过孩子居然会在这里。 张沫：“也就是说，这里的这套房大概率是女方的婚前财产。而你的孩子，现在大概率是和你前夫的爸妈在一起。” 叶芳语不明所以：“所以呢......”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两个老人，带着一个孩子，住在已经离婚的前儿媳的婚前财产里面。 真够不要脸的。 不要脸到，这栋楼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之间肯定都传遍了。 “那我就知道怎么问出地址了。”张沫微微一笑，抬手一指一楼正中间的一个小卖部，“车开那边去，然后你们三个，和叶大哥一起下车，去买点东西。” “好的。” 到了小卖部门口，张沫登陆自己的账号“超级管理员张总”，也和直播间进行了视频连麦。 郎日拿着直播的手机，戴上了无线耳机。今天的拍摄和收音就都靠他了。 其他人也分别以观众的身份进入直播间，戴上耳机收听张沫的命令。 张沫的声音出现在耳机里面，也出现在所有人看直播的人的手机里面—— “郎日注意画面，尽量不要拍到商店老板的脸。” “叶大哥过去，说要买个打火机。” 几人听命行事，叶大哥过去说要打火机，小卖部老板是个60多岁的老太太，原本正在柜台后面织毛衣，看了叶大哥那一身明显不便宜的装扮一眼，随手掏出来一只一看就很便宜的塑料打火机：“三块。” 【这是准备打听情报？】 【好黑哦，这个打火机我们这只卖一块】 【一看你是外地人，当然要宰一笔】 【外地人想在本地人口里随随便便套情报，难哦】 【不是我唱衰你们，这种事情都是得罪人的，稍微精明一点的都不可能告诉你】 接过打火机，叶大哥下意识就打算给钱，张沫继续说：“不要给钱，问她探望老人买什么礼盒比较好？” 叶大哥照着问了。 老太太原本十分冷漠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当即放下手里的毛衣，离开柜台给他们介绍了起来。 【五个核桃，哈哈哈哈哈】 【脑白银是什么鬼东西啊？】 【好家伙，全部都是山寨货啊】 张沫：“看看外面摆出来的货，哪个摆的最少就要哪个，说要十盒。” 叶大哥看了一眼，一指最下面的一个不知名红色礼盒：“就要这个吧，要十盒。” 摆的少就说明卖的不好，还压在最下面的自然是卖的最差的。 一看几乎都要放过期的存货忽然卖出去了这么多，老太太简直乐开了花：“好好好，一盒209，十个我抹个零，只要2000。这外面的不够，我让人从仓库里面帮你拿。”然后就扯着嗓子从后面喊道，“儿子！儿子，别睡了！起来搬东西！” “来了来了，别嚎了！”不一会儿，一个睡眼惺忪的中年胖子过来了，本来满脸不高兴的，但是看到叶大哥要的是哪个礼盒之后，立刻就高兴起来，“好的好的，我立刻去拿！” 【我家里就是开小卖部的，这个礼盒目测进货价不超过30】 【好家伙，血赚1700啊，这还不问什么就答什么？】 【我已经开始怀疑，这只是一个炫富直播】 【笑死了，凭什么这小卖部老板一定认识这家人，万一要是不知道呢？】 【要是不知道就太好笑了】 【坐等打脸】 此时，老太太已经回到了柜台，看着他们几个笑得一脸慈祥，甚至主动搭话道：“你们应该是外地来探亲的吧？以前好像没见过？” “说你们每年都来看老人。”张沫成竹在胸地一笑，“上次来的时候，还看到老魏家的闺女来吵架，想要回自己的房子。” 叶大哥顿时也懂了，一字不落地说了。 一听这话，老太太立刻把叶大哥一行人当成了自己人，一拍柜台：“说到这个我就来气！老魏那闺女嫁的那都是一家什么人啊！我就没听说过抢已经离婚的儿媳妇的房子的！这段时间还仗着自己住顶楼，又靠着楼梯，居然把天台的门给锁了！”老太太越说越气，显然对这家人的行为十分不满，“咋的？抢一套还不够？还想把整栋楼都抢了啊！真够不要脸的！” 第21章 直播寻子3 【顶楼靠楼梯？这就问出来了？】 【绝了，这甚至不是问出来的，是主动说出来的】 【好家伙把我看得热血沸腾的】 【张总牛逼！！！！】 【话说这个张总真的是公司的老板吗？】 【反正我们家的老板没有这么好看，所以我不信】 【只有我一个人关注到，这前夫一家都是人渣吗？】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很正常】 【燃起来了燃起来了，张总快点行动，还不赶紧上楼把孩子抢回来！！！】 车上，叶芳语都呆了，傻傻地看着张沫，眼眶中却盈满了眼泪：“这是，真的吗？”这是她几个月来离孩子最近的一次。 被闭麦的喻辉吃完了薯片，正在无聊地嚼着爆米花，一脸不高兴：哼，被她抢了，明明自己也能算出来的。 张沫看了一眼直播间人数，已经到了5000，把自己的视频连线改成了语音连线，随手把手机放进了口袋：“叶大哥留下付钱，每辆车留一个司机，其他人一人拎两袋鸡蛋，跟我上楼，郎日跟拍！” 郎日的镜头瞬间转换了方向，对准了迅速行动的车队。 于是直播间的观众们就看到数十个气势汹汹的壮汉，如同出笼的猛虎一般从车上跃下，偏偏每个人的手里都十分有礼貌地拎了两袋用红色塑料网兜装着的鸡蛋。 看上去既滑稽又割裂。 【？？？】 【我是不是听错了？拎什么玩意？】 【刚刚还说燃起来了，现在一下子就不燃了】 【这画风转变也太快了吧，明明刚才还一副要打群架的样子，怎么现在就变成了慰问老人的画风了？】 【这很难评，我祝他成功吧】 这栋楼没有电梯，只能让两个人同时通过的楼梯间里，张沫和叶芳语走在最前面。 叶芳语脚步飞快，同时却下意识地握着张沫的手，手心已经渗出了汗水，紧张得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没多久，两人就率先到达了顶楼。 这栋楼是经典的筒子楼构造，一条长走廊串连着许多个单间，为了通风和采光，每一户的大门旁边都有一扇窗户，大多数都被报纸糊得严严实实，看不见里面。 叶芳语一眼就看到了走廊的尽头，被手腕那么粗的铁链锁住的天台大门。那旁边的一户人家岂不就是—— 那一刻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紧张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但是头脑却前所有为的清明：“张总，他们认识我，我不能去。麻烦你去帮我敲门。” “好。”于是张沫随便从一个人手里接过一袋子鸡蛋，就朝最里面的那扇门走去。 叶二哥朝后面的人悄声说：“门一开我们就冲进去。” 所有人皆是坚毅地点点头。 郎日则是像个战地记者一样，从最后面挤了过来， 继续将直播镜头对准了张沫。 身高腿长的张沫站在这老旧逼仄的楼道里，看上去有些格格不入，大概是为了中和一下自己的气场，她带上了“核善”的笑容，清清嗓子，敲敲门：“你好，我们新店开张做活动，来给居民送鸡蛋的。” 敲了好一会儿，门里面没有任何应答。 叶芳语和叶二哥对视一眼，心中涌起一丝不安：难道里面没有人？ 但是张沫却准确地看到猫眼里面有一晃而过的阴影。 于是所有人就见张沫忽然自言自语道：“没人在家正好，反正最后一袋了，带回去给我妈算了。” 只见原本还没有人的房子里，窗户刷的一声就被推开了，一只明显属于老年男性的瘦骨嶙峋的手伸了出来，说道：“鸡蛋给我。” 弹幕——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要笑死了】 【鸡蛋果然是老年人诱捕器】 【这一招欲擒故纵用的好呀】 【别说，这张总是真的有点东西】 【所以到底是不是这一家？那个妈妈出来说句话啊】 郎日看到了弹幕的提问，立刻很体贴的把镜头转向了叶芳语。 叶芳语此刻简直紧张到颤抖，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瞪大了眼睛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虽然没有看到人，但是光听声音她已经可以确定了，房子里面的就是她前夫郑洪亮的父亲！ 她的小豪一定就在里面！ 后面的男人们疯狂交换眼神，就等着那老登开门，立刻就冲进去抢回孩子！ 门口，张沫走近了两步，默默观察着，那伸出来的手穿着一件已经起球的深灰色的保暖内衣。虽然今天没有下雪了，但是毕竟是冬天，他们省没有暖气，老人不太可能在家里穿这么少，大概率是刚刚从被子里面爬起来的。 顺着拉开的那条窗户缝进去看，只看到客厅里面一片整洁，没有任何小孩子存在的痕迹。 张沫故意站在离那只手10厘米的位置：“大爷，能开下门吗？我们新店开张，要填一个问卷才能领鸡蛋。” 郑老头下意识伸手够了够张沫手里的鸡蛋，发现刚好就差一点，就是抓不到，有些恼羞成怒地说：“什么问卷，不会写字，你随便填了不就行了，鸡蛋给我。” 张沫表现得很有耐心：“没办法，这是我的任务，大爷你帮帮忙，出来填一下吧。我到时候和店长申请，再给您多送点东西。”说着，她故意将鸡蛋往窗户那边挪了挪，让郑老头看到希望。 郑老头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的任务关我屁事，你把我的鸡蛋给我就行！” 张沫心中冷笑，耐着性子循循善诱：“大爷，你还是开下门吧。我们这边还有个50的优惠券，需要你拿手机出来扫一下注册，之后就能随便用了。” 郑老头高声骂道：“要给就直接给，还要这么多条件？这么小气开什么店子，迟早倒闭！鸡蛋放下，你给我赶紧滚蛋，不然我报警抓你了！” 弹幕—— 【虽然知道小姐姐是骗人的，但是还是血压飙升】 【这tm什么人啊？一边找人要东西，一边骂人？】 【不愧是渣男的亲爹】 【不是，我有点好奇啊，孩子真的在里面吗？几岁的小孩子听到这样骂人，应该会吓哭吧？怎么里面一点反应都没有？】 张沫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如果孩子不在房子里面，会在哪里？ 忽然间，张沫想到了一种可能：多雨多雪的冬天，一个既不能晒衣服又不能种菜的天台，忽然被占了...... 她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换上了她那标志性的看狗的眼神：“老东西，不出来是吧，那就别出来了。” 第22章 直播寻子4 “郎月郎星，大爷门坏了出不来，帮他守着。”张沫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话语在狭窄的走廊里回荡。 于是大爷就眼睁睁地看着一群壮汉从楼梯间的转角冲出来，两个看起来最高的堵住了自家的门口。 眼神坚定，身躯如山岳般稳固，显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撼动的。 \"你们这些狗崽子，想干什么？！\"郑老头怒吼着，声音在狭窄的走廊里回荡，充满了愤怒和恐慌。他随手抓起一个啤酒瓶，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武器，当即开门就想出来。 郑老头心里清楚的很，这群人根本就不敢动他。他们敢动他一下，自己往地下一趟，起码能讹个十几万。反观如果是自己打了他们，反正自己一把年纪了，警察也不会把自己怎么样。稳赚不赔。 但是没想到的是，那看起来年代很久远的防盗门是个外开的，被俩185的壮汉堵得结结实实。郑老头的手在门上用力地推了几下，门却像被固定在墙上一样，纹丝不动。他从里面根本就推不开，只能急得在里面跳脚。 重新回到窗户处，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叶芳语，立刻明白了过来：“好呀，原来是你这个小b子！你在外面勾搭了那么多男人，逼着我儿子跟你离婚！这几个月连一分钱抚养费都没给过！居然还敢出现？！” 听到自己的妹妹被这样诋毁，叶家几个哥哥都怒了：“老东西你说什么？！”叶三哥比较冲动，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的拳头紧握，指节发出了“咔咔”的响声，当时就想拉开郎月郎星进去揍这老毕登一顿！ 但是郎月郎星没有接到张沫的指令，别人的话自然是不听的，只纹丝不动地守在那里，仿佛两座不可动摇的雕像。 这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周围的几家纷纷露出好奇的脑袋看了过来。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好奇，窃窃私语声在空气中传播。 看到有人围观，郑老头气势更盛，声音更加高亢，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样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我告诉你，想要孩子，这辈子不可能，小豪跟我们姓郑，那就是我们家的人！永远都不可能和你这个偷人不要脸的烂货回去的！” 叶芳语眼眶瞬间就红了，悲愤充斥了她的内心，忍不住簌簌落下泪来。但是却还是紧紧拉住了自己的三哥，不能让这种人渣碰瓷自己的哥哥。 弹幕—— 【原来她是这种女人啊】 【上面的是不是sb啊？这特么一听就是造黄谣啊】 【哦，你认识当事人啊？你怎么知道老人家说的不是真话呢】 【毁掉一个女人的最好手段就是造黄谣】 【什么情况，不是要进去救孩子吗？】 【这样僵持老头也不可能把孩子送出来啊？】 【玩砸了吧，到时候老头报警，这群人就遭殃了】 直播间的看客们众说纷纭，大多数都觉得他们这次失败了，结果就看见张沫转身，指着那天台那被手腕那么粗的铁链锁住的大门。 “郎日，扯开。” 郎日右手还拿着手机直播呢，随手把手机给了旁边的叶二哥，然后一撸袖子，轻轻松松就把那铁链扯成了两截。 弹幕—— 【？？？？？】 【不是，哥们......】 【我是不是看错了，那到底是铁做的还是纸做的，这样一扯就开了？】 【估计是空心的，只是看着比较唬人】 【这手部肌肉线条，羡慕了】 【这是干啥啊？难不成孩子还能在外面？】 天台的门被张沫推开，所有人都看到了震惊的一幕—— 黑水横流，还存在不少积雪的天台上，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 依偎在一起，蹲在湿漉漉的地上，靠着一个炭盆取暖。 炭盆里的火光微弱，似乎随时都可能熄灭。 女孩七八岁的样子，头发是像狗啃过一样的短发，衣服和裤子都已经黑得看不清原本的颜色。 男孩子更加离谱，四五岁的样子，竟然还穿着又脏又旧的开裆裤，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冬天，就把身体赤果果地露在外面。只是他的眼神看上去十分呆傻，似乎对周围的寒冷毫无察觉。 “小豪！”叶芳语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飞快地冲过去，想也不想地脱下了自己的羽绒服，将男孩紧紧地裹住，“别怕别怕，妈妈在这里，妈妈永远不会离开你了！” 男孩却只是呆愣地看着她，并没有过多的反应。 反而是旁边的女孩用本地话弱弱地叫了一声：“娘娘（liangliang）......”女孩的眼泪禁不住的往下掉，她的小手紧紧地抓着叶芳语的衣角，“能不能，也带我去找妈妈......我不想和爷爷奶奶在一起了......” 叶芳语想起来这个女孩的身份了，她和郑洪亮结婚的时候，这女孩也来过，对一边的叶三哥说：“这是他大哥郑洪明的女儿，叫欢欢。” “这就是你们非要抢过来的孩子！抢过来之后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孩子的！”脾气火爆的叶三哥却是兄弟几个中最喜欢小孩子的，首先拿掉手上硕大的钻石婚戒怕膈到小孩子，然后才脱下了自己的外套，裹住了小女孩，还不忘轻柔地用自己的高级羊毛衫的袖子擦去女孩子的眼泪，才骂道：“一家子人渣，脏心烂肺的东西，不怕有报应吗！” 【这位大哥骂得好！】 【救命，我要哭了】 【太可怜了，我想起来我的小时候了。】 【妈的有病吧，抢了孩子就这样养？】 【很多男人抢孩子根本就不是为了孩子好，他只是想让妈妈难受而已】 【这分明就是谋杀！】 【谁家好人大冬天的把俩孩子扔在天台上啊！】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郑老头完全没有想到他们竟然真的可以找到孩子，毕竟之前他已经狠狠威胁过这两个孩子了，自己没空管他们的时候就好好呆在天台上自己玩，不许发出任何声音！ 他一时慌了神，思绪乱飞，掏出手机声泪俱下地哭诉道：“洪明啊！！出大事了，杀人了啊，我们家来了一群黑s会抢孩子！你爹都要被人打死了，你快回来呀！！！” 【老登西真无耻】 【什么什么？发生了什么？】 【刚进来，有没有人讲讲这是咋了】 弹幕越来越多，夹着一些刚刚进来，一脸懵逼的新人。 很显然，是袁水的推流开始了。 原本周围的邻居还都只是露出一个好奇的小脑袋偷看，一听这话都不由自主走了出来，前排吃瓜。 一群高大威猛的壮汉vs一个哭天抢地的老头子的优势过于明显，有不明真相的人不由得就开始同情弱者，有的则拿出手机开始录像，准备记录下这一幕。还在旁边帮腔道：“你们这么大一帮人在这里干什么？我报警了啊！” 张沫凉凉看那人一眼，眼底里闪烁着冰冷的蔑视：“报警是吧？巧了，我也正准备报警。” 然后她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拨通了110：“你好，我要举报有人虐童。” 第23章 直播寻子5 张沫报警的同时，郑老头也飞快报了警。 很快就有两位民警到了现场。 “都别挤了，先让让，让我们处理。”其中一位民警开口，声音沉稳有力。 张沫让挡门的郎月郎星退下来，给了叶二哥一个眼神，又朝着拿着直播手机的郎日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叶二哥一看就是老江湖，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警察在场，只要被发现了，直播立刻就会被强制中断。 当即又拉了一个弟兄挡在郎日前面，让他从人缝中偷拍。 不管了，反正对他们有利，多拍一点是一点。 一开始民警看到这么多人还有些警惕。 这楼道实在是太窄了，根本就站不下这么多人，民警提出下楼解决。 结果郑老头倒是不愿意出门了，张口就胡说八道，哭天抹泪地说这外面都是黑s会，都是这不要脸的儿媳妇在外面勾搭的野男人！自己要是出门了，一定会被他们打死的！ 他这么做主要是为了拖延时间，就等着自己的小儿子和老太婆回来。那才是他们家战斗的主力选手！ 却没想到，他这个向来斯文有礼的前儿媳妇叶芳语也终于不是以前那个任由欺负的包子了，作为孩子的亲妈不甘示弱，立刻就说这都是自己的亲戚，今天是特地带着礼物来问候老人！ 叶芳语紧紧抱着小豪，含泪控诉，真是万万没有想到，孩子的亲爷爷竟然这样虐待儿童！简直丧尽天良！ 欢欢也在叶三哥的怀里默默流泪，小手紧紧抓着叶三哥的衣襟，看起来真是可怜极了，那无助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悯。 看着孩子们的反应，民警们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但他们依然保持着职业的警惕性：“看老人需要带这么多人？” 叶芳语深吸一口气：“我们家爱好生孩子，所以亲戚多，怎么了！”此时此刻的她，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柔软可欺要脸面要素质的傻女孩了，现在只要是能要回孩子，她什么都说得出口，什么做得出来！ 民警：“......” 看的弹幕纷纷笑说，这真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挤在楼道围观的邻居们立刻配合着哀叹“孩子可怜”“真是不容易”这种没什么用的话。 叶四哥是个脑瓜子快的，当时就撞了下身边的人，带头把手里的鸡蛋分给了刚刚帮腔的邻居们，一脸悲伤地说：“哎，您说说，遇到这种亲爷爷，要不是还有您这种好心的邻居偶尔看顾着，真不知道这些孩子怎么办。谢谢，谢谢大家了。” 虽然啥都没有做过的邻居们还是喜滋滋地收了鸡蛋：“没事没事”“应该的应该的”“都不容易”“我们也就是心疼孩子”...... 昏暗逼仄的楼道里面，看着这些五大三粗的壮汉手里的鸡蛋，两位民警一时间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没有办法，只能先例行公事地查看了叶芳语的身份证。 其中一位民警在随身携带的移动警务pad上查询了一番，确认没有什么问题，也没有任何案底，就将证件还给了叶芳语。然后就向郑老头询问他儿子的身份证号，毕竟父亲还是孩子的第一监护人。 一听到民警要儿子的身份证号，郑老头先是一愣，然后磕磕巴巴地说自己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接着又开始了转移话题说，孩子的事情儿子已经委托他们两个老人管了，有什么事情他完全可以做主。儿子现在在外地，工作太忙了，联系不上。而且这件事情和他没有关系。 看着这语焉不详的样子，张沫顿时知道这里面有问题，在后面推了叶芳语一把：“你这儿有你前夫的身份证号吧？” 叶芳语反应过来，连忙掏手机：“是的，警官，你们需要什么资料我这都有。” 郑老头大怒，因为常年抽烟而泛黄的手指狠狠地指向叶芳语：“你个小贱人，这有你什么事情？！我就说你这种女人心机深的不得了！你存着我儿子的资料有什么目的？！” “注意你说话的方式！他们都结过婚了，有身份证信息是很正常的事情！”民警们一听这话，顿时皱起了眉头，厉声呵止道，同时，经验丰富的他们已经察觉到了这老头子明显在隐藏什么。 郑老头根本不听，继续胡搅蛮缠：“你们别听她瞎说！她就是个坏女人，她就是想害我，害我的儿子，害我们一家人！警官啊，你们可得为我做主啊！” “你安静点，你要是有委屈我们自然会给你做主。”民警不耐地说了句，接过叶芳语的手机，把里面的信息输入到移动警务pad中。 一番查询之后，两位民警立刻意味深长地对视了一眼。 其中一位走到郑老头的门前，问道：“你说你儿子在外地？在哪里？最后一次和你们联系是什么时候？” 郑老头支支吾吾：“......好像是，什么宁乡还是宁江，我们人老了，也没什么文化，他就提过一嘴，我一个老头子实在是记不住......” “你和你儿子的户籍地都不是本地的，什么时候搬过来的？为什么突然搬到这里来？”民警问。 郑老头依然是一个劲的和稀泥：“这些东西我哪记得？我年纪这么大了，他们让我过来我就过来。像我这种半截身子已经入土的人，住哪里不是一样住呢？哎呀，别问了别问了......哎呀，我呼吸不过来了......哎呀哎呀......谁来帮我打个120......” 民警们都是老江湖了，一眼就看出来这老东西在演戏，还欲继续发问，就听一声凄厉的尖叫，一个穿着土黄色厚棉衣的老太，如闪电一般窜了过来，抱住郑老头的一条腿就开始嚎：“哎哟，老头子你怎么了？！救命呀，不得了了，要死人了！！！你要是死了，就留我一个老太婆在世上受人家的欺负可怎么办呀？我活不了了呀！！！” 第24章 直播寻子6 民警看到有新角色登场，刚想例行询问，郑老太已经满地打滚地开始了自己的表演：“老天爷你开开眼啦，这世界上怎么这么多坏人呐？这不要脸的女的欺负我儿子，欺负我孙子，现在又来欺负我老头子，什么时候才能放过我们一家人呐？什么时候能给我们这些老实人一条活路呀，非要逼死我们吗？” 她一边哭，一边用怨恨的目光盯着叶芳语一家，仿佛要将他们生吞活剥一般：“你这个没有心的女人！前几天才被我儿子在宾馆里面抓奸在床，同时跟三个男的在一起乱搞！我儿子跪在地上苦苦求你回来看孩子一眼，你都不愿意。你现在是怎么好意思过来要孩子的？！” 发言过于炸裂，把所有人都惊呆了。 还不等人反应，郑老太就一个鲤鱼打挺，朝着叶芳语的方向膝行两步，她的头发斑白，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声泪俱下：“这样吧，我老婆子给你跪下了，我求求你放过我们一家人吧！ 既然你都已经狠心不要这个孩子了，你为什么又要来找这个孩子？难道你真想把这个孩子卖掉吗？！我们已经为了躲你躲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你真的要卖的话，不然把我老婆子拿去卖掉吧，我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我的心肝脾肺肾挖出来还是可以换一点钱的。我今天就是拼着这条命不要了，我只要我的孙子和我的儿子一家平平安安。呜呜呜呜呜呜......求求你了......呜呜......”她的哭声逐渐升高，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然后开始重重地给叶芳语磕头。 郑老头巴不得把水搅浑，最好他们俩今天直接被120拉走，警察就没时间找他们儿子的麻烦了。所以哪里会去阻止郑老太，而是软趴趴地捂着胸口在软在地上，气若游丝地虚弱道：“......老太婆，你别这样，别这样，都怪我，是我没用......给儿子娶了这样的儿媳妇闹的家宅不宁......小叶啊，你要是实在不高兴，不然我也给你磕一个吧，反正我们两个老东西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只求你以后千万不要再虐待孩子了......这是我们最后的遗愿......” 两个老东西一看就是老戏骨，经常发挥实战的那种，演技精湛，将角色刻画得入木三分，那叫一个催人泪下。 一时间竟然把很多刚涌入直播间，不明真相的人们都看懵了，纷纷开始大骂起叶家人来。 连几个邻居都忍不住帮腔，说不能这么欺负老人。 张沫重点看了下，是几个手上没有分到鸡蛋的。 emmm......失算了，物资准备少了。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时候，叶家人竟然非常冷静，没有一个人被激怒上去动手。反而是一脸痛快地看着两个老东西给叶芳语磕头。 既然孩子已经到他们手里了，其他的事情就不重要了。 而这两个老东西欺负了他们妹妹这么久，给叶芳语磕头，那也是他们应该的！ 至于嘴里不干不净的东西，后面自然有律师去收拾他们。 抓大放小，理智清晰，张沫对此非常欣慰，她真的挺怕遇见猪队友的。 而且...... 她看了眼明显已经忍耐到了极点的两位民警，笑了起来。说话的时候这么大的漏洞，还真敢把我们人民警察当傻子啊？ “够了！不许闹了！”果然，一位民警忍无可忍地指向郑老太，“我问你，你们一边说儿子不在本地联系不上，一边又说儿子几天之前把你儿媳妇捉奸在床。到底那句话是真的？！具体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郑老太瞬间一怔，她哪能想到自己随口编的脏事，竟然还有人来问细节。 她翻身坐起来，只能一边用手拍打着地面，哭喊着含混道：“呜呜呜呜......发生这种事情真是家门不幸，我老婆子不好意思说呀。反正就是在......那个......那个宾馆里面，我儿子亲自去的......太脏了，太脏了，我不好意思说......这是要逼死我啊......” “上个月20日，你儿子郑洪亮非法偷渡到缅d进行电信诈骗活动，触犯了偷越国（边）境罪和诈骗罪，已经被列为网逃。也就是被我们公安机关在网络中列入了在逃人员名单的犯罪嫌疑人！ 如果照你说的，几天前你们还曾经见过郑洪亮，那就必须立刻向公安机关提供他的位置信息，不然你们很有可能会构成窝藏罪！ 现在，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不许吵不许闹，所有人跟我回派出所。好好交代你儿子现在到底在哪里！” 此言一出，再一次惊呆了众人。 已经有几个邻居偷偷退回了自己家中，不想和这种犯罪分子的家属摊上关系。 直播间的弹幕也更加精彩—— 【啊咧？渣男竟然还是进狱系】 【我能说不出所料吗？】 【这打脸速度，我爱了】 【我去，我刚刚差点都信了，这老太婆戏真好啊】 【黄谣真的张口就来，yue】 【等等等等，只有我一个人记得大师昨天说了什么吗？】 【我我我，我记得，大师说，这个渣男正背井离乡，霉运当头，遭遇血光之灾】 【妈呀，太准了吧！！】 【我当时就觉得这几个词联系在一起特别微妙，没想到竟然真的是......】 【新来的。什么大师？求指路】 于是，原本被禁言的喻辉的直播间也瞬间涌入了大批群众。 【你是大师？】 【大师也搞二次元？】 【大师求算命】 【能算姻缘吗】 【能求子吗】 喻辉叼着薯片很是高冷—— “别吵我看戏。” “什么戏？” “自然是恶有恶报，家破人亡的一出好戏。” 第25章 进局子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派出所。 他们人太多，但是民警说了，只让进三个人。 叶家人这边本来是打算让叶大哥和律师陪伴叶芳语进去，但是叶芳语要求让张沫陪着。叶大哥想了想，就没有让律师进去。 于是，其他人只能在外面等着，郎日本来想要关掉直播的，后来手机被叶三哥接过去了，喋喋不休地骂了这家人一个小时。 后来张沫才知道，这家人真是藏龙卧虎，这位叶三哥是混娱乐圈的，竟然是个小有名气的职业编剧，说起故事来娓娓道来，也算是专业对口了。 同时，郑洪亮的大哥郑洪明此时也终于赶了过来。 郑洪明膘肥体健，穿了一件崭新的黑色皮夹克，即使是进了派出所，嘴上的烟都没有放下来。身上的市井气特别重，从气质上来看非常像是杀猪的。 两个老东西一下子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抱着大儿子在派出所大厅里面，真心实意地哭出来，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叶芳语、叶大哥、张沫三个人坐在靠墙的不锈钢凳子上，叶芳语抱着小豪，叶大哥牵着欢欢，冷眼看着这一家三口演戏。 安抚好父母的情绪，郑洪明这才看过来，冲着还穿着叶三个外套的欢欢吼道：“死丫头，小小年纪就知道找有钱男的当爹了，我才是你爹！给老子过来！” 男人的声音如同雷鸣般震耳欲聋，小女孩被吼得全身颤抖，眼泪簌簌地掉下来，害怕地松开了叶大哥的手，但是却也不敢往郑洪明的方向走。 “你哪有个当爹的样子？！”叶大哥看到这一幕，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腾的站起来，对郑洪明怒目而视，这家人真是让他开了眼了，怎么这么喜欢给人造黄谣，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放过！ 叶芳语赶忙把欢欢拉到自己身边，低声安慰。 郑洪明却毫不在意，他挑衅地回应：“关你屁事，你管不好你妹妹犯贱，还管到我女儿来了？” “我警告你说话注意一点。” “我就是不注意怎么了呀？弄死我呀，反正你们有钱。老子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洪明啊，就是他们欺负你爸妈，都欺负到家里来了......呜呜呜呜......” “干什么你们！这里是派出所，是你们吵架的地方吗？！” 趁着吵作一团的时候，张沫问欢欢：“你妈妈的联系方式有吗？” 欢欢流着眼泪摇头：“妈妈总是在换手机号码，我实在是背不下来。爸爸每次借钱都留着妈妈的手机，那些债主一直在找她，她就只能不停地换。” “......”张沫觉得自己的血压都要高了，“那你妈妈现在在哪里？” “应该是在县城的医院，外公被爸爸气得中风了，外婆送他去医院的时候腿摔断了，妈妈要照顾他们。”小姑娘流着眼泪努力解释着，试图让她们相信自己的妈妈很爱自己，不是故意不要自己的。 张沫、叶芳语：“..................”这是什么人间惨剧。 感同身受，叶芳语感到无比痛心，低声问张沫：“要不让喻大师再帮忙算算？我可以加费用。”她现在对于喻大师的实力是无比推崇的。 不过说完之后她自己也愣了一下，因为她意识到好像从头到尾张沫就没有跟她谈过钱这个问题。 张沫拿出手机：“想多了，你喻大师还没有那么厉害到能算出别人的电话号码。” 叶芳语忧心：“那怎么办？” 今天无论如何她是一定会把小豪带走的，但是欢欢......她真的不希望这个女孩子再被这一家人虐待了。可是她的身份充其量就是个婶婶，还是个前婶婶。又怎么可能从欢欢的亲生父亲手里把这孩子弄走？唯一的办法还是欢欢的亲生母亲出现。 张沫向欢欢问到了医院的地址，也不远，离这里也就一小时的车程。 纤细的手指在手机上不断操作，很快，她就黑进了这家普通的县城医院的后台，通过欢欢外公的名字，拿到了紧急联系人的电话。 她把电话号码发给叶芳语：“你们同命相连，这个电话，你来打吧。” 叶芳语：“......”她现在算是知道谁比喻大师更厉害了。 . 等叶芳语在门口打完电话过来，民警也终于把吵架的叶大哥他们分开了。 民警深深地叹了口气：“你们几个，到调解室来。孩子就不要进去了，我们的同事会帮忙照顾。” 叶芳语对着张沫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对叶大哥又轻声嘱咐了几句。 叶大哥看了眼欢欢，了然地点点头。 负责调解的是一个姓赵的30岁上下的女警官，短发利落，凤眼凌厉。 刚走到调解室的门口，张沫就顿了一步。 叶芳语：“？怎么了？” 张沫的视线从调解室的角落扫过，镇定地继续走进去：“没事。” 在那个角落，一个隐隐散发着金色光芒，身穿警服的老头鬼魂笑眯眯地端着一个印着“为人民服务”的搪瓷杯蹲在那里。眼睛一刻不落地盯着赵警官，满脸都是骄傲，忍不住自言自语道：“你们这群人运气真好，我闺女最擅长调解了。不对，我闺女刑侦也很棒，我闺女哪里都棒，我闺女就是最好的警察！嘿嘿！” 严格说起来，小豪那属于生魂，而这位才是张沫亲眼看到的第一只真正的鬼魂。 之前郎日给她做过简单的科普，像这种身上散发的金光的鬼魂，是属于生前做了很多好事，满身的功德。如果他们身上有什么未完成的遗愿，鬼差们都会给他们面子，酌情允许他们在人间再晃荡一阵子。 只是不知道，像这样一个满身功德的老警察，会有什么放不下的遗愿...... 拉开凳子坐下的时候，缓缓落座的瞬间，张沫的脑海中已经出现了各种错综复杂的疑案、悬而未决的谜题、隐匿于重重迷雾之中真相、尚未绳之以法的犯罪分子—— 结果就听到老警察鬼魂幽幽地说：“我闺女啥都好，就是不知道啥时候能找个对象，我死都闭不上眼哦......” 张沫：“......” 第26章 调解 无视掉催婚的老头鬼魂，调解正式开始。 张沫这边三个人，和郑家三个人，在调解室坐成了泾渭分明的两边，赵警官坐中间，首先确认的第1件事情就是郑洪亮本人现在到底是在哪里？ 现在这个情况就比较尴尬了，毕竟他们先前言之凿凿，口口声声说自己的儿子前几天对前儿媳妇抓奸在床。 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么儿子就是潜逃回国，他们就是窝藏罪犯。 如果这件事情是假的，那他们就是胡说八道，属于侮辱诽谤。 犹豫权衡，拉拉扯扯了好半天，两个老东西终于承认了自己是瞎说的，老糊涂了。 赵警官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其实她办案多年早就有经验，一眼就看出是这两个老人在撒谎，于是立刻就要求他们对叶芳语当面道歉。 叶大哥立刻提出自己的诉求，要求他们录制道歉视频。 郑洪明一听，当即怒吼：“凭什么！” 然后就又是一段漫长的拉拉扯扯。 张沫抽空看了眼刚刚直播的数据—— 首先是【独孤三匹狼】直播观众总数：13万，新增粉丝数：1万，粉丝总量：2万，平均停留时长：29分钟，打赏总额：1万。 严格说起来，这场直播算是民生调解类的公益直播，所以虽然观看人数多，但是关注和打赏却少，属于合理现象。 然后是平台的数据：新增用户3万，总用户数34万。近乎9%的增长率。 张沫满意点头，还算不错。 拉扯大概持续了半个小时。最终，警方这边还是向着受害者这边的，让郑家同意了录制视频，但是强调不能流传，不然就要承担法律责任。 叶大哥一口答应了。 然后转手就让助理再给袁水打了100万，告诉他今天晚上开始就把这个道歉视频推到大江南北，遍地开花！ 至于法律责任？呵呵，那就到时候让他们和叶家的律师团队好好聊聊吧。 造谣的事情解决之后，接下来就是孩子的问题了。 张沫作为报警人，直接拿出视频证据，证明郑家人虐童。 视频自然是从直播片段中截取的。 赵警官看着视频里面两个在大雪天被锁在天台上衣不蔽体的小孩子，眉头越皱越紧。 郑家人这次知道换策略了，知道两个老人刚刚因为造谣而道歉，现在说话没有信服力，于是换成了郑洪明发言。 郑洪明一脸苦大仇深，说这段视频纯纯属于断章取义，自己的父母从没有虐待孩子。老人心脏不好，只是在午睡的时候让孩子们出去玩一下雪。用链条锁住天台的门是为了孩子的安全，避免走失。衣服脏那是小孩子太调皮自己弄得。 总而言之——他们在只是一对纯洁善良没有任何错误，关心孙子，心疼孙女的老人而已啊！！！ 赵警官：“......” 老头鬼魂骂了一句人民警察生前肯定不能说出口的脏话，音译成英文大概是“funny mud pee”，也算是为闺女骂出心声了。 郑洪明还在喋喋不休地狡辩：“再说了，孩子也没有受到什么实际的伤害……” 赵警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虽然眼前这个男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他说的是对的，根据手头的这些证据，完全不足以给他们定虐待儿童的罪名。 “谁说没有实际伤害？”听到这里，张沫忽然开口打断了他，谎话张口就来，“小豪因为他们的虐待，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大脑损伤和精神问题，这还不足够吗？” 小豪现在处于生魂离体的状态，看上去就像是出现了脑损伤和精神问题一样。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连叶芳语和叶大哥都不可置信地看着张沫。他们刚才有短暂的和小豪接触过，确实发现明明以前非常活泼的孩子，变得沉默不爱说话，眼神也直愣愣的，但是完全没有往这方面想。只以为是孩子吓到了，回去养几天就能恢复如初。 郑老头和郑老头则是心虚地对视了一眼，他们其实是早有察觉，从这孩子到这里之后，就变得不太对劲，几乎不说话，甚至连打骂的时候都不会哭，仿佛傻了一样。 但是他们原本就只是为了用这个孩子找叶芳语勒索钱财，所以也根本不关心孩子的身体健康，压根就没有想过带他去看医生。 郑洪明眼珠子一转，又找到一个泼脏水的方向：“你们家还好意思说！不就是因为你们把孩子带成这个样子，我弟弟才会把孩子抢回来的吗？！” 张沫冷冷地看着他：“脑仁还没有瓜子大，就别在这里编瞎话了。你那个垃圾弟弟抢孩子的视频已经全网疯传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孩子在那之前是正常的。” 郑洪明拍案而起：“你tm是谁啊？轮得到你在这说话？” “坐下！”赵警官厉声喝止道，然后眼神复杂地看向张沫，“这位女士的身份是？” 叶芳语还沉浸在小豪可能出现了大脑损伤的震惊中，叶大哥在桌子下面紧紧握住她颤抖的手，抢答：“我远房表妹。” 这种话赵警官听多了，她当即心下了然，那就是没有关系了。 她问张沫：“你是医生？” 张沫：“不是。但是我有病，经常去医院。久病成医。” 赵警官：“............” 好在赵警官确实是一个认真负责的人，她让所有人在这里等着，自己亲自在另外一个房间去看了看小豪的情况。 十分钟之后，她一脸阴沉地返回调解室：“看来，确实需要去医院做个检查了。” 就这样，赵警官带着一行人往派出所大门走。 郑家人走在前面，叶家人走在后面，两拨人隔了十米，都不愿意和对方沾边。 两个孩子则是被赵警官牵着。 所有人都是脸色阴沉，各自心怀鬼胎。 这个时候，叶芳语的手机忽然收到一条短信，她停住脚步，给张沫看了一眼。 发信人的标注是“魏晴”，上面写着：“你们先别出来。” 第27章 啊，人族，真的好精彩 这个魏晴，就是楼下小卖部老太太口中的“老魏那闺女”，正是郑洪明的前妻，欢欢的亲生母亲。 张沫立刻会意，看了一眼走在前面，和郑家人同行的赵警官，忽的朗声张口道：“赵警官，你能借我一片卫生巾吗？” 赵警官一愣，说了一声好，牵着两个孩子回头往里面走去。 而郑家人三人一听是这种“污秽之物”的事情，立刻露出嫌弃的表情，快步往外走去。 郑洪明还厌恶地回头看了一眼张沫：“这种脏东西还敢摆在台面上来说，这女的真不要脸。” 于是，话音未落，一桶哄臭哄臭的五谷轮回之物就朝着郑家三人兜头泼了过去！ 三声惨叫在派出所的门口久久回荡，不绝于耳。 一个穿着深蓝色车间工服、头发凌乱的女人恨恨地将一个塑料桶砸到了郑洪明满是污秽的头上，怒声道：“王八犊子，敢虐待我女儿，我跟你们拼了！” 郑洪明也气疯了，刚刚那东西泼过来的时候，他还在说话，嘴里甚至都进去了一些：“呸！呸呸呸！啊啊啊啊！！！贱人，劳资弄死你！” 门口值班的民警都惊呆了，赶忙屏住呼吸，拿出防爆的叉棍把两人分开。 叶家的五辆面包车正对着派出所大门，所有人都一脸欣慰地拿出手机录像，甚至包括那位文武双全的律师。 律师 ：“太爽了，如果他们告这位女士，我愿意免费为她辩护。” 连三只小狼都停下了游戏，加入吃瓜录像的队伍：啊，人族，真的好精彩。 派出所大院里面，刚刚差一点都受到波及的赵警官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张沫。 . 等郑家人洗了澡换了衣服，到达医院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 在叶家律师的帮助下，哪怕是派出所门口泼粪这么炸裂的事情，魏晴只受到了简单的批评教育，以及2000元的罚款。 赵警官很细心，没有忽略表面上看起来正常的欢欢，给两个孩子都安排了身体检查。 欢欢的项目很快就做完了，除了有点营养不良没有大问题。 可是小豪还在检查室里面，久久没有出来。如同一道沉重的阴影，悬在了所有人的心头。 叶家人和郑家人坐在门口等着，时不时互瞪对方一眼。 魏晴单独拉着欢欢走到旁边的玻璃连廊上说话。两母女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都是泪水连连，向对方诉说着这段时间的经历。 “欢欢对不起，都是妈妈对不起你，实在是你外公外婆那边都生病了，我还要上班赚钱，不然医药费都付不出来，我只是没有想到那两个黑心的老东西敢这么对你。他们是你的亲爷爷亲奶奶呀，怎么敢这么对你！！” “妈妈你别哭，我没事的，我真的没事。” “欢欢你放心，我现在已经有稳定的工作了，我马上就去请律师重新打官司，把你的抚养权要回来。”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斯斯文文的年轻男医生和她们擦肩而过，张沫看到那男医生身后跟着一个满身金光的老护士鬼魂，喋喋不休地说着没有人听得到的话语：“臭小子，我活着的时候就跟你说过了，让你不要走这个桥！ 特别是左边这一条的第三个格子！ 医院院长贪污了一半工程款，这个桥偷工减料，你都不知道这最外层的边缘已经裂成什么样子了，轻轻一碰就会断。 哎，一天天的，老妈跟你说的话你一句都听不进去。” 男医生自然是听不到的，他礼貌地朝着外面的家属点头示意了一下，打开门走进了检查室。老护士鬼魂也跟着一起飘了进去。 对外面等待的人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因为这已经是进去的第三个医生了。 很显然，对于医院来说，小豪的情况非常棘手。 张沫给叶芳语发了条微信，内容很直白，也很无情：“小豪如果真的变成傻子了，你还要他吗？” 叶芳语回复的飞快：“当然！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放弃自己的孩子！” 张沫心想：巧了，我就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张沫：“行。跟你大哥说一声，接下来，全程配合我。” 20分钟之后，检查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其他的医生都出去了，就留下刚才那个带金丝眼镜、长得还挺英俊的年轻男医生。这位医生姓秦，自我介绍是这家医院的神经内科的主任。 老护士鬼魂不见了，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秦医生给众人介绍了小豪的情况，说了一堆“胼胝体”“神经递质”“神经递质失衡”等专业名称，听得所有人云里雾里。 直到张沫打断了他：“我翻译一下，就是：不知道怎么形成的，也不知道怎么治。是不是这个意思？” 被这样直白的点出来，秦医生也不生气，甚至脸上一点尴尬的神情都没有，只是温文尔雅的笑道：“医学，作为一门不断进步和发展的科学，确实有其局限性。虽然我们也在不断地拓宽其认知的边界，但总会遇到一些暂时无法完全解释或治愈的疾病。” 这么一说，大家就都听懂了。 于是瞬间，两家人的天都塌了。 叶芳语的眼泪汹涌而出：“你们把我的小豪害成这样，我要告死你们！” 郑洪明：“放屁，两个孩子都是一起吃一起住，怎么我们家欢欢就没事。还不是因为这孩子本身就有问题！要我看就是你们叶家的基因有问题！你这属于骗婚，你知道吗？！” 一下子又吵成一团，赵警官头都是大的，这回没有同事的帮助，她一个人在中间怎么拦都拦不住。 秦医生相当见多识广，从吵架刚开始就叫护士把小豪带出去了，自己则是留在里面笑眯眯地看着。 张沫沉默着扫射了一圈秦医生的桌子，最后视线落在一个玻璃杯上。 秦医生依旧笑眯眯：“19.9买的。” 张沫拿起杯子，点了下头：“一会儿赔给你。”然后，砰的一声就砸在了地上。 第28章 虐童的父母，通缉的弟，倒霉的前妻，好赌的你 玻璃碎裂的巨大声音一下子镇住了所有人。 张沫冷静地开口：“既然都这样了，我们就来聊聊孩子的归宿问题。” 郑洪明警惕地看着她：“这有什么好说的，那当然是一起出钱给孩子治病。” 张沫看向秦医生：“有方案吗？” 秦医生：“还需要再商议。” 张沫：“哦，那就是没有。” 张沫：“过段时间能自然好吗？” 秦医生：“还是要相信有奇迹。” 张沫：“哦，那就是不能。” 因为她的病，她已经不知道去了多少家医院，对医生嘴里的套话已经了然于心。 秦医生一张俊脸冲着张沫无可奈何的笑了笑，说了一句渣男经典语录：“你要这样想，我也没有办法。” 张沫看向郑洪明：“听懂了吗，治不好。既然这样的话，你们不是一直都想要这孩子的抚养权吗？今天我们就把孩子给你们，我们叶家不要这样的孩子。” 这话一出，石破天惊。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张沫。 别说是郑家三口了，连赵警官都不可思议地看向张沫，毕竟今天闹这么大，如此兴师动众，就是叶家想要要回孩子，现在竟然说不要就不要了？？？ 郑洪明瞳孔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叶芳语：“什么意思？你不要你儿子了？” 叶芳语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但是想起了之前张沫的吩咐，还是选择了相信张沫。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是的，我表妹说的就是我们家的意见。” 郑洪明不信，转头去看叶大哥。在他的理解中，这位才应该是这里说话最有用的人。 叶大哥的声音冷静而坚定，不容置疑：“对，我们现在不要这孩子了，你们满意了？” 郑洪明猝然僵住。 张沫一脸轻松地耸耸肩：“当初我们也只是想着，孩子跟着我表姐，我们可以提供城市里面更好的学习资源，以后还能出国留学什么的。现在这孩子已经这样了，很明显，也不需要什么学习资源了。那不管是跟着爸爸还是妈妈都没有区别了。你们家既然这么想要，那还是跟着你们好了。” 郑洪明怀疑而警惕地看着她：“那你们刚才还说我们家虐待孩子？！你们真的这么大方把孩子给我们，就不怕我们以后再虐待孩子？” 张沫笑：“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小豪现在是你们家最后的血脉了，我相信你们以后会好好对他的。” 郑洪明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劳资还在这儿呢，什么叫他是我们家最后的血脉？” 张沫在秦医生桌边那张病人专用座椅上坐了下来，轻松的抱起双臂，摆出一副要给他好好上上课的模样：“你现在可以打开手机看一看，你们家现在已经在全国出名了。虐童的父母，通缉的弟，倒霉的前妻，好赌的你。 哦，对了，现在还要加上一个重病的侄子。 现在哪里还有女人敢嫁给你？嫁给你可是要被你们家抢房子的。 那欢欢是女孩子，你们自然看不上。 小豪，不就是你们家最后的血脉了？” 闻言，郑洪明震惊又愤怒，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而他的父母还在旁边疑惑地问他：“什么意思？什么叫全国都知道了？知道什么？” 两个不熟悉网络的老家伙还不知道今天自家人已经在网络上火成什么样子了。 其实，如果不是他们前段时间为了给大儿子郑洪明还网贷，朝亲戚们借了一大笔钱，然后把所有亲戚拉黑跑路，说不定他们还是能接到一些提醒电话的。 可惜，没有如果。 张沫非常“体贴”，给足了他们时间去各个平台搜索。 五分钟之后，两个老人同时发出了尖锐爆鸣！ 连秦医生都凑热闹掏出手机去搜了搜，并随即露出“原来如此”的微笑。 郑老头跳脚：“你你你......你这是抹黑！这是造谣！警察在这呢，你们都敢这么嚣张！” 叶大哥冷笑：“你们家黑成什么样子了，心里应该有数。不需要我们特意去抹。只需要放出一点点事实，就足够你们遗臭万年了。” 赵警官皱眉盯着手机，她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今天这个普通的家庭纠纷，竟然已经上了热搜。警方对于这种舆情，向来是以控制为主，所以她看向张沫，直白地说：“把东西删了。” 张沫笑眯眯，非常配合地说：“警官放心，直播回放都已经删了，保证不会再从我们这边流传出去。”话锋一转，“但是，那些被其他的营销号搬运的片段，或者是私人账号录屏的，我们就没有办法了。” 郑老太故技重施，捂着胸口，又要装心脏疼。 秦医生友情提示：“我们医院的核磁共振，医保报不了。” 郑老太瞬间不疼了。 张沫：“神医。” 秦医生谦虚：“谬赞。” 张沫两条长腿跷着，很是悠闲：“当然了，不管你们多么遗臭万年。看在你们是小豪的亲戚的份上，我们叶家不会歧视你们的。 到时候，两个老人就专门在家带孩子。你呢，你专心出去赚钱，反正你以后肯定也没有儿子了，就把小豪当成你的亲生儿子对待。我们每个月会给1000的抚养费。”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我知道这个钱不算多，毕竟小豪这个样子，大概率是没办法读书的，如果只是吃喝，1000块钱足够了。两个老的再去捡捡垃圾什么的，到了年底，说不定还能存个几千下来。 你们一家四口，这辈子就这样好好过，多好呀。” 郑老头和郑老太对视一眼，竟然觉得这个方案也不是不能接受。 毕竟，小儿子在缅北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大儿子的名声也已经坏透了。要是放弃了这个现成的孙子，万一以后真的绝后了怎么办？ 脑子坏了就坏了吧，毕竟是个男娃，那也比正常的女娃要强上许多倍，他们老郑家尊贵的血脉不能断在这里啊！！！ 第29章 人渣一家的自相残杀 唯一的缺点就是这个1000还是少了点，要是能多点就好了…… 于是，郑老太壮着胆子说道：“抚养费太少了。特别是养一个傻子，可比养一个正常孩子辛苦，起码3000。” 张沫开始认真地和她讨价还价：“1000块钱已经很多了，不信你可以去看看法院的那些判决，或者你问问赵警官，在你们这个地区，500、600的多的是。” 郑洪明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的亲妈，吼道：“你老糊涂了吧！她说什么你就听什么？！” 郑老太被他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得一颤，讷讷地不敢作声了。 郑洪明一脸阴郁地瞪向张沫，随后被烟熏黄的手指大喇喇地指向叶芳语：“你什么意思？那是她儿子，让我来养？” 张沫理所当然地说：“我表姐这么年轻漂亮，学历又高，以后肯定是要结婚组成家庭的，带着这样一个孩子肯定是不方便的。你们家既然这么想要，那我们就给你们。” 郑洪明阴恻恻地问：“你们就不怕我弄死这孩子？” 赵警官厉声道：“你说什么！”在警察面前说杀人的事情，简直就是胆大包天！ 郑洪明被女警官吼得一个激灵，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张沫：“你也看到了，现在全国都盯着你们家呢，这孩子真要是出现什么问题了，第一时间就是把你们全家给抓起来。我们放心的很。 再说了，我这也是顺着你们家的心意，为你们家好。你可别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郑洪明脖子一梗：“好心？！你好心个狗屁，你们分明是看这个孩子脑子坏了，就把他当包袱一样丢给我们家了！我告诉你，我们家就算是绝后，也绝对不可能养一个傻子的！！！” 然后下一个瞬间，一个大巴掌就结结实实的落在了他的脸上！ “小兔崽子！你说什么浑话！”谁也没曾想，面对郑洪明的无耻发言，反应最大的竟然是郑大爷，老头子一巴掌狠狠地扇在大儿子脸上，“老子这辈子生了两个儿子，你居然敢让我绝后！让你养个孩子怎么了？！这是你亲弟弟的孩子！是我的亲孙子！我们郑家最后的血脉！！！” 郑洪明狠狠挨了一巴掌，顿时也是火气上涌，上前就去推搡他的亲爹：“他郑洪亮的儿子关我屁事！你们两个老东西从小就偏袒他！当年我结婚的时候，你们才出了多少钱？他结婚的时候你们给他出了多少钱？现在他儿子变成弱智了，你们想让我来接盘，我告诉你们想都别想！” 郑大爷一看亲儿子居然敢推自己，顿时觉得真是反了天了，大骂道：“你弟弟就是比你有出息，怎么了？娶的老婆也比你有钱，还会生儿子，不像你这么多年就生了个闺女，还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 郑洪明眼睛都气红了，当即也不手软，一巴掌就呼到了亲爹的脸上：“要不是你们一直都看不起我，我能出去赌吗？” 啪的一巴掌，直接把郑大爷甩到了地上，老头子本就不结实的脊椎骨重重撞在地上，疼的他脖子上青筋都鼓了起来。 郑大妈都惊呆了，嗷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倒在儿子身上，又抓又打：“你个没良心的东西，这可是你亲爹呀。” 郑洪明面目狰狞地呸了一声，撸起袖子还要继续动手：“死老头子都快入土的人了，还敢算计我，老子打的就是他。” 赵警官掏出警棍厉声喝止：“住手！” 场面再次混乱起来。 叶芳语看着自己仇恨的人如此自相残杀，心里闪过无尽的快意和汹涌的悲哀。只恨自己当初没有听家里的话，瞎了眼，选了这样一个家庭。还惹得哥哥们当初那么生气...... 想到这里，她不禁把视线投向了身边的大哥—— 然后就看见大哥兴致勃勃地举起手机对准了打作一团的一家三口。 他打开的界面是一个视频会议，参会人员分别是她的二哥、三哥、四哥、五哥。 发言区疯狂滚动： 【6666】 【这不比拳击比赛好看？】 【打，把他医保卡打欠费！】 【gogogo】 【人与动物的本质区别在于制造与使用工具。所以为什么还不上板砖？】 叶芳语：“......” 行吧，至少哥哥们现在看起来挺开心的。 . 事实证明，胳膊是扭不过大腿的，老子也是打不过儿子的。 就算赵警官中途已经制止了郑洪明，但是在手铐掏出来的一瞬间，还是第一时间被两个老人指责多管闲事，警告她不许伤害自己的宝贝儿子。 赵警官：“......” 实在不能怪他们民警都非常讨厌处理家庭暴力的案子，实在是有太多脑子有问题的受害者被打了之后还要反过来保护施暴者的。 管的太多，甚至还要被投诉。 于是赵警官一脸无语地松开了郑洪明。 郑洪明立刻抓紧时间又给了老头两脚，让他脑子放聪明一点，现在这个家他说了算！ 然后他就告诉叶大哥，只要他们付清这几个月小豪的花销，就能把小豪带走。 张沫和叶大哥飞快地对视一眼，凉凉开口道：“我们叶家凭什么给你们郑家养孩子？” 郑洪明：“什么叫我们郑家的孩子？难道这孩子身体里面就没有你们叶家的血吗？！” 张沫悠悠道：“那到底也不是姓叶呀。” 这下子，郑洪明终于听懂了：“那如果这个孩子从今天开始改姓叶呢！”他恶狠狠地看向叶大哥，“20万，给我20万，我现在就让我爸妈配合孩子去改姓。从此以后这个孩子和我们郑家一刀两断！” 20万块钱对于叶家来说，那真是九牛一毛。但是秉承着演戏还是要演全套的原则，叶大哥还是装模作样的跟他讨价还价了一番，最后以13万块成交。 但凡小豪现在还是一个正常的孩子，郑洪明绝不可能只要这区区的20万，以他这种狮子大开口的性格1000万都敢叫的出来。 就是因为小豪现在表现的不正常。郑洪明自己不会要这样的孩子，便觉得全世界所有的人都不会有人要这样的孩子。才舍得将这个孩子“打折贱卖”出去。 第30章 人渣一家最后的报应 事不宜迟，一行人商量兵分两路。 叶芳语、叶二哥、叶三哥和赵警官，押着郑老头郑老太，去他们原住地公安局办理姓名和户口变更。 叶大哥去银行给郑洪明取现金去了。 是的，因为这哥们的所有银行卡都已经被冻结，所以他现在只接受现金。 叶二哥、叶三哥从玻璃连廊过来接妹妹的时候，两个老东西的哭声依然震天响。完全不能接受自己唯一的孙子，从今天开始就和他们断绝关系，并且还要改姓。 于是叶二哥、叶三哥的笑容就更加灿烂了。 郑洪明还记得叶三哥，一看到他这么得意就气不打一处来，忽然伸手猛地推了欢欢一把，把欢欢身上依然穿着的叶三哥的外套扯下来甩到地上：“还敢穿着外面男人的衣服，跟你妈一样下贱。赔钱货！” 小女孩一脸惊恐地扑进妈妈的怀抱。 魏晴紧紧抱住女儿，她愤怒极了，嘴边有一千句脏话要骂出口，但是考虑在女儿在身边还是忍住了。女儿已经受到了很大的伤害，她不希望再让女儿看到父母吵架的模样。 而叶三哥这个暴脾气却忍不了这些，撸起袖子就想上来跟他干架：“你大爷的......”被叶大哥拦住了。 叶大哥低声耳语道：“小豪的事情最重要。” 叶三哥这才作罢，重重地哼了一声，一脸不快地捡起丢在地上的衣服。 赵警官简直忍无可忍，她都已经记不清今天是第几次呵斥郑洪明了：“再有下一次，我一定会以寻衅滋事把你给抓进去的！” 多说无益，两拨人终于分头去干自己的正事去了。 现场只留下了魏晴母女和张沫。 对于今天欢欢要跟魏晴回去这件事情，郑洪明一点都不在乎，反正欢欢的抚养权在他手里，魏晴的房子他们家还占着，他就觉得自己捏死了魏晴的软肋，让她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魏晴向张沫道了谢，今天的直播回放她已经看了。如果不是他们，她很有可能还不知道女儿在这个家里受到了什么样的对待。 她告诉张沫，她决定现在低价把被郑家人霸占的房子处理掉，然后带着自己的父母和女儿换个城市生活，再也不被他们找到。 张沫：“房子可以卖，毕竟你现在住回去了，也都是流言蜚语打扰孩子成长。换城市我觉得暂时没必要，只要让他们没有机会去找你就行了。” 魏晴不解：“什么意思？” 张沫笑起来：“你的前夫要是突然残了、瘫了，变成植物人了，是不是就没办法去烦你了？” 魏晴：“......有这种可能吗？” 张沫摸摸欢欢的头：“梦想还是要有的。” 万一，实现了呢？ 张沫自己出钱帮魏晴母女叫了辆车去她父母现在住院的医院。等车的时候，她在医院旁边小卖部儿童玩具区，挑了一套女孩子的公主玩具送给欢欢。 那套玩具做的很精致，里面的小首饰一件件看起来就像真的一样。 张沫从里面抠了一个玻璃做的钻石戒指出来，戴在自己纤长的手指上：“这个就送给我了，可以吧？” 欢欢害羞的直点头。 送走这两母女之后，张沫看着自己手上硕大的玻璃戒指欣赏了一会儿，然后掏出手机打给了叶大哥，开门见山：“大哥，三哥那一百多万的钻石婚戒掉了。让我问问你们，有看到吗？我记得他当时好像随手塞到上衣外套了。那衣服后来欢欢一直穿着，是不是掉你车里了？” . 一切手续办完天都已经黑了，再回w市还需要5个小时，于是叶家做主，把最近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包了一层楼，供大家休息。 张沫被单独安排在了最好的套房里面，临睡之前她隐约想起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却又实在想不起来。 困意袭来，她终于沉沉睡去，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手机上的微信消息已经爆炸了，她随手看了看，大部分是一些朋友在社交媒体刷到她突然改行做直播，帮人找孩子，前来八卦。 因为实在是太多了，她实在懒得一一回复，而是去发了个朋友圈—— 【是的，接手了一个直播公司，欢迎大家以后来我这里花钱。】 配的图片是软件下载的二维码。 然后就是袁水，又发过来一个大红包，配合一堆磕头表情，跪求她收下。 看来昨天叶大哥又在袁水这边消费了不少。 张沫还是没有收：钱我就不要了，你帮我另外一件事情吧。 水哥： ╰(*°▽°*)╯ 水哥：张总有什么吩咐？小水子可以为了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张沫：帮我找几个靠谱的程序员，你也看到这软件有多破了。 水哥： (????) 水哥：好吧，我也看出来了，我只是不好意思说而已。那就前端、后端、大数据？先一样来一个？ 张沫：可 水哥：有特殊要求吗？ 张沫想了想，在她这里上班，大概率以后还会遇到一些不科学的事情。 张沫：八字够硬 水哥： ┌(。Д。)┐ 和水哥闲扯完，正巧叶芳语的消息也发了过来，问她醒了吗，午饭想在酒店餐厅吃，还是让人送上来。 事实上，这条消息叶芳语已经发了好几遍了，只是从“早餐”变成了“午餐”。 张沫：不用麻烦，我自己下来吃。 叶家在酒店定了一个超大包厢，四个大圆桌，正好坐得下来的五车人。 郎日郎月郎星三个特别不把自己当外人地坐在了主桌的上位，一手一只波士顿龙虾，吃的正开心。 叶三哥非常好奇地在旁边问他们之前是不是做吃播的。 见张沫下来了，叶芳语立刻起身，满脸笑容地喊张沫过来坐。 昨天夜里张沫就跟她说了实话，小豪这个情况根本就不是生病，只要回到w市，喻大师就能帮她解决。所以叶芳语现在的心情真是好极了。 小豪坐在她旁边，眼神虽然还是呆呆的，但换了一套整洁的新衣服，整个人看起来利落了不少。 不过不用担心，他很快就能恢复正常。 大家提前给张沫留了位置，就在叶芳语和叶大哥中间。 等张沫一坐下，叶芳语就压低声音对她说：“你知道吗？郑家昨天晚上出事了。” 张沫随手拿了一块已经包好的北京烤鸭：“是吗？那可真是让人意外啊。” 第31章 尘埃落定 叶芳语眼神中闪烁着一种兴奋的光芒，眉飞色舞地说：“医院的监控都拍下来了，郑洪明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大半夜的一个人跑去医院，就在我们昨天说话的那个玻璃连廊上爬来爬去，最后还翻到外侧去了，然后那几块玻璃忽然就碎了！然后他整个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从3楼的高度摔下去，到现在还没醒过来，据说很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秦医生跟我说，这个桥是他们现任医院院长刚上任的时候建的，很早之前就被人举报过贪污公款、偷工减料。到今天才算是真正东窗事发了。” “嘶，秦医生......”一提到秦医生，张沫终于想起来自己昨天忘记的东西是什么了。 叶芳语看着张沫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忍不住笑道：“想起来了？人家昨天晚上按照病例上的电话加我微信，让我提醒你，他的杯子你还没有赔。” “算了，你帮我转给他，我一会儿给你。”张沫说道，反正19.9也不是什么大钱。 “我昨天第一时间就转了100块钱给他，他没收，说要让你本人赔。” 张沫听懂了，略一挑眉：“他找你要我微信？” “我还没给。”叶芳语含笑，揶揄道：“不过，我们张总这么漂亮，他自然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也是理所当然。” 得知小豪马上就会恢复正常的叶芳语变得开朗了很多，可以想见，她曾经是一个爱说爱笑的女孩子。 “呵。”张沫咽下那一块北京烤鸭：“行，那我就不赔了，让他见识一下人世间的险恶。” 见张沫确实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叶芳语就没有继续往下开玩笑：“不过我确实觉得蛮奇怪的，你说郑洪明那么晚一个人跑到医院去干什么呢，我总感觉看他的动作，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一边的叶大哥刚刚盛好一碗白粥，送到了妹妹的面前：“管他是在找什么东西呢，又和我们没关系。你前段时间胃口一直不好，不要忽然一下子吃得太荤腥。”他的动作是那样的自然，看来从小到大没有少宠这个妹妹。 叶芳语还是有点疑惑：“可是，这真的是个意外吗？”虽然这件事情确实是很大快人心，但是昨天才和自己闹了矛盾的人，当天夜里就摔成植物人了，总觉得怪怪的。 张沫伸手把那一碗白粥拿到了自己面前：“这东西，你这种曾经的恋爱脑就别吃了，不吉利。” 叶芳语：“......” 张沫端起碗，朝着叶大哥笑笑：“谢谢叶大哥了。” 叶大哥也笑：“是我们该谢谢张总。” 一切尽在不言中。 . 叶家人的安排还是相当细致的，来的时候开的是五辆面包车，但是回程的时候，已经换成了价值百万的顶级保姆车，豪华又舒适。 三只小狼在最后一排摸来摸去，直呼比张沫suv舒服多了。 叶大哥立刻说可以送一辆给张沫，被张沫以刚买了新车谢绝了。 小豪一上车就睡着了，叶芳语一边轻柔地抚摸着失而复得的儿子的头发，一边给张沫转发魏晴发过来的实时转播。 按照魏晴的描述，郑洪明是在凌晨一点出的事，两个老的听闻消息之后，立刻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医院。看到儿子的惨状，郑老头当场就昏厥了过去。 郑老太一个人在医院要管两个病人，差点没有哭死。 最离谱的是，她竟然还有脸打电话给魏晴，要她过来照顾。 魏晴差点没笑死，当机立断，立刻叫了个搬家公司，连夜加班把房子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搬走了。只在客厅留下一个很隐蔽的实时监控。 哦，对了，所有的东西，包括叶家昨天刚给的13万现金。 这房子是她婚前买的。 这房子是她的，房子里面的东西自然也是她的，她搬的理所应当、理直气壮！ 被这一家人欺负了这么多年，魏晴终于醒悟了，对付无耻的人就是要比他们更加无耻！ 等郑老太在医院把卡里面的钱刷完了，回家取现金的时候才发现房子已经空无一物了，连一卷卫生纸都没有给他们留下。顿时惨叫连连，哭得昏天地暗。 这一次，这老太婆的心脏病是真的要犯了。 魏晴让叶芳语发个银行账号过来，她这就把这笔钱还给他们。 叶芳语没要，回复她：这个钱我们给了郑洪明，就是他的，他现在快死了，遗产自然是留给他的女儿。好好照顾欢欢，有什么需要随时开口。等两位老人身体好一些之后，欢迎你们来w市读书，我可以帮欢欢安排最好的公立学校。就算郑家人死光了，小豪和欢欢依然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手机的另外一边，魏晴抱着欢欢泣不成声。 . 贵的车子开起来就是比面包车快，不过三个小时他们就已经回到了w市。 支开了其他的人，最后只剩叶大哥这一车直奔海宴。 张沫带着三只小狼走在前面，叶大哥和叶芳语牵着小豪走在后面。 再次来到这家店，叶芳语的心情有一些复杂。这几个月里她经常在夜里惊醒，流着泪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带小豪来到这家店，为什么会让小豪被人抢走？ 现如今，这个梦魇终于要被治愈了。 他们到达店门口的时候，正好是下午饭点，作为一个高端商圈，周边其他的店子都已经坐满了客人，唯有这家店门可罗雀。 门口等位的沙发上只坐了一个穿着黑色连帽卫衣的少年和一个穿着粉色jk套装的娇小少女。两人宛如两个刚刚逃学出来的高中生，正低着头一起打游戏，和旁边高端的氛围格格不入。 郎星抬手打了个招呼：“哟呵，你俩来的挺早呀。” 喻辉懒懒抬头，甚至都没舍得站起来：“等你们半天了。” 叶大哥走过来，礼貌而不失风度地说：“这就是喻大师吧？万分感谢。” 喻辉作为一个资深妖怪，还是有一些偶像包袱在身上的，根本就懒得理一般人族，只转过头跟张沫说话：“搞快点，我跟小桃还要吃饭呢。” 第32章 jk少女 小桃应该就是他身边那个穿粉色jk套装的少女，身高还不到160，圆滚滚的脸蛋上有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起来十分羞涩，也不跟众人说话，半边身子都躲在喻辉的身后。 张沫冷冷道：“这位先生就是昨天晚上在你直播间刷了10万块礼物的那个人。” 喻辉瞬间坐正了身子，重新看向叶大哥：“天庭饱满，眼睛有神，耳朵端正，人中深长，典型富贵命的面相，你这种人，最容易在事业和财富上取得成功。” 叶大哥表情复杂：“......借您吉言。”怎么说呢，好像跟他心目中想象中的大师不太一样。 一行人进到店里，店里面一个客人都没有，几个服务员三三两两地站着发呆。 张沫还没开口，喻辉就已经带着名为小桃的少女坐了下来。 喻辉一副自己经常下馆子，很懂行的样子，大手一挥：“愣着干什么，上菜啊，上一本！”实际上自从他混入人族社会之后，吃得最多的也不过是沙县小吃的外卖...... 一个服务员上前，面露难色：“......恩，抱歉先生，我们这边是自助餐厅。” 三只小狼在他们旁边占了一桌，霸气宣布：“管你是什么东西，所有的菜都上一遍再说。”上次他们来这家店就没吃到东西，这还记恨着呢，这次一定要吃回来。 服务员：“......” 服务员一脸无奈，内心暗自嘀咕：吃不吃得完另说，你们倒是先买单呀！ 这个时候，一个穿着和其他服务员明显不一样的年轻男子跑了过来，满脸堆笑：“张总是吗？你好你好，我是海宴的领班。”然后转头吩咐服务员，“这几位都是老板的朋友，先给他们上菜，有什么就上什么，快去。” 服务员一脸疑惑地走了，心中满是不解。 能叫的出来张沫的名字，显然是知道一些内情的。张沫便也不废话直接道：“你们老板呢？” 领班尴尬地说：“额......我们老板身体不舒服，去医院挂水了。” 张沫挑眉：“我一个小时之前专门给他打电话，说我会带着叶女士过来。他这算什么意思？” 领班犹豫的看看四周低声道：“张总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张沫给叶芳语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先等着，自己随着领班的脚步来到了老板办公室的门口。 刚走进就听到里面一声巨响，伴随着哗啦哗啦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那种非常厚重的书本掉在地上的动静。 领班抖了一下：“本来我们老板今天早上就有点发烧，接到您的电话之后，这间空办公室就开始......直接就把我们老板吓昏过去了，我们同事刚把他送到医院。他真的不是故意躲着你们的！” 张沫看着散落在门口的一盒退热贴，勉强相信了这个说法。 看来，是小朋友的生魂听到妈妈终于要回来接自己了，突然就激动起来。 回头去看外面，服务员以最快的速度给他们一桌上了一份寿司和一份刺身拼盘。 那海鲜拼盘摆得十分花里胡哨，干冰还在不断冒着仙气，引得几个妖族纷纷发出没有见过世面的惊呼声。 小桃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一脸好奇地盯着那一份刺身拼盘，差点抓起一块干冰直接塞进嘴里，被一脸惊悚的服务员拼死拦了下来。 叶芳语和叶大哥都看傻了。 张沫简直没眼看：“喻大师，先别吃了，过来干点正事。” 喻辉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跟旁边的少女柔声叮嘱了一声：“你先吃，我马上回来。” 小桃还是没有说话，只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然后喻辉才站起身，从万分紧张的叶芳语手里把小豪拎走了，一路拎到了老板办公室，然后哐的一声关上门。 没有人知道那间办公室里面发生了什么，只听到10秒钟之后，响起了一声响亮的孩童哭声。 紧接着，房门被撞开，小豪满脸泪痕地跑出来，狠狠地扑进了妈妈的怀抱。 叶芳语的眼泪瞬间掉下来，紧紧地抱住了儿子。叶大哥在一边眼睛也湿润了。 应该是收到了领班的通风报信，连远在医院的陈老板都打了一个视频电话过来。 视频中，陈老板头顶贴着退热贴，面容憔悴，一边吸氧一边说：“那天确实是我们处理的不好，对不起叶女士了。但是我们做生意的，小本经营也不容易，希望你能体谅。” 叶芳语没有说话。 叶大哥脸色也很淡：“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们就先带孩子离开了。张总，后续的事情明天我会到您公司详谈。”所谓的后续，其实也就是报酬了。 张沫点头，陈老板则是对他们的离开一句挽留都没有。 喻辉凑过去看了一眼领班手里的手机，轻轻撇了撇嘴。 陈老板明显也是看过直播的，认出了喻辉，瞬间在病床上坐直了身子，激动地说：“这位就是喻大师吧。您的直播我看了，您真是太厉害了。放心，两张终身免费vip卡，我这就让领班给您去办。”很离谱的是，面对喻辉，他明显比面对叶芳语这个苦主要热情很多。 喻辉又看了他一眼，“呵”了一声：“你也说了你就是个小本经营，我也不能让你亏那么多，终身免费就算了，三个月吧。” 陈老板立刻拍马屁：“大师就是大师，真的太有气度了，反正不管您什么时候来我的店都免费为您敞开。” 喻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知道了，打你的针去，别打扰我们吃饭。” 陈老板：“......好的好的，那我先挂了，喻大师慢慢吃。” 张沫有点意外，她可不认为喻辉是这么善良的主。她在郎日的身边坐下，目光则是落在喻辉身边那个明明长相小巧可爱，但偏偏吃东西可以用狼吞虎咽来形容的jk少女身上。 她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气泡水，轻轻抿了一口，低声问郎日：“小桃的身份是？” 郎日优雅地一口闷了一整杯白酒，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道：“饕餮。” 张沫：“......” 第33章 吃播开启 饕餮（tāo tiè），本性贪食，时常被视为贪婪的象征。 在中国古代神话中，与混沌、穷奇、梼杌（táo wu）一起并称为四大凶兽。 这不能怪张沫联想能力太差，实在是真的很难把这个穿着粉色jk套装的少女和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四大凶兽之一联系在一起。 所以说，搞了半天不是喻辉太善良，只要三个月。 是大概率，这个店只能开三个月了。 大约是察觉到了张沫的目光，小桃举着一块刚刚上桌的战斧牛排，羞红了脸颊。 张沫笑了一下，觉得她还挺可爱，心中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于是转过头问她：“小桃？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你之前也是做主播的吗？” 小桃啃着牛排，无辜地摇摇头，只是用那双明亮的眼睛看着张沫，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喻辉插话：“她当不了主播，她不会说话。” 张沫有点诧异，没听说过饕餮是哑巴啊？ 郎星：“呵呵，你不要骗我们老板没文化啊。小桃偶尔还是跟你说过话的，我听到过。” 被拆穿了，喻辉也不在意，甚至有些得意洋洋地说：“我们家小桃就是只愿意和我说话，不愿意把嘴浪费在除了吃东西以外的事情上，怎么了？” “......”张沫沉吟片刻，“小桃要不要考虑来做吃播，我保证能让你每天吃的跟今天一样丰富。” 原本坐在喻辉身边的jk少女瞬间挪移到了张沫的身边。 那个号称绝对不会跟除了喻辉以外的对象说话的少女主动抱住张沫的一边手臂，白皙稚嫩的脸颊靠着张沫的肩头，声音绵软又可爱：“好的姐姐。” 喻辉眼睛瞬间睁大，手里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喻大师的天，塌了。 . 等这混乱的一天终于结束，张沫回到家里的时候，看了一眼妖族管理系统app里面的图鉴，里面多了两项—— -------- 姓名：小桃 种族：饕餮 年龄：66 好感度：99 -------- -------- 姓名：喻辉 种族：灰仙 年龄：102 好感度：0 -------- 张沫笑出声，真是超绝敏感肌。 同一时间，陈老板把先前答应的30万打了过来。 很微妙的是，当初答应张沫额外给叶芳语赔偿的10万，他却没有给。 说是叶芳语把他的联系方式拉黑了，打不过去，他便只能把那10万打到了喻大师的直播间。 还特别礼貌地询问了喻辉的实际居住地址，仅仅是因为听说郎日他们三个土匪在吃完东西之后，冲到他的办公室把那价值三万的德国进口按摩椅徒手搬走的时候，喻大师在旁边露出了好奇的神色。他可以立刻订购一张全新的按摩椅，送到喻大师的家里。 张沫刚洗完澡，舒舒服服的窝在被子里面，呵了一声，收下转账，把这人拉黑了。 人品差还心机重，这种人做生意长不了。上班的时候碰到这种老板，真是倒了血霉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忽然升起了一个念头。 张沫点开微信，找到许静，开门见山：你姐姐是不是叫许文？ 许静：啊。是啊，你找她？ 自从经历了上一次张沫帮她一秒钟识破渣男，许静好像已经默认了张沫可以瞬间获取周围人所有的信息。一点都不觉得突兀和意外。 张沫也懒得跟她解释：让她加我微信。 一秒钟之后，许静拉了一个三人群。 许文：？ 张沫：。 许静：嘻嘻，我就安静吃个瓜。 许文明显没有搞清楚情况：什么意思？这位是？ 许静：我大学同学，找你有事。 张沫：山海直播张沫，在海宴我们见过，记得吗？ 许静：张总你好，那可太记得了。 张沫：离职的n+2，陈老板赔给你了吗？ 许文：什么n+2？ 许静：什么离职？老姐你离职了？？？那今天爸妈喊你回家吃饭，你还说你加班？ 许文：...... 张沫：。 看来许文还没有把离职的事情告诉家人。或许是放不下面子，又或许是不想让家里人担心。 张沫：私聊？ 许文：好。 然后两人就通过群聊加了个好友，单独去私聊了，任由许静在群里撒泼打滚都没有再回复。 张沫找许文的目的很简单，就是给她提供一份工作，让她以后专门负责山海直播和外面餐饮店的对接。 张沫的备忘录—— 1.督促技术部优化注册流程。 2.添加高价值礼物。 3.添加购物车功能。 这三项都要等袁水介绍的程序员上门，而最后一项最复杂，除了技术上的升级，最重要的是，需要人手与线下的商家进行商务洽谈，确保商家能够顺利入驻平台，并享受平台提供的各项服务和支持。 张沫搜索到了许文的履历，今年29岁，未婚，已经在餐饮业做了7年，对于这个行业有着深入的了解和丰富的经验。 张沫：没有试用期，直接入职。如果你表现的好，三个月之后直接升为商务部主管。 许文其实是非常心动的，加入山海直播或许是一个不错的机会，能够让她在职业生涯上有所突破。只是稍微有些犹豫：张总，其实，我看到你们前两天的直播了......海宴闹鬼的事情我也多少知道一些......所以你们的真不是打着直播平台幌子的天师机构吗？ 张沫：如果不是呢？ 许文：我加入。 张沫：如果是呢？ 许文：我同样会加入。但是我要求，作为员工福利，在以后我妹妹找对象的时候，让喻大师先帮忙看看。我真的不想再看到她在垃圾桶里面捡对象了...... 张沫深以为然：绝对没问题。 喻辉看完了，她再负责筛查第二遍，科技和玄学的双重结合，不信还能再漏过任何一个渣男。 许文：成交。 张沫：欢迎你的加入。 许文：明天我就来公司报到。就是不知道，张总需要我先做点什么呢？我可以提前准备一下。 张沫：很简单，从明天开始，有一个小姑娘交给你，你的任务是，带着她，一边直播一边吃遍w市所有的餐厅。 许文：...... 许文：？ 第34章 声名狼藉的女顶流 第2天清早9点，江绵和往常一样，拖着苍老的步伐，缓缓走出写字楼的电梯，那布满岁月痕迹的手，从口袋里面拿出一把已经稍稍生锈的钥匙，准备打开大门口的u型锁。 一抬头竟然发现公司门口已然站立着3个陌生人。 一个是西装革履的40岁左右的男士，气质沉稳内敛，仿佛是一位久经沙场的商界精英。 一个是身穿职业套装的30岁左右的女士，笑容亲切有礼，浑身散发着职场女性的干练与魅力。 最后一个就比较夸张了，黑色长款羽绒服，大墨镜，大帽子，黑色口罩，除了是个个子比较较小的女性，什么都看不出来。 江绵狐疑地四周打量了一下，他们所在的这层楼一共6户，有2户从开业到现在就没租出去过，2户上个月刚刚破产了，还有1户公司前几天被警察端掉了,好像确实依然只有他们这1户处于营业状态中。 也就是说这三个人只能是来找他们公司的。 江绵试探着问：“？？？几位，找谁？” “找张总。”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江绵：“。” 有一说一，这是他们公司创办以来，除了物业和外卖员，第1次有“人”上门。 用生锈的钥匙打开了同样锈迹斑斑的u型锁，江绵把三个人迎了进去，安排在了公司的会议室。 就是张沫第1次来进的那间会议室。 发黑的墙壁，简陋的塑料板凳，三人站在会议室门口，同时沉默了几秒钟，似乎都被这简陋的环境所震撼。 但是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了，于是他们只能坐了进去。 刚一落座，那位职业套装女士便开口打破了沉默：“这位是叶总吧，前几天的直播我看了，您真是一位伟大的哥哥。” 西装革履的叶大哥笑了笑：“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我叫许文，今天正式入职山海直播商务部，请多指教。” 两人攀谈的时候，那位裹得严严实实的娇小女士也一件一件的把自己的帽子和墨镜摘下来。 原本这样普通的行为没有人在意，可是当她的真面目暴露在众人面前时，许文和叶大哥都愣住了。 许文震惊：“你...你是韩潇？！” 那名叫韩潇的女人淡淡的瞥过来，她有着一张极为清纯的脸，宛如初晨的露珠般纯净无瑕，像极了那些青春校园剧里面的女主，可偏偏却涂着与外表非常不合适的烈焰红唇，眼影也是极深极媚，使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割裂。 韩潇呵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我以为你们这些商务人士不会关心娱乐圈的八卦。” 这话一出，许文和叶大哥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这真不是他们关心娱乐圈的八卦，实在是前几个月韩潇的丑闻闹的太大了，就连他们这种对娱乐圈不太关注的人都略有耳闻。 韩潇，24岁，前顶流女明星，她的故事如同过山车一般跌宕起伏。 20岁的时候，她以素人的身份参加了一个歌唱竞演类的综艺，靠着清纯的外表和天籁一般的歌声，打败了一众明星，获得了第1名的好成绩。 自那以后她就彻底红了，专辑屡获佳绩，多次获得国内外音乐大奖，演唱会场场爆满，一票难求。随便客串一个电影，都获得了20亿的票房。 直到半年前，这一切的辉煌戛然而止。 半年前，顶流女明星韩潇和身家百亿的欧阳家二公子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闪婚了，当时两人相识只有一个月，对外宣称的是彼此一见钟情。 不过女明星嫁个富商本来就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情，吃瓜群众们虽然意外，但也没有更多关注。 ——直到，一个月后，韩潇和欧阳家二公子离婚，并分走了对方30亿的财产！ 并且在离婚半个月后，就被狗仔拍到在夜店和一个翘屁男模相拥热舞！ 这一系列的丑闻让韩潇的形象一落千丈，那曾经被千万人追捧的顶流女明星，瞬间就变成了众人口中的史诗级别的捞女！ 代言、广告、影视剧等合作全部被取消，所有的作品下面都是抵制和差评，并涉及到商业合同违约，需要承担巨大的法律责任和赔偿！ 再然后，韩潇更多的生平被人挖掘了出来。 韩潇，原名韩招娣，出生于农村，初中文化。原生家庭极其贫困，母亲重病，父亲年迈。 父亲在53岁才生了她，靠着捡垃圾才养大她。 而现在，这个已经77岁的老人依然独自生活在破旧的垃圾堆中，对于自己亲女儿光鲜亮丽、纸醉金迷的大明星生活一无所知。 一个粉丝千万的慈善博主也站了出来，拿出了一段韩招娣16岁时候的视频。 当时，他们在网上收到韩招娣本人的求助，不远千里来对这个贫困的家庭送上帮助，修葺房屋，购买物资，并为刚刚毕业的韩潇找到一份附近工厂的工作，方便她一边赚钱一边照顾父母。 视频中，16岁的女孩子又黑又瘦，塌鼻梁，满脸痘，她听到工厂的安排之后明显不满意，反问慈善志愿者们，为什么不能送自己去大城市？ 慈善志愿者们给她分析她的家庭状况，谈起父亲多年的不容易，更何况她还有一个还在上小学的妹妹，她应该多为家里想想，不能那么自私。 韩招娣最终才不情不愿地接受了这份工作。 当时，慈善博主本以为，他的善举能彻底改善这个贫困的家庭，直到两年后，他收到韩招娣父亲的电话，说韩招娣拿走了家里全部的现金，又在工厂预支了三个月的工资，跑了，再也没有回过家。 于是，机智的网友们盘顺了这一条时间线—— 16岁，网上找好心冤大头给自己改善生活。 18岁，卷款跑路抛弃父母。 （期间应该就是花了这笔钱用于整容！） 20岁，伪装清纯小白花，参加歌唱竞演综艺，彻底爆红。 24岁，骗婚超级富二代，成功分走30亿身家！ 不忠不义不仁不孝，buff叠满！ 好心机的一个女人！好炸裂的一段人生！ 曾经的女顶流，如今人人喊打、声名狼藉的史上第一捞女韩潇就这么静静地坐在那里，自嘲一笑：“对，我就是你们知道的那个韩潇。不过别害怕，我今天只是一个普通的求职者。” 第35章 面试 一时间，叶大哥和许文都有些尴尬。 这时，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张沫推门走了进来，一手抚着心口，一手扶在门上，带着一丝急促的呼吸：“抱歉，我迟到......”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也看到了韩潇。 她的身后，跟着小桃和喻辉，一个满脸茫然，一个一脸悠闲。 原本，她只是开车过去接小桃和许文见面。 喻辉和小桃共同租住了一间两居室，本来没有他什么事，但是喻大师死皮赖脸地非要跟着，磨磨蹭蹭好半天，这才害的张沫迟到了。 她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个小破办公室里面会突然出现一个前顶流女明星，张沫下意识疑惑地看向叶大哥，那意思是，你带来的？ 叶大哥轻轻摇头。 张沫又看向许文。 许文爱莫能助地一摊手。 “张总是吗？我是韩潇，我是来求职的。”韩潇站起来，她个子不高，但是很有气场，“不过，简历呢，我没带，你自己百度吧。” “？”饶是张沫这么高的智商，也没有想明白这里面的逻辑关系。 喻辉从她背后伸了半个脑袋看了一眼：“招她吧，她一看就是会搞钱的命。而且，她是个好人。” 此话一出，室内所有人都沉默了几秒，毕竟，这位女士，在大众传闻里面，和“好人”这个词似乎是完全不沾边的。 韩潇忽的哈哈大笑了两声，那笑声中带着满满的自嘲：“真是好久没有听到有人这么说我了。” 张沫其实知道现在的自己应该做什么，首先她应该把小桃介绍给许文，简单安排他们这段时间的直播工作。然后和叶大哥聊聊报酬的事情，最好是从对方那边获得一些成熟的商业资源。 但是俗话说的好，好奇害死猫。 猫现在不想工作，只想吃瓜。 她在许文的旁边坐下，对旁边的两人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随后看向韩潇：“一句话总结一下，你为什么会选择我们公司？” “我现在已经被娱乐圈软封杀了，初中学历，除了唱歌我也不会别的。其他直播平台的老板不是被我前夫收买了，就是想跟我睡觉。只有你们可能是因为太小，成了漏网之鱼。”说着她又上下打量了一眼张沫，“而且看张总的长相，应该不会逼我跟你睡觉吧？” 所有人：“......” 张沫：“还有吗？” 韩潇明亮的眼睛中闪烁着一些大概可能被称为真心的东西：“我是一个歌手，我只是希望有一个平台让大家听到我的歌声而已。” 张沫目光锐利如刀：“说真话。” 韩潇不假思索：“唱歌之外，顺便曝光我前夫结婚第3天就出轨双性人，和不吃药就只能三秒的事实。” 所有人：“......” 惊人的大瓜总是用最朴素的语言说出来的。 韩潇的前夫欧阳远忠，是国内最大的娱乐公司的老板的二儿子。该公司集影视制作、艺人经纪、艺人培训、数字发行、媒体推广等多项内容为一体，在娱乐圈内具有广泛的影响力、丰富的艺人资源、全面的业务范畴、较高的行业地位。 ——以上是张沫搜索出来的结果。总而言之就是属于在内娱一手遮天的人物。这要是爆出这种劲爆的桃色新闻，那一定非常热闹。 一时间会议室的沉默震耳欲聋。 只有小桃睁着一双茫然的大眼睛看向喻辉，似乎是在询问刚才这位女士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喻大师瞳孔震怒：“你们这些污秽的人类！当着孩子的面说什么呢！” 也对，作为一只只有66岁的饕餮，小桃还算是个孩子。 张沫冷漠地看着他：“你还和孩子同居呢，我说什么了？” 喻辉：“......” 对于张沫说的话，小桃还是比较在意的，开口软软地问道：“姐姐，同居是什么，能吃吗？” 叶大哥沉默：“......”张总的公司真是鱼龙混杂。 许文尬聊：“......呵呵，这位就是小桃吧？呵呵，确实适合当吃播。” 韩潇疑惑：“你们公司还能招童工？” 张沫手指搭在桌上，轻轻一敲：“来，许文，你找个好一点的餐馆，带喻大师和小桃去吃饭，顺便在饭桌上和叶总聊聊之前我给他帮忙，他要给我的报酬的事情。”她看向叶大哥，“反正叶总看着给，可以吗？” 叶大哥笑：“当然可以，只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和喻大师吃饭，请务必让我来买单。” 张沫一挥手：“这个我不管。”然后转向小桃，放轻了声音说，“从今天开始，你的中餐就由这个姐姐负责，晚餐你就去海宴暂时应付一下。这个姐姐人很好的，你乖乖听她的话就行了。” 小桃乖巧点头。 许文人都傻了，第1天上班，在没有任何资料的情况下和对方老总谈报酬？这个班是不是也上的太随意了？而且为什么听张总这个意思，好像对于她来说带小姑娘去吃饭，比和叶总谈生意要重要多了？？？这到底是个什么逻辑？？？ 许文还懵着呢，喻辉就已经开始不耐烦的跺脚催人了：“快点快点，我们家小桃已经快半个小时没吃东西了。” 要不是看在这群人族能带着小桃去吃东西的份上，他才不想让其他人接近小桃呢。 许文一言难尽地带着三人走了，会议室里面，顿时只剩下了张沫和韩潇两人。 张沫挪到与韩潇面对面的位置：“那我们就来个正式的面试？” 韩潇：“随你。” “不过你先给我两分钟，我先看看你在互联网上的简历。”她的手指在手机上翻飞，头也不抬地顺口吩咐了一句，“江助理，麻烦倒两杯热茶过来。” 张沫有预感，这会是一次很长的面试。 江绵在门口伸出满是白发的脑袋，动作缓慢而谨慎：“没有茶叶，就喝热水可以吗？”据他所知，脆弱的人族在冬天，好像没有办法直接喝水龙头里面的水。 张沫：“......行吧。” “哦，那你们等十分钟，我去找找烧水壶扔哪里去了。”江绵说着，然后迈着苍老的步伐，慢腾腾地去翻箱倒柜去了。 张沫：“......” 韩潇表情复杂地看向张沫：“......张总，你这是为了压低我的分成比例，专门找退休老人来演戏的吗？倒也是没有这个必要。” 张沫无言以对，很难和她解释什么叫“祖传的员工”，只能岔开话题：“点奶茶吧，我报销。” 第36章 疯子的女儿 韩潇愣了一下，掏出自己的手机，忽的笑了声：“你这样一说，我忽然想起来，自从进了这个娱乐圈，我就再也没有喝过奶茶了。”既然大概率以后再也回不去那个娱乐圈了，那么她也不想再委屈自己了，为了身材和嗓子，各种节食健身，以后就想吃吃啥，想喝喝啥。 不过确实好久没有喝过奶茶了，现在市面上的奶茶品牌她都不太认识，干脆用销量排序，在前三家分别点了两杯招牌奶茶。 就在韩潇认真点奶茶的时候，一直埋着头看手机的张沫忽然淡声道：“你平时给你妹妹点奶茶吗？” 韩潇贴了满钻美甲的手指在屏幕上愕然停下，身体突然紧绷，警惕地看向张沫：“你什么意思？” 张沫笑了笑，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手机：“没什么，一点小小的背景调查而已。你前夫抹黑你的手段，其实算不上特别高明。” “比如？”韩潇挑眉问。 “比如说那个上窜下跳的慈善博主，明明在你16岁的视频里面还反复提到你重病的母亲和年幼的妹妹，但是近期的视频里面却只剩下那个被你‘抛弃’的父亲。 你们家明明还有三个人，为什么你就偏偏只‘抛弃’这个父亲的？ 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会知道，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故事。” 韩潇冷笑：“只可惜，有脑子的人，不多。” 外面下着雪，楼下公司的空调外机正在嗡嗡作响，透过隔音效果几乎没有的墙板，传过来。 张沫：“那你有没有兴趣跟我说说你的故事？毕竟如果你真的到我们公司来上班了，我大概率是要帮你洗白的。” 韩潇嘲讽一笑，像是一层薄薄的冰霜，掩盖着她内心的苦涩与无奈：“洗白？就我这样了，还能洗白？” 张沫：“没事，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张沫说话时，姿态优雅，每一个动作都显露出一种天生的从容与自信，让人不自觉信服。 韩潇沉默了许久，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好半天终于问出一个非常奇特的问题：“你知道一个贫穷、丑陋、年迈的男人，要在短时间内改变自己的生活现状，最便捷的方式是什么吗？” 韩潇看向张沫，眼睛亮的惊人，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刺人心：“在路边随便抓走一个患有精神疾病的女人，囚禁她，qj她，然后逼迫她生孩子。然后他手中就会拥有一枚无限升值的筹码。” 张沫闻言，静了片刻，转身，关上了会议室的门。 “网上的视频你也看到了，虽然那个男人口口声声说他多么辛苦的养大了我。但是实际上从我4岁开始，就是那个家庭唯一的劳动力。” “每天傍晚，他都会用一条铁链把我的脖子和我妈的脚踝拴在一起，让我们沿着各家各户的门口四处游走，美其名曰是这样散步，对于我妈的病情有帮助。实际就是让别人可怜，塞吃的塞喝的塞钱给我们。” 虽然时间已经非常久远了，但是韩潇还是记得非常清楚，有几次母亲忽然就发了狂，漫无目的的朝着一个方向狂奔而去。自己就那样被脖子上的铁链无情地拖行，肩膀和脸颊在粗糙的地面上摩得血肉模糊，那样窒息绝望的感觉，几乎蔓延了她的前半生，成了她挥之不去的梦魇。 “上了小学之后那收入就更加稳定了，除了学校定期会发放的补贴，每年他都会去校长办公室跪上一次，说什么我妈的病情又恶化了，最近家里连饭都吃不起了。然后就会举行一次盛大的捐款，全校师生慷慨解囊，帮助这个‘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只找苦命人’的悲惨家庭。” 她闭了闭眼，仿佛回到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中。 她永远记得那个场景，她一个人站在国旗之下，作为“疯子的女儿”，捧着一个木质的捐款箱，接受一份一份带着同情的捐款，以及其他人好奇、嫌弃、嘲笑的眼神。 “当然了，那些钱是不可能拿去治病的，他拿去嫖，拿去喝酒，拿去赌。而且大概是因为这样来钱实在是太舒服了，一个孩子不够，还给我生了个妹妹。” “于是，这个家庭就变得更可怜了，年迈的爸，重病的妈，吃奶的妹妹，破碎的‘她’。” “我当时就觉得非常的荒谬，这个充满了苦命人的家庭不就是这个男人一手创造的吗？” “我16岁的那一年，他原本是打算把我卖给一个40多岁死了老婆的男人，换20万的彩礼。我实在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人生，就到网上去寻求帮助，无意中联系上了那个慈善博主。” “他在网上答应我，可以帮我和我妈妈脱离那个男人，获得崭新的人生。” “但是到了地方之后，他就彻底变了。” “开始修房子，送粮食，给他买新衣服。开始劝我，你爸这辈子不容易，要我好孝顺他。” “他带着我爸和我妈去了这里的照相馆，拍了一张结婚照，说自己这辈子没有见过如此伟大的爱情。” 韩潇的眼角滑落一滴泪水，是悲愤是痛苦，是愤怒也是不甘：“爱情？！狗日的他居然把qj说成是爱情。他明明亲眼看到，一个女人是怎么被铁链拴在堆满了垃圾的猪圈里面！他还说这是爱情！” 反正你也是四处流浪，把你拴起来怎么了？好歹给了你一个家！ qj又怎么了，好歹给了你一口饭吃！ 为了孩子，忍一忍。 为了这个家，忍一忍。 为了社会，忍一忍。 只要你忍一忍，全世界都能过得好，你为什么不能忍一忍？ 别人都可以忍，那你为什么不能忍？！ 女人的痛苦在滚滚洪流中被所有人忽视，而男人只要做出一点点的付出，都算是先生大义。 第37章 你被录取了 “所有的人都让我在家附近的工厂上班，以后就可以一边赚钱又一边照顾家庭，就算结婚嫁人也只能嫁村里面的人，因为还能随时回来伺候。” “凭什么？！” “我就偏偏不如他们的愿！打了两年的工，攒了足够的钱，我就跑了。我去改名，去整容，去学音乐，参加比赛，挣大钱！” “当我赚了钱之后，有一天，趁着他又出去嫖的时候，把我妈和妹妹接走。只留下一张银行卡，每个月500，是我对他的赡养责任。” “对，我就是不接他！想跟着我花大钱住豪宅，想都别想！这个家里每个人都是苦命人，只有他不是，他是始作俑者！” 说到这里，韩潇红着眼睛看向张沫，呼出一口炙热的气，带着一种疯狂的自暴自弃，那是发自灵魂的不甘：“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是个人渣，这样对自己的父亲太狠心？”互联网上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样说她的。 张沫淡定耸肩：“我觉得还好吧，我之前也准备把我亲爹的骨灰冲马桶里面。” 韩潇闻言一愣：“真的？” 张沫：“我命可能比你好一点，只是在刚出生的时候被他丢到孤儿院门口了而已，这样算算，我真是要感谢他的不养之恩了。” 韩潇愣愣地看着张沫，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言语。 “而且我也没有觉得你哪里错了。”张沫把自己的手机屏幕反过来给韩潇看，眼神淡定从容，仿佛她的话语就是不容辩驳的真理，”我刚刚查的资料——《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条，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手段qj妇女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由于精神病妇女因其精神状况无法正常表达自己意志，因此，与她们发生x关系，无论其是否表现出“同意”，都应视为违背妇女意志，从而构成qj罪。若明知对方是不能正确表达自己意志的精神病人，而与之发生x关系，无论采取何种手段，无论对方是否‘同意’，均视为qj。” “那个男人应该去坐牢，你妈应该去医院接受治疗。你和你妹妹不用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又或者，出生之后，和我去同一个孤儿院，说不定我们还能成为好朋友。”张沫笑道。 韩潇愣了一下，心跳在胸腔里猛地一滞。 这是这么多年，第1个说她没错的人。 “我们张院长是一个很好的人，我很庆幸我是跟她姓的，而不是跟我的生物学父亲。” 韩潇幻想了一下，喃喃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叫‘张潇’？”她轻笑了一声，说不上是叹息还是向往，“这名字听起来倒像是你的亲姐妹一样。” “话说我真的很想吐槽一下，你当初到底是一个什么神奇的心理状态，能给自己取上一个和‘含笑九泉’紧密相关名字？”张沫问。 韩潇：“恩......大概就是希望这些破人、破事和这破世界一起赶紧消失的心理状态吧。然后刚好那个时候我也在练签名，主要是‘消’字签起来没有‘潇’字好看。” 张沫：“行。吧。说起来，你跟你前夫，韩潇和欧阳远忠，一个‘含笑九泉’，一个‘怨种’，谐音梗夫妻，配得我都要嗑一口了。” 韩潇面无表情：“什么都嗑只会毒死你。” 张沫笑了：“ok，不逗你了。垃圾的原生家庭这一段结束，再来跟我说说你垃圾的婚姻。” 说到婚姻韩潇反而没有刚才那么激动了，表情冷漠而淡然：“这个就比较简单了，一句话形容，一个傻逼男的婚前画饼，说万一自己以后出轨就给我30亿。他以为能感动得我稀里哗啦的，没想到我真的去找了律师拟了材料。他骑虎难下就签了，转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房产和股份到我名下，结果新婚没几天就出轨了。” “他以为我会为了名声和脸面忍下来。呵呵，他想多了。” 毕竟娱乐圈里面即使知道老公出轨乱搞，依然为了面子隐忍，甚至是打掩护的女明星不要太多。 “骗我，就是要付出代价。” “结果一群弱智跑过来骂我，说嫁富豪就应该做好男的出轨的准备。” “搞笑吧这些人，自己跪习惯了，还要求起别人来了？” “男的结婚三天出轨是正常的事情，女的离婚半个月了和人约会是下贱。” “他收买了我的经纪人，还找了一帮子之前和我有过合作的厂商，联合在一起告我违反公序良俗，合同违约。sb法院竟然还真的听信他们的话，把我的钱和房产都冻结了？！” “凭什么？！” 这是这一场对话里面，张沫第二次听到韩潇说“凭什么”。 这是一个非常执拗，非常有自己的原则，绝不被传统道德所规训的勇猛女人。 全世界都在让她忍。 她偏不！ 张沫很欣赏。 张沫：“我个人判断他们这个官司打不赢的，冻结的钱还是会恢复。” 韩潇：“我知道。他也知道。他这么做就是为了恶心我。打官司拖个几年，然后我没钱没工作，就会回去求他。真是他爹的想peach。” 张沫沉吟着点了下头，算是搞清楚为什么韩潇现在迫切地需要一份工作了。 会议室的门被敲响，江绵小心翼翼推开一道门缝：“张总，是你们点的奶茶外卖吗？”因为会议室的隔音太差了，江绵在外面就隐约听到好像里面有人在哭，所以也不太敢往里面看，只是伸长了手臂，把外卖的保温袋送了进来。 张沫点头接过，把保温袋里面的两杯奶茶拿出来，放到两人中间。 张沫：“你先选。”毕竟是人家点的单。 韩潇平复了一下心情，淡淡道：“你是老板，你先选。”也表现了一下人情世故上的尊重。 张沫没有推辞，随手拿了杯黑珍珠奶茶，摇晃了一下：“按照你刚才说的，你对你父亲和前夫所做的事情，在法律上都是没有问题的，只是道德上与现在的核心价值观不太符。” 韩潇拿走另一杯桑葚葡萄：“所以呢？” 张沫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换了个话题：“我听说这家店的桑葚葡萄也会加黑珍珠。” 韩潇疑惑地看了一眼：“有吗？”桑葚加黑葡萄把这杯果茶染得黑漆漆的，她看不清。 张沫：“所以啊，道理其实很简单，黑珍珠本身是没有办法洗成白色的，唯一的做法只能是让它周围的东西变得更黑，这样大家就看不到它了。” 韩潇：“你有办法了？” 张沫笑着喝了一口奶茶：“最后再问一句，对于你所有的黑料，你还有什么需要澄清的或者补充的？友情提示一句，骗我的人下场会很惨哦。” 韩潇也低头嘬了一口桑葚葡萄，思量片刻：“有。” 张沫：“说。” 韩潇面无表情：“夜店男模确实是我约的，屁股也是真翘。” 张沫欣赏地笑出声：“你被录取了。” 第38章 万投资 两个人都不是磨蹭的性格，既然已经说定了，张沫立刻就让江绵拿了直播的入职合同过来签字。 合同也就三面，韩潇简单地翻动着，只在最后一面迟疑了一下：“签约年限9999年？” 张沫瞪了江绵一眼，怎么把妖族的合同拿过来了？ 这确实是属于重大工作失误了，但是江绵还是有点委屈，他们这也没有给人族签过合同啊。 张沫伸手要去拿那份合同：“应该是打印错误，我让人重新打印一份。” 没想到韩潇竟然直接签了字：“没关系，就这样吧。9999年就9999年，时间长都无所谓，我只担心你没两天就被我那前夫威胁，把我开除了。” 张沫：“呵呵，能威胁我的东西还没出生呢。” 韩潇爽快地按下手印，站起来：“好了，接下来我应该怎么直播？” 张沫：“无所谓，手机，电脑，都行，随便你。” 韩潇愣住：“你难道不应该派个工作人员来协助我吗？”毕竟是曾经的女顶流，之前也是经常参加品牌直播的。基本上每次都会有好几个工作人员从旁辅助。 张沫一指旁边苍老的江绵：“你也看到了，我们公司现在暂时人手不足，不然也不会请这么老的老头来做助理。你反正就是唱个歌讲个八卦而已，就在自己家随便拿个手机播吧。重要的是内容，不是设备。 差生文具才多。 你是优等生，我看好你，加油！” “......”韩潇陷入了深深的怀疑和自我怀疑，“就这？什么技巧，手册，教程，都没有？” “技巧......”张沫沉吟片刻，终于想到了什么，“这样，你等下下楼的时候，到1楼最右边的那个店铺去一下。” 韩潇看到曙光：“那里有什么？” 张沫：“那里有一家药店，你去买一包退热贴，直播手机发热的时候可以贴在后面。” 韩潇：“...” “哦对了，还有，你最好过几天再开播。刚才那个叫小桃的妹妹今天第1天开播，你要是开播会抢了她的风头。她的小伙伴很小气的，说不定会诅咒你。 你可以趁这两天去医院做个日志体检，可以把你妈妈和妹妹都带上，公司报销。怎么样，我们员工福利还不错吧？” 韩潇：“......” . 送走拎着剩下的几杯奶茶、一脸怀疑人生的韩潇，张沫给许文发了条微信：谈好了吗？ 许文过了几分钟才回复：已经扯了快半个小时了。 张沫皱眉，觉得不应该呀，叶大哥看起来是一个很大气的人，许文看起来也不是那种会为了细枝末节纠结的人。 本来报酬这件事情，叶家愿意给多少她都能接受，毕竟已经收了陈老板的30万，她这边总是赚的，所以才放心去让许文去谈。 却没有想到竟然这么不顺利。 张沫：算了，让让他吧。 许文：可是张总，毕竟今天才接受了叶总1000万的投资，还让人家请客，不合适吧？ 张沫：...... 张沫：？？？ 张沫：什么一千万？！你不是说扯了半个小时还没谈好吗？ 许文：哦，你说报酬啊，五分钟就谈好了。但是谁来买单的事情，我们扯了半个小时，还没谈好。叶总真的寸步不让，太难搞了。 张沫：...... 这个时候，张沫才知道，叶大哥竟然愿意花1000万人民币，购买山海直播1%的股份。 这1%对于张沫的公司决策不可能起到任何一点的影响，张沫反而可以利用叶氏集团这个上市公司来提升自己的品牌影响力和市场开拓能力。 这哪里是投资，这简直就是献爱心！ 张沫知道叶家出手肯定是不菲的，但是没想到是这么大的手笔。 张沫给叶大哥打了个电话，那边刚一接通就听到叶大哥遗憾的声音：“欸，许小姐你真是......”看来，最后还是许文成功取得了买单的权利。 张沫：“叶先生，我刚听说了投资的事情。不好意思啊，许小姐今天第1天上班，可能有点没有搞清楚状况，这个1000万实在是太......” “不是许小姐的意思，是我的意思。稍等，我换个位置说话。”听筒里响起高档皮鞋踩在大理石上清脆的响声，“张总，我跟你说个实话吧。其实来之前我预想的金额确实没有这么多。但是看到韩小姐之后，我改变了主意。我意识到你们这个平台，还有很多没有被发掘到的潜力，我是一个眼光很好的生意人，喻大师也说了，我天生富贵命，请相信我的直觉和判断。” 这话让张沫都有点诧异：“因为韩潇？” “据我所知，韩小姐刚刚说，他前夫新婚第3天就出轨双性人这件事情，大概率是真的。既然是真的，再加上张总的能力，韩潇逆风翻盘是迟早的事情。” 张沫好奇：“你怎么知道是真的。” 叶大哥稍稍沉默了半秒：“其实我们叶家和欧阳家很早就认识了，他高中的时候还追过我三弟。” 幻想了一下那个脾气暴躁的叶三哥在高中时候被男生追的画面，张沫发出吃瓜的惊叹：“哇偶。” “后来那小子被我三弟踢断了一条腿才消停。”叶大哥无奈地笑了，“还有，如果你真的觉得我给的太多了。那就介绍韩潇和我妹妹认识吧，我妹妹很喜欢听她的歌。” 张沫感叹：“你这大哥当得真不容易。” 叶大哥：“所以张总，我很期待你接下来的操作。” 张总向来对自己充满自信：“我也对自己很期待。” 第39章 老板查房 挂掉电话之后，张沫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面发了一会儿呆。 有一说一，虽然她之前也拥有一份工资很高的工作，但是倒也是第1次碰到这么大一笔巨款，确实需要花点时间好好想想怎么去安排这一笔资金。 正想着，就听到外面噼里啪啦有什么东西掉下来的动静。 张沫走出会议室，看了一眼，发现江绵居然还在翻墙倒柜的找热水壶。 现在的江绵正跪在地上，扒拉着最下面的一个柜子：“......咦？放哪里去了，我记得好像就是放在这里的。好久没用了，上次好像还是给搬家公司的人烧水......”配上他垂垂老矣的身躯和佝偻的背脊，这个画面看起来真是无比的凄惨。 张沫一言难尽：“行了，别找了，找不到就算了。” 江绵站起来，慢吞吞拍了拍自己膝盖上的灰尘，小心翼翼问道：“以后是不是还会有很多人族到公司来？要不我重新去买一个？” 张沫没有回答，而是环视了一周，看了看这恶劣的办公环境—— 渗水发霉的墙壁，堆积厚厚灰尘的墙角，完全成了摆设的空调，仿佛是上个世纪产物的办公桌椅...... 张沫摇了摇头，真是多看一眼都觉得眼睛疼：“你这几天要是没什么事做，就把公司收拾一下，把有用的东西留下，没用的东西扔了，下个星期搬家。” 江绵愣住，手上的动作停下来：“搬家？搬到哪里去？” 张沫：“还没有选好，反正肯定比这里条件好。”别的不说，就算这群妖族能够容忍，她新招过来那些娇贵的高薪程序员也忍受不了这个环境。 江绵纠结地说：“可是......我刚交了一个季度的房租。”他说的是自己在公司附近城中村租的那个小单间。租过房子的人都知道，已经交出去的房租要退回来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 张沫大气：“到时候给你们安排个员工宿舍，独门独户独卫的那种。”想了想补充一句，“再给你安个大一点的浴缸。” 江绵眼睛一亮：“好的好的，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条鱼还是很好哄的，不管平时怎么欺负他，只要给一点点阳光，他就灿烂起来了。 也不知道这种性格，跟鱼的记忆只有7秒这件事情，是不是正相关？ 江绵忙着去收拾东西了，看得出来，心情很好。 好的心情是可以传染的，张沫便也跟着笑了笑，毕竟，近段时间的一切的事情都很顺利，找房子的事情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叶大哥刚刚通话的时候说自己临时要开会，先走了，据说小桃他们还在吃。张沫便先点开了直播app，准备看看小桃第一天直播的情况。 刚点进去首页，她就发现了一件非常离谱的事情。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么大一个直播平台，这个时间点居然只有两个主播在直播。 其中一个就是小桃。 还有一个是一位穿着旗袍、没有露脸的女主播正在弹古筝。 账号名称是【九儿】。 她并未露出面容，仅有一袭乌黑亮丽的长发轻轻垂落肩头，旗袍的流线设计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布料上细腻的花纹在灯光的轻抚下闪烁着低调的华彩，属于那种即使不露脸也知道一定是顶级大美女的存在。 张沫即使没有点进去都觉得赏心悦目。 张沫看过之前的数据，在她没有接手这个直播平台之前，这位颜值主播一直都是平台的流量第一。但是也是属于那种两天打鱼三天晒网的存在，一个星期最多播个两三次。 她不得不承认，这群妖族的颜值水平真的是杠杠的，就是这工作积极性...... 想到这里，对员工的工作积极性非常不满的张总给郎日发消息，质问他们为什么没有直播。 这三小狼崽子正在家里用新买的switch打游戏，他们给出的理由是，张沫今天没有告诉他们应该播什么内容。 他们三个给自己的定位就是好看的提线木偶。 需要张沫推一下动一下，不推就无所事事在家摆烂，这工作积极性和主观能动性令人发指。 并且他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张沫面无表情点开手机：“小天同学，添加备忘录，招个心理素质过硬且能整活的策划。” 然后，她点开了小桃的直播。 小桃的直播账号叫做【小桃爱吃】，真是非常简明扼要。 点进去之后，张沫才知道他们今天吃的居然是烤全羊。 看着那一只硕大的，屏幕几乎都装不下的一整只烤全羊，张沫佩服地给直播间点了一排赞。 4个人吃一只烤全羊，估计点菜的时候老板都懵了吧。 只见，一只烤全羊被放置在一张巨大的木桌上，金黄色的外皮上均匀地涂抹着香料，令人垂涎欲滴。 身穿粉色jk套装的小桃左手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右手也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用一种优雅又不失熟练的方式切割着这硕大的烤全羊。 最离谱的是切好了之后，她也不是放到盘子里面，而是就用刀尖挑着就送入自己口中，每一口都吃得津津有味，仿佛是在进行一场关于美食的冒险。 【好家伙，怎么看个吃播，我看出了一种刀尖舔血的感觉？】 【大家不用担心，这个行为也就是看起来很危险，其实一点都不安全。】 【惊呆了老铁，第1天直播就整这么大的活，后面怎么办？】 【给刚刚进来的人科普一下，这已经是今天的第2只羊了。】 【？？？什么东西？你的意思是说，镜头里面这个看起来体重不过90的妹子，已经吃了一整只烤全羊了。】 【是的亲，就是这样。】 【好羡慕妹子的胃口。】 【我就知道穿jk的都是狠人。】 【这个喷不了，这个是真牛逼。】 【不过为什么不说话呢？】 是的，如果非要说这场直播有什么缺点的话，那就是小桃全程一句话都没有说。 倒是只露了半边身子的喻辉在旁边嘀嘀咕咕，不停的说话：“你的饮料喝完了，我再给你加点，还是要可乐吗？店里面的玉米汁好像卖的挺好的，你要不要试试？哎呀，没关系，你吃你的，不用管这些弹幕。都是些没关系的闲人。”又体贴又啰嗦，特别像个老妈子。 许文特意压低的声音从镜头外面传来：“喻大师......这样不太好吧......” 张沫忍无可忍，当即一个超级管理员连线：“喻大师，可以不要在别人的直播间里面蹭流量吗？” 喻辉露出来的半张脸半脸懵逼：“你来干什么？” 张沫高贵冷艳：“老板查房。” 第40章 【小桃爱吃】 当【超级管理员张总】的视频小框出现在直播间右下角的时候，弹幕有一瞬间的沸腾—— 【哎呦我去，这就是平台的美女老板吗？我今天也是抓到活的了！】 【张总你长得这么漂亮，我很难相信你是一个正经的生意人。除非你把我招到你们公司去，让我好好的见识一下。】 【上面的算盘珠子都已经快崩到我脸上了。】 【张总张总，这边请问一下三匹狼那边什么时候下次直播？】 【张总你帮忙找孩子的直播我看了，我真的非常感动。】 【听说张总是q大毕业的，真的吗？】 张沫很有礼貌地说：“谢谢大家的问候，先让我简单的教育一下员工。” 喻辉知道这是在说自己，有点炸毛：“什么叫做蹭流量？我这是在帮忙。” 张沫冷漠脸：“让人家不要理自己的观众，你这帮的算是什么忙？是不是下一次，你就让她设置直播仅你可见了？” 喻辉头上瞬间亮起一个小灯泡：“对哦，还能设置仅我可见！” 弹幕飘过成排成排的省略号。 张沫单手托腮，百无聊赖：“然后你们俩一起去喝西北风是吗？” 小桃不太看得懂网友的弹幕，但是听懂了张沫的话，不由得哀怨地看了一眼喻辉。 喻辉气势明显弱了下来，还是不太情愿的嘟囔道：“那我该怎么办？” “你就不知道用你自己的账号给她引流吗？”张沫此刻真的有种在带孩子的感觉，比起平台老板，她觉得自己更像是某个中学的教导主任。手底下都是一群消极怠工，不想读书不想上学的小朋友。 喻辉：“哦。”然后低头去摆弄自己的手机去了。在对小桃有好处的事情上，他还是非常听劝的。 不一会儿，【老纸才是第一仙】的账号便上线了，开始直播，并迅速地和【小桃爱吃】进行了连线。 小桃这边的观众不由得纷纷评论：【他超爱，我哭死】 于是，现在的情况就变成了三人连线，场面一度十分热闹。 经过了上次的时间，喻辉也已经积累了不少粉丝，刚一上线，便有很多观众涌入。 还有一些之前在短视频里面吃过瓜的人，想过来一览大师的风采，结果就看到一个十六七岁奶呼呼的少年托着腮面无表情地重复道：“欢迎大家去看【小桃爱吃】，请快点去看【小桃爱吃】，不去看【小桃爱吃】的都是不给我面子的，看了【小桃爱吃】下半辈子交好运。” 所有观众：“......” 满屏的问号，仿佛能戳破屏幕。 张沫清晰地听见许文在镜头外倒抽了一口忍无可忍的凉气。 然后镜头里面，许文的手递了一个红柚给喻辉：“大师，你还是找点正事做吧。” 张沫冷漠道：“喻大师，你再这样消极怠工。从明天起，我就带小桃进行为期一年的环球美食之旅，不带你。” 小桃看着手机中的张沫，两眼放光，眼底满是期待的神情，虽然她大概率都没有听懂环球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已经开始对着张沫疯狂点头。 捧着柚子的喻辉如遭雷击：“！” 事实证明，个人（个妖）的力量是没有办法与资本相抗衡的。 “好好好，我认真回答弹幕总行了吧！”喻辉狠狠磨牙，但是还是没有忘记恶狠狠地警告观众，“看了我的直播就要放聪明一点儿，一会儿都去给我关注【小桃爱吃】。” 只可惜，大家看着他身上那一件小学生动漫卫衣，几乎都没有感觉到什么威慑力。 哦，对了，今天喻大师穿的是《犬夜叉》，又是经典老番。 狗狗很乖，他很忠犬，非常点题。 拿了一个干净的盘子摆在面前，然后喻辉就开始一边剥柚子一边和网友“友好交流”—— 【大师，上次那个找孩子的事情是真的吗？】 喻辉：“你都叫我大师了，你说真的假的？” 【大师，我前女友和我分手之后，就再也没有理过我，还换了工作搬了家，你能帮我找找她现在在哪里吗？】 喻辉：“滚蛋，我不做这种事，重新去找个新女朋友。” 【大师，正经寻人需要哪些资料呀？】 难得看到一个正经提问，喻辉正色道：“需要本人照片和生辰八字。” 【大师，如果我在上班和上进之间，选择了上香，我佛能保佑我年终奖翻倍吗？】 喻辉：“？” 【如果把美颜过后的照片给大师看面相，会不会不准？】 喻辉：“？” 【听说整容可以改命，大师能帮我看一下我的双眼皮应该割几毫米的？】 喻辉：“？？？” 【能不能帮忙招桃花？】 喻辉怒摔柚子皮：“那是狐仙的事情，别来烦我。够了，这个直播间还有没有正经人了？！” 饶是神经大条的喻辉都感觉过来了，这里面的大部分人都觉得他是假的，不过是把他当一个乐子在看。 这极大地触怒了大师脆弱敏感的小神经。他在五大家仙里面常年排在最末尾就算了，居然连普普通通的人族都敢质疑他！ 张沫倒是觉得网友们挺有梗的，淡定劝导，嗓音是一贯的气定神闲：“大师，注意风度。” 这个时候刚好有一个看起来挺正经的问题刷了上来—— 【大师，我女儿一岁的时候被人偷走了，我只有她婴儿时候的照片，你能帮我找到她吗？】 【求求你了大师，我现在已经是肾衰竭晚期了，只希望在临死之前见一见我的女儿。】 喻辉顿时精神一振，感觉是证明自己实力的时候来了，整理了一下卫衣的衣领子，正色道：“一岁的照片可能有误差，但是也可以，你点连麦吧，先拿过来我看看。” 第41章 丢失的女儿 还是刚才那个账号，回复了一句：【可以私发吗？】 喻辉心里那叫一个不爽，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正好有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一旦私下操作了，更会被人认为是假的：“你这个时候注意起隐私来了？我看人家寻找孩子的，都是把照片贴的大街小巷都是的。爱连不连，有的是人求我！”很有几分傲娇的意味。 张沫点进那账号看了眼，是昨天注册的新号，名字都是随机生成的乱码，ip地址显示在某个沿海城市。 张沫不是一个喜欢地域黑的人，但是这个ip的人吧......很多对待女儿都是特别“另眼相待”的...... 想了想，她用超级管理员权限主动邀请了那个账号连线。 那边犹豫了半分钟，最终还是选择了连线。 刚好这个时候喻辉开了个小差，亲手给小桃喂水果去了，等转过头来的时候，就发现已经又多了一个人连线中。 连线的是一个看起来50多岁，皮肤黝黑干瘦的妇女，背景环境看起来应该是农村自建房的客厅里面，墙上挂着褪色的年画，一张破旧的木桌摆着满满当当的药盒子，看得出来家里确实是有人生病了。 这大概是她第1次进行直播连线，所以显得有些紧张，两只干枯的手不断地搓来搓去，指节因用力而泛出苍白，用不是非常标准的普通话，结结巴巴地打招呼：“大......大师，您好。我姓陈。我叫，陈金花。” “行了，废话不说了，照片呢？”喻辉一副拽的二五八万的口气，仿佛下一秒就要挂断连线。 “这里这里。”陈金花赶忙从口袋里面掏出来一个咖啡色、款式十分老旧的钱包，然后从钱包的内袋里面掏出来一张两寸大小的彩色照片，照片的边缘已经泛黄，但画面依然清晰。 她深情地看着照片，仿佛回到了过去：“这是我女儿一周岁的时候去照相馆照的，拍了这张照片没多久她就走丢了。 报警、询问、张贴寻人启事，我们做了所有能想到的事情，是依然还是没有找到她。 这么多年这张照片我一直随身携带在自己身上。就想着说不定有一天我能在大街上遇到我的女儿，通过这张照片找到她。” 照片中，大红色的喜庆背景下，一个滚圆滚圆的漂亮女婴，穿着一件很有年代感的花棉袄坐在沙发上，乐呵呵地冲着镜头外面笑。对自己人生即将经历的巨变一无所知。 喻辉简单看了一眼照片，点评道：“从面相上看，是个有福气的人，现在应该过得还不错。” “真的吗？！”陈金花惊喜道，同时汹涌的眼泪簌簌而下：“都怪我们当年没有照顾好她，把女儿给弄丢了，也不知道这些年她吃了多少苦，过的好不好...... 我常常梦见她，她还是那么小，那么可爱，站在不远处向我招手，可是当我跑向她时，梦就醒了......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愿意用一切去交换，用我自己的生命都可以，只要让我的女儿回到我身边...... 其实我也知道这个想法很可笑，那就算他不回到我身边，也可以偶尔过来看看我，看看弟弟，或者是过年过节的时候叫我一句妈，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喻辉听了两句就已经开始撇嘴，又听了一会儿，发现对面这人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打算，有点受不了了：“这种没有用的话，你就别说了。说点有用的行不行？生辰八字，搞快点。” 原本还在哭的陈金花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有想到这么煽情的寻亲环节居然可以有人做到如此冷漠，把整个节奏都打乱了。但是毕竟现在是求人办事，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听从喻辉的命令，快速地报出了女儿的生辰八字。 就在喻辉掐指计算的时候，弹幕也在纷纷计算—— 【算下来，她女儿现在应该22岁了。说不定都有孩子了，一定可以理解这位母亲的心情的。】 【不是等一下，谁家好人22岁生孩子呀？】 【如果没有上大学的话，22岁生孩子不是很合理吗？我20岁的时候都已经生了两胎了。】 看着那些弹幕，陈金花显然也十分在意，但是她却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问：“大师，我看弹幕都说我女儿说不定已经结婚了，是真的吗？” 喻辉两只手飞快地掐来算去，快的都要出现残影了，不耐烦：“啧，别烦，我还在算呢。” 陈金花：“噢噢，好的好的，大师你慢慢算。” 一直在看戏的张沫忽的插话了一句：“你女儿已婚还是未婚，这件事情很重要吗？” 陈金花尴尬地说：“我就是好奇而已......弹幕也说了，说不定她自己当了妈妈之后就能理解我一些了......” “那你是更希望她未婚还是已婚呢？”张沫问。 陈金花下意识地舔了一下干枯的嘴唇：“虽然都说女孩子结婚早好一些，但是都这个年代了，我当然还是希望她多读点书，读个研究生什么的，别这么早结婚。我跟他爸爸当年就是吃了没文化的苦，我不希望她这辈子也吃这个苦。” 弹幕中纷纷表扬，这是一个深明大义、有远见的妈妈。 这个时候，喻辉自信地打了一个响指：“算出来了，就在——”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一切的声音戛然而止。 直播间的全体观众都惊讶地发现主播居然被禁言了。 喻辉自己的手机上也弹出硕大的提示：【你已被超级管理员暂时关闭声音。】 第42章 多子少福 小桃手里还举着刀子，好奇地看了一眼的自己的屏幕，也写着同样的话。 陈金花：？ 观众：？？？ 喻辉：？？？？？？ 众人只能看着镜头中的喻大师猛地站起来，暴跳如雷地无能狂怒，张嘴不断说些什么，但是外面一个字都没有听到。 【我学过唇语，我就不翻译了，我只能说骂的挺脏的。】 陈金花有些气愤地盯着屏幕，脸色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真心实意地来这里寻求帮助，你们却这样对待我？你们是要收钱吗？要多少钱？我们农村人真的没有多少存款。” 张沫的声音中带着一种从容不迫的韵律，淡淡道：“稍安勿躁，我只是觉得这个流程实在走的太快了，在把答案告诉你之前，我们还有一些问题需要详细的问一下。” 愤怒让陈金花口不择言：“我女儿的失踪对我来说是天大的事，你们却把它当成生意来做，你们还有良心吗？！” 张沫冷冷地看着她：“这位女士，到现在为止，我没有在你身上赚过一分钱。你给我把嘴巴闭上，在我的地盘上就按我的节奏来。我不介意也给你一个禁言大礼包。” 陈金花讷讷地，不说话了。 张沫：“然后，接下来。我要问喻大师一个技术性的问题，老老实实的给我回答，我就把你的禁言解开。点头就代表你答应。” 喻辉那边还梗着脖子呢，小桃站起来，站到了椅子上，肉乎乎的小手一只拍拍喻辉的脑袋，一只手托着喻辉的下巴，操作着他点了个头。 原本暴怒的喻辉一下子就老实了，只是还有一点委屈。小桃就用刀给他切了一小片羊腿，亲手塞到他嘴里。 喻辉依然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但是微扬起来的嘴角已经完全压不下去了。 【有一说一，有点甜】 【我居然被秀了一脸。】 【为什么会突然在苦情剧的环节里面插播偶像剧？】 【不是在寻亲吗？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张沫：“我的问题很简单，你看一个人的面相是不是能看出这个人这辈子有几个小孩？我解开你和小桃的禁言了，你给我好好回答。” 解开禁言的喻辉哼了一声，一边嚼着羊腿一边说：“废话，这还不简单，比如说现在连线的这个女的一看就是多子女的面相。” 张沫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句：“那就麻烦请这位女士也提供一下自己的生辰八字，让我们喻大师算的准确一点。” 视频对面的陈金花脸色刹那间就变了，原本只是愤怒和怀疑，现在忽然就夹杂上了一丝慌乱：“大师，我觉得这个就不用了吧，我只是想找回我的女儿而已......和其他的孩子没有关系吧......” “怎么每次跟你提要求，你都推三阻四的？你到底是不是真心想找女儿？”喻辉对这个连线人真的有点烦了，于是下意识的又仔细看了看她的面相，“嘶......嘿，你这个面相还挺有意思啊，人家都说多子多福，但是你居然是个多子少福的面相，大概率会落得个晚年凄惨、无人送终的结果。” 陈金花大怒，声音尖锐而刺耳：“哪里来的神棍？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崽子出来假装大师？！胡说八道个什么东西？！”接下来，是一段连张沫都没有听懂的方言。虽然听不懂，但是从语气上判断，应该骂的挺脏的。 喻辉的怒火被彻底点燃，简直是反了天了，现在真是什么东西都能跳出来质疑他的能力？！！！ 喻辉的声音几乎是咆哮出来的，愤怒的手指戳向屏幕：“别以为我没拿到生辰八字，我就算不出来！就你这个面相实在是太典型了！ 我告诉你—— 你这一生起码生了6个孩子，但是只有一个留在你身边，偏偏这个孩子也是个短命鬼，会走在你前面！到时候你的姻缘也会破裂，一个人孤苦伶仃到死！” 这样的话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实在是太过于可怕的诅咒，陈金花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怒吼如同雷霆：“你放屁！我儿子不会死的！他有那么多个亲姐姐，只要我能找到一个给他换肾，他一定能活下来。” 说完的瞬间，直播间瞬间被问号充满了。 陈金花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慌，下一秒，果断切断了连线，消失的无影无踪。 有好奇的网友顺着账号点进去，发现竟然已经处于“已注销”的状态。 喻辉：“......” 喻辉：“？” 喻辉：“？？？？？？” 【好家伙，太不要脸了，刚刚说自己肾衰竭，搞了半天是儿子肾衰竭，想要骗女儿回来捐肾吧？】 【大师说他起码生了6个孩子，只有一个在身边，这不就是经典的姐姐姐姐姐弟的家庭吗？】 【招弟盼弟来弟爱弟望弟全家桶是吧？】 【要找女儿早就找了，非要20多岁了才找？还一直问结婚了没有？我看就是想要人家的彩礼吧。】 【什么弄丢了？我看就是卖出去了。一个孩子我还相信你是不小心弄丢的，难道你还能不小心五次？】 【原来所谓的寻女心切，不过是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真是演技派啊！】 【这个世界怎么了？连最基本的人性都可以出卖吗？】 喻辉显然被惊住了，眨巴了几下眼睛，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被一个人族给骗了。 他的大脑现在有点转不过来：“不是......等会儿......” 小桃贴心地端了一杯水给他。 喻辉喝了一口，抬头震惊看向屏幕里面的张沫：“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了？” 张沫：“猜测吧，加一点点科学。” 喻辉这一次是真心求教：“什么科学？” 张沫：“我搜索了她身后那一桌子药，确实是治疗肾衰竭的，但是部分药是儿童专用。” 喻辉吁了口气：“......我，我服了。”这次，他是真的服张沫了。 张沫微笑：“所以，喻大师，别以为自己能掐会算就知晓一切，以后遇到事情多问点问题，菜就多练。” 喻辉：“......” 打游戏的时候被别人这样说就算了，现在连在自己的专业领域都被别人这样说，喻大师的心态崩了。 第43章 谣言爆发 小桃安慰地拍拍一脸憋屈的喻辉的脑袋，小小声说：“加油。” 喻辉瞬间满血复活：“好的我一定加油！” 看着喻大师这么有干劲，张沫灵光乍现：“这样吧，各位观众，大家听好—— 我知道大家有很多事情想要咨询喻大师，但是考虑到寻亲这件事情的特殊性。从今天起，我新增一条规矩：从现在开始，任何找喻大师寻亲的人必须先交1万块的保证金，寻亲不成功全退，寻亲成功之后这个钱会直接打到所寻找的亲人的账号上。” 这话一出，直播间直接炸了！ 毕竟谁都没有想到，刚刚还被那陈金花咒骂的“收费寻亲”的情况，会被张沫正大光明地说出来。 已经开始有人开始质疑，今天这就是一场巨大的做戏，刚刚那个陈金花就是他们提前找好的演员，为的就是引出收费寻亲这个主题。 而所谓的保证金就是一种变相的收费服务，利用寻亲者的急切心理进行牟利。 在人们最脆弱的时候索取高额费用，这也太不道德了？！ 如果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只能用钱来开路，那穷人该怎么办？! 张沫完全没有去管这些质疑的言语，想了想，还补了一句：“哦对了，找女儿的保证金10万。”然后直接挂断了连线。 . 当天晚上，袁水从s市飞到了w市，叫张沫出来吃饭，吃饭的地点选在了一家连锁火锅店，一起参与的还有三个他准备介绍给张沫的程序员。 两女一男，都是三十左右的年岁。 袁水在张沫记忆中就一直是个肌肉猛男，但是最近看起来明显吃的不错，比半年前同学聚会见他的时候多了一层双下巴，看起来乐乐呵呵的，比起程序员，更像个脾气很好的厨子：“来，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李薇、周悦、陈锋。这位是张总。” 三人有些拘谨的打招呼：“张总好。”主要是他们也没有想到这家直播公司的老板这么年轻这么漂亮，听说老板本人也是程序员出身，还是q大毕业的，真是太厉害了。 张沫：“你们好。” 火锅店包厢内，简单的寒暄一番过后，三个人一边吃一边用闲聊的方式向张沫介绍自己的情况。 他们的情况其实很统一，都是30岁左右，w市本地人，计算机专业硕士，之前在北上广深上班，现在打算回家乡发展。 不得不说，袁水选人是很有眼光的。 李薇是前端，周悦是后端，陈锋主攻大数据。 这三个人之前都有在直播公司上班的经历，资历丰富，技术扎实。 最重要的是稳定，只要张沫这边能给到合理的工资，他们愿意在公司做到退休。这在别的行业可能听起来很正常，但是在几乎靠跳槽来加薪的互联网行业是非常少见的。 张沫对这三个人都很满意，又简单的跟他们说了一下公司的近况：“公司现在正在考虑搬家，新的办公地点预计半个月之后可以正式启用。 你们要是确定入职的话，我可以从签合同开始就算你们的工资，然后这半个月你们就在家办公，熟悉一下现有的平台功能，计划以后的提升方向。 你们对办公地点和环境有什么特别的要求，也可以提前跟我说。我会尽量满足大家的需求。” 三个人也都是熟手了，知道这个时候什么话都不说的话，反而显得自己对这份工作并不上心，便只说了些希望有午休的小床和热饭的微波炉之类的简单要求。 张沫：“没有问题。” 桌上，鸳鸯锅热气腾腾，张沫和三人聊得非常顺利，但是却有一件事情非常奇怪，原本最开始袁水还不断地在旁边帮腔，一个劲的说张沫的好话，他们好好珍惜这份工作，好好干，结果中途他接了个电话，就开始一直低头摆弄手机，最后甚至放下了筷子，眉头越皱越紧。 张沫见这边招人的事情差不多也说定了，才把目光投向袁水：“行了，到底有什么坏消息，你就直说吧。” “啧......哎......”袁水叹了口气，“算了，我发给你，你自己看吧。” 紧接着，一个视频链接发到了张沫的微信上。 考虑到打听老板的隐私这件事情在职场上非常的不好，所以一时间那三人都在低头吃东西，假装对眼前发生的事情一点都不好奇。 “来都来了，一起看吧。”张沫倒是大方，找了个空碗把手机横着支撑起来，面向所有人的方向，按下了播放键。 视频的开头，是一段经典的营销号专用ai合成音—— “这应该是小编今年看到最令人愤怒的一件事情，一个丢失了女儿的伤心妈妈，上直播间连线请大师寻找自己的女儿。而这个所谓的大师竟然连母亲的话都不愿意听完，直接说让她别说这些没用的。紧接着就开始谈钱，找儿子的要交1万，找女儿的要交10万。而在听说这位妈妈没有那么多钱之后，竟直接诅咒别人晚年凄惨、无人送终。 小编只想说，这种利用他人的痛苦谋取不义之财的行为简直令人发指，希望有关部门能够好好治理一下这些无良平台，保护每一位用户的合法权益不受侵害。” 紧接着，画面变成黑色，播放了一段已经配合上字幕的音频。 这是一段虽然简短，但是能立刻点燃人愤怒的对话。 大概是为了让观众们方便区分，小编甚至非常贴心地用不同的颜色标注了说话人的身份—— 寻子母亲：“这是我女儿一周岁的时候去照相馆照的，拍了这张照片没多久她就走丢了。” 无良大师：“这种没有用的话，你就别说了。说点有用的行不行？” 寻子母亲：“你们是要收钱吗？要多少钱？我们农村人真的没有多少存款。” 无良大师：“啧，别烦，我还在算呢。” 寻子母亲：“我女儿的失踪对我来说是天大的事，你们却把它当成生意来做，你们还有良心吗？！” 平台老板：“你给我把嘴巴闭上，寻亲的人必须先交1万块的保证金，找女儿的保证金10万。” 无良大师：“你这个面相，大概率会落得个晚年凄惨、无人送终的结果。” 视频播放完毕，包厢内整个都安静了下来。 第44章 全网黑 袁水在抠脑壳发愁，这对他原本就不是很茂密的头发，简直就是雪上加霜：“你咋什么话都敢说啊，谨言慎行不知道吗？” 他非常清楚视频里面表达的意思，肯定不是张沫的本意。 但是排除掉上下文，单独看张沫说的那几句话也已经足够逆天了。 张沫倒是早就预料到自己当初所说的话会在网络上引起争议，但是却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能通过这种碎片式剪辑的方式，真的编撰出一段逻辑顺滑的假音频。 她收回自己的手机，面无表情地看向三位新员工：“你们怎么看？” 虽然只是刚见面，但是三人也已经敏锐地听出来了，视频中说话的平台老板，便是眼前的张沫。 虽然还没有入职，但是他们三人都还是依然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站在自己老板这一边—— 李薇：“明显的合成视频。” 周悦：“拼接的手段非常的粗劣。” 陈锋：“甚至连背景音都没有处理好。” 都是在互联网大厂打拼过的人，一眼识破谣言的能力还是有的。 周悦还自告奋勇的说：“老板，我有一个同学是专门搞这个的，他能出一份技术报告，证明这个视频是假的。” 张沫笑了笑：“谢谢，暂时不用。” 李薇：“平台应该有直播回放的功能，只要把完整的视频片段放出来，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张沫：“确实有这个功能。不过，不够。” 袁水一边叹气一边摇头：“谣言能传播的那么快，就是因为它能影响人的情绪，比如焦虑，愤怒和快乐。人类总是更容易被情绪所支配。如果一心只想着辟谣，只会不断的陷入自证陷阱。人家一天可以创造100句谣言，但是你100天说不定都澄清不了一句谣言。” 三个纯技术人员茫然地对视了一下，陈锋举手，眼神清澈而坚定：“那我们，写一个100辟谣机器人，每次发布100条辟谣稿？这是不是就能把产出比给拉平了？” 袁水：“......” 袁水从清汤中夹起一片嫩滑的豆腐给他：“乖，吃你的去。” 顺手还把刚刚服务员过来送的小汽车玩具塞他手里，大人的事少打听。 张沫点开微博看了看，有两个相关的词条已经在不断攀升，分别是#收费寻子##找女儿收十万#。 现在已经攀升到了热搜榜单的第13和19位。 无论点开哪一个评论区，下面都是清一色的愤怒和谩骂—— 【这简直是趁火打劫！】 【什么意思呀？难道穷人连找回自己孩子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利用别人的痛苦赚钱，良心何在？】 【这简直就是在败坏社会风气！】 【真是开了眼了，寻亲居然都可以变成商业。】 【建议严查这个公司！】 虽然视频里面没有提及平台的名称，但是在评论区里面已经贴出了公司在企查查上面的页面。 上面，张沫的尊姓大名清清楚楚。 再往下面翻一翻，甚至还有张沫打了马赛克的身份证照片。 然后她过于年轻的年纪又再一次引发了别的谩骂—— 【这么年轻就开公司了，谁知道钱怎么来的？】 【这么不要脸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作风一定很不干净。】 【刚刚听有人说这个老板长得还挺漂亮的，借一部说话。】 后面的话就更加不堪入目了。 张沫啧了一声：“水哥，帮我判断一下，这个速度，明显是花了钱吧？” 袁水还在低头戳手机：“那还用说，一眼我就看出来了。别慌，我正在帮你问，到底是哪一边的人在买。”顿了一下，他抬头看向张沫，十分疑惑，“话说，你最近得罪过什么人吗？特别是有钱人？你那平台也就最近一段时间流量刚起来一点点，也不可能是同行来报复你，感觉应该是你本人身上的锅。” 他不得不承认，张沫这种高知女性，特别容易戳到一些普信男的肺管子。有时候她什么都没做，光是站在那里都特别招人嫉妒。 张沫托腮想了想：“一定要说的话，我还真的能想到一个有钱人。不过我现在还没有得罪他，我只是即将准备得罪他。” 袁水甚至都没听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东西？谁啊？” 张沫：“欧阳远忠。” 李薇明显是冲到过吃瓜第一线的，瞬间倒抽了一口凉气：“那个韩潇的前夫？” 韩潇这个“臭名昭着”的名字一出现，其他人也都倒抽了一口凉气。毕竟之前的丑闻实在是闹得太大了，简直是尽人皆知。 袁水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你......你做了啥？” 张沫：“也没什么，我把韩潇签到我们公司当主播了。” 包厢的氛围都凝固了。 袁水的声音都在抖：“你......你这叫‘准备得罪他’？？？你这不是已经把他得罪到底了吗？” 现在全国谁人不知道，结婚不到一个月，就被弄走30亿的财产，欧阳远忠都快恨死他前妻了。 张沫不以为意：“招聘一个员工而已，我又没有犯法。” 袁水：“可是那个人是韩潇啊。” 张沫认真地看向袁水：“韩潇，也没有犯法。” 袁水长长地嘶了一声，为难地挠挠头：“......这个我也知道，但是......算了，不说她了，你现在身上的问题你打算怎么解决？我花先点钱去给你降热搜？” 张沫半笑不笑地说：“呵，有人愿意花大价钱帮我推广平台，我还要感谢他呢。” 袁水真要急了：“沫姐！你这都要被人开盒了！还不慌不忙的！”“开盒”是指在网络上公开曝光他人隐私的行为，包括但不限于公开他人的真实姓名、居住地址、电话号码、职业信息、家庭成员等个人隐私信息。 在q大上学的时候，张沫是全班年纪最小的，但是技术却是最厉害的。班上男生都喊她“沫姐”，真心实意的表示佩服。这个习惯，一直到大家毕业了才稍微改了点。但是要紧的时刻还是会下意识的冒出来。 张沫嫣然一笑，五官精致立体，皮肤白皙如雪，头发乌黑发亮，随意地披在肩上，随便一动都是不羁的风情，宛若上天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开盒？开我的什么，学历？工作经历？还是长相？开出去让人嫉妒吗？” 第45章 先天互联网圣体 此话一出，整个桌子都沉默了。 张沫的学历：q大第一。 张沫的工作经历：顶尖大厂+平台老板。 严格说起来，这两项，在座的几位也都大差不差。 但是张沫的长相...... 这么说吧，除了家庭背景不能选，张沫的其他条件已经是人族顶尖。 周悦叹息：“我好像突然明白他们为什么只发音频，不发视频了。”张沫要是露了脸，还不知道多少人要三观跟着五官走呢。 李薇有点忧心：“就怕他们会去骚扰老板的家人。” 闻言，袁水忽然轻咳了一声，他是有了解过张沫的家庭情况的，脸上有点尴尬的神色。 张沫倒是比他还要平静，轻描淡写地告诉三个新员工：“没关系，早死完了。” 有颜有才，没爹没妈。先天互联网圣体，了解一下。 三人：“......” 张沫纤细的手指敲了一下桌子，对袁水说：“不需要辟谣，也不需要降热搜。你就伪装成黑子混在里面，宣传一下平台，告诉他们去哪里可以面对面地骂我。 至于你们三个，现在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看来上班的日期要提前了，这几天服务器的压力应该会激增。交给你们了。” 反正服务器的代码都在云平台上，他们三个人在家也能临时办公。 袁水长长地嘶了一声，知道自己说服不了张沫，只能一言难尽地说：“那你呢？”老实说这种操作他以前不是没有用过，甚至是经常用，都是一些想走黑红路线的人过来付费推广。 作为专业人士，他非常清楚这种手段用得好，流量可以瞬间起飞。 但是作为同学，他担心张沫。 虽然喊“沫姐”的时候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但是，其实他比张沫要大上两岁。 说起来十分丢人，虽然同是q大的学生，但是他是留过两次级的。想当初他也是以全市第1名的成绩考入q大的，但是进入之后他才发现，自己这个曾经的天之骄子一下就变成了芸芸众生之中的一个。这让他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心理强烈失衡，仗着家里还有点小钱，每天就是打游戏看小说，根本无心学习，各种挂科，连续两年留级。 也就是第2次留级的时候，他到了张沫他们班。一次小组作业，和张沫分到了一起。 就在他混吃等死地在教室打游戏的时候，张沫一把机械键盘就砸到他脑袋上了，恐怖如死神降临—— “没有人可以拖我学分的后腿，如果你再不起来写代码，下次砸到你头上的，就会是我的主机。” 这一下，差点没有把袁水吓死，在张沫的死亡威胁下奋起直追，从那以后再也没有挂科过。 不过，他也是事后才知道，张沫那话不过是说说而已，她身体不好，主机她连搬都搬不动。 张沫就是这样一个人，身体上明明脆皮得不行，偏偏精神上比任何人都要强大。 但是，就算心知肚明张沫的坚强，袁水依然忍不住为她担心：“要不然，你先找个人少的地方躲躲？” “躲？不存在的。”张沫优雅地拿起一盘猪脑，倒进了滚滚的红汤中，“我当然是，悠悠闲闲地等着欧阳远忠那冤大头上门来威胁我啊。” . 吃完火锅之后，张沫没有回家，而是随便找了个五星级酒店入住。 果然晚上就收到了房东大婶的电话，语气里面一点害怕都没有，纯纯是近距离吃瓜的快乐，说他们楼下围了好多人，点名道姓要见张沫。 张沫不用看就知道这些人是谁，基本上就是一群哪里有热点就往哪里蹭的小主播，一群网络蛀虫罢了。 张沫让房东大婶不需要管这些人，自己等会儿会报警把这些人赶走。 她顺便跟房东大婶说了自己打算搬家的事情。刚交了三个月的房租，房东那边还有一个月的押金，这些钱她都不要了，就算是对房东大婶的补偿。 房东大婶听了还有点怅然若失，反复确认张沫真的不打算住了吗？ 张沫在这里住了两年，房子维护的特别干净，房租也每次都会提前缴纳。张沫知道房东大婶喜欢网购，甚至抽空帮房东大婶写了一个抢购秒杀商品的插件，每天起码能抢到三件一分钱的小商品，家里各种包裹就没有断过。 张沫：“工作地点变动，确实需要搬家，不好意思了。” 房东大婶简直悲从中来：“我还计划着，让我儿子满20岁就开始追你。他今年19，体校男大，八块腹肌，清清白白。虽然年纪有点小，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倒插门也行啊，呜呜呜呜......” 张沫：“......”倒也是没有这个必要。 . 第二天早上，江绵也给她打了个电话，估摸着是躲在哪个墙角打的，哆哆嗦嗦说公司门口被恐怖的人族攻占了，他现在进都进不去。 把张沫都听笑了，让他回家休息了，反正这几天的重点工作就是清东西而已，前一天他都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 张沫还告诉他，如果有人敢拦他，直接碰瓷躺地上，不要浪费了他的老年形态。 江绵：“......” 事情经过一晚上的发酵，加上袁水的推波助澜，#收费寻子##找女儿收十万#已经登上了热搜的第一第二。 第三名就更有意思了，是：#大喜宣布免费帮当事人寻亲# 大致说的是，一个名叫“大喜”的慈善博主动联系上了陈金花 ，宣布即使花费百万，都一定要帮她找到女儿，拯救儿子的生命！ 视频中，大喜坐在小男孩的病床前，紧紧地握住小男孩瘦弱的左手，看向屏幕煽情地说—— “珊珊，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这是你生母曾经赋予你的名字。 我不知道你是否能看到我这个视频，但是我只是想告诉你，虽然当年父母确实有难言之隐放弃了你，但是你的父母从来没有一天忘记过你的存在。 或许是命运，又或者是上天注定，老天爷给了我们这么一个机会，让你和父母再次相见。 我们并不是在这里强求你一定要帮助你的弟弟，我只希望人间再多一份失去的美好。 姑娘，等着我们。 我们，一定会找到你。” 第46章 女鬼肩上骑 还真是巧了，这个慈善博主就是当初“帮助”过韩潇一家的那一位，也就是这个人曝光了韩潇年少的模样和家庭状况，才导致韩潇被彻底钉死在不忠不孝的耻辱柱上。 最后一句话简直就是摆在明面上的威胁了，但是离谱的是，评论区竟然都是他的死忠粉在支持他的。 【坚决支持大喜！】 【正能量！】 【大喜心中有大爱！】 连张沫都不得不佩服这个人蹭热点的手段真是一流，而且永远掌握最有流量的打法。 做人那更是：长亭外，古道边，芳草天。 面对这么汹涌的舆情，不少好友都发消息过来问候，询问需不需要帮忙？ 特别是叶大哥，直接问还需不需要资金支援。 被张沫谢绝了，自从“热心网友”发现他们公司还有1%的股份在叶大哥手里，和这件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叶氏集团也在陪着她挨骂。 连之前叶芳语找孩子的新闻，也通通被说成了无底线炒作。 张沫强烈怀疑，这就是欧阳远忠为了当年叶三哥踢断他一条腿的打击报复。 真是好low一男的，不放过任何一个拒绝他的人。 情绪最大的自然是韩潇，怒发10条60秒的语音条过来狂骂“大喜”和欧阳远忠，不用想都知道含“爹”量极高，张沫都懒得点开。 就连许静这小傻子都发了条消息过来，忧心忡忡地问她姐姐是不是又要失业了？被张沫截图下来，直接发给了许文本人。 几分钟后，许文回复她一个关门打狗的表情包。 虽然事情看起来闹的很大，但是很奇妙的是，张沫本人的照片竟然没有满天飞，反倒是透过公司门口玻璃门偷拍里面环境的照片被全网嘲了。 本来不清理的时候，这公司都像个皮包公司。前一天又被江绵清出一大堆没用的破家具，破桌子烂椅子旧家电摆了一地，更像是分分钟要跑路的样子。 这让网友们更加坚定地相信了—— 这就是一个诈骗平台！ 这个老板就是一个无良老板！ 就应该马上跪下给全网道歉，然后被抓进去坐一辈子的牢！！！ 但是张沫一点都不在意，溜溜哒哒的就到酒店2楼的自助餐厅去吃早餐了。 她刚端着一碗满是红油的牛肉粉找了张空桌子坐下，抽空看了看平台数据—— 新增用户10万，总用户数44万。近乎30%的增长率！ 虽然知道这10万人应该都是跑过来骂她的，但是这逆天的数据，还是让她不得不感叹一句，在这流量为王的时代，果然黑红也是红。 昨天她特地叮嘱了许文，让小桃这几天不要开播。 主要是怕无脑喷子波及小桃被喻辉看到了，喻大师真的蹦起来顺着网线去诅咒网友去了。 却没有想到，竟还有七八个主播自行开播了。 就离谱，平时倒是没有见过这群妖族这么积极。 其中，那名不露脸穿旗袍弹古筝的美女【九儿】最为显眼。 不过，流量最大的还是【独孤三匹狼】的账号。 张沫看了眼直播回放，这三只小狼昨天主动上线，3vs10万，激情对骂，那叫一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从他们的热情和语言技巧来看，之前当房管确实是限制他们了。 看来对于当代网友来说，乐子还是比不露脸的美女更好看。 正当她还在翻看详细数据的时候，忽的，对面的位置就被一个长着鹰钩鼻的30岁男人占下了。 张沫下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了自助早餐结束的时候，来用餐的人特别少，到处都是空桌子，所以这个人的行为就显得特别古怪。 那男人30出头的样子，鹰钩鼻，五官深邃，就是看上去有些油腻。穿着一套一看就非常贵的深紫色西装，身高倒是有1米8，就是身材比例很差，五五分身材，脖子微微前倾，仿佛承载着某种看不见的重量，显得格外头重脚轻。 更奇怪的是，明明是在自助餐厅里面，这人手上却什么餐点都没有拿。 见张沫注视着自己，那男人邪魅一笑，用一种直男专用做作姿态扭了扭脖子，一副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的模样：“张小姐，初次见面，鄙人欧阳远忠。” 张沫的目光平静，如同深不见底的湖水：“所以呢？” “我听说，张小姐是个聪明人。应该能明白，为什么自己只是说错了几句话，就被打成了过街老鼠。”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似乎在享受这一刻的掌控感，“我们欧阳家的实力不是你这种普通人能够想到的。呵，你大概做梦都不会想到，你随便入住的一家酒店，就会有我们公司的股份吧？” 张沫的手指又浑不在意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几下，淡淡道：“那你有没有想过，我就是为了让你主动出现在我面前，才特意选的这家酒店？ 一秒钟就能查到的事情，还能被你当做什么商业机密，看来欧阳家也不过如此。难怪股价已经连续下跌了一个星期。 我要是你，就会把钱花在拉升股价上，而不是只知道躲在背后，抹黑一切拒绝过你的人。” “对了，还有。”张沫把手里的手机倒扣在桌上，正色道，“我从来没有说错过话。” 欧阳远忠那原本成竹在胸的笑容瞬间僵住了，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张沫的视线，落在欧阳远忠的头顶上。 一个身穿白裙、披头散发的歪脖子女鬼，正以一种诡异且经典的姿态，骑在欧阳远忠的脖子上。 她的身体周围缠绕着一层浓厚的黑气，如同雾气一般缭绕，裙子上沾满了污渍和血迹，随着欧阳远忠的动作在空气中飘扬，仿佛是死亡的旗帜。 张沫长长呼出一口气，平息了一下自己下意识一瞬间飙升的心跳：“不过不得不说，你的到来真是给了我好大的惊喜。” 第47章 男鬼战斗力?不行 和韩潇签约之后，张沫就彻底把欧阳远忠查了一遍。 不查不知道，一查才知道这位富二代的黑料才叫一个精彩纷呈。 吸食大m、聚众yinl、跟踪和非法拘禁等等，但是因为这些事情大部分是发生在国外，且欧阳家有钱，把这些事情都拦截了，所以国内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也难怪韩潇婚前一无所知。 这哪里是人身上长了黑料，这简直是黑料身上长了个人。 当时张沫就觉得，按照这个人的没有下限，说不定手上还有人命，只是没有想到，她的猜想竟然是真的，而且是以这么震撼的方式呈现在她的面前。 虽然那女鬼披头散发的让张沫完全看不清楚脸，但是从轮廓判断这应该是个中国人。 而就在张沫思考的时候，同一时间，对面的欧阳远忠也在思考张沫刚刚说的话。 “惊喜？”欧阳远忠沉吟着重复了一遍张沫的话，然后，忽然就笑了起来，“我懂了，你这么做都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对吧？！这就说得通了，要不然像你这种档次的人，怎么可能敢招惹我这种阶层的人。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你这种小手段，确实成功地吸引了我的注意。” 张沫：“......” 这话实在是太离谱，让张沫的目光都不由得从女鬼的身上重新放回了欧阳远忠脸上。 只见对方的脸上挂上了过分自信的微笑，仿佛他知道自己的魅力无人能挡：“你确实是比韩潇聪明多了。我一开始就应该想到的，那种初中学历的农村女人就是这样的不识抬举。 而你呢，虽然长相不是我喜欢的那种清纯类型，但是如果你愿意主动的话，我也不介意和你这样的玩一阵子。” 张沫冷漠道：“是吗？我仅仅只是你不喜欢的类型吗？我还以为我是你不喜欢的性别。” 欧阳远忠也不恼火，哼笑着摇摇头：“我看过你的资料，q大毕业，成绩确实是很好，但是到底是国内的大学，所以你的眼界就是如此的狭窄。哦，对了，我忘了你是在孤儿院长大的。穷了这么多年，连国都没有出过。” “你倒是把我查的挺清楚的。” 欧阳远忠：“你应该很清楚，我这样的人，捏死你们这样的人，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的。你回去让韩潇放聪明一点，该还给我的东西还给我，只要她哄得我开心，后续我还是愿意给她花点钱的。 她那张脸我还是喜欢的，就是性格太差，眼界也太差，但凡以后跟着我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就知道爱情这件事情和性别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张沫目光幽深：“不光是性别吧？是不是，跟数量也没有关系。” 欧阳远忠眸光一亮，仿佛发现了什么令他惊喜的玩具。 他倾身，刻意伸长脖子靠近对面的张沫，他一边故作性感地摩挲着自己的喉结，一边用十分刻意的气泡音道：“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聪明......今天晚上在我的别墅就有这么一个派对，我保证只要你去过一次，你就会爱上的......” 随着他靠近的动作，原本骑在他脖子上的女鬼也跟着一起靠近了张沫。 张沫能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越来越近。 不过，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然后张沫就眼睁睁地看见，女鬼沾染着灰尘和血液的、枯黄干燥的发尾，落到了自己热腾腾的红油牛肉面里面。 张沫：“......” 女鬼：“......” 过于恶心，连鬼都忍不了，女鬼嗖的一下把自己的头发往后一扒拉，露出自己藏在长发之后的脸，一人一鬼终于成功对视上了。 看到这鬼容貌的一瞬间，连张沫都诧异的挑了下眉。 坏消息：不是女鬼，是男鬼。 众所周知，男鬼的战斗力是远低于女鬼的。 不过，也有好消息。 好消息：张沫认出了这个男鬼。 一个三年前曾经因为发大尺度照片被封杀的男网红。 张沫不知道他的真名是什么，只记得他的网名是“一口小桃子”。 属于那种非常纤细漂亮的极品美少年，肤白貌美，腰细脸小。颜值也就比水润版本的江绵差上那么一点。 当时被网红圈称为21世纪第一omega，就连sunny姐当时看的男同小说都找过他出cos。 后来突然有一天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在自己的账号上发了一大堆暴露的床照，就被平台封杀了。 张沫还在和男鬼两两对视，欧阳远忠的恶魔低语却还没有停下：“只要你愿意打开你的眼界......打开你的灵魂......打开你的身体......” 这样一对比，头发掉到面汤里面似乎都没有那么恶心了。 张沫抓起自己的手机，猛的站起身！ 欧阳远忠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做了一个用胳膊挡脸的动作。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就已经暴露了这个男人欺软怕硬、外强中干的废物本质。 张沫自上而下地打量了欧阳远忠一眼，少顷失笑起来：“不要害怕嘛，我又没有打算揍你。我只是想去一下洗手间，毕竟这事挺大的，也得给我五分钟想一想是不是？” 欧阳远忠一愣，紧接着自信的笑容再次回到他的脸上，以一种非常霸总的姿态一挥手，特地假装毫不经意地露出了自己手腕上的百万名表，说：“女人，我最多给你三分钟。” 张沫：“呵。” 其实张沫根本没有去洗手间，而是坐电梯回了自己房间。 男鬼飘飘荡荡地跟在她的身后，心里算着时间，越来越慌张：“三分钟快到了！” 张沫不疾不徐地刷开房门，淡定地在沙发上坐下：“所以呢，我现在就真的应该躲在洗手间里面，然后被路人发现我在跟空气说话，把我当成神经病？” 男鬼忧心忡忡：“可是......他刚才不是说了，最多只给三分钟......” 张沫不屑一顾：“你听他装逼？你看他那个癞蛤蟆的样子，等三个小时都不舍都走。” 男鬼：“......” 张沫给自己开了瓶巴黎水，喝了一口后，整个人向后倚在松软的沙发里：“行了，抓紧时间，先把你脑子里面的浆糊摇匀，然后开始你的故事。” 第48章 做个勇敢的疯子 男鬼的真名叫陶源。 认识欧阳远忠的时候才18岁。 那个时候他成绩不太好，高二之后就没有再读书了。但是凭借一张漂亮的脸蛋还是在互联网上混出了一点小名堂。 21世纪第一omega这个名头其实他不喜欢，但是为了赚钱，没办法。 是的，在认识欧阳远忠之前，陶源其实是个直男。 后来在一次饭局上，他认识了欧阳远忠。 这个有钱有权有势的富二代对他极尽讨好，介绍项目介绍资源，几十万的名表随手就送，几百万的跑车随便就借。 后面的故事就很简单了，被控制，被饲养，被抹杀退路，被网络封杀，被家人嫌弃。 那个时候的他已经被全世界抛弃，只剩下欧阳远忠了。 “他的手机是改装过的，侧边有隐藏摄像头，里面全部都是在人不察觉的时候偷拍的私密照片。” “那些大尺度照片不是我发的，是他抢走我手机发的。” “等我被全网封杀之后，他就指着一张双性人的照片跟我说，他喜欢这样，让我去做变性手术，我觉得他疯了。” “他说连我爹妈都不要我了，为什么还要在乎性别这些东西？” “我一直不同意，他就一直把我关在地下室里面，不让我出去。” “他逼我穿女装，不然连饭都不给，就这样关了三个多月，我还是没有答应，一气之下他掐死了我。” “死后，我才想通，一切都只能怪我自己，怪我自己太贪心，贪慕虚荣，被金钱和名利迷惑了眼睛，没有看清楚那个男人的真面目......”陶源说着，情绪越来越低落，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两行血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全部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不能怪别人......” 张沫：“停，不许哭！” 陶源：“。” “真是够了……”张沫低低地抱怨了一声，看起来忍无可忍，“我真服了你了，你看到你自己身上的黑气了吗？你现在是厉鬼啊！你一个厉鬼，不去怪害死你的人，在这自我检讨？？？你对得起你厉鬼的身份吗？！” 陶源被她一吼，看起来又要哭。 “憋住！” 陶源不敢哭了。 张沫被他气的心口疼，捂住自己的胸口，喘了一口气：“别废话了，你尸体现在在哪里？” 陶源报了一个地址，在川市，一套独栋别墅。提到自己的遗体，他的语气特别的低落：“就在地下室的冰柜里面。”他的遗体已经在那个冰冷黑暗的地下室里面孤独地躺了两年多。在此之前，他甚至都没有想过自己竟然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张沫立刻给韩潇打了个电话，报出那个地址：“我问你，这套房子现在是不是在你的名下？” 作为一个全国知名的捞女，韩潇对于自己名下的资产都记得一清二楚：“没错。” 果然是这样。 按照韩潇的说法，当初她让欧阳远忠签婚前约定的时候特别突然，欧阳远忠名下房产又多，估计自己都忘记了这一套下面还藏着一具尸体，稀里糊涂就划给韩潇。 他也没有想到韩潇行事作风和清纯的外表完全不一样，遇到事情这么心狠果敢。事后想起来了，也只能想尽办法逼韩潇就范，先把这套房子弄回来，再偷偷把尸体运走。 张沫开门见山：“欧阳远忠在那里杀过人，尸体在地下室，你现在去找人挖出来。” 陶源惊呆了，没有想到这么大的事情，张沫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说了出来。而且对方还是欧阳远忠的前妻，他简直不敢想韩潇听到这么一个消息会是如何崩溃、震惊、不敢置信的反应。 结果—— 韩潇：“我现在就带人去挖。不过到时候我该怎么骗警察？就说这人昨天晚上给我托梦了？” 张沫对她的执行能力表示了肯定：“可以。那你记住了，我没有打过这通电话。一切都是你梦到的。” 韩潇大方开口：“爽。事后这房子我不要了，直接送你。” 张沫也大方接受：“可以。” 没有多问张沫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情，更没有多问欧阳远忠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情，韩潇就这么如此爽快地挂断电话，直奔川市。 他们所在的w市到川市有直达的航班，飞过去也就一个多小时。 韩潇跟张沫保证了，在今天太阳下山之前，她一定会把这具尸体挖出来！ 陶源目瞪口呆，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她为什么......能这么冷静？” 张沫的视线重新落回到陶源的身上：“你猜为什么欧阳远忠弄死了你，却在韩潇身上吃了大亏？” 陶源一愣：“因为，韩小姐抽身及时？”她的命比他好，比他更早的发现了这个男人的真面目。 “不。”张沫摇头，“不是这样。” “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情，其实在很多层面你和韩潇是像的。 学历不高，长相清纯，家庭普通，没有后盾。 欧阳远忠喜欢你们，其实就是喜欢这种全面碾压你们的优越感。 这个男人就是一个纯纯的废物、懦夫，只敢去欺负这些看起来好操纵的人。 比方说你，一个超过了三分钟规定时间就开始紧张，变成厉鬼都要自我检讨的小可怜。 他唯独在韩潇身上碰了壁，就是因为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韩潇都不会去责怪自己。” 韩潇，一个当今价值观下的疯女人。 拒绝精神内耗，有事直接发疯！ 她怪这个世界、怪她贪婪无耻的生父、怪不明是非的慈善博主、怪背信弃义的垃圾前夫，总而言之她是没有错的！ 她偏执，她极端，她半点不肯吃亏。 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能从地狱的开局走出来，保护自己好好地活到今天。 “你才18岁，你只是被一个垃圾的老男人骗了。”张沫认真地看着这个勉强刚刚成年的少年人，眼神难得温柔了下来，“答应我：下辈子，面对困境，宁可做个勇敢的疯子。多责怪别人，少检讨自己。好吗？” 第49章 二进局子 等张沫重新回到自助餐厅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40分钟。 欧阳远忠果然没有走。 而且正是因为他没有走，所以即使早餐的时间已经结束了，自助餐厅的员工们也依然不敢走。只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低声交流着什么。 欧阳远忠原本在焦急地抖着腿，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看到她回来了，瞬间又摆出一副霸总的沉稳模样，用一种挑剔的语气说道：“我刚刚明确告诉你了，我只给你三分钟，你没听到吗？” 张沫不紧不慢地坐下玩手机，连眼角的余光都未曾施舍给他：“那你倒是走呀。不是也没走吗？” 陶源飘飘荡荡地回到了欧阳远忠的身后，他看着这个男人，知道他的末日即将来到，满脸都是复仇的快意。 欧阳远忠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的身后有什么，他单纯被张沫的态度哽了一下，他这种家世财力，早就习惯性的被所有人捧着，极少遇到这种敢当面怼他的人。 他本来打算下意识的甩袖子走人，但是又看了一眼张沫那漂亮的脸蛋，多少还是有些不舍得，强行挽尊：“我这是再给你一次机会，记住，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我这种身家、这种长相、这种背景，这样的机会你这辈子大概也只能遇到一次了。”而且他还要靠着这个女人去说服韩潇。 张沫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带着一丝玩味：“你这样的是挺少见的，1000个里面也就4个吧。” 至少，在这4个250中，他是贱得最出类拔萃的。 不过，可能是数学不行，又或者单纯只是脑子不太行，欧阳远忠压根就没有听懂张沫的讽刺，还以为在夸奖自己，不由得扬起一点笑意：“那这么说，你是答应我了？” 张沫没有接话，而是伸手去摸了一下自己面前的碗，形状漂亮的唇角微微一弯：“我的面冷了，欧阳少爷能帮我再打一份吗？” 张沫那张脸，不笑的时候就已经非常动人，笑起来更是格外勾人。 而这句“欧阳少爷”简直听得欧阳远忠浑身酥麻，觉得她向自己提出这种要求，就是在主动示好。 他就知道，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不管看起来多么的强势，最后的结果还是臣服于他罢了。 于是，欧阳少爷纡尊降贵地站起来，姿态优雅的竖起一根手指：“行吧，我就帮你打这么一次。但是你记住，以后不许这么娇惯，我不喜欢娇纵的女人。” 张沫忍住了想要把那根手指掰断的冲动：“呵。” 巧了，欧阳远忠不喜欢娇纵的女人，张沫不喜欢会呼吸的男人。 幸亏自助餐厅的员工们没走，两分钟之后，欧阳远忠端着一碗撒满了香葱的牛肉面回来了，摆到了张沫的面前，用一种恩赐的语气说道：“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葱，但是因为我挺喜欢的，就给你多加了一些。” 这话说的，一点逻辑关系都没有。 张沫挑剔地看了一眼：“我不吃葱。” 欧阳远忠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那你得改，我吃什么，你就得吃什么。”不管处于什么关系，他都习惯旁人的绝对臣服。 张沫轻叹了口气：“随便吧，你爱放多少放多少吧，本来我也没打算吃。” 欧阳远忠一愣，怒了：“那你为什么还让我重新打一份？！你耍本少爷？” 下一秒，张沫突然站起身，动作迅速而果断，直接就把一整碗滚烫的牛肉面掀到了他的脸上！ 在欧阳远忠痛苦的尖叫中，自助餐厅的员工们的惊呼中，张沫淡淡道：“当然是因为，刚才那碗，不够烫。” . 再次来到派出所，一时间张沫还有点感慨。 她活了25岁，前面二十几年从来没来过这地方，结果这短短的一个星期已经来了两次，还是因为不同的原因。 不过，市区的派出所条件就是好一些，连凳子都是真皮的。 派出所的正气太重了，陶源的鬼魂进不来，只能在外面蹲着。 调解室里面，欧阳远忠已经重新换了一套衣服，也重新洗了澡，但是似乎那碗红油牛肉面的红油实在是太过给力，导致他现在眼睛还火辣辣的疼。他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拍着桌子愤怒叫嚣着：“我告诉你，你死定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随你。”张沫低头玩手机，最高难度的数独[1]，正好用来打发时间。 欧阳远忠隔着一张红木大桌，对着张沫指指戳戳：“你不知道我背后有多少人吗？你敢跟我斗？！你！韩潇！还有你那个小破公司，全都完了！” 张沫继续玩手机：“哦。那我真是好害怕哦。” 不一会儿，进来一个负责调解的短发女警：“都给我坐下！”女警瞪了欧阳远忠，然后视线落到张沫身上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但是很快调整过来，“你们来这里是为了解决问题，不是激化矛盾！” 欧阳远忠冷哼一声，忿忿不平地坐了下来，金属的椅子腿在地面上摩擦出巨大的噪音。 张沫笑了，这真是巧了，竟然又是上次那位赵警官。只是这一次，赵警官身后没有跟着她爹的鬼魂，也不知道是投胎去了，还是上哪儿玩去了。 一看到张沫，赵警官内心也是十分无语，今天是她从下面调到市局的第1天，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到熟人。 特别是上一次，在调解完的当天晚上，郑家那个大儿子就莫名其妙在医院摔成了植物人，虽然调查的结果是医院的偷工减料导致的意外，但是赵警官总觉得不可能这么巧。 张沫倒是对赵警官的印象很好，她对所有在“男多女少”环境下努力工作的女性都抱有敬意和好感。 赵警官轻轻呼出一口气，看看向张沫：“张小姐，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可能会构成寻衅滋事吗？” 张沫掀起眼皮：“他x骚扰我，我只是自卫反击而已。” 欧阳远忠再一次腾的一下站起来，怒声道：“胡说！你有证据吗？！我跟你无冤无仇，今天第1次见面，在此之前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我怎么可能骚扰你！” 赵警官再次：“坐下！”虽然感觉这里面应该还有别的纠葛，但是看两人的状态，已经是信了大半，“这些话不能乱说的，张小姐，请问你有证据吗？” 欧阳远忠指天发誓：“我愿意协助警方去调取当时餐厅的监控。我保证，从头到尾我连张小姐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有碰过！” 赵警官看张沫：“是这样吗？” 张沫点头：“他确实和我没有肢体上的接触，他只是言语上想要包养我，并邀请我今天晚上和他一起去参加yin趴而已。” 第50章 用魔法打败魔法 赵警官：“......” 欧阳远忠：“......” 发言过于小众和炸裂，调解室一片寂静。 赵警官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欧阳远忠。 欧阳远忠被那正义的眼神看的一个激灵，心里生出一丝慌乱来，不过还是依然嘴硬道：“我我......我没有。” 张沫：“我有录音。” 紧接着，她掏出了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 “而你呢，虽然长相不是我喜欢的那种清纯类型，但是如果你愿意主动的话，我也不介意和你这样的玩一阵子。” 欧阳远忠一听，果然是自己的声音，立刻就慌了神：“不对！等会儿！当时你也主动勾引我了，我才邀请你去的！你全程都没有表现自己不愿意啊，你情我愿的事情，这怎么能算性骚扰呢？！” 赵警官：“安静！让她放完！” 录音中，欧阳远忠的声音还在继续，在完全没有人搭话的情况下，完成了这一场独角戏—— “我看过你的资料，q大毕业，成绩确实是很好，但是到底是国内的大学，所以你的眼界就是如此的狭窄。哦，对了，我忘了你是在孤儿院长大的。穷了这么多年，连国都没有出过。” “你应该很清楚，我这样的人，捏死你们这样的人，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的。你回去让韩潇放聪明一点，该还给我的东西还给我，只要她哄得我开心，后续我还是愿意给她花点钱的。 她那张脸我还是喜欢的，就是性格太差，眼界也太差，但凡以后跟着我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就知道爱情这件事情和性别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聪明......今天晚上在我的别墅就有这么一个派对，我保证只要你去过一次，你就会爱上的......” “只要你愿意打开你的眼界......打开你的灵魂......打开你的身体......” 播放到最后一段，就连见多识广的赵警官都露出了恶心的神色：“你还敢说人家勾引你，人家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说！” 欧阳远忠惊呆了：“不对！这段录音是假的，是拼接的！她明明一直在跟我说话！” 张沫微笑地看着他：“这段录音当然是真的。毕竟，我又不是你，怎么可能用拼接音频去陷害别人？” 她只是，用魔法打败魔法。 这下欧阳远忠反应过来了，自己用一段拼接的音频在网上黑她，她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来整自己。 忽然灵光一闪，他好像明白了什么：“警官！我知道了，她是个程序员，她手机里面肯定有那种高级的软件，可以在短时间内完成音频造假！她这就是故意陷害我！” 闻言，张沫却只是抱臂微笑：“哇哦，警官，我记得这位先生刚刚明明说今天第1次见我，之前根本就不认识，怎么连我之前的职业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欧阳远忠：“......” 赵警官沉声道：“欧阳先生，解释一下？” 张沫摇头叹息：“所以我就说了，像你这种智商不高的人，最好还是诚实一点。撒过的谎5分钟不到就能忘，你在我面前装哪根葱的反派？” 欧阳远忠简直要气炸了：“警官她的手机一定有问题，你去查！让技术科去查！这也就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她的手机里面一定会留下痕迹的！” 反正不是她自己拼接的，就是找人拼接好之后传到手机上的！多多少少会留下作假的痕迹，警方的技术科不可能查不出来！ 张沫冷漠道：“手机属于公民隐私，你说查就查，派出所你开的？” 欧阳远忠发了狠：“警官！这样吧，只要她同意，把手机拿出来让警方查一下，不管什么结果，她泼我面的事情我都不追究了。” 他挑衅的看向张沫：“我都提出这种条件了，如果你还不敢把手机交出来，那就说明你做贼心虚，承认自己的音频作假！” 赵警官也疑惑的看向张沫，她断案这么多年，听得出来男人如果不是对自己的说法有100%的自信心，是提不出这种要求的。 “也不是不行，我就是觉得有点不公平。他怀疑我录音作假，就可以让警察查我的手机。”她忽然笑了，就像一条艳丽的毒蛇，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獠牙，“那我还怀疑他的手机有偷拍功能，是不是也可以让警方查一查他的手机？” 哦，对了，她的魔法不仅可以打败魔法，她的魔法还是连招，直击敌人痛点。 欧阳远忠下意识握紧了自己的手机，僵在了原处。 . 最终的结果是两个人的手机都被收走了。 张沫交上去的，正是那一部天道的象征幻化而成的手机。 不过她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她此前已经验证过了，这部手机只有在她手中的时候“妖族管理系统app”和ai助理“小天同学”才会出现。一旦到了别人手中，就自动隐藏，会变成一部平平无奇的安卓手机。 被收走的时候，欧阳远忠反复叮嘱：“我听说她是一个很有手段的程序员，你们一定要好好查，不管花多少时间一定要查到。我可以等。” “我也听说他是一个玩的很花的下流胚子。所以希望警方除了通话、定位、资金、交通、人际、生活、照片和视频以外，网盘之类的也别忘了查。哦，对了，他还在国外留过学，翻墙[1]软件大概率是少不了的，应该也能提供很多线索。”张沫也说，“不过根据我国现行的法律，《中华人民共和国计算机信息网络国际联网管理暂行规定》第六条，使用翻墙软件是违法的，如果真的有的话，还请各位警官一定不要放过他。” 欧阳远忠：“......” 赵警官：“。”所以这个男的到底为什么要想不开，在一个高级程序员面前自取其辱。 第51章 世界の规则! 两部手机被收走了之后，两个人就只能干坐在调解室里面等着。 张沫闲的无聊，找民警要了几张a4纸和一支笔。张沫记性好，几乎是过目不忘，根据刚才记下来的高阶数独题，自己填着玩。 欧阳远忠就坐在她对面，抱着手，一脸凶狠的瞪着她。 “是不是挺无聊的，要不然我分你一张玩儿？”张沫友好的说道。 欧阳远忠冷哼一声，刚想说，你现在再来讨好我已经没有用了。 就听张沫说：“哦不对，就你这个智商。最低阶的都做不出来，就别浪费纸了。” 欧阳远忠恨的牙都痒了：“你是不是觉得你自己特别聪明？” 张沫十分好奇的看着他：“我以为，看过我学历的人，应该是不会问出这个问题。” 欧阳远忠冷笑：“你以为q大能代表什么，最多就代表你会做卷子而已。我手底下多的是你这种人，自以为自己特别聪明，其实每天就是碌碌无为，为了那几千块钱的工资，在我手底下摇尾乞怜。 你们连这个世界上最简单的运行规则都没有搞懂。” 闻言，张沫好像终于来了一点点兴致：“噢？展开说说？” 欧阳远忠站起来，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目视着张沫：“这个世界最简单的规则就是，人与人之间是完全不一样的。 你是不是以为让警察找到我手机里面的照片，就能把我怎么样？ 我告诉你，这要是落在别人身上，可能还算是个事儿，但是对于我来说不值一提。” 他的声音低沉而阴冷，带着不可一世的狂妄与残忍：“就算警察查到了又怎么样？那些被偷拍的人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你以为我是谁，那些人有胆子敢站出来告我吗？ 哼，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只要没有受害者主动出来告我，那这件事情最多就是交几百块钱罚款。” 欧阳远忠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意：“而你就不一样了。 我告诉你，只要我在你的手机上面找到一点点线索，那么栽赃陷害、勒索诽谤这几项罪名你就跑不掉了。 我一定会让你倾家荡产、身败名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看着你跪在我的脚下，乞求我的怜悯与宽恕。 而那个时候，你的脸上，是否还能保持现在这样的表情？” 张沫手里还捏着笔抬头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说话就说话，你突然站起来干什么？为了显得高一点吗？” 欧阳远忠：“......”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面的感觉，真让人难受。 半晌，张沫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样，点点头：“也是，毕竟你长着脑袋不用，也只能起到一个显高的作用。” “你......”欧阳远忠气炸，“你别在这里跟我阴阳怪气的，难道我刚刚说的那些话不对吗？有本事你就用事实反驳我！” 张沫低头填数独，手中的笔继续在数独格子上跳跃，每一个数字都精准无误地落入它的归宿：“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欧阳远忠的脸色更加阴沉，他没想到张沫会如此镇定自若：“你装你ma——” “两位，午饭来了。”赵警官拎着一个袋子进来，警告地瞪了欧阳远忠一眼，逼得他把后面的话吞了下去。 袋子里面装了两份盒饭，已经到了午饭的时间，这是赵警官刚刚从食堂打的。 张沫随便拿了一份，看看菜色，笑眯眯：“谢谢赵警官。”顺便夸奖了一下这里的伙食不错。 欧阳远忠则是看着那一次性饭盒就开始狠狠皱眉，一脸看垃圾的表情：“你们就给我吃这种东西？” 张沫放下笔，拿起筷子，就开始抑扬顿挫地阴阳怪气：“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人家警官吃的也是这些呀。” 赵警官也面无表情：“抱歉，我们这边条件有限。” “像欧阳先生这么有钱的人，当然是可以选择自己点五星级酒店的外卖的。”张沫挑起一颗花生米，“哦，我忘了，你现在没手机呢。”于是她友好提议：“不如这样，我们各退一步，今天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各自把手机拿回来，免得把欧阳先生这么金贵的身体给饿坏了。” 欧阳远忠一下子就识破了她的诡计：“想跑是吧？我告诉你想都别想，今天我就算是饿死，也要把你诬陷我的证据给找到！” “哇偶。”张沫语气平淡无奇，仿佛是在应付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你可真是太聪明了。” 对付欧阳远忠这样人，激将法简直太好用了。 张沫还不忘提醒赵警官一句：“那既然欧阳先生今天准备减肥，那另外这份盒饭就拿出去吧。浪费国家粮食是不好的。” 赵警官还想劝一句，就听欧阳远忠不屑一顾地冷哼了一声：“你放心，我绝对不可能吃的。” 爱吃不吃，赵警官也不惯着他，拎着装着另外一份盒饭的袋子就走了。 但是欧阳少爷忽略了一件事，就是人可能一时不饿，不可能一直不饿。特别是旁边有人吃东西的情况下。 特别是张沫这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吃个饭慢慢吞吞的，吃了半个多小时，饭菜都冷了还没吃完。 原本还不饿的欧阳远忠一直闻着饭菜香，看着张沫细嚼慢咽地吃得那么香，不由得肚子也真的饿起来。 但是他要面子，这个时候也不能反悔去找警官要盒饭，只能闭着眼睛强行逼自己睡觉。 欧阳远忠都已经计划好了，一拿到自己的手机，就立刻和自己的律师打电话问他到哪里了。 进来之前，他就已经给自己家的御用大律师打电话了，让他立刻坐最近的一趟航班过来！ 等会的结果，最差无非就是两个人的手机都查出来问题。 反正这里面没有张沫的照片，她不是当事人，自己交点罚款就完了。 但是张沫伪造录音敲诈勒索的罪名肯定要定死！ 不给这些小贱人一点厉害看看，还真以为有公平公正，还真以为这个世界他们这些普通人说了算？！ 真是笑话！ 一想到，自己今天晚上酒池肉林左拥右抱的时候，张沫只能被锁在拘留室里面喝凉水，欧阳远忠只觉得身心舒爽，不由得慢慢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张沫看着睡着的欧阳远忠，又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轻轻地合上了饭盒。 快一点啊，韩潇。 第52章 科技与狠活 不知道睡了多久，欧阳远忠是被一阵喧哗声吵醒的。 醒来的时候，右手哐的一声，被铐住了。 欧阳远忠震惊地弹起来：“什么情况？！” 两名正气凛然的男警官一脸严肃地站在他的两边：“根据川市警方发来的消息，和在你手机里恢复的死者照片，我们现在有理由怀疑你涉嫌故意杀人，现在需要你配合我们公安机关接受调查。” 一听到“川市”两个字，欧阳远忠血液仿佛被冻住了，心瞬间凉了半截，疯狂挣扎起来：“我的律师呢！我要找我的律师！” 他的对面，张沫竟然乐呵呵地拿着智能手表对着拍他。她那智能手表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整个表盘可以竖起来，那动作乍一看像是在cos柯南射麻醉针一样。 那样的嘲讽的眼神，刺痛了欧阳远忠，短短数秒间，他仿佛醍醐灌顶般明白了什么，忽然嚎叫着朝张沫扑过去：“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故意的？！！！” 如果不是把手机交出去了，以他的家族势力，一定能在警方赶到之前把他藏起来，然后迅速转移出国！ “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两个男警官联手，把欧阳远忠死死地按在了桌子上！ “不！我不服！不管我犯了什么法，难道她伪装录音敲诈勒索我就没事了吗？！！！”欧阳远忠上半身被按在桌子上，撕心裂肺地嚎叫，几乎是带着玉石俱焚的悲壮。 其中一名警官说：“张小姐的手机我们已经检查过了，没有任何录音造假的迹象。” 说完，两人也不再给他闹事的机会，两人拧着他的胳膊，把他往里面的拘留室带去。 欧阳远忠几乎是被拖出调解室的，期间他一直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张沫：“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为什么，为什么！” 张沫微笑着冲他挥挥手，做了个再见的动作，淡淡道：“谁知道呢？” 毕竟，她也是反复试验之后才发现，小天同学作为智能ai，竟然可以高级到如此地步，录音的时候智能剔除她的声音，只留下他人的语音，且不留一点科技痕迹。 这，才是真正的狠活。 这个时候，一直站在门口的赵警官走进来，把装着手机的一次性密封袋还给张沫，表情严肃地说：“张小姐，这是你的手机。刚刚用手表拍的照片，请删掉。然后你就可以离开了。” 张沫倒也配合，当着赵警官的面把刚刚拍的欧阳远忠的照片都删了，回收站里面的也都清空了。反正她也不是真的为了留念，就单纯恶心一下欧阳远忠而已。 赵警官一直静静地注视着她，就在她删除完毕之后，忽的问了一句：“其实，你当时说话了，是吧？”从警多年的职业嗅觉，让赵警官察觉到，这段对话，明显是双人之间的交谈，而不是一个人的单口相声。 “我看到热搜上面的新闻了，上面说的那个平台老板，就是张小姐吧？刚才查验欧阳先生手机的时候，我们也确实找到了他与水军公司联络的痕迹。而你，还和欧阳先生的前妻有过联系。”赵警官很有压迫性地问，“对此，张小姐有什么解释吗？” 张沫对答如流：“我和韩小姐，只是普通的工作关系。我也是没有想到欧阳先生为了针对他前妻，连我们公司都一起针对。对此，我也很困扰呢。不过好在法律是公正的，已经给了他该有的报应，我和韩小姐也能放心了。” 赵警官：“我只是有点奇怪，似乎惹了张小姐的人，下场都会非常惨。这是不是，也太巧了？” 张沫把手机放回自己的口袋，淡淡道：“赵警官，这话就说的不对了。做坏事的人，下场惨，不是很合理的事情吗？” 赵警官忽的压低了声音：“其实，去调查一下刚刚你们二位在餐厅的监控，就能知道张小姐当时到底有没有说话了。” “哦，这样啊。”张沫顿了一下，顷刻后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同样压低声音道，“那赵警官，为什么刚才不举报我呢？” 赵警官：“你......” 张沫优雅地笑了一声，眸底似乎闪动着意义不明的神采：“不过呢，赵警官可能要失望了。作为一个互联网工作者，我很注重自己的隐私的。在公共场所，几乎都是专门挑背对着监控的方向坐。应该是拍不到什么东西的，真是可惜了。” 赵警官沉默了。 张沫真心诚意地笑道：“对了，我听说，送锦旗对你们升职有好处。赵警官喜欢吗？不如我明天叫上叶小姐一起，给你送两个大锦旗？”她对这一位直觉敏锐、观察力强的女警察还是很欣赏的。 赵警官半晌才缓缓道：“不必，离开的时候别忘了带上随身物品。张小姐，希望我们下一次见面，不会是在派出所了。” 张沫笑：“一定。” 走出派出所，她看到了蹲在门口的陶源鬼魂。 比较意外的是，赵警官老爹的鬼魂竟然就蹲在陶源的旁边。 夕阳西下，白茫茫的雪地上，一个金灿灿，一个黑黢黢，看起来特别诙谐。 走过去的时候，张沫听到两鬼的交流—— 赵老爹：“他偷拍你照片的时候，你就应该报警的。” 陶源：“我那个时候太害怕了，害怕让别人看到，害怕让父母失望......我已经让他们失望过很多次了。” 赵老爹：“没有父母会真的对孩子失望的。” 陶源：“可是那个时候他们真的很生气，是他们主动提出要和我断绝关系的。” 赵老爹：“他们只是太伤心了而已。” 张沫走近，两只蹲在地上的鬼都仰起头，眼巴巴地看着她。 张沫解锁了自己的手机，把最新的热搜头条给两只鬼的看—— 1.#韩潇前夫涉嫌杀人#【爆】 2.#韩潇挖尸#【爆】 3.#一口小桃子#【爆】 第53章 预约就接前夫入狱 除了这三条无比吸引人眼球的热搜，下面也都是一些关于欧阳远忠的花边新闻，又重新被翻起来。也就是张沫此前查到的那些吸食大m、聚众yinl、跟踪和非法拘禁等等，每一条都足以让人瞠目结舌。 而那些关于张沫和山海直播的黑料，都已经远远地被甩到了后面。 毕竟，黑心老板常见，被抓到杀人的富二代还是少见的。 当然呢，还有一个更大的可能是：因为给钱的欧阳远忠被抓进去了，知道收不到钱的水军公司便不再干活了。 陶源愣愣地看着这一条条热搜，垂落的长睫颤抖了一下，慢慢地闭拢，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赵老爹则是诧异地看向张沫：“什么情况，这小妮子看得到我们？”上次叶家和郑家抢孩子的时候，张沫表现得太平静，导致他都没有发现。 张沫点头：“一点特殊的小能力，不要在意。” 算是对赵老爹的解释了。 然后她看向陶源：“你父母马上也会知道你的死讯了，有没有什么话要带的？” 陶源想了很久，终于还是摇摇头，低哑地开口道：“......算了吧。还好他们还有两个孩子，我大哥和二姐都很争气，都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只有我，连个初中都念不下去。没有我，他们也会过得很好的。” 张沫叹了一口气：“那套别墅，韩潇给我之后，卖掉的钱，我会分给你父母一半。” 不管再怎么逞强，到底还只是个18岁的少年，陶源终于没有忍住，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膝盖，簌簌流下血泪来：“谢谢，谢谢你......” 赵老爹也叹了口气，拍拍自己膝盖上根本不存在的灰，站了起来：“哎，来吧小朋友，警察伯伯陪你一起去投胎。像你这样的厉鬼过去了是要受罚的，有我这一身功德给你开道，你能少受点罪。” 张沫笑：“你不是，还要看你闺女找对象吗？” 赵老爹摇摇头，十分释然地叹了口气：“听了他的经历，我现在觉得我闺女单身一辈子也挺好的。”他伸手，摸摸陶源的脑袋，“孩子，别害怕，跟着我，向前走。” 是啊，只要向前走，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陶源牵着他的手，慢慢站了起来。 不远处的前方，缓缓出现一个金光耀眼的大门。仔细看，能看到大门之后，隐藏着一黑一白两个身影。 赵老爹牵着陶源，往那大门走去。 进门之前，赵老爹忽的回头又看了一眼张沫，那眼神极为复杂。 张沫心领神会：“如果有什么特殊情况，我会关照赵警官的。” 赵老爹这才松了一口气，诚挚道：“谢谢。” 张沫浅浅一笑：“为人民服务。” . 出了派出所，张沫第一件事就是让前端李薇做了张宣传图，放在直播平台的首页。 俗话说得好，不会p图的前端不是好程序员。 李薇的美工水平果然没有让张沫失望，很快“韩潇入驻山海直播，预约就接前夫入狱”硕大宣传图就大喇喇地挂在了平台的最显眼处。 欧阳远忠杀人的新闻热热闹闹地在热搜挂了三天。 这张图也在袁水的推波助澜下传遍了网络的各个角落，平台的访问量激增！ 捞女和杀人犯的巅峰对决，再加上一个连寻亲的钱都要赚的黑心平台老板，路过的狗都想要看看热闹。 平台直接新增用户56万，总用户数突破100万！！！ 这其中，似乎包括了很多韩潇此前的粉丝，再加上欧阳远忠的落网，导致整个舆论环境都好了很多。 虽然还是有些脑子没有花生米大的犟种依然认为这件事情完全是韩潇陷害欧阳远忠。 其中，最精彩的一篇文章，是说韩潇三年前就爱上了欧阳远忠，但是不能容忍比自己更漂亮的美少年出现在欧阳远忠身边，所以偷偷杀了他，藏在地下密室里面。欧阳远忠发现自己的白月光失踪了，消沉了三年，最后才和韩潇结婚。然后结婚没多久发现了韩潇的真面目，所以才宁可放弃30亿的财产都要和这个恶毒的女人离婚...... 那真是可歌可泣、肝肠寸断！ 连张沫看了都不禁感叹：这人真是艺高人胆大，到底是怎么逃出神经病院的？ 但是弱智毕竟是少数，大部分还是来看热闹的乐子人。 三个程序员忙得不行，还花了半天的时间，紧急和云服务器那边谈了扩容的事情。不仅增加了cpu核心数和内存，还提升了存储空间和带宽，总而言之就是史诗级别的增强。 用他们的话说，这辈子没有打过这么刺激的仗。 这三天，张沫本人倒是悠闲，反正听说公司和出租屋那边还有网络蛀虫在盯梢，她就随便找了家高端水会休息。泡泡澡、按按摩、吃吃喝喝好不自在。 偶尔上平台看看，不出意料地发现这几天这群妖族的工作积极性提高了不少，最多的时候，已经能有20个主播同时在线了。 不过考虑到，其他的妖族几乎没有什么粉丝基础。所以基本上，流量都还是在那几个固定的账号上。 按照当月的数据统计，收益最好的几个账号，从上到下分别是—— 1.【老纸才是第一仙】 2.【小桃爱吃】 3.【九儿】 第4名，才是【独孤三匹狼】。 因为喻辉的账号是直接出现在黑料视频中的，加上此前叶芳语的寻亲事件影响，所以来他直播间看热闹的人是最多的，对应的收益也高。 而他每一次直播，都会和小桃的账号连麦，甚至看背景环境，大家都能看得出来，这两位是在同一个房间直播的，所以连带着小桃的流量也不错。 反观郎日三兄弟，虽然他们三个长得帅，也有一定的粉丝基础，但是他们实在是太没有活了。就是单纯地直播在家里打游戏。 游戏似乎有点难，三只狼排着队上去送死，翻来覆去，死去活来。 这也是其他妖族统一的问题，他们的直播实在是太无聊了！ 张沫挨个翻看了一遍，除了喻辉算命，小桃吃播，九儿弹古筝，几乎剩下的所有主播都在打游戏。 这内容同质化也太严重了！极其不利于平台的发展！ 而且重点是，除了一个叫【水墨大师】的，手速很快的打得音游还有点观赏性。其余一个个都菜的不行，脸虽然都很好看，但是游戏却打得惨不忍睹。 要么怎么说，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内容这么无聊，再好看的皮囊也留不住观众！ 第54章 我们张总必不可能那么黑心 张沫忍无可忍，回到【独孤三匹狼】直播间，然后就是一个超级管理员强制连线。 超级管理员张总：“你们三个给我停下。” “？”三只小狼三脸懵逼地看向手机屏幕中突然出现的张沫。 黑心老板张总一脸冷漠，语速飞快：“从现在开始，谁死了就在旁边做50个俯卧撑，五分钟内就死的做100个。找个板子记总数，晚上统计谁做得最多，直播不穿上衣去楼下裸奔五圈。” “啊？好吧。”其实对于他们狼族来说，不管是俯卧撑还是大冬天裸奔，都是非常容易得事情。他们虽然不太明白张沫为什么这么要求，但是他们听话，很快就安排了起来。 观众们却激动了起来—— 这可比看他们三个菜鸡打游戏好看多了！！！ 【感谢张总，天降福利！】 【张总给我一种，如果不是政策不允许，都能让他们直接跳tuo衣舞的感觉】 【如果真的有tuo衣舞，我愿意付费观看】 【那怎么行，也太不尊重人了（擦口水）】 【就是啊， 我们张总必不可能那么黑心（期待中）】 张沫只说了一句“不用谢”，挂断了连线。 第三天下午再看数据的时候，果然就发现排名已经改变，变成了—— 1.【老纸才是第一仙】 2.【独孤三匹狼】 3.【小桃爱吃】 【九儿】则被甩出了前三。 江绵给张沫发了消息，说有几个主播主动说想要和她聊一聊。 这就是张沫的行事风格，她可以去管这群妖族，但是也必须是他们主动来求着自己管。 而且，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张沫也没有忘记，谎话张口就来：“有那个神农氏的后人吗？最近有个中医院的项目想和我们合作。” 江绵实在是太好骗了，一点都没有怀疑，老老实实回答：“啊？他还没有消息，应该是长白山那边信号不好。” 张沫瞬间没了兴趣：“那让他们等着吧，我这几天忙着呢。”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不过，这不是一句敷衍，这是实话。 因为此刻，她已经来到了韩潇在w市的新住处。几个小时前，川市警方那边终于结束了对韩潇的问询。反正警方不管问什么，韩潇都一口咬定自己是做梦梦到的。 而地下室里面，欧阳远忠的杀人的证据又太过明显，到处都是他的指纹和dna残留，再浪费时间也没有意义，只能把韩潇放走了，甚至还要感谢她提供线索。 韩潇心情大好，这几乎是她这半年最开心的一次，说是大仇得报都不为过。 一离开警方的视线，就发来地址，邀请张沫去她在w市的新家吃饭。 毕竟，以她的出名程度，在外面吃饭，还指不定被围观群众堵成什么样子。 张沫到达韩潇提供的地址的时候，是下午六点。在w市富人区的一个高端楼盘里面，隐私性和安全性都有保证。 给她开门的是一个穿着灰色围裙、50多岁皮肤黝黑的阿姨。 阿姨先是谨慎地往张沫身后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跟着，才松了口气，但是没有说话，只是用手势招呼张沫进来，两只手紧张地在围裙上蹭了蹭，才转身去拿一次性拖鞋给她。 张沫注意到，这位阿姨的左脚是瘸的。 客厅里面，飘散着淡淡的鸡汤香味。房子大约200平，很规整的四室两厅，很多崭新的生活用品甚至连外包装都没有拆。 韩潇真的是一个很勇的人，据说是在和张沫签约的第二天，她就带着全家搬到了w市。 一个还身穿hellokitty毛绒连体家居服的少女正拘谨地站在沙发前，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些刚刚拆到一半的快递袋子，还有一些凌乱的素描本，和高中课本。 少女双眼皮高鼻梁，很甜美的长相，一双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张沫，害羞地打招呼：“张总，您好，您先坐一下吧。哦，这位是，刘阿姨。” 刘阿姨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拘谨友好地冲着张沫点点头。 少女解释道：“刘阿姨之前是我们邻居，她不会说话，在那个地方也过不好，所以就和我们一起......一起出来了，现在负责照顾我妈妈。” 少女停顿的那个地方，听起来原本是准备说“一起逃出来”。 “不过！刘阿姨做饭很好吃的！姐姐刚刚跟我打电话了，说还有十分钟就到了，到了应该就可以吃饭了。” “我很期待。”张沫友好地点头。 刘阿姨便重新回到厨房去忙去了。 少女主动打开了电视机，电视机默认播放的tv6，正在播放的竟然是韩潇客串的那一部电影。 官方能主动播放韩潇的作品，这是一个很好的预示。说明娱乐圈对她的软封杀已经动摇了。 少女盯着电视屏幕，也有一瞬间的愣神，她已经很久没有在电视上看到姐姐了。不过她还是很快反应过来了，然后把电视机的音量又调小了几格：“不好意思啊，我妈妈刚吃了药睡了。” “没关系。”张沫找了个单人沙发坐下，看向还一直拘谨地站着的女孩子，有点好笑：“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沉默了一秒：“我现在叫韩乐。” 现在？看来，之前的名字，应该是和“韩招娣”一个档次的玩意儿。 张沫笑：“很好听。”在这种时候她总是不吝啬于表扬的。 韩乐这才露出腼腆的笑容，在沙发坐了下来。 张沫：“不用管我，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韩乐看起来没有多少社交的经验，听张沫这么说，也不知道应该回什么，只乖乖“哦”了一句，就真的继续拆起快递来。首先拆出来一盒崭新的颜料，然后是一块硕大的画板。 张沫没什么事做，无聊地四处打量。 然后，被桌上的四份文件吸引了注意力。 第55章 姐妹 从页脚处的logo，张沫就认出来，这是之前她作为“员工福利”让韩潇带着家人去做个体检的私人医院的logo。 看来体检韩潇确实是做了，不过到现在也没有和她谈过报销的事情。 当然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在这四份大喇喇摊开的体检报告的首页上，张沫发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点。 她看向还在拆快递的韩乐，想了想，试探性地问道：“你姐姐之前带你们做体检也是去这种私立医院吗？我听说有个医院还会限制次数，每个人五年只能做一次？” 韩乐没有听出来张沫是在套话，惊讶道：“还有这种事情？我们每年都做体检的，也没听说过有这种限制啊。” “哦，那可能我听错了。”张沫不在意的撇开视线，落在茶几上刚拆开的颜料上，又问，“你是，艺术生？” 韩乐又拆出来一盒子铅笔，点头：“是。” 张沫：“文化课怎么样？” 韩乐露出羞愧的表情：“......就是因为我文化课成绩太差了，姐姐才让我去学画画的。” 张沫：“......加油。” 张沫看着韩乐高挺的鼻梁和完美的双眼皮，和慈善主播大喜发出来的那个16岁的韩潇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无言的目光投向最上面的两份体检报告—— 如果真的每年都做体检，那她们家但凡有个生物成绩合格的，应该早就发现了：ab型的母亲，是没有办法生出o型的女儿的。 . 很快韩潇就到家了。 她今天实在高兴，竟然还带了一瓶相当贵的红酒回来。 要知道，家里不是病人就是小孩子，此前她是从来不在家里喝酒的。 韩乐说的没有错，刘阿姨的手艺真的很好，明明就只有这么几个人吃饭，居然都做了八菜两汤。每一道菜都色香味俱全，让人垂涎欲滴。 期间，两姐妹的妈妈还醒了，刘阿姨扶着她过来坐下，不过大概是有点害怕陌生人，她只是喝了一碗鸡汤，就自行回到房间了。 那是一个体型很大的女人，看起来有180斤。身体上看起来没有任何毛病，只是眼神很涣散。 据韩乐说，现在已经好很多了，以前她妈妈还会动手打人。她们两姐妹和刘阿姨，三个人一起才按得住她。 但是从来没有人责怪过她，因为这不是她的错。 一顿饭也算是吃的宾主尽欢，韩潇破天荒地纵容着妹妹喝了酒，连刘阿姨都喝了一点。张沫也陪了一杯。 韩乐一个还在上高中的小姑娘从来没有喝过酒，吃完饭就开始酒劲上头，虽然只喝了半杯，还是晕晕乎乎地瘫在客厅沙发上了。 小脸蛋都快红成番茄了。 韩潇都要笑死了，侧坐在她旁边，一边用手机录像一边念叨她：“看看你这个样子，你好意思吗？去年你同学过生日，说要请你出去喝酒，我没有让你去，你还跟我生气。现在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吧？” “师父，别念了别念了......”韩乐脑瓜子嗡嗡的，一把抱住姐姐的手，“姐姐......我脑袋晕，你唱歌我听吧。” 韩潇伸手，摸摸她滚烫的小脸蛋，眼中充满了爱意，轻声唱起歌来。 韩乐的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尽管酒意让她有些不适，但姐姐的歌声无疑是最好的解药。 张沫去卫生间洗了个手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窗外，夜幕已经降临，星星点点的灯光在远处闪烁。而客厅的灯光柔和，洒在两姐妹的身上，看起来格外的温馨。 韩潇唱的是她出道时自己写的第一首歌，很温馨的一首民谣，讲的是两只流浪的小猫咪。 在泥泞中出生，挣扎着活下去，分散在天涯，最终重聚。 那一年，韩潇20岁，就是用这首歌，以一个素人的身份，用最质朴清澈的歌声，感动了所有人，在那个歌唱竞演类综艺，打败了一众明星，获得了第1名。 原来，那是她写给自己的妹妹的歌。 “姐姐，我要真是一只小猫咪就好了。我就住在你的口袋里面不走了，永远陪着你......” “别扯，你姐的高定礼服压根就没做口袋。” “姐姐，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嗯哼，那必须。” 张沫听着，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 夜已深了，把醉醺醺的韩乐送回房间休息，也到了张沫离开的时候。 韩潇亲自送张沫到地下车库，陪她一起在车上等代驾过来。 张沫本想着，难得今天韩潇心情这么好，就先不要告诉她这件事情了。结果就听坐在副驾驶的韩潇主动说：“来吧，有什么坏消息，直说。” “你怎么知道的？”张沫愣一下，她没有想到韩潇竟然这么敏感，她还觉得自己刚才表现得很不错呢？ 没想到，闻言，韩潇比她还愣：“不是吧，我就问着好玩的。真的有坏消息？？？” 韩潇这个人，命不好，所以从小她就居安思危。 平时有事没事就问问周边的人，最近有什么坏消息。 她都已经问出经验了，像这种突然的一诈，特别容易问出来真话！ 但是她还真没有想到，今天这大好的日子，都能有坏消息！ 张沫：“......” 韩潇：“......” 两人面面相觑。 张沫聪明一世，也抵不过莽夫一惊一乍。 韩潇：“什么坏消息？又有官媒点名骂我了？不对啊，我听说今tv6都放我的电影了。” “......哎。”没有办法，张沫只能把实话和韩潇说了，顺手把代驾的订单取消了，又把车内的暖气调高了一些。她知道，这个消息，韩潇或许需要很长的时间消化。 果然，听完之后，韩潇整个人都僵住了，久久没有说话。 张沫：“因为我不知道你生父的血型，所以没有办法下判断。现在能确定的是，你妹妹一定不是你妈妈生的。” “ab型。”韩潇长长出一口气，身体后仰整个人无力地靠近座椅中，“那个男的也是ab型血。当年，大喜那个狗东西来家里慰问，装模作样地带他们两个都做了身体检查。看到结果之后，他还特意说，他们两个人的血型都一样，真是有缘分。” 她永远不会忘记，自己当初从大喜团队的嘴里听到“有缘”“有爱”“不离不弃”这些词语时候的愤怒，时隔多年依然记忆犹新。 第56章 abo 那么现在的情况就明朗了，这个家的四个人的血型分别是：生父ab型，生母ab型，姐姐a，妹妹o。 而两个都是ab型血型的父母可以生出的孩子血型只有a型、b型和ab型。 单从血型上来判断，韩潇还有可能是两人的孩子。韩乐却大概率和这两个人都没有血缘关系！ 但是张沫却还有些事情想不通：“韩乐出生的那一年你已经六岁了。如果她不是你妈妈十月怀胎生出来的，你应该会有印象。” “我......我不知道......”韩潇侧过脸，透过深色的防窥膜看向窗外。 幼年时期的记忆，大概因为痛苦而变得太过于模糊。 她只能回忆起那个虚浮肥胖的身体被锁在猪圈里面，狼吞虎咽的吃着剩菜的模样。 或者带上铁链，发疯拖行自己的样子。 那个时候的母亲，她不忍看，不愿看，也不敢看。 张沫：“那你那个邻居......” 韩潇细碎的额发半掩着疲惫的眼睛：“刘阿姨，没法说话，也不认识字。那个时候，她家里那男的也基本不让她出门。估计很难问出什么......” 妹妹到底是怎来了的？妈妈的肚子曾经不正常的隆起过吗？去过医院吗？还是在家里接生？ 她不记得了，她真的想不起来了。 “没事。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张沫打断她的思绪，声音中带着一丝安慰。 “明天。”韩潇握了握拳头，试图抑制住内心的颤抖，“明天我带他们两个去做亲子鉴定。” 张沫：“你舍得你妹妹？” 韩潇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说一句可能很没有良心的话，如果能摆脱这样的父母，她或许会变得更幸福。” 张沫不置可否：“如果真的要做鉴定的话，你本人就不用去了，免得被人围观。提供三份样本给我，我带去做。” 韩潇愣了一下：“三份......吗？” 张沫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那就......三份吧。”韩潇垂下眉眼，换了个话题，“不过？亲子鉴定不需要本人去？” 张沫科普：“亲子鉴定分两种，个人亲子鉴定和司法亲子鉴定。前者自行采集样本，如毛发或血液，全程匿名，保护个人隐私。但是不具有法律效力。后者所有被鉴定人都必须亲自到现场，由专业人员进行取样，并且需要提供有效证件。这种才具有法律效力。 现阶段，我只是怀疑你生父可能有拐卖儿童的嫌疑。但是血型的遗传规律只能做为参考，无法排除基因突变的情况。先偷偷做个个人亲子鉴定，万一结果只是我们想多了，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也不会伤害到你妹妹的感情。” 这确实是想得太周到了，韩潇听着，不由得感叹道：“张总，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张沫也很疑惑：“这不是常识吗？” 韩潇心说这算哪门子的常识？ “说起来我还想问你呢，两个ab生出来一个o，这么多年了，你都不觉得奇怪吗？你这钝感力是不是也太绝了？” 韩潇疑惑地小小声：“可是，我看一些书里面写，ab是可以生出来了o的......” 学霸张沫怒斥：“什么盗版书？” 韩潇张口，好像想要说什么，但是半点没有吭声，好似说不出口。最后掏出手机，捣鼓了一下，略带羞愧地发了一个链接给张沫。 张沫点开一看—— 《[星际abo]重生之逃婚帝国女元帅》 tag：女尊、虐渣、星际、系统、爽文 张沫：“看点正经书吧你！” . 第二天一早，张沫就带着三个人的样本去了w市的亲子鉴定中心。选了最快也是最贵的加急，可以3个小时内出鉴定结果。 张沫一开始是打算在旁边的电影院，找一个早场电影混2个小时。 结果站了5分钟就发现亲子鉴定中心的故事可比电影精彩多了。 比如—— 伯父给介绍的对象，其实是伯父的小三。养了10年的儿子，其实是自己的堂弟。 还有，夫妻双方丁克20年，老了之后后悔了，收养一个女婴，养了几岁才知道这就是男方在外面的私生子。 甚至还有双胞胎检查出来不是同一个父亲的。 那真是太精彩了，看得张沫都没有舍得走。 等3个小时候后，结果出来了，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结果和她预想的差不多，韩潇是妈妈亲生的，但是韩乐不是。 她立刻打电话和韩潇沟通了这件事情。 韩潇激动：“那我现在立刻报警，告死那老东西？！” “不着急。”张沫道，“根据我刚才在亲子鉴定中心的所见所闻，就算你是你妈生的，生父也不一定就是他。我们最好还是全部弄清楚再想下一步。” 这就和写程序一样，每个不同的条件，对应不同的处理方式，才能构成最无懈可击的逻辑。 那一刻，韩潇心中忽的涌起无限的希望：“......真的有这种可能吗？”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我现在就带人去你老家，想办法搞一点那个人的样本，彻底搞清楚你们姐妹的血缘问题。” “谢谢你了，张总。”韩潇声音颤抖着说。 . 说走就走，考虑到安全问题，随行人员的首选还是三只小狼。 但是这一次，张沫临时加上了江绵。 村里面老头多，江绵现在这种状态比较不显眼。 韩潇的老家在隔壁南省的深山里面，开车起码要二十个小时，张沫就定了五张高铁票。 开车去高铁站的时候，张沫问：“对了，我一直都忘记问你们了，你们的身份证是从哪儿来的？” 不仅全都是联网的正规身份证，甚至还在交五险一金。 虽然感觉给他们交了也没有什么用，但是依然打败全中国90%不正规的破公司！ 郎星主动发言：“我知道！我知道！” 郎月：“我来说！是江绵，几年在深海里面救了一个钓鱼的小女孩，当时浪太大了，他直接现了原形。听说那是一个人族高官的女儿，高官事后给看到的几个人都下了封口令。后来作为感谢，就帮我们都办了身份证。还说有事情随时找他。” 郎日：“后来那小女孩还来公司找过他几次。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江绵才开始每天不泡澡，装老头子的。” 江绵一张老脸羞得通红，宛如一个纯情少年：“我已经告诉过她，救她的不是我，她好像也已经相信了。你们就不要再提这件事情了。” 张沫：“......” 我勒个安徒生童话啊...... 第57章 金牌女主持 老规矩，下了高铁先去租了辆车。 租车公司一看这男靓女美的，还以为是来了大活，结果没想到他们选了辆最便宜的面包车，差点没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郎星问：“这次还买鸡蛋吗？”他对上一次的行动还记忆犹新。 张沫一边开车一边寻思：“鸡蛋就不用了，等会儿下去买包烟。江绵到时候就假装问路的，请他抽根烟，到时候把烟头捡回来就行。”烟头上面的口水就足够做dna检测了。 江绵为难道：“可是我不会抽烟。”不仅不会抽烟，而且他最讨厌抽烟的人了。特别是那些喜欢抽完烟把烟头往大海里面丢的人族！这简直太为难鱼了！ 张沫：“嘶......那让我想想还能怎么办？” 郎月：“你刚刚不是说头发就行了吗？等会我们就把他按在地上，薅了头发就跑。” 张沫：“。” 张沫：“好像也不是不行。” 虽然有点简单粗暴，而且容易打草惊蛇，但是很爽。 最多就是谨慎点，找个没有监控的位置就行了。 . 结果没有想到，到了之后，张沫就发现韩家不仅布满了监控，甚至还有一整个节目组在拍摄录制。 好消息是，韩家一条街附近已经停满了各种的车辆，倒是显得他们这辆车不显眼了。 其中，有一黑一白两辆高级房车看起来格外显眼。 三只小狼打开窗户探头探脑：“什么情况？这是被条子给包围了？”这三只最近在看香港电影，很明显已经受到了一点点荼毒了。 “安静在这坐着，等我消息。”张沫从抽屉里面拿出一包一次性医用口罩，自己拿了一个戴上，剩下的递给了三只小狼。让他们三个在车上待命，然后和江绵一起下了车。 再往前走一点，就可以看到韩家的院子了。 韩家的院子在一个池塘边。院子门口被放置了围挡，让人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围挡的外面围着不少年轻男女，看上去不像是本地人，倒像是清澈愚蠢的城市大学生。 张沫让江绵在一边躲着，悄悄地混进了年轻人的人群中。 就听那些粉丝们叽叽喳喳道—— “太激动了，我这还是第1次现场追星！” “那你可真是赶上了，我跟你说朱老师人很好的，等会录完节目他就会出来跟我们打招呼。” “不会耽误他工作吧？” “不会的，只要我们不吵不闹就行了。” “是的，朱老师最近在和那个谁竞争番茄tv的首席运营官，我们粉丝一定不能给他拖后腿。”那粉丝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还极其不友善的往另外一个小团体瞟了一眼。 番茄tv，正是南省卫视旗下的互联网视频平台。只不过效益一直不好，已经连续亏损三年了，现阶段准备换掉原本的首席运营官。热门人选便是南省卫视的两个金牌主持人。 张沫看过去，另外一边也是一群小姑娘，手里还拿着印着“陆”字的应援手幅。 张沫总算是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刚看到的节目组居然是南省卫视的班底，而来的两位主持人也正是南省卫视的两位金牌主持人，一女一男，女的叫陆露，男的叫朱云松。都是全国排得上名号的大明星。 不过看粉丝的反应，这两位大明星主持人的关系似乎并不太好。 这情况让张沫有些措手不及。 虽然韩潇确实有名，但是这件事情说到底，不过就是家务事。顶了天了就上上“1818黄金眼”“老娘舅”之类的调解节目，怎么还能动用南省卫视的两个金牌主持？这两个可是主持春晚的档次！ 正疑惑着，就听到里面突然爆发出一阵尖利的争吵—— 女：“你再这样我就不录了！” 男：“你爱录不录！不录就走！” 外面的围观粉丝瞬间安静下来，纷纷面面相觑。 就连张沫都能听出来，这便是两位金牌主持的声音，更不用说忠实粉丝了。 只是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能让这两个公众人物在工作场合吵成这样？ 不一会儿，一个裹着一件超长黑色羽绒服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了出来。 女人长得不算惊艳但绝对耐看，天庭饱满、大气端庄，用现在比较流行的词语描述就是“国泰民安脸”。 另一边的粉丝阵营立刻发出欢呼—— “陆老师！” “露露！！” 陆露先是淡淡地看了张沫身处的粉丝阵营，礼貌地笑了一下，在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后，径直走到了自己粉丝的那边，亲切地问候他们冷不冷，辛苦他们了。 她的粉丝们纷纷说自己不辛苦，还担心地问她刚刚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受委屈了。 陆露没有解释，只说自己今天的行程可能要提前结束了，让粉丝们不要等了，这么冷的天气，还是回去吧。又让自己助理过来，给粉丝们分发了一些小礼物。 助理拎着一个最大号的chanel的纸袋子，随手把里面的已经包装好的小盒子分发给粉丝。并很有礼貌地收下了粉丝们的手写信和手工作品。 其中一个粉丝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自己的盒子，发现里面竟然是一瓶海蓝之谜，忍不住发出惊喜的叫声：“啊啊啊啊啊！露露我爱你！！！” 张沫立刻听到自己这边的朱云松粉丝中一个男生发出酸溜溜的声音：“哼，不就是仗着自己老公有钱。”旁边有人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他才闭嘴。 那男生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所有在场的人都听到了，包括陆露。 陆露转头看了那男生一秒，没有说话，带着助理，回到了自己的白色房车。 陆露的粉丝也狠狠瞪了那男生一眼，到底还是没有给自己的偶像惹麻烦，选择乖乖听话，自行离开了。 现在的情况是，没有工作牌，张沫肯定进不去韩家的。 她只能默默地离开人群，用手机悄悄地开始搜索这段时间两个主持人的工作爆料。 像他们这样的明星，总会有一些工作行程不小心被泄露在外面。 张沫要知道，为什么区区一件家务事，会弄得这么兴师动众。 正检索着，忽的，她收到一条来自叶芳语的消息——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一分钟前，我三嫂让我跟你说，她房车的密码是。让你上去找她。” 第58章 群英荟萃 “......”那一瞬间，张沫是有点迷茫的。 然后不由得回忆起叶三哥手上那硕大的钻石婚戒。 她还记得，叶三哥也是混娱乐圈的，是个小有名气的职业编剧，却没有想到，他的太太竟然是金牌主持人陆露。 检索的分析结果还没有出来，张沫只能匆匆看了眼陆露的基本资料。出身名门、学历颇高，婚姻状态确实显示的已婚，却刻意隐去了丈夫的姓名，显然是为了保持低调。 张沫观察着周围人的视线，趁着没有人注意的时候，用密码打开了那辆白色房车的门，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 房车里面是陆露和助理两人，正坐在一个小桌的两侧，一起整理粉丝的手写信。 一见到张沫，陆露便笑了，尽显职业女性的干练与优雅：“真没有想到，能在这里遇见张总。上次芳雨的事情，谢谢张总了。” 见张沫上来了，助理立刻很懂事了退了出去。并关上了车门，为两人的谈话提供了私密空间。 张沫摘下口罩：“我也没有想到，陆老师眼力这么好。” “你们上次的直播我全程都看了，甚至是看了好几遍。”陆露友好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张沫坐到自己对面，“之前我也在新闻中看到了张总把韩潇签下来的事情，但是却没有想到张总为了自己的员工，能够如此事必躬亲、亲力亲为，在旁人遇到困难时，总是第一时间伸出援手，真是相当有情有义了，实在令人钦佩。” 张沫坐下来，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所以，说话这么书面，算你们主持人的职业病吗？” 陆露：“。” 张沫：“我时间紧任务重，既然陆老师已经准备帮我了，那我们就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这次的采访对象有哪些人？主题是什么，台本给我看看。” 陆露：“......” 从某种角度来说，南省卫视其实是一个国企，主打的就是一个结构繁杂，管理效能不足，遇事从来都是绕来绕去不说人话。陆露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过办事效率这么高的人了。 但是陆露还是十分疑惑：“等会儿，张总是从哪儿看出来我准备帮你了？” “从每一个地方。”张沫后仰，自信开口，“不管是你们双方粉丝的反应，还是我刚才的亲眼所见，你和姓朱的那男的之间矛盾已经不可调节了。 而且你们两个还在竞争番茄tv的首席运营官，你既然找我，就是想要我帮你。” 陆露看着她，脸上那职业化的微笑终于变得勉强了起来：“前半句是真的，我和那男的的矛盾确实不可调剂。 后半句你的消息可能有点滞后，那个首席运营官的职位，我已经输了。” 张沫没有露出意外的神情，也没有任何一句安慰，而是问：“输在哪里。” 遇到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这就是张沫的行事作风。 “输在，我是个女的。”陆露叹了口气，眼神中充满了疲惫，“台里分析了番茄tv的用户构成，男性用户占了65%。所以高层还是决定启用一名男性运营官。”其实这件事情她一开始就已经料到了，在我国现存的权力结构之下，男人总是比女人更轻易获得权力。 她也努力的争取过，他们就拿这些数据出来打她的脸，她也只能无言以对。 张沫继续问：“这个性别占比的口径是什么？大数据分析出来的，还是用户系统设置？” 明显陆露说不出那么专业的词，只能用自己的语言去形容：“就是，先点‘我的’，然后点‘设置’，里面有个‘性别’。” 张沫：“知道了，你等我一分钟。”然后低头，拿出自己的手机摆弄了一阵子。 陆露茫然地看着她，只见张沫首先点开了番茄tv看了看什么东西。然后就是在几个不同的软件里面切来切去，动作实在是太快了，她根本就看不清楚。 一分钟后，张沫：“加个微信，我发个文件给你。” 陆露虽然比张沫还要大上几岁，但是也被张总这种说一不二的气场镇住了，不由得就乖乖掏出了自己的二维码。 “我不知道你们这个软件当时开发的时候有没有一个正经的产品经理？但是如果一个软件默认的性别就是男性，然后用这个指标来统计男女用户的数量，是完全错误的。现在的主流做法，应该是通过大数据统计用户行为进行性别分析。 我发给你的ppt里面，是近三年，番茄tv女性向和男性向作品的网络热度，可以看到，女性向作品是遥遥领先的。付费情况也是女性向作品占优势。” 陆露看着自己的手机，点开张沫刚刚发过来的ppt，足足30多页。内容丰富，构图精美。每一页都是干货满满。 陆露震惊：“你做这个东西花了多久？” 张沫摆手：“......不重要。” 其实她只是不好意思说，这个ppt是刚刚那一分钟，用ai小天助理生成的。 “你拿去发给你们领导吧。然后告诉他，现在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男人能做，女人做不到的。 上一个只有男人能做的职业，叫做太监。” 但是陆露却理解错了张沫口中那句“不重要”的含义，还以为张沫只是大度地表示不需要回报。 “...这...我”一时间，陆露只觉得张沫神秘又厉害，还为自己付出良多，感动不已。一代名嘴，居然也有说不出话的时候。 张沫：“好了。现在我们可以说说里面的情况了吧？” 陆露心一横，决定向张沫学习，提高交流的效率：“朱元松请了慈善博主大喜、寻女母亲陈金花、韩潇生父韩健和韩健那个被老婆抛弃的邻居冯楠，一起做了个‘关爱独居老人’的专题。” 张沫：“......” 我勒个群英荟萃啊...... 第59章 哦豁! “台里面的领导已经默认他下个月升任番茄tv的首席运营官，所以他想到搞个大新闻出来，给自己的上任来个开门红。”陆露冷哼一声，“特别是前几天，因为欧阳远忠的事情，欧阳集团的股票大跌，他亏了不少钱，现在已经是狗急跳墙，无所不用其极了。” 陆露从身后拿出一沓已经装订好的a4纸摔在桌子上：“这是我今天才收到最终台本，没有一句是中立立场，只要话题度，不要真实。他现在已经完全放弃底线了！”纸张发出沉闷的响声，仿佛是对她心中愤怒的回响。 “等一下。”张沫却发现了一点重点，“怎么他还和欧阳集团有关系？” “他女朋友就是欧阳远忠的大姐。朱云松就是纯纯的一个软饭男！他的粉丝还好意思说我全靠有钱老公？他叶老三最初的几个本子浪费了家里多少钱？没饿死全靠我养着！”陆露不屑地说，“不过他跟欧阳家的这个事情确实没有什么人知道。他那女朋友是英国国籍，几乎不来国内。我也就见过一次，还是在朱云松三十岁的私人生日宴上。 我当时根本就不想去，他非要邀请我去。那天我还和那个欧阳远忠坐一桌，也是没有想到这人居然这么人面兽心，连杀人藏尸这种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现在想想我都觉得恶心。” 想想那个场景，张沫忍不住感慨：“明知道他以前追过你老公，你还能和他坐一桌吃饭，你也挺不容易的。”看来当明星也不太容易。 陆露：“？？？” 张沫：“......” 陆露：“......” 哦豁！ 张沫面无表情：“可以假装这件事情不是我说的吗？” 陆露：“！！！！！！” . 韩家的院子里面，整齐摆放着五张农村常见的靠背椅。 朱云松手握话筒坐在最中间，定制的西装，搭配着精心挑选的领带和袖扣，让他显得专业又儒雅。 此时他正侧着身子，认真倾听身边的嘉宾讲话，眼神专注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 左手边是慈善博主大喜和寻女母亲陈金花，右边是韩潇的父亲韩健和他的多年老邻居冯楠。 “咔！”交谈间，朱云松忽的喊了一声，随即脸上那种亲热的表情消失不见，颐指气使地对着在一边举提示大字报的导演说，“跟他们几个再好好讲讲台本，都回答的什么东西？！” 一个挂着副导演工作牌的工作人员连忙跑过来，低眉顺眼地接过朱云松手里的话筒，嘴里不断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朱老师，您先去休息一下。” 刚刚说话说到一半的陈金花露出惊惶的表情，声音颤抖着：“我......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朱云松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已经走进工作人员临时在院中搭建的帐篷中。 见朱云松的背影消失了，副导演才勉强松了一口气，转头对着今天的四位嘉宾无可奈何地说：“我求求各位大爷大妈了，你们能不能把台本上的内容记牢一点点，不要瞎说话。” “韩大爷！你要记住你是有两个女儿的！你很爱你自己的女儿！所以不能在陈大妈说为了生儿子送走女儿的时候，表现得那么认同！” “还有冯大爷！你是被爱慕虚荣的老婆抛弃的老实人！要表现自己很爱自己的老婆，而不单单只是希望她回来当保姆！” “还有陈大妈！我知道你跟你老公关系很好，你很爱他，但是我们今天的主题是‘独居老人’，你要点题啊！别张口闭口的就像个娇妻一样，‘我男人怎么样怎么样’。给我记清楚，你今天是过来卖惨的，一个女人带生病的孩子，永远比两夫妻带一个生病的孩子要惨！懂不懂！” 大喜也在一边跟着帮腔：“就是，节目组也是为了你们好。”他自诩和这三个纯素人不一样，觉得自己的表现一定很不错。 没想到，副导演同样不耐烦地瞪他一眼：“我说他们没说你是吧？你刚刚话也太多了吧，小词一套一套的，比我们朱老师说的还多，你当你自己是谁呀？！” 大喜虽然多少算个网红，但是还是第一次和电视台这种主流媒体合作，还是想要留个好印象，面对副导演的批评，一句辩驳也不敢说，只能连忙保证一定带着这几位好好再看看台本。 副导演头都是疼的，摆摆手，让妆造组上来给他们再补补妆。一转身进帐篷里面去了。 妆造组的几人一拥而上，忙碌起来。没有人注意到，其中一个化妆师，用梳子给韩大爷梳理了一下头发之后。把梳子，稍稍塞进了自己口袋里。 . 封闭的帐篷里面，只放了一张桌子和几个红色的塑料板凳，桌子上，一台暖风机正在嗡嗡作响。 朱云松正在和导演正倚在桌子边一起抽烟，烟雾缭绕中，两个人看起来心情都不好。 导演压低声音问：“这几个老东西到底行不行？” 副导演叹气，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我看今天一天肯定是不够的，明天起码还要半天。能搞多少素材就搞多少吧，大不了后期拼一拼。” 朱云松：“陆露呢？” 副导演：“我刚看了，她的房车已经开走了。” 导演嘲讽道：“人家出身名门，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人家是有追求和理想的。 张口闭口就是新闻三要素，when、where、who，当然不屑于跟我们搞这些。” “这是她的优点。”朱云松冷淡点评，“只可惜，这种优点没有什么用。” 副导演奉承：“那当然了，她那种学术派都是空中楼阁，还想跟我们朱哥抢位置，真是痴人说梦。” 朱云松恩赐一般地扔了一根烟过去。 副导演赶忙接住，一脸荣幸地说：“谢谢哥。” 导演啧了一声：“要不这样吧，让这几个老的再背一会儿台词。我们先拍屋内的环境。看能不能翻出来一些韩潇小时候的东西，最好能找到什么日记本之类的，网友们最喜欢偷窥他人隐私，这个他们应该喜欢看。” 副导演赶紧第一时间拍马屁：“好主意！”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朱云松表示了肯定。 第60章 拍摄取消 休整了半小时后，让几个嘉宾单独在老头卧室里面背台本，朱云松就单独带着摄影组将韩家各个角落都拍摄了一圈。 首先，是侧边的小卧室—— “这里，就是韩潇小时候睡觉的房间。大家可以看到，床头的墙壁这一块，有一条几乎可以伸进去两根手指的大裂缝。根据韩大爷对我们的讲述，这条缝是韩潇五岁的时候，隔壁省份的地震余波导致的。 当时女儿韩潇还对父亲说，等她长大了，赚了钱，一定给家里修一栋更加结实，更加安全的房子。就是不知道，韩潇还记不记得自己当初的誓言。” 然后，是厨房—— “这边是韩家的厨房，大家可以看到，还是使用的传统的土灶。韩大爷跟我们说，那个时候，家里穷，一个星期也只舍得吃一个鸡蛋。那个时候韩大爷就每个星期变着花样给她做，蒸的煮的炸的，韩潇最喜欢吃的是西红柿鸡蛋面。现在的她，是否还能回忆起当初那时候的味道？” 朱云松不愧是金牌男主持，声音充满了磁性，音调还能够根据内容的需要适时地提高或降低，播出的时候，只要配上合适的背景音乐，就能让所有的观众都忍不住跟着他的思路走。 厨房这边拍完了，正巧副导演美滋滋地过来了：“哥，这是我在床底下掏出来的。” 朱云松接过一看，是韩潇小时候的作业本。满是灰尘的封面还写着“韩招娣”三个字。 “摄影停一下。”朱云松吩咐。 “好的哥。” 韩招娣这个名字不能露出来，容易让女性观众对韩潇产生同情，朱云松便果断把作业本的封面撕掉，然后找副导演拿了支笔，在作业本的前面几面龙飞凤舞地添上了“韩健”的大名。 录制继续—— “我们还有幸地找到韩潇小学时候的作业本。看得出来，她小时候成绩还是很好的，每次默写都是满分，而且每一页都有家长签名在上面。可以想象，这当中，韩大爷付出了多少！” 副导演叹为观止，由衷地朝朱云松竖起了大拇指。 坐在监控器后面的导演也不由得连连点头，要不怎么说人家是金牌主持人呢，这张口就来的业务能力在内娱也是头一份了。 就在这个时候，导演放在口袋里面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 他不由得眉头一皱，最讨厌别人在工作的时候打搅他了。 但是在掏出手机看到上面的名字的时候，他就愣住了。 上面显示的是：龚台长。 导演赶忙起身，走到一边去接电话去了。 见此情况，朱云松也放下了手中的麦克风，视线追随导演而去。合作多年，他对这位导演很了解，能随意打断他的工作的，只有特定的那么几个人。 见主持人都不动了，工作人员们也都茫然地纷纷看向导演的背影。 就听导演断断续续地朝电话的那一头说：“是的是的。啊...可是...真的要这样么？...好的好的，我一定安排。知道了，台长再见。” 挂掉电话之后，导演的脸色阴沉的可怕：“行了，今天的拍摄结束了。所有人收拾东西回电视台。”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连朱云松都没有反应过来，皱眉道：“你说什么？” 原本被安排在卧室里面背台本的嘉宾也闻言跑出来，大喜跑在最前面，震惊道：“什么情况，为什么不录了？”他还指望着这个节目再暴涨一波粉丝呢。 邻居大爷冯楠：“不录了？那我不管啊，反正钱我肯定是不会退的。” 节目组已经提前给每个人支付了五位数的报酬，这对三个人来说都是一大笔钱。 但是，和只是单纯要钱的邻居大爷不一样，陈金花和韩健除了钱还有别的目的。 陈金花：“不录了，那我儿子怎么办？你们承诺了会帮我找到女儿要肾的！” 韩健：“不是你们说只要我录了这个节目，那死丫头就会乖乖给钱吗？！” 几个人叽叽喳喳地吵了起来，纷纷要找导演要个说法。 导演头都要炸了，一声怒吼：“跟你们没关系！是劳资被踢出局了！到时候会有全新的团队给你们做直播采访！所有人，带着家伙撤！你们爱咋咋地吧，劳资不管了！” . 当天夜里，朱云松带着两瓶名酒敲开了龚台长的家门。 龚台长一看到他，老脸就是一僵：“......” 朱云松动作迅速地把半边身子挤进了半开的门缝之中：“台长，我知道我直接上门确实冒昧，但是你一直不接我电话，我也是没有办法。” 龚台长的眉头简直可以夹死苍蝇，本来想把朱云松推出去，但是龚台长只是一个60多岁大腹便便的老头，力气不够，没有办法，只能把朱云松请了进来。 一进来，朱云松就弱弱地叫道：“姑父...” “你别叫我姑父，现在你才是我姑父！！！”家里只有龚台长一个人，他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说：“说吧！你今天到底怎么欺负人家陆露了？” 朱云松一愣，没有想到症结竟然是在她身上，立刻辩解道：“没有啊，就是她对台本的内容不太满意，一时生气说不录了，那我能怎么办？我还能逼着她录吗？” “你知不知道她爸爸是现任广电一把手的恩师！今天一把手的电话都直接打到我这里了，说我们台最近的节目炒作太过，罔顾事实，很容易产生重大舆情！让我好好反思！”龚台长都快要气死了，颤抖的手指恨不得直接戳进朱云松的眼珠子里面去。 朱云松都蒙了：“她不是，最讨厌走关系的吗？”他一直都知道陆露的家世好，但是更知道陆露清高的本性，知道她不屑于用这些手段，所以一直以来也没有担心过这方面的事情。 “我怎么知道你这次到底做了什么，触了人家的逆鳞，把人家气疯了，违背自己的原则都要搞你一顿！”龚台长痛心疾首，“我早就跟你说了，让你和她好好相处，像她这样有才华又有情怀的人，最是好拿捏！你只要善待她，是能成为你成功的助力！但是你非要跟她闹得你死我活！” 朱云松被他骂的完全抬不起头。 这时，龚台长阴恻恻地问：“还有，那个公款的窟窿，你想好办法了吗？” 第61章 辩论赛? 一听到“公款”两个字，朱云松瞬间腿软，低下头说：“sienna说，只要韩潇的名声再次臭下去。他弟弟就还有救，欧阳集团的股票就还有希望起来。”说到后面，他的情绪都激昂起来，眼中闪烁着一丝疯狂的光芒，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到时候我手里的股票就能解套！一定能填上公款的窟窿！” sienna，就是欧阳远忠那个英国国籍的大姐。 龚台长不置可否地长长叹了一声，坐到了沙发上，他的表情显得疲惫而无奈：“这一次，陆露算是正式和你撕破脸了。台里面商量了，既然你们两个没有办法合作，那你们两个只能留一个。两天后下午的直播，韩潇本人也会出场，直面被自己抛弃的生父。 这场舆论战：韩潇赢，你滚蛋；韩潇输，陆露滚蛋。” 朱云松试探着问：“那姑父您的意思是，那天我们两个一起主持？分别代表不同的立场？” 这怎么搞得像打辩论赛一样？ 龚台长气得抓起手边的一本杂志就砸到了他脸上：“你还嫌不够丢人是吧？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管教无方，我们台里两个台柱主持人打起来了？！” 就算事后他们两个之中有一个人从台里离职了，那也必须是和和气气的，假装无事发生。 成年人的职场每天必做的事情就是粉饰太平。 杂志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终“啪”地一声打在朱云松的脸上，朱玉松被砸的眼冒金星，也不敢抱怨。特别是那杂志的封面正是龚台长上个季度的专访，更是连乱放都不敢，恭恭敬敬地双手捧着放到了茶几上，才问道：“那...那怎么办？不要主持？”那场面得乱成什么样？ “那个叫大喜的，不是喜欢出风头？那这个出头鸟就让他来做。这场直播的主持人，就让他来做！”龚台长冷冷地看向朱云松，眼神中透露出冷酷的决断，“你还有48个小时，给我好好搞定这几个人。告诉他们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这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 . 同一时间，张沫坐在陆露的房车里面，正在和韩潇打电话，非常详细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事情就是这样的。 直播由我们平台全权负责，就在两天后的下午五点，地点就在韩家院子。 我的意见是，与其给别人抹黑你的机会，不如抓住这次的机遇，把这些人一网打尽，一次性按死。 但是如果你不同意，可以现在说，我再去和南省卫视的领导谈。” 韩潇很干脆：“不必，我知道，这已经是张总能为我争取到的极限了。” 南省卫视下面有自己的app，虽然番茄tv暂时还没有开通直播板块，但是愿意把流量分给别的平台还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就算是合作，这种合作通常也是要谈很久才能谈下来，张沫能这么快速地敲定，这里面一定付出了很多。韩潇非常感激。 “我现在就去包机，带人赶过来。” 张沫：“好。” 临挂电话之前，韩潇忽然疑惑道：“其实我一开始就想问了，你旁边怎么听起来好像有人在哭？” 张沫冷漠道：“你听错了。”然后果断了挂断电话。 然后她转头，面无表情地看向旁边座位上的陆露。 此刻，全国知名金牌大主持陆露正在捧着手机嗷嗷哭泣——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都快被你吓死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种变态盯上过你？” “你还好意思说，你踢断过他一条腿？万一他报复你怎么办？他那人没有人性的！” “你看看你，这么脆弱敏感文艺的一个人，哪里比得过那个变态心狠手辣！” “你早说啊，早说我就不和朱云松那王八蛋当同事了。一想到，欧阳家那变态会通过姓朱的打听你的近况，我就害怕得不行，你这么单纯的一个人，根本就不知道那种变态会做出什么！” 张沫：“......” 单纯、脆弱、敏感、文艺。 她想起在找孩子事件中，几次差点撸袖子和郑家人打起来的叶三哥，第一次觉得这几个形容词这么陌生。 她现在真的挺想打个电话问问叶芳语，她到底有几个三哥？到底是她认错人了，还是陆露认错人了。 . 时间过得很快，两边人都是如火如荼地准备着直播，而这两天中，出现的最大的变数就是那个寻女母亲陈金花决定退出这场直播。 这个决定让朱云松和大喜都措手不及。 陈金花入住的酒店中，大喜苦口婆心地劝道：“你真的要冷静一下，你不找你女儿了吗？那你儿子的病怎么办？” 朱云松：“陈大姐，你一定要相信我们，我们这些人都是真心想要帮助你的，不然我也不会花这么多钱。” 酒店是朱云松安排的五星级酒店，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也没有说错，他确实为这件事情尽心尽力，出钱出力。 当然，“真心”这两个字就纯放屁了。 重点是，陈金花是他们把“山海直播”描述成一个黑心平台的重要棋子。 大部分网民其实是很好引导的，只要平台是黑心的，那平台主播韩潇自然也是垃圾。 但是陈金花完全不听他们的，逼着他们改签火车票，立刻就要收拾包袱回家。 朱云松恼火极了，对着自己的助理使了个眼神。出于偶像包袱，很多话，他没有办法亲自说。 五大三粗的助理会意，立刻上前阻拦：“大姐，你已经收过钱了，你不能说走就走。而且不是一次，我们已经给过两次钱了！”被中断的那次采访已经给了一次钱，昨天又为了这场直播给了第二次钱。 可谁知道，陈金花面对高自己一个头，气势汹汹的助理，一点都不怕：“你们让我来的时候，也没有说又跟那个直播平台有关系！我男人去问过村里的大师了，直播的那个大师确实有本事，我们农村人不敢跟他斗。” 第62章 贬低对手总比提升自己容易 “那个大师不会来到直播现场的。”其实这一点他们也不清楚，不过是先把陈金花安抚下来再说。 “就算大师不来，那个很厉害的女老板肯定会来，反正我是不会再和那个直播有什么关系了。你们逼我也没有用。” 助理火了：“昨天你收第二次钱的时候怎么不说？！” 陈金花耍无赖：“是你们自己愿意给的，我凭什么不要？” 助理威胁：“我们签过合同的，这种情况我们可以告你的！” 大喜帮腔：“就是啊，这些都是说好了的事情。不好这样随便反悔的。” “那你去告我们吧，反正我男人已经把现金全部取出来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陈金花主打的就是一个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甚至开始主动用脑袋撞击助力的胸膛，“有本事你就打我呀，来啊！” “够了！”朱云松忍无可忍，“给她改签，让她走！”既然这个女的已经打定主意耍无赖了，强留她下来也没有用，说不定直播当天还会给他们拖后腿。 陈金花冷哼一声，顺手把桌上的两瓶可乐和一盒t塞进包里，然后又把浴室里面的日用品洗劫一空，才背起打着补丁的双肩包往外走。 饶是再有偶像包袱的朱云松看到这一幕，白眼也都快翻上天了。 大喜阴恻恻地说了一句：“大姐，你现在走出这个门，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人帮你找女儿了，你这是已经决定放弃你儿子的命了？”他向来是擅长诛心的，也知道人们最在乎什么东西。 可是没有想到，这一次陈金花没有回头，只是喃喃道：“反正...反正做试管的钱已经够了...还能一次性多做几个...比换肾便宜。”随即，消失在了几人的视线中。 那个在她口中，比性命还要重要的儿子，原来也不是不可替代的。 如果能有更健康的代替品，那他的死活也是不值一提的。 那一刻，饶是大喜和朱云松这类惯常伪装的人，都觉得不寒而栗。 大喜喃喃道：“玛德，疯子。” 朱云松：“走了就走了吧，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写好了。”大喜说着，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 ipad mini，点开一个文件，然后双手捧着交到了朱云松手里，“这是我写的采访提纲，请朱老师帮我过目一下。” 朱云松点头：“写的还可以，问题都比较辛辣。” 大喜瞬间喜笑颜开。 “记住到时候的重点就是要不断的抛问题给她，让她落入自证陷阱。 人总是这样的，多说多错。只要她到时候说错一句话，那我们就可以推论她前面的话全部都是假的。” “不愧是朱老师，说话就是有见地。”大喜深以为然地连连点头。 “当天直播的人里面，你学历是最高的，不过是一个初中文凭和两个老头子，只要你稳稳的把当天的节奏抓在自己手里，我们就稳赢。到时候我不会亏待你的。” . 与此同时，张沫那边也在做“赛前准备”，只不过很明显她们这边的干货多多了。 南省最豪华的六星级酒店总统套房内，陆露刚刚进门，她身后的叶三哥贴心地接过皮包，又帮她把最外层的羽绒服脱下来。 这套两室两厅的总统套房特别大，可以同时容纳特别多人。 只见，偌大的客厅里面，三只小狼和江绵坐在靠窗的沙发上吃麻辣烫。 三只小狼吃的多，时不时还要从江绵的碗里面抢点东西。好在江绵基本上吃素，也就默默地让他们抢。 不过就是看起来有点恃强凌弱罢了。 客厅的正中间，张沫从酒店的会议室里面借了一块白板过来，上面写满了字，正在给韩潇讲辩论的基本技巧。 韩潇抱着个崭新的笔记本，盘腿坐在地毯上，一脸茫然地听着，看起来还活着，其实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 陆露一进门，甚至都没有花时间给房里的人介绍她老公，开门见山说：“来自内部人员的重要信息，韩家那个邻居，叫冯楠的，他不是本地人。30年前因为拐卖人口坐过5年牢，出狱之后才住到韩家旁边的。” 所有人顿时精神一振！ 谁说这黑料不行，这黑料太棒了！ 三只小狼都高兴得决定再叫一份外卖！ 随后，一份文件就递到了张沫手里。张沫果断把手里的马克笔一丢：“太好了，果然贬低对手比提升自己要容易多了。” “不学辩论了？”学渣韩潇惊喜。 张老师面无表情：“是的，趁着我还没有被你这块朽木气死，现在的策略换成‘猛踹瘸子那条病腿’。你去隔壁房间把刘阿姨叫过来。” 韩潇忙不迭地跑了。 不一会儿，刘阿姨过来了。 张沫知道刘阿姨不识字也不能说话，也没有学过手语，沟通能力约等于没有，所以提前准备了三张纸。 上面分别画了“勾”“叉”和“问号”。 叶三哥看了眼，奇道：“海龟汤[1]？” 张沫这个时候才抽空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叶三哥一眼，发现确实没有认错。陆露口中那个单纯敏感脆弱的文艺青年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暴脾气。 一时间，张沫有些感慨：恋爱脑果然是病。看，这不就影响视力了？ 不过好在，叶三哥本人貌似也是个恋爱脑，一听到老婆电话里哭了，立刻放下手里所有事情，包了辆专机就过来了。鞍前马后体贴入微地给老婆当起了小助理。 行吧，至少这两人恋爱脑的程度相当棋逢对手。张沫对此表示尊重祝福。 张沫：“对，就是海龟汤。既然你是编剧，也算专业对口，等下帮忙一起问。”这个时候，也管不了什么隐私了，能挖出来多少实情就要挖出来多少。 不一会儿，韩潇领着刘阿姨来了。 见房里面这么多人，刘阿姨不免有些紧张。 张沫想了想，掏了一千现金给郎日，让他们三个带着江绵去楼下一边儿玩去。反正他们的智力水平现在也帮不上什么忙。 果然，少了一半人，刘阿姨放松了不少。 张沫让刘阿姨在餐桌坐下，自己则坐到了刘阿姨的对面，把三张纸摆到了她的面前，单刀直入—— “我们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把这两个男人钉死在历史的耻辱柱上。请你一定要认真回答我的问题。用手指对应的结果就行。 这上面的三个图案分别代表‘是’‘不是’和‘不知道。’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刘阿姨紧张地看看韩潇，韩潇握着她的手，诚挚地给予她鼓励。 半晌，刘阿姨点点头。 张沫：“第一个问题，你是不是被冯楠拐过来的？” 勾。 张沫：“你是不是冯楠毒哑的？” 勾。 张沫：“韩潇的妹妹是不是拐来的？” 勾。 虽然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韩潇还是不可置信地站了起来。 张沫继续问：“韩潇的妈妈是不是拐来的？” 冯楠出狱的日期，正是韩潇出生日期的一年前，让张沫不得不产生联想。 结果：问号。 张沫皱眉，居然是个表示不知道的问号？ 想了想，张沫问：“你被拐到这里的时候，韩潇妈妈已经在这里了？” 勾。 “所以你不知道她是怎么来的。但是，也曾经有过怀疑？” 勾。 有怀疑，那就是没有证据。 张沫在心里一声叹息：“那你自己呢，留下冯楠拐卖你的证据吗？” 刘阿姨的手，颤抖了许久，指向了那个“勾”。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振奋起来。但是张沫知道，没有那么容易。 张沫：“这个证据，你现在是否知道在哪里？” 刘阿姨看着她，努力地张嘴，试图想要发出什么声音，最后只能发出一些沙哑的喘息。眼泪顺着眼眶滑落，布满风霜的手指，无可奈何地指向了“叉”。 所有人：“.........” 反而是张沫，显得很淡定。 “我就知道，简单就能解决的事情，落不到我头上。”她伸出自己的手，安抚地握住刘阿姨因为紧张和焦虑而冰冷的手背，“但是阿姨你别担心，我这辈子，专打高端局。他们，输定了。” 第63章 收留? 既然都说到了有证据，那么下一件事就是来确定这个证据是什么。 “是一个生活中常见的物品吗？” 勾。 张沫给刘阿姨递过去纸笔，试图让她把这个东西画出来。 然后刘阿姨就画了一个长方形，中间有并排的两个小圆，十分抽象。 其他人还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张沫一眼就看出来了：“磁带。” 所有人豁然开朗。 如果是十几二十年前，也算是符合时代背景的。 这个时候大概为了显示自己的有用，叶三哥自告奋勇的站起来，说后面的事情让他来试试。 事实上他还真的有两把刷子。作为一个在学过七年导演、娱乐圈说的上话的知名编剧，他不仅文学素养一流，甚至绘画技巧都十分娴熟。 就凭借刘阿姨的“勾叉问号”进行判断，现场手绘了十几张情景图，硬是把当时的场景给复刻了出来。 看得出来，这位在上学的时候是努力学习过分镜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一个画、一个答的画面，让人很容易幻视《美人鱼》里面那两个警察...... 当然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如果刘阿姨的记忆没有出错，那当时的事实大概是这个样子的—— 那大概是韩潇5岁的时候，也是刘阿姨被冯楠拐到这里的第3年。同时也是她被冯楠从地窖放出来的第1个月。 理由非常简单也非常不幸，因为她怀孕了。 那个时候，韩健刚刚发掘出把母女二人用铁链锁在一起去要饭这个好营生，这里面的收益让他贪婪。所以他特地来找冯楠，让他给自己拐个孩子来，最好是男孩。 冯楠非常专业地给出建议，让他买女孩，看起来更惨，而且以后还能换彩礼。而儿子这种重要的东西还是亲生的好。 韩健觉得有理，同意了。 当时刘阿姨就躲在窗外，用一个破旧的步步高复读机录下了他们的对话。 然后，趁着夜色，她把那一卷磁带交给了韩潇的妈妈。反反复复地说，让她把这东西藏好，有机会一定让韩潇带出去。 是的，那个时候刘阿姨还可以说话。 那是大山的深处，她知道自己逃不远，邻居家的院子已经几乎是她能逃离的最远的距离。唯一能求助的也不过是个疯癫的苦命人。 可惜，她失败了。 几乎是第二天，冯楠就发现了家里少了一卷磁带，疑心深重的他立刻把她吊起来一阵毒打，反复逼问。 同时，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她流产了。瘸了一条腿的同时，也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冯楠便一不做二不休，毒哑了她，永绝后患...... 这就是刘阿姨的故事。 而现在唯一知道那个承载着两个畜生磊磊罪证的磁带下落的，只有韩潇的妈妈。 于是，难度再一次升级了。 如果说，和一个不识字又不会手语的哑女沟通，还有一些迂回的方案。 那和一个神经病人沟通就实在是无计可施了。 张沫和韩潇想了很多办法，首先是语言描述，后来打印成图片，最后通过二手平台找了距离最近的买家紧急购入了一台步步高复读机，拿着里面的磁带问她有没有印象？ 她却依然没有什么反应，甚至最后莫名其妙地开始唱歌。 张沫：“？？？” 韩潇无可奈何：“这是一首安眠曲，意思是她困了。” 张沫看向窗外，夜幕四合，整个车水马龙的城市都安静了下来。确实已经很晚了。 “算了，看来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明天就是直播了，张总你早点回房睡吧。”韩潇劝道。 虽然明天的安排上，是没有张沫出镜的，但是明天现场的一切调动还是要靠张沫这个最强大脑。 张沫叹了口气：“好吧。” 韩潇和妈妈一个房间，便把张沫送到了房门口。忽的，她问道：“张总，你说，我们明天真的能打倒那些人吗？” 张沫不说话，只静静看着她。 “其实去年，我有看过类似的事情。最后......他们说，那叫收留。”韩潇凄然一笑，“他们说是收留，大喜说是真爱，好像全世界就我觉得这不对。 你知道我当时怎么想的吗？ 我想，收留是吧......那我能不能也找个黑煤窑去收留一下他？” 那个时候，她的事业如日中天，坐拥千万粉丝和大量财富，可是她依然不止一次地产生过这种可能会毁了自己一生的念头。 “说真的，如果明天的结果和我们想象的不一样......我真的可能会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做出一些或许会连累到你的事情。到时候......”韩潇红着眼睛看向张沫，“你会对我失望吗？” 韩潇其实很清楚自己的性格，偏执冲动，甚至有点头脑简单。 几乎就是张沫的反义词。 可是，她真的很不希望让张沫失望。 毕竟，张沫是第一个，说她没错的人。 看着自毁倾向如此明显的韩潇，张沫在心中叹了口气，猛地一伸手，把韩潇拉进自己怀里，轻轻地抱住了她。 “没事的，这位妹妹。我刚找喻大师给你算过一卦，说你明天定然心想事成。” 韩潇身高勉强160，被170的张沫抱着，看起来很有几分小鸟依人的味道。 韩潇整个脸都红爆了：“什...什么妹妹，你真是...” “你本来就比我小一岁，叫你一句妹妹怎么了？”张沫居高临下的，顺手弹了下韩潇的额头，“少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别忘了你签了合同，还要给我打工9999年。” 韩潇：“......” 张沫松开韩潇，顺手捏了一把她的脸，手感还不错：“睡觉去吧，别担心了，天塌了有聪明人挡着。 相信张总的实力。” 第64章 上连接! 第二日下午，4:45。 距离直播约定时间还有15分钟，直播预热页面已经开始了。 这场直播的宣传在番茄tv挂了两天了，宣传语是“韩潇回家关爱留守老人”，后面跟了个歪歪斜斜的问号，看起来就非常有嘲讽的意味。 见到终于有画面了，那一瞬间，无数观众涌入了【番茄tv】的直播间，看到了破旧老败的院子和暂时空空如也的四张靠背椅。 【好家伙，还是南省卫视有实力，这种热点人物都能请到。】 【不知道等下会不会打起来？】 【hx这女的真恶心，一天到晚炒作，真不想在热搜看到她了】 【不看可以滚，谁求你了？】 【为什么不是韩潇本人的账号？到底真的假的？】 是的，这场直播并没有用【韩潇】的账号，而是用了一个名为【番茄tv】的新账号。 和南省卫视谈好了，既然这件事情原本就是他们牵头，那么后续一些明面上的东西都要是他们的冠名。 直播账号是前一天才申请的，右下角则是挂着番茄tv的下载广告。 其实按照正常的商业合作，有任何用户点击这个下载链接，注册了番茄tv，山海直播都应该有提成的，但是张沫免去了这一项。她知道南省卫视不缺这点钱，权当是想要后面继续合作的诚意。 顺便说一下，这个广告功能是三个程序员这两天紧急加班做好的。 广告功能，验收完毕！ 当然了，他们还不止做了这个。 正当网友们在弹幕上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个优雅悦耳的声音传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大家好，我是山海直播的老板张总。我看大家挺闲的，还有时间吵架，趁着直播没有正式开始，要不然大家来帮我们测试一下新上线的购物车功能？” 弹幕—— 【什么玩意？】 【这么随意的吗？】 【张总声音真好听。】 【你给我开工资了吗？就来教我做事？】 【能上什么好东西，总不是那些什么劣质的水杯，几毛钱的手机支架。我家里多的是。】 【有种你一人一部iphone让我看看实力。】 张沫看了一眼在线人数，已经达到了五万。 “一人一部iphone我确实没有那个实力，但是我别的实力还不错。 昨天我让人把我高三的笔记全部扫描下来了，生成了一个pdf，一分钱就能下载，就放一万份。 来吧，321上连接。” 【什么意思？什么高三笔记？还要我花钱买？】 【搞笑了，你以为你是谁啊？】 【这还不如大肚杯呢】 搞不清楚情况的还在质问，搞清楚的情况的已经买完了。 【谢谢张总！我姑娘正好高二！】 【一分钱买状元的笔记，真是太划算了！】 【笑死了，有空挑刺，不会花时间点开链接看看？】 于是，当那些还搞不清楚状况的人点开商品详情页，就看到了两张图。 一张是张沫几乎满分的高考分数截图，还有一张就是q大的毕业证书。 一分钱！超值的好吧！ 然后等他们反应过来，库存就已经被抢光了。 【5555，没有买到，哪个好心人分享我一下】 【求张总加点库存！】 不过张沫已经没有看弹幕了，直播镜头的后面，整整齐齐摆了三张临时办公桌，李薇、周悦、陈锋三个人各带一台笔记本电脑排排坐。 昨天紧急上线功能，今天一线吃瓜看戏。这个班真是越上越刺激了！ 张沫关了收音麦克风，正在看周悦电脑上的分析数据。 周悦：“一万单，三秒没。很顺畅。” 张沫：“如果是十万单，撑得住吗？” 周悦：“测试环境是没有问题的。生产环境下还没有试过，但是我觉得问题不大。” 张沫：“ok。” 还好这些东西没有丢，留给孤儿院的小朋友们了，他们保存得很好。昨天一听说需要，就一页一页地帮她扫描，并发了过来。 购物车功能，验收完毕！ 那么就换下一个功能，抽奖功能！ 张沫看了眼时间，距离5:00还有十分钟。 张沫：“发个抽奖，抽十台最新款ipad。” 李薇：“发评论参与抽奖的那种吗？”抽奖自然也可以设置直接参加的，但是既然是测试，那当然最好把每个细节都测试到。 张沫：“是。” 李薇：“需要评论区发什么？” 张沫略一思忖，亲自用李薇的键盘打了一行字。 李薇：“......” 几秒后，直播界面的左上角出现一个抽奖按钮，网友们纷纷点击，就发现参与这个抽奖需要在评论区发送一句话。 于是，一瞬间，评论区就被同一句话刷屏了—— 【发生了啥？只认定张总！！！】 【发生了啥？只认定张总！！！】 【发生了啥？只认定张总！！！】 周悦、陈锋：“......”不愧是先天互联网圣体，我们张总还真是不会错过任何一个热梗。 第65章 就那么爱男吗? 随着10台ipad的顺利送出，万众期待的5:00终于到了。 韩潇登场，很自觉地在最靠右边的一张凳子上坐下。 然后这个时候，大喜才带着两个老登从房车上下来，依次坐下。 是的，为了避免提前发生冲突，他们三个硬是一直躲着没有下车，一直到现在才露面。 破败的院子里面，四人已经坐下，从左到右分别是冯楠、韩健、大喜、韩潇。 其中，两个老头穿的破破烂烂，大喜也为了迎合他们，今天穿的特别朴素，是那种笨重的粗布大棉袄。 反衬得穿着轻薄羽绒服的韩潇格格不入。 而韩潇的视线一直是看向前方，一丝一毫都没有看向自己的生父。 是的，dna结果出来了，根据妆造组的小姐姐提供的头发，已然确定韩健就是韩潇的生父。 不过，也再一次确定了，韩乐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就是拐来的。 【来了来了！！】 【我要是这个当爹的，现在先起来给她一巴掌。】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真是够了，看看她穿的什么，她爹穿的什么，做人不能忘本。】 工作人员给每个人都递上了麦克风。 大喜作为本场直播默认的主持人率先开口：“首先，感谢番茄tv对此次直播的大力支持。看番茄tv，品人间百态。我是今天的临时主持人大喜。” “今天，我们来到的是韩潇韩女士的老家。我右手边的这两位分别是韩潇的父亲韩大爷和邻居冯大爷。 因为种种原因，韩潇已经三年没有回家了。这三年期间，一直都是邻居冯大爷在照顾韩大爷的生活。但是我们也能看到，冯大爷的年岁也已经很大了，所以他们还是希望由韩大爷的子女来承担起赡养义务。 不知道韩女士对此怎么看，能说说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回家吗？” 韩潇从口袋里面拿出厚厚的一卷打印纸，在腿上展开。 a4大小，看起来有几十张。 桩桩件件，让我们循序渐进，慢慢来。 首先，韩潇挑出第1张和第2张，递给了大喜。 大喜：“？？？” 大喜一低头，发现是2张打款清单，标注着韩潇从6年前到现在，每月都有给一个名为韩健的账号打款500元。 张沫的声音通过画外音的方式传来：“是这样的，韩女士今天嗓子不舒服。所以她提前把想说的话，想要提供的资料打印出来了。反正我们用证据说话嘛，也没有区别。” 韩潇优雅点头表示认同。 张沫：“网友们也不用着急看不到，现在你们的手机左上角应该出现了一个‘相册’的小图标。点击图标，便可以看到文件的高清扫描图。” 周悦看着自己电脑屏幕中的实时统计图，对着一瞬间飙升的点击量，双手合十默默祷告“不要崩不要崩”。 大喜：“......” 两个完全没有听懂的老头：“？？？”他们被提前叮嘱了，必须在大喜问的时候才能说话，避免说出不好的话。所以到现在一直都是一言不发。 大喜：“好！就算韩女士确实有每个月打钱回来。但是这个钱，按照韩女士现在的收入而言，是不是也太少了？” 张沫的画外音：“现在的收入？现在她没有什么收入啊。我现在是她老板，我最清楚她的工资。这个月她只能拿到2000的基本工资，其中，还有一部分要用来交社保。剩下的钱她还能拿出500赡养老人，真是有孝心。” 大喜：“......” 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么不要脸的胡言乱语了，现在谁不知道韩潇离婚的时候从欧阳远忠那边分了30亿！ 但是偏偏，朱云松叮嘱过，欧阳远忠这个名字，直播的时候是绝对不能提的。欧阳家现在正忙着降低欧阳远忠事件的影响力，他大喜哪里敢去触这个霉头。 其实他也可以拿韩潇还是顶流大明星时候的收入说事，但是他没有这么做。他强烈怀疑只要他说了，对方立刻会甩出另一份明细，说自己开销大，简直就是负债累累。 算了，本来这种钱多钱少的纠结没有意义，只能说明韩潇抠门，还达不到“不孝”的高度。 大喜：“......行。韩女士确实每个月有打钱回来，但是，对于老人，难道这么点金钱就够了吗？生为子女，对老人也是有陪伴的义务的。” 韩潇递出第3、4、5、6张纸。 大喜人都麻了：“......”他不用看就知道这里面不是什么对他有益的东西。 张沫的解说继续：“大家可以看到，这四份是韩潇母亲的就医记录截图，分别在北京、上海、广州、成都，都是国内神经病治疗领域排名靠前的医院。 你也说了，老人需要陪伴。韩女士多年来，一直在陪伴母亲各处看病。没有时间回来，也是很正常的吧？” 大喜简直要气炸了，腾的一下从靠背椅上弹起来，忍无可忍道：“张总，今天到底是谁和谁的采访？你要是真的这么喜欢说，不如直接来镜头面前说好了！”这话就和小学老师的“这么喜欢说话，干脆你上来讲课”一个逻辑，目的就是嘲讽罢了。 结果—— “好呀。”张沫自带一个话筒，乐颠颠地就走到了韩潇身边。 旁边，已经有懂事的工作人员送上了第五把椅子。 “感谢你的邀请。”张沫施施然坐下，对着大喜做了个请的手势，“继续。” 大喜震惊无比地呆站着：“......”他这辈子没有见过这么不按照常理出牌的人。 张沫举起话筒：“没话了？那可就轮到我问了。据我所知，你作为一个慈善博主，在8年前，韩潇16岁的时候，曾经到过这个家庭。 我十分好奇，为什么比起重病且精神失常的韩潇母亲，你一直对身体健全的韩潇父亲充满关爱？ 真的，就那么爱男吗？” 第66章 世界以痛吻我 同一时间，在南省某五星级酒店里，正在观看直播的朱云松愤怒地将手中的玻璃杯摔向墙壁，碎片四溅：“大喜这个傻哔！” 他竟然主动让张沫登场？！ 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节目组竟然默许了这一切的发生。 要知道，今天在现场的，除了几个是张沫带过来的山海直播的技术人员，其实大部分妆造、场务、摄影都是南省卫视的人。竟然就这么看着张沫登场了，没有一个人阻拦？！ 流程里面可完全不是这样安排的！ 朱云松怒不可遏地抓起电话，拨通了龚台长的电话，想要好好问一问姑父，这是怎么回事！ 然而，远在南省卫视导播间里面，龚台长正在看收视率的实时报表。 是的，除了山海直播的线上直播以外，他们在本地电视台也进行了实时转播。 张沫的登场确实在所有人的计划外，而且也完全不符合他们南省卫视“官方”“权威”“传统”的定位。正确且正规的做法应该是，立刻找人去把张沫请下来，确保节目能按照流程顺利进行。 但是—— “台长，这个数据，超过我们去年的最高峰值了！就在刚刚那个张总登场后！”戴着耳麦的工作人员一脸惊诧地盯着电脑屏幕。 龚台长问：“线上的数据呢？” 工作人员：“线上观众也超过30万了！” 要不怎么说，美貌真是这世界上杀伤力最大的武器，张总这种颜值，妥妥的无坚不摧！ 龚台长拿出自己口袋中不断震动的手机，看着上面“朱云松”三个字，叹了口气。 龚台长：“让摄影多切几个张总的特写镜头。”然后，一狠心挂断了电话。 能到达他这个地位的，最是清楚，什么时候应该抛弃什么东西。 那一刻，朱云松看着被切断的电话，终于意识到，自己完了。 . 而身处现场，直面张沫的大喜自然是最紧张的，他听着张沫的讽刺，第一反应是：糟了，这娘们冲着我来的。 但是他到底是个百万级别的网红，随机应变的能力还是有的。 他选择不去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叹了口气，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说道：“看来张总还是对于我帮陈女士找女儿的事情十分在意。 我对张总本人是没有任何意见的，我只是不太认同你们平台收费寻亲的行为。这种事情，从来就不应该被当做生意来算计。” 弹幕中，很多人其实并不清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被大喜一提醒，才发觉前几天热搜上的黑心老板的黑心平台就是他们今天使用的这个，顿时又是骂声一片。 面对如此明显的抹黑，张沫没有任何一句解释，只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大喜：“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在转移话题。为什么不回答？是不敢吗？” 大喜没有想到张沫完全不跟着自己的思路走，额头上不由得微微渗出了汗珠：“我只是......就事论事。”事实上，他都快要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行，让你一次。”张沫大方地一摊手，“既然已经提到了，那我们就来说你所谓的这个收费寻子的事情。 当天在直播中，我说的非常清楚，这个钱是保证金，寻亲不成功全退。只有在寻亲成功的情况下，才会打到所寻找的亲人的账号上。 这其中，我们平台没有赚取任何一分钱。” “可是，这对他们的家庭也是一笔巨大的负担！”大喜见缝插针道，“可能张总平时不怎么做慈善，所以不太了解，像他们这样的家庭经济状况是很差的。可能在张总看来，1万或者是10万，都只是小钱，可是对他们来说却是个天文数字。” 闻言，一直保持安静的韩潇不由得瞪了大喜一眼。说好的就事论事，还要夹枪带棒地讽刺一句张沫平时不做慈善。 “那我问你，这些人寻找孩子的目的是什么，特别是那些为了生儿子，而被送走的女儿？” 大喜场面话张口就来：“那当然是单纯地看看孩子过得好不好，然后好好地补偿孩子。” “补偿？怎么补偿？一分钱不给的那种补偿吗？”张沫问。 虽然，很多时候，这就是事实。但是，摆上台面说了，就很难听了。 “......如果有条件的家庭，应该还是会给一些的。” “那既然本来就要给，我们作为第三方保管一下，怎么了？如果寻亲成功了，他们就是一家人，不过是左手倒右手。” 大喜接受不了这套歪理，脱口而出：“那要是那些女孩拿了钱就跑怎么办？！” 弹幕—— 【等一下？这说的什么人话？】 【什么叫跑了？这是寻亲还是卖给你们了？】 【不是说只是想要补偿，怎么？补偿的背后还有别的条件是吧？】 【该不会还要回去端茶倒水、养老送终吧？】 【懂了，这就去生一堆孩子，然后随便扔。20年后找回来给我养老。那叫一个一本万利！】 一直在盯评论的陈锋从笔记本电脑后面伸出了一个大拇指。 张沫不由得淡淡笑起来。不用看，她也知道现在的评论区会是怎么样的。 大喜脸都白了，他意识到自己刚刚说错话了，只能努力地做最后的尝试，语言上却已经是彻底的没有逻辑了：“我的意思是说，能和自己的亲生父母团聚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做人，就应该接受生命中的那些不完美。泰戈尔曾经说过：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他最喜欢引用这些鸡汤类型的名人名言了。 “不好意思啊，这里我一定要打断一下了。”张沫冷漠而坚定地打断了他的胡言乱语，“考虑到我们的直播可能会有一些学生在看，所以这里我一定要帮他更正一下。 《飞鸟集》第167节，泰戈尔的原句是：the world has kissed my soul with its pain, asking for its return in songs。”说到这里，她非常刻意地停了一下，仿佛在等待什么一样。 大喜一脸茫然地看着张沫。 张沫愣了一下，难得露出一点愧疚的表情，中间还夹杂着一点点的疑惑和意外：“噢，抱歉，我看你账号上的学历写的是硕士，我以为你听得懂。毕竟这段话里面，好像也没有超过四级范围的词汇。” “......”大喜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他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没关系，我翻译一下。这句话最准确的意思其实是：世界以痛吻我，却要我回报以歌。”她笑盈盈地看向大喜，声音清晰而有力，“这也，太不要脸了。” 第67章 重见天日的罪证 【信达雅】 【英专生已经哭了】 【爹的！我就知道这个大喜学历作假！上次问他论文的时候，他就支支吾吾。】 【没必要这么大恶意吧，工作几年英语忘了也正常。】 【正常个p，昨天他还在发自己挑灯夜读要考博的励志视频，这几个初中词汇他都听不懂？】 【等一下，如果他学历是假的，那他之前组织粉丝给他母校的贫困生捐款的事情呢？？？】 【到底什么是真的？！】 【我就在那个粉丝群里，要了好几次明细了，他一直没有发。每次提起来，都有人说要相信他。气死我了，我现在就去举报他！】 这一次，三只大拇指从各自的笔记本后面升了起来。 那是李薇、周悦、陈锋三人对张沫无声赞叹：我们张总真是太有实力了！ 这一幕，同样被大喜看到了。 此刻，就算是再迟钝，也能明白现在针对他的舆论已经变成什么样了！ 他再一次地从位置上弹起来，喘着粗气，恨恨地看向张沫：“张总，我们无冤无仇的，没有必要耍这种手段吧？” “我？耍？手？段？”张沫都笑了，“我看你是饿糊涂了，想去厕所吃点东西是吧？来，韩潇，借他一张纸。让他赶紧去。” 骂的实在是太迂回，大喜硬是花了两秒钟的时间才反应过来：“你！” 韩潇眼疾手快，把一张a4纸塞到了他手里。 大喜下意识看了一眼，然后脸色就瞬间灰败下去。 张沫的声音一如往常的优雅且高高在上：“还不去吗？” 大喜低下头，抓紧了那张纸，几乎是落荒而逃。 评论区瞬间被问号淹没。 直到第7张图片的放出，也正是韩潇刚刚塞到大喜手中的那一张—— 国家税务总局xx税务局税收违法行为检举页面的信件受理回执。 上面赫然写着：“已收到，正在受理。” 评论区，再一次炸了！ 张沫站起来，走到大喜刚才的位置：“看来，主持人临时有事先走了。那么接下来，就由我来主持吧。”她笑靥如花，看向两个老登，“两位大爷怎么这么安静，难道从头到尾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冯楠戒备地看着张沫，语气冷淡：“我跟你无话可说。” 韩健更是怒不可遏：“我们家的家务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张沫一耸肩：“无所谓了，反正我只是想让各位观众对两位大爷的声音有个印象。现在，让我们来听一段录音——”她冲着某个方向勾勾手指，戴着口罩的郎日拿着一台老旧的步步高复读机走到了镜头前，按下了播放键。 没错，就在昨天拥抱完韩潇，回到房间躺下的瞬间，张沫忽然就明白了韩潇妈妈那首安眠曲的意思。 她穿着睡衣跑到韩潇房间，狂捶大门。 头上还挂着眼罩，一脸懵逼的韩潇：“？？？” “母亲能唱安眠曲的位置，只有孩子的床头，好好想想，你睡觉的位置，有没有可以藏东西的地方。” 韩潇愣愣地呆站在门边，脑海中，似乎有模糊的景象慢慢清晰—— 冬夜，潮湿漏风的卧室里，一条脏污不堪的铁链将女人的脚踝和女孩的脖子锁在一起，为了让躺着的女孩睡得舒服一些，女人只能坐在床头，尽量缩紧自己的双腿。然后伸出一只遍布瘢痕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女孩的额头。 原来，她们也曾经有过那样温情的时刻，只是，她忘了而已。 “我知道了，我知道磁带在哪里了！” “我床头，那条墙壁的裂缝里面！” 于是，埋藏了多年的罪证，终于重见天日。 几乎就在郎日走出来的瞬间，冯楠就怒火中烧地朝着郎日扑了过去，韩健似乎对于录音的事情一无所知，但是他还是决定站在自己邻居的一边，两人联手妄图把那台步步高复读机抢过来。 但是奈何这两老头看起来也就和张沫差不多高，身高185的郎日稍微一举手，他俩连蹦带跳地宛如两个小丑，也没有碰到复读机半点。 复读机的音量被提前开到了最大，不算清晰的对话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每一个观众的耳中—— 冯：“今天他们母女俩讨了多少钱？” 韩：“一上午时间，200多吧。” 冯：“不错了。” 韩：“不错个狗p，还不够我去嫖一次的。” 冯：“你这个人也是的，家里都有，还浪费这个钱。” 韩：“她那什么都烂了，我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冯：“哈哈，你小子。不过你说的也没错，她身为你老婆，没法满足你，就赚钱让你去爽，应该的。” 韩：“就是。对了，跟你商量下，你那边还有货吗？我最近想买个男婴。” 冯：“买了老婆又要买儿子，你钱够吗？我跟你说，现在这个行情，男婴是最贵的。” 韩：“你就不能帮我先垫着？到时候，她疯疯癫癫的，脚边拖着一个几岁的女娃，手里再抱着一个男婴，看起来更惨，讨到的钱更多。很快就能连本带利还给你了。” 冯：“啧......老韩啊，哥们是把你当兄弟才说的啊。要买你就买女儿，不光便宜，养大了还可以换彩礼，打起来也不心疼。儿子这种比较重要的东西，还是要亲生的最好。” 韩：“你说的倒容易，我现在找谁生？那婆娘劳资看一眼都觉得恶心。总不能再买个老婆吧？” 冯：“瞅你那个没出息的样子！这样，我大气一点。我婆娘现在五个月，我带去查过了，是儿子。这胎生完了，就把她借你用一年。能不能再生个儿子，就看你的本事了。” 两个男人猥琐的笑声，夹杂着一个女人极度压抑而恐惧的抽泣声，录音戛然而止。 第68章 我们张总没有说关!谁敢关! 很多时候，世界就像是一个无底的深渊，当我们以为自己已经看到了足够多的丑陋，但是总有畜生可以再一次刷新人类的下限，突破道德的底线。 这段录音，即便是阅尽千帆的龚台长，也听得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导播间里面，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们仿佛被定格了一般，个个瞠目结舌，不知所措。 一个声音弱弱地问：“这这这能播吗......台长，要不我们先插广告？” 龚台长一把抢过那人手里的麦克风：“怼脸！赶紧！怼那两个老毕登的脸拍！！！场务把门堵好，jc来之前，一定不能让他们跑了！” 变成犯罪嫌疑人就要开始打马赛克了！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独家大新闻！还不赶紧多拍点特写！！！ 然后，更加炸裂的事情就发生了—— “我就知道那个贱货是被你带走了。”谁也没有想到，一身粗布棉衣，看起来老老实实的冯楠，竟然径直从口袋里面掏出来一把大约一臂长的自制火枪，对准了韩潇，眼中充满了疯狂的恨意，“那个贱货故意找打流产，害死我儿子，你还想帮她害我？那你就也得死！” “碰”得一声枪响！ 电光石火间，郎日飞身挡在张沫面前，甚至连韩潇都一把将张沫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郎星郎月同时飞扑，把冯楠狠狠压在地上！ 其实张沫根本不知道那一发子弹最后打到了哪里。但是那巨大的声响，就仿佛在张沫耳边炸开，心跳不可抑制地瞬间加速，她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只觉得整个胸腔被雷电击中一样，伴随着剧烈的灼伤感，周围的世界开始旋转，变得模糊不清，耳边的声音也渐渐远去...... “老板！”江绵在陆地上的动作自然是没有三只狼族快，但是也在最后稳稳地接住了晕倒的张沫。 现场彻底乱套了，有人尖叫，有人哭泣，有人原地蹲下，有人逃进室内，有人报警，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此起彼伏。 有比较有大局意识的南省卫视工作人员惊恐道：“快关摄像机！”虽然收视率确实重要的，但是枪击现场出现在大众视野，还是太超过了！很容易被上面约谈的！ 陈锋一把扑过去，和那人扭作一团，怒吼：“我们张总没有说关！谁敢关！” 纠缠间，摄像机被撞倒在地，几十万观众的视野也都跟着翻转了90度。 李薇和周悦也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张沫和江绵身边，从自己口袋里面掏出速效救心丸就往张沫嘴里塞！ 江绵单手托着张沫的脖子，一脸懵地看着她们，不知所措。 李薇赶紧对周悦说：“这个药吃了大概五分钟起效，快快，先把张总抬到一个干净的地方。” 周悦：“好。” 两人一起动手，动作飞快把意识模糊的张沫转移到室内。江绵都没来得及帮忙。 女人可能生来力气比不上男人，但是两个女人动手，就仿佛可以搬得起一切。 转移进的房间就是韩潇曾经的卧室，好在此前为了假装“独居老人想念女儿”，朱云松让人把这房间好好打扫过，连床单都是崭新的。 郎日用皮带把冯楠捆死了，自己留下来盯着他，那把自制火枪就大喇喇地挂在他的腰间。两米之内都不敢有人接近。 郎星郎月赶紧追进来看张沫。 就听到江绵问：“你们刚刚给她吃的什么？” 周悦：“速效救心丸啊。” 李薇：“袁总在我们入职当天就跟我们说了，张总心脏不好，要我们上班的时候把药随身带着，以备不时之需。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江绵、郎星、郎月：“......”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 周悦不太高兴地看了一眼江绵：“你不是张总的助理吗？连这都不知道？” 李薇扯她一下：“算了，别说了，你保温杯带了吗？我去打点热水。” 两个姑娘出去打水了，三只妖面面相觑，都感觉到一丝愧疚，张沫为了公司忙前忙后这么久了，他们好像真的都没有抽时间去关心一下她。 这个时候，大约是速效药起作用了，张沫终于缓过来一点，悠悠转醒。 江绵走到床边，尴尬道：“你怎么不早说......” 张沫捂着胸口坐起来，却没有跟他们解释自己的事情，而是虚弱道：“韩潇呢？” 三只妖同时一愣，郎星郎月一起跑出房间，两秒钟后跑回来。 郎月：“不见了！她爹也不见了！屋里屋外都没有！” 郎星：“不对。院门是关着的！” 江绵惊讶地说：“这怎么可能？！” 兵荒马乱中，这两个人居然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三个小猪头还想头脑风暴一下，张沫怒：“看弹幕啊你们！” 噢噢噢噢，对啊，虽然院子里面的人都在乱跑，但是观众们还看着呢！ 果然，点开手机，无数上帝视角的观众们已经给出了答案—— 【厨房矮墙后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太可怕了！！】 【刀刀刀刀刀！！谁快去救救潇潇啊！！】 是的，就在刚刚所有人被枪击现场惊得乱成一团的时候，韩健竟然就在几十万观众的注视下，掏出一把双刃弹簧刀就抵住了韩潇的喉咙！ 然后就这么挟持着韩潇翻过了厨房的矮墙，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而矮墙之后是什么，观众们不知道，但是张沫知道—— 那是一个池塘。 会发生什么，显而易见。 “你去把韩潇给我捞上来。”张沫靠在床头，看向江绵，声音因为虚弱而带着喘息，却依然清晰坚定，不容任何质疑，“不管任何情况，哪怕另外一个人就在你面前！先捞韩潇，懂了吗？！” 第69章 自作孽不可活 半分钟后，摄影师扛着摄影机翻过了那面矮墙。 呈现在观众面前的，是沿着墙根大约不足半米的一条小路。 小路的外面就是一亩深不见底的池塘。 一个人通过这条路都很难，更何况是挟持着一个人。 所有人都产生了不好的联想。 就连摄影师都忍不住紧张得双手颤抖：要命，他今天拍摄了包括但不限于“网红塌房”“罪证呈堂”“枪击伤人”等等事件，一天完成普通摄影师一年的kpi，但是他真的不想再加一条“明星溺亡”了。 就在所有人还在懵逼的时候，一个苍老的身影，以和他的年龄完全不相符合的矫捷，翻过矮墙后，扑腾一下就跳入了水中！ 那是江绵，人鱼入水救人最是手拿把掐。 但是旁人不知，他们只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伯，穿着单薄的衣服，在这样一个大冬天，奋不顾身地跳水救人！甚至是，在并不知道是否有人落水的情况下！！！ 这是何等的大爱！！！ 如此善举！瞬间感动了周围的所有人，也顾不得思前想后了，纷纷跳下水寻人。 大约一分钟后，江绵就已经单手搂着韩潇浮了起来。 韩潇的状态看起来还行，一上岸就呛出来一大口水，好歹能正常呼吸了。唯一的问题就是似乎因为太过于害怕，双手死死地抱着江绵的胳膊不肯松。 脖子上有一道长长的血痕，还有深深的掐痕，但是好血痕在并不深，已经止血了。 江绵本来还想继续下水救人，但是旁边的工作人员也都在纷纷阻拦他。又用毛巾把两人裹起来，推搡着他们上了有暖气的房车。 毕竟，在大家看来，有那么多年轻人在场，怎么能让他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去犯险呢？！ 江绵：“......” 就这么耽误了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有刚刚跳下水的人浮出水面，大叫道：“找到了！但是好像被什么缠住了！赶紧找工具！” 这时，不少看到直播的村民也赶了过来。下水救人的人员越来越多，什么麻绳、救生圈、瑞士军刀、工兵铲等道具也悉数登场。 透过房车的窗户看到这一切，江绵这才松了口气，似乎，确实不需要自己了。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韩潇一直紧紧箍着江绵的手发渐渐放松。 她的视线穿过打开的窗户，死死地定在水面之上，连身上保暖的毛巾掉了都没有察觉。 她在紧张，江绵想。 到底是亲生的，所以还是会在乎他的生死吧？单纯的人鱼这样猜测着。 可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所有人都意识到，生还的可能越来越小了。 有水性好的村民从水中浮起来，抱怨道：“不行啊，水下都是淤泥，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把腿缠住了！根本弄不断！” 十五分钟过去了，某些结果似乎已经注定了。 二十分钟过去了...... 三十分钟过去了...... 四十分钟后，被拖上来的是一具惨白的尸体，右脚的脚踝处，被一截锈迹斑斑的铁链死死缠绕着。 在水下，救援人员为了剪断这条铁链花了很多功夫，但是因为水下的视线不清，工具有限，加上时间紧张，他们多次失误，不仅没有剪到铁链，反而是剪到了韩健的腿上。 从破烂的裤子，甚至可以看到那些被剪烂的碎肉，依然不断地往外淌血，甚至隐约能看到一节白骨。 那画面简直惨不忍睹，摄影师心惊胆战，只拍了一秒就立刻切换了镜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看到了什么！！！】 【这是可以播的吗？】 【救命了，晚上睡不着了】 【活该活该活该！！！！】 一个救援的村民痛心疾首：“为什么池塘下面会有种东西！！一半缠他腿上，一半夹在石头缝里面！要不是这东西，人早就救上来了！到底是谁丢的，必须问责！！！” 是啊，为什么这里会有这种东西？ 房车里面，一直注视着的韩潇，酸胀的眼眶中，终于落下泪来。 只有她认出了那条铁链。 那就是当年那条，缠绕在她脖子上的铁链。 当年，这条铁链，就像是一场诅咒，深深地将她们母女俩的人生禁锢在无休无止的噩梦中。 她拼了命才挣脱开来。 至于为什么会在池塘里，当然是韩健自己扔的。 以为扔掉自己的罪证，他就能颠倒黑白伪装成好人对她予取予求。 一切的恶行，最终都会演变成自作孽不可活。 这条铁链，终于在今天，把始作俑者拉入了地狱的深渊。 . 事后，姗姗来迟的警车和救护车把一行人带走了。 张沫住院，韩潇则是被带去了派出所。 毕竟死了个人，而且明显韩潇和韩健的矛盾非常深，警方其实是非常怀疑的。 但是验尸的结果，韩健符合溺水身亡，且身上没有暴力痕迹。反而是韩潇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和她的口供中的“暴力挟持”以及直播回放录像一致。 警方最后也只能推断，因为矮墙之后的小路过于窄小，两人拉扯中，意外落水。 因为韩潇不构成主观恶意，判定韩健属于意外溺亡。 在医院住院的第二天，韩潇被放出来，带着鲜花来医院看张沫。 张沫正靠在床上用平板电脑看平台数据，sunny坐在旁边给她削苹果。 sunny大方打招呼：“哈喽大明星，我看了直播，对着枪你还知道先保护我们家沫沫，谢谢你。你太帅了。” 韩潇友好点头：“你好。”然后才对张沫郑重道，“抱歉啊，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遇到这种事。你身体这么差，我还把你拖到这种处境......” “这次纯属意外，我自己也没有想到。毕竟在我们国家，见到枪可比见到鬼的几率小多了。”张沫浑不在意地摆摆手，“对了，这是我闺蜜，sunny，夜店大老板，跟我亲姐差不多。” 听张沫这么说，韩潇脸上的笑容立刻热络了几分：“这样啊。那我们加个微信，我有空带人去你那里玩？” “好呀，随时欢迎。”sunny都没想到韩潇一个大明星这么好说话。 张沫：“解决了？” 韩潇：“韩健属于意外死亡。冯楠拐卖妇女儿童、故意伤害、非法持枪，加上他还有案底，20年起步。” 张沫笑：“这么顺利？” 韩潇也笑起来：“不仅顺利解决，还有一个好消息。” “什么？” 韩潇满脸兴奋：“警方那边帮我做了采血，在基因库里面找到了匹配的信息，很有可能就是我妈妈的亲人。” 这个倒是有点出人意外，张沫、sunny两个孤儿都没有想到。 但是让韩潇最高兴的点还不止于此：“你知道吗？那家人也姓张，如果确定是我妈的家人，那我就可以改姓张。你说，这算不算跟你姓？” 张沫：“......啊？” sunny愉快点头：“好呀好呀，姓张好呀。”sunny只是她的英文名，她其实也和孤儿院院长姓张。 “对了，还有。”韩潇掏出手机，“我也是刚刚才看到了，我手机邮件里面收到了好多工作邀约，什么广告啊，商演啊。我转发给你了，你和对方谈谈，同意一下。” 张沫赶紧打开手机邮箱看了眼，被一串串惊人的数字震撼到了。 sunny凑过去看，也哇了一声。 “我去谈？”有一说一，这确实有点超过张沫的专业领域了。她对娱乐圈的了解仅限于吃瓜看戏。 韩潇：“你现在是我的老板，当然是你去谈。” 张沫又滑动了几下邮箱界面：“而且，这么多？你接的完？不对啊，我们的合约不是仅限于直播？” “当然不是。我们合同上写了，我所有参加的项目，你可以分走一半的钱。”韩潇说，“再说了，你一个老板为什么要担心牛马？我又累不死，还不赶紧利用我，多给你自己赚点钱！” 张沫：“......”你要不要听听看你自己在说什么？ 第70章 你起码活到100岁再死吧 不仅仅是韩潇，连刘阿姨也通过“宝贝回家”的数据库找到了自己的家人。 唯独韩乐的dna一无所获。 按照冯楠的供词，韩乐被转手卖到他手里的时候才十几天，难不成是被亲生父母卖掉的？所以才从来没有寻找过她？ 这种猜测似乎非常可悲，但是这个17岁的小姑娘超级乐观：“找不到算了，反正我跟着姐姐。姐姐去哪我就去哪，姐姐姓什么我就姓什么。” 看来不久之后，张姓成员又要加一了。 三人聊了好一阵子，韩潇和sunny陪着张沫一直到吃过中饭才走。 他们走后，许文带着小桃和喻辉也来了一趟，许静跟在最后。 小桃带了一块自己亲手做的蛋糕，据说做的时候，喻辉想要尝一口她都没有同意。 喻辉还是那一脸的别扭样，但是临走的时候，留了一个小小的护身符给她。用符纸叠出来的一个菱形，穿上绳子做成的一个吊坠。虽然有点丑，但是张沫还是随手挂在了手机壳上。 许静则是从进门哭到出门，眼泪就没有断过。 张沫：“你现在就哭成这样，我要是真死了，你打算怎么推陈出新？” 于是许静哭的更大声了，最后是被无可奈何的许文拎走的。 后来叶芳语也来了，还有她那五个哥哥，拖家带口的，还带了一大堆昂贵补品。 陆露自然也来了，进来就告诉张沫，朱云松挪用公款的事情被人举报了。早知道南省卫视可是国企，那就不是简单的经济问题，直接就被纪检委的带走了。 张沫：“所以，那个首席运营官，非你莫属了。” 陆露笑：“看来以后，我会有很多机会和张总合作了。” 张沫乐见其成，女性就是应该走到更高更好的位置，才能在这个世界上拥有更多的机会和更多的话语权。 等这波人走了，已经到了下午。张沫看着病房里面摆的满满当当的鲜花、水果、牛奶、阿胶、燕窝、百年大人参，感觉自己特别像个动物园里面被人投喂的猴子。于是果断拒绝了手机上面其他发消息说要来看她的人—— “谢谢大家，满血复活，明天出院，有空再约。” 其实这也不算撒谎，她现在这个病情，这个医院也解决不了，住院也是浪费时间。 刚发完消息，三只小狼和江绵就卡着点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陌生的190壮汉。 那壮汉虽然身材魁梧，但是面容却很白净，穿着一件明显起球的黑色卫衣，整个人看起来有点畏畏缩缩，庞大的身躯躲在江绵的身后，一和张沫的目光对上就赶紧低下头。 三只小狼一看到这么多吃的就眼前一亮，宛如三只掉进米缸的老鼠，激动地冲上去翻吃的去了。 张沫看向江绵：“这是？” 江绵：“哦，他是我的室友，叫乌昀。也是......我们公司的，听说你进医院了，来看看你。” 张沫一言难尽地看着江绵：“你500块一个月的城中村单间，还有合租室友？”要知道，郎日他们三兄弟一个月的房租就6000多。 江绵：“对啊，给公司省点钱嘛。” 乌昀在江绵旁边点头，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饶是张沫这么铁石心肠的人，都第一次对江绵产生了同情心，毕竟这么又傻又纯的一颗心确实少见。 她情不自禁地放缓了音调：“那，谢谢你们俩了。” 大块头乌昀红了脸：“那个，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请教一下张总。” 张沫：“直播的事？” 乌昀不好意思地搓着手：“我发现，经过张总指点之后，大家的成绩都提升了，我就也想让张总帮我看看能怎么提升......我之前买的那个超大鱼缸一个月分期要还5000，可是我一个月才能赚3000，江绵这个月也没钱借我了......” 说到这个，江绵一脸沮丧：“对不起啊，我也一分钱都没有了。” 张沫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好像在来到这个公司的第一天，心狠手辣地刷走了江绵二十万，到现在都没有补上这个窟窿...... “没关系，这事儿我来解决。”考虑到江绵最近表现还不错，还救了韩潇一命，张沫决定对他好一点，“来，乌昀，你的账号是什么，我看看。” 乌昀高兴地说：“【水墨大师】” 张沫想起来了，这是一众打游戏的菜鸡妖族里面，唯一一个稍微有点观赏性的那个。张沫记得好像打的还是音乐游戏，手速很快。 张沫好奇地打量了乌昀一眼：“你的种族是？” 乌昀：“八爪鱼。” 张沫：“。”行吧，难怪要高价买鱼缸，手速还这么快。 想了想，张沫说：“你水性好，手速又快，别打游戏了，花一天的时间，去别的平台看看，别的赶海主播是怎么做的。 别人用装备抓，你就只用手抓。 不过w市没有海，你暂时就先赶赶河吧。 抓完了送到最近的餐馆，说用河鲜换饭吃。 然后每隔几天抽一个幸运粉丝，把当天抓到的河鲜空运到粉丝家。 等粉丝多一些，你联系一下商务部的许文，让她安排你和小桃做合体直播，你现场抓，小桃现场吃，一定很有节目效果。 暂时就这些吧，多的一时间我也想不到了。” 江绵、乌昀：“......”这还不够多吗？ 郎星一边剥香蕉一边感叹：“简直不敢想，汪衡之前带着我们过得是什么苦日子。” 他两个哥哥连连点头。 “还有，上次我给你报名的那个横渡长江的比赛就在后天。”张沫难得冲江绵笑了笑，“我要求也不高，只要你能得个前三名，之前的账单，我全部平掉。然后另外给奖金，冠军，亚军，季军。 加油吧，海的儿子，我看好你！” 收到下一步的命令后，两只海鲜晕晕乎乎地走了。 一个去买泳衣了，一个去学习赶海经验了。 三只小狼倒是没有走，他们看起来，似乎不把病房里面的吃的吃完，是不会走的。 张沫看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哎，你们好吵，有话就说吧。” 大哥郎日正在试图用拳头捶开一个椰子，犹豫道：“你怎么知道的？” 张沫：“你们从进门到现在，起码交换了三十几个眼神了，当我是瞎子吗？” 三只小狼同时沉默下来。 最后还是郎日先开口：“我们商量了，决定帮你去长白山找姜荣。他们两个留下，我自己去。” 姜荣，便是那个神农氏族的名字。 郎月：“妖族之间有相互感应的，长白山虽然大，但是要不了多久肯定能找到。” 郎星：“我们才过了几天好日子，你可不能死了。” 郎月：“而且我们要求也不是很高，你起码活到100岁再死吧。” 郎星：“就是。” 张沫：“......”这种感觉就很微妙，明明都是好话，听起来却像是在骂她一样。 张沫面无表情：“那你去吧。记住了，不是我逼你去的，是你自己要去的。” 郎日皱眉：“你这话听起来怎么像是在pua我。” 张沫奇道：“呦，你还知道pua？” 郎星扬起他骄傲的狼头：“别把我们三兄弟当成江绵那种傻鱼，我们三个可是有在好好学习文化的。” “哦，这么厉害啊。”张沫问，“英文字母一共多少个？” 郎日：“24？” 郎月：“30吧。” 郎星：“我怎么记得是108？” 张沫：“......”行吧，有文化，但是不多。 第71章 【小江请大家不要往海里丢烟头】 冬日的w市，寒风凛冽，但长江之畔却热火朝天。 随着发令枪响，选手们如离弦之箭般跃入冰冷的江水中。一场激动人心的冬季横渡长江比赛在这里精彩上演。 比赛现场，彩旗飘扬，观众们早早地来到江边，占据有利位置，为选手们加油助威。 他们有的裹着厚厚的棉衣，有的戴着帽子和围巾，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期待和兴奋的神情。 选手们则是个个身姿矫健，奋勇向前！ 在江的另一边，终点的附近，一辆豪华游轮之上，两个高大帅气的青年正站在栏杆边举着手机直播。周围的围观群众纷纷向他们投来好奇且惊艳的目光。 两个帅哥长得一模一样，除了刘海处那缕非常有范儿的银发位置不一样，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正是暂时和自己大哥分开的郎星和郎月。 郎星的手机上开的是【独孤三匹狼】的账号，正对着郎月拍摄。 而郎月拿着的手机却开了一个名叫【小江请大家不要往海里丢烟头】的账号，镜头放大到最大的倍数，紧紧地追踪着江绵那在滚滚江水中矫健的身影。 顺便说一下，这个账号名是江绵自己填的。张沫的沉默震耳欲聋，但是一时间也想不到更好的，也就随他去了。 再顺便说一下，现在的江绵，是美少年形态。 金发碧眼、白皙纤细，即使在水中，虽然只穿了最普通的黑色紧身连体泳衣，却也和其他选手画风完全不一样，那叫一个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动作也是行云流水，矫健流畅，充满美感，始终保持着稳定的速度游在最前面的区域。 此刻，他忽然停下来，记起张沫此前的叮嘱，要注意和镜头的互动。专门停下来，花了一秒的时间，羞涩地朝着游轮的方向招招手，打了个招呼。 引得直播间的观众们纷纷发出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哪里来的美少年！！】【好看死了，过来让姐姐亲一口！！！】 和在甲板上呼呼吹风的两只小狼不一样，张沫则是坐在船舱的角落里面舒舒服服地吹空调，戴着无线耳机和这两个账号连麦。 船舱里面没有多少人，大家都在甲板上看比赛。而她的旁边坐着的是魁梧雄壮的乌昀，正捧着手机努力学习别的平台上的赶海大神，庞大的身躯把张沫挡的结结实实。 于是，直播间里面，观众们除了呼呼的风声，只能听到张沫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声音—— “大家是不是觉得这个手机的拍摄效果还不错？没错，不过品牌我就不说了。我在这里留一个广告位，如果哪家厂商觉得自己的产品比这个效果还好，欢迎来找我合作。” “问我？是的，已经好了。不要瞎说，没有中枪。我只是心脏不好，当时被刺激到了而已。谢谢关心，以后大概率不会出镜了。员工们都还盼着我多活几年呢。” “好的，闲话说完了，我来给大家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平台的新主播，名叫江绵。” “之前的直播如果大家看了，应该对江伯有印象。对，就是那个下水救了韩潇的老人。” “很勇敢对吧。没错，江伯就是江绵的父亲。仔细看就会发现他们父子其实长得挺像的。” “江绵呢，也是心疼自己的父亲。他从小就没有母亲，是江伯一个人带大他。考虑到江伯确实是年纪大了，我就让他提前退休了，回老家休息了。以后赚钱养家这种事情，还是应该让年轻人来承担。” “江伯以前就是游泳教练，江绵的游泳就是江伯教的，看看，游的多好，不参加奥运真是浪费了。” “后续呢，我会让他出一些系统的游泳教学视频，还是请大家多多支持江绵。” “什么？不喜欢这个样式的泳衣？没关系，只要粉丝们喜欢，随时让他换新款式。” 评论区瞬间被善良且好色的粉丝们的礼物刷屏了。 乌昀一脸痴呆地看着张沫，觉得老板真是太厉害了。 就在这个时候，甲板上忽然出现一阵慌乱的尖叫：“有人掉下去了！”“救命啊！”“救生圈救生圈！” 张沫和乌昀对视一眼，迅速关了手机跑出去，就看到甲板上已经乱成一团。只听到有人说，一个卖花的女孩子一不小心被人群挤下去了。 可是探头看向水面，却已经看不到人影。只能看到一只只散落的玫瑰花漂浮在水面上。 乌昀一把把自己的手机塞到张沫的手中，踩上栏杆就想往下跳。 就在这时，人群中又是一声惊呼，就看到江绵忽的带着人从水中冒出头来，右手臂从卖花的小姑娘的腋下穿过，将她的头部托举出水面！ 游轮上的工作人员紧急把浮梯放了下去，两个穿着救生衣的工作人员动作迅速地将小姑娘从江绵手中接过，运上了甲板。 简单的人工呼吸之后，小姑娘已经安然无恙了。 人群中立刻爆发出一阵掌声！ 可是，在另一边，就这么耽误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有别的参赛人员冲线成功，当水中的江绵回过神来再望过去，一二三名已经花落别家了。 这下，别说是直播间的观众，甚至连游轮上的众人都不禁帮江绵扼腕。 他游的这么快，要不是救人耽误了，肯定能拿下一个好名次！ 好在，他没有气馁多久，看着身边还要飘荡的玫瑰花，忽然想到了什么。 于是，众人就见这青年忽的抓起身边的一只玫瑰，努力地攀爬上那落下的浮梯。 他一步步爬上去，然后在最后几格停下。 他浑身都是水，看起来有几分狼狈，但是依然仰起头，充满希冀地看向面前长发乌黑的女子，带着紧张和羞涩，无比虔诚地将手中的玫瑰花递了上去。 女子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收下了那朵花。 当天，无数拿着长枪短炮的摄影师记录下了这一幕—— 《胜利的名次，亦或者是众人的赞美，都抵不过你微微一笑》 《生死之间都沉着冷静的青年，只会在为你送花之时紧张颤抖》 当天这张照片被传遍了互联网的每一个角落。 这是什么顶级拉扯感！ 这是什么神仙cp！！ 都给我嗑！！！ 实际上—— 江绵：“呜呜，送你一朵花，奖金还有吗？” 张沫：“嘻嘻，想啥呢，当然没有。” 第72章 读心术加载完毕 虽然一直到最后，冷酷无情的资本家张总都没有给可怜的江绵奖金。 但是善良、友爱且好色的观众们却大方很多，纷纷为其打赏，仅仅在一天的时间内，江绵就涨了2万粉丝，并获得了一万多的礼物打赏。 虽然平台要抽走50%，但是算下来他也能得到5000多。这可把乌昀给羡慕坏了，当即就表示自己已经学习的差不多了，第2天就可以开始正式直播！ 张沫也没有表示反对，毕竟直播这东西纸上谈兵是最没有用的，实操过几次就都会了。 考虑到这可能是他们平台第1个正式的户外区主播，张沫还很大方地走公费给他配置了一套装备—— 价值4000元的go pro运动相机套装，价值200元的一体成形专业下水服和价值100元的超大号大红色特厚牛筋盆［1］。 当天下午，乌昀就穿着那件棕色的下水服，高高兴兴地背着超大号红盆来到了一处桥下。乍一看，像是一只红色王八成了精。 张沫提前搜索过了，这一块的水产资源特别丰富，是钓鱼佬们的聚集地。 乌昀来的时候，正是下午吃过晚饭之后，不少钓鱼佬吃过饭正好带着装备来消遣一下。 他们各自带了小板凳，悠悠闲闲地甩出鱼竿，然后就开始三三两两地聊起天来。 对他们来说，钓鱼只是一种打发时间的休闲方式，能不能钓到鱼反而是其次了。 但是当乌昀盯着这么奇怪的装束出现的时候，他们还是愣住了。 但是当他们看到乌昀系在头顶的go pro的时候，他们就懂：“就是搞网红那一套是吧？”“小伙子，你的年纪轻轻的还是要找点正事做哦。” 乌昀其实有点内向，或者说，水族似乎都不太喜欢和旁人说话。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和这群闲的要死的钓鱼佬说什么，只淡淡笑了笑，然后举起盆，扑腾一声跳下了水。 “！！！”钓鱼佬们都傻了，还以为自己目击到了自杀现场。 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小伙子长得高，而且跳的地方离岸边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深，他刚好能把头露出来。 但是这样还是太危险了！ 有好心人劝道：“小伙子你别这样，先上来。”“是呀是呀，别想不开。”“年纪轻轻的，可不能想不开呀。” 乌昀摇摇头，左手把已经顺着水流偏远了一点的盆子抓回来：“没有啊，我就是想给我的观众抓点鱼。” 这话就有点吹牛了，其实他才刚刚开播5分钟，观众不超过十位数。当中甚至包括张沫和江绵的账号。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拥有一颗为家人们谋福利的好心！ 众人：“哎，你别瞎说，哪有你这样抓鱼的......” 话音未落，就看乌昀的右手从水里面伸出来，已然抓住了一条无比肥美的刀鱼，扔进自己的盆子中。 众人：“？” 一群钓鱼佬都看傻了眼，他们在这里钓鱼这么久了，还第1次看到这么大的刀鱼。 再一捞，又一条鲫鱼，几乎半米长，再次扔进盆子里。 众人：“？？？” 第三次，他伸手一捞，捞出来一个圆滚滚，全身长满毛刺的鱼。 那是一只河豚。 乌昀略一沉吟：“这个有毒，不能给粉丝。”作势就要扔掉。 一个钓鱼佬赶忙阻止了他：“诶诶诶！别丢！这玩意不好弄的，放了浪费了。” 乌昀却说：“这东西有毒，人吃了，容易死。”他想要很多很多的粉丝，可不能随便把粉丝给毒死了。 那钓鱼佬明显是个吃货：“那是他们不会做，我跟你说，这个菜做起来是很有讲究的。所谓‘一朝食得河豚肉，终生不念天下鱼’......这样，你把鱼给我，我到时候做好了，请你吃！” 旁边有人不干了：“我说老孙你这个人真的很奸，这里这么多人，凭什么就给你。” “我又没说免费要他的，我可以给钱的！” “哎，小伙子你的鱼真的卖吗？那最开始的那条刀鱼能卖给我吗？嘿嘿，我拿回去跟我家邻居装个逼。” “我也要我也要！” 一群钓鱼佬挤在岸边，吵成一团。 水里的乌昀却有点懵，他脑子不是特别快，却还记得张沫给他的叮嘱。 乌昀皱眉，执拗道：“我们老板说了，要么去换吃的，要么送粉丝，没说可以卖。” “那我们来当你的粉丝不就行了，你账号多少？” “山海直播【水墨大师】” 就这样，乌昀收获了自己的第一波死忠粉。并在开播的第一天就收获了来自钓鱼佬大爷们的两千礼物。 乌昀几乎当场感动落泪，呜呜呜，果然听老板的是对的！我们老板真的太棒了！！ 正在酒店里面一边做spa一边看直播的张沫差点笑出声。这真是傻人有傻福。 然而，就在张沫自己都没发现的时候，手机里的图鉴正在偷偷更新数据。 -------- 姓名：乌昀 种族：水族（八爪鱼） 年龄：87 好感度：99 -------- 同时，叮的一声，手机上突然弹出一条通知—— 【刚刚，妖族管理员后台：“读心术（图片版）”加载完毕】 第73章 员工宿舍 “读心术（图片版）”？？？ 这新奇的玩意儿，饶是张沫都没有看懂，但是她现在还在做spa，便也没有着急。 一直等到全套服务做完了，有服务员推着小车进来送水果和点心，张沫这才慵懒地坐在柔软的沙发上，修长的手指轻点手机屏幕，准备一探究竟。 她首先熟练地翻了一下妖族管理系统app，发现除了多了一个图鉴和技能，并没有别的变化。 微微思索片刻后，她点开了手机的相机功能。 果然发现在“录像、拍照、文档”之后，多了一个“读心术”的选项。 这就有点有意思了，张沫好奇地点进去，立刻就弹出来一个提示，上面清晰地写着：“读心术使用限制，每日一次。” 管他呢，先试试再说。 想着，张沫开了静音模式，悄悄地对着，正背对着她把小车里面的水果往车上摆放的服务员小哥，拍了一张。 那服务员小哥身姿挺拔，正全神贯注地忙自己的事，丝毫没有察觉到张沫的小动作。 刚刚拍完，似乎和普通的拍照功能没有区别。 但是半秒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照片上，忽然出现一个白色的对话框，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 “我果然没有看过，这个顾客就是韩潇那个新闻里面的女总裁！ 呜呜呜，她真的好漂亮。没想到她就在我们城市，是本来就住在这里，还是为了昨天的‘横渡长江’来的？ 听说昨天那个游泳的小哥是她的小情人，啊啊啊啊，我也想当美女老板的小情人。 我刚刚特地把芒果雕成了爱心的形状，她等下吃的时候会不会看出来，然后就突然对我有兴趣了？ 求求了！老板你看看我吧，我不想努力了！！！” 张沫：“............” 正好这个时候，服务员小哥摆好了水果和点心，转过身，一脸期待地看着张沫：“顾客您好，这是我们酒店特意为您准备的新鲜水果，请您品尝。” 张沫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那盘水果，果不其然，那切开的芒果果然被雕刻成了精美的爱心形状。 张沫面无表情：“谢谢，别的留下，芒果拿走，我过敏。” 服务员小哥一脸沮丧地推着小车走了。 张沫叉起一块西瓜摇摇头，想起来江绵提到过的那只谛听。就是那个通过倾听人心，在赌场作弊，两小时赢了一个亿，最后因为有违天道，被蓝牙耳机炸伤的那个。 如果每天听到的都是这些玩意，确实聋了比较清静。 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响了，名字显示的是平安大厦c座赖老板。 张沫接起来：“喂，赖老板。” 对面，是一个中年男人略显沙哑却又充满热情的声音：“张总，你那边员工宿舍找的如何了？上次你不是说还是想要一整层，刚好我们18层又挪了几间房出来，一整层就都空下来了。就是这个数字，有点敏感，看你能不能接受。” 张沫这段时间也没有闲着，一有空闲就在网上挑房子。平安大厦在w市cbd的最中心，属于最好的地段。 张沫亲自去看过一次，对地段、设施和物业都比较满意。 她在a座看中了一个大平层，1000平，在最顶层，落地窗能看到漂亮的江景。 还能把整个城市的繁华与喧嚣都踩在脚下，一个月6万，不算很贵。 紧接着，她就想在附近找个地方安置员工宿舍。 原本是打算在周边的小区租房，后来就在网上看到赖老板发的广告。 赖老板原本是在平安大厦c座开酒店的，但是经营不善，资金链断裂。无奈之下，赖老板只好转变经营策略，就干脆开始面向周边写字楼的上班族搞整租。 酒店之前是按照四星级标准装修的，每层楼25间，每间房都有40平方，里面家用电器一应俱全，每月租金是3500，正好是一个一般上班族微微心疼，却又拿得起的数字。 重点是，地理位置太方便了，楼下就是商场，吃喝玩乐一应俱全。 甚至每间房都安装了浴缸。 没错，张沫就是被这个浴缸吸引了。 他们公司的水族员工应该会很喜欢这个。 双方联系之后，听说张沫是想要做员工宿舍，赖老板立刻表示，如果张沫能一次性租20间以上，租金能降到2800。 但是张沫在乎的不是这个，因为了解之后，她发现现在每一层都有人住，没有一整层空置的。她可不能让这群妖族和陌生人混住，万一打起来容易出事。 赖老板明显是很想做这个大单子，让张沫等几天，自己一定安排好这件事情。果然，现在一搞定，立刻就来联系张沫了。 张沫一口答应下来：“没关系，我八字够硬，不忌讳这些。明天我就带人过来看。”先租个一整层，后续不够再加。 要是这边谈好了，a座那边她也可以签合同了。 马上就要过年了，张沫希望能尽快敲定这些事情，来年就能顺利走上正轨。 . 第二日，张沫就带着江绵（少年版）、乌昀、郎星郎月过来看宿舍。 是的，江绵已经被严厉警告过了，要想好好赚钱，老头子的小号以后就不许登陆了，好好保持肌肤水嫩光滑，好好给张沫打工。 小桃和喻辉没有来，因为在张沫给小桃发了平安大厦周边的五星餐饮列表的时候，对面就已经发来了满满一屏幕的爱心。 赖老板原本在一楼等张沫，看到张沫身后这几个壮汉愣了一下。然后赶忙装作无事发生，满脸堆笑地带着几人前往楼上看房间。 一进房间，四位的满意度都到达了顶峰。 江绵和乌昀恨不得直接躺进浴缸里面。 而两只小狼则是对着房间里面的75寸大电视流口水，他们现在租的房子里面只有一台电视，他们三个老是为了抢电视打架。 员工们看起来很喜欢，但是房东却看起来不太对劲。 从进门到现在，张沫就注意到，赖老板就一个劲儿地擦汗，特别是当190的乌昀走进洗浴间的时候，那紧张的神情怎么也掩饰不住。 张沫在心里啧了一声，然后假装不经意地拍摄房间内的场景，实际上镜头对准了赖老板。 读心术，咔嚓。 半秒后，照片出炉。 白色的对话框显出字来—— “靠靠靠，这女的到底是做什么的？ 声音这么好听，人又年轻漂亮，我还以为是做美容院的，我还指望着她会带一群小姑娘过来住！ 结果这都带的什么玩意！不会是黑she会吧？ 要命了，要是那几个男的发现我在卫生间装的摄像头，会不会打死我啊......” 张沫：“......” 删掉照片，她拨通了110。 第74章 在我面前自称聪明人? 很快，警察迅速赶到平安大厦，对赖老板进行了控制并展开全面调查。 最后一共搜出来86套偷拍设备，其中有30多套所属的房间是正有人居住的。 这些设备被隐藏在各种意想不到的角落，有的巧妙地伪装在灯具之中，有的隐匿于烟雾报警器内部，还有的被安置在看似普通的电源插座背后，其隐蔽程度令人咋舌。 当冰冷的手铐 “咔嚓” 一声铐在赖老板的手腕上，他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萎靡了下去。 今天虽然是星期一工作日，但是期间有好几套设备被拆出来的时候，还是有几个租客就正在房间中休息。 从最开始的搞不清状况一脸茫然，再到脸色铁青，最后就是破口大骂。 好就好在，这里的租户几乎都是周边的上班族，有男有女，都是20多岁的年轻人。互相通知后，不到十分钟，就已经有人带着朋友、对象、同事来讨公道了，50多个人挤在现场，纷纷对着赖老板口吐芬香，激情输出。 因为人太多了，警方联系了平安大厦的物业，让他们负责安抚一下群众。 结果来了个号称是平安大厦物业经理的贾经理。 那是一个30多岁西装笔挺的男人，带着两个横眉竖眼的保安，上来就是一句：“这件事情和我们物业公司以及大厦没有任何关系，希望你们有点素质，不要在这里闹事！！！” 汝听听，人言否？ 此语一出，仿若一碗水倒进了本就沸腾的油锅，瞬间引发了更大的波澜！ “物业费每个月都是我们在交，现在你说跟我们没关系了？！” “你有素质，你全家都有素质？！在这说什么狗话！” “当初还是你介绍我住到这里来的！！” “你信不信老子揍死你！” 连张沫都没有想到，平安大厦的管理层竟然是这种货色，亏她还打算把公司搬到这里。幸好还没有签合同。 郎星和郎月一脸期待的看着那个扬言说要揍死物业的人，他们还记得张沫叮嘱过不能先动手，所以就等着租户们先动手，然后物业反击的时候，自己俩兄弟悄悄摸摸地踹两脚。 别说是租户了，连在场民警的脸都绿了。 本来以为是过来劝架的，没想到是过来拱火的。 眼看着越吵越凶，马上要开始动手了。没有办法，民警只能把在场所有人都带到了派出所。 因为张沫是报警人，虽然这件事情她没有实际上的损失，但是还是一样跟去了派出所。 大概是到了派出所，觉得自己终于安全了，那赖老板才终于敢说话。臊眉搭眼的说自己就是怕有租户偷房间里面的东西才安的监控，没有别的意思，自己愿意赔钱，求他们不要再追究了。 这话纯纯就是哄傻子，连江绵和乌昀都不信。 但是经过民警的技术检查，发现这些录像确实没有拷贝或者是转移的迹象。综合分析了整件事情之后，开始了调解。 赖老板连哭带嚎地表示愿意给予受害者经济上的补偿。还愿意继续在这里住的就免6个月的房租，不愿意继续在这里住的人他也愿意赔一万五。 于是有部分受害者们就开始动摇了。毕竟这很有可能是他们几个月的工资了。 物业的贾经理还在帮腔：“你们翘班出来处理这件事情，你们老板知道这件事情吗？别到了最后不仅没有拿到赔偿，还丢了工作。” 话虽然难听，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签谅解书，今天就可以拿走赔偿。 而不签的话，后期就是漫长的诉讼，无尽的等待和一个尚且不知道价值多少钱的“公道”。 这个世界上留给普通人的选择就是这么少。 手心手背都是屎，怎么选都难受。 然而最让张沫无语的是，她甚至连这个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按照警方的说法，因为她们的租房合同还没有签订，所以并没有造成任何实际上的伤害，所以她根本就算不上受害者。 警方只能对于她勇于举报的举动进行表扬，除此以外，这个案子和她没有关系。甚至连调解室都进不去，只能在外面等。 她只能看着一个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无可奈何的接受了现实。 那个物业的贾经理也带着两个保安一起在外面等着，但是看他的表情，就轻松很多。似乎见怪不怪。 其中一个女孩子在签完了谅解书之后，眼泪就掉出来了冲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张沫身上。 张沫扶住她：“你还好吗？” 那女孩抬头含泪看了张沫一眼，忽的愣了一下：“你是...张总？那个搞直播的。就是...韩潇？” 女孩因为激动有些词不达意，但是张沫还是听懂了，淡淡点了下头：“嗯。” 女孩子瞬间就像看到了希望一样：“那...张总，你是不是可以帮我们把这件事情发到网上去，让更多的人看到？” 她刚刚听到了警方说的，拿到了这些谅解书之后，那个赖老板最多坐牢也就坐个一年而已。 她还记得刚刚警方在她床头拆出微型摄像头时，她那种仿佛被人扒光了衣服，赤身裸体的站在冰天雪地上的大街上的濒死感。 她不甘心，她实在是不甘心。 她恨啊，为什么如此伤害她的人只能受到这么轻的惩罚？ 张沫刚开了口，忽然就被人打断了：“我——” 贾经理开口道：“这位小姐你这么说话就过分了，人家张总和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关系，凭什么为了你们这群人费心劳力了，再说的你已经拿到赔偿了，不要太贪心了。” 女孩怔住，然后羞愧地低下头：“是我冒昧了。”捂住脸，迅速的离开了这里。 “诶...”女孩子跑得太快，甚至算得上是逃离了，张沫都没来得及拦住。 张沫转身，冷冷地看向贾经理：“那这件事情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贾经理笑了笑，走近了一些：“其实我第一眼就知道张总的身份了，我确实也有过了解。 张总最近在网络上面的影响力也是有目共睹，营销能力确实是非常卓越，值得我们学习。” 张沫眯了眯眼：“营销？” 贾经理一摊手：“那些什么大师啊，寻人啊，甚至是死人啊，确实非常有节目效果。但是张总也不能指望这世界上都是蠢人，这都能相信吧？” 贾经理优雅地整理了一下领带：“张总，你我都是聪明人。 那我就开门见山，我们平安地产的实力你应该也清楚。本次的舆情事件，确实是个好题材，但是只要你能大方松松手，后续的合作机会少不了，定然会给你们公司带来更大的利益。 张总，你说是吧？” 张沫笑了，这是被气笑了。 郎星郎月都着急地看着她的脸色：叽里呱啦说什么呢？一个字听不懂，能不能赶紧出去，找个地方把这小子打一顿。 就连江绵和乌昀都在交换眼神：他是不是在欺负老板？不造啊，等会扔水里逼问一下？ 张沫对身后几个躁动不安的妖族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缓缓开口道—— “第一，和我智力水平差不多的人，起码高考都是一个市状元起步。所以，我不知道是有什么支撑着你，让你敢在我的面前自称聪明人。 第二，平安地产不管多么有实力，和你一个看门狗有什么关系？有本事让你们老板来当面和我谈。 第三，你刚刚说你了解过我，那只能说明你信息收集的能力非常垃圾。 但凡你要是多了解一下，就会知道，上一个得罪我的人，下场有多惨。” 第75章 寿命长智商短 张总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开车走的时候，块头最大的乌昀坐在副驾驶，郎星郎月和江绵坐后面，都是同款的大气不敢出。 主要是张沫开车的那个架势，看起来实在是太杀气腾腾了，仿佛下一秒就要随机撞死两个无辜群众来消消气。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其实张沫只是在思考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这么一弄，确实打乱了她的计划。 她本来想着办公位置确定之后就可以开始招人了。 商务部现在就是许文一个人，不管怎么说，也要再给她找两个帮手。 还有技术部也要接着招。别的不说，现在连个测试工程师都没有，整个业务流程都没有闭环，实在是太不严谨了。也是亏的袁水帮忙找的三个程序员技术都很好，才没有闹出什么大bug。不过继续按照这么草台班子的进行下去，也是迟早的事。 本来想着趁着年前可以多面试一些人，结果现在彻底黄了。 同时也让她发现，她之前的思路好像有点错误。 她之前想的都是把公司和宿舍放在同一个地方。 她好像忽略了阴险狡诈的人族实在是太多了。 本来这群妖族就不是特别聪明，之前单独住的时候暂且不会引起别人的关注。现在这一群不太聪明的家伙住在一起，说话做事的方式都和正常人格格不入，难免不会让周围的有心之人起坏心思。 特别是，他们一个个的都还长这么好看。 来个骗财骗色什么，最后妥妥的演变成刑事案件。 她最近进出派出所的次数已经很多了，她不想再增加了。 所以，她现在有两个选择。 第1个选择，就是把公司和宿舍都放在荒无人烟的郊区。这样搞普通员工上班就很麻烦了。 第2个选择，就是把公司放在市区，把宿舍放在郊区。但是这样自己就没有办法兼顾两边了，跑来跑去会很麻烦。 “哎。”张沫长长叹了口气，连她一时间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抉择了。 郎星从后面探头到前面来：“所以我们现在可以去揍那个姓贾的了吗？” 张沫：“想啥呢？他已经回去上班了，人家那大楼一栋楼都是监控。”不着急，她有的是办法对付这种人。 郎月：“那我们就把一栋楼的人都给揍了？” 张沫：“......”听听这法外狂徒的口气，揍人都是一栋楼一栋楼的揍。 乌昀弱弱道：“老板你要是觉得这样太明显了，我们可以想办法把他家里的水管给淹了。” 江绵点头表示支持。 张沫摸摸下巴：“这个办法还可以啊。 就是不知道这厮住什么地方，万一连累到邻居就不好了，我回去查一下。 但是你这个点子很好，属于业务创新，这个月绩效打a。” 四妖四脸懵逼：“绩效是什么？业务创新又是啥？” 张沫简单介绍：“按照你们每个月的工作表现进行打分，有亮眼表现就可以加分，分高的可以额外拿到绩效奖金。 比方说a等级的可以多拿10%，s等级的可以拿多拿20%......” “哇！！！！！”郎星郎月立刻爆发出激动的嚎叫，他们好像其实也没有听懂什么10% 20%，但是他们听懂了“多拿奖金”！ 乌昀简直感动到冒泡泡了：“呜呜呜，谢谢老板！！！” 只有江绵居安思危地问了一句：“那要是分数很低的怎么办？” 张沫假装没有听见：“算了，我们先回公司看看吧。” 分数低会怎么样？到时候他们自然会知道的。 江绵：“公司那边的人都走了？” 张沫：“嗯，我刚看了监控，门口已经没有人了。对了，我一直没有问你，这边的房租还有多久到期？不行的话再给他交一个月的。” 江绵：“放在中介那边的钱还有很多，足够了。” “哦，房租是交给中介的吗？你们提前交了多久的。”张沫漫不经心地问道。 江绵：“一年十万，交了五十年。” “？？？！！！”一个猛的急刹车，张沫稳稳的把车子停到了路边。 “多少？！”张沫转头，几乎是恶狠狠地瞪向江绵。 江绵害怕地悄悄地往车门处躲了躲：“不...不对吗？” 张沫：“你们做过一件对的事情吗？！” 事实上江绵就没有明白哪里有错，只能可怜巴巴道：“当时我们听说钱交到房东手里就很难要回来，于是就交给中介了。 中介当时说交的越多越优惠，再说了，五十年也不是很长啊......” 郎星郎月：“这倒也是。” 乌昀也点头表示肯定。 张沫：“......” 我要跟你们这群寿命长智商短的妖怪拼了！！！ “好，ok。”张沫简直在用全身的素质在平定自己的火气和心跳，“你们在这租了5年了，也没有房东上门赶你们走，也就是说这个中介还在继续给房东转钱。那么这个中介大概率还没有跑路。” 江绵不明白：“什么叫跑路？我前两天还看到那个中介了，就在我们楼下那个‘平安爱家’。” 这个让张沫真的有点诧异了，一个诈骗了500万的中介竟然没有跑路，五年了还敢在附近上班？这到底是多爱上班？ 而且—— “又是平安的？” 平安爱家中介公司和平安大厦一样，都是平安地产下面的。 “好好好。”张沫笑了，杀气四溢，“看来注定了，今天必须有一个平安的员工在死在我手里了。” 第76章 那两个冤大头的儿子和女儿? 张沫必须承认，自己在租房子这件事情上，确实没有什么经验的。 她到现在一共就租过两次房子，两次遇到的房东都是很好的人。比如说这一次的房东大婶，都恨不得把自己清清白白的19岁体育生儿子送给她当上门女婿了。 所以，张沫完全没有想过，租个房子，还要对地产公司进行背景调查。 不过，在她紧急对“平安地产”进行了一番信息收集之后，发现这个公司确实有很多瓜。 平安地产，是30年前，一个名为董淑晨的女老板创立的。 董淑晨现年54岁，也算是国内知名的女企业家了，以其果断、泼辣、大胆、直率的风格着称，在竞争激烈的行业中闯出了一片广阔天地，在公众面前也一直有着很高的曝光度。 而她的婚姻在当年更是引发了热议。 因为她在36岁的时候，在一次偶然的商业活动中，结识了一个 24 岁的年轻男演员。当时这个男演员刚刚凭借一部偶像剧男主一炮而红，却在结识了董淑晨后急流勇退，次年就选择了结婚生子。 当时几乎没有人看好这一段年龄差距较大的婚姻，但是他们却好好地过了很多年。直到一次意外，两人11岁的独子车祸身亡。 从此，一代女强人因为伤心过度一蹶不振，无奈之下，男演员挑起担子，成为了平安地产的顶梁柱。 不过，按照张沫的眼光，很明显这个顶梁柱做的非常差，任人唯亲、胡乱投资、刚愎自用，再顶个几年这公司应该就会彻底倒了。 考虑到平安地产现在的情况，张沫带着四只妖走进“平台爱家”门店的时候，是做好了发生激烈冲突的准备的。 结果，刚走进店门，一个圆脸的年轻男人就非常友好地迎了上来：“这就张总吧？哎呀，我真是盼着您来我们店好久了，就是您贵人事忙，我想见您一面都难。” 江绵像个受了欺负的孩子，不敢大声说话，只敢用眼神疯狂暗示：就是他！就是他！就是这个人！ 这人20多岁的样子，个头不算高，穿着一件黑色羽绒服，里面是白衬衫西裤的销售经典配置，一张圆脸非常讨喜，是最受妈妈奶奶们喜欢的类型。 说话间，那人忽然眼睛一亮，非常亲热地搂住了江绵的肩膀：“噢，这位是小江先生吧？哎呀哎呀，真的是很你父亲江伯长得很像！果然是一表人才啊！ 您父亲之前总是在我面前提到你，说你怎么怎么优秀，怎么怎么帅气，我还以为他夸张了。哈哈哈，现在看来，真不是老父亲滤镜，这都是实话啊！” 江绵（江伯本人）：“？” 郎星郎月乌昀：“......” 张沫：“。” 他们可以非常确定，“江伯”之前绝对没有对这人说过这些，由此看来，这小子真是嘴里一句实话都没有。 张沫一挑眉：“这位先生对我们公司的情况还挺了解，怎么称呼？”看来公司这段时间的直播，这小子真是一场都没有落下。 “巧了，我跟张总一样，也姓张。我叫张逸明。张总叫我小明就行了。”说着，张逸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张总这次来，应该是为了房租的事情吧？来来来，里面请，到里面会议室聊。” 张沫：“行。”她确实还比较好奇，这人还能蹦出什么屁话来。 走进店面，还有两个员工正在吃快餐，一看到他们进来就好奇的问道：“店长，这几位是？” 没想到这个张逸明还是这家店的店长。 张逸明语气夸张地说：“这个可是我们店的大客户！你们俩要是快吃完了，去隔壁水果店买两个果盘回来！” 张沫看了眼，那俩员工的快餐盒满满当当的，明显是刚刚开始吃。 所以张逸明刚刚的话，根本就不是为了让他们俩去买果盘，而是为了把这俩人支走。 “哦，好的好的，我们这就去。切好了给你们送过来。”能当销售的人脑子多半活泛一些，也听懂了店长言语之间的暗示，两人赶忙拎着自己的饭走了。 张沫嘲讽：“张店长还挺谨慎？” 张逸明假装没听懂：“张总是贵客，买个果盘而已，应该的。” 张沫：“呵。”冷哼一声，带头走进了会议室。 只见，会议室的墙上，挂着一台75寸的大电视，正在播放最近最流行的一部古偶剧。 而一个穿着天蓝色连衣裙的女鬼，正坐在会议桌的边沿，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电视看。 她身上，既没有厉鬼的黑气，也没有金色的功德，只有淡淡的白气，和之前叶芳语的儿子小豪有点像。 她的手边，是一份刚刚打开的盒饭。 张沫and四只妖：“......”这属于意外收获？ 张逸明快步走过去，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机。然后端起那份盒饭随手放到外面的冰箱里面，嘴里还不断道歉着：“不好意思啊，乱糟糟的，没收拾。一会儿就好。” “哥哥，这些人谁啊？”全程，那个女鬼就飘忽忽地跟在他的后面，嘀嘀咕咕，“哎呀，你关掉电视干嘛呀？开个静音不就行了，我看字幕也行的。” 张逸明放完盒饭重新走进来：“来来来，各位请坐，特别是张总，您要上座。山海直播在我们这，早就属于vip中的vip了。我们早就应该好好聊聊了。”看似在和张沫说话，实际上是在回答女鬼的问题。 女鬼听懂了，立刻捂住嘴巴哇了一声：“这就是你说的，那两个冤大头的儿子和女儿？这么快就找来了？” 四个妖怪脸色各异，有悲愤不已的，也有憋不住笑的，但是都很有默契地去看张沫脸色。 张沫微微一笑，坐到了张逸明的旁边：“看来，确实很值得聊一聊了。” 第77章 我们的员工也是略懂一些拳脚的 现在的情况就很奇妙了，现场所有人（妖）都知道这里有一个女鬼，但是所有的人（妖）都还假装自己看不见这个女鬼。 紧接着张逸明就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面掏出来一张对折起来的合同，展开在张沫面前。 张沫微微挑眉，调侃道：“随身携带？这是早就做好了，准备随时和我对账？” “嘿嘿。”张逸明发出两声憨厚的笑声，试图缓解这略显紧张的气氛，“说真的，这件事情确实有点离谱，我说出去都没有人信。但是张总可以好好看一看我们这份合同，虽然时间有点长，但是是完全合法合规。” 张沫低头看了一眼，确实是非常规范的合同，提前缴纳房租，并委托中介代缴。除了年限长了一点之外，没有任何问题。 当然了，这只是看起来而已，找一个稍微厉害一点的律师，这妥妥就是无效合同。 “当然了，我是特别能够理解张总的心情的。肯定第一时间就觉得我是个诈骗犯，这件事情要是放在我身上，我肯定也会这样想的。但是——”张逸明拖长了调子，“我们平安地产这么大一家正规公司，肯定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今天我就能把剩余的款项全部退给张总，当然了如果张总还想要继续在这边续租，我也是可以继续提供服务的。” 张沫纤细的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的轻敲着，发出清脆的声响：“行，那你倒是说说准备退多少钱给我。” 张逸明：“扣除5年50万的房租，剩余的450万全数退给您。” 张沫的手指停下，冷冷地看向张逸明：“450？你当我是那两个傻老头？张店长，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算一次。” 傻老头之一的江绵：“......” 张逸明尴尬地咳了一声，点开手机上的计算器：“是的是的，我忘了还有利息。虽然合同上面没有写，但是我们可以根据市场行情来提供利息。” “我们就按照银行一年的定期利率，3%来计算。”他一边说一边在计算器上打出数字，“450x1.03x1.03x1.03x1.03x1.03=521.6733......” 女鬼在旁边看着那不断跳动的数字，心疼得皱起眉头，小声嘀咕道：“怎么这么多啊？我们现在所有的现金加起来也就600多万。” 张逸明也心疼得擦汗，但是还是故作大气地说：“这样，取个整数，522万。我现在就转给张总。 这样其实对于你们来说也挺划算的，白住了5年还赚了22万。” 本来还挺生气的郎星郎月一听这话都平静了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感觉这样听起来确实是挺合算的。 江绵也松了口气，心想这件事情总算有个圆满的了结。 乌昀还在那边掰着手指算，连这个1.03是怎么出来的都没搞懂。 唯有张沫冷漠道：“算的不对吧？”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张逸明愣了下，然后反应过来：“张总的意思是第1年的利率应该按490来算吗？额...这样算起来好像有点太麻烦了...”重点是这样算起来，数字就更大了。 他飞快地在脑中计算了一下：“差额大概也就在个3万块钱...实在不行那就...” 这倒是让张沫有点意外，没想到这小子心算能力还不错，确实是个脑子很快的人。 张沫微微扬起下巴：“这样吧，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能答的让我满意了，就按你的来算。如果没有让我满意，那就按我的方法来算。” 女鬼担心地说：“哥哥，我记得你上次说这个女的是q大的，难怪数学这么好...你还是别跟她争了，我怕你争不过她...” 张逸明却一咬牙，挺直了腰杆：“行，张总你问。” 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还需要很多钱，总归是能省一点是一点吧。 张沫直勾勾地盯着张逸明：“我想知道你拿这些钱去做什么去了。那么大一笔钱，真要是给你定成诈骗了，牢底可以坐穿。我不相信你拿这些钱只是放在银行里面吃利息。” 张逸明沉默了一下：“不好意思，这就无可奉告了。这样吧，那我们就按照张总的算法来算。第一年的余额是490x1.03=504.7,那么第二年就是504.7-10=494.7然后乘以1.03...” “等会儿。”张沫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谁告诉你我的算法是这样子的？” 张逸明愣住。 “凭什么市场行情就是按照银行定期利率来算？你觉得我像是一个会买银行定期的人吗？”张沫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要我说，市场行情就应该根据一般等价物来计算，比如说——黄金的价格。” 听到这里张逸明已经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愕。 “5年前就是2019年，金价是300一克。而2024年，也就是现在，黄金的价格是600。我都没有给你按最高点的630来算，就按600整来算，正好是300的两倍。 那么现在，你应该给我的是900万。” 张逸明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整个人都弹起来了：“张总，你不能不讲道理吧！” 张沫笑：“我已经是很努力的在跟你讲道理了。当然了，你如果不想讲道理的话，我们的员工也是略懂一些拳脚的。” 收到指令的郎星郎月立刻站起来，摩拳擦掌地展示自己的胸大肌。 这样的活动，江绵肯定是不参与的。但是乌昀有点懵，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好像也应该跟着做点什么，于是也跟着站起来展示了一下自己沙包大的拳头，只是那动作显得有些笨拙与滑稽。 “不要！！！”女鬼盯着那跟自己脑袋差不多大的拳头，想象着那拳头砸在张逸明脑壳上的场景，发出了尖锐爆鸣！ “你不要太过分了！！！”张逸明怒道。 “我过分？更过分的事情我还没做呢。”张沫冷笑，手指笔直的指向张逸明身边的女鬼，“再不说实话，我立刻找人收了她。” 第78章 他们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一分钟后，张逸明和女鬼在张沫面前跪的整整齐齐。 乌昀已经到前厅去把店门给反锁住了，然后就插个腰站在会议室的门口，那意思很清楚，今天不讲清楚，谁都别想走。 张逸明嗷嗷认错：“对不起，大师我们错了。” 女鬼也哭哭唧唧：“我只是想帮哥哥赚点钱而已，从来没有害过人！” 张沫单手优雅地撑着下巴：“别乱喊，我不是大师。” 张逸明忙不迭地改口：“大神！大仙！大佬！！！” 张沫：“来吧，从人物关系和行为动机开始，给我好好说说，你们拿我的钱去干什么了？” 郎星挠头看向郎月，眼神中仿佛在无声地询问：这咋成她的钱了？ 郎月耸了耸肩：她说是啥就是啥吧。 江绵则是沉浸在“我怎么又把事情给弄砸了”的忧郁中。 乌昀：听不懂，但是老板说的都对。 张逸明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我原名刘逸明，就是我妹妹，她叫张佑萱。我们是重组家庭，7岁的时候我妈带着我嫁给他爸了，后来我也改姓张了。” 张佑萱轻轻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接过哥哥的话继续说：“我爸是张天师的后人，在我们那一带都是非常有名的风水师。本来我们一家人过得很幸福的，直到有一次我爸去帮一个有钱人看风水，不小心弄坏了一个阵法，把下面镇压着的一个恶鬼放出来了。 当天晚上恶鬼就展开了报复，不仅有钱人那一家死光了，我们一家也遭受到了波及。 除了哥哥在外面上大学没有回来，我们一家三口都被烧死了...” 郎星问：“啊？你死了？你死了怎么没有去投胎？” 张佑萱：“鬼差说，我的命本不该如此。是有人偷了我的命数，再加上我也放心不下哥哥，他们就放了我一马，让我暂时逗留人间。” 这倒是有点意思，张沫问：“始作俑者找到了吗？” 张逸明一脸怅然地摇头：“我们俩对于风水玄学这些东西都没有天赋，到现在连那个恶鬼的身份都一无所知。”万幸的是，那个恶鬼并没有再出现过，这可能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张佑萱：“而且我们还要忙着还钱。” “还什么钱？” 提到这个话题，张佑萱的情绪就更down了：“那场大火还波及了左邻右舍所有的房子。 警方调查的结果，起火点是在我爸的书房，那里存放着大量的香烛纸钱，于是就下结论说我爸在举行封建迷信活动的时候，无意中点燃了家具。 保险公司拒绝了邻居们的理赔要求，于是他们就通通过来找哥哥赔钱！” 张逸明：“我那个时候还在上大一，哪里有钱赔。村里面的人就把张家的祖坟挖了，要我拿钱去赎父母的骨灰...没办法，我只能辍学出来当中介赚钱。 我知道他们的做法偏激了，但是也确实是我们家连累了别人。只要我还活着一天，这个债，我就必须还。继父对我很好，我不能让张家在村里抬不起头。” 他没有本事，找不到恶鬼，帮不了父母，救不了妹妹，只能赚钱来换回家里人最后一点的尊严。 “......” 太惨了，这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夹雪转暴风雨。 江绵面露同情之色，轻声问道：“那得赔多少啊？” 张逸明苦着脸回答：“整整 500 万。” 张沫悠悠地说：“然后你刚当上中介，就遇到两个冤大头，正好从他们手里弄了500万？” 张逸明连连摆手，急切地解释道：“没有没有，天地良心啊！我真的没有主动找他们要过钱！我当时确实说的是一次性多交一点方便一些，但是我想表达的，只是让他们一次交个半年而已。 我也没有想到他们‘夸擦’一下就给我打了500万过来！！！” “我从来都不敢动本金，只敢把赚到的钱打回村里面，我知道迟早就有人会来要的。”张逸明满脸哀怨，忍不住抱怨道：“张总，您对您的父亲和那位江伯应该也稍微有些了解，确实是有些过于...怎么说...纯良...或者说是耿直？” 张沫知道他这是在努力地遣词造语，面无表情陈述事实：“我跟他关系不好。” “愚蠢！太蠢了！”张逸明几乎是扯着嗓子喊了出来，激动得难以自已，“这俩老头实在是太傻了，傻就算了，居然还这么有钱！我真的没有想过要骗他们，但是他们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江绵：“......” 乌昀安慰地拍了下江绵的肩膀。 郎星郎月两兄弟呲着个大牙花子在那里嘎嘎笑。 这么一骂，张沫的心情也好多了。 看在他骂了汪衡的份上，张沫决定再给这个人一次机会。 “行吧，你们这个动机我勉强可以接受。那现在就来说说你们的赚钱成果。刚刚那个小妹妹说的我已经听到了，现金600万，除此以外应该还有别的东西吧？你们到底做什么能赚这么多钱？” 张逸明犹豫了一下，缓缓吐出几个字：“就是......卖凶宅。” 这两个字一出，张沫就彻底懂了。 “哥哥负责找房源，妹妹负责和鬼魂谈判。低卖高卖，挺有想法呀。” 张沫似笑非笑地说道。 张逸明不太好意思地说：“其实，大部分死过人的房子里面的都是没有鬼的，只是人们的心理作用而已。我只要装模作样地做一场法事，让买家安心就行。 只有极小部分里面有鬼魂，只要不是横死的厉鬼，都是可以沟通的。 比方说，上个月我们处理的一套房子，一个老婆婆的鬼魂不愿意走，单纯是因为她还有一张存折压在柜子下面，她的儿女没有找到。我们简单沟通后，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她的儿女，她立刻就放心地走了。” 说到这里，张沫倒是想起来，自己手上好像也有一套凶宅。就是陶源死的那套房子。欧阳远忠给了韩潇，韩潇现在又给了她。 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她都没有时间去处理这间房子。 她当时还答应了陶源的鬼魂，卖掉这套房子一半的钱要分给他父母的。 这挺好，这次算是遇到专业的了。 其中，就和张逸明说的一样，重点从来不是房子里面到底有没有鬼，而是要让买家觉得这里面没有鬼了。 “张总，既然都说开了。那我就也不跟您藏着掖着了。我现在手头上面只剩下一套凶宅还没有卖出去了。我50万收的，如果能把里面的鬼魂赶出去，起码能卖个200万。我已经还给了村里面300万，把这一套卖掉就彻底还清了！” 张沫：“所以？” 张逸明：“问题就是这个房子里面的鬼，怎么说都不愿意走。 那是个一家三口，被入室抢劫的人杀死了，到现在真凶都还没有抓住。他们说了，在凶手没有找到之前，他们绝对不会离开这里。 我一看就知道张总是有大本事的，您帮帮忙，帮我解决这最后一单。 我愿意把手头上的600万全部给您！” 这样他就可以彻底还清村里面的债了！他就再也不欠任何人的了！ 张沫：“行，我可以去看看。但是事成之后，我有一个条件。” 张逸明：“张总您说。” 张沫：“你有兴趣，来我们公司上班吗？” 第79章 鬼听了都害怕 张沫愿意放张逸明一马，主要原因还是她现在确实挺缺人的。 特别是这种头脑灵活、八字够硬、对神神鬼鬼妖妖之事接受良好的人。 张逸明完美符合。 而且，即使被挖了祖坟，还能说出“是我们家连累了别人。这个债，我就必须还”这样一番话，赤诚中带着狡猾，这样的人实在难得。 而且他还有妹妹那么大一个弱点在身边，如果不听话，张沫有的是办法收拾他。 对资本家而言，聪明能干又有软肋的员工永远是最好用的。 “愿意愿意，我百分之一百的愿意！”张逸明对于张沫的邀约，是非常激动的，感觉自己终于找到了正轨。 别看他倒腾凶宅也有好几年了，其实他根本就没有阴阳眼，他唯一能看到的鬼魂就是他妹妹而已。 大部分的时候都是他妹妹上去和凶宅的鬼魂沟通，他站在门口玩手机而已。 所以对于真正拥有阴阳眼的张沐，他现在是无限的敬意。觉得她一定是什么牛逼哄哄的世外高人，巴不得现在就见识一下她的实力。 张逸明：“那个凶宅离这边也就半个小时的车程，不如我们现在去看看？” 张沫却道：“不着急，你刚刚说他们的愿望就是找到凶手？” 张逸明：“对。” 张沫理所当然地说：“那你帮他们找到不就行了。” 张逸明：“......”听听这口气，杀人凶手说找就找，不愧是高人！ 张逸明深呼吸一口气：“这个我也不是没有想过，我让我妹妹问过他们真凶的长相，可是......” 张佑萱满脸委屈，接过话头：“可是他们自己说的都冲突。一个说是单眼皮，一个说是内双。一个说是圆脸的，一个人说是方脸......”总而言之，就是完全无法混合出一个完整的人的形象。 张沫沉吟片刻：“没有办法，每个人对外貌的感知和审美都不一样，没有经过系统学习，确实很难用精准的语言完全描述出另一个人的相貌。” “而且这已经是十几年前的案子了，那个时候也没有监控。”张逸明充满希冀地看向张沫，“张总，有办法吗？” “我倒是想到一个办法，但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今天用不了，明天吧。明天我开车过来接你一起过去看看。” “额？好好好。”张逸明忙不迭地应下了。 老实说，他有点好奇为什么是明天，为什么不能现在去，但是他不敢问。 . 第2天一早，张沫果然开着车来接张逸明和张佑萱了。 她这次只带了郎星郎月两兄弟。 江绵和乌昀老老实实回去直播给她赚钱去了。 一个教游泳，俘获万千少女的芳心。一个秀赶河，引得无数钓鱼佬疯狂。 他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不像这狼族三兄弟，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他们最合适的赛道，毕竟也不能天天裸奔吧？ 而且他们大哥去长白山了，暂时不在，这俩小的就像是没了妈的孩子一样，做啥事儿都没有动力。每天三次的跟他大哥打视频连线。 最近的一次就在刚刚，郎日在长白山大雪纷飞的背景下，指着一群张起灵的coser，问张沫为什么他们都穿的这么帅，自己也想要。 张沫面无表情地挂断了视频。 上车之后的张逸明看着张沫这辆车很是羡慕，说等自己把债都还清了，再打两年工，也攒钱买一辆这样的好车。 张佑萱让他别乱花钱，以后还要存钱娶媳妇儿。 张逸明愣了一下，然后瞪她一眼，说自己已经做好准备一辈子单身了。 张佑萱一脸茫然地问他为什么。 张逸明就说大人的事情你少管。 张沫从后视镜看了眼，心道：呦呵，还是个伪骨科。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凶宅的所在地。 这是一个郊区的独栋别墅，但是朝向不太好，采光也非常差，虽然一大清早，透过窗户看向里面，都让人感觉阴森森的。 周围的几家看起来也都荒废着，完全没有人住的样子。 “每天晚上到了特定的时候，房子里的灯光就会开始一闪一闪的，但是实际上这个房子已经断水断电很久了......”张逸明无奈地说，“周围的几家都是被吓跑的。” 张沫啧了一声。 玩电灯，恐怖片的必备流程，就好像这些鬼都去过一个培训学校一样，真的很没有新意。 “你们俩先进去跟他们聊聊。”张沫指挥郎星郎月，“让他们能做好准备跟我聊聊。” 郎星郎月用张逸明提供的钥匙进去了，五分钟后，郎星出来招手：“进来吧。” 张沫率先走进去，张逸明和张佑萱跟在后面，进了客厅就停了下来。 张逸明看不见除了妹妹以外的鬼魂，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小声问道：“现在怎么样了？” 张佑萱一言难尽：“...三个鬼缩在墙角，小鬼大声哭，女鬼小声哭，男鬼不敢哭。” 张逸明：“......”这实力，恐怖如斯！！！ 张沫在客厅的沙发坐下，看向那个墙角处：“三位好，我自我介绍下，我是现任屋主未来的老板。我听说，只要能找到杀害你们的凶手，你们就愿意离开这里。 所以呢，我这边为三位提供了两个可行的方案。 第一，就是我昨天刚做完的一个‘捏脸’软件，包含种外貌素材，反正你们现在也不可能累死了，就用这个软件拼一拼，直到拼出来凶手的外貌。” 一家三口鬼：“......”这是什么工作量，鬼听了都害怕。 张沫笑：“哎呀，你们这是什么表情。还没听我说方案二呢。 方案二就比较简单了，我现在用手机给你们拍一张照，需要你们心无旁骛，满脑子都是那个杀人凶手的脸，可以做到吗？如果做不到，那就只有等着你们了。” 一家三口鬼惊恐地点头。 张沫举起手机：“好的，看镜头，努力回忆，我们倒数五个数——五四三二一！” 张逸明：“？？？” 一秒后，张沫看了眼手机相册：“行了，凶手样貌有了。我下午联系警方。” 张逸明实在没忍住，凑过去看了眼张沫的手机。只见，横版的照片上，一家三口紧紧地依偎在一起，脸上都是紧张和全神贯注，他们的脑袋上，顶着一个几乎占了照片一半位置的对话框，里面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头像。 张逸明：“！！！” 这到底是什么神操作？！！！ 没想到，这样还没完，只见张沫收起手机，悠悠一笑：“对了，我猜想，就算有了头像，警方找人也是需要时间的。三位有没有兴趣暂时换个地方住，这个地方没水没电的，也没意思是不是？ 我给你们安排一个地方，肯定比这里好。那家的主人还是一个物业经理，高薪工作，家里设施比这里高级多了。” 第80章 见鬼的王八蛋 夕阳轻轻地洒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宣告着这忙碌一天即将步入尾声。 下午5点钟，准时打卡下班的贾经理和往常一样，来到c座下面的美食城吃饭。 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 这个点，大多数上班族还没有下班。他就近找了一家小碗菜，端了个大餐盘，迈着那有些慵懒却又透着一丝傲慢的步伐，随便拿了三荤一素前去买单。 买单的是个大叔，抬头看到贾经理的时候愣了下，脸上的神情瞬间凝固，然后快速转换成僵硬的笑容：“哟，贾经理，你亲自来吃饭啊？” 贾经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假惺惺地回应道：“这说的什么话，来，给我算下钱。” 大叔：“哎呦，我们什么关系了，怎么好意思收你的钱，你来给我捧场我已经很感谢了。” 贾经理诶了一声：“那怎么行，你开门做生意的，我怎么好意思不给钱。” “不行不行，这个钱你绝对不能给，不然就是不给我面子！”大叔心道，上一个让你给钱的商户，店面漏水一个月了，你都没给解决，我敢收你的钱？ 贾经理这才为难道：“哎，你看看你真是，那好吧，下次可不能这样了啊~”然后端着餐盘得意洋洋地走了。 大叔陪着笑脸，直到看到贾经理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才和旁边的商贩对视一眼，小声道：“呸，见鬼的王八蛋。” 酒足饭饱之后，贾经理意犹未尽，顺路到楼上的服装区逛了一圈，他很喜欢这种感觉，仿佛自己是一头雄狮，在巡视自己的领地。每一步都迈得格外自信，每一个眼神都透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审视。 成功收获了三双袜子和围巾，他才悠悠闲闲地回到了自己位于c座顶层的出租房。 是的，他也住在c座。 不过当然不是因为这个业主就在楼下开超市，为了讨好他给了最低价，他想占这个便宜。而是因为这样可以随时进入工作状态，做一个24小时在线的好员工！ 按照惯例，回到出租屋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全屋的空调，然后浴缸放水，无论是什么温度，他都喜欢回到家之后立刻泡个澡。 反正这个水电费他可以偷偷平摊到其他用户身上，他一点都不心疼。 他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把手机投屏在电视上，用大屏幕刷了一会儿短视频。 是的，他的生活一直就是这么优雅和舒适。 期间，他仿佛觉得自己脖子凉飕飕的，但是他没有细想。只觉得可能是这几天降温受凉了，正好明天可以带上今天收到的新围巾。 这样想着，他随后把手机放到侧边的茶几上，插上电源，便拿起新围巾走进卫生间。 等会儿洗衣服的时候，把这围巾一起洗了。 像他这种对生活品质很有要求的人，贴身的东西肯定是要洗过之后才会用的。 走进浴室，浴缸里面的水已经放的差不多了。 把围巾扔进脏衣篮，他又挑了一个浴盐球扔进浴缸里面。 那个浴盐球也是前几天楼下的商户“送”的，似乎是个新品种，入水即化之后，不仅产生了大量的泡泡，还拖出一条七彩的彩虹，十分漂亮。 贾经理很满意，一边脱衣服一边嘟囔：“这个还不错，明天再去弄几个。” 随后，他舒舒服服地仰头躺进了泡泡浴中。 仰头，正好对上顶上的换风口。他不禁想起来，在赖老板那边，拆出来的大部分摄像头都是安装在这个位置。 “姓赖的那个蠢蛋。”他骂了一句，“明知道那群打工的根本就没有时间泡澡，还安在这种位置，害得我都看不到什么东西。” 是的，他早就知道赖老板安装了偷拍摄像头的事情，甚至偶尔还会过去“欣赏”一下。 但是他很聪明，没有留下一点印记，也不录像，就单纯看看，看完就走。 好在那个姓赖的也算识相，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警方。 “呵，一群穷打工的，还不是给点钱就打发了，真以为自己很值钱啊？”他冷笑，舒舒服服地闭上眼，感叹道，“就是不知道以后再去哪里看好看的了。” 这个时候，一个儿童稚嫩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什么好看的？” 贾经理猛然睁开眼睛。 就看到满是泡泡的水面，缓缓升起一个小男孩的脑袋，小男孩那纯真无邪的脸上写满了好奇，他用那双几乎看不见眼白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贾经理，又问了一遍：“什么好看的，可以给我看吗？” 贾经理：“啊啊啊啊！！！” 顾不上一身泡泡是赤身luo体，贾经理像一只发了疯的野兽一般，玩命儿地爬出了浴缸，冲向客厅！ 结果，刚打开浴室的门，就被什么勒住了脖子。因为冲力太大，他没有刹住，一个反弹，又重新重重地摔回到浴室。 他狼狈地抬起头，刚刚那一条新围巾，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挂到了浴室的门口，宛如一个上吊的绳结，水灵灵地挂在上面。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一个成年男鬼从门框上下来，他那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眼睛里透着冰冷的寒意，责怪地看着他：“我儿子问你呢，为什么不回答？” 贾经理此时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他的身体像筛糠一样不停地颤抖着，嘴里只能发出绝望的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个时候，沙发上一个女鬼正在拨弄他的手机，电视机的投屏还没有关，正在一个一个地切换各种经典鬼片切片。 女鬼瞪他一眼，不满地说：“吵死了，不要影响我学习先进经验。” 男鬼把围巾取下来，两端抓在手里，一步一步向他走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戏谑：“你看看你这样，太不知羞耻了，我老婆在这里呢。乖，我给你加件衣服......” 第81章 喜欢我们公司发的福利吗? 同一时间，c座的17层，一个女孩正在清理自己的衣服。 她叫祝芸，正是昨天曾经在派出所向张沫求助的女孩。 现在想想，她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十分可笑。虽然贾经理的话十分难听，但是他说的是对的。人家张总凭什么帮她呢？ 可是一想到贾经理那副丑恶的嘴脸，她就忍不住心生怨恨。她还记得当初自己刚刚入职这边的公司，到物业去申请门禁卡，那个时候就是贾经理听说自己还没有找到住处，推荐她去租赖老板的房子！ 结果呢，现在这件事情和仿佛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是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自己昨天已经签了谅解书了，也拿到了现金赔偿，明天就会搬出这里，离开这个让她伤心难过的地方。 正收拾着，有人敲响了房门。 祝芸没有回答，而是谨慎地看了下猫眼。 外面传来隔壁女孩的声音：“小芸快出来，楼下有羊毛！”这个女孩同时也是她的同事，同事运气比较好，并没有在她的房间里面找到偷拍摄像头。 祝芸这才打开了房门：“什么东西？” 同事兴奋地说：“我刚刚看群里面说的，楼下做活动，新用户一分钱就能买一箱饮料。” 祝芸没有什么兴趣：“算了，我明天就搬走了。” 同事搂住她的胳膊，撒娇道：“哎呀，你别这样了，今天一天都没有吃东西。就当陪我下去转转，我请你喝奶茶好不好？” 祝芸拗不过她，也知道同事这是在关心自己，没有办法，只能套上外套，跟着一起下去了。 电梯里面，能听到有人议论：“那两个搬东西的工作人员特别帅！还是双胞胎，赶紧去！” 祝芸愣了一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下楼一看，c座楼下已经是大排长龙。 长龙的尽头，摆着两个硕大的易拉宝，印着一个二维码，下面写着“下载山海直播，体验购物生活，一分钱快乐无限”。 后面是一辆大货车，郎星和郎月正在热火朝天地把货车上面的一箱箱饮料往下搬。 旁边，是一个陌生的圆脸青年，正拿着一部手机，一个一个地给人验证二维码。旁边还支着一部手机正在直播。 是的，这位就是张逸明。 虽然中介那边的工作还没有辞，但是已经飞速地上手了张沫这边的活，而且干的非常好。 在张逸明这边验证完成之后，就可以去旁边领取饮料了。 可乐雪碧冰红茶，甚至维维豆奶都有，不过都是6瓶的小件装。 郎星郎月力气大，像这种小件的饮料，一口气能抱十件，引得在场的围观群众发出阵阵惊呼，连连拍照。 张逸明干活十分麻利，一边手上验证不停，一边还要时不时和直播互动一下：“对对，我们就在平安大厦c座楼下。如果住得近的粉丝朋友们都可以过来。一分钱，领取任何饮料一件。 嘿嘿，是的，之前不知道吧？ 因为这是我们今天刚上线的商城板块，还在测试阶段。所以我们张总就决定亲自来给大家发福利。 这次没有在线下领取到的粉丝们也不要着急，后期线上的商品也会逐渐丰富。每个用户都有一次一分钱购物的机会，我们不会漏掉任何一个人的。 问张总在哪儿？大家知道的，我们张总身体不太好，旁边去休息了，但是大家不用担心，一会儿肯定还是会来给大家打招呼的。” 一听这话，祝芸赶忙四处张望。 在不远处看到一辆奔驰suv，她有印象，昨天在派出所门口看到过这辆车。隐隐约约能透过只开了三分之一的车窗看到驾驶座上坐着一个女人。 祝芸有点犹豫，不知道应不应该上去打招呼。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呼声—— “什么东西？”“我靠！！” 祝芸循声望去，就看到一个仅仅脖子上挂了条围巾的裸男，从c座大门冲出，惊恐地往人群这边跑来。一边跑一边惊声尖叫：“有鬼啊有鬼啊！！！救命啊！！！” 现在排队的，大部分都是附近的上班族，最开始惊呆了一瞬，然后立刻就认出来了，这人竟然就是平日里作威作福的物业贾经理！ 贾经理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慌不择地一路狂奔，时不时惊恐地往身后看去，就好像身后有什么无限恐怖的东西在追逐着他。尖叫演变成了大哭：“我错了，我再也不偷窥别人，再也不占便宜，再也不偷东西了！” 在场的上班族，还有那些小本经营地老板们，哪个没有受过这贾经理的气，本来还有几个想要帮忙的，纷纷选择了掏出手机。 大家内心都是一句话：凡事不要慌~先发个朋友圈~ 最后这一场闹剧，以没头苍蝇一样的贾经理一头栽进了广场喷泉里面，被保安用一条被子裹走结束。 排队的群众纷纷发出喜气洋洋的感叹：薅个羊毛，还能看到这样一出好戏，今天真的太幸运了！！！ 祝芸全程愣在原地，同事都拍完了，她还没有反应过来。 同事兴奋地抓着她的手直蹦跶：“爽爽爽！你昨天不是还怀疑姓贾的和那个赖老板是一伙的，现在这个姓贾的果然有报应了，真是太爽了！” 祝芸回过神来，对同事说：“你先去排队，我一会儿就过来。”然后一溜烟跑到了那辆眼熟的奔驰suv附近。 张沫刚好降下了车窗。 祝芸担心张沫不记得自己，赶忙道：“张总你好，我是......” 张沫却道：“我记得你，又见面了。” 祝芸充满希冀却又有些担忧地说：“张总，刚刚那是......” 张沫难得调皮一下，捂住心口，做“柔弱不能自理”状：“刚刚那太可怕了，是不是？真不知道他发的什么疯。” 祝芸看着她这副模样，微微一愣：“......啊。” 张沫笑起来，冲着祝芸眨了下眼睛，问道：“所以，喜欢我们公司今天发的福利吗？” 祝芸红着眼睛看着她，满是感激：“喜欢，太喜欢了。” 第82章 丘山孤儿院 有一说一，商城这个板块其实还没有完善到可以上线的程度，但是张沫临时提的紧急上线需求，三个程序员差点把键盘给敲冒烟了，经过一番苦战，硬是给她整上来了。 好在只是针对线下活动这么一小撮人群，并没有产生大的bug。 就算其他的线上用户点进去，也只会显示正在升级中。 张沫对此表示满意，并告诉他们反正还没多久就要过年了，让他们直接休息吧，只要没有出现app直接崩掉之类的大事件，那就正月十五过完了再来上班。并给每个人转了3万块的现金。 老板的大方，把李薇、周悦、陈锋三个人都惊呆了。 毕竟谁能想到呢，谁家公司过个年，能休息将近一个月？而且办公地点一天没去过，甚至社保都还没有办好，就发了3万工资。 跟着张总混，就是这样的跌宕起伏！ 不过张沫这也是没有办法，她看了一下日历，觉得自己大概率是没有办法在年前找到满意的办公地点加员工宿舍了。 干脆按照中国人的传统，也就是经典的“都快过年了”“过完年再说”，把所有的事情都往后延迟一下。 张沫抽空看了一眼自己的备忘录—— 0.让神农后人现身，求着给自己看病。（进行中。项目负责人：郎日） 1.督促技术部优化注册流程。（已完成） 2.添加高价值礼物。（已完成） 3.添加购物车功能。（已完成） 4.招募高级程序员。（持续招募中。已招募人员：李薇、周悦、陈锋） 5.招募心理素质过硬且能整活的策划。（持续招募中。已招募人员：张逸明） 6.添加商城功能。（初步完成） 这里随便说一下，张逸明之前大学就是学的营销策划，只可惜只上到了大二就辍学了。可是这小子脑子灵活，张沫觉得他当个策划问题不大。 总而言之，这段时间可谓是收获满满，连张沫都要感叹一句自己真是太能干了！ 考虑到妖族并没有过年的习惯，据说是他们觉得一年太短了，居然也要专门过个节，简直莫名其妙。于是张沫也就没有专门给他们放假。 反正直播这种事情，其实也是自由职业，他们愿意多挣点钱就多上几个小时。正好快过年的时候，网友们大多也会出手更加大方。这对于主播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增加收入的好时机。 张沫想了想，对所有主播的账号发了个系统推送—— “为了提升员工幸福感，春节期间所有收益的分成比例暂时修改为6:4。也就是平台抽成从50%下降到40%，主播收益从50%提升到60%。请大家多多努力，预祝新春快乐。 （春节期间特指：农历除夕至正月十五这段时间。）” 系统推送发出不久，作为现在唯一一个人族主播，韩潇就给她打了个电话过来，语气笑嘻嘻的：“哟，我正准备大年初一整个大活。你就提高分成比例了，岂不是让你少赚了？” 张沫笑：“你最近接的那个广告，品牌刚给我打了200万。分一半给我这个资本家，也有100万，够我花一阵子了。” 韩潇：“呵，这还是压价了。放在去年，500万以下的单子我都看不上。” 张沫：“好的好的，大明星，明年咱们继续努力。” 韩潇：“你怎么就不问问我，是什么大活？” 张沫：“这是你第一场正式直播，我不插手，你想做什么就放心大胆地做。” 之前那一场直播用的是【番茄tv】的账号，所以严格说起来，【韩潇】的账号是没有直播过的。 其他的主播因为智商堪忧已经让她操碎了心。韩潇这种好歹经历过九年制义务教育的，且智力水平正常的，她就不准备多过问了。 韩潇的语气里面带着隐隐的激动：“我妈妈找到亲人，他们也接受了我。知道妹妹找不到亲人，甚至愿意接受妹妹。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大年初一，我们正式去祖坟上香，更名改姓。按照族谱上的辈分，以后，我就叫张辰潇，妹妹叫张辰乐。你觉得怎么样。”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妈妈原名张玉兰。上过大学，学过跳舞。后来因为意外受伤，不能再继续舞蹈，精神受了刺激才生病的。 她看过妈妈年轻时候的照片，纤细又漂亮，朝气蓬勃，那个时候，她不是被锁起来的疯子，不是两个女儿的妈妈，也不是一个姓韩的老头的老婆。 只是张玉兰。 “很好听。”张沫发自内心地赞美道。 “我希望，我的第一次直播，能用【张辰潇】这个名字，而不是【韩潇】。嘿嘿，到时候你会来直播间看我吗？” 张沫一口答应：“老板查房，一定的。还有我交代你的事情，你别忘了。” “那肯定。明年见了，张总。” “明年见了，潇潇。” 和手里最大的一棵摇钱树结束通话，顺便还跟郎星郎月发了条消息，告诉他们想直播又不知道干啥的时候，就去问张逸明。张沫就收拾收拾东西，也准备回去过年了。 没错，回去过年。 张沫是个孤儿，但是不代表她没有家。她的家就是孤儿院，每一年，她和sunny都会回到孤儿院，和孩子们以及张院长一起过节。 每一年，她都会带很多玩具书本还有好吃的回去。 但是考虑到，今年手上确实挺宽裕，她决定挥霍一把。 所以，当一辆奔驰suv领着两辆小货车开到位于w市郊区的“丘山孤儿院”的时候，张院长和正在门口菜田帮忙收菜的几个小姑娘都惊呆了。 第83章 快乐，也是生活必需品 张院长60出头，戴一副黑框眼镜，中等身材，身姿挺拔，一头齐肩的短发，几缕银丝在黑发间若隐若现，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淡淡的痕迹，却不改她身上的那种宁静与慈祥。 张沫下车，甚至都没有和张院长打招呼，就赶紧安排司机开始卸货。 她知道张院长向来不舍得她们这些孩子花钱，所以要赶在张院长说话之前，先斩后奏。 果然，看到一箱箱的进口水果搬下来，张院长急了：“沫沫你这孩子干什么？说了多少次不要乱花钱！拿回去退了！” 张沫哪管那些，随手拆了一箱车厘子，就分给围过来的小朋友们：“记得洗洗才能吃啊。对了，谁帮我把后备箱的行李箱搬到客房去，我一会儿单独给奖励。” “谢谢沫姐姐！”小朋友们一拥而上，去抢张沫两个的行李箱，抢到的高兴不已，没抢到的也不气馁，嘻嘻哈哈地跑开了，进屋里面去叫别的小伙伴去了。 丘山孤儿院，不算大，几乎是只要有孩子在一楼大喊一声，整栋楼的人就能听见了。 孤儿院的建筑主体就是一座略显陈旧却不失庄重的四层楼房，从斑驳的墙皮就能看出这里曾经历经过的风霜。 张沫想：等过完年找个装修队过来。 张院长心疼：“你赚钱不容易......” 张沫半真不假地说：“院长，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什么成绩什么学校，要是我赚钱都不容易，那全中国还有谁赚钱容易。” 张院长：“......”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反驳。 “哎呀。”张沫搂住张院长的胳膊，像个撒娇的孩子一般，亲昵地拉着她往屋里面走，然后开始胡说八道，试图蒙混过关，“这些东西都不贵，而且都是一些生活必需品。院长你知道我是做互联网的，网购知道吧？可便宜了，都是一分钱。” 张院长不太懂这些高科技，她的手机甚至还是老年机的款式，只能疑惑地被张沫扯着往里面走：“真的？” 不过，远离互联网也好，至少张沫在网上闹出来的那些大活，张院长也不知道。 “真的真的。”张沫信誓旦旦。 期间，屋里面的小朋友一个个从她们身边路过，像欢快的小鸟一般，兴高采烈地奔向院子。 有几个坐轮椅的，动作慢点。很快就有其他热心的小伙伴从背后捏住轮椅地把手，推着他们风驰电掣地往院子里去。 孤儿院大部分就是这样了，由一些健康的女孩和不健康的男孩构成。甚至让人很难分辨，到底是哪个群体更加可怜。 正当张沫牵着张院长的手，一边说话一边往二楼的办公室走：“是是是，院长你别担心了，我最近心脏挺好的。遇到个老中医，给我配药呢，很快就能好了。” 这时，院子里面突然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无比兴奋的尖叫声！ 张院长不愧是带了几十年孩子的，立刻就听出来了，这绝对不是孩子们看到普通的水果能产生的反应！ “你肯定又乱买东西了！”张院长瞪张沫一眼，松开她的手就往院子里面快步走去。 张沫慢悠悠跟在后面，嘴里还故作无辜地说道：“没~有~啊~” 当张院长快步下楼，来到院子里时，眼前的景象让她惊呆了。 因为她的面前是整整齐齐20箱的烟花。 对了，可能还不止20箱，因为看起来司机还没有搬完。 张院长震惊无比：“这就是你说的生活必需品？” 但是已经有孩子拆了一箱仙女棒，即使没有点火，孩子们依然兴奋不已，他们挥舞着手中的仙女棒，如同拥有了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一般，在院子里四处快乐地疯跑起来。 明媚快乐的笑声充满了整个院子。 张沫走过来，看着这幸福的一幕，心中也涌起一股暖流，把头轻轻靠在张院长的肩头，她轻声道：“快乐，为什么不算生活必需品呢？” . 一阵寒暄之后，张沫轻车熟路地来到了三楼最右边的客房。 自己的两个行李箱已经被放在门口了，旁边还蹲着两个10岁出头的小女孩，眼巴巴地看着她，正是刚刚抢到行李箱的两个幸运儿。 这两个丫头的情况张沫很清楚，在外面上寄宿制小学，偶尔才能回来。 然后张沫很俗气地问了一个经典问题：“你们两个放寒假了？期末成绩怎么样？” “嘿嘿嘿。”面对来自学霸前辈的提问，两个小姑娘吐吐舌头，笑而不答，决定就不要自取其辱了。 张沫笑着摇摇头：“行了，不问你们这个了，开门吧。我行李箱里面还有礼物。” “哇~”其中一个小姑娘赶忙拿钥匙开了门，然后放在了床头柜上。 客房不大，也就十几个平方。靠墙放着一张上下铺。 床单和被子都明显是新换的，看上去蓬松又柔软。 床边还放着一个风扇形状的小太阳取暖器。 “院长说了，沫姐姐身体不好，让把这个给你一个人用。” 张沫记得这台机器，她小时候也用过。这估摸着已经十几年了，也不知道质量怎么这么好，竟然还没有坏。 w市的天气非常变态，夏天热，冬天冷。 丘山孤儿院没有暖气，每年到了冬天洗澡就十分煎熬。张院长就买了台取暖器，给孩子们洗澡的时候用。 因为怕放在澡堂的地上进水短路，每次要用两张凳子架起来。 橘黄色的暖光照射在身上，暖洋洋的。 然后为了节省电费，每次都是几个孩子一起洗澡，大家会争着比赛看谁先洗完。不过洗完了还是不舍得走，要去取暖器前面多晃荡一下，摄取这难得的温暖。 当时，小小的张沫没有想到，自己也能有独占这取暖器的一天。 张沫笑笑：“我前年让人装的暖风机还好用吗？” 俩小姑娘蹦蹦跳跳：“好用，就是张院长还是心疼电。上次我突发奇想，用那个暖风机吹头发，还被唠叨了好久。” “哈哈，活该。”张沫坐在床边，打开自己的行李箱，从里面取出来几盒小马宝莉的卡片，“来吧，一人一盒。” 去店里面的时候，店员介绍说，这种卡片有好几个系列，张沫也没有看明白区别，就选了最贵的那种。 她本来以为自己会听到小女孩疯狂的尖叫，却见两个孩子对视了一眼，犹犹豫豫地开口道—— “沫姐姐？你是不是，真的赚了很多钱？” “那，够不够，把这里买下来呢？” 第84章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 “这里？”张沫没听太懂，“你们是说孤儿院大楼吗？” “不，我们说的是整个山头。”两个小姑娘一脸严肃的说。 张沫：“......倒也不至于那么有钱。” 她可算是知道什么叫做无知者无畏了。像这么大的一块地，没有数十亿的资金根本下不来。 本来她还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挺富裕的，过上了小康生活。现在一下子又贫穷了起来。 “啊......”姑娘们发出遗憾的声音。 “不是。”张沫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们，“能跟我说说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能让你们产生这种异想天开的想法。” 两个小姑娘又对视一眼，然后才缓缓开口。 说来也简单，就是她们俩这个学期结束之后，坐公交车回来在车上听到有人议论说山上要建一个度假酒店，要把孤儿院给拆掉。 张沫皱眉：“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院长怎么说？” “我们下车之后就问了院长了。”从山下的公交站走上来还有十分钟的路程，每一次，张院长都会不辞辛劳地亲自前往公交站迎接孩子们回来，那已经成为了一种温暖的惯例，“院长也说不知道这件事情。” 张沫一听，抬手轻轻地在两个小姑娘的头上各揉了一下，动作轻柔而宠溺：“那你们还担心什么？大概率就是瞎说的。再说了，真有这种事，也轮不到你们小孩子管。我睡一个小时，要吃饭的时候叫我。 哦，对了，你们拿卡出去炫耀的时候。记得和大家说一下，这几天，帮我干活的孩子都有奖励，《小马宝莉》《奥特曼》《叶罗丽》什么都有，自己选，抽到稀有卡还能再送一包。去吧~” 这东西，在小孩子的圈子里面，可比人民币好用。 两个小姑娘大笑起来，关上门，一阵风一样地跑出去了。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顺便警告大家轻点，不要吵到沫姐姐睡觉。 说是睡觉，其实张沫根本睡不着，心里还是有点在意她们刚刚说的话。 侧躺在床上，开始收集关于孤儿院周边的信息。 不查不知道，查了才知道什么叫做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因为在我国，大部分孤儿院是由政府出资建设和运营管理的，其产权也是归属于当地政府或相关民政部门。所以即使在这里住了大半辈子，张沫也没有想过去查一下土地归属的问题。 今天一搜索才知道，这个山头，属于平安地产的。 甚至这栋孤儿院，都是30年前，董淑晨自己出资建设，然后捐赠给当地政府的。 遥想当年，在那个还没有互联网的时代，董淑晨在创立平安地产的第一年，便展现出了非凡的魄力，一口气拿下了两块地，将其中一块地捐给政府建立孤儿院。 这样的惊天动地的善举，让董淑晨一举成名！事业也自此起飞！ 张沫甚至在一份老旧报纸的扫描件的头版头条里面，看到了年轻的张院长和年轻的董淑晨，就站在一楼握手合影的照片。 不过，其实，新闻为了宣传效果，多少有些夸大其词了。 当年这块地因为地理位置太差，价格非常低，几乎算是另一块中心地块的“配货”了。 也就是说，想要买好地，就要把这块差的一起收了，才能成交。 而且董淑晨也并不是买了两块就送了一块给政府，她捐给政府的只是这栋楼和院子的产权，加起来大约是1500个平方，占这个山头不到5%。剩下的大片区域，直至今日依然是平安地产的产权。 那么这件事情就有点难办了。 张沫还是比较清楚当地政府的尿性的，如果度假酒店的事情是真的，为了招商引资和gdp，他们真的会毫不犹豫地拆掉孤儿院。 至于孩子们，几个几个地，分散安置到别的地方的孤儿院就行了。 反正他们只是孤儿，在哪个孤儿院又有什么区别呢？ 张院长？一把年纪了，正好提前退休。 而且，张沫查到，网上其实在几年前就有爆料说平安地产准备在w市做个度假酒店，只是一直没有敲定而已。 再联想到之前搜索到的，平安地产现在做主的是董淑晨那个初中都没有上完，空有一张脸的演员老公...... 总觉得没有什么好事。 想了想，张沫打了个电话给张逸明。 张逸明的声音一如既往地热情：“张总？有什么吩咐？” 张沫直截了当地说道：“你在平安地产工作这么多年了，有没有认识什么高层？我有点事想了解一下。” 张逸明：“说老实话吧，我就是小小店长，高层我确实一个都不认识。但是今天他们正好在顶楼开‘下一年度工作部署汇报’，张总有什么想要知道的，我可以去打听一下。” “顶楼？”张沫听懂了，“你现在在平安地产总部？” 张逸明苦笑着说道：“在啊，我今天过来办离职手续。黑心肝的东西，说我没有提前30发离职申请，这个月的提成不给我了。刚刚还跟他们吵了一架，被保安赶出来了。” 张沫无语：“......你都被保安赶出来了，你还怎么去顶楼打听？”像这种高层大会，防范是很严密的，甚至有时候，高层自己都不允许带手机进去。录音、偷听设备更是不用说。 张逸明：“我直接让我妹去旁听不就行了。” 张沫：“。” 妙啊，连她都没有想到。 张沫：“你等等。” 然后十秒后，张逸明的手机便传来清脆的提示音：支付宝到账，元。 张逸明：“？！！！” 张沫：“过年经费。” 嘘寒问暖，不如打笔巨款。 让每一个人族员工快乐过年，是她作为老板的责任。 张沫：“让你妹妹好好听，晚上给我做汇报。” 张逸明：“收到！！！” 第85章 火光之灾 当天下午八点，夜幕已然完全笼罩大地，张逸明在家给张沫打来了视频电话。 张逸明先是看了看身边乖巧坐着的妹妹，又将目光投向只显示出自己一个人的手机屏幕：“张总，你这样是不是看不到我妹妹？要不然我来转述？” 张沫：“不用，我的手机能看到她。” 张逸明敬佩不已，不愧是老板的手机，真是太高级了。 张佑萱记性还不错，摆着手机开始给张沫讲会议纪要。 前面的一些都不是重点，一直到中间，张沫才终于听到有用的—— “第五项呢，就是说明年准备建一个什么酒店。 有两个备选的地方。 一个叫丘山，另一个叫什么翠山。 然后那个坐在最中间的大老板说自己倾向于丘山，就有一个年纪很大的高层站起来反驳，说董总不会同意的，应该选翠山。 然后他们就吵起来了，吵得还挺厉害的。” 说到这里，张佑萱的讲述开始变得绘声绘色—— “老高层说：我跟了董总20年，我很了解她的脾气，她肯定不会为了建一家酒店拆掉一家孤儿院的。 大老板说：你了解她？是你在她身边的时间多，还是我在她身边的时间多？ 老高层说：那你让董总亲自出来说不就行了？！ 大老板说：我说了，她生病了，谁都不能打扰她养病。 老高层就说：你放p，你根本就是在假传圣旨！ 大老板说：反正现在这里我说了算，你们都必须听我的！ 老高层就开始骂：你算个什么东西，赘婿罢了！ 大老板回骂：我实话告诉你吧，董总早就想开除你了，是我一直在劝她。你还恩将仇报，真是不知好歹！ 然后两个人就开始打架，被其他人拉开了。 这个时候其他的人也开始站队，一半说丘山，一半说翠山。到最后散会也没有决定到底选哪个，说是年后再说。” 张沫：“......” 张沫表情复杂：“我记得，你应该是没有上过班吧？” “没有啊，我没有上过班。”她死的时候才18岁，还在上高三，哪里上过班，但是想了想，张佑萱补充道，“但是哥哥上班的时候我一直跟着，算吗？” 张沫：“......哦。” 难怪。 虽然没有上过班，但是打工人的精髓已经拿捏—— 工作细节模模糊糊，吵架内容倒背如流。 张沫接着问道：“行。吧。一直到会议的最后，董总出现了吗？” 张佑萱果断地回答：“没有，全程没有人进出。” 张沫微微点头：“好了，我听到我需要的了，后面不用说了。谢谢你，辛苦了。” 张逸明在一旁也适时地夸赞妹妹：“真棒！” 张佑萱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情：“以后如果还有这种任务张总一定找我，太刺激了！” 张沫：“......一定。” 放下手机后，张沫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客房的窗前。 窗外，夜色深沉，远处的树林在黑暗中只勾勒出模糊的轮廓。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刚刚吃完饭时和张院长的对话场景。 当时，她旁敲侧击地问过张院长，认不认识董淑晨女士。 没想到，提到董淑晨，张院长还挺高兴。 骄傲地说当然认识，这孤儿院就是董总捐的，曾经还有一次带着一家三口来过一次。她的丈夫长得非常好看，主演的那部电视剧，自己也看过。 自己甚至有董总的联系方式，以前每年过年还会互相发问候短信，就是这几年不知道董总是不是换号了，都没有回复。 带着孩子来过？ 张沫记得，新闻里面说，那孩子是六年前死的。 不过看起来，张院长应该是不知道这件事情。 张沫：“什么时候来过，我怎么不知道？” “你那个时候在外地上大学，当然不知道。” “哦。” 沉吟许久，张沫还是决定谨慎一点，一个人开车到最近的手机店，买了10个监控摄像头，烟雾报警器、天然气报警器也各买了几个。 结账的时候老板都笑弯了眼睛，一直打听她到底是买了个多大的别墅。 期间，她接到sunny的电话，说自己今天晚上晚点到，到时候下来给自己开门。 买完东西，回来之后，张沫自己架梯子，把这些东西安装到了孤儿院的各个角落。一群小朋友在下面帮她扶梯子，那叫一个稳稳当当。 张院长一脸茫然地问她在做什么。 张沫只说临近春节，怕有小偷。 张院长还笑，说这里有什么可偷的？ 张沫拿着工具从梯子上爬下来，长舒了一口气：“但愿吧。” . 半夜11点，刚刚睡着的张沫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 她瞬间睁开眼，立刻看了一眼身边充电的平板电脑。 旁边的平板上，界面被切割成了一个个方块，正在实时显示各个监控的画面。 无事发生。 她松了口气，还以为是sunny给她打电话让她下来开门，结果却看到一个十分意外的名字—— 喻辉？ 张沫怀疑地接通电话：“你？打错了？” 喻辉无语：“......我看起来有那么傻吗？” 张沫内心：其实是有的。 张沫：“有事？” 喻辉：“就是......哎，我直说了吧，我刚刚给你算了一卦，说你最近会有火光之灾，虽然结果应该是逢凶化吉，但是我还是提醒你注意一下。” 张沫十分稀奇：“你为什么会突然给我算卦？突然发现运势很好的我霉运罩顶了？” 喻辉：“呵，你还真以为自己幸运无敌啊。我连着算了几天，你的运势都在不断下降，只是到今天降到最低而已。” 张沫抓住重点：“连着算了几天？你每天晚上都在给我算命？” “......”喻辉哽住，意识到自己说多了，“我......我算着好玩。” “从什么时候开始？”张沫笑着问。 喻辉沉默了好久，最后嘟囔出几个字：“......从你住院那天。” 张沫：“怕我死了？” “你对小桃很好，我希望你长命百岁。”喻辉的声音别扭但是真诚。 张沫看着自己手机上那个丑丑的护身符：“谢谢，我会加油的。” . 结束了和喻辉的通话之后，张沫彻底没有睡意了，只能庆幸自己刚刚买了烟雾报警器。 她独自跑下楼，在寒风中，找来一块防水布，小心翼翼地将院子里面的烟花全部罩起来，确保烟花不会被可能的火星引燃。 随后，她又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将孤儿院的各个角落仔仔细细地巡视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安全隐患后才重新回到房间。 随手找了部经典恐怖片打发时间。 是的，恐怖片，主要是看这个比较不容易困。 大概看到了第二部恐怖片的时候，伴随着主角的人头落地，手机上突然也响起来警报声！ 张沫迅速查看！ 三号烟雾报警器，在院门右侧的院墙附近！ 张沫赶紧切换监控一看，两个陌生的男人一人手里拿着一瓶白酒，正在院墙外面鬼鬼祟祟地放火！ 张沫咬牙，正想截图报警，忽的，就看监控里面两个男人往下一坠，消失在了画面中。 就仿佛，平地之上突然出现一个坑，把两人吞下了一般。 张沫：“......” 张沫：“？？？” 第86章 她刻意温柔的时候，会有一种很恐怖的病娇感 画面过于玄幻，甚至略带惊悚，和张沫刚刚看的恐怖片有异曲同工之妙。 一时间，她都凝滞在原地，不知道是否应该报警了？ 这个时候，手机又突兀地响了起来 来电人：江绵。 张沫顿时明白了什么，不慌不忙地接通电话：“是不是谁找你了？” 江绵的声音带着困惑以及还在睡梦中的朦朦胧胧：“啊......是......，虽然我听不懂，但是我们有个员工让我跟你说一下，她在楼下帮你抓了两个人族，你要是害怕可以明天再处理。这都是说的什么意思啊？” “叫什么，什么种族？” 江绵：“她叫黎悦，是一只狸力，主播账号是【阿狸爱乐高】” “狸力？”张沫在脑海中努力搜索着，好像是在《山海经》里面看到过，“知道了，你让她站到监控下面跟我挥个手，我一会儿就下去。” 江绵：“好。” 张沫抓紧时间搜索了一下狸力的相关信息。 狸力—— 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神兽之一。 根据《山海经?南次二经》记载：“柜山，有兽焉，其状如豚，有距，其音如狗吠，其名曰狸力；见则其县多土功。” 狸力的外貌形态独特，它的样子像猪，但脚上长着鸡足，叫起来的声音像狗吠。 在一些传说中，狸力被视为一种凶猛的野兽，常常被描述为在山地或森林中出没，攻击人类和其他动物，并且善于挖土，它的出现被视为一种征兆，预示着即将有大型的土木工程或建筑活动。 善于挖土？ 行吧，那就合理了。 在抬头，就看到平板里面，一个穿着深色连体工装裤的女生，正兴高采烈地对着镜头挥手，身影在屏幕上显得格外鲜活。 张沫裹了一件长款羽绒服，轻手轻脚地下去了。 刚把院子的大铁门打开一条缝，黎悦就热情地凑了上来。她力气很大，轻轻一推，就听“嘎吱”一声，把铁门彻底打开了。 张沫：“......”其实她本就只打算开一条缝的，算了。 黎悦后知后觉，眼神中满是歉意，捂着嘴道：“啊，我是不是弄的声音太大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张沫看看身后的院子，并没有任何一盏灯亮起，便说：“没事。”这个时候，才借着大门口的顶灯好好打量了黎悦一番。 这是一个看起来稍显微胖的女生，有着圆润的脸庞， 眼睛大而明亮， 笑起来时会弯成月牙形，眼神中透着灵动与纯真。她的头发乌黑浓密，只扎了一个俏皮的马尾辫。 张沫注意到，绑马尾的发圈上的装饰，竟然是用乐高积木拼起来的，显得格外别致。 “你......”一时间，张沫其实是有很多问题的，但是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先解决烦人的小怪，“先说那两个人吧？人呢？” 黎悦欢快地说：“哦哦，还在那里，没死呢~” 两人一起走到那块已经被烧焦的外墙边，虽然火已经熄灭，但是隐隐还能闻到烧焦的臭味。 黎悦一指地上的两个堪堪冒出来的人头，说：“这里。” 张沫：“......” 天太黑了，加上摄像头的像素一般，她刚才没看清楚，原来这两个人并不是彻底原地消失了，还留了两个头在地上呢。 此时，昏暗的光线在四周游移，影影绰绰下两颗人头嘴里分别叼着一截木桩子，正在一边流口水一边发出惊恐且无能为力的呜咽声，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张沫向四周张望了一下，看到墙角处掉落着两瓶已经开封的白酒，那酒液在地上流淌，散发着刺鼻的气味。而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停着一辆摩托车。 她走过去，发现摩托车上还挂着两瓶没有拆封的白酒。 都是那种价格非常便宜，但是度数非常高的劣质白酒，几乎就是酒精里面掺了点水，正常人几乎不会喝这种。 这种就纯纯属于放火必备道具，反正被发现了就说自己喝醉了。 啧了一声，她拎着那一袋酒，走到了两颗人头旁边。 松开手，咚的一声，两瓶酒砸到两颗头上，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把两个人砸得头晕眼花，但是却喊不出来。 张沫站在他们面前，笑着说：“抬头，看着我。” 两颗人头恐惧地往上扬，但是因为身体被牢牢禁锢，肩膀无法移动，只能使用最大的力气向后弯曲自己的脖子。 沉静的夜里，张沫甚至能清楚地听到他们的脖子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张沫温柔地说：“不要害怕嘛，你们看，其实我做人很善良的，甚至还给你们治了颈椎病。感谢我吗？” 在这个视角他们看到一双黑色的长靴，以及一双比他们命还要长的美腿。 当然，这都比不上，正上方，那高高在上，明艳绝伦，正挂着温柔笑意的脸。 然后，这两人，就被吓疯了。 说个题外话，其实，一直以来，都没有人告诉过张沫一件事情。或者说，从来没有人有胆子告诉张沫这件事情。 那就是，她刻意温柔的时候，会有一种很恐怖的病娇感。 如最艳丽但是最有毒的鲜花。 会一边说着爱你，一边撕碎人的心脏。 比方说现在，这两个人头的精神就几乎到了崩溃的极限，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惊恐，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我都这么善良了，还有人想要欺负我，真过分啊，你们说是不是？”张沫笑着问。 左边的人头颤抖着，呜咽出一声类似“是”的声音。 “那么接下来，我会给机会你们说话，但是你们只能说话，不允许乱叫吵别人睡觉哦。不然，我会让你们永远睡在这里。听懂了吗？”用如同哄孩子一样的语气，说出最可怕的话。 那温柔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却如同恶魔的低语。 听到“给机会”，两颗人头觉得自己找到了活路，含泪疯狂点头。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求生的渴望，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张沫给黎悦递了个眼神。 黎悦很听话地哦了一声，蹲下，把两个人头嘴里面塞着的木头扔掉了。 “说吧，谁让你们来的。” 第87章 先天装修圣体 左边的人头颤抖着说：“呜呜呜呜，我们只是听老大的话，给了个地址让我们过来捣捣乱，吓唬一下，我们也是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啊？” “老大是谁？原因是什么？” 右边的人头：“我们老大叫虎哥，具体为什么让我们来，我们真不知道啊！我们要是知道这事儿这么危险，打死我们也不敢来啊！” 左边的人头也跟着求饶：“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以后再也不搞这些了！” “你们手机呢？”张沫问。 左边的人头战战兢兢地说道：“我......我的在车上。” 黎悦相当懂事，主动过去，果然发现有一部手机，乖乖地交到了张沫手上。 还不等她问，左边的人头就主动地告知了密码，那模样生怕慢了一步就会遭遇不测。 还是挺上道的。 随手翻了几下，在微信的置顶里面看到一个叫虎哥的人，看聊天记录，也确实是这人指使的。 头像是一个纹满了一只黑虎的雄壮背影。 凶悍中，透露出土气，一看智商就不高。 张沫记得，董淑晨的那个演员老公叫相斯年，奶油小生那一派，看来，大概率不是本人了。 于是，她直接拨了一个视频通话过去。 只是摄像头是翻转的，对准了地上两个人头。 打了不过两秒，虎哥那边就接通了。看样子，是一直在等消息。 虎哥似乎正在某个喧闹的场所喝酒，背景音里传来嘈杂的人声和碰杯声。他没有看屏幕，只粗着嗓子问了句：“咋样了？” 然后就听一个陌生但是好听的女声道：“听说，相斯年的手下给你了100万？” 虎哥一愣，条件反射：“什么一百万，相斯年那助理不是只给了我10万，这小子吃劳资回扣了？”同时，他也终于看清楚了屏幕里面两个凄惨无比的人头，“卧槽，什么玩意？！” 听到确定的消息，张沫直接挂掉视频通话，把手机递给黎悦，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砸了。” 黎悦：“哦。” 然后把手机扔到两人人头的正前方，随后一拳头下去！ 手机瞬间碎成了无数片，零件四处飞溅...... 人头们：“............” 这次是直接吓尿了，但是因为身体在土里面，并没有散发臭味，真是可喜可贺。 “一会儿，把你们捞起来，乖乖把这几瓶白酒全部喝完。然后自己滚下山，今天的一切，都只是你们喝多了，做的一场梦。懂？” 人头们激动得拼命点头，声音都带着哭腔：“懂懂懂懂懂懂懂懂懂懂懂！！！！！！” 一人喝两瓶70度的白酒算什么？！ 只要喝不死，就往死里喝！ 大不了就是一个胃出血！ 再怎么也比被女魔头活埋好！！！ 事实证明，求生欲真的可以激活人体极限，这还是张沫第一次看到有人用喝啤酒的气势来喝白酒，不到五分钟，被挖起来的两个人就“吨吨吨”地把几瓶白酒全部喝完了。然后摇摇晃晃地就往摩托车那边走。 张沫冷冷道：“谁允许你们酒后驾车了？明天去最近的派出所取。” 两人对视一眼，悲哀地想：也对，人家说了，是滚下山，没有让他们骑下山。 于是满身是土的两人，一边嗷嗷地哭着，一边连滚带爬地跑了。 见两人的身影在黑暗中逐渐模糊，直至彻底消失不见，张沫这才看向黎悦：“谢谢你啊。” 黎悦激动地摇头晃脑，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嘿嘿，很高兴能为张总做点什么。” 张沫找了个树桩子坐下，拢了拢自己的羽绒服：“找我有事？” 黎悦不太好意思地挠挠脸：“就是......我看到系统通知说，这段时间可以多分点钱。我最近看到几套快要绝版的乐高模型，我真的很想要......就想问问张总，能不能也指点一下我？” 张沫懂了，笑道：“这是想进步了？” 黎悦憨憨地点头。 “江绵跟我说，你的账号是【阿狸爱乐高】，你之前就是直播拼乐高？”张沫问，“效果不好？” 黎悦哀怨地摇头：“我每次拼东西都很专注，没有时间去看弹幕，我也不知道怎么和观众交流，所以都赚不到什么钱。” 张沫轻轻点头，若有所思：“那你还有别的特长，或者爱好吗？” 虽然， 挖洞和埋人看起来确实很厉害，但是这玩意儿也不能直播啊。 “我也不知道啊......”黎悦愁眉苦脸地思索着，目光在四周围扫来扫去，最后落在那一面被烧焦的墙上，“我会刷墙！” 张沫：“？” 然后她就看到黎悦分别从连体工装裤的口袋里面，拿出一张砂纸和一把刷子，就兴致勃勃地趴到墙上劳动了起来！ 张沫：“......”为什么她要随身携带这些东西。 但是不得不说，黎悦的劳动能力真不是盖的，仅仅几分钟，那面墙就已经恢复如初了。 如果墙角底下的草皮还有一些烧焦的痕迹，简直看不出来这里被人放过火。 “哦，地上还没有弄。”黎悦也意识到了，然后又从屁股后面的口袋里面掏出一个折叠的小铲子，把那一块的草皮重新翻了一遍。 除了有点秃，这下，就再也看不出失火过的痕迹了。 张沫叹为观止。 其实她刚刚还在考虑，要怎么在张院长起床之前隐藏这些痕迹，怕她看到了之后担心。没有想到，黎悦分分钟就解决了。 这是什么先天装修圣体？！ 刚想说什么，一道由远及近的车灯照了过来。 黎悦脸色一凝，手里的小铲子一横，当即护在张沫面前。 她听说了，张总身体不好，是很脆弱的小家伙，要好好保护。 张沫却已经从车子引擎的声音， 听出来来人是谁了。 果然，一辆路虎停在两人面前，sunny从驾驶座下来，一脸茫然：“这么冷，你怎么在外面？你们在干什么？” 第88章 【阿狸爱装修(和张总一起过年版)】 黎悦刚刚用过的砂纸和刷子还在地上，张沫神色坦然，也不隐瞒，直接说：“在装修。” sunny：“？” 黑灯瞎火大半夜装修？ 张沫介绍：“对了，是我的员工。” 黎悦举手，热情地说：“嗨。” “...你好。”sunny的目光在黎悦身上打量着，先看了看她那身充满劳作气息的工装裤，又瞅了瞅她手上还沾着些许泥土的铲子，疑惑道：“你的员工不都是主播吗？或者是程序员？” 这怎么还有搞装修的？ 张沫不慌不忙地解释：“她就是主播，装修博主。临时让她过来帮我刷下墙。” sunny：“什么意思？” 于是张沫就简单的把事情跟sunny讲了一遍，包括平安地产想要拆孤儿院的事情，但是抛却了一切的玄幻元素。 不告诉张院长是怕她担心，但是sunny不一样，她是扛得住事情的人。 张沫一指黎悦：“她学过武术，帮我把人打跑了。” sunny沉默片刻，首先由衷的对黎悦说了声谢谢，然后才道：“其实这块地本来就是平安地产的，他们想要建什么东西，我们也没有立场去阻拦。非要拆的话，只要把后续的工作妥善安排好了，也不是不行，可是......” 这个东西就跟拆迁是一个意思，只要你把补偿和后续安置做好了，大部分的情况下，大家还是愿意妥协的。 可是，你不能一上来就找一群小流氓过来闹事，妄想一分钱不花把人弄走。 “可是他们连放火那么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出来了，就代表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妥善安置，只想要方便快捷的把这群人甩开。”张沫接着sunny的话说道。 sunny叹了口气：“他们想要做这个事，肯定要通过政府。我认识几个熟人，我明天去打听一下。” 张沫点头，sunny和她一样，属于很有行动力的人，她办事，张沫很放心。 “哎，好了~”sunny娇嗔一声，左手揽住张沫，右手揽住黎悦，就往里面走，“走啦，先进去睡觉，没看到姐姐我今天穿的黑丝吗？都快冷死了。” 张沫其实不太清楚黎悦的住宿情况，看向她问道：“你想留下来吗？还是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啊？可以留下啊？”黎悦有点意外，然后思忖片刻，“那我就，住下？我确实也担心那些人再回来。” 江绵说了，老板要过完年才会回公司。 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就不好了。 张沫还没有回答呢，sunny就抢先道：“当然可以啦，正好你和沫沫住上下铺，我睡另一间大床房。宝贝~和老板睡上下铺的机会可不多哦，你要好好把握哦~” . 于是，第二天早餐的时候，张院长发现，一觉醒来，不仅多了一个sunny，还多了一个陌生女子。 当时，她是有点懵的。 张沫：“这是我员工，过年没地方去，就来找我玩了。” 黎悦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高兴地举起自己正在吃的一根油条，热情地打招呼：“张院长好，我叫黎悦，可以叫我小黎！” “你好。”张院长疑惑地在张沫身边坐下，压根就不知道张沫已经当老板的事情，赶忙询问：“员工，你开的什么店？卖什么的？” sunny坐在张沫对面冲她耸肩，张院长是这样的，一心就围着孤儿院这个小小世界，不太理解外面的世界。 她开夜店，在张院长的理解里面，也就是一个卖酒的小商店。 张沫随手拿了个包子，半真不假地说道：“我们是通过手机直播卖货，卖别人的东西，赚提成的。比方说，卖个20块钱的洗面奶，能提成3块钱。” 张院长听后，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称赞：“这个好，帮别人卖东西。不用自己进货，投资就小，不容易亏。” 张沫点头称是。 sunny捧着碗白粥偷笑。 这个时候，一个孩子蹦蹦跳跳地跑过来了，两只手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豆浆，恭恭敬敬道：“沫姐姐，请喝豆浆。” sunny 看到这一幕，佯装震惊，瞪着那个孩子说道：“我的呢？” 张沫白了她一眼，说道：“你多大的人了，自己去打。” 然后她动作优雅地接过那杯豆浆，从口袋里面随便掏出几包卡片：“选吧。” 那孩子兴奋地选了一包小马宝莉，然后如获至宝般地跑开了。 几秒后，又一个孩子跑过来，端着一碗小番茄：“沫姐姐，已经洗好了。” 张沫依旧不慌不忙地继续掏卡片：“赏~” 张院长：“......” sunny开始气急败坏地掏兜：“好呀你，用这种手段贿赂小朋友！不讲武德！不行，我的零钱包呢？！”输就是输在了没有提前准备啊！ 被张院长强势镇压，将 sunny 按了下来，不允许她乱给孩子发现金红包。 好在，张沫良心发现，分了三盒未拆封的卡片给sunny。 看在张沫还有点良心的份上，吃完早餐，sunny立刻给她分享了自己刚刚打听到的消息。 根据不愿透露姓名的官方工作人员透露，确实有平安地产的人过来想要和地方负责人谈谈。 结果...... 笑死，除了值班的，其他的都提前请假回家了。 不管多么重要的事情，都只能等年后再说。 听到这个消息，张沫和sunny都在心里松了口气，这都快过年了，谁还不想摆烂休息下呢？ 于是，她俩就像是皇太后一样，优哉游哉地找了两张躺椅，在院子里面舒舒服服地晒太阳。 冬日的阳光最是难得，也最是舒服。 她俩瘫得像两只米虫，那真是一动不动，有什么需要了，就挥挥手，立刻有殷勤的小朋友们上前服侍。 报酬仅仅是一包卡片。 不一会儿，躺椅旁边充当茶几的凳子上，就上面摆满了各种水果零食和饮料。 就差再找两个孩子给她俩捶腿了。 很有在夏威夷度假的那个味道。 张院长无语至极，但是看到小朋友们这么开心，也不好说什么，最后甚至亲自给两人一人送了床小毛毯。 张沫和sunny依然瘫着不动，脸上却笑嘻了，异口同声：“谢谢妈。” 张院长低骂了一声：“两个坏丫头。”笑着走了。 躺椅的正对面，黎悦正全神贯注地拿着工具修理一个坏了多年的秋千。 两米开外，她的手机正对着她直播。 如果有人这个时候点进去，就会看到山海直播的首页，一个名叫【阿狸爱装修（和张总一起过年版）】正在冉冉升起。 第89章 除夕查房 点进去就会看到弹幕—— 【这个名字怎么个事？】 【审核过年去了？这种名字都能过？是我张总提不动刀了？】 【吓死了，原来是个小姐姐，我还以为什么猥琐男】 同时，右下角正在查房的【超级管理员张总】正在解说—— “注意看，这个女人叫阿狸。 她正在修理一个年久失修的双人秋千。 她的左手拿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铁锤，右手上却没有钉子或是铁丝，试图就这样将秋千固定牢固。 此处呢，使用的是榫卯结构。榫卯是在两个构件上采用凹凸部位相结合的一种连接方式，凸出部分叫榫，凹进部分叫卯。 我国最早的榫卯结构呢，可以追溯到大约七千年前......” 【有点意思啊，今天不看修驴蹄子了，看这个】 【我是来干什么的，我不是在看直播？怎么变成网课了？】 【妈耶，头好痒，要长脑子了】 【知识正在以一种很卑鄙的方式进入我的脑子】 【好听爱听，张总多讲】 【不是，我就想问一句，凭啥这位主播能有老板亲自解说啊】 【隔壁的小主播都馋哭了】 【主要是千万别告诉小江，我怕他哭】 没有想到过了一会儿，江绵竟然真的主动过来视频连线。 张沫觉得挺有意思的，就用超级管理员的权限接通了。 江绵还处于一脸懵逼的状态：“刚才有个粉丝给我刷了个大礼物，让我过来看看。” 他只穿了一条黑色的泳裤，趴在泳池的边缘，一脸迷茫，白皙但是紧实的好身材展露无遗。金色的发梢还在不断的往下滴水，看起来应该是才从水里面冒出头。碧绿的眼睛无辜又清澈。 到现在他还没有搞懂粉丝让他来看什么。 【呜呜呜呜呜，小江今天也好美貌，姐姐来香一个】 【这是什么消费陷阱？刚在这边刷了一个，现在看到小江我又控制不住自己的钱包了】 张沫笑：“没事儿，他们逗你玩儿呢，你游去吧。” 这时，有人忽然突发奇想在弹幕里问道：【张总的头像为什么点不进去直播间？好想给张总也刷个礼物】 张沫解释：“我这个账号没有开直播的权限，我只是来查个房而已。” 【怎么办？好想给张总花钱】 【我也想】 张沫：“宝贝们，你们是不是忘了我是谁？我是平台老板，你们给他们刷的每一分钱礼物，我都是要提走一部分的噢～” 【......】 【对哦，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 【张总过于貌美，总是让我忘了，实际上她就是个资本家的事实】 【小江等着我，等姐姐领了年终奖就给你刷！】 【我也是我也是，等我拿了春节红包也给你刷】 张沫打断：“诶诶诶，我们直播平台禁止未成年人花钱的啊。 我警告你们，我们平台的未成年退款是全网最变态的，必须上传‘被父母男女组合双打之后哭爹喊娘的道歉视频’才能通过。 通过之后，还会打上马赛克，在平台上循环播放，在后续添加的充值提示页面公开处刑！” 【呜呜呜，张总我错了，我说的是，拿我儿子的春节红包，我再也不玩抽象了】 弹幕哈哈大笑，并纷纷催促张沫赶紧上线充值提示页面。 . 贯彻“过完年再说”这个中国人的传统美德之后，这个年就过得很快乐了。 张沫和sunny一人出了一半钱，给孤儿院的所有人都派发了新衣服，里面甚至包括黎悦。 黎悦穿着崭新的牛仔加绒外套，高兴极了，在院子里面举拳头高喊：“我黎悦誓死守护张总！” 然后高高兴兴的抓起油漆桶去给孤儿院粉刷围墙去了。 干活，使她快乐。 年前的几天，也回来了不少从这里走出去的孩子，他们怀着感恩之心回来看望张院长。 他们很多人都已经成家立业，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甚至是拖家带口带着孩子回来的。 有人听说张沫和sunny这么好的条件还是单身，死活要给她们介绍对象。 sunny严词拒绝了，说男人只会影响她们两个拔剑的速度。 除夕当天，所有人都到楼下去放烟花去了，张沫一个人坐在房间里面开始查房。 大概是因为抽成降低10%就从除夕那天开始，所以当天在线的主播人数居然突破了60，真是一个划时代的进步！ 然后张沫就按照直播间热度的从少到多的开始查房。 排在后面的一些主播大部分张沫都是没有见过的，但是她也不在意。 进去之后先说个“过年好，主播辛苦了，感谢粉丝的捧场”。 然后给粉丝发一个500元1000个人分的拼手气红包。 再给主播刷一个价值2000的礼物。 如果主播愿意，她就留下来聊两句，如果没什么聊的，就说一声“再见”去下一个直播间。 大部分的妖怪面对陌生的人族还是有戒备之心，显得比较沉默。 但是刷到排名上面基本就越来越热络了。 当时的热度排名是这个样子的—— 1.【阿狸爱装修（和张总一起过年版）】 2.【独孤三匹狼】 3.【小江请大家不要往海里丢烟头】 4.【小桃爱吃】 5.【老纸才是第一仙】 6.【水墨大师】 7.【九儿】 刷到【九儿】的直播间，一个红包一个礼物发出去，这个未曾露面的古筝旗袍美人终于缓缓开口：“张总，年后有时间聊聊吗？” 那嗓音宛如夜莺婉转，酥柔入骨。 伴着窗外的爆竹声，张沫笑：“好呀，我们平台对女性，总是分外优待的。” 第90章 霸道老板就宠我 在本次的除夕查房活动中，最最亮眼的就是排名第二的【独孤三匹狼】了。 虽然他们说妖族不过年，但是考虑到在阖家团聚的时候，把人家三兄弟分开不太好。张沫前几天干脆给郎星郎月买了机票，让他们也去长白山了。 这俩这是对大哥说的一字不忘，走之前还吵着要张起灵的cos服。 张沫都无奈了，随便搜了个商品链接丢而给他们。以为最多就是看到三个张起灵。 谁能料到，这三兄弟脑回路清奇，竟把铁三角的整套 cos 装备都买了下来。 然后，广大网友就看到，黑夜的一盏路灯下，三胞胎大帅哥在长白山的雪景中，cos盗墓笔记铁三角的盛景。 【夭寿了，我从来没有看过身材这么好的胖爷】 【虽然一点都不还原，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斯哈斯哈】 【逆天ooc，但是还是要夸一句好帅】 【哈哈哈哈哈，对不起，但是cos小三爷的那位，眼神太清澈了，看起来不像是能考上浙大的】 张沫：“......” 她决定了，明年一定把这三只打包到漫展去游街。 最后，终于来到第一名的【阿狸爱装修（和张总一起过年版）】。 不过今天，黎悦并没有搞装修。 此时的她正在带着几十个孩子一起放烟花。五彩斑斓的火花如流星般四散飞溅，照亮了整个场地，也映照着她和孩子们欢呼雀跃的身影。 那气氛太好了，把禁鞭区的孩子们都馋哭了。 没有办法，在这阖家欢乐的过年时节，大家就喜欢看看这些吵嚷鲜亮、充满生机的东西。 不知道哪个孩子在镜头里面发现了张沫的头像，哇啦哇啦地喊：“沫姐姐，快下来一起放啊！” 张沫笑：“好。” 把粉丝红包和礼物发完，她对直播间里面的所有人说：“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与陪伴，新年快乐。 大家记得明天下午一点观看潇潇的首次直播，谢谢大家。” 然后便下楼，加入到孩子们的行列中。 此时，最大的烟花在每个人的头顶轰然炸开，那绚丽的光芒几乎将黑夜点亮如白昼。 也点亮了张沫微笑的脸庞。 愿得长如此，年年物候新。（唐·卢照邻《元日述怀》） . 大年初一。 韩潇的这一场认祖归宗的仪式，还是办得很盛大的。 南省卫视在之前那波事件里面狠狠赚了一波流量，在年末的时候创造了收视率的奇迹，这一次依然不会浪费这个好机会。 和上次一样，和张沫谈好了，一边线上直播，一边电视台直播。 摄影和场控全部都是南省卫视的专业人员，张沫也乐得清闲。 宗祠中，韩潇和妹妹跪在一双老人面前，深深叩头。 这三拜下去，她们就是张辰潇和张辰乐，而不是韩家的女儿。 从这里开始，再也没有韩潇二字，也没有韩乐。更加没有韩招娣。 这一双老人就是张玉兰的父母双亲。而张玉兰此时就坐在自己母亲的身边，虽然还是神志不清，但是看起来精神了很多。 两位80多岁的老人，几乎是在人生的尽头处，等回了自己可怜的女儿。 也接受了这两个同样身世悲凉的女孩。 爷爷摸着张辰潇的头，说：“以后都好好的。” 奶奶牵起张辰乐的手，说：“好孩子，受苦了。” 神志不清的张玉兰呆呆地看着这一切，浑浊呆滞的眼睛动了动，也缓缓落下泪来。 宗祠门口围了一圈人，看到这一幕也纷纷忍不住拭泪。 张沫也在观看直播，但是她很清楚这一场直播的意义，并没有选择连麦，只是和普通网友一样在线观看。 弹幕里面全部都是祝福—— 【愿你余生皆坦途】 【恭喜远离噩梦】 【祝福重获新生】 【团圆日，悲苦化清风。归故里，喜乐焕新生。】 不过，依然还是有些不一样的言论：【不是，没有人觉得上一次直播，她故意设计害死生父的吗？那么多人的时候，她摆脱不了挟制，到了没人的水边突然就可以了？你们不觉得这种女人很可怕吗？】 张沫直接上去一个封禁大礼包。 然后大家就看到一个金光闪闪，和所有人的发言都不一样的特效字出现在评论区。 超级管理员张总：【请友善发言，网络不是法外之地。】 超级管理员张总：【还有，主播的权限最多只能禁言10年。我的不一样，起步9999年。并且是连ip、设备、身份证一起封，所以请大家谨言慎行。】 超级管理员张总：【没错，就是一言堂，怎么了？】 . 这场直播持续了两个小时。 在大年初一的下午，压过了昨天晚上的春晚热梗的热搜，霸占了热搜前几。 1.#张辰潇#【爆】 2.#张辰潇重获新生#【爆】 3.#张总一言堂#【热】 后面莫名其妙还跟了条#霸道老板就宠我#的热搜。 sunny捧着手机笑了半天：“诶诶诶，你快来看，lofter上已经有你们的文了！ 哎呦喂，看看这个tag：女强，双a，互宠，救赎。啧啧啧啧啧。 一看就是好文！我要去给作者打赏！” lofter：国内知名同人文创作社区。 张沫面无表情：“什么都嗑只会......” sunny洋洋得意抢话道：“只会让我营养均衡～” 张沫：“......”真是惹不起你们这些读书人。 . 当天晚上，张辰潇又开启了直播。看起来刚刚洗完澡，穿着一套毛茸茸的睡衣。 张辰潇：“嘿嘿，今天太开心了，睡不着。上来和大家闲聊一下。” 【睡衣的潇潇也好好看】 【潇潇今天累坏了吧】 【在酒店吗？】 张辰潇：“当然不是啦，在我们自己家。我跟妹妹都有自己的房间，这是姑姑给我选的新床单，好看吧？” 她和妈妈姓，所以妈妈的父母是爷爷奶奶，妈妈的姐妹就是姑姑。 【好看好看！】 【我还以为妹妹不会露脸的，妹妹真漂亮】 张辰潇笑，带着骄傲但是叹息的语气说：“这个问题我和妹妹聊过，我也担心她露脸会受到骚扰什么的。但是她说，她要陪着我，要全世界都知道不管发生了什么，她都是我妹妹。” 【呜呜呜，好感人，真正意义上的相依为命】 【你们一定会越过越好的】 【潇潇看热搜了吗】 张辰潇：“看了，谢谢大家的关注。哈哈，我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说一句‘无意占用公共资源’？” 【不是这个，是*******那个热搜】 【？？？等会儿，我打的字呢？】 【我掐指一算，你说的应该是badao boss only love me那个热搜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好像知道是哪几个字了，应该是被张总屏蔽了吧】 【笑死了，张总超在意的】 张辰潇英文不太好，没有看懂粉丝在说什么。 而且她心里还记得张沫之前的吩咐。 又闲聊了十几分钟之后，终于引入了正题：“今天实在是太开心了，给大家分享一个秘密吧，不过稍微有点恐怖，要是胆子小的人可以退出去。” 没有什么比这句话更能吸引人的好奇心了。 “大家应该知道，前段时间，沙币四字前夫杀害的受害者找我托梦的事情。 别装你们没听过这事，那天兔区和豆瓣的爆料贴都满天飞了，以为我没看到？ 今天我就承认了，确实就是这样。” 【妈耶，竟然是真的】 【天，我到底粉了个什么正主】 【这是什么番茄小说女主的设定】 “别瞎说，我可不是什么女主。”张辰潇轻咳一声，继续说，“反正呢，自那以后，我就能偶尔遇到点不一样的东西。 比如说昨天晚上，我就能到一家三口来给我托梦。说他们是在16年前的小年夜遭到入室抢劫，一家三口全部身亡。 昨天看着全国都在团聚，他们却大仇未报，四处飘零。希望我能帮他们找到杀害他们的真凶，让他们好去投胎。 他们给我展示了他们记忆中凶手的脸，还好我之前学过素描，所以梦醒了之后，我立刻把凶手画出来了。” 说着她掏出一张a4纸，上面是一个男人面部特写的素描。 【我勒个大去！16年前小年夜一家三口命案，真的有这个事，就在我附近小区！】 【好家伙，这个事我也知道，尘封旧案了，竟然还没有破？】 她的眼神中是迷茫和不确定，说到最后转为坚定：“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个梦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如果是真的，希望能够帮助到他们吧。” 虽然嘴里这么说，但是事实上，张辰潇以上说的，没有任何一句真话，全是假的！ 甚至那幅素描都是她妹妹画的！ 学过素描？笑死，她上一次画画还是小学的时候。 事情是这样的，在从一家三口那边得到真凶照片的当天晚上，张沫就给她打过电话。 问她之前和警察说自己被鬼魂托梦给，警察问了哪些问题，张沫好提前准备。 张辰潇闻言，顿时一拍大腿表示：一回生二回熟，与其取经，不如这回也让自己去算了！ 上一次，欧阳远忠到底是她前夫，有一定的关系。就这，警察还翻来覆去的盘问了许久。 这次张沫和这家人甚至都不认识，估计更难过关。 还不如交给自己，虱子多了不怕咬，彻底做实神婆这个设定！ 张沫想了一会儿，觉得她说的好有道理，自己竟无法反驳。便把这件事情彻底交给她了。 张辰潇这一点很好，她从来不问张沫为什么这么做，也不问张沫是怎么做到的。她知道张沫对她好，也比她聪明，所以自己只要执行就够了。 事实证明，张辰潇也确实完成的非常好。 不到十分钟，张沫就看到#张辰潇托梦#、#内娱第一神婆#、#一家三口命案#几个热搜冉冉升起。 看着截取视频中，张辰潇一脸真诚地胡说八道，张沫觉得只当歌手真的浪费这个演技了，等开年了一定让叶三哥介绍几个大女主剧让张辰潇试试。 . 事实证明，张辰潇现如今的影响力真不是盖的。 在那张素描传的全网都是的第四天，也就是大年初四，凶手承受不住压力，就主动投案自首了。 等待他的会是法律的制裁。 飘零了多年的一家三口，也终于迎来了迟到的正义。 同一时间，丘山孤儿院却迎来了不速之客。 当几个地方小领导拎着东西走进孤儿院大门的时候，张沫和sunny对视一眼，都知道事情不对劲了。 其实，按照惯例，每年过年的时候，都会有干部过来慰问，同时送上一些礼物和补贴什么的。 但是大部分都是是在正月初八之后，有时候甚至是十五之后。 因为反正也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迟一些也无所谓。 但是今年，他们大年初四就来了。 而且，他们今年拎的礼物也不太一样，以往都是针对小朋友的，今年却都是针对老人的。 ——这波，是冲着张院长来的。 张沫和sunny同时心道不好，但是面上却不能表露，只很有礼貌地将众人迎进来。 坐下来之后，就是公式化的寒暄。然后几个干部就一直围绕着张院长身体这个话题绕来绕去。 说白了就是，你老了，你身体不好，你是不是该退休了？ 张院长十分不解，只能反复重申自己没什么大毛病，再干和十几年没有问题。 领头的一个干部见她这么不开窍，终于开门见山：“平安地产和政府商量，想让你们丘山孤儿院换个位置。” 张院长不可置信地站起来：“为什么？” sunny赶忙也站起来，从后面扶住张院长的肩膀。 张沫直视那几个干部，问：“换个位置？意思是说，孤儿院的老师和孩子都不会有变动，只是换一个地理位置，重建一个新的。是这个意思吗？” 一个干部露出尴尬的神色：“重建一个新的，资金上肯定是不允许的。而且，市里面也有很多环境很好的孤儿院，孩子们可以去那些现成的好孤儿院去，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张沫冷笑：“这好像和各位说的‘换个位置’，不太一样。更像是打散了，随便一塞。 是我想多了吗？各位父母官，不可能这样像对待垃圾一样，对待这些可怜的孩子吧？” 这话就太戳人心窝子了。 一个脾气不太好的干部拍桌而起：“你这个小姑娘什么身份，这里轮得到你说话？” 张沫淡淡地说：“我没有什么身份，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互联网公司老板，能在五分钟之内，让各位刚刚说的话散播在网络各地，供世人评判。仅此而已。” 这话一出，几个干部都站起来了，对着张沫怒目而视。 “怎么了，突然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话不能公之于众？”张沫冷笑，“不敢说给世人听？” 一个干部突然暴跳如雷，一指张院长：“那她呢，她做的事情就敢说给世人听？孤儿院院长，为了筹款，导致大善人的儿子死于车祸，她就无愧于心吗？！” 第91章 碰瓷都碰到我头上来了?! “你再放一句屁试试？！” 结果就是，sunny直接把桌子给掀了。 真以为夜店女老板只会打扮和喝酒吗？ 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sunny每天起码要练习两个小时的拳击，虽然身材看起来和张沫一样纤细，但是和病弱的张沫完全不一样，一次性爆锤两个成年男性没有一点问题。 干部们落荒而逃，孩子们哇哇大哭，一片狼藉中，张院长沉默了许久，在众人担心的眼神中，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脚步缓慢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锁上了门。 这一刻，她似乎终于想通了，为什么近来的这几年，她给董总发去的新年祝福，再也没有收到过回复。 原来，是她做了孽，竟然浑然不知...... 作为局外人的黎悦完全没有听懂，只能手忙脚乱地一手抱起一个哭得最凶的小朋友，轻声细语地安慰着，然后用茫然的目光看向张沫。 张沫：“帮我照顾一下。”然后就拉着依然满脸愤怒的sunny上了二楼，回到了那间放着上下铺的客房里面。 两人一起坐在下铺边沿，张沫一边手指在平板上翻飞，一边对sunny说：“给我一分钟查一下，你也花一分钟回一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以她对于当地干部的了解，或许会夸大其词，但是他们不敢拿无中生有的事情出来乱说。 也就是，董淑晨的儿子车祸身亡的时候，或许真的和孤儿院有关。不管是逻辑上，还是时间地点上的关系，总归是有联系的。 sunny憋了一肚子气，在听到张沫的话之后，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回忆六年前的六一儿童节当天发生的事情。 一分钟后，张沫：“你先说。” sunny：“好。” 犹记得当年，张沫还在外地上大学，而sunny也是只一个拿着微薄薪资的文员。 “那段时间，孤儿院的屋顶破了，找相关部门申请了几次维修基金都没有用。于是，张院长就像，趁着六一儿童节的时候，让孩子们排练几个节目。然后邀请一些大老板什么的，说不定他们看得高兴了，就愿意捐点钱修屋顶。 我刚好那天调休，就回来帮忙了，帮孩子们化化妆什么的。 那天确实来了很多人，其中最有名的就是董淑晨夫妇，还带着他们11岁的儿子董朗。 是个挺活泼的小男孩，就是有点叛逆和调皮。 当时他和我们院里面的小朋友做游戏，输了就开始耍赖，满地打滚地说要再来一次。 董总挺生气的，就教育他，男子汉不能输不起。看起来应该是一个对孩子很严格的妈妈。 那男孩就更不高兴了，还说什么，我讨厌你，我不要你这个妈妈。 然后，董总那个老公，叫什么相斯年的那个演员，上去对着儿子就是一巴掌，逼着儿子给妈妈道歉。 那一巴掌打得真狠啊，当时把我都吓到了。 那男孩也是哭的撕心裂肺的。 我当时还听到周围的人纷纷议论，以老婆为中心，什么对老婆真好之类的。 后来是张院长看不过去，把董朗拉到一边安慰，跟他好好讲道理。你也知道我们张院长的，哄孩子一绝的。没多久就哄好了，又和小朋友们玩成一团了。 甚至到太阳下山都不愿意走，还说要在这里住一天，明天再回家。 好在，他们来的时候，因为带了很多礼物，一辆车装不下，就开了两辆车。 他爸爸妈妈没有办法，说第二天一早还有重要会议，只能提前离开。让另外一辆车的司机在这里陪他，让他再玩一会儿，九点之前必须回家。 然后他大概玩到晚上8：50，和大家说了再见。就上车，和司机一起离开了。 后面就没了。 后来等我听说董总的儿子车祸去世，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新闻里面也没有给出确切的日子，怎么可能就是那一天呢？！” 张沫也长长呼出一口，冷静地开始诉说自己的搜索结果：“相斯年于当年的七月二十日，在公司会议上，宣布自己的儿子不久之前因为车祸意外身亡，导致董淑晨伤心过度，多次抢救，现在已经无法履行平安地产总裁的责任，由自己接替，当场生效。 官方媒体，也几乎都是在这个时候才开始报道这件事情，导致大家都以为，董朗的意外发生在七月。 但是根据网友的爆料，曾经在六月一号的深夜，拍到神色惊慌的董淑晨出入于一家三甲医院。这里还有当天的照片——” sunny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是董淑晨带着一个男人走进一间病房的照片，旁边正好有一个电子万年历，拍摄者应该离得很远，模模糊糊时间显示是六月一日23:51。照片也只有男人的背影，看体型应该是相斯年。 因为平安地产对外宣称的一直都是“七月二十日的不久之前”，所以一直到今日，都没有人发现这张照片才是第一现场。 sunny声音都在颤抖：“所以，董朗真的是在离开孤儿院路上，遇到车祸了吗？” 当天，还是她亲自把这个孩子送上车的。 当时那孩子透过打开的车窗不断地和自己挥手，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还开心地说下一次还要过来玩。 没想到，那竟然是那孩子最后的时光。 “张院长......”sunny简直不敢想象如果这是真的，张院长会有多么的自责。 对于道德水平很高的人，没有什么间接责任和直接责任，他们会全部都揽到自己身上！ 她一定会觉得，如果不是自己贪图筹款，如果不是她主动邀请，董淑晨一家当天就不会来，就不会在回家的时候遇到车祸...... 她害死了一个孩子！害死了董淑晨唯一的孩子！ 她怎么还有脸在董淑晨的土地上，在董淑晨捐赠的房子里面，当什么院长！ “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张沫狠狠咬牙，“他们为什么要把孩子的死讯隐瞒这么久，当年六月底，平安地产因为没有安全生产，导致项目停摆一个星期，都没有人出来管事。反而是在什么大事都没有的七月份出来宣布死讯？！” 这不合理。 张沫不相信，不甘心，更加不愿意让张院长的下半辈子都沉浸在痛苦的自责中。 她的目光深深地落在那张六月一日23:51的病房照片上，大脑飞速地运转，片刻后，她指着照片上的墙壁某处问sunny：“你看这是什么？” sunny看了半天，是个四四方方巴掌大小的牌子，不确定地说：“这好像是，病人名牌。” 是的，大部分的医院住院部，都会在病房门口写上当时病人的姓名。 张沫的眼睛亮的可怕：“你觉不觉得，这好像不是两个字，而是三个字。” 如果是董朗，那应该只有两个字。 sunny一惊，眯着眼睛努力看了看，实在是看不清。 张沫：“我有个同学专门做图像处理的，等下。” 张沫飞快地把那张照片传给了同学，并框出了需要重点高清放大的地方。 可能是因为框出来的地方太小了，所以处理起来十分轻松，很快，不到十分钟，对面就把处理好的图片传了回来。 打开一看—— 病人姓名：相斯年！ sunny：“！！！” “好呀。”张沫冷笑，“当年你明明看着董朗上了司机的车，但是没过多久，董朗出事的时候，却是和相斯年在一起。很明显，这中间肯定发生了什么别的事情！ 他们一直拖延，也不是为了隐瞒儿子的死讯，是在隐瞒他自己受伤的消息。 出于某种目的，他不能让外界知道，他儿子是和他在一起发生的意外。” 甚至，这孩子有可能就是被他害死的...... 而他还敢对外传播说是张院长的责任害死的孩子？！ “好好好，王八蛋，碰瓷都碰到我头上了......” 你小子死定了！ 第92章 愉悦的失子母亲 “走，跟我去找张院长。”打定主意的张沫起身，不由分说地拉着sunny就往楼上走。 张院长的房间在三楼。 外面已经围了几个满脸担心的小朋友，眼睛和鼻子都泛着红，显然是刚哭过。 张沫见状，轻声安抚道：“没关系，有事姐姐们来处理，你们下去玩吧。” 把孩子们哄下去，sunny上前敲门：“张院长，我们有些发现要跟你说一下，你出来一下吧。事情可能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张沫一把拉开sunny，语气坚决而笃定：“我现在有理由怀疑董朗是被他爸爸害死的，需要张院长提供一些帮助。” 下一秒，门“唰”的就被打开了，张院长一脸震惊地看向她们二人：“你说什么？！” sunny目瞪口呆，不由得在心里佩服，还是张沫手段高啊！ 仔仔细细地把所有疑点和张院长讲清楚了后，张院长原本就皱着的眉头就更紧了，担心地说：“如果这是真的......丈夫害死了自己的儿子，那董总，会有多伤心啊？” 张沫和sunny对视了一眼。 比起洗清自己的责任，张院长的第一反应还是担心董淑晨。 善良是好人的优点，同时也是软肋。 “所以，我现在需要联系董淑晨女士，弄清楚，她在这里面，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张沫道。 是纯粹的受害者，亦或者是同伙？ 张院长懂了，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始翻通讯录，很快就翻到了董淑晨的电话号码，展示给两人看，但是言语间还是有一些犹豫：“6年了，她会不会换号了？” 张沫：“如果，时至今日，她还没有从儿子死亡里面走出来，那么大概率不会。” 在经历巨大悲痛后，熟悉的环境能给人带来一种心理上的安全感。周围不变的事物就像一个情感的避风港，尽管孩子已经不在了，但这些熟悉的场景能让她在回忆中找到片刻的慰藉。 这种情况下，她应该不会刻意去变动自己的电话号码。 不过张沫也只是推测，试试再说。 于是，张沫使用自己的手机，给董淑晨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没有停机，依然可以打，只是等了很久，都没有接通。 sunny：“是不是设置了白名单？陌生号码都直接无视？” 张沫：“有可能。” 两人同时看向张院长。 张院长紧张得手都在抖，但是最终还是勇敢地说：“我来打。” 按下拨通按钮，三人的目光齐齐钉在张院长那一部大红色的中老年大按钮直板手机上。 几秒后，电话接通了，对面传来一个女人活力十足又愉悦欢快的声音：“哎呀，竟然是张院长，好久没联系了，真是不好意思了。” 董淑晨作为国内最知名的女企业家，以前是经常上电视的，专访、活动、甚至是综艺，大家都很熟悉她的声音。 所以虽然已经很久没有听过，但是三人还是在一瞬间确定，对面的正是董淑晨本人！ 但是—— 愉悦？？？ 这似乎也太不符合“伤心欲绝”“沉溺其中”“病中疗养不能管公司”的设定了！ 这下连张沫和sunny都是满头问号，面面相觑，张院长更不用说，一头雾水地看向她们，然后嘴上没有什么营养地寒暄道：“是是，好久没有联系了，今天突然想起来一些以前的事情，董总最近身体怎么样了？” 董淑晨的声音里面满是笑意：“好得很啊，之前确实状态不好，但是最近我爱上晨跑了，跑完了之后一天身体都是舒服的。你怎么样了？我的老姐姐，你跟我年纪差不多，也要多运动啊。” 张院长：“哈哈，我每天还要给孩子们种菜浇水什么的，运动量大得很，不用担心。” 董淑晨：“哎呀，你们还自己种菜，真不错，自己种的蔬菜可比外面买的健康！下个月我带…… 咳，下个月我来看你和小朋友们，你可得多给我准备些新鲜蔬菜啊！” 张沫迅速拿出手机打字：说孤儿院要被你们公司回收了！ “额......”张院长尴尬地不知道怎么开口，“这个......可能有点难。上面通知，说这块地要收回建什么别的东西。不知道下个月，孤儿院还在不在了？” 董淑晨明显一愣：“收回？谁收回？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话没有说完，突然听见那边一声巨大的“妈！我流血了！” 董淑晨： “哎呀！你这孩子真是！张院长下次再联系啊，我现在有点忙！”然后迅速挂断了电话。 妈？？？？？？ 三人听得十分清楚，那是一个听起来十几岁的男孩子的声音。 如果11岁的董朗没有死，6年后，正是这个年岁...... 第93章 这花瓶软饭男也太不要脸了! sunny彻底懵了，脸上满是茫然与错愕：“等等？什么情况，董朗难道根本就没有死？这可......” 她的后半句是：“这可能吗？！” 毕竟，董朗的死讯是相斯年在公司公之于众的，后续也有很多媒体报道，那阵仗，怎么看都不像是假的。 “你说得对，可恶。”张沫盯着sunny的眼睛，截断了她的话，“那些人连人家孩子是死是活都没有搞清楚，就来诬陷张院长，这实在是太可恶了。” sunny怔了一下，明白了：“就是呀，根本就没死人，凭什么这么说？！” 张院长原本就是满头雾水，听她们俩这么说，惊喜地试探道：“那孩子真的没有死？” sunny不假思索地回道：“要我推测，肯定当年就是受了点伤，躺了一段时间，这些人居然咒人家死了，太过分了。” 张沫微微点头，附和道：“张院长你可能不太清楚，比较大的部门都是这样的，上面传达一句话，层层递过来，会有误差，最后落到下面已经彻底变了味。 你看我们刚刚和董总提这个事情，她甚至压根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张院长听闻，双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胸口，长舒了一口气，脸上的担忧之色这才渐渐散去：“那就好，那就好，孩子没事就好了。我就知道，董总那么好的人，不可能遇到这种事情的。” 张沫和sunny不置可否。 “不行，太过分了。”张沫站起来，很有几分义愤填膺的味道，金属折叠椅在地板上拖出刺耳的声音，“我要去跟他们公司反映一下这个事情。” 张院长连忙道：“我跟你一起去。” sunny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按住了：“那种大公司的流程很麻烦的，我都看不懂，而且好像每次预约都只让一个人进去，沫沫一个人去就行了。” “那......那好吧。”张院长无奈地说。 张沫看向sunny：“你照顾好张院长，这几天别让那些人再进来了。黎悦会在这里再住几天，你有什么事情可以求助她。” sunny点头：“你自己小心一点。” “知道了。” . 两人唱了一出双簧，算是暂时安抚住了张院长，但是其实张沫和sunny心里都清楚，这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把所有安全设备的权限都复制了一份给sunny，又简单和黎悦交代了几句，张沫独自开车离开了孤儿院。 此时，她的大脑如同一台高速运转的精密机器，疯狂地绘制着思维导图 —— 首先，董朗六年前到底死了还是没有死。这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如果死了，那现在这个出现的“儿子”，就必然是个假的。 如果没有死，那现在出现的这个，也存在真和假的两种可能。 其实，张沫还是更倾向于，董朗确实是死在六年前了，毕竟像董淑晨这样的女强人，如果不是真的遭到毁灭式的打击，对生活彻底绝望了，她是不可能把公司交给相斯年这种花瓶的。 如果只是变成植物人这种，董淑晨是不可能放弃的，只会更加积极地寻医问药。那样也没有必要大张旗鼓地公布死讯。 但是从刚刚的那一通电话听来，这个“儿子”，真的把现在的董淑晨哄得非常开心。 董淑晨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被几个鸡蛋骗去买保健品的老年人，如果想要骗她，这个“儿子”一定和董朗有非常非常非常大的相似度，长相，或者是记忆。 长相，使用现代科技就可以改变。 而记忆，就更简单了，只要相斯年把台本写好不就行了。 当然了，还有一种可能性是长相和记忆都占了，那就是世界上真的有一个和董朗哪哪都像，却不是董淑晨孩子的人。那就只可能，是相斯年的孩子了。 但是这些，都还只是推测，想得到准确的结果，她需要去找一下专家。 那个专家就是—— 喻辉。 “我记得，你当时一眼就看出来陈金花这辈子有几个孩子。还能看出她多子少福，无人送终。”张沫首先按照人族的拜年礼仪，去超市买了点东西，才驱车来到喻辉和小桃的出租房里面，她把平板推到喻辉面前，上面，是董淑晨的百科资料，“那这位女士呢，帮我看看她。” 小桃坐在张沫旁边，正在徒手剥夏威夷果，剥出来的果肉一颗颗放在小盘子里面，准备一会儿给张沫吃。 喻辉看了一会儿，又掐着手指算了一会儿，疑惑道：“你这个出生日期是不是不对啊？完全和这个面相合不上啊。” 张沫：“...这是网上的资料，可能不太准吧。那光从面相呢？”而且，董淑晨今年已经54岁，她那个年代，身份证登记信息确实存在很多疏漏。误差一两岁的都是常有的事。 喻辉缓缓说道：“这是个少子的命数。应该是三四十岁才有的孩子，而且只有一个孩子。并且，因为一些原因，和这个孩子分开了很长时间，后来才团聚。但是孩子是个孝顺孩子，她的晚年应该很幸福。” 张沫愣：“没死？她的孩子真的没有死？” 喻辉肯定地回答：“没有啊，活得好好的。” 所以说，六年前，董朗真的没有死，只是因为一些原因和董淑晨分开了，只是现在重新回来了。 这看似是个很好的消息，但是却处处透露着诡异。 如果董朗没有死，为什么当年还要公布死讯？ 如果是相斯年骗了董淑晨，按照董淑晨的性格，是不可能现在还让这个男人把持自己的公司的。 如果是这俩夫妻一起欺骗大众，又是图什么？ 此时，正好小桃剥完了一盘子夏威夷果，递给张沫吃。 喻辉看着张沫冥思苦想的样子，在旁边笑：“我感觉她现在比较需要核桃。” 小桃听不懂，但是觉得有理，跑去抓核桃去了。 张沫瞪他一眼。 其实，这件事情发展到这里，看起来，只要后续让张院长再联系董淑晨几次，大概率丘山孤儿院就没事了。这件事情也算是圆满解决。 只是，张沫总觉得，当初电话里面那声“妈”，时机把握的太好，就好像故意在打断她们说话一样...... 想到这里，张沫随手用虚拟号码拨过去，竟然已关机？ 果然！ 反正无论如何，相斯年肯定都是清楚这一切的。 明知道孩子没有死，还用这件事情来威胁张院长，那更是死罪一条！ 就这一条，张沫就绝对不会放过这个人！ “啧。算了，你再看看这个男的。”张沫把平板上的页面，切换到相斯年的资料，“他是个演员，生日大概率也是假的。” 喻辉掐着手指点头：“确实是假的。” 又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喻辉嫌弃地说：“这个男的就精彩多了，天生带有强烈的桃花，异性缘极佳，走到哪都有异性投怀送抱，最容易对感情不专一。最起码和5个异性有过情感纠葛。” 张沫关注的却是另外一个点：“他几个孩子？” 喻辉耸耸肩：“具体不确定，反正挺多的，三五个吧。” 张沫：“？！” 好家伙，这花瓶软饭男也太不要脸了！ 用着董淑晨的钱，占着董淑晨的公司，在外面养着小三，还哐哐生孩子！ “好，很好。”张沫冷笑，“既然如此，我就只能赌一把了。” 喻辉和小桃都茫然地看着她：“赌什么？” 赌现在在董淑晨身边的那个儿子，一定是相斯年派过来的冒牌货！ 而现在既然那边刻意不让自己联系董淑晨，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这件事情，就需要喻大师帮我另一个小忙了。” 第94章 内娱第一神婆，三杀! 大年初四夜里九点，山海直播的用户们发现了一件非常神奇的事情。 那就是几乎如影随形、永远绑定，一直连麦出现的【老纸才是第一仙】和【小桃爱吃】今天竟然没有同时出现。 取而代之的，正在和喻大师连线的，竟然是内娱最最炙手可热的顶流【张辰潇】。 要知道，张辰潇大年初一的晚上随随便便一直播，随随便便一张素描。就逼得躲藏十几年的杀人犯投案自首。 这件事情，瞬间在娱乐圈和网络上掀起了惊涛骇浪，彻底奠定了张辰潇“内娱第一神婆”的崇高地位！ 如果说，之前还有人对此前“前夫”“渣爹”的事情对她有许多怀疑，现在已经彻底没有了。 甚至已经很多人开始谣传，张辰潇上面有神仙罩着。 今天中午，官方都专门发表了微博，感谢张女士对于警方工作的支持！也请大家不信谣不传谣，静待警方的调查结果。 于是，当人们怀着激动与好奇的心情，兴冲冲地挤进【张辰潇】的直播间，就张辰潇依然是那一副真诚忐忑又迷惑的样子，说：“大师，我昨天晚上又做梦了。” 【来了来了来了】 【太爽了，一打开就赶上大瓜】 【不是姐妹儿，今天刚刚落网一个，现在又来一个？效率这么高？】 【我表哥是jc，中午还跟我吐槽，他们领导疯了，让他们晚上没事就上张辰潇的直播间蹲一下】 【还是领导有眼光啊】 【笑死，以后这个直播间，一半jc一半罪犯】 【那我要站jc那边】 喻辉今天穿了套《七龙珠》的外套，叼着根棒棒糖，百无聊赖：“说来听听。” 张辰潇：“我梦到了一位很有名的女士，她的儿子之前和她分开了，但是现在又重聚了。她很高兴。” 喻辉：“那不是挺好的吗？” 张辰潇：“但是我发现，现在在她身边的这个儿子，不是她原来的那个儿子。是她身边的坏人故意训练出来，接近她的。” 喻辉皱眉：“为什么？” “因为那位女士很有钱，有一家很大的公司。”张辰潇脸上的担心一览无余，“那个女士是一个很好的人，做了很多善事，就是可惜遇人不淑，我真的很担心她。” 喻辉：“你有那位女士的照片吗？” 张辰潇：“有的有的，我私发给大师。” 【不是？怎么私发？有什么是我这尊贵的粉丝不能看的吗？】 【女老板，经常做善事？有点多吧？】 喻辉装模作样地算了算，煞有介事地说道：“没错，你说得对，她身边的那个确实是假的。而且我已经算出来，她真正的孩子在哪里了。” 这句话，纯纯虚张声势。 张辰潇眼睛一亮：“太好了！快点告诉我，我看能不能想办法联系到她。” 喻辉：“那个孩子现在就在——” 突然，画面一黑。 直播，断了。 黑色的屏幕中间一行小字：【根据平台政策，该直播已中断】 【？？？？？】 【什么玩意儿？】 【平台政策？我一直以为这平台没有政策呢？！】 【有没有搞错，之前一直像个法外狂徒一样啥啥都能播，怎么今天突然就不行了？】 【救命啊，吃瓜吃不明白，我今天都睡不着，这说的到底是谁啊？】 事实证明，互联网时代，最香甜的瓜，就是吃到一半没有了的瓜。 大家只会想，为什么封禁了？这里面肯定有大文章啊！！！ 我必须盘个明明白白！！！查个水落石出！！！ 于是#张辰潇直播#、#女老板假儿子#的热搜，再一次席卷了网络。 无数的视频切片和分析帖以及爆料贴在网上疯传！ 几乎只要认识董淑晨的人，都能在第一瞬间知道这说的是谁。 既然你不让我联系她，那我就只能逼你们来联系我了。 果然，当天凌晨，当张沫在五星级酒店的大床上沉睡的时候，相斯年的电话打了过来：“张总，晚上好啊。” 张沫并不意外他能弄到自己的电话：“董先生是吧？不太好，你吵到我睡觉了。” 相斯年：“......我姓相。” 张沫：“不好意思啊，我只记得董总叫什么了，不记得你叫什么。主要是董先生董太太，听起来比较亲密。” 相斯年提高了音量，语气中带着一丝恼怒：“我再说一遍，我姓相！” 短短两句话，赘婿的玻璃心狠狠裂开。 张沫却依旧云淡风轻：“好好好，只是一个称呼，不要这么小气。” 相斯年强压怒火，说道：“行。张总，我承认，这次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没有想到小小一个丘山孤儿院藏龙卧虎，能出来你这样的人物。 这波，我认输，孤儿院我不动，度假酒店换到别的地方去开发。之前有冒犯的地方，我也联系他们上门去道歉。 我还可以再给孤儿院捐100万，只希望张总高抬贵手，让这件事情过去算了。” 张沫嘲讽道：“不是自己的钱，果然就是比较大方。” 相斯年狠狠咬牙：“你不要敬酒不吃罚酒。” 张沫却丝毫不惧，反而好奇地问道：“我挺好奇的，董先生准备我给什么罚酒呢？” 相斯年彻底失去了理智，暴怒道：“我能找人放一次火，就能放第二次！我告诉你，要不是那个老太婆那天......我儿子也不会死！都是她害的！大不了我们玉石俱焚！一起死算了！” 他以为，他会听到张沫同样火力十足的怒骂。 但是没有。 张沫笑了，含笑的声音，冷静无比：“你会打电话给我，还一直想要堵我的嘴，也就是你认同了喻大师的关于董总的孩子还在别处的说法。 然而在你认同了喻大师的说法的同时，依然强调自己的儿子死了。” “那么，总结一下，我只能得到一个结论—— 董朗是你的儿子，董朗死了。 但是董朗根本不是董淑晨的儿子。 对吗？” 慌张挂断的电话，揭示了最终的答案。 张沫知道，自己赌赢了。 第95章 柳如烟 张沫可以想象的出来，那个赘婿在挂掉电话之后，是如何绞尽脑汁地伙同那个二号假儿子来哄骗董淑晨，让她断掉和外界的一切联系，并且让自己绝对找不到她。 然后开始火速转移财产。 不过，考虑到这个男的这么废物，至少董淑晨的生命安全是不用担心的。 毕竟若他真有胆量和心机杀人，早在董淑晨这六年被折磨得精神崩溃的漫长岁月里，就该下手了，何必等到如今这般田地？ 归根结底，就是因为他终于发现，自己压根就是个不会赚钱的废物，如果没有董淑晨来管理平安地产，这公司迟早玩完。 想了想，张沫慵懒地在五星级酒店那柔软得如同云朵般的大床上翻了个身，点进去一个头像。 头像上只有血淋淋的三个大字：抓！小！三！ 而昵称则是“名侦探金姐”。 考虑现在实在是太晚了，张沫没有打电话，只是发了一条消息：“在？起床了回复我一下。” 结果，对面秒回。 名侦探金姐：沫沫沫沫沫沫沫沫沫沫沫沫，我亲爱的沫沫！ 名侦探金姐：好久不见了，咋了？最近有时间出来打本了？ 金姐是张沫前两年张沫玩“剧本杀”时候，拼车遇到的临时队友。 是个专门帮人查小三的私家侦探。 不是张沫自己不能查，但是术业有专攻，这一块，还是金姐专业。 那一场拼车，直到现在，都是“剧本杀”界的一段传奇。 明明都是随便拼的散客，也不知道那天是中了什么大奖，六个玩家的高阶推理本，拼到了两名刑警、两名律师、一名程序员和一名私家侦探。 而且全是女的。 张沫清楚的记得，那一天，自己联合两个刑警和两名律师，刚把第六种可能性罗列出来。 金姐就一个人，靠着人物之间互动的描述，把横跨于祖孙三代的狗血逆天不伦爱情纠葛分析了出来。 她们五人：“......” 呐，这就叫专业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在后续的环节里面，当天的dm（主持人）（ps：性别男）被她们审问崩溃了。 打完了之后，哭着和店长说，自己再也不要主持推理本了，以后只带情感本。 导致很长一段时间，她们在去那家店的时候，店长的表情都带着淡淡的幽怨...... 张沫：没睡？ 名侦探金姐：没有，追剧呢，米国刚出的刑侦犯罪片，两集出来十四具尸体了，嘎嘎下饭。 张沫：有时间接活吗？ 名侦探金姐：你个单身贵族能有什么活给我的？ 张沫：帮我查个出轨男。 名侦探金姐：！！！！ 名侦探金姐：你找对象了？！！！ 名侦探金姐：（为什么不考虑我？！！）好，这不是重点。 名侦探金姐：重点是，都找了你了还敢出轨，瞎了他的18k钛合金狗眼！！！ 名侦探金姐：资料拿来！！！老娘要把他从三岁开始的丑事都查得清清楚楚！！！ 张沫：...... 张沫：别闹，不是我，我没对象。 名侦探金姐：哦（瞬间冷静） 名侦探金姐：你继续说。 张沫：没有什么继续的，我就告诉你三个字：“相斯年” 名侦探金姐：哟，我就知道你在热搜闹出来的动静不简单。 张沫：重点查看一个身边带着17岁男孩的女人。 名侦探金姐：行了，等我消息吧。 . 要么说，专业就是专业的。 初五的下午，金姐就把调查报告发来了。 张沫一边打开那个pdf，一边和金姐打电话：“200兆？这到底有多少人？” 金姐：“还好啦，5个女的，主要是图片有点多。” 金姐：“这个男的其实蛮谨慎的，不过这些女的都没有什么防备心，挺好查的。谁让互联网是有痕迹的呢？” 转圈圈转了半天，这个文件终于打开了，张沫看了看，第一面就是个网红女主播：“19岁，在一起两年了？相斯年今年42了吧，真恶心。” 金姐：“......你要找的那个人，我放在最后一面了。哎，看了那个，你就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恶心了。” 张沫没明白，飞速滑到了最后一面。 然后，她就愣住了：“32岁？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昨天说的是带着17岁男孩的女人。” 金姐叹气：“没有搞错，就是这个。” 张沫：“......” 有一瞬间，张沫对自己的心算能力产生了怀疑。 32-17？是15吧？ 金姐：“刑吧？” 张沫：“。” 15岁生孩子，这也太刑了！！！ “柳如烟。”张沫缓缓读出上面的名字，沉默了一秒，她说，“我知道我这么问，可能有点没有礼貌，但是这是真名吗？” 金姐：“当然不是啦，18岁的时候改的。但是原名是什么，我还没查到。先急着给你汇报了。” 不用想，肯定是相斯年逼着她改的。 张沫长叹一口气。 希望，这一次，得到救赎的，不止一个人吧。 . 张沫当即动身，去接了喻辉和小桃，坐最近的一趟飞机，飞往云南大理。 也就是“柳如烟”现在的所在地。 至于为什么带这两位，那是因为，谁知道相斯年会不会派个保镖在“柳如烟”身边，自己需要武力支持。 张沫这么脆皮，可不能像个莽夫一样独自行动。 不过买飞机票的时候遇到一点点小问题，就是只剩下两张票了。 于是，喻辉摇身一变，直接现出了原形。 灰呼呼毛茸茸的一个小圆球，尾巴只有很短的一点，乍一看像个可爱的手机挂件。 张沫笑了一会，给他办的宠物托运。填写的是仓鼠。 第二天清晨，在一家花店前面，张沫看到了“柳如烟”。 按照金姐给的资料，“柳如烟”就是这家花店的老板。不过实际出资人自然是相斯年。 在被鲜花簇拥的小店门口，坐在木质长椅上的“柳如烟”，就仿若从水墨画中走来的一样。 她身形纤细，一袭月白色的旗袍裹身，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柔美的曲线，腰几乎细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成年男人一只手臂就可以圈得下。 那如墨的长发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颈边。眉似春山含黛，双眸恰似秋水含情，却又藏着一抹淡淡的忧伤，那忧伤似轻烟缭绕，让人心生怜惜。 几乎和张沫想象中的一样，这是一个完全按照男凝视角打造出来的女人。 从名字，到身材，到外貌。 白、幼、瘦，温柔婉约，风吹易折，没有任何的攻击性。 大理这座浪漫的城市，温差很大。 太阳大的时候，可能有20几度，但是现在只有4、5度，“柳如烟”就穿着一件单薄的旗袍，美则美矣，但是一点都不健康。 不远处的墙角，果然有两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大汉正在盯梢。 张沫让喻辉和小桃去解决这两个人，自己向花店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柳如烟”抬头看她，勉强挤出一抹微笑，问：“有什么需要吗？”声音就和她的名字一样，自然也是那样的温柔。 张沫看着她，却问：“你没有穿光腿神器对吧？你不冷吗？” “柳如烟”愣了一下，感觉到对方确实是在关心自己，才慢慢道：“是有点冷，但是，我不习惯穿那个。他......家里人说那个很丑。” 张沫笑：“那秋裤呢？” “柳如烟”平常很少有人有交谈，但是看眼前这个漂亮的陌生姑娘实在顺眼，便顺着说道：“更丑。” 张沫耸了下肩：“我没谈过恋爱，但是我觉得，一个连秋裤都不让你穿的人，多半也不怎么爱你吧。” “柳如烟”淡淡地一笑：“小姑娘，不是所有人，都有谈爱的自由的。” 张沫在她身边坐下，目光看向远处自由的白云：“你都给相斯年生了一对双胞胎了，连这点自由都不给你吗？” 第1章 炸裂同妻 （特别提醒：本文女频！大女主！无cp！不是男频！！！） 一月的w市，大雪纷飞，张沫在医院四楼b超室门口坐着，盯着自己的检查结果。 她快死了。 又是一个无能为力的医院，张沫想，她该走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做婚检，你表哥要全程跟着，理由是他是医学院的？”一个刻意压低的陌生女声传来。 一句话，瞬间留住了生性多疑的张沫。 双休日来看病的人很多，但是很安静，医生午休去了，大部分人在等检查结果。 说话的是前排三人中的女生。三人分别是，一对穿着同款白色潮牌情侣外套的小两口，和正在头戴耳机打游戏的“表哥”。 男生闻言立刻不耐烦：“许静，你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我以为，你能放弃读博，选择和我两头婚，就说明你是一个非常大气的独立女性，怎么现在突然对于这种细枝末节敏感起来了？是不是你那个姐姐又说了什么？” 听到这里，张沫终于抬眸，淡淡地瞥了前面这男的一眼。 这人口中的“两头婚”，张沫是有所耳闻的，就是结婚时，男方不出彩礼，女方不准备嫁妆。通常约定生育两个孩子，第一个孩子跟爸爸姓，第二个孩子跟妈妈姓。 对于这种婚姻形式，张沫不发表任何看法，但是她对于“放弃读博”这四个字，却很在意。 就在这个时候，原以为听不到的“表哥”突然拿掉了耳机，笑道：“弟妹不用不好意思，都是一家人，罗伟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对医院熟，长辈让我跟着，主要是怕你们被骗着做一些没用的检查，浪费钱。” “啊，原来是这样。那真是麻烦表哥了。”名为许静的女生尴尬不已，顿时觉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张沫的视线从“表哥”左耳上闪亮的耳钉和超过3cm的小拇指指甲扫过，微微皱眉，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检查报告，从口袋里面拿出自己的手机。 前面，“表哥”开始给这对小情侣科普，什么样的婚前检查才是最完善的，有哪些项目是重点项目，而哪些项目则是纯纯浪费钱。 “表哥”提到的大部分都是关于生育功能的检查项目，罗伟听得特别认真，时不时叮嘱许静几句注意事项。许静听得一愣一愣的，心里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但是又说不出来。 两人有问有答地说了好久，许静才终于有空插话进去，弱弱地说：“罗伟，你去看看刚刚抽血的检查结果是不是出来了？” 刚刚的抽血查的是最基础的传染病，主要是查乙肝5项、丙型肝炎、梅毒、艾滋病，属于必做项目。 “恩，好像确实快半个小时了。”罗伟看了眼手机，拿着单据站起来，朝着不远外的自助报告打印机走去。医保卡一刷，“滋啦滋啦”的声音响起，就有打印纸不断地从机器里面被吐出来。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罗伟在看到第一张打印结果的时候脸色就立刻变了，下意识把那张纸揉成一团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在医院里面出现这样的反应，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再联想到刚刚查的项目，许静脸色一白，下意识地站起来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但是没有想到，“表哥”的动作比她更快，几乎是从她的身边闪现过去，甚至还撞了许静一下，三步并作两步，已经赶到了罗伟的身边，一只手捏住他的肩头，紧张道：“怎么了？” 许静被“表哥”撞得一个趔趄，缓了一会儿才直起身，看着这两人的互动，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越来越重。 罗伟脸色阴沉，又看了许静一眼，朝着“表哥”使了一个非常复杂的眼色，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敷衍道：“没事没事，是医院弄错了，打出来的是别人的报告，把一个80岁的老头子的单子给我了，刚刚一看数据吓我一跳，哈哈。”然后拽住“表哥”的胳膊往许静的方向走，“这什么破医院，这东西都能弄错？！我们走，换一家私人医院重新做。” 这话一出，在场的病人和家属都抬头看向了他。要知道这家医院已经是他们城市最好的三甲医院了。再说了，他当着一群在这看病的病人说这家医院是垃圾，这不是打大家的脸吗？ “表哥”被罗伟扯得踉踉跄跄的，到底还是没有从罗伟复杂的眼色里面读出真实的含义，他疑惑地看着罗伟，压低声音：“你到底什么情况？” 此时，打印机还在“滋啦滋啦”地往外面吐着纸张。 罗伟紧张极了，根本不敢回头看，一直催着“表哥”赶紧走。 许静坐不住了，朝着自助报告打印机走去。她要亲自看看检查结果。 罗伟立刻拉住她：“小静，别看了，这家医院不行，我们换一家医院重新做。” 一向柔弱的许静难得倔强一次：“可以，除非你把结果给我看一眼。” 罗伟：“别看了，这种破烂医院没什么好看的！” “不行，我就要看！” 三人拉拉扯扯，吸引了其他所有病人的目光。 这时，张沫悠悠开口，插话道：“有病就治，多为家人想想，万一传染怎么办？” 众人看去，立刻发现开口的是个美女，明艳的御姐脸，170的身高，经典的黑长直发型，外面一件墨绿色的大衣，下面是短裙和长靴，气场很强。 只是脸色过于苍白，看起来不太健康，不过考虑到这里是医院，也很理所当然。 美女的话总是有说服力的，围观群众纷纷“就是就是”。 这时，“表哥”仿佛联想到了什么，忽的脸色一变：“你是不是得艾滋了？” 许静震惊：“艾滋？” 罗伟勃然大怒：“你才有艾滋！你能不能就别跟着添乱了！都说了，我没病！！！是这医院太稀烂了！！！” 闻言，旁边一个拄着拐杖的大爷不高兴地站起来：“我们今天这里的人都是过来看病的，你一口一个医院太烂了是什么意思？自己有病还怪医院，老头子我今天还真是长见识了。”说着举着医保卡也走了过来，“要扯皮走远点，其他人也还要看结果呢。”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骂这小伙子说话太不中听。 那边，罗伟一个人拦着两个人已然强弩之末，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大爷，眼见着已经绕开他们走到了还在源源不绝吐出纸张的打印机旁边，伸手就要摸到那些纸！ 他大脑一片空白，忽的大喝一声，推开了面前的两个人，整个人都扑到那台自助打印机上，把它遮得严严实实。 拄拐的大爷差点没有被他的动作撞飞，用震惊的表情看向了罗伟。 要知道，自从他拄上拐棍之后，上街不管什么车，哪怕是婴儿车都要绕开他走，现在居然敢有人撞他？？？ 当即大爷就决定一会儿就直接躺下，让这小伙子见识下社会的险恶！ 但是，在躺下之前，暴脾气的大爷还是决定先出出气，一拐棍就照着罗伟的脑袋甩过去：“小兔崽子，你要杀人啊你！” 从棍子甩过去的破空声可以听出来，大爷是用了全力的。罗伟当即发出一声痛呼，捂着脑袋整个人蜷缩了下去。 “表哥”当即蹲下查看罗伟的头顶，冲着大爷吼道：“你怎么打人啊？！” 大爷根本不理他，已经心满意足地躺下了。 围观群众：“......” 失去了阻拦，许静快人一步地扑到了打印机前面，终于拿到了罗伟的“检查报告”...... 然后下一秒，那一沓纸张就狠狠砸到了罗伟的脸上。 许静愤怒得双眼通红：“表哥？！你们不穿衣服抱着啃的时候，你们爸妈知道吗？！” 纷飞的纸张散落在围观群众的身边，大家看后纷纷发出开了眼的惊叫。 张沫笑了笑，在一片喧哗中，离开了此地。 第2章 死因:火化 当然了，这场闹剧很快就被赶来的保安同志制止了。 情感纠葛他们肯定是不管的，但是年轻人“殴打”老年病患，他们没法坐视不理。 罗伟和“表哥”两个人臊眉耷眼地被带去了保卫科，而大爷则是被担架抬走了。 被抬着路过许静身边的时候，原本还捂着心口“哎呦”的大爷小声问了句：“那小崽子家里拿的出十万吗？” 许静沉默片刻，低声道：“他家刚拆迁。” 大爷很潮流地比了一个ok的手势，再一次心满意足地躺下了。 许静轻轻叹了一口气，忽的想到什么，转头向人群看去，仿佛在寻找些什么，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 张沫刚走到医院门口的地铁站入口时，忽的听见身后一串急促的“滴滴滴滴”的喇叭声。 张沫下意识回头，就见许静开着一辆mini cooper，探出半个脑袋，有点焦急地看着她，不太确定地试探道：“你是......q大的张沫吗？” q大，国内顶级学府，正是张沫的大学。 “你是？”这倒让张沫有点意外，没想到这姑娘竟然认识自己。 许静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们一个大学，我是外文系的，以前一起上过公共课。你去哪？我送你去吧。” 张沫看她一眼，上了车，报出了自己出租屋的位置。 许静在导航软件里面搜了，距离有点远。前半段的行程两人都非常安静，只不过看得出来许静明显有问题要问，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一直在犹犹豫豫。 张沫刷了一会儿手机，见许静还没有开口，耐心用完，直接道：“算了，你别问了，我直接回答。是的，刚刚那些图片就是我传的。” 许静瞠目结舌：“真的是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张沫：“你们把病例就放在我前面一排，姓名年龄电话地址一应俱全，你既然知道我是什么专业的，就应该知道有了这些东西我什么都能查到。” 是的，张沫，是那一届q大计算机系的第一名。 那个时候，外文系女生多，计算机系男生多，校领导出于某种不可说的目的，经常把他们两个系安排在一起上公共课。 许静虽然只是和他们班一起上过一个学期的公共课，却依然对张沫印象深刻。毕竟计算机系原本女生就少，那一届的男女比例更是达到了逆天的7:1，原本颜值就高的张沫在一群格子衬衣男中看起来是那样的熠熠生辉。 “也对，你们毕竟是我们学校的王牌专业。”想起自己的大学时光，许静不由得露出一个怀念的笑容，”我记得，你当时成绩很好，大家都以为你会继续深造。” 张沫摇头：“我要赚钱。” 许静沉默了一秒，想起来听说过，张沫是在孤儿院长大的，甚至姓氏都是和孤儿院院长姓的。于是她换了个话题：“那你现在在哪家互联网大厂上班？还是说自己开公司？”他们学校出去的技术型人才基本上都是这两条路。 张沫说了一个名字，是那种年薪百万的顶尖大公司：“不过我半年前离职了。” 这种好工作被放弃了，许静都觉得心疼，问道：“为什么呢？” 张沫：“因为我要死了。” 车内的氛围有一瞬间的凝滞。 许静声音都有点抖：“怎么会呢，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了，都什么病都能看的......” 张沫不说话，只是把左手的衣袖拉高了一些，露出里面的智能手表。 随便点了一下，圆形的表盘上，现在显示的是佩戴者的心跳速率。 于是许静就看到张沫的心跳速率在疯狂变化，一下子100，一下子200，甚至可以达到300，而又会突然一个下降！下降到个位数！ 许静惊呆了：“你......手表坏了？” “手表没坏，心脏坏了。从小就不太正常，这半年彻底开始发癫。”张沫说话的语气很淡然，“重点是，完全找不到原因。这半年，光检查都花了一百多万了，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这已经是张沫工作三年的全部积蓄。这还得亏她之前工资高，不然换做普通人，已经是负债累累。 “一会儿快一会儿慢，有时候还会骤停，短则十几秒，长则几分钟。医生说，按照这个频率，最多半年，直接去殡仪馆报到。” “那你钱还够吗，我可以借你几万。”许静惋惜又心疼地问。 张沫无语地看着她：“你听不懂吗？我快死了。我这个人现在没爹没妈、无亲无故、没钱没工作，真要死了，到时候谁还钱给你？” 许静忍了一路的眼泪这个时候终于掉下来了：“呜呜，可是我就是想借你。”要不是今天遇到了张沫，她的人生可能就彻底走到弯路上了。 她们俩同龄，张沫才25岁，明明还那么年轻。她真的很想为张沫做一点什么。 张沫笑了，语气终于温柔了一些：“真是个好姑娘。难怪那渣男骗你呢，要不是我马上就去殡仪馆报到了，我都想骗你一笔。” 许静：“呜呜......” 张沫小嘴抹了蜜：“哭吧，多哭哭，脑子里面的水就会少一些。” 许静顿时哭得更大声了。 这正哭着呢，张沫的手机响了。她接起电话：“我是......知道了......我现在过来。” 等电话挂了，许静擤擤鼻问：“去哪儿？换目的地吗？” 张沫：“是。” 许静：“哪儿？” 张沫：“殡仪馆。” 许静惊恐：“......你现在就要去报到？” 眼见着许静又要开始掉眼泪，张沫解释道：“不是什么大事，我那25年没有见的爹死了，我去认个尸。” 许静：“..................” . 一路再无话，张沫在殡仪馆门口下车了。 冬日的寒风呼啸着，刮得她的脸颊生疼。 门口已经有人在等着了。那是个很干瘪的老头，六十多岁的样子，枯黄的头发，干瘦的体型，还没有穿着长靴的张沫高，耸肩驼背，看上去有些畏畏缩缩。 一看到他们下车就迎过来，犹豫着问哪一位是张沫。 张沫下车，身姿挺拔，神色冷漠：“我是。” 老头自称是她父亲的助理，可以叫他江伯。 许静在驾驶室有些担心地看着她，但是毕竟这是人家的私事。 张沫转头对她说：“你记住，你下次再闭着眼睛乱找渣男，我死了之后就用筷子把你的猪脑子带到地府去涮火锅。” 许静打了个寒战，哭着开车跑了。 张沫一路跟着江伯，来到了存放尸体的位置。 严格说起来，这并不是尸体。 因为摆在张沫面前的，是一个骨灰坛。 骨灰坛安静地放置在那里，承载着一个生命的全部终结。 旁边有一个穿着工作服的中年男子，自称是殡仪馆的馆长，不知为何，看起来十分紧张。大冬天的，满头大汗。 “......”张沫漠然看向江伯，“江先生，我认为，认尸的前提，是至少还有尸体。” 不管这个里面装的是不是她的亲生父亲，他们之前的情谊可完全没有到所谓的“化成灰都认得出来”。 毕竟，被放在孤儿院门口的时候，张沫还不到一个月。 说着，张沫看着骨灰坛旁边的一张标签，一字一顿地念出来：“汪衡。男。52岁。死因：火化。” 张沫：“......”她感觉自己的智商被放在地上摩擦。 第3章 山海直播 她看向江伯，又看了一眼汗流浃背的殡仪馆馆长，面无表情地威胁道：“你们要是耍我，我不介意让这里多两个真的骨灰坛。” 江伯佝偻着身躯，赶紧说：“这里面的真是您的父亲。他最近确实情绪不佳，总说自己时日无多。谁也没有想到，昨天夜里，自己一个人偷跑过来，趁着没人，启动了焚化炉......” 殡仪馆馆长都要哭了：“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弄到开门密码进来的，但是警察已经查过监控了，确实是他个人行为，和我们殡仪馆没有关系啊！”天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会操作他们的殡仪馆的定时系统！手下所有员工都被他骂了一遍，硬是没人承认泄露过操作步骤和密码！ 他做这一行都快二十年了，还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就怕家属讹上自己！ 正当他紧张地盯着张沫，等着她发难的时候，就听张沫轻飘飘地说：“没关系你还在这儿杵着干什么，下去吧。” 馆长懵了一瞬，下意识觉得这个说话的语气有点熟。有点像是宫廷剧里面，皇帝打发下人的口吻。好在，他也不打算深究，对方能不闹事就已经是谢天谢地。道了一句“节哀”，赶忙找了个借口跑了。 于是张沫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了这位江伯的身上。 江伯干枯的手指攥着一块雪白雪白的真丝手帕，正双眼通红地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活像是死了亲爹一样。 emmmm......也不对...... 张沫又复杂地看了江伯一眼，怎么说呢，实际上，说像死了亲爹其实不太确切，她觉得他更像一个刚刚死了老公的omega小寡妇......老寡妇。 让她不由得对于两人的关系产生了诡异的联想...... 难不成她今天出门犯男同？ 算了，不重要，她也不关心。 “废话不说了，我要他的身份证明。”张沫问。 江伯掏出了一张照片，是一张海边拍摄的生活照，右下角的时间戳是去年夏天。 那是一个看上去不过40多岁、非常英俊的男人，最重要的是，那张脸，几乎和张沫一模一样。 张沫身上那种过于英气的气质，仿佛一下子就找到了来源。 在江伯的眼中，这比什么亲子鉴定有用多了。 但是张沫不以为然，冷漠且严谨道：“那也不能证明现在罐子里面的骨灰就是照片上的这个人的。” 江伯愣住了，不知所措地搓着手：“可是，这真的是您的父亲。” 张沫转身就走：“没有别的证据我就走了。” 江伯：“等等等！我......我这没有别的证据，但是我有一份遗嘱。如果他发生什么意外，只要您愿意过来看他最后一眼，他名下的一家公司就属于您一个人了。” “哦。”张沫转回来，她的眉目间有种与生俱来的冷淡，淡淡地看了那骨灰坛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抬头，“看完了，财产拿来。” . 一个小时后，张沫已经来到了“山海直播”最大的会议室里面。 张沫这死鬼老爹的所有财产，就是一个名为“山海直播”的直播平台。 租用的办公地点，在市中心的一栋写字楼里面，距离张沫现在的住处不远。 这是一个很小很小的直播平台，小到张沫在网上搜索这个平台的时候，前面五条都是别家公司的广告，第六台才看到“山海直播”的内容。 来到公司总部的张沫打量这间会议室，脑海中只出现了一个字—— 破！ 虽然号称是全公司最大的会议室，但是其实也就勉强坐得下十个人，连凳子都是那种家庭使用的最便宜的大红色方形塑料凳！ 更不用说天花板上因为渗水而出现的块块霉斑。 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街边的苍蝇馆子临时增加的小包房...... 现在的时间是中午两点钟，大概也许可能是午休的原因，外面的办公处连灯都没有开，一个人影都看不到。整个办公区域弥漫着一股死寂的气息，仿佛被时间遗忘了一般。 最离谱的是这么冷的天气竟然暖气都没有开，看上去纯纯一个随时准备提桶跑路的皮包公司...... 张沫作为q大计算机系的优秀学生，从大四实习开始，入职的都是互联网大厂，哪里见过这种小作坊，嫌弃到了极点，连坐都不想坐，环抱双手站在窗边向下眺望。 正好看到一群英勇的公安干警领着一群戴着黑色头套的犯罪分子从楼里面走出来，整整齐齐在警车边蹲了三排。 张沫锐评：“人杰地灵。” 事实上，就是因为住得近，张沫还真的听说过这栋写字楼的传说，听说整栋楼不是电诈就是骗老人买保健品的，几乎凑不出一个正经公司。 可是从她刚刚搜集到的数据看来，这家“山海直播”确实是一个正规的公司，只是效益不怎么样而已。 正想着，身后传来有人推门而入的声音。那红色的木门大约是用的时间太久了，五金配件已经生锈，发出了巨大的嘎吱声。 张沫无语地循声看去，江伯抱着两个黑色的文件夹走了进来。 身为总裁助理的江伯完全还沉浸在老板去世的悲伤中，整个人看起来都有气无力的，慢腾腾地走到桌边把文件夹放下。 张沫走过去，朝他一扬手：“笔。” 江伯重重地擤了下鼻子，整理了下情绪，终于把两个文件夹推到了张沫的面前：“签下这两份文件，公司和公司旗下的所有员工，就都属于您了。” “哦。”张沫一目十行地看完了第一个文件夹，没有什么问题，而且汪衡在这个公司是100％控股，也没有别人需要知会。 她来的路上就找熟人估过价了，这上面写的价值和她预估的差不多，一千多万。 老王八蛋，当年连一分钱抚养费都没有在她身上花过，现在一口气回本了，真是活该。 张沫爽快地签了字，每一笔都狠得像是划在汪衡的骨头上。 第二份是关于员工的，主要是针对那些和公司签有长期合同的主播。用表格的形式非常详细地将主播们的姓名、性别、身份证号、特长爱好都标识出来了，打了厚厚的一沓。除了签约年限都是明显没有法律效力的9999年以外，没有别的特别的地方。 张沫只瞟了一眼，估摸着有上百人。 她倒是有些没有想到，这么破一个小平台，还能有这么多长期签约主播，也不知道都是怎么被骗着签约的。 不过，这也不是她现在应该关心的问题。 她才不管这些人呢，反正她打算把这平台连着这些人的合同一起打包卖掉。 注册用户数有30万，还有一群签约主播，按照现在的行情价，开价600万应该可以快速成交。 到时候就分成三份，一份捐给孤儿院，一份挥霍掉，还有一份去国外再检查一次身体...... 如果还是检查不出来，她也就能真的死心了。 打定了主意，于是第二份文件，张沫也匆匆签了字。 两份合同签完了，尘埃落定，这原本属于她那死鬼老爹的公司，现在已经彻底属于张沫了。 想到这里，江伯不由得十分伤感，忽的将一个圆形公章递到了张沫面前：“这是......公司的公章。” 张沫下意识接过了公章，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有点不像木质的，反而像个铁块一样沉甸甸的。 连公章都交出去了，就意味着尸骨未寒的汪衡已经彻底是过去式了，江伯不禁悲从中来，用一种不属于他这个年岁的柔弱，簌簌地落下泪来：“那往后，我们直播平台这百位妖族员工的衣食住行，就都靠您了。” “......什么族？”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张沫疑惑地看着他，第一反应是“五十六个民族里面有这个吗？” 紧接着就是一阵“大珠小珠落玉盘”，她眼睁睁地看着江伯落下的眼泪一颗颗变成了珍珠。每一颗都圆润饱满，闪烁着柔和的光泽，一看就不是凡品。 张沫：“......？” 最最离谱的是，落泪之后，原本苍白枯瘦的老头子，忽然就变成了一个金发碧眼的白皙纤细美少年。 张沫：“？？？！” 现在顶着一张18岁的绝世容颜的江伯：“啊，您不知道您的父亲不是人吗？” 张沫一度怀疑自己还在梦中，直到右手的食指忽的传来一阵清晰的刺痛！ 然后她就看到更加玄幻的画面。 那圆圆的、红色的、木质的公章，忽然像是长了嘴一样裂开一条缝，伸出来两根小小的雪白獠牙，咬住了她的手指...... 张沫也顾不上什么尊老爱幼了，左手抓起公章就砸到了江伯的头上—— “何方妖孽！！！” 第4章 自焚的上古大妖 五分钟后，张沫居高临下地靠在桌边，依然是那种看狗的眼神，一边把玩着手里的公章，一边听江伯解释来龙去脉。 美少年江伯头上顶着一个大包，在张沫脚边跪得整整齐齐—— “这世上，自古以来都有妖族。后来人族的数量增多，我们被挤占了生存空间，只能在偏远的地方避世。直到五年前，几个刚出生的小妖怪，没有忍住跑出去，带回来一部智能手机......” 美少年江伯如同大海一样澄澈的眼睛里，是无法压抑的赞美：“手机，可真好玩啊！” “..................”虽然说的确实是世间真理，但是还是感觉槽点满满，张沫表情冷漠，“批发几箱手机，自己玩不就行了？” “可是我们没有那么多钱......”江伯哀哀怨怨地抠手指，“而且山上没有wifi，才过了三天，手机卡的流量就用超了。” 紧接着，江伯又是一句让人无法反驳的至理名言：“流量，可真贵啊！” 张沫：“......” 所以，一群妖怪为了享受昂贵的手机和流量，在现代科技的诱惑下，无奈之下选择了进城打工。 这真是一个既现实又玄幻的故事。 张沫冷漠脸：“那你们怎么没有去找个电子厂打螺丝？” 江伯解释道：“妖族如果和人族接触太多，修为会慢慢消退，最终被人族同化。所以最后我们投票表决，选择了进城开直播公司，听说这个行业即赚钱，又不用和人族直接接触。就很适合我们。” “流量用不起，有钱开公司？” 江伯：“是这样的，谛听您知道吗？” 这个张沫自然知道，传说中谛听是地藏菩萨经案下伏着的通灵神兽，可以通过听来辨认世间万物 ，尤其善于听人的心。《西游记》里面真假美猴王那一段，最后就是求助于神兽谛听才得以解决。 “我们这就有一只小谛听，她自作主张去了一趟赌场......两个小时，就赢了一个亿。刚好作为起步资金。” “......”沉默中，张沫发现了一个重点：“也就是说，你们这公司最开始是值一个亿的。” 江伯：“是。” 张沫：“开了五年，只剩下1000万了。” 江伯：“......是。” 真是一群平平无奇的赚钱小天才。 张沫：“......你们为什么不专职赌钱？” 江伯摇摇头：“可是这属于不义之财，有违天道的，其实一开始老大就说了不能这样， 但是她没有听，后来还赌上头了。最后的结果是，回来之后第二天，她的蓝牙耳机就在耳朵里面爆炸了，现在别说是人心了，她连人声都听不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张沫：“你说的这个老大，就是汪衡？” 江伯：“是。” 张沫：“既然他说这事情有违天道，为什么最后还是用了这个钱？还是说，因为报应已经有倒霉蛋背锅了，就和他没关系了。所以不花白不花？” 江伯明显愣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 张沫哼笑了一声：“算了，下个问题，汪衡一直都是你们的老大？” 江伯小心翼翼地回答：“是。” 张沫：“落泪成珠，你是人鱼对吧？那他是什么东西？” “......”江伯总觉得她这句“他是什么东西”听着不像是问题，更像是谩骂，但是还是回答了，“我也不知道，我们都不知道，在我们这些小辈出生之前，老大就已经在管理我们妖族了，只听长辈传说是上古的大妖。谁曾想到，他最后竟然会......” 一个突然选择自焚的上古大妖怪，这里面听起来就很有故事或者是事故，但是张沫一点都不关心。 “可能，是生了什么大病？”张沫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话说，你们这里面就没有大夫？” “倒是有个神农氏的后人，他前段时间打麻将输了不少钱，还欠了些债，就跑去长白山采草药了，根本就不接电话。不过联系上了也没有用......”江伯有些悲哀地说，那口气就像是他明天就要原地去世一样，“老大那种层次的大妖，真要是生病了，也不是一个神农氏的后人能医治的。” 张沫只是在听到联系不到大夫的时候淡淡“哦”了一声，并对江伯这种伤春悲秋的emo很不感冒，上下打量他一会儿，忽的问了句：“你到底多大了？” 江伯顶着一张18岁的水嫩小脸蛋羞涩道：“我还小，今年才500多岁。” 张沫：“......” 无所谓了，反正这些家伙，随随便便一个零头都比她活得久。 而她那王八蛋亲爹，大概率是个活了几千或者几万岁的不知名老妖怪，还是妖族高级管理层。 张沫把刚刚接收到的消息在心里快速过了一遍：“好，现在让我们复盘一下刚刚你说的话。汪衡是你们的老大，一直管着你们不让下山。直到五年前有小辈偷跑下山，给你们带去了现代科技，民主投票之后，你们选择下山开直播公司。”她顿了一下，“可是我今年25了。不知道你对人族的文化有没有了解，是否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做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江伯表情尴尬：“呃，这我就不知道了......老实说，老大也是最近几个月，才告诉我，他还有个女儿......”见张沫一直盯着他，他仿佛想到了什么，说，“还有，他说你生母难产死了，只知道也是人族，其余的信息我们就不知道了。” 张沫的眼睛深邃而黑沉，眼底看不出丝毫波澜：“我好像没有问。” 江伯：“......我以为你会想知道你父母的事情。” 张沫：“两个我都不想知道。” 江伯连忙找补：“您可能不了解他，如果可以，他一定会是一个很好的父亲。” 张沫：“哦，那为什么没有呢？” 江伯：“他是有苦衷的。” 张沫：“比如？” 江伯一脸坚定：“虽然我不知道有什么苦衷，但是一定有苦衷。” 张沫沉默了片刻：“他那骨灰罐子在你手上？给我用一下。” 江伯有点茫然：“您要做什么？” 张沫微微一笑：“塞你嘴里，感觉你会甘之如饴。”毕竟，哪怕在此时此刻的内娱饭圈里面，都很难淘出这种纯度的脑残粉了。 “..................”面对这样“核善”的眼神，柔美无助又可怜的江伯顿时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委屈地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大包。 “说起来。”张沫的目光转到江伯头上那一个大包，“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这公章刚才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吸血什么的，不管是放在东方还是西方的故事里面，都是事故的开始。 江伯：“这公章，便是天道的象征。刚刚它吸了您的血，意味着天道已经同意整个妖族现在归于您的管理。 您不要对这个职位有什么抗拒。老大曾经告诉过我，担任妖族管理员的时间越长，掌握的能力就会越多。对短命又弱小的人族来说好处很多的。” 短命又弱小的人族张沫：“......”她发现江伯真是一条非常会聊天的鱼，最是擅长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过，他对于人族的了解还是太片面了，除了短命和弱小之外，人族还有一个显着的特点就是——记仇。 而张沫就是其中的翘楚。 不过现在有正事儿，张沫决定先放过他......十分钟吧。 于是张沫的目光重新投向了那公章上，喃喃地重复“能力”二字，开始头脑风暴：“让我想想。既然是天道的象征，那就代表很早之前就有了。可是公章的形态，是现代才有的。” 江伯懵懵地嗯了一声：“以前，这曾经是一把剑。” “也就是说，这东西，大概可以根据使用者的需求而变化。 古代，打打杀杀多，就是一把剑。 到了现代，他想开公司，于是这东西就变成了一个公司最重要的象征。” 江伯点头，有点震惊地问：“您是怎么知道的？” 张沫没有回答，继续分析：“而我，只在乎自己，所以需要一个可以随身携带、方便使用的东西。” 江伯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张沫手里的公章，变成了一部6英寸大小的黑色智能手机，没有什么特殊标识，只是手机的背面用银色雕刻了一个苍劲有力的“天”字。 张沫：“还挺听话。” 江伯瞳孔震颤：这都可以？？？？？？ 第5章 天道:好的，主人。 张沫用指纹解开锁屏，发现虽然没有插电话卡，但是默认有信号和网络。 手机里面暂时还没有预安装那些常用的软件，只有最简单的通话软件以及默认浏览器，和一个陌生的app叫“妖族管理系统”。 点开app，只有两个页面切换，分别是“技能”和“图鉴”。 默认的界面是“技能”，里面是一棵技能树，从上到下地延展下去，现在所有的技能都是灰色的，名称也都是用“？？？”来替代。 唯有最上面的根节点的一个技能显示出一个“加载中”的状态，但是具体内容还是无法知晓。 用网游的方式来解说，就是根据在线时长来解锁技能。 可以，虽然玄幻，但是科学。 图鉴里面则更加简单粗暴，只有一个点亮的小头像，里面是江伯的资料—— -------- 姓名：江绵 种族：人鱼族 年龄：507 好感度：99 -------- 这个好感度让张沫有点意外，她看了一眼江伯：“你叫江绵？” 江绵点头。 “你为什么这么帮我？” 江绵：“因为您是老大的女儿，他曾对我有恩。” 张沫：“万一我是坏人呢？” 江绵睁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清澈又愚蠢：“老大的女儿不可能是坏人。” 张沫：“。” 行吧，这波属于脑残粉的爱屋及乌。 张沫懒得理他，继续研究app：“既然都这么科学了，那这上面的游览器，就是可以上网了？”说着，她点开浏览器，登录了自己的网盘地址，下载了一个软件。 那是她自己开发的手机ai助理。 安装完毕。 手机ai助理的声音是萌萌的萝莉音：“初次使用，请设置名称。” 张沫：“天道是吧？很了不起是吧？那就叫‘小天同学’。” 小天同学用萝莉音软萌回应：“好的，主人。” “......”江绵一整个瞳孔地震。 张沫：“小天同学，搜索‘妖族管理系统app’底层代码中，和‘身体’、‘寿命’相关的内容。” 小天同学：“好的，主人。正在为您搜索......” 小天同学：“搜索到‘长命百岁’、‘百毒不侵’、‘百病不侵’能三项相关技能，技能解锁时间暂时无法破解。” “知道了。”终于确定这里面能有自己想要的，张沫这才好整以暇地看向江绵，“只要你再答应我一个条件，这活我就接了。” 江绵忙不迭地说：“可以可以。” 虽然对于汪衡的女儿江伯是百分百信任的，但是一开始总归对于人族的能力有一定的质疑，可是现在他已经是对张沫彻底服气了：这领悟力！！！这掌控力！！！简直超凡脱俗！！！ 张沫：“说说看，现在公司账上有多少现金？” 一听这话，江绵立刻谨慎起来，戒备又害怕地回答：“好像还有三十几万......”他们公司现金流一直不多，或者说，一直都是越用越少。 张沫：“这么少？” 江绵犹疑不定地看着她：“您要......干什么？” 张沫打了个响指：“我来的路上预定了本市最贵的夜店包场，我这人，从不食言。” 江绵：“包场？” 张沫：“吃过席吗？” 单纯如纸的江绵茫然摇头。 张沫：“人族的规矩，家里死了人就要吃席。既然我已经是公司老板了，那就先准备几十万给我买单。” 很显然，江绵着实不太了解这“人族的规矩”，还以为她说的是真的，但是即使是这样，依然显得非常犹豫：“可是，老大以前说过，公司要保持一定的现金流......” 张沫很不喜欢他总是把汪衡挂在嘴边：“江助理，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一朝天子一朝臣？” 江绵犹犹豫豫，在“听老大的”还是“听老大女儿”的两者之间徘徊不定，显然原本就不多的脑容量处理不来这么复杂的问题：“可是......我觉得这样还是不太好......” 张沫耐心不多：“那你就私人出这个钱。” 江绵吓一跳：“我哪有那么多钱？！” 张沫向他走去，长靴踩在地上，发出声声脆响，像个恶霸一样一步步把柔弱可怜的江绵逼到了墙角。 “恶霸”张沫三分戏谑、三分凉薄、四分不是人地开口道：“我看你哭出来的那小珍珠挺好看，应该能卖点钱。” “嘤......”江绵真哭了，不过完全是吓哭的。 张沫满意地伸出手接过一颗，看看成色后“鼓励”道：“没吃饭吗？给我哭大点声。” . 与此同时，破破烂烂的房门外面，有三个长相一模一样的高个儿帅哥正在窃窃私语—— “话说，真的让一个凡人给我们当管理员啊？那敢情好，那不就等于再也管不住我们了！” “汪衡那老浑蛋以前救过江绵的命，这女的是汪衡的女儿，江绵肯定会帮着这个女人的。” “里面在干什么？怎么那江绵还哭起来了？” “不是吧，江绵都五百多岁了，这么弱？” “我才不信呢，肯定是你听错了，区区一个人族，能有什么本事？” 话音未落，木门猛然打开，三个人没有防备，一下子纷纷跌进了会议室中。 “刚刚是谁说汪衡是老混蛋的？”张沫站在门口，抱着手幽幽地问道。 “是我说的，怎么了！”其中一个猛然蹦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挑衅地看着张沫，“我最烦他动不动就让我们循规守矩、顺应天道，又无聊又古板，那还活个什么劲儿啊？” 听到这话，张沫淡淡哦了一声。 另外两个也利马跟着一起爬起来，凶神恶煞地附和道：“就是啊，说了就说了，你想怎么样！” 现在站在张沫面前的，是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185大帅哥，高大的鼻梁、深邃的眼眸、略带阴郁风的中长发，这落雪的季节，在没有开空调的地方，他们三个只穿了单薄的黑色短袖，宽阔的肩膀和紧实的腰腹都清晰可见，每一块肌肉都像是精心雕琢的工艺品，充满了那种侵略性的美。 三个人往后捋的刘海处都有一缕非常有范儿的银发，唯一的区别就在于一个人中间，另外两个则是分别在左右。 刚刚骂汪衡的，就是银发在中间的那一位。 张沫对于长得好看的人，一向是很宽容，更何况是同样讨厌汪衡的人。 “没什么。”她轻巧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嘴角微微上扬，“觉得你很有眼光。” 第6章 狼族三胞胎 “？”三人头顶缓缓冒出一排整齐的问号。 江绵：“..................” 说着，张沫又转头冲着江绵道：“我很欣赏他，基本工资加50%。对了，还没问叫什么名字呢？” 中间的那个还没说话，另外两个就都叫了起来，刚刚还敌对的态度一扫而空，脸上露出傻狗式兴奋的神情：“什么！加工资？！”“那我呢那我呢？！” 本来他们是打定主意来找这位新任妖族管理员麻烦的，结果这么一打岔，中间那位也有点懵，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毕竟张沫看起来态度挺好的。 于是他犹豫着回答道：“我叫，郎日。” 郎日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另外两个人，“这俩是郎月和郎星。我们是三兄弟，狼族。” 江绵趁着这机会悄悄和张沫说：“他们就是当初偷偷跑下山玩，最后带回来手机的那几个......” 张沫点点头，懂了—— 写作三只狼，读作三只小狗，或许还是哈士奇的那种。 “日月星，挺好记的。我是张沫，你们的新老板。”张沫露出一个公式化的职业笑容。 “加工资加工资，我也要加工资！”“大哥加500，我不要这么多，300就行！”郎月郎星还在叽叽喳喳说加工资的事情，被郎日在脑袋上一人给了一拳头。 大哥郎日瞪了他们一眼，示意他们安静：“闭嘴！” 两人这才闭了麦。 张沫却发现了一个盲点：“500？我记得我刚刚说的是加50%。” 郎月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对啊，1000的50%不就是加500？” 张沫：“......” 她要是没有记错，w市哪怕是郊区的最低工资标准都是1800一个月。 “你们在这公司是什么职位？”张沫问。 郎星：“当房管啊，就是专门拉黑那些骂人的账号。” 郎星附和道：“当房管太没意思了，还没有我们平时去的那家网吧的网管有意思。” 网吧。张沫在心里默默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郎月撇了撇嘴，脸上露出不满的神情：“就是，汪衡那老混蛋给我们安排的什么破职位，一点都不好。拉黑有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能让我直接当场骂回去？！” 听到他们骂汪衡，张沫的心情就好了一些，顺着话头挑事道：“他就给这么点钱，还给这种职位，你们还愿意继续给他打工？” 郎日：“我们倒是想要当主播，毕竟主播的基本工资高，什么都不做也有2000。但是汪衡说我们太喜欢和观众吵架，就不让我们干了。” “......你是说，所有的主播每个月都有2000的基本工资？”张沫顿了一下，“就算完全没有开播也有？” 郎日理所当然地说：“那当然了。” 张沫想到什么：“不会还包吃包住吧？” 郎星都不明白这有什么好问的：“那肯定啊！我们租房公司报销啊。” 郎月：“外卖也报销的。” 张沫：“......”绝了，自行租房，也就是说，他们甚至住的不是集体宿舍。 听到这段对话，江绵心里猛然一跳，当即就想要逃走—— 张沫一把拽住了江绵的领子，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主。播。还有基。本。工。资？还有租。房。报。销？外。卖。报。销？怎么这三件事情刚刚没有人告诉我？” 她可记得，刚刚那厚厚一沓的主播名单加起来，上百了。 也就是说，这上百个主播，就算每天什么事情不做，自己都依然要花钱养着！ 当然了，这些内容在刚刚签的合同里面是完全没有的。从法律的层面上来说，张沫是可以完全不认账的。 但是既然她现在打算靠“妖族管理员”这个身份续命，一上来就取消以前的所有福利，很容易让这群大概不会守规矩的妖族们造反。 只是—— 基本工资2000加上租房,还有一个月的外卖，粗略算下来起码5000。 5000乘以100，那么光是这些家伙一个月的基本工资就已经要50万了！ 这哪里是继承了一个公司，这简直就是继承了一笔巨额分期债务！ 她就知道！汪衡这种生而不养的王八蛋，能给自己留下什么好事？！！！ 江绵尴尬地笑了笑：“呵呵呵呵呵......这不是，现在就告诉了......” 张沫看着他，缓缓露出一个“核善”的笑容：“江助理，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江绵：“......真没有了。” 张沫狠狠白了江绵一眼，转头换上笑脸朝郎日郎月郎星说：“对了，你们三位来城里这么久了，去过夜店玩吗？” 三只小狼一听，瞬间耳朵一竖：“我听说过那地方，好像特别好玩。”“人族的年轻人都喜欢去那地方！”“但是我怎么听说消费特别高？” 张沫非常大方一挥手：“为了庆祝我今天成为你们的新老板，也为了庆祝改朝换代。我今天定了市里最贵的夜店，大家随便吃，随便玩，随便喝，全部我来买单。” 江绵：“诶！可是那个钱好像......”好像还没有决定要不要动用公司最后的流动资金呢...... 可惜江绵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三只小狼的兴奋欢呼声打断了：“噢噢噢噢！！！” 张沫微微蹙眉，显出为难的神色：“不过呢，现在还有一个小小的问题。就是，江助理说，公司的流动资金不能动。但是做人又不能言而无信......” 三只疯狂点头，已经完全被张沫牵着鼻子走了。 见状，她忽然一把把江绵推进了三个人的包围中，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你们说，江助理能不能通融一下呢？或者说私人提供一些资金资助什么的......” 江绵：“？？？？？？” 三个185的威猛狼人，摩拳擦掌着，瞬间围住了172细胳膊细腿、娇弱不能自理的小美人鱼—— “江助理，你也不想受伤吧？” “就麻烦你配合一下了。” 在江绵的一片哀嚎中，张沫悠悠闲闲地掏出手机把此情此景拍了下来：“绝美！” 模糊处理一下，直接投稿到abo同人区！ 第7章 去他坟头泼百草枯 轰鸣的音浪，绚烂的灯光，舞池中，年轻的男女们正随着音乐的节奏舞动身体。 身穿红色流苏吊带的夜店老板手里拿着一瓶全店最贵的香槟，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张沫所在的二楼卡座上。 “这可是我私人珍藏的好酒。知道你不喜欢排场，就没有给你搞什么灯牌特效。”夜店老板是一个风情万种的波浪卷美女，放下酒就坐到了张沫的旁边，“我这场子怎么样？” 因为夜店的音乐实在是太吵了，两人说话的时候就不自觉坐的很近，看上去极为亲昵。 这轰鸣的音乐下，张沫能感觉到自己的那神经病一样的心率正伴随着音乐的节奏忽上忽下。 “谢啦，sunny姐。”这位是和张沫在同一个孤儿院里面一起长大的，比张沫大两岁，后来做过一段时间的女主播，钱赚够了就退下来了，两人实在是太熟了，所以张沫也不和她客气：“场子好极了，就是帅哥好像不太多。” sunny向下巡视一圈，笑起来：“今天的帅哥还不够多呀，你要求是不是太高了？知道今天是你包场，我在颜值这块可卡的死死的。身高低于175或者肚子上稍微有点赘肉的男的，都不允许进的。” “不过......”sunny的目光落在正趴在二楼栏杆上往下张望的三只小狼身上，满满都是惊艳和欣赏，“如果跟你身边的这四个帅哥相比，路人的颜值当然是不够看的。” 是的，四个帅哥。 因为，江绵也来了。不过此时此刻正缩在沙发上如坐针毡如芒刺背，捧着一杯不含一点酒精的果汁瑟瑟发抖，活像是被拐进了盘丝洞的唐僧一样。 刚刚在一通“非暴力不合作”下，江绵终于屈服了，不负众望地在太阳下山的时候，交出了公司的全部三十万现金。还被三只小狼掏干净所有私人的银行卡，并刷爆了全部信用额度，凑出了二十万。 现在这一共五十万，统统打到了张沫的账上。 老实说，张沫需要的不是这个数字，而是需要让江绵明白，现在这里到底谁说了算！ 彻底懂了的江绵简直欲哭无泪，此时此刻的他欠了一屁股债，可怜又悲惨，宛如韩国耽美漫画的男主，真真我见犹怜。 但是从sunny视线流连的区域来看，很显然江绵这种白幼瘦的花美男不是她的菜。 还是三胞胎大帅哥比较对她的胃口。 特别是三人仿佛刚刚进城的小土包子，那种没有见过世界的天真闪亮的眼神，对于sunny这种姐姐来说，真是杀伤力巨大...... sunny娇笑着用肩膀撞了一下张沫，暧昧地暗示道：“最近胃口挺好？” 张沫表示自己是个正人君子：“别瞎说，我胃口没有那么好，口味也没有那么重，这些都是我员工。” sunny吃惊道：“你开公司了？干什么的？你不是说你要再休息一阵子？” 两人从小一起在孤儿院长大，sunny知道张沫自小心脏就不好。但是为了不让她担心，这次病情加重的事情，张沫并没有告诉她，只说想要休息一阵子。至于现在的情况，就更加不方便解释了，于是张沫只笑而不语，冲日月星三人说：“你们几个，别在上面看戏了，下去跳舞吧。”那口气，就特别像是带孩子出去郊游的家长。 最小的郎星抠脑壳：“跳舞？这我不会啊。”另外两个也略显手足无措。 sunny对这种颜值高于智商的小帅哥特别喜欢，很热情地介绍道：“这种东西又不需要学，跟着音乐随便扭就行了。反正黑灯瞎火的，没有人会在意你的动作，玩的就是一个气氛。” 郎月：“可是，我看网上的小视频里面，只要有人跳舞，总会有人过来比赛pk什么的，这我们要是输了，岂不是很丢面子？” sunny觉得他们几个太有意思了，故意妩媚地拍拍自己身边的座位：“真的吗？什么视频，给我也看看。” 张沫综合考虑了一下这三位的智力水平，凉凉地问道：“是不是那种，还有一个女生在旁边喊‘你们不要再打了啦’的那个视频？” 三人三脸清澈的愚蠢，异口同声：“你怎么知道的？！” sunny：“..................” 思考了片刻，sunny决定收手了。她还是比较有节操的，对于这种智力水平明显没有达到成年人水平的boy，她还是不要碰了，会有负罪感。 张沫也深深出了一口气，换上一副如同幼儿园老师一样的和蔼笑容：“放心吧，如果真的有人要和你们斗舞，也不用怕。别总去想你们不会什么，多去想你们会什么就行了。” 三只一听，顿觉有理。 张沫：“哦，对了，这个蓝牙麦克风，你们谁戴？” “给我。”郎日接过那个大约和发卡差不多大的便携式无线麦克风，顺手就夹在了自己的领口上，然后三人就带着那么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就下楼happy去了。 张沫立刻指挥江绵：“愣着做什么，开始直播。” 江绵认命地掏出手机，就站在楼上远远的追随三人的脚步，一路跟拍。 sunny看懂了：“他们是主播？” “算不上，今天第一天直播呢，我就是觉得他们几个长得还不错，想要挖掘一下人才。这不是特地带到你这个大前辈面前，来看看他们有没有做主播的天分。” 这话让sunny姐有点意外：“哟，你现在不做程序员了？终于舍得从幕后走向台前了？我早就说了，你这张脸，一直藏在电脑屏幕后面太浪费了！” 张沫摆摆手，一脸佛系的说：“想什么呢，我现在手上有个直播平台，让这些小伙子来给我挣钱。” sunny来了兴趣：“哪个平台？说我听听。”她以前是舞蹈区的大主播，虽然已经退出这个行业了，但是对一些业内的状况还是清楚一二的。 张沫也不瞒着，反正也瞒不住：“‘山海直播’，我生物学父亲的公司，他最近死了，就落到我手里了。” sunny：“......” 短短的一句话，信息量巨大，把sunny的cpu都烧炸了。 江绵偷偷去看sunny的表情，震惊、可惜、不可置信，真是精彩万分。 sunny：“你......你找到你亲爹了？” 江绵正稍微有些欣慰的想着：这才是正常人听到这么炸裂的发言之后正确的反应，就听sunny怒喝一声：“那种人渣现在才死吗？我以为都死了十几年了！” 闺蜜义愤填膺的样子让张沫很欣慰，大佬坐姿，单手搂住sunny的光滑瘦削的肩膀：“消消气，早死晚死都是一死，只要他死了，总归是件好事。” 作为同样是从小就被抛弃在孤儿院的女孩，sunny点头：“那倒也是。”那种抛弃襁褓中的婴儿的渣男，不论什么时候死，反正总归是要下地狱的，没必要深究。 “对了，我能去他坟头泼百草枯吗？”sunny突发奇想地问。 张沫：“我就没准备给他搞墓碑。” sunny：“那骨灰呢？骨灰直接扬了？” 张沫差点忘了还有这东西，好像当时被江绵收起来了：“无所谓，到时候直接冲马桶。” 江绵终于忍不住了，颤抖着说：“那可是你亲爹！” 张沫毫不犹豫地怼回去：“他养我，他才是我爹。他不养我，我就是他爹！” sunny欣赏地感慨道：“有理有据，合情合理。” 江绵：“..................”算了，当务之急，他还是赶紧去买个保险箱，把老大的骨灰藏起来吧。 第8章 夜店直播 女人们的对话让江绵冷汗直流，而她们却依旧谈笑风生，仿佛置身事外。 张沫：“对了，给你带了一盒珍珠，都是纯天然的。不比你买的那些外国奢侈品差。” “哇，谢谢亲爱的！”接过张沫递过来的盒子，sunny惊呆了，那里面是整整一盒光泽莹润细腻的大珍珠，那光泽明显不是普通人工培育的珍珠能相比的，一看就是高级货，“你从哪里搞到的？” 张沫笑，故作神秘地说：“我说我抓了一条漂亮的男性美人鱼，让他给我现场哭出来的，你信吗？” 原本趴在栏杆上面用手机追拍三只小狼的江绵闻言瞬间回头，紧张地看向sunny，眼中满是紧张和不安，仿佛担心自己的小秘密被揭穿。 sunny拍着张沫的大腿，笑得花枝乱颤：“你怎么不说你是秦始皇呢？这样吧，如果你能把他送到我房里去，我就信。” 江绵：“......” “好了，不逗你了。来，我俩喝一个。”张沫笑着举杯，“祝世界和平。” sunny附和：“祝渣男死光。” 两人一起碰杯：“cheers.” 琴瑟和鸣恩恩爱爱得仿佛一对璧人。 江绵大受震撼：“..................” 注意到江绵的失神，张沫冲他指指点点：“诶，我让你来干什么的，你盯着屏幕啊，没看到他们三个出画面了？” “哦，抱歉......”江绵赶忙转头，重新投入到工作中，不敢再看这俩志向高远的女战士了。 sunny也觉得江绵的反应很不专业，啧了一声：“你这整个一草台班子啊，直播间发我看看。” 张沫掏出手机，点进“山海直播”的app，有一说一，这还是她第一次正式打开这个app。 只见app的首页堂而皇之地显示着，偌大的一个直播平台，现在只有5位主播正在直播。 看来，这群包吃包住的妖族们，真是一点点打工人的自觉都没有，主打一个躺平，混吃等死。 不过没有关系，自己有的是办法调动这些家伙的主观能动性。 这样想着，张沫在app中搜索了“独孤三匹狼”这几个字。 这个主播账号是刚刚申请的，一个粉丝都没有，显得有些凄凉。 张沫本来还特地嘱咐了江绵一句，让提前搞点僵尸粉，把数据做的漂亮一点。 结果江绵和郎日、郎月、郎星四个人都齐齐用天真茫然的眼神看向自己—— 啥是僵尸粉？啥是做数据？我们平台有这种功能吗？ 张沫：行。吧。 平台从上到下就没有一个智力水平正常的，一点行业规矩都不懂，难怪这破平台被你们做成这样。 sunny一直低头盯着张沫的操作，看到“独孤三匹狼”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无语了，看到为0的粉丝数量的时候，更加沉默：“......你这是从零开始玩养成啊。” 张沫点中“关注”，粉丝数量+1，她自信一笑：“就当是我刚写的经营类小游戏吧。”然后点进直播间，顺手将链接分享给了sunny。 sunny用自己的手机点进去网页链接，屏幕里面是一个俯视的视角，三个人高马大、身材哇塞的大帅哥，正在人群的簇拥下，尽情扭动自己的身体，他们的脸上，是自信快乐不带一点油腻的笑容，但是依然挡不住那线条完美的手臂肌肉和饱满壮硕的胸肌迸发而出的雄性荷尔蒙，反而更显得充满了反差，让人移不开眼睛。 sunny几乎是手比脑子快地就点击了打赏的按钮，然后就被提示要下载app进行注册。 sunny一边操作注册流程一边和张沫抱怨：“你们这app的注册流程有点卡顿啊，一点都不丝滑。” 张沫点头，收了下这个意见，拿出手机：“小天同学，添加备忘录，督促技术部优化注册流程。”事实是，到现在为止，整个公司她就见了四个人，连技术部在哪里她都没有搞清楚。 不过不用担心，慢慢来。 小天同学：“好的主人，已添加。” sunny很习惯她经常使用的技术手段，也不意外，还打趣：“你不自己上？哟，也对，现在是大老板的，真是不一样。” 张沫：“花钱养着他们，自然不能让他们吃闲饭。” sunny那边终于注册完成了，点击关注之后就非常大方地选中了面值最大的一个礼物。 一个价值1000块的大跑车。 sunny：“怎么最高才1000啊？人家平台都是6666、8888。”这让她花钱都花的不爽。 张沫迅速接受客户反馈：“小天同学，添加备忘录，添加高价值礼物。” 小天同学：“好的主人，已添加。” sunny：“真乖。” 只是在进入到支付页面的时候，sunny停住了。 sunny忽的抬头看向舞池边的一个大屏幕，自言自语道：“等等，不能让我一个人花钱。” 张沫微微一笑，已经了然在胸：“投屏的时候，记得放个二维码在旁边。” “死丫头，一开始就想好了是吧？”sunny眼前一亮，没忍住，娇嗔着伸手摸了一把张沫的脸蛋，“不过呢，我就喜欢你搞事业的时候这种不择手段的样子。”随后就下楼去安排具体事宜了。 不一会了，本来只是配合音乐播放一些未来风动画特效的背景大屏幕忽然就亮了起来，三个大帅哥的身影，一下子就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一时间，女孩子们惊喜的尖叫声不绝于耳。 后台dj配合着砰砰砰的鼓点，用极具煽动力的声音嘶吼道：“今晚全场的消费，由‘山海直播’的美女老板张老板买单！！！让我们大家一起谢谢张老板！！！” 此话一出，立刻又是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毕竟，这世界上就没有比白嫖更加让人快乐的事情了。 所有人都很快乐，只有冤大头江绵独自在心碎。 灯光师也很懂地打了一束聚光灯到张沫所在的卡座上，而且很有技巧地只投射到张沫的脚下。 这样楼下的人遥遥望去，只能看到一双比命还长的美腿，却看不清主人的脸蛋，反而更加引人遐想。 人群的尖叫声中，夹杂着议论纷纷—— “山海直播？这是什么直播平台，以前没有听说过啊。” “三胞胎大帅哥！！！我的天呐！！！这种颜值是真实存在的吗？！！！” “vocal，你看见那腿没有？主播是帅哥就算了，怎么老板也能这么好看？！”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屏幕里面这几个帅哥就在现场？” “啊啊啊啊啊啊，在哪里？？？让我康康！！！” 逐渐的，在场的人群都发现了直播画面里面的三位帅哥就在现场，不由得纷纷散开，逃开直播的镜头，形成了一个空心的小圈，把三人围在了正中央。 三胞胎本就不多见，更何况三个人还帅的这么让人眼前一亮。 已经有大半人冒着星星眼拿出了手机开始拍摄。 郎星不明所以，考虑到郎日身上有蓝牙麦克风， 便悄悄问郎月：“为什么要围着我们，这是什么意思？” 郎月：“这是不是要看我们卖艺？”他在电视剧里面看过，不过他看的是胸口碎大石。这个倒是简单，但是这里好像没有道具。 郎星：“可我也不会啊。” 郎月想了想张沫的话：“会什么就来什么。” 郎星灵机一动：“那我表演一个翻跟头吧！” 然后竟然就原地起跳，定点位置不变地不间断翻了三十个跟头。 而且，为了显示难度，他还玩了个花活，用的是单手翻跟头。 这就需要绝佳的手臂和腰腹力量，更不用说那精准的平衡能力！ 当然了，更加吸引人眼球的，还是翻跟头的过程中，因为衣服下摆掀起，而时不时露出的形状优美漂亮的八块腹肌。 女孩子们的尖叫声简直要掀翻了屋顶。 看到观众好像很喜欢这些练功动作的样子，郎月顺势又表演了一个用小拇指按在地上做俯卧撑。 女孩子们在旁边起哄，让郎日坐郎月背上。以前三兄弟刚习武的时候也经常互相压腿，所以郎日也不觉得有什么，照做了。 背上坐了一个185的大男人，郎月惊世骇俗的小拇指俯卧撑依然神勇。 这下，男生们看了也望尘莫及，彻底服气了。 第9章 【我的妇道离家出走】 当然了，除了尖叫，更多的不好说出口的话，就化作一条条弹幕出现在了直播的画面上—— 【我这几天睡眠不好，中医西医都看了，医生建议我要枕着腹肌睡觉，有助眠睡，你说巧不巧，这不就遇到了】 【等我当上了w市的市长，给所有的姐妹一人发七个这样的，星期一到星期天每天不重样，这是我的竞选宣言】 【今夜，我的妇道离家出走】 【姐妹们，记清楚，肩宽好放腿，腰细好勾脚】 【一进来就被裤衩子绊了一跤】 【是我的错觉吗，总觉得他们的眼神好有侵略性和野性，好想被他们抓走当压寨夫人......】 【谢谢，今晚的做梦素材有了】 张沫笑了，心说：可不是侵略性和野性吗，人家是真真正正的狼族，这是人家的天赋技能。 忽然，一个大跑车的特效占满了屏幕的一半。 紧接着，大跑车x2，大跑车x3，大跑车x4，大跑车x5...... 一个名为“s女士”的账号超大手笔，一出手就刷了99个大跑车，一个1000块，99个就是9万9千块！ 原本尖叫的姑娘们这才想起来，直播还能打赏呢！！！ 于是更多的礼物，仿若纷纷雪花飞了上来！ 江绵简直目瞪口呆，眼睁睁地看着在线观看的人数，从0开始，现在已经上涨到了3000！而且还在不断地上涨！ 要知道，此前，虽然他们平台号称有30万用户，但是实际上，这30万用户，几乎都是最早的一波营销里面，冲着“下载就送50元现金红包”才得来的。 这波营销当初花了快2000万，结果活跃度低到不行，几乎等于打水漂。 现如今他们平台真实的活跃用户数其实也就1万左右，愿意花钱消费人数就更少了，还不到1%！ 江绵不可置信地侧身回头问张沫：“这里所有人加起来好像也没有3000吧？” 正好，sunny踩着高跟鞋回来了，她刚嘱咐dj切了一首劲歌，让整个场子重新恢复到热舞的状态。才笑着回答道：“当然没有，我这场子，最多容纳300人。 对了，还有个好事跟你说，就在刚刚，有个做餐饮的老板联系我，他今天也在现场，让我帮忙牵个线，让他们三个明天去店里做一场吃播。 销售这块有专人负责，销售额也不需要你们负责，他们三个就坐着吃东西就行。 这老板和我有点交情。开价5万。我给抬到8万了。” 这三位虽然帅，但是作为完全没有粉丝的新人，这个价格已经很不错了。 “行。”张沫相信sunny的眼光，一口答应了，伸手去勾sunny做了漂亮美甲的手指：“刚刚那个‘s女士’，就是你吧？” “正是本小姐，怎么样，我这抛砖引玉还不错吧？”sunny笑眯眯，“对了，如果可以，还是让他们三个紧急去学学舞蹈。我的喜好你了解的，就跳现在放的这一首歌，表现得好，下次我刷999个跑车。” 现在放的是《trouble maker》。 这司马昭之心...... 江绵侧着身子，一脸茫然地看着两人，完全没有听懂两人的密语。 sunny被江绵清澈无知的表情逗笑了，好心地接上之前的话茬，给江绵解释：“‘群体效应’知道吗？ 直播打赏要的就是一个气氛，有人打了头，后面才会有人跟着。 至于多出来的人数，自然是分享出去的。 女孩子最喜欢分享美好的东西，特别是打赏之后，那种想要给人安利的欲望会蹭蹭地往上涨，想要看到更多人认可自己的审美。 他们三个帅得具体又稀有，随随便便发一个群都是病毒式的扩散。” 就在他们说话的这个功夫，在线人数已经上涨到了4000。 张沫看了一眼超级管理员的后台数据，这些99%是新增的新用户。总打赏金额也到达了18万，抛开sunny打赏的那9万9，剩下的8万就是观众的真金白银了。 要知道，他们才刚刚开播十几分钟。 sunny这个场子是全市最贵的，能来这里的男男女女果然都是很有消费力。 当然了，金钱的收益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很确定，现在已经有无数个小视频，将这三位世间少有的三胞胎极品帅哥，连带着所在的平台分享出去。 在这个流量为王的时代，这才是后续收益的保障。 江绵似懂非懂地听着，直到最后才有点担心地问了句：“什么叫‘病毒式’的扩散，现在的手机不是都有杀毒的功能？” 哇，如果杀毒失败了，会不会找他们赔钱啊？第一年的时候他们还请了一个法律顾问，后来为了节约，都裁掉了......他们现在已经不富裕了，真的没有钱赔偿给用户啊。 sunny：“..................” 这好像不单单是清澈了，这纯纯就愚蠢了。 sunny说话向来直接，疑惑地看向张沫：“他是大四实习生？怎么这都不懂？” 张沫优雅冷笑：“呵，这位可不是新人，已经在这个公司干了好几年的总裁助理。” “总裁助理......等会儿，那不就是你那亲爹的助理？”sunny反应过来了。 张沫：“是。” sunny的目光瞬间变得鄙夷：“原来是渣男的助理，难怪这么......呵。” 那些没有说出口的骂人话，通常才是最脏的。 “......”江绵委屈巴巴。 本来还觉得这小男生长得挺好看的，现在sunny只觉得越看越不顺眼，冲张沫说：“让他转岗吧，我重新给你找个助理。” 找个智力水平正常的助理。 张沫：“放心，我本来也没有打算让他一直当助理。” 作为一个程序员，她还是更加信任ai助理。 至于这位的猪脑，她另有安排。 闻言，江绵顿时有点慌：“什么，那我以后做什么。” 张沫低头扒拉手机，给他发过去一个链接。 江绵的手机正在直播，没有办法点开详情去看。 但是他依然看清了那跳出来的短短一节介绍—— “w市第xx届冬季横渡长江活动报名......” 江绵眼前一黑。 第10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当天夜里，他们一直玩到半夜三点才散场，整个城市已经陷入了沉睡，只有少数的霓虹灯还在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sunny很贴心地让司机送他们回家，她自己则留下来继续处理夜店的一些收尾工作。 巧的是，三只小狼租的房子竟然也和张沫一个小区。 对于这样的巧合，最开始她心里是闪过一丝怀疑的。不过，这个小区前几年才做起来的新盘，环境优雅，绿化完善，有独立的健身房和游泳池。确实是距离公司最近且环境最好的小区，他们会租在这里也很合理。 而且，这三个人，居然租了个四室两厅，也是懂享受的。按照这个小区的行情，起码6000一个月。 连张沫自己都只住了一个1800的一室一厅。 对比之下，这就显得江绵更加老实了，他租的房子在距离公司旁边2公里远的城中村的小单间，一个月租金才800，主打一个节约。 七人座的商务车里面，张沫坐在副驾驶，她的声音透过车内的静默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给后面的几位介绍今天的成绩—— “直播观众总数：，新增粉丝数：8765，平均停留时长：36分钟，打赏总额：27万8953元......” 她的声音平稳而坚定，每一个数字都清晰而有力。 前面的几个数据，后面的几位都并不是很在乎，只在听到打赏总金额的时候猛地欢呼出声：“哇，我们真是太厉害了！！！” 郎星掰着手指开始算数：“我们三个分账，27万，月底发工资的时候，一个可以分9万！” 郎月：“9万！！！比我这几年所有赚的钱加起来都多！”又黑又亮的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 其实，这并不是张沫最关注的数据，张沫最关注的当然还是直播平台整体的数据。 不过，今天的整体数据也让人欣喜—— 新增用户9598，总用户数31万。平台成功吸引了接近一万名新用户，增长了约3.1%。虽然这个增长率相对于总用户数来说可能看起来不高，但考虑到之前的30万几乎都是僵尸号，这样的增长仍然是非常有价值的，算得上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张沫顺便看了一眼“妖族管理员后台”的图鉴界面。 现在新增了三个，对应的正是日月星的名字。 她随便点开郎日的。 -------- 姓名：郎日 种族：狼族 年龄：17 好感度：80 -------- 看着那好感度，张沫想了想，说：“我觉得月底发工资，对员工的积极性起不到一个促进作用。不如以后都改到15号吧。” 江绵：“啊？” 三只小狼：“哇哇哇哇哇，好呀好呀！” 张沫再一次点开郎日的头像。 -------- 姓名：郎日 种族：狼族 年龄：17 好感度：85 -------- 张沫轻笑：17岁，放到人族里面都还没成年，难怪这么好哄。 于是她一边笑一边泼了一盆冷水：“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这钱要和平台55分账。对了，还要缴税。”妖族也要遵纪守法。 三人这才冷静了一些：哦，对哦，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不过好在他们心很大，郎日带头道：“没关系，九万，哪怕只有三分之一也可以，以后我们再接再厉！”声音充满了乐观和决心。 郎月郎星：“恩恩，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那傻样，把sunny的司机都逗笑了。 张沫他们住的小区离sunny的夜店比较近，很快就到了。 司机本来还要再送江绵的，被江绵婉言谢绝了，说城中村路不好，自己骑个共享单车就行。 sunny的司机也不强求，和张沫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等司机走后，一路上一直闷闷不乐的江绵终于开口问张沫：“那个......老板，明天他们真的要去餐馆直播啊？”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显然对于新的情况还有些不适应。 深夜，几个人站在路灯下面，寒风萧瑟，张沫紧了紧外套：“是啊，怎么了？” 江绵忧心忡忡地看向三只小狼：“妖族如果和人族接触太多，修为会消退。你们不怕吗？” 一听这话，身为大哥的郎日微微皱眉，倒是两个弟弟表现的非常无知者无畏：“那咋了？消退就消退呗，以后再修炼回来不就行了。”他们好不容易尝到一点赚钱的甜头，自然不愿意放弃。 这时，张沫忽然开口说道：“其实，我今天晚上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妖族和人族接触太多，修为会消退。这个传闻到底是从哪里出来的？你们身边真的有妖族真的实现过吗？” 这话一出，把面前的四位都问住了。 郎星扣脑壳：“不造啊，长辈都这么说的，我们就都这么听。” 郎日：“之前有个狐狸精跑下山找人类谈恋爱，好像就遭了大难，修为也停滞不前。” 郎月：“可是我怎么听说，她那是被她爹打断了腿，所以修为才十年没有长进。” 江绵皱紧眉头：“这是自古传下来的，不可能有假。” 郎月：“什么自古传下来的，说白了就是，汪衡是这么说的，要求我们都遵守。” 张沫：“其实也很简单，一般来说，‘妖族和人族接触太多’这句话，只有两种解释：一种是‘接触的数量’， 一种是‘接触的深度’。” 她首先看向三只小狼：“你们经常去的那一家便宜网吧，几乎算得上是人族社会中最密集的人员密集场所。”然后看向江绵，“还有你住的城中村，人均居住面积和网吧不相上下。你们的修为有任何影响吗？” 江绵和三只小狼茫然：“没......没有。” 张沫：“好，那我们先确认第一点，只是在人群中，不进行深入接触，是不会影响到你们的。所以，排除掉‘接触的数量’这个指标。剩下的结果就是‘接触的深度’这个指标——”说到这里，她忽然问了江绵一句题话外，“对了，汪衡的修为曾经有消退过吗？” 江绵果断摇头：“从没有。” “那事情就变得有意思了。我不知道你们妖族是什么样的，但是我们人族要到生孩子的地步，还是要接触到一定深度的。 汪衡在25年前和一个人族女子交往生子，但是修为完全没有消退。 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汪衡是个阴险狡诈、玩弄感情的王八蛋，骗了这个女人。二，汪衡是个心怀叵测、包藏祸心的王八蛋，骗了全部妖族。 当然了，我个人还是倾向于前者。” 张沫微笑着看着江绵：“喜欢哪个，选一个？” 手心手背都是屎，作为汪衡死忠粉的江绵，天终于塌了。 第11章 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 告别因为吃到大瓜而兴奋的三只小狼和世界观崩塌的江绵，回到家里，总算是安静下来。 张沫洗漱完，窝进被子里面，给自己的大学同学袁水发了条消息。 张沫：水哥，在吗？ 他们这个专业的人，基本上都是夜猫子。果然，不出所料，虽然已经是凌晨四点，但是对面还是飞快地回复了。 水哥： o(*￣▽￣*)o 袁水是个热爱发颜文字的肌肉猛男。以前在x浪上班，摸清楚规则之后，去年离职了，自己开了家公司，现如今手下掌握着上百营销号，当之无愧的水军一哥。 张沫转了几个小视频给他：我接了个直播公司，这是公司新人，帮忙炒几个话题。 对面好一会儿没有动静，应该是看视频查数据去了。 过了一会儿，水哥回来了。 水哥： w(?Д?)w 水哥：你确定是直播公司？不是公关公司？ 张沫：直播公司，而且是正经直播。 水哥： (￣_,￣ ) 水哥： 道理我都懂，但是为什么非要对我强调“正经”？ 张沫：呵呵 水哥：行，知道了。目前已经有几个词条了，水花不大，我让人跟进一下，先推一个星期，全部引流到你们平台。 水哥： ╰(*°▽°*)╯ 水哥：我办事，你放心。 张沫：费用？ 水哥：这次免费，下次再收。 张沫：对我这么有信心？ 水哥：你手上有这么狠的货，还能不赚钱？小的我以后还指望张总多多关照呢~比心比心~ (????) 张沫：行，我睡觉去了，靠你了。 水哥：ヾ(￣▽￣)bye~bye~ 张沫笑着按灭了手机。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 . 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张沫是被电话吵醒的。 冬日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房间里，张沫捂着胸口缓了几秒。 心脏不好的人在起床时偶尔感到胸腔有压迫感，是心脏供血不足的表现。好在，她已经习惯了。 好了一些后，她才伸手拿起了床头的手机：“您好，哪位？” 来电的是昨天sunny牵线搭桥的那个做餐饮的老板，姓陈，声音挺斯文的，带了点台湾口音，听着也就30多岁：“我想着你们晚上忙到挺晚的，早上就没有联系你。不知道我现在打电话有没有影响到张总休息？” “张总”这个陌生的称呼还是让张沫短时间晃了下神，不过立刻就回答道：“没事，我已经起来了。”对于金主，张沫态度还是挺好的。 陈老板笑着说：“昨天事发突然，当时说的是今天直播，后来一想我也是考虑不周，还没有问你们方不方便，毕竟昨天忙到那么晚。如果不方便的话，过两天也行，看你们的行程。” 张沫一听这话就知道是客套了，流量这东西可是不能等的，当然是今天直播更有性价比：“不用，说好今天就是今天，下午三点开始，陈老板你看方便吗？” “可以可以。”陈老板很高兴，“那我加一下张总的微信，把地址推送给你。” 挂了电话，张沫通过了对方的好友申请。 看到店名和地址之后，张沫有点意外。 店名叫“海宴”，是w市非常有名的高端海鲜自助，单人价格高达800，已经在本地开了好几年了。地址也是w市中心城区的顶级商圈，有相当稳定的高端客流。 她本来还以为是什么新店开业，所以要流量。毕竟像这种高端餐饮，是不需要自降身价来搞这些团购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张沫拿出自己的平板，检索互联网上有关“海宴”半年的有效数据，然后用自己开发的软件进行了一个简单的分析。 这个店果然有问题。 店里的舆情爆发是从三个月之前开始的。 三个月前，一位母亲带着自己4岁的孩子在店里用餐。结果突然冲进来一个壮汉，给了母亲和小男孩一人一巴掌，然后抱着孩子就跑了。 这一段是有视频监控的，事情发生的很快，像是一阵狂风突然席卷而过。店里的店员和其他客人都惊呆了，谁也没反应过来，竟然就让那个壮汉这么跑掉了。 后来听说是离婚的夫妻在抢孩子，大部分的人都在怒喷这个男的实在是太没有人性了，还有一部分则是骂店家完全没有责任感。 这件事开始后面就全部都是负面新闻了。 什么在菜里面吃到异物，服务员收拾桌子的时候不小心把可乐泼到客人十几万的名牌包上，光是客人因为地上没擦干的水渍摔倒都已经发生了三起。 每一个事件都像是一颗炸弹，进一步摧毁了“海宴”的声誉，店里面的生意自然是一落千丈。曾经门庭若市的餐厅变得冷冷清清，往日的繁华不再。 想来陈老板也是没有办法了，才会放下身价想着和网红合作。不指望能一下子把负面新闻都盖过去，只希望别人在搜索他们店的时候，能多一些别的内容。 搜索出来三个大帅哥总比一堆黑料好。 行。吧。 既然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原则性问题，张沫也就不再深究。 放下平板，拿起手机，她看了看自己现在的余额。 来之前，在各种威逼利诱下，江绵好不容易给她凑了五十万整，有三十万是公司的钱，有二十万是江绵的个人资产。但是sunny最后给她打了一个大大的折扣，最后财务发过来的账单才三十多万。 这么多人，这么大的地方，一晚上只收了三十万，而且sunny还自己掏腰包给了郎日他们打赏了将近十万，sunny这次真是够意思，几乎是一分钱都没有赚。 张沫取了个整数，打了四十万给了对方财务。 没想到最后还能剩个十万，早知道当初也没有必要那么压榨江绵了——这个念头在张沫的脑海中大概只存在了0.01秒，就消散得无影无踪。 毕竟，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 然后她果断换衣服出门，用剩下的十万去4s店付了个首付，提了一辆五十万的奔驰suv，转头接上三只小狼，来到了“海宴”。 第12章 饕!餮!盛!宴!肉!香!四!溢! 张沫开着新车，带着三只小狼去往“海宴”。 三只小狼坐在后座，好奇地打量着这辆新车，不时地发出赞叹声。对于他们来说，这已经算得上是从未体验过的豪车了。 下午三点，他们到达“海宴”所在的商圈，在地下车库停好车，坐电梯到达顶楼，陈老板已经等候在门口，看到张沫过来，他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张总，欢迎欢迎，里面请。” 张沫礼貌地和陈老板握了握手：“陈老板，你好。希望我们今天的合作能够愉快。” “一定一定。”陈老板一边说，一边带着他们往里走，同时介绍着店里的特色和今天的安排。 三只小狼则是站在生鲜区对着那些帝王蟹、小青龙发出没有见过世面的惊叫。 可以理解，毕竟他们从出生就一直生活在深山里面，到了城市里，吃得最多的也就是普通的外卖而已，还真的没有吃过这些高级海鲜。 店内的装潢十分豪华，每一处细节都透露着精致和品味。这个时间点没有顾客，只有穿着统一的服务员在进进出出忙碌着备菜。他们的动作熟练而迅速，每个人都专注于自己的工作，没有一丝懈怠。 陈老板30多岁，穿着三件套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不管是笑容还是态度都是妥妥的服务业标杆：“我们是打算双平台同时播，一边是我们自己在另一个短视频平台上面的官方账号，一边就是三位的直播账号。不知道张总这边有没有问题。” 张沫：“没问题。” 这个要求很合理，毕竟“山海直播”的用户量和人家一比简直少得可怜。更不用说，来之前张沫刚刚确认了一下，“山海直播”连购物车的功能都没有开发，起码落后了其他平台五个版本。 现在张沫的备忘录里面未完成的已经有三项—— 1.督促技术部优化注册流程。 2.添加高价值礼物。 3.添加购物车功能。 其实除了这三个，还有一个被置顶的第0项：让神农后人现身，求着给自己看病。 呵呵，一项都没有完成。 陈老板的身后还跟着一位穿着利落的职业套装、脖子上挂着工牌的年轻女士，说是他们店的营销主管，叫许文。 张沫看她的第一眼，就觉得莫名有点眼熟。再听她的名字，就估摸着，有可能和许静有亲戚关系，但是毕竟是第一次见面，便也没有多问。 比起清澈的许静，许文看起来就成熟干练多了，带着他们在一处已经布置好的八人圆桌处坐下。 桌面上已经摆好了他们店里的最经典的菜肴，琳琅满目让人食指大动。 然后许文拿出了四份一模一样的台本给他们过目。 这次要做的团购价是他们从来没有做过的低价，从800多一口气降到666，销量应该能上去。 许文笑容友好：“这是我们今天大概的直播流程，几位如果有什么意见可以随便说，我们立刻就可以改。” 陈老板：“是的。” 三只小狼看都没有看，接过来随手一放，就对着桌上的东西双眼放光。他们的注意力完全被桌上的美食吸引，对于台本这种东西，他们并不感兴趣。 “现在能吃吗？”郎星忍不住问。 “应该不行，我看别人直播都是要开播了才能吃。”郎月回答。 “我的问题是，吃完了之后还能加吗？”郎星接着说。 “......”许文的笑容有些许僵硬，求助一般地将视线落到唯一在认真看台本的张沫身上。 张沫头也没有抬，说：“这台本不行，词太多了。” 许文：“噢，这个可以调整的。张总觉得哪一些不好说的，我们可以精简一些。” 陈老板也说：“初次合作，需要一些磨合也正常。没事，我们慢慢......” 张沫：“全删了，他们不识字。” 许文：“......” 陈老板：“......” 两人短暂地交换了一下眼神—— 许文眼神迟疑：老板你是不是遇到骗子了？钱给了吗？ 陈老板的眼神更加迟疑：还没有...... 张沫准确地读懂了两人的眼神，也不在意，只淡淡地对三只小狼说：“这里面挺热的，把外套脱了吧。” 作为狼族，他们三个自然是一点都不怕冷的，但是为了不显得太突出，才特意穿了经典的黑色长款羽绒服。 听到现在可以脱衣服了，当即放飞了自我，把羽绒服甩到了一边，露出里面穿着白色运动背心的精干胴体。 “哇......”身后传来了女服务员们异口同声的低声惊叹。 许文：“。” 怎么说呢？她现在脑海里面只有8个字—— 饕！餮！盛！宴！肉！香！四！溢！ 桌子上的极品战斧牛排，现在看起来都不香了！ 不认识字怎么了，长成这样子，就算不认识字，那也是字的问题！ 见此情况，陈老板安心了一些，毕竟他一开始看中的也是这三位的颜值和肉体：“改吧，照着张总的要求来。” 许文站起身：“那这样，我把电脑拿过来，现场改，张总帮忙过目一下。” 张沫同意后，许文就往后面的工作间走了。 郎星有点按捺不住的想去掰帝王蟹的大钳子。被郎日呼了一巴掌。 面对这熊孩子一样的行径，陈老板很大方：“没事儿，你们想吃就吃吧，等一下不够我们再上。” 张沫：“别了，真让他们放开了吃，今天你们店里备货的帝王蟹都不够他们三个糟蹋的。让后厨先给他们一人上两碗蛋炒饭，垫一下肚子，后面再慢慢吃。” “......也行。”陈老板答应了，用身上的对讲机和后厨沟通了两句。 这个时候，许文也捧着一台苹果笔记本电脑往这边来。 陈老板指了指旁边的一个8人桌：“这张桌子已经摆满了，应该放不下电脑，我们到那个桌子上去聊......” 张沫看过去，刚说了一句“恩”，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 第13章 阴阳眼加载完毕 几人立刻寻声望了过去，发现许文正整个人摔在地上，尴尬又惊恐地努力的爬起来。 刚刚那一声轰的巨响，正是她手里的笔记本电脑飞出去，撞飞了一堆塑料餐盘，又掉进了海鲜区的水池里面...... 有服务员赶紧过去，把许文扶了起来。还有人手忙脚乱地用捞鱼的网子把笔记本电脑捞出来。 之前网上已经流传了很多客人在店子里面摔倒的视频了，现在竟然连自家员工都能在店子里面平地摔倒，简直太离谱，这妥妥是管理上的失误！ 陈老板压抑着怒气道：“今天是谁负责这一块区域的？下班之后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其他人也都别在这看着了，去忙自己的事情去！” 本来听到动静出来看热闹的服务员们一哄而散，只有倒霉的许文一边揉着摔疼的手肘一边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捞起来的电脑她刚刚看了一眼，已经没法开机了。不幸中的万幸就是这是公司的财产，不是她个人的财产...... 许文喘着气说：“没事儿，我手机云盘上面还有备份，张总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就在手机上面改。您看着就行。” 这敬业的精神，连陈老板都十分佩服。 张沫却没有什么反应，而是忽然问了句：“你知道你刚才是被什么东西绊倒的吗？” “没......没有啊，是我自己不小心滑......”许文赶紧下意识就要解释，毕竟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到，刚刚那条通道干干净净，没有任何阻拦，就不存在能绊倒人的东西。 但是仔细一回忆，她当时确实明确的感觉到自己右腿好像是踢到了什么东西。 而且是个不轻的东西，所以才导致她失去了平衡。 这种完全不符合科学常识的事情让她十分困惑，下意识的看向了她正对面的张沫。 却见张沫和那三位帅哥的目光，竟然都无一例外的落在了她穿着肉色打底袜的右腿之上。 可是她压根就还没有说出口啊！！！ 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席卷了许文的全身，她想起之前听到过的传闻，不由得脱口而出：“老板！那几个客人说的难道是真的.....” 张沫笑了笑，顺手掏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眼，发现上面果然多了一条通知—— 【一分钟前，妖族管理员后台：“阴阳眼”加载完毕】 郎星凉凉接话道：“终于发现了？对，你们店，在闹鬼。” 此话一出，陈老板的脸就彻底黑了。 他眉头紧皱，脸色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阴沉得可怕，先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后厨的方向，确定没有更多的员工听到许文刚刚的话，然后才低声怒道：“上次开会的时候，我就说过了，谁要是再在店里说这种不利于团结的话，就别在这里干了。” 许文自然是觉得十分委屈：“老板，我说的是真话。” 陈老板语气愈发严厉：“你是来上班的，还是来说真话的？！” 许文一时语塞，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我......” 陈老板：“你年终奖还想不想要了？！” 现在已经是一月份，马上就要过年了，这个时候用年终奖威胁是最合适的。 却没有想到这就属于摸到打工人的逆鳞了，许文的嗓门也大了起来：“这跟我的年终奖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本来就只来了两个月，就你这个抠门的德行，肯定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给我发年终奖。” 大约是被说中了，陈老板明显哽了一下，但是还是勉强挽回面子道：“就算我到时候不给你发，也是因为你自己表现的不够好！你刚入职的时候我是最看好你的，但是你看看你现在的表现，你让我失望透了！” 许文冷笑：“呵，你把我当刚出社会的大学生呢？画这种饼？这个事情不解决，别说年终奖了，下个月工资你还发得出来吗？！” 财力被狠狠质疑，陈老板也破了大防，积累了一段时间的工作矛盾爆发，两人当即大声吵了起来。 员工们不敢出来，不过还是通过后厨的打开的门缝听的一清二楚，各个脸色难看。 三只小狼一边看热闹，一边交头接耳地讨论“年终奖是什么东西”“多少钱”“我们发不发”“凭什么我们没有”这种非常现实的问题。 在吵架的两人看不见的地方，一个半透明的小男孩，穿着一件和这个寒冷冬季格格不入的海军领短袖t恤，听到争吵声后，立刻害怕地用肉乎乎的小手捂住耳朵，在一张凳子底下缩成一团躲了起来。想来，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争吵了。 张沫发出一声叹息，这才好整以暇地打断了陈老板和许文的争吵：“别吵了，我可以帮忙解决这件事情。”她的声音平静而笃定，仿佛有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结果她这么一说，陈老板就更不敢相信了，甚至开始怀疑这群人一开始就说好了，联合自己店里的员工，再加上sunny，一起给自己下了个套！ 他脸色铁青，环视着身边的这几个人，眼神中都是深深的不信任，但是还是保持着生意人的体面：“张总，我觉得今天这个情况可能不太适合直播，不如我们下次再约时间吧。”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拒绝和排斥。 结果张沫这边都还没说话，三只小狼立刻噌的就站起来了，他们三个可不知道什么体面，他们只觉得自己被眼前这个家伙耍了—— “你小子什么情况？我饭都没吃上就赶我走？”郎星的声音洪亮，如同平地惊雷，震得人耳膜生疼。 “你算老几呀？让我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啊。”郎月哐哐拍桌子。 “我告诉你，我们来都来了，可以不播，但是你钱必须给！”郎日的态度坚决，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郎月：“还有饭也要吃！” 郎星：“对！还要打包！” 陈老板：“......” 第14章 那是另外的价钱 三人的壮硕体型和这霸道行径，以及那奇奇怪怪的脑干缺失的感觉，让陈老板越发觉得自己是上当了，颤抖着手就要去掏手机：“好好好，你们整我是吧？我现在就报警！” 张沫却也不制止他们，坐在原位上，穿着黑色长靴的长腿翘起，嘴角微微上扬，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只淡淡说了一句：“陈老板，看在你是sunny朋友的份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不要解决这件事情？” 陈老板对她不屑一顾：“不用说了，我直接让警察来解决......” “或者我再问你一句，三个月前那位母亲在你的店里被人抢走孩子，你就真的觉得自己问心无愧吗？”张沫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利箭，直射陈老板的心脏。 陈老板脸色微变，刚要反驳，张沫继续道：“根据我的数据收集，在事情发生的当天，就有你们店的员工匿名在网上爆料。说是当天其实他们想去阻拦的，是你说不要多管闲事，谁敢去就算旷工，扣全勤奖和年终奖。我说的没错吧？” “呵，听起来，陈老板还真的很喜欢用年终奖威胁员工呢。”张沫起身，眼神直视着对方，让人无法回避她的目光，发出最后通牒：“我最后问一遍，你要在这里聊，还是去办公室？” 陈老板的脸色一半青一半白，终于还是支开许文让她忙别的去，开口请张沫他们四位到他的办公室商谈。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妥协，显然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强硬。 许文一脸鄙夷地看着陈老板，摘下自己脖子上的工牌摔到桌上：“不必了，老娘不干了！”然后愤然离开。 她才刚刚来这店里两个月，并没有亲身经历三个月之前抢孩子的事情。上班的时候是隐约地听同事提到过一些，却没有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如果说这个时候，陈老板还有些硬撑，在他的单独办公室里，郎星关门之前喊了句：“诶，小鬼，一起进来。” 随后，陈老板就眼睁睁的看着，原本只剩下一条门缝的办公室房门，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轰的一声，撞了个大开！ 陈老板：“..................” 这种超现实主义的画面，终于彻底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他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和恐惧！ 陈老板浑身发抖，只能扶着办公桌的边角来勉强支撑自己：“我......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我想着只是夫妻吵架而已，我们只是开门做生意而已，别人的家务事本来就不应该过问！我怎么可能会想到......事后我也非常愧疚，一直在和那个妈妈道歉！”说到这里，陈老板的表情变得惊恐，又害怕，“你不要告诉我那个小孩子真的死了，那男的不是他亲爹吗？怎么会这样呢？这不关我的事啊！！！” 普普通通的夫妻打架的家务事，忽然变成了命案，陈老板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与害怕。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的冷汗如同瀑布般滴落，双手颤抖个不停，仿佛在寻找着最后的救命稻草。 “他就算死了也不能怪我呀，要怪就怪他亲爹太狠心，或者是怪他那个妈妈没有用，这怎么能怪到我头上呢？！” 陈老板其实完全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只觉得自己倒了血霉遇到这种事情。 谁能想到抢孩子能闹出命案呢？！ 三只小狼倒是一点都不慌，他们看上了陈老板那豪华的电动按摩椅，三人熊孩子一般的过去轮流试坐，摇摇晃晃的感受金钱带来的舒适感。 看得那半透明的小男孩咬着手指一脸呆滞，有点想要加入一起玩。一时竟分不清，谁才是真正的小孩？ 陈老板宽大的办公桌角落，摆着一个电动的金色招财猫。不知道什么原因猫爪被卡住了，张沫无聊的伸手轻轻一拨，那猫爪才重新摇摆了起来：“够了。我不需要了解你为什么这么做，我只需要知道你做了。我可以给你解决这件事情，只是，那是另外的价钱。” 陈老板艰难地说：“20万。” 张沫：“30。” 郎星举手：“能不能顺便再加上这凳子？” 另外两只疯狂点头表示赞同。他们的脸上洋溢着贪婪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那豪华的按摩椅搬回自己家的样子。 陈老板：“......” 那按摩椅德国进口的，三万多。 土匪行为，令人发指。 “......好。”陈老板面上变化了好几种颜色，终于还是答应了下来。 这人是sunny的朋友，到底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张沫不怕他赖账不给。 “行了，既然说好了。把那位妈妈的联系方式给我。”张沫说。 “好。”说着陈老板下意识的掏出手机，然后忽然顿了一下，露出尴尬的表情，“呃......我搞错了，那位妈妈一直都是联系的我的助理，我待会让助理把联系方式给你......” 张沫一阵见血：“别演了，我知道你这一定有。” 陈老板：“。” 张沫就站在他的旁边，眼睁睁的看着他一脸尴尬且羞愧，将那位妈妈的电话号码从黑名单里面拉了出来。 多么温馨、和谐、友爱的商家和客户的关系啊！ 张沫嘲讽地重复了一遍陈老板刚刚说的屁话：“非常愧疚？一直道歉？看来，陈老板你这嘴是有会员制的，只有vip才能听到真话？” 陈老板：“......”打脸来得太快，这就非常尴尬了。 张沫啧了一声，嘴角勾起一道漂亮的弧度，声音轻慢从容：“我后悔了。加到40万，多的那10万，赔给这位妈妈。” 陈老板：“............” “哦，对了。还有刚才那位许小姐，人家本来上班上的好好的，因为陈老板的个人失误，没有办法继续工作了，虽然离职是他本人提的，但是你毕竟是过错方，赔人家一个n+2，很合理吧。陈老板，你觉得呢？” 陈老板痛苦地打落牙齿和血吞：“合理......合理......” 第15章 灰仙 谈好了之后，张沫就带着三只小狼离开了。 他们穿过了依旧忙碌的餐厅大厅，假装忙碌实则八卦的员工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但没有人敢上前打扰。 临走的时候，郎星还非常好心地叮嘱了一句：“小鬼，别在大厅里面欺负人，要玩就在这个办公室里面玩。” 小男孩的魂魄在陈老板的办公椅上蹦蹦跳跳，把这价值好几万的进口按摩椅摇得吱嘎吱嘎地响。 郎月：“欸，那个不行，我们要搬走的，你换个东西玩。” 按摩椅瞬间安静，招财猫的手臂开始飞速旋转。 陈老板被直接吓晕。 四人顺着手扶电梯下楼，张沫侧头问：“那孩子还没死，对吧？” 郎日：“应该没有，我瞅着像是生魂。” 所谓生魂，便是活人的魂魄。已死之人的魂魄称为鬼魂，而还活着的人出体后的魂魄叫生魂。 张沫回想了一下自己初中时候看的那些志怪小说：“我猜也是。”她从小就胆子大，在班上的女同学都在看言情小说生死虐恋的时候，只有她的书柜里面不是妖怪就是厉鬼，再不济就是碎尸案，相当硬核。 而且当时的那一段监控她看过好几遍，虽然那位人渣爸爸对自己的前妻和儿子下手非常狠，上来就是一人一个大耳光。但是绝不至于要命。而且孩子在被拽着胳膊带离的时候，还在抽泣，只是看上去有些被吓傻了，动作略显僵硬。 应该就是那个时候生魂离体了。 下了电梯，四人来到一楼，张沫沉吟片刻说道：“你们，去给我找个专业来解决这件事情，懂玄学会算命的那种。” 三只狼：“？” 他们这才反应过来：“等会儿，你其实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解决？”实在是张沫做事情看起来太靠谱，仿佛一切早就成竹在胸，让他们还以为张沫一早就想到办法了。 张沫：“废话。”她大学学的是计算机，又不是玄学！ 她和玄学最近的距离，也就只是读者和小说的距离。 郎日都困惑了：“不是，那你怎么就确定，我们能找到帮手解决这件事情呢？”看她刚刚那自信满满开价的样子，他们还以为她一个人就能分分钟内解决呢！ 张沫一脸冷漠：“这点事情都办不好，我养着你们干什么？” 三只顿时语塞，只觉得面前这位真是狂的没有边了！ 不过张沫是熟知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抬手一指1楼的一家手机店：“给我找到帮手，一人一台顶配iphone。” 郎日：“这话说得，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郎月：“不是为了手机，就是单纯觉得这孩子太可怜了。” 郎星：“我怎么可能会不告诉老板，灰仙就能解决这件事情呢！！！” . 甩给他们一张信用卡，趁着三位兴致满满地去激活新手机的时间间隙，张沫百度了一下“灰仙”。她的眼睛在屏幕上快速扫过，吸收着关于灰仙的一切信息。 灰仙，民间“五大仙”之一，有预知未来和算卦的能力。 “五大仙”又叫“五大家”或“五显财神”。分别是—— 狐仙 ：狐狸。 黄仙 ：黄鼠狼。 白仙 ：刺猬。 柳仙 ：蛇。 灰仙：老鼠。 这其中，灰仙的地位最末，毕竟老鼠这动物并不讨喜，又是四害之一，更有俗语老鼠过街人人喊打。 不过张沫倒没有什么物种歧视，皮卡丘的原型也是老鼠，并没有影响人家风靡全世界。 她根据陈老板给的电话，联系到了那位妈妈，叶芳语。 张沫：“喂，你好......” 打招呼的话还没有说完，对面略带沙哑的女声立刻焦急道：“请问是有小豪的消息吗？！” 张沫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相信，这样的问话，这位妈妈已经在这三个月里面问了无数遍了。 这就是“紫丝带妈妈”，一群怀胎十月，却被人抢走孩子藏匿的妈妈们。 有的是离婚之后，抚养权归了男方，被男方拒绝探望孩子的。还有就是像叶芳语这样，明明已经通过合法途径，获得了孩子的抚养权，但是依然被男方用暴力手段抢走的。 更可笑的是，通常这种事情，报警也没有办法处理，因为这个算是“家务事”。只能进行漫长无期的法律诉讼，更有甚者，即使诉讼成功了，对方依旧拒绝归还孩子，无异于是对孩子妈妈一次又一次的凌迟。 都说为母则刚，但是孩子的存在总是会令母亲变成弱者，受到恶人的一次次践踏...... “你好，我叫张沫。”考虑到他们之间肯定有不愉快，张沫并没有提到陈老板：“是一个互联网工作者，我在网上看到了你发的视频。我希望我能为你提供一些技术手段来找到孩子。你这边要是不信，我可以提供我们公司的的营业执照......” 张沫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叶芳语那边虚弱地说：“我信，我什么都信。只要你能提供到有用的线索，多少钱我都给。” 张沫：“......” 很显然，对方已经接到过很多这样的电话。 一次次地给她希望，却又一次次地让她失望。 但是她依然从来没有放弃过，依然会几乎是卑微而疯狂地请求“要多少钱我都给”。 张沫又叹了口气：“我不要钱，但是我需要一些资料。你和孩子，还有那个男人的照片和生辰八字，越清楚越好。” 电话的对面，有一瞬间的沉默，毕竟“生辰八字”这种东西，和刚刚张沫说到的“技术手段”听起来实在是不搭噶。 但是叶芳语还是同意了，迅速地通过了张沫的好友申请，将这些东西都发给了张沫。 当一个人到了绝望的境地的时候，就会把抓住的一切东西都当成是希望，不管那东西听起来多么可笑。 张沫在微信里面给她发：【提前收拾行李，我们随时准备出发。】 叶芳语那边回复了一条明显带着哭腔的语音：【谢谢。】 第16章 超级管理员张总 正好三人的手机也弄好了，张沫就让他们给灰仙打电话。 郎日有对方的电话，拨了一个过去，很快就挂了：“喻辉没开机。” 喻辉，就是灰仙的名字。 张沫无奈：“他住在哪里，谁知道？” 郎月：“江绵知道，我们的工资和住房补贴都是他发的。” 张沫打给江绵。 “喂。”电话的那头，传来苍老的声音。 “......”张沫有一瞬间的困惑，“江绵？” 对面的声音闷闷的：“老板，怎么了？” 张沫：“你怎么又变老头子了？” 郎星插嘴：“他是鱼啊，一天不泡水就干巴了。” 老年江绵委屈巴巴地解释道：“人鱼族每日起码要全身泡在水里一个小时。城中村的房东开的水费太贵了，我交不起。” “......”张沫无语，“那你昨天怎么突然就水润了？” 老年江绵：“人鱼落泪时，也能暂时恢复原型。” 张沫：“那你今天为什么没哭？” 江绵：“为什么要哭？” 张沫：“我还以为你还在为汪衡欺骗了你的感情而伤心欲绝。” 江绵忧郁地说：“我只是觉得，好像有些不太认识他了...” 张沫：“哦，那你继续emo吧。” 挂电话前，她突发奇想，忽然提出一个很有建设性的问题：“对了，所以没水的时候，其实给你一巴掌，把你打哭也行是吧？” “......”江绵的沉默，震耳欲聋。 成功从江绵那边拿到了全部的妖族成员资料，听起来会是很神秘的东西，结果发过来就是一个破excel。 听江绵的意思，好像刚刚从u盘里面拷贝出来，他甚至没有用一个在线文档。这落后的科技水平让张沫简直忍无可忍。 用手机打开文件，张沫用筛选准确找到灰仙喻辉，里面填写的地址是个很高档的小区，比张沫和三只小狼住的那个还要贵，但是奇怪的是，当她用地图软件搜索的时候。却显示不存在这个楼栋。 郎星说的理所当然：“哦，这个我知道，谎报地址，想每个月多弄点租房报销金。反正江绵审核的时候也看不出来了，很多都这么干的。” 张沫：“..................”有一说一，这破公司开成这样，江绵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不管那些。”张沫阴恻恻道，“反正如果我今天找不到他，你们三个的手机也得给我还回去......” 威胁果然是最立竿见影的，郎星顿时灵机一动，想到办法：“我看到了，喻辉直播在呢！”然后非常识相地把链接分享给了张沫。 张沫点开一看，竟然是个游戏直播间。 直播的内容是一款moba（中文翻译：多人在线战术竞技游戏）类型的手机游戏，而右下角，用一个小小窗口实时直播主播现在的表情。 就见那小小的窗口里面，一个一头灰毛，看上去不过17岁的男孩子，穿着一件印有《海贼王》路飞的白色t恤，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正捧着手机，十分有病地一边骂队友一边骂对手。 再一看战绩—— 0-13-2。 呵。不愧是信佛的，真是一点都不杀生呢。 张沫冷笑一声，点中了连麦的按钮。 . 喻辉的直播账号叫做“老纸才是第一仙”，直播间归类于“游戏”，直播的内容主要是热门手游。 作为一个游戏主播，一直以来，喻辉的直播间的在线人数就在200左右徘徊。最少的时候只有个位数。 山海直播的用户量本来就少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则是—— 他太菜了。 而且不光是菜，菜还话多，骂队友、骂对手、骂游戏、骂服务器、骂wifi，总而言之就是和自己的实力没有关系。 这区区的一两百观众过来，也基本是为了过来嘲笑他的。 【哟，上个星期不是说是路由器的原因么，现在还没有换呢？】 【菜就多练】 【瞎说，明明是手机的问题。】 【退一万步，钢化膜就没有问题吗？】 【我觉得是外卖的问题。】 【也是，就主播这个手速，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但是今天不一样，不仅仅在线人数飙升到了1000，直播间更是忽然出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人—— 【哇塞，这个小哥哥也长得好看。】 【这成年了吗，这是小弟弟吧？】 【这肉呼呼的小脸蛋，让姐姐rua一下！】 【各位姐妹都是因为昨天“三匹狼”的直播间过来的吗？】 【话说，这个平台是怎么回事？我刚刚去直播大厅看了看，虽然在线的主播不多，但是一水的帅哥美女！是怎么能做到如此的默默无闻？？？】 【我刚刚也看了眼直播大厅，好家伙，美颜暴击，不知道的以为哪一家娱乐公司的监控室呢。】 【插话问一句，我是被我室友安利过来的，“三匹狼”啥时候再直播？昨天太晚了，没看到。】 正巧这时候，喻辉又死了一次。 战绩刷新为：0-14-2。 喻辉烦躁地啧了一声，趁着在泉水复活的时间，才抽空看了眼桌上电脑上面的直播弹幕列表，咬着棒棒糖硬邦邦回复道：“什么狼？不认识。你们都是哪来的？还有刚刚谁说我是弟弟，我是你大爷！！！” 他的声音是细细软软的少年音，发飙凶人的时候更像是凶相毕露的小动物，让人无端觉得可爱。 【哈哈哈，奶凶奶凶的。】 【给你送束玫瑰花，再给姐姐凶一个~】 【如果我送99个棒棒糖，小嘴能甜一点吗？】 看着莫名其妙的礼物，喻辉皱眉：“......毛病吧。”他直播这么久了，就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多发癫的粉丝。 正困惑着，一个连麦申请弹了出来。 这就让喻辉更加奇怪了，因为他每次打游戏都骂骂咧咧，之前偶尔有在线的观众看不下去，就会申请连麦过来骂他菜。 虽然每一次他都毫不示弱地骂回去了，但是还是觉得挺烦的，所以半年前就把连麦功能设置成了付费模式，9999元才能连麦一次。 这可是将近1万块钱啊！居然还真有冤大头愿意给，就为了过来和他对骂？ 虽然不解，但是都已经送上门的钱，喻辉自然不会拒绝。 连麦接通。 对方姓名：超级管理员张总。 看着小小的视频框中，明显是坐在汽车副驾驶和自己通话的张沫，喻辉一脸挑衅：“你谁啊？想干嘛？”完全没有一点对方刚刚花了大钱，自己应该态度好一些的自觉。 张沫的姿态也很高，用睥睨天下的语气道：“你的新老板，来视察工作。” 第17章 垃圾公司，光整烂活 喻辉发自内心地骂了一句：“神经病。”当即就要挂掉连麦。 随即他就发现，竟然挂不掉？？？ “？？？”喻辉疑惑地狂点按钮，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是什么法术？”喻辉震惊道，居然有法术可以影响软件了？这简直不科学！ “这个法术，叫做科技。”张沫悠然自得地说：“认识字吗，知道什么叫超级管理员吗？我刚改的系统权限，你那边挂不掉。” 喻辉：“......” 哦，不是不科学，是纯科学。 张沫：“顺便告诉你一声，我这账号连麦无限制，你设置的那9999我也没给。” 喻辉：“.........” 张沫：“当然了，如果你实在是不想跟我说话，你也可以直接退出直播app。但是我刚刚改了规则，主播无理由突然强行退出直播，扣信用分，影响后续收益。” 这突发的情况，也让在线的观众们一脸懵逼—— 【什么情况？现在的领导都喜欢在直播间开会？】 【姐姐好美，舔舔】 【呜呜呜，再美丽也是可怕的资本家。】 【一些上班的可怕回忆正在攻击我这个社畜......】 【为什么我就遇不上这种黑长直美女上司？】 喻辉盯着视频框中的张沫片刻，忽的狠狠磨牙：“我想起来你是谁了，汪衡几年前找我给你算过命。” 这人能说出汪衡的名字，那就是说至少是知道她的身份的。也好，少了很多自我介绍的环节。 正巧想知道一下这位大仙的能力，张沫便顺着他的话很随意地问：“算出什么了？” 喻辉一口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恶狠狠道：“算出来你是个活不到一百岁的短命鬼！！！” 张沫：“......” 直播间观众：【......】 哇欧，真是好可怕的诅咒呢。 大约是因为和心目中“大师”的形象差得太远，张沫也不管还有这么多人围观，直接就转头问坐在后座的三只小狼：“你们是不是骗我的？这家伙真有本事？”这是她发自内心的疑问，真不是阴阳怪气。 直播间，喻辉大怒，拍着桌子吼：“你说谁没有本事？！” 后面三位正在专心致志地用自己的新手机组队“吃鸡”，就郎星忙里抽空地抬头说了句：“咋滴，你还真觉得自己能活过100岁啊？” 你就说人家算的对不对吧？！ 张沫想了想，接受了这个说法。就算自己再健康，按照她之前在互联网公司996的工作强度，能不能活到退休都不一定。 但是喻辉依然是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样子，叫嚣着要让张沫看看自己的本事。 张沫想也不想：“哦，那正好。资料私信发你了，给我算算这小孩现在在哪里。大师，是时候展现真正的实力了，加油。” 喻辉：“......”怎么突然有种自己上套了的感觉。 从喻辉的直播账号名字“老纸才是第一仙”来看，就知道这货非常要面子。 在1000人的围观下，资料都给到他手上了，要是不证明一下自己，岂不是太丢脸了！ 于是他心一横，反正手机的画面现在还在直播间共享，当即就要退出游戏，让所有人看看张沫给的到底是什么资料。 不管是什么资料！自己肯定能找到的！ 喻辉：“透露隐私没有，能不能给别人看？” 张沫：“放心看，网络视频而已。” 可是在将要退出游戏的时候，喻辉还是犹豫了，他看着自己0-14-2的战绩，有点舍不得地说：“.....要不，等我打完这一把游戏？直接退出挺对不起队友的。” 张沫冷漠无情：“真要是为了你的队友着想，你还是退了吧。让ai去托管，人家比你打的好多了。” 弹幕—— 【哈哈哈哈哈，瞎说什么大实话】 【菜就多练菜就多练菜就多练】 【队友跪着求你还是挂机算了】 【你只要别送了，就是对本队的最大贡献】 【不是，等下，只有我在意算命这件事吗？这位不是游戏主播？】 【哎呀，无所谓了，反正也不可能比他打游戏更菜。】 喻辉气到把嘴里叼着的棒棒糖棍子都吐了，哼了一声，总算是退出了游戏，当着所有人的面点开了自己的后台私信。 张沫发给他的是一个新闻网址，标题是《闹市区男子竟然公然抢孩子，紫丝带妈妈的悲剧何时才能终结》 喻辉点开，里面便是一个视频。 很明显能看出来，这是一个用手机在监控室偷拍出来的片段，甚至能感受到拍摄者因为紧张而导致的手抖。 视频中，一个壮汉给了一个女子和一个小男孩一人一个大巴掌，瞬间就把女子打倒在地，然后抱起孩子就跑出了饭店，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个人阻拦。 弹幕—— 【卧槽，现在还有人贩子？】 【不是人贩子，那是孩子爸爸抢孩子，我看过这个视频。】 【狗币，亲爹能下这种手？】 【我也记得这个视频，我记得我是好几个月之前看的，刚刚说的找孩子是什么意思？怎么，到现在那人渣还没有把孩子还回来吗？？？】 【为什么不报警，现在不是法治社会吗？】 【呵呵，天真，你去报警试试。你就会尝到现实社会给你上的第一节课了。】 【主播真的可以算出来这个孩子现在在哪里吗？】 【垃圾公司，光整烂活。】 【是打算用这种社会新闻整活？】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游戏打的稀烂，就想用这种方式博取关注。】 【他要是会算命，我直播倒立吃翔。】 【那女的不是说她是公司老板吗？公司老板和员工合伙搞这种恶心的烂活，举报了举报了。】 【实在没活整可以去咬打火机，这是在干什么？】 不能怪观众们生气，现在这种没下线的直播间实在是太多了。 张沫本人之前就在新闻上看过这种类似的离谱事件：一个观众和主播连麦，哭诉自己的儿子被绑架了。几万观众听着这凄凉的哭声，又是安慰，又是开导，又是提供线索什么的。然后这主播竟然就真的非常神奇的根据提供的线索找到了那个绑架的孩子。紧接着主播就突然话锋一转说自己在绑在孩子的地方找到了绑匪的赃物，现在要在直播间开始卖赃物...... 不过此时此刻，比起观众，张沫还是一直在关注喻辉的表情。 喻辉的表情很淡定，是那种已经看透了这种脏事的淡然。 甚至在大家讨论那惊天动地的一巴掌的时候，他只饶有兴趣地说了一句完全和这件恶性事件不搭嘎的话：“哎，这家店的菜看起来还不错。” 甚至专门把小男孩挨扇巴掌那一段又拖回去，重新看了一遍。 惹的弹幕纷纷骂他没有人性，还有不少人是连直播平台一起骂上了，说他们恶意营销，没有一点底线。 喻辉完全没有在意弹幕上这汹涌的恶意，吊儿郎当地看向张沫：“诶，解决这件事情后，让这个老板给我弄一张终身免费卡。” 张沫笑了，她知道，这事情稳了。 第18章 大师算命报经纬度? 想到了什么，喻辉忽然又改口道：“不对，一张不够两张。”然后小声嘟囔：“还得给小桃弄一张。” 张沫虽然不知道这个“小桃”是谁，但是依然一口答应了：“可以。”虽然喻辉现在是坐着，但是看他那镜头里的小身板，一副营养不良的少年模样。估计站起来都还不到1米7，应该也吃不了什么东西。想来，那陈老板应该不会拒绝。 喻辉把手机屏幕共享取消了：“小孩和人渣的生辰八字，现在发过来，搞快点。” 张沫手速飞快：“好了。” 因为手机屏幕共享取消了，现在所有人只能在镜头中看到喻辉的脸。 只见他低头盯着屏幕，嘴里念念有词的无声说着什么。 【现在的直播间都玩这么大吗？】 【前面的，这叫与时俱进，懂？】 【小哥哥别怂，上！让她见识一下你的厉害！】 【我突然有点期待了是怎么回事？】 【前面的+1，我也期待了。】 随后发了一串数字给张沫：“经纬度发你了。”随后他顿了一下，“最好快一点，那孩子的情况......反正时间长了不好。” 直播间的观众都以为，他在说孩子离开母亲太久了不好。 但是张沫却知道，他说的是，生魂离体太久了，对人体不好。 张沫用手机软件换算了一下，是w市旁边一个城市下面的小县城，开车过去估计要三四个小时。 张沫：“知道了，我明天就带人出发。” 本以为这一段就这么结束了，大概是因为“大师算命报经纬度”这种操作实在是太魔幻了。弹幕瞬间又热闹了起来—— 【我与阁下无冤无仇，为何把我当傻子？】 【这操作真的太离谱了，我都看笑了。】 【不是我说，你们要假装神棍的话，是不是也要买一本书好好看看？虽然经纬度都搞出来了，你咋不直接位置共享算了？】 【我真是要笑死了，这个逼连对手下一个技能要放什么都算不出来，你居然说他可以算命。】 【你信我是秦始皇，还是信他是算命大师？】 张沫其实是不太在意这些评论的。 她做人向来是比起说了什么，更在意做了什么。 反正到时候只要他们把孩子找回来了，就能痛打这些人的脸。 但是喻辉这一生最在乎的东西就是面子，常年在五大家仙里面排行垫底，已经让他非常生气了，现在一群什么都不懂的人族也来对他逼逼赖赖。 他一拍桌子：“你是个屁的秦始皇，你上辈子连赵高都当不上！明天给我全程直播去找孩子！我要让你们看看老子算的到底准不准！” “......”老实说，喻辉突然整的这一出，让张沫都迟疑了一瞬。 她深知网络传播的力量，一个不小心，他们的行动就可能被对方察觉。 “你是不是不知道现在网络的传播力有多夸张，万一要是在我们直播的时候，被那人渣看到了，带着孩子跑了怎么办？” 喻辉相当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一挥手，仿佛已经将一切计算在内：“你放心，我算了的，这个渣男正背井离乡，霉运当头，遭遇血光之灾呢。我保证他绝对不可能看到的。” 【编接着编】 【好家伙，这还连环套呢？】 【等等，只有我一个人从“背井离乡血光之灾”这两个词联想到了一点什么吗？】 【弄得我都有点好奇了，他们明天该不会要交一个假的小朋友出来吧？】 【不是，还真有人信啊？】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尽管弹幕中的质疑声不断，张沫还是决定信任喻辉。她是一个一旦决定就会坚定执行的人，于是一口答应了下来：“行，听你的，明天直播。” 然后用非常严肃的语气，正式和所有观众宣布了明天的直播通知—— “明天中午12点，我们会正式在‘独孤三匹狼’的账号直播找回孩子的全过程。欢迎社会各界的监督和指导。” —— 第2天早上7:00，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从w市出发了。 叶芳语没有让张沫开车，而是自己准备了四辆面包车。 车上坐着叶芳语的五个哥哥以及他们各自带的人手。一眼看过去，都是身材体型和郎日他们三个能够一拼的壮汉。 听说这里面还包括一位律师，估摸着这次叶家人找律师的标准就是找身体最强壮的，主打一个文武双全。 这么兴师动众的，张沫自己都觉得有点意外，她问叶芳语：“你就不怕我在忽悠你？” 叶芳语满眼都是坚定：“我想起来了。郑洪亮说过，他大哥前妻的娘家，就在你告诉我的那个县城。只是他们夫妻俩一直关系都不好，又离婚了，我才没有往那个方向想。一定没错的！小豪一定在那里！我一定要把孩子抢回来！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活！！！” 一行20多人，把4辆7座面包车填的满满当当。张沫看着这些壮汉，心中不禁感叹，叶芳语的家庭背景确实不简单。 路过一个菜场的时候，张沫让停车下去买了点东西。 600一条的烟买了10条，总共100包，每个人的荷包里面都塞一堆。 这是用来分给村里的大爷的，没买1000的是怕太贵了，他们不认识。 然后就是买了50份鸡蛋，张沫特地选的那种用网兜子装的最便宜的鸡蛋，一网兜20个。叶芳语知道，这大概是送人用的，便说不差钱，要买包装整整齐齐的那种。 张沫：“就是要买这种易碎的。到时候往围观人群手上一发，到时候真要打起来闹起来，他们怕把自己手上的鸡蛋碰碎了，就会自动站远一点，这样才有我们的发挥空间。” 叶家人全都一脸崇拜的看着她，那表情好像在看神明。 第19章 直播寻子1 叶芳语的大哥和张沫他们一辆车，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虽然今天特地穿了方便动手的运动装，但是周身的富豪气场还是和这朴素的破面包车格格不入。见张沫看他，主动转头解释道：“这种车子在那边比较常见，不容易引起怀疑。” 张沫点头：“周到。” 看她这几个哥哥的衣着和谈吐，就知道都是非富即贵的人。想来家里也不可能有这种车子，应该是临时弄来的。 叶芳语和张沫坐在同一排，脸上有羞愧的神色：“让你们这么多人为我操心......” 叶大哥：“我们都是一家人，瞎说什么。不过事后我们确实一定要好好谢谢张总。” 张沫：“没事儿，你们家能同意让我直播，我也不算亏。” 至于人渣家里同不同意直播，呵呵那不重要。 期间，袁水还打了个电话过来，一脸懵逼地问这是什么营销方案？自己需不需要帮忙推流。 被叶大哥听到了，直接让自己的助理联系袁水，直接打了100万过去。 让袁水控制好节奏，一旦孩子重回自家手里，就开始推流！使劲儿推！说今天他就是要买郑洪亮这个煞笔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如此壕无人性，把袁水惊呆了，赶忙吩咐手下人准备去了。还自以为非常懂事地给张沫转账了20万，摆明了就是回扣。 水哥：(≧?≦)ゞ我就知道跟着张总有肉吃！！！ 张沫笑了笑，没有接收。 让他一边忙去了。 袁水这生意也不是无本经营，账号的前期投资，后期的投流都是花费巨大的，自己最多牵了个线，没必要收这么多回扣。反正以后合作的机会还多。 三只小狼坐在最后一排，每人抱着一大袋零食，睡的东倒西歪。 这面包车的速度相当一般，开过去大概要5个小时，闲的也是闲着，几人就在路上聊了一些往事。 大概就是吐槽叶芳语这个出生在温室的富二代小公主，有5个这么优秀的哥哥，导致她天真地认为全世界的男人都像自己的哥哥这么优秀。 并坚定地看上了郑洪亮这个凤凰男。 “我们结婚的时候一分钱彩礼都没有，要婚礼也没有办，还说什么一辈子租房结婚，自由自在的更舒坦，我以为他是一个不在乎金钱的人。 之后我刚怀孕，他就开始让我找家里人借钱买房子。 生下小豪后，更是说我们家里不应该重男轻女，哥哥们有的东西小豪就必须要有一份。 可是我的几个哥哥明明都是白手起家，根本就没有要过家里一分钱！ 他就骂我胳膊肘只会往外拐。 后来小豪三岁的时候，我忍无可忍提出离婚，他就说如果我要带走小豪就必须净身出户。 我说可以，我把我这三年所有的存款全部都给他了！ 没想到不到几个月他就把五十万花的干干净净，然后说自己后悔了，要上门抢小豪！说孩子是他的血脉，跟他姓，就应该跟他走！” 这句话提醒到了张沫：“户口本、出生证明带了吗？” 泪眼婆娑的叶芳语一愣：“户口还在郑洪亮老家，离婚的时候他说什么都不愿意转给我。那种小地方人情关系复杂，每次都让我们私下调解，就算法院判了抚养权归我，他们也不配合办理...... 出生证明我倒是带了。” “那就行！”张沫一锤定音，下了军令，“大家听着，今天的任务加一项！必须把孩子的姓改过来！” “好！！！” —— 到达那县城的时间是11:55。 张沫看反正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让三只小狼把直播给打开了。正好喻辉也在线，便邀请他一起视频连麦。 然后一分钟不到的时间，立刻就涌进了800个在线观众。 有一部分是等着看乐子的，还有一部分则是并不知道这个新闻，单纯过来看帅哥的。 【呦呦呦，连续剧开始了。】 【我的妈呀，你们真的敢直播呀？】 【我已经举报了我已经举报了我已经举报了】 【什么东西，举报什么？】 【今天还是那三个帅哥吗？】 【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手机在郎星手里，他立刻就不爽了，当了一段时间房管的dna动个不停，立刻就想给这些人狠狠教训，挨个封号！ 结果却听到一个坚定的女声说：“你好，能把手机给我一下吗？” 然后直播间所有的观众就看到了叶芳语出现在了屏幕中—— “大家好，我就是大家所关注的新闻当事人叶芳语。是我委托‘山海直播’和张总对我此次的寻找孩子进行直播。 作为母亲，今天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带回我自己的孩子，中间无论产生多少影响和后果，我全权承担！”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毅和勇敢，让观众们感受到了一位母亲为了孩子所能爆发出的力量。叶芳语深吸了一口气，带着对前夫深深的愤怒和诅咒，最后怒吼了一句，“还有最后一句，郑洪亮，你不得好死！！！” 其实，之前那一则“男子闹事区餐馆抢孩子”的新闻在三个月之前也算是大范围的流传过的，只是后来一直都没有什么后续，所以大家也就没有关注了。 毕竟现在这个信息爆炸的年代，每天都有更多更新的新闻，博取大家的关注。 但是当叶芳语本人出现在镜头里面的时候，还是勾起了一些人的回忆—— 【好家伙，真的把新闻当事人请到了】 【这要是做戏的话，你们公司做的还挺全套的】 【什么情况啊？这还变成新闻直播间了？】 【我记得我是过来看帅哥的呀，怎么一下子变成民生节目了？】 【不会吧，主播不会是玩真的吧，真的可以帮这位妈妈找到孩子吗？】 【不管是做戏还是博流量，如果真的能够找到孩子，那都是好事一件】 【我的天哪，之前那个新闻我看了，没想到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孩子】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只有母亲才永远不会放弃自己的孩子】 【太酷了，这还是我第1次遇到新闻现场】 【加油，一定要把孩子带回来！】 【加油加油加油！】 有了叶芳语的真人出镜，直播间里面的大部分人都已经相信了这次直播的真实性，甚至很多人都开始对她加油打气。 喻辉正在一边吃薯片一边看直播，他今天没有穿海贼王，穿的是《死神》里面的黑崎一护。看得出来，这位的二次元审美还是非常老派的。 他一边吃一边闲闲地补充了一句：“放心，我已经算过了，你今日的运势极佳，必然心想事成。” 看到这么多人的鼓励，还有大师的嘱咐，叶芳语感动得连连道谢。 “到了。”这时，前排的司机说道。这是已经到了喻辉提供的经纬度坐标。 闻言，几人立刻顺着窗外望去。 结果，外面的场景有点出乎大家的意料，他们来之前就商量好了，本来以为县城里面大部分都是独门独栋的，只要在附近范围内搜索，最多找个几家就能得到结果。 没有想到现在的小县城经济发展的还不错，面前是一栋八层高的楼房，而且看这个宽度，一层起码有十几户。这加起来就有上百户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有点懵。 第20章 直播寻子2 张沫拉开窗户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八层楼，一楼都是商铺，上面七层则是住宅。家家户户都装着粗细各异的防盗网，晒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摆着各式各样的盆栽，眼花缭乱的，也看不清里面的构造。 一看他们到了位置却没有动静，那些嘲讽的人立刻又都赶过来了—— 【这是什么情况？动一动呀，打算守株待兔吗？】 【不会就打算在这车上坐一天吧】 【无语，果然是假新闻】 【让我猜一猜，是不是等会儿就说“让我们在等候的时候来带点货吧”】 【哈哈哈，主播的套路都被你说完了，你还让主播怎么活？】 【不是说大师会算命吗？过来算算门牌号码呗】 喻辉嘴里还含着薯片呢，就趴着桌子怒道：“把这一栋楼的构造图给我发过来，你看我算不算的出来门牌号码！” 张沫都无语了，现在这个时候她到哪里去给他找楼房的构造图？ 叶大哥看起来也将信将疑的，试探着问：“我去本地的住建局问问？” 喻辉着急证明自己的实力：“去！现在就去！” “太耽误时间了。”张沫说，这如果是大城市，通过政务平台，流程还是快些。小城市都是人际关系，光是找人都要花上半天时间。 喻辉还要吵，直接被张沫闭了麦。 被闭麦的喻辉久久不能平静，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在三只小狼的直播间听不到他的声音，但是观众们通过头像点进去喻辉的直播间，还是可以听到喻辉的暴跳如雷—— “她敢闭我的麦？！凭什么！” “地址都是我算出来的？！她居然不带我玩了！” “我是大师啊！大师啊！” 【哈哈哈，大师冷静。】 【大师怎么了，大师也大不过老板。】 喻辉：“......”好像，有点道理。 外面，把大师强制闭麦的张总已然有了别的方案，沉吟片刻，问叶芳语：“我记得你说过，这是你前夫大哥的前妻的娘家？” 叶芳语：“是。” “叫什么名字？” “我们刚结婚没多久的时候，他们就离婚了，我只知道女方姓魏，他们还有一个女儿，叫欢欢。联系方式我昨天特地找过了，没有找到。” “他们俩结婚的时候是在这个县城生活吗？” “不是，我听说他们是在一个二线城市打工认识的，结婚了之后也一直在那边。”所以叶芳语从来没有考虑过孩子居然会在这里。 张沫：“也就是说，这里的这套房大概率是女方的婚前财产。而你的孩子，现在大概率是和你前夫的爸妈在一起。” 叶芳语不明所以：“所以呢......”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两个老人，带着一个孩子，住在已经离婚的前儿媳的婚前财产里面。 真够不要脸的。 不要脸到，这栋楼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之间肯定都传遍了。 “那我就知道怎么问出地址了。”张沫微微一笑，抬手一指一楼正中间的一个小卖部，“车开那边去，然后你们三个，和叶大哥一起下车，去买点东西。” “好的。” 到了小卖部门口，张沫登陆自己的账号“超级管理员张总”，也和直播间进行了视频连麦。 郎日拿着直播的手机，戴上了无线耳机。今天的拍摄和收音就都靠他了。 其他人也分别以观众的身份进入直播间，戴上耳机收听张沫的命令。 张沫的声音出现在耳机里面，也出现在所有人看直播的人的手机里面—— “郎日注意画面，尽量不要拍到商店老板的脸。” “叶大哥过去，说要买个打火机。” 几人听命行事，叶大哥过去说要打火机，小卖部老板是个60多岁的老太太，原本正在柜台后面织毛衣，看了叶大哥那一身明显不便宜的装扮一眼，随手掏出来一只一看就很便宜的塑料打火机：“三块。” 【这是准备打听情报？】 【好黑哦，这个打火机我们这只卖一块】 【一看你是外地人，当然要宰一笔】 【外地人想在本地人口里随随便便套情报，难哦】 【不是我唱衰你们，这种事情都是得罪人的，稍微精明一点的都不可能告诉你】 接过打火机，叶大哥下意识就打算给钱，张沫继续说：“不要给钱，问她探望老人买什么礼盒比较好？” 叶大哥照着问了。 老太太原本十分冷漠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当即放下手里的毛衣，离开柜台给他们介绍了起来。 【五个核桃，哈哈哈哈哈】 【脑白银是什么鬼东西啊？】 【好家伙，全部都是山寨货啊】 张沫：“看看外面摆出来的货，哪个摆的最少就要哪个，说要十盒。” 叶大哥看了一眼，一指最下面的一个不知名红色礼盒：“就要这个吧，要十盒。” 摆的少就说明卖的不好，还压在最下面的自然是卖的最差的。 一看几乎都要放过期的存货忽然卖出去了这么多，老太太简直乐开了花：“好好好，一盒209，十个我抹个零，只要2000。这外面的不够，我让人从仓库里面帮你拿。”然后就扯着嗓子从后面喊道，“儿子！儿子，别睡了！起来搬东西！” “来了来了，别嚎了！”不一会儿，一个睡眼惺忪的中年胖子过来了，本来满脸不高兴的，但是看到叶大哥要的是哪个礼盒之后，立刻就高兴起来，“好的好的，我立刻去拿！” 【我家里就是开小卖部的，这个礼盒目测进货价不超过30】 【好家伙，血赚1700啊，这还不问什么就答什么？】 【我已经开始怀疑，这只是一个炫富直播】 【笑死了，凭什么这小卖部老板一定认识这家人，万一要是不知道呢？】 【要是不知道就太好笑了】 【坐等打脸】 此时，老太太已经回到了柜台，看着他们几个笑得一脸慈祥，甚至主动搭话道：“你们应该是外地来探亲的吧？以前好像没见过？” “说你们每年都来看老人。”张沫成竹在胸地一笑，“上次来的时候，还看到老魏家的闺女来吵架，想要回自己的房子。” 叶大哥顿时也懂了，一字不落地说了。 一听这话，老太太立刻把叶大哥一行人当成了自己人，一拍柜台：“说到这个我就来气！老魏那闺女嫁的那都是一家什么人啊！我就没听说过抢已经离婚的儿媳妇的房子的！这段时间还仗着自己住顶楼，又靠着楼梯，居然把天台的门给锁了！”老太太越说越气，显然对这家人的行为十分不满，“咋的？抢一套还不够？还想把整栋楼都抢了啊！真够不要脸的！” 第21章 直播寻子3 【顶楼靠楼梯？这就问出来了？】 【绝了，这甚至不是问出来的，是主动说出来的】 【好家伙把我看得热血沸腾的】 【张总牛逼！！！！】 【话说这个张总真的是公司的老板吗？】 【反正我们家的老板没有这么好看，所以我不信】 【只有我一个人关注到，这前夫一家都是人渣吗？】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很正常】 【燃起来了燃起来了，张总快点行动，还不赶紧上楼把孩子抢回来！！！】 车上，叶芳语都呆了，傻傻地看着张沫，眼眶中却盈满了眼泪：“这是，真的吗？”这是她几个月来离孩子最近的一次。 被闭麦的喻辉吃完了薯片，正在无聊地嚼着爆米花，一脸不高兴：哼，被她抢了，明明自己也能算出来的。 张沫看了一眼直播间人数，已经到了5000，把自己的视频连线改成了语音连线，随手把手机放进了口袋：“叶大哥留下付钱，每辆车留一个司机，其他人一人拎两袋鸡蛋，跟我上楼，郎日跟拍！” 郎日的镜头瞬间转换了方向，对准了迅速行动的车队。 于是直播间的观众们就看到数十个气势汹汹的壮汉，如同出笼的猛虎一般从车上跃下，偏偏每个人的手里都十分有礼貌地拎了两袋用红色塑料网兜装着的鸡蛋。 看上去既滑稽又割裂。 【？？？】 【我是不是听错了？拎什么玩意？】 【刚刚还说燃起来了，现在一下子就不燃了】 【这画风转变也太快了吧，明明刚才还一副要打群架的样子，怎么现在就变成了慰问老人的画风了？】 【这很难评，我祝他成功吧】 这栋楼没有电梯，只能让两个人同时通过的楼梯间里，张沫和叶芳语走在最前面。 叶芳语脚步飞快，同时却下意识地握着张沫的手，手心已经渗出了汗水，紧张得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没多久，两人就率先到达了顶楼。 这栋楼是经典的筒子楼构造，一条长走廊串连着许多个单间，为了通风和采光，每一户的大门旁边都有一扇窗户，大多数都被报纸糊得严严实实，看不见里面。 叶芳语一眼就看到了走廊的尽头，被手腕那么粗的铁链锁住的天台大门。那旁边的一户人家岂不就是—— 那一刻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紧张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但是头脑却前所有为的清明：“张总，他们认识我，我不能去。麻烦你去帮我敲门。” “好。”于是张沫随便从一个人手里接过一袋子鸡蛋，就朝最里面的那扇门走去。 叶二哥朝后面的人悄声说：“门一开我们就冲进去。” 所有人皆是坚毅地点点头。 郎日则是像个战地记者一样，从最后面挤了过来， 继续将直播镜头对准了张沫。 身高腿长的张沫站在这老旧逼仄的楼道里，看上去有些格格不入，大概是为了中和一下自己的气场，她带上了“核善”的笑容，清清嗓子，敲敲门：“你好，我们新店开张做活动，来给居民送鸡蛋的。” 敲了好一会儿，门里面没有任何应答。 叶芳语和叶二哥对视一眼，心中涌起一丝不安：难道里面没有人？ 但是张沫却准确地看到猫眼里面有一晃而过的阴影。 于是所有人就见张沫忽然自言自语道：“没人在家正好，反正最后一袋了，带回去给我妈算了。” 只见原本还没有人的房子里，窗户刷的一声就被推开了，一只明显属于老年男性的瘦骨嶙峋的手伸了出来，说道：“鸡蛋给我。” 弹幕——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要笑死了】 【鸡蛋果然是老年人诱捕器】 【这一招欲擒故纵用的好呀】 【别说，这张总是真的有点东西】 【所以到底是不是这一家？那个妈妈出来说句话啊】 郎日看到了弹幕的提问，立刻很体贴的把镜头转向了叶芳语。 叶芳语此刻简直紧张到颤抖，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瞪大了眼睛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虽然没有看到人，但是光听声音她已经可以确定了，房子里面的就是她前夫郑洪亮的父亲！ 她的小豪一定就在里面！ 后面的男人们疯狂交换眼神，就等着那老登开门，立刻就冲进去抢回孩子！ 门口，张沫走近了两步，默默观察着，那伸出来的手穿着一件已经起球的深灰色的保暖内衣。虽然今天没有下雪了，但是毕竟是冬天，他们省没有暖气，老人不太可能在家里穿这么少，大概率是刚刚从被子里面爬起来的。 顺着拉开的那条窗户缝进去看，只看到客厅里面一片整洁，没有任何小孩子存在的痕迹。 张沫故意站在离那只手10厘米的位置：“大爷，能开下门吗？我们新店开张，要填一个问卷才能领鸡蛋。” 郑老头下意识伸手够了够张沫手里的鸡蛋，发现刚好就差一点，就是抓不到，有些恼羞成怒地说：“什么问卷，不会写字，你随便填了不就行了，鸡蛋给我。” 张沫表现得很有耐心：“没办法，这是我的任务，大爷你帮帮忙，出来填一下吧。我到时候和店长申请，再给您多送点东西。”说着，她故意将鸡蛋往窗户那边挪了挪，让郑老头看到希望。 郑老头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的任务关我屁事，你把我的鸡蛋给我就行！” 张沫心中冷笑，耐着性子循循善诱：“大爷，你还是开下门吧。我们这边还有个50的优惠券，需要你拿手机出来扫一下注册，之后就能随便用了。” 郑老头高声骂道：“要给就直接给，还要这么多条件？这么小气开什么店子，迟早倒闭！鸡蛋放下，你给我赶紧滚蛋，不然我报警抓你了！” 弹幕—— 【虽然知道小姐姐是骗人的，但是还是血压飙升】 【这tm什么人啊？一边找人要东西，一边骂人？】 【不愧是渣男的亲爹】 【不是，我有点好奇啊，孩子真的在里面吗？几岁的小孩子听到这样骂人，应该会吓哭吧？怎么里面一点反应都没有？】 张沫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如果孩子不在房子里面，会在哪里？ 忽然间，张沫想到了一种可能：多雨多雪的冬天，一个既不能晒衣服又不能种菜的天台，忽然被占了...... 她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换上了她那标志性的看狗的眼神：“老东西，不出来是吧，那就别出来了。” 第22章 直播寻子4 “郎月郎星，大爷门坏了出不来，帮他守着。”张沫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话语在狭窄的走廊里回荡。 于是大爷就眼睁睁地看着一群壮汉从楼梯间的转角冲出来，两个看起来最高的堵住了自家的门口。 眼神坚定，身躯如山岳般稳固，显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撼动的。 \"你们这些狗崽子，想干什么？！\"郑老头怒吼着，声音在狭窄的走廊里回荡，充满了愤怒和恐慌。他随手抓起一个啤酒瓶，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武器，当即开门就想出来。 郑老头心里清楚的很，这群人根本就不敢动他。他们敢动他一下，自己往地下一趟，起码能讹个十几万。反观如果是自己打了他们，反正自己一把年纪了，警察也不会把自己怎么样。稳赚不赔。 但是没想到的是，那看起来年代很久远的防盗门是个外开的，被俩185的壮汉堵得结结实实。郑老头的手在门上用力地推了几下，门却像被固定在墙上一样，纹丝不动。他从里面根本就推不开，只能急得在里面跳脚。 重新回到窗户处，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叶芳语，立刻明白了过来：“好呀，原来是你这个小b子！你在外面勾搭了那么多男人，逼着我儿子跟你离婚！这几个月连一分钱抚养费都没给过！居然还敢出现？！” 听到自己的妹妹被这样诋毁，叶家几个哥哥都怒了：“老东西你说什么？！”叶三哥比较冲动，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的拳头紧握，指节发出了“咔咔”的响声，当时就想拉开郎月郎星进去揍这老毕登一顿！ 但是郎月郎星没有接到张沫的指令，别人的话自然是不听的，只纹丝不动地守在那里，仿佛两座不可动摇的雕像。 这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周围的几家纷纷露出好奇的脑袋看了过来。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好奇，窃窃私语声在空气中传播。 看到有人围观，郑老头气势更盛，声音更加高亢，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样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我告诉你，想要孩子，这辈子不可能，小豪跟我们姓郑，那就是我们家的人！永远都不可能和你这个偷人不要脸的烂货回去的！” 叶芳语眼眶瞬间就红了，悲愤充斥了她的内心，忍不住簌簌落下泪来。但是却还是紧紧拉住了自己的三哥，不能让这种人渣碰瓷自己的哥哥。 弹幕—— 【原来她是这种女人啊】 【上面的是不是sb啊？这特么一听就是造黄谣啊】 【哦，你认识当事人啊？你怎么知道老人家说的不是真话呢】 【毁掉一个女人的最好手段就是造黄谣】 【什么情况，不是要进去救孩子吗？】 【这样僵持老头也不可能把孩子送出来啊？】 【玩砸了吧，到时候老头报警，这群人就遭殃了】 直播间的看客们众说纷纭，大多数都觉得他们这次失败了，结果就看见张沫转身，指着那天台那被手腕那么粗的铁链锁住的大门。 “郎日，扯开。” 郎日右手还拿着手机直播呢，随手把手机给了旁边的叶二哥，然后一撸袖子，轻轻松松就把那铁链扯成了两截。 弹幕—— 【？？？？？】 【不是，哥们......】 【我是不是看错了，那到底是铁做的还是纸做的，这样一扯就开了？】 【估计是空心的，只是看着比较唬人】 【这手部肌肉线条，羡慕了】 【这是干啥啊？难不成孩子还能在外面？】 天台的门被张沫推开，所有人都看到了震惊的一幕—— 黑水横流，还存在不少积雪的天台上，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 依偎在一起，蹲在湿漉漉的地上，靠着一个炭盆取暖。 炭盆里的火光微弱，似乎随时都可能熄灭。 女孩七八岁的样子，头发是像狗啃过一样的短发，衣服和裤子都已经黑得看不清原本的颜色。 男孩子更加离谱，四五岁的样子，竟然还穿着又脏又旧的开裆裤，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冬天，就把身体赤果果地露在外面。只是他的眼神看上去十分呆傻，似乎对周围的寒冷毫无察觉。 “小豪！”叶芳语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飞快地冲过去，想也不想地脱下了自己的羽绒服，将男孩紧紧地裹住，“别怕别怕，妈妈在这里，妈妈永远不会离开你了！” 男孩却只是呆愣地看着她，并没有过多的反应。 反而是旁边的女孩用本地话弱弱地叫了一声：“娘娘（liangliang）......”女孩的眼泪禁不住的往下掉，她的小手紧紧地抓着叶芳语的衣角，“能不能，也带我去找妈妈......我不想和爷爷奶奶在一起了......” 叶芳语想起来这个女孩的身份了，她和郑洪亮结婚的时候，这女孩也来过，对一边的叶三哥说：“这是他大哥郑洪明的女儿，叫欢欢。” “这就是你们非要抢过来的孩子！抢过来之后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孩子的！”脾气火爆的叶三哥却是兄弟几个中最喜欢小孩子的，首先拿掉手上硕大的钻石婚戒怕膈到小孩子，然后才脱下了自己的外套，裹住了小女孩，还不忘轻柔地用自己的高级羊毛衫的袖子擦去女孩子的眼泪，才骂道：“一家子人渣，脏心烂肺的东西，不怕有报应吗！” 【这位大哥骂得好！】 【救命，我要哭了】 【太可怜了，我想起来我的小时候了。】 【妈的有病吧，抢了孩子就这样养？】 【很多男人抢孩子根本就不是为了孩子好，他只是想让妈妈难受而已】 【这分明就是谋杀！】 【谁家好人大冬天的把俩孩子扔在天台上啊！】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郑老头完全没有想到他们竟然真的可以找到孩子，毕竟之前他已经狠狠威胁过这两个孩子了，自己没空管他们的时候就好好呆在天台上自己玩，不许发出任何声音！ 他一时慌了神，思绪乱飞，掏出手机声泪俱下地哭诉道：“洪明啊！！出大事了，杀人了啊，我们家来了一群黑s会抢孩子！你爹都要被人打死了，你快回来呀！！！” 【老登西真无耻】 【什么什么？发生了什么？】 【刚进来，有没有人讲讲这是咋了】 弹幕越来越多，夹着一些刚刚进来，一脸懵逼的新人。 很显然，是袁水的推流开始了。 原本周围的邻居还都只是露出一个好奇的小脑袋偷看，一听这话都不由自主走了出来，前排吃瓜。 一群高大威猛的壮汉vs一个哭天抢地的老头子的优势过于明显，有不明真相的人不由得就开始同情弱者，有的则拿出手机开始录像，准备记录下这一幕。还在旁边帮腔道：“你们这么大一帮人在这里干什么？我报警了啊！” 张沫凉凉看那人一眼，眼底里闪烁着冰冷的蔑视：“报警是吧？巧了，我也正准备报警。” 然后她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拨通了110：“你好，我要举报有人虐童。” 第23章 直播寻子5 张沫报警的同时，郑老头也飞快报了警。 很快就有两位民警到了现场。 “都别挤了，先让让，让我们处理。”其中一位民警开口，声音沉稳有力。 张沫让挡门的郎月郎星退下来，给了叶二哥一个眼神，又朝着拿着直播手机的郎日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叶二哥一看就是老江湖，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警察在场，只要被发现了，直播立刻就会被强制中断。 当即又拉了一个弟兄挡在郎日前面，让他从人缝中偷拍。 不管了，反正对他们有利，多拍一点是一点。 一开始民警看到这么多人还有些警惕。 这楼道实在是太窄了，根本就站不下这么多人，民警提出下楼解决。 结果郑老头倒是不愿意出门了，张口就胡说八道，哭天抹泪地说这外面都是黑s会，都是这不要脸的儿媳妇在外面勾搭的野男人！自己要是出门了，一定会被他们打死的！ 他这么做主要是为了拖延时间，就等着自己的小儿子和老太婆回来。那才是他们家战斗的主力选手！ 却没想到，他这个向来斯文有礼的前儿媳妇叶芳语也终于不是以前那个任由欺负的包子了，作为孩子的亲妈不甘示弱，立刻就说这都是自己的亲戚，今天是特地带着礼物来问候老人！ 叶芳语紧紧抱着小豪，含泪控诉，真是万万没有想到，孩子的亲爷爷竟然这样虐待儿童！简直丧尽天良！ 欢欢也在叶三哥的怀里默默流泪，小手紧紧抓着叶三哥的衣襟，看起来真是可怜极了，那无助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悯。 看着孩子们的反应，民警们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但他们依然保持着职业的警惕性：“看老人需要带这么多人？” 叶芳语深吸一口气：“我们家爱好生孩子，所以亲戚多，怎么了！”此时此刻的她，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柔软可欺要脸面要素质的傻女孩了，现在只要是能要回孩子，她什么都说得出口，什么做得出来！ 民警：“......” 看的弹幕纷纷笑说，这真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挤在楼道围观的邻居们立刻配合着哀叹“孩子可怜”“真是不容易”这种没什么用的话。 叶四哥是个脑瓜子快的，当时就撞了下身边的人，带头把手里的鸡蛋分给了刚刚帮腔的邻居们，一脸悲伤地说：“哎，您说说，遇到这种亲爷爷，要不是还有您这种好心的邻居偶尔看顾着，真不知道这些孩子怎么办。谢谢，谢谢大家了。” 虽然啥都没有做过的邻居们还是喜滋滋地收了鸡蛋：“没事没事”“应该的应该的”“都不容易”“我们也就是心疼孩子”...... 昏暗逼仄的楼道里面，看着这些五大三粗的壮汉手里的鸡蛋，两位民警一时间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没有办法，只能先例行公事地查看了叶芳语的身份证。 其中一位民警在随身携带的移动警务pad上查询了一番，确认没有什么问题，也没有任何案底，就将证件还给了叶芳语。然后就向郑老头询问他儿子的身份证号，毕竟父亲还是孩子的第一监护人。 一听到民警要儿子的身份证号，郑老头先是一愣，然后磕磕巴巴地说自己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接着又开始了转移话题说，孩子的事情儿子已经委托他们两个老人管了，有什么事情他完全可以做主。儿子现在在外地，工作太忙了，联系不上。而且这件事情和他没有关系。 看着这语焉不详的样子，张沫顿时知道这里面有问题，在后面推了叶芳语一把：“你这儿有你前夫的身份证号吧？” 叶芳语反应过来，连忙掏手机：“是的，警官，你们需要什么资料我这都有。” 郑老头大怒，因为常年抽烟而泛黄的手指狠狠地指向叶芳语：“你个小贱人，这有你什么事情？！我就说你这种女人心机深的不得了！你存着我儿子的资料有什么目的？！” “注意你说话的方式！他们都结过婚了，有身份证信息是很正常的事情！”民警们一听这话，顿时皱起了眉头，厉声呵止道，同时，经验丰富的他们已经察觉到了这老头子明显在隐藏什么。 郑老头根本不听，继续胡搅蛮缠：“你们别听她瞎说！她就是个坏女人，她就是想害我，害我的儿子，害我们一家人！警官啊，你们可得为我做主啊！” “你安静点，你要是有委屈我们自然会给你做主。”民警不耐地说了句，接过叶芳语的手机，把里面的信息输入到移动警务pad中。 一番查询之后，两位民警立刻意味深长地对视了一眼。 其中一位走到郑老头的门前，问道：“你说你儿子在外地？在哪里？最后一次和你们联系是什么时候？” 郑老头支支吾吾：“......好像是，什么宁乡还是宁江，我们人老了，也没什么文化，他就提过一嘴，我一个老头子实在是记不住......” “你和你儿子的户籍地都不是本地的，什么时候搬过来的？为什么突然搬到这里来？”民警问。 郑老头依然是一个劲的和稀泥：“这些东西我哪记得？我年纪这么大了，他们让我过来我就过来。像我这种半截身子已经入土的人，住哪里不是一样住呢？哎呀，别问了别问了......哎呀，我呼吸不过来了......哎呀哎呀......谁来帮我打个120......” 民警们都是老江湖了，一眼就看出来这老东西在演戏，还欲继续发问，就听一声凄厉的尖叫，一个穿着土黄色厚棉衣的老太，如闪电一般窜了过来，抱住郑老头的一条腿就开始嚎：“哎哟，老头子你怎么了？！救命呀，不得了了，要死人了！！！你要是死了，就留我一个老太婆在世上受人家的欺负可怎么办呀？我活不了了呀！！！” 第24章 直播寻子6 民警看到有新角色登场，刚想例行询问，郑老太已经满地打滚地开始了自己的表演：“老天爷你开开眼啦，这世界上怎么这么多坏人呐？这不要脸的女的欺负我儿子，欺负我孙子，现在又来欺负我老头子，什么时候才能放过我们一家人呐？什么时候能给我们这些老实人一条活路呀，非要逼死我们吗？” 她一边哭，一边用怨恨的目光盯着叶芳语一家，仿佛要将他们生吞活剥一般：“你这个没有心的女人！前几天才被我儿子在宾馆里面抓奸在床，同时跟三个男的在一起乱搞！我儿子跪在地上苦苦求你回来看孩子一眼，你都不愿意。你现在是怎么好意思过来要孩子的？！” 发言过于炸裂，把所有人都惊呆了。 还不等人反应，郑老太就一个鲤鱼打挺，朝着叶芳语的方向膝行两步，她的头发斑白，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声泪俱下：“这样吧，我老婆子给你跪下了，我求求你放过我们一家人吧！ 既然你都已经狠心不要这个孩子了，你为什么又要来找这个孩子？难道你真想把这个孩子卖掉吗？！我们已经为了躲你躲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你真的要卖的话，不然把我老婆子拿去卖掉吧，我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我的心肝脾肺肾挖出来还是可以换一点钱的。我今天就是拼着这条命不要了，我只要我的孙子和我的儿子一家平平安安。呜呜呜呜呜呜......求求你了......呜呜......”她的哭声逐渐升高，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然后开始重重地给叶芳语磕头。 郑老头巴不得把水搅浑，最好他们俩今天直接被120拉走，警察就没时间找他们儿子的麻烦了。所以哪里会去阻止郑老太，而是软趴趴地捂着胸口在软在地上，气若游丝地虚弱道：“......老太婆，你别这样，别这样，都怪我，是我没用......给儿子娶了这样的儿媳妇闹的家宅不宁......小叶啊，你要是实在不高兴，不然我也给你磕一个吧，反正我们两个老东西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只求你以后千万不要再虐待孩子了......这是我们最后的遗愿......” 两个老东西一看就是老戏骨，经常发挥实战的那种，演技精湛，将角色刻画得入木三分，那叫一个催人泪下。 一时间竟然把很多刚涌入直播间，不明真相的人们都看懵了，纷纷开始大骂起叶家人来。 连几个邻居都忍不住帮腔，说不能这么欺负老人。 张沫重点看了下，是几个手上没有分到鸡蛋的。 emmm......失算了，物资准备少了。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时候，叶家人竟然非常冷静，没有一个人被激怒上去动手。反而是一脸痛快地看着两个老东西给叶芳语磕头。 既然孩子已经到他们手里了，其他的事情就不重要了。 而这两个老东西欺负了他们妹妹这么久，给叶芳语磕头，那也是他们应该的！ 至于嘴里不干不净的东西，后面自然有律师去收拾他们。 抓大放小，理智清晰，张沫对此非常欣慰，她真的挺怕遇见猪队友的。 而且...... 她看了眼明显已经忍耐到了极点的两位民警，笑了起来。说话的时候这么大的漏洞，还真敢把我们人民警察当傻子啊？ “够了！不许闹了！”果然，一位民警忍无可忍地指向郑老太，“我问你，你们一边说儿子不在本地联系不上，一边又说儿子几天之前把你儿媳妇捉奸在床。到底那句话是真的？！具体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郑老太瞬间一怔，她哪能想到自己随口编的脏事，竟然还有人来问细节。 她翻身坐起来，只能一边用手拍打着地面，哭喊着含混道：“呜呜呜呜......发生这种事情真是家门不幸，我老婆子不好意思说呀。反正就是在......那个......那个宾馆里面，我儿子亲自去的......太脏了，太脏了，我不好意思说......这是要逼死我啊......” “上个月20日，你儿子郑洪亮非法偷渡到缅d进行电信诈骗活动，触犯了偷越国（边）境罪和诈骗罪，已经被列为网逃。也就是被我们公安机关在网络中列入了在逃人员名单的犯罪嫌疑人！ 如果照你说的，几天前你们还曾经见过郑洪亮，那就必须立刻向公安机关提供他的位置信息，不然你们很有可能会构成窝藏罪！ 现在，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不许吵不许闹，所有人跟我回派出所。好好交代你儿子现在到底在哪里！” 此言一出，再一次惊呆了众人。 已经有几个邻居偷偷退回了自己家中，不想和这种犯罪分子的家属摊上关系。 直播间的弹幕也更加精彩—— 【啊咧？渣男竟然还是进狱系】 【我能说不出所料吗？】 【这打脸速度，我爱了】 【我去，我刚刚差点都信了，这老太婆戏真好啊】 【黄谣真的张口就来，yue】 【等等等等，只有我一个人记得大师昨天说了什么吗？】 【我我我，我记得，大师说，这个渣男正背井离乡，霉运当头，遭遇血光之灾】 【妈呀，太准了吧！！】 【我当时就觉得这几个词联系在一起特别微妙，没想到竟然真的是......】 【新来的。什么大师？求指路】 于是，原本被禁言的喻辉的直播间也瞬间涌入了大批群众。 【你是大师？】 【大师也搞二次元？】 【大师求算命】 【能算姻缘吗】 【能求子吗】 喻辉叼着薯片很是高冷—— “别吵我看戏。” “什么戏？” “自然是恶有恶报，家破人亡的一出好戏。” 第25章 进局子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派出所。 他们人太多，但是民警说了，只让进三个人。 叶家人这边本来是打算让叶大哥和律师陪伴叶芳语进去，但是叶芳语要求让张沫陪着。叶大哥想了想，就没有让律师进去。 于是，其他人只能在外面等着，郎日本来想要关掉直播的，后来手机被叶三哥接过去了，喋喋不休地骂了这家人一个小时。 后来张沫才知道，这家人真是藏龙卧虎，这位叶三哥是混娱乐圈的，竟然是个小有名气的职业编剧，说起故事来娓娓道来，也算是专业对口了。 同时，郑洪亮的大哥郑洪明此时也终于赶了过来。 郑洪明膘肥体健，穿了一件崭新的黑色皮夹克，即使是进了派出所，嘴上的烟都没有放下来。身上的市井气特别重，从气质上来看非常像是杀猪的。 两个老东西一下子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抱着大儿子在派出所大厅里面，真心实意地哭出来，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叶芳语、叶大哥、张沫三个人坐在靠墙的不锈钢凳子上，叶芳语抱着小豪，叶大哥牵着欢欢，冷眼看着这一家三口演戏。 安抚好父母的情绪，郑洪明这才看过来，冲着还穿着叶三个外套的欢欢吼道：“死丫头，小小年纪就知道找有钱男的当爹了，我才是你爹！给老子过来！” 男人的声音如同雷鸣般震耳欲聋，小女孩被吼得全身颤抖，眼泪簌簌地掉下来，害怕地松开了叶大哥的手，但是却也不敢往郑洪明的方向走。 “你哪有个当爹的样子？！”叶大哥看到这一幕，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腾的站起来，对郑洪明怒目而视，这家人真是让他开了眼了，怎么这么喜欢给人造黄谣，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放过！ 叶芳语赶忙把欢欢拉到自己身边，低声安慰。 郑洪明却毫不在意，他挑衅地回应：“关你屁事，你管不好你妹妹犯贱，还管到我女儿来了？” “我警告你说话注意一点。” “我就是不注意怎么了呀？弄死我呀，反正你们有钱。老子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洪明啊，就是他们欺负你爸妈，都欺负到家里来了......呜呜呜呜......” “干什么你们！这里是派出所，是你们吵架的地方吗？！” 趁着吵作一团的时候，张沫问欢欢：“你妈妈的联系方式有吗？” 欢欢流着眼泪摇头：“妈妈总是在换手机号码，我实在是背不下来。爸爸每次借钱都留着妈妈的手机，那些债主一直在找她，她就只能不停地换。” “......”张沫觉得自己的血压都要高了，“那你妈妈现在在哪里？” “应该是在县城的医院，外公被爸爸气得中风了，外婆送他去医院的时候腿摔断了，妈妈要照顾他们。”小姑娘流着眼泪努力解释着，试图让她们相信自己的妈妈很爱自己，不是故意不要自己的。 张沫、叶芳语：“..................”这是什么人间惨剧。 感同身受，叶芳语感到无比痛心，低声问张沫：“要不让喻大师再帮忙算算？我可以加费用。”她现在对于喻大师的实力是无比推崇的。 不过说完之后她自己也愣了一下，因为她意识到好像从头到尾张沫就没有跟她谈过钱这个问题。 张沫拿出手机：“想多了，你喻大师还没有那么厉害到能算出别人的电话号码。” 叶芳语忧心：“那怎么办？” 今天无论如何她是一定会把小豪带走的，但是欢欢......她真的不希望这个女孩子再被这一家人虐待了。可是她的身份充其量就是个婶婶，还是个前婶婶。又怎么可能从欢欢的亲生父亲手里把这孩子弄走？唯一的办法还是欢欢的亲生母亲出现。 张沫向欢欢问到了医院的地址，也不远，离这里也就一小时的车程。 纤细的手指在手机上不断操作，很快，她就黑进了这家普通的县城医院的后台，通过欢欢外公的名字，拿到了紧急联系人的电话。 她把电话号码发给叶芳语：“你们同命相连，这个电话，你来打吧。” 叶芳语：“......”她现在算是知道谁比喻大师更厉害了。 . 等叶芳语在门口打完电话过来，民警也终于把吵架的叶大哥他们分开了。 民警深深地叹了口气：“你们几个，到调解室来。孩子就不要进去了，我们的同事会帮忙照顾。” 叶芳语对着张沫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对叶大哥又轻声嘱咐了几句。 叶大哥看了眼欢欢，了然地点点头。 负责调解的是一个姓赵的30岁上下的女警官，短发利落，凤眼凌厉。 刚走到调解室的门口，张沫就顿了一步。 叶芳语：“？怎么了？” 张沫的视线从调解室的角落扫过，镇定地继续走进去：“没事。” 在那个角落，一个隐隐散发着金色光芒，身穿警服的老头鬼魂笑眯眯地端着一个印着“为人民服务”的搪瓷杯蹲在那里。眼睛一刻不落地盯着赵警官，满脸都是骄傲，忍不住自言自语道：“你们这群人运气真好，我闺女最擅长调解了。不对，我闺女刑侦也很棒，我闺女哪里都棒，我闺女就是最好的警察！嘿嘿！” 严格说起来，小豪那属于生魂，而这位才是张沫亲眼看到的第一只真正的鬼魂。 之前郎日给她做过简单的科普，像这种身上散发的金光的鬼魂，是属于生前做了很多好事，满身的功德。如果他们身上有什么未完成的遗愿，鬼差们都会给他们面子，酌情允许他们在人间再晃荡一阵子。 只是不知道，像这样一个满身功德的老警察，会有什么放不下的遗愿...... 拉开凳子坐下的时候，缓缓落座的瞬间，张沫的脑海中已经出现了各种错综复杂的疑案、悬而未决的谜题、隐匿于重重迷雾之中真相、尚未绳之以法的犯罪分子—— 结果就听到老警察鬼魂幽幽地说：“我闺女啥都好，就是不知道啥时候能找个对象，我死都闭不上眼哦......” 张沫：“......” 第26章 调解 无视掉催婚的老头鬼魂，调解正式开始。 张沫这边三个人，和郑家三个人，在调解室坐成了泾渭分明的两边，赵警官坐中间，首先确认的第1件事情就是郑洪亮本人现在到底是在哪里？ 现在这个情况就比较尴尬了，毕竟他们先前言之凿凿，口口声声说自己的儿子前几天对前儿媳妇抓奸在床。 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么儿子就是潜逃回国，他们就是窝藏罪犯。 如果这件事情是假的，那他们就是胡说八道，属于侮辱诽谤。 犹豫权衡，拉拉扯扯了好半天，两个老东西终于承认了自己是瞎说的，老糊涂了。 赵警官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其实她办案多年早就有经验，一眼就看出是这两个老人在撒谎，于是立刻就要求他们对叶芳语当面道歉。 叶大哥立刻提出自己的诉求，要求他们录制道歉视频。 郑洪明一听，当即怒吼：“凭什么！” 然后就又是一段漫长的拉拉扯扯。 张沫抽空看了眼刚刚直播的数据—— 首先是【独孤三匹狼】直播观众总数：13万，新增粉丝数：1万，粉丝总量：2万，平均停留时长：29分钟，打赏总额：1万。 严格说起来，这场直播算是民生调解类的公益直播，所以虽然观看人数多，但是关注和打赏却少，属于合理现象。 然后是平台的数据：新增用户3万，总用户数34万。近乎9%的增长率。 张沫满意点头，还算不错。 拉扯大概持续了半个小时。最终，警方这边还是向着受害者这边的，让郑家同意了录制视频，但是强调不能流传，不然就要承担法律责任。 叶大哥一口答应了。 然后转手就让助理再给袁水打了100万，告诉他今天晚上开始就把这个道歉视频推到大江南北，遍地开花！ 至于法律责任？呵呵，那就到时候让他们和叶家的律师团队好好聊聊吧。 造谣的事情解决之后，接下来就是孩子的问题了。 张沫作为报警人，直接拿出视频证据，证明郑家人虐童。 视频自然是从直播片段中截取的。 赵警官看着视频里面两个在大雪天被锁在天台上衣不蔽体的小孩子，眉头越皱越紧。 郑家人这次知道换策略了，知道两个老人刚刚因为造谣而道歉，现在说话没有信服力，于是换成了郑洪明发言。 郑洪明一脸苦大仇深，说这段视频纯纯属于断章取义，自己的父母从没有虐待孩子。老人心脏不好，只是在午睡的时候让孩子们出去玩一下雪。用链条锁住天台的门是为了孩子的安全，避免走失。衣服脏那是小孩子太调皮自己弄得。 总而言之——他们在只是一对纯洁善良没有任何错误，关心孙子，心疼孙女的老人而已啊！！！ 赵警官：“......” 老头鬼魂骂了一句人民警察生前肯定不能说出口的脏话，音译成英文大概是“funny mud pee”，也算是为闺女骂出心声了。 郑洪明还在喋喋不休地狡辩：“再说了，孩子也没有受到什么实际的伤害……” 赵警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虽然眼前这个男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他说的是对的，根据手头的这些证据，完全不足以给他们定虐待儿童的罪名。 “谁说没有实际伤害？”听到这里，张沫忽然开口打断了他，谎话张口就来，“小豪因为他们的虐待，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大脑损伤和精神问题，这还不足够吗？” 小豪现在处于生魂离体的状态，看上去就像是出现了脑损伤和精神问题一样。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连叶芳语和叶大哥都不可置信地看着张沫。他们刚才有短暂的和小豪接触过，确实发现明明以前非常活泼的孩子，变得沉默不爱说话，眼神也直愣愣的，但是完全没有往这方面想。只以为是孩子吓到了，回去养几天就能恢复如初。 郑老头和郑老头则是心虚地对视了一眼，他们其实是早有察觉，从这孩子到这里之后，就变得不太对劲，几乎不说话，甚至连打骂的时候都不会哭，仿佛傻了一样。 但是他们原本就只是为了用这个孩子找叶芳语勒索钱财，所以也根本不关心孩子的身体健康，压根就没有想过带他去看医生。 郑洪明眼珠子一转，又找到一个泼脏水的方向：“你们家还好意思说！不就是因为你们把孩子带成这个样子，我弟弟才会把孩子抢回来的吗？！” 张沫冷冷地看着他：“脑仁还没有瓜子大，就别在这里编瞎话了。你那个垃圾弟弟抢孩子的视频已经全网疯传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孩子在那之前是正常的。” 郑洪明拍案而起：“你tm是谁啊？轮得到你在这说话？” “坐下！”赵警官厉声喝止道，然后眼神复杂地看向张沫，“这位女士的身份是？” 叶芳语还沉浸在小豪可能出现了大脑损伤的震惊中，叶大哥在桌子下面紧紧握住她颤抖的手，抢答：“我远房表妹。” 这种话赵警官听多了，她当即心下了然，那就是没有关系了。 她问张沫：“你是医生？” 张沫：“不是。但是我有病，经常去医院。久病成医。” 赵警官：“............” 好在赵警官确实是一个认真负责的人，她让所有人在这里等着，自己亲自在另外一个房间去看了看小豪的情况。 十分钟之后，她一脸阴沉地返回调解室：“看来，确实需要去医院做个检查了。” 就这样，赵警官带着一行人往派出所大门走。 郑家人走在前面，叶家人走在后面，两拨人隔了十米，都不愿意和对方沾边。 两个孩子则是被赵警官牵着。 所有人都是脸色阴沉，各自心怀鬼胎。 这个时候，叶芳语的手机忽然收到一条短信，她停住脚步，给张沫看了一眼。 发信人的标注是“魏晴”，上面写着：“你们先别出来。” 第27章 啊，人族，真的好精彩 这个魏晴，就是楼下小卖部老太太口中的“老魏那闺女”，正是郑洪明的前妻，欢欢的亲生母亲。 张沫立刻会意，看了一眼走在前面，和郑家人同行的赵警官，忽的朗声张口道：“赵警官，你能借我一片卫生巾吗？” 赵警官一愣，说了一声好，牵着两个孩子回头往里面走去。 而郑家人三人一听是这种“污秽之物”的事情，立刻露出嫌弃的表情，快步往外走去。 郑洪明还厌恶地回头看了一眼张沫：“这种脏东西还敢摆在台面上来说，这女的真不要脸。” 于是，话音未落，一桶哄臭哄臭的五谷轮回之物就朝着郑家三人兜头泼了过去！ 三声惨叫在派出所的门口久久回荡，不绝于耳。 一个穿着深蓝色车间工服、头发凌乱的女人恨恨地将一个塑料桶砸到了郑洪明满是污秽的头上，怒声道：“王八犊子，敢虐待我女儿，我跟你们拼了！” 郑洪明也气疯了，刚刚那东西泼过来的时候，他还在说话，嘴里甚至都进去了一些：“呸！呸呸呸！啊啊啊啊！！！贱人，劳资弄死你！” 门口值班的民警都惊呆了，赶忙屏住呼吸，拿出防爆的叉棍把两人分开。 叶家的五辆面包车正对着派出所大门，所有人都一脸欣慰地拿出手机录像，甚至包括那位文武双全的律师。 律师 ：“太爽了，如果他们告这位女士，我愿意免费为她辩护。” 连三只小狼都停下了游戏，加入吃瓜录像的队伍：啊，人族，真的好精彩。 派出所大院里面，刚刚差一点都受到波及的赵警官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张沫。 . 等郑家人洗了澡换了衣服，到达医院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 在叶家律师的帮助下，哪怕是派出所门口泼粪这么炸裂的事情，魏晴只受到了简单的批评教育，以及2000元的罚款。 赵警官很细心，没有忽略表面上看起来正常的欢欢，给两个孩子都安排了身体检查。 欢欢的项目很快就做完了，除了有点营养不良没有大问题。 可是小豪还在检查室里面，久久没有出来。如同一道沉重的阴影，悬在了所有人的心头。 叶家人和郑家人坐在门口等着，时不时互瞪对方一眼。 魏晴单独拉着欢欢走到旁边的玻璃连廊上说话。两母女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都是泪水连连，向对方诉说着这段时间的经历。 “欢欢对不起，都是妈妈对不起你，实在是你外公外婆那边都生病了，我还要上班赚钱，不然医药费都付不出来，我只是没有想到那两个黑心的老东西敢这么对你。他们是你的亲爷爷亲奶奶呀，怎么敢这么对你！！” “妈妈你别哭，我没事的，我真的没事。” “欢欢你放心，我现在已经有稳定的工作了，我马上就去请律师重新打官司，把你的抚养权要回来。”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斯斯文文的年轻男医生和她们擦肩而过，张沫看到那男医生身后跟着一个满身金光的老护士鬼魂，喋喋不休地说着没有人听得到的话语：“臭小子，我活着的时候就跟你说过了，让你不要走这个桥！ 特别是左边这一条的第三个格子！ 医院院长贪污了一半工程款，这个桥偷工减料，你都不知道这最外层的边缘已经裂成什么样子了，轻轻一碰就会断。 哎，一天天的，老妈跟你说的话你一句都听不进去。” 男医生自然是听不到的，他礼貌地朝着外面的家属点头示意了一下，打开门走进了检查室。老护士鬼魂也跟着一起飘了进去。 对外面等待的人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因为这已经是进去的第三个医生了。 很显然，对于医院来说，小豪的情况非常棘手。 张沫给叶芳语发了条微信，内容很直白，也很无情：“小豪如果真的变成傻子了，你还要他吗？” 叶芳语回复的飞快：“当然！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放弃自己的孩子！” 张沫心想：巧了，我就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张沫：“行。跟你大哥说一声，接下来，全程配合我。” 20分钟之后，检查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其他的医生都出去了，就留下刚才那个带金丝眼镜、长得还挺英俊的年轻男医生。这位医生姓秦，自我介绍是这家医院的神经内科的主任。 老护士鬼魂不见了，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秦医生给众人介绍了小豪的情况，说了一堆“胼胝体”“神经递质”“神经递质失衡”等专业名称，听得所有人云里雾里。 直到张沫打断了他：“我翻译一下，就是：不知道怎么形成的，也不知道怎么治。是不是这个意思？” 被这样直白的点出来，秦医生也不生气，甚至脸上一点尴尬的神情都没有，只是温文尔雅的笑道：“医学，作为一门不断进步和发展的科学，确实有其局限性。虽然我们也在不断地拓宽其认知的边界，但总会遇到一些暂时无法完全解释或治愈的疾病。” 这么一说，大家就都听懂了。 于是瞬间，两家人的天都塌了。 叶芳语的眼泪汹涌而出：“你们把我的小豪害成这样，我要告死你们！” 郑洪明：“放屁，两个孩子都是一起吃一起住，怎么我们家欢欢就没事。还不是因为这孩子本身就有问题！要我看就是你们叶家的基因有问题！你这属于骗婚，你知道吗？！” 一下子又吵成一团，赵警官头都是大的，这回没有同事的帮助，她一个人在中间怎么拦都拦不住。 秦医生相当见多识广，从吵架刚开始就叫护士把小豪带出去了，自己则是留在里面笑眯眯地看着。 张沫沉默着扫射了一圈秦医生的桌子，最后视线落在一个玻璃杯上。 秦医生依旧笑眯眯：“19.9买的。” 张沫拿起杯子，点了下头：“一会儿赔给你。”然后，砰的一声就砸在了地上。 第28章 虐童的父母，通缉的弟，倒霉的前妻，好赌的你 玻璃碎裂的巨大声音一下子镇住了所有人。 张沫冷静地开口：“既然都这样了，我们就来聊聊孩子的归宿问题。” 郑洪明警惕地看着她：“这有什么好说的，那当然是一起出钱给孩子治病。” 张沫看向秦医生：“有方案吗？” 秦医生：“还需要再商议。” 张沫：“哦，那就是没有。” 张沫：“过段时间能自然好吗？” 秦医生：“还是要相信有奇迹。” 张沫：“哦，那就是不能。” 因为她的病，她已经不知道去了多少家医院，对医生嘴里的套话已经了然于心。 秦医生一张俊脸冲着张沫无可奈何的笑了笑，说了一句渣男经典语录：“你要这样想，我也没有办法。” 张沫看向郑洪明：“听懂了吗，治不好。既然这样的话，你们不是一直都想要这孩子的抚养权吗？今天我们就把孩子给你们，我们叶家不要这样的孩子。” 这话一出，石破天惊。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张沫。 别说是郑家三口了，连赵警官都不可思议地看向张沫，毕竟今天闹这么大，如此兴师动众，就是叶家想要要回孩子，现在竟然说不要就不要了？？？ 郑洪明瞳孔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叶芳语：“什么意思？你不要你儿子了？” 叶芳语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但是想起了之前张沫的吩咐，还是选择了相信张沫。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是的，我表妹说的就是我们家的意见。” 郑洪明不信，转头去看叶大哥。在他的理解中，这位才应该是这里说话最有用的人。 叶大哥的声音冷静而坚定，不容置疑：“对，我们现在不要这孩子了，你们满意了？” 郑洪明猝然僵住。 张沫一脸轻松地耸耸肩：“当初我们也只是想着，孩子跟着我表姐，我们可以提供城市里面更好的学习资源，以后还能出国留学什么的。现在这孩子已经这样了，很明显，也不需要什么学习资源了。那不管是跟着爸爸还是妈妈都没有区别了。你们家既然这么想要，那还是跟着你们好了。” 郑洪明怀疑而警惕地看着她：“那你们刚才还说我们家虐待孩子？！你们真的这么大方把孩子给我们，就不怕我们以后再虐待孩子？” 张沫笑：“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小豪现在是你们家最后的血脉了，我相信你们以后会好好对他的。” 郑洪明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劳资还在这儿呢，什么叫他是我们家最后的血脉？” 张沫在秦医生桌边那张病人专用座椅上坐了下来，轻松的抱起双臂，摆出一副要给他好好上上课的模样：“你现在可以打开手机看一看，你们家现在已经在全国出名了。虐童的父母，通缉的弟，倒霉的前妻，好赌的你。 哦，对了，现在还要加上一个重病的侄子。 现在哪里还有女人敢嫁给你？嫁给你可是要被你们家抢房子的。 那欢欢是女孩子，你们自然看不上。 小豪，不就是你们家最后的血脉了？” 闻言，郑洪明震惊又愤怒，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而他的父母还在旁边疑惑地问他：“什么意思？什么叫全国都知道了？知道什么？” 两个不熟悉网络的老家伙还不知道今天自家人已经在网络上火成什么样子了。 其实，如果不是他们前段时间为了给大儿子郑洪明还网贷，朝亲戚们借了一大笔钱，然后把所有亲戚拉黑跑路，说不定他们还是能接到一些提醒电话的。 可惜，没有如果。 张沫非常“体贴”，给足了他们时间去各个平台搜索。 五分钟之后，两个老人同时发出了尖锐爆鸣！ 连秦医生都凑热闹掏出手机去搜了搜，并随即露出“原来如此”的微笑。 郑老头跳脚：“你你你......你这是抹黑！这是造谣！警察在这呢，你们都敢这么嚣张！” 叶大哥冷笑：“你们家黑成什么样子了，心里应该有数。不需要我们特意去抹。只需要放出一点点事实，就足够你们遗臭万年了。” 赵警官皱眉盯着手机，她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今天这个普通的家庭纠纷，竟然已经上了热搜。警方对于这种舆情，向来是以控制为主，所以她看向张沫，直白地说：“把东西删了。” 张沫笑眯眯，非常配合地说：“警官放心，直播回放都已经删了，保证不会再从我们这边流传出去。”话锋一转，“但是，那些被其他的营销号搬运的片段，或者是私人账号录屏的，我们就没有办法了。” 郑老太故技重施，捂着胸口，又要装心脏疼。 秦医生友情提示：“我们医院的核磁共振，医保报不了。” 郑老太瞬间不疼了。 张沫：“神医。” 秦医生谦虚：“谬赞。” 张沫两条长腿跷着，很是悠闲：“当然了，不管你们多么遗臭万年。看在你们是小豪的亲戚的份上，我们叶家不会歧视你们的。 到时候，两个老人就专门在家带孩子。你呢，你专心出去赚钱，反正你以后肯定也没有儿子了，就把小豪当成你的亲生儿子对待。我们每个月会给1000的抚养费。”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我知道这个钱不算多，毕竟小豪这个样子，大概率是没办法读书的，如果只是吃喝，1000块钱足够了。两个老的再去捡捡垃圾什么的，到了年底，说不定还能存个几千下来。 你们一家四口，这辈子就这样好好过，多好呀。” 郑老头和郑老太对视一眼，竟然觉得这个方案也不是不能接受。 毕竟，小儿子在缅北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大儿子的名声也已经坏透了。要是放弃了这个现成的孙子，万一以后真的绝后了怎么办？ 脑子坏了就坏了吧，毕竟是个男娃，那也比正常的女娃要强上许多倍，他们老郑家尊贵的血脉不能断在这里啊！！！ 第29章 人渣一家的自相残杀 唯一的缺点就是这个1000还是少了点，要是能多点就好了…… 于是，郑老太壮着胆子说道：“抚养费太少了。特别是养一个傻子，可比养一个正常孩子辛苦，起码3000。” 张沫开始认真地和她讨价还价：“1000块钱已经很多了，不信你可以去看看法院的那些判决，或者你问问赵警官，在你们这个地区，500、600的多的是。” 郑洪明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的亲妈，吼道：“你老糊涂了吧！她说什么你就听什么？！” 郑老太被他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得一颤，讷讷地不敢作声了。 郑洪明一脸阴郁地瞪向张沫，随后被烟熏黄的手指大喇喇地指向叶芳语：“你什么意思？那是她儿子，让我来养？” 张沫理所当然地说：“我表姐这么年轻漂亮，学历又高，以后肯定是要结婚组成家庭的，带着这样一个孩子肯定是不方便的。你们家既然这么想要，那我们就给你们。” 郑洪明阴恻恻地问：“你们就不怕我弄死这孩子？” 赵警官厉声道：“你说什么！”在警察面前说杀人的事情，简直就是胆大包天！ 郑洪明被女警官吼得一个激灵，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张沫：“你也看到了，现在全国都盯着你们家呢，这孩子真要是出现什么问题了，第一时间就是把你们全家给抓起来。我们放心的很。 再说了，我这也是顺着你们家的心意，为你们家好。你可别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郑洪明脖子一梗：“好心？！你好心个狗屁，你们分明是看这个孩子脑子坏了，就把他当包袱一样丢给我们家了！我告诉你，我们家就算是绝后，也绝对不可能养一个傻子的！！！” 然后下一个瞬间，一个大巴掌就结结实实的落在了他的脸上！ “小兔崽子！你说什么浑话！”谁也没曾想，面对郑洪明的无耻发言，反应最大的竟然是郑大爷，老头子一巴掌狠狠地扇在大儿子脸上，“老子这辈子生了两个儿子，你居然敢让我绝后！让你养个孩子怎么了？！这是你亲弟弟的孩子！是我的亲孙子！我们郑家最后的血脉！！！” 郑洪明狠狠挨了一巴掌，顿时也是火气上涌，上前就去推搡他的亲爹：“他郑洪亮的儿子关我屁事！你们两个老东西从小就偏袒他！当年我结婚的时候，你们才出了多少钱？他结婚的时候你们给他出了多少钱？现在他儿子变成弱智了，你们想让我来接盘，我告诉你们想都别想！” 郑大爷一看亲儿子居然敢推自己，顿时觉得真是反了天了，大骂道：“你弟弟就是比你有出息，怎么了？娶的老婆也比你有钱，还会生儿子，不像你这么多年就生了个闺女，还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 郑洪明眼睛都气红了，当即也不手软，一巴掌就呼到了亲爹的脸上：“要不是你们一直都看不起我，我能出去赌吗？” 啪的一巴掌，直接把郑大爷甩到了地上，老头子本就不结实的脊椎骨重重撞在地上，疼的他脖子上青筋都鼓了起来。 郑大妈都惊呆了，嗷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倒在儿子身上，又抓又打：“你个没良心的东西，这可是你亲爹呀。” 郑洪明面目狰狞地呸了一声，撸起袖子还要继续动手：“死老头子都快入土的人了，还敢算计我，老子打的就是他。” 赵警官掏出警棍厉声喝止：“住手！” 场面再次混乱起来。 叶芳语看着自己仇恨的人如此自相残杀，心里闪过无尽的快意和汹涌的悲哀。只恨自己当初没有听家里的话，瞎了眼，选了这样一个家庭。还惹得哥哥们当初那么生气...... 想到这里，她不禁把视线投向了身边的大哥—— 然后就看见大哥兴致勃勃地举起手机对准了打作一团的一家三口。 他打开的界面是一个视频会议，参会人员分别是她的二哥、三哥、四哥、五哥。 发言区疯狂滚动： 【6666】 【这不比拳击比赛好看？】 【打，把他医保卡打欠费！】 【gogogo】 【人与动物的本质区别在于制造与使用工具。所以为什么还不上板砖？】 叶芳语：“......” 行吧，至少哥哥们现在看起来挺开心的。 . 事实证明，胳膊是扭不过大腿的，老子也是打不过儿子的。 就算赵警官中途已经制止了郑洪明，但是在手铐掏出来的一瞬间，还是第一时间被两个老人指责多管闲事，警告她不许伤害自己的宝贝儿子。 赵警官：“......” 实在不能怪他们民警都非常讨厌处理家庭暴力的案子，实在是有太多脑子有问题的受害者被打了之后还要反过来保护施暴者的。 管的太多，甚至还要被投诉。 于是赵警官一脸无语地松开了郑洪明。 郑洪明立刻抓紧时间又给了老头两脚，让他脑子放聪明一点，现在这个家他说了算！ 然后他就告诉叶大哥，只要他们付清这几个月小豪的花销，就能把小豪带走。 张沫和叶大哥飞快地对视一眼，凉凉开口道：“我们叶家凭什么给你们郑家养孩子？” 郑洪明：“什么叫我们郑家的孩子？难道这孩子身体里面就没有你们叶家的血吗？！” 张沫悠悠道：“那到底也不是姓叶呀。” 这下子，郑洪明终于听懂了：“那如果这个孩子从今天开始改姓叶呢！”他恶狠狠地看向叶大哥，“20万，给我20万，我现在就让我爸妈配合孩子去改姓。从此以后这个孩子和我们郑家一刀两断！” 20万块钱对于叶家来说，那真是九牛一毛。但是秉承着演戏还是要演全套的原则，叶大哥还是装模作样的跟他讨价还价了一番，最后以13万块成交。 但凡小豪现在还是一个正常的孩子，郑洪明绝不可能只要这区区的20万，以他这种狮子大开口的性格1000万都敢叫的出来。 就是因为小豪现在表现的不正常。郑洪明自己不会要这样的孩子，便觉得全世界所有的人都不会有人要这样的孩子。才舍得将这个孩子“打折贱卖”出去。 第30章 人渣一家最后的报应 事不宜迟，一行人商量兵分两路。 叶芳语、叶二哥、叶三哥和赵警官，押着郑老头郑老太，去他们原住地公安局办理姓名和户口变更。 叶大哥去银行给郑洪明取现金去了。 是的，因为这哥们的所有银行卡都已经被冻结，所以他现在只接受现金。 叶二哥、叶三哥从玻璃连廊过来接妹妹的时候，两个老东西的哭声依然震天响。完全不能接受自己唯一的孙子，从今天开始就和他们断绝关系，并且还要改姓。 于是叶二哥、叶三哥的笑容就更加灿烂了。 郑洪明还记得叶三哥，一看到他这么得意就气不打一处来，忽然伸手猛地推了欢欢一把，把欢欢身上依然穿着的叶三哥的外套扯下来甩到地上：“还敢穿着外面男人的衣服，跟你妈一样下贱。赔钱货！” 小女孩一脸惊恐地扑进妈妈的怀抱。 魏晴紧紧抱住女儿，她愤怒极了，嘴边有一千句脏话要骂出口，但是考虑在女儿在身边还是忍住了。女儿已经受到了很大的伤害，她不希望再让女儿看到父母吵架的模样。 而叶三哥这个暴脾气却忍不了这些，撸起袖子就想上来跟他干架：“你大爷的......”被叶大哥拦住了。 叶大哥低声耳语道：“小豪的事情最重要。” 叶三哥这才作罢，重重地哼了一声，一脸不快地捡起丢在地上的衣服。 赵警官简直忍无可忍，她都已经记不清今天是第几次呵斥郑洪明了：“再有下一次，我一定会以寻衅滋事把你给抓进去的！” 多说无益，两拨人终于分头去干自己的正事去了。 现场只留下了魏晴母女和张沫。 对于今天欢欢要跟魏晴回去这件事情，郑洪明一点都不在乎，反正欢欢的抚养权在他手里，魏晴的房子他们家还占着，他就觉得自己捏死了魏晴的软肋，让她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魏晴向张沫道了谢，今天的直播回放她已经看了。如果不是他们，她很有可能还不知道女儿在这个家里受到了什么样的对待。 她告诉张沫，她决定现在低价把被郑家人霸占的房子处理掉，然后带着自己的父母和女儿换个城市生活，再也不被他们找到。 张沫：“房子可以卖，毕竟你现在住回去了，也都是流言蜚语打扰孩子成长。换城市我觉得暂时没必要，只要让他们没有机会去找你就行了。” 魏晴不解：“什么意思？” 张沫笑起来：“你的前夫要是突然残了、瘫了，变成植物人了，是不是就没办法去烦你了？” 魏晴：“......有这种可能吗？” 张沫摸摸欢欢的头：“梦想还是要有的。” 万一，实现了呢？ 张沫自己出钱帮魏晴母女叫了辆车去她父母现在住院的医院。等车的时候，她在医院旁边小卖部儿童玩具区，挑了一套女孩子的公主玩具送给欢欢。 那套玩具做的很精致，里面的小首饰一件件看起来就像真的一样。 张沫从里面抠了一个玻璃做的钻石戒指出来，戴在自己纤长的手指上：“这个就送给我了，可以吧？” 欢欢害羞的直点头。 送走这两母女之后，张沫看着自己手上硕大的玻璃戒指欣赏了一会儿，然后掏出手机打给了叶大哥，开门见山：“大哥，三哥那一百多万的钻石婚戒掉了。让我问问你们，有看到吗？我记得他当时好像随手塞到上衣外套了。那衣服后来欢欢一直穿着，是不是掉你车里了？” . 一切手续办完天都已经黑了，再回w市还需要5个小时，于是叶家做主，把最近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包了一层楼，供大家休息。 张沫被单独安排在了最好的套房里面，临睡之前她隐约想起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却又实在想不起来。 困意袭来，她终于沉沉睡去，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手机上的微信消息已经爆炸了，她随手看了看，大部分是一些朋友在社交媒体刷到她突然改行做直播，帮人找孩子，前来八卦。 因为实在是太多了，她实在懒得一一回复，而是去发了个朋友圈—— 【是的，接手了一个直播公司，欢迎大家以后来我这里花钱。】 配的图片是软件下载的二维码。 然后就是袁水，又发过来一个大红包，配合一堆磕头表情，跪求她收下。 看来昨天叶大哥又在袁水这边消费了不少。 张沫还是没有收：钱我就不要了，你帮我另外一件事情吧。 水哥： ╰(*°▽°*)╯ 水哥：张总有什么吩咐？小水子可以为了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张沫：帮我找几个靠谱的程序员，你也看到这软件有多破了。 水哥： (????) 水哥：好吧，我也看出来了，我只是不好意思说而已。那就前端、后端、大数据？先一样来一个？ 张沫：可 水哥：有特殊要求吗？ 张沫想了想，在她这里上班，大概率以后还会遇到一些不科学的事情。 张沫：八字够硬 水哥： ┌(。Д。)┐ 和水哥闲扯完，正巧叶芳语的消息也发了过来，问她醒了吗，午饭想在酒店餐厅吃，还是让人送上来。 事实上，这条消息叶芳语已经发了好几遍了，只是从“早餐”变成了“午餐”。 张沫：不用麻烦，我自己下来吃。 叶家在酒店定了一个超大包厢，四个大圆桌，正好坐得下来的五车人。 郎日郎月郎星三个特别不把自己当外人地坐在了主桌的上位，一手一只波士顿龙虾，吃的正开心。 叶三哥非常好奇地在旁边问他们之前是不是做吃播的。 见张沫下来了，叶芳语立刻起身，满脸笑容地喊张沫过来坐。 昨天夜里张沫就跟她说了实话，小豪这个情况根本就不是生病，只要回到w市，喻大师就能帮她解决。所以叶芳语现在的心情真是好极了。 小豪坐在她旁边，眼神虽然还是呆呆的，但换了一套整洁的新衣服，整个人看起来利落了不少。 不过不用担心，他很快就能恢复正常。 大家提前给张沫留了位置，就在叶芳语和叶大哥中间。 等张沫一坐下，叶芳语就压低声音对她说：“你知道吗？郑家昨天晚上出事了。” 张沫随手拿了一块已经包好的北京烤鸭：“是吗？那可真是让人意外啊。” 第31章 尘埃落定 叶芳语眼神中闪烁着一种兴奋的光芒，眉飞色舞地说：“医院的监控都拍下来了，郑洪明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大半夜的一个人跑去医院，就在我们昨天说话的那个玻璃连廊上爬来爬去，最后还翻到外侧去了，然后那几块玻璃忽然就碎了！然后他整个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从3楼的高度摔下去，到现在还没醒过来，据说很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秦医生跟我说，这个桥是他们现任医院院长刚上任的时候建的，很早之前就被人举报过贪污公款、偷工减料。到今天才算是真正东窗事发了。” “嘶，秦医生......”一提到秦医生，张沫终于想起来自己昨天忘记的东西是什么了。 叶芳语看着张沫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忍不住笑道：“想起来了？人家昨天晚上按照病例上的电话加我微信，让我提醒你，他的杯子你还没有赔。” “算了，你帮我转给他，我一会儿给你。”张沫说道，反正19.9也不是什么大钱。 “我昨天第一时间就转了100块钱给他，他没收，说要让你本人赔。” 张沫听懂了，略一挑眉：“他找你要我微信？” “我还没给。”叶芳语含笑，揶揄道：“不过，我们张总这么漂亮，他自然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也是理所当然。” 得知小豪马上就会恢复正常的叶芳语变得开朗了很多，可以想见，她曾经是一个爱说爱笑的女孩子。 “呵。”张沫咽下那一块北京烤鸭：“行，那我就不赔了，让他见识一下人世间的险恶。” 见张沫确实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叶芳语就没有继续往下开玩笑：“不过我确实觉得蛮奇怪的，你说郑洪明那么晚一个人跑到医院去干什么呢，我总感觉看他的动作，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一边的叶大哥刚刚盛好一碗白粥，送到了妹妹的面前：“管他是在找什么东西呢，又和我们没关系。你前段时间胃口一直不好，不要忽然一下子吃得太荤腥。”他的动作是那样的自然，看来从小到大没有少宠这个妹妹。 叶芳语还是有点疑惑：“可是，这真的是个意外吗？”虽然这件事情确实是很大快人心，但是昨天才和自己闹了矛盾的人，当天夜里就摔成植物人了，总觉得怪怪的。 张沫伸手把那一碗白粥拿到了自己面前：“这东西，你这种曾经的恋爱脑就别吃了，不吉利。” 叶芳语：“......” 张沫端起碗，朝着叶大哥笑笑：“谢谢叶大哥了。” 叶大哥也笑：“是我们该谢谢张总。” 一切尽在不言中。 . 叶家人的安排还是相当细致的，来的时候开的是五辆面包车，但是回程的时候，已经换成了价值百万的顶级保姆车，豪华又舒适。 三只小狼在最后一排摸来摸去，直呼比张沫suv舒服多了。 叶大哥立刻说可以送一辆给张沫，被张沫以刚买了新车谢绝了。 小豪一上车就睡着了，叶芳语一边轻柔地抚摸着失而复得的儿子的头发，一边给张沫转发魏晴发过来的实时转播。 按照魏晴的描述，郑洪明是在凌晨一点出的事，两个老的听闻消息之后，立刻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医院。看到儿子的惨状，郑老头当场就昏厥了过去。 郑老太一个人在医院要管两个病人，差点没有哭死。 最离谱的是，她竟然还有脸打电话给魏晴，要她过来照顾。 魏晴差点没笑死，当机立断，立刻叫了个搬家公司，连夜加班把房子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搬走了。只在客厅留下一个很隐蔽的实时监控。 哦，对了，所有的东西，包括叶家昨天刚给的13万现金。 这房子是她婚前买的。 这房子是她的，房子里面的东西自然也是她的，她搬的理所应当、理直气壮！ 被这一家人欺负了这么多年，魏晴终于醒悟了，对付无耻的人就是要比他们更加无耻！ 等郑老太在医院把卡里面的钱刷完了，回家取现金的时候才发现房子已经空无一物了，连一卷卫生纸都没有给他们留下。顿时惨叫连连，哭得昏天地暗。 这一次，这老太婆的心脏病是真的要犯了。 魏晴让叶芳语发个银行账号过来，她这就把这笔钱还给他们。 叶芳语没要，回复她：这个钱我们给了郑洪明，就是他的，他现在快死了，遗产自然是留给他的女儿。好好照顾欢欢，有什么需要随时开口。等两位老人身体好一些之后，欢迎你们来w市读书，我可以帮欢欢安排最好的公立学校。就算郑家人死光了，小豪和欢欢依然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手机的另外一边，魏晴抱着欢欢泣不成声。 . 贵的车子开起来就是比面包车快，不过三个小时他们就已经回到了w市。 支开了其他的人，最后只剩叶大哥这一车直奔海宴。 张沫带着三只小狼走在前面，叶大哥和叶芳语牵着小豪走在后面。 再次来到这家店，叶芳语的心情有一些复杂。这几个月里她经常在夜里惊醒，流着泪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带小豪来到这家店，为什么会让小豪被人抢走？ 现如今，这个梦魇终于要被治愈了。 他们到达店门口的时候，正好是下午饭点，作为一个高端商圈，周边其他的店子都已经坐满了客人，唯有这家店门可罗雀。 门口等位的沙发上只坐了一个穿着黑色连帽卫衣的少年和一个穿着粉色jk套装的娇小少女。两人宛如两个刚刚逃学出来的高中生，正低着头一起打游戏，和旁边高端的氛围格格不入。 郎星抬手打了个招呼：“哟呵，你俩来的挺早呀。” 喻辉懒懒抬头，甚至都没舍得站起来：“等你们半天了。” 叶大哥走过来，礼貌而不失风度地说：“这就是喻大师吧？万分感谢。” 喻辉作为一个资深妖怪，还是有一些偶像包袱在身上的，根本就懒得理一般人族，只转过头跟张沫说话：“搞快点，我跟小桃还要吃饭呢。” 第32章 jk少女 小桃应该就是他身边那个穿粉色jk套装的少女，身高还不到160，圆滚滚的脸蛋上有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起来十分羞涩，也不跟众人说话，半边身子都躲在喻辉的身后。 张沫冷冷道：“这位先生就是昨天晚上在你直播间刷了10万块礼物的那个人。” 喻辉瞬间坐正了身子，重新看向叶大哥：“天庭饱满，眼睛有神，耳朵端正，人中深长，典型富贵命的面相，你这种人，最容易在事业和财富上取得成功。” 叶大哥表情复杂：“......借您吉言。”怎么说呢，好像跟他心目中想象中的大师不太一样。 一行人进到店里，店里面一个客人都没有，几个服务员三三两两地站着发呆。 张沫还没开口，喻辉就已经带着名为小桃的少女坐了下来。 喻辉一副自己经常下馆子，很懂行的样子，大手一挥：“愣着干什么，上菜啊，上一本！”实际上自从他混入人族社会之后，吃得最多的也不过是沙县小吃的外卖...... 一个服务员上前，面露难色：“......恩，抱歉先生，我们这边是自助餐厅。” 三只小狼在他们旁边占了一桌，霸气宣布：“管你是什么东西，所有的菜都上一遍再说。”上次他们来这家店就没吃到东西，这还记恨着呢，这次一定要吃回来。 服务员：“......” 服务员一脸无奈，内心暗自嘀咕：吃不吃得完另说，你们倒是先买单呀！ 这个时候，一个穿着和其他服务员明显不一样的年轻男子跑了过来，满脸堆笑：“张总是吗？你好你好，我是海宴的领班。”然后转头吩咐服务员，“这几位都是老板的朋友，先给他们上菜，有什么就上什么，快去。” 服务员一脸疑惑地走了，心中满是不解。 能叫的出来张沫的名字，显然是知道一些内情的。张沫便也不废话直接道：“你们老板呢？” 领班尴尬地说：“额......我们老板身体不舒服，去医院挂水了。” 张沫挑眉：“我一个小时之前专门给他打电话，说我会带着叶女士过来。他这算什么意思？” 领班犹豫的看看四周低声道：“张总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张沫给叶芳语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先等着，自己随着领班的脚步来到了老板办公室的门口。 刚走进就听到里面一声巨响，伴随着哗啦哗啦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那种非常厚重的书本掉在地上的动静。 领班抖了一下：“本来我们老板今天早上就有点发烧，接到您的电话之后，这间空办公室就开始......直接就把我们老板吓昏过去了，我们同事刚把他送到医院。他真的不是故意躲着你们的！” 张沫看着散落在门口的一盒退热贴，勉强相信了这个说法。 看来，是小朋友的生魂听到妈妈终于要回来接自己了，突然就激动起来。 回头去看外面，服务员以最快的速度给他们一桌上了一份寿司和一份刺身拼盘。 那海鲜拼盘摆得十分花里胡哨，干冰还在不断冒着仙气，引得几个妖族纷纷发出没有见过世面的惊呼声。 小桃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一脸好奇地盯着那一份刺身拼盘，差点抓起一块干冰直接塞进嘴里，被一脸惊悚的服务员拼死拦了下来。 叶芳语和叶大哥都看傻了。 张沫简直没眼看：“喻大师，先别吃了，过来干点正事。” 喻辉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跟旁边的少女柔声叮嘱了一声：“你先吃，我马上回来。” 小桃还是没有说话，只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然后喻辉才站起身，从万分紧张的叶芳语手里把小豪拎走了，一路拎到了老板办公室，然后哐的一声关上门。 没有人知道那间办公室里面发生了什么，只听到10秒钟之后，响起了一声响亮的孩童哭声。 紧接着，房门被撞开，小豪满脸泪痕地跑出来，狠狠地扑进了妈妈的怀抱。 叶芳语的眼泪瞬间掉下来，紧紧地抱住了儿子。叶大哥在一边眼睛也湿润了。 应该是收到了领班的通风报信，连远在医院的陈老板都打了一个视频电话过来。 视频中，陈老板头顶贴着退热贴，面容憔悴，一边吸氧一边说：“那天确实是我们处理的不好，对不起叶女士了。但是我们做生意的，小本经营也不容易，希望你能体谅。” 叶芳语没有说话。 叶大哥脸色也很淡：“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们就先带孩子离开了。张总，后续的事情明天我会到您公司详谈。”所谓的后续，其实也就是报酬了。 张沫点头，陈老板则是对他们的离开一句挽留都没有。 喻辉凑过去看了一眼领班手里的手机，轻轻撇了撇嘴。 陈老板明显也是看过直播的，认出了喻辉，瞬间在病床上坐直了身子，激动地说：“这位就是喻大师吧。您的直播我看了，您真是太厉害了。放心，两张终身免费vip卡，我这就让领班给您去办。”很离谱的是，面对喻辉，他明显比面对叶芳语这个苦主要热情很多。 喻辉又看了他一眼，“呵”了一声：“你也说了你就是个小本经营，我也不能让你亏那么多，终身免费就算了，三个月吧。” 陈老板立刻拍马屁：“大师就是大师，真的太有气度了，反正不管您什么时候来我的店都免费为您敞开。” 喻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知道了，打你的针去，别打扰我们吃饭。” 陈老板：“......好的好的，那我先挂了，喻大师慢慢吃。” 张沫有点意外，她可不认为喻辉是这么善良的主。她在郎日的身边坐下，目光则是落在喻辉身边那个明明长相小巧可爱，但偏偏吃东西可以用狼吞虎咽来形容的jk少女身上。 她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气泡水，轻轻抿了一口，低声问郎日：“小桃的身份是？” 郎日优雅地一口闷了一整杯白酒，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道：“饕餮。” 张沫：“......” 第33章 吃播开启 饕餮（tāo tiè），本性贪食，时常被视为贪婪的象征。 在中国古代神话中，与混沌、穷奇、梼杌（táo wu）一起并称为四大凶兽。 这不能怪张沫联想能力太差，实在是真的很难把这个穿着粉色jk套装的少女和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四大凶兽之一联系在一起。 所以说，搞了半天不是喻辉太善良，只要三个月。 是大概率，这个店只能开三个月了。 大约是察觉到了张沫的目光，小桃举着一块刚刚上桌的战斧牛排，羞红了脸颊。 张沫笑了一下，觉得她还挺可爱，心中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于是转过头问她：“小桃？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你之前也是做主播的吗？” 小桃啃着牛排，无辜地摇摇头，只是用那双明亮的眼睛看着张沫，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喻辉插话：“她当不了主播，她不会说话。” 张沫有点诧异，没听说过饕餮是哑巴啊？ 郎星：“呵呵，你不要骗我们老板没文化啊。小桃偶尔还是跟你说过话的，我听到过。” 被拆穿了，喻辉也不在意，甚至有些得意洋洋地说：“我们家小桃就是只愿意和我说话，不愿意把嘴浪费在除了吃东西以外的事情上，怎么了？” “......”张沫沉吟片刻，“小桃要不要考虑来做吃播，我保证能让你每天吃的跟今天一样丰富。” 原本坐在喻辉身边的jk少女瞬间挪移到了张沫的身边。 那个号称绝对不会跟除了喻辉以外的对象说话的少女主动抱住张沫的一边手臂，白皙稚嫩的脸颊靠着张沫的肩头，声音绵软又可爱：“好的姐姐。” 喻辉眼睛瞬间睁大，手里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喻大师的天，塌了。 . 等这混乱的一天终于结束，张沫回到家里的时候，看了一眼妖族管理系统app里面的图鉴，里面多了两项—— -------- 姓名：小桃 种族：饕餮 年龄：66 好感度：99 -------- -------- 姓名：喻辉 种族：灰仙 年龄：102 好感度：0 -------- 张沫笑出声，真是超绝敏感肌。 同一时间，陈老板把先前答应的30万打了过来。 很微妙的是，当初答应张沫额外给叶芳语赔偿的10万，他却没有给。 说是叶芳语把他的联系方式拉黑了，打不过去，他便只能把那10万打到了喻大师的直播间。 还特别礼貌地询问了喻辉的实际居住地址，仅仅是因为听说郎日他们三个土匪在吃完东西之后，冲到他的办公室把那价值三万的德国进口按摩椅徒手搬走的时候，喻大师在旁边露出了好奇的神色。他可以立刻订购一张全新的按摩椅，送到喻大师的家里。 张沫刚洗完澡，舒舒服服的窝在被子里面，呵了一声，收下转账，把这人拉黑了。 人品差还心机重，这种人做生意长不了。上班的时候碰到这种老板，真是倒了血霉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忽然升起了一个念头。 张沫点开微信，找到许静，开门见山：你姐姐是不是叫许文？ 许静：啊。是啊，你找她？ 自从经历了上一次张沫帮她一秒钟识破渣男，许静好像已经默认了张沫可以瞬间获取周围人所有的信息。一点都不觉得突兀和意外。 张沫也懒得跟她解释：让她加我微信。 一秒钟之后，许静拉了一个三人群。 许文：？ 张沫：。 许静：嘻嘻，我就安静吃个瓜。 许文明显没有搞清楚情况：什么意思？这位是？ 许静：我大学同学，找你有事。 张沫：山海直播张沫，在海宴我们见过，记得吗？ 许静：张总你好，那可太记得了。 张沫：离职的n+2，陈老板赔给你了吗？ 许文：什么n+2？ 许静：什么离职？老姐你离职了？？？那今天爸妈喊你回家吃饭，你还说你加班？ 许文：...... 张沫：。 看来许文还没有把离职的事情告诉家人。或许是放不下面子，又或许是不想让家里人担心。 张沫：私聊？ 许文：好。 然后两人就通过群聊加了个好友，单独去私聊了，任由许静在群里撒泼打滚都没有再回复。 张沫找许文的目的很简单，就是给她提供一份工作，让她以后专门负责山海直播和外面餐饮店的对接。 张沫的备忘录—— 1.督促技术部优化注册流程。 2.添加高价值礼物。 3.添加购物车功能。 这三项都要等袁水介绍的程序员上门，而最后一项最复杂，除了技术上的升级，最重要的是，需要人手与线下的商家进行商务洽谈，确保商家能够顺利入驻平台，并享受平台提供的各项服务和支持。 张沫搜索到了许文的履历，今年29岁，未婚，已经在餐饮业做了7年，对于这个行业有着深入的了解和丰富的经验。 张沫：没有试用期，直接入职。如果你表现的好，三个月之后直接升为商务部主管。 许文其实是非常心动的，加入山海直播或许是一个不错的机会，能够让她在职业生涯上有所突破。只是稍微有些犹豫：张总，其实，我看到你们前两天的直播了......海宴闹鬼的事情我也多少知道一些......所以你们的真不是打着直播平台幌子的天师机构吗？ 张沫：如果不是呢？ 许文：我加入。 张沫：如果是呢？ 许文：我同样会加入。但是我要求，作为员工福利，在以后我妹妹找对象的时候，让喻大师先帮忙看看。我真的不想再看到她在垃圾桶里面捡对象了...... 张沫深以为然：绝对没问题。 喻辉看完了，她再负责筛查第二遍，科技和玄学的双重结合，不信还能再漏过任何一个渣男。 许文：成交。 张沫：欢迎你的加入。 许文：明天我就来公司报到。就是不知道，张总需要我先做点什么呢？我可以提前准备一下。 张沫：很简单，从明天开始，有一个小姑娘交给你，你的任务是，带着她，一边直播一边吃遍w市所有的餐厅。 许文：...... 许文：？ 第34章 声名狼藉的女顶流 第2天清早9点，江绵和往常一样，拖着苍老的步伐，缓缓走出写字楼的电梯，那布满岁月痕迹的手，从口袋里面拿出一把已经稍稍生锈的钥匙，准备打开大门口的u型锁。 一抬头竟然发现公司门口已然站立着3个陌生人。 一个是西装革履的40岁左右的男士，气质沉稳内敛，仿佛是一位久经沙场的商界精英。 一个是身穿职业套装的30岁左右的女士，笑容亲切有礼，浑身散发着职场女性的干练与魅力。 最后一个就比较夸张了，黑色长款羽绒服，大墨镜，大帽子，黑色口罩，除了是个个子比较较小的女性，什么都看不出来。 江绵狐疑地四周打量了一下，他们所在的这层楼一共6户，有2户从开业到现在就没租出去过，2户上个月刚刚破产了，还有1户公司前几天被警察端掉了,好像确实依然只有他们这1户处于营业状态中。 也就是说这三个人只能是来找他们公司的。 江绵试探着问：“？？？几位，找谁？” “找张总。”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江绵：“。” 有一说一，这是他们公司创办以来，除了物业和外卖员，第1次有“人”上门。 用生锈的钥匙打开了同样锈迹斑斑的u型锁，江绵把三个人迎了进去，安排在了公司的会议室。 就是张沫第1次来进的那间会议室。 发黑的墙壁，简陋的塑料板凳，三人站在会议室门口，同时沉默了几秒钟，似乎都被这简陋的环境所震撼。 但是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了，于是他们只能坐了进去。 刚一落座，那位职业套装女士便开口打破了沉默：“这位是叶总吧，前几天的直播我看了，您真是一位伟大的哥哥。” 西装革履的叶大哥笑了笑：“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我叫许文，今天正式入职山海直播商务部，请多指教。” 两人攀谈的时候，那位裹得严严实实的娇小女士也一件一件的把自己的帽子和墨镜摘下来。 原本这样普通的行为没有人在意，可是当她的真面目暴露在众人面前时，许文和叶大哥都愣住了。 许文震惊：“你...你是韩潇？！” 那名叫韩潇的女人淡淡的瞥过来，她有着一张极为清纯的脸，宛如初晨的露珠般纯净无瑕，像极了那些青春校园剧里面的女主，可偏偏却涂着与外表非常不合适的烈焰红唇，眼影也是极深极媚，使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割裂。 韩潇呵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我以为你们这些商务人士不会关心娱乐圈的八卦。” 这话一出，许文和叶大哥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这真不是他们关心娱乐圈的八卦，实在是前几个月韩潇的丑闻闹的太大了，就连他们这种对娱乐圈不太关注的人都略有耳闻。 韩潇，24岁，前顶流女明星，她的故事如同过山车一般跌宕起伏。 20岁的时候，她以素人的身份参加了一个歌唱竞演类的综艺，靠着清纯的外表和天籁一般的歌声，打败了一众明星，获得了第1名的好成绩。 自那以后她就彻底红了，专辑屡获佳绩，多次获得国内外音乐大奖，演唱会场场爆满，一票难求。随便客串一个电影，都获得了20亿的票房。 直到半年前，这一切的辉煌戛然而止。 半年前，顶流女明星韩潇和身家百亿的欧阳家二公子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闪婚了，当时两人相识只有一个月，对外宣称的是彼此一见钟情。 不过女明星嫁个富商本来就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情，吃瓜群众们虽然意外，但也没有更多关注。 ——直到，一个月后，韩潇和欧阳家二公子离婚，并分走了对方30亿的财产！ 并且在离婚半个月后，就被狗仔拍到在夜店和一个翘屁男模相拥热舞！ 这一系列的丑闻让韩潇的形象一落千丈，那曾经被千万人追捧的顶流女明星，瞬间就变成了众人口中的史诗级别的捞女！ 代言、广告、影视剧等合作全部被取消，所有的作品下面都是抵制和差评，并涉及到商业合同违约，需要承担巨大的法律责任和赔偿！ 再然后，韩潇更多的生平被人挖掘了出来。 韩潇，原名韩招娣，出生于农村，初中文化。原生家庭极其贫困，母亲重病，父亲年迈。 父亲在53岁才生了她，靠着捡垃圾才养大她。 而现在，这个已经77岁的老人依然独自生活在破旧的垃圾堆中，对于自己亲女儿光鲜亮丽、纸醉金迷的大明星生活一无所知。 一个粉丝千万的慈善博主也站了出来，拿出了一段韩招娣16岁时候的视频。 当时，他们在网上收到韩招娣本人的求助，不远千里来对这个贫困的家庭送上帮助，修葺房屋，购买物资，并为刚刚毕业的韩潇找到一份附近工厂的工作，方便她一边赚钱一边照顾父母。 视频中，16岁的女孩子又黑又瘦，塌鼻梁，满脸痘，她听到工厂的安排之后明显不满意，反问慈善志愿者们，为什么不能送自己去大城市？ 慈善志愿者们给她分析她的家庭状况，谈起父亲多年的不容易，更何况她还有一个还在上小学的妹妹，她应该多为家里想想，不能那么自私。 韩招娣最终才不情不愿地接受了这份工作。 当时，慈善博主本以为，他的善举能彻底改善这个贫困的家庭，直到两年后，他收到韩招娣父亲的电话，说韩招娣拿走了家里全部的现金，又在工厂预支了三个月的工资，跑了，再也没有回过家。 于是，机智的网友们盘顺了这一条时间线—— 16岁，网上找好心冤大头给自己改善生活。 18岁，卷款跑路抛弃父母。 （期间应该就是花了这笔钱用于整容！） 20岁，伪装清纯小白花，参加歌唱竞演综艺，彻底爆红。 24岁，骗婚超级富二代，成功分走30亿身家！ 不忠不义不仁不孝，buff叠满！ 好心机的一个女人！好炸裂的一段人生！ 曾经的女顶流，如今人人喊打、声名狼藉的史上第一捞女韩潇就这么静静地坐在那里，自嘲一笑：“对，我就是你们知道的那个韩潇。不过别害怕，我今天只是一个普通的求职者。” 第35章 面试 一时间，叶大哥和许文都有些尴尬。 这时，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张沫推门走了进来，一手抚着心口，一手扶在门上，带着一丝急促的呼吸：“抱歉，我迟到......”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也看到了韩潇。 她的身后，跟着小桃和喻辉，一个满脸茫然，一个一脸悠闲。 原本，她只是开车过去接小桃和许文见面。 喻辉和小桃共同租住了一间两居室，本来没有他什么事，但是喻大师死皮赖脸地非要跟着，磨磨蹭蹭好半天，这才害的张沫迟到了。 她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个小破办公室里面会突然出现一个前顶流女明星，张沫下意识疑惑地看向叶大哥，那意思是，你带来的？ 叶大哥轻轻摇头。 张沫又看向许文。 许文爱莫能助地一摊手。 “张总是吗？我是韩潇，我是来求职的。”韩潇站起来，她个子不高，但是很有气场，“不过，简历呢，我没带，你自己百度吧。” “？”饶是张沫这么高的智商，也没有想明白这里面的逻辑关系。 喻辉从她背后伸了半个脑袋看了一眼：“招她吧，她一看就是会搞钱的命。而且，她是个好人。” 此话一出，室内所有人都沉默了几秒，毕竟，这位女士，在大众传闻里面，和“好人”这个词似乎是完全不沾边的。 韩潇忽的哈哈大笑了两声，那笑声中带着满满的自嘲：“真是好久没有听到有人这么说我了。” 张沫其实知道现在的自己应该做什么，首先她应该把小桃介绍给许文，简单安排他们这段时间的直播工作。然后和叶大哥聊聊报酬的事情，最好是从对方那边获得一些成熟的商业资源。 但是俗话说的好，好奇害死猫。 猫现在不想工作，只想吃瓜。 她在许文的旁边坐下，对旁边的两人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随后看向韩潇：“一句话总结一下，你为什么会选择我们公司？” “我现在已经被娱乐圈软封杀了，初中学历，除了唱歌我也不会别的。其他直播平台的老板不是被我前夫收买了，就是想跟我睡觉。只有你们可能是因为太小，成了漏网之鱼。”说着她又上下打量了一眼张沫，“而且看张总的长相，应该不会逼我跟你睡觉吧？” 所有人：“......” 张沫：“还有吗？” 韩潇明亮的眼睛中闪烁着一些大概可能被称为真心的东西：“我是一个歌手，我只是希望有一个平台让大家听到我的歌声而已。” 张沫目光锐利如刀：“说真话。” 韩潇不假思索：“唱歌之外，顺便曝光我前夫结婚第3天就出轨双性人，和不吃药就只能三秒的事实。” 所有人：“......” 惊人的大瓜总是用最朴素的语言说出来的。 韩潇的前夫欧阳远忠，是国内最大的娱乐公司的老板的二儿子。该公司集影视制作、艺人经纪、艺人培训、数字发行、媒体推广等多项内容为一体，在娱乐圈内具有广泛的影响力、丰富的艺人资源、全面的业务范畴、较高的行业地位。 ——以上是张沫搜索出来的结果。总而言之就是属于在内娱一手遮天的人物。这要是爆出这种劲爆的桃色新闻，那一定非常热闹。 一时间会议室的沉默震耳欲聋。 只有小桃睁着一双茫然的大眼睛看向喻辉，似乎是在询问刚才这位女士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喻大师瞳孔震怒：“你们这些污秽的人类！当着孩子的面说什么呢！” 也对，作为一只只有66岁的饕餮，小桃还算是个孩子。 张沫冷漠地看着他：“你还和孩子同居呢，我说什么了？” 喻辉：“......” 对于张沫说的话，小桃还是比较在意的，开口软软地问道：“姐姐，同居是什么，能吃吗？” 叶大哥沉默：“......”张总的公司真是鱼龙混杂。 许文尬聊：“......呵呵，这位就是小桃吧？呵呵，确实适合当吃播。” 韩潇疑惑：“你们公司还能招童工？” 张沫手指搭在桌上，轻轻一敲：“来，许文，你找个好一点的餐馆，带喻大师和小桃去吃饭，顺便在饭桌上和叶总聊聊之前我给他帮忙，他要给我的报酬的事情。”她看向叶大哥，“反正叶总看着给，可以吗？” 叶大哥笑：“当然可以，只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和喻大师吃饭，请务必让我来买单。” 张沫一挥手：“这个我不管。”然后转向小桃，放轻了声音说，“从今天开始，你的中餐就由这个姐姐负责，晚餐你就去海宴暂时应付一下。这个姐姐人很好的，你乖乖听她的话就行了。” 小桃乖巧点头。 许文人都傻了，第1天上班，在没有任何资料的情况下和对方老总谈报酬？这个班是不是也上的太随意了？而且为什么听张总这个意思，好像对于她来说带小姑娘去吃饭，比和叶总谈生意要重要多了？？？这到底是个什么逻辑？？？ 许文还懵着呢，喻辉就已经开始不耐烦的跺脚催人了：“快点快点，我们家小桃已经快半个小时没吃东西了。” 要不是看在这群人族能带着小桃去吃东西的份上，他才不想让其他人接近小桃呢。 许文一言难尽地带着三人走了，会议室里面，顿时只剩下了张沫和韩潇两人。 张沫挪到与韩潇面对面的位置：“那我们就来个正式的面试？” 韩潇：“随你。” “不过你先给我两分钟，我先看看你在互联网上的简历。”她的手指在手机上翻飞，头也不抬地顺口吩咐了一句，“江助理，麻烦倒两杯热茶过来。” 张沫有预感，这会是一次很长的面试。 江绵在门口伸出满是白发的脑袋，动作缓慢而谨慎：“没有茶叶，就喝热水可以吗？”据他所知，脆弱的人族在冬天，好像没有办法直接喝水龙头里面的水。 张沫：“......行吧。” “哦，那你们等十分钟，我去找找烧水壶扔哪里去了。”江绵说着，然后迈着苍老的步伐，慢腾腾地去翻箱倒柜去了。 张沫：“......” 韩潇表情复杂地看向张沫：“......张总，你这是为了压低我的分成比例，专门找退休老人来演戏的吗？倒也是没有这个必要。” 张沫无言以对，很难和她解释什么叫“祖传的员工”，只能岔开话题：“点奶茶吧，我报销。” 第36章 疯子的女儿 韩潇愣了一下，掏出自己的手机，忽的笑了声：“你这样一说，我忽然想起来，自从进了这个娱乐圈，我就再也没有喝过奶茶了。”既然大概率以后再也回不去那个娱乐圈了，那么她也不想再委屈自己了，为了身材和嗓子，各种节食健身，以后就想吃吃啥，想喝喝啥。 不过确实好久没有喝过奶茶了，现在市面上的奶茶品牌她都不太认识，干脆用销量排序，在前三家分别点了两杯招牌奶茶。 就在韩潇认真点奶茶的时候，一直埋着头看手机的张沫忽然淡声道：“你平时给你妹妹点奶茶吗？” 韩潇贴了满钻美甲的手指在屏幕上愕然停下，身体突然紧绷，警惕地看向张沫：“你什么意思？” 张沫笑了笑，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手机：“没什么，一点小小的背景调查而已。你前夫抹黑你的手段，其实算不上特别高明。” “比如？”韩潇挑眉问。 “比如说那个上窜下跳的慈善博主，明明在你16岁的视频里面还反复提到你重病的母亲和年幼的妹妹，但是近期的视频里面却只剩下那个被你‘抛弃’的父亲。 你们家明明还有三个人，为什么你就偏偏只‘抛弃’这个父亲的？ 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会知道，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故事。” 韩潇冷笑：“只可惜，有脑子的人，不多。” 外面下着雪，楼下公司的空调外机正在嗡嗡作响，透过隔音效果几乎没有的墙板，传过来。 张沫：“那你有没有兴趣跟我说说你的故事？毕竟如果你真的到我们公司来上班了，我大概率是要帮你洗白的。” 韩潇嘲讽一笑，像是一层薄薄的冰霜，掩盖着她内心的苦涩与无奈：“洗白？就我这样了，还能洗白？” 张沫：“没事，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张沫说话时，姿态优雅，每一个动作都显露出一种天生的从容与自信，让人不自觉信服。 韩潇沉默了许久，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好半天终于问出一个非常奇特的问题：“你知道一个贫穷、丑陋、年迈的男人，要在短时间内改变自己的生活现状，最便捷的方式是什么吗？” 韩潇看向张沫，眼睛亮的惊人，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刺人心：“在路边随便抓走一个患有精神疾病的女人，囚禁她，qj她，然后逼迫她生孩子。然后他手中就会拥有一枚无限升值的筹码。” 张沫闻言，静了片刻，转身，关上了会议室的门。 “网上的视频你也看到了，虽然那个男人口口声声说他多么辛苦的养大了我。但是实际上从我4岁开始，就是那个家庭唯一的劳动力。” “每天傍晚，他都会用一条铁链把我的脖子和我妈的脚踝拴在一起，让我们沿着各家各户的门口四处游走，美其名曰是这样散步，对于我妈的病情有帮助。实际就是让别人可怜，塞吃的塞喝的塞钱给我们。” 虽然时间已经非常久远了，但是韩潇还是记得非常清楚，有几次母亲忽然就发了狂，漫无目的的朝着一个方向狂奔而去。自己就那样被脖子上的铁链无情地拖行，肩膀和脸颊在粗糙的地面上摩得血肉模糊，那样窒息绝望的感觉，几乎蔓延了她的前半生，成了她挥之不去的梦魇。 “上了小学之后那收入就更加稳定了，除了学校定期会发放的补贴，每年他都会去校长办公室跪上一次，说什么我妈的病情又恶化了，最近家里连饭都吃不起了。然后就会举行一次盛大的捐款，全校师生慷慨解囊，帮助这个‘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只找苦命人’的悲惨家庭。” 她闭了闭眼，仿佛回到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中。 她永远记得那个场景，她一个人站在国旗之下，作为“疯子的女儿”，捧着一个木质的捐款箱，接受一份一份带着同情的捐款，以及其他人好奇、嫌弃、嘲笑的眼神。 “当然了，那些钱是不可能拿去治病的，他拿去嫖，拿去喝酒，拿去赌。而且大概是因为这样来钱实在是太舒服了，一个孩子不够，还给我生了个妹妹。” “于是，这个家庭就变得更可怜了，年迈的爸，重病的妈，吃奶的妹妹，破碎的‘她’。” “我当时就觉得非常的荒谬，这个充满了苦命人的家庭不就是这个男人一手创造的吗？” “我16岁的那一年，他原本是打算把我卖给一个40多岁死了老婆的男人，换20万的彩礼。我实在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人生，就到网上去寻求帮助，无意中联系上了那个慈善博主。” “他在网上答应我，可以帮我和我妈妈脱离那个男人，获得崭新的人生。” “但是到了地方之后，他就彻底变了。” “开始修房子，送粮食，给他买新衣服。开始劝我，你爸这辈子不容易，要我好孝顺他。” “他带着我爸和我妈去了这里的照相馆，拍了一张结婚照，说自己这辈子没有见过如此伟大的爱情。” 韩潇的眼角滑落一滴泪水，是悲愤是痛苦，是愤怒也是不甘：“爱情？！狗日的他居然把qj说成是爱情。他明明亲眼看到，一个女人是怎么被铁链拴在堆满了垃圾的猪圈里面！他还说这是爱情！” 反正你也是四处流浪，把你拴起来怎么了？好歹给了你一个家！ qj又怎么了，好歹给了你一口饭吃！ 为了孩子，忍一忍。 为了这个家，忍一忍。 为了社会，忍一忍。 只要你忍一忍，全世界都能过得好，你为什么不能忍一忍？ 别人都可以忍，那你为什么不能忍？！ 女人的痛苦在滚滚洪流中被所有人忽视，而男人只要做出一点点的付出，都算是先生大义。 第37章 你被录取了 “所有的人都让我在家附近的工厂上班，以后就可以一边赚钱又一边照顾家庭，就算结婚嫁人也只能嫁村里面的人，因为还能随时回来伺候。” “凭什么？！” “我就偏偏不如他们的愿！打了两年的工，攒了足够的钱，我就跑了。我去改名，去整容，去学音乐，参加比赛，挣大钱！” “当我赚了钱之后，有一天，趁着他又出去嫖的时候，把我妈和妹妹接走。只留下一张银行卡，每个月500，是我对他的赡养责任。” “对，我就是不接他！想跟着我花大钱住豪宅，想都别想！这个家里每个人都是苦命人，只有他不是，他是始作俑者！” 说到这里，韩潇红着眼睛看向张沫，呼出一口炙热的气，带着一种疯狂的自暴自弃，那是发自灵魂的不甘：“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是个人渣，这样对自己的父亲太狠心？”互联网上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样说她的。 张沫淡定耸肩：“我觉得还好吧，我之前也准备把我亲爹的骨灰冲马桶里面。” 韩潇闻言一愣：“真的？” 张沫：“我命可能比你好一点，只是在刚出生的时候被他丢到孤儿院门口了而已，这样算算，我真是要感谢他的不养之恩了。” 韩潇愣愣地看着张沫，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言语。 “而且我也没有觉得你哪里错了。”张沫把自己的手机屏幕反过来给韩潇看，眼神淡定从容，仿佛她的话语就是不容辩驳的真理，”我刚刚查的资料——《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条，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手段qj妇女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由于精神病妇女因其精神状况无法正常表达自己意志，因此，与她们发生x关系，无论其是否表现出“同意”，都应视为违背妇女意志，从而构成qj罪。若明知对方是不能正确表达自己意志的精神病人，而与之发生x关系，无论采取何种手段，无论对方是否‘同意’，均视为qj。” “那个男人应该去坐牢，你妈应该去医院接受治疗。你和你妹妹不用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又或者，出生之后，和我去同一个孤儿院，说不定我们还能成为好朋友。”张沫笑道。 韩潇愣了一下，心跳在胸腔里猛地一滞。 这是这么多年，第1个说她没错的人。 “我们张院长是一个很好的人，我很庆幸我是跟她姓的，而不是跟我的生物学父亲。” 韩潇幻想了一下，喃喃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叫‘张潇’？”她轻笑了一声，说不上是叹息还是向往，“这名字听起来倒像是你的亲姐妹一样。” “话说我真的很想吐槽一下，你当初到底是一个什么神奇的心理状态，能给自己取上一个和‘含笑九泉’紧密相关名字？”张沫问。 韩潇：“恩......大概就是希望这些破人、破事和这破世界一起赶紧消失的心理状态吧。然后刚好那个时候我也在练签名，主要是‘消’字签起来没有‘潇’字好看。” 张沫：“行。吧。说起来，你跟你前夫，韩潇和欧阳远忠，一个‘含笑九泉’，一个‘怨种’，谐音梗夫妻，配得我都要嗑一口了。” 韩潇面无表情：“什么都嗑只会毒死你。” 张沫笑了：“ok，不逗你了。垃圾的原生家庭这一段结束，再来跟我说说你垃圾的婚姻。” 说到婚姻韩潇反而没有刚才那么激动了，表情冷漠而淡然：“这个就比较简单了，一句话形容，一个傻逼男的婚前画饼，说万一自己以后出轨就给我30亿。他以为能感动得我稀里哗啦的，没想到我真的去找了律师拟了材料。他骑虎难下就签了，转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房产和股份到我名下，结果新婚没几天就出轨了。” “他以为我会为了名声和脸面忍下来。呵呵，他想多了。” 毕竟娱乐圈里面即使知道老公出轨乱搞，依然为了面子隐忍，甚至是打掩护的女明星不要太多。 “骗我，就是要付出代价。” “结果一群弱智跑过来骂我，说嫁富豪就应该做好男的出轨的准备。” “搞笑吧这些人，自己跪习惯了，还要求起别人来了？” “男的结婚三天出轨是正常的事情，女的离婚半个月了和人约会是下贱。” “他收买了我的经纪人，还找了一帮子之前和我有过合作的厂商，联合在一起告我违反公序良俗，合同违约。sb法院竟然还真的听信他们的话，把我的钱和房产都冻结了？！” “凭什么？！” 这是这一场对话里面，张沫第二次听到韩潇说“凭什么”。 这是一个非常执拗，非常有自己的原则，绝不被传统道德所规训的勇猛女人。 全世界都在让她忍。 她偏不！ 张沫很欣赏。 张沫：“我个人判断他们这个官司打不赢的，冻结的钱还是会恢复。” 韩潇：“我知道。他也知道。他这么做就是为了恶心我。打官司拖个几年，然后我没钱没工作，就会回去求他。真是他爹的想peach。” 张沫沉吟着点了下头，算是搞清楚为什么韩潇现在迫切地需要一份工作了。 会议室的门被敲响，江绵小心翼翼推开一道门缝：“张总，是你们点的奶茶外卖吗？”因为会议室的隔音太差了，江绵在外面就隐约听到好像里面有人在哭，所以也不太敢往里面看，只是伸长了手臂，把外卖的保温袋送了进来。 张沫点头接过，把保温袋里面的两杯奶茶拿出来，放到两人中间。 张沫：“你先选。”毕竟是人家点的单。 韩潇平复了一下心情，淡淡道：“你是老板，你先选。”也表现了一下人情世故上的尊重。 张沫没有推辞，随手拿了杯黑珍珠奶茶，摇晃了一下：“按照你刚才说的，你对你父亲和前夫所做的事情，在法律上都是没有问题的，只是道德上与现在的核心价值观不太符。” 韩潇拿走另一杯桑葚葡萄：“所以呢？” 张沫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换了个话题：“我听说这家店的桑葚葡萄也会加黑珍珠。” 韩潇疑惑地看了一眼：“有吗？”桑葚加黑葡萄把这杯果茶染得黑漆漆的，她看不清。 张沫：“所以啊，道理其实很简单，黑珍珠本身是没有办法洗成白色的，唯一的做法只能是让它周围的东西变得更黑，这样大家就看不到它了。” 韩潇：“你有办法了？” 张沫笑着喝了一口奶茶：“最后再问一句，对于你所有的黑料，你还有什么需要澄清的或者补充的？友情提示一句，骗我的人下场会很惨哦。” 韩潇也低头嘬了一口桑葚葡萄，思量片刻：“有。” 张沫：“说。” 韩潇面无表情：“夜店男模确实是我约的，屁股也是真翘。” 张沫欣赏地笑出声：“你被录取了。” 第38章 万投资 两个人都不是磨蹭的性格，既然已经说定了，张沫立刻就让江绵拿了直播的入职合同过来签字。 合同也就三面，韩潇简单地翻动着，只在最后一面迟疑了一下：“签约年限9999年？” 张沫瞪了江绵一眼，怎么把妖族的合同拿过来了？ 这确实是属于重大工作失误了，但是江绵还是有点委屈，他们这也没有给人族签过合同啊。 张沫伸手要去拿那份合同：“应该是打印错误，我让人重新打印一份。” 没想到韩潇竟然直接签了字：“没关系，就这样吧。9999年就9999年，时间长都无所谓，我只担心你没两天就被我那前夫威胁，把我开除了。” 张沫：“呵呵，能威胁我的东西还没出生呢。” 韩潇爽快地按下手印，站起来：“好了，接下来我应该怎么直播？” 张沫：“无所谓，手机，电脑，都行，随便你。” 韩潇愣住：“你难道不应该派个工作人员来协助我吗？”毕竟是曾经的女顶流，之前也是经常参加品牌直播的。基本上每次都会有好几个工作人员从旁辅助。 张沫一指旁边苍老的江绵：“你也看到了，我们公司现在暂时人手不足，不然也不会请这么老的老头来做助理。你反正就是唱个歌讲个八卦而已，就在自己家随便拿个手机播吧。重要的是内容，不是设备。 差生文具才多。 你是优等生，我看好你，加油！” “......”韩潇陷入了深深的怀疑和自我怀疑，“就这？什么技巧，手册，教程，都没有？” “技巧......”张沫沉吟片刻，终于想到了什么，“这样，你等下下楼的时候，到1楼最右边的那个店铺去一下。” 韩潇看到曙光：“那里有什么？” 张沫：“那里有一家药店，你去买一包退热贴，直播手机发热的时候可以贴在后面。” 韩潇：“...” “哦对了，还有，你最好过几天再开播。刚才那个叫小桃的妹妹今天第1天开播，你要是开播会抢了她的风头。她的小伙伴很小气的，说不定会诅咒你。 你可以趁这两天去医院做个日志体检，可以把你妈妈和妹妹都带上，公司报销。怎么样，我们员工福利还不错吧？” 韩潇：“......” . 送走拎着剩下的几杯奶茶、一脸怀疑人生的韩潇，张沫给许文发了条微信：谈好了吗？ 许文过了几分钟才回复：已经扯了快半个小时了。 张沫皱眉，觉得不应该呀，叶大哥看起来是一个很大气的人，许文看起来也不是那种会为了细枝末节纠结的人。 本来报酬这件事情，叶家愿意给多少她都能接受，毕竟已经收了陈老板的30万，她这边总是赚的，所以才放心去让许文去谈。 却没有想到竟然这么不顺利。 张沫：算了，让让他吧。 许文：可是张总，毕竟今天才接受了叶总1000万的投资，还让人家请客，不合适吧？ 张沫：...... 张沫：？？？ 张沫：什么一千万？！你不是说扯了半个小时还没谈好吗？ 许文：哦，你说报酬啊，五分钟就谈好了。但是谁来买单的事情，我们扯了半个小时，还没谈好。叶总真的寸步不让，太难搞了。 张沫：...... 这个时候，张沫才知道，叶大哥竟然愿意花1000万人民币，购买山海直播1%的股份。 这1%对于张沫的公司决策不可能起到任何一点的影响，张沫反而可以利用叶氏集团这个上市公司来提升自己的品牌影响力和市场开拓能力。 这哪里是投资，这简直就是献爱心！ 张沫知道叶家出手肯定是不菲的，但是没想到是这么大的手笔。 张沫给叶大哥打了个电话，那边刚一接通就听到叶大哥遗憾的声音：“欸，许小姐你真是......”看来，最后还是许文成功取得了买单的权利。 张沫：“叶先生，我刚听说了投资的事情。不好意思啊，许小姐今天第1天上班，可能有点没有搞清楚状况，这个1000万实在是太......” “不是许小姐的意思，是我的意思。稍等，我换个位置说话。”听筒里响起高档皮鞋踩在大理石上清脆的响声，“张总，我跟你说个实话吧。其实来之前我预想的金额确实没有这么多。但是看到韩小姐之后，我改变了主意。我意识到你们这个平台，还有很多没有被发掘到的潜力，我是一个眼光很好的生意人，喻大师也说了，我天生富贵命，请相信我的直觉和判断。” 这话让张沫都有点诧异：“因为韩潇？” “据我所知，韩小姐刚刚说，他前夫新婚第3天就出轨双性人这件事情，大概率是真的。既然是真的，再加上张总的能力，韩潇逆风翻盘是迟早的事情。” 张沫好奇：“你怎么知道是真的。” 叶大哥稍稍沉默了半秒：“其实我们叶家和欧阳家很早就认识了，他高中的时候还追过我三弟。” 幻想了一下那个脾气暴躁的叶三哥在高中时候被男生追的画面，张沫发出吃瓜的惊叹：“哇偶。” “后来那小子被我三弟踢断了一条腿才消停。”叶大哥无奈地笑了，“还有，如果你真的觉得我给的太多了。那就介绍韩潇和我妹妹认识吧，我妹妹很喜欢听她的歌。” 张沫感叹：“你这大哥当得真不容易。” 叶大哥：“所以张总，我很期待你接下来的操作。” 张总向来对自己充满自信：“我也对自己很期待。” 第39章 老板查房 挂掉电话之后，张沫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面发了一会儿呆。 有一说一，虽然她之前也拥有一份工资很高的工作，但是倒也是第1次碰到这么大一笔巨款，确实需要花点时间好好想想怎么去安排这一笔资金。 正想着，就听到外面噼里啪啦有什么东西掉下来的动静。 张沫走出会议室，看了一眼，发现江绵居然还在翻墙倒柜的找热水壶。 现在的江绵正跪在地上，扒拉着最下面的一个柜子：“......咦？放哪里去了，我记得好像就是放在这里的。好久没用了，上次好像还是给搬家公司的人烧水......”配上他垂垂老矣的身躯和佝偻的背脊，这个画面看起来真是无比的凄惨。 张沫一言难尽：“行了，别找了，找不到就算了。” 江绵站起来，慢吞吞拍了拍自己膝盖上的灰尘，小心翼翼问道：“以后是不是还会有很多人族到公司来？要不我重新去买一个？” 张沫没有回答，而是环视了一周，看了看这恶劣的办公环境—— 渗水发霉的墙壁，堆积厚厚灰尘的墙角，完全成了摆设的空调，仿佛是上个世纪产物的办公桌椅...... 张沫摇了摇头，真是多看一眼都觉得眼睛疼：“你这几天要是没什么事做，就把公司收拾一下，把有用的东西留下，没用的东西扔了，下个星期搬家。” 江绵愣住，手上的动作停下来：“搬家？搬到哪里去？” 张沫：“还没有选好，反正肯定比这里条件好。”别的不说，就算这群妖族能够容忍，她新招过来那些娇贵的高薪程序员也忍受不了这个环境。 江绵纠结地说：“可是......我刚交了一个季度的房租。”他说的是自己在公司附近城中村租的那个小单间。租过房子的人都知道，已经交出去的房租要退回来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 张沫大气：“到时候给你们安排个员工宿舍，独门独户独卫的那种。”想了想补充一句，“再给你安个大一点的浴缸。” 江绵眼睛一亮：“好的好的，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条鱼还是很好哄的，不管平时怎么欺负他，只要给一点点阳光，他就灿烂起来了。 也不知道这种性格，跟鱼的记忆只有7秒这件事情，是不是正相关？ 江绵忙着去收拾东西了，看得出来，心情很好。 好的心情是可以传染的，张沫便也跟着笑了笑，毕竟，近段时间的一切的事情都很顺利，找房子的事情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叶大哥刚刚通话的时候说自己临时要开会，先走了，据说小桃他们还在吃。张沫便先点开了直播app，准备看看小桃第一天直播的情况。 刚点进去首页，她就发现了一件非常离谱的事情。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么大一个直播平台，这个时间点居然只有两个主播在直播。 其中一个就是小桃。 还有一个是一位穿着旗袍、没有露脸的女主播正在弹古筝。 账号名称是【九儿】。 她并未露出面容，仅有一袭乌黑亮丽的长发轻轻垂落肩头，旗袍的流线设计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布料上细腻的花纹在灯光的轻抚下闪烁着低调的华彩，属于那种即使不露脸也知道一定是顶级大美女的存在。 张沫即使没有点进去都觉得赏心悦目。 张沫看过之前的数据，在她没有接手这个直播平台之前，这位颜值主播一直都是平台的流量第一。但是也是属于那种两天打鱼三天晒网的存在，一个星期最多播个两三次。 她不得不承认，这群妖族的颜值水平真的是杠杠的，就是这工作积极性...... 想到这里，对员工的工作积极性非常不满的张总给郎日发消息，质问他们为什么没有直播。 这三小狼崽子正在家里用新买的switch打游戏，他们给出的理由是，张沫今天没有告诉他们应该播什么内容。 他们三个给自己的定位就是好看的提线木偶。 需要张沫推一下动一下，不推就无所事事在家摆烂，这工作积极性和主观能动性令人发指。 并且他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张沫面无表情点开手机：“小天同学，添加备忘录，招个心理素质过硬且能整活的策划。” 然后，她点开了小桃的直播。 小桃的直播账号叫做【小桃爱吃】，真是非常简明扼要。 点进去之后，张沫才知道他们今天吃的居然是烤全羊。 看着那一只硕大的，屏幕几乎都装不下的一整只烤全羊，张沫佩服地给直播间点了一排赞。 4个人吃一只烤全羊，估计点菜的时候老板都懵了吧。 只见，一只烤全羊被放置在一张巨大的木桌上，金黄色的外皮上均匀地涂抹着香料，令人垂涎欲滴。 身穿粉色jk套装的小桃左手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右手也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用一种优雅又不失熟练的方式切割着这硕大的烤全羊。 最离谱的是切好了之后，她也不是放到盘子里面，而是就用刀尖挑着就送入自己口中，每一口都吃得津津有味，仿佛是在进行一场关于美食的冒险。 【好家伙，怎么看个吃播，我看出了一种刀尖舔血的感觉？】 【大家不用担心，这个行为也就是看起来很危险，其实一点都不安全。】 【惊呆了老铁，第1天直播就整这么大的活，后面怎么办？】 【给刚刚进来的人科普一下，这已经是今天的第2只羊了。】 【？？？什么东西？你的意思是说，镜头里面这个看起来体重不过90的妹子，已经吃了一整只烤全羊了。】 【是的亲，就是这样。】 【好羡慕妹子的胃口。】 【我就知道穿jk的都是狠人。】 【这个喷不了，这个是真牛逼。】 【不过为什么不说话呢？】 是的，如果非要说这场直播有什么缺点的话，那就是小桃全程一句话都没有说。 倒是只露了半边身子的喻辉在旁边嘀嘀咕咕，不停的说话：“你的饮料喝完了，我再给你加点，还是要可乐吗？店里面的玉米汁好像卖的挺好的，你要不要试试？哎呀，没关系，你吃你的，不用管这些弹幕。都是些没关系的闲人。”又体贴又啰嗦，特别像个老妈子。 许文特意压低的声音从镜头外面传来：“喻大师......这样不太好吧......” 张沫忍无可忍，当即一个超级管理员连线：“喻大师，可以不要在别人的直播间里面蹭流量吗？” 喻辉露出来的半张脸半脸懵逼：“你来干什么？” 张沫高贵冷艳：“老板查房。” 第40章 【小桃爱吃】 当【超级管理员张总】的视频小框出现在直播间右下角的时候，弹幕有一瞬间的沸腾—— 【哎呦我去，这就是平台的美女老板吗？我今天也是抓到活的了！】 【张总你长得这么漂亮，我很难相信你是一个正经的生意人。除非你把我招到你们公司去，让我好好的见识一下。】 【上面的算盘珠子都已经快崩到我脸上了。】 【张总张总，这边请问一下三匹狼那边什么时候下次直播？】 【张总你帮忙找孩子的直播我看了，我真的非常感动。】 【听说张总是q大毕业的，真的吗？】 张沫很有礼貌地说：“谢谢大家的问候，先让我简单的教育一下员工。” 喻辉知道这是在说自己，有点炸毛：“什么叫做蹭流量？我这是在帮忙。” 张沫冷漠脸：“让人家不要理自己的观众，你这帮的算是什么忙？是不是下一次，你就让她设置直播仅你可见了？” 喻辉头上瞬间亮起一个小灯泡：“对哦，还能设置仅我可见！” 弹幕飘过成排成排的省略号。 张沫单手托腮，百无聊赖：“然后你们俩一起去喝西北风是吗？” 小桃不太看得懂网友的弹幕，但是听懂了张沫的话，不由得哀怨地看了一眼喻辉。 喻辉气势明显弱了下来，还是不太情愿的嘟囔道：“那我该怎么办？” “你就不知道用你自己的账号给她引流吗？”张沫此刻真的有种在带孩子的感觉，比起平台老板，她觉得自己更像是某个中学的教导主任。手底下都是一群消极怠工，不想读书不想上学的小朋友。 喻辉：“哦。”然后低头去摆弄自己的手机去了。在对小桃有好处的事情上，他还是非常听劝的。 不一会儿，【老纸才是第一仙】的账号便上线了，开始直播，并迅速地和【小桃爱吃】进行了连线。 小桃这边的观众不由得纷纷评论：【他超爱，我哭死】 于是，现在的情况就变成了三人连线，场面一度十分热闹。 经过了上次的时间，喻辉也已经积累了不少粉丝，刚一上线，便有很多观众涌入。 还有一些之前在短视频里面吃过瓜的人，想过来一览大师的风采，结果就看到一个十六七岁奶呼呼的少年托着腮面无表情地重复道：“欢迎大家去看【小桃爱吃】，请快点去看【小桃爱吃】，不去看【小桃爱吃】的都是不给我面子的，看了【小桃爱吃】下半辈子交好运。” 所有观众：“......” 满屏的问号，仿佛能戳破屏幕。 张沫清晰地听见许文在镜头外倒抽了一口忍无可忍的凉气。 然后镜头里面，许文的手递了一个红柚给喻辉：“大师，你还是找点正事做吧。” 张沫冷漠道：“喻大师，你再这样消极怠工。从明天起，我就带小桃进行为期一年的环球美食之旅，不带你。” 小桃看着手机中的张沫，两眼放光，眼底满是期待的神情，虽然她大概率都没有听懂环球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已经开始对着张沫疯狂点头。 捧着柚子的喻辉如遭雷击：“！” 事实证明，个人（个妖）的力量是没有办法与资本相抗衡的。 “好好好，我认真回答弹幕总行了吧！”喻辉狠狠磨牙，但是还是没有忘记恶狠狠地警告观众，“看了我的直播就要放聪明一点儿，一会儿都去给我关注【小桃爱吃】。” 只可惜，大家看着他身上那一件小学生动漫卫衣，几乎都没有感觉到什么威慑力。 哦，对了，今天喻大师穿的是《犬夜叉》，又是经典老番。 狗狗很乖，他很忠犬，非常点题。 拿了一个干净的盘子摆在面前，然后喻辉就开始一边剥柚子一边和网友“友好交流”—— 【大师，上次那个找孩子的事情是真的吗？】 喻辉：“你都叫我大师了，你说真的假的？” 【大师，我前女友和我分手之后，就再也没有理过我，还换了工作搬了家，你能帮我找找她现在在哪里吗？】 喻辉：“滚蛋，我不做这种事，重新去找个新女朋友。” 【大师，正经寻人需要哪些资料呀？】 难得看到一个正经提问，喻辉正色道：“需要本人照片和生辰八字。” 【大师，如果我在上班和上进之间，选择了上香，我佛能保佑我年终奖翻倍吗？】 喻辉：“？” 【如果把美颜过后的照片给大师看面相，会不会不准？】 喻辉：“？” 【听说整容可以改命，大师能帮我看一下我的双眼皮应该割几毫米的？】 喻辉：“？？？” 【能不能帮忙招桃花？】 喻辉怒摔柚子皮：“那是狐仙的事情，别来烦我。够了，这个直播间还有没有正经人了？！” 饶是神经大条的喻辉都感觉过来了，这里面的大部分人都觉得他是假的，不过是把他当一个乐子在看。 这极大地触怒了大师脆弱敏感的小神经。他在五大家仙里面常年排在最末尾就算了，居然连普普通通的人族都敢质疑他！ 张沫倒是觉得网友们挺有梗的，淡定劝导，嗓音是一贯的气定神闲：“大师，注意风度。” 这个时候刚好有一个看起来挺正经的问题刷了上来—— 【大师，我女儿一岁的时候被人偷走了，我只有她婴儿时候的照片，你能帮我找到她吗？】 【求求你了大师，我现在已经是肾衰竭晚期了，只希望在临死之前见一见我的女儿。】 喻辉顿时精神一振，感觉是证明自己实力的时候来了，整理了一下卫衣的衣领子，正色道：“一岁的照片可能有误差，但是也可以，你点连麦吧，先拿过来我看看。” 第41章 丢失的女儿 还是刚才那个账号，回复了一句：【可以私发吗？】 喻辉心里那叫一个不爽，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正好有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一旦私下操作了，更会被人认为是假的：“你这个时候注意起隐私来了？我看人家寻找孩子的，都是把照片贴的大街小巷都是的。爱连不连，有的是人求我！”很有几分傲娇的意味。 张沫点进那账号看了眼，是昨天注册的新号，名字都是随机生成的乱码，ip地址显示在某个沿海城市。 张沫不是一个喜欢地域黑的人，但是这个ip的人吧......很多对待女儿都是特别“另眼相待”的...... 想了想，她用超级管理员权限主动邀请了那个账号连线。 那边犹豫了半分钟，最终还是选择了连线。 刚好这个时候喻辉开了个小差，亲手给小桃喂水果去了，等转过头来的时候，就发现已经又多了一个人连线中。 连线的是一个看起来50多岁，皮肤黝黑干瘦的妇女，背景环境看起来应该是农村自建房的客厅里面，墙上挂着褪色的年画，一张破旧的木桌摆着满满当当的药盒子，看得出来家里确实是有人生病了。 这大概是她第1次进行直播连线，所以显得有些紧张，两只干枯的手不断地搓来搓去，指节因用力而泛出苍白，用不是非常标准的普通话，结结巴巴地打招呼：“大......大师，您好。我姓陈。我叫，陈金花。” “行了，废话不说了，照片呢？”喻辉一副拽的二五八万的口气，仿佛下一秒就要挂断连线。 “这里这里。”陈金花赶忙从口袋里面掏出来一个咖啡色、款式十分老旧的钱包，然后从钱包的内袋里面掏出来一张两寸大小的彩色照片，照片的边缘已经泛黄，但画面依然清晰。 她深情地看着照片，仿佛回到了过去：“这是我女儿一周岁的时候去照相馆照的，拍了这张照片没多久她就走丢了。 报警、询问、张贴寻人启事，我们做了所有能想到的事情，是依然还是没有找到她。 这么多年这张照片我一直随身携带在自己身上。就想着说不定有一天我能在大街上遇到我的女儿，通过这张照片找到她。” 照片中，大红色的喜庆背景下，一个滚圆滚圆的漂亮女婴，穿着一件很有年代感的花棉袄坐在沙发上，乐呵呵地冲着镜头外面笑。对自己人生即将经历的巨变一无所知。 喻辉简单看了一眼照片，点评道：“从面相上看，是个有福气的人，现在应该过得还不错。” “真的吗？！”陈金花惊喜道，同时汹涌的眼泪簌簌而下：“都怪我们当年没有照顾好她，把女儿给弄丢了，也不知道这些年她吃了多少苦，过的好不好...... 我常常梦见她，她还是那么小，那么可爱，站在不远处向我招手，可是当我跑向她时，梦就醒了......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愿意用一切去交换，用我自己的生命都可以，只要让我的女儿回到我身边...... 其实我也知道这个想法很可笑，那就算他不回到我身边，也可以偶尔过来看看我，看看弟弟，或者是过年过节的时候叫我一句妈，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喻辉听了两句就已经开始撇嘴，又听了一会儿，发现对面这人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打算，有点受不了了：“这种没有用的话，你就别说了。说点有用的行不行？生辰八字，搞快点。” 原本还在哭的陈金花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有想到这么煽情的寻亲环节居然可以有人做到如此冷漠，把整个节奏都打乱了。但是毕竟现在是求人办事，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听从喻辉的命令，快速地报出了女儿的生辰八字。 就在喻辉掐指计算的时候，弹幕也在纷纷计算—— 【算下来，她女儿现在应该22岁了。说不定都有孩子了，一定可以理解这位母亲的心情的。】 【不是等一下，谁家好人22岁生孩子呀？】 【如果没有上大学的话，22岁生孩子不是很合理吗？我20岁的时候都已经生了两胎了。】 看着那些弹幕，陈金花显然也十分在意，但是她却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问：“大师，我看弹幕都说我女儿说不定已经结婚了，是真的吗？” 喻辉两只手飞快地掐来算去，快的都要出现残影了，不耐烦：“啧，别烦，我还在算呢。” 陈金花：“噢噢，好的好的，大师你慢慢算。” 一直在看戏的张沫忽的插话了一句：“你女儿已婚还是未婚，这件事情很重要吗？” 陈金花尴尬地说：“我就是好奇而已......弹幕也说了，说不定她自己当了妈妈之后就能理解我一些了......” “那你是更希望她未婚还是已婚呢？”张沫问。 陈金花下意识地舔了一下干枯的嘴唇：“虽然都说女孩子结婚早好一些，但是都这个年代了，我当然还是希望她多读点书，读个研究生什么的，别这么早结婚。我跟他爸爸当年就是吃了没文化的苦，我不希望她这辈子也吃这个苦。” 弹幕中纷纷表扬，这是一个深明大义、有远见的妈妈。 这个时候，喻辉自信地打了一个响指：“算出来了，就在——”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一切的声音戛然而止。 直播间的全体观众都惊讶地发现主播居然被禁言了。 喻辉自己的手机上也弹出硕大的提示：【你已被超级管理员暂时关闭声音。】 第42章 多子少福 小桃手里还举着刀子，好奇地看了一眼的自己的屏幕，也写着同样的话。 陈金花：？ 观众：？？？ 喻辉：？？？？？？ 众人只能看着镜头中的喻大师猛地站起来，暴跳如雷地无能狂怒，张嘴不断说些什么，但是外面一个字都没有听到。 【我学过唇语，我就不翻译了，我只能说骂的挺脏的。】 陈金花有些气愤地盯着屏幕，脸色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真心实意地来这里寻求帮助，你们却这样对待我？你们是要收钱吗？要多少钱？我们农村人真的没有多少存款。” 张沫的声音中带着一种从容不迫的韵律，淡淡道：“稍安勿躁，我只是觉得这个流程实在走的太快了，在把答案告诉你之前，我们还有一些问题需要详细的问一下。” 愤怒让陈金花口不择言：“我女儿的失踪对我来说是天大的事，你们却把它当成生意来做，你们还有良心吗？！” 张沫冷冷地看着她：“这位女士，到现在为止，我没有在你身上赚过一分钱。你给我把嘴巴闭上，在我的地盘上就按我的节奏来。我不介意也给你一个禁言大礼包。” 陈金花讷讷地，不说话了。 张沫：“然后，接下来。我要问喻大师一个技术性的问题，老老实实的给我回答，我就把你的禁言解开。点头就代表你答应。” 喻辉那边还梗着脖子呢，小桃站起来，站到了椅子上，肉乎乎的小手一只拍拍喻辉的脑袋，一只手托着喻辉的下巴，操作着他点了个头。 原本暴怒的喻辉一下子就老实了，只是还有一点委屈。小桃就用刀给他切了一小片羊腿，亲手塞到他嘴里。 喻辉依然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但是微扬起来的嘴角已经完全压不下去了。 【有一说一，有点甜】 【我居然被秀了一脸。】 【为什么会突然在苦情剧的环节里面插播偶像剧？】 【不是在寻亲吗？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张沫：“我的问题很简单，你看一个人的面相是不是能看出这个人这辈子有几个小孩？我解开你和小桃的禁言了，你给我好好回答。” 解开禁言的喻辉哼了一声，一边嚼着羊腿一边说：“废话，这还不简单，比如说现在连线的这个女的一看就是多子女的面相。” 张沫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句：“那就麻烦请这位女士也提供一下自己的生辰八字，让我们喻大师算的准确一点。” 视频对面的陈金花脸色刹那间就变了，原本只是愤怒和怀疑，现在忽然就夹杂上了一丝慌乱：“大师，我觉得这个就不用了吧，我只是想找回我的女儿而已......和其他的孩子没有关系吧......” “怎么每次跟你提要求，你都推三阻四的？你到底是不是真心想找女儿？”喻辉对这个连线人真的有点烦了，于是下意识的又仔细看了看她的面相，“嘶......嘿，你这个面相还挺有意思啊，人家都说多子多福，但是你居然是个多子少福的面相，大概率会落得个晚年凄惨、无人送终的结果。” 陈金花大怒，声音尖锐而刺耳：“哪里来的神棍？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崽子出来假装大师？！胡说八道个什么东西？！”接下来，是一段连张沫都没有听懂的方言。虽然听不懂，但是从语气上判断，应该骂的挺脏的。 喻辉的怒火被彻底点燃，简直是反了天了，现在真是什么东西都能跳出来质疑他的能力？！！！ 喻辉的声音几乎是咆哮出来的，愤怒的手指戳向屏幕：“别以为我没拿到生辰八字，我就算不出来！就你这个面相实在是太典型了！ 我告诉你—— 你这一生起码生了6个孩子，但是只有一个留在你身边，偏偏这个孩子也是个短命鬼，会走在你前面！到时候你的姻缘也会破裂，一个人孤苦伶仃到死！” 这样的话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实在是太过于可怕的诅咒，陈金花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怒吼如同雷霆：“你放屁！我儿子不会死的！他有那么多个亲姐姐，只要我能找到一个给他换肾，他一定能活下来。” 说完的瞬间，直播间瞬间被问号充满了。 陈金花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慌，下一秒，果断切断了连线，消失的无影无踪。 有好奇的网友顺着账号点进去，发现竟然已经处于“已注销”的状态。 喻辉：“......” 喻辉：“？” 喻辉：“？？？？？？” 【好家伙，太不要脸了，刚刚说自己肾衰竭，搞了半天是儿子肾衰竭，想要骗女儿回来捐肾吧？】 【大师说他起码生了6个孩子，只有一个在身边，这不就是经典的姐姐姐姐姐弟的家庭吗？】 【招弟盼弟来弟爱弟望弟全家桶是吧？】 【要找女儿早就找了，非要20多岁了才找？还一直问结婚了没有？我看就是想要人家的彩礼吧。】 【什么弄丢了？我看就是卖出去了。一个孩子我还相信你是不小心弄丢的，难道你还能不小心五次？】 【原来所谓的寻女心切，不过是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真是演技派啊！】 【这个世界怎么了？连最基本的人性都可以出卖吗？】 喻辉显然被惊住了，眨巴了几下眼睛，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被一个人族给骗了。 他的大脑现在有点转不过来：“不是......等会儿......” 小桃贴心地端了一杯水给他。 喻辉喝了一口，抬头震惊看向屏幕里面的张沫：“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了？” 张沫：“猜测吧，加一点点科学。” 喻辉这一次是真心求教：“什么科学？” 张沫：“我搜索了她身后那一桌子药，确实是治疗肾衰竭的，但是部分药是儿童专用。” 喻辉吁了口气：“......我，我服了。”这次，他是真的服张沫了。 张沫微笑：“所以，喻大师，别以为自己能掐会算就知晓一切，以后遇到事情多问点问题，菜就多练。” 喻辉：“......” 打游戏的时候被别人这样说就算了，现在连在自己的专业领域都被别人这样说，喻大师的心态崩了。 第43章 谣言爆发 小桃安慰地拍拍一脸憋屈的喻辉的脑袋，小小声说：“加油。” 喻辉瞬间满血复活：“好的我一定加油！” 看着喻大师这么有干劲，张沫灵光乍现：“这样吧，各位观众，大家听好—— 我知道大家有很多事情想要咨询喻大师，但是考虑到寻亲这件事情的特殊性。从今天起，我新增一条规矩：从现在开始，任何找喻大师寻亲的人必须先交1万块的保证金，寻亲不成功全退，寻亲成功之后这个钱会直接打到所寻找的亲人的账号上。” 这话一出，直播间直接炸了！ 毕竟谁都没有想到，刚刚还被那陈金花咒骂的“收费寻亲”的情况，会被张沫正大光明地说出来。 已经开始有人开始质疑，今天这就是一场巨大的做戏，刚刚那个陈金花就是他们提前找好的演员，为的就是引出收费寻亲这个主题。 而所谓的保证金就是一种变相的收费服务，利用寻亲者的急切心理进行牟利。 在人们最脆弱的时候索取高额费用，这也太不道德了？！ 如果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只能用钱来开路，那穷人该怎么办？! 张沫完全没有去管这些质疑的言语，想了想，还补了一句：“哦对了，找女儿的保证金10万。”然后直接挂断了连线。 . 当天晚上，袁水从s市飞到了w市，叫张沫出来吃饭，吃饭的地点选在了一家连锁火锅店，一起参与的还有三个他准备介绍给张沫的程序员。 两女一男，都是三十左右的年岁。 袁水在张沫记忆中就一直是个肌肉猛男，但是最近看起来明显吃的不错，比半年前同学聚会见他的时候多了一层双下巴，看起来乐乐呵呵的，比起程序员，更像个脾气很好的厨子：“来，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李薇、周悦、陈锋。这位是张总。” 三人有些拘谨的打招呼：“张总好。”主要是他们也没有想到这家直播公司的老板这么年轻这么漂亮，听说老板本人也是程序员出身，还是q大毕业的，真是太厉害了。 张沫：“你们好。” 火锅店包厢内，简单的寒暄一番过后，三个人一边吃一边用闲聊的方式向张沫介绍自己的情况。 他们的情况其实很统一，都是30岁左右，w市本地人，计算机专业硕士，之前在北上广深上班，现在打算回家乡发展。 不得不说，袁水选人是很有眼光的。 李薇是前端，周悦是后端，陈锋主攻大数据。 这三个人之前都有在直播公司上班的经历，资历丰富，技术扎实。 最重要的是稳定，只要张沫这边能给到合理的工资，他们愿意在公司做到退休。这在别的行业可能听起来很正常，但是在几乎靠跳槽来加薪的互联网行业是非常少见的。 张沫对这三个人都很满意，又简单的跟他们说了一下公司的近况：“公司现在正在考虑搬家，新的办公地点预计半个月之后可以正式启用。 你们要是确定入职的话，我可以从签合同开始就算你们的工资，然后这半个月你们就在家办公，熟悉一下现有的平台功能，计划以后的提升方向。 你们对办公地点和环境有什么特别的要求，也可以提前跟我说。我会尽量满足大家的需求。” 三个人也都是熟手了，知道这个时候什么话都不说的话，反而显得自己对这份工作并不上心，便只说了些希望有午休的小床和热饭的微波炉之类的简单要求。 张沫：“没有问题。” 桌上，鸳鸯锅热气腾腾，张沫和三人聊得非常顺利，但是却有一件事情非常奇怪，原本最开始袁水还不断地在旁边帮腔，一个劲的说张沫的好话，他们好好珍惜这份工作，好好干，结果中途他接了个电话，就开始一直低头摆弄手机，最后甚至放下了筷子，眉头越皱越紧。 张沫见这边招人的事情差不多也说定了，才把目光投向袁水：“行了，到底有什么坏消息，你就直说吧。” “啧......哎......”袁水叹了口气，“算了，我发给你，你自己看吧。” 紧接着，一个视频链接发到了张沫的微信上。 考虑到打听老板的隐私这件事情在职场上非常的不好，所以一时间那三人都在低头吃东西，假装对眼前发生的事情一点都不好奇。 “来都来了，一起看吧。”张沫倒是大方，找了个空碗把手机横着支撑起来，面向所有人的方向，按下了播放键。 视频的开头，是一段经典的营销号专用ai合成音—— “这应该是小编今年看到最令人愤怒的一件事情，一个丢失了女儿的伤心妈妈，上直播间连线请大师寻找自己的女儿。而这个所谓的大师竟然连母亲的话都不愿意听完，直接说让她别说这些没用的。紧接着就开始谈钱，找儿子的要交1万，找女儿的要交10万。而在听说这位妈妈没有那么多钱之后，竟直接诅咒别人晚年凄惨、无人送终。 小编只想说，这种利用他人的痛苦谋取不义之财的行为简直令人发指，希望有关部门能够好好治理一下这些无良平台，保护每一位用户的合法权益不受侵害。” 紧接着，画面变成黑色，播放了一段已经配合上字幕的音频。 这是一段虽然简短，但是能立刻点燃人愤怒的对话。 大概是为了让观众们方便区分，小编甚至非常贴心地用不同的颜色标注了说话人的身份—— 寻子母亲：“这是我女儿一周岁的时候去照相馆照的，拍了这张照片没多久她就走丢了。” 无良大师：“这种没有用的话，你就别说了。说点有用的行不行？” 寻子母亲：“你们是要收钱吗？要多少钱？我们农村人真的没有多少存款。” 无良大师：“啧，别烦，我还在算呢。” 寻子母亲：“我女儿的失踪对我来说是天大的事，你们却把它当成生意来做，你们还有良心吗？！” 平台老板：“你给我把嘴巴闭上，寻亲的人必须先交1万块的保证金，找女儿的保证金10万。” 无良大师：“你这个面相，大概率会落得个晚年凄惨、无人送终的结果。” 视频播放完毕，包厢内整个都安静了下来。 第44章 全网黑 袁水在抠脑壳发愁，这对他原本就不是很茂密的头发，简直就是雪上加霜：“你咋什么话都敢说啊，谨言慎行不知道吗？” 他非常清楚视频里面表达的意思，肯定不是张沫的本意。 但是排除掉上下文，单独看张沫说的那几句话也已经足够逆天了。 张沫倒是早就预料到自己当初所说的话会在网络上引起争议，但是却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能通过这种碎片式剪辑的方式，真的编撰出一段逻辑顺滑的假音频。 她收回自己的手机，面无表情地看向三位新员工：“你们怎么看？” 虽然只是刚见面，但是三人也已经敏锐地听出来了，视频中说话的平台老板，便是眼前的张沫。 虽然还没有入职，但是他们三人都还是依然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站在自己老板这一边—— 李薇：“明显的合成视频。” 周悦：“拼接的手段非常的粗劣。” 陈锋：“甚至连背景音都没有处理好。” 都是在互联网大厂打拼过的人，一眼识破谣言的能力还是有的。 周悦还自告奋勇的说：“老板，我有一个同学是专门搞这个的，他能出一份技术报告，证明这个视频是假的。” 张沫笑了笑：“谢谢，暂时不用。” 李薇：“平台应该有直播回放的功能，只要把完整的视频片段放出来，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张沫：“确实有这个功能。不过，不够。” 袁水一边叹气一边摇头：“谣言能传播的那么快，就是因为它能影响人的情绪，比如焦虑，愤怒和快乐。人类总是更容易被情绪所支配。如果一心只想着辟谣，只会不断的陷入自证陷阱。人家一天可以创造100句谣言，但是你100天说不定都澄清不了一句谣言。” 三个纯技术人员茫然地对视了一下，陈锋举手，眼神清澈而坚定：“那我们，写一个100辟谣机器人，每次发布100条辟谣稿？这是不是就能把产出比给拉平了？” 袁水：“......” 袁水从清汤中夹起一片嫩滑的豆腐给他：“乖，吃你的去。” 顺手还把刚刚服务员过来送的小汽车玩具塞他手里，大人的事少打听。 张沫点开微博看了看，有两个相关的词条已经在不断攀升，分别是#收费寻子##找女儿收十万#。 现在已经攀升到了热搜榜单的第13和19位。 无论点开哪一个评论区，下面都是清一色的愤怒和谩骂—— 【这简直是趁火打劫！】 【什么意思呀？难道穷人连找回自己孩子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利用别人的痛苦赚钱，良心何在？】 【这简直就是在败坏社会风气！】 【真是开了眼了，寻亲居然都可以变成商业。】 【建议严查这个公司！】 虽然视频里面没有提及平台的名称，但是在评论区里面已经贴出了公司在企查查上面的页面。 上面，张沫的尊姓大名清清楚楚。 再往下面翻一翻，甚至还有张沫打了马赛克的身份证照片。 然后她过于年轻的年纪又再一次引发了别的谩骂—— 【这么年轻就开公司了，谁知道钱怎么来的？】 【这么不要脸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作风一定很不干净。】 【刚刚听有人说这个老板长得还挺漂亮的，借一部说话。】 后面的话就更加不堪入目了。 张沫啧了一声：“水哥，帮我判断一下，这个速度，明显是花了钱吧？” 袁水还在低头戳手机：“那还用说，一眼我就看出来了。别慌，我正在帮你问，到底是哪一边的人在买。”顿了一下，他抬头看向张沫，十分疑惑，“话说，你最近得罪过什么人吗？特别是有钱人？你那平台也就最近一段时间流量刚起来一点点，也不可能是同行来报复你，感觉应该是你本人身上的锅。” 他不得不承认，张沫这种高知女性，特别容易戳到一些普信男的肺管子。有时候她什么都没做，光是站在那里都特别招人嫉妒。 张沫托腮想了想：“一定要说的话，我还真的能想到一个有钱人。不过我现在还没有得罪他，我只是即将准备得罪他。” 袁水甚至都没听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东西？谁啊？” 张沫：“欧阳远忠。” 李薇明显是冲到过吃瓜第一线的，瞬间倒抽了一口凉气：“那个韩潇的前夫？” 韩潇这个“臭名昭着”的名字一出现，其他人也都倒抽了一口凉气。毕竟之前的丑闻实在是闹得太大了，简直是尽人皆知。 袁水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你......你做了啥？” 张沫：“也没什么，我把韩潇签到我们公司当主播了。” 包厢的氛围都凝固了。 袁水的声音都在抖：“你......你这叫‘准备得罪他’？？？你这不是已经把他得罪到底了吗？” 现在全国谁人不知道，结婚不到一个月，就被弄走30亿的财产，欧阳远忠都快恨死他前妻了。 张沫不以为意：“招聘一个员工而已，我又没有犯法。” 袁水：“可是那个人是韩潇啊。” 张沫认真地看向袁水：“韩潇，也没有犯法。” 袁水长长地嘶了一声，为难地挠挠头：“......这个我也知道，但是......算了，不说她了，你现在身上的问题你打算怎么解决？我花先点钱去给你降热搜？” 张沫半笑不笑地说：“呵，有人愿意花大价钱帮我推广平台，我还要感谢他呢。” 袁水真要急了：“沫姐！你这都要被人开盒了！还不慌不忙的！”“开盒”是指在网络上公开曝光他人隐私的行为，包括但不限于公开他人的真实姓名、居住地址、电话号码、职业信息、家庭成员等个人隐私信息。 在q大上学的时候，张沫是全班年纪最小的，但是技术却是最厉害的。班上男生都喊她“沫姐”，真心实意的表示佩服。这个习惯，一直到大家毕业了才稍微改了点。但是要紧的时刻还是会下意识的冒出来。 张沫嫣然一笑，五官精致立体，皮肤白皙如雪，头发乌黑发亮，随意地披在肩上，随便一动都是不羁的风情，宛若上天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开盒？开我的什么，学历？工作经历？还是长相？开出去让人嫉妒吗？” 第45章 先天互联网圣体 此话一出，整个桌子都沉默了。 张沫的学历：q大第一。 张沫的工作经历：顶尖大厂+平台老板。 严格说起来，这两项，在座的几位也都大差不差。 但是张沫的长相...... 这么说吧，除了家庭背景不能选，张沫的其他条件已经是人族顶尖。 周悦叹息：“我好像突然明白他们为什么只发音频，不发视频了。”张沫要是露了脸，还不知道多少人要三观跟着五官走呢。 李薇有点忧心：“就怕他们会去骚扰老板的家人。” 闻言，袁水忽然轻咳了一声，他是有了解过张沫的家庭情况的，脸上有点尴尬的神色。 张沫倒是比他还要平静，轻描淡写地告诉三个新员工：“没关系，早死完了。” 有颜有才，没爹没妈。先天互联网圣体，了解一下。 三人：“......” 张沫纤细的手指敲了一下桌子，对袁水说：“不需要辟谣，也不需要降热搜。你就伪装成黑子混在里面，宣传一下平台，告诉他们去哪里可以面对面地骂我。 至于你们三个，现在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看来上班的日期要提前了，这几天服务器的压力应该会激增。交给你们了。” 反正服务器的代码都在云平台上，他们三个人在家也能临时办公。 袁水长长地嘶了一声，知道自己说服不了张沫，只能一言难尽地说：“那你呢？”老实说这种操作他以前不是没有用过，甚至是经常用，都是一些想走黑红路线的人过来付费推广。 作为专业人士，他非常清楚这种手段用得好，流量可以瞬间起飞。 但是作为同学，他担心张沫。 虽然喊“沫姐”的时候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但是，其实他比张沫要大上两岁。 说起来十分丢人，虽然同是q大的学生，但是他是留过两次级的。想当初他也是以全市第1名的成绩考入q大的，但是进入之后他才发现，自己这个曾经的天之骄子一下就变成了芸芸众生之中的一个。这让他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心理强烈失衡，仗着家里还有点小钱，每天就是打游戏看小说，根本无心学习，各种挂科，连续两年留级。 也就是第2次留级的时候，他到了张沫他们班。一次小组作业，和张沫分到了一起。 就在他混吃等死地在教室打游戏的时候，张沫一把机械键盘就砸到他脑袋上了，恐怖如死神降临—— “没有人可以拖我学分的后腿，如果你再不起来写代码，下次砸到你头上的，就会是我的主机。” 这一下，差点没有把袁水吓死，在张沫的死亡威胁下奋起直追，从那以后再也没有挂科过。 不过，他也是事后才知道，张沫那话不过是说说而已，她身体不好，主机她连搬都搬不动。 张沫就是这样一个人，身体上明明脆皮得不行，偏偏精神上比任何人都要强大。 但是，就算心知肚明张沫的坚强，袁水依然忍不住为她担心：“要不然，你先找个人少的地方躲躲？” “躲？不存在的。”张沫优雅地拿起一盘猪脑，倒进了滚滚的红汤中，“我当然是，悠悠闲闲地等着欧阳远忠那冤大头上门来威胁我啊。” . 吃完火锅之后，张沫没有回家，而是随便找了个五星级酒店入住。 果然晚上就收到了房东大婶的电话，语气里面一点害怕都没有，纯纯是近距离吃瓜的快乐，说他们楼下围了好多人，点名道姓要见张沫。 张沫不用看就知道这些人是谁，基本上就是一群哪里有热点就往哪里蹭的小主播，一群网络蛀虫罢了。 张沫让房东大婶不需要管这些人，自己等会儿会报警把这些人赶走。 她顺便跟房东大婶说了自己打算搬家的事情。刚交了三个月的房租，房东那边还有一个月的押金，这些钱她都不要了，就算是对房东大婶的补偿。 房东大婶听了还有点怅然若失，反复确认张沫真的不打算住了吗？ 张沫在这里住了两年，房子维护的特别干净，房租也每次都会提前缴纳。张沫知道房东大婶喜欢网购，甚至抽空帮房东大婶写了一个抢购秒杀商品的插件，每天起码能抢到三件一分钱的小商品，家里各种包裹就没有断过。 张沫：“工作地点变动，确实需要搬家，不好意思了。” 房东大婶简直悲从中来：“我还计划着，让我儿子满20岁就开始追你。他今年19，体校男大，八块腹肌，清清白白。虽然年纪有点小，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倒插门也行啊，呜呜呜呜......” 张沫：“......”倒也是没有这个必要。 . 第二天早上，江绵也给她打了个电话，估摸着是躲在哪个墙角打的，哆哆嗦嗦说公司门口被恐怖的人族攻占了，他现在进都进不去。 把张沫都听笑了，让他回家休息了，反正这几天的重点工作就是清东西而已，前一天他都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 张沫还告诉他，如果有人敢拦他，直接碰瓷躺地上，不要浪费了他的老年形态。 江绵：“......” 事情经过一晚上的发酵，加上袁水的推波助澜，#收费寻子##找女儿收十万#已经登上了热搜的第一第二。 第三名就更有意思了，是：#大喜宣布免费帮当事人寻亲# 大致说的是，一个名叫“大喜”的慈善博主动联系上了陈金花 ，宣布即使花费百万，都一定要帮她找到女儿，拯救儿子的生命！ 视频中，大喜坐在小男孩的病床前，紧紧地握住小男孩瘦弱的左手，看向屏幕煽情地说—— “珊珊，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这是你生母曾经赋予你的名字。 我不知道你是否能看到我这个视频，但是我只是想告诉你，虽然当年父母确实有难言之隐放弃了你，但是你的父母从来没有一天忘记过你的存在。 或许是命运，又或者是上天注定，老天爷给了我们这么一个机会，让你和父母再次相见。 我们并不是在这里强求你一定要帮助你的弟弟，我只希望人间再多一份失去的美好。 姑娘，等着我们。 我们，一定会找到你。” 第46章 女鬼肩上骑 还真是巧了，这个慈善博主就是当初“帮助”过韩潇一家的那一位，也就是这个人曝光了韩潇年少的模样和家庭状况，才导致韩潇被彻底钉死在不忠不孝的耻辱柱上。 最后一句话简直就是摆在明面上的威胁了，但是离谱的是，评论区竟然都是他的死忠粉在支持他的。 【坚决支持大喜！】 【正能量！】 【大喜心中有大爱！】 连张沫都不得不佩服这个人蹭热点的手段真是一流，而且永远掌握最有流量的打法。 做人那更是：长亭外，古道边，芳草天。 面对这么汹涌的舆情，不少好友都发消息过来问候，询问需不需要帮忙？ 特别是叶大哥，直接问还需不需要资金支援。 被张沫谢绝了，自从“热心网友”发现他们公司还有1%的股份在叶大哥手里，和这件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叶氏集团也在陪着她挨骂。 连之前叶芳语找孩子的新闻，也通通被说成了无底线炒作。 张沫强烈怀疑，这就是欧阳远忠为了当年叶三哥踢断他一条腿的打击报复。 真是好low一男的，不放过任何一个拒绝他的人。 情绪最大的自然是韩潇，怒发10条60秒的语音条过来狂骂“大喜”和欧阳远忠，不用想都知道含“爹”量极高，张沫都懒得点开。 就连许静这小傻子都发了条消息过来，忧心忡忡地问她姐姐是不是又要失业了？被张沫截图下来，直接发给了许文本人。 几分钟后，许文回复她一个关门打狗的表情包。 虽然事情看起来闹的很大，但是很奇妙的是，张沫本人的照片竟然没有满天飞，反倒是透过公司门口玻璃门偷拍里面环境的照片被全网嘲了。 本来不清理的时候，这公司都像个皮包公司。前一天又被江绵清出一大堆没用的破家具，破桌子烂椅子旧家电摆了一地，更像是分分钟要跑路的样子。 这让网友们更加坚定地相信了—— 这就是一个诈骗平台！ 这个老板就是一个无良老板！ 就应该马上跪下给全网道歉，然后被抓进去坐一辈子的牢！！！ 但是张沫一点都不在意，溜溜哒哒的就到酒店2楼的自助餐厅去吃早餐了。 她刚端着一碗满是红油的牛肉粉找了张空桌子坐下，抽空看了看平台数据—— 新增用户10万，总用户数44万。近乎30%的增长率！ 虽然知道这10万人应该都是跑过来骂她的，但是这逆天的数据，还是让她不得不感叹一句，在这流量为王的时代，果然黑红也是红。 昨天她特地叮嘱了许文，让小桃这几天不要开播。 主要是怕无脑喷子波及小桃被喻辉看到了，喻大师真的蹦起来顺着网线去诅咒网友去了。 却没有想到，竟还有七八个主播自行开播了。 就离谱，平时倒是没有见过这群妖族这么积极。 其中，那名不露脸穿旗袍弹古筝的美女【九儿】最为显眼。 不过，流量最大的还是【独孤三匹狼】的账号。 张沫看了眼直播回放，这三只小狼昨天主动上线，3vs10万，激情对骂，那叫一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从他们的热情和语言技巧来看，之前当房管确实是限制他们了。 看来对于当代网友来说，乐子还是比不露脸的美女更好看。 正当她还在翻看详细数据的时候，忽的，对面的位置就被一个长着鹰钩鼻的30岁男人占下了。 张沫下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了自助早餐结束的时候，来用餐的人特别少，到处都是空桌子，所以这个人的行为就显得特别古怪。 那男人30出头的样子，鹰钩鼻，五官深邃，就是看上去有些油腻。穿着一套一看就非常贵的深紫色西装，身高倒是有1米8，就是身材比例很差，五五分身材，脖子微微前倾，仿佛承载着某种看不见的重量，显得格外头重脚轻。 更奇怪的是，明明是在自助餐厅里面，这人手上却什么餐点都没有拿。 见张沫注视着自己，那男人邪魅一笑，用一种直男专用做作姿态扭了扭脖子，一副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的模样：“张小姐，初次见面，鄙人欧阳远忠。” 张沫的目光平静，如同深不见底的湖水：“所以呢？” “我听说，张小姐是个聪明人。应该能明白，为什么自己只是说错了几句话，就被打成了过街老鼠。”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似乎在享受这一刻的掌控感，“我们欧阳家的实力不是你这种普通人能够想到的。呵，你大概做梦都不会想到，你随便入住的一家酒店，就会有我们公司的股份吧？” 张沫的手指又浑不在意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几下，淡淡道：“那你有没有想过，我就是为了让你主动出现在我面前，才特意选的这家酒店？ 一秒钟就能查到的事情，还能被你当做什么商业机密，看来欧阳家也不过如此。难怪股价已经连续下跌了一个星期。 我要是你，就会把钱花在拉升股价上，而不是只知道躲在背后，抹黑一切拒绝过你的人。” “对了，还有。”张沫把手里的手机倒扣在桌上，正色道，“我从来没有说错过话。” 欧阳远忠那原本成竹在胸的笑容瞬间僵住了，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张沫的视线，落在欧阳远忠的头顶上。 一个身穿白裙、披头散发的歪脖子女鬼，正以一种诡异且经典的姿态，骑在欧阳远忠的脖子上。 她的身体周围缠绕着一层浓厚的黑气，如同雾气一般缭绕，裙子上沾满了污渍和血迹，随着欧阳远忠的动作在空气中飘扬，仿佛是死亡的旗帜。 张沫长长呼出一口气，平息了一下自己下意识一瞬间飙升的心跳：“不过不得不说，你的到来真是给了我好大的惊喜。” 第47章 男鬼战斗力?不行 和韩潇签约之后，张沫就彻底把欧阳远忠查了一遍。 不查不知道，一查才知道这位富二代的黑料才叫一个精彩纷呈。 吸食大m、聚众yinl、跟踪和非法拘禁等等，但是因为这些事情大部分是发生在国外，且欧阳家有钱，把这些事情都拦截了，所以国内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也难怪韩潇婚前一无所知。 这哪里是人身上长了黑料，这简直是黑料身上长了个人。 当时张沫就觉得，按照这个人的没有下限，说不定手上还有人命，只是没有想到，她的猜想竟然是真的，而且是以这么震撼的方式呈现在她的面前。 虽然那女鬼披头散发的让张沫完全看不清楚脸，但是从轮廓判断这应该是个中国人。 而就在张沫思考的时候，同一时间，对面的欧阳远忠也在思考张沫刚刚说的话。 “惊喜？”欧阳远忠沉吟着重复了一遍张沫的话，然后，忽然就笑了起来，“我懂了，你这么做都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对吧？！这就说得通了，要不然像你这种档次的人，怎么可能敢招惹我这种阶层的人。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你这种小手段，确实成功地吸引了我的注意。” 张沫：“......” 这话实在是太离谱，让张沫的目光都不由得从女鬼的身上重新放回了欧阳远忠脸上。 只见对方的脸上挂上了过分自信的微笑，仿佛他知道自己的魅力无人能挡：“你确实是比韩潇聪明多了。我一开始就应该想到的，那种初中学历的农村女人就是这样的不识抬举。 而你呢，虽然长相不是我喜欢的那种清纯类型，但是如果你愿意主动的话，我也不介意和你这样的玩一阵子。” 张沫冷漠道：“是吗？我仅仅只是你不喜欢的类型吗？我还以为我是你不喜欢的性别。” 欧阳远忠也不恼火，哼笑着摇摇头：“我看过你的资料，q大毕业，成绩确实是很好，但是到底是国内的大学，所以你的眼界就是如此的狭窄。哦，对了，我忘了你是在孤儿院长大的。穷了这么多年，连国都没有出过。” “你倒是把我查的挺清楚的。” 欧阳远忠：“你应该很清楚，我这样的人，捏死你们这样的人，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的。你回去让韩潇放聪明一点，该还给我的东西还给我，只要她哄得我开心，后续我还是愿意给她花点钱的。 她那张脸我还是喜欢的，就是性格太差，眼界也太差，但凡以后跟着我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就知道爱情这件事情和性别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张沫目光幽深：“不光是性别吧？是不是，跟数量也没有关系。” 欧阳远忠眸光一亮，仿佛发现了什么令他惊喜的玩具。 他倾身，刻意伸长脖子靠近对面的张沫，他一边故作性感地摩挲着自己的喉结，一边用十分刻意的气泡音道：“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聪明......今天晚上在我的别墅就有这么一个派对，我保证只要你去过一次，你就会爱上的......” 随着他靠近的动作，原本骑在他脖子上的女鬼也跟着一起靠近了张沫。 张沫能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越来越近。 不过，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然后张沫就眼睁睁地看见，女鬼沾染着灰尘和血液的、枯黄干燥的发尾，落到了自己热腾腾的红油牛肉面里面。 张沫：“......” 女鬼：“......” 过于恶心，连鬼都忍不了，女鬼嗖的一下把自己的头发往后一扒拉，露出自己藏在长发之后的脸，一人一鬼终于成功对视上了。 看到这鬼容貌的一瞬间，连张沫都诧异的挑了下眉。 坏消息：不是女鬼，是男鬼。 众所周知，男鬼的战斗力是远低于女鬼的。 不过，也有好消息。 好消息：张沫认出了这个男鬼。 一个三年前曾经因为发大尺度照片被封杀的男网红。 张沫不知道他的真名是什么，只记得他的网名是“一口小桃子”。 属于那种非常纤细漂亮的极品美少年，肤白貌美，腰细脸小。颜值也就比水润版本的江绵差上那么一点。 当时被网红圈称为21世纪第一omega，就连sunny姐当时看的男同小说都找过他出cos。 后来突然有一天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在自己的账号上发了一大堆暴露的床照，就被平台封杀了。 张沫还在和男鬼两两对视，欧阳远忠的恶魔低语却还没有停下：“只要你愿意打开你的眼界......打开你的灵魂......打开你的身体......” 这样一对比，头发掉到面汤里面似乎都没有那么恶心了。 张沫抓起自己的手机，猛的站起身！ 欧阳远忠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做了一个用胳膊挡脸的动作。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就已经暴露了这个男人欺软怕硬、外强中干的废物本质。 张沫自上而下地打量了欧阳远忠一眼，少顷失笑起来：“不要害怕嘛，我又没有打算揍你。我只是想去一下洗手间，毕竟这事挺大的，也得给我五分钟想一想是不是？” 欧阳远忠一愣，紧接着自信的笑容再次回到他的脸上，以一种非常霸总的姿态一挥手，特地假装毫不经意地露出了自己手腕上的百万名表，说：“女人，我最多给你三分钟。” 张沫：“呵。” 其实张沫根本没有去洗手间，而是坐电梯回了自己房间。 男鬼飘飘荡荡地跟在她的身后，心里算着时间，越来越慌张：“三分钟快到了！” 张沫不疾不徐地刷开房门，淡定地在沙发上坐下：“所以呢，我现在就真的应该躲在洗手间里面，然后被路人发现我在跟空气说话，把我当成神经病？” 男鬼忧心忡忡：“可是......他刚才不是说了，最多只给三分钟......” 张沫不屑一顾：“你听他装逼？你看他那个癞蛤蟆的样子，等三个小时都不舍都走。” 男鬼：“......” 张沫给自己开了瓶巴黎水，喝了一口后，整个人向后倚在松软的沙发里：“行了，抓紧时间，先把你脑子里面的浆糊摇匀，然后开始你的故事。” 第48章 做个勇敢的疯子 男鬼的真名叫陶源。 认识欧阳远忠的时候才18岁。 那个时候他成绩不太好，高二之后就没有再读书了。但是凭借一张漂亮的脸蛋还是在互联网上混出了一点小名堂。 21世纪第一omega这个名头其实他不喜欢，但是为了赚钱，没办法。 是的，在认识欧阳远忠之前，陶源其实是个直男。 后来在一次饭局上，他认识了欧阳远忠。 这个有钱有权有势的富二代对他极尽讨好，介绍项目介绍资源，几十万的名表随手就送，几百万的跑车随便就借。 后面的故事就很简单了，被控制，被饲养，被抹杀退路，被网络封杀，被家人嫌弃。 那个时候的他已经被全世界抛弃，只剩下欧阳远忠了。 “他的手机是改装过的，侧边有隐藏摄像头，里面全部都是在人不察觉的时候偷拍的私密照片。” “那些大尺度照片不是我发的，是他抢走我手机发的。” “等我被全网封杀之后，他就指着一张双性人的照片跟我说，他喜欢这样，让我去做变性手术，我觉得他疯了。” “他说连我爹妈都不要我了，为什么还要在乎性别这些东西？” “我一直不同意，他就一直把我关在地下室里面，不让我出去。” “他逼我穿女装，不然连饭都不给，就这样关了三个多月，我还是没有答应，一气之下他掐死了我。” “死后，我才想通，一切都只能怪我自己，怪我自己太贪心，贪慕虚荣，被金钱和名利迷惑了眼睛，没有看清楚那个男人的真面目......”陶源说着，情绪越来越低落，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两行血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全部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不能怪别人......” 张沫：“停，不许哭！” 陶源：“。” “真是够了……”张沫低低地抱怨了一声，看起来忍无可忍，“我真服了你了，你看到你自己身上的黑气了吗？你现在是厉鬼啊！你一个厉鬼，不去怪害死你的人，在这自我检讨？？？你对得起你厉鬼的身份吗？！” 陶源被她一吼，看起来又要哭。 “憋住！” 陶源不敢哭了。 张沫被他气的心口疼，捂住自己的胸口，喘了一口气：“别废话了，你尸体现在在哪里？” 陶源报了一个地址，在川市，一套独栋别墅。提到自己的遗体，他的语气特别的低落：“就在地下室的冰柜里面。”他的遗体已经在那个冰冷黑暗的地下室里面孤独地躺了两年多。在此之前，他甚至都没有想过自己竟然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张沫立刻给韩潇打了个电话，报出那个地址：“我问你，这套房子现在是不是在你的名下？” 作为一个全国知名的捞女，韩潇对于自己名下的资产都记得一清二楚：“没错。” 果然是这样。 按照韩潇的说法，当初她让欧阳远忠签婚前约定的时候特别突然，欧阳远忠名下房产又多，估计自己都忘记了这一套下面还藏着一具尸体，稀里糊涂就划给韩潇。 他也没有想到韩潇行事作风和清纯的外表完全不一样，遇到事情这么心狠果敢。事后想起来了，也只能想尽办法逼韩潇就范，先把这套房子弄回来，再偷偷把尸体运走。 张沫开门见山：“欧阳远忠在那里杀过人，尸体在地下室，你现在去找人挖出来。” 陶源惊呆了，没有想到这么大的事情，张沫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说了出来。而且对方还是欧阳远忠的前妻，他简直不敢想韩潇听到这么一个消息会是如何崩溃、震惊、不敢置信的反应。 结果—— 韩潇：“我现在就带人去挖。不过到时候我该怎么骗警察？就说这人昨天晚上给我托梦了？” 张沫对她的执行能力表示了肯定：“可以。那你记住了，我没有打过这通电话。一切都是你梦到的。” 韩潇大方开口：“爽。事后这房子我不要了，直接送你。” 张沫也大方接受：“可以。” 没有多问张沫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情，更没有多问欧阳远忠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情，韩潇就这么如此爽快地挂断电话，直奔川市。 他们所在的w市到川市有直达的航班，飞过去也就一个多小时。 韩潇跟张沫保证了，在今天太阳下山之前，她一定会把这具尸体挖出来！ 陶源目瞪口呆，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她为什么......能这么冷静？” 张沫的视线重新落回到陶源的身上：“你猜为什么欧阳远忠弄死了你，却在韩潇身上吃了大亏？” 陶源一愣：“因为，韩小姐抽身及时？”她的命比他好，比他更早的发现了这个男人的真面目。 “不。”张沫摇头，“不是这样。” “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情，其实在很多层面你和韩潇是像的。 学历不高，长相清纯，家庭普通，没有后盾。 欧阳远忠喜欢你们，其实就是喜欢这种全面碾压你们的优越感。 这个男人就是一个纯纯的废物、懦夫，只敢去欺负这些看起来好操纵的人。 比方说你，一个超过了三分钟规定时间就开始紧张，变成厉鬼都要自我检讨的小可怜。 他唯独在韩潇身上碰了壁，就是因为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韩潇都不会去责怪自己。” 韩潇，一个当今价值观下的疯女人。 拒绝精神内耗，有事直接发疯！ 她怪这个世界、怪她贪婪无耻的生父、怪不明是非的慈善博主、怪背信弃义的垃圾前夫，总而言之她是没有错的！ 她偏执，她极端，她半点不肯吃亏。 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能从地狱的开局走出来，保护自己好好地活到今天。 “你才18岁，你只是被一个垃圾的老男人骗了。”张沫认真地看着这个勉强刚刚成年的少年人，眼神难得温柔了下来，“答应我：下辈子，面对困境，宁可做个勇敢的疯子。多责怪别人，少检讨自己。好吗？” 第49章 二进局子 等张沫重新回到自助餐厅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40分钟。 欧阳远忠果然没有走。 而且正是因为他没有走，所以即使早餐的时间已经结束了，自助餐厅的员工们也依然不敢走。只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低声交流着什么。 欧阳远忠原本在焦急地抖着腿，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看到她回来了，瞬间又摆出一副霸总的沉稳模样，用一种挑剔的语气说道：“我刚刚明确告诉你了，我只给你三分钟，你没听到吗？” 张沫不紧不慢地坐下玩手机，连眼角的余光都未曾施舍给他：“那你倒是走呀。不是也没走吗？” 陶源飘飘荡荡地回到了欧阳远忠的身后，他看着这个男人，知道他的末日即将来到，满脸都是复仇的快意。 欧阳远忠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的身后有什么，他单纯被张沫的态度哽了一下，他这种家世财力，早就习惯性的被所有人捧着，极少遇到这种敢当面怼他的人。 他本来打算下意识的甩袖子走人，但是又看了一眼张沫那漂亮的脸蛋，多少还是有些不舍得，强行挽尊：“我这是再给你一次机会，记住，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我这种身家、这种长相、这种背景，这样的机会你这辈子大概也只能遇到一次了。”而且他还要靠着这个女人去说服韩潇。 张沫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带着一丝玩味：“你这样的是挺少见的，1000个里面也就4个吧。” 至少，在这4个250中，他是贱得最出类拔萃的。 不过，可能是数学不行，又或者单纯只是脑子不太行，欧阳远忠压根就没有听懂张沫的讽刺，还以为在夸奖自己，不由得扬起一点笑意：“那这么说，你是答应我了？” 张沫没有接话，而是伸手去摸了一下自己面前的碗，形状漂亮的唇角微微一弯：“我的面冷了，欧阳少爷能帮我再打一份吗？” 张沫那张脸，不笑的时候就已经非常动人，笑起来更是格外勾人。 而这句“欧阳少爷”简直听得欧阳远忠浑身酥麻，觉得她向自己提出这种要求，就是在主动示好。 他就知道，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不管看起来多么的强势，最后的结果还是臣服于他罢了。 于是，欧阳少爷纡尊降贵地站起来，姿态优雅的竖起一根手指：“行吧，我就帮你打这么一次。但是你记住，以后不许这么娇惯，我不喜欢娇纵的女人。” 张沫忍住了想要把那根手指掰断的冲动：“呵。” 巧了，欧阳远忠不喜欢娇纵的女人，张沫不喜欢会呼吸的男人。 幸亏自助餐厅的员工们没走，两分钟之后，欧阳远忠端着一碗撒满了香葱的牛肉面回来了，摆到了张沫的面前，用一种恩赐的语气说道：“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葱，但是因为我挺喜欢的，就给你多加了一些。” 这话说的，一点逻辑关系都没有。 张沫挑剔地看了一眼：“我不吃葱。” 欧阳远忠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那你得改，我吃什么，你就得吃什么。”不管处于什么关系，他都习惯旁人的绝对臣服。 张沫轻叹了口气：“随便吧，你爱放多少放多少吧，本来我也没打算吃。” 欧阳远忠一愣，怒了：“那你为什么还让我重新打一份？！你耍本少爷？” 下一秒，张沫突然站起身，动作迅速而果断，直接就把一整碗滚烫的牛肉面掀到了他的脸上！ 在欧阳远忠痛苦的尖叫中，自助餐厅的员工们的惊呼中，张沫淡淡道：“当然是因为，刚才那碗，不够烫。” . 再次来到派出所，一时间张沫还有点感慨。 她活了25岁，前面二十几年从来没来过这地方，结果这短短的一个星期已经来了两次，还是因为不同的原因。 不过，市区的派出所条件就是好一些，连凳子都是真皮的。 派出所的正气太重了，陶源的鬼魂进不来，只能在外面蹲着。 调解室里面，欧阳远忠已经重新换了一套衣服，也重新洗了澡，但是似乎那碗红油牛肉面的红油实在是太过给力，导致他现在眼睛还火辣辣的疼。他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拍着桌子愤怒叫嚣着：“我告诉你，你死定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随你。”张沫低头玩手机，最高难度的数独[1]，正好用来打发时间。 欧阳远忠隔着一张红木大桌，对着张沫指指戳戳：“你不知道我背后有多少人吗？你敢跟我斗？！你！韩潇！还有你那个小破公司，全都完了！” 张沫继续玩手机：“哦。那我真是好害怕哦。” 不一会儿，进来一个负责调解的短发女警：“都给我坐下！”女警瞪了欧阳远忠，然后视线落到张沫身上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但是很快调整过来，“你们来这里是为了解决问题，不是激化矛盾！” 欧阳远忠冷哼一声，忿忿不平地坐了下来，金属的椅子腿在地面上摩擦出巨大的噪音。 张沫笑了，这真是巧了，竟然又是上次那位赵警官。只是这一次，赵警官身后没有跟着她爹的鬼魂，也不知道是投胎去了，还是上哪儿玩去了。 一看到张沫，赵警官内心也是十分无语，今天是她从下面调到市局的第1天，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到熟人。 特别是上一次，在调解完的当天晚上，郑家那个大儿子就莫名其妙在医院摔成了植物人，虽然调查的结果是医院的偷工减料导致的意外，但是赵警官总觉得不可能这么巧。 张沫倒是对赵警官的印象很好，她对所有在“男多女少”环境下努力工作的女性都抱有敬意和好感。 赵警官轻轻呼出一口气，看看向张沫：“张小姐，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可能会构成寻衅滋事吗？” 张沫掀起眼皮：“他x骚扰我，我只是自卫反击而已。” 欧阳远忠再一次腾的一下站起来，怒声道：“胡说！你有证据吗？！我跟你无冤无仇，今天第1次见面，在此之前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我怎么可能骚扰你！” 赵警官再次：“坐下！”虽然感觉这里面应该还有别的纠葛，但是看两人的状态，已经是信了大半，“这些话不能乱说的，张小姐，请问你有证据吗？” 欧阳远忠指天发誓：“我愿意协助警方去调取当时餐厅的监控。我保证，从头到尾我连张小姐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有碰过！” 赵警官看张沫：“是这样吗？” 张沫点头：“他确实和我没有肢体上的接触，他只是言语上想要包养我，并邀请我今天晚上和他一起去参加yin趴而已。” 第50章 用魔法打败魔法 赵警官：“......” 欧阳远忠：“......” 发言过于小众和炸裂，调解室一片寂静。 赵警官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欧阳远忠。 欧阳远忠被那正义的眼神看的一个激灵，心里生出一丝慌乱来，不过还是依然嘴硬道：“我我......我没有。” 张沫：“我有录音。” 紧接着，她掏出了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 “而你呢，虽然长相不是我喜欢的那种清纯类型，但是如果你愿意主动的话，我也不介意和你这样的玩一阵子。” 欧阳远忠一听，果然是自己的声音，立刻就慌了神：“不对！等会儿！当时你也主动勾引我了，我才邀请你去的！你全程都没有表现自己不愿意啊，你情我愿的事情，这怎么能算性骚扰呢？！” 赵警官：“安静！让她放完！” 录音中，欧阳远忠的声音还在继续，在完全没有人搭话的情况下，完成了这一场独角戏—— “我看过你的资料，q大毕业，成绩确实是很好，但是到底是国内的大学，所以你的眼界就是如此的狭窄。哦，对了，我忘了你是在孤儿院长大的。穷了这么多年，连国都没有出过。” “你应该很清楚，我这样的人，捏死你们这样的人，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的。你回去让韩潇放聪明一点，该还给我的东西还给我，只要她哄得我开心，后续我还是愿意给她花点钱的。 她那张脸我还是喜欢的，就是性格太差，眼界也太差，但凡以后跟着我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就知道爱情这件事情和性别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聪明......今天晚上在我的别墅就有这么一个派对，我保证只要你去过一次，你就会爱上的......” “只要你愿意打开你的眼界......打开你的灵魂......打开你的身体......” 播放到最后一段，就连见多识广的赵警官都露出了恶心的神色：“你还敢说人家勾引你，人家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说！” 欧阳远忠惊呆了：“不对！这段录音是假的，是拼接的！她明明一直在跟我说话！” 张沫微笑地看着他：“这段录音当然是真的。毕竟，我又不是你，怎么可能用拼接音频去陷害别人？” 她只是，用魔法打败魔法。 这下欧阳远忠反应过来了，自己用一段拼接的音频在网上黑她，她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来整自己。 忽然灵光一闪，他好像明白了什么：“警官！我知道了，她是个程序员，她手机里面肯定有那种高级的软件，可以在短时间内完成音频造假！她这就是故意陷害我！” 闻言，张沫却只是抱臂微笑：“哇哦，警官，我记得这位先生刚刚明明说今天第1次见我，之前根本就不认识，怎么连我之前的职业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欧阳远忠：“......” 赵警官沉声道：“欧阳先生，解释一下？” 张沫摇头叹息：“所以我就说了，像你这种智商不高的人，最好还是诚实一点。撒过的谎5分钟不到就能忘，你在我面前装哪根葱的反派？” 欧阳远忠简直要气炸了：“警官她的手机一定有问题，你去查！让技术科去查！这也就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她的手机里面一定会留下痕迹的！” 反正不是她自己拼接的，就是找人拼接好之后传到手机上的！多多少少会留下作假的痕迹，警方的技术科不可能查不出来！ 张沫冷漠道：“手机属于公民隐私，你说查就查，派出所你开的？” 欧阳远忠发了狠：“警官！这样吧，只要她同意，把手机拿出来让警方查一下，不管什么结果，她泼我面的事情我都不追究了。” 他挑衅的看向张沫：“我都提出这种条件了，如果你还不敢把手机交出来，那就说明你做贼心虚，承认自己的音频作假！” 赵警官也疑惑的看向张沫，她断案这么多年，听得出来男人如果不是对自己的说法有100%的自信心，是提不出这种要求的。 “也不是不行，我就是觉得有点不公平。他怀疑我录音作假，就可以让警察查我的手机。”她忽然笑了，就像一条艳丽的毒蛇，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獠牙，“那我还怀疑他的手机有偷拍功能，是不是也可以让警方查一查他的手机？” 哦，对了，她的魔法不仅可以打败魔法，她的魔法还是连招，直击敌人痛点。 欧阳远忠下意识握紧了自己的手机，僵在了原处。 . 最终的结果是两个人的手机都被收走了。 张沫交上去的，正是那一部天道的象征幻化而成的手机。 不过她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她此前已经验证过了，这部手机只有在她手中的时候“妖族管理系统app”和ai助理“小天同学”才会出现。一旦到了别人手中，就自动隐藏，会变成一部平平无奇的安卓手机。 被收走的时候，欧阳远忠反复叮嘱：“我听说她是一个很有手段的程序员，你们一定要好好查，不管花多少时间一定要查到。我可以等。” “我也听说他是一个玩的很花的下流胚子。所以希望警方除了通话、定位、资金、交通、人际、生活、照片和视频以外，网盘之类的也别忘了查。哦，对了，他还在国外留过学，翻墙[1]软件大概率是少不了的，应该也能提供很多线索。”张沫也说，“不过根据我国现行的法律，《中华人民共和国计算机信息网络国际联网管理暂行规定》第六条，使用翻墙软件是违法的，如果真的有的话，还请各位警官一定不要放过他。” 欧阳远忠：“......” 赵警官：“。”所以这个男的到底为什么要想不开，在一个高级程序员面前自取其辱。 第51章 世界の规则! 两部手机被收走了之后，两个人就只能干坐在调解室里面等着。 张沫闲的无聊，找民警要了几张a4纸和一支笔。张沫记性好，几乎是过目不忘，根据刚才记下来的高阶数独题，自己填着玩。 欧阳远忠就坐在她对面，抱着手，一脸凶狠的瞪着她。 “是不是挺无聊的，要不然我分你一张玩儿？”张沫友好的说道。 欧阳远忠冷哼一声，刚想说，你现在再来讨好我已经没有用了。 就听张沫说：“哦不对，就你这个智商。最低阶的都做不出来，就别浪费纸了。” 欧阳远忠恨的牙都痒了：“你是不是觉得你自己特别聪明？” 张沫十分好奇的看着他：“我以为，看过我学历的人，应该是不会问出这个问题。” 欧阳远忠冷笑：“你以为q大能代表什么，最多就代表你会做卷子而已。我手底下多的是你这种人，自以为自己特别聪明，其实每天就是碌碌无为，为了那几千块钱的工资，在我手底下摇尾乞怜。 你们连这个世界上最简单的运行规则都没有搞懂。” 闻言，张沫好像终于来了一点点兴致：“噢？展开说说？” 欧阳远忠站起来，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目视着张沫：“这个世界最简单的规则就是，人与人之间是完全不一样的。 你是不是以为让警察找到我手机里面的照片，就能把我怎么样？ 我告诉你，这要是落在别人身上，可能还算是个事儿，但是对于我来说不值一提。” 他的声音低沉而阴冷，带着不可一世的狂妄与残忍：“就算警察查到了又怎么样？那些被偷拍的人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你以为我是谁，那些人有胆子敢站出来告我吗？ 哼，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只要没有受害者主动出来告我，那这件事情最多就是交几百块钱罚款。” 欧阳远忠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意：“而你就不一样了。 我告诉你，只要我在你的手机上面找到一点点线索，那么栽赃陷害、勒索诽谤这几项罪名你就跑不掉了。 我一定会让你倾家荡产、身败名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看着你跪在我的脚下，乞求我的怜悯与宽恕。 而那个时候，你的脸上，是否还能保持现在这样的表情？” 张沫手里还捏着笔抬头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说话就说话，你突然站起来干什么？为了显得高一点吗？” 欧阳远忠：“......”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面的感觉，真让人难受。 半晌，张沫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样，点点头：“也是，毕竟你长着脑袋不用，也只能起到一个显高的作用。” “你......”欧阳远忠气炸，“你别在这里跟我阴阳怪气的，难道我刚刚说的那些话不对吗？有本事你就用事实反驳我！” 张沫低头填数独，手中的笔继续在数独格子上跳跃，每一个数字都精准无误地落入它的归宿：“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欧阳远忠的脸色更加阴沉，他没想到张沫会如此镇定自若：“你装你ma——” “两位，午饭来了。”赵警官拎着一个袋子进来，警告地瞪了欧阳远忠一眼，逼得他把后面的话吞了下去。 袋子里面装了两份盒饭，已经到了午饭的时间，这是赵警官刚刚从食堂打的。 张沫随便拿了一份，看看菜色，笑眯眯：“谢谢赵警官。”顺便夸奖了一下这里的伙食不错。 欧阳远忠则是看着那一次性饭盒就开始狠狠皱眉，一脸看垃圾的表情：“你们就给我吃这种东西？” 张沫放下笔，拿起筷子，就开始抑扬顿挫地阴阳怪气：“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人家警官吃的也是这些呀。” 赵警官也面无表情：“抱歉，我们这边条件有限。” “像欧阳先生这么有钱的人，当然是可以选择自己点五星级酒店的外卖的。”张沫挑起一颗花生米，“哦，我忘了，你现在没手机呢。”于是她友好提议：“不如这样，我们各退一步，今天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各自把手机拿回来，免得把欧阳先生这么金贵的身体给饿坏了。” 欧阳远忠一下子就识破了她的诡计：“想跑是吧？我告诉你想都别想，今天我就算是饿死，也要把你诬陷我的证据给找到！” “哇偶。”张沫语气平淡无奇，仿佛是在应付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你可真是太聪明了。” 对付欧阳远忠这样人，激将法简直太好用了。 张沫还不忘提醒赵警官一句：“那既然欧阳先生今天准备减肥，那另外这份盒饭就拿出去吧。浪费国家粮食是不好的。” 赵警官还想劝一句，就听欧阳远忠不屑一顾地冷哼了一声：“你放心，我绝对不可能吃的。” 爱吃不吃，赵警官也不惯着他，拎着装着另外一份盒饭的袋子就走了。 但是欧阳少爷忽略了一件事，就是人可能一时不饿，不可能一直不饿。特别是旁边有人吃东西的情况下。 特别是张沫这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吃个饭慢慢吞吞的，吃了半个多小时，饭菜都冷了还没吃完。 原本还不饿的欧阳远忠一直闻着饭菜香，看着张沫细嚼慢咽地吃得那么香，不由得肚子也真的饿起来。 但是他要面子，这个时候也不能反悔去找警官要盒饭，只能闭着眼睛强行逼自己睡觉。 欧阳远忠都已经计划好了，一拿到自己的手机，就立刻和自己的律师打电话问他到哪里了。 进来之前，他就已经给自己家的御用大律师打电话了，让他立刻坐最近的一趟航班过来！ 等会的结果，最差无非就是两个人的手机都查出来问题。 反正这里面没有张沫的照片，她不是当事人，自己交点罚款就完了。 但是张沫伪造录音敲诈勒索的罪名肯定要定死！ 不给这些小贱人一点厉害看看，还真以为有公平公正，还真以为这个世界他们这些普通人说了算？！ 真是笑话！ 一想到，自己今天晚上酒池肉林左拥右抱的时候，张沫只能被锁在拘留室里面喝凉水，欧阳远忠只觉得身心舒爽，不由得慢慢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张沫看着睡着的欧阳远忠，又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轻轻地合上了饭盒。 快一点啊，韩潇。 第52章 科技与狠活 不知道睡了多久，欧阳远忠是被一阵喧哗声吵醒的。 醒来的时候，右手哐的一声，被铐住了。 欧阳远忠震惊地弹起来：“什么情况？！” 两名正气凛然的男警官一脸严肃地站在他的两边：“根据川市警方发来的消息，和在你手机里恢复的死者照片，我们现在有理由怀疑你涉嫌故意杀人，现在需要你配合我们公安机关接受调查。” 一听到“川市”两个字，欧阳远忠血液仿佛被冻住了，心瞬间凉了半截，疯狂挣扎起来：“我的律师呢！我要找我的律师！” 他的对面，张沫竟然乐呵呵地拿着智能手表对着拍他。她那智能手表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整个表盘可以竖起来，那动作乍一看像是在cos柯南射麻醉针一样。 那样的嘲讽的眼神，刺痛了欧阳远忠，短短数秒间，他仿佛醍醐灌顶般明白了什么，忽然嚎叫着朝张沫扑过去：“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故意的？！！！” 如果不是把手机交出去了，以他的家族势力，一定能在警方赶到之前把他藏起来，然后迅速转移出国！ “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两个男警官联手，把欧阳远忠死死地按在了桌子上！ “不！我不服！不管我犯了什么法，难道她伪装录音敲诈勒索我就没事了吗？！！！”欧阳远忠上半身被按在桌子上，撕心裂肺地嚎叫，几乎是带着玉石俱焚的悲壮。 其中一名警官说：“张小姐的手机我们已经检查过了，没有任何录音造假的迹象。” 说完，两人也不再给他闹事的机会，两人拧着他的胳膊，把他往里面的拘留室带去。 欧阳远忠几乎是被拖出调解室的，期间他一直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张沫：“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为什么，为什么！” 张沫微笑着冲他挥挥手，做了个再见的动作，淡淡道：“谁知道呢？” 毕竟，她也是反复试验之后才发现，小天同学作为智能ai，竟然可以高级到如此地步，录音的时候智能剔除她的声音，只留下他人的语音，且不留一点科技痕迹。 这，才是真正的狠活。 这个时候，一直站在门口的赵警官走进来，把装着手机的一次性密封袋还给张沫，表情严肃地说：“张小姐，这是你的手机。刚刚用手表拍的照片，请删掉。然后你就可以离开了。” 张沫倒也配合，当着赵警官的面把刚刚拍的欧阳远忠的照片都删了，回收站里面的也都清空了。反正她也不是真的为了留念，就单纯恶心一下欧阳远忠而已。 赵警官一直静静地注视着她，就在她删除完毕之后，忽的问了一句：“其实，你当时说话了，是吧？”从警多年的职业嗅觉，让赵警官察觉到，这段对话，明显是双人之间的交谈，而不是一个人的单口相声。 “我看到热搜上面的新闻了，上面说的那个平台老板，就是张小姐吧？刚才查验欧阳先生手机的时候，我们也确实找到了他与水军公司联络的痕迹。而你，还和欧阳先生的前妻有过联系。”赵警官很有压迫性地问，“对此，张小姐有什么解释吗？” 张沫对答如流：“我和韩小姐，只是普通的工作关系。我也是没有想到欧阳先生为了针对他前妻，连我们公司都一起针对。对此，我也很困扰呢。不过好在法律是公正的，已经给了他该有的报应，我和韩小姐也能放心了。” 赵警官：“我只是有点奇怪，似乎惹了张小姐的人，下场都会非常惨。这是不是，也太巧了？” 张沫把手机放回自己的口袋，淡淡道：“赵警官，这话就说的不对了。做坏事的人，下场惨，不是很合理的事情吗？” 赵警官忽的压低了声音：“其实，去调查一下刚刚你们二位在餐厅的监控，就能知道张小姐当时到底有没有说话了。” “哦，这样啊。”张沫顿了一下，顷刻后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同样压低声音道，“那赵警官，为什么刚才不举报我呢？” 赵警官：“你......” 张沫优雅地笑了一声，眸底似乎闪动着意义不明的神采：“不过呢，赵警官可能要失望了。作为一个互联网工作者，我很注重自己的隐私的。在公共场所，几乎都是专门挑背对着监控的方向坐。应该是拍不到什么东西的，真是可惜了。” 赵警官沉默了。 张沫真心诚意地笑道：“对了，我听说，送锦旗对你们升职有好处。赵警官喜欢吗？不如我明天叫上叶小姐一起，给你送两个大锦旗？”她对这一位直觉敏锐、观察力强的女警察还是很欣赏的。 赵警官半晌才缓缓道：“不必，离开的时候别忘了带上随身物品。张小姐，希望我们下一次见面，不会是在派出所了。” 张沫笑：“一定。” 走出派出所，她看到了蹲在门口的陶源鬼魂。 比较意外的是，赵警官老爹的鬼魂竟然就蹲在陶源的旁边。 夕阳西下，白茫茫的雪地上，一个金灿灿，一个黑黢黢，看起来特别诙谐。 走过去的时候，张沫听到两鬼的交流—— 赵老爹：“他偷拍你照片的时候，你就应该报警的。” 陶源：“我那个时候太害怕了，害怕让别人看到，害怕让父母失望......我已经让他们失望过很多次了。” 赵老爹：“没有父母会真的对孩子失望的。” 陶源：“可是那个时候他们真的很生气，是他们主动提出要和我断绝关系的。” 赵老爹：“他们只是太伤心了而已。” 张沫走近，两只蹲在地上的鬼都仰起头，眼巴巴地看着她。 张沫解锁了自己的手机，把最新的热搜头条给两只鬼的看—— 1.#韩潇前夫涉嫌杀人#【爆】 2.#韩潇挖尸#【爆】 3.#一口小桃子#【爆】 第53章 预约就接前夫入狱 除了这三条无比吸引人眼球的热搜，下面也都是一些关于欧阳远忠的花边新闻，又重新被翻起来。也就是张沫此前查到的那些吸食大m、聚众yinl、跟踪和非法拘禁等等，每一条都足以让人瞠目结舌。 而那些关于张沫和山海直播的黑料，都已经远远地被甩到了后面。 毕竟，黑心老板常见，被抓到杀人的富二代还是少见的。 当然呢，还有一个更大的可能是：因为给钱的欧阳远忠被抓进去了，知道收不到钱的水军公司便不再干活了。 陶源愣愣地看着这一条条热搜，垂落的长睫颤抖了一下，慢慢地闭拢，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赵老爹则是诧异地看向张沫：“什么情况，这小妮子看得到我们？”上次叶家和郑家抢孩子的时候，张沫表现得太平静，导致他都没有发现。 张沫点头：“一点特殊的小能力，不要在意。” 算是对赵老爹的解释了。 然后她看向陶源：“你父母马上也会知道你的死讯了，有没有什么话要带的？” 陶源想了很久，终于还是摇摇头，低哑地开口道：“......算了吧。还好他们还有两个孩子，我大哥和二姐都很争气，都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只有我，连个初中都念不下去。没有我，他们也会过得很好的。” 张沫叹了一口气：“那套别墅，韩潇给我之后，卖掉的钱，我会分给你父母一半。” 不管再怎么逞强，到底还只是个18岁的少年，陶源终于没有忍住，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膝盖，簌簌流下血泪来：“谢谢，谢谢你......” 赵老爹也叹了口气，拍拍自己膝盖上根本不存在的灰，站了起来：“哎，来吧小朋友，警察伯伯陪你一起去投胎。像你这样的厉鬼过去了是要受罚的，有我这一身功德给你开道，你能少受点罪。” 张沫笑：“你不是，还要看你闺女找对象吗？” 赵老爹摇摇头，十分释然地叹了口气：“听了他的经历，我现在觉得我闺女单身一辈子也挺好的。”他伸手，摸摸陶源的脑袋，“孩子，别害怕，跟着我，向前走。” 是啊，只要向前走，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陶源牵着他的手，慢慢站了起来。 不远处的前方，缓缓出现一个金光耀眼的大门。仔细看，能看到大门之后，隐藏着一黑一白两个身影。 赵老爹牵着陶源，往那大门走去。 进门之前，赵老爹忽的回头又看了一眼张沫，那眼神极为复杂。 张沫心领神会：“如果有什么特殊情况，我会关照赵警官的。” 赵老爹这才松了一口气，诚挚道：“谢谢。” 张沫浅浅一笑：“为人民服务。” . 出了派出所，张沫第一件事就是让前端李薇做了张宣传图，放在直播平台的首页。 俗话说得好，不会p图的前端不是好程序员。 李薇的美工水平果然没有让张沫失望，很快“韩潇入驻山海直播，预约就接前夫入狱”硕大宣传图就大喇喇地挂在了平台的最显眼处。 欧阳远忠杀人的新闻热热闹闹地在热搜挂了三天。 这张图也在袁水的推波助澜下传遍了网络的各个角落，平台的访问量激增！ 捞女和杀人犯的巅峰对决，再加上一个连寻亲的钱都要赚的黑心平台老板，路过的狗都想要看看热闹。 平台直接新增用户56万，总用户数突破100万！！！ 这其中，似乎包括了很多韩潇此前的粉丝，再加上欧阳远忠的落网，导致整个舆论环境都好了很多。 虽然还是有些脑子没有花生米大的犟种依然认为这件事情完全是韩潇陷害欧阳远忠。 其中，最精彩的一篇文章，是说韩潇三年前就爱上了欧阳远忠，但是不能容忍比自己更漂亮的美少年出现在欧阳远忠身边，所以偷偷杀了他，藏在地下密室里面。欧阳远忠发现自己的白月光失踪了，消沉了三年，最后才和韩潇结婚。然后结婚没多久发现了韩潇的真面目，所以才宁可放弃30亿的财产都要和这个恶毒的女人离婚...... 那真是可歌可泣、肝肠寸断！ 连张沫看了都不禁感叹：这人真是艺高人胆大，到底是怎么逃出神经病院的？ 但是弱智毕竟是少数，大部分还是来看热闹的乐子人。 三个程序员忙得不行，还花了半天的时间，紧急和云服务器那边谈了扩容的事情。不仅增加了cpu核心数和内存，还提升了存储空间和带宽，总而言之就是史诗级别的增强。 用他们的话说，这辈子没有打过这么刺激的仗。 这三天，张沫本人倒是悠闲，反正听说公司和出租屋那边还有网络蛀虫在盯梢，她就随便找了家高端水会休息。泡泡澡、按按摩、吃吃喝喝好不自在。 偶尔上平台看看，不出意料地发现这几天这群妖族的工作积极性提高了不少，最多的时候，已经能有20个主播同时在线了。 不过考虑到，其他的妖族几乎没有什么粉丝基础。所以基本上，流量都还是在那几个固定的账号上。 按照当月的数据统计，收益最好的几个账号，从上到下分别是—— 1.【老纸才是第一仙】 2.【小桃爱吃】 3.【九儿】 第4名，才是【独孤三匹狼】。 因为喻辉的账号是直接出现在黑料视频中的，加上此前叶芳语的寻亲事件影响，所以来他直播间看热闹的人是最多的，对应的收益也高。 而他每一次直播，都会和小桃的账号连麦，甚至看背景环境，大家都能看得出来，这两位是在同一个房间直播的，所以连带着小桃的流量也不错。 反观郎日三兄弟，虽然他们三个长得帅，也有一定的粉丝基础，但是他们实在是太没有活了。就是单纯地直播在家里打游戏。 游戏似乎有点难，三只狼排着队上去送死，翻来覆去，死去活来。 这也是其他妖族统一的问题，他们的直播实在是太无聊了！ 张沫挨个翻看了一遍，除了喻辉算命，小桃吃播，九儿弹古筝，几乎剩下的所有主播都在打游戏。 这内容同质化也太严重了！极其不利于平台的发展！ 而且重点是，除了一个叫【水墨大师】的，手速很快的打得音游还有点观赏性。其余一个个都菜的不行，脸虽然都很好看，但是游戏却打得惨不忍睹。 要么怎么说，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内容这么无聊，再好看的皮囊也留不住观众！ 第54章 我们张总必不可能那么黑心 张沫忍无可忍，回到【独孤三匹狼】直播间，然后就是一个超级管理员强制连线。 超级管理员张总：“你们三个给我停下。” “？”三只小狼三脸懵逼地看向手机屏幕中突然出现的张沫。 黑心老板张总一脸冷漠，语速飞快：“从现在开始，谁死了就在旁边做50个俯卧撑，五分钟内就死的做100个。找个板子记总数，晚上统计谁做得最多，直播不穿上衣去楼下裸奔五圈。” “啊？好吧。”其实对于他们狼族来说，不管是俯卧撑还是大冬天裸奔，都是非常容易得事情。他们虽然不太明白张沫为什么这么要求，但是他们听话，很快就安排了起来。 观众们却激动了起来—— 这可比看他们三个菜鸡打游戏好看多了！！！ 【感谢张总，天降福利！】 【张总给我一种，如果不是政策不允许，都能让他们直接跳tuo衣舞的感觉】 【如果真的有tuo衣舞，我愿意付费观看】 【那怎么行，也太不尊重人了（擦口水）】 【就是啊， 我们张总必不可能那么黑心（期待中）】 张沫只说了一句“不用谢”，挂断了连线。 第三天下午再看数据的时候，果然就发现排名已经改变，变成了—— 1.【老纸才是第一仙】 2.【独孤三匹狼】 3.【小桃爱吃】 【九儿】则被甩出了前三。 江绵给张沫发了消息，说有几个主播主动说想要和她聊一聊。 这就是张沫的行事风格，她可以去管这群妖族，但是也必须是他们主动来求着自己管。 而且，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张沫也没有忘记，谎话张口就来：“有那个神农氏的后人吗？最近有个中医院的项目想和我们合作。” 江绵实在是太好骗了，一点都没有怀疑，老老实实回答：“啊？他还没有消息，应该是长白山那边信号不好。” 张沫瞬间没了兴趣：“那让他们等着吧，我这几天忙着呢。”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不过，这不是一句敷衍，这是实话。 因为此刻，她已经来到了韩潇在w市的新住处。几个小时前，川市警方那边终于结束了对韩潇的问询。反正警方不管问什么，韩潇都一口咬定自己是做梦梦到的。 而地下室里面，欧阳远忠的杀人的证据又太过明显，到处都是他的指纹和dna残留，再浪费时间也没有意义，只能把韩潇放走了，甚至还要感谢她提供线索。 韩潇心情大好，这几乎是她这半年最开心的一次，说是大仇得报都不为过。 一离开警方的视线，就发来地址，邀请张沫去她在w市的新家吃饭。 毕竟，以她的出名程度，在外面吃饭，还指不定被围观群众堵成什么样子。 张沫到达韩潇提供的地址的时候，是下午六点。在w市富人区的一个高端楼盘里面，隐私性和安全性都有保证。 给她开门的是一个穿着灰色围裙、50多岁皮肤黝黑的阿姨。 阿姨先是谨慎地往张沫身后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跟着，才松了口气，但是没有说话，只是用手势招呼张沫进来，两只手紧张地在围裙上蹭了蹭，才转身去拿一次性拖鞋给她。 张沫注意到，这位阿姨的左脚是瘸的。 客厅里面，飘散着淡淡的鸡汤香味。房子大约200平，很规整的四室两厅，很多崭新的生活用品甚至连外包装都没有拆。 韩潇真的是一个很勇的人，据说是在和张沫签约的第二天，她就带着全家搬到了w市。 一个还身穿hellokitty毛绒连体家居服的少女正拘谨地站在沙发前，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些刚刚拆到一半的快递袋子，还有一些凌乱的素描本，和高中课本。 少女双眼皮高鼻梁，很甜美的长相，一双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张沫，害羞地打招呼：“张总，您好，您先坐一下吧。哦，这位是，刘阿姨。” 刘阿姨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拘谨友好地冲着张沫点点头。 少女解释道：“刘阿姨之前是我们邻居，她不会说话，在那个地方也过不好，所以就和我们一起......一起出来了，现在负责照顾我妈妈。” 少女停顿的那个地方，听起来原本是准备说“一起逃出来”。 “不过！刘阿姨做饭很好吃的！姐姐刚刚跟我打电话了，说还有十分钟就到了，到了应该就可以吃饭了。” “我很期待。”张沫友好地点头。 刘阿姨便重新回到厨房去忙去了。 少女主动打开了电视机，电视机默认播放的tv6，正在播放的竟然是韩潇客串的那一部电影。 官方能主动播放韩潇的作品，这是一个很好的预示。说明娱乐圈对她的软封杀已经动摇了。 少女盯着电视屏幕，也有一瞬间的愣神，她已经很久没有在电视上看到姐姐了。不过她还是很快反应过来了，然后把电视机的音量又调小了几格：“不好意思啊，我妈妈刚吃了药睡了。” “没关系。”张沫找了个单人沙发坐下，看向还一直拘谨地站着的女孩子，有点好笑：“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沉默了一秒：“我现在叫韩乐。” 现在？看来，之前的名字，应该是和“韩招娣”一个档次的玩意儿。 张沫笑：“很好听。”在这种时候她总是不吝啬于表扬的。 韩乐这才露出腼腆的笑容，在沙发坐了下来。 张沫：“不用管我，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韩乐看起来没有多少社交的经验，听张沫这么说，也不知道应该回什么，只乖乖“哦”了一句，就真的继续拆起快递来。首先拆出来一盒崭新的颜料，然后是一块硕大的画板。 张沫没什么事做，无聊地四处打量。 然后，被桌上的四份文件吸引了注意力。 第55章 姐妹 从页脚处的logo，张沫就认出来，这是之前她作为“员工福利”让韩潇带着家人去做个体检的私人医院的logo。 看来体检韩潇确实是做了，不过到现在也没有和她谈过报销的事情。 当然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在这四份大喇喇摊开的体检报告的首页上，张沫发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点。 她看向还在拆快递的韩乐，想了想，试探性地问道：“你姐姐之前带你们做体检也是去这种私立医院吗？我听说有个医院还会限制次数，每个人五年只能做一次？” 韩乐没有听出来张沫是在套话，惊讶道：“还有这种事情？我们每年都做体检的，也没听说过有这种限制啊。” “哦，那可能我听错了。”张沫不在意的撇开视线，落在茶几上刚拆开的颜料上，又问，“你是，艺术生？” 韩乐又拆出来一盒子铅笔，点头：“是。” 张沫：“文化课怎么样？” 韩乐露出羞愧的表情：“......就是因为我文化课成绩太差了，姐姐才让我去学画画的。” 张沫：“......加油。” 张沫看着韩乐高挺的鼻梁和完美的双眼皮，和慈善主播大喜发出来的那个16岁的韩潇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无言的目光投向最上面的两份体检报告—— 如果真的每年都做体检，那她们家但凡有个生物成绩合格的，应该早就发现了：ab型的母亲，是没有办法生出o型的女儿的。 . 很快韩潇就到家了。 她今天实在高兴，竟然还带了一瓶相当贵的红酒回来。 要知道，家里不是病人就是小孩子，此前她是从来不在家里喝酒的。 韩乐说的没有错，刘阿姨的手艺真的很好，明明就只有这么几个人吃饭，居然都做了八菜两汤。每一道菜都色香味俱全，让人垂涎欲滴。 期间，两姐妹的妈妈还醒了，刘阿姨扶着她过来坐下，不过大概是有点害怕陌生人，她只是喝了一碗鸡汤，就自行回到房间了。 那是一个体型很大的女人，看起来有180斤。身体上看起来没有任何毛病，只是眼神很涣散。 据韩乐说，现在已经好很多了，以前她妈妈还会动手打人。她们两姐妹和刘阿姨，三个人一起才按得住她。 但是从来没有人责怪过她，因为这不是她的错。 一顿饭也算是吃的宾主尽欢，韩潇破天荒地纵容着妹妹喝了酒，连刘阿姨都喝了一点。张沫也陪了一杯。 韩乐一个还在上高中的小姑娘从来没有喝过酒，吃完饭就开始酒劲上头，虽然只喝了半杯，还是晕晕乎乎地瘫在客厅沙发上了。 小脸蛋都快红成番茄了。 韩潇都要笑死了，侧坐在她旁边，一边用手机录像一边念叨她：“看看你这个样子，你好意思吗？去年你同学过生日，说要请你出去喝酒，我没有让你去，你还跟我生气。现在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吧？” “师父，别念了别念了......”韩乐脑瓜子嗡嗡的，一把抱住姐姐的手，“姐姐......我脑袋晕，你唱歌我听吧。” 韩潇伸手，摸摸她滚烫的小脸蛋，眼中充满了爱意，轻声唱起歌来。 韩乐的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尽管酒意让她有些不适，但姐姐的歌声无疑是最好的解药。 张沫去卫生间洗了个手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窗外，夜幕已经降临，星星点点的灯光在远处闪烁。而客厅的灯光柔和，洒在两姐妹的身上，看起来格外的温馨。 韩潇唱的是她出道时自己写的第一首歌，很温馨的一首民谣，讲的是两只流浪的小猫咪。 在泥泞中出生，挣扎着活下去，分散在天涯，最终重聚。 那一年，韩潇20岁，就是用这首歌，以一个素人的身份，用最质朴清澈的歌声，感动了所有人，在那个歌唱竞演类综艺，打败了一众明星，获得了第1名。 原来，那是她写给自己的妹妹的歌。 “姐姐，我要真是一只小猫咪就好了。我就住在你的口袋里面不走了，永远陪着你......” “别扯，你姐的高定礼服压根就没做口袋。” “姐姐，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嗯哼，那必须。” 张沫听着，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 夜已深了，把醉醺醺的韩乐送回房间休息，也到了张沫离开的时候。 韩潇亲自送张沫到地下车库，陪她一起在车上等代驾过来。 张沫本想着，难得今天韩潇心情这么好，就先不要告诉她这件事情了。结果就听坐在副驾驶的韩潇主动说：“来吧，有什么坏消息，直说。” “你怎么知道的？”张沫愣一下，她没有想到韩潇竟然这么敏感，她还觉得自己刚才表现得很不错呢？ 没想到，闻言，韩潇比她还愣：“不是吧，我就问着好玩的。真的有坏消息？？？” 韩潇这个人，命不好，所以从小她就居安思危。 平时有事没事就问问周边的人，最近有什么坏消息。 她都已经问出经验了，像这种突然的一诈，特别容易问出来真话！ 但是她还真没有想到，今天这大好的日子，都能有坏消息！ 张沫：“......” 韩潇：“......” 两人面面相觑。 张沫聪明一世，也抵不过莽夫一惊一乍。 韩潇：“什么坏消息？又有官媒点名骂我了？不对啊，我听说今tv6都放我的电影了。” “......哎。”没有办法，张沫只能把实话和韩潇说了，顺手把代驾的订单取消了，又把车内的暖气调高了一些。她知道，这个消息，韩潇或许需要很长的时间消化。 果然，听完之后，韩潇整个人都僵住了，久久没有说话。 张沫：“因为我不知道你生父的血型，所以没有办法下判断。现在能确定的是，你妹妹一定不是你妈妈生的。” “ab型。”韩潇长长出一口气，身体后仰整个人无力地靠近座椅中，“那个男的也是ab型血。当年，大喜那个狗东西来家里慰问，装模作样地带他们两个都做了身体检查。看到结果之后，他还特意说，他们两个人的血型都一样，真是有缘分。” 她永远不会忘记，自己当初从大喜团队的嘴里听到“有缘”“有爱”“不离不弃”这些词语时候的愤怒，时隔多年依然记忆犹新。 第56章 abo 那么现在的情况就明朗了，这个家的四个人的血型分别是：生父ab型，生母ab型，姐姐a，妹妹o。 而两个都是ab型血型的父母可以生出的孩子血型只有a型、b型和ab型。 单从血型上来判断，韩潇还有可能是两人的孩子。韩乐却大概率和这两个人都没有血缘关系！ 但是张沫却还有些事情想不通：“韩乐出生的那一年你已经六岁了。如果她不是你妈妈十月怀胎生出来的，你应该会有印象。” “我......我不知道......”韩潇侧过脸，透过深色的防窥膜看向窗外。 幼年时期的记忆，大概因为痛苦而变得太过于模糊。 她只能回忆起那个虚浮肥胖的身体被锁在猪圈里面，狼吞虎咽的吃着剩菜的模样。 或者带上铁链，发疯拖行自己的样子。 那个时候的母亲，她不忍看，不愿看，也不敢看。 张沫：“那你那个邻居......” 韩潇细碎的额发半掩着疲惫的眼睛：“刘阿姨，没法说话，也不认识字。那个时候，她家里那男的也基本不让她出门。估计很难问出什么......” 妹妹到底是怎来了的？妈妈的肚子曾经不正常的隆起过吗？去过医院吗？还是在家里接生？ 她不记得了，她真的想不起来了。 “没事。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张沫打断她的思绪，声音中带着一丝安慰。 “明天。”韩潇握了握拳头，试图抑制住内心的颤抖，“明天我带他们两个去做亲子鉴定。” 张沫：“你舍得你妹妹？” 韩潇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说一句可能很没有良心的话，如果能摆脱这样的父母，她或许会变得更幸福。” 张沫不置可否：“如果真的要做鉴定的话，你本人就不用去了，免得被人围观。提供三份样本给我，我带去做。” 韩潇愣了一下：“三份......吗？” 张沫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那就......三份吧。”韩潇垂下眉眼，换了个话题，“不过？亲子鉴定不需要本人去？” 张沫科普：“亲子鉴定分两种，个人亲子鉴定和司法亲子鉴定。前者自行采集样本，如毛发或血液，全程匿名，保护个人隐私。但是不具有法律效力。后者所有被鉴定人都必须亲自到现场，由专业人员进行取样，并且需要提供有效证件。这种才具有法律效力。 现阶段，我只是怀疑你生父可能有拐卖儿童的嫌疑。但是血型的遗传规律只能做为参考，无法排除基因突变的情况。先偷偷做个个人亲子鉴定，万一结果只是我们想多了，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也不会伤害到你妹妹的感情。” 这确实是想得太周到了，韩潇听着，不由得感叹道：“张总，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张沫也很疑惑：“这不是常识吗？” 韩潇心说这算哪门子的常识？ “说起来我还想问你呢，两个ab生出来一个o，这么多年了，你都不觉得奇怪吗？你这钝感力是不是也太绝了？” 韩潇疑惑地小小声：“可是，我看一些书里面写，ab是可以生出来了o的......” 学霸张沫怒斥：“什么盗版书？” 韩潇张口，好像想要说什么，但是半点没有吭声，好似说不出口。最后掏出手机，捣鼓了一下，略带羞愧地发了一个链接给张沫。 张沫点开一看—— 《[星际abo]重生之逃婚帝国女元帅》 tag：女尊、虐渣、星际、系统、爽文 张沫：“看点正经书吧你！” . 第二天一早，张沫就带着三个人的样本去了w市的亲子鉴定中心。选了最快也是最贵的加急，可以3个小时内出鉴定结果。 张沫一开始是打算在旁边的电影院，找一个早场电影混2个小时。 结果站了5分钟就发现亲子鉴定中心的故事可比电影精彩多了。 比如—— 伯父给介绍的对象，其实是伯父的小三。养了10年的儿子，其实是自己的堂弟。 还有，夫妻双方丁克20年，老了之后后悔了，收养一个女婴，养了几岁才知道这就是男方在外面的私生子。 甚至还有双胞胎检查出来不是同一个父亲的。 那真是太精彩了，看得张沫都没有舍得走。 等3个小时候后，结果出来了，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结果和她预想的差不多，韩潇是妈妈亲生的，但是韩乐不是。 她立刻打电话和韩潇沟通了这件事情。 韩潇激动：“那我现在立刻报警，告死那老东西？！” “不着急。”张沫道，“根据我刚才在亲子鉴定中心的所见所闻，就算你是你妈生的，生父也不一定就是他。我们最好还是全部弄清楚再想下一步。” 这就和写程序一样，每个不同的条件，对应不同的处理方式，才能构成最无懈可击的逻辑。 那一刻，韩潇心中忽的涌起无限的希望：“......真的有这种可能吗？”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我现在就带人去你老家，想办法搞一点那个人的样本，彻底搞清楚你们姐妹的血缘问题。” “谢谢你了，张总。”韩潇声音颤抖着说。 . 说走就走，考虑到安全问题，随行人员的首选还是三只小狼。 但是这一次，张沫临时加上了江绵。 村里面老头多，江绵现在这种状态比较不显眼。 韩潇的老家在隔壁南省的深山里面，开车起码要二十个小时，张沫就定了五张高铁票。 开车去高铁站的时候，张沫问：“对了，我一直都忘记问你们了，你们的身份证是从哪儿来的？” 不仅全都是联网的正规身份证，甚至还在交五险一金。 虽然感觉给他们交了也没有什么用，但是依然打败全中国90%不正规的破公司！ 郎星主动发言：“我知道！我知道！” 郎月：“我来说！是江绵，几年在深海里面救了一个钓鱼的小女孩，当时浪太大了，他直接现了原形。听说那是一个人族高官的女儿，高官事后给看到的几个人都下了封口令。后来作为感谢，就帮我们都办了身份证。还说有事情随时找他。” 郎日：“后来那小女孩还来公司找过他几次。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江绵才开始每天不泡澡，装老头子的。” 江绵一张老脸羞得通红，宛如一个纯情少年：“我已经告诉过她，救她的不是我，她好像也已经相信了。你们就不要再提这件事情了。” 张沫：“......” 我勒个安徒生童话啊...... 第57章 金牌女主持 老规矩，下了高铁先去租了辆车。 租车公司一看这男靓女美的，还以为是来了大活，结果没想到他们选了辆最便宜的面包车，差点没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郎星问：“这次还买鸡蛋吗？”他对上一次的行动还记忆犹新。 张沫一边开车一边寻思：“鸡蛋就不用了，等会儿下去买包烟。江绵到时候就假装问路的，请他抽根烟，到时候把烟头捡回来就行。”烟头上面的口水就足够做dna检测了。 江绵为难道：“可是我不会抽烟。”不仅不会抽烟，而且他最讨厌抽烟的人了。特别是那些喜欢抽完烟把烟头往大海里面丢的人族！这简直太为难鱼了！ 张沫：“嘶......那让我想想还能怎么办？” 郎月：“你刚刚不是说头发就行了吗？等会我们就把他按在地上，薅了头发就跑。” 张沫：“。” 张沫：“好像也不是不行。” 虽然有点简单粗暴，而且容易打草惊蛇，但是很爽。 最多就是谨慎点，找个没有监控的位置就行了。 . 结果没有想到，到了之后，张沫就发现韩家不仅布满了监控，甚至还有一整个节目组在拍摄录制。 好消息是，韩家一条街附近已经停满了各种的车辆，倒是显得他们这辆车不显眼了。 其中，有一黑一白两辆高级房车看起来格外显眼。 三只小狼打开窗户探头探脑：“什么情况？这是被条子给包围了？”这三只最近在看香港电影，很明显已经受到了一点点荼毒了。 “安静在这坐着，等我消息。”张沫从抽屉里面拿出一包一次性医用口罩，自己拿了一个戴上，剩下的递给了三只小狼。让他们三个在车上待命，然后和江绵一起下了车。 再往前走一点，就可以看到韩家的院子了。 韩家的院子在一个池塘边。院子门口被放置了围挡，让人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围挡的外面围着不少年轻男女，看上去不像是本地人，倒像是清澈愚蠢的城市大学生。 张沫让江绵在一边躲着，悄悄地混进了年轻人的人群中。 就听那些粉丝们叽叽喳喳道—— “太激动了，我这还是第1次现场追星！” “那你可真是赶上了，我跟你说朱老师人很好的，等会录完节目他就会出来跟我们打招呼。” “不会耽误他工作吧？” “不会的，只要我们不吵不闹就行了。” “是的，朱老师最近在和那个谁竞争番茄tv的首席运营官，我们粉丝一定不能给他拖后腿。”那粉丝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还极其不友善的往另外一个小团体瞟了一眼。 番茄tv，正是南省卫视旗下的互联网视频平台。只不过效益一直不好，已经连续亏损三年了，现阶段准备换掉原本的首席运营官。热门人选便是南省卫视的两个金牌主持人。 张沫看过去，另外一边也是一群小姑娘，手里还拿着印着“陆”字的应援手幅。 张沫总算是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刚看到的节目组居然是南省卫视的班底，而来的两位主持人也正是南省卫视的两位金牌主持人，一女一男，女的叫陆露，男的叫朱云松。都是全国排得上名号的大明星。 不过看粉丝的反应，这两位大明星主持人的关系似乎并不太好。 这情况让张沫有些措手不及。 虽然韩潇确实有名，但是这件事情说到底，不过就是家务事。顶了天了就上上“1818黄金眼”“老娘舅”之类的调解节目，怎么还能动用南省卫视的两个金牌主持？这两个可是主持春晚的档次！ 正疑惑着，就听到里面突然爆发出一阵尖利的争吵—— 女：“你再这样我就不录了！” 男：“你爱录不录！不录就走！” 外面的围观粉丝瞬间安静下来，纷纷面面相觑。 就连张沫都能听出来，这便是两位金牌主持的声音，更不用说忠实粉丝了。 只是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能让这两个公众人物在工作场合吵成这样？ 不一会儿，一个裹着一件超长黑色羽绒服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了出来。 女人长得不算惊艳但绝对耐看，天庭饱满、大气端庄，用现在比较流行的词语描述就是“国泰民安脸”。 另一边的粉丝阵营立刻发出欢呼—— “陆老师！” “露露！！” 陆露先是淡淡地看了张沫身处的粉丝阵营，礼貌地笑了一下，在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后，径直走到了自己粉丝的那边，亲切地问候他们冷不冷，辛苦他们了。 她的粉丝们纷纷说自己不辛苦，还担心地问她刚刚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受委屈了。 陆露没有解释，只说自己今天的行程可能要提前结束了，让粉丝们不要等了，这么冷的天气，还是回去吧。又让自己助理过来，给粉丝们分发了一些小礼物。 助理拎着一个最大号的chanel的纸袋子，随手把里面的已经包装好的小盒子分发给粉丝。并很有礼貌地收下了粉丝们的手写信和手工作品。 其中一个粉丝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自己的盒子，发现里面竟然是一瓶海蓝之谜，忍不住发出惊喜的叫声：“啊啊啊啊啊！露露我爱你！！！” 张沫立刻听到自己这边的朱云松粉丝中一个男生发出酸溜溜的声音：“哼，不就是仗着自己老公有钱。”旁边有人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他才闭嘴。 那男生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所有在场的人都听到了，包括陆露。 陆露转头看了那男生一秒，没有说话，带着助理，回到了自己的白色房车。 陆露的粉丝也狠狠瞪了那男生一眼，到底还是没有给自己的偶像惹麻烦，选择乖乖听话，自行离开了。 现在的情况是，没有工作牌，张沫肯定进不去韩家的。 她只能默默地离开人群，用手机悄悄地开始搜索这段时间两个主持人的工作爆料。 像他们这样的明星，总会有一些工作行程不小心被泄露在外面。 张沫要知道，为什么区区一件家务事，会弄得这么兴师动众。 正检索着，忽的，她收到一条来自叶芳语的消息——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一分钟前，我三嫂让我跟你说，她房车的密码是。让你上去找她。” 第58章 群英荟萃 “......”那一瞬间，张沫是有点迷茫的。 然后不由得回忆起叶三哥手上那硕大的钻石婚戒。 她还记得，叶三哥也是混娱乐圈的，是个小有名气的职业编剧，却没有想到，他的太太竟然是金牌主持人陆露。 检索的分析结果还没有出来，张沫只能匆匆看了眼陆露的基本资料。出身名门、学历颇高，婚姻状态确实显示的已婚，却刻意隐去了丈夫的姓名，显然是为了保持低调。 张沫观察着周围人的视线，趁着没有人注意的时候，用密码打开了那辆白色房车的门，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 房车里面是陆露和助理两人，正坐在一个小桌的两侧，一起整理粉丝的手写信。 一见到张沫，陆露便笑了，尽显职业女性的干练与优雅：“真没有想到，能在这里遇见张总。上次芳雨的事情，谢谢张总了。” 见张沫上来了，助理立刻很懂事了退了出去。并关上了车门，为两人的谈话提供了私密空间。 张沫摘下口罩：“我也没有想到，陆老师眼力这么好。” “你们上次的直播我全程都看了，甚至是看了好几遍。”陆露友好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张沫坐到自己对面，“之前我也在新闻中看到了张总把韩潇签下来的事情，但是却没有想到张总为了自己的员工，能够如此事必躬亲、亲力亲为，在旁人遇到困难时，总是第一时间伸出援手，真是相当有情有义了，实在令人钦佩。” 张沫坐下来，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所以，说话这么书面，算你们主持人的职业病吗？” 陆露：“。” 张沫：“我时间紧任务重，既然陆老师已经准备帮我了，那我们就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这次的采访对象有哪些人？主题是什么，台本给我看看。” 陆露：“......” 从某种角度来说，南省卫视其实是一个国企，主打的就是一个结构繁杂，管理效能不足，遇事从来都是绕来绕去不说人话。陆露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过办事效率这么高的人了。 但是陆露还是十分疑惑：“等会儿，张总是从哪儿看出来我准备帮你了？” “从每一个地方。”张沫后仰，自信开口，“不管是你们双方粉丝的反应，还是我刚才的亲眼所见，你和姓朱的那男的之间矛盾已经不可调节了。 而且你们两个还在竞争番茄tv的首席运营官，你既然找我，就是想要我帮你。” 陆露看着她，脸上那职业化的微笑终于变得勉强了起来：“前半句是真的，我和那男的的矛盾确实不可调剂。 后半句你的消息可能有点滞后，那个首席运营官的职位，我已经输了。” 张沫没有露出意外的神情，也没有任何一句安慰，而是问：“输在哪里。” 遇到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这就是张沫的行事作风。 “输在，我是个女的。”陆露叹了口气，眼神中充满了疲惫，“台里分析了番茄tv的用户构成，男性用户占了65%。所以高层还是决定启用一名男性运营官。”其实这件事情她一开始就已经料到了，在我国现存的权力结构之下，男人总是比女人更轻易获得权力。 她也努力的争取过，他们就拿这些数据出来打她的脸，她也只能无言以对。 张沫继续问：“这个性别占比的口径是什么？大数据分析出来的，还是用户系统设置？” 明显陆露说不出那么专业的词，只能用自己的语言去形容：“就是，先点‘我的’，然后点‘设置’，里面有个‘性别’。” 张沫：“知道了，你等我一分钟。”然后低头，拿出自己的手机摆弄了一阵子。 陆露茫然地看着她，只见张沫首先点开了番茄tv看了看什么东西。然后就是在几个不同的软件里面切来切去，动作实在是太快了，她根本就看不清楚。 一分钟后，张沫：“加个微信，我发个文件给你。” 陆露虽然比张沫还要大上几岁，但是也被张总这种说一不二的气场镇住了，不由得就乖乖掏出了自己的二维码。 “我不知道你们这个软件当时开发的时候有没有一个正经的产品经理？但是如果一个软件默认的性别就是男性，然后用这个指标来统计男女用户的数量，是完全错误的。现在的主流做法，应该是通过大数据统计用户行为进行性别分析。 我发给你的ppt里面，是近三年，番茄tv女性向和男性向作品的网络热度，可以看到，女性向作品是遥遥领先的。付费情况也是女性向作品占优势。” 陆露看着自己的手机，点开张沫刚刚发过来的ppt，足足30多页。内容丰富，构图精美。每一页都是干货满满。 陆露震惊：“你做这个东西花了多久？” 张沫摆手：“......不重要。” 其实她只是不好意思说，这个ppt是刚刚那一分钟，用ai小天助理生成的。 “你拿去发给你们领导吧。然后告诉他，现在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男人能做，女人做不到的。 上一个只有男人能做的职业，叫做太监。” 但是陆露却理解错了张沫口中那句“不重要”的含义，还以为张沫只是大度地表示不需要回报。 “...这...我”一时间，陆露只觉得张沫神秘又厉害，还为自己付出良多，感动不已。一代名嘴，居然也有说不出话的时候。 张沫：“好了。现在我们可以说说里面的情况了吧？” 陆露心一横，决定向张沫学习，提高交流的效率：“朱元松请了慈善博主大喜、寻女母亲陈金花、韩潇生父韩健和韩健那个被老婆抛弃的邻居冯楠，一起做了个‘关爱独居老人’的专题。” 张沫：“......” 我勒个群英荟萃啊...... 第59章 哦豁! “台里面的领导已经默认他下个月升任番茄tv的首席运营官，所以他想到搞个大新闻出来，给自己的上任来个开门红。”陆露冷哼一声，“特别是前几天，因为欧阳远忠的事情，欧阳集团的股票大跌，他亏了不少钱，现在已经是狗急跳墙，无所不用其极了。” 陆露从身后拿出一沓已经装订好的a4纸摔在桌子上：“这是我今天才收到最终台本，没有一句是中立立场，只要话题度，不要真实。他现在已经完全放弃底线了！”纸张发出沉闷的响声，仿佛是对她心中愤怒的回响。 “等一下。”张沫却发现了一点重点，“怎么他还和欧阳集团有关系？” “他女朋友就是欧阳远忠的大姐。朱云松就是纯纯的一个软饭男！他的粉丝还好意思说我全靠有钱老公？他叶老三最初的几个本子浪费了家里多少钱？没饿死全靠我养着！”陆露不屑地说，“不过他跟欧阳家的这个事情确实没有什么人知道。他那女朋友是英国国籍，几乎不来国内。我也就见过一次，还是在朱云松三十岁的私人生日宴上。 我当时根本就不想去，他非要邀请我去。那天我还和那个欧阳远忠坐一桌，也是没有想到这人居然这么人面兽心，连杀人藏尸这种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现在想想我都觉得恶心。” 想想那个场景，张沫忍不住感慨：“明知道他以前追过你老公，你还能和他坐一桌吃饭，你也挺不容易的。”看来当明星也不太容易。 陆露：“？？？” 张沫：“......” 陆露：“......” 哦豁！ 张沫面无表情：“可以假装这件事情不是我说的吗？” 陆露：“！！！！！！” . 韩家的院子里面，整齐摆放着五张农村常见的靠背椅。 朱云松手握话筒坐在最中间，定制的西装，搭配着精心挑选的领带和袖扣，让他显得专业又儒雅。 此时他正侧着身子，认真倾听身边的嘉宾讲话，眼神专注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 左手边是慈善博主大喜和寻女母亲陈金花，右边是韩潇的父亲韩健和他的多年老邻居冯楠。 “咔！”交谈间，朱云松忽的喊了一声，随即脸上那种亲热的表情消失不见，颐指气使地对着在一边举提示大字报的导演说，“跟他们几个再好好讲讲台本，都回答的什么东西？！” 一个挂着副导演工作牌的工作人员连忙跑过来，低眉顺眼地接过朱云松手里的话筒，嘴里不断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朱老师，您先去休息一下。” 刚刚说话说到一半的陈金花露出惊惶的表情，声音颤抖着：“我......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朱云松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已经走进工作人员临时在院中搭建的帐篷中。 见朱云松的背影消失了，副导演才勉强松了一口气，转头对着今天的四位嘉宾无可奈何地说：“我求求各位大爷大妈了，你们能不能把台本上的内容记牢一点点，不要瞎说话。” “韩大爷！你要记住你是有两个女儿的！你很爱你自己的女儿！所以不能在陈大妈说为了生儿子送走女儿的时候，表现得那么认同！” “还有冯大爷！你是被爱慕虚荣的老婆抛弃的老实人！要表现自己很爱自己的老婆，而不单单只是希望她回来当保姆！” “还有陈大妈！我知道你跟你老公关系很好，你很爱他，但是我们今天的主题是‘独居老人’，你要点题啊！别张口闭口的就像个娇妻一样，‘我男人怎么样怎么样’。给我记清楚，你今天是过来卖惨的，一个女人带生病的孩子，永远比两夫妻带一个生病的孩子要惨！懂不懂！” 大喜也在一边跟着帮腔：“就是，节目组也是为了你们好。”他自诩和这三个纯素人不一样，觉得自己的表现一定很不错。 没想到，副导演同样不耐烦地瞪他一眼：“我说他们没说你是吧？你刚刚话也太多了吧，小词一套一套的，比我们朱老师说的还多，你当你自己是谁呀？！” 大喜虽然多少算个网红，但是还是第一次和电视台这种主流媒体合作，还是想要留个好印象，面对副导演的批评，一句辩驳也不敢说，只能连忙保证一定带着这几位好好再看看台本。 副导演头都是疼的，摆摆手，让妆造组上来给他们再补补妆。一转身进帐篷里面去了。 妆造组的几人一拥而上，忙碌起来。没有人注意到，其中一个化妆师，用梳子给韩大爷梳理了一下头发之后。把梳子，稍稍塞进了自己口袋里。 . 封闭的帐篷里面，只放了一张桌子和几个红色的塑料板凳，桌子上，一台暖风机正在嗡嗡作响。 朱云松正在和导演正倚在桌子边一起抽烟，烟雾缭绕中，两个人看起来心情都不好。 导演压低声音问：“这几个老东西到底行不行？” 副导演叹气，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我看今天一天肯定是不够的，明天起码还要半天。能搞多少素材就搞多少吧，大不了后期拼一拼。” 朱云松：“陆露呢？” 副导演：“我刚看了，她的房车已经开走了。” 导演嘲讽道：“人家出身名门，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人家是有追求和理想的。 张口闭口就是新闻三要素，when、where、who，当然不屑于跟我们搞这些。” “这是她的优点。”朱云松冷淡点评，“只可惜，这种优点没有什么用。” 副导演奉承：“那当然了，她那种学术派都是空中楼阁，还想跟我们朱哥抢位置，真是痴人说梦。” 朱云松恩赐一般地扔了一根烟过去。 副导演赶忙接住，一脸荣幸地说：“谢谢哥。” 导演啧了一声：“要不这样吧，让这几个老的再背一会儿台词。我们先拍屋内的环境。看能不能翻出来一些韩潇小时候的东西，最好能找到什么日记本之类的，网友们最喜欢偷窥他人隐私，这个他们应该喜欢看。” 副导演赶紧第一时间拍马屁：“好主意！”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朱云松表示了肯定。 第60章 拍摄取消 休整了半小时后，让几个嘉宾单独在老头卧室里面背台本，朱云松就单独带着摄影组将韩家各个角落都拍摄了一圈。 首先，是侧边的小卧室—— “这里，就是韩潇小时候睡觉的房间。大家可以看到，床头的墙壁这一块，有一条几乎可以伸进去两根手指的大裂缝。根据韩大爷对我们的讲述，这条缝是韩潇五岁的时候，隔壁省份的地震余波导致的。 当时女儿韩潇还对父亲说，等她长大了，赚了钱，一定给家里修一栋更加结实，更加安全的房子。就是不知道，韩潇还记不记得自己当初的誓言。” 然后，是厨房—— “这边是韩家的厨房，大家可以看到，还是使用的传统的土灶。韩大爷跟我们说，那个时候，家里穷，一个星期也只舍得吃一个鸡蛋。那个时候韩大爷就每个星期变着花样给她做，蒸的煮的炸的，韩潇最喜欢吃的是西红柿鸡蛋面。现在的她，是否还能回忆起当初那时候的味道？” 朱云松不愧是金牌男主持，声音充满了磁性，音调还能够根据内容的需要适时地提高或降低，播出的时候，只要配上合适的背景音乐，就能让所有的观众都忍不住跟着他的思路走。 厨房这边拍完了，正巧副导演美滋滋地过来了：“哥，这是我在床底下掏出来的。” 朱云松接过一看，是韩潇小时候的作业本。满是灰尘的封面还写着“韩招娣”三个字。 “摄影停一下。”朱云松吩咐。 “好的哥。” 韩招娣这个名字不能露出来，容易让女性观众对韩潇产生同情，朱云松便果断把作业本的封面撕掉，然后找副导演拿了支笔，在作业本的前面几面龙飞凤舞地添上了“韩健”的大名。 录制继续—— “我们还有幸地找到韩潇小学时候的作业本。看得出来，她小时候成绩还是很好的，每次默写都是满分，而且每一页都有家长签名在上面。可以想象，这当中，韩大爷付出了多少！” 副导演叹为观止，由衷地朝朱云松竖起了大拇指。 坐在监控器后面的导演也不由得连连点头，要不怎么说人家是金牌主持人呢，这张口就来的业务能力在内娱也是头一份了。 就在这个时候，导演放在口袋里面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 他不由得眉头一皱，最讨厌别人在工作的时候打搅他了。 但是在掏出手机看到上面的名字的时候，他就愣住了。 上面显示的是：龚台长。 导演赶忙起身，走到一边去接电话去了。 见此情况，朱云松也放下了手中的麦克风，视线追随导演而去。合作多年，他对这位导演很了解，能随意打断他的工作的，只有特定的那么几个人。 见主持人都不动了，工作人员们也都茫然地纷纷看向导演的背影。 就听导演断断续续地朝电话的那一头说：“是的是的。啊...可是...真的要这样么？...好的好的，我一定安排。知道了，台长再见。” 挂掉电话之后，导演的脸色阴沉的可怕：“行了，今天的拍摄结束了。所有人收拾东西回电视台。”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连朱云松都没有反应过来，皱眉道：“你说什么？” 原本被安排在卧室里面背台本的嘉宾也闻言跑出来，大喜跑在最前面，震惊道：“什么情况，为什么不录了？”他还指望着这个节目再暴涨一波粉丝呢。 邻居大爷冯楠：“不录了？那我不管啊，反正钱我肯定是不会退的。” 节目组已经提前给每个人支付了五位数的报酬，这对三个人来说都是一大笔钱。 但是，和只是单纯要钱的邻居大爷不一样，陈金花和韩健除了钱还有别的目的。 陈金花：“不录了，那我儿子怎么办？你们承诺了会帮我找到女儿要肾的！” 韩健：“不是你们说只要我录了这个节目，那死丫头就会乖乖给钱吗？！” 几个人叽叽喳喳地吵了起来，纷纷要找导演要个说法。 导演头都要炸了，一声怒吼：“跟你们没关系！是劳资被踢出局了！到时候会有全新的团队给你们做直播采访！所有人，带着家伙撤！你们爱咋咋地吧，劳资不管了！” . 当天夜里，朱云松带着两瓶名酒敲开了龚台长的家门。 龚台长一看到他，老脸就是一僵：“......” 朱云松动作迅速地把半边身子挤进了半开的门缝之中：“台长，我知道我直接上门确实冒昧，但是你一直不接我电话，我也是没有办法。” 龚台长的眉头简直可以夹死苍蝇，本来想把朱云松推出去，但是龚台长只是一个60多岁大腹便便的老头，力气不够，没有办法，只能把朱云松请了进来。 一进来，朱云松就弱弱地叫道：“姑父...” “你别叫我姑父，现在你才是我姑父！！！”家里只有龚台长一个人，他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说：“说吧！你今天到底怎么欺负人家陆露了？” 朱云松一愣，没有想到症结竟然是在她身上，立刻辩解道：“没有啊，就是她对台本的内容不太满意，一时生气说不录了，那我能怎么办？我还能逼着她录吗？” “你知不知道她爸爸是现任广电一把手的恩师！今天一把手的电话都直接打到我这里了，说我们台最近的节目炒作太过，罔顾事实，很容易产生重大舆情！让我好好反思！”龚台长都快要气死了，颤抖的手指恨不得直接戳进朱云松的眼珠子里面去。 朱云松都蒙了：“她不是，最讨厌走关系的吗？”他一直都知道陆露的家世好，但是更知道陆露清高的本性，知道她不屑于用这些手段，所以一直以来也没有担心过这方面的事情。 “我怎么知道你这次到底做了什么，触了人家的逆鳞，把人家气疯了，违背自己的原则都要搞你一顿！”龚台长痛心疾首，“我早就跟你说了，让你和她好好相处，像她这样有才华又有情怀的人，最是好拿捏！你只要善待她，是能成为你成功的助力！但是你非要跟她闹得你死我活！” 朱云松被他骂的完全抬不起头。 这时，龚台长阴恻恻地问：“还有，那个公款的窟窿，你想好办法了吗？” 第61章 辩论赛? 一听到“公款”两个字，朱云松瞬间腿软，低下头说：“sienna说，只要韩潇的名声再次臭下去。他弟弟就还有救，欧阳集团的股票就还有希望起来。”说到后面，他的情绪都激昂起来，眼中闪烁着一丝疯狂的光芒，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到时候我手里的股票就能解套！一定能填上公款的窟窿！” sienna，就是欧阳远忠那个英国国籍的大姐。 龚台长不置可否地长长叹了一声，坐到了沙发上，他的表情显得疲惫而无奈：“这一次，陆露算是正式和你撕破脸了。台里面商量了，既然你们两个没有办法合作，那你们两个只能留一个。两天后下午的直播，韩潇本人也会出场，直面被自己抛弃的生父。 这场舆论战：韩潇赢，你滚蛋；韩潇输，陆露滚蛋。” 朱云松试探着问：“那姑父您的意思是，那天我们两个一起主持？分别代表不同的立场？” 这怎么搞得像打辩论赛一样？ 龚台长气得抓起手边的一本杂志就砸到了他脸上：“你还嫌不够丢人是吧？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管教无方，我们台里两个台柱主持人打起来了？！” 就算事后他们两个之中有一个人从台里离职了，那也必须是和和气气的，假装无事发生。 成年人的职场每天必做的事情就是粉饰太平。 杂志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终“啪”地一声打在朱云松的脸上，朱玉松被砸的眼冒金星，也不敢抱怨。特别是那杂志的封面正是龚台长上个季度的专访，更是连乱放都不敢，恭恭敬敬地双手捧着放到了茶几上，才问道：“那...那怎么办？不要主持？”那场面得乱成什么样？ “那个叫大喜的，不是喜欢出风头？那这个出头鸟就让他来做。这场直播的主持人，就让他来做！”龚台长冷冷地看向朱云松，眼神中透露出冷酷的决断，“你还有48个小时，给我好好搞定这几个人。告诉他们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这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 . 同一时间，张沫坐在陆露的房车里面，正在和韩潇打电话，非常详细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事情就是这样的。 直播由我们平台全权负责，就在两天后的下午五点，地点就在韩家院子。 我的意见是，与其给别人抹黑你的机会，不如抓住这次的机遇，把这些人一网打尽，一次性按死。 但是如果你不同意，可以现在说，我再去和南省卫视的领导谈。” 韩潇很干脆：“不必，我知道，这已经是张总能为我争取到的极限了。” 南省卫视下面有自己的app，虽然番茄tv暂时还没有开通直播板块，但是愿意把流量分给别的平台还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就算是合作，这种合作通常也是要谈很久才能谈下来，张沫能这么快速地敲定，这里面一定付出了很多。韩潇非常感激。 “我现在就去包机，带人赶过来。” 张沫：“好。” 临挂电话之前，韩潇忽然疑惑道：“其实我一开始就想问了，你旁边怎么听起来好像有人在哭？” 张沫冷漠道：“你听错了。”然后果断了挂断电话。 然后她转头，面无表情地看向旁边座位上的陆露。 此刻，全国知名金牌大主持陆露正在捧着手机嗷嗷哭泣——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都快被你吓死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种变态盯上过你？” “你还好意思说，你踢断过他一条腿？万一他报复你怎么办？他那人没有人性的！” “你看看你，这么脆弱敏感文艺的一个人，哪里比得过那个变态心狠手辣！” “你早说啊，早说我就不和朱云松那王八蛋当同事了。一想到，欧阳家那变态会通过姓朱的打听你的近况，我就害怕得不行，你这么单纯的一个人，根本就不知道那种变态会做出什么！” 张沫：“......” 单纯、脆弱、敏感、文艺。 她想起在找孩子事件中，几次差点撸袖子和郑家人打起来的叶三哥，第一次觉得这几个形容词这么陌生。 她现在真的挺想打个电话问问叶芳语，她到底有几个三哥？到底是她认错人了，还是陆露认错人了。 . 时间过得很快，两边人都是如火如荼地准备着直播，而这两天中，出现的最大的变数就是那个寻女母亲陈金花决定退出这场直播。 这个决定让朱云松和大喜都措手不及。 陈金花入住的酒店中，大喜苦口婆心地劝道：“你真的要冷静一下，你不找你女儿了吗？那你儿子的病怎么办？” 朱云松：“陈大姐，你一定要相信我们，我们这些人都是真心想要帮助你的，不然我也不会花这么多钱。” 酒店是朱云松安排的五星级酒店，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也没有说错，他确实为这件事情尽心尽力，出钱出力。 当然，“真心”这两个字就纯放屁了。 重点是，陈金花是他们把“山海直播”描述成一个黑心平台的重要棋子。 大部分网民其实是很好引导的，只要平台是黑心的，那平台主播韩潇自然也是垃圾。 但是陈金花完全不听他们的，逼着他们改签火车票，立刻就要收拾包袱回家。 朱云松恼火极了，对着自己的助理使了个眼神。出于偶像包袱，很多话，他没有办法亲自说。 五大三粗的助理会意，立刻上前阻拦：“大姐，你已经收过钱了，你不能说走就走。而且不是一次，我们已经给过两次钱了！”被中断的那次采访已经给了一次钱，昨天又为了这场直播给了第二次钱。 可谁知道，陈金花面对高自己一个头，气势汹汹的助理，一点都不怕：“你们让我来的时候，也没有说又跟那个直播平台有关系！我男人去问过村里的大师了，直播的那个大师确实有本事，我们农村人不敢跟他斗。” 第62章 贬低对手总比提升自己容易 “那个大师不会来到直播现场的。”其实这一点他们也不清楚，不过是先把陈金花安抚下来再说。 “就算大师不来，那个很厉害的女老板肯定会来，反正我是不会再和那个直播有什么关系了。你们逼我也没有用。” 助理火了：“昨天你收第二次钱的时候怎么不说？！” 陈金花耍无赖：“是你们自己愿意给的，我凭什么不要？” 助理威胁：“我们签过合同的，这种情况我们可以告你的！” 大喜帮腔：“就是啊，这些都是说好了的事情。不好这样随便反悔的。” “那你去告我们吧，反正我男人已经把现金全部取出来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陈金花主打的就是一个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甚至开始主动用脑袋撞击助力的胸膛，“有本事你就打我呀，来啊！” “够了！”朱云松忍无可忍，“给她改签，让她走！”既然这个女的已经打定主意耍无赖了，强留她下来也没有用，说不定直播当天还会给他们拖后腿。 陈金花冷哼一声，顺手把桌上的两瓶可乐和一盒t塞进包里，然后又把浴室里面的日用品洗劫一空，才背起打着补丁的双肩包往外走。 饶是再有偶像包袱的朱云松看到这一幕，白眼也都快翻上天了。 大喜阴恻恻地说了一句：“大姐，你现在走出这个门，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人帮你找女儿了，你这是已经决定放弃你儿子的命了？”他向来是擅长诛心的，也知道人们最在乎什么东西。 可是没有想到，这一次陈金花没有回头，只是喃喃道：“反正...反正做试管的钱已经够了...还能一次性多做几个...比换肾便宜。”随即，消失在了几人的视线中。 那个在她口中，比性命还要重要的儿子，原来也不是不可替代的。 如果能有更健康的代替品，那他的死活也是不值一提的。 那一刻，饶是大喜和朱云松这类惯常伪装的人，都觉得不寒而栗。 大喜喃喃道：“玛德，疯子。” 朱云松：“走了就走了吧，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写好了。”大喜说着，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 ipad mini，点开一个文件，然后双手捧着交到了朱云松手里，“这是我写的采访提纲，请朱老师帮我过目一下。” 朱云松点头：“写的还可以，问题都比较辛辣。” 大喜瞬间喜笑颜开。 “记住到时候的重点就是要不断的抛问题给她，让她落入自证陷阱。 人总是这样的，多说多错。只要她到时候说错一句话，那我们就可以推论她前面的话全部都是假的。” “不愧是朱老师，说话就是有见地。”大喜深以为然地连连点头。 “当天直播的人里面，你学历是最高的，不过是一个初中文凭和两个老头子，只要你稳稳的把当天的节奏抓在自己手里，我们就稳赢。到时候我不会亏待你的。” . 与此同时，张沫那边也在做“赛前准备”，只不过很明显她们这边的干货多多了。 南省最豪华的六星级酒店总统套房内，陆露刚刚进门，她身后的叶三哥贴心地接过皮包，又帮她把最外层的羽绒服脱下来。 这套两室两厅的总统套房特别大，可以同时容纳特别多人。 只见，偌大的客厅里面，三只小狼和江绵坐在靠窗的沙发上吃麻辣烫。 三只小狼吃的多，时不时还要从江绵的碗里面抢点东西。好在江绵基本上吃素，也就默默地让他们抢。 不过就是看起来有点恃强凌弱罢了。 客厅的正中间，张沫从酒店的会议室里面借了一块白板过来，上面写满了字，正在给韩潇讲辩论的基本技巧。 韩潇抱着个崭新的笔记本，盘腿坐在地毯上，一脸茫然地听着，看起来还活着，其实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 陆露一进门，甚至都没有花时间给房里的人介绍她老公，开门见山说：“来自内部人员的重要信息，韩家那个邻居，叫冯楠的，他不是本地人。30年前因为拐卖人口坐过5年牢，出狱之后才住到韩家旁边的。” 所有人顿时精神一振！ 谁说这黑料不行，这黑料太棒了！ 三只小狼都高兴得决定再叫一份外卖！ 随后，一份文件就递到了张沫手里。张沫果断把手里的马克笔一丢：“太好了，果然贬低对手比提升自己要容易多了。” “不学辩论了？”学渣韩潇惊喜。 张老师面无表情：“是的，趁着我还没有被你这块朽木气死，现在的策略换成‘猛踹瘸子那条病腿’。你去隔壁房间把刘阿姨叫过来。” 韩潇忙不迭地跑了。 不一会儿，刘阿姨过来了。 张沫知道刘阿姨不识字也不能说话，也没有学过手语，沟通能力约等于没有，所以提前准备了三张纸。 上面分别画了“勾”“叉”和“问号”。 叶三哥看了眼，奇道：“海龟汤[1]？” 张沫这个时候才抽空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叶三哥一眼，发现确实没有认错。陆露口中那个单纯敏感脆弱的文艺青年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暴脾气。 一时间，张沫有些感慨：恋爱脑果然是病。看，这不就影响视力了？ 不过好在，叶三哥本人貌似也是个恋爱脑，一听到老婆电话里哭了，立刻放下手里所有事情，包了辆专机就过来了。鞍前马后体贴入微地给老婆当起了小助理。 行吧，至少这两人恋爱脑的程度相当棋逢对手。张沫对此表示尊重祝福。 张沫：“对，就是海龟汤。既然你是编剧，也算专业对口，等下帮忙一起问。”这个时候，也管不了什么隐私了，能挖出来多少实情就要挖出来多少。 不一会儿，韩潇领着刘阿姨来了。 见房里面这么多人，刘阿姨不免有些紧张。 张沫想了想，掏了一千现金给郎日，让他们三个带着江绵去楼下一边儿玩去。反正他们的智力水平现在也帮不上什么忙。 果然，少了一半人，刘阿姨放松了不少。 张沫让刘阿姨在餐桌坐下，自己则坐到了刘阿姨的对面，把三张纸摆到了她的面前，单刀直入—— “我们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把这两个男人钉死在历史的耻辱柱上。请你一定要认真回答我的问题。用手指对应的结果就行。 这上面的三个图案分别代表‘是’‘不是’和‘不知道。’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刘阿姨紧张地看看韩潇，韩潇握着她的手，诚挚地给予她鼓励。 半晌，刘阿姨点点头。 张沫：“第一个问题，你是不是被冯楠拐过来的？” 勾。 张沫：“你是不是冯楠毒哑的？” 勾。 张沫：“韩潇的妹妹是不是拐来的？” 勾。 虽然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韩潇还是不可置信地站了起来。 张沫继续问：“韩潇的妈妈是不是拐来的？” 冯楠出狱的日期，正是韩潇出生日期的一年前，让张沫不得不产生联想。 结果：问号。 张沫皱眉，居然是个表示不知道的问号？ 想了想，张沫问：“你被拐到这里的时候，韩潇妈妈已经在这里了？” 勾。 “所以你不知道她是怎么来的。但是，也曾经有过怀疑？” 勾。 有怀疑，那就是没有证据。 张沫在心里一声叹息：“那你自己呢，留下冯楠拐卖你的证据吗？” 刘阿姨的手，颤抖了许久，指向了那个“勾”。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振奋起来。但是张沫知道，没有那么容易。 张沫：“这个证据，你现在是否知道在哪里？” 刘阿姨看着她，努力地张嘴，试图想要发出什么声音，最后只能发出一些沙哑的喘息。眼泪顺着眼眶滑落，布满风霜的手指，无可奈何地指向了“叉”。 所有人：“.........” 反而是张沫，显得很淡定。 “我就知道，简单就能解决的事情，落不到我头上。”她伸出自己的手，安抚地握住刘阿姨因为紧张和焦虑而冰冷的手背，“但是阿姨你别担心，我这辈子，专打高端局。他们，输定了。” 第63章 收留? 既然都说到了有证据，那么下一件事就是来确定这个证据是什么。 “是一个生活中常见的物品吗？” 勾。 张沫给刘阿姨递过去纸笔，试图让她把这个东西画出来。 然后刘阿姨就画了一个长方形，中间有并排的两个小圆，十分抽象。 其他人还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张沫一眼就看出来了：“磁带。” 所有人豁然开朗。 如果是十几二十年前，也算是符合时代背景的。 这个时候大概为了显示自己的有用，叶三哥自告奋勇的站起来，说后面的事情让他来试试。 事实上他还真的有两把刷子。作为一个在学过七年导演、娱乐圈说的上话的知名编剧，他不仅文学素养一流，甚至绘画技巧都十分娴熟。 就凭借刘阿姨的“勾叉问号”进行判断，现场手绘了十几张情景图，硬是把当时的场景给复刻了出来。 看得出来，这位在上学的时候是努力学习过分镜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一个画、一个答的画面，让人很容易幻视《美人鱼》里面那两个警察...... 当然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如果刘阿姨的记忆没有出错，那当时的事实大概是这个样子的—— 那大概是韩潇5岁的时候，也是刘阿姨被冯楠拐到这里的第3年。同时也是她被冯楠从地窖放出来的第1个月。 理由非常简单也非常不幸，因为她怀孕了。 那个时候，韩健刚刚发掘出把母女二人用铁链锁在一起去要饭这个好营生，这里面的收益让他贪婪。所以他特地来找冯楠，让他给自己拐个孩子来，最好是男孩。 冯楠非常专业地给出建议，让他买女孩，看起来更惨，而且以后还能换彩礼。而儿子这种重要的东西还是亲生的好。 韩健觉得有理，同意了。 当时刘阿姨就躲在窗外，用一个破旧的步步高复读机录下了他们的对话。 然后，趁着夜色，她把那一卷磁带交给了韩潇的妈妈。反反复复地说，让她把这东西藏好，有机会一定让韩潇带出去。 是的，那个时候刘阿姨还可以说话。 那是大山的深处，她知道自己逃不远，邻居家的院子已经几乎是她能逃离的最远的距离。唯一能求助的也不过是个疯癫的苦命人。 可惜，她失败了。 几乎是第二天，冯楠就发现了家里少了一卷磁带，疑心深重的他立刻把她吊起来一阵毒打，反复逼问。 同时，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她流产了。瘸了一条腿的同时，也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冯楠便一不做二不休，毒哑了她，永绝后患...... 这就是刘阿姨的故事。 而现在唯一知道那个承载着两个畜生磊磊罪证的磁带下落的，只有韩潇的妈妈。 于是，难度再一次升级了。 如果说，和一个不识字又不会手语的哑女沟通，还有一些迂回的方案。 那和一个神经病人沟通就实在是无计可施了。 张沫和韩潇想了很多办法，首先是语言描述，后来打印成图片，最后通过二手平台找了距离最近的买家紧急购入了一台步步高复读机，拿着里面的磁带问她有没有印象？ 她却依然没有什么反应，甚至最后莫名其妙地开始唱歌。 张沫：“？？？” 韩潇无可奈何：“这是一首安眠曲，意思是她困了。” 张沫看向窗外，夜幕四合，整个车水马龙的城市都安静了下来。确实已经很晚了。 “算了，看来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明天就是直播了，张总你早点回房睡吧。”韩潇劝道。 虽然明天的安排上，是没有张沫出镜的，但是明天现场的一切调动还是要靠张沫这个最强大脑。 张沫叹了口气：“好吧。” 韩潇和妈妈一个房间，便把张沫送到了房门口。忽的，她问道：“张总，你说，我们明天真的能打倒那些人吗？” 张沫不说话，只静静看着她。 “其实去年，我有看过类似的事情。最后......他们说，那叫收留。”韩潇凄然一笑，“他们说是收留，大喜说是真爱，好像全世界就我觉得这不对。 你知道我当时怎么想的吗？ 我想，收留是吧......那我能不能也找个黑煤窑去收留一下他？” 那个时候，她的事业如日中天，坐拥千万粉丝和大量财富，可是她依然不止一次地产生过这种可能会毁了自己一生的念头。 “说真的，如果明天的结果和我们想象的不一样......我真的可能会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做出一些或许会连累到你的事情。到时候......”韩潇红着眼睛看向张沫，“你会对我失望吗？” 韩潇其实很清楚自己的性格，偏执冲动，甚至有点头脑简单。 几乎就是张沫的反义词。 可是，她真的很不希望让张沫失望。 毕竟，张沫是第一个，说她没错的人。 看着自毁倾向如此明显的韩潇，张沫在心中叹了口气，猛地一伸手，把韩潇拉进自己怀里，轻轻地抱住了她。 “没事的，这位妹妹。我刚找喻大师给你算过一卦，说你明天定然心想事成。” 韩潇身高勉强160，被170的张沫抱着，看起来很有几分小鸟依人的味道。 韩潇整个脸都红爆了：“什...什么妹妹，你真是...” “你本来就比我小一岁，叫你一句妹妹怎么了？”张沫居高临下的，顺手弹了下韩潇的额头，“少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别忘了你签了合同，还要给我打工9999年。” 韩潇：“......” 张沫松开韩潇，顺手捏了一把她的脸，手感还不错：“睡觉去吧，别担心了，天塌了有聪明人挡着。 相信张总的实力。” 第64章 上连接! 第二日下午，4:45。 距离直播约定时间还有15分钟，直播预热页面已经开始了。 这场直播的宣传在番茄tv挂了两天了，宣传语是“韩潇回家关爱留守老人”，后面跟了个歪歪斜斜的问号，看起来就非常有嘲讽的意味。 见到终于有画面了，那一瞬间，无数观众涌入了【番茄tv】的直播间，看到了破旧老败的院子和暂时空空如也的四张靠背椅。 【好家伙，还是南省卫视有实力，这种热点人物都能请到。】 【不知道等下会不会打起来？】 【hx这女的真恶心，一天到晚炒作，真不想在热搜看到她了】 【不看可以滚，谁求你了？】 【为什么不是韩潇本人的账号？到底真的假的？】 是的，这场直播并没有用【韩潇】的账号，而是用了一个名为【番茄tv】的新账号。 和南省卫视谈好了，既然这件事情原本就是他们牵头，那么后续一些明面上的东西都要是他们的冠名。 直播账号是前一天才申请的，右下角则是挂着番茄tv的下载广告。 其实按照正常的商业合作，有任何用户点击这个下载链接，注册了番茄tv，山海直播都应该有提成的，但是张沫免去了这一项。她知道南省卫视不缺这点钱，权当是想要后面继续合作的诚意。 顺便说一下，这个广告功能是三个程序员这两天紧急加班做好的。 广告功能，验收完毕！ 当然了，他们还不止做了这个。 正当网友们在弹幕上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个优雅悦耳的声音传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大家好，我是山海直播的老板张总。我看大家挺闲的，还有时间吵架，趁着直播没有正式开始，要不然大家来帮我们测试一下新上线的购物车功能？” 弹幕—— 【什么玩意？】 【这么随意的吗？】 【张总声音真好听。】 【你给我开工资了吗？就来教我做事？】 【能上什么好东西，总不是那些什么劣质的水杯，几毛钱的手机支架。我家里多的是。】 【有种你一人一部iphone让我看看实力。】 张沫看了一眼在线人数，已经达到了五万。 “一人一部iphone我确实没有那个实力，但是我别的实力还不错。 昨天我让人把我高三的笔记全部扫描下来了，生成了一个pdf，一分钱就能下载，就放一万份。 来吧，321上连接。” 【什么意思？什么高三笔记？还要我花钱买？】 【搞笑了，你以为你是谁啊？】 【这还不如大肚杯呢】 搞不清楚情况的还在质问，搞清楚的情况的已经买完了。 【谢谢张总！我姑娘正好高二！】 【一分钱买状元的笔记，真是太划算了！】 【笑死了，有空挑刺，不会花时间点开链接看看？】 于是，当那些还搞不清楚状况的人点开商品详情页，就看到了两张图。 一张是张沫几乎满分的高考分数截图，还有一张就是q大的毕业证书。 一分钱！超值的好吧！ 然后等他们反应过来，库存就已经被抢光了。 【5555，没有买到，哪个好心人分享我一下】 【求张总加点库存！】 不过张沫已经没有看弹幕了，直播镜头的后面，整整齐齐摆了三张临时办公桌，李薇、周悦、陈锋三个人各带一台笔记本电脑排排坐。 昨天紧急上线功能，今天一线吃瓜看戏。这个班真是越上越刺激了！ 张沫关了收音麦克风，正在看周悦电脑上的分析数据。 周悦：“一万单，三秒没。很顺畅。” 张沫：“如果是十万单，撑得住吗？” 周悦：“测试环境是没有问题的。生产环境下还没有试过，但是我觉得问题不大。” 张沫：“ok。” 还好这些东西没有丢，留给孤儿院的小朋友们了，他们保存得很好。昨天一听说需要，就一页一页地帮她扫描，并发了过来。 购物车功能，验收完毕！ 那么就换下一个功能，抽奖功能！ 张沫看了眼时间，距离5:00还有十分钟。 张沫：“发个抽奖，抽十台最新款ipad。” 李薇：“发评论参与抽奖的那种吗？”抽奖自然也可以设置直接参加的，但是既然是测试，那当然最好把每个细节都测试到。 张沫：“是。” 李薇：“需要评论区发什么？” 张沫略一思忖，亲自用李薇的键盘打了一行字。 李薇：“......” 几秒后，直播界面的左上角出现一个抽奖按钮，网友们纷纷点击，就发现参与这个抽奖需要在评论区发送一句话。 于是，一瞬间，评论区就被同一句话刷屏了—— 【发生了啥？只认定张总！！！】 【发生了啥？只认定张总！！！】 【发生了啥？只认定张总！！！】 周悦、陈锋：“......”不愧是先天互联网圣体，我们张总还真是不会错过任何一个热梗。 第65章 就那么爱男吗? 随着10台ipad的顺利送出，万众期待的5:00终于到了。 韩潇登场，很自觉地在最靠右边的一张凳子上坐下。 然后这个时候，大喜才带着两个老登从房车上下来，依次坐下。 是的，为了避免提前发生冲突，他们三个硬是一直躲着没有下车，一直到现在才露面。 破败的院子里面，四人已经坐下，从左到右分别是冯楠、韩健、大喜、韩潇。 其中，两个老头穿的破破烂烂，大喜也为了迎合他们，今天穿的特别朴素，是那种笨重的粗布大棉袄。 反衬得穿着轻薄羽绒服的韩潇格格不入。 而韩潇的视线一直是看向前方，一丝一毫都没有看向自己的生父。 是的，dna结果出来了，根据妆造组的小姐姐提供的头发，已然确定韩健就是韩潇的生父。 不过，也再一次确定了，韩乐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就是拐来的。 【来了来了！！】 【我要是这个当爹的，现在先起来给她一巴掌。】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真是够了，看看她穿的什么，她爹穿的什么，做人不能忘本。】 工作人员给每个人都递上了麦克风。 大喜作为本场直播默认的主持人率先开口：“首先，感谢番茄tv对此次直播的大力支持。看番茄tv，品人间百态。我是今天的临时主持人大喜。” “今天，我们来到的是韩潇韩女士的老家。我右手边的这两位分别是韩潇的父亲韩大爷和邻居冯大爷。 因为种种原因，韩潇已经三年没有回家了。这三年期间，一直都是邻居冯大爷在照顾韩大爷的生活。但是我们也能看到，冯大爷的年岁也已经很大了，所以他们还是希望由韩大爷的子女来承担起赡养义务。 不知道韩女士对此怎么看，能说说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回家吗？” 韩潇从口袋里面拿出厚厚的一卷打印纸，在腿上展开。 a4大小，看起来有几十张。 桩桩件件，让我们循序渐进，慢慢来。 首先，韩潇挑出第1张和第2张，递给了大喜。 大喜：“？？？” 大喜一低头，发现是2张打款清单，标注着韩潇从6年前到现在，每月都有给一个名为韩健的账号打款500元。 张沫的声音通过画外音的方式传来：“是这样的，韩女士今天嗓子不舒服。所以她提前把想说的话，想要提供的资料打印出来了。反正我们用证据说话嘛，也没有区别。” 韩潇优雅点头表示认同。 张沫：“网友们也不用着急看不到，现在你们的手机左上角应该出现了一个‘相册’的小图标。点击图标，便可以看到文件的高清扫描图。” 周悦看着自己电脑屏幕中的实时统计图，对着一瞬间飙升的点击量，双手合十默默祷告“不要崩不要崩”。 大喜：“......” 两个完全没有听懂的老头：“？？？”他们被提前叮嘱了，必须在大喜问的时候才能说话，避免说出不好的话。所以到现在一直都是一言不发。 大喜：“好！就算韩女士确实有每个月打钱回来。但是这个钱，按照韩女士现在的收入而言，是不是也太少了？” 张沫的画外音：“现在的收入？现在她没有什么收入啊。我现在是她老板，我最清楚她的工资。这个月她只能拿到2000的基本工资，其中，还有一部分要用来交社保。剩下的钱她还能拿出500赡养老人，真是有孝心。” 大喜：“......” 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么不要脸的胡言乱语了，现在谁不知道韩潇离婚的时候从欧阳远忠那边分了30亿！ 但是偏偏，朱云松叮嘱过，欧阳远忠这个名字，直播的时候是绝对不能提的。欧阳家现在正忙着降低欧阳远忠事件的影响力，他大喜哪里敢去触这个霉头。 其实他也可以拿韩潇还是顶流大明星时候的收入说事，但是他没有这么做。他强烈怀疑只要他说了，对方立刻会甩出另一份明细，说自己开销大，简直就是负债累累。 算了，本来这种钱多钱少的纠结没有意义，只能说明韩潇抠门，还达不到“不孝”的高度。 大喜：“......行。韩女士确实每个月有打钱回来，但是，对于老人，难道这么点金钱就够了吗？生为子女，对老人也是有陪伴的义务的。” 韩潇递出第3、4、5、6张纸。 大喜人都麻了：“......”他不用看就知道这里面不是什么对他有益的东西。 张沫的解说继续：“大家可以看到，这四份是韩潇母亲的就医记录截图，分别在北京、上海、广州、成都，都是国内神经病治疗领域排名靠前的医院。 你也说了，老人需要陪伴。韩女士多年来，一直在陪伴母亲各处看病。没有时间回来，也是很正常的吧？” 大喜简直要气炸了，腾的一下从靠背椅上弹起来，忍无可忍道：“张总，今天到底是谁和谁的采访？你要是真的这么喜欢说，不如直接来镜头面前说好了！”这话就和小学老师的“这么喜欢说话，干脆你上来讲课”一个逻辑，目的就是嘲讽罢了。 结果—— “好呀。”张沫自带一个话筒，乐颠颠地就走到了韩潇身边。 旁边，已经有懂事的工作人员送上了第五把椅子。 “感谢你的邀请。”张沫施施然坐下，对着大喜做了个请的手势，“继续。” 大喜震惊无比地呆站着：“......”他这辈子没有见过这么不按照常理出牌的人。 张沫举起话筒：“没话了？那可就轮到我问了。据我所知，你作为一个慈善博主，在8年前，韩潇16岁的时候，曾经到过这个家庭。 我十分好奇，为什么比起重病且精神失常的韩潇母亲，你一直对身体健全的韩潇父亲充满关爱？ 真的，就那么爱男吗？” 第66章 世界以痛吻我 同一时间，在南省某五星级酒店里，正在观看直播的朱云松愤怒地将手中的玻璃杯摔向墙壁，碎片四溅：“大喜这个傻哔！” 他竟然主动让张沫登场？！ 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节目组竟然默许了这一切的发生。 要知道，今天在现场的，除了几个是张沫带过来的山海直播的技术人员，其实大部分妆造、场务、摄影都是南省卫视的人。竟然就这么看着张沫登场了，没有一个人阻拦？！ 流程里面可完全不是这样安排的！ 朱云松怒不可遏地抓起电话，拨通了龚台长的电话，想要好好问一问姑父，这是怎么回事！ 然而，远在南省卫视导播间里面，龚台长正在看收视率的实时报表。 是的，除了山海直播的线上直播以外，他们在本地电视台也进行了实时转播。 张沫的登场确实在所有人的计划外，而且也完全不符合他们南省卫视“官方”“权威”“传统”的定位。正确且正规的做法应该是，立刻找人去把张沫请下来，确保节目能按照流程顺利进行。 但是—— “台长，这个数据，超过我们去年的最高峰值了！就在刚刚那个张总登场后！”戴着耳麦的工作人员一脸惊诧地盯着电脑屏幕。 龚台长问：“线上的数据呢？” 工作人员：“线上观众也超过30万了！” 要不怎么说，美貌真是这世界上杀伤力最大的武器，张总这种颜值，妥妥的无坚不摧！ 龚台长拿出自己口袋中不断震动的手机，看着上面“朱云松”三个字，叹了口气。 龚台长：“让摄影多切几个张总的特写镜头。”然后，一狠心挂断了电话。 能到达他这个地位的，最是清楚，什么时候应该抛弃什么东西。 那一刻，朱云松看着被切断的电话，终于意识到，自己完了。 . 而身处现场，直面张沫的大喜自然是最紧张的，他听着张沫的讽刺，第一反应是：糟了，这娘们冲着我来的。 但是他到底是个百万级别的网红，随机应变的能力还是有的。 他选择不去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叹了口气，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说道：“看来张总还是对于我帮陈女士找女儿的事情十分在意。 我对张总本人是没有任何意见的，我只是不太认同你们平台收费寻亲的行为。这种事情，从来就不应该被当做生意来算计。” 弹幕中，很多人其实并不清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被大喜一提醒，才发觉前几天热搜上的黑心老板的黑心平台就是他们今天使用的这个，顿时又是骂声一片。 面对如此明显的抹黑，张沫没有任何一句解释，只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大喜：“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在转移话题。为什么不回答？是不敢吗？” 大喜没有想到张沫完全不跟着自己的思路走，额头上不由得微微渗出了汗珠：“我只是......就事论事。”事实上，他都快要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行，让你一次。”张沫大方地一摊手，“既然已经提到了，那我们就来说你所谓的这个收费寻子的事情。 当天在直播中，我说的非常清楚，这个钱是保证金，寻亲不成功全退。只有在寻亲成功的情况下，才会打到所寻找的亲人的账号上。 这其中，我们平台没有赚取任何一分钱。” “可是，这对他们的家庭也是一笔巨大的负担！”大喜见缝插针道，“可能张总平时不怎么做慈善，所以不太了解，像他们这样的家庭经济状况是很差的。可能在张总看来，1万或者是10万，都只是小钱，可是对他们来说却是个天文数字。” 闻言，一直保持安静的韩潇不由得瞪了大喜一眼。说好的就事论事，还要夹枪带棒地讽刺一句张沫平时不做慈善。 “那我问你，这些人寻找孩子的目的是什么，特别是那些为了生儿子，而被送走的女儿？” 大喜场面话张口就来：“那当然是单纯地看看孩子过得好不好，然后好好地补偿孩子。” “补偿？怎么补偿？一分钱不给的那种补偿吗？”张沫问。 虽然，很多时候，这就是事实。但是，摆上台面说了，就很难听了。 “......如果有条件的家庭，应该还是会给一些的。” “那既然本来就要给，我们作为第三方保管一下，怎么了？如果寻亲成功了，他们就是一家人，不过是左手倒右手。” 大喜接受不了这套歪理，脱口而出：“那要是那些女孩拿了钱就跑怎么办？！” 弹幕—— 【等一下？这说的什么人话？】 【什么叫跑了？这是寻亲还是卖给你们了？】 【不是说只是想要补偿，怎么？补偿的背后还有别的条件是吧？】 【该不会还要回去端茶倒水、养老送终吧？】 【懂了，这就去生一堆孩子，然后随便扔。20年后找回来给我养老。那叫一个一本万利！】 一直在盯评论的陈锋从笔记本电脑后面伸出了一个大拇指。 张沫不由得淡淡笑起来。不用看，她也知道现在的评论区会是怎么样的。 大喜脸都白了，他意识到自己刚刚说错话了，只能努力地做最后的尝试，语言上却已经是彻底的没有逻辑了：“我的意思是说，能和自己的亲生父母团聚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做人，就应该接受生命中的那些不完美。泰戈尔曾经说过：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他最喜欢引用这些鸡汤类型的名人名言了。 “不好意思啊，这里我一定要打断一下了。”张沫冷漠而坚定地打断了他的胡言乱语，“考虑到我们的直播可能会有一些学生在看，所以这里我一定要帮他更正一下。 《飞鸟集》第167节，泰戈尔的原句是：the world has kissed my soul with its pain, asking for its return in songs。”说到这里，她非常刻意地停了一下，仿佛在等待什么一样。 大喜一脸茫然地看着张沫。 张沫愣了一下，难得露出一点愧疚的表情，中间还夹杂着一点点的疑惑和意外：“噢，抱歉，我看你账号上的学历写的是硕士，我以为你听得懂。毕竟这段话里面，好像也没有超过四级范围的词汇。” “......”大喜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他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没关系，我翻译一下。这句话最准确的意思其实是：世界以痛吻我，却要我回报以歌。”她笑盈盈地看向大喜，声音清晰而有力，“这也，太不要脸了。” 第67章 重见天日的罪证 【信达雅】 【英专生已经哭了】 【爹的！我就知道这个大喜学历作假！上次问他论文的时候，他就支支吾吾。】 【没必要这么大恶意吧，工作几年英语忘了也正常。】 【正常个p，昨天他还在发自己挑灯夜读要考博的励志视频，这几个初中词汇他都听不懂？】 【等一下，如果他学历是假的，那他之前组织粉丝给他母校的贫困生捐款的事情呢？？？】 【到底什么是真的？！】 【我就在那个粉丝群里，要了好几次明细了，他一直没有发。每次提起来，都有人说要相信他。气死我了，我现在就去举报他！】 这一次，三只大拇指从各自的笔记本后面升了起来。 那是李薇、周悦、陈锋三人对张沫无声赞叹：我们张总真是太有实力了！ 这一幕，同样被大喜看到了。 此刻，就算是再迟钝，也能明白现在针对他的舆论已经变成什么样了！ 他再一次地从位置上弹起来，喘着粗气，恨恨地看向张沫：“张总，我们无冤无仇的，没有必要耍这种手段吧？” “我？耍？手？段？”张沫都笑了，“我看你是饿糊涂了，想去厕所吃点东西是吧？来，韩潇，借他一张纸。让他赶紧去。” 骂的实在是太迂回，大喜硬是花了两秒钟的时间才反应过来：“你！” 韩潇眼疾手快，把一张a4纸塞到了他手里。 大喜下意识看了一眼，然后脸色就瞬间灰败下去。 张沫的声音一如往常的优雅且高高在上：“还不去吗？” 大喜低下头，抓紧了那张纸，几乎是落荒而逃。 评论区瞬间被问号淹没。 直到第7张图片的放出，也正是韩潇刚刚塞到大喜手中的那一张—— 国家税务总局xx税务局税收违法行为检举页面的信件受理回执。 上面赫然写着：“已收到，正在受理。” 评论区，再一次炸了！ 张沫站起来，走到大喜刚才的位置：“看来，主持人临时有事先走了。那么接下来，就由我来主持吧。”她笑靥如花，看向两个老登，“两位大爷怎么这么安静，难道从头到尾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冯楠戒备地看着张沫，语气冷淡：“我跟你无话可说。” 韩健更是怒不可遏：“我们家的家务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张沫一耸肩：“无所谓了，反正我只是想让各位观众对两位大爷的声音有个印象。现在，让我们来听一段录音——”她冲着某个方向勾勾手指，戴着口罩的郎日拿着一台老旧的步步高复读机走到了镜头前，按下了播放键。 没错，就在昨天拥抱完韩潇，回到房间躺下的瞬间，张沫忽然就明白了韩潇妈妈那首安眠曲的意思。 她穿着睡衣跑到韩潇房间，狂捶大门。 头上还挂着眼罩，一脸懵逼的韩潇：“？？？” “母亲能唱安眠曲的位置，只有孩子的床头，好好想想，你睡觉的位置，有没有可以藏东西的地方。” 韩潇愣愣地呆站在门边，脑海中，似乎有模糊的景象慢慢清晰—— 冬夜，潮湿漏风的卧室里，一条脏污不堪的铁链将女人的脚踝和女孩的脖子锁在一起，为了让躺着的女孩睡得舒服一些，女人只能坐在床头，尽量缩紧自己的双腿。然后伸出一只遍布瘢痕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女孩的额头。 原来，她们也曾经有过那样温情的时刻，只是，她忘了而已。 “我知道了，我知道磁带在哪里了！” “我床头，那条墙壁的裂缝里面！” 于是，埋藏了多年的罪证，终于重见天日。 几乎就在郎日走出来的瞬间，冯楠就怒火中烧地朝着郎日扑了过去，韩健似乎对于录音的事情一无所知，但是他还是决定站在自己邻居的一边，两人联手妄图把那台步步高复读机抢过来。 但是奈何这两老头看起来也就和张沫差不多高，身高185的郎日稍微一举手，他俩连蹦带跳地宛如两个小丑，也没有碰到复读机半点。 复读机的音量被提前开到了最大，不算清晰的对话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每一个观众的耳中—— 冯：“今天他们母女俩讨了多少钱？” 韩：“一上午时间，200多吧。” 冯：“不错了。” 韩：“不错个狗p，还不够我去嫖一次的。” 冯：“你这个人也是的，家里都有，还浪费这个钱。” 韩：“她那什么都烂了，我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冯：“哈哈，你小子。不过你说的也没错，她身为你老婆，没法满足你，就赚钱让你去爽，应该的。” 韩：“就是。对了，跟你商量下，你那边还有货吗？我最近想买个男婴。” 冯：“买了老婆又要买儿子，你钱够吗？我跟你说，现在这个行情，男婴是最贵的。” 韩：“你就不能帮我先垫着？到时候，她疯疯癫癫的，脚边拖着一个几岁的女娃，手里再抱着一个男婴，看起来更惨，讨到的钱更多。很快就能连本带利还给你了。” 冯：“啧......老韩啊，哥们是把你当兄弟才说的啊。要买你就买女儿，不光便宜，养大了还可以换彩礼，打起来也不心疼。儿子这种比较重要的东西，还是要亲生的最好。” 韩：“你说的倒容易，我现在找谁生？那婆娘劳资看一眼都觉得恶心。总不能再买个老婆吧？” 冯：“瞅你那个没出息的样子！这样，我大气一点。我婆娘现在五个月，我带去查过了，是儿子。这胎生完了，就把她借你用一年。能不能再生个儿子，就看你的本事了。” 两个男人猥琐的笑声，夹杂着一个女人极度压抑而恐惧的抽泣声，录音戛然而止。 第68章 我们张总没有说关!谁敢关! 很多时候，世界就像是一个无底的深渊，当我们以为自己已经看到了足够多的丑陋，但是总有畜生可以再一次刷新人类的下限，突破道德的底线。 这段录音，即便是阅尽千帆的龚台长，也听得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导播间里面，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们仿佛被定格了一般，个个瞠目结舌，不知所措。 一个声音弱弱地问：“这这这能播吗......台长，要不我们先插广告？” 龚台长一把抢过那人手里的麦克风：“怼脸！赶紧！怼那两个老毕登的脸拍！！！场务把门堵好，jc来之前，一定不能让他们跑了！” 变成犯罪嫌疑人就要开始打马赛克了！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独家大新闻！还不赶紧多拍点特写！！！ 然后，更加炸裂的事情就发生了—— “我就知道那个贱货是被你带走了。”谁也没有想到，一身粗布棉衣，看起来老老实实的冯楠，竟然径直从口袋里面掏出来一把大约一臂长的自制火枪，对准了韩潇，眼中充满了疯狂的恨意，“那个贱货故意找打流产，害死我儿子，你还想帮她害我？那你就也得死！” “碰”得一声枪响！ 电光石火间，郎日飞身挡在张沫面前，甚至连韩潇都一把将张沫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郎星郎月同时飞扑，把冯楠狠狠压在地上！ 其实张沫根本不知道那一发子弹最后打到了哪里。但是那巨大的声响，就仿佛在张沫耳边炸开，心跳不可抑制地瞬间加速，她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只觉得整个胸腔被雷电击中一样，伴随着剧烈的灼伤感，周围的世界开始旋转，变得模糊不清，耳边的声音也渐渐远去...... “老板！”江绵在陆地上的动作自然是没有三只狼族快，但是也在最后稳稳地接住了晕倒的张沫。 现场彻底乱套了，有人尖叫，有人哭泣，有人原地蹲下，有人逃进室内，有人报警，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此起彼伏。 有比较有大局意识的南省卫视工作人员惊恐道：“快关摄像机！”虽然收视率确实重要的，但是枪击现场出现在大众视野，还是太超过了！很容易被上面约谈的！ 陈锋一把扑过去，和那人扭作一团，怒吼：“我们张总没有说关！谁敢关！” 纠缠间，摄像机被撞倒在地，几十万观众的视野也都跟着翻转了90度。 李薇和周悦也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张沫和江绵身边，从自己口袋里面掏出速效救心丸就往张沫嘴里塞！ 江绵单手托着张沫的脖子，一脸懵地看着她们，不知所措。 李薇赶紧对周悦说：“这个药吃了大概五分钟起效，快快，先把张总抬到一个干净的地方。” 周悦：“好。” 两人一起动手，动作飞快把意识模糊的张沫转移到室内。江绵都没来得及帮忙。 女人可能生来力气比不上男人，但是两个女人动手，就仿佛可以搬得起一切。 转移进的房间就是韩潇曾经的卧室，好在此前为了假装“独居老人想念女儿”，朱云松让人把这房间好好打扫过，连床单都是崭新的。 郎日用皮带把冯楠捆死了，自己留下来盯着他，那把自制火枪就大喇喇地挂在他的腰间。两米之内都不敢有人接近。 郎星郎月赶紧追进来看张沫。 就听到江绵问：“你们刚刚给她吃的什么？” 周悦：“速效救心丸啊。” 李薇：“袁总在我们入职当天就跟我们说了，张总心脏不好，要我们上班的时候把药随身带着，以备不时之需。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江绵、郎星、郎月：“......”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 周悦不太高兴地看了一眼江绵：“你不是张总的助理吗？连这都不知道？” 李薇扯她一下：“算了，别说了，你保温杯带了吗？我去打点热水。” 两个姑娘出去打水了，三只妖面面相觑，都感觉到一丝愧疚，张沫为了公司忙前忙后这么久了，他们好像真的都没有抽时间去关心一下她。 这个时候，大约是速效药起作用了，张沫终于缓过来一点，悠悠转醒。 江绵走到床边，尴尬道：“你怎么不早说......” 张沫捂着胸口坐起来，却没有跟他们解释自己的事情，而是虚弱道：“韩潇呢？” 三只妖同时一愣，郎星郎月一起跑出房间，两秒钟后跑回来。 郎月：“不见了！她爹也不见了！屋里屋外都没有！” 郎星：“不对。院门是关着的！” 江绵惊讶地说：“这怎么可能？！” 兵荒马乱中，这两个人居然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三个小猪头还想头脑风暴一下，张沫怒：“看弹幕啊你们！” 噢噢噢噢，对啊，虽然院子里面的人都在乱跑，但是观众们还看着呢！ 果然，点开手机，无数上帝视角的观众们已经给出了答案—— 【厨房矮墙后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太可怕了！！】 【刀刀刀刀刀！！谁快去救救潇潇啊！！】 是的，就在刚刚所有人被枪击现场惊得乱成一团的时候，韩健竟然就在几十万观众的注视下，掏出一把双刃弹簧刀就抵住了韩潇的喉咙！ 然后就这么挟持着韩潇翻过了厨房的矮墙，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而矮墙之后是什么，观众们不知道，但是张沫知道—— 那是一个池塘。 会发生什么，显而易见。 “你去把韩潇给我捞上来。”张沫靠在床头，看向江绵，声音因为虚弱而带着喘息，却依然清晰坚定，不容任何质疑，“不管任何情况，哪怕另外一个人就在你面前！先捞韩潇，懂了吗？！” 第69章 自作孽不可活 半分钟后，摄影师扛着摄影机翻过了那面矮墙。 呈现在观众面前的，是沿着墙根大约不足半米的一条小路。 小路的外面就是一亩深不见底的池塘。 一个人通过这条路都很难，更何况是挟持着一个人。 所有人都产生了不好的联想。 就连摄影师都忍不住紧张得双手颤抖：要命，他今天拍摄了包括但不限于“网红塌房”“罪证呈堂”“枪击伤人”等等事件，一天完成普通摄影师一年的kpi，但是他真的不想再加一条“明星溺亡”了。 就在所有人还在懵逼的时候，一个苍老的身影，以和他的年龄完全不相符合的矫捷，翻过矮墙后，扑腾一下就跳入了水中！ 那是江绵，人鱼入水救人最是手拿把掐。 但是旁人不知，他们只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伯，穿着单薄的衣服，在这样一个大冬天，奋不顾身地跳水救人！甚至是，在并不知道是否有人落水的情况下！！！ 这是何等的大爱！！！ 如此善举！瞬间感动了周围的所有人，也顾不得思前想后了，纷纷跳下水寻人。 大约一分钟后，江绵就已经单手搂着韩潇浮了起来。 韩潇的状态看起来还行，一上岸就呛出来一大口水，好歹能正常呼吸了。唯一的问题就是似乎因为太过于害怕，双手死死地抱着江绵的胳膊不肯松。 脖子上有一道长长的血痕，还有深深的掐痕，但是好血痕在并不深，已经止血了。 江绵本来还想继续下水救人，但是旁边的工作人员也都在纷纷阻拦他。又用毛巾把两人裹起来，推搡着他们上了有暖气的房车。 毕竟，在大家看来，有那么多年轻人在场，怎么能让他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去犯险呢？！ 江绵：“......” 就这么耽误了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有刚刚跳下水的人浮出水面，大叫道：“找到了！但是好像被什么缠住了！赶紧找工具！” 这时，不少看到直播的村民也赶了过来。下水救人的人员越来越多，什么麻绳、救生圈、瑞士军刀、工兵铲等道具也悉数登场。 透过房车的窗户看到这一切，江绵这才松了口气，似乎，确实不需要自己了。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韩潇一直紧紧箍着江绵的手发渐渐放松。 她的视线穿过打开的窗户，死死地定在水面之上，连身上保暖的毛巾掉了都没有察觉。 她在紧张，江绵想。 到底是亲生的，所以还是会在乎他的生死吧？单纯的人鱼这样猜测着。 可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所有人都意识到，生还的可能越来越小了。 有水性好的村民从水中浮起来，抱怨道：“不行啊，水下都是淤泥，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把腿缠住了！根本弄不断！” 十五分钟过去了，某些结果似乎已经注定了。 二十分钟过去了...... 三十分钟过去了...... 四十分钟后，被拖上来的是一具惨白的尸体，右脚的脚踝处，被一截锈迹斑斑的铁链死死缠绕着。 在水下，救援人员为了剪断这条铁链花了很多功夫，但是因为水下的视线不清，工具有限，加上时间紧张，他们多次失误，不仅没有剪到铁链，反而是剪到了韩健的腿上。 从破烂的裤子，甚至可以看到那些被剪烂的碎肉，依然不断地往外淌血，甚至隐约能看到一节白骨。 那画面简直惨不忍睹，摄影师心惊胆战，只拍了一秒就立刻切换了镜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看到了什么！！！】 【这是可以播的吗？】 【救命了，晚上睡不着了】 【活该活该活该！！！！】 一个救援的村民痛心疾首：“为什么池塘下面会有种东西！！一半缠他腿上，一半夹在石头缝里面！要不是这东西，人早就救上来了！到底是谁丢的，必须问责！！！” 是啊，为什么这里会有这种东西？ 房车里面，一直注视着的韩潇，酸胀的眼眶中，终于落下泪来。 只有她认出了那条铁链。 那就是当年那条，缠绕在她脖子上的铁链。 当年，这条铁链，就像是一场诅咒，深深地将她们母女俩的人生禁锢在无休无止的噩梦中。 她拼了命才挣脱开来。 至于为什么会在池塘里，当然是韩健自己扔的。 以为扔掉自己的罪证，他就能颠倒黑白伪装成好人对她予取予求。 一切的恶行，最终都会演变成自作孽不可活。 这条铁链，终于在今天，把始作俑者拉入了地狱的深渊。 . 事后，姗姗来迟的警车和救护车把一行人带走了。 张沫住院，韩潇则是被带去了派出所。 毕竟死了个人，而且明显韩潇和韩健的矛盾非常深，警方其实是非常怀疑的。 但是验尸的结果，韩健符合溺水身亡，且身上没有暴力痕迹。反而是韩潇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和她的口供中的“暴力挟持”以及直播回放录像一致。 警方最后也只能推断，因为矮墙之后的小路过于窄小，两人拉扯中，意外落水。 因为韩潇不构成主观恶意，判定韩健属于意外溺亡。 在医院住院的第二天，韩潇被放出来，带着鲜花来医院看张沫。 张沫正靠在床上用平板电脑看平台数据，sunny坐在旁边给她削苹果。 sunny大方打招呼：“哈喽大明星，我看了直播，对着枪你还知道先保护我们家沫沫，谢谢你。你太帅了。” 韩潇友好点头：“你好。”然后才对张沫郑重道，“抱歉啊，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遇到这种事。你身体这么差，我还把你拖到这种处境......” “这次纯属意外，我自己也没有想到。毕竟在我们国家，见到枪可比见到鬼的几率小多了。”张沫浑不在意地摆摆手，“对了，这是我闺蜜，sunny，夜店大老板，跟我亲姐差不多。” 听张沫这么说，韩潇脸上的笑容立刻热络了几分：“这样啊。那我们加个微信，我有空带人去你那里玩？” “好呀，随时欢迎。”sunny都没想到韩潇一个大明星这么好说话。 张沫：“解决了？” 韩潇：“韩健属于意外死亡。冯楠拐卖妇女儿童、故意伤害、非法持枪，加上他还有案底，20年起步。” 张沫笑：“这么顺利？” 韩潇也笑起来：“不仅顺利解决，还有一个好消息。” “什么？” 韩潇满脸兴奋：“警方那边帮我做了采血，在基因库里面找到了匹配的信息，很有可能就是我妈妈的亲人。” 这个倒是有点出人意外，张沫、sunny两个孤儿都没有想到。 但是让韩潇最高兴的点还不止于此：“你知道吗？那家人也姓张，如果确定是我妈的家人，那我就可以改姓张。你说，这算不算跟你姓？” 张沫：“......啊？” sunny愉快点头：“好呀好呀，姓张好呀。”sunny只是她的英文名，她其实也和孤儿院院长姓张。 “对了，还有。”韩潇掏出手机，“我也是刚刚才看到了，我手机邮件里面收到了好多工作邀约，什么广告啊，商演啊。我转发给你了，你和对方谈谈，同意一下。” 张沫赶紧打开手机邮箱看了眼，被一串串惊人的数字震撼到了。 sunny凑过去看，也哇了一声。 “我去谈？”有一说一，这确实有点超过张沫的专业领域了。她对娱乐圈的了解仅限于吃瓜看戏。 韩潇：“你现在是我的老板，当然是你去谈。” 张沫又滑动了几下邮箱界面：“而且，这么多？你接的完？不对啊，我们的合约不是仅限于直播？” “当然不是。我们合同上写了，我所有参加的项目，你可以分走一半的钱。”韩潇说，“再说了，你一个老板为什么要担心牛马？我又累不死，还不赶紧利用我，多给你自己赚点钱！” 张沫：“......”你要不要听听看你自己在说什么？ 第70章 你起码活到100岁再死吧 不仅仅是韩潇，连刘阿姨也通过“宝贝回家”的数据库找到了自己的家人。 唯独韩乐的dna一无所获。 按照冯楠的供词，韩乐被转手卖到他手里的时候才十几天，难不成是被亲生父母卖掉的？所以才从来没有寻找过她？ 这种猜测似乎非常可悲，但是这个17岁的小姑娘超级乐观：“找不到算了，反正我跟着姐姐。姐姐去哪我就去哪，姐姐姓什么我就姓什么。” 看来不久之后，张姓成员又要加一了。 三人聊了好一阵子，韩潇和sunny陪着张沫一直到吃过中饭才走。 他们走后，许文带着小桃和喻辉也来了一趟，许静跟在最后。 小桃带了一块自己亲手做的蛋糕，据说做的时候，喻辉想要尝一口她都没有同意。 喻辉还是那一脸的别扭样，但是临走的时候，留了一个小小的护身符给她。用符纸叠出来的一个菱形，穿上绳子做成的一个吊坠。虽然有点丑，但是张沫还是随手挂在了手机壳上。 许静则是从进门哭到出门，眼泪就没有断过。 张沫：“你现在就哭成这样，我要是真死了，你打算怎么推陈出新？” 于是许静哭的更大声了，最后是被无可奈何的许文拎走的。 后来叶芳语也来了，还有她那五个哥哥，拖家带口的，还带了一大堆昂贵补品。 陆露自然也来了，进来就告诉张沫，朱云松挪用公款的事情被人举报了。早知道南省卫视可是国企，那就不是简单的经济问题，直接就被纪检委的带走了。 张沫：“所以，那个首席运营官，非你莫属了。” 陆露笑：“看来以后，我会有很多机会和张总合作了。” 张沫乐见其成，女性就是应该走到更高更好的位置，才能在这个世界上拥有更多的机会和更多的话语权。 等这波人走了，已经到了下午。张沫看着病房里面摆的满满当当的鲜花、水果、牛奶、阿胶、燕窝、百年大人参，感觉自己特别像个动物园里面被人投喂的猴子。于是果断拒绝了手机上面其他发消息说要来看她的人—— “谢谢大家，满血复活，明天出院，有空再约。” 其实这也不算撒谎，她现在这个病情，这个医院也解决不了，住院也是浪费时间。 刚发完消息，三只小狼和江绵就卡着点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陌生的190壮汉。 那壮汉虽然身材魁梧，但是面容却很白净，穿着一件明显起球的黑色卫衣，整个人看起来有点畏畏缩缩，庞大的身躯躲在江绵的身后，一和张沫的目光对上就赶紧低下头。 三只小狼一看到这么多吃的就眼前一亮，宛如三只掉进米缸的老鼠，激动地冲上去翻吃的去了。 张沫看向江绵：“这是？” 江绵：“哦，他是我的室友，叫乌昀。也是......我们公司的，听说你进医院了，来看看你。” 张沫一言难尽地看着江绵：“你500块一个月的城中村单间，还有合租室友？”要知道，郎日他们三兄弟一个月的房租就6000多。 江绵：“对啊，给公司省点钱嘛。” 乌昀在江绵旁边点头，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饶是张沫这么铁石心肠的人，都第一次对江绵产生了同情心，毕竟这么又傻又纯的一颗心确实少见。 她情不自禁地放缓了音调：“那，谢谢你们俩了。” 大块头乌昀红了脸：“那个，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请教一下张总。” 张沫：“直播的事？” 乌昀不好意思地搓着手：“我发现，经过张总指点之后，大家的成绩都提升了，我就也想让张总帮我看看能怎么提升......我之前买的那个超大鱼缸一个月分期要还5000，可是我一个月才能赚3000，江绵这个月也没钱借我了......” 说到这个，江绵一脸沮丧：“对不起啊，我也一分钱都没有了。” 张沫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好像在来到这个公司的第一天，心狠手辣地刷走了江绵二十万，到现在都没有补上这个窟窿...... “没关系，这事儿我来解决。”考虑到江绵最近表现还不错，还救了韩潇一命，张沫决定对他好一点，“来，乌昀，你的账号是什么，我看看。” 乌昀高兴地说：“【水墨大师】” 张沫想起来了，这是一众打游戏的菜鸡妖族里面，唯一一个稍微有点观赏性的那个。张沫记得好像打的还是音乐游戏，手速很快。 张沫好奇地打量了乌昀一眼：“你的种族是？” 乌昀：“八爪鱼。” 张沫：“。”行吧，难怪要高价买鱼缸，手速还这么快。 想了想，张沫说：“你水性好，手速又快，别打游戏了，花一天的时间，去别的平台看看，别的赶海主播是怎么做的。 别人用装备抓，你就只用手抓。 不过w市没有海，你暂时就先赶赶河吧。 抓完了送到最近的餐馆，说用河鲜换饭吃。 然后每隔几天抽一个幸运粉丝，把当天抓到的河鲜空运到粉丝家。 等粉丝多一些，你联系一下商务部的许文，让她安排你和小桃做合体直播，你现场抓，小桃现场吃，一定很有节目效果。 暂时就这些吧，多的一时间我也想不到了。” 江绵、乌昀：“......”这还不够多吗？ 郎星一边剥香蕉一边感叹：“简直不敢想，汪衡之前带着我们过得是什么苦日子。” 他两个哥哥连连点头。 “还有，上次我给你报名的那个横渡长江的比赛就在后天。”张沫难得冲江绵笑了笑，“我要求也不高，只要你能得个前三名，之前的账单，我全部平掉。然后另外给奖金，冠军，亚军，季军。 加油吧，海的儿子，我看好你！” 收到下一步的命令后，两只海鲜晕晕乎乎地走了。 一个去买泳衣了，一个去学习赶海经验了。 三只小狼倒是没有走，他们看起来，似乎不把病房里面的吃的吃完，是不会走的。 张沫看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哎，你们好吵，有话就说吧。” 大哥郎日正在试图用拳头捶开一个椰子，犹豫道：“你怎么知道的？” 张沫：“你们从进门到现在，起码交换了三十几个眼神了，当我是瞎子吗？” 三只小狼同时沉默下来。 最后还是郎日先开口：“我们商量了，决定帮你去长白山找姜荣。他们两个留下，我自己去。” 姜荣，便是那个神农氏族的名字。 郎月：“妖族之间有相互感应的，长白山虽然大，但是要不了多久肯定能找到。” 郎星：“我们才过了几天好日子，你可不能死了。” 郎月：“而且我们要求也不是很高，你起码活到100岁再死吧。” 郎星：“就是。” 张沫：“......”这种感觉就很微妙，明明都是好话，听起来却像是在骂她一样。 张沫面无表情：“那你去吧。记住了，不是我逼你去的，是你自己要去的。” 郎日皱眉：“你这话听起来怎么像是在pua我。” 张沫奇道：“呦，你还知道pua？” 郎星扬起他骄傲的狼头：“别把我们三兄弟当成江绵那种傻鱼，我们三个可是有在好好学习文化的。” “哦，这么厉害啊。”张沫问，“英文字母一共多少个？” 郎日：“24？” 郎月：“30吧。” 郎星：“我怎么记得是108？” 张沫：“......”行吧，有文化，但是不多。 第71章 【小江请大家不要往海里丢烟头】 冬日的w市，寒风凛冽，但长江之畔却热火朝天。 随着发令枪响，选手们如离弦之箭般跃入冰冷的江水中。一场激动人心的冬季横渡长江比赛在这里精彩上演。 比赛现场，彩旗飘扬，观众们早早地来到江边，占据有利位置，为选手们加油助威。 他们有的裹着厚厚的棉衣，有的戴着帽子和围巾，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期待和兴奋的神情。 选手们则是个个身姿矫健，奋勇向前！ 在江的另一边，终点的附近，一辆豪华游轮之上，两个高大帅气的青年正站在栏杆边举着手机直播。周围的围观群众纷纷向他们投来好奇且惊艳的目光。 两个帅哥长得一模一样，除了刘海处那缕非常有范儿的银发位置不一样，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正是暂时和自己大哥分开的郎星和郎月。 郎星的手机上开的是【独孤三匹狼】的账号，正对着郎月拍摄。 而郎月拿着的手机却开了一个名叫【小江请大家不要往海里丢烟头】的账号，镜头放大到最大的倍数，紧紧地追踪着江绵那在滚滚江水中矫健的身影。 顺便说一下，这个账号名是江绵自己填的。张沫的沉默震耳欲聋，但是一时间也想不到更好的，也就随他去了。 再顺便说一下，现在的江绵，是美少年形态。 金发碧眼、白皙纤细，即使在水中，虽然只穿了最普通的黑色紧身连体泳衣，却也和其他选手画风完全不一样，那叫一个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动作也是行云流水，矫健流畅，充满美感，始终保持着稳定的速度游在最前面的区域。 此刻，他忽然停下来，记起张沫此前的叮嘱，要注意和镜头的互动。专门停下来，花了一秒的时间，羞涩地朝着游轮的方向招招手，打了个招呼。 引得直播间的观众们纷纷发出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哪里来的美少年！！】【好看死了，过来让姐姐亲一口！！！】 和在甲板上呼呼吹风的两只小狼不一样，张沫则是坐在船舱的角落里面舒舒服服地吹空调，戴着无线耳机和这两个账号连麦。 船舱里面没有多少人，大家都在甲板上看比赛。而她的旁边坐着的是魁梧雄壮的乌昀，正捧着手机努力学习别的平台上的赶海大神，庞大的身躯把张沫挡的结结实实。 于是，直播间里面，观众们除了呼呼的风声，只能听到张沫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声音—— “大家是不是觉得这个手机的拍摄效果还不错？没错，不过品牌我就不说了。我在这里留一个广告位，如果哪家厂商觉得自己的产品比这个效果还好，欢迎来找我合作。” “问我？是的，已经好了。不要瞎说，没有中枪。我只是心脏不好，当时被刺激到了而已。谢谢关心，以后大概率不会出镜了。员工们都还盼着我多活几年呢。” “好的，闲话说完了，我来给大家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平台的新主播，名叫江绵。” “之前的直播如果大家看了，应该对江伯有印象。对，就是那个下水救了韩潇的老人。” “很勇敢对吧。没错，江伯就是江绵的父亲。仔细看就会发现他们父子其实长得挺像的。” “江绵呢，也是心疼自己的父亲。他从小就没有母亲，是江伯一个人带大他。考虑到江伯确实是年纪大了，我就让他提前退休了，回老家休息了。以后赚钱养家这种事情，还是应该让年轻人来承担。” “江伯以前就是游泳教练，江绵的游泳就是江伯教的，看看，游的多好，不参加奥运真是浪费了。” “后续呢，我会让他出一些系统的游泳教学视频，还是请大家多多支持江绵。” “什么？不喜欢这个样式的泳衣？没关系，只要粉丝们喜欢，随时让他换新款式。” 评论区瞬间被善良且好色的粉丝们的礼物刷屏了。 乌昀一脸痴呆地看着张沫，觉得老板真是太厉害了。 就在这个时候，甲板上忽然出现一阵慌乱的尖叫：“有人掉下去了！”“救命啊！”“救生圈救生圈！” 张沫和乌昀对视一眼，迅速关了手机跑出去，就看到甲板上已经乱成一团。只听到有人说，一个卖花的女孩子一不小心被人群挤下去了。 可是探头看向水面，却已经看不到人影。只能看到一只只散落的玫瑰花漂浮在水面上。 乌昀一把把自己的手机塞到张沫的手中，踩上栏杆就想往下跳。 就在这时，人群中又是一声惊呼，就看到江绵忽的带着人从水中冒出头来，右手臂从卖花的小姑娘的腋下穿过，将她的头部托举出水面！ 游轮上的工作人员紧急把浮梯放了下去，两个穿着救生衣的工作人员动作迅速地将小姑娘从江绵手中接过，运上了甲板。 简单的人工呼吸之后，小姑娘已经安然无恙了。 人群中立刻爆发出一阵掌声！ 可是，在另一边，就这么耽误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有别的参赛人员冲线成功，当水中的江绵回过神来再望过去，一二三名已经花落别家了。 这下，别说是直播间的观众，甚至连游轮上的众人都不禁帮江绵扼腕。 他游的这么快，要不是救人耽误了，肯定能拿下一个好名次！ 好在，他没有气馁多久，看着身边还要飘荡的玫瑰花，忽然想到了什么。 于是，众人就见这青年忽的抓起身边的一只玫瑰，努力地攀爬上那落下的浮梯。 他一步步爬上去，然后在最后几格停下。 他浑身都是水，看起来有几分狼狈，但是依然仰起头，充满希冀地看向面前长发乌黑的女子，带着紧张和羞涩，无比虔诚地将手中的玫瑰花递了上去。 女子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收下了那朵花。 当天，无数拿着长枪短炮的摄影师记录下了这一幕—— 《胜利的名次，亦或者是众人的赞美，都抵不过你微微一笑》 《生死之间都沉着冷静的青年，只会在为你送花之时紧张颤抖》 当天这张照片被传遍了互联网的每一个角落。 这是什么顶级拉扯感！ 这是什么神仙cp！！ 都给我嗑！！！ 实际上—— 江绵：“呜呜，送你一朵花，奖金还有吗？” 张沫：“嘻嘻，想啥呢，当然没有。” 第72章 读心术加载完毕 虽然一直到最后，冷酷无情的资本家张总都没有给可怜的江绵奖金。 但是善良、友爱且好色的观众们却大方很多，纷纷为其打赏，仅仅在一天的时间内，江绵就涨了2万粉丝，并获得了一万多的礼物打赏。 虽然平台要抽走50%，但是算下来他也能得到5000多。这可把乌昀给羡慕坏了，当即就表示自己已经学习的差不多了，第2天就可以开始正式直播！ 张沫也没有表示反对，毕竟直播这东西纸上谈兵是最没有用的，实操过几次就都会了。 考虑到这可能是他们平台第1个正式的户外区主播，张沫还很大方地走公费给他配置了一套装备—— 价值4000元的go pro运动相机套装，价值200元的一体成形专业下水服和价值100元的超大号大红色特厚牛筋盆［1］。 当天下午，乌昀就穿着那件棕色的下水服，高高兴兴地背着超大号红盆来到了一处桥下。乍一看，像是一只红色王八成了精。 张沫提前搜索过了，这一块的水产资源特别丰富，是钓鱼佬们的聚集地。 乌昀来的时候，正是下午吃过晚饭之后，不少钓鱼佬吃过饭正好带着装备来消遣一下。 他们各自带了小板凳，悠悠闲闲地甩出鱼竿，然后就开始三三两两地聊起天来。 对他们来说，钓鱼只是一种打发时间的休闲方式，能不能钓到鱼反而是其次了。 但是当乌昀盯着这么奇怪的装束出现的时候，他们还是愣住了。 但是当他们看到乌昀系在头顶的go pro的时候，他们就懂：“就是搞网红那一套是吧？”“小伙子，你的年纪轻轻的还是要找点正事做哦。” 乌昀其实有点内向，或者说，水族似乎都不太喜欢和旁人说话。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和这群闲的要死的钓鱼佬说什么，只淡淡笑了笑，然后举起盆，扑腾一声跳下了水。 “！！！”钓鱼佬们都傻了，还以为自己目击到了自杀现场。 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小伙子长得高，而且跳的地方离岸边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深，他刚好能把头露出来。 但是这样还是太危险了！ 有好心人劝道：“小伙子你别这样，先上来。”“是呀是呀，别想不开。”“年纪轻轻的，可不能想不开呀。” 乌昀摇摇头，左手把已经顺着水流偏远了一点的盆子抓回来：“没有啊，我就是想给我的观众抓点鱼。” 这话就有点吹牛了，其实他才刚刚开播5分钟，观众不超过十位数。当中甚至包括张沫和江绵的账号。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拥有一颗为家人们谋福利的好心！ 众人：“哎，你别瞎说，哪有你这样抓鱼的......” 话音未落，就看乌昀的右手从水里面伸出来，已然抓住了一条无比肥美的刀鱼，扔进自己的盆子中。 众人：“？” 一群钓鱼佬都看傻了眼，他们在这里钓鱼这么久了，还第1次看到这么大的刀鱼。 再一捞，又一条鲫鱼，几乎半米长，再次扔进盆子里。 众人：“？？？” 第三次，他伸手一捞，捞出来一个圆滚滚，全身长满毛刺的鱼。 那是一只河豚。 乌昀略一沉吟：“这个有毒，不能给粉丝。”作势就要扔掉。 一个钓鱼佬赶忙阻止了他：“诶诶诶！别丢！这玩意不好弄的，放了浪费了。” 乌昀却说：“这东西有毒，人吃了，容易死。”他想要很多很多的粉丝，可不能随便把粉丝给毒死了。 那钓鱼佬明显是个吃货：“那是他们不会做，我跟你说，这个菜做起来是很有讲究的。所谓‘一朝食得河豚肉，终生不念天下鱼’......这样，你把鱼给我，我到时候做好了，请你吃！” 旁边有人不干了：“我说老孙你这个人真的很奸，这里这么多人，凭什么就给你。” “我又没说免费要他的，我可以给钱的！” “哎，小伙子你的鱼真的卖吗？那最开始的那条刀鱼能卖给我吗？嘿嘿，我拿回去跟我家邻居装个逼。” “我也要我也要！” 一群钓鱼佬挤在岸边，吵成一团。 水里的乌昀却有点懵，他脑子不是特别快，却还记得张沫给他的叮嘱。 乌昀皱眉，执拗道：“我们老板说了，要么去换吃的，要么送粉丝，没说可以卖。” “那我们来当你的粉丝不就行了，你账号多少？” “山海直播【水墨大师】” 就这样，乌昀收获了自己的第一波死忠粉。并在开播的第一天就收获了来自钓鱼佬大爷们的两千礼物。 乌昀几乎当场感动落泪，呜呜呜，果然听老板的是对的！我们老板真的太棒了！！ 正在酒店里面一边做spa一边看直播的张沫差点笑出声。这真是傻人有傻福。 然而，就在张沫自己都没发现的时候，手机里的图鉴正在偷偷更新数据。 -------- 姓名：乌昀 种族：水族（八爪鱼） 年龄：87 好感度：99 -------- 同时，叮的一声，手机上突然弹出一条通知—— 【刚刚，妖族管理员后台：“读心术（图片版）”加载完毕】 第73章 员工宿舍 “读心术（图片版）”？？？ 这新奇的玩意儿，饶是张沫都没有看懂，但是她现在还在做spa，便也没有着急。 一直等到全套服务做完了，有服务员推着小车进来送水果和点心，张沫这才慵懒地坐在柔软的沙发上，修长的手指轻点手机屏幕，准备一探究竟。 她首先熟练地翻了一下妖族管理系统app，发现除了多了一个图鉴和技能，并没有别的变化。 微微思索片刻后，她点开了手机的相机功能。 果然发现在“录像、拍照、文档”之后，多了一个“读心术”的选项。 这就有点有意思了，张沫好奇地点进去，立刻就弹出来一个提示，上面清晰地写着：“读心术使用限制，每日一次。” 管他呢，先试试再说。 想着，张沫开了静音模式，悄悄地对着，正背对着她把小车里面的水果往车上摆放的服务员小哥，拍了一张。 那服务员小哥身姿挺拔，正全神贯注地忙自己的事，丝毫没有察觉到张沫的小动作。 刚刚拍完，似乎和普通的拍照功能没有区别。 但是半秒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照片上，忽然出现一个白色的对话框，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 “我果然没有看过，这个顾客就是韩潇那个新闻里面的女总裁！ 呜呜呜，她真的好漂亮。没想到她就在我们城市，是本来就住在这里，还是为了昨天的‘横渡长江’来的？ 听说昨天那个游泳的小哥是她的小情人，啊啊啊啊，我也想当美女老板的小情人。 我刚刚特地把芒果雕成了爱心的形状，她等下吃的时候会不会看出来，然后就突然对我有兴趣了？ 求求了！老板你看看我吧，我不想努力了！！！” 张沫：“............” 正好这个时候，服务员小哥摆好了水果和点心，转过身，一脸期待地看着张沫：“顾客您好，这是我们酒店特意为您准备的新鲜水果，请您品尝。” 张沫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那盘水果，果不其然，那切开的芒果果然被雕刻成了精美的爱心形状。 张沫面无表情：“谢谢，别的留下，芒果拿走，我过敏。” 服务员小哥一脸沮丧地推着小车走了。 张沫叉起一块西瓜摇摇头，想起来江绵提到过的那只谛听。就是那个通过倾听人心，在赌场作弊，两小时赢了一个亿，最后因为有违天道，被蓝牙耳机炸伤的那个。 如果每天听到的都是这些玩意，确实聋了比较清静。 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响了，名字显示的是平安大厦c座赖老板。 张沫接起来：“喂，赖老板。” 对面，是一个中年男人略显沙哑却又充满热情的声音：“张总，你那边员工宿舍找的如何了？上次你不是说还是想要一整层，刚好我们18层又挪了几间房出来，一整层就都空下来了。就是这个数字，有点敏感，看你能不能接受。” 张沫这段时间也没有闲着，一有空闲就在网上挑房子。平安大厦在w市cbd的最中心，属于最好的地段。 张沫亲自去看过一次，对地段、设施和物业都比较满意。 她在a座看中了一个大平层，1000平，在最顶层，落地窗能看到漂亮的江景。 还能把整个城市的繁华与喧嚣都踩在脚下，一个月6万，不算很贵。 紧接着，她就想在附近找个地方安置员工宿舍。 原本是打算在周边的小区租房，后来就在网上看到赖老板发的广告。 赖老板原本是在平安大厦c座开酒店的，但是经营不善，资金链断裂。无奈之下，赖老板只好转变经营策略，就干脆开始面向周边写字楼的上班族搞整租。 酒店之前是按照四星级标准装修的，每层楼25间，每间房都有40平方，里面家用电器一应俱全，每月租金是3500，正好是一个一般上班族微微心疼，却又拿得起的数字。 重点是，地理位置太方便了，楼下就是商场，吃喝玩乐一应俱全。 甚至每间房都安装了浴缸。 没错，张沫就是被这个浴缸吸引了。 他们公司的水族员工应该会很喜欢这个。 双方联系之后，听说张沫是想要做员工宿舍，赖老板立刻表示，如果张沫能一次性租20间以上，租金能降到2800。 但是张沫在乎的不是这个，因为了解之后，她发现现在每一层都有人住，没有一整层空置的。她可不能让这群妖族和陌生人混住，万一打起来容易出事。 赖老板明显是很想做这个大单子，让张沫等几天，自己一定安排好这件事情。果然，现在一搞定，立刻就来联系张沫了。 张沫一口答应下来：“没关系，我八字够硬，不忌讳这些。明天我就带人过来看。”先租个一整层，后续不够再加。 要是这边谈好了，a座那边她也可以签合同了。 马上就要过年了，张沫希望能尽快敲定这些事情，来年就能顺利走上正轨。 . 第二日，张沫就带着江绵（少年版）、乌昀、郎星郎月过来看宿舍。 是的，江绵已经被严厉警告过了，要想好好赚钱，老头子的小号以后就不许登陆了，好好保持肌肤水嫩光滑，好好给张沫打工。 小桃和喻辉没有来，因为在张沫给小桃发了平安大厦周边的五星餐饮列表的时候，对面就已经发来了满满一屏幕的爱心。 赖老板原本在一楼等张沫，看到张沫身后这几个壮汉愣了一下。然后赶忙装作无事发生，满脸堆笑地带着几人前往楼上看房间。 一进房间，四位的满意度都到达了顶峰。 江绵和乌昀恨不得直接躺进浴缸里面。 而两只小狼则是对着房间里面的75寸大电视流口水，他们现在租的房子里面只有一台电视，他们三个老是为了抢电视打架。 员工们看起来很喜欢，但是房东却看起来不太对劲。 从进门到现在，张沫就注意到，赖老板就一个劲儿地擦汗，特别是当190的乌昀走进洗浴间的时候，那紧张的神情怎么也掩饰不住。 张沫在心里啧了一声，然后假装不经意地拍摄房间内的场景，实际上镜头对准了赖老板。 读心术，咔嚓。 半秒后，照片出炉。 白色的对话框显出字来—— “靠靠靠，这女的到底是做什么的？ 声音这么好听，人又年轻漂亮，我还以为是做美容院的，我还指望着她会带一群小姑娘过来住！ 结果这都带的什么玩意！不会是黑she会吧？ 要命了，要是那几个男的发现我在卫生间装的摄像头，会不会打死我啊......” 张沫：“......” 删掉照片，她拨通了110。 第74章 在我面前自称聪明人? 很快，警察迅速赶到平安大厦，对赖老板进行了控制并展开全面调查。 最后一共搜出来86套偷拍设备，其中有30多套所属的房间是正有人居住的。 这些设备被隐藏在各种意想不到的角落，有的巧妙地伪装在灯具之中，有的隐匿于烟雾报警器内部，还有的被安置在看似普通的电源插座背后，其隐蔽程度令人咋舌。 当冰冷的手铐 “咔嚓” 一声铐在赖老板的手腕上，他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萎靡了下去。 今天虽然是星期一工作日，但是期间有好几套设备被拆出来的时候，还是有几个租客就正在房间中休息。 从最开始的搞不清状况一脸茫然，再到脸色铁青，最后就是破口大骂。 好就好在，这里的租户几乎都是周边的上班族，有男有女，都是20多岁的年轻人。互相通知后，不到十分钟，就已经有人带着朋友、对象、同事来讨公道了，50多个人挤在现场，纷纷对着赖老板口吐芬香，激情输出。 因为人太多了，警方联系了平安大厦的物业，让他们负责安抚一下群众。 结果来了个号称是平安大厦物业经理的贾经理。 那是一个30多岁西装笔挺的男人，带着两个横眉竖眼的保安，上来就是一句：“这件事情和我们物业公司以及大厦没有任何关系，希望你们有点素质，不要在这里闹事！！！” 汝听听，人言否？ 此语一出，仿若一碗水倒进了本就沸腾的油锅，瞬间引发了更大的波澜！ “物业费每个月都是我们在交，现在你说跟我们没关系了？！” “你有素质，你全家都有素质？！在这说什么狗话！” “当初还是你介绍我住到这里来的！！” “你信不信老子揍死你！” 连张沫都没有想到，平安大厦的管理层竟然是这种货色，亏她还打算把公司搬到这里。幸好还没有签合同。 郎星和郎月一脸期待的看着那个扬言说要揍死物业的人，他们还记得张沫叮嘱过不能先动手，所以就等着租户们先动手，然后物业反击的时候，自己俩兄弟悄悄摸摸地踹两脚。 别说是租户了，连在场民警的脸都绿了。 本来以为是过来劝架的，没想到是过来拱火的。 眼看着越吵越凶，马上要开始动手了。没有办法，民警只能把在场所有人都带到了派出所。 因为张沫是报警人，虽然这件事情她没有实际上的损失，但是还是一样跟去了派出所。 大概是到了派出所，觉得自己终于安全了，那赖老板才终于敢说话。臊眉搭眼的说自己就是怕有租户偷房间里面的东西才安的监控，没有别的意思，自己愿意赔钱，求他们不要再追究了。 这话纯纯就是哄傻子，连江绵和乌昀都不信。 但是经过民警的技术检查，发现这些录像确实没有拷贝或者是转移的迹象。综合分析了整件事情之后，开始了调解。 赖老板连哭带嚎地表示愿意给予受害者经济上的补偿。还愿意继续在这里住的就免6个月的房租，不愿意继续在这里住的人他也愿意赔一万五。 于是有部分受害者们就开始动摇了。毕竟这很有可能是他们几个月的工资了。 物业的贾经理还在帮腔：“你们翘班出来处理这件事情，你们老板知道这件事情吗？别到了最后不仅没有拿到赔偿，还丢了工作。” 话虽然难听，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签谅解书，今天就可以拿走赔偿。 而不签的话，后期就是漫长的诉讼，无尽的等待和一个尚且不知道价值多少钱的“公道”。 这个世界上留给普通人的选择就是这么少。 手心手背都是屎，怎么选都难受。 然而最让张沫无语的是，她甚至连这个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按照警方的说法，因为她们的租房合同还没有签订，所以并没有造成任何实际上的伤害，所以她根本就算不上受害者。 警方只能对于她勇于举报的举动进行表扬，除此以外，这个案子和她没有关系。甚至连调解室都进不去，只能在外面等。 她只能看着一个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无可奈何的接受了现实。 那个物业的贾经理也带着两个保安一起在外面等着，但是看他的表情，就轻松很多。似乎见怪不怪。 其中一个女孩子在签完了谅解书之后，眼泪就掉出来了冲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张沫身上。 张沫扶住她：“你还好吗？” 那女孩抬头含泪看了张沫一眼，忽的愣了一下：“你是...张总？那个搞直播的。就是...韩潇？” 女孩因为激动有些词不达意，但是张沫还是听懂了，淡淡点了下头：“嗯。” 女孩子瞬间就像看到了希望一样：“那...张总，你是不是可以帮我们把这件事情发到网上去，让更多的人看到？” 她刚刚听到了警方说的，拿到了这些谅解书之后，那个赖老板最多坐牢也就坐个一年而已。 她还记得刚刚警方在她床头拆出微型摄像头时，她那种仿佛被人扒光了衣服，赤身裸体的站在冰天雪地上的大街上的濒死感。 她不甘心，她实在是不甘心。 她恨啊，为什么如此伤害她的人只能受到这么轻的惩罚？ 张沫刚开了口，忽然就被人打断了：“我——” 贾经理开口道：“这位小姐你这么说话就过分了，人家张总和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关系，凭什么为了你们这群人费心劳力了，再说的你已经拿到赔偿了，不要太贪心了。” 女孩怔住，然后羞愧地低下头：“是我冒昧了。”捂住脸，迅速的离开了这里。 “诶...”女孩子跑得太快，甚至算得上是逃离了，张沫都没来得及拦住。 张沫转身，冷冷地看向贾经理：“那这件事情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贾经理笑了笑，走近了一些：“其实我第一眼就知道张总的身份了，我确实也有过了解。 张总最近在网络上面的影响力也是有目共睹，营销能力确实是非常卓越，值得我们学习。” 张沫眯了眯眼：“营销？” 贾经理一摊手：“那些什么大师啊，寻人啊，甚至是死人啊，确实非常有节目效果。但是张总也不能指望这世界上都是蠢人，这都能相信吧？” 贾经理优雅地整理了一下领带：“张总，你我都是聪明人。 那我就开门见山，我们平安地产的实力你应该也清楚。本次的舆情事件，确实是个好题材，但是只要你能大方松松手，后续的合作机会少不了，定然会给你们公司带来更大的利益。 张总，你说是吧？” 张沫笑了，这是被气笑了。 郎星郎月都着急地看着她的脸色：叽里呱啦说什么呢？一个字听不懂，能不能赶紧出去，找个地方把这小子打一顿。 就连江绵和乌昀都在交换眼神：他是不是在欺负老板？不造啊，等会扔水里逼问一下？ 张沫对身后几个躁动不安的妖族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缓缓开口道—— “第一，和我智力水平差不多的人，起码高考都是一个市状元起步。所以，我不知道是有什么支撑着你，让你敢在我的面前自称聪明人。 第二，平安地产不管多么有实力，和你一个看门狗有什么关系？有本事让你们老板来当面和我谈。 第三，你刚刚说你了解过我，那只能说明你信息收集的能力非常垃圾。 但凡你要是多了解一下，就会知道，上一个得罪我的人，下场有多惨。” 第75章 寿命长智商短 张总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开车走的时候，块头最大的乌昀坐在副驾驶，郎星郎月和江绵坐后面，都是同款的大气不敢出。 主要是张沫开车的那个架势，看起来实在是太杀气腾腾了，仿佛下一秒就要随机撞死两个无辜群众来消消气。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其实张沫只是在思考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这么一弄，确实打乱了她的计划。 她本来想着办公位置确定之后就可以开始招人了。 商务部现在就是许文一个人，不管怎么说，也要再给她找两个帮手。 还有技术部也要接着招。别的不说，现在连个测试工程师都没有，整个业务流程都没有闭环，实在是太不严谨了。也是亏的袁水帮忙找的三个程序员技术都很好，才没有闹出什么大bug。不过继续按照这么草台班子的进行下去，也是迟早的事。 本来想着趁着年前可以多面试一些人，结果现在彻底黄了。 同时也让她发现，她之前的思路好像有点错误。 她之前想的都是把公司和宿舍放在同一个地方。 她好像忽略了阴险狡诈的人族实在是太多了。 本来这群妖族就不是特别聪明，之前单独住的时候暂且不会引起别人的关注。现在这一群不太聪明的家伙住在一起，说话做事的方式都和正常人格格不入，难免不会让周围的有心之人起坏心思。 特别是，他们一个个的都还长这么好看。 来个骗财骗色什么，最后妥妥的演变成刑事案件。 她最近进出派出所的次数已经很多了，她不想再增加了。 所以，她现在有两个选择。 第1个选择，就是把公司和宿舍都放在荒无人烟的郊区。这样搞普通员工上班就很麻烦了。 第2个选择，就是把公司放在市区，把宿舍放在郊区。但是这样自己就没有办法兼顾两边了，跑来跑去会很麻烦。 “哎。”张沫长长叹了口气，连她一时间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抉择了。 郎星从后面探头到前面来：“所以我们现在可以去揍那个姓贾的了吗？” 张沫：“想啥呢？他已经回去上班了，人家那大楼一栋楼都是监控。”不着急，她有的是办法对付这种人。 郎月：“那我们就把一栋楼的人都给揍了？” 张沫：“......”听听这法外狂徒的口气，揍人都是一栋楼一栋楼的揍。 乌昀弱弱道：“老板你要是觉得这样太明显了，我们可以想办法把他家里的水管给淹了。” 江绵点头表示支持。 张沫摸摸下巴：“这个办法还可以啊。 就是不知道这厮住什么地方，万一连累到邻居就不好了，我回去查一下。 但是你这个点子很好，属于业务创新，这个月绩效打a。” 四妖四脸懵逼：“绩效是什么？业务创新又是啥？” 张沫简单介绍：“按照你们每个月的工作表现进行打分，有亮眼表现就可以加分，分高的可以额外拿到绩效奖金。 比方说a等级的可以多拿10%，s等级的可以拿多拿20%......” “哇！！！！！”郎星郎月立刻爆发出激动的嚎叫，他们好像其实也没有听懂什么10% 20%，但是他们听懂了“多拿奖金”！ 乌昀简直感动到冒泡泡了：“呜呜呜，谢谢老板！！！” 只有江绵居安思危地问了一句：“那要是分数很低的怎么办？” 张沫假装没有听见：“算了，我们先回公司看看吧。” 分数低会怎么样？到时候他们自然会知道的。 江绵：“公司那边的人都走了？” 张沫：“嗯，我刚看了监控，门口已经没有人了。对了，我一直没有问你，这边的房租还有多久到期？不行的话再给他交一个月的。” 江绵：“放在中介那边的钱还有很多，足够了。” “哦，房租是交给中介的吗？你们提前交了多久的。”张沫漫不经心地问道。 江绵：“一年十万，交了五十年。” “？？？！！！”一个猛的急刹车，张沫稳稳的把车子停到了路边。 “多少？！”张沫转头，几乎是恶狠狠地瞪向江绵。 江绵害怕地悄悄地往车门处躲了躲：“不...不对吗？” 张沫：“你们做过一件对的事情吗？！” 事实上江绵就没有明白哪里有错，只能可怜巴巴道：“当时我们听说钱交到房东手里就很难要回来，于是就交给中介了。 中介当时说交的越多越优惠，再说了，五十年也不是很长啊......” 郎星郎月：“这倒也是。” 乌昀也点头表示肯定。 张沫：“......” 我要跟你们这群寿命长智商短的妖怪拼了！！！ “好，ok。”张沫简直在用全身的素质在平定自己的火气和心跳，“你们在这租了5年了，也没有房东上门赶你们走，也就是说这个中介还在继续给房东转钱。那么这个中介大概率还没有跑路。” 江绵不明白：“什么叫跑路？我前两天还看到那个中介了，就在我们楼下那个‘平安爱家’。” 这个让张沫真的有点诧异了，一个诈骗了500万的中介竟然没有跑路，五年了还敢在附近上班？这到底是多爱上班？ 而且—— “又是平安的？” 平安爱家中介公司和平安大厦一样，都是平安地产下面的。 “好好好。”张沫笑了，杀气四溢，“看来注定了，今天必须有一个平安的员工在死在我手里了。” 第76章 那两个冤大头的儿子和女儿? 张沫必须承认，自己在租房子这件事情上，确实没有什么经验的。 她到现在一共就租过两次房子，两次遇到的房东都是很好的人。比如说这一次的房东大婶，都恨不得把自己清清白白的19岁体育生儿子送给她当上门女婿了。 所以，张沫完全没有想过，租个房子，还要对地产公司进行背景调查。 不过，在她紧急对“平安地产”进行了一番信息收集之后，发现这个公司确实有很多瓜。 平安地产，是30年前，一个名为董淑晨的女老板创立的。 董淑晨现年54岁，也算是国内知名的女企业家了，以其果断、泼辣、大胆、直率的风格着称，在竞争激烈的行业中闯出了一片广阔天地，在公众面前也一直有着很高的曝光度。 而她的婚姻在当年更是引发了热议。 因为她在36岁的时候，在一次偶然的商业活动中，结识了一个 24 岁的年轻男演员。当时这个男演员刚刚凭借一部偶像剧男主一炮而红，却在结识了董淑晨后急流勇退，次年就选择了结婚生子。 当时几乎没有人看好这一段年龄差距较大的婚姻，但是他们却好好地过了很多年。直到一次意外，两人11岁的独子车祸身亡。 从此，一代女强人因为伤心过度一蹶不振，无奈之下，男演员挑起担子，成为了平安地产的顶梁柱。 不过，按照张沫的眼光，很明显这个顶梁柱做的非常差，任人唯亲、胡乱投资、刚愎自用，再顶个几年这公司应该就会彻底倒了。 考虑到平安地产现在的情况，张沫带着四只妖走进“平台爱家”门店的时候，是做好了发生激烈冲突的准备的。 结果，刚走进店门，一个圆脸的年轻男人就非常友好地迎了上来：“这就张总吧？哎呀，我真是盼着您来我们店好久了，就是您贵人事忙，我想见您一面都难。” 江绵像个受了欺负的孩子，不敢大声说话，只敢用眼神疯狂暗示：就是他！就是他！就是这个人！ 这人20多岁的样子，个头不算高，穿着一件黑色羽绒服，里面是白衬衫西裤的销售经典配置，一张圆脸非常讨喜，是最受妈妈奶奶们喜欢的类型。 说话间，那人忽然眼睛一亮，非常亲热地搂住了江绵的肩膀：“噢，这位是小江先生吧？哎呀哎呀，真的是很你父亲江伯长得很像！果然是一表人才啊！ 您父亲之前总是在我面前提到你，说你怎么怎么优秀，怎么怎么帅气，我还以为他夸张了。哈哈哈，现在看来，真不是老父亲滤镜，这都是实话啊！” 江绵（江伯本人）：“？” 郎星郎月乌昀：“......” 张沫：“。” 他们可以非常确定，“江伯”之前绝对没有对这人说过这些，由此看来，这小子真是嘴里一句实话都没有。 张沫一挑眉：“这位先生对我们公司的情况还挺了解，怎么称呼？”看来公司这段时间的直播，这小子真是一场都没有落下。 “巧了，我跟张总一样，也姓张。我叫张逸明。张总叫我小明就行了。”说着，张逸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张总这次来，应该是为了房租的事情吧？来来来，里面请，到里面会议室聊。” 张沫：“行。”她确实还比较好奇，这人还能蹦出什么屁话来。 走进店面，还有两个员工正在吃快餐，一看到他们进来就好奇的问道：“店长，这几位是？” 没想到这个张逸明还是这家店的店长。 张逸明语气夸张地说：“这个可是我们店的大客户！你们俩要是快吃完了，去隔壁水果店买两个果盘回来！” 张沫看了眼，那俩员工的快餐盒满满当当的，明显是刚刚开始吃。 所以张逸明刚刚的话，根本就不是为了让他们俩去买果盘，而是为了把这俩人支走。 “哦，好的好的，我们这就去。切好了给你们送过来。”能当销售的人脑子多半活泛一些，也听懂了店长言语之间的暗示，两人赶忙拎着自己的饭走了。 张沫嘲讽：“张店长还挺谨慎？” 张逸明假装没听懂：“张总是贵客，买个果盘而已，应该的。” 张沫：“呵。”冷哼一声，带头走进了会议室。 只见，会议室的墙上，挂着一台75寸的大电视，正在播放最近最流行的一部古偶剧。 而一个穿着天蓝色连衣裙的女鬼，正坐在会议桌的边沿，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电视看。 她身上，既没有厉鬼的黑气，也没有金色的功德，只有淡淡的白气，和之前叶芳语的儿子小豪有点像。 她的手边，是一份刚刚打开的盒饭。 张沫and四只妖：“......”这属于意外收获？ 张逸明快步走过去，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机。然后端起那份盒饭随手放到外面的冰箱里面，嘴里还不断道歉着：“不好意思啊，乱糟糟的，没收拾。一会儿就好。” “哥哥，这些人谁啊？”全程，那个女鬼就飘忽忽地跟在他的后面，嘀嘀咕咕，“哎呀，你关掉电视干嘛呀？开个静音不就行了，我看字幕也行的。” 张逸明放完盒饭重新走进来：“来来来，各位请坐，特别是张总，您要上座。山海直播在我们这，早就属于vip中的vip了。我们早就应该好好聊聊了。”看似在和张沫说话，实际上是在回答女鬼的问题。 女鬼听懂了，立刻捂住嘴巴哇了一声：“这就是你说的，那两个冤大头的儿子和女儿？这么快就找来了？” 四个妖怪脸色各异，有悲愤不已的，也有憋不住笑的，但是都很有默契地去看张沫脸色。 张沫微微一笑，坐到了张逸明的旁边：“看来，确实很值得聊一聊了。” 第77章 我们的员工也是略懂一些拳脚的 现在的情况就很奇妙了，现场所有人（妖）都知道这里有一个女鬼，但是所有的人（妖）都还假装自己看不见这个女鬼。 紧接着张逸明就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面掏出来一张对折起来的合同，展开在张沫面前。 张沫微微挑眉，调侃道：“随身携带？这是早就做好了，准备随时和我对账？” “嘿嘿。”张逸明发出两声憨厚的笑声，试图缓解这略显紧张的气氛，“说真的，这件事情确实有点离谱，我说出去都没有人信。但是张总可以好好看一看我们这份合同，虽然时间有点长，但是是完全合法合规。” 张沫低头看了一眼，确实是非常规范的合同，提前缴纳房租，并委托中介代缴。除了年限长了一点之外，没有任何问题。 当然了，这只是看起来而已，找一个稍微厉害一点的律师，这妥妥就是无效合同。 “当然了，我是特别能够理解张总的心情的。肯定第一时间就觉得我是个诈骗犯，这件事情要是放在我身上，我肯定也会这样想的。但是——”张逸明拖长了调子，“我们平安地产这么大一家正规公司，肯定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今天我就能把剩余的款项全部退给张总，当然了如果张总还想要继续在这边续租，我也是可以继续提供服务的。” 张沫纤细的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的轻敲着，发出清脆的声响：“行，那你倒是说说准备退多少钱给我。” 张逸明：“扣除5年50万的房租，剩余的450万全数退给您。” 张沫的手指停下，冷冷地看向张逸明：“450？你当我是那两个傻老头？张店长，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算一次。” 傻老头之一的江绵：“......” 张逸明尴尬地咳了一声，点开手机上的计算器：“是的是的，我忘了还有利息。虽然合同上面没有写，但是我们可以根据市场行情来提供利息。” “我们就按照银行一年的定期利率，3%来计算。”他一边说一边在计算器上打出数字，“450x1.03x1.03x1.03x1.03x1.03=521.6733......” 女鬼在旁边看着那不断跳动的数字，心疼得皱起眉头，小声嘀咕道：“怎么这么多啊？我们现在所有的现金加起来也就600多万。” 张逸明也心疼得擦汗，但是还是故作大气地说：“这样，取个整数，522万。我现在就转给张总。 这样其实对于你们来说也挺划算的，白住了5年还赚了22万。” 本来还挺生气的郎星郎月一听这话都平静了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感觉这样听起来确实是挺合算的。 江绵也松了口气，心想这件事情总算有个圆满的了结。 乌昀还在那边掰着手指算，连这个1.03是怎么出来的都没搞懂。 唯有张沫冷漠道：“算的不对吧？”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张逸明愣了下，然后反应过来：“张总的意思是第1年的利率应该按490来算吗？额...这样算起来好像有点太麻烦了...”重点是这样算起来，数字就更大了。 他飞快地在脑中计算了一下：“差额大概也就在个3万块钱...实在不行那就...” 这倒是让张沫有点意外，没想到这小子心算能力还不错，确实是个脑子很快的人。 张沫微微扬起下巴：“这样吧，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能答的让我满意了，就按你的来算。如果没有让我满意，那就按我的方法来算。” 女鬼担心地说：“哥哥，我记得你上次说这个女的是q大的，难怪数学这么好...你还是别跟她争了，我怕你争不过她...” 张逸明却一咬牙，挺直了腰杆：“行，张总你问。” 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还需要很多钱，总归是能省一点是一点吧。 张沫直勾勾地盯着张逸明：“我想知道你拿这些钱去做什么去了。那么大一笔钱，真要是给你定成诈骗了，牢底可以坐穿。我不相信你拿这些钱只是放在银行里面吃利息。” 张逸明沉默了一下：“不好意思，这就无可奉告了。这样吧，那我们就按照张总的算法来算。第一年的余额是490x1.03=504.7,那么第二年就是504.7-10=494.7然后乘以1.03...” “等会儿。”张沫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谁告诉你我的算法是这样子的？” 张逸明愣住。 “凭什么市场行情就是按照银行定期利率来算？你觉得我像是一个会买银行定期的人吗？”张沫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要我说，市场行情就应该根据一般等价物来计算，比如说——黄金的价格。” 听到这里张逸明已经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愕。 “5年前就是2019年，金价是300一克。而2024年，也就是现在，黄金的价格是600。我都没有给你按最高点的630来算，就按600整来算，正好是300的两倍。 那么现在，你应该给我的是900万。” 张逸明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整个人都弹起来了：“张总，你不能不讲道理吧！” 张沫笑：“我已经是很努力的在跟你讲道理了。当然了，你如果不想讲道理的话，我们的员工也是略懂一些拳脚的。” 收到指令的郎星郎月立刻站起来，摩拳擦掌地展示自己的胸大肌。 这样的活动，江绵肯定是不参与的。但是乌昀有点懵，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好像也应该跟着做点什么，于是也跟着站起来展示了一下自己沙包大的拳头，只是那动作显得有些笨拙与滑稽。 “不要！！！”女鬼盯着那跟自己脑袋差不多大的拳头，想象着那拳头砸在张逸明脑壳上的场景，发出了尖锐爆鸣！ “你不要太过分了！！！”张逸明怒道。 “我过分？更过分的事情我还没做呢。”张沫冷笑，手指笔直的指向张逸明身边的女鬼，“再不说实话，我立刻找人收了她。” 第78章 他们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一分钟后，张逸明和女鬼在张沫面前跪的整整齐齐。 乌昀已经到前厅去把店门给反锁住了，然后就插个腰站在会议室的门口，那意思很清楚，今天不讲清楚，谁都别想走。 张逸明嗷嗷认错：“对不起，大师我们错了。” 女鬼也哭哭唧唧：“我只是想帮哥哥赚点钱而已，从来没有害过人！” 张沫单手优雅地撑着下巴：“别乱喊，我不是大师。” 张逸明忙不迭地改口：“大神！大仙！大佬！！！” 张沫：“来吧，从人物关系和行为动机开始，给我好好说说，你们拿我的钱去干什么了？” 郎星挠头看向郎月，眼神中仿佛在无声地询问：这咋成她的钱了？ 郎月耸了耸肩：她说是啥就是啥吧。 江绵则是沉浸在“我怎么又把事情给弄砸了”的忧郁中。 乌昀：听不懂，但是老板说的都对。 张逸明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我原名刘逸明，就是我妹妹，她叫张佑萱。我们是重组家庭，7岁的时候我妈带着我嫁给他爸了，后来我也改姓张了。” 张佑萱轻轻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接过哥哥的话继续说：“我爸是张天师的后人，在我们那一带都是非常有名的风水师。本来我们一家人过得很幸福的，直到有一次我爸去帮一个有钱人看风水，不小心弄坏了一个阵法，把下面镇压着的一个恶鬼放出来了。 当天晚上恶鬼就展开了报复，不仅有钱人那一家死光了，我们一家也遭受到了波及。 除了哥哥在外面上大学没有回来，我们一家三口都被烧死了...” 郎星问：“啊？你死了？你死了怎么没有去投胎？” 张佑萱：“鬼差说，我的命本不该如此。是有人偷了我的命数，再加上我也放心不下哥哥，他们就放了我一马，让我暂时逗留人间。” 这倒是有点意思，张沫问：“始作俑者找到了吗？” 张逸明一脸怅然地摇头：“我们俩对于风水玄学这些东西都没有天赋，到现在连那个恶鬼的身份都一无所知。”万幸的是，那个恶鬼并没有再出现过，这可能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张佑萱：“而且我们还要忙着还钱。” “还什么钱？” 提到这个话题，张佑萱的情绪就更down了：“那场大火还波及了左邻右舍所有的房子。 警方调查的结果，起火点是在我爸的书房，那里存放着大量的香烛纸钱，于是就下结论说我爸在举行封建迷信活动的时候，无意中点燃了家具。 保险公司拒绝了邻居们的理赔要求，于是他们就通通过来找哥哥赔钱！” 张逸明：“我那个时候还在上大一，哪里有钱赔。村里面的人就把张家的祖坟挖了，要我拿钱去赎父母的骨灰...没办法，我只能辍学出来当中介赚钱。 我知道他们的做法偏激了，但是也确实是我们家连累了别人。只要我还活着一天，这个债，我就必须还。继父对我很好，我不能让张家在村里抬不起头。” 他没有本事，找不到恶鬼，帮不了父母，救不了妹妹，只能赚钱来换回家里人最后一点的尊严。 “......” 太惨了，这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夹雪转暴风雨。 江绵面露同情之色，轻声问道：“那得赔多少啊？” 张逸明苦着脸回答：“整整 500 万。” 张沫悠悠地说：“然后你刚当上中介，就遇到两个冤大头，正好从他们手里弄了500万？” 张逸明连连摆手，急切地解释道：“没有没有，天地良心啊！我真的没有主动找他们要过钱！我当时确实说的是一次性多交一点方便一些，但是我想表达的，只是让他们一次交个半年而已。 我也没有想到他们‘夸擦’一下就给我打了500万过来！！！” “我从来都不敢动本金，只敢把赚到的钱打回村里面，我知道迟早就有人会来要的。”张逸明满脸哀怨，忍不住抱怨道：“张总，您对您的父亲和那位江伯应该也稍微有些了解，确实是有些过于...怎么说...纯良...或者说是耿直？” 张沫知道他这是在努力地遣词造语，面无表情陈述事实：“我跟他关系不好。” “愚蠢！太蠢了！”张逸明几乎是扯着嗓子喊了出来，激动得难以自已，“这俩老头实在是太傻了，傻就算了，居然还这么有钱！我真的没有想过要骗他们，但是他们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江绵：“......” 乌昀安慰地拍了下江绵的肩膀。 郎星郎月两兄弟呲着个大牙花子在那里嘎嘎笑。 这么一骂，张沫的心情也好多了。 看在他骂了汪衡的份上，张沫决定再给这个人一次机会。 “行吧，你们这个动机我勉强可以接受。那现在就来说说你们的赚钱成果。刚刚那个小妹妹说的我已经听到了，现金600万，除此以外应该还有别的东西吧？你们到底做什么能赚这么多钱？” 张逸明犹豫了一下，缓缓吐出几个字：“就是......卖凶宅。” 这两个字一出，张沫就彻底懂了。 “哥哥负责找房源，妹妹负责和鬼魂谈判。低卖高卖，挺有想法呀。” 张沫似笑非笑地说道。 张逸明不太好意思地说：“其实，大部分死过人的房子里面的都是没有鬼的，只是人们的心理作用而已。我只要装模作样地做一场法事，让买家安心就行。 只有极小部分里面有鬼魂，只要不是横死的厉鬼，都是可以沟通的。 比方说，上个月我们处理的一套房子，一个老婆婆的鬼魂不愿意走，单纯是因为她还有一张存折压在柜子下面，她的儿女没有找到。我们简单沟通后，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她的儿女，她立刻就放心地走了。” 说到这里，张沫倒是想起来，自己手上好像也有一套凶宅。就是陶源死的那套房子。欧阳远忠给了韩潇，韩潇现在又给了她。 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她都没有时间去处理这间房子。 她当时还答应了陶源的鬼魂，卖掉这套房子一半的钱要分给他父母的。 这挺好，这次算是遇到专业的了。 其中，就和张逸明说的一样，重点从来不是房子里面到底有没有鬼，而是要让买家觉得这里面没有鬼了。 “张总，既然都说开了。那我就也不跟您藏着掖着了。我现在手头上面只剩下一套凶宅还没有卖出去了。我50万收的，如果能把里面的鬼魂赶出去，起码能卖个200万。我已经还给了村里面300万，把这一套卖掉就彻底还清了！” 张沫：“所以？” 张逸明：“问题就是这个房子里面的鬼，怎么说都不愿意走。 那是个一家三口，被入室抢劫的人杀死了，到现在真凶都还没有抓住。他们说了，在凶手没有找到之前，他们绝对不会离开这里。 我一看就知道张总是有大本事的，您帮帮忙，帮我解决这最后一单。 我愿意把手头上的600万全部给您！” 这样他就可以彻底还清村里面的债了！他就再也不欠任何人的了！ 张沫：“行，我可以去看看。但是事成之后，我有一个条件。” 张逸明：“张总您说。” 张沫：“你有兴趣，来我们公司上班吗？” 第79章 鬼听了都害怕 张沫愿意放张逸明一马，主要原因还是她现在确实挺缺人的。 特别是这种头脑灵活、八字够硬、对神神鬼鬼妖妖之事接受良好的人。 张逸明完美符合。 而且，即使被挖了祖坟，还能说出“是我们家连累了别人。这个债，我就必须还”这样一番话，赤诚中带着狡猾，这样的人实在难得。 而且他还有妹妹那么大一个弱点在身边，如果不听话，张沫有的是办法收拾他。 对资本家而言，聪明能干又有软肋的员工永远是最好用的。 “愿意愿意，我百分之一百的愿意！”张逸明对于张沫的邀约，是非常激动的，感觉自己终于找到了正轨。 别看他倒腾凶宅也有好几年了，其实他根本就没有阴阳眼，他唯一能看到的鬼魂就是他妹妹而已。 大部分的时候都是他妹妹上去和凶宅的鬼魂沟通，他站在门口玩手机而已。 所以对于真正拥有阴阳眼的张沐，他现在是无限的敬意。觉得她一定是什么牛逼哄哄的世外高人，巴不得现在就见识一下她的实力。 张逸明：“那个凶宅离这边也就半个小时的车程，不如我们现在去看看？” 张沫却道：“不着急，你刚刚说他们的愿望就是找到凶手？” 张逸明：“对。” 张沫理所当然地说：“那你帮他们找到不就行了。” 张逸明：“......”听听这口气，杀人凶手说找就找，不愧是高人！ 张逸明深呼吸一口气：“这个我也不是没有想过，我让我妹妹问过他们真凶的长相，可是......” 张佑萱满脸委屈，接过话头：“可是他们自己说的都冲突。一个说是单眼皮，一个说是内双。一个说是圆脸的，一个人说是方脸......”总而言之，就是完全无法混合出一个完整的人的形象。 张沫沉吟片刻：“没有办法，每个人对外貌的感知和审美都不一样，没有经过系统学习，确实很难用精准的语言完全描述出另一个人的相貌。” “而且这已经是十几年前的案子了，那个时候也没有监控。”张逸明充满希冀地看向张沫，“张总，有办法吗？” “我倒是想到一个办法，但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今天用不了，明天吧。明天我开车过来接你一起过去看看。” “额？好好好。”张逸明忙不迭地应下了。 老实说，他有点好奇为什么是明天，为什么不能现在去，但是他不敢问。 . 第2天一早，张沫果然开着车来接张逸明和张佑萱了。 她这次只带了郎星郎月两兄弟。 江绵和乌昀老老实实回去直播给她赚钱去了。 一个教游泳，俘获万千少女的芳心。一个秀赶河，引得无数钓鱼佬疯狂。 他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不像这狼族三兄弟，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他们最合适的赛道，毕竟也不能天天裸奔吧？ 而且他们大哥去长白山了，暂时不在，这俩小的就像是没了妈的孩子一样，做啥事儿都没有动力。每天三次的跟他大哥打视频连线。 最近的一次就在刚刚，郎日在长白山大雪纷飞的背景下，指着一群张起灵的coser，问张沫为什么他们都穿的这么帅，自己也想要。 张沫面无表情地挂断了视频。 上车之后的张逸明看着张沫这辆车很是羡慕，说等自己把债都还清了，再打两年工，也攒钱买一辆这样的好车。 张佑萱让他别乱花钱，以后还要存钱娶媳妇儿。 张逸明愣了一下，然后瞪她一眼，说自己已经做好准备一辈子单身了。 张佑萱一脸茫然地问他为什么。 张逸明就说大人的事情你少管。 张沫从后视镜看了眼，心道：呦呵，还是个伪骨科。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凶宅的所在地。 这是一个郊区的独栋别墅，但是朝向不太好，采光也非常差，虽然一大清早，透过窗户看向里面，都让人感觉阴森森的。 周围的几家看起来也都荒废着，完全没有人住的样子。 “每天晚上到了特定的时候，房子里的灯光就会开始一闪一闪的，但是实际上这个房子已经断水断电很久了......”张逸明无奈地说，“周围的几家都是被吓跑的。” 张沫啧了一声。 玩电灯，恐怖片的必备流程，就好像这些鬼都去过一个培训学校一样，真的很没有新意。 “你们俩先进去跟他们聊聊。”张沫指挥郎星郎月，“让他们能做好准备跟我聊聊。” 郎星郎月用张逸明提供的钥匙进去了，五分钟后，郎星出来招手：“进来吧。” 张沫率先走进去，张逸明和张佑萱跟在后面，进了客厅就停了下来。 张逸明看不见除了妹妹以外的鬼魂，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小声问道：“现在怎么样了？” 张佑萱一言难尽：“...三个鬼缩在墙角，小鬼大声哭，女鬼小声哭，男鬼不敢哭。” 张逸明：“......”这实力，恐怖如斯！！！ 张沫在客厅的沙发坐下，看向那个墙角处：“三位好，我自我介绍下，我是现任屋主未来的老板。我听说，只要能找到杀害你们的凶手，你们就愿意离开这里。 所以呢，我这边为三位提供了两个可行的方案。 第一，就是我昨天刚做完的一个‘捏脸’软件，包含种外貌素材，反正你们现在也不可能累死了，就用这个软件拼一拼，直到拼出来凶手的外貌。” 一家三口鬼：“......”这是什么工作量，鬼听了都害怕。 张沫笑：“哎呀，你们这是什么表情。还没听我说方案二呢。 方案二就比较简单了，我现在用手机给你们拍一张照，需要你们心无旁骛，满脑子都是那个杀人凶手的脸，可以做到吗？如果做不到，那就只有等着你们了。” 一家三口鬼惊恐地点头。 张沫举起手机：“好的，看镜头，努力回忆，我们倒数五个数——五四三二一！” 张逸明：“？？？” 一秒后，张沫看了眼手机相册：“行了，凶手样貌有了。我下午联系警方。” 张逸明实在没忍住，凑过去看了眼张沫的手机。只见，横版的照片上，一家三口紧紧地依偎在一起，脸上都是紧张和全神贯注，他们的脑袋上，顶着一个几乎占了照片一半位置的对话框，里面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头像。 张逸明：“！！！” 这到底是什么神操作？！！！ 没想到，这样还没完，只见张沫收起手机，悠悠一笑：“对了，我猜想，就算有了头像，警方找人也是需要时间的。三位有没有兴趣暂时换个地方住，这个地方没水没电的，也没意思是不是？ 我给你们安排一个地方，肯定比这里好。那家的主人还是一个物业经理，高薪工作，家里设施比这里高级多了。” 第80章 见鬼的王八蛋 夕阳轻轻地洒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宣告着这忙碌一天即将步入尾声。 下午5点钟，准时打卡下班的贾经理和往常一样，来到c座下面的美食城吃饭。 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 这个点，大多数上班族还没有下班。他就近找了一家小碗菜，端了个大餐盘，迈着那有些慵懒却又透着一丝傲慢的步伐，随便拿了三荤一素前去买单。 买单的是个大叔，抬头看到贾经理的时候愣了下，脸上的神情瞬间凝固，然后快速转换成僵硬的笑容：“哟，贾经理，你亲自来吃饭啊？” 贾经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假惺惺地回应道：“这说的什么话，来，给我算下钱。” 大叔：“哎呦，我们什么关系了，怎么好意思收你的钱，你来给我捧场我已经很感谢了。” 贾经理诶了一声：“那怎么行，你开门做生意的，我怎么好意思不给钱。” “不行不行，这个钱你绝对不能给，不然就是不给我面子！”大叔心道，上一个让你给钱的商户，店面漏水一个月了，你都没给解决，我敢收你的钱？ 贾经理这才为难道：“哎，你看看你真是，那好吧，下次可不能这样了啊~”然后端着餐盘得意洋洋地走了。 大叔陪着笑脸，直到看到贾经理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才和旁边的商贩对视一眼，小声道：“呸，见鬼的王八蛋。” 酒足饭饱之后，贾经理意犹未尽，顺路到楼上的服装区逛了一圈，他很喜欢这种感觉，仿佛自己是一头雄狮，在巡视自己的领地。每一步都迈得格外自信，每一个眼神都透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审视。 成功收获了三双袜子和围巾，他才悠悠闲闲地回到了自己位于c座顶层的出租房。 是的，他也住在c座。 不过当然不是因为这个业主就在楼下开超市，为了讨好他给了最低价，他想占这个便宜。而是因为这样可以随时进入工作状态，做一个24小时在线的好员工！ 按照惯例，回到出租屋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全屋的空调，然后浴缸放水，无论是什么温度，他都喜欢回到家之后立刻泡个澡。 反正这个水电费他可以偷偷平摊到其他用户身上，他一点都不心疼。 他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把手机投屏在电视上，用大屏幕刷了一会儿短视频。 是的，他的生活一直就是这么优雅和舒适。 期间，他仿佛觉得自己脖子凉飕飕的，但是他没有细想。只觉得可能是这几天降温受凉了，正好明天可以带上今天收到的新围巾。 这样想着，他随后把手机放到侧边的茶几上，插上电源，便拿起新围巾走进卫生间。 等会儿洗衣服的时候，把这围巾一起洗了。 像他这种对生活品质很有要求的人，贴身的东西肯定是要洗过之后才会用的。 走进浴室，浴缸里面的水已经放的差不多了。 把围巾扔进脏衣篮，他又挑了一个浴盐球扔进浴缸里面。 那个浴盐球也是前几天楼下的商户“送”的，似乎是个新品种，入水即化之后，不仅产生了大量的泡泡，还拖出一条七彩的彩虹，十分漂亮。 贾经理很满意，一边脱衣服一边嘟囔：“这个还不错，明天再去弄几个。” 随后，他舒舒服服地仰头躺进了泡泡浴中。 仰头，正好对上顶上的换风口。他不禁想起来，在赖老板那边，拆出来的大部分摄像头都是安装在这个位置。 “姓赖的那个蠢蛋。”他骂了一句，“明知道那群打工的根本就没有时间泡澡，还安在这种位置，害得我都看不到什么东西。” 是的，他早就知道赖老板安装了偷拍摄像头的事情，甚至偶尔还会过去“欣赏”一下。 但是他很聪明，没有留下一点印记，也不录像，就单纯看看，看完就走。 好在那个姓赖的也算识相，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警方。 “呵，一群穷打工的，还不是给点钱就打发了，真以为自己很值钱啊？”他冷笑，舒舒服服地闭上眼，感叹道，“就是不知道以后再去哪里看好看的了。” 这个时候，一个儿童稚嫩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什么好看的？” 贾经理猛然睁开眼睛。 就看到满是泡泡的水面，缓缓升起一个小男孩的脑袋，小男孩那纯真无邪的脸上写满了好奇，他用那双几乎看不见眼白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贾经理，又问了一遍：“什么好看的，可以给我看吗？” 贾经理：“啊啊啊啊！！！” 顾不上一身泡泡是赤身luo体，贾经理像一只发了疯的野兽一般，玩命儿地爬出了浴缸，冲向客厅！ 结果，刚打开浴室的门，就被什么勒住了脖子。因为冲力太大，他没有刹住，一个反弹，又重新重重地摔回到浴室。 他狼狈地抬起头，刚刚那一条新围巾，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挂到了浴室的门口，宛如一个上吊的绳结，水灵灵地挂在上面。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一个成年男鬼从门框上下来，他那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眼睛里透着冰冷的寒意，责怪地看着他：“我儿子问你呢，为什么不回答？” 贾经理此时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他的身体像筛糠一样不停地颤抖着，嘴里只能发出绝望的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个时候，沙发上一个女鬼正在拨弄他的手机，电视机的投屏还没有关，正在一个一个地切换各种经典鬼片切片。 女鬼瞪他一眼，不满地说：“吵死了，不要影响我学习先进经验。” 男鬼把围巾取下来，两端抓在手里，一步一步向他走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戏谑：“你看看你这样，太不知羞耻了，我老婆在这里呢。乖，我给你加件衣服......” 第81章 喜欢我们公司发的福利吗? 同一时间，c座的17层，一个女孩正在清理自己的衣服。 她叫祝芸，正是昨天曾经在派出所向张沫求助的女孩。 现在想想，她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十分可笑。虽然贾经理的话十分难听，但是他说的是对的。人家张总凭什么帮她呢？ 可是一想到贾经理那副丑恶的嘴脸，她就忍不住心生怨恨。她还记得当初自己刚刚入职这边的公司，到物业去申请门禁卡，那个时候就是贾经理听说自己还没有找到住处，推荐她去租赖老板的房子！ 结果呢，现在这件事情和仿佛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是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自己昨天已经签了谅解书了，也拿到了现金赔偿，明天就会搬出这里，离开这个让她伤心难过的地方。 正收拾着，有人敲响了房门。 祝芸没有回答，而是谨慎地看了下猫眼。 外面传来隔壁女孩的声音：“小芸快出来，楼下有羊毛！”这个女孩同时也是她的同事，同事运气比较好，并没有在她的房间里面找到偷拍摄像头。 祝芸这才打开了房门：“什么东西？” 同事兴奋地说：“我刚刚看群里面说的，楼下做活动，新用户一分钱就能买一箱饮料。” 祝芸没有什么兴趣：“算了，我明天就搬走了。” 同事搂住她的胳膊，撒娇道：“哎呀，你别这样了，今天一天都没有吃东西。就当陪我下去转转，我请你喝奶茶好不好？” 祝芸拗不过她，也知道同事这是在关心自己，没有办法，只能套上外套，跟着一起下去了。 电梯里面，能听到有人议论：“那两个搬东西的工作人员特别帅！还是双胞胎，赶紧去！” 祝芸愣了一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下楼一看，c座楼下已经是大排长龙。 长龙的尽头，摆着两个硕大的易拉宝，印着一个二维码，下面写着“下载山海直播，体验购物生活，一分钱快乐无限”。 后面是一辆大货车，郎星和郎月正在热火朝天地把货车上面的一箱箱饮料往下搬。 旁边，是一个陌生的圆脸青年，正拿着一部手机，一个一个地给人验证二维码。旁边还支着一部手机正在直播。 是的，这位就是张逸明。 虽然中介那边的工作还没有辞，但是已经飞速地上手了张沫这边的活，而且干的非常好。 在张逸明这边验证完成之后，就可以去旁边领取饮料了。 可乐雪碧冰红茶，甚至维维豆奶都有，不过都是6瓶的小件装。 郎星郎月力气大，像这种小件的饮料，一口气能抱十件，引得在场的围观群众发出阵阵惊呼，连连拍照。 张逸明干活十分麻利，一边手上验证不停，一边还要时不时和直播互动一下：“对对，我们就在平安大厦c座楼下。如果住得近的粉丝朋友们都可以过来。一分钱，领取任何饮料一件。 嘿嘿，是的，之前不知道吧？ 因为这是我们今天刚上线的商城板块，还在测试阶段。所以我们张总就决定亲自来给大家发福利。 这次没有在线下领取到的粉丝们也不要着急，后期线上的商品也会逐渐丰富。每个用户都有一次一分钱购物的机会，我们不会漏掉任何一个人的。 问张总在哪儿？大家知道的，我们张总身体不太好，旁边去休息了，但是大家不用担心，一会儿肯定还是会来给大家打招呼的。” 一听这话，祝芸赶忙四处张望。 在不远处看到一辆奔驰suv，她有印象，昨天在派出所门口看到过这辆车。隐隐约约能透过只开了三分之一的车窗看到驾驶座上坐着一个女人。 祝芸有点犹豫，不知道应不应该上去打招呼。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呼声—— “什么东西？”“我靠！！” 祝芸循声望去，就看到一个仅仅脖子上挂了条围巾的裸男，从c座大门冲出，惊恐地往人群这边跑来。一边跑一边惊声尖叫：“有鬼啊有鬼啊！！！救命啊！！！” 现在排队的，大部分都是附近的上班族，最开始惊呆了一瞬，然后立刻就认出来了，这人竟然就是平日里作威作福的物业贾经理！ 贾经理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慌不择地一路狂奔，时不时惊恐地往身后看去，就好像身后有什么无限恐怖的东西在追逐着他。尖叫演变成了大哭：“我错了，我再也不偷窥别人，再也不占便宜，再也不偷东西了！” 在场的上班族，还有那些小本经营地老板们，哪个没有受过这贾经理的气，本来还有几个想要帮忙的，纷纷选择了掏出手机。 大家内心都是一句话：凡事不要慌~先发个朋友圈~ 最后这一场闹剧，以没头苍蝇一样的贾经理一头栽进了广场喷泉里面，被保安用一条被子裹走结束。 排队的群众纷纷发出喜气洋洋的感叹：薅个羊毛，还能看到这样一出好戏，今天真的太幸运了！！！ 祝芸全程愣在原地，同事都拍完了，她还没有反应过来。 同事兴奋地抓着她的手直蹦跶：“爽爽爽！你昨天不是还怀疑姓贾的和那个赖老板是一伙的，现在这个姓贾的果然有报应了，真是太爽了！” 祝芸回过神来，对同事说：“你先去排队，我一会儿就过来。”然后一溜烟跑到了那辆眼熟的奔驰suv附近。 张沫刚好降下了车窗。 祝芸担心张沫不记得自己，赶忙道：“张总你好，我是......” 张沫却道：“我记得你，又见面了。” 祝芸充满希冀却又有些担忧地说：“张总，刚刚那是......” 张沫难得调皮一下，捂住心口，做“柔弱不能自理”状：“刚刚那太可怕了，是不是？真不知道他发的什么疯。” 祝芸看着她这副模样，微微一愣：“......啊。” 张沫笑起来，冲着祝芸眨了下眼睛，问道：“所以，喜欢我们公司今天发的福利吗？” 祝芸红着眼睛看着她，满是感激：“喜欢，太喜欢了。” 第82章 丘山孤儿院 有一说一，商城这个板块其实还没有完善到可以上线的程度，但是张沫临时提的紧急上线需求，三个程序员差点把键盘给敲冒烟了，经过一番苦战，硬是给她整上来了。 好在只是针对线下活动这么一小撮人群，并没有产生大的bug。 就算其他的线上用户点进去，也只会显示正在升级中。 张沫对此表示满意，并告诉他们反正还没多久就要过年了，让他们直接休息吧，只要没有出现app直接崩掉之类的大事件，那就正月十五过完了再来上班。并给每个人转了3万块的现金。 老板的大方，把李薇、周悦、陈锋三个人都惊呆了。 毕竟谁能想到呢，谁家公司过个年，能休息将近一个月？而且办公地点一天没去过，甚至社保都还没有办好，就发了3万工资。 跟着张总混，就是这样的跌宕起伏！ 不过张沫这也是没有办法，她看了一下日历，觉得自己大概率是没有办法在年前找到满意的办公地点加员工宿舍了。 干脆按照中国人的传统，也就是经典的“都快过年了”“过完年再说”，把所有的事情都往后延迟一下。 张沫抽空看了一眼自己的备忘录—— 0.让神农后人现身，求着给自己看病。（进行中。项目负责人：郎日） 1.督促技术部优化注册流程。（已完成） 2.添加高价值礼物。（已完成） 3.添加购物车功能。（已完成） 4.招募高级程序员。（持续招募中。已招募人员：李薇、周悦、陈锋） 5.招募心理素质过硬且能整活的策划。（持续招募中。已招募人员：张逸明） 6.添加商城功能。（初步完成） 这里随便说一下，张逸明之前大学就是学的营销策划，只可惜只上到了大二就辍学了。可是这小子脑子灵活，张沫觉得他当个策划问题不大。 总而言之，这段时间可谓是收获满满，连张沫都要感叹一句自己真是太能干了！ 考虑到妖族并没有过年的习惯，据说是他们觉得一年太短了，居然也要专门过个节，简直莫名其妙。于是张沫也就没有专门给他们放假。 反正直播这种事情，其实也是自由职业，他们愿意多挣点钱就多上几个小时。正好快过年的时候，网友们大多也会出手更加大方。这对于主播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增加收入的好时机。 张沫想了想，对所有主播的账号发了个系统推送—— “为了提升员工幸福感，春节期间所有收益的分成比例暂时修改为6:4。也就是平台抽成从50%下降到40%，主播收益从50%提升到60%。请大家多多努力，预祝新春快乐。 （春节期间特指：农历除夕至正月十五这段时间。）” 系统推送发出不久，作为现在唯一一个人族主播，韩潇就给她打了个电话过来，语气笑嘻嘻的：“哟，我正准备大年初一整个大活。你就提高分成比例了，岂不是让你少赚了？” 张沫笑：“你最近接的那个广告，品牌刚给我打了200万。分一半给我这个资本家，也有100万，够我花一阵子了。” 韩潇：“呵，这还是压价了。放在去年，500万以下的单子我都看不上。” 张沫：“好的好的，大明星，明年咱们继续努力。” 韩潇：“你怎么就不问问我，是什么大活？” 张沫：“这是你第一场正式直播，我不插手，你想做什么就放心大胆地做。” 之前那一场直播用的是【番茄tv】的账号，所以严格说起来，【韩潇】的账号是没有直播过的。 其他的主播因为智商堪忧已经让她操碎了心。韩潇这种好歹经历过九年制义务教育的，且智力水平正常的，她就不准备多过问了。 韩潇的语气里面带着隐隐的激动：“我妈妈找到亲人，他们也接受了我。知道妹妹找不到亲人，甚至愿意接受妹妹。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大年初一，我们正式去祖坟上香，更名改姓。按照族谱上的辈分，以后，我就叫张辰潇，妹妹叫张辰乐。你觉得怎么样。”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妈妈原名张玉兰。上过大学，学过跳舞。后来因为意外受伤，不能再继续舞蹈，精神受了刺激才生病的。 她看过妈妈年轻时候的照片，纤细又漂亮，朝气蓬勃，那个时候，她不是被锁起来的疯子，不是两个女儿的妈妈，也不是一个姓韩的老头的老婆。 只是张玉兰。 “很好听。”张沫发自内心地赞美道。 “我希望，我的第一次直播，能用【张辰潇】这个名字，而不是【韩潇】。嘿嘿，到时候你会来直播间看我吗？” 张沫一口答应：“老板查房，一定的。还有我交代你的事情，你别忘了。” “那肯定。明年见了，张总。” “明年见了，潇潇。” 和手里最大的一棵摇钱树结束通话，顺便还跟郎星郎月发了条消息，告诉他们想直播又不知道干啥的时候，就去问张逸明。张沫就收拾收拾东西，也准备回去过年了。 没错，回去过年。 张沫是个孤儿，但是不代表她没有家。她的家就是孤儿院，每一年，她和sunny都会回到孤儿院，和孩子们以及张院长一起过节。 每一年，她都会带很多玩具书本还有好吃的回去。 但是考虑到，今年手上确实挺宽裕，她决定挥霍一把。 所以，当一辆奔驰suv领着两辆小货车开到位于w市郊区的“丘山孤儿院”的时候，张院长和正在门口菜田帮忙收菜的几个小姑娘都惊呆了。 第83章 快乐，也是生活必需品 张院长60出头，戴一副黑框眼镜，中等身材，身姿挺拔，一头齐肩的短发，几缕银丝在黑发间若隐若现，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淡淡的痕迹，却不改她身上的那种宁静与慈祥。 张沫下车，甚至都没有和张院长打招呼，就赶紧安排司机开始卸货。 她知道张院长向来不舍得她们这些孩子花钱，所以要赶在张院长说话之前，先斩后奏。 果然，看到一箱箱的进口水果搬下来，张院长急了：“沫沫你这孩子干什么？说了多少次不要乱花钱！拿回去退了！” 张沫哪管那些，随手拆了一箱车厘子，就分给围过来的小朋友们：“记得洗洗才能吃啊。对了，谁帮我把后备箱的行李箱搬到客房去，我一会儿单独给奖励。” “谢谢沫姐姐！”小朋友们一拥而上，去抢张沫两个的行李箱，抢到的高兴不已，没抢到的也不气馁，嘻嘻哈哈地跑开了，进屋里面去叫别的小伙伴去了。 丘山孤儿院，不算大，几乎是只要有孩子在一楼大喊一声，整栋楼的人就能听见了。 孤儿院的建筑主体就是一座略显陈旧却不失庄重的四层楼房，从斑驳的墙皮就能看出这里曾经历经过的风霜。 张沫想：等过完年找个装修队过来。 张院长心疼：“你赚钱不容易......” 张沫半真不假地说：“院长，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什么成绩什么学校，要是我赚钱都不容易，那全中国还有谁赚钱容易。” 张院长：“......”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反驳。 “哎呀。”张沫搂住张院长的胳膊，像个撒娇的孩子一般，亲昵地拉着她往屋里面走，然后开始胡说八道，试图蒙混过关，“这些东西都不贵，而且都是一些生活必需品。院长你知道我是做互联网的，网购知道吧？可便宜了，都是一分钱。” 张院长不太懂这些高科技，她的手机甚至还是老年机的款式，只能疑惑地被张沫扯着往里面走：“真的？” 不过，远离互联网也好，至少张沫在网上闹出来的那些大活，张院长也不知道。 “真的真的。”张沫信誓旦旦。 期间，屋里面的小朋友一个个从她们身边路过，像欢快的小鸟一般，兴高采烈地奔向院子。 有几个坐轮椅的，动作慢点。很快就有其他热心的小伙伴从背后捏住轮椅地把手，推着他们风驰电掣地往院子里去。 孤儿院大部分就是这样了，由一些健康的女孩和不健康的男孩构成。甚至让人很难分辨，到底是哪个群体更加可怜。 正当张沫牵着张院长的手，一边说话一边往二楼的办公室走：“是是是，院长你别担心了，我最近心脏挺好的。遇到个老中医，给我配药呢，很快就能好了。” 这时，院子里面突然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无比兴奋的尖叫声！ 张院长不愧是带了几十年孩子的，立刻就听出来了，这绝对不是孩子们看到普通的水果能产生的反应！ “你肯定又乱买东西了！”张院长瞪张沫一眼，松开她的手就往院子里面快步走去。 张沫慢悠悠跟在后面，嘴里还故作无辜地说道：“没~有~啊~” 当张院长快步下楼，来到院子里时，眼前的景象让她惊呆了。 因为她的面前是整整齐齐20箱的烟花。 对了，可能还不止20箱，因为看起来司机还没有搬完。 张院长震惊无比：“这就是你说的生活必需品？” 但是已经有孩子拆了一箱仙女棒，即使没有点火，孩子们依然兴奋不已，他们挥舞着手中的仙女棒，如同拥有了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一般，在院子里四处快乐地疯跑起来。 明媚快乐的笑声充满了整个院子。 张沫走过来，看着这幸福的一幕，心中也涌起一股暖流，把头轻轻靠在张院长的肩头，她轻声道：“快乐，为什么不算生活必需品呢？” . 一阵寒暄之后，张沫轻车熟路地来到了三楼最右边的客房。 自己的两个行李箱已经被放在门口了，旁边还蹲着两个10岁出头的小女孩，眼巴巴地看着她，正是刚刚抢到行李箱的两个幸运儿。 这两个丫头的情况张沫很清楚，在外面上寄宿制小学，偶尔才能回来。 然后张沫很俗气地问了一个经典问题：“你们两个放寒假了？期末成绩怎么样？” “嘿嘿嘿。”面对来自学霸前辈的提问，两个小姑娘吐吐舌头，笑而不答，决定就不要自取其辱了。 张沫笑着摇摇头：“行了，不问你们这个了，开门吧。我行李箱里面还有礼物。” “哇~”其中一个小姑娘赶忙拿钥匙开了门，然后放在了床头柜上。 客房不大，也就十几个平方。靠墙放着一张上下铺。 床单和被子都明显是新换的，看上去蓬松又柔软。 床边还放着一个风扇形状的小太阳取暖器。 “院长说了，沫姐姐身体不好，让把这个给你一个人用。” 张沫记得这台机器，她小时候也用过。这估摸着已经十几年了，也不知道质量怎么这么好，竟然还没有坏。 w市的天气非常变态，夏天热，冬天冷。 丘山孤儿院没有暖气，每年到了冬天洗澡就十分煎熬。张院长就买了台取暖器，给孩子们洗澡的时候用。 因为怕放在澡堂的地上进水短路，每次要用两张凳子架起来。 橘黄色的暖光照射在身上，暖洋洋的。 然后为了节省电费，每次都是几个孩子一起洗澡，大家会争着比赛看谁先洗完。不过洗完了还是不舍得走，要去取暖器前面多晃荡一下，摄取这难得的温暖。 当时，小小的张沫没有想到，自己也能有独占这取暖器的一天。 张沫笑笑：“我前年让人装的暖风机还好用吗？” 俩小姑娘蹦蹦跳跳：“好用，就是张院长还是心疼电。上次我突发奇想，用那个暖风机吹头发，还被唠叨了好久。” “哈哈，活该。”张沫坐在床边，打开自己的行李箱，从里面取出来几盒小马宝莉的卡片，“来吧，一人一盒。” 去店里面的时候，店员介绍说，这种卡片有好几个系列，张沫也没有看明白区别，就选了最贵的那种。 她本来以为自己会听到小女孩疯狂的尖叫，却见两个孩子对视了一眼，犹犹豫豫地开口道—— “沫姐姐？你是不是，真的赚了很多钱？” “那，够不够，把这里买下来呢？” 第84章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 “这里？”张沫没听太懂，“你们是说孤儿院大楼吗？” “不，我们说的是整个山头。”两个小姑娘一脸严肃的说。 张沫：“......倒也不至于那么有钱。” 她可算是知道什么叫做无知者无畏了。像这么大的一块地，没有数十亿的资金根本下不来。 本来她还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挺富裕的，过上了小康生活。现在一下子又贫穷了起来。 “啊......”姑娘们发出遗憾的声音。 “不是。”张沫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们，“能跟我说说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能让你们产生这种异想天开的想法。” 两个小姑娘又对视一眼，然后才缓缓开口。 说来也简单，就是她们俩这个学期结束之后，坐公交车回来在车上听到有人议论说山上要建一个度假酒店，要把孤儿院给拆掉。 张沫皱眉：“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院长怎么说？” “我们下车之后就问了院长了。”从山下的公交站走上来还有十分钟的路程，每一次，张院长都会不辞辛劳地亲自前往公交站迎接孩子们回来，那已经成为了一种温暖的惯例，“院长也说不知道这件事情。” 张沫一听，抬手轻轻地在两个小姑娘的头上各揉了一下，动作轻柔而宠溺：“那你们还担心什么？大概率就是瞎说的。再说了，真有这种事，也轮不到你们小孩子管。我睡一个小时，要吃饭的时候叫我。 哦，对了，你们拿卡出去炫耀的时候。记得和大家说一下，这几天，帮我干活的孩子都有奖励，《小马宝莉》《奥特曼》《叶罗丽》什么都有，自己选，抽到稀有卡还能再送一包。去吧~” 这东西，在小孩子的圈子里面，可比人民币好用。 两个小姑娘大笑起来，关上门，一阵风一样地跑出去了。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顺便警告大家轻点，不要吵到沫姐姐睡觉。 说是睡觉，其实张沫根本睡不着，心里还是有点在意她们刚刚说的话。 侧躺在床上，开始收集关于孤儿院周边的信息。 不查不知道，查了才知道什么叫做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因为在我国，大部分孤儿院是由政府出资建设和运营管理的，其产权也是归属于当地政府或相关民政部门。所以即使在这里住了大半辈子，张沫也没有想过去查一下土地归属的问题。 今天一搜索才知道，这个山头，属于平安地产的。 甚至这栋孤儿院，都是30年前，董淑晨自己出资建设，然后捐赠给当地政府的。 遥想当年，在那个还没有互联网的时代，董淑晨在创立平安地产的第一年，便展现出了非凡的魄力，一口气拿下了两块地，将其中一块地捐给政府建立孤儿院。 这样的惊天动地的善举，让董淑晨一举成名！事业也自此起飞！ 张沫甚至在一份老旧报纸的扫描件的头版头条里面，看到了年轻的张院长和年轻的董淑晨，就站在一楼握手合影的照片。 不过，其实，新闻为了宣传效果，多少有些夸大其词了。 当年这块地因为地理位置太差，价格非常低，几乎算是另一块中心地块的“配货”了。 也就是说，想要买好地，就要把这块差的一起收了，才能成交。 而且董淑晨也并不是买了两块就送了一块给政府，她捐给政府的只是这栋楼和院子的产权，加起来大约是1500个平方，占这个山头不到5%。剩下的大片区域，直至今日依然是平安地产的产权。 那么这件事情就有点难办了。 张沫还是比较清楚当地政府的尿性的，如果度假酒店的事情是真的，为了招商引资和gdp，他们真的会毫不犹豫地拆掉孤儿院。 至于孩子们，几个几个地，分散安置到别的地方的孤儿院就行了。 反正他们只是孤儿，在哪个孤儿院又有什么区别呢？ 张院长？一把年纪了，正好提前退休。 而且，张沫查到，网上其实在几年前就有爆料说平安地产准备在w市做个度假酒店，只是一直没有敲定而已。 再联想到之前搜索到的，平安地产现在做主的是董淑晨那个初中都没有上完，空有一张脸的演员老公...... 总觉得没有什么好事。 想了想，张沫打了个电话给张逸明。 张逸明的声音一如既往地热情：“张总？有什么吩咐？” 张沫直截了当地说道：“你在平安地产工作这么多年了，有没有认识什么高层？我有点事想了解一下。” 张逸明：“说老实话吧，我就是小小店长，高层我确实一个都不认识。但是今天他们正好在顶楼开‘下一年度工作部署汇报’，张总有什么想要知道的，我可以去打听一下。” “顶楼？”张沫听懂了，“你现在在平安地产总部？” 张逸明苦笑着说道：“在啊，我今天过来办离职手续。黑心肝的东西，说我没有提前30发离职申请，这个月的提成不给我了。刚刚还跟他们吵了一架，被保安赶出来了。” 张沫无语：“......你都被保安赶出来了，你还怎么去顶楼打听？”像这种高层大会，防范是很严密的，甚至有时候，高层自己都不允许带手机进去。录音、偷听设备更是不用说。 张逸明：“我直接让我妹去旁听不就行了。” 张沫：“。” 妙啊，连她都没有想到。 张沫：“你等等。” 然后十秒后，张逸明的手机便传来清脆的提示音：支付宝到账，元。 张逸明：“？！！！” 张沫：“过年经费。” 嘘寒问暖，不如打笔巨款。 让每一个人族员工快乐过年，是她作为老板的责任。 张沫：“让你妹妹好好听，晚上给我做汇报。” 张逸明：“收到！！！” 第85章 火光之灾 当天下午八点，夜幕已然完全笼罩大地，张逸明在家给张沫打来了视频电话。 张逸明先是看了看身边乖巧坐着的妹妹，又将目光投向只显示出自己一个人的手机屏幕：“张总，你这样是不是看不到我妹妹？要不然我来转述？” 张沫：“不用，我的手机能看到她。” 张逸明敬佩不已，不愧是老板的手机，真是太高级了。 张佑萱记性还不错，摆着手机开始给张沫讲会议纪要。 前面的一些都不是重点，一直到中间，张沫才终于听到有用的—— “第五项呢，就是说明年准备建一个什么酒店。 有两个备选的地方。 一个叫丘山，另一个叫什么翠山。 然后那个坐在最中间的大老板说自己倾向于丘山，就有一个年纪很大的高层站起来反驳，说董总不会同意的，应该选翠山。 然后他们就吵起来了，吵得还挺厉害的。” 说到这里，张佑萱的讲述开始变得绘声绘色—— “老高层说：我跟了董总20年，我很了解她的脾气，她肯定不会为了建一家酒店拆掉一家孤儿院的。 大老板说：你了解她？是你在她身边的时间多，还是我在她身边的时间多？ 老高层说：那你让董总亲自出来说不就行了？！ 大老板说：我说了，她生病了，谁都不能打扰她养病。 老高层就说：你放p，你根本就是在假传圣旨！ 大老板说：反正现在这里我说了算，你们都必须听我的！ 老高层就开始骂：你算个什么东西，赘婿罢了！ 大老板回骂：我实话告诉你吧，董总早就想开除你了，是我一直在劝她。你还恩将仇报，真是不知好歹！ 然后两个人就开始打架，被其他人拉开了。 这个时候其他的人也开始站队，一半说丘山，一半说翠山。到最后散会也没有决定到底选哪个，说是年后再说。” 张沫：“......” 张沫表情复杂：“我记得，你应该是没有上过班吧？” “没有啊，我没有上过班。”她死的时候才18岁，还在上高三，哪里上过班，但是想了想，张佑萱补充道，“但是哥哥上班的时候我一直跟着，算吗？” 张沫：“......哦。” 难怪。 虽然没有上过班，但是打工人的精髓已经拿捏—— 工作细节模模糊糊，吵架内容倒背如流。 张沫接着问道：“行。吧。一直到会议的最后，董总出现了吗？” 张佑萱果断地回答：“没有，全程没有人进出。” 张沫微微点头：“好了，我听到我需要的了，后面不用说了。谢谢你，辛苦了。” 张逸明在一旁也适时地夸赞妹妹：“真棒！” 张佑萱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情：“以后如果还有这种任务张总一定找我，太刺激了！” 张沫：“......一定。” 放下手机后，张沫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客房的窗前。 窗外，夜色深沉，远处的树林在黑暗中只勾勒出模糊的轮廓。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刚刚吃完饭时和张院长的对话场景。 当时，她旁敲侧击地问过张院长，认不认识董淑晨女士。 没想到，提到董淑晨，张院长还挺高兴。 骄傲地说当然认识，这孤儿院就是董总捐的，曾经还有一次带着一家三口来过一次。她的丈夫长得非常好看，主演的那部电视剧，自己也看过。 自己甚至有董总的联系方式，以前每年过年还会互相发问候短信，就是这几年不知道董总是不是换号了，都没有回复。 带着孩子来过？ 张沫记得，新闻里面说，那孩子是六年前死的。 不过看起来，张院长应该是不知道这件事情。 张沫：“什么时候来过，我怎么不知道？” “你那个时候在外地上大学，当然不知道。” “哦。” 沉吟许久，张沫还是决定谨慎一点，一个人开车到最近的手机店，买了10个监控摄像头，烟雾报警器、天然气报警器也各买了几个。 结账的时候老板都笑弯了眼睛，一直打听她到底是买了个多大的别墅。 期间，她接到sunny的电话，说自己今天晚上晚点到，到时候下来给自己开门。 买完东西，回来之后，张沫自己架梯子，把这些东西安装到了孤儿院的各个角落。一群小朋友在下面帮她扶梯子，那叫一个稳稳当当。 张院长一脸茫然地问她在做什么。 张沫只说临近春节，怕有小偷。 张院长还笑，说这里有什么可偷的？ 张沫拿着工具从梯子上爬下来，长舒了一口气：“但愿吧。” . 半夜11点，刚刚睡着的张沫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 她瞬间睁开眼，立刻看了一眼身边充电的平板电脑。 旁边的平板上，界面被切割成了一个个方块，正在实时显示各个监控的画面。 无事发生。 她松了口气，还以为是sunny给她打电话让她下来开门，结果却看到一个十分意外的名字—— 喻辉？ 张沫怀疑地接通电话：“你？打错了？” 喻辉无语：“......我看起来有那么傻吗？” 张沫内心：其实是有的。 张沫：“有事？” 喻辉：“就是......哎，我直说了吧，我刚刚给你算了一卦，说你最近会有火光之灾，虽然结果应该是逢凶化吉，但是我还是提醒你注意一下。” 张沫十分稀奇：“你为什么会突然给我算卦？突然发现运势很好的我霉运罩顶了？” 喻辉：“呵，你还真以为自己幸运无敌啊。我连着算了几天，你的运势都在不断下降，只是到今天降到最低而已。” 张沫抓住重点：“连着算了几天？你每天晚上都在给我算命？” “......”喻辉哽住，意识到自己说多了，“我......我算着好玩。” “从什么时候开始？”张沫笑着问。 喻辉沉默了好久，最后嘟囔出几个字：“......从你住院那天。” 张沫：“怕我死了？” “你对小桃很好，我希望你长命百岁。”喻辉的声音别扭但是真诚。 张沫看着自己手机上那个丑丑的护身符：“谢谢，我会加油的。” . 结束了和喻辉的通话之后，张沫彻底没有睡意了，只能庆幸自己刚刚买了烟雾报警器。 她独自跑下楼，在寒风中，找来一块防水布，小心翼翼地将院子里面的烟花全部罩起来，确保烟花不会被可能的火星引燃。 随后，她又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将孤儿院的各个角落仔仔细细地巡视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安全隐患后才重新回到房间。 随手找了部经典恐怖片打发时间。 是的，恐怖片，主要是看这个比较不容易困。 大概看到了第二部恐怖片的时候，伴随着主角的人头落地，手机上突然也响起来警报声！ 张沫迅速查看！ 三号烟雾报警器，在院门右侧的院墙附近！ 张沫赶紧切换监控一看，两个陌生的男人一人手里拿着一瓶白酒，正在院墙外面鬼鬼祟祟地放火！ 张沫咬牙，正想截图报警，忽的，就看监控里面两个男人往下一坠，消失在了画面中。 就仿佛，平地之上突然出现一个坑，把两人吞下了一般。 张沫：“......” 张沫：“？？？” 第86章 她刻意温柔的时候，会有一种很恐怖的病娇感 画面过于玄幻，甚至略带惊悚，和张沫刚刚看的恐怖片有异曲同工之妙。 一时间，她都凝滞在原地，不知道是否应该报警了？ 这个时候，手机又突兀地响了起来 来电人：江绵。 张沫顿时明白了什么，不慌不忙地接通电话：“是不是谁找你了？” 江绵的声音带着困惑以及还在睡梦中的朦朦胧胧：“啊......是......，虽然我听不懂，但是我们有个员工让我跟你说一下，她在楼下帮你抓了两个人族，你要是害怕可以明天再处理。这都是说的什么意思啊？” “叫什么，什么种族？” 江绵：“她叫黎悦，是一只狸力，主播账号是【阿狸爱乐高】” “狸力？”张沫在脑海中努力搜索着，好像是在《山海经》里面看到过，“知道了，你让她站到监控下面跟我挥个手，我一会儿就下去。” 江绵：“好。” 张沫抓紧时间搜索了一下狸力的相关信息。 狸力—— 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神兽之一。 根据《山海经?南次二经》记载：“柜山，有兽焉，其状如豚，有距，其音如狗吠，其名曰狸力；见则其县多土功。” 狸力的外貌形态独特，它的样子像猪，但脚上长着鸡足，叫起来的声音像狗吠。 在一些传说中，狸力被视为一种凶猛的野兽，常常被描述为在山地或森林中出没，攻击人类和其他动物，并且善于挖土，它的出现被视为一种征兆，预示着即将有大型的土木工程或建筑活动。 善于挖土？ 行吧，那就合理了。 在抬头，就看到平板里面，一个穿着深色连体工装裤的女生，正兴高采烈地对着镜头挥手，身影在屏幕上显得格外鲜活。 张沫裹了一件长款羽绒服，轻手轻脚地下去了。 刚把院子的大铁门打开一条缝，黎悦就热情地凑了上来。她力气很大，轻轻一推，就听“嘎吱”一声，把铁门彻底打开了。 张沫：“......”其实她本就只打算开一条缝的，算了。 黎悦后知后觉，眼神中满是歉意，捂着嘴道：“啊，我是不是弄的声音太大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张沫看看身后的院子，并没有任何一盏灯亮起，便说：“没事。”这个时候，才借着大门口的顶灯好好打量了黎悦一番。 这是一个看起来稍显微胖的女生，有着圆润的脸庞， 眼睛大而明亮， 笑起来时会弯成月牙形，眼神中透着灵动与纯真。她的头发乌黑浓密，只扎了一个俏皮的马尾辫。 张沫注意到，绑马尾的发圈上的装饰，竟然是用乐高积木拼起来的，显得格外别致。 “你......”一时间，张沫其实是有很多问题的，但是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先解决烦人的小怪，“先说那两个人吧？人呢？” 黎悦欢快地说：“哦哦，还在那里，没死呢~” 两人一起走到那块已经被烧焦的外墙边，虽然火已经熄灭，但是隐隐还能闻到烧焦的臭味。 黎悦一指地上的两个堪堪冒出来的人头，说：“这里。” 张沫：“......” 天太黑了，加上摄像头的像素一般，她刚才没看清楚，原来这两个人并不是彻底原地消失了，还留了两个头在地上呢。 此时，昏暗的光线在四周游移，影影绰绰下两颗人头嘴里分别叼着一截木桩子，正在一边流口水一边发出惊恐且无能为力的呜咽声，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张沫向四周张望了一下，看到墙角处掉落着两瓶已经开封的白酒，那酒液在地上流淌，散发着刺鼻的气味。而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停着一辆摩托车。 她走过去，发现摩托车上还挂着两瓶没有拆封的白酒。 都是那种价格非常便宜，但是度数非常高的劣质白酒，几乎就是酒精里面掺了点水，正常人几乎不会喝这种。 这种就纯纯属于放火必备道具，反正被发现了就说自己喝醉了。 啧了一声，她拎着那一袋酒，走到了两颗人头旁边。 松开手，咚的一声，两瓶酒砸到两颗头上，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把两个人砸得头晕眼花，但是却喊不出来。 张沫站在他们面前，笑着说：“抬头，看着我。” 两颗人头恐惧地往上扬，但是因为身体被牢牢禁锢，肩膀无法移动，只能使用最大的力气向后弯曲自己的脖子。 沉静的夜里，张沫甚至能清楚地听到他们的脖子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张沫温柔地说：“不要害怕嘛，你们看，其实我做人很善良的，甚至还给你们治了颈椎病。感谢我吗？” 在这个视角他们看到一双黑色的长靴，以及一双比他们命还要长的美腿。 当然，这都比不上，正上方，那高高在上，明艳绝伦，正挂着温柔笑意的脸。 然后，这两人，就被吓疯了。 说个题外话，其实，一直以来，都没有人告诉过张沫一件事情。或者说，从来没有人有胆子告诉张沫这件事情。 那就是，她刻意温柔的时候，会有一种很恐怖的病娇感。 如最艳丽但是最有毒的鲜花。 会一边说着爱你，一边撕碎人的心脏。 比方说现在，这两个人头的精神就几乎到了崩溃的极限，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惊恐，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我都这么善良了，还有人想要欺负我，真过分啊，你们说是不是？”张沫笑着问。 左边的人头颤抖着，呜咽出一声类似“是”的声音。 “那么接下来，我会给机会你们说话，但是你们只能说话，不允许乱叫吵别人睡觉哦。不然，我会让你们永远睡在这里。听懂了吗？”用如同哄孩子一样的语气，说出最可怕的话。 那温柔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却如同恶魔的低语。 听到“给机会”，两颗人头觉得自己找到了活路，含泪疯狂点头。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求生的渴望，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张沫给黎悦递了个眼神。 黎悦很听话地哦了一声，蹲下，把两个人头嘴里面塞着的木头扔掉了。 “说吧，谁让你们来的。” 第87章 先天装修圣体 左边的人头颤抖着说：“呜呜呜呜，我们只是听老大的话，给了个地址让我们过来捣捣乱，吓唬一下，我们也是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啊？” “老大是谁？原因是什么？” 右边的人头：“我们老大叫虎哥，具体为什么让我们来，我们真不知道啊！我们要是知道这事儿这么危险，打死我们也不敢来啊！” 左边的人头也跟着求饶：“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以后再也不搞这些了！” “你们手机呢？”张沫问。 左边的人头战战兢兢地说道：“我......我的在车上。” 黎悦相当懂事，主动过去，果然发现有一部手机，乖乖地交到了张沫手上。 还不等她问，左边的人头就主动地告知了密码，那模样生怕慢了一步就会遭遇不测。 还是挺上道的。 随手翻了几下，在微信的置顶里面看到一个叫虎哥的人，看聊天记录，也确实是这人指使的。 头像是一个纹满了一只黑虎的雄壮背影。 凶悍中，透露出土气，一看智商就不高。 张沫记得，董淑晨的那个演员老公叫相斯年，奶油小生那一派，看来，大概率不是本人了。 于是，她直接拨了一个视频通话过去。 只是摄像头是翻转的，对准了地上两个人头。 打了不过两秒，虎哥那边就接通了。看样子，是一直在等消息。 虎哥似乎正在某个喧闹的场所喝酒，背景音里传来嘈杂的人声和碰杯声。他没有看屏幕，只粗着嗓子问了句：“咋样了？” 然后就听一个陌生但是好听的女声道：“听说，相斯年的手下给你了100万？” 虎哥一愣，条件反射：“什么一百万，相斯年那助理不是只给了我10万，这小子吃劳资回扣了？”同时，他也终于看清楚了屏幕里面两个凄惨无比的人头，“卧槽，什么玩意？！” 听到确定的消息，张沫直接挂掉视频通话，把手机递给黎悦，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砸了。” 黎悦：“哦。” 然后把手机扔到两人人头的正前方，随后一拳头下去！ 手机瞬间碎成了无数片，零件四处飞溅...... 人头们：“............” 这次是直接吓尿了，但是因为身体在土里面，并没有散发臭味，真是可喜可贺。 “一会儿，把你们捞起来，乖乖把这几瓶白酒全部喝完。然后自己滚下山，今天的一切，都只是你们喝多了，做的一场梦。懂？” 人头们激动得拼命点头，声音都带着哭腔：“懂懂懂懂懂懂懂懂懂懂懂！！！！！！” 一人喝两瓶70度的白酒算什么？！ 只要喝不死，就往死里喝！ 大不了就是一个胃出血！ 再怎么也比被女魔头活埋好！！！ 事实证明，求生欲真的可以激活人体极限，这还是张沫第一次看到有人用喝啤酒的气势来喝白酒，不到五分钟，被挖起来的两个人就“吨吨吨”地把几瓶白酒全部喝完了。然后摇摇晃晃地就往摩托车那边走。 张沫冷冷道：“谁允许你们酒后驾车了？明天去最近的派出所取。” 两人对视一眼，悲哀地想：也对，人家说了，是滚下山，没有让他们骑下山。 于是满身是土的两人，一边嗷嗷地哭着，一边连滚带爬地跑了。 见两人的身影在黑暗中逐渐模糊，直至彻底消失不见，张沫这才看向黎悦：“谢谢你啊。” 黎悦激动地摇头晃脑，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嘿嘿，很高兴能为张总做点什么。” 张沫找了个树桩子坐下，拢了拢自己的羽绒服：“找我有事？” 黎悦不太好意思地挠挠脸：“就是......我看到系统通知说，这段时间可以多分点钱。我最近看到几套快要绝版的乐高模型，我真的很想要......就想问问张总，能不能也指点一下我？” 张沫懂了，笑道：“这是想进步了？” 黎悦憨憨地点头。 “江绵跟我说，你的账号是【阿狸爱乐高】，你之前就是直播拼乐高？”张沫问，“效果不好？” 黎悦哀怨地摇头：“我每次拼东西都很专注，没有时间去看弹幕，我也不知道怎么和观众交流，所以都赚不到什么钱。” 张沫轻轻点头，若有所思：“那你还有别的特长，或者爱好吗？” 虽然， 挖洞和埋人看起来确实很厉害，但是这玩意儿也不能直播啊。 “我也不知道啊......”黎悦愁眉苦脸地思索着，目光在四周围扫来扫去，最后落在那一面被烧焦的墙上，“我会刷墙！” 张沫：“？” 然后她就看到黎悦分别从连体工装裤的口袋里面，拿出一张砂纸和一把刷子，就兴致勃勃地趴到墙上劳动了起来！ 张沫：“......”为什么她要随身携带这些东西。 但是不得不说，黎悦的劳动能力真不是盖的，仅仅几分钟，那面墙就已经恢复如初了。 如果墙角底下的草皮还有一些烧焦的痕迹，简直看不出来这里被人放过火。 “哦，地上还没有弄。”黎悦也意识到了，然后又从屁股后面的口袋里面掏出一个折叠的小铲子，把那一块的草皮重新翻了一遍。 除了有点秃，这下，就再也看不出失火过的痕迹了。 张沫叹为观止。 其实她刚刚还在考虑，要怎么在张院长起床之前隐藏这些痕迹，怕她看到了之后担心。没有想到，黎悦分分钟就解决了。 这是什么先天装修圣体？！ 刚想说什么，一道由远及近的车灯照了过来。 黎悦脸色一凝，手里的小铲子一横，当即护在张沫面前。 她听说了，张总身体不好，是很脆弱的小家伙，要好好保护。 张沫却已经从车子引擎的声音， 听出来来人是谁了。 果然，一辆路虎停在两人面前，sunny从驾驶座下来，一脸茫然：“这么冷，你怎么在外面？你们在干什么？” 第88章 【阿狸爱装修(和张总一起过年版)】 黎悦刚刚用过的砂纸和刷子还在地上，张沫神色坦然，也不隐瞒，直接说：“在装修。” sunny：“？” 黑灯瞎火大半夜装修？ 张沫介绍：“对了，是我的员工。” 黎悦举手，热情地说：“嗨。” “...你好。”sunny的目光在黎悦身上打量着，先看了看她那身充满劳作气息的工装裤，又瞅了瞅她手上还沾着些许泥土的铲子，疑惑道：“你的员工不都是主播吗？或者是程序员？” 这怎么还有搞装修的？ 张沫不慌不忙地解释：“她就是主播，装修博主。临时让她过来帮我刷下墙。” sunny：“什么意思？” 于是张沫就简单的把事情跟sunny讲了一遍，包括平安地产想要拆孤儿院的事情，但是抛却了一切的玄幻元素。 不告诉张院长是怕她担心，但是sunny不一样，她是扛得住事情的人。 张沫一指黎悦：“她学过武术，帮我把人打跑了。” sunny沉默片刻，首先由衷的对黎悦说了声谢谢，然后才道：“其实这块地本来就是平安地产的，他们想要建什么东西，我们也没有立场去阻拦。非要拆的话，只要把后续的工作妥善安排好了，也不是不行，可是......” 这个东西就跟拆迁是一个意思，只要你把补偿和后续安置做好了，大部分的情况下，大家还是愿意妥协的。 可是，你不能一上来就找一群小流氓过来闹事，妄想一分钱不花把人弄走。 “可是他们连放火那么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出来了，就代表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妥善安置，只想要方便快捷的把这群人甩开。”张沫接着sunny的话说道。 sunny叹了口气：“他们想要做这个事，肯定要通过政府。我认识几个熟人，我明天去打听一下。” 张沫点头，sunny和她一样，属于很有行动力的人，她办事，张沫很放心。 “哎，好了~”sunny娇嗔一声，左手揽住张沫，右手揽住黎悦，就往里面走，“走啦，先进去睡觉，没看到姐姐我今天穿的黑丝吗？都快冷死了。” 张沫其实不太清楚黎悦的住宿情况，看向她问道：“你想留下来吗？还是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啊？可以留下啊？”黎悦有点意外，然后思忖片刻，“那我就，住下？我确实也担心那些人再回来。” 江绵说了，老板要过完年才会回公司。 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就不好了。 张沫还没有回答呢，sunny就抢先道：“当然可以啦，正好你和沫沫住上下铺，我睡另一间大床房。宝贝~和老板睡上下铺的机会可不多哦，你要好好把握哦~” . 于是，第二天早餐的时候，张院长发现，一觉醒来，不仅多了一个sunny，还多了一个陌生女子。 当时，她是有点懵的。 张沫：“这是我员工，过年没地方去，就来找我玩了。” 黎悦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高兴地举起自己正在吃的一根油条，热情地打招呼：“张院长好，我叫黎悦，可以叫我小黎！” “你好。”张院长疑惑地在张沫身边坐下，压根就不知道张沫已经当老板的事情，赶忙询问：“员工，你开的什么店？卖什么的？” sunny坐在张沫对面冲她耸肩，张院长是这样的，一心就围着孤儿院这个小小世界，不太理解外面的世界。 她开夜店，在张院长的理解里面，也就是一个卖酒的小商店。 张沫随手拿了个包子，半真不假地说道：“我们是通过手机直播卖货，卖别人的东西，赚提成的。比方说，卖个20块钱的洗面奶，能提成3块钱。” 张院长听后，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称赞：“这个好，帮别人卖东西。不用自己进货，投资就小，不容易亏。” 张沫点头称是。 sunny捧着碗白粥偷笑。 这个时候，一个孩子蹦蹦跳跳地跑过来了，两只手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豆浆，恭恭敬敬道：“沫姐姐，请喝豆浆。” sunny 看到这一幕，佯装震惊，瞪着那个孩子说道：“我的呢？” 张沫白了她一眼，说道：“你多大的人了，自己去打。” 然后她动作优雅地接过那杯豆浆，从口袋里面随便掏出几包卡片：“选吧。” 那孩子兴奋地选了一包小马宝莉，然后如获至宝般地跑开了。 几秒后，又一个孩子跑过来，端着一碗小番茄：“沫姐姐，已经洗好了。” 张沫依旧不慌不忙地继续掏卡片：“赏~” 张院长：“......” sunny开始气急败坏地掏兜：“好呀你，用这种手段贿赂小朋友！不讲武德！不行，我的零钱包呢？！”输就是输在了没有提前准备啊！ 被张院长强势镇压，将 sunny 按了下来，不允许她乱给孩子发现金红包。 好在，张沫良心发现，分了三盒未拆封的卡片给sunny。 看在张沫还有点良心的份上，吃完早餐，sunny立刻给她分享了自己刚刚打听到的消息。 根据不愿透露姓名的官方工作人员透露，确实有平安地产的人过来想要和地方负责人谈谈。 结果...... 笑死，除了值班的，其他的都提前请假回家了。 不管多么重要的事情，都只能等年后再说。 听到这个消息，张沫和sunny都在心里松了口气，这都快过年了，谁还不想摆烂休息下呢？ 于是，她俩就像是皇太后一样，优哉游哉地找了两张躺椅，在院子里面舒舒服服地晒太阳。 冬日的阳光最是难得，也最是舒服。 她俩瘫得像两只米虫，那真是一动不动，有什么需要了，就挥挥手，立刻有殷勤的小朋友们上前服侍。 报酬仅仅是一包卡片。 不一会儿，躺椅旁边充当茶几的凳子上，就上面摆满了各种水果零食和饮料。 就差再找两个孩子给她俩捶腿了。 很有在夏威夷度假的那个味道。 张院长无语至极，但是看到小朋友们这么开心，也不好说什么，最后甚至亲自给两人一人送了床小毛毯。 张沫和sunny依然瘫着不动，脸上却笑嘻了，异口同声：“谢谢妈。” 张院长低骂了一声：“两个坏丫头。”笑着走了。 躺椅的正对面，黎悦正全神贯注地拿着工具修理一个坏了多年的秋千。 两米开外，她的手机正对着她直播。 如果有人这个时候点进去，就会看到山海直播的首页，一个名叫【阿狸爱装修（和张总一起过年版）】正在冉冉升起。 第89章 除夕查房 点进去就会看到弹幕—— 【这个名字怎么个事？】 【审核过年去了？这种名字都能过？是我张总提不动刀了？】 【吓死了，原来是个小姐姐，我还以为什么猥琐男】 同时，右下角正在查房的【超级管理员张总】正在解说—— “注意看，这个女人叫阿狸。 她正在修理一个年久失修的双人秋千。 她的左手拿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铁锤，右手上却没有钉子或是铁丝，试图就这样将秋千固定牢固。 此处呢，使用的是榫卯结构。榫卯是在两个构件上采用凹凸部位相结合的一种连接方式，凸出部分叫榫，凹进部分叫卯。 我国最早的榫卯结构呢，可以追溯到大约七千年前......” 【有点意思啊，今天不看修驴蹄子了，看这个】 【我是来干什么的，我不是在看直播？怎么变成网课了？】 【妈耶，头好痒，要长脑子了】 【知识正在以一种很卑鄙的方式进入我的脑子】 【好听爱听，张总多讲】 【不是，我就想问一句，凭啥这位主播能有老板亲自解说啊】 【隔壁的小主播都馋哭了】 【主要是千万别告诉小江，我怕他哭】 没有想到过了一会儿，江绵竟然真的主动过来视频连线。 张沫觉得挺有意思的，就用超级管理员的权限接通了。 江绵还处于一脸懵逼的状态：“刚才有个粉丝给我刷了个大礼物，让我过来看看。” 他只穿了一条黑色的泳裤，趴在泳池的边缘，一脸迷茫，白皙但是紧实的好身材展露无遗。金色的发梢还在不断的往下滴水，看起来应该是才从水里面冒出头。碧绿的眼睛无辜又清澈。 到现在他还没有搞懂粉丝让他来看什么。 【呜呜呜呜呜，小江今天也好美貌，姐姐来香一个】 【这是什么消费陷阱？刚在这边刷了一个，现在看到小江我又控制不住自己的钱包了】 张沫笑：“没事儿，他们逗你玩儿呢，你游去吧。” 这时，有人忽然突发奇想在弹幕里问道：【张总的头像为什么点不进去直播间？好想给张总也刷个礼物】 张沫解释：“我这个账号没有开直播的权限，我只是来查个房而已。” 【怎么办？好想给张总花钱】 【我也想】 张沫：“宝贝们，你们是不是忘了我是谁？我是平台老板，你们给他们刷的每一分钱礼物，我都是要提走一部分的噢～” 【......】 【对哦，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 【张总过于貌美，总是让我忘了，实际上她就是个资本家的事实】 【小江等着我，等姐姐领了年终奖就给你刷！】 【我也是我也是，等我拿了春节红包也给你刷】 张沫打断：“诶诶诶，我们直播平台禁止未成年人花钱的啊。 我警告你们，我们平台的未成年退款是全网最变态的，必须上传‘被父母男女组合双打之后哭爹喊娘的道歉视频’才能通过。 通过之后，还会打上马赛克，在平台上循环播放，在后续添加的充值提示页面公开处刑！” 【呜呜呜，张总我错了，我说的是，拿我儿子的春节红包，我再也不玩抽象了】 弹幕哈哈大笑，并纷纷催促张沫赶紧上线充值提示页面。 . 贯彻“过完年再说”这个中国人的传统美德之后，这个年就过得很快乐了。 张沫和sunny一人出了一半钱，给孤儿院的所有人都派发了新衣服，里面甚至包括黎悦。 黎悦穿着崭新的牛仔加绒外套，高兴极了，在院子里面举拳头高喊：“我黎悦誓死守护张总！” 然后高高兴兴的抓起油漆桶去给孤儿院粉刷围墙去了。 干活，使她快乐。 年前的几天，也回来了不少从这里走出去的孩子，他们怀着感恩之心回来看望张院长。 他们很多人都已经成家立业，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甚至是拖家带口带着孩子回来的。 有人听说张沫和sunny这么好的条件还是单身，死活要给她们介绍对象。 sunny严词拒绝了，说男人只会影响她们两个拔剑的速度。 除夕当天，所有人都到楼下去放烟花去了，张沫一个人坐在房间里面开始查房。 大概是因为抽成降低10%就从除夕那天开始，所以当天在线的主播人数居然突破了60，真是一个划时代的进步！ 然后张沫就按照直播间热度的从少到多的开始查房。 排在后面的一些主播大部分张沫都是没有见过的，但是她也不在意。 进去之后先说个“过年好，主播辛苦了，感谢粉丝的捧场”。 然后给粉丝发一个500元1000个人分的拼手气红包。 再给主播刷一个价值2000的礼物。 如果主播愿意，她就留下来聊两句，如果没什么聊的，就说一声“再见”去下一个直播间。 大部分的妖怪面对陌生的人族还是有戒备之心，显得比较沉默。 但是刷到排名上面基本就越来越热络了。 当时的热度排名是这个样子的—— 1.【阿狸爱装修（和张总一起过年版）】 2.【独孤三匹狼】 3.【小江请大家不要往海里丢烟头】 4.【小桃爱吃】 5.【老纸才是第一仙】 6.【水墨大师】 7.【九儿】 刷到【九儿】的直播间，一个红包一个礼物发出去，这个未曾露面的古筝旗袍美人终于缓缓开口：“张总，年后有时间聊聊吗？” 那嗓音宛如夜莺婉转，酥柔入骨。 伴着窗外的爆竹声，张沫笑：“好呀，我们平台对女性，总是分外优待的。” 第90章 霸道老板就宠我 在本次的除夕查房活动中，最最亮眼的就是排名第二的【独孤三匹狼】了。 虽然他们说妖族不过年，但是考虑到在阖家团聚的时候，把人家三兄弟分开不太好。张沫前几天干脆给郎星郎月买了机票，让他们也去长白山了。 这俩这是对大哥说的一字不忘，走之前还吵着要张起灵的cos服。 张沫都无奈了，随便搜了个商品链接丢而给他们。以为最多就是看到三个张起灵。 谁能料到，这三兄弟脑回路清奇，竟把铁三角的整套 cos 装备都买了下来。 然后，广大网友就看到，黑夜的一盏路灯下，三胞胎大帅哥在长白山的雪景中，cos盗墓笔记铁三角的盛景。 【夭寿了，我从来没有看过身材这么好的胖爷】 【虽然一点都不还原，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斯哈斯哈】 【逆天ooc，但是还是要夸一句好帅】 【哈哈哈哈哈，对不起，但是cos小三爷的那位，眼神太清澈了，看起来不像是能考上浙大的】 张沫：“......” 她决定了，明年一定把这三只打包到漫展去游街。 最后，终于来到第一名的【阿狸爱装修（和张总一起过年版）】。 不过今天，黎悦并没有搞装修。 此时的她正在带着几十个孩子一起放烟花。五彩斑斓的火花如流星般四散飞溅，照亮了整个场地，也映照着她和孩子们欢呼雀跃的身影。 那气氛太好了，把禁鞭区的孩子们都馋哭了。 没有办法，在这阖家欢乐的过年时节，大家就喜欢看看这些吵嚷鲜亮、充满生机的东西。 不知道哪个孩子在镜头里面发现了张沫的头像，哇啦哇啦地喊：“沫姐姐，快下来一起放啊！” 张沫笑：“好。” 把粉丝红包和礼物发完，她对直播间里面的所有人说：“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与陪伴，新年快乐。 大家记得明天下午一点观看潇潇的首次直播，谢谢大家。” 然后便下楼，加入到孩子们的行列中。 此时，最大的烟花在每个人的头顶轰然炸开，那绚丽的光芒几乎将黑夜点亮如白昼。 也点亮了张沫微笑的脸庞。 愿得长如此，年年物候新。（唐·卢照邻《元日述怀》） . 大年初一。 韩潇的这一场认祖归宗的仪式，还是办得很盛大的。 南省卫视在之前那波事件里面狠狠赚了一波流量，在年末的时候创造了收视率的奇迹，这一次依然不会浪费这个好机会。 和上次一样，和张沫谈好了，一边线上直播，一边电视台直播。 摄影和场控全部都是南省卫视的专业人员，张沫也乐得清闲。 宗祠中，韩潇和妹妹跪在一双老人面前，深深叩头。 这三拜下去，她们就是张辰潇和张辰乐，而不是韩家的女儿。 从这里开始，再也没有韩潇二字，也没有韩乐。更加没有韩招娣。 这一双老人就是张玉兰的父母双亲。而张玉兰此时就坐在自己母亲的身边，虽然还是神志不清，但是看起来精神了很多。 两位80多岁的老人，几乎是在人生的尽头处，等回了自己可怜的女儿。 也接受了这两个同样身世悲凉的女孩。 爷爷摸着张辰潇的头，说：“以后都好好的。” 奶奶牵起张辰乐的手，说：“好孩子，受苦了。” 神志不清的张玉兰呆呆地看着这一切，浑浊呆滞的眼睛动了动，也缓缓落下泪来。 宗祠门口围了一圈人，看到这一幕也纷纷忍不住拭泪。 张沫也在观看直播，但是她很清楚这一场直播的意义，并没有选择连麦，只是和普通网友一样在线观看。 弹幕里面全部都是祝福—— 【愿你余生皆坦途】 【恭喜远离噩梦】 【祝福重获新生】 【团圆日，悲苦化清风。归故里，喜乐焕新生。】 不过，依然还是有些不一样的言论：【不是，没有人觉得上一次直播，她故意设计害死生父的吗？那么多人的时候，她摆脱不了挟制，到了没人的水边突然就可以了？你们不觉得这种女人很可怕吗？】 张沫直接上去一个封禁大礼包。 然后大家就看到一个金光闪闪，和所有人的发言都不一样的特效字出现在评论区。 超级管理员张总：【请友善发言，网络不是法外之地。】 超级管理员张总：【还有，主播的权限最多只能禁言10年。我的不一样，起步9999年。并且是连ip、设备、身份证一起封，所以请大家谨言慎行。】 超级管理员张总：【没错，就是一言堂，怎么了？】 . 这场直播持续了两个小时。 在大年初一的下午，压过了昨天晚上的春晚热梗的热搜，霸占了热搜前几。 1.#张辰潇#【爆】 2.#张辰潇重获新生#【爆】 3.#张总一言堂#【热】 后面莫名其妙还跟了条#霸道老板就宠我#的热搜。 sunny捧着手机笑了半天：“诶诶诶，你快来看，lofter上已经有你们的文了！ 哎呦喂，看看这个tag：女强，双a，互宠，救赎。啧啧啧啧啧。 一看就是好文！我要去给作者打赏！” lofter：国内知名同人文创作社区。 张沫面无表情：“什么都嗑只会......” sunny洋洋得意抢话道：“只会让我营养均衡～” 张沫：“......”真是惹不起你们这些读书人。 . 当天晚上，张辰潇又开启了直播。看起来刚刚洗完澡，穿着一套毛茸茸的睡衣。 张辰潇：“嘿嘿，今天太开心了，睡不着。上来和大家闲聊一下。” 【睡衣的潇潇也好好看】 【潇潇今天累坏了吧】 【在酒店吗？】 张辰潇：“当然不是啦，在我们自己家。我跟妹妹都有自己的房间，这是姑姑给我选的新床单，好看吧？” 她和妈妈姓，所以妈妈的父母是爷爷奶奶，妈妈的姐妹就是姑姑。 【好看好看！】 【我还以为妹妹不会露脸的，妹妹真漂亮】 张辰潇笑，带着骄傲但是叹息的语气说：“这个问题我和妹妹聊过，我也担心她露脸会受到骚扰什么的。但是她说，她要陪着我，要全世界都知道不管发生了什么，她都是我妹妹。” 【呜呜呜，好感人，真正意义上的相依为命】 【你们一定会越过越好的】 【潇潇看热搜了吗】 张辰潇：“看了，谢谢大家的关注。哈哈，我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说一句‘无意占用公共资源’？” 【不是这个，是*******那个热搜】 【？？？等会儿，我打的字呢？】 【我掐指一算，你说的应该是badao boss only love me那个热搜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好像知道是哪几个字了，应该是被张总屏蔽了吧】 【笑死了，张总超在意的】 张辰潇英文不太好，没有看懂粉丝在说什么。 而且她心里还记得张沫之前的吩咐。 又闲聊了十几分钟之后，终于引入了正题：“今天实在是太开心了，给大家分享一个秘密吧，不过稍微有点恐怖，要是胆子小的人可以退出去。” 没有什么比这句话更能吸引人的好奇心了。 “大家应该知道，前段时间，沙币四字前夫杀害的受害者找我托梦的事情。 别装你们没听过这事，那天兔区和豆瓣的爆料贴都满天飞了，以为我没看到？ 今天我就承认了，确实就是这样。” 【妈耶，竟然是真的】 【天，我到底粉了个什么正主】 【这是什么番茄小说女主的设定】 “别瞎说，我可不是什么女主。”张辰潇轻咳一声，继续说，“反正呢，自那以后，我就能偶尔遇到点不一样的东西。 比如说昨天晚上，我就能到一家三口来给我托梦。说他们是在16年前的小年夜遭到入室抢劫，一家三口全部身亡。 昨天看着全国都在团聚，他们却大仇未报，四处飘零。希望我能帮他们找到杀害他们的真凶，让他们好去投胎。 他们给我展示了他们记忆中凶手的脸，还好我之前学过素描，所以梦醒了之后，我立刻把凶手画出来了。” 说着她掏出一张a4纸，上面是一个男人面部特写的素描。 【我勒个大去！16年前小年夜一家三口命案，真的有这个事，就在我附近小区！】 【好家伙，这个事我也知道，尘封旧案了，竟然还没有破？】 她的眼神中是迷茫和不确定，说到最后转为坚定：“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个梦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如果是真的，希望能够帮助到他们吧。” 虽然嘴里这么说，但是事实上，张辰潇以上说的，没有任何一句真话，全是假的！ 甚至那幅素描都是她妹妹画的！ 学过素描？笑死，她上一次画画还是小学的时候。 事情是这样的，在从一家三口那边得到真凶照片的当天晚上，张沫就给她打过电话。 问她之前和警察说自己被鬼魂托梦给，警察问了哪些问题，张沫好提前准备。 张辰潇闻言，顿时一拍大腿表示：一回生二回熟，与其取经，不如这回也让自己去算了！ 上一次，欧阳远忠到底是她前夫，有一定的关系。就这，警察还翻来覆去的盘问了许久。 这次张沫和这家人甚至都不认识，估计更难过关。 还不如交给自己，虱子多了不怕咬，彻底做实神婆这个设定！ 张沫想了一会儿，觉得她说的好有道理，自己竟无法反驳。便把这件事情彻底交给她了。 张辰潇这一点很好，她从来不问张沫为什么这么做，也不问张沫是怎么做到的。她知道张沫对她好，也比她聪明，所以自己只要执行就够了。 事实证明，张辰潇也确实完成的非常好。 不到十分钟，张沫就看到#张辰潇托梦#、#内娱第一神婆#、#一家三口命案#几个热搜冉冉升起。 看着截取视频中，张辰潇一脸真诚地胡说八道，张沫觉得只当歌手真的浪费这个演技了，等开年了一定让叶三哥介绍几个大女主剧让张辰潇试试。 . 事实证明，张辰潇现如今的影响力真不是盖的。 在那张素描传的全网都是的第四天，也就是大年初四，凶手承受不住压力，就主动投案自首了。 等待他的会是法律的制裁。 飘零了多年的一家三口，也终于迎来了迟到的正义。 同一时间，丘山孤儿院却迎来了不速之客。 当几个地方小领导拎着东西走进孤儿院大门的时候，张沫和sunny对视一眼，都知道事情不对劲了。 其实，按照惯例，每年过年的时候，都会有干部过来慰问，同时送上一些礼物和补贴什么的。 但是大部分都是是在正月初八之后，有时候甚至是十五之后。 因为反正也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迟一些也无所谓。 但是今年，他们大年初四就来了。 而且，他们今年拎的礼物也不太一样，以往都是针对小朋友的，今年却都是针对老人的。 ——这波，是冲着张院长来的。 张沫和sunny同时心道不好，但是面上却不能表露，只很有礼貌地将众人迎进来。 坐下来之后，就是公式化的寒暄。然后几个干部就一直围绕着张院长身体这个话题绕来绕去。 说白了就是，你老了，你身体不好，你是不是该退休了？ 张院长十分不解，只能反复重申自己没什么大毛病，再干和十几年没有问题。 领头的一个干部见她这么不开窍，终于开门见山：“平安地产和政府商量，想让你们丘山孤儿院换个位置。” 张院长不可置信地站起来：“为什么？” sunny赶忙也站起来，从后面扶住张院长的肩膀。 张沫直视那几个干部，问：“换个位置？意思是说，孤儿院的老师和孩子都不会有变动，只是换一个地理位置，重建一个新的。是这个意思吗？” 一个干部露出尴尬的神色：“重建一个新的，资金上肯定是不允许的。而且，市里面也有很多环境很好的孤儿院，孩子们可以去那些现成的好孤儿院去，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张沫冷笑：“这好像和各位说的‘换个位置’，不太一样。更像是打散了，随便一塞。 是我想多了吗？各位父母官，不可能这样像对待垃圾一样，对待这些可怜的孩子吧？” 这话就太戳人心窝子了。 一个脾气不太好的干部拍桌而起：“你这个小姑娘什么身份，这里轮得到你说话？” 张沫淡淡地说：“我没有什么身份，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互联网公司老板，能在五分钟之内，让各位刚刚说的话散播在网络各地，供世人评判。仅此而已。” 这话一出，几个干部都站起来了，对着张沫怒目而视。 “怎么了，突然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话不能公之于众？”张沫冷笑，“不敢说给世人听？” 一个干部突然暴跳如雷，一指张院长：“那她呢，她做的事情就敢说给世人听？孤儿院院长，为了筹款，导致大善人的儿子死于车祸，她就无愧于心吗？！” 第91章 碰瓷都碰到我头上来了?! “你再放一句屁试试？！” 结果就是，sunny直接把桌子给掀了。 真以为夜店女老板只会打扮和喝酒吗？ 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sunny每天起码要练习两个小时的拳击，虽然身材看起来和张沫一样纤细，但是和病弱的张沫完全不一样，一次性爆锤两个成年男性没有一点问题。 干部们落荒而逃，孩子们哇哇大哭，一片狼藉中，张院长沉默了许久，在众人担心的眼神中，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脚步缓慢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锁上了门。 这一刻，她似乎终于想通了，为什么近来的这几年，她给董总发去的新年祝福，再也没有收到过回复。 原来，是她做了孽，竟然浑然不知...... 作为局外人的黎悦完全没有听懂，只能手忙脚乱地一手抱起一个哭得最凶的小朋友，轻声细语地安慰着，然后用茫然的目光看向张沫。 张沫：“帮我照顾一下。”然后就拉着依然满脸愤怒的sunny上了二楼，回到了那间放着上下铺的客房里面。 两人一起坐在下铺边沿，张沫一边手指在平板上翻飞，一边对sunny说：“给我一分钟查一下，你也花一分钟回一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以她对于当地干部的了解，或许会夸大其词，但是他们不敢拿无中生有的事情出来乱说。 也就是，董淑晨的儿子车祸身亡的时候，或许真的和孤儿院有关。不管是逻辑上，还是时间地点上的关系，总归是有联系的。 sunny憋了一肚子气，在听到张沫的话之后，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回忆六年前的六一儿童节当天发生的事情。 一分钟后，张沫：“你先说。” sunny：“好。” 犹记得当年，张沫还在外地上大学，而sunny也是只一个拿着微薄薪资的文员。 “那段时间，孤儿院的屋顶破了，找相关部门申请了几次维修基金都没有用。于是，张院长就像，趁着六一儿童节的时候，让孩子们排练几个节目。然后邀请一些大老板什么的，说不定他们看得高兴了，就愿意捐点钱修屋顶。 我刚好那天调休，就回来帮忙了，帮孩子们化化妆什么的。 那天确实来了很多人，其中最有名的就是董淑晨夫妇，还带着他们11岁的儿子董朗。 是个挺活泼的小男孩，就是有点叛逆和调皮。 当时他和我们院里面的小朋友做游戏，输了就开始耍赖，满地打滚地说要再来一次。 董总挺生气的，就教育他，男子汉不能输不起。看起来应该是一个对孩子很严格的妈妈。 那男孩就更不高兴了，还说什么，我讨厌你，我不要你这个妈妈。 然后，董总那个老公，叫什么相斯年的那个演员，上去对着儿子就是一巴掌，逼着儿子给妈妈道歉。 那一巴掌打得真狠啊，当时把我都吓到了。 那男孩也是哭的撕心裂肺的。 我当时还听到周围的人纷纷议论，以老婆为中心，什么对老婆真好之类的。 后来是张院长看不过去，把董朗拉到一边安慰，跟他好好讲道理。你也知道我们张院长的，哄孩子一绝的。没多久就哄好了，又和小朋友们玩成一团了。 甚至到太阳下山都不愿意走，还说要在这里住一天，明天再回家。 好在，他们来的时候，因为带了很多礼物，一辆车装不下，就开了两辆车。 他爸爸妈妈没有办法，说第二天一早还有重要会议，只能提前离开。让另外一辆车的司机在这里陪他，让他再玩一会儿，九点之前必须回家。 然后他大概玩到晚上8：50，和大家说了再见。就上车，和司机一起离开了。 后面就没了。 后来等我听说董总的儿子车祸去世，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新闻里面也没有给出确切的日子，怎么可能就是那一天呢？！” 张沫也长长呼出一口，冷静地开始诉说自己的搜索结果：“相斯年于当年的七月二十日，在公司会议上，宣布自己的儿子不久之前因为车祸意外身亡，导致董淑晨伤心过度，多次抢救，现在已经无法履行平安地产总裁的责任，由自己接替，当场生效。 官方媒体，也几乎都是在这个时候才开始报道这件事情，导致大家都以为，董朗的意外发生在七月。 但是根据网友的爆料，曾经在六月一号的深夜，拍到神色惊慌的董淑晨出入于一家三甲医院。这里还有当天的照片——” sunny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是董淑晨带着一个男人走进一间病房的照片，旁边正好有一个电子万年历，拍摄者应该离得很远，模模糊糊时间显示是六月一日23:51。照片也只有男人的背影，看体型应该是相斯年。 因为平安地产对外宣称的一直都是“七月二十日的不久之前”，所以一直到今日，都没有人发现这张照片才是第一现场。 sunny声音都在颤抖：“所以，董朗真的是在离开孤儿院路上，遇到车祸了吗？” 当天，还是她亲自把这个孩子送上车的。 当时那孩子透过打开的车窗不断地和自己挥手，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还开心地说下一次还要过来玩。 没想到，那竟然是那孩子最后的时光。 “张院长......”sunny简直不敢想象如果这是真的，张院长会有多么的自责。 对于道德水平很高的人，没有什么间接责任和直接责任，他们会全部都揽到自己身上！ 她一定会觉得，如果不是自己贪图筹款，如果不是她主动邀请，董淑晨一家当天就不会来，就不会在回家的时候遇到车祸...... 她害死了一个孩子！害死了董淑晨唯一的孩子！ 她怎么还有脸在董淑晨的土地上，在董淑晨捐赠的房子里面，当什么院长！ “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张沫狠狠咬牙，“他们为什么要把孩子的死讯隐瞒这么久，当年六月底，平安地产因为没有安全生产，导致项目停摆一个星期，都没有人出来管事。反而是在什么大事都没有的七月份出来宣布死讯？！” 这不合理。 张沫不相信，不甘心，更加不愿意让张院长的下半辈子都沉浸在痛苦的自责中。 她的目光深深地落在那张六月一日23:51的病房照片上，大脑飞速地运转，片刻后，她指着照片上的墙壁某处问sunny：“你看这是什么？” sunny看了半天，是个四四方方巴掌大小的牌子，不确定地说：“这好像是，病人名牌。” 是的，大部分的医院住院部，都会在病房门口写上当时病人的姓名。 张沫的眼睛亮的可怕：“你觉不觉得，这好像不是两个字，而是三个字。” 如果是董朗，那应该只有两个字。 sunny一惊，眯着眼睛努力看了看，实在是看不清。 张沫：“我有个同学专门做图像处理的，等下。” 张沫飞快地把那张照片传给了同学，并框出了需要重点高清放大的地方。 可能是因为框出来的地方太小了，所以处理起来十分轻松，很快，不到十分钟，对面就把处理好的图片传了回来。 打开一看—— 病人姓名：相斯年！ sunny：“！！！” “好呀。”张沫冷笑，“当年你明明看着董朗上了司机的车，但是没过多久，董朗出事的时候，却是和相斯年在一起。很明显，这中间肯定发生了什么别的事情！ 他们一直拖延，也不是为了隐瞒儿子的死讯，是在隐瞒他自己受伤的消息。 出于某种目的，他不能让外界知道，他儿子是和他在一起发生的意外。” 甚至，这孩子有可能就是被他害死的...... 而他还敢对外传播说是张院长的责任害死的孩子？！ “好好好，王八蛋，碰瓷都碰到我头上了......” 你小子死定了！ 第92章 愉悦的失子母亲 “走，跟我去找张院长。”打定主意的张沫起身，不由分说地拉着sunny就往楼上走。 张院长的房间在三楼。 外面已经围了几个满脸担心的小朋友，眼睛和鼻子都泛着红，显然是刚哭过。 张沫见状，轻声安抚道：“没关系，有事姐姐们来处理，你们下去玩吧。” 把孩子们哄下去，sunny上前敲门：“张院长，我们有些发现要跟你说一下，你出来一下吧。事情可能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张沫一把拉开sunny，语气坚决而笃定：“我现在有理由怀疑董朗是被他爸爸害死的，需要张院长提供一些帮助。” 下一秒，门“唰”的就被打开了，张院长一脸震惊地看向她们二人：“你说什么？！” sunny目瞪口呆，不由得在心里佩服，还是张沫手段高啊！ 仔仔细细地把所有疑点和张院长讲清楚了后，张院长原本就皱着的眉头就更紧了，担心地说：“如果这是真的......丈夫害死了自己的儿子，那董总，会有多伤心啊？” 张沫和sunny对视了一眼。 比起洗清自己的责任，张院长的第一反应还是担心董淑晨。 善良是好人的优点，同时也是软肋。 “所以，我现在需要联系董淑晨女士，弄清楚，她在这里面，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张沫道。 是纯粹的受害者，亦或者是同伙？ 张院长懂了，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始翻通讯录，很快就翻到了董淑晨的电话号码，展示给两人看，但是言语间还是有一些犹豫：“6年了，她会不会换号了？” 张沫：“如果，时至今日，她还没有从儿子死亡里面走出来，那么大概率不会。” 在经历巨大悲痛后，熟悉的环境能给人带来一种心理上的安全感。周围不变的事物就像一个情感的避风港，尽管孩子已经不在了，但这些熟悉的场景能让她在回忆中找到片刻的慰藉。 这种情况下，她应该不会刻意去变动自己的电话号码。 不过张沫也只是推测，试试再说。 于是，张沫使用自己的手机，给董淑晨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没有停机，依然可以打，只是等了很久，都没有接通。 sunny：“是不是设置了白名单？陌生号码都直接无视？” 张沫：“有可能。” 两人同时看向张院长。 张院长紧张得手都在抖，但是最终还是勇敢地说：“我来打。” 按下拨通按钮，三人的目光齐齐钉在张院长那一部大红色的中老年大按钮直板手机上。 几秒后，电话接通了，对面传来一个女人活力十足又愉悦欢快的声音：“哎呀，竟然是张院长，好久没联系了，真是不好意思了。” 董淑晨作为国内最知名的女企业家，以前是经常上电视的，专访、活动、甚至是综艺，大家都很熟悉她的声音。 所以虽然已经很久没有听过，但是三人还是在一瞬间确定，对面的正是董淑晨本人！ 但是—— 愉悦？？？ 这似乎也太不符合“伤心欲绝”“沉溺其中”“病中疗养不能管公司”的设定了！ 这下连张沫和sunny都是满头问号，面面相觑，张院长更不用说，一头雾水地看向她们，然后嘴上没有什么营养地寒暄道：“是是，好久没有联系了，今天突然想起来一些以前的事情，董总最近身体怎么样了？” 董淑晨的声音里面满是笑意：“好得很啊，之前确实状态不好，但是最近我爱上晨跑了，跑完了之后一天身体都是舒服的。你怎么样了？我的老姐姐，你跟我年纪差不多，也要多运动啊。” 张院长：“哈哈，我每天还要给孩子们种菜浇水什么的，运动量大得很，不用担心。” 董淑晨：“哎呀，你们还自己种菜，真不错，自己种的蔬菜可比外面买的健康！下个月我带…… 咳，下个月我来看你和小朋友们，你可得多给我准备些新鲜蔬菜啊！” 张沫迅速拿出手机打字：说孤儿院要被你们公司回收了！ “额......”张院长尴尬地不知道怎么开口，“这个......可能有点难。上面通知，说这块地要收回建什么别的东西。不知道下个月，孤儿院还在不在了？” 董淑晨明显一愣：“收回？谁收回？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话没有说完，突然听见那边一声巨大的“妈！我流血了！” 董淑晨： “哎呀！你这孩子真是！张院长下次再联系啊，我现在有点忙！”然后迅速挂断了电话。 妈？？？？？？ 三人听得十分清楚，那是一个听起来十几岁的男孩子的声音。 如果11岁的董朗没有死，6年后，正是这个年岁...... 第93章 这花瓶软饭男也太不要脸了! sunny彻底懵了，脸上满是茫然与错愕：“等等？什么情况，董朗难道根本就没有死？这可......” 她的后半句是：“这可能吗？！” 毕竟，董朗的死讯是相斯年在公司公之于众的，后续也有很多媒体报道，那阵仗，怎么看都不像是假的。 “你说得对，可恶。”张沫盯着sunny的眼睛，截断了她的话，“那些人连人家孩子是死是活都没有搞清楚，就来诬陷张院长，这实在是太可恶了。” sunny怔了一下，明白了：“就是呀，根本就没死人，凭什么这么说？！” 张院长原本就是满头雾水，听她们俩这么说，惊喜地试探道：“那孩子真的没有死？” sunny不假思索地回道：“要我推测，肯定当年就是受了点伤，躺了一段时间，这些人居然咒人家死了，太过分了。” 张沫微微点头，附和道：“张院长你可能不太清楚，比较大的部门都是这样的，上面传达一句话，层层递过来，会有误差，最后落到下面已经彻底变了味。 你看我们刚刚和董总提这个事情，她甚至压根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张院长听闻，双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胸口，长舒了一口气，脸上的担忧之色这才渐渐散去：“那就好，那就好，孩子没事就好了。我就知道，董总那么好的人，不可能遇到这种事情的。” 张沫和sunny不置可否。 “不行，太过分了。”张沫站起来，很有几分义愤填膺的味道，金属折叠椅在地板上拖出刺耳的声音，“我要去跟他们公司反映一下这个事情。” 张院长连忙道：“我跟你一起去。” sunny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按住了：“那种大公司的流程很麻烦的，我都看不懂，而且好像每次预约都只让一个人进去，沫沫一个人去就行了。” “那......那好吧。”张院长无奈地说。 张沫看向sunny：“你照顾好张院长，这几天别让那些人再进来了。黎悦会在这里再住几天，你有什么事情可以求助她。” sunny点头：“你自己小心一点。” “知道了。” . 两人唱了一出双簧，算是暂时安抚住了张院长，但是其实张沫和sunny心里都清楚，这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把所有安全设备的权限都复制了一份给sunny，又简单和黎悦交代了几句，张沫独自开车离开了孤儿院。 此时，她的大脑如同一台高速运转的精密机器，疯狂地绘制着思维导图 —— 首先，董朗六年前到底死了还是没有死。这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如果死了，那现在这个出现的“儿子”，就必然是个假的。 如果没有死，那现在出现的这个，也存在真和假的两种可能。 其实，张沫还是更倾向于，董朗确实是死在六年前了，毕竟像董淑晨这样的女强人，如果不是真的遭到毁灭式的打击，对生活彻底绝望了，她是不可能把公司交给相斯年这种花瓶的。 如果只是变成植物人这种，董淑晨是不可能放弃的，只会更加积极地寻医问药。那样也没有必要大张旗鼓地公布死讯。 但是从刚刚的那一通电话听来，这个“儿子”，真的把现在的董淑晨哄得非常开心。 董淑晨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被几个鸡蛋骗去买保健品的老年人，如果想要骗她，这个“儿子”一定和董朗有非常非常非常大的相似度，长相，或者是记忆。 长相，使用现代科技就可以改变。 而记忆，就更简单了，只要相斯年把台本写好不就行了。 当然了，还有一种可能性是长相和记忆都占了，那就是世界上真的有一个和董朗哪哪都像，却不是董淑晨孩子的人。那就只可能，是相斯年的孩子了。 但是这些，都还只是推测，想得到准确的结果，她需要去找一下专家。 那个专家就是—— 喻辉。 “我记得，你当时一眼就看出来陈金花这辈子有几个孩子。还能看出她多子少福，无人送终。”张沫首先按照人族的拜年礼仪，去超市买了点东西，才驱车来到喻辉和小桃的出租房里面，她把平板推到喻辉面前，上面，是董淑晨的百科资料，“那这位女士呢，帮我看看她。” 小桃坐在张沫旁边，正在徒手剥夏威夷果，剥出来的果肉一颗颗放在小盘子里面，准备一会儿给张沫吃。 喻辉看了一会儿，又掐着手指算了一会儿，疑惑道：“你这个出生日期是不是不对啊？完全和这个面相合不上啊。” 张沫：“...这是网上的资料，可能不太准吧。那光从面相呢？”而且，董淑晨今年已经54岁，她那个年代，身份证登记信息确实存在很多疏漏。误差一两岁的都是常有的事。 喻辉缓缓说道：“这是个少子的命数。应该是三四十岁才有的孩子，而且只有一个孩子。并且，因为一些原因，和这个孩子分开了很长时间，后来才团聚。但是孩子是个孝顺孩子，她的晚年应该很幸福。” 张沫愣：“没死？她的孩子真的没有死？” 喻辉肯定地回答：“没有啊，活得好好的。” 所以说，六年前，董朗真的没有死，只是因为一些原因和董淑晨分开了，只是现在重新回来了。 这看似是个很好的消息，但是却处处透露着诡异。 如果董朗没有死，为什么当年还要公布死讯？ 如果是相斯年骗了董淑晨，按照董淑晨的性格，是不可能现在还让这个男人把持自己的公司的。 如果是这俩夫妻一起欺骗大众，又是图什么？ 此时，正好小桃剥完了一盘子夏威夷果，递给张沫吃。 喻辉看着张沫冥思苦想的样子，在旁边笑：“我感觉她现在比较需要核桃。” 小桃听不懂，但是觉得有理，跑去抓核桃去了。 张沫瞪他一眼。 其实，这件事情发展到这里，看起来，只要后续让张院长再联系董淑晨几次，大概率丘山孤儿院就没事了。这件事情也算是圆满解决。 只是，张沫总觉得，当初电话里面那声“妈”，时机把握的太好，就好像故意在打断她们说话一样...... 想到这里，张沫随手用虚拟号码拨过去，竟然已关机？ 果然！ 反正无论如何，相斯年肯定都是清楚这一切的。 明知道孩子没有死，还用这件事情来威胁张院长，那更是死罪一条！ 就这一条，张沫就绝对不会放过这个人！ “啧。算了，你再看看这个男的。”张沫把平板上的页面，切换到相斯年的资料，“他是个演员，生日大概率也是假的。” 喻辉掐着手指点头：“确实是假的。” 又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喻辉嫌弃地说：“这个男的就精彩多了，天生带有强烈的桃花，异性缘极佳，走到哪都有异性投怀送抱，最容易对感情不专一。最起码和5个异性有过情感纠葛。” 张沫关注的却是另外一个点：“他几个孩子？” 喻辉耸耸肩：“具体不确定，反正挺多的，三五个吧。” 张沫：“？！” 好家伙，这花瓶软饭男也太不要脸了！ 用着董淑晨的钱，占着董淑晨的公司，在外面养着小三，还哐哐生孩子！ “好，很好。”张沫冷笑，“既然如此，我就只能赌一把了。” 喻辉和小桃都茫然地看着她：“赌什么？” 赌现在在董淑晨身边的那个儿子，一定是相斯年派过来的冒牌货！ 而现在既然那边刻意不让自己联系董淑晨，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这件事情，就需要喻大师帮我另一个小忙了。” 第94章 内娱第一神婆，三杀! 大年初四夜里九点，山海直播的用户们发现了一件非常神奇的事情。 那就是几乎如影随形、永远绑定，一直连麦出现的【老纸才是第一仙】和【小桃爱吃】今天竟然没有同时出现。 取而代之的，正在和喻大师连线的，竟然是内娱最最炙手可热的顶流【张辰潇】。 要知道，张辰潇大年初一的晚上随随便便一直播，随随便便一张素描。就逼得躲藏十几年的杀人犯投案自首。 这件事情，瞬间在娱乐圈和网络上掀起了惊涛骇浪，彻底奠定了张辰潇“内娱第一神婆”的崇高地位！ 如果说，之前还有人对此前“前夫”“渣爹”的事情对她有许多怀疑，现在已经彻底没有了。 甚至已经很多人开始谣传，张辰潇上面有神仙罩着。 今天中午，官方都专门发表了微博，感谢张女士对于警方工作的支持！也请大家不信谣不传谣，静待警方的调查结果。 于是，当人们怀着激动与好奇的心情，兴冲冲地挤进【张辰潇】的直播间，就张辰潇依然是那一副真诚忐忑又迷惑的样子，说：“大师，我昨天晚上又做梦了。” 【来了来了来了】 【太爽了，一打开就赶上大瓜】 【不是姐妹儿，今天刚刚落网一个，现在又来一个？效率这么高？】 【我表哥是jc，中午还跟我吐槽，他们领导疯了，让他们晚上没事就上张辰潇的直播间蹲一下】 【还是领导有眼光啊】 【笑死，以后这个直播间，一半jc一半罪犯】 【那我要站jc那边】 喻辉今天穿了套《七龙珠》的外套，叼着根棒棒糖，百无聊赖：“说来听听。” 张辰潇：“我梦到了一位很有名的女士，她的儿子之前和她分开了，但是现在又重聚了。她很高兴。” 喻辉：“那不是挺好的吗？” 张辰潇：“但是我发现，现在在她身边的这个儿子，不是她原来的那个儿子。是她身边的坏人故意训练出来，接近她的。” 喻辉皱眉：“为什么？” “因为那位女士很有钱，有一家很大的公司。”张辰潇脸上的担心一览无余，“那个女士是一个很好的人，做了很多善事，就是可惜遇人不淑，我真的很担心她。” 喻辉：“你有那位女士的照片吗？” 张辰潇：“有的有的，我私发给大师。” 【不是？怎么私发？有什么是我这尊贵的粉丝不能看的吗？】 【女老板，经常做善事？有点多吧？】 喻辉装模作样地算了算，煞有介事地说道：“没错，你说得对，她身边的那个确实是假的。而且我已经算出来，她真正的孩子在哪里了。” 这句话，纯纯虚张声势。 张辰潇眼睛一亮：“太好了！快点告诉我，我看能不能想办法联系到她。” 喻辉：“那个孩子现在就在——” 突然，画面一黑。 直播，断了。 黑色的屏幕中间一行小字：【根据平台政策，该直播已中断】 【？？？？？】 【什么玩意儿？】 【平台政策？我一直以为这平台没有政策呢？！】 【有没有搞错，之前一直像个法外狂徒一样啥啥都能播，怎么今天突然就不行了？】 【救命啊，吃瓜吃不明白，我今天都睡不着，这说的到底是谁啊？】 事实证明，互联网时代，最香甜的瓜，就是吃到一半没有了的瓜。 大家只会想，为什么封禁了？这里面肯定有大文章啊！！！ 我必须盘个明明白白！！！查个水落石出！！！ 于是#张辰潇直播#、#女老板假儿子#的热搜，再一次席卷了网络。 无数的视频切片和分析帖以及爆料贴在网上疯传！ 几乎只要认识董淑晨的人，都能在第一瞬间知道这说的是谁。 既然你不让我联系她，那我就只能逼你们来联系我了。 果然，当天凌晨，当张沫在五星级酒店的大床上沉睡的时候，相斯年的电话打了过来：“张总，晚上好啊。” 张沫并不意外他能弄到自己的电话：“董先生是吧？不太好，你吵到我睡觉了。” 相斯年：“......我姓相。” 张沫：“不好意思啊，我只记得董总叫什么了，不记得你叫什么。主要是董先生董太太，听起来比较亲密。” 相斯年提高了音量，语气中带着一丝恼怒：“我再说一遍，我姓相！” 短短两句话，赘婿的玻璃心狠狠裂开。 张沫却依旧云淡风轻：“好好好，只是一个称呼，不要这么小气。” 相斯年强压怒火，说道：“行。张总，我承认，这次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没有想到小小一个丘山孤儿院藏龙卧虎，能出来你这样的人物。 这波，我认输，孤儿院我不动，度假酒店换到别的地方去开发。之前有冒犯的地方，我也联系他们上门去道歉。 我还可以再给孤儿院捐100万，只希望张总高抬贵手，让这件事情过去算了。” 张沫嘲讽道：“不是自己的钱，果然就是比较大方。” 相斯年狠狠咬牙：“你不要敬酒不吃罚酒。” 张沫却丝毫不惧，反而好奇地问道：“我挺好奇的，董先生准备我给什么罚酒呢？” 相斯年彻底失去了理智，暴怒道：“我能找人放一次火，就能放第二次！我告诉你，要不是那个老太婆那天......我儿子也不会死！都是她害的！大不了我们玉石俱焚！一起死算了！” 他以为，他会听到张沫同样火力十足的怒骂。 但是没有。 张沫笑了，含笑的声音，冷静无比：“你会打电话给我，还一直想要堵我的嘴，也就是你认同了喻大师的关于董总的孩子还在别处的说法。 然而在你认同了喻大师的说法的同时，依然强调自己的儿子死了。” “那么，总结一下，我只能得到一个结论—— 董朗是你的儿子，董朗死了。 但是董朗根本不是董淑晨的儿子。 对吗？” 慌张挂断的电话，揭示了最终的答案。 张沫知道，自己赌赢了。 第95章 柳如烟 张沫可以想象的出来，那个赘婿在挂掉电话之后，是如何绞尽脑汁地伙同那个二号假儿子来哄骗董淑晨，让她断掉和外界的一切联系，并且让自己绝对找不到她。 然后开始火速转移财产。 不过，考虑到这个男的这么废物，至少董淑晨的生命安全是不用担心的。 毕竟若他真有胆量和心机杀人，早在董淑晨这六年被折磨得精神崩溃的漫长岁月里，就该下手了，何必等到如今这般田地？ 归根结底，就是因为他终于发现，自己压根就是个不会赚钱的废物，如果没有董淑晨来管理平安地产，这公司迟早玩完。 想了想，张沫慵懒地在五星级酒店那柔软得如同云朵般的大床上翻了个身，点进去一个头像。 头像上只有血淋淋的三个大字：抓！小！三！ 而昵称则是“名侦探金姐”。 考虑现在实在是太晚了，张沫没有打电话，只是发了一条消息：“在？起床了回复我一下。” 结果，对面秒回。 名侦探金姐：沫沫沫沫沫沫沫沫沫沫沫沫，我亲爱的沫沫！ 名侦探金姐：好久不见了，咋了？最近有时间出来打本了？ 金姐是张沫前两年张沫玩“剧本杀”时候，拼车遇到的临时队友。 是个专门帮人查小三的私家侦探。 不是张沫自己不能查，但是术业有专攻，这一块，还是金姐专业。 那一场拼车，直到现在，都是“剧本杀”界的一段传奇。 明明都是随便拼的散客，也不知道那天是中了什么大奖，六个玩家的高阶推理本，拼到了两名刑警、两名律师、一名程序员和一名私家侦探。 而且全是女的。 张沫清楚的记得，那一天，自己联合两个刑警和两名律师，刚把第六种可能性罗列出来。 金姐就一个人，靠着人物之间互动的描述，把横跨于祖孙三代的狗血逆天不伦爱情纠葛分析了出来。 她们五人：“......” 呐，这就叫专业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在后续的环节里面，当天的dm（主持人）（ps：性别男）被她们审问崩溃了。 打完了之后，哭着和店长说，自己再也不要主持推理本了，以后只带情感本。 导致很长一段时间，她们在去那家店的时候，店长的表情都带着淡淡的幽怨...... 张沫：没睡？ 名侦探金姐：没有，追剧呢，米国刚出的刑侦犯罪片，两集出来十四具尸体了，嘎嘎下饭。 张沫：有时间接活吗？ 名侦探金姐：你个单身贵族能有什么活给我的？ 张沫：帮我查个出轨男。 名侦探金姐：！！！！ 名侦探金姐：你找对象了？！！！ 名侦探金姐：（为什么不考虑我？！！）好，这不是重点。 名侦探金姐：重点是，都找了你了还敢出轨，瞎了他的18k钛合金狗眼！！！ 名侦探金姐：资料拿来！！！老娘要把他从三岁开始的丑事都查得清清楚楚！！！ 张沫：...... 张沫：别闹，不是我，我没对象。 名侦探金姐：哦（瞬间冷静） 名侦探金姐：你继续说。 张沫：没有什么继续的，我就告诉你三个字：“相斯年” 名侦探金姐：哟，我就知道你在热搜闹出来的动静不简单。 张沫：重点查看一个身边带着17岁男孩的女人。 名侦探金姐：行了，等我消息吧。 . 要么说，专业就是专业的。 初五的下午，金姐就把调查报告发来了。 张沫一边打开那个pdf，一边和金姐打电话：“200兆？这到底有多少人？” 金姐：“还好啦，5个女的，主要是图片有点多。” 金姐：“这个男的其实蛮谨慎的，不过这些女的都没有什么防备心，挺好查的。谁让互联网是有痕迹的呢？” 转圈圈转了半天，这个文件终于打开了，张沫看了看，第一面就是个网红女主播：“19岁，在一起两年了？相斯年今年42了吧，真恶心。” 金姐：“......你要找的那个人，我放在最后一面了。哎，看了那个，你就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恶心了。” 张沫没明白，飞速滑到了最后一面。 然后，她就愣住了：“32岁？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昨天说的是带着17岁男孩的女人。” 金姐叹气：“没有搞错，就是这个。” 张沫：“......” 有一瞬间，张沫对自己的心算能力产生了怀疑。 32-17？是15吧？ 金姐：“刑吧？” 张沫：“。” 15岁生孩子，这也太刑了！！！ “柳如烟。”张沫缓缓读出上面的名字，沉默了一秒，她说，“我知道我这么问，可能有点没有礼貌，但是这是真名吗？” 金姐：“当然不是啦，18岁的时候改的。但是原名是什么，我还没查到。先急着给你汇报了。” 不用想，肯定是相斯年逼着她改的。 张沫长叹一口气。 希望，这一次，得到救赎的，不止一个人吧。 . 张沫当即动身，去接了喻辉和小桃，坐最近的一趟飞机，飞往云南大理。 也就是“柳如烟”现在的所在地。 至于为什么带这两位，那是因为，谁知道相斯年会不会派个保镖在“柳如烟”身边，自己需要武力支持。 张沫这么脆皮，可不能像个莽夫一样独自行动。 不过买飞机票的时候遇到一点点小问题，就是只剩下两张票了。 于是，喻辉摇身一变，直接现出了原形。 灰呼呼毛茸茸的一个小圆球，尾巴只有很短的一点，乍一看像个可爱的手机挂件。 张沫笑了一会，给他办的宠物托运。填写的是仓鼠。 第二天清晨，在一家花店前面，张沫看到了“柳如烟”。 按照金姐给的资料，“柳如烟”就是这家花店的老板。不过实际出资人自然是相斯年。 在被鲜花簇拥的小店门口，坐在木质长椅上的“柳如烟”，就仿若从水墨画中走来的一样。 她身形纤细，一袭月白色的旗袍裹身，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柔美的曲线，腰几乎细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成年男人一只手臂就可以圈得下。 那如墨的长发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颈边。眉似春山含黛，双眸恰似秋水含情，却又藏着一抹淡淡的忧伤，那忧伤似轻烟缭绕，让人心生怜惜。 几乎和张沫想象中的一样，这是一个完全按照男凝视角打造出来的女人。 从名字，到身材，到外貌。 白、幼、瘦，温柔婉约，风吹易折，没有任何的攻击性。 大理这座浪漫的城市，温差很大。 太阳大的时候，可能有20几度，但是现在只有4、5度，“柳如烟”就穿着一件单薄的旗袍，美则美矣，但是一点都不健康。 不远处的墙角，果然有两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大汉正在盯梢。 张沫让喻辉和小桃去解决这两个人，自己向花店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柳如烟”抬头看她，勉强挤出一抹微笑，问：“有什么需要吗？”声音就和她的名字一样，自然也是那样的温柔。 张沫看着她，却问：“你没有穿光腿神器对吧？你不冷吗？” “柳如烟”愣了一下，感觉到对方确实是在关心自己，才慢慢道：“是有点冷，但是，我不习惯穿那个。他......家里人说那个很丑。” 张沫笑：“那秋裤呢？” “柳如烟”平常很少有人有交谈，但是看眼前这个漂亮的陌生姑娘实在顺眼，便顺着说道：“更丑。” 张沫耸了下肩：“我没谈过恋爱，但是我觉得，一个连秋裤都不让你穿的人，多半也不怎么爱你吧。” “柳如烟”淡淡地一笑：“小姑娘，不是所有人，都有谈爱的自由的。” 张沫在她身边坐下，目光看向远处自由的白云：“你都给相斯年生了一对双胞胎了，连这点自由都不给你吗？” 第96章 笼中的金丝雀啊 张沫本来以为，面前这个柔弱无骨的女子能被这句话激起一些比较激烈的反应。 结果，“柳如烟”只是愣愣地看着她，端详了一会儿，忽然道：“我知道你，你是张总。我在韩......张辰潇和她生父的那场直播里面看到过你。 你，很勇敢。” 难怪第一眼她就觉得这个陌生人顺眼，原来是之前在直播中看过。 不过，她这个反应确实是张沫没有料想到的。 张沫一下子也没有反应过来，有点呆地眨巴了一下眼睛之后，说了句：“谢谢。” 老实说，夸她漂亮和聪明的她听得多，夸她勇敢的还确实是少之又少。 “既然知道我是谁，那跟我聊聊？”张沫说，“潇潇那么逆天的情况我都能解决，更何况是你呢？” “柳如烟”立刻紧张起来，左右张望着，压低声音担心地说：“你这样会遇到危险的。” 张沫一指某一个方向：“你说那两个盯梢的是吧？” “柳如烟”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两个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正站在一直监视她的两个壮汉面前。 男孩说了句什么，其中一个壮汉。立刻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就像见了鬼一样，赶紧跑掉了。 另外一位做出攻击的形态，被少女一脚踢在小腿上，壮汉当即顶着痛苦面具抱着小腿倒下了。然后被少女拎着后脖领子，和少年一起，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张沫摊手：“看起来也不是很危险嘛。” “柳如烟”：“......” “你十月怀胎，那么痛生下一对双胞胎，其中一个十一岁就死了，现在另外一个为了帮他的生父诈骗钱财，在喊另外一个女人叫妈妈，你真的甘心吗？” “十月怀胎。”“柳如烟”苦笑了一声，抚摸着自己的逆天的细腰，说，“老实说，我已经不记得那个时候有多痛了。 我只记得，刚刚从麻药清醒过来之后，相斯年告诉我，为了防止我产后发胖，他让人在刚刚的手术里面，顺便拿掉了我两根肋骨。他把这个叫做一劳永逸。” 张沫：“？？？？？？” 这些畜生的龌龊程度真是每每让她大开眼界！！！ 剖腹产外加取肋骨？？？ 相斯年真是不怕她死在手术台上啊！ 那一年，她甚至只有15岁！ 随后，“柳如烟”就向张沫讲述了当年的故事—— 其实很简单，甚至是“常见”。 一个贫苦的初中女生，“幸运”地被捐款的大老板看上了。 说好的“吃顿饭”，变成了一整夜的梦魇。 家里人都劝她算了，反正读书最后也挣不到这么多钱，还不如现在就跟着老板吃香的喝辣的。 笼中的金丝雀呀，也不是从第1天开始就屈服的，但是最终还是摆脱不了飞不出去的宿命...... 好在相斯年“看起来”很爱她，他给了家里很多钱，给她买了很多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漂亮衣服。 他常常跟她吐槽，家里的那个女人怎么怎么不好，强势、年纪大、一点都不温柔，还是自己好。 没多久，自己怀孕了，巧的是，那个女人也怀孕了。 没想到，相斯年却对此暴跳如雷：“我就是让她去查个男女，她都不愿意去，说什么反正只生一胎，男孩女孩都一样！ 放屁，那能一样吗！ 凭什么只生一胎？！凭什么生几个她说了算？！ 我买通了医生，医生已经告诉我了，这一胎是个女儿！ 一个女儿！一个跟她姓的女儿！一个以后会变得跟她一模一样的女儿！！！ 那我呢，那我算什么东西！！ 我只是希望有个儿子来继承家里的钱，我有错吗？！” 那一刻，已经被查出来怀着双胞胎儿子的她并不知道自己会经历什么样的命运。 直到分娩之后，她被告知她失去了两根肋骨。同时失去的是其中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被相斯年调包，送到了董淑晨的身边。 被董淑晨当做亲生儿子一样，养到了11岁，直到意外身亡。 那边是董朗。 而董淑晨的女儿，那个未来有可能会变得和董淑晨一模一样的女儿，也是在出生的第三天，就被对她厌恶至极的生父送走了。 一直到今天，都没有人知道那个女孩现在在哪里。 更可悲的是，她唯一剩下的那个儿子，现在也被相斯年送到了董淑晨的身边。就是为了哄情绪崩溃的董淑晨回来乖乖管理已经是一团乱麻的公司，给他们父子俩好好赚钱。 作为双胞胎里面的弟弟，他竟然一直嫉妒死去的哥哥，甚至说什么，如果当年是自己被送过去，自己一定不会像他这么短命。 “柳如烟”的眼泪滚滚而下：“对不起，我也很想阻止这一切，但是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对不起董总，我教不好儿子，也反抗不了相斯年。 特别是那个无辜的女婴，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她是死是活。 或许她也在苦苦寻找自己的父母，但是怎么找也找不到......” 张沫：“......” 虽然已经猜到了大概，但是听当事人讲述整个事情的原委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十分震撼。 特别是提到那个女婴的时候。 女婴，17岁，刚出生几天就被送走了，到现在也找不到自己的父母...... 张沫：“嘶......你先别哭了，如果运气好的话，我好像知道那个女孩现在在哪里。” 第97章 你的儿子涉嫌杀人 “柳如烟”脸上满是惊愕之色：“你知道？” 张沫微微眯起双眼：“我只能说，按照无巧不成书的规律，我好像知道。”顿了顿，她话锋一转，“不过，那个女孩子我们待会再说，你现在知道你儿子在哪里吗？ 你如果想要彻底摆脱相斯年的操控，董淑晨还是关键。” “柳如烟”想了想：“你稍等一下，我去拿下手机。”然后便走进店里。 不一会儿，她拿着手机出来，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几下，然后将手机递给张沫：“他前两天给我发了一个定位，但是我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那里。” 微信聊天的界面上，对方的名字显示的是“相鸿羽”，而不是“儿子”或者“宝贝”那些称呼。 定位是上海。 而定位的上面，还有他们不久之前的文字聊天记录。 张沫清楚地看到一句话：“妈妈你放心，过不了多久，我就会让我们一家三口过上好日子了。” 一家三口？ 很显然，这男孩口中的一家三口一定不会包括董淑晨。 “糟了。”刹那间，张沫脸色骤变，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判断错了一件事情。 相斯年虽然是个没用的懦夫，但是他起码晓得轻重，懂得权衡利弊，知道自己离不开董淑晨这棵摇钱树。 但是这个17岁的儿子就不一样了。 17岁正是无知又无畏的时候。 张沫上初中的时候，就曾经见过，仅仅因为几句口角，一个男生竟将圆规狠狠地戳进了另一个男生的眼睛里。 那种如大脑不曾发育的原始人一样的无知和冲动，让小小的张沫大开眼界，至今仍记忆犹新。 “柳如烟”见她脸色变了，着急道：“什么糟了？” 张沫：“你现在跟他打过去，问他现在在哪里。” “柳如烟”微微蹙眉：“我觉得他大概率不会接的，昨天他还专门警告我，让我这段时间要打扰他......”不过手上还是很听话地把电话打了过去。 没有想到，很快就接通了，但是对方不知道用什么东西，遮住了那边的摄像头。 一个陌生成熟的男声传来：“你自己看，这是谁？” 随后，相鸿羽哭爹喊娘的声音传来：“妈！妈妈！妈妈救我！！！” “柳如烟”顿时惊得花容失色，双手紧紧地捏住手机，声音颤抖地喊道：“你们是谁，你们想干什么？！” “你好，我们是上海市xx分局，你就是相鸿羽的母亲？你儿子现在涉嫌故意杀人，被我们当场抓获，但是考虑到他现在还是未成年人，你作为监护人，请立刻来一趟。” 此言一出，张沫和“柳如烟”都怔住了。 谁都没有想到这小子下手这么快这么狠！ “柳如烟”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滞了，她心急如焚地问道：“董......董总怎么样了？！”虽然她也是受害者，但是在她的内心里，她始终觉得自己对不起董淑晨。如果董淑晨真的死在了自己儿子的手里，她也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你好，我是董淑晨。”这个时候，一个成熟的女声传来，沉厚有力，正是那个叱咤风云的企业家董淑晨，“谢谢你，我没有事。 有事的那个，是相斯年。” . 现在，让我们把时间回到相斯年紧急挂断张沫的电话之后，董淑晨在上海市的山间疗养别墅里—— 黑灯瞎火的，相斯年拽着相鸿羽的领子，就把他睡梦中强行唤醒，压低声音低吼道：“臭小子！给我起来！！！” 相鸿羽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差点魂飞魄散，他睡眼惺忪地抱怨道：“爸，你干什么啊？现在才几点啊，天都是黑的......” “你哥哥和你的事情被人查出来了！要是被那个老巫婆知道，我们就死定了！” 相鸿羽瞬间清醒，瞪大双眼问道：“什么？” 相斯年喘着粗气，快速说道：“我告诉你，你现在过去，把她手机偷出来扔掉，然后从现在开始，就动不动就喊头疼脑疼，吸引她的注意力，让她没有时间去联系外界。 wifi我也断了，免得她非要用你的手机，看到点什么。” 相鸿羽如遭雷击，满脸惊愕地喊道：“那你也不至于把wifi给断掉吧！” 相斯年简直要被这个sb儿子气得七窍生烟，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巴掌：“你现在还惦记着玩手机？！ 我已经托人去想办法把这件事情去压下来了，这几天你好好的跟着她形影不离，跟她睡一张床上都可以！反正就是不能让她发现蛛丝马迹！” 相鸿羽立刻露出厌恶的表情：“你让我和那个老女人睡一张床？太恶心了吧，有没有搞错？” “你喊妈的时候怎么不觉得恶心了，你花钱的时候怎么不觉得恶心了？！” 相鸿羽被怼得哑口无言，但心中仍是一万个不情愿：“爸，这样一直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要我说不如趁这次就把她......” “你疯了吧！我还指望她给我赚钱呢，你知道她一年能赚多少钱吗？” 相鸿羽满脸的初生牛犊不怕虎，不屑地说道：“爸，你也别这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这公司要是到了我们手里，我们难道就赚不了钱吗？” “我tm现在没有时间跟你说废话！明天早上一早，吃完早餐，我就会找借口回北京，然后你就好好的给我待在这里陪她！听懂了吗？！” 相鸿羽切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了。 相斯年看着相鸿羽，不自觉就想起来惨死的大儿子。 回想起，自己在家里想到董朗的那一句“我不要你这个妈妈”，越想越后怕。和董淑晨说还是自己去接儿子吧，就出门了。 然后在半路上遇到司机的车，他就让董朗上了自己的车。 自己在车上苦口婆心地告诉坐在后排的董朗，绝对不能在董淑晨面前提到“柳如烟”。 自己每个季度会带他去看一次“柳如烟”和弟弟，这难道还不够吗？ 可是这个孩子就是不听，还哭着说什么，张院长说了，妈妈永远是世界上最爱你的人，董淑晨不是自己的妈妈，她对自己太严格了，他要去找更加温柔和漂亮的亲妈。 当时，11岁的男孩哭着说，自己不要钱，不要贵族学校，不要新衣服，他要妈妈。 相斯年听着这些话，瞬间怒不可遏：“你不要？你凭什么不要？老子为了给你这些东西费了那么大的周章。你不要，我还要呢！” 在愤怒的驱使下，他没能控制住自己，在高速路上，解开自己的安全带，猛地回头，狠狠地抽了坐在后排的董朗两个大大的耳光！ （危险行为，不要模仿） 第98章 男人，就是学不会珍惜 谁能想到，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回头，就那样一个小小的瞬间，就酿成了父子俩一死一伤的车祸。 醒来的时候他后悔吗？ 相斯年当然后悔，但是他根本不觉得这是自己的错。 那扭曲的灵魂执拗地拒绝承认自己是这场灾祸的罪魁祸首。 都怪董朗这个孩子太不听话，都怪那个张院长胡说八道，都怪董淑晨这个女人太不识相。 为什么呢，为什么这些人就不能按自己的心意去做呢？！ 明明，自己对他们已经够好了！ 这一瞬间，相斯年的眼神阴鸷到了极点，甚至连相鸿羽在接触到他的目光的时候，都禁不住脊背发凉，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记住我给你的吩咐，这几天好好装病。特别是腿，你哥哥被撞死的时候，一条大腿生生断裂，飞出去，落在一百米以外的位置。”说到这里，相斯年露出一个极为残忍的笑容，“你只要说腿痛，董淑晨肯定心疼的要死，就不记得其他事情了......” 相斯年离开之后，相鸿羽花好好长的时间才平复了自己的心跳，爸爸刚才那个狰狞的样子，真的太恐怖...... 但是平复下来之后，取而代之的是汹涌澎湃的愤懑与不甘，相鸿羽开始心理不平衡，为什么对着他就能这么狠心？对着董淑晨却总是手下留情？ 总不会是，他还真的对这个老巫婆有感情吧？ 一想到刚刚爸爸还建议自己，可以和那个老巫婆睡一张床上，他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之感涌上心头。 “自己陪睡就算了，居然让自己的儿子也陪睡，真没有底线......”相鸿羽低声咒骂道，声音中饱含着愤怒与屈辱。 随后，他的目光落在了窗外那片郁郁葱葱的花园里。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他知道，在花园的工具箱里面，有一瓶除草剂。 他听说过这种除草剂，喝下去的人，会产生严重的肺损伤，而且目前没有特效解毒药。中毒者只能在无尽的痛苦中挣扎、沉沦，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相鸿羽的心中涌动着一股扭曲的快感，嘴角微微上扬：那个老巫婆故意占着爸爸这么多年，这样的死法真是活该了。 想到这里，他甚至得意洋洋了起来，相斯年这个懦夫，杀人都不敢，最后还是得自己出手。 . 第二天早餐的时候，相鸿羽特意把除草剂掺在了颜色相近的三杯果汁里面。然后亲手端上了桌子。 他特地选的是相斯年过敏的一种水果，确保相斯年绝对不会喝。 果然，一看到果汁，相斯年就皱眉道：“不知道我对这个过敏吗？” 相鸿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佯装无辜地说道：“啊，我忘了。” 相斯年：“下次再这样，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相鸿羽连忙陪着笑脸，满脸谄媚地说道：“哎呀，老爸你不要这么小气嘛，我们一家三口好不容易重逢了。” 是的，他们现在演出的剧本，是当年董朗并没有死，那具惨烈的尸体其实是别人。他只是失忆了，这些年一直住在别人家里，然后这段时间突然恢复了记忆，才回来找爸爸妈妈。 听起来非常离谱，现在的言情小说都不写这种烂梗了，但是精神状态不好的董淑晨似乎接受了。 看着这父慈子孝的一幕，董淑晨也露出笑容：“对了，斯年，跟你说一件好事。” 相斯年温柔绅士地问：“亲爱的，什么事？” 董淑晨轻轻放下手中的餐具，双手交叠，不紧不慢地说道：“我这几天考虑了，想把公司搬到澳大利亚去，你也知道这段时间国内房地产的表现一直不太好。 正好我们一家三口也可以换一个环境，远离以前的那些事情，也能远离周围一些不怀好意的人。” “好好好，这个想法好！”相斯年脸上的惊喜之情溢于言表，完全没有想到还有这种好事，简直就是瞌睡碰上枕头，“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只是怕你舍不得。” 董淑晨微笑着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我有什么舍不得的，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你和儿子。” “来我们干一杯！”相斯年简直太高兴了，端起面前的果汁就灌了下去，瞬间就下去了半杯！ 相鸿羽目瞪口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飞身扑了过去：“不能喝！” 两个撞在一起，桌上的餐盘哗啦啦掉了一半在地上。 这些都是董朗刚死的时候，相斯年换的，怕董淑晨用碎片自杀，全部都换成了最坚实的那种，这样摔了一地，硬是一个都没有碎。 相斯年的背狠狠摔在地上，半天才坐起来，一开始还是蒙的，但是看到相鸿羽惊恐懊悔的表情之后，瞬间如梦初醒，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你小子给我下毒？？？” 相鸿羽半跪在相斯年的身边，双腿发软，已经抖似筛糠。他拼命地摇着头，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我没有......不是我......我没想给你下毒的。” 只有董淑晨还好端端地坐在餐桌上，单手托腮，用玩味的眼神，悠悠闲闲地看着这两父子。 那眼神，相斯年记得。 当年，他第一次在活动上见到董淑晨，装出一副青春羞涩的样子，去给董总敬酒，并且因为“憨厚老实”把一整杯酒一口气都喝了下去。 董淑晨就是用这种眼光看他的。 在一起之后，董淑晨告诉过他，他那个样子特别可爱，让自己一见钟情。 于是，后面的很多年，他们之间只要有什么好消息，相斯年都会这样随便端起一杯东西一饮而尽，讨董淑晨欢心。让她回忆起他们美好的第一次见面。 而今天，董淑晨却用这个他们多年之间甜蜜的小习惯，要了他的命。 相斯年已然觉得身体开始不对劲，腹部出现了剧烈的绞痛，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内脏：“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他的声音微弱而颤抖，充满了不甘与绝望。 董淑晨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怜悯：“我？我可什么都没做啊。这毒药，不是你儿子下的吗？” 相鸿羽惊恐地望着她，嘴唇颤抖着：“你……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叱咤商场这么多年，如果这么点警惕心都没有的话，早就被人害死了。”董淑晨笑了笑，声音平静而沉稳，“你不会真以为，随便找个和朗儿长得像的私生子，我就能百分之百相信他了吧。” “老实说，你们父子俩真的让我很失望。 记得我当年对你说的吗？只要你愿意乖乖的留在我身边，我可以给你最好的物质生活，这么多年我也做到了，但是偏偏你就是不知足。 你这个私生子也简直和你一脉相承，明明只要专心在我身边扮演好朗儿，我愿意把他当儿子，我愿意给他花钱，但是他就是不满足。” 董淑晨失望的地摇摇头：“你们这些男的，怎么就是学不会珍惜呢？” 第99章 走，去医院报仇 董淑晨和“柳如烟”这两个可算是纠缠了十几年的女人，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警方的调解室。 狭小的房间里弥漫着紧张与压抑的气氛，仿佛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 张沫站在两个人的中间，难得点紧张，因为她真的不太喜欢看到打小三的画面。 不过，她好像有点小看董淑晨了。 董淑晨只是深深地看着“柳如烟”，只皱眉问了一句：“怎么这么瘦，你有80斤吗？”她的声音里听不出太多的愤怒，反倒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柳如烟”愣愣地看着董淑晨，眼神里透着些许迷茫与不安，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小声道：“79。” “也不知道你图什么？”董淑晨都被气笑了，随后大大方方地说，“那我就把事情摊开说了，你儿子原来是准备给我下毒的，最后一不小心被他亲爹给喝了，现在百草枯中毒，在医院抢救。大概率是救不回来的。 虽然你儿子是未成年人，但是作为受害者的家属，我在这边明确的告诉你，我选择不谅解。你能接受吗？” “柳如烟”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点了下头：“能。” 董淑晨：“行，那就调解完了。医院那边现在催着我交后续的医疗费，我不会给的。你如果想去见他最后一面，就赶紧去吧。” 刚刚进门的民警听到这话都懵了。 民警：“什么意思？什么叫调解完了？”他甚至还没进门呢，怎么就调解完毕了？ 民警看向“柳如烟”，不可思议道：“你的儿子是未成年人，如果能获得受害者家属的谅解，是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的。”虽然身为人民警察不应该同情犯罪者，但是这毕竟是公民的权利。 “柳如烟”低下头，声音里透着深深的自责与无奈：“没有什么好减轻的，就算是孩子，他也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了。” 或许，从这个孩子开始疯狂嫉妒自己死去的哥哥开始，又或者，从她在捐款仪式上遇到相斯年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今天的结局了。 而这一切，应该就是她胆小、懦弱应该付出的代价。 “她不需要谅解，我也不愿给谅解。挺好的，结束了，那我走了。”董淑晨说着，就在民警的目瞪口呆中离开了调解室。 张沫追出去：“董总，能聊聊吗？” “张沫。”董淑晨停下脚步，用审视的眼神打量着她，并准确地叫出了她的名字，“你帮叶家那个小女儿找孩子的事情，还有那个女明星的事情，我都看了，整挺好的。” 张沫：“那你相信，我能帮你找到你的孩子吗？” 董淑晨冷笑了一下：“朗儿当年是在我怀里断气的，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变成了一把骨灰。演戏的游戏我已经玩够了，你现在又能变出个什么东西给我？” 这些年她确实一直处在精神崩溃的边缘，有严重的自毁倾向，对于自己一手建立的公司，也根本没有心情去管理。一直到一个月之前，这个自称是她儿子的少年出现在她的面前。 理智告诉她这个人就是个骗子。 但是情绪在质问她，就算他是个骗子，那又怎么样呢？他长得那么像朗儿，如果朗儿活到今天，大概就是这个模样吧。 她理智了一辈子，难道就不能偶尔沉浸在虚假美梦中吗？ 于是她假装相信了相斯年那拙劣的谎言。 即使她已经知道这男孩是相斯年在外的私生子。 但是那又如何？他只要有几分像朗儿就够了。 她甚至认真的想过，只要这个小骗子一辈子愿意用朗儿的身份活在她的身边，她甚至是可以一辈子供养着他的。 像养着一条狗，一只猫，一只会逗她开心的宠物。 结果呢，他那么贪心，竟然想要毒死她。手段一如既往的拙劣。 她只能将计就计，送他们父子俩一起上路。 只是可惜了那一张和朗儿如此相似的脸…… “董朗不是你的儿子，你当年生的是个女儿，被相斯年换掉了。”张沫语速飞快。 董淑晨一下子愣住了：“你说什么？” “我虽然没有结过婚，但是我听说，有一些家庭比较有仪式感的家庭，会把孩子小时候的胎毛留下来，甚至是乳牙都留下作纪念。 董总不相信的话，大可以拿这些东西去验一验，就知道了。” 董淑晨：“......” 张沫说的这些东西她家里还真的有。这种一试便知道结果的事情，她相信张沫不会拿来骗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董淑晨焦急地问道。 然后张沫就详细的跟她解释了这一切。 期间，董淑晨只发出了三次惊叹—— “14岁？” “肋骨？” “这狗比！！！” 紧接着，她猛地转身，风风火火地冲回了调解室。 调解室里面那位民警还在和“柳如烟”沟通：“你确定真的要放弃调解吗？” “柳如烟”：“是的，我放弃了。” 董淑晨像一阵狂风般冲了进来，一把抓住 “柳如烟” 的手腕，将她从座位上拽了起来！ 她太轻了，真的就像一阵烟一样。 “董总......”“柳如烟”有些害怕的看着她。 民警以为董淑晨是要打人，立刻上来劝架：“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然而，董淑晨却大声说：“走，跟我去医院看相斯年！” “柳如烟”害怕地摇头：“对不起董总，我知道我对不住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他了。” 董淑晨怒其不争：“我刚刚不是告诉你吗？他快死了，现在再不去，哪里还有机会再报复他？！” “柳如烟”：“......？” 民警：“？？？？？？” 张沫立马冒出来和民警解释：“别误会，董总是外地人，有口音，她刚刚说的是哪里还有机会再抱抱他。” 民警：“。”我觉得你在骗我，但是我没有证据。 然后张沫拉住了“柳如烟”的另外一边手臂，乌黑的眼睛因为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充满期待而闪闪发亮：“不管需不需要谅解，再怎么也应该去看看受害人是不是？走，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第100章 《创业之豪门大佬们抢着收购我的小破公司股份》 董淑晨的秘书早已在医院门口等候多时，见她们三人下车，便迅速将她们领到了相斯年主治医师的办公室。 那个主治医师是个小年轻，看起来也就是30多岁，明显不认识董淑晨，一脸不快地说：“家属可算来了，病人的医药费都快不够了，你们到底干什么去了？” 董淑晨大剌剌地往椅子上一坐，霸气地问：“还差多少？” 主治医师回答：“现在已经欠费好几千了，按照他这个症状，可能还需要你预存五万。” 董淑晨双手抱臂，大佬坐姿，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狠劲：“我给你充100万，告诉我最痛苦的治疗方式是什么。” 主治医师：“？” “柳如烟”：“。” 张沫赶紧打圆场：“咳咳，她的意思是，麻烦医生你跟我们说一下，有哪些治疗方案，以及这些治疗方案的疼痛程度。” 主治医师疑惑地看了三人一眼，最后还是秉持着专业的态度，详细地介绍了两个治疗方案。 张沫不愧是久病成医的，一下子就听懂了：“1号治疗方案比较保守温和，旨在一点点恢复，缺点是很有可能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大概率依然是死路一条，只是能够走的比较舒适。 2号治疗方案比较激进，过程比较痛苦，但是如果成功了，有一定的生还几率。不过就算活下来了，身体也会非常差，常年疾病缠身，苟延残喘的活个十几二十年。” 主治医师脸都要扭曲了，忍不住反驳道：“......这位小姐，我什么时候说苟延残喘了？” 张沫礼貌：“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可能因为张沫的表情看起来太开心了，实在是不怎么像是病人家属，主治医师的目光只能在董淑晨和“柳如烟”的身上逡巡，试图从她们的表情中获取一些真实的想法：“家属，怎么决定？” 两人都没有说话，似乎都在等对方先发言。 张沫看看左边，看看右边，笑着提议：“要不然我数个123，你们一起说？” 然后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开口了—— 董淑晨：“2” “柳如烟”：“2号......” 张沫爽了：“那就麻烦医生了，你看，我们的家属还是不能接受他就这么简简单单地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拜托医生一定要使出全部的技术，用上所有的手段，一点点的希望都不要放过。 谢谢医生了，事后不管是死是活，我们都会为你们科室送上表扬信和大锦旗，还有全年的水性笔大礼包！” 作为一个程序员，张沫是最会直击用户痛点的。 听到表扬信和大锦旗，以及水性笔大礼包，主治医师的表情果然缓和了不少。开始和他们详细解释2号方案的全部细节，包括每一个治疗步骤、可能出现的风险以及需要注意的事项。 这个时候，医院院长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赶到这里和董淑晨进行了亲切握手。 目光瞥过年轻的主治医师的时候，淡淡地说道：“这位主治医师呢，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也是我们医院的年轻一代的翘楚。但是如果董总更倾向于一些更有阅历的老医师，我这边也是可以随时协调的。” 这是担心这位主治医师的技术不行。 董淑晨淡笑：“不必了，院长。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优势，他们更有冲劲和创新精神，还是应该给年轻人尝试的机会，不是吗？” 医院院长看着桌上，主治医师刚刚写了半页的开头，仿佛明白了什么：“那是那是，还是董总有大格局！一切，全部都听董总的安排！” 然后医院院长随便和主治医师吩咐了几句，说这个案例很不错，很典型，等一会儿会调几个实习生回来，尽量让实习生多参与操作，这样对他们的成长也有好处。 主治医师：“？”他完全没有搞明白，为什么院长看起来很在意这个病人，却要在这种时候派实习生过来？这也太矛盾了。但是也只能答应了。 “柳如烟”也没有看懂。 但是张沫和董淑晨都笑了。 要不怎么人家能当上医院院长，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 三人在医院旁边的五星级酒店住了两天。 在相处了一天之后，董淑晨对“柳如烟”真的就只剩下怜爱了。 她们第一次在外面吃饭，仅仅只是吃了一小块鸡肉，“柳如烟”就吐了。 她说相斯年不允许她吃肉，她已经吃了十年的素了，甚至连碳水主食都很少碰。早一次晚一次的称体重，智能体重秤会把结果同步到相斯年的手机上，只要超过80斤，都会遭到无休止的谩骂，直到她恢复到他最满意的样子。 她想逃，但是时刻有两个壮汉监视者，根本逃不掉。 至于死。 这个她还真的没有想过。 用她自己的话说，这或许，就是懦弱胆小最大的有优点吧。 看着她的经历，董淑晨想到自己的那个流落在外的女儿，心疼坏了。 好在她已经紧急抽血，委托警方去匹配，第二天就能出结果。 这一块，张沫虽然已经联想到了张辰乐。但是怕说错了，害得董淑晨白开心，就没有开口。 但是第二天，警方那边就得到了准确的数据，确定张辰乐，就是董淑晨的女儿。 董淑晨都懵了，完全没有想到，之前在新闻中看到的受尽磨难的当事人，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张沫直接一个电话摇人，把还在张家热热闹闹过年的张辰潇和张辰乐两姐妹召唤过来了。 两姐妹听了这个事件之后，都十分懵逼。 本来以为韩家的事情就已经非常炸裂了，但是没有想到这边的事情更加跌宕起伏！ 一时间甚至难以判断，到底是韩健比较畜生，还是相斯年更加猪狗不如。（来吧，评论区投票：韩健1，相斯年2） 张辰乐疑惑地看向董淑晨，眼中带着一丝迷茫和期待，轻声唤道：“妈？” 董淑晨这位平日里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在听到这一声呼唤的瞬间，眼泪夺眶而出：“孩子！”一把抱住了张辰乐，一个劲儿地道歉，说都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张辰潇在旁边真诚地笑了，妹妹如果还能另外拥有正常的家人，她只会为她高兴。反正自己永远是她姐姐，这份相依为命的感情是不会变的。 “柳如烟”也在旁边抹眼泪。 有那么一刹那，张沫忽然有点好奇，自己的生母，又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正想着，就听董淑晨说：“今天能得到这样的结果，多亏了张总在里面出力，我也知道张总对你们两姐妹有大恩情。这样，丘山那一整块地的产权，我送五分之一给张总，剩下的给乐乐。丘山孤儿院，永远不会动。其余的地方，乐乐想做什么，妈妈都不会管。” 张沫瞳孔地震：“啊？” 张辰潇已经开始规划了：“这不是挺好的，你不是正在发愁办公地点和员工宿舍，有地了，咱自己建楼！” 张辰乐更劲爆：“沫沫姐姐，五分之一够不够？我能不能再给你点，跟你换公司的股份。我听说，带资进组，待遇会比较好，这样你就能永远对我姐姐好啦。反正我又不会赚钱，你每年给我分红就好了。”她转头问董淑晨，“妈妈，可以吗？” 董淑晨母爱爆棚：“乐乐做什么当然都可以！！！” 张沫：“............” 那一瞬间，张沫觉得自己的生活好不真实。 最开始，是叶大哥要用1000万买1%的股份。 现在，张辰乐直接要用土地产权和自己换股份。 她仿佛生活在一个叫做《创业之豪门大佬们抢着收购我的小破公司股份》的小说中。 tag：爽文、都市、种田、励志、团宠...... 好看爱看，作者请多更。 最好是莫名其妙更新个100章的那种。^-^ 第101章 男的，确实挺容易被克死的哈 第3天早上11点的时候，相斯年终于不负众望的病危了。 原本的三人加上新来的两姐妹，一行5个人，热热闹闹地从酒店出发，赶往了病房。 是的，虽然这件事情跟张辰潇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她也跟着来凑热闹了，主要就是想看一下这个和韩健有一拼的渣男是怎么死的。 这位顶流女明星戴着口罩和帽子，勾着张辰乐的胳膊，那表情，比死了亲爹还要高兴。 就在几个人刚刚踏入病房的那一刻，一股混杂着各种仪器发出的低沉嗡鸣声瞬间扑面而来。整个房间仿佛被这阵嘈杂声所笼罩。 而在这片嗡嗡声中，可以看到好几名医护人员正围拢在一起，各种手忙脚乱。 被他们围绕着的，正是经历了三天抢救的相斯年。 现在相斯年的脸色苍白如纸，曾经的意气风发已被病痛侵蚀得面目全非，瘦的仿佛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只见他双眼紧闭、眼窝凹陷、嘴唇干裂，呼吸微弱。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与死神拔河，而这场拔河，他似乎已经失去了优势。 其中，有一个年轻的实习小护士格外引人注目。只见她神情慌乱，双手不停地颤抖着，正试图给躺在病床上的相斯年拔掉那根连接着药液的针头。 或许是因为经验不足，又或者是过于紧张，小护士几次尝试都未能成功。每一次当她小心翼翼地握住针头时，都会因为手抖得厉害而不得不重新开始。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下来，但她却顾不上擦拭，只是全神贯注地与那根小小的针头作斗争。 终于，粗大的针头从他的手臂中被抽出来，哗啦一声，血撒了一地。 “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啊！我马上给您止血！！！”实习小护士满脸惊恐之色，声音颤抖着，手忙脚乱地拿起一团棉球，紧紧地按在了还在汩汩冒血的针孔处。 然而，由于她太过紧张和慌乱，棉球并没有起到很好的止血作用，鲜血依旧不断地渗透出来，将棉球染成了一片鲜红。 主治医生大怒，正要骂那个实习小护士。 董淑晨立刻不慌不忙地拦住了，面色平静的说：“没必要，她又不是故意的。她这么做也是为了救人。” 实习小护士听闻此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谁说医患关系不好，那是没有遇到这么通情达理的家属。 主治医师的白大褂还有刚刚染上的血迹，满脸疲惫和无奈，缓缓地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沙哑：“对不起了，我们真的尽力了。” 董淑晨一脸欣慰地安慰他：“我知道，你不要内疚。你们已经很对得起他了。” 主要是非常对得起她。 主治医师长叹一口气：“再治疗下去也没有意义了，你们现在家属有什么话要跟他说的，就赶紧跟他说吧。珍惜最后的时光。” 张沫喜气洋洋地走出来，对医护人员们由衷地道谢：“十分感谢这些天大家的付出，我们在休息室里面为大家准备了奶茶点心等食物，正好也到了吃中饭的点，请大家不要嫌弃，正好把病房留给家属做一下最后的道别。” 反正这是一家私立医院，管理上到底没有那么严格，病人家属自愿送点吃的并不违反纪律。 倒是把一群实习医生实习护士都感动坏了，心说果然人间自有真情在，还是有好的家属的。就差握着董淑晨的手跟她说，等董总下一次死老公的时候，务必也要来我们医院。 主治医师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便说：“那行，大家就先出去，把空间留给家属。” 其他人都走了，刚刚那个犯错的实习小护士趁着主治医师刚刚说话的间隙，已经换上了新的棉球，她看向“家属们”，问：“他的手臂还在流血，哪个家属过来帮忙按一下。” 张沫默不作声地在背后推了一把张辰乐。 张辰乐立刻：“哦哦，我是他闺女，我来。” 然后快步走到病床边，按住了那坨棉球。 就是稍微按的有点重。 不过应该没有人会在意这种细节吧？ 等所有的医务人员都离开之后，张沫和张辰潇对视一眼，走到门口，堵住了唯一的入口，确保不会再有人进来。 见彻底没有外人了，张辰乐立刻松开，好好地用旁边的免洗酒精搓了搓手。 啧，脏死了，这种人的血里面指不定有什么细菌呢？ 这个时候，相斯年的意识在模糊和清晰之间徘徊，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这种无力感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的脑海中闪过一幕幕过往的画面，那些他曾经伤害过的人，那些他曾经背叛过的人，那些人的面孔在他的眼前一一闪过。 很神奇的，或许是人在生命最后的回光返照，相斯年竟然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昏黄且布满了血丝的眼睛落在离他最近的张辰乐身上，对于这个陌生的女孩，显出几分茫然来：“你......你是？” 董淑晨走到张辰乐身边，一只手搭在女儿的肩头，充满怜惜和恨意地说：“这是当年被你扔掉的那个女儿，我现在已经找回来了。” 相斯年几乎使用最后的力气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紧紧注视着张辰乐。 有一件事情，他不得不承认。 董朗和相鸿羽最多只能算是清秀的小帅哥，反而是这个他从一开始就抛弃的女儿，十足十继承了他的好相貌。 而现在，她还会继承董淑晨所有的钱。 那些，明明应该属于他的钱。 太荒谬了，这一切太荒谬了！ 悲愤涌上心头，相斯年禁不住喷出一大口黑血！ 病房里面所有的仪器都开始疯狂地发出高频警报！ 董淑晨赶紧想要拉着张辰乐往后退，害怕这样的场景会吓到只有17岁的女儿。 但是张辰乐却没有动，黑血飞溅到了她的皮鞋上，她完全不为所动，只是淡笑着对目眦欲裂的相斯年说：“前几天有人在网上说我克父，我还不相信，结果前段时间养父死了，今天你也要死了。” 经过这么多的事情，她已经长大了。 她要勇敢，不做只会躲在亲人身后哭泣的小女孩。 保护妈妈，保护姐姐，保护所有爱她的人。 “但是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只能证明，你们男的，确实挺容易被克死的哈。” 第102章 来自三层夹棉睡衣的最后暴击 门口，张沫和张辰潇在交换眼神—— 张沫：你妹被网暴了？ 张辰潇：不知道啊，她没跟我说这事。 张沫：她好勇。 张辰潇：我好爱。 董淑晨：我女儿真棒！！！ 那边，相斯年被张辰乐刺激得吐血不止，整个人无力地靠在病床上。他的双眼空洞无神，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远，往昔的画面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一一闪过。 不听话的老婆，不听话的儿子，还有不听话的女儿。 为什么全世界都在和他作对？ 为什么全世界都在为难他？ 相斯年的心中充满了怨恨与不甘，他的双手无力的想要抓住什么，最后却只能攥着床单。 这个时候他的脑中出现了一道纤细瘦弱的身影。 “如烟......”他喃喃的唤着这个缱绻的名字。 只有那个美丽的、脆弱的、清瘦的如烟，宛如一朵盛开在他心间的娇嫩花朵。 他的如烟。 那是他这辈子拥有过最美好也最珍贵的东西。 从来没有让他失望，也从来不敢让他失望...... 只有如烟是全心全意属于他的...... 只有如烟...... 闻言，董淑晨嘴角微微一勾，朝着墙角的方向招手：“叫你名字呢，来说两句，不然之后没机会了。”反正刚好她是一句话都不想再和这个男的说了。 相斯年的眼睛已经开始模糊了，他只能看到一个敦实厚重的人影往病床走去。 他疑惑地看过去，眯着眼睛用上了全部的力气，等到那人走到床边他才终于看清：“如烟......？” 他的声音逐渐崩溃和绝望：“你......你穿的什么东西！！！” 只见，那是一个穿着黑色系全套厚重连帽毛毛衣的人站在他的床边，正是相斯年临死前仍旧念念不忘的“柳如烟”。 但是此时的“柳如烟”已经剪短了原本及腰的长发，换下了那一身凹凸有致的旗袍，取而代之的是最最普通的马尾辫和冬日买菜穿搭。 严格来说她们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该叫家居服还是叫睡衣，反正后来张沫在购物软件上面用识图功能搜索之后给出的关键词是“睡衣女冬季珊瑚绒加厚加绒三层夹棉保暖法兰绒家居服套装”...... 总而言之，很暖和。 这衣服是在第一天的时候，她们去商场买的。 因为“柳如烟”来的太匆忙，而上海这个时候还是很冷。所以张沫就带她买了两件外套。 在一众羽绒服和呢子大衣里面，“柳如烟”一眼就看中了旁边家居馆里面的这套衣服。 主题是米奇老鼠。 这是“柳如烟”自己选的，因为封闭的太久，她已经不认识其他的动画人物了。 再搭配一双咖啡色雪地靴，可能在上海有点少见，但是却是w市市民上街的最常见冬日穿搭。 “柳如烟”很喜欢，让她感觉到了久违的舒适与温暖。 终于能够让她从取悦别人，而变成取悦自己。 然而，相斯年却无法接受眼前的这一幕，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愤怒：“你疯了？！” 他的如烟，怎么能穿这种东西！ “柳如烟”冷静地看着他：“我没有疯，疯的人一直都是你。” 相斯年此刻甚至已经带上了哭腔：“你不是我的如烟......” “你忘了吗？这个世上本来就没有‘柳如烟’这个人。我叫柳燕。”那个原来名叫柳燕的女人说道。 “是你强迫我去改的名字，是你非逼我穿那些我不喜欢的恶心的衣服。”柳燕冷漠地看着他，“对了，告诉你一件事情，我没有帮他去获取谅解，你儿子马上就要去坐牢了。 如果他愿意在里面好好改造，重新做人，我可以继续当他的妈妈。 但是如果他还是和你一模一样，贪婪无耻没有底线，我也可以没有这个儿子。” 她的人生，本来就不应该有这个儿子。 “你不是......你不是......”相斯年喃喃地说着，眼神中的最后一丝光亮也逐渐黯淡，直至完全消失。 此时，张沫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忽然想通了一件事情，为什么当初相斯年那么努力的拖延了董朗的死讯？ 就是因为他不敢让“柳如烟”知道，是自己的失误，导致了儿子的死亡。 在他的心目中，“柳如烟”是完美的，“柳如烟”对他的爱也是完美的，所以他不敢让这份爱因为自己的失误所减少。 或许在某一个时刻，他的内心是真的爱过这个女人的。 但是不过也就是爱上了一个他自己打造出来的幻影。 和那个虚假的名字一样，如烟。 当现实如潮水一样涌来时候，就慢慢的散去了。 . 把相斯年的后事交给秘书处理，一行人再次去了那家家居店。 剩下的人也一人买了一套。 张沫喜欢情绪稳定的卡皮巴拉。 张辰潇选的是女明星“loopy”。 张辰乐选了小恶魔库洛米。 董淑晨看不太懂，就选了库洛米同系列的美乐蒂。 然后大家一起换了衣服，整整齐齐五件睡衣出门，找了家最近挺流行的地摊火锅吃碗饭。 头顶上的塑料大棚子是透明的，能看见月亮。就是被风吹得有点响，却能把人们哭哭笑笑的声音全部掩盖。 等月亮下山，明天，太阳起来的时候，我们就有崭新的未来了。 第103章 建还是不建呢? 第二日，一行人陪着张沫回到了丘山孤儿院。 董淑晨是答应过要来的。 张辰潇和张辰乐则是早就对于张沫口中的张院长好奇很久了。 而柳燕过来，是因为张沫给她介绍了一份工作——保育员。 在孤儿院这个既在世俗中，而又远离世俗的环境下，她可以一点一点慢慢的融入这个社会。 包吃包住，周围只有可爱的孩子。 甚至，柳燕如果有继续深造的念头，孤儿院里面还有张沫的初中和高中的书本与笔记，这可比外面的补习班好多了。 但是，当一行五个睡衣来到孤儿院门口的时候，看大门的sunny和黎悦还是露出了茫然的神色：“什么情况？” 张沫掀开卡皮巴拉的帽子：“是我。” “老板回来了。”黎悦高高兴兴地一把拉开大铁门。 那魁梧有力干净利落的动作，把另外四位都看呆了。 顿时就有眼睛比较厉害的小朋友开始喊：“沫沫姐姐回来了！” 然后等走进孤儿院之后，轮到张沫看呆了。 孤儿院的建筑外墙全部进行了修缮和翻新。破损的墙面通通被修补平整。裂缝被填实，然后刷上一层崭新的、色彩温暖且明亮的外墙漆，柔和的米黄色让整个建筑看起来温馨而充满生机，一改往日的破旧与灰暗。 原本乱七八糟的庭院也被重新规划和整理。 之前的菜地被保留了，周围用彩色的小栅栏围起来。 然后新建了滑滑梯、爬爬架和凉亭，而沿着庭院的围墙，也搭建一排木质的长椅，供孩子们休息和阅读。 张沫疑惑：我这是穿越了吗？我怎么记得我才走了几天而已。 董淑晨也很困惑：这怎么比几年前看起来还要新？ 张辰潇和张辰乐感叹：“哇，环境挺好的嘛。” 柳燕也微笑着四处张望。 听到孩子们欢呼的张院长也走了出来。 在看到董淑晨的一瞬间，张院长有点愣神，但是还是很快认了出来，热情地迎了过来：“董总，哎呀，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董淑晨也热情地握住了张院长的手：“张院长还是十年如一日啊，辛苦辛苦。” “应该的。”张院长不好意思地说，然后她的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在发现并没有一个17岁的男孩的时候，张院长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董总，这次没有带孩子过来？” 董淑晨一把搂住张辰乐：“带了啊，这是我闺女。” 张辰乐甜甜叫人：“张院长好，沫沫姐说你们这边的菜很好吃，我今天是来蹭饭的。” 张院长有点懵：“你不是，儿子吗？” 董淑晨：“离了，儿子归男方了。一直在国外，都好久没见了。” 张院长一句“那就好”憋在心里，最后只能说出一句：“真不容易。” 所有人：“是啊是啊。” 大家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善意的谎言。 就让那个11岁的男孩，永远活在张院长心中吧。 . 中午的时候，大家一起去厨房帮忙。 很神奇的，除了张沫以外，大家的厨艺都很不错，特别是柳燕。 这大概是张沫唯一不擅长的领域了，主要是作为一个严谨的技术工作者，张沫无论如何都不能领悟“少许”“适量”这种形容词...... 无所谓，人无完人，我们张总也不能太完美了。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张沫私下和张院长说了情况，说的很模糊，反正就说她被囚禁了很多年，孩子坐牢去了，现在无处可去，希望能在这边落脚一段时间。 张院长本就是个有同情心的人，立刻就同意了。 饭后，董淑晨带着张沫去了孤儿院大概500米远的一块平地。 据董淑晨说，6年前的六一儿童节，回家的路上，自己就决定在这里建设一间希望小学，做好了再捐给政府。当场就给一个负责基建的分公司打了1000万，打算做一个配置现代化的大型希望小学。 但是因为后来的事情，这件事情再也没有提过。 听说甚至那个分公司经理都携款跑路了，到现在都没有被找到。 董淑晨：“你是很有能力的人，我很看好你。这块地的产权我交给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但是我希望你做事的时候，也顺便带带乐乐。她很崇拜你，这是好事情。 当然了，如果你运气好，能找到那个跑路的分公司经理，就更好了，要么吐钱，要么坐牢，要么压着他把项目做完，都是你说了算。 我听说，在惩奸除恶这一块，张总很有经验。” 张沫应下了。 但是回去之后，她就开始发愁。 虽然她大学毕业之后的工作工资一直都很高。 但是因为看病做检查都花的七七八八，所以从来就没有考虑过买房这件事情。 而且她单身，一个人到处租房，换工作也方便。 所以她开公司的时候，思路也一直都是租用办公地点。 现在突然给她搞了一块地，让她自己建办公楼和员工宿舍，这实在是有一点点超纲了。 所以现在到底是建还是不建呢？ 建，感觉挺浪费的...... 但是不建，感觉更浪费了！ 要不然，还是先把那个携款潜逃的分公司经理找到？ 董总那边有资料，让喻辉算算定位？ 张沫：...... 提到喻辉，她终于想起来了，自己好像把他和小桃忘在云南了！这两位估计还在大理古城吃吃喝喝呢！ 还好今天是初九了，赶忙和许文打了个电话，让她去一趟，把这两个小傻瓜接回来。 结束和许文的通话，陆露打了个电话过来，说番茄tv开年有个综艺节目，中间会有一些直播环节，想要和张沫谈谈合作。 张沫正好把这个难题放下了，做了最近的高铁，去了位于南省省会城市的南省电视台。 不愧是家大业大的国企，陆露带着她简单参观就花了一个小时。 期间有好几个工作人员上来打招呼，说她比镜头上还要好看。硬是搞出一种明星扫楼的感觉。 甚至有一个要找她要签名，被张沫婉言谢绝了。 最后两人来到了龚台长的办公室，张沫和龚台长进行了亲切的握手会面。 陆露作为首席运营官，打开ppt，和张沫介绍了一下今年南省卫视和番茄tv的开年项目—— 名为《心动回响》的一款恋爱综艺。 其中，将引入直播形式，每周会选出一天，在主线任务之外，定制单独的支线环节，并且全天全程直播，并且根据观众们的实时反馈，对下一周的内容进行调整。 说白了，就是真人秀。 这个张沫知道，这个属于南省卫视的舒适区。当年国内的第一部真人秀就是他们做的。 无非现在就是需要加入一些技术手段，让节目更加充满未知和意外。 于是，张沫非常专业地对两位电视台领导谈了自己的想法，并给出了一些初步的技术方案。 然后，这两人终于图穷匕见。 一脸慈祥地龚台长说：“那，不知道，张总有没有兴趣亲自来当两期嘉宾呢？” 张沫：“......” 张沫：“？？？？？？” 第104章 恋综嘉宾? 张沫：“我？观察员？” 虽然张沫平时很少看综艺节目，但是她也知道近几年的恋爱综艺很流行请一些观察员，就是在后台负责观察和解读嘉宾恋爱过程中的小细节。 但是大部分都是一些心理咨询师、两性关系专家。或者是一些有情感经历的艺人，他们自身的故事和感悟也为节目增添了不少色彩。 请她一个没有谈过恋爱且讨厌男人的素人理科生干嘛？ 龚台长赶忙笑着解释：“不，我们是想请张总当嘉宾。” 张沫挑眉：“你们请到的男嘉宾，有配得上我的？” 龚台长：“咳咳咳......” 陆露：“。” 习惯了娱乐圈虚与委蛇的说话方式，对于张总的直白，确实一下子冲击较大。 陆露亲亲热热地坐到张沫身边，脸上堆满了笑容：“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们也考虑过了。所以，我们推荐，张总可以自带男嘉宾。” “噢。”张沫拖长了调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么说她就懂了，“你们是指，江绵？” 陆露笑容满面，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你俩在横幅长江留下的那张绝美照片，到现在还在被网友疯传。女a男o，御姐奶狗，上司下属，确实好嗑。” 龚台长也在一旁附和着：“当然了，张总如果能带张辰潇上节目，我们也是很愿意的！” 张沫：“......”您老可真是人老心不老。 幻想了一下那个场景，张沫嘲讽道：“让我俩上节目？然后把所有男嘉宾骂哭？” 龚台长和陆露一起充满期待地点头：“那一定很有看点。” 张沫：“。” 张沫确实没啥兴趣，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我觉得这个事情还是......” 龚台长：“张总，你知道你们公司现在最大的短板在哪里吗？” 张沫心说：知道啊，公司现在最大的短板，就是她的命太短了。 龚台长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精明，继续说：“就是广告业务这一块。” 姜不愧是老的辣，一句话就引起了张沫的兴趣。 陆露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张总你应该知道，我们南省卫视别的不敢说，在广告上的收益，一直都是全国卫视第一的。” 龚台长一挥手：“我可以这样说，张总能在这一间办公室里面看到一切带logo的东西，全部都是赞助商给的。” 张沫环视一圈，目光从电脑、电视、沙发、桌子、柜子一一扫过，最后落在龚台长那明显和年龄不符合的高端限量款机械键盘上。 这键盘她认识，贵得连她当时都没有舍得买。 看得出来，赞助商确实很大方。 张沫笑：“这样难道不会损害你们自己的利益？” 毕竟一个品牌在广告上的投入每年都是有限的。 陆露耐心地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台呢，一般一个品类只会选一个赞助商。但是其他的赞助商也和我们保持了良好的关系。张总如果能在节目里面表现出众，吸引到了赞助商的注意力，稍微牵线搭桥一下，是很简单的事情。” 张沫眼睛一转，心中有了计较，她问道：“那你们这边，做装修和建设的赞助商多吗？” 龚台长一听，就知道她心动了，连忙笑着回答：“多的是！” 张沫一直是个大气的人，既然有这样的好处，她也不再犹豫：“行。我同意了，张辰潇你们就别想了，我就带江绵。但是呢，我有两个条件。” 龚台长和陆露赶紧点头，齐声说道：“你说你说。” 张沫伸出一根手指，说道：“第一，你们知道的，我身体不好。如果有一些项目我说不参加，我就一定不会参加。你们可别勉强我，我骂人很难听的。” 接着，她又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挑两期直播让我来做策划，策划内容你们别管，反正主旨一定是正能量。” “没有问题！” . 很神奇的，这件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南省卫视的营销能力非常强悍，当天晚上就发出了预告的微博，全部都是嘉宾的剪影。 经典的九宫格布局。 下面三张是节目内容，导演和策划的名字什么的。 上面六张是人物剪影。 但是很奇怪的是，前五张都是单人剪影，第六张却是双人的。只能判断得出来，好像是一名男子在对另一名女子献上一枝花。 评论区—— 【第六张图是什么情况？】 【我怎么觉得我好像在哪里看过。】 【诶诶诶诶，这不是张总和小江吗？就是横渡长江那一次。】 【什么情况呀？恋爱综艺还能自己带cp上？】 【这俩不是cp但是胜似cp】 【啊啊啊啊啊啊，那张照片我都已经嗑疯了，现在居然能看到真人一起上节目！！】 【呜呜呜，张总怎么不带潇潇】 总而言之，当天晚上，张沫的微信就爆了！ 水哥：沫姐，你这操作我看不懂啊，需要帮你推流吗？ 名侦探金姐：为什么！！！又不找我！！！ 叶芳语：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露露真的能说服你...... 许静：你身体最近怎么样了？能上这个节目？我听说会有体力活动的。担心担心担心，回我消息啊！ 董淑晨：打造个人ip？挺有想法，我支持你。 张沫都一一回复了，说得也很明确，自己就是去拉赞助的。 董淑晨对此予以了肯定，然后让张沫添加自己的秘书的微信，秘书那边会提供那个携款跑路的分公司经理的资料。董淑晨这段时间会非常忙，她需要在短时间把被相斯年弄得一团乱的公司梳理清楚。告诉张沫，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和自己的秘书联系。 从秘书那边拿到了分公司经理的资料，但是补充了一句，说这个经理似乎是相斯年当年托关系提上来了的，现在才发现好多资料都是假的，几乎只有一张登记照是真的。 张沫现在也没有时间分辨了，转头就全部发给了喻辉，让他全权负责把人揪出来。 然后就领着江绵，带上李薇、周悦两个技术人员，飞往了海南三亚，《心动回响》第一期的录制地点。反正来回的机票和住宿都是南省卫视给钱。 陈锋：“？？？” 陈锋：“道理我都懂，但是为什么就是不带我？？？” 李薇：“我们属于同行技术人员，两个女生刚好住一间房。而且公司当然还是要留一个人在原地待命啦。” 陈锋：“那为什么是我呢，啊啊啊，我也想公费去三亚。” 周悦：“闭嘴，还没看懂吗？我们公司，男的就是二等员工，好好在家守着吧你。” 陈锋：“qaq” 第105章 老板，这算不算工伤? 《心动回响》的第一期于正月十一这个年味尚未散尽的日子开始录制，为期三天。 一共七位嘉宾，三女四男。 除了张沫和江绵以外。 剩下的分别是—— 姓名：柯帅，性别：男，年龄：27，职业：健身教练。 姓名：霍飞扬，性别：男，年龄：32 ，职业：歌手。 姓名：白天骄，性别：男，年龄：21 ，职业：演员。 姓名：粱宵月，性别：女，年龄：29 ，职业：网络作家。 姓名：江君，性别：女，年龄：24 ，职业：美食博主。 下了飞机，提前一天到达的陆露亲自开车过来接机。 毕竟是开年第一款节目，作为首席运营官，陆露肯定要重点关注。 而李薇这个吃瓜达人已经帮张沫收集完毕消息了：“严格说起来，这个节目是没有任何一个纯素人的。 那个健身教练，全网200万粉丝。不过是个直男癌，而经常在网络上发表一些逆天言论。什么女性就应该服服贴贴在家生孩子之类的。尽量少和他说话，容易高血压。 那个歌手，就跟咱们有点纠葛了。以前红过，现在不行了。当年，潇潇出道的那个比赛，就是打败的他。几乎算是踩着他一路走红的，所以我怀疑他到时候可能会为难张总，小心一点。 那个演员也和我们有点纠葛，原来是偶像，也爆了两部小成本电视剧，已经和投资方谈好了转型拍电影。结果，投资方是欧阳集团。张总懂得，彻底黄了。又没有合适的项目，只能暂时投身综艺。不过网上都说他们家其实挺有钱的，是个小少爷。反正最好也小心他。” 江绵神情专注，像个认真听讲的学生，拿个小本本在那里记录。 听到这里张沫都无语了，对开车的陆露投诉道：“这都什么人啊？” 陆露握着方向盘耸肩：“最有话题性的人呗。有话题才有热度，有热度节目才能火啊。能火才有赞助商。” 周悦也笑：“没事儿，落在我们张总手里，一个个都服服帖帖的。” 陆露：“那当然了！” 只有江绵忧心忡忡，眼中满是忧虑，轻声问道：“那，还有两个女嘉宾呢？” 李薇：“这两位都比较正常。哦，就是那个美食博主是个单亲妈妈，有个10个月的小baby。” 张沫：“。” 张沫一听，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些综艺节目中常见的套路，面无表情地问：“该不会，有一天会有一个环节，是小baby过来探班，然后大家一起当什么一日爸妈？” 陆露惊叹：“还说你不看综艺节目，你这不是门清么！” 张沫：“...你是真的不怕我用尿不湿砸你们摄像机啊？” 陆露：“冷静冷静，想想赞助。” 张沫啧了一声，不再说话。 . 节目组提供的场地是一个四层海边别墅。 张沫一行人刚刚走进院子，就看到一个穿着跨栏背心的肌肉猛男在阳光下给自己猛喷防晒霜。 那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闪耀着健康的光泽，每一块肌肉都像是被精心雕琢过的艺术品，线条分明，充满了力量感。 见有人来了，立刻挺起胸肌，叉起双手，凹出一个紧绷的造型，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打招呼道：“呦，大家好啊，我是柯帅，大家可以叫我帅哥，或者是帅弟。哈哈哈哈。” 张沫、李薇、周悦：“......” 李薇、周悦哀怨地看向张沫：老板，这算不算工伤？ 张沫：...算。 只有江绵老老实实：“你好。” 陆露嘴角都僵硬了：“哈哈，这是新来的两位嘉宾。张沫和江绵。” 柯帅自以为很幽默地继续说：“哦，张总是吧。我在网上看过你，是娇气哈，又不是明星，还带这么多助理。” 张沫面无表情看向陆露：“能不能把江绵换掉，我后悔了，我现在打电话让乌昀过来。” 真是失策了，居然带了个攻击力最弱的。 依然捧着小本本的江绵：“？？？” 啊？不要他了？那他不是白记了？ 陆露自然是知道乌昀的，190+的块头，一巴掌能把柯帅呼死。 陆露一边安抚张沫：“别别别别，咱合同都签了。”一边严肃地对柯帅说：“道歉！什么助理？这是我们高薪请过来的程序员，高级技术人员！” 柯帅自然是知道陆露是南省卫视的大领导，被她的气势吓了一跳，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尴尬地喃喃道：“我哪知道程序员还有女的...不好意思啊，刚刚就是节目效果。” 李薇、周悦两人白眼都快翻天上去了。 张沫冷漠：“光练胸不练脑子就尽量少说话。” 柯帅：“欸，你这个人怎么开不起玩笑呢？” 张沫对李薇和周悦说道：“行了，少跟傻子接触，容易传染。 你们两个进去帮他们这边的人调试一下仪器。确保直播的时候，能直接用。他们的设备不够的，就上我们的设备。争取每一个应该拍到的地方都不要错过。” 两人心领神会，点了点头，进去帮忙去了。 唯一比较可惜的是，现在还没有选房间，不知道每个人最后会住到哪一间卧室。 但是在看到一楼的健身房的时候，两人对视了一眼。 宽敞明亮的健身房里，摆放着各种先进的健身器材，跑步机、哑铃、杠铃等一应俱全。墙壁上挂着一面巨大的镜子，反射出整个房间的景象。 这么好的环境，当然要投入整个别墅最多的隐藏摄像头啦。 第106章 徒手开根号 在节目组紧锣密鼓地筹备了整整一个小时后，现场的灯光终于全部调试完毕，摄像机各就各位，正式的拍摄宣告开始。 和所有的任何节目一样，开头必然是所有人自我介绍。 七个人站在庭院里面，各自几句话介绍自己的基础信息。 这一段中规中矩，没有什么好说的。 选人继承了南省卫视一贯的颜控传统，所有人几乎都长得很好看。特别是那个21岁叫白天骄的演员，身高腿长脸又小，站在那里便宛如一颗璀璨的新星，天生就具备在大屏幕上绽放光彩的气质。就是眼神中流露着一丝忧郁，也不知道在忧郁个什么劲儿。 不过张沫的关注点还是在另外两个女嘉宾身上，这两位和刻板印象里面的作家和美食博主、单亲妈妈完全不一样。 粱宵月个子不高，戴着无框眼镜，粉色长发、个性张扬。 而江君有着很酷的小平头，左边耳朵打了一串耳钉，犀利又锋芒外露。 特别是听到粱宵月自己介绍自己的代表作的时候，张沫差点没有控制好自己的表情。 粱宵月的代表作：《[星际abo]重生之逃婚帝国女元帅》 正是张辰潇的心头好！ 张沫佩服地叹息：“大大能送一份亲签吗？我有朋友喜欢。” 江君也被勾起了兴趣，眼睛亮晶晶的：“有点东西啊，首发哪里，我要去看。” 江绵则一如既往地处于懵懂状态，眼神中满是迷茫：a什么东西，英文一共多少个字母来着？ 反观另外三位男士，听到这个书名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精彩，那神情就像是大白天撞了鬼一般。 张沫的自我介绍就比较简单了：“张沫，25岁，直播公司老板。这是我员工，他叫江绵，23岁，是一名主播，教人游泳的。” 柯帅原本就看张沫不爽，现在一听，就觉得江绵这个“游泳教练”和自己这个“健身教练”撞形了。再一看江绵那纤细的小身板，心中更是充满了优越感，抓到机会就挑刺道：“自我介绍，他不应该自己说吗？轮得到你？” 张沫神色平静，不紧不慢地回应道：“他跟你不一样，社恐外加脸皮薄。体谅一下吧。” 柯帅花了一秒钟才反应过来，顿时恼羞成怒：“你说谁脸皮厚？！” 张沫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谁对号入座就说谁。” 粱宵月和江君两个姑娘毫不留情地大笑。 柯帅：“你！” “好了好了，来，下一位。后面的两位自我介绍，来，白天骄开始。”节目总导演赶忙出来打断了他们。 总导演姓温，是个40多岁的光头，长得跟个弥勒佛一样，十分有亲和力。 白天骄和霍飞扬，一个是初出茅庐的新人演员，一个是曾经辉煌如今略显过气的歌手，都算是专业的娱乐圈人士，说场面话一个比一个好听。反正说来说去就是希望认得更多的朋友，也希望让更多的观众认识自己。 也是，也没有人真的相信会有艺人上节目来找对象的。 略显尴尬的自我介绍完毕之后，就到了非常俗套的选房环节。 四层楼的别墅，一楼是公共区域，二楼三楼各有两间大房间，而四楼是三间小房间。 霍飞扬一副很绅士的样子率先开口：“这样，我年纪最大，安排一下。考虑到三位女士的隐私问题，你们三位住有三间小卧室的四楼。剩下的四间房我们四个男士分，很公平。” 粱宵月：“怎么就开始听你的安排了？谁同意了？” 江君：“这栋楼起码装了200个摄像头，你在这里跟我谈隐私的问题？” “我不担心什么隐私问题，我和江绵住二楼。”张沫刚刚在李薇那边收到的小道消息，只有二楼和三楼的大房间有浴缸，她必须帮江绵争取到。人鱼族每日起码要全身泡在水里一个小时，这是江绵维持这副美少年状态的基础。 如果没有浴缸，那她就只能把江绵打哭了。 一哭也能从老头变美少年。 不过怪惨的，尽量不要了。 粱宵月：“好，那我和江君住三楼，说定了。” 白天骄还在那儿扮演忧郁的小王子，一言不发。 柯帅震怒：“凭什么听你们的，你们也太强势了！” 张沫不紧不慢地回应：“霍飞扬说话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他强势？” 霍飞扬连忙解释：“我只是提供一个参考意见。” 粱宵月作为一个专业的文学作者，立刻犀利指出：“安排可不是参考的意思哦。” 柯帅却不依不饶：“因为人家说的有道理啊，再说了，人家也是好心领导一下大家。你们真的是不识好人心。” 江君不屑地哼了一声：“有道理个毛线球！” 粱宵月也毫不示弱：“出门在外，大家都是陌生人，谁有权利领导谁啊？” 白天骄不耐烦地揉了揉太阳穴：“好累啊，能不能快点决定，我想上去睡一觉。” 江绵：弱小无助，且听不懂。 一行人（除开江绵）七嘴八舌，在节目的第一个环节，吵了起来。 温导演目瞪口呆。 他恍惚间记得，自己这好像是个恋爱综艺啊？ 怎么还没有开始，男嘉宾们和女嘉宾们就好像要掐起来了？？？ 倒是他不愧是专业的综艺节目导演，拿起大喇叭就开始喊：“既然大家对于选房有分歧，来我们就来做个游戏，胜者拥有安排房屋的机会。” 顿时所有人一起回头瞪他。 把温导演都要看紧张了。 张沫倒是比较冷静，她看了看温导演，问道：“导演，你说说看是什么游戏，我们再决定玩不玩。” 温导演：“形式很简单，请每一位嘉宾在纸上写上一个比赛项目，然后放到盒子里面由我来随机抽取。抽取出来之后，大家一起pk，谁最厉害就由谁来安排房间。” 柯帅立刻说：“那我要比掰手腕！” 所有人：“......” 这人虽然傻，但是也一句话点出了这个游戏的关键所在，只要每个人写出自己最擅长技能，那这个游戏到最后就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抽签。 想来毕竟是最开头，温导演并不想弄得那么剑拔弩张。 不一会儿，工作人员给每人提供了纸笔，写完之后，挨个叠好，扔进了抽奖箱里面。 温导演见这个时候大家终于有点组织纪律性了，十分高兴：“抽签之前，我想采访一下大家各自都写了什么？” 柯帅：“掰手腕。” 霍飞扬：“唱歌。” 白天骄：“一秒落泪。” 江绵：“水下憋气。” 粱宵月：“蒙眼默写《春江花月夜》。” 江君：“萝卜雕花。” 张沫：“徒手开根号。” 所有人：“......” 别的好像还稍微有点竞技的空间，“徒手开根号”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第107章 她是不是骂人了?这能过审吗? 温导演尬笑：“我们的嘉宾果然是藏龙卧虎。” 他现在就是内心无限的后悔，早知道还是应该去乖乖的拍他那些全是艺人的综艺节目，这些素人比艺人难搞多了。 半晌之后，温导演在万众瞩目之下抽出了一个签，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唱歌。 温导演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一些，在心里松了口气，太好了，总算是一个具有观赏性的项目。 霍飞扬摆出一副谦让的表情，双手微微摊开，故作惊讶地说：“哎呀，真不好意思，居然抽到我了。” 白天骄像是被触发了某种应激反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率先高高举起手：“我退出。”他在娱乐圈是出了名的五音不全，去年在一个省级卫视上唱歌跑调的视频，到现在都被黑粉嘲笑转发。经纪人反复叮嘱过，一切和唱歌有关的环节，都尽量躲开。不要去自取其辱。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举手投降。 霍飞扬作为老牌歌手，虽然这几年没有那么红了，但是歌唱实力还是有的，绝对不是ktv选手能打败的。 他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双手随意地垂在两侧，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自信与从容，仿佛在这个唱歌这个领域里，他就是当之无愧的王者，有着绝对的统治力。 江绵搞不懂，疑惑地看向张沫。 张沫给他一个眼神，示意他随大流吧。 江绵心领神会，连忙说道：“哦，那我也退出。” 最后就剩下张沫了，她刚要开口，就霍飞扬笑盈盈地说：“要是都退出，那我也太胜之不武了。要不然这样，我退一步。你选一首歌，你先唱，我模仿你，如果我模仿的不像，就算我输。” 柯帅捧场：“还是霍老师大气啊！这才是真正的高手风范，有自信有风度！” 张沫：“......”这两男的是不是有病？ 还模仿？ 能说出这番话，就是对自己的模仿能力很有信心。 要是她唱的不好，经过他的模仿只会更可笑。 要是她唱得好，也能显出他的模仿能力厉害。 张沫看向霍飞扬，感叹道：“没想到，都输给潇潇这么多年，霍先生还是这么在意。抓紧一切机会想要赢，连她的老板都不放过。记性真好啊。” 霍飞扬：“......” 所有人：“......” 好家伙，这是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口的吗？！ 做人最基本的人情世故呢？！ 霍飞扬努力调整扭曲了半秒的表情，强行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张总这话我就不是很懂了，我刚刚这么说，也只是为了增加游戏的趣味性而已。” 张沫洒脱一拍手：“行吧，既然你这么有兴致，让我点歌，你可别后悔。” 霍飞扬一咬牙：“那必须不会，我霍飞扬说话算数。” 于是温导演让一行人终于从院子里面转移到了屋内。 客厅的一角，是已经准备好的娱乐区。 超大电视机前面，正好配置了logo非常明显的无线蓝牙k歌麦克风。 一看就是节目的赞助商。 张沫一马当先在距离电视机最近的单人沙发坐下。 其他人也依次落座。 大家都满怀好奇地看向她，想知道她会用什么样的表演，来打败霍飞扬这个实力唱将。 不一会儿，一个挂着南省卫视工作牌的工作人员过来，白衬衫黑西裤，清瘦俊逸，捧着一台平板电脑半蹲在张沫的脚边，仰起头，用温顺又勾人的眼神看向张沫：“老板请点歌。” 张沫：“......” 其他嘉宾：“......” 在看到这个工作人员的第一秒，几乎所有嘉宾心里，都是这样一句话：你们南省卫视的工作人员都长这么好看了？ 只有江绵轻轻地咦了一声。 只见，那人微微仰起头，额前的碎发轻轻滑落，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和一双摄人心魄的桃花眼。那双眼眸恰似两汪澄澈的秋水，眼波流转间，盈盈泛着潋滟的波光，眼尾微微上扬，恰似春日里盛开的桃花花瓣，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妩媚与多情。 浓密而卷翘的睫毛轻轻扇动，每一次眨动都像是在众人的心尖上轻轻拂过，撩拨着人心。 像是一只乖巧的猫咪，却又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勾人的韵味，仿佛藏着无数的故事和秘密，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溺其中，探寻那深邃眼眸背后的世界。 在配上他刚刚说的话，好端端的一个正常场景，硬是被他搞得像张沫在ktv里面点男模一样...... 张沫：“......” 张沫小心翼翼地从那工作人员手中接过平板：“谢谢，我自己来。” 工作人员漂亮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破碎，无声地退下了。 其他嘉宾：“......” 发生了什么，感觉自己好像莫名其妙看了一出偶像剧？ 等张沫这边已经搜索出来歌曲，几人才回过神来。 张沫：“可以开始了吗？” 霍飞扬绅士：“请。” 张沫：“事先说明，我唱歌一般，所以我选了一首儿歌，你不会介意的吧？” 霍飞扬自信满满：“没有关系，你随便选。” 张沫一笑，点击了播放键。 随后，众人面前的超大电视机立刻也播放出了那充满童趣的mv。 张沫举起麦克风就唱：“ich bin schnappi das kleine krokodil，komm aus ?gypten, das liegt direkt am nil......” 霍飞扬立刻就傻眼了。 粱宵月：“德文？张总厉害啊。” 江君也笑：“我知道这首歌，《小鳄鱼schnappi》我儿子特喜欢这个调调。” 张沫唱歌一般，胜在音色好听，重点是吐词清晰熟练，一看就是有多年的语言经验。而且这本就是一首儿歌，并没有什么需要技巧的部分，所以唱的还算是悦耳。 如果说，唱到开头的时候，霍飞扬的脸色还能明显抗住，等张沫唱到“schni schna schnappi schnappi schnappi schnapp”，就已经彻底黑了。 柯帅跟个二傻子一样在哪儿挠头：“她是不是骂人了？这能过审吗？” 温导演已经痛苦地捂住了脸。 儿歌很短，两分钟就结束了，张沫笑盈盈把麦克风递给霍飞扬：“请。” 霍飞扬：“......你，你会德文？”后半句的“这不公平”他憋在嘴边，没有说出来。 张沫：“还行吧，上过一个学期的选修课。” 一个学期...选修课... 霍飞扬这次算是知道什么叫做碰上硬钉子了，这才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我服了，张总厉害，我认输。” 张沫难得好心安慰：“你也不要灰心，你今天输给我，只是意外。” 霍飞扬抬起头，看着张沫，脸上露出一丝意外的神情，似乎没有想到张沫还能说出这样好听的话来。 “不像当年，输给我们家潇潇，纯粹是因为实力不行。” 霍飞扬：“............” 我跟你们这两个女的势不两立！ 第108章 我员工?我怎么不认识? 最终的房间分配出来了—— 四楼：柯帅，霍飞扬，白天骄 三楼：粱宵月，江君 二楼：张沫，江绵 江绵正一手拎着一个行李箱往2楼搬，柯帅原本也正在哼哧哼哧地搬自己的东西. 当柯帅的目光扫到二楼楼梯口处两手空空、悠然自得的张沫时，不禁酸溜溜地开口阴阳怪气：“不都说现在已经男女平等了，怎么行李你还要男人给你搬？” 张沫捧着手机正在测试2楼和3楼的无线网络速度，听到柯帅的话，她微微抬起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柯帅：“他工资都是我发的，我为什么要跟他平等？” 柯帅：“......” 这张嘴，这女的自己舔一下都会被毒死吧？ 江绵不是很懂，但是隐约听出来柯帅好像是在帮自己，有点感激。把手里的两个行李箱全部换到左边，又用右手把柯帅的一只行李箱拿了过来：“需要帮忙吗？” 柯帅：“欸，不用不用...很zho...” zhong这个音说到一半，就看江绵已经把他的颠了两下：“恩？也不是很重啊。” 说来也怪，原本那个在柯帅手中沉重无比的超大行李箱，到了江绵手里，就变得轻飘飘的。 只见江绵同时拎着三只行李箱健步如飞地上了二楼，还一脸真诚地转头问柯帅：“你是不是搬不动？需要帮你搬到四楼吗？” 鱼鱼不仅傻，而且真诚又善良。 张沫都笑了：哟，没有想到江绵看起来一推就倒的，力气还挺大。 “......不用！”可惜柯帅并不欣赏江绵的善良，并把这一切看成了挑衅。 他赶忙冲上去，恨恨地抢回了自己的行李箱。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节目组给了两个小时休息的时间，然后就可以下楼吃饭了。 因为是第一天，节目组很好心地准备了大餐，不需要他们自己动手。 估计后面就没有这个好待遇了。 不一会儿，粱宵月和江君就下来找张沫玩，三人互相加了微信，还拉了一个微信群。 群名是《跟着张总有肉吃》。 虽然只有短暂的相处，但是两位明智的女士已经看出来这个节目的生物链顶端是谁了。 两人坐在地毯上聊天，分享一些从节目组打听到的消息，张沫坐在床边，也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陪她们聊，一边仔细观察房间里面的所有物件。 按照陆露说的，只要是露出logo的东西，全部都是赞助商给的。只有遮住了logo的，才是他们自己花钱买的。 于是张沫开始在脑海里面一个一个地记录—— 地板、床、衣柜、电视机、空调、浴缸、淋浴头、马桶、电吹风...... 不错不错。 记着记着，张沫就觉得自己的办公楼和员工宿舍即将拔地而起了！ 就在这时，她听到江君说了一句：“对了，我听说，刚刚那个捧平板的小哥，是张总公司的员工？” 张沫微微一怔：“谁？” 粱宵月：“就是你刚刚唱歌的时候帮你拿平板过来的那个呀。桃花眼，长得挺好看的那个。” 严格来说“长得挺好看”这几个字并不太准确，因为那个工作人员的好看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在场的几个男嘉宾。甚至隐隐超过了以美貌闻名的新人演员白天骄。 张沫疑惑了：“......我员工？我怎么不认识？” 江君：“可是我刚刚问副导演，副导演说是你们公司的啊。 副导演还说呢，不愧是张总公司的人，个顶个长得好看。” 张沫知道这个副导演，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子。陆露之前交代过，如果她不在，有什么事情，随时找这个副导演。 张沫：“。” 她公司的员工个顶个长得好看这是事实，但是原因是因为她的员工大部分不是人，都是妖啊。 张沫思考了一秒，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 张沫：“可能是别的部门领导派过来的新员工吧，我去问一下。” 这句纯扯谎，她的公司就不存在别的领导。 说话间，张沫就来到了一旁的江绵的房间门口，敲门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开。 江绵就裹了一件白色的浴袍，金色的发丝湿漉漉的，明显是刚刚从浴缸里面出来。 可怜的小鱼自从到人族社会里面之后，第一次单独住这么好的房间。 超大浴缸！超绝环境！他恨不得睡在里面就不出来了！ 考虑到房间里面到处有监控，只有浴室没有，张沫拽着江绵的浴袍领子就把他又怼进浴室了。 “刚刚那个捧平板的是你们妖族的谁？”张沫开门见山。 “你也感觉到了吗？”江绵差点没有被张沫怼进水里，他坐在浴缸的边沿，一只手扶着墙壁稳住身形，“妖气隐藏的很好，我差点都没有认出来。” “到底谁？”张沫问。 “【九儿】啊，你忘了？你在直播的时候答应了的，年后有时间聊聊。九尾狐最重诺言，所以只能来找你了。” 张沫：“......” 好吧，这名字还真是九尾狐啊，真是一点创意都没有。 张沫又接着问道：“等一下，【九儿】不是一个旗袍大美女吗？” 什么情况？女装大佬？ 江绵无奈地说道：“九尾狐千变万化的，想变成什么都可以。这么多年了，我其实也不知道准确的性别。” 张沫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江绵一眼：“没用的东西。” 江绵：q-q 就在这个时候，浴室的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张沫打开门，就看到副导演站在门口，悄悄瞟了一眼江绵凌乱的浴袍，尽量含蓄，又有点羞涩地说：“虽然陆老师提前交代过了，两位关系匪浅......但是这，到底不是很好......” 张沫：“......” 她脑海里面瞬间飘过一句“臣妾百口莫辩”。 张沫神色镇定地走出去：“他刚才摔倒了，我扶他一下而已，你不要乱想。” 副导演嘴角微微上扬，笑的很内涵：“好的好的，懂得懂得。” 显然已经想入非非。 张沫停下脚步：“对了，让我们公司那个新来的小哥哥，就是长得很好看的那个，把我的宠物狐狸放出来。” 副导演愣：“张总您还带了宠物来？”这事儿怎么没有人通知她？ 张沫：“是。” 副导演：“哎呀，放在哪里？我立刻让人去找。我们现场东西又多又杂，别伤到小动物了。” 张沫淡定道：“我也不知道，只有他知道。你告诉他就行了。” 第109章 你的狐，来了 十分钟后，谁也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一只手臂大小的银色小狐狸出现了院子里面。 那细腻柔软的银毛，宛如被月光轻柔抚摸过的霜雪，根根分明且闪烁着温润的光泽。 小狐狸的鼻子小巧而湿润，粉嫩的鼻尖就像一颗精致的宝石，不时地微微颤动，嗅着空气中的气息，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眼睛更是犹如两颗清澈的紫水晶，深邃而明亮，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立刻有摄影师上前拍摄：“哇，这是哪里来的？也太漂亮了吧。” 副导演赶忙说：“大家小心一点，别吓到小家伙了，这是张总带来的宠物。” “啊？我们节目可以带宠物？” “狐狸不是保护动物吗？” “分品种的，北极狐是中国国家二级保护动物，这是银狐，有正规手续就能养。” “噢噢噢噢，太可爱了！” 小狐狸仿佛听懂了大家的赞美，优雅地转了一圈，大大方方地展示自己蓬松漂亮的尾巴。 立刻又引发了一阵惊叹。 它这才心满意足地迈步走进屋内，一个健步就冲上了二楼。 并准确停到了张沫的门口。 “这是闻到了主人的味道吗？” “天呐，这也太聪明了！” 这就聪明了？这还不够。 然后，小狐狸就在众人的目光中，抬起小爪子，敲响了张沫的房门。 “咚咚咚”非常明确的三下。 众人：“！！！” unbelievable！！！ 两秒后，张沫打开房门。 副导演领着几个工作人员和摄影师两眼放光地守在门口，就等着听张沫给大家介绍自己的小宠物。 多好的节目素材啊！ 多适合切片放在短视频平台宣传啊！ 却见张沫迅速弯腰，一把拎住小狐狸的脖颈，薅进了房间！ 然后微笑着对大家说：“不好意思，它到午休的时间了。我们一个小时之后再和大家见面。” 紧接着迅速地关上了门！ 众人：“......” 摄影师扛在肩头的摄影机放下来，茫然地看向副导演：“狐狸，还要午休？” 副导演若有所思：“...可能，这就是人家的狐狸这么聪明的秘籍吧。” 张总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众人恍然大悟：合理！ . 房间里，张沫拎着小狐狸进了唯一没有监控的浴室。 关上浴室门，她随手把小狐狸扔进了洗手池里面。 自己则是坐到了浴缸的边沿，冷冷地注视着它。 一秒后，小狐狸摇身一变，变成了刚刚半跪在她脚边的那个青年。 此刻，他慵懒地斜靠在洗手台的边缘处，轻轻垂下眼眸，目光如水般温柔地凝视着不远处的张沫。 那双眼眸犹如盛开的桃花一般娇艳欲滴，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让人不由自主地深陷其中。每一次眨眼都像是轻轻拨动了心弦，勾起无数情思…… 当然了，这一切对张沫是没有用的。 张沫一言难尽地看着他，说：“你知道我最讨厌男的吗？” 就是说，就算要勾引，是不是应该稍微做一下背景调查？ 这也太不专业了！ 青年怔住了，眨巴了一下眼睛一时间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好半天，他忽然发出一声柔媚至极的娇嗔：“你早说啊~” 又是摇身一变，张沫曾经在直播间见过的旗袍大美人，出现在她的面前。 千娇百媚，美艳动人。 同样是旗袍，她和“柳如烟”那种还不一样。 “柳如烟”有种被禁锢的破碎感，柔软而易碎。 而眼前的这位更多是侵略性的美，明艳动人，高高在上，让人攀折不上。 美人轻声嗔怪道：“真是的，你以为变成男的我就不恶心吗？” 她长舒一口气，坐到了张沫身边：“呼，现在舒服多了。” 张沫心说：感恩，我现在也舒服多了。 张沫决定加快进度，毕竟她这段时间的工作重点还是拉赞助建房子：“你应该知道，我现在挺忙的。咱们快点进入正题吧。” “成啊。” 张沫：“姓名？” “玖璇。” 张沫略一沉吟：“山河灿於地，星斗会璇玑？”（宋·邵雍《观棋大吟》） 玖璇凝视着眼前之人，嘴角微微上扬，一抹淡淡的笑容如春花绽放般悄然浮现。 她的目光轻轻流转，上下打量着张沫，而后轻声说道：“不得不承认啊，从外表上来看，你们之间确实有那么几分相似之处呢。不过嘛……”说到此处，玖璇稍稍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接着道：“你比汪衡要顺眼多了。” 张沫耸肩：“那是自然。好了，现在可以说你来找我的具体事由了。” 玖璇轻启朱唇，用略带哀怨的语气缓缓说道：“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找你？难道你都忘了吗？明明是你亲口答应过我的，说一定会来找我！ 哼，可如今呢？你却将这承诺抛诸脑后，不闻不问。我们狐族向来对那些薄情寡义、背信弃义之人深恶痛绝，尤其是像你这样的负心汉……负心人！”美眸之中，隐隐闪烁着泪光，似是心中饱含着无尽的委屈与伤心，铁石心肠看了都会忍不住心生怜惜。 这辈子第一次当负心人的张沫：“......” 张沫深吸一口气：“总而言之就是提升收入的事情，对吧？”他们能来找她帮忙的，也就只有这个了。 “没错。”说到正题了，玖璇眼中的泪花就瞬间消失，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大方承认，“我刚看中一瓶古董酒，你知道的，现在这种陈年老酒越来越少了，新酒我又喝不惯。只能来找你了。” 张沫一听这爱好如此烧钱，不由得劝慰道：“喝酒伤身，有没有考虑换一种饮品呢？” 玖璇单手托腮，凝神想了想：“也不是不能换，我另一个爱好是喝人血，特别是渣男的血。 （危险行为，本平台不推荐） 但是你们现在管的挺严的，或者你可以给我推荐一些监控比较少的城市？” 张沫：“......我还是来帮你分析下怎么提升业绩吧。” 第110章 大人，时代变了 张沫一秒切换到专业模式：“你先给我阐述一下，你为什么会选择现在的直播形式，是因为你喜欢古筝吗？” 玖璇微微仰起那张妩媚动人的脸庞，细长的手指轻轻绕着一缕青丝，若有所思地轻蹙眉头：“一般吧，也不是特别喜欢，主要我们狐狸精祖祖辈辈就是靠这个呀。 以前咱们一弹琴，就有男的大把的送银子上来。 也不知道现在为什么不行了，是古筝这个乐器现在不流行了？还是我应该去学钢琴？” 狐狸姐姐还是很懂变通的，就是变通的方向不太对。 张沫：“......” 张沫无语：“我猜，之前应该有很多粉丝想要私下加你的联系方式吧？然后你不给，他们就生气了，还会反过来骂你，是不是？” 玖璇诧异：“你怎么知道？” 大部分网络女主播现状罢了。 不管你是什么类型的主播，只要你长得好看，最后都是男性眼中性化的玩具而已。 张沫眼中闪过一丝洞悉世事的冷光：“不是古筝的问题，是你吸引的这群粉丝不行。他们不会欣赏你的才华，他们只是想要线下见面的时候摸你两把，运气好再睡你一晚而已。” 其实这种风月之事，玖璇不是不懂，但是她不解的是另一个问题：“可是他们都还没有开始花钱呢？就开始妄想下一步了？” 这怎么不按套路来呢？ 张沫轻轻哼了一声，那声音带着一丝嘲讽与不屑：“对啊。白日梦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千年的狐狸精大受震撼，没有想到现在的环境如此恶劣。 古代的男人渣归渣，都还是愿意付出的。 就算是最穷酸的书生，都要写上一大摞情诗才能讨她欢心。 现在真是有梦想谁都了不起。 玖璇对这个冷酷无情的现代社会失望了：“那怎么办？我也不会别的呀。” 张沫叹气：“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有很多情感经验，或者说，别人渣男的经验？对不对？” 玖璇听闻，脸上瞬间绽放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轻轻甩了甩头发，自信满满地说道：“对啊，不是我跟你吹。光是闻味道，我就能分辨出来他们是什么货色。” 张沫来了兴趣：“比如？” 玖璇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伸出那如葱般纤细的手指，轻点着自己的下巴，说道：“比如，现在和你录节目的那三个男的。 唱歌的那个每天假装绅士，其实骨子里最是看不起女性，满嘴谎话，纯正渣男。 健身的那个不过是个纸老虎，喜欢说些话来吸引异性的注意，其实本质上是个自卑又胆小的舔狗。 年级最小的那个演员，到现在还没有谈过恋爱，这个是真的清纯。 这三个人里面你如果非要挑一个来用的话，我建议你选第3个。” “挑一个来用”，看看这诡异的用词。 张沫面无表情：“谢谢，我不用。” “行了，我已经明白了。你其实很厉害的，只是没有找到正确的赛道而已。放弃那些没有价值的男性粉丝吧。 你回去的时候，随便找家书店，买一本《民法典》，回去好好学习半个月。差不多能够背得滚瓜烂熟了就开直播，做个专门帮助女性的情感主播。 就帮她们分辨身边的渣男。” 别的不说，哪怕是张沫身边的人，很多都需要这样的服务。 比如，许文的妹妹许静。 妥妥的包年用户。 而一般这样的情感咨询直播间通常都会产生很多非常炸裂的故事，和亲子鉴定中心有一拼，从而吸引无所事事的围观群众前来吃瓜。 到时候流量一定很好，也能帮助到很多人。 说不定，也能少一些，被家暴十几次、被打得半死都没有办法离婚的可怜人。 玖璇却看起来有点迷茫：“女性，你是说赚女性的钱？”这好像跟她们狐狸精的祖训有点相悖哦。 张沫表情严肃：“大人，时代变了！妇女能顶半边天，女人赚钱和花钱的能力不比男人差。” 玖璇有点不敢相信：“真的？” 张沫冷漠：“不然呢？你就继续为那群男的服务，然后看他们给你的最大回报是把你设成他们的手机壁纸？” 虽然好像没有听得太懂，但是玖璇若有所思：“那......好吧，我去试试。” 张沫：“还有喝血这个习惯，慢慢改掉吧。人的血液里面还可能存在多种病毒，比如hbv、hcv、hiv、cmv、ebv。多脏啊。” 玖璇被一串英文绕的晕头转向，连忙答应了：“好好好，知道了。” 张沫满意点头，感觉自己公司有一个新星即将冉冉升起：“行了，你回去吧。我这边还忙着呢。到时候有空我会去你直播间查房的。” 没想到，玖璇眼珠子一转：“回去？不，我现在不回去。” 说话间，一条细长白皙的手臂攀上了张沫的脖子，玖璇的声音轻柔婉转，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温热的气息轻轻喷洒在张沫的耳边，撩人心弦：“我现在是你的宠物，我要留在你的身边。” 张沫哪里经历过这个，大受震撼，迅速掏出手机横在自己身前：“我警告你注意一点啊！” 之前她在江绵身上试验过，这玩意砸妖族，一砸一个准！ 感受到那手机之上隐隐蕴藏的天道之力，玖璇能伸能屈，当下也不敢再放肆，乖乖地站直身体，脸上露出一副讨好的笑容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职业病。” 看似乖巧，实则以后还敢。 但看张沫现在如此如临大敌，肯定不会再轻易相信她，玖璇一扭身，重新变成了小狐狸。 小狐狸靠在张沫的脚边，蓬松的尾巴妖娆暧昧地勾着她的小腿，紫水晶一样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盯着张沫，那叫一个楚楚动人：“求求你了，别赶人家走，我一定乖乖的。 我就是好喜欢你，想多留在你身边而已。 我刚刚都听到他们说了，这个节目就是谁镜头多谁挣钱多。我一定帮你把那些男的的镜头全部抢过来。 你放心，这一块我专业！” 张沫：“......” 第111章 人怎么能犯这么大的错!!! 一方面是小狐狸的撒娇能力实在太强，另一方面是萌宠的吸金能力确实可观。 反正最后张沫还是把玖璇留了下来。 对此，温导演非常高兴。 “好好好，我们台最近几部做的好的综艺里面都会出现一个萌宠，其实我一开始也想搞一个，没找到合适的。这下可太好了。” 然后硬是让工作人员在原本7人座的晚餐里面，又给小狐狸加了一个椅子，坐到了张沫的旁边。 粉色的宝宝椅，据说之前是为了江君那10个月的女儿准备的，小狐狸坐在上面正正好。 还给它准备了专用的不锈钢餐盘。 粱宵月很好奇：“我们家有两只猫一只狗，但是我还第1次看到有人养狐狸。狐狸是吃什么呀？” 五分钟之前刚刚紧急搜索过的张沫对答如流：“它还好，不挑食，平时除了专业宠物狐粮，牛肉、鸡蛋、水果都吃，有时候还会喝酸奶。” 江君笑，指着面前的一盘鸡胸肉：“它好可爱啊，鸡胸肉吃吗？” 张沫：“吃的。” 江君小心翼翼把一小块鸡胸肉夹到小狐狸的餐盘里面。 小狐狸很给面子地吃掉了。 江君叹息：“好乖哦，感觉比我闺女还好养。” 柯帅作为一个健身教练，当那一盘鸡胸肉端上桌的时候，就理所当然地觉得应该是自己的，现在看到竟然给了一只动物，顿时不满：“为什么节目组没有提前告诉我们可以带宠物？是只告诉了你们女生吗？现在社会对你们的优待是不是也太多了？” 张沫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节目组确实是不允许带宠物，但是我没有办法，因为它有病。有一种和主人分离超过48小时就会伤心流泪致死的病。大家也不希望为了一个节目，而伤害到一条幼小无辜的生命吧。” 所有人：“......” 包括节目组工作人员，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你怕不是在逗我”。 却没有想到，那原本正在优雅吃东西的小狐狸，在听到“和主人分离”这几个字后，瞬间就抑郁了，它那毛茸茸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耳朵也无力地耷拉下来，曾经灵动闪烁的眼睛此刻黯淡无光，被泪水浸得湿漉漉的，可怜巴巴地望向张沫。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小狐狸轻轻的抽噎声。 所有人瞳孔地震：“！！！” 居然是真的！！！ 张沫：“......” 不是，姐妹儿，你这戏稍微有点过啊。 张沫努力做出温柔的姿态，摸摸它的脑袋，安慰道：“乖，不会有人狠心赶你走的。” 小狐狸这才破涕为笑，小脑袋不忘依恋地在张沫的手心蹭了蹭，重新恢复到了原本的状态。 温导演：“来，工作分配修改一下啊。一号二号摄影师，你们以后就专门拍小狐狸，别的啥也别拍了。懂了吗？” 一号二号摄影师干劲十足：“好嘞！” 张沫努力压住自己上扬的嘴角。 玖璇说的没错，这波果然专业！ . 第一天平平稳稳的过去，第二天开始节目组就开始整活了。 很经典的，什么需要嘉宾自己去找食材。 把他们七个人加一只狐狸拖到一个农场里面，就让他们自由发挥。 然后提示说，这里隐藏着七个不同的任务，如果能够在不被其他嘉宾发现的情况下完成，就能有额外奖励。 很俗套。 作为这里面厨艺最好的，江君主动出来主持了今天的工作安排，给每人分配了一些食材进行收集。并约定一个小时之后在休息处集合。 考虑到她的身体不好，张沫被分配到了一些蔬菜。 比起钓鱼之类的，这个确实是最简单的。 这里说一下，其实钓鱼这一项，江绵是最适合的，但是硬是被柯帅抢走了。理由是，一看江绵这细皮嫩肉的，就知道完全不会钓鱼。会游泳和会钓鱼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情。只有自己这样的古铜色的肌肤，才是钓鱼佬的印证！ 张沫、江绵：“......” 算了，懒得和傻子争了。 于是江绵只被分配到了上树摘水果的任务。 等七个人都各自带着一位摄影师散开了（张沫这边三个），副导演还是担心张沫，就专门过去看了看。 结果就看到张沫不知道从哪找了一个小凳子坐在树下乘凉。 而小狐狸则是在田地里面辛勤劳作，挥舞着灵活的小爪子拔萝卜、摘白菜，引得旁边的两个摄影师不断的发出惊呼。 剩下的那个摄影师和一个pd正在树底下采访张沫。 “张总，我实在是太好奇了，能不能说一说这只小狐狸是怎么能够训练成这样子的？” 张沫：“我其实从来没有训练过它。这是我上大学的时候在学校里面捡到的，可能就是我们学校的人文底蕴比较深厚，连动物都会比外面的聪明一些吧。” pd惊叹：“这就是传说中的人杰地灵吧！” 张沫含笑点头。 副导演：6。 就在这个时候，小狐狸忽然在田里面挖到了一张小卡片，叼着小卡片一路小跑，递到了张沫手中。然后就顺其自然地窝进张沫怀里，和她一起看卡片上的内容。 张沫一看，上面有节目组的logo，就知道这是挖到了任务了。 上面写着：在24小时之内，让一位嘉宾说出“谢谢你的开导”，并不能让他知晓任务内容。 张沫叹息：“让我去开导别人，你们确定吗？” pd笑：“我觉得张总说话挺有条理的，很适合开导和安慰人。” 张沫托腮想了想：“是吗？我上一次开导别人还是大四实习的时候。效果似乎不太好。” pd最喜欢挖掘这种人物故事，对于完善人物形象很有益，立刻问道：“那个时候是发生了什么呢？” 张沫平静地叙述道：“当时我们在做一个公安系统的项目，和我同组的一个男生把数据导错了，测试环境的数据弄到正式环境了。 省领导来检查的时候，项目首页一打开，动态地图上显示全城有两万多个杀人犯在逃。” pd：“......” 人怎么能犯这么大的错！！！ pd小心翼翼地问道：“后......后来呢？” “后来，他哭了两个小时，我开导了他一个小时。当天晚上就离职了，听说后来去国外养牛去了，说这辈子都不会再碰鼠标和键盘了。” pd：“那......我怎么听说，张辰潇就是在张总的开导下，才振作起来的。”张辰潇这种流量密码，虽然本人没有出现在节目中，但是还是要偶尔提一提的！ 张沫笑了笑：“那个不算，我只是说了几句实话而已。” 第112章 开导 一个小时的采集时间结束。 集合的时候，所有人都是收获满满。 唯有柯帅，这位自称专业钓鱼佬的仁兄，双手空空，一无所获，那模样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柯帅挠了挠头，试图给自己找回些颜面，辩解道：“是这边池塘里面的鱼被喂的太饱了，所以根本就不咬鱼饵，不是我的问题。” 一旁的霍飞扬见势，赶忙出来打圆场，他嘴角挂着一抹温和的笑意，轻声说道：“人总有失手的时候，这很正常。” 其他人：“呵呵。” 一行人回到大别墅，虽然没有鱼，但是江君还是把一顿饭安排的很好。 张沫完全不会做饭，被安排去切菜了。 这个还行，因为节目组准备了专门的切菜神器，不管是切丝还是切片，都很方便，只需要提前削皮就行了。 小狐狸蹲在旁边，一脸好奇地歪头看着。现代发明确实神奇哈，这东西都能造出来。 看着切菜神器上面的logo，张沫瞬间就明白了这里是一个广告植入。 不禁感叹，广告这方面，南省卫视果然是专业的。 七个人各自有分工，难得没有吵架把一顿饭安安稳稳地做完了。 吃饭的时候，温导演刻意提醒，如果有什么想要分享，可以在这个时候说。 七个人看看周边的人，都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张沫懂了，看来，大家的任务都差不多，应该都是需要引导别人说出特定的一句话，就能获得额外奖励。 只是七个人被随机分配到的句子肯定不一样。 按照南省卫视的风格，再结合一下自己拿到手的那一句“谢谢你的开导”，其他人拿到手的肯定也是类似风格的温情语录。目的就是拉近嘉宾之间的关系。 甚至，很有可能，这里面就有一个人，拿到的任务就是和自己的任务对应的 “寻找开导”。 温导演：“如果不知道说什么，可以说说为什么来这个节目。不要说什么‘就是来交朋友的’之类的套话，我会直接剪掉的，我们现在的观众也不好骗了。” 七人：“......” 片刻的安静后，还是霍飞扬率先打破僵局，他微微坐直身子，神色坦然地开口：“既然这样，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来这里的目的主要是，我的事业这两年遇到了一定的瓶颈。 身边来来去去都是固定小圈子里面的人，我想认识一些更加特别的人，也希望观众能够看到一个不一样的我。” 柯帅：“哇，你这也太诚实了。” 霍飞扬淡然一笑，摆了摆手：“实话实说而已。” 柯帅仍不罢休，继续夸赞：“没有啊，我觉得你这样特别真诚，我第一次见到明星这么说话的。” 张沫在心里轻轻“噢”了一声。 霍飞扬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淡笑道：“还好吧。可能我这个人就是比较在意自己的专业。” 柯帅还想继续自己对于霍飞扬的赞扬，张沫打断道：“如果事业真的遇到瓶颈，那难道不应该把上节目的时间拿去练歌吗？” 霍飞扬刚想解释，粱宵月便说：“原来霍老师是创作型歌手，我以前都不知道。不过现在搞创作确实难，我有时候写不出来也会寻找刺激，上个月刚刚去体验了一下蹦极。” 江君也跟着附和道：“蹦极这种事情确实看起来很危险，但是真正说起来，还是饲养一个人类幼崽比较刺激。事无巨细，一分一秒都不能错过。” 一群人（除了江绵），各怀鬼胎，互相套话，八百个心眼子。 张沫一直非常冷静地在心里判断每个人的任务方向，直到听到白天骄一脸委屈地说：“最不容易的其实我们这些艺人，每天要被千万人审视。行为上只要有一点一滴的错误，都很有可能被无限放大。 我一年前唱歌跑调的视频，到现在还有好多人追着我骂，我到现在都不太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值得这样。” 张沫立刻准确地在里面听出了一丝需要“开导”的味道。 张沫当即接话：“这其实和你本身的行为无关，是网络的匿名性让人们觉得自己的身份可以得到隐藏，不必为自己的言论和行为负责。在这种情况下，一些人可能会放纵自己，将内心的负面情绪、不满和攻击性通过攻击他人的方式宣泄出来。 而明星正好是现成的靶子，他们可以无所顾忌地攻击你们，而不用担心会受到现实中的惩罚或后果。” 张沫说话的时候，语气不疾不徐，带着一种娓娓道来的权威感，让人不由自主地就安静下来，凝神倾听。 “而负面信息的传播力和影响力又是高于正面信息的，可能几万条差评就会让你产生‘全世界都恨你’的错觉。其实在我们目前的网络环境下，这并不算什么。 我打一个最简单的比方，100个里面，有1个傻子，你觉得多吗？” 白天骄已经被张沫的节奏带着走了，下意识地回答：“不多。” 张沫：“我国现在多少人？” 白天骄：“14亿。” 张沫：“14亿的百分之一是？” 白天骄：“1400万。” 张沫微笑，暗示道：“现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她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哪怕全国100个里面只有1个是傻子，那全国也有1400万的傻子，又何必在意这些人的言语攻击。 这就是程序员的开导方式，永远用事实说话，用数据证明一切！ 只见白天骄听后，眉头紧锁，若有所思，半晌才开口道：“你的意思是......” 张沫满心期待地看着他，就盼着他能说出那句关键的话。 谁知道，白天骄突然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看向张沫：“你的意思是，我现在的1000多万粉丝都是傻子才会喜欢我？” 好过分，这比所有的黑粉加起来骂得都还要过分！！！ 其他人：“......” 小狐狸听了都在摇头。 温导演的对讲机掉在了地上，在喝水的副导演一口水喷到了显示器上。 张沫：“.........” 她决定，这辈子都不要再开导别人了。 第113章 谨言慎行，注意绩效 第一天的录制，就在这一场莫名其妙的聚餐中结束了。 然后大家就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张沫去检查当天的平台数据，小狐狸蹲在旁边陪着她。 粱宵月码字。 江君和孩子视频。 柯帅去健身房撸铁。 霍飞扬回房间练吉他。 白天骄正在看一本教表演的书。 而江绵......无所事事的江绵开开心心继续回房间泡澡了，仿佛世间的纷扰都与他无关。 第二天的中午，大家用前一天没有用完的食材做了饭。 节目组组织大家在客厅里面看了一场电影。 经典电影《忠犬八公的故事》。 讲的是一只名叫八公的小狗，在主人离世以后，依旧每天在车站等待主人，无论严寒酷暑、刮风下雨，一等就是十年。最后，年老憔悴的八公在幻想中与主人重逢，结束了它忠诚的一生。 不过就算是经典老片了，在场的人也有一半的人没有看过。 张沫以前倒是看过，知道这电影非常感人，非常催泪。就像一把温柔的刀，轻易就能划开人情感的防线。 她知道节目组要的就是大家能够卸下理智的防备，在感性中发生一些情感的碰撞。 当然，顺便给赞助商的投影仪做做广告，展示展示这部高端投影仪在白天观影时依然出色的技术效果。 本来这也没什么，但是在工作人员开始调试投影仪的时候，张沫突然想到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江绵，江绵不能哭啊！ 小鱼一哭，眼泪是会直接变珍珠的！ 这不当场把节目组给吓死！！！ 所以看电影的时候，她特地坐到了江绵的旁边。那个位置原本是柯帅的，小狐狸直接上去帮她把柯帅给挤开了。 电影100多分钟的时间里，张沫手心一直死死攥住一张已经彻底打开餐巾纸。 一到快要煽情的点，就频繁回头，眼睛一眨不眨地仔细观察江绵的表情，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她都已经想好了，只要江绵有眼睛红红的预兆，她就一张纸直接糊在他脸上！然后拎着他的领子撤离现场！ 好好的一个温情电影，看的那叫一个惊心动魄。 江绵也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反正就觉得老板身上杀气沉沉的，还动不动要用恐怖的眼神盯自己几下。 弄得他看电影的时候也不专心，时不时也转头看一两眼张沫。 不过这样也有好处，好处就是他完全没有get到这个电影感动的点，毕竟对于几百岁的妖族来说，等待个十几二十年根本就不算啥事儿。 想当初他们交房租都是五十年一交的！ 时间的跨度在他们眼里，有着别样的度量衡。 这一部经典的煽情电影就这样有惊无险的播完了。 其他人都沉浸其中，看得格外认真，就连小狐狸都趴在地毯上，眼睛睁得大大的，看得入了迷。 看完电影，玖璇就只有一个感想：张沫说的很对，这年头，果然狗都比男人更忠诚！ 观影结束，节目组顺势引导大家畅所欲言，说一说自己这辈子最忠诚的人事物是什么？ 柯帅想都没想，脱口而出：“父母。” 那语气坚定而自豪。 霍飞扬目光深邃，缓缓说道：“我的音乐。” 白天骄手托着下巴，略作思索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爱我的粉丝。” 粱宵月眼神明亮，笑着说：“文学。” 江君温柔地笑了笑，眼中满是母爱，轻声说：“我的女儿。” 每个人都有不同且合理的选择。 只有江绵茫然半天，终于憋出来一句：“对我来说,最忠诚的对象应该是......老板吧？不然天道不容。” 所有人：“！！！” 第一集就告白吗？！甚至是这种指天发誓的程度？！他们录的真的是同一款节目吗？！ 温导演欣慰：好好好，终于有一点点恋综的感觉了。还是龚台长有远见！ 此言一出，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聚光灯一样，齐刷刷地落到了张沫的身上，想看看她会如何回答。 张沫：“......” 张沫一脸无奈，沉默片刻后，面无表情地吐出几个字：“我这辈子只忠于自己。” 温导演哪肯放过这热闹，看热闹不嫌事大，接着追问：“那对于江绵刚刚说的话，张总如何回应呢？” “我的回应是......”张沫冷漠地盯着江绵，语气平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以后说话之前，先考虑一下你的本月绩效。” 从现在开始，山海直播的工作手册第1条就是：谨言慎行，注意绩效！ 江绵一听，吓得脖子一缩，瞬间惊恐地点头：“好的好的！” 虽然不太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但是老板永远是对的！ 所有人：“......” . 在电影结束没多久之后，大家进行了短暂的自由活动。 直到某一个时间点，温导演忽然又再一次召集了众人，一脸无奈地站在众人面前，当众宣布昨天的 7 个额外任务，全部以失败告终。 7个人在沙发上排排坐，仰着头问他：“所以给大家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随后，温导演像揭开谜底一样，向众人公布了大家的任务分别是什么。 内容如出一辙，都是需要引导他人对自己说出一句话，只是句子的内容各有不同。 张沫：谢谢你的开导。 粱宵月：你真的很勇敢。 江君：你真的很细心。 江绵：遇见你很幸运。 霍飞扬：你真的很有事业心。 白天骄：不要在意别人说什么。 柯帅：谢谢你的夸奖。 后知后觉的白天骄这才如梦初醒，震惊地张大了嘴巴：“什么！原来你当时说的那段话真的是开导？！而不是在故意损我？！” 小狐狸笑得在张沫腿上滚来滚去。 张沫冷漠脸：“你确实不需要在意别人说什么，反正你也听不懂。” 白天骄：“......” 所有人：“。” 同一时间，温导演宣布了第二个消息，第1期的节目录制到现在就暂时结束了。 原本最开始的预期是一共录制三天，前两天进行节目录制，第3天进行直播。 但是经过开会讨论之后，他们觉得在节目还没有开播之前就进行直播，好像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反正第一期的目的就是塑造人物，现在的素材也够了，特别是添加了一个萌宠之后。再多录一天，反而有些太满了，放不下。 第1期节目的录制是在本周的周四和周五。 中间大概有五天的制作时间。 节目会在下周五的晚上播出。 而星期六则会进行为期一天的直播活动。正好可以和观众面对面交流自己上个星期的表现。 从下周开始都会按照这个规律去运行，也就是星期四星期五正常录节目，星期六直播。 对节目组临时修改的安排，大家也没有什么意见。 各自打过招呼之后，就各回各家去了。 也都算是各自有事业的人物了，这个节目总共要录制8个星期，他们不可能一直留在三亚。 张沫和江绵虽然只和节目组签了三个星期的合同。但是也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 最重要的是，她刚刚收到喻辉的消息，已经找到那个携款潜逃的分公司经理了。 第114章 我们妖族也有学渣的 这可是个大事，张沫必须亲自去处理一下。 考虑了一下，她把李薇和周悦留下了。 “反正我们公司地点现在都没选好，在哪办公都一样的。你们俩就留在三亚再玩一段时间吧，住宿我报销，玩乐你们俩自费，我们下个星期见。” 李薇和周悦：“！！！” 还有这种好事？！！！ 这到底是什么神仙公司和神仙老板？！！！ 安排妥当后，张沫就带着江绵，抱着小狐狸去机场了。 刚到机场的卫生间，正好里面空无一人，玖璇瞅准时机，身形一闪，一个优雅的扭身，瞬间现出了人形。 她可和喻辉不一样，高贵优雅的狐族，不可能乖乖去走宠物托运的。 玖璇她站在那儿，身姿婀娜，细白的手臂轻轻搭在张沫的肩头，微微侧身，对着镜子，眼神在两人的身影上来回打量，怎么看怎么觉得般配，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轻声说道：“怎么办？我已经开始怀念你把我抱在怀里的感觉了。” 张沫瞥了她一眼，神色淡定，不紧不慢地回道：“那你就去经济舱好好怀念一下吧。 我和江绵的票是南省卫视提前订的头等舱，你的票是我刚刚订的，费用从你下个月的工资里面扣。” 玖璇也不恼，嫣然一笑，那笑容如春花绽放，明艳动人：“我可不舍得和你分开，你放心我自费升舱。” 张沫挑眉，似笑非笑地调侃：“呦呵，挺有钱？” 玖璇：“就剩几千了。但是我对你有信心，你这么有本事，以后肯定会让我赚很多很多钱的。” 张沫笑了起来，有一说一，她很欣赏玖璇这种自信。 . 回到w市后，张沫拎着自己的行李回到了出租房，第1件事情就是联系喻辉，非常神奇的，喻辉竟然给她发了一个电子请帖。 是一个叫程琥的男人的儿子的满月宴，就在明天中午，在xx大酒店。 玖璇从后面靠过来，把下巴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桃花眼里透着好奇：“什么意思，吃席顺便抓人？” 张沫：“......” 张沫一脸无奈，转过头看着玖璇：“道理我都懂，但是为什么江绵都回自己家了？你非要跟到我家来？” 她这个小小的一室一厅，住一个人还行，多一个人就觉得挤得慌。 玖璇眼睛一眨，娇嗔道：“哎呀，人家怕你一个人住，有危险嘛。” 张沫无语：“我能有什么危险？” “真的没有危险？”玖璇笑，“你快死了吧？如果你只是普通的身体不好，那三只小狼也不至于千里迢迢的帮你去长白山找姜荣。” 张沫抬头，淡淡地看向玖璇：“我不得不承认，你是我认识的妖族里面，最聪明的那一个。” 玖璇微微扬起下巴，脸上满是从容和自信，语气却依旧平和：“我幼年的时候也学过一段时间的医术，你的情况很明显，先天不足。 应该是由两种原因共同造成的。 第1个原因是你的人族母亲在孕育你的时候处于非常虚弱的状态，导致你本身的体质太差。 第2个原因是汪衡遗传了一部分妖力给你，虽然非常非常的微弱，但是也不是你这具孱弱的身体能够承受的。” 张沫眉头紧锁，轻声问道：：“我的，人族，母亲？你确定？” 玖璇说得轻描淡写：“当然确定了，你这种情况我又不是没见过。 人妖相恋什么的，在我们妖族里面也算是经典爱情故事了，不过一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就是了。” 老实说，对于生父和生母的故事张沫不是很想听，她还是更加在乎自己：“你既然见过，那你说应该怎么治？” “我只是说我见过，我又没有说我会治。”玖璇摊开双手，一脸无辜。 张沫面无表情：“你刚刚才说你小时候学过医术的。” “我只是说我学过，又不代表我学得很好。 体谅一下好吧，不只是你们人族有学渣，我们妖族也有的。 况且，医术对于我们来说，最多算个选修课，我们的正课是勾引异性。选修课学不好，这很正常吧？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吗？” 张沫：“......” 玖璇：“哎呀，放心放心，我不行，但是姜荣一定可以的。放心吧，我舍不得你死。” 狐狸精生性爱骗人，但是这一句，说的诚心诚意。 张沫决定姑且信一信。 玖璇充满期待：“所以今天能让我上床跟你一起睡了吗？” 张沫想也不想：“你还是在地毯上做梦去吧。” 玖璇：呜呜，她好冷酷，我好爱。 . 第二天，张沫带着怎么都不肯离开的玖璇，在xx大酒店门口和喻辉、小桃碰了面。 喻辉在见到玖璇的时候，有点愣，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她。 虽然同属于五大家仙，但是面对一只几千年的狐狸精，喻辉多少有点不自在。 毕竟，根据民间的排行，狐仙（狐狸）、黄仙（黄鼠狼）、白仙（刺猬）、柳仙（蛇）和灰仙（老鼠），自己在最后一位，而玖璇在第一位...... 好在玖璇看起来并不在意这些，还主动上去捏捏小桃的脸蛋，夸她这段时间一看就吃的不错。 小桃看起来是挺喜欢玖璇的，笑的一脸开心。 喻辉趁机和张沫说了是怎么会找到这里的。 说起来也很曲折，平安地产那边的资料都是假的，他只能凭借照片看面相。 从面相看上出，这人最近似乎一个月有添丁之喜。 于是喻辉去联系了独自留守w市的二等员工陈峰。 这也是张沫之前提醒过的，玄学手段不行，就可以借助技术手段，随时可以和公司的技术人员求助。 陈峰根据这张照片，加上一个月内可能添丁进口这个线索，还真的在社交平台上找到一张此人抱着一个新生儿的照片。 再精准查下去，就找到了这一场满月宴。 张沫对喻辉简直刮目相看：“可以啊，喻大师，我以后再也不对你说菜就多练了。” 喻辉笑：“后来我想了想，你说的也没错，我要不是多练了练，也不可能有长进。” 张沫：“非常不错，这个月你绩效a。走，小桃，跟姐姐吃席去~” 别怪她心狠手辣，谁让这混蛋现在欠自己一千万项目款呢？ 第115章 再见人头们 这家酒店张沫知道，属于w市有名的高端婚宴型酒店。最便宜的一桌宴席，起码都是6000起步。 根据她的调查，这个程琥现在经营着一家还算不错的建筑公司，老婆家也很富裕，看来现在的经济状况确实很好嘛。 这是个好消息，总比一穷二白榨不出一分钱要好多了。 张沫带着三只员工走进去。进门就在大厅里面看到了满月宴的指示牌，说在右边的大厅。 四位跟随指引走过去，就看到宴会厅门口的侧边摆着一长排桌子，中间坐着两个穿西装的年轻男子。 两个人面前摆着喜烟和登记本，负责登记前来的宾客的信息以及送礼的金额。 三只妖之前都没有吃过人族的席，对规矩更是一无所知。 正好看到前面有个正常宾客走过去，交了1000的现金给这两人，并说出自己的名字。 两人仔仔细细的记录下来，才指引来人进去入座。 喻辉有些好奇的问：“这还要交钱吗？” 小桃也是满脸不解，那这个和她们平时在外面吃饭有什么区别呢？ 张沫优雅的从兜里面掏出来一个红包：“自然是要交钱的。” 这是一个价值0.51元人民币的红包。 主要构成是刚刚从小卖部购买的价值0.5元人民币的红包皮以及价值0.01元的白纸一沓。 是的，我们张总在关键时刻，还是该省省该花花的。 她都已经想好了，等会儿要是有人问，她就说这个红包自己要亲自交给小孩父母。 结果，走近之后看到两人的脸后，张沫忽然就笑了：“哎哟呵，这不是巧了吗？” 原本正聚精会神地低着头数钱的那两个人，突然像是心有所感一般，几乎在同一时间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射向了桌前的张沫。 当他们看清来人之后，脸上原本专注又愉悦的神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惊恐之色，就好像见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一样！ 只见这二人嘴唇微微颤抖着，结结巴巴地说道：“你……竟然是你？！” 这二人，正是那天放火烧孤儿院外墙的两颗人头！ 那天光线不好，没有看清楚，今天张沫才发现这两个人一个黄毛一个红毛，简直就是社会刻板印象里面的标准流氓形象。 一看到这两位，再联想微信里面看到的那个“虎哥”，一切好像就更加说得通了。 难怪相斯年会找这人办事，原来是早有勾结。 好好好，这真是新仇旧恨碰在一起了。 张沫露出温柔的微笑：“不要害怕嘛，我今天只是过来吃饭。” 顿了一下，她补充了一句：“哦，还有喝酒。” 说到喝酒，黄毛和红毛两人顿时就感觉心肝脾肺肾都在颤抖！ 上次，就是这位祖宗逼着他们两人一人干了两瓶劣质白酒，硬生生把他们俩喝进了医院，躺了三天才醒过来。 现在好不容易身体恢复了一点，几乎可算是强撑着身子来给虎哥捧场。 没想到居然又遇上这女魔头了！ 黄毛身体不住地颤抖着，仿佛风中摇曳的残烛一般，好不容易才用双手撑住地面，艰难地站起身子来。他的双腿就像筛糠似的抖个不停，眼神充满了恐惧和惊慌，似乎下一秒钟就要夺门而出，逃之夭夭。 而另一边，红发更是不堪，整个人都瘫软在了椅子上，身体慢慢地向下滑落，眼看着就要直接掉到桌子底下去了。 张沫挑眉道：“几个意思，不欢迎我？” 黄毛瞬间一个机灵站直了身体：“欢迎！欢迎！欢迎您大驾光临！来来来请进请进！！！” 说着就非常积极主动地带着四人走进了宴会厅。 刚进了宴会厅，他就开始发愁，应该把这群可怕的魔头安排在哪里呢？ 没想到，这几位根本就不管他，自顾自的就已经往距离舞台最近的那几个桌子走去。 喻辉还在跟小桃说：“有舞台，是不是还有表演？我们坐近点。” 小桃兴奋点头。 玖璇就在问张沫：“等下会有弹琴表演吗？”她想看看现代人族弹琴能赚多少钱。 张沫想了想：“满月宴，估计没有弹琴唱歌的，说不定有魔术或者是小丑表演。”其实她参加的也不多，都是猜测。 三只没见过世面的妖：“哇。”所以那是什么？ 黄毛只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不是他的错觉，这群人真的不太正常！！！ 张沫指着第一排最中间的一个大桌子对黄毛说：“这桌还没人，我们就坐了哈。” 黄毛愁眉苦脸的说：“可是这一桌已经......”已经有安排了。 今天一共六十桌，六列十排。 这第一排的六张桌子都是事先留给最重要的亲戚和合作伙伴的。 张沫看了眼，果然看到桌上摆着写有“合作伙伴”四个字的牌子。 张沫：“合作伙伴？你放心，我还真的算得上你们老板的合作伙伴。 来，就这里了，大家坐。” 毕竟她和这位程琥先生，还有个1000万的项目需要合作，怎么不算合作伙伴呢？ 简直不要太合适！ “......那好吧。”黄毛憋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此时，还没有正式开席，桌上只放了一些花生瓜子，还有一瓶白酒一瓶红酒一瓶雪碧一瓶椰奶，也算是吃席标准配置了。 玖璇已经开始研究桌上的白酒了。 张沫也看了一眼。2000多块钱一瓶的茅台，程琥这家伙果然有钱！ 这个时候，就听旁边属于亲戚的那一桌对路过的一个服务员说：“这一桌都是老人和小孩，我们不喝白酒，把这个撤了吧。” 服务员刚刚把那瓶茅台拿到手上，玖璇长臂一伸就抢了过来，高高兴兴地说：“他们不喝正好，我喝。还有哪些桌子不喝的，都给我送过来。” “？”服务员一脸茫然地看向黄毛，他上班这么多年，还是第1次遇到这种情况。 他知道，这位是主家这边负责管账的。 黄毛表情痛苦的点了点头：“这一桌要什么，你都照做就行了。” 服务员哦了一声，一脸疑惑地走了。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推了个小车过来，上面放着五六瓶没有拆封的茅台。全部放到了玖璇面前。 黄毛：“......”好心疼。 看着面前摆的满满当当的好酒，玖璇满意点头，对张沫说：“挺识相的嘛，等会儿下手轻一点。” 黄毛瞬间又是腿一软，谄媚地凑到张沫跟前：“如果各位贵客暂时没有别的什么吩咐了，那我就先下去了？” 张沫微笑着说：“确实没有什么别的吩咐了，就一句忠告，不要想着提前跟你虎哥通风报信哦，我这个人喜欢给别人惊喜。懂了吗？” 黄毛含泪点头：“懂。”然后撒丫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虎哥，不是小弟不想帮你，实在是敌人太可怕了...... 第116章 我老婆胆子小 大约半小时后，宾客们渐渐来得差不多了。 周围的桌子逐渐坐满，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张沫和玖璇的气场太强了，根本就不敢有人过来坐。 一直到凉菜上桌，这桌还是只有她们四位。 这样也好，反正小桃吃得完。 随着凉菜上桌，满月宴的主持人也登场开始活跃气氛。 表演了一个小魔术，又送了几个小娃娃，然后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把今天的主角一家三口请上了台。 张沫一看，程琥果然就是那个自己在视频里面看到的那个“虎哥”。 只是今天的他穿的格外斯文，一身肌肉都被藏在了西服的后面，乍一看真像个成功人士。 而他的老婆个子小小的，也就155的身高，一脸温柔地抱着孩子，看起来很文静。 看上去是很幸福的一家三口。 上台之后，程琥就一直在诉说他老婆的不容易，说她怀孕的时候呕吐多么严重。别的孕妇都胖了，只有她瘦了。 说到动情之处甚至哭了起来，指天发誓这辈子不会对不起老婆，一定好好爱老婆。 收获一堆善意的笑声的掌声。 喻辉侧过头跟张沫说：“这男的是个有福气的面相，但是是属于傻人有傻福的那种。” 张沫有点诧异。 当然了，傻这一点她还是予以肯定的。她确实是在第1次看到这人，也觉得这人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张沫：“确定？” 喻辉顺手帮小桃把椰奶续了一杯：“非常确定。” 这时玖璇也端起面前那杯酒，又是一饮而尽，原本白皙的脸颊也渐渐泛起了一抹淡淡的桃红色。这抹红晕恰到好处地点缀着她精致的面容，使得她看上去越发妩媚动人，宛如一朵盛开在夜色中的娇艳花朵。 她微微眯起双眸，轻轻舔了舔嘴唇，朱唇轻启道：“而且他刚刚说的爱老婆也是真的。这是个在情感方面很专一的男人。” 张沫：“......” 好割裂的人物特性，仿佛ai强行拼凑的一样。 那这里面看起来，还有故事啊。 随着菜一道道摆上来，张沫估摸着计算了一下，这一桌酒宴的标准起码超过8000。 8000加酒水就了，整个宴会厅一共60桌。 也就是这一场满月宴就要花掉60多万。 挺好，一个满月宴能花这么多钱，相信拿个一两千万出来也不困难。 直到一道水果拼盘端上来，代表菜全部上齐了，就到了敬酒环节。 程琥一家三口是从第一排开始敬酒的，很快就来到了她们这里。 见到张沫和玖璇的时候，程琥明显愣了一下，他很清楚地记得自己的合作伙伴里面，并没有这两个漂亮姑娘。 他茫然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婆，以为是老婆在工作中认识的人。 他老婆刚好低头去看孩子了，没有注意到。 张沫笑着说：“程总可能没有见过我们，我们是董总那边的人。” “董总”两个字一出来，程琥的脸霎那间就白了，很明显他已经明白了。 但是他还是努力的维持着镇定：“原来如此，那真是贵客了。” 张沫脸上的表情商务又周到：“董总这边有个1000万的紧急项目，相信程总这边已经有所了解，时间不等人，方不方便我们单独去聊一下？” 他老婆这个时候才抬起头，不解的说了一句：“现在？” 程琥立刻道：“这个项目确实比较急，我去跟他们聊一聊。后面的客人要不干脆就别敬酒了，你也辛苦了一天了，去休息吧。” 他老婆迟疑道：“这样不好吧？” “没事的没事的，你先去休息，我一会儿就过来找你。”说着随便从旁边喊了一个亲戚，硬是押着他老婆去后面休息去了。 再转头看向张沫的时候，他已经是满头大汗。 程琥：“来吧，诸位，这边请。” . 包厢里面，程琥、黄毛、红毛三位，又在张沫面前跪的整整齐齐。（我为什么要说又呢？） 三只妖站在张沫身后开心地吃瓜。 程琥含泪哭诉：“那个相斯年就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那段时间我没有找到工作，我妈就托他过去帮我找一份工作。 他就让我去他公司上班，我学历不行，他还帮我做了假的资料。 我当时特别感谢他，后来过了很久才知道，他只是想利用我占着那个位置，侵吞分公司的财产。 我真的没有做什么坏事，我就是吃了几年空饷而已！ 而且我拿的也不是很多，我工资卡都在相斯年手上，他就每个月微信转账给我3000块！ 我连那公司都没有去过几次，那个1000万是被他个人转走了，跟我没有关系！ 等我知道这个钱的时候，我都快吓尿了！ 后面我连3000块钱一个月都不敢拿了！” 张沫优雅托腮，继续问：“那孤儿院放火的事情你又有什么解释呢？” 程琥哐哐磕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那个事情我真的只做过这一次！ 那个时候是他威胁我，如果我不去的话，就把这些事情告诉我老婆，那个时候我老婆才刚刚生完孩子，我不敢让她知道这件事！ 真的真的，我发誓这种事情我就只做过一次！而且我特地叮嘱他们，让他们不要伤人，随便搞点小动静应付一下就行了！” 黄毛和红毛一起泪流满面，点头如捣蒜：“对不起，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这个时候一个疑惑的脑袋从包厢大门伸了进来：“老公，你在干什么？” 程琥瞬间露出惊恐的眼神，小声对张沫说：“这件事情我一定负责到底。我老婆胆子小，我求求你了，千万不要让她知道这件事，我们可以私下解决......” 正说着他老婆已经一步一步走进了包厢里面。 张沫有点犹豫，她不喜欢波及家人。特别是一个刚刚出月子的女人。 结果，就见这个刚刚出月子的娇小女人走过来，单手还抱着孩子，另外一只手一巴掌就呼到了程琥脸上：“你刚刚说谁胆子小？” 三只妖：“？” 张沫：“......哇偶” 第117章 看他被老婆扇巴掌，比看他坐牢有意思多了 程琥，男，33岁。 他老婆叫做阎书艺，现年31。 从那一巴掌看来，阎书艺应该是个当家作主的人，张沫就请她坐下，要把整件事情好好和她说说。 阎书艺却说先不慌，镇定自若地吩咐手下人在包厢里摆上了精致的酒水和美味的点心，又让助理把婴儿摇篮拿过来，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放进去，安置妥当后，才微笑着请张沫继续说。 三只妖都很满意，没有什么比一边吃一边看戏更有趣的了。 说到孤儿院放火的环节的时候，阎书艺瞬间脸色一沉，二话不说，上去又给了程琥一巴掌，比第一巴掌还要响亮！ 别看阎书艺个子小小，但是力气可大，整个包厢里都回荡着清脆的巴掌声，那叫一个余音绕梁。 “我一个月就让你出去玩一次，你就出去放火了是吧？”阎书艺阴沉着脸色质问道。 程琥跪在地上嗷嗷哭：“老婆我错了，我那天晚上根本就不想出去，都是相斯年那个王八蛋逼我去的！到底也是亲戚，我以前也没有想到这人这么混蛋啊！” 黄毛和红毛都要吓死了，跪在地上跟着程琥一起号丧：“嫂子我们错了，我们以后再也不拉虎哥去ktv了！” 阎书艺：“吵什么？孩子吵醒了你们哄？” 黄毛和红毛立刻惊恐地捂住了自己嘴巴。 阎书艺伸出手指，用力地戳着程琥的额头，语气冷漠地说：“你以后三个月才允许出去一次，懂了吗？” 程琥惊恐地拼命摇头，带着哭腔说道：“不用不用，我以后再也不出去玩了！除非老婆带着我出门，不然我哪里也不去了！” 黄毛红毛：“......”好可怕，婚姻给男人带来了什么？ 听到程琥的这番话，阎书艺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之后，她看向张沫：“张总，我这样说您可能不信，但是这么些年，我们家老程还有他这两个小弟，确实一直都在老老实实做生意。 他们几个只是单纯的审美过于土气，看起来不太像正经人而已。” 程琥：“......” 黄毛红毛：“......” 回想了一下程琥的满背纹身，目光又落在两人的头发上，张沫怀疑道：“你确定？” 黄毛一脸委屈地说：“张总，我们只是喜欢染头发而已呀，这难道也有错吗？” 红毛也小声地嘀咕道：“这就是我们的个人审美呀，每个人的审美都不一样，不分高低贵贱的嘛。” 阎书艺笑着解释道：“他们三个呀，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老程以前是开纹身店的，而这两个以前是干理发的，所以就养成了这种独特的风格。” 张沫：“......” 谁能想到，她以为的黑s会组织，竟然只是一个纹身师加两个tony老师。 果然人不可貌相。 阎书艺接着说：“张总，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相斯年已经死了，现在这1000万死无对证，老程可以说这笔钱已经完全被相斯年取走了，张总自然也可以选择不相信。 不过归根结底，确实是我老公不对，如果不是他心存侥幸，想要不劳而获，做了错事，也不会被人钻空子。 那这样吧，这笔账我们认了。 只要张总和董总愿意不再追究这件事情，我们公司愿意无偿完成这1000万的项目。” 张沫挑眉，连她都没有想到这件事情这么顺利。 “但是，我恳请张总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帮您设计一个价值2000万的项目方案。”阎书艺诚恳地说。 “你的意思是，我还要再给你1000万？”张沫觉得他们这还真是挺有胆子开口的。 阎书艺耐心地解释道：“这只是我的一个建议。张总不用着急决定，今天晚上我会把两份项目方案都发到您的邮箱里面。 张总既然认识董总，那么大可以让董总那边的专业人士也帮忙看看，到底是哪一个方案的性价比更高。 就算您最后依然选择1000万的项目，我们公司也一定会保质保量为您完成的，这点您放心。” 张沫觉得这个事情有点意思，暂且答应了下来。 临走的时候，阎书艺又给小桃打包了好多吃的，给玖璇送了好几瓶好酒，非常周到。 张沫回头深深看了一眼程琥，喻辉说的没错，这人真是傻人有傻福，能娶到这么好的老婆，简直三生有幸。 当天晚上，她就收到了阎书艺发过来的两份项目方案。 一分钱一分货，2000万的那一份明显多了很多东西，除了基础的住宿和办公区域之外，还附加了游泳池、食堂和休闲娱乐区域以及一个巨大的直播基地。 这只是基础建设和硬装，并不包括软装。 如果真的选了2000万的，那就等于几乎掏空张沫手上的现金流了。 她需要慎重考虑。 不过短短的几个小时就能做成这样，阎书艺确实是个很有能力的人。 张沫到底不是这一块的专业人士，于是大晚上的，她穿着睡衣拿着这两份文件去和董淑晨开了一个小小的视频会议。 把事情简单和董淑晨说了一遍，视频对面的董淑晨笑了：“阎书艺是吧？我认识她父母，小姑娘挺优秀的。就是小时候有点叛逆，把她父母愁坏了，听说结了婚之后好多了。 我跟你说实话，这段时间我也仔细查过了，那笔钱最后确实是落到了相斯年的手上，已经被他霍霍完了。这个程琥就是被他骗来背锅的。 你跟阎书艺说，让她把项目好好做完，这件事情我愿意卖她一个面子，就不追究她老公了。” 这件事情要是真的认真追究起来，程琥总归还是要留下案底的，到时候也会影响到他和阎书艺的孩子。 而且程琥到底是相斯年的亲戚，以他们之间的深仇大恨，董淑晨没有痛打落水狗就已经很不错了。 张沫点点头，其实她的想法也差不多，但是这件事情最后还是需要董淑晨来拍板。 董淑晨接着说：“还有呀，还有这两份方案我看过了，基本上都是低于市价的，你找别人也不会比这个更加便宜。 如果你手上资金足够的话，我推荐你选择2000万的那个方案，性价比更高。 这些东西你换到别家去做，起码2500万。 我相信你的能力，这种一次性的投资虽然看起来很大，但是后续你过不了多久就能赚回来了。 资金不够还可以选择银行贷款，现在银行对于你们这些科技型企业是有很多优待政策的。” 所以说，有一个优秀的前辈引路人真是一件幸事。 张沫真诚道谢：“谢谢董总的指点，我都记住了，其实我也比较喜欢后面这个方案。” 董淑晨微笑着说：“你也别着急谢我，刚好我也想到一个事情，你能帮到我的。” 张沫笑：“董总请说。” 董淑晨：“你知道乐乐是学画画的，本身对建筑也有一定的兴趣。 我帮她申请了她最喜欢的那所外国的大学，已经通过了。只是开学还要大半年，她现在除了学语言，也没有别的什么事情。 我本来想过让她到我们公司来实习一下，但是她这么小的年龄，不关照肯定不行，关照多了我又担心她学不到东西。 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让她在阎书艺的公司里面锻炼下，到时候你就说是你朋友的妹妹，这样他们既会照顾她，又不会过于刻意，对乐乐的成长有帮助。” 这不愧是亲妈，这方方面面，每个细节都想的太周到了。 张沫：“没有问题，董总就放心吧。” 等张沫挂掉了视频会议，以一种非常妖娆妩媚的姿势侧躺在她床上的玖璇笑道：“这么简单就放过他了？不是你的风格啊。” “我是什么风格？” 张沫反问道。 “斩草除根？” 玖璇风情万种地抛了个媚眼，调侃道。 “算了。他到底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没有必要闹得鱼死网破。 主要是，我觉得，看他被他老婆扇巴掌的样子，比看他坐牢有意思多了。” 玖璇：“......” 那倒也是。 第118章 【情感导师九儿(和张总同居版)】 正事说完了，张沫开始赶人。 张沫：“行了，我要睡觉了，你可以从我床上下来了吗？” 每次到了这种时候，玖璇就会变得特别难缠，一扭身就变成小狐狸，耍赖地把小脑袋塞进张沫的枕头下面，只露出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在外面甩来甩去：“人家明天晚上就要直播了，紧张嘛。 你就不能趁这个时候多安慰一下我？给我一点安全感？” 张沫：“......” 算了吧，让你跟我睡一起，我没有安全感。 张沫叹气，从衣柜里面重新拿出来一个枕头。 然后连着小狐狸和原来的那个枕头，一起扔到了地毯上。 张沫坐在床上伸出一根手指：“乖一点，不然明天不陪你直播了。” 玖璇：“呜呜呜......” 是的，她还是赖在张沫的小小出租房里面没有走。 就是因为她告诉张沫自己已经准备好直播了，不过第一次露脸直播她好紧张，要张总亲亲抱抱举高高...... 当然了，这个被张沫拒绝了。 最后只能退一万步，变成了在身边全程陪同。 而地点，就在张总本人的房间。 . 第二天白天，张沫去了阎书艺和程琥的公司，董淑晨为了给她撑腰，还特地派了自己的秘书过来帮忙看着。 几个人花了三个小时敲定了一系列的细节。 期间，一直都是程琥主讲，确实专业，也确实是个正经人。 张沫最终还是选择了2000万的那个方案。 签好合同，前期款300万，张沫直接打了过去。 阎书艺非常高兴，并承诺会顺便帮丘山孤儿院进行免费的翻新。 这一波属于是真的太会做人了！ 谈好之后，阎书艺两夫妻做东，在w市最好的酒店请客吃饭，一顿饭也算是宾主尽欢。 吃完饭，张沫便抓紧时间赶回家，陪玖璇直播。 说真的，张沫还是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日理万机”的感觉。 回来的时候，玖璇已经准备好了。 为了方便看弹幕，这次的直播设备用的是张沫那价值好几万的顶配电脑。 玖璇坐在张沫的人体工学椅上，设备和灯光都调整到最佳，颜值更是毋容置疑的完美。 甚至连名字也已经修改完毕。 张沫换了家居服，盘腿坐在电脑桌旁边的床上，避开了摄像头的位置。 不过还是可以清晰的看到电脑屏幕上的大字—— 【情感导师九儿（和张总同居版）】 张沫：“......” 蹭热度什么的，真是被你们玩明白了。 晚上八点，直播间准时上线！ 大约是之前就有【阿狸爱装修（和张总一起过年版）】的珠玉在前，而且原来【九儿】的直播间也有不少粉丝，所以刚刚一开播就吸引了不少人进来。 【什么情况？改名字了？】 【天呐，我看到了什么，主播居然露脸了，也太美了！】 【这就是之前那个弹古筝的小姐姐吗？】 【好家伙，有一段时间我一度认为她是女装大佬。】 【那个说不敢露脸的都是丑人的给我站出来！！！】 【不是等一会儿，姐姐我知道你很美，但是这个和张总同居是几个意思？】 【哇塞，你们员工福利要不要这么好呀？一会儿和老板一起过年，一会儿和老板一起同居。】 【笑死，也就是咱张总长得好看。换成那种肥头大耳的老板，这福气落到你头上，你敢要吗？】 只见玖璇那娇美的面庞微微泛红，长长的睫毛如同蝴蝶翅膀般微微颤动着，似是想要掩饰住眼底的羞涩之意：“对不起，之前我比较内向害羞，一直不敢在大家面前露脸。多亏了张总的鼓励，我才能有这个勇气来和大家见面。 之前为了走出自己的心魔，我也看了很多心理学相关的书籍，产生了很多人生感悟。 今天我在这里，是希望能够用我的一些经验和心得，帮助到更多的人。 欢迎大家来向我提问，或者是与大家一起分享人生的故事。我会是最好的倾听者。” “......”张沫无声地给她比了一个6。 见了鬼的内向和害羞，还什么“心理学书籍”？狐狸精果然骗人有一套！ 但是弹幕上都已经信了—— 【感谢张总！】 【漂亮姐姐就是要勇敢做自己！】 【只有我一个人在意同居这两个字吗？】 【没错，细说同居！！！】 第119章 这波攻击力更是强的没边 见大家都在问同居的事情，玖璇嘴角轻扬，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轻声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我房租到期了，暂时没有地方去，张总就好心地收留我一阵子。” 【哦，所以这里是张总的房间啊。】 【张总的房间好可爱啊】 【高情商：好可爱，低情商：好小啊】 【哈哈哈，就是，一点都不符合资本家的冷硬风格】 玖璇含情脉脉，语气里满是维护：“别瞎说，我们张总是全世界最好、最温柔的老板，才不是什么资本家。 她自己租房，存钱给我们建员工宿舍，你们有见过这么好的老板吗？” 【姐姐，你这样让我一个嗑张总x潇潇的cpf，很为难啊】 【杂食党无所畏惧】 【这哪里是直播公司，这分明就是张总的后宫。】 【那么问题来了，申请成为主播的按钮在哪里，我也想成为张总的后宫！】 【真的咧，以前没有注意，山海直播竟然根本没有注册成为主播的功能？】 “咳咳。”张沫轻咳两声，没有出镜，只是作为画外音补充道，“抱歉，因为我们对主播的要求很高，所以暂时没有开放申请功能。现在的主播都是之前来公司面试通过的正式员工。” 【啊啊啊啊，张总还真的在旁边啊？】 【以前都是连线查房，这是第一次直接在现场陪同吧？这是什么顶级待遇！】 【果然对于美女姐姐就是有优待！】 【kdlkdl】 张沫接着说：“算了，考虑到主播今天是第一次露脸直播，那还是由我来主持一下流程吧。 来，大家可以看一下右下角多了一个‘小纸条’的功能，可以付费向我们的主播提问。 今天因为是第一场，属于试用阶段，是免费的。那就限量......八个吧，算作热身。 我等下倒数五个数，大家可以抢一下，抢到的人随意给主播提问。我们的主播都会一一回答。 好的，大家准备好，五、四、三、二、一！开始！” 这个功能是可怜的二等员工陈锋同学一个人留守w市的时候写的，并不是张沫提的需求，是自己主动写的。 人族的主观能动性就是比妖族高，此处点名表扬。 “好的，抢到小纸条的朋友们有五分钟的时间填写，不要超时了哦。”张沫提示道。 【呜呜呜，没有抢到】 【为什么只放八个！我愿意加钱的！】 玖璇柔声安慰道：“不着急，我们细水长流，慢慢来。” 【好！！！！！】 【呜呜呜，我要跟美女姐姐细水长流一辈子！】 【姐姐一句话就把我钓成翘嘴了】 这时，屏幕右上角悄然出现一个小小的信封图标。 张沫：“好的，第一个小纸条出来了，后面就交给我们的主播了。” 玖璇侧身对着旁边，俏皮地比了个爱心，笑语盈盈：“感谢张总的悉心指导。” 张沫摆摆手，做了个“你赶紧干活去”的手势。 玖璇笑着转回来，面向屏幕：“好的，现在让我们来看看第一个问题—— ‘主播姐姐，现在社会上的男光棍太多了，应该怎么解决？’ 看来，这是以为男粉丝提的问题。社会问题，还比较尖锐啊。” 【有病吧，这种问题你让主播解决？】 【我知道，多余的男宝也找男宝不就行了，再收养一个男宝当儿子，你们就是阳气满满的一家三口！】 【也没有说男的不能提问吧？】 眼见弹幕里面吵起来，玖璇却不慌不忙，嘴角噙着一抹浅笑，温柔道：“这件事情我还真的有解决之道，也很简单，当年怎么处理不想要的女婴，就怎么处理这些多出来的男光棍。” 此话一出，满屏幕都是观众们送礼物的特效。 【哈哈哈哈哈哈】 【溺s，摔s，烧s，多的是手段！】 【这波攻击力更是强的没边】 【绝了！】 【用魔法打败魔法！】 这回答确实绝，连张沫都坐在床上偷笑。 看来玖璇这两天连刷了几十个小时的社会热点视频，颇有成效！ 天赋型选手果然一点就透！ “来吧，下一题。” “提问2：‘结婚之前男友突然告诉我，他以前结过婚，并且有一个孩子，我应该怎么办？酒席都已经订好了，家里亲戚也都知道了。’” “回答：你也可以突然告诉他，你现在在外面有500万的外债，看他怎么解决。” “提问3：‘张总到底是更偏爱小江还是潇潇？’” “回答：没看出来吗，她现在最偏爱我。” “提问4：‘我老公对他前妻比对我还好，应该怎么办？’” “回答：你也变成他的前妻就可以了。” “提问5：‘分手一年后，前男友又回来找我了，为什么？当初明明是他主动提的分手。’” “回答：因为找了一圈，发现还是你最好骗。” “提问6：‘相亲遇到的女的总是骗吃骗喝，一天下来连嘴都不让亲，怎么办？’” “回答：这边还是建议找你的兄弟，说不定一瓶啤酒就跟你过了。” “提问7：‘女朋友家非常有钱，提出希望结婚之后孩子跟她姓。可是我觉得孩子跟爸爸不是同一个姓氏会很奇怪，在学校里面说不定会被同学嘲笑的，应该怎么办？’” “回答：你也改跟女方一个姓，就不会被人觉得奇怪了。如果还觉得不够，连着你爸妈的一起改了。这样你们才能成为真正的一家人。” “提问8：‘和我男朋友在一起10年了，但是因为很多问题，始终没有办法结婚，分开我又觉得舍不得，应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也太简单了，10年又没有多长的时间，又不是100......” 张沫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来，一把捂住了玖璇的嘴，怕她又蹦出什么‘几十年一瞬而过’之类的妖言妖语：“这一题我来教你们，一句话——沉没成本不参与重大决策。记住了吗？” 玖璇握住她的手臂，脑袋一歪，眉眼弯弯，乖巧点头：“记住了。” 【笑死我了，主播虽然看起来也很有阅历，但是和张总一比就变成了笨蛋美人】 【同框截图】 【绝美cp】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我要把这个直播间分享给我的恋爱脑姐妹】 【穿睡衣的张总好可爱！】 可爱的张总无奈叹了口气，反正都出来了，就干脆坐到了玖璇旁边的凳子上：“来吧，这个环节结束了，现在欢迎我们的第一位连麦粉丝。” 第120章 真是让妖头大 此时，申请连麦的列表里面已经有了上百人。 这个列表是综合了申请时间和该账号送出的礼物进行排序的。 总而言之，就是排在最前面的花的钱最多。 张沫也不想了，直接选中了排名的第一位，头像是一台看起来就很贵的摩托车。 这人申请的是匿名连麦，观众一会儿是看不到他的id和头像的。 其实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在网络世界里，很多人虽然愿意敞开心扉分享自己的故事，但并不希望因此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他们更希望在匿名的保护下，能够毫无顾忌地倾诉内心的秘密和烦恼。 很快，语音连麦就接通了。 “啊？是我吗？主播能听到我的声音吗？”听声音，是个20岁左右的男生。 玖璇微笑着回应道：“能听到，很清楚，你可以开始说了。” 男生的声音有点迟疑：“我的问题比较复杂......” 张沫也鼓励道：“没关系，慢慢说。” 男生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仿佛要把心中的郁闷和无奈全部吐出来，然后缓缓地开始讲述：“事情是这样的。 我们家比较有钱，但是呢，我爸这个人比较喜欢在外面乱搞。听我妈说，在外面已经有好几个私生子了。 去年体检的时候，我被诊断出了无精症，我妈就担心如果我爸知道这件事情，会把更多的钱都交给外面的私生子。所以让我赶紧搞个孩子出来，再找借口让我爸把钱留给孙子。 随便找个孩子肯定不行，万一和我们长得不像，迟早会被发现的，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所以，我妈就弄了一点我爸的小蝌蚪......我转交给了我的女朋友......” 玖璇：“？” 张沫：“？” 弹幕：【？】 “大家不要这样，其实这件事情我们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我这个女朋友的身份也有点特殊，她是我的表妹，就是我小姨的女儿。我们在一起这件事情一直都没有告诉别人。 其实当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两个也担心过下一代的问题，毕竟我们有血缘关系，万一生出有什么缺陷或者是怪胎，那可就害了孩子一生呀。 但是我爸和她是没有血缘关系的，现在不就正好了吗？！” 玖璇：“......” 张沫：“......” 弹幕—— 【《深思熟虑》】 【《特殊》】 【《正好》】 说到这里，男生的语气开始崩溃：“本来事情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直到上个月，我女朋友怀孕6个月了，终于被我小姨发现了！ 她这个时候才告诉我，我表妹根本就不是姨父的孩子。她当年偷偷和我爸好上了，所以我的表妹其实是我爸爸的私生女！ 主播！你说现在这个事情要怎么办？ 孩子现在已经七个月了，只能生下来了！ 我应该告诉我妈妈，还是应该告诉我爸？ 如果不告诉他们的话，这个孩子生下来该怎么办？谁来养？ 我和我女朋友明年还要参加高考呢！” 弹幕：【？？？？？？？？？？？？？？？？】 张沫的表情已经空白了。 玖璇则是露出了疑惑的神色：高考？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就是人族一般在18岁参加的那个统一考试？还是说，这个词语还是别的含义是她不知道的？ 人族社会的文化果然非常深厚，突击学习还是不太够，真是让妖头大。 张沫站起来，拍拍玖璇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我去楼下买个宵夜。不过那家店出餐有点慢，可能要几个小时。剩下来的时间，你就自己加油吧。” 然后爱莫能助的张总就在几万观众的围观下，迅速地逃离了现场。 . 当天晚上，玖璇一共播了三个小时。 因为节目效果实在太炸裂了，且颜值太高，仅仅三个小时就收获了30万的礼物，粉丝数量更是发疯一样的飞涨。 这其中，张辰潇还来凑了个热闹，给她刷了10万。还将链接分享到了微博上，又带动了一大波的流量。 而张沫呢，硬是在楼下的烧烤店等到她结束了才敢上去。 她很少遇到这种觉得自己智商不够用的情况，以后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处理，她就别掺和了。 . 第二天早上一起床，张沫发现昨天的直播切片上热搜了。 这个她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昨天玖璇确实是金句频出，效果炸裂。 但是她不理解的是，为什么自己落荒而逃的视频也被转疯了？ 评论区—— 【其实一开始我以为是写手编出来的剧本，但是看到张总的反应我信了】 【是什么样的问题，让高考状元也退避三舍？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沦丧？】 【真的，张总最后的反应实在是可爱到我了，我反复观看了十遍】 【这波真是反差萌了，笑发财了】 【张总那个一脸空白的表情，和我在高数课上的反应一模一样】 【真要是高数，张总就不是这个表情了】 最离谱的是，张沫一眼就看到了袁水这个水军头目手下的营销号也在跟着发。 她立刻一个截图，微信发过去兴师问罪。 张沫：？？？？？？ 水哥： o(*≧▽≦)ツ┏━┓ 水哥：哈哈哈哈哈 水哥：抱一丝抱一丝，但是实在是太好笑了，没有忍住，用工作账号也发了发 张沫：不是，你发就算了，你还买热搜了？这流量太离谱了。 水哥：我发誓我没有买热搜，不过看这个情况确实有人买了，但是绝对不是我！ 张沫无语，直接发了个朋友圈：“昨天谁给我买热搜了？现在过来认罪的，可以从轻发落。” 很快就有人回复了—— 张辰潇：嘻嘻，是我是我，太可爱了，没有忍住。 陆露：哈哈，台里分析觉得这个热点挺有意思的，正好我们节目的第一期还有几天就要开播了，给你添一把热度，我们到时候也蹭一下。 张沫：“......” 营销号带路，两拨人一起买热搜，难怪流量爆成这样。 然后张沫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山海直播后台数据，新增用户数达到了历史最高，总用户数突破200万！！！ 算了，人家也是好心，下次注意就行了。 人美心善的张总最终选择了大方地原谅，真是可喜可贺。 第121章 人族的承受能力真是不太行 起床的时候没有看到玖璇，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张沫起身，趿拉着拖鞋走向卫生间，简单梳洗了一番。出来的时候发现玖璇已经回来了。 不仅回来了，而且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 豆浆还冒着腾腾热气，油条色泽金黄、酥脆诱人，茶叶蛋已经剥开，细心地切成了两半，旁边的碟子里，几个草莓娇艳欲滴，显然是已经被仔细洗净。 玖璇呢，身上穿着一条崭新的粉色围裙，那围裙上还绣着精致的小花，她一脸贤惠地站在四四方方的餐桌旁，脸上带着盈盈笑意，还俏皮地做了一个 “请” 的手势。 张沫：“第一，我家没有围裙。” 玖璇：“刚买的。” 张沫：“第二，这些早点一看就是楼下买的，你为什么还要穿围裙？” 玖璇：“哎呀，这叫情趣，你懂不懂啦。” 张沫：“。” 谢谢，不懂。 不解风情地张沫快速地吃完了早点，让玖璇待在家里好好看有关于《民法典》的网课，不要搞事情。然后就出门忙去了。 阎书艺和程琥的建筑公司叫“艺程”，广告语是“为您的人生风景增添‘艺程’旅途”，还挺文艺。 他们公司效率是真的高，昨天才签了合同，今天工地就开工了，还搞了一个动工仪式，邀请张沫前来参加。 趁此机会，张沫开车去接上了董辰乐。 是的，已经改名了。 据说，当天去派出所办理改名手续的时候，那个民警对着电脑里面一长条的改名记录都懵了。 韩盼娣→韩乐→张辰乐 民警一脸怀疑地问她，确定要改吗？该不会过段时间还要改吧？ 董淑晨和她都笑了，异口同声说：“最后一次。” 张辰潇那天也陪在她的左右，没有任何难过和别扭，只有深深的祝福。 车上，张沫对她说：“一会儿动工仪式，你就跟在我身边。如果有人问，别说你妈是谁，你就说你姐姐是我的朋友，跟着来学习就行了。” 董辰乐乖巧地点点头，脆生生地应道：“知道了，沫沫姐姐，我一定好好工作，好好学习！” 张沫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半开玩笑地又补了一句：“也千万别让他们发现，这座山头都是你的。” 董辰乐眨眨眼睛，好奇地问：“知道了会怎么样呀？” 张沫一本正经地回答：“会嫉妒得面目全非。” 董辰乐：“哈哈哈。” 路上大约有一个小时路程，张沫开车，董辰乐就拿手机出来玩。 正好刷到了昨天后半段直播的切片。 昨天的后续是这样的—— 考虑到问题确实过于棘手，在张总的临阵逃脱之后，玖璇当机立断，选择了申请外援。 是的，她直接邀请了喻辉视频连线。 喻辉当时正好在直播，看到玖璇的邀请都懵了。他心里多少有点怵玖璇的，最后只能同意了。 于是，两位就拿着男生本人、男生爸爸、男生表妹的生辰八字，以及一张四维彩超的单子算了半天。 专家会诊之后，喻辉给出的结论是，是个男孩，而且这个男孩身体是完全健康的，就是可能以后性格不太好，略显暴躁，喜欢打人。 男生：“......” 喻辉还煞有介事地补了一句：“我觉得这也没有关系，我听说你们现在喜欢生男孩，就是图一个热热闹闹，以后你们家一定很热闹。” 而玖璇给出的结论更加炸裂，说算出来，这个孩子才是男生本人的正缘。 两人剪不断理还乱，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会难解难分一辈子。 男生：“......” 玖璇：“因为你没有提供你妈妈的生辰八字，我不好下结论。但是我隐约觉得，你好像也不是你爸爸亲生的。 不过往好处想，这样你和你的正缘就没有血缘关系了，也算是可喜可贺，不幸中的大幸了。” 男生：“............” 男生挂断了视频连线，落荒而逃。 两位大师一起摇头，啧啧啧，人族的承受能力真是不太行哈。 评论区：【前20年我叫你爹，后20年你叫我daddy。合理。】 董辰乐直接笑出了猪叫。 . 开工仪式弄得还挺正式，艺程建筑公司的高层都来了。 除了阎书艺和程琥，还有黄毛和红毛，这两人戴上了安全帽，遮住了他们的杀马特秀发之后，倒也是看起来挺靠谱的。 张沫其实看不太懂开工仪式的弯弯绕绕，特别是看到一个穿着黄袍的大师在跳大神的时候。 有一说一，这大师跳的挺好，感觉受过专业的舞蹈训练，反正让喻辉来肯定跳不了这么花里胡哨。 仪式结束之后，张沫给他们介绍了董辰乐，说这是自己朋友的妹妹，对建筑有兴趣，想要找个地方实习，不需要工资，能学到东西就行。 阎书艺深深地凝视了董辰乐一会儿，笑道：“那怎么行，哪有上班不给工资的。”她看似不经意地瞟了一眼程琥，目光重新转回到张沫脸上，“这样，一个月6000吧。” 董辰乐现在的身价肯定是不在乎这么点工资的，但是还是很乖地说了谢谢。 张沫感觉阎书艺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但是既然她没有说破，自己也没有必要点破。 又说了几句，阎书艺提出，自己带了礼物，想要去丘山孤儿院看看。 一听到这个名字，程琥和黄毛红毛三人一起羞愧地低下了头。 张沫欣然同意。 一行人很快来到丘山孤儿院，开门迎接的依然是黎悦。张沫让她把出租房退掉了，这段时间就住孤儿院里面，员工宿舍建好了再搬家。 黎悦一见到张沫，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只欢快的小鸟般扑了过来：“老板！我好想你啊！” 张沫：“你这个月业绩很好，真乖！” 张院长和柳燕也出来了。 柳燕貌似真的很喜欢家居服，又买了一套皮卡丘的，脸上也有了血色，看起来比上次胖了一些，健康多了，显然这段时间过得不错。 董辰乐一见到她，就亲热地挽住她的胳膊，叽叽喳喳地说自己要到附近实习的事情。还说这段时间自己会经常过来蹭饭的，让柳燕多做些好吃的。 大家心照不宣地没有提之前的事情，阎书艺只说公司有一批物资想要捐赠给孤儿院，请张院长一定收下。 张院长自然是千恩万谢。 张沫又给阎书艺介绍了黎悦，说这是自己的员工，对装修建筑这一块也是颇有涉猎，这段时间张沫本人没有时间，但是黎悦会经常去工地看看，方案细节有什么需要别动的，直接和她沟通就行。还请大家多多指教。 阎书艺明白这就是监工的意思，不过在建筑行业，甲方派人监工也是常有的事儿，便爽快地一口答应下来。 但是张沫提出，黎悦来的时候，很有可能对工地进行直播。 阎书艺就有点犹豫了。 张沫：“直播间的右下方，我们会挂上你们公司的广告链接，并只收取成交价2%的作为广告费。” 阎书艺：“成交！” 第122章 家里人死得多，守孝 连着忙碌了好几天，张沫终于觅得一天闲暇，在家舒舒服服地休整了一番。星期三的晚上，张沫带着江绵和玖璇再一次飞往三亚，录制《心动回响》的第二期节目。 机场候机的时候，张沫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在微博上，节目组悄悄地把节目的描述，修改成了“都市男女情感态度观察节目”，果断地避开了“恋爱”二字。 张沫截图发给陆露。 陆露：是的，刚改的。我们开会分析之后觉得，比起强行的拉郎配对，男女之间自然而然的对抗和相处更加有趣。 张沫：你们其实怕最后一对cp都成不了，啪啪打脸吧？ 陆露：痛苦捂脸.jpg 陆露：......可以不用把实话说出来的。 进w市机场的时候是三个人，出三亚机场的时候就变成两人一狐狸。 到达别墅的时候，其他人都到了。 刚放完行李，粱宵月和江君就凑上来和她聊天。 不只是她们俩，还有几个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甚至包括副导演。眼神中满是按捺不住的兴奋劲儿，拉着她就开启了热聊模式。 果然，吃瓜就是人族的天性。 “那一段快问快答我已经反复循环五遍了，笑死我了。” “哈哈哈，不管是工作群还是小区群，这两天都是这个。” “我把直播回放分享到家族群了，本来那些七大姑八大姨成天围着我催婚，跟唐僧念紧箍咒似的，这下可好，视频一发，现在都不说话了。那叫一个立竿见影。” “张总，那天那个直播，到底是剧本还是真实的啊？” 粱宵月作为一个专业的网文作者，现身说法说道：“我个人觉得是真的，毕竟我们写小说的还是要逻辑的，而现实生活不需要。” “确实是真的。”张沫赞同地点点头。真要是写手写的，她当时也不至于逃跑得那么狼狈。 副导演在一旁听得两眼放光，激动地双手来回搓动，迫不及待地开口：“所以张总，我们能邀请九儿老师来参加我们节目吗？” 好家伙，都成“九儿老师”了。 张沫问：“嘉宾还是观察员？” 副导演忙不迭地回答：“当然是作为情感导师！” 张沫记得，情感观察员的录制是在他们的录制之后。这倒是一个提升玖璇知名度和平台流量的好方法。 “这个，可以考虑一下。你们把时间安排发给我，我到时候问问她。”张沫说。 副导演兴奋得差点蹦起来：“那太好了！” 还有人问：“张总，九儿老师今天晚上还会直播吗？” 张沫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小狐狸，只见它眨巴着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毛茸茸的尾巴轻轻摇晃，摆出一副事不关己、无辜至极的模样，仿佛周遭的一切喧嚣都与它毫无关联。 张沫只能替她回答道：“她这几天有别的事情，应该没法直播。” 众人纷纷发出遗憾的声音。 . 第二天早上，第二期的录制正式开始。 从这一期开始，他们开始引导男女互动了。 一大早，就进行了一场抽签。 男生这边abcd四个字母，女生这边abc三个字母。 抽到相同字母的人，直接配对，两人商量之后，自行安排在今天完成一场不低于8小时的约会。 粱宵月：“约会？8小时？ 确定吗？我要是一天能工作8小时，我也不至于离职出来写网文了。” 江君也问：“你们这是不是违反劳动法了？” 温导演老神在在地说：“抱歉，因为这个不属于劳动，所以不违法哟。” 所有人：“......” 最终的抽签结果是—— a组：张沫、白天骄 b组：江君、霍飞扬 c组：粱宵月、江绵 抽到了d的柯帅：“......” 柯帅：“？？？不是，那我一个人怎么办？？？” 温导演：“你幸运地获得了一天自由活动的时间！” 柯帅：“。” 他决定要在健身房里面练一天，卷死在场的所有男人！！！ b组是最快商量出约会方案的，很快就开车离开了别墅。 c组这边，粱宵月想了半天，最后对江绵说：“要不然我带你去逛书店吧？” 江绵茫然地看向张沫。 张沫推了他一把：“可以可以，只要你不把他带出去卖了，去哪都可以。” 于是c组也出发了。 最后就剩下张沫和白天骄在一楼客厅大眼瞪大眼。 副导演举着个话筒就过来采访了：“两位还没有决定约会的方案，是有什么问题吗？” 张沫：“你问他。” 副导演把话筒举向白天骄。 白天骄有点尴尬：“我以前从来没有约女孩子单独出去玩过，不知道去哪里。” 副导演一脸八卦：“小白长得这么帅，真的从小到大都没有谈过恋爱吗？” 白天骄：“没有，家里人管得严。” 副导演把同样的问题抛给张沫：“张总长得这么漂亮，该不会也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吧？” 张沫：“是啊。” 副导演八卦之心熊熊燃烧：“为什么呢？” 白天骄觉得他们俩既然被分到一组了，自己应该多少帮女生拦一下，便说：“是不是也是因为家里人管得严？”说完了还觉得自己情商挺高的。 知道张沫家庭情况的副导演：“......” 不是，哥们儿。你真傻假傻呀？就算我们对外说嘉宾的身份都是保密的，你还真的什么背景调查都没做，就上来上节目了？连人家父母双亡都不知道？？？ 张沫看了白天骄一眼：“不是。” 白天骄下意识：“啊？那是为什么？” 他一直以为张沫是那种家里人管得严，所有时间都用在读书上，所以才没有谈恋爱的精英女。 张沫：“家里人死得多，守孝。” 白天骄：“............” 第123章 有火花吗?如有 出去玩，还要一口气度过8个小时。 特别是，白天骄还是个拥有千万粉丝的明星，不可能就这样露着脸在大街上面晃。 而任何费体力的项目张沫都不想参与。 想了半天，张沫就想出来剧本杀这个室内项目。 安全、隐秘、不费力，只用动脑子。 当然了，如果没有的话，也可以不动。 张沫：“你玩过剧本杀吗？” 白天骄微微低头，眼神中透着几分小心翼翼，轻声回应：“以前没有玩过，但是我可以尝试。”看起来应该是为了自己刚刚那段“高情商”而感到了内疚。 别说是剧本杀了，就算张沫现在带他去上坟，他都不敢不同意。 张沫见他应允，利落说道：“行，那我去看看有没有正好缺两个人的。” 张沫选定了一家距离这边十公里的一家商场附近的剧本杀店。 副导演加了客服的微信，告知了自己这边的情况，询问能不能在店内进行拍摄，节目组可付一定的费用。而且拼车的其他玩家的费用，他们也包了。 客服都懵圈了，一度以为这是遇到了诈骗犯。 反复核实、沟通了好一阵子，才终于协调妥当。 说和其他的玩家沟通好了，六人本，下午一点开场。 时间尚早，才 10 点，张沫和白天骄便各自回房间小憩了一会儿，临近 12 点才不紧不慢地出发。 这次出门，张沫没有带上小狐狸，把她和自己的平板电脑留在了房里。 有工作人员发现张沫的平板没有关，还提醒了她一声。 张沫实话实说：“哦，那是小狐狸最新喜欢的网课，不用管。”反正也不会有人信。 工作人员看着平板上，关于《民法典》的网课，嘴角抽搐：“......张总可真是喜欢开玩笑哈。” 看吧，说真话也没人信。 路过商场的麦当劳，张沫和白天骄两人顺手打包了午餐，带到店里准备边吃边等开场。 有一个摄影师全程跟拍，跟他们一样，举着个汉堡正在啃。 不一会儿，另外四个玩家也到了，都是朝气蓬勃的年轻人，脸上洋溢着兴奋劲儿，还热情地带来了奶茶，分给张沫和白天骄。 这里面并没有白天骄的粉丝，他们只是单纯地因为可以免费打本和上电视快乐。 游戏开始，随机选择角色。 今天他们选中的是一个盲凶本。 所谓盲凶本，就是凶手玩家在游戏开始时并不知道自己是凶手，需要和其他玩家一起通过分析剧本内容、线索以及其他玩家的表现等，来判断自己是否为凶手。 在游戏的后半段，张沫已经从白天骄透露出来的细枝末节之中，推理出了他就是那个凶手。 于是她一句句一条条，条理非常清晰地把矛头指向了他。 白天骄听得一脸懵，完全不知道怎么反驳，只知道：“啊？我刚才说过这句话吗？我怎么不记得？”他试图回忆，可脑海里一片混乱。 结果到投票环节，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几乎在场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把票投给了张沫。 因为她看起来太聪明了，杀人环节说的头头是道、如数家珍，着实专业，反而像是真凶手在混淆视听。 张沫：“......” 拼车果然有风险。 最后dm（主持人）公布结果，凶手果然是白天骄。 白天骄得知真相，嘴巴张得老大，眼睛里满是震惊与疑惑：“不er？真的是我啊？为什么啊啊啊啊？？？我还以为我是个好人呢！” 事后，回到别墅，副导演单独在房间采访白天骄：“你觉得今天玩的开心吗？” 白天骄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我今天虽然是第1次玩剧本杀，但是我觉得挺好玩的，还能修炼演技。” 副导演怀疑：“所以你最后那一段是演的？” 白天骄连忙摆手：“不是，这次是真的没有看出来。但是我下次一定会看出来的！而且一定会演得比今天还要无辜！” 副导演一听，来了兴致，追问道：“哈哈，那你下次玩的时候，还会约张总一起玩吗？” 白天骄神色坦然，回答的也算是很体面：“如果高手愿意带我的话，我自然愿意。” 副导演对这个回答颇为满意，心想，这两人之间，可算有点互动的火花了。 然后，同样的问题问到了张沫。 副导演：“下次玩的时候，还会约小白一起玩吗？” 张沫眼皮都没抬一下，斩钉截铁地回道：“想都别想。” 副导演：“......” 行吧，啥火花在张总这边都燃不起来。 . 新的一天拉开帷幕，第2天又是普普通通的一天日常，感觉南省卫视似乎想要把这个节目做成一个节奏比较慢的下饭综艺，没有那种紧凑得让人喘不过气的环节，更多的是生活琐碎中的点滴趣味。 张沫也是这个时候才听其他人说了另外两组昨天的安排。 b组，是霍飞扬安排的，音乐会加烛光晚餐，外加看夜景。 怎么说的呢，就是很标准的流程，无功无过。 音乐是好的，美食是好的，夜景也是好的，两人之间相处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是少了那么点儿能让人眼前一亮、心头一热的火花，就像一杯温开水，平淡温和却缺了点滋味。 c组，粱宵月真的带着江绵去书店晃了一天。 不过不是那种传统的新华书店，是现在比较流行的多元化书店，有咖啡吧、文创产品区。 江绵自然是从没有来过的，十分新奇。 两人买了一套旋转木马八音盒的立体拼图，在付费阅读区域点了一些点心和饮料，安安静静地拼了五个小时。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拼图上，光影斑驳，两人沉浸其中，偶尔交谈几句，气氛静谧而温馨。 事后采访—— 粱宵月：“第一次遇到这么安静可爱的男孩子，我觉得很有趣，下次一定把他写到书里去。” 江绵：“点心好吃，饮料好喝，拼图好玩，下次还想去。” 咋说呢，这算有火花吗？ 如有。 原本大家都以为这第二天就会在这般波澜不惊的日常里悄然溜走。 然而，就在晚上 7:50，温导演满脸兴奋地大步走进来，扯着嗓子把众人召集到一块儿，声音里透着难掩的激动说现在要大家一起看第一期的播出！做个reaction！ 第124章 蒜鸟!蒜鸟!!! 大家这才想起来，今天是星期五，确实是第一期播出的时间。 于是一时间，客厅里热闹非凡，一群人围坐在印着赞助商巨大logo的电视前，瓜子饮料爆米花摆了一桌子，坐等开播。 除了白天骄和霍飞扬，其实这里大部分都没有怎么上过电视，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柯帅更是激动得不行，双手紧紧握拳，连沙发都不坐了，一屁股墩儿坐到最前头的地毯上，一脸紧张。 8:00，节目准时开始。 节目组的剪辑很有想法，广告结束的第一幕，没有出现任何一个人物，而是将镜头聚焦在一张毛茸茸的白色地毯上。 只见一只小巧玲珑的小狐狸慵懒地趴在上面，先是打了个哈欠，粉嫩的小嘴微微张开，露出尖尖的牙齿，紧接着，它一边慢悠悠地摇着毛茸茸的大尾巴，一边伸展着小短腿，优雅地伸着懒腰起床，那憨态可掬的模样瞬间萌化了众人的心。 这一幕既巧妙地预示着节目的全新开始，又不动声色地点明了故事是从某一天的清晨缓缓开启。 最重要的是，小狐狸太可爱啦！！！ 张沫靠进沙发里，左手摸着小狐狸的脑袋，右手点开手机，在微博上用节目的关键字在微博上搜索了一下。 果然，虽然只过了一分钟，已经有无数张小狐狸的截图被分享了出来！网友们像是发现了宝藏一般，纷纷表示自己已经被迷得神魂颠倒了！ 张沫看着屏幕，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会心的微笑，不愧是千年的狐狸精，这魅力，真是名不虚传。 玖璇得意地用尾巴扫着她的手指：那必须。 后面就是人物介绍，凸显出每一个人的独特性。 然后就是分房引发的争端...... 《小鳄鱼schnappi》...... 第二天的食材采集，发现特殊任务...... 看《忠犬八公的故事》...... 然后，本来平平无奇的节目，在这里出现了变化。 只见，在其他人都在认真看电影的时候，却有两个人在黑暗中各种暗流涌动。 大概是为了让大家重点关注这一点，这一块特地切了半边屏幕给后台观察室的观察员。 后台—— 观察员1号：“这是张总第几次转头看江绵了？” 观察员2号：“我数着呢，第三次了。” 观察员3号：“哈哈哈，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了。” 观察员4号：“好奇怪啊，我看平时张总对江绵都很冷淡的样子，就是一副正常的老板和员工的样子，为什么这个时候突然就关注了？” 观察员1号：“难道说，平时的反应都是为了避险？” 观察员2号：“我觉得还是因为现在大家处于一种黑暗的环境中，这种黑暗就像是一层保护罩，会给人们营造出一种相对私密的感觉。在黑暗中，大家会觉得周围的人很难注意到自己的一举一动，从而能够更加放松地相处，而不用担心被旁人过度关注。” 观察员3号：“哦，原来是这样。” 观察员4号：“我看江绵也时不时在看张总，似乎表情还有点紧张。” 观察员1号：“可能是这种突如其来的关注让他有些不适应吧。” 观察员2号：“你们觉得他们之间是单方面的，还是双方面的？” 观察员3号：“张总明显是比较强势的一方，所以要看江绵怎么反应。” 屏幕里—— 正在这个时候，看向江绵的张沫，目光正好对上了回望自家老板的江绵。 两人的眼神交汇，仿若有电流划过，仅仅一瞬，便又匆匆移开。 在节目组精心调配的滤镜和煽情的 bgm 加持下，这一幕竟莫名有种尽在不言中的韵味，仿佛藏着千言万语，欲说还休。 后台—— 观察员1号：“救命，我怎么觉得有点好嗑。” 观察员2号：“哈哈，我也这么觉得。” 观察员3号：“我觉得不一定，江绵的回避情绪还是很明显的。” 观察员4号：“你们不要乱嗑啊，这才第一集。” 屏幕外—— 其他人正在疑惑地交换眼神：我们看电影的时候，他俩戏这么多？我们怎么都没有发现？ 江绵：“？” 张沫：“......” 屏幕里—— 后面继续播节目内容，当了问每个人最忠诚的对象那一part—— 江绵：“对我来说,最忠诚的对象应该是......老板吧？不然天道不容。” bgm直接配上了经典韩剧《来自星星的你》里面的《my destiny》 “you''re my destiny ??～” 那粉红泡泡，几乎要溢出屏幕。 导致张沫说“我这辈子只忠于自己”的时候，看起来过分甜蜜，就像是在傲娇一样。 后台—— 观察员1号：“！！！” 观察员2号：“！！！” 观察员3号：“我说错了，这哪里是回避！这妥妥是直球呀！” 观察员4号：“这忍不了，这连我都要嗑了。” 屏幕外—— 柯帅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霍飞扬也忍俊不禁：“这粉红特效确实好看。” 白天骄震惊：“还能这么剪啊？” 粱宵月惊叹：“这波工业糖精真是......” 江君竖起大拇指，调侃道：“真是6。” 江绵：“。” 张沫：“............” 玖璇气得在沙发上打滚，江绵这条小鱼干凭什么和自己抢沫沫？！ 张沫面无表情看向温导演：“来，把你们的编导和剪辑找出来，和我聊聊人生。” 所有人：“息怒息怒！”“算了算了！” 副导演的家乡话都出来了：“蒜鸟！蒜鸟！！！” 第125章 倒反天罡 南省卫视卫视的传统，首先在在电视台播出，结束后十分钟，立刻在番茄tv上更新线上版本。 周五播出的《心跳回响》第一期，不管是电视台的收视率，还是番茄tv的点击率，甚至是网络的讨论度，都达到了一个令南省卫视高层开香槟的程度。 小狐狸的美图全网疯传。 张沫唱的《小鳄鱼schnappi》好听又好用，陆露特地找国外的版权方买了使用权，这个决定果然没错。 还有白天骄那个“什么原来你当时说的那段话真的是开导？”的震惊无比的表情，更是被无数乐子人做成了表情包，在各种社交软件流传。 当然了，到底是个“情感”节目，张沫和江绵的“女老板和小奶狗”的cp也被大家嗑得飞起。 【小江，你也算是好起来了，作为张总后宫里面的唯一男性，我希望你谨言慎行、戒骄戒躁、做小伏低，好好起到男德表率】 【这么多员工，张总偏偏只带了小江，我就知道还是有偏爱的】 【只有我嗑到了张总和小白吗？高冷就是要用天真来破啊】 【哈哈哈，我觉得这个有点难，张总看小白的眼神和看草履虫一样】 【我就不一样了，我觉得这里面一对都不能成】 【这几个嘉宾总给我一种，如果不是节目组拦着，随时都能打起来的感觉】 【+】 总而言之，节目组趁热打铁，就播出的第二天，也就是星期六进行了首场直播。 直播平台自然是山海直播，临时申请的八个子账号，命名规则都是【番茄tv-某某】。 是的，八个账号，节目组甚至帮小狐狸都申请了一个账号—— 【番茄tv-张总的小狐狸】 今天的直播内容是到一个南省卫视的自制剧的剧组探班，并且充当一天的临时演员。 这是一个都市偶像剧，男女主都是最近当红的小生和小花。正巧他们现在的取景地点就在三亚。 这是南省卫视的经典套路了，电视剧和综艺节目互相蹭流量。 哦，对了，这个男主角以前还和白天骄参加过同一个选秀节目，正好还能用多年不见的重逢再刷一波兄弟情的流量。 套路虽然老，但是非常有效果。 在前往拍摄地点的大巴上，他们7个人一只狐狸，各自跟着一位专业摄影师，开启了直播。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八个直播间纷纷涌入了无数观众。 除了无数的吃瓜乐子人，还有男主角和女主角的粉丝，希望能够通过直播看到各自的哥哥姐姐工作的现状。 当然了，小狐狸的直播间自然是不一样的，全部都是—— 【嘬嘬嘬嘬嘬】 【可爱死了】 【这小短腿萌死我了】 【我发现了，小狐狸每每转头一定都是在看张总，今天的张总也好貌美】 没过多久，众人就抵达了拍摄地点。从剧组工作人员的手中拿到了今天各自分配的角色。 说来也非常简单，今天拍摄的剧情是男女主前往一个庙会进行初次约会。 而他们需要担当的临时演员就是庙会里面的流动摊贩。 纯纯背景板，一句台词都没有的那一种。其实这种角色正常情况下就是随便找个日薪200的跑龙套来，今天南省卫视搞这么一出，还是整活和娱乐的成分占了大多数。 虽然是跑龙套的角色，但是他们7个人还是被分配了正经的妆造。 化妆之前男主角和女主角还专门过来和诸位打了招呼，非常真诚的表示了感谢。 给他们负责妆照的化妆师也全部都是专业人士，没有一个人敷衍工作，都十分认真。 负责白天骄的那个化妆师似乎以前认识他，还笑着问他：“小白出道至今，是不是从来没有演过这么小的角色？” 白天骄笑：“也不是，前两年我妈特别喜欢的一本小说影视化，是个战争年代剧，实在找不到适合我的角色，我主动去演了一集炮灰，就是那种上了战场一秒钟就被打死的那种。 我妈还挺高兴的，当时还逢人就说，自己儿子出演了自己最喜欢的小说。” 化妆师笑着感叹：“真孝顺啊。” 白天骄似乎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直白地反问道：“不对啊，你难道不应该感叹我好聪明吗？” 化妆师：“......哇，你真的是太聪明了！”看他们这一行的，早就已经习惯了各种阳奉阴违了。 弹幕—— 【白，我不想说的，但是张总在你背后翻了个白眼】 【白白，有没有人告诉过你，真正聪明的人，是不会要求别人夸自己聪明的】 【比如张总】 白天骄：“......” 他有点尴尬地回头看了眼正在化妆的张沫，刚想说句什么，就听张沫对着她手里的手机说：“你今天不是有个广告拍摄吗，跑过来凑什么热闹？” 只见张沫的直播间里，多出来一个视频小框，竟然是在和别人直播连线。 而直播连线的另外一方正是张辰潇。 只见张辰潇头发上绑着一大堆的发卷，身后也有两个化妆师正在忙前忙后，和他们现在的情景有异曲同工之妙。 张辰潇笑得手机摄像头都在晃动：“粉丝跟我说你开直播要当临时演员，我还不信，没想到竟然是真的。笑死我了！” 张沫冷漠脸：“笑完了？那我挂了。” 张辰潇：“别呀，你好不容易今天化了妆。这么漂亮，让我多看几眼！ 对了，既然你都已经走上演员这条不归路了，有没有兴趣来担当我下一部mv的女主角？” 原本在安安静静趴在化妆台上假寐的小狐狸瞬间抬头，她知道这个张辰潇，公司唯一的人族主播，据说张沫对她格外特别。 张沫面无表情，决定强调一下老板的尊严：“......我好像忘记跟你说，我最近准备在公司推行绩效制度。根据abcd4个等级来发工资，而等级的评定全凭老板的心情。” 富婆张辰潇表示无所畏惧：“哎呀，钱财乃身外之物，无所谓的啦。 我就是只是想要体验一下查房的快感，以前都是你来查员工的房。 好不容易张总直播一次，这次是不是也轮到员工来查一下你的房了？” 张沫：“......” 倒反天罡！！！ 第126章 贵人 打发走了倒反天罡的张辰潇，张沫本以为这场闹剧就此画上句号，一切都能恢复平静，就让她安安静静地当一天跑龙套的。 却没有想到，反向激发起了网友们的逆反心理。 因为他们忽然意识到，张总亲自出来直播，这是多么可遇不可求的机会！这一次不好好找找乐子，下一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说不定就是最后一次呢？ 于是乎，闲得没事做的网友们开始号召其他主播到张总的限定版直播间来查房。 第一次连线进来的是喻辉。 从喻辉那一脸茫然的表情和懵懂的眼神中就能看出，他完全没搞清楚当下的状况。一接通连线，他便满脸疑惑地开口道：“番茄tv-张沫？什么意思，你之前不是叫什么超级管理员...”说着，他的目光突然聚焦在张沫的脸上，微微一怔，紧接着脱口而出，“你脸怎么了，这么白，又犯病了？ 难得化妆一次的张沫：“......” 手里还举着粉扑，嘴角微微抽搐的化妆师：“......” 【哈哈哈哈哈，喻大师也太直男了！】 【让我想起之前，我前男友把我的眼影当成眼屎，帮我擦掉了】 张沫冷漠道：“你才犯病了，找我干什么？忙着呢，有话快说。” 喻辉满脸困惑：“我也不知道啊，刚刚就忽然来了一群人，给我刷了一万多的礼物，唯一要求就是过来看看这个账号。 还真是你啊，什么情况？你把公司卖了？” 张沫这个人，懒得和他解释，干脆顺着说：“是啊，卖了，下一步就是把你也卖掉。” 喻辉一脸不可置信：“......” 【喻大师看起来天又塌了】 【喻大师日常被张总按在地上摩擦】 张沫动作优雅地一摆手：“行了，少扯淡，跪安吧。” 喻辉：“......” 喻辉简直要吐血了，虽然还是没有搞明白张沫在干啥，但是网友们的【哈哈哈哈哈】还是让他知道，张沫就是在逗自己。 喻辉不由得有些郁闷：“我本来还有好消息跟你说的，你这个人的态度能不能好点？” 张沫微微挑眉，花了一秒钟思考，努力把自己的态度放好一些：“哦，那别跪了。站起来回话。” 喻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都说了，山海直播就是张总的后宫，后宫跪着回话很合理啊】 【合理】 【合理+1】 【合理+】 喻辉：“好消息就是你今天会遇到贵人！就这！再见！”说完，立刻挂断了连线，消失的无影无踪。 【哈哈哈，大师生气地离开了，并留下了一句祝福】 【笑死了，我刚刚去看了眼，大师气到不仅仅关了连线，把直播间也关了】 【但是小桃的直播间还能听到他委屈破防的声音】 【喻大师这是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 【哈哈，我觉得像】 显然，大部分人都觉得喻辉不过是在开玩笑而已。 但是张沫知道不是。 喻辉是什么能力她很清楚，说能遇贵人就一定能遇到。 只是，今天她就是出来当个跑龙套的，到底能遇到什么贵人？ 正想着，直播间又被人申请连线了。 一看，竟然是乌昀。 看在乌昀平时挺老实的份上，张沫接了。 隔着网线，张沫都能看到乌昀一脸谨慎的模样，正在上下左右，全方位无死角地观察自己。 张沫无语：“...你搞什么？” 听到声音，乌昀的表情变得更加警惕：“你是谁？” 张沫：“？？？” 乌昀：“粉丝说，我们平台突然多了一个模仿老板的假账号，不仅长得像，而且声音也非常相似。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张沫：“......” 好好好，她本来以为乌昀的粉丝群体都是单纯倾倒于乌昀的技巧，是一群朴实无华的钓鱼佬。 没有想到，也有这么包藏祸心的人！ 哄傻子送死这么恶毒的事情也干的出来？ 乌昀一脸严肃：“你不能这样的，我们老板很凶的，你乱模仿她，是会被处理的。” 你看，傻子不仅送死，送死之前，他还大义凛然！ 张沫简直现在就想解决掉这条脑子一点不长的八爪鱼！ 但是考虑到，不知者无罪，没脑子者也很可怜。张沫努力压抑脾气，耐心解释：“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就是，张沫本人？” 乌昀：“不可能，我们老板没有你脸这么白！” 张沫：“......” 手拿眉笔的化妆师：“……” 见到对面都沉默了，乌昀还挺高兴：“之后别这样了。” 化妆师真是后悔接这一趟活儿了。本来以为遇到个天生丽质的，能省很多功夫，结果是个人都说自己把美人画丑了。差点没有道心崩塌。 化妆师无可奈何地插话道：“天爷啊，这真是你们张总……” 乌昀还是不信：“除非你让她证明一下。” 化妆师看向张沫：“张总......要不就？”就稍微证明一下？要不然这情况真的挺尴尬地。 张沫一脸冷漠：“你爱信不信，反正我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把你分期买的大鱼缸给砸了。” 乌昀：“......” 乌昀那张原本还稍显镇定的脸庞，在一瞬间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迅速地堆积起满满的讨好笑容。他那嘴角上扬得几乎要咧到耳根子去了，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眼睛也眯成了一条弯弯的细缝：“老板好！老板辛苦了！老板再见哟！” 说完这番话后，乌昀便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挂断了连线。其速度之快，简直可以与刚才喻辉落荒而逃的狼狈相媲美，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正在紧追不舍。 化妆师瞬间眼中充满了崇敬：“张总这就是传说中的，绝不落入自证陷阱？” 张沫：“不，这块运用的是另外一个俗语。” 化妆师：“什么？” “拳头才是硬道理。”张沫答。 化妆师肃然起敬：“那后面的连线，还接吗？” 张沫淡淡道：“接，有人愿意给他们刷礼物我乐见其成。” 正好，她倒是要看看，这个贵人，会不会是连线连出来的！ 第127章 在假装热爱工作这一块，我向来演技出众 事实证明，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放在妖族身上也是十分合适的。 即使是有了乌昀的前车之鉴，但是还是有很多不要命的主播在金钱的诱惑下，来到张沫直播间查房了。 这里面甚至包括了【阿狸爱装修】和【小桃爱吃】。 妖怪们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他们只是想要赚点打赏而已。 到后来，张沫已经逐渐习惯，并开始把这一次活动发展成员工团建，并且趁此机会传达了一些身为领导应该说的语句—— “你觉得你的工作饱和了吗？” “你对你的工作效率满意吗？” “你觉得你的付出和你拿到的工资匹配吗？” “为什么有的人能拿到这么好的成绩，你却不行？你不应该反省一下自己吗？” “公司为你提供了这么大的平台，这么好的机会，你却不能把握，你羞愧吗？” “不要总是把挣钱放在第1位。” “你们这个年纪，多学点东西总是没有错的。” 一通毫不留情的领导pua经典话术，把一群妖族哄的一愣一愣的。 不知道汪衡以前怎么管他们的，反正肯定不是张沫这样。 最后，一个个都是一脸高兴的进来，面带羞愧的退出去。 哪有什么贵人的排面？也不知道喻辉说的到底是谁。 不过玖璇倒是收获颇丰。 全程小狐狸就坐在张沫旁边的椅子上，认真学习领会，努力熟悉贯通。 她没什么兴趣当什么领导，单纯就觉得这一套用到男人身上一定挺好！ 【张总年纪轻轻的，说出来的话，跟我那五六十岁的老板一模一样】 【张总，我求你别说了，这里有个打工人破防了】 【不是，我真的太好奇了，你们当领导都是买了同一本书吗？怎么说出来的话都一模一样？】 张沫这边终于化完了妆，她站起来，打量了一下镜子中的自己。 刚才破了大防的化妆师把她的妆全擦了，又重新画了一次，这一次脸不像刚才白的那么夸张的，看起来自然多了。 只是整个画风都是往幼态那个方向画的，看起来柔和又清新，像个十八九岁的女大学生。 毕竟剧本里面给的设定就是女大学生出来兼职，来庙会的奶茶店打工。 清澈又好欺负的样子，感觉一天的工资最多120。 张沫顺便回复了刚才那个网友的提问：“没有买过书，只是我以前上班的时候，有个项目经理也是这么说的，顺便就记住了。” 【好家伙，罪恶的遗传？】 【礼貌时问，那张总当初听到这些话是怎么反应的呢？】 张沫：“没什么反应，正好隔壁大厂花两倍工资过来挖我，我就走人了。 没多久他带的那个项目就黄了，听说现在摆摊去卖手抓饼了。” 【……】 【果然实力才是硬道理！】 这个时候其他人化妆也都化完了，电视剧的副导演亲自过来，首先还是对大家的亲情出演表示了感谢，并且对每个人的妆造予以了肯定。 最后甚至在还没有演出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热情地邀请大家到时候一定要参加电视剧的杀青晚宴！ 张沫：“......”好熟悉的画饼方式。你们娱乐圈真是和我们互联网公司一脉相承。 一番画饼和恭维之后，终于开始搞工作了。 七个人各自被分配了一个小摊位。 张沫被分配到的是一家奶茶店。小狐狸自然是跟着她的，蹲在店铺的招财猫旁边充当吉祥物。 这些都是真实的商铺，临时被征用了而已。 两个负责直播的摄影师就蹲在电视剧镜头拍不到的地方，一个拍小狐狸模仿招财猫，一个拍张沫一边穿店员的围裙一边看柜台上贴着的奶茶配方。 这场戏是男女主到庙会初次约会，然后遇到了小流氓，几人起了冲突，闹得很凶，引得周围的小摊贩纷纷伸出脑袋围观。 她被分配到的剧情非常简单。 就是一个无所事事的店员，正在一边玩手机一边泡奶茶，听到外面有人打架，好奇地伸出脑袋往外看。 两个主演那边还在走戏，直播的摄影师抓紧时间趁此机会找张沫说话：“第1次演戏，张总紧不紧张？” 张沫一脸淡定：“谁说我是第1次演戏的？我以前上班的时候，每天都在演我热爱工作。” 直播摄影师：“......” 【哈哈哈哈哈哈，太真实了】 【这喷不了，这是真的有生活】 【我不服，在假装热爱上班这一块，我觉得我可以和张总一决高下】 【绞尽脑汁，终于找到一个地方可以和张总拼一拼了，太感动了！】 【来，直播摄影师自己出来说说，我就不信你有多爱工作！】 直播摄影师学乖了，终于知道不再多话了。 主演那边的走戏结束，就在张沫以为，今天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无聊偶像剧片段的时候。 她看到了“流氓们”的登场。 郎日郎月郎星。 原本应该在长白山的三只小狼，不仅莫名其妙地出现到了这里，甚至已经换上了花衬衣和大金链子，一副跃跃欲试随时想要干架的样子。 张沫：“？” 张沫：“......” 不过，她好像知道，贵人是谁了。 第128章 真是丢妖现眼 【等等，为什么这三只会出现这里？】 【大家看张总的表情，看起来跟我们一样无语】 【哈哈，节目组整活吧？南省卫视最喜欢搞这些了】 【整的不错，赏】 是的，就在张沫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郎日郎月郎星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加入了电视剧的拍摄。 “action”随着导演的一声令下，青春靓丽的男女主牵着手，从路口走了出来。 这个时候，一个头顶中间一撮银色刘海的帅气流氓从路边晃荡了出来，大花衬衫骚气冲天，夹脚拖鞋随性不羁，脖子上的大金链子更是随着他的动作各种摇摆，仿佛在诉说着别样的“江湖故事”。 然而，就在三人擦肩而过的瞬间，意外发生了。流氓脖子上的大金链子不知是因为佩戴时间过长，扣环松动，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竟突然断裂。那根大金链子顺着他的手臂迅速滑落！ 然后，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精准度，直直地吸附在了女主的单肩包磁吸扣上！ 男女主：“......” 流氓一摸自己的空荡荡的脖子，大惊失色！紧接着，他猛地转过身，冲着身后扯着嗓子大声吼道：“弟！快出来，你哥我被人抢劫了！” 几乎是转瞬间，两个和这位长得一模一样的同款流氓蹦了出来。他们三个人站成一排，对着男女主怒目而视：“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们居然敢当街抢黄金？？？！！！” 女主角嘴角抽搐：“...你家黄金能被吸铁石吸住啊？” 男主角义正言辞：“青天白日，禁止碰瓷。” 闻言，三人立刻露出了被羞辱的表情，撸起袖子，骂骂咧咧地和男主推搡了起来。 很明显，这里的这一段是为了表现的男主的英勇，所以特意设计出来的一段1v3的打斗戏。 只见男主眼神一凛，周身散发着一股自信的气场。他先是一个干净利落的肘击，目标精准地冲向流氓1号。这一肘带着呼呼的风声，力量十足，直接将流氓1号击退数步，脚步踉跄，差点摔倒。 随后伸出大长腿，一脚踹飞了流氓2号，因为力道强大和控制精准，飞出去的流氓2号还顺带撞飞了流氓3号，成功完成了三杀！ 只不过，这一段出现了一点点的问题。 那就是2号撞飞3号的时候，为了拍摄效果，自己加了一点力道。 而巧的是，3号也是这么想的。 两重蛮力的叠加，呈现出来的效果是：男主一脚踢出去，2号撞向3号，3号竟然像炮弹一样横着飞了出去，足足飞出去30米远！ 女主角：“？” 男主角：“？？？” 导演：“？？？？？？” 在场工作人员全部目瞪口呆！ 正在奶茶店跑龙套的张总：“......” 小狐狸在她手边嫌弃无比地摇头：真是丢妖现眼。 直播间观众—— 【刚刚那是被汽车撞飞的画面吧？】 【？？什么意思？吊威亚了？】 【啥家庭啊，小流氓还要吊威亚？】 【严格说起来，小流氓也不需要这么帅的】 【只有我在意这个剧本也太神经了吗？】 导演满脸震撼，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大声喊道：“卡！！！” 三只小狼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都是一脸兴奋，特别是刚刚飞了30多米的郎星，显然对于自己的表现特别满意。 “怎么样，我飞得帅不帅？” “演戏好好玩啊。” “要是下次换我们踢人就更好了！” 女主角：“。” 男主角：“......”那自己就可以报工伤了。 这要是换到一般情况，配角这样瞎搞，导演肯定是要发飙的。 但是谨记今天有八个机位的直播，为了节目效果和自身形象，导演只能露出最和蔼的表情，首先对于三人的演技表示了肯定，然后才说最后一段需要重新拍一遍，随便滚个两圈就行了。毕竟真实的打架，也不可能打出这种效果。 郎日郎月郎星立刻没了兴趣，百无聊赖：“哦。”人族就是没有见过世面。 于是乎，从男主角那一句“禁止碰瓷”开始，重新开始拍摄。 这次很快就通过了，只是三只小狼那故作痛苦的表情略显做作就是了。 后面就是男女主的甜蜜双人戏。 三只小狼被请下去吃冰棍了，张沫还在那边充当背景板冲奶茶。 两个小时后，当天的拍摄进度总算完成了。 郎日郎月郎星身上的流氓装备还没有弄下来，嬉皮笑脸地就凑到张沫的奶茶店门口。和他们勾肩搭背的还有另外一个人，那就是有一段时间不见的叶三哥。 张沫挑眉，原来如此。 搞了半天，叶三哥是这一部剧的编剧。 难怪刚才的剧情如此神经。 他和陆露这对娱乐圈小夫妻真是懂得物尽其用。 一过来，郎月就一甩刘海，非常骚气地说：“哟，小妹，给我来一杯珍珠奶茶，不要珍珠不要奶也不要茶。”显然还在角色里面，没有回到现实。 【你要不要听听看你在说什么】 【许久不开播，你们三个胆子肥了好多】 【终于回来了，之前在长白山直播效果太差了，老是播着播着就断了】 【难怪感觉好长时间没有看到他们了】 【没有办法，那边温度太低了，估计是手机扛不住了】 张沫听了，二话不说，一个空杯子精准地扔到郎月头顶：“把这杯子吃了，不然扣工资。” 【哈哈哈哈哈】 【珍珠奶茶，不要珍珠不要奶也不要茶。那不就只剩下杯子吗？张总没错】 【张总没有给一把吸管让他吞下去，她好温柔。】 【她真的，我哭死】 郎月：“......” 小狐狸嘲讽地摇了摇尾巴。 叶三哥：“哈哈哈哈，不好意思，我今天早上碰到他们三个带着妹妹来这边找你。临时起意，给张总一个小惊喜。” 叶三哥脖子上还挂着工作人员的牌子，直播间里面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身份是南省卫视的人。 【南省卫视，不愧是你】 【整活还是你们强】 【呜呜呜，我是男主的粉，真是没有想到有一天能直播看到我家哥哥的拍戏现场，南省卫视我爱死你了！】 【张总也辛苦了】 【笑死了，我一直在数数，张总一共做了55杯奶茶，手上真是一点闲不下来。】 妹妹。 听到这个关键词，张沫“哦”了一声，看了一眼郎日。 “是你们之前提到的那个妹妹吗？”张沫意有所指地问道。 郎日挺直腰板，骄傲地说：“那必须。” 第129章 我真该死啊 【什么妹妹，为什么听起来这么神秘？】 【啊啊啊，三胞胎的妹妹一定也很好看】 【以后也会出镜吗？想看】 毕竟涉及到自己的生命安全，闻言，张沫心情好了许多，对叶三哥说：“工作人员也辛苦了，不嫌弃的话，这些奶茶就分给大家吧。”虽然张沫的厨艺不行，但是对于有精确配比的奶茶她做的还可以，就是那个流程动作看起来很像是在做化学实验就是了。 叶三哥连忙道谢：“好的好的。”转头冲场务大喊道，“来来来，张总请大家喝奶茶，让我们谢谢张总！” “哈哈，谢谢张总！”周围立刻响起一片感谢声，场务熟练地推着小推车过来把奶茶拖走了，一边走一边分发给众人。 叶三哥：“后面还请几位和我们一起吃个饭，今天的直播就可以结束了。” 张沫：“好的。”然后单手把小狐狸搂进自己怀里，另一只手抓起小狐狸的一只小爪子，冲着直播镜头摇了摇，“行了，我退了。你们也别闲着，可以去看我们平台别的主播。” 【张总真是一点都不跟我们客气】 【啊，看不到张总了，好寂寞，我这就去把节目再重刷几遍】 【张总再见！小狐狸再见！】 同一时间，在鸡排店跑了一天龙套的白天骄，也和粉丝们说了再见，下了直播。 他看着装满了奶茶的推车一点点朝他靠近，下意识地吞了吞唾沫，想想自己还要保持体重，心中无尽悲怆。 那天和张沫一起打剧本杀的时候，他就没有忍住喝了半杯，今天要是再喝，一定会被经纪人骂死的。 无可奈何地他只能赶紧逃离了拍摄现场，回到了现在应该是空无一人的临时化妆间。 跑的太快，到了化妆间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又吸入了几口干燥的热空气，喉咙一阵刺痛，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禁不住咳嗽了几声。 这个时候，他听到一个陌生而温柔的少女声音说：“你没事吧？我给你倒杯水？” 白天骄还没有缓过劲来，还弯着腰剧烈的喘气，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扶着膝盖，甚至没有看清楚是谁在说话，混乱地回答了一句：“好好...谢谢。” 然后就听到饮水机咕噜咕噜的声音，显然是有人在接水。 接水的声音停下，女孩端着水杯，脚步轻盈却又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慢慢朝着白天骄的方向走来。 白天骄这时刚缓过些劲儿，抬起头，站直了身体，准备接过水杯。刚抬起头，就看到了让他几乎终生难忘的一幕—— 女孩约莫十八九岁的样子，身形单薄，穿着造型老气的黑色短袖和牛仔长裤，还有老式布鞋。 一只手稳稳地端着盛满水的一次性水杯，另一只手在空中轻轻探着，手指微张，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化妆桌的边沿。 如果仔细看，还能发现那双手上，已经满是细碎的伤痕。 她的眼神空洞且没有焦距，茫茫然地直视着前方，却又似乎什么都看不到。长而浓密的睫毛偶尔轻轻颤动，像是在无声诉说着内心的不安与谨慎。她的脚步细碎而艰难，每一步落下都带着些许试探，布鞋与地面接触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但是依然坚定地向他靠近。 白天骄：“..................” 白天骄：我真该死啊。 这已经不是半夜想起来要给自己两巴掌的程度了。 这是要学一套降龙十八掌送自己归西的程度了。 . 张沫并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刚卸完妆就听说白天骄因为身体不适，提前走了，就不去参加聚餐了。 一听说原来可以不去，张沫便也鸽了叶三哥一把。 “我和江绵去景区门口叫车，你们把‘妹妹’带出来。”张沫有条不紊地安排道。 “好。” 算一算，他们一行人六个人加一只小狐狸，张沫就叫了一辆宽敞的商务车，准备先找个安静的地方好说话。 她抱着小狐狸上了副驾驶，江绵上了第二排。 张沫礼貌地对司机说：“需要等一会儿，可以先计费，还有四个人没有来。” “好的，没关系。”司机是个热情的大姐，挺健谈的，看着小狐狸一脸惊叹：“这养得也太漂亮了。”还说自己的去年去哈尔滨玩，也抱过那边的狐狸，都没有这一只漂亮。 正聊着，这个时候，就听到什么东西，咚咚咚敲击水泥地的声音。 几人循声望去，就看到，一个拄着盲杖的女孩子，正走在三只小狼的旁边。虽然看起来这四位应该是认识的，但是这三位自顾自地说说笑笑，完全没有帮助一下盲人的自觉。别说是帮助了，他们甚至脚步飞快，连蹦带跳的，连走慢一点的自觉都没有。 司机大姐：“？” 张沫：“。” 随后，江绵也探出头，瞅了瞅拄着盲杖的女孩，疑惑地说道：“几年不见，你怎么就瞎了呢？” 司机大姐：“...” 张沫：“...” 听听，这是人话吗？ 张沫选定的终点是最近的一家私密性比较好的私房菜馆。 一路上，原本健谈的司机大姐完全一言不发，只是在下车的时候，亲自下来开车门，把盲人女孩搀扶下来，反复叮嘱了几句“保重”“遇到危险记得报警”，才眼神复杂地离开了。 张沫：“......” 感觉自己刚刚好像被开除了人籍几分钟。 来到预定的包厢，又花了几分钟等玖璇绕开监控变成人形。 张沫坐在主位上，托着腮，面向自己的员工们，面无表情地问道：“所以说，谁来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们妖族的神医连自己都治不好？” 第130章 体验派神医 “神医？”原本正在摸杯子的盲人女孩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好像是在说自己。 她苍白的脸颊浮现出一点点红晕，声音轻柔且带着几分羞涩：“哇，我还从来没有被这么叫过，也太不好意思了~” 玖璇笑出了声：“我们妖族真的还不怎么用‘神’这个字。” 江绵依然一脸困惑，似乎有事想不通。 至于三只小狼。 哦，他们已经开始扫码点餐了。 他们的任务只是把姜荣带过来，后面的事情他们就不用管了，反正没有什么比吃饭更重要的。 张沫表情复杂：“......我听他们说，你叫姜荣？” 姜荣闻声，缓缓转过那张清秀的脸庞，空洞无神的双眼朝着张沫声音传来的方向：“是啊。” 张沫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孩，嘴唇微微动了动，犹豫了片刻才开口：“不好意思，我知道我很冒昧，但是我确实想问一句，你的眼睛，是真的看不见吗？” 姜荣这个样子，看起来比张沫还需要去看医生。 姜荣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语气平淡得就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对啊。”那模样，仿佛失明这件事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张沫难以置信：“......然后这样了，你还去长白山爬山摘草药？” 姜荣理所当然地说：“我只是看不见，又不是腿断了，为什么不能爬山？” 旁边的几个妖也都附和着点头，赞同她的观点。 张沫：“......” 今天也是脆皮老板被员工们孤立的一天。 江绵疑惑地歪着脑袋问：“不对，我记得上一次见面，你只是听不见而已，怎么变了？” 姜荣解释道：“你也知道，我们神农氏，家传就是喜欢乱吃药，身体里面一天到晚几千种毒素在打架，此消彼长的。 今天这个打赢了就是这种病症，明天那个打赢了就是那种病症，我都习惯了。 不过这也有好处，正好体验病人的病症，才能更好地对症治病。” 张沫：“......” 这种觉悟也就妖族的神医能产生了，毕竟人族的医生不可能治病以前先把所有的病症都得一遍。 这叫什么？这就叫体验派神医！ “等一下。”张沫想起什么，“我记得，江绵跟我说，你当初是打麻将输了好多钱？所以才跑去长白山的？” 江绵点点头。 玖璇无语：“就为了这？” 提到这个，姜荣难过地低下头，声音里面带着一丝失落：“对啊，当时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愿意和我一个聋子打麻将的麻将馆。才打了一个星期，我就把身上的钱都输完了，还欠了他们好多钱。” 不过，她难过的似乎不是欠了钱。 “现在我还看不见了，更加没有人愿意和我打麻将了。呜呜。”姜荣悲哀道。 张沫：“......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个麻将馆就是知道你听不到，故意做局在骗你的钱？” 姜荣不可置信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震惊：“不可能吧？人族能这么坏？” 最近很有感触的玖璇叹道：“时代变了，人心不古啊。” 江绵倒是觉得还好：“坏人只是少数吧？我感觉我遇到的人都挺好的，特别是直播间那些，还给我送了好多礼物。” 三只小狼还在持续下单：“管他的，反正人族做的饭挺好吃。” 张沫：“......” 你看，是药三分毒，吃多了还是不行。 这不就把脑子给吃坏了？ 张沫长叹了一口气：“明天我教你用智能手机的盲人模式，顺便再给你下个欢乐斗地主，你以后就告别麻将馆吧。” 感觉这位神医是一个就算被别人卖了，都会帮着人家数钱的傻白甜。 还是应该远离这类危险场所。 郎星好奇：“看不到也能用智能手机？” 张沫：“盲人模式，可以把屏幕上的字念出来。” 郎月：“那有没有听障模式？” 张沫：“...有没有一种可能，听障可以用眼睛看？” 三只恍然：“对哦！” 张沫：“......” 姜荣听得一知半解，但是感觉张沫说话十分真诚且靠谱，于是立刻高兴起来，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谢谢你啊！你比汪衡好多了！” 三只小狼：“那必须！” 玖璇娇媚一笑：“这种众所周知的事实就不用说了。” 江绵叹了口气，但也由衷地点了点头。 高兴的姜荣摸索着凑到了张沫的身边，作为回报，她说道：“我听郎日说，你身体不好。来，先让我把把脉。” 等了这么久，盼的就是这个。张沫配合地伸出了右手，静静地看着姜荣。 只见姜荣微微皱眉，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张沫的脉搏上，全神贯注地感受着脉搏的跳动。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一分钟左右的时间里，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姜荣专注的神情和张沫平稳的呼吸声。 剩下的几位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张沫仔细观察着姜荣的表情，从始至终，姜荣的神色都很轻松，没有丝毫的凝重。 这似乎是个好现象。 姜荣最后给出来的结论几乎和玖璇当初说的一模一样。 第1个原因：人族母亲在孕育时处于非常虚弱的状态，导致张沫先天不足。 第2个原因：汪衡遗传了一部分妖力给张沫，虽然非常非常的微弱，但是她的身体依然不足以承受。 三只小狼很懂事，立刻很识时务地帮着骂汪衡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玖璇明眸流转，风情万种地冲着张沫眨眨眼，得意的不行：“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看来我这个选修课上的还行啊。” 张沫不理她，还是问姜荣：“能处理吗？” 姜荣胸有成竹地点头：“这种案例我之前解决过。 其实很简单的，只需要从生父和生母身上取一点血。然后交给我，配合一些滋补的草药，炼制成丹药就行了。” 张沫：“......” 张沫：“两个都要？” 姜荣：“最好是，如果只能拿到一个的也行，就是效果差一些。” 生父：只剩骨灰。 生母：根本不认识。 确实简单，简单到完全无从下手。 张沫看了一眼江绵，然后面无表情地问姜荣：“一定要血吗？骨灰行不行？是不是效果更好？”反正她以前看过的玄学小说里面都是这样说的。 江绵：“......” 姜荣：“？” 第131章 血亲 姜荣迷惑道：“谁跟你说效果更好的，不要听信民间偏方。只能用血。” 他们家祖传的药方！神圣不可侵犯！ 张沫遗憾地叹了口气。 江绵：“。” 张沫快速地调整了一下情绪：“知道了，我会想办法去找我生母的下落。大家先吃饭吧。” 江绵：“不是，等等，不是说，你生母已经过世了吗？” 张沫：“那只是汪衡告诉你的。你愿意相信他，我不愿意。我自己的死活，我要自己去调查。” 江绵：“...好吧。” 前期，她不想知道，那是因为她不在乎。 现在，她想知道了，也是单纯为了自己。 张沫不是那种矫情的人，会觉得什么既然当年生母没有要自己，自己现在宁死也不愿意去打扰她的生活。 死？凭什么死？ 生活这么美好，她这么年轻，这么努力，世界上还有很多爱她的人，如果可以活，她想要活的久久的。 “你们三个！点菜点完了没有？这一共就七位，你们准备点满汉全席啊？我告诉你们，按照公司规章，我们公司的聚餐额度是一个人200，超过的部分你们自己出！”恢复状态的张总公事公办地说道。 江绵弱弱道：“我们公司，还有规章？” 张沫：“我说的话，就是规章。” 玖璇在旁边小海豹鼓掌，非常捧场：“老板说的没错！” 江绵：“......” 郎日郎月郎星顿时扼腕，悲伤地低下头，去掉了几个贵价菜。 玖璇倒是心情很好，为了庆祝张沫的身体强化计划有了明确目标，她点了一瓶很贵的红酒，明确说了，这瓶酒算她账上。 这个时候，姜荣终于找到机会不解地问：“找生母？你不知道她的下落吗？” 何止是不知道下落啊，简直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 张沫耸了下肩：“是啊，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需要父母才能长大的。” 玖璇看了她一眼，抢过郎日的手机，单独又给张沫点了一份极品燕窝炖雪蛤。 姜荣想了想：“其实，如果实在不知道你生母的下落。我们也可以退而求其次，用你生母血亲之人的血。只要此人的身体健康，效果也差不多。 其实我也比较倾向于用你生母血亲之人的血。毕竟，当年你生母的身体状况就很差，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玖璇忍不住说：“我说神医大大，你没听明白吗？她不找到她的生母，怎么去找生母的亲人？” 姜荣诧异地“啊”了一声：“啊，这还用找吗？你身边不就有一个？我刚来的时候就闻到你们二人之间的血缘链接了。” 此话一出，连张沫都震惊了：“......什么？谁啊？” 好家伙，玖璇能闻出来渣男的味道，张沫本来就觉得够厉害了。现在还多了个用鼻子就能做亲子鉴定的？？？ “我等你们的时候遇到的一个男孩子，我还帮他倒了杯水。他挺有礼貌的，说了好多遍谢谢。”姜荣回忆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他具体叫什么名字，但是听别人好像叫他小白，也有人叫他白老师。” 张沫：“......” 玖璇：“......” 江绵：“......” 白天骄？？？？？？ 是张沫生母的血亲？？？？？？ . 虽然现在的目标人物已经明确，但是白天骄却已经离开了三亚，再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 张沫只能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了w市。 三只小狼丢给张逸明安排。 （张逸明：“太好了，我还以为老板忘了我了。”） 江绵、玖璇各自滚回去直播。 （玖璇：“呜呜呜，我舍不得你。”） 姜荣被暂时安排到了孤儿院和黎悦住。 （黎悦：“好呀好呀，又有小伙伴了~”） 张沫终于有时间，花了半天的功夫，彻查白天骄的一切生平！ 结果—— 白天骄，现年21岁。 出生于香港。 从小上的都是非常昂贵的私立学校，但是成绩一直不好。 15岁出国留学，17岁在韩国当了两年练习生，19岁回国参加选秀，虽然舞蹈一般唱功稀烂，但是成功靠着一张好看的脸蛋以第二名的成绩出道。 成团一年后单飞，出演了两部偶像剧，都获得了不错的成绩。 今年原本准备和欧阳集团合作一部电影，结果因为欧阳远忠，就是张辰潇那个杀人犯畜生前夫，欧阳集团股价暴跌，现金流不足，搁置了。 总结一下，一个学习成绩不太行的富二代，靠脸闯荡娱乐圈。 不过，这就是全部的消息了。 关于他父母的信息竟然一点点都没有查到。 只知道应该是非常有权有势的人家。 张沫坐在电脑面前，盯着一张白天骄上综艺节目时候自己发给节目组的童年照片，安静了许久。 照片上，是一个小小的男孩，穿着坚固厚实的名牌连体羽绒服，踩在一块价值不菲的滑雪板上。他的身后，是白雪皑皑的壮观山脉。 左右两边，还各自跟着一个教练，随时准备保驾护航。 据白天骄自己介绍，这是三岁的时候，和家里人一起去阿尔卑斯山滑雪的时候照的。 不知道为什么，张沫忽然就想起了孤儿院里面那一台老旧的取暖器。 摇头的时候，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但是，却已经是她童年里，能获取到温暖的最佳途径了。 这大概，就是世界的参差了。 如果，白天骄真的是她同母异父的弟弟。 那自己稍微取一点点的血，好像，也理所当然吧？ 第132章 老板的容貌，员工的骄傲 取血这件事情，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最好是在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可是三亚的别墅里面到处都是监控和工作人员，似乎不太方便。 于是张沫迅速的在网上搜索了一下，发现白天骄最近的公开行程是，后天晚上在北京，参加某个国内非常有名的时尚杂志举办的梦幻大赏活动。 所谓的梦幻大赏，就是一个娱乐圈分猪肉颁奖典礼，几乎是到场的人都人人有份。 内容包括但不限于：走红毯，秀身材，秀颜值，秀高定礼服。 就是那种明星们争奇斗艳的大型修罗场。 也是乐子人最喜欢的乐子生产地。 一般来说，办一场就能提供娱乐圈半个月的笑料。 随后，张沫准确地在网传嘉宾名单里面，找到了张辰潇的名字。 不仅仅是写了张辰潇的名字，甚至是写在第1排的第1个！ 就指着她来吸引眼球，顶流的实力果然名不虚传。 时间还早，才晚上八点，今天张辰潇没有开直播。想来应该也还没睡觉，张沫一个电话拨过去，开门见山：“后天晚上北京那个梦幻大赏你去吗？” 张辰潇的声音听起来懒懒散散的，像是从嗓子眼里面挤出来的：“好冷，懒得去。” 北京的倒春寒还是挺冷的，她可不想在冷风里面光着膀子溜达。 反正现阶段她也不需要再用这些去博取流量，她准备暂时先佛系半年，专注于音乐作品。 她的目标是今年出一张全是精品的专辑。偶尔直播维持热度就够了。 张沫疑惑：“你在干什么？说话怎么这种声音？” 张辰潇：“躺床上敷面膜呢。” 她最近可佛系了，早睡早起，每晚泡脚。 顿了一下，张辰潇补充道：“而且这家的主编脑子很有点问题，走个红毯非要双人才能走，不管多大的咖位来了，都不允许一个人走。 我要是去了，指不定他们给我配个什么样的男的一起走，我才不去给他们抬轿子。” 张沫不解：“为什么？他是民政局委派到娱乐圈的？” “听说是有个大师给他算过，这样比较旺他。 你说，这不是有病吗？ 封建迷信害死人啊～”内娱第一神婆张辰潇女士如此评价道。 张沫：“......好吧。你要是不想去就算了，不过你肯定有人脉，帮我问一下，白天骄是不是确定一定去？” 忽然听到男人的名字，张辰潇瞬间就精神了，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哎呀！......吓得我面膜都掉了！”张辰潇随手把掉在床上的面膜扔进垃圾桶，震惊道，“你问他干什么？你什么情况？录了两期节目你还真恋上了？ 不对，你肯定不是张沫！何方妖孽，敢夺舍我老板？！” 那语气，和疯狂粉丝控诉塌房偶像一模一样。 “......”张沫面无表情，“怎么跟你老板说话的？我看起来脑子坏了吗？就是私下找他有点事而已。” 张辰潇将信将疑，说道：“这样啊……那你先稍等一会儿，我去核实一下情况。”说罢，挂断了电话。 十分钟后，张辰潇的电话回过来。 “问了，白天骄确定会去。” “知道了，谢谢。”说着，张沫就准备挂电话。 知道确定的消息就行了，后续的事情她自己安排。 张辰潇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兴奋：“那明天我们在北京集合？” 张沫顿住：“......？什么意思？你不是说你不去的吗？” 张辰潇在电话那头握拳：“我改变主意了，老板如果当亲自陪我去，那我还是愿意去一下的。 再说了，也没有人规定说红毯只能艺人来走，老板也是可以走一下的！” 当然了，前提是，老板的颜值过关。 显然，张沫的颜值是相当过关的！ 众所周知：老板的容貌，员工的骄傲！ 只要张沫愿意陪她走红毯，她一定是全场最骄傲的崽！！！ 张沫：“......”这好像和她的设想不太一样。 察觉到张沫迟疑了，张辰潇诱惑道：“老板，格局放大一点！曝光度和app下载量正相关哦！” 张沫挑眉：“呦呵，最近开始学习了？”正相关这么书面的词语都整出来了。 张辰潇羞涩：“不是你说，让我多读点书？” 就是那一次，老板嫌弃自己看abo文学的时候。 可是，虽然嫌弃，但是却还是帮她要到了原着作者粱宵月的亲签。 还专门写了to签。 “to张辰潇女士： 平安顺遂，光明灿烂！ 粱宵月” 老板真好，我爱老板！ 我要给老板打一辈子的工！！！ 张沫哼笑了一声：“行吧，看在员工这么努力学习的份上，我就陪你去吧。” 张辰潇嘻嘻：“好耶！” . 第二天两人在北京见面。 张辰潇把张沫带到了一家十分高端的造型工作室。 几个一看就很专业的造型师搓着手就过来了，一拥而上把张沫包围起来。 那模样像是厨师看到了顶级食材。迫不及待想要起锅烧油了！ “潇潇的老板果然也是大美人！” “张总比电视上还要好看！” “素颜状态下有这种皮肤，是要嫉妒死多少人？” 张沫坐在化妆椅上，面前是一块超大的化妆镜，面对众人的夸赞，一率礼貌道：“谢谢，谬赞。” 工作室的老板两眼冒光：“明天活动在一个还没开业的游乐场里面举办，主题是梦幻童趣，不知道张总个人对于服装上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 先选服装，再根据服装确定妆容，是这一行的工作惯例。 张沫毫不犹豫：“保暖。” 张辰潇无脑赞同：“哈哈哈，合理！” 造型师们：“......” 第133章 红毯素人 夜幕如墨，似一层轻柔却又深邃的纱幔，缓缓地、悄然地笼罩了这座尚未开业，却承载着无数期待的大型游乐场。万众瞩目的梦幻大赏，就在这如诗如画又充满神秘氛围的夜色中，盛大拉开了帷幕。 红毯之上，灯光璀璨夺目，宛如白昼。灯光如灵动的精灵，在红毯上跳跃闪烁，与周围布置的梦幻般的装饰相得益彰，营造出一种如梦似幻的奇妙氛围。 明星们何种争奇斗艳，比起贴近“童趣”的主题，大部分的明星还是穿着华美的高级定制出场，比如有的身穿重达30斤的钻石礼服，有的黑色深v露背纱裙高贵性感。也有的故意穿一些搞怪奇葩的服装来吸引眼球。 其中最引人注意的，是一个最近绯闻缠身的男明星，竟然穿了一身小丑服装出场！ 只见他身着一身色彩斑斓的小丑服装，夸张的大头皮鞋、红鼻头以及那一头蓬松卷曲的彩色假发，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踏上了红毯。那一身装扮简直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不过倒是很贴合今天“童趣”的主题了。 同一时间，上百万观众通过微博的直播链接在线观看了这一场星光熠熠的大秀—— 【期待哥哥的一切可能！】 【姐姐今天太美了！】 【我的cp同框了啊啊啊啊啊啊！】 【每一次相逢都是美景】 红毯过后的流程也非常有趣，明星们被安排乘坐摩天轮。 这座崭新的摩天轮，除了底部是钢铁结构，剩下的地方几乎都是透明的钢化玻璃。 一个个明星，以两三人为一组，被安排进一个个的小隔间里面，升上去，然后降下来，完成一场与天空的浪漫约会。 下面的拍摄区，摄影师们举着高清摄像头，可以将隔间里面的人事物一览无余。 这一切，就像是这个巨大名利场的小小缩影。 接下来出场的是白天骄和霍飞扬。 白天骄穿了一身白色的西装，修长俊美，像个误入凡间的小王子。胸前的口袋里面，还插着一支用乐高拼起来的玫瑰花。 霍飞扬倒是一改平时成熟稳重的风格，穿了一身牛仔装。那洗得有些发白的牛仔裤，搭配着简约的牛仔上衣，让他看起来仿佛都年轻了几岁。 主持人满脸笑容，热情的说道：“哈哈，两位请留步一下。” 主持人：“小白今天穿得好帅哦，霍老师今天似乎也和以往的风格不太一样。两位要不要给我们大家介绍一下，今天在服装上有什么小巧思？” 白天骄大大方方拿出那一只玫瑰花：“这是我昨天拼了一晚上才拼好的，希望大家不要嫌弃。” 【十分嫌弃，除非你顺丰包邮送给我】 【前面的算盘珠子都蹦到我脸上了】 【小白今天也是帅出了新高度】 霍飞扬露出怀念的神色：“这是我学生时代比较喜欢的穿衣风格，也算是趁着这次机会，回忆一下自己最开始唱民谣的青葱岁月。” 主持人感慨：“哇，两位真的好用心啊！听说两位最近在上同一款节目，那就预祝两位收视长虹，在节目里有更加亮眼的表现吧！” 白天骄和霍飞扬纷纷点头致意，正准备往后面的走，主持人似乎突然从耳麦里面收到了什么临时消息，忽然道：“等一下，两位请留步一下。” 两人：“？” 主持人笑着道：“因为我刚刚发现，后面的一位嘉宾也和两位参加了同一个节目。 好不容易有这机会，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不如两位就稍等一下自己的小伙伴，一起来个大合影？” 白天骄和霍飞扬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睛里面看到了迷茫。 同一个节目？ 他俩参加的同一个节目，不就是《心跳回响》吗？七个嘉宾里面，除了他们俩，几乎都是素人，顶了天也就是网红，到底是谁能混到一年一度的梦幻大赏里面来？内娱最近门槛是不是也太低了？ 正想着，就听到红毯的末端传来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尖叫声！ “潇潇啊！！！！” 只一个字，他们就明白了来人的身份。 当今内娱，能引起这种程度的尖叫的，也就张辰潇莫属了。 那么，能和张辰潇一同走红毯，又同时出现在《心跳回响》里面的嘉宾，想来，就只有那么一个了。 果然，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中，张辰潇如同一颗璀璨的流星，闪耀登场。她身着一袭藏青色华裙，恰似夜幕中神秘而深邃的苍穹，散发着沉稳且迷人的韵味。裙身采用丝绸质地，柔软顺滑，精巧繁复。领口一圈精致珍珠，细腻如绽放繁花，沿着修长脖颈蜿蜒而上，交汇成优雅小立领，完美修饰颈部线条，尽显含蓄美感。 而与张辰潇并肩而行的，正是张沫。张沫身着一套剪裁极为考究的黑色西装，纯黑色调深邃神秘，彰显着她沉稳内敛的气质。下身阔腿西裤笔直的裤线从高腰延伸至地面，不仅拉长腿部线条，使其显得笔直修长，走动时还随着步伐带起自然褶皱，尽显洒脱随性。脚上黑色漆皮高跟鞋，鞋面上简约金属扣低调奢华，每一步都踏出清脆声响，气场十足。她将头发整齐束于脑后，扎成利落马尾，几缕碎发从鬓角滑落，随风轻拂脸颊，更衬得眼神懒散悠闲。配饰仅有右手中指的一枚银色戒指，低调彰显品味。 当然了，更加瞩目的是，她右手抱住的那一只银色的小狐狸。 （别问为什么玖璇会在这里，问就是听说老板去找别的女员工走红毯，小狐狸连夜就坐飞机过来撒泼打滚要一起去了） 而她的左边手臂，被张辰潇紧紧地揽着。 两人并肩，脚步轻快地走在这漫长的红毯之上。 张辰潇原本就比张沫矮，现在一看，更有种小鸟依人的味道。 但是很显然，对此，张辰潇是很喜欢的，不断地开心地和周围的记者和粉丝们招手，张沫也配合着她微笑点头致意，气场十足。 粉丝们的尖叫声、欢呼声交织在一起，响彻整个场地。 白天骄、霍飞扬：“......” 之前在别墅，张沫大部分时间都穿的十分休闲，基本上就是短袖加休闲长裤，连裙子都很少穿。今天猛然这么一装扮，着实是惊艳到了他们。 同时，也让两人不由得就开始自卑了。 看看人家，登场既是大佬气场，右手一只顶流萌宠，左手一个顶流女星。 这样一对比，他们俩似乎才更像是素人一样...... 第134章 没逝就好 不过，等她们俩走过来，白天骄和霍飞扬的表情管理已经不动声色地调整好了。 主持人刻意摆出一副八卦的神情，面向两人说道：“跟二位透露个小秘密，我听说啊，潇潇一开始可没打算来呢。”嘴上虽说着是小秘密，可那音量通过话筒，清晰地传至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白天骄到底年轻，面对这般状况，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只能愣愣地回了句：“啊，这样啊。” 霍飞扬身为大前辈，经验老到，当即接话：“那等会儿可得好好问问她。” 众所周知，不会当捧哏的明星不是好艺人。这一块，白天骄显然还要练习。 恰在此时，张辰潇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话筒，笑意盈盈地说道：“说我什么坏话呢？” 这便是实力与人气兼具的顶流所独有的气场，无需遮遮掩掩、战战兢兢，心中所想，脱口而出便是。 主持人笑嘻嘻：“我就是听说潇潇为了忙于新专辑的筹备，是不准备来的，那现在又是为了什么重要的人事物突然来了呢？” 张辰潇一摊手：“我们老板的小狐狸想坐新游乐场这个亚洲最大的摩天轮，我能怎么办，只能宠着她啦~” 张沫怀里的小狐狸像是听懂了一般，配合着晃晃自己的尾巴，点了点头。 【啊啊啊啊，太可爱了】 【小狐狸能有什么错，她只是想要去游乐场】 【我要是有钱，我都想单独给小狐狸建一个游乐场】 【不是，什么小狐狸？为什么感觉大家都知道的样子？这个美女是谁啊？新晋小花？】 【看过张总之前的操作就知道了，这位才不是小花，这位是食人花】 【我是看《心跳回响》认识张总的】 【山海直播，绝美老板，了解一下】 “哈哈哈，我替游乐场老板谢谢潇潇，这个时候还不忘给我们的游乐场打广告。”主持人哈哈大笑，显然并没有相信这番说辞，只以为是一个高情商的回复，紧接着，他一脸兴奋地把目光投向了张沫，“不知道张总面对员工的宠爱，有什么想说的？” 张沫从容地用左手接过话筒：“我想告诉她，做人也不需要这么含蓄，其实可以大大方方的把我的真实目的讲出来的。” 主持人了愣了0.1秒，追问道：“那张总的真实目的是？” 张沫语速飞快：“毛遂自荐，希望明年主办方可以选择我们平台进行直播。” 主持人：“......” 好家伙，抢生意都抢到现场来了！ 真想给自己一巴掌，他就多余问这个问题！ 这就是直播的坏处了，就算是遇到别家直播平台的老板来打广告，都没有办法剪掉！ 最离谱的是，内娱第一神婆张辰潇还在一边老神在在地说：“我算过的，这种红毯在我们的平台直播，会比较旺哦~” 主持人：“............”怎么办，好想反驳，但是不敢。 【微博直播：？】 【哈哈哈，我张总真的好有事业心】 【既然是潇潇说的，那就不得信了】 【微博：好恶毒的商战】 主持人：“哈哈哈哈，真是有趣。好的，请四位移步我们的摩天轮环节！！！” 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白天骄、霍飞扬：“......”不是，那让我们两个在这等了半天，光罚站啦是吧？ 但是，主持人都这么说了，总不能不往前走吧，那岂不是更尴尬。 四人对视了一瞬间，大家一同露出成年人虚伪寒暄的假笑，然后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一起走向了摩天轮的区域。 摩天轮的每一个轿厢其实都很大，正常情况下，足够容纳6个人，但是今天这个情况，一般都是两到三人同时乘坐一个轿厢。 毕竟下面还有摄影师要抓拍，也不可能真的让明星们挤得像是沙丁鱼罐头。 于是乎，等下一个轿厢来到的时候，霍飞扬绅士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两位女士先上，自己和白天骄坐后面一个轿厢。 结果—— “哎呀，霍老师好久不见，我看节目里面你还想跟我们老板比唱歌？来来来，还是让我们来好好叙个旧吧！”只见，张辰潇忽然上前，一把拽住了霍飞扬的袖子，直接他拽上了刚刚转到面前的轿厢里！ “等等...什么？？？”霍飞扬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等他惊恐地甩开张辰潇的手，轿厢的自动厢门已经缓缓地关闭在了他的眼前。 霍飞扬：“......” 工作人员：“？？？” 白天骄：“？？？” 张沫“无可奈何”地叹息道：“看起来，潇潇是真的很想和霍老师叙旧了。哎，真拿她没有办法。” 工作人员、白天骄：你看我信吗？! 张沫：“你们紧张什么，这里又没有直播镜头。我们俩坐下一个轿厢就行。” 虽然她说的很有道理，但是白天骄总觉得这里面有诈的样子...... 但是已经没有时间让他去仔细想想了，因为下一个轿厢已经来了。 工作人员低声催促：“两位快上吧。你们知道的，我们主编可看不得单人出场的。” 白天骄面露犹豫：“可是......” 张沫倒是大气，已经一马当先，登上了轿厢，然后侧身，向白天骄伸出了一只手：“快上来。” 工作人员也催促：“快点快点。” 白天骄没有办法，下意识握住了张沫递过来的一只手，跳上了轿厢。 然而，就在他刚刚跳上去的一瞬间，就感觉到手心一阵刺痛，像是被什么很尖锐的东西扎了一下！ 他一愣，立刻松开了张沫的手，看向自己的手心。 什么都没有。 已经安静坐下的张沫看向他，若无其事地问道：“怎么了？” 白天骄也慢慢坐下，同时疑惑的视线落在刚刚张沫递过来的那只手上—— 白净纤细的手指，除了一只银色的戒指，空无一物。不像是有任何杀伤力的样子。 难道，刚刚只是自己的错觉？ 张沫：“没事吧？” 白天骄嗫嚅道：“没...没什么。” 张沫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笑容：“没逝就好。” 小狐狸从她的怀抱里面蹦出来，乖巧地蹲在她的腿上，小巧的鼻子轻轻嗅闻着张沫手指上的戒指。 是挺好的，这法器果然不错，取血很成功，再来个几次就够了。 第135章 面向对象 白天骄坐在缓缓上升的摩天轮轿厢里，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 他其实有点想不起来上一次坐摩天轮是什么时候了，大约是在小学春游的时候吧。 可能年幼的时候就是胆子比较大，满心都是无所畏惧的勇气，不仅不害怕，还会嫌弃这东西晃晃悠悠的速度太慢，升得太低，恨不得它能像火箭一样直插云霄！ 可是今天当他坐上这座新游乐场里，号称亚洲第一高的摩天轮时，他慌了！ 好家伙！这玩意这么高啊！还两边摇摇摆摆的，真的不会掉下去吗？？！ 他记得这个游乐场还没正式运营，该不会是找他们来当小白鼠的吧？ 满头冷汗的时候，他还抽空看了一眼后面的轿厢。 坐在里面的是一对上个月刚播出的爆红偶像剧大热cp，男女主在里面互动的那叫一个甜蜜。只见女主角巧笑嫣然，脸颊微微泛红，轻轻歪着头靠在男主角的肩膀上，男主角则温柔地揽住她的腰，两人眼神交汇，满是甜蜜与深情，互动间爱意仿佛要溢出来。 白天骄看着这一幕，心中顿时五味杂陈。他的两只手还紧紧扣着凳子的靠背，不由得在心里悄悄感慨，看看人家这专业素养！自己没有爆红，果然是有原因的！ 张沫则是盯着他几乎爆出青筋的手，简直无力吐槽：“你倒也不用这么担心。虽然目前并无权威机构统计出摩天轮出现意外的精确几率，但从整体运行情况看，此前发生过的事故相对全部运营的摩天轮而言，占比相对较小。” 白天骄原本紧绷的神经，被张沫的话稍稍安抚了一下，但好奇心还是驱使他追问：“......什么事故？” 张沫随便说了几个：“比如说最近的，2024年8月德国一摩天轮起火致23人受伤，2024年12月香港中环摩天轮停电致200余人被困，还有......” 如此详细的事例解说，让白天骄瞳孔地震，赶忙打断了她：“好的谢谢我知道了！！！” 非常棒！他现在更紧张了！！！ 小狐狸抬头瞪他一眼：跟谁大小声呢？没礼貌的人族雄性。 白天骄简直无言以对：“张总，我知道你有文化，但是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这合理吗？! 这是正常人应该如数家珍的东西吗？！ 张沫淡淡道：“我以前没有坐过摩天轮，上来之前自然要做一番背景调查。” “啊，你小时候父母难道......”白天骄记吃不记打，嘴比脑子快，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赶忙把后半句吞了下去。 张沫还很好心地帮他说完了：“是的，我小时候没有坐过摩天轮，因为我小时候，父母就没了。” “......哎”白天骄叹了一口气，主要是为了自己的不长脑子，最近他怎么总是犯这种错误，“不好意思啊。” 张沫看他一眼，觉得这人莫名其妙：“又不是你导致的，你道什么歉？” 小狐狸点头：就是就是，别老给自己加戏。 白天骄尴尬地眨了一下眼：“哦。” 虽然两人就不再说话，各自将目光投向远方绚烂的夜景，空旷的轿厢里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张沫看起来很习惯这样的安静，但是白天骄却很难受，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他身边永远都围绕着快乐和欢笑，这种安静让他忍不住脚趾扣地。 更何况现在这摩天轮才转了四分之一圈，后面的时间要怎么度过！ “其实......”好半晌，白天骄终于鼓足勇气，思忖着开口，“之前，我就一直想要跟你道个歉。我这个人吧，从小就不太敏感，老是说错话。 而且，不久之前，我也有亲人去世了，所以我真的能明白你的感受。” 张沫一时语塞：“......” 她应该怎么能让这傻小子明白，自己真的完全没有感觉呢？ 算了吧，说了他也不信。 “最开始是不敢相信，不能接受。然后想起来每一个细节都好后悔。”白天骄苦笑了一下，“甚至有一段时间，我开始觉得，人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什么都留不下，最后都是一场空......” 难怪初见这小子的时候，总感觉他看起来莫名其妙的忧郁，原来是因为这个。 脑子不好的人还非要胡思乱想，就容易钻牛角尖把cpu烧了。 “没有一条法律规定过人活着必须要有意义。”张沫说道，“其实自我看来，人和程序差不多。” 白天骄一脸茫然：“啊？” “刚接触编程的时候，我们学过一门课叫《面向对象》。我们会把和一个特定对象，有关联的数据和方法组织为一个整体来看待，进行系统建模。”张沫尽量用简单易懂的方式和他解释，“最开始，我们创建一个新的对象实例，比如说，people。 然后，我们给这个people设置初始状态。 people.name， people.height， people.weight， people.gender...” (姓名，身高，体重，性别) 说到这里，张沫停顿了一下，怀疑地看着白天骄：“我刚刚说的英语单词，你听得懂吗？” 白天骄听得正认真呢，被这么一质疑，顿时羞臊道：“听得懂！” 他好歹也是去国外留过学的！ 张沫笑了下，继续说：“除了这些以外，还有父母的情况，身体状态，这些不同初始的状态，共同创造出来一个独一无二的个体。 然后随着people.age的增长，people开始增加新的‘方法’，也叫‘函数’。比如说，run，jump,swim,还有人类最看重的love。 每一次的run，或者是love，无论最后是什么结果，都会像是日记一样，记录在日志里面。 终有一天，people.die，程序停止了运行。 所有的代码，和日志，都不会被销毁，它们存在于其他人的记忆中。 以及，你如果仔细看，你会在你的日志里面，找到你们交互过的痕迹。 这都是那一个people存在过的证明。” 生命不会消逝，只是停止。 逝者，永存于生者的记忆中。 白天骄全程非常认真地听着，就那般直勾勾、愣愣地凝视着眼前的张沫，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二人。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凝固了，周围的一切喧嚣与嘈杂也都渐渐远去，唯有那道目光交汇在空中。 就在这静谧得令人窒息的氛围里，毫无征兆地，白天骄的眼眶中竟缓缓滑下了一行清泪。 张沫：“。” 现在的男的都这么脆弱吗？ 真的好吓人，早知道不说了。 就在这时，原本安安静静趴在张沫腿上的小狐狸却疑惑地抬起了头。 刚刚张沫说的东西对于她一个没有学过英语的小狐狸到底还是太难了，正听得昏昏欲睡，忽然她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她茫然地看向对面的白天骄，猛然听到了对方纯情少男怦然心动的声音。 玖璇：“............” 造孽啊！！！ 第136章 吃瓜，请务必带上我 摩天轮的环节之后，就是经典的分猪肉颁奖典礼了。 白天骄先下的摩天轮，刚站稳一转身，就把手递给了张沫。 老实说，张沫有点诧异，她记得玖璇说过，这银戒指法器取血的时候，虽然不会留下痕迹，但是会有痛感。 看白天骄之前的反应，也痛过一次了，怎么还敢把手给自己？ 她疑惑地看了一眼玖璇。 发现小狐狸正朝着白天骄呲牙咧嘴，看上去想要扑上去咬他两口。 张沫：“？” 但是摩天轮停留的时间太短暂了，再不下去就要再一次转上去了，张沫也没有时间思考，反正吃亏的不是自己，便大大方方握住了白天骄的手。 这一次，白天骄没有半点不舒服的样子，很绅士地把她扶下来，就松开了手。 张沫又看一眼怀里面的玖璇，用眼神问：什么情况，戒指坏了？ 玖璇：......是有的人脑子坏了。 前一个轿厢的张辰潇和霍飞扬已经在不远处等他们了。 两人都是面带微笑，能看的出来，张辰潇那是发自内心的意气风发，霍飞扬就笑得很命苦的样子。 四人集合，白天骄没话找话：“我坐第三排，你们待会儿坐第几排？” 霍飞扬不说话，看起来很想快速离开这里。 张沫理所当然地说：“潇潇当然是坐第一排。”她本人属于临时加了个塞，被安排在张辰潇旁边。周围一圈都是顶流明星和大导演。 白天骄顿觉自卑，干巴巴地说：“......啊，果然厉害。” 张沫：“那是自然。” 张辰潇就亲亲热热地搂住了张沫的胳膊：“走吧。” 两人前行几步，张沫小小声问她：“你把霍咋了？” 张辰潇也低声回复她：“没什么，就是收到消息，他最近要发的专辑主打曲抄袭了我的老歌。 前两个月策划的专辑，当时估计没想到我还能东山再起。现在属于是骑虎难下了。 我告诉，他还是敢发，我就敢告到他倾家荡产。那混蛋差点没在摩天轮里面给我跪下。” 张沫比了个大拇指：“漂亮。” 一行人很快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走到了今天作为颁奖礼堂的剧院。 其装修风格洋溢着满满的可爱气息，仿佛踏入了一个梦幻的童话世界。 舞台前方，三个巨大的屏幕呈扇形排列。看起来应该是那种原本应该播放4d电影的地方。 张沫和张辰潇在第一排最中间的地方落座。 两个人童年都属于贫苦那一挂的，自然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两个小土包子不由得好奇地看来看去，然后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张辰潇：“我听说，这种还会往脸上喷水什么的。” 张沫：“不止，你看这个座椅上的按摩头，说不定等会还会打人。” 张辰潇两眼放光：“有道理！那你能不能现在黑进系统，全程把霍飞扬的凳子调成攻击模式？！” 张沫无奈地笑笑：“......别扯了妹妹，这种大型设备一看就是独立部署的，不是我随便拿个手机就能黑进去的。” 张辰潇遗憾：“哦，那算了吧。” 小狐狸也遗憾地叹了口气：要是能把白天骄的调成那样就好了。 大约是因为这是张辰潇自从改名换姓之后，第一次在这种大型的公众场合出现，所以来了好多人和她打招呼。 大部分都是女性，有年长的女演员，有初出茅庐的女偶像，也有实力派的女导演。 每个人都很友善，表示了对张辰潇归来的欢迎。 这个圈子，女性从来是最容易被污名化的群体。 哪怕是同样的事情，放在男艺人身上获取还有翻身的机会，而女艺人从来都没有这个好运气。 或许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们是竞争者，但是更是命运共同体。她们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会有同样的污水淋到自己头上，但是看到有人能勇敢爬起来的时候，会毫不吝啬地说出自己的祝福。 还有好几个人来和张沫打招呼，想要留下联系方式，方便以后多多合作。 张沫来者不拒，拿出手机，全部添加了好友。 这一趟，她可不是专门为了白天骄来的，工作重点其实是扩大人脉和知名度。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红毯环节终于结束了，剧院彻底坐满。直播镜头也终于切换到了礼堂这边。 开场的是一位年纪很大的老牌男主持和陆露。 两人专业素养极高，一唱一和，几句幽默风趣的话语，瞬间就将整个场子的气氛带动了起来。 张辰潇悄悄说：“陆露姐今天真有气质。” 张沫点头：“前几年，南省卫视老是让她和那个朱云松捆绑，现在朱云松倒了，反而能让大家看到她的个人能力。” 朱云松就是陆露之前在南省卫视的男搭档，之前为了和陆露抢首席内容官这个职位，瞎了心竟然敢把矛头对准张沫和张辰潇。 后来张沫一场直播，直接扭转形势，龚台长当断则断，火速大义灭亲，举报了他挪用公款的事情。 张辰潇：“我听说朱云松因为挪用公款和职务侵占被判了五年。” 张沫：“这么快？” 张辰潇：“南省卫视有国企背景，上面有人监督案件进度，又证据确凿的，当然快。这还是朱云松退赃退赔了一部分之后，减刑了不少的结果。” 张沫：“等会，你怎么这么清楚？” 张辰潇掏出贴了高级防窥膜的手机：“你以为我们自己就不吃瓜吗？你看，我这有个匿名的qq群，里面都是艺人，大家很有职业道德的，只拉自己认识的人，绝对不会放任何一个狗仔进去。每天都是互相吃瓜，可快乐了。你要不要加一个？” 张沫：“...请务必带上我。” 第137章 没想到啊 热场环节之后，今天的颁奖终于开始了。 第一个奖项：“年度音乐人”。 入选名单里面，最后一个就是张辰潇！ 主办方相当有创意，虽然提名环节，就是平平无奇的在大屏幕播放资料。 但是等待宣布的环节，所有人的凳子就开始疯狂震动，主动营造一种“紧张”的气氛。 一开始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有不少人还以为是地震了，还有的人禁不住吓，直接发出了尖叫，等大家反应过来后，在场的所有人都笑了。 弹幕也是笑疯了—— 【第1次看见我家弟弟眼睛睁的这么大】 【这个环节到底是谁想出来的？加鸡腿！】 【我家cp抱在一起了，他们果然是真的】 在这一阵欢笑与喧闹中，颁奖嘉宾缓缓打开手中的信封，念出了那个让无数人期待的名字——“张辰潇！” 刹那间，全场立刻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掌声，欢呼声、尖叫声交织在一起，将现场的气氛推向了当天夜里的第一个高潮。 张辰潇站起身来，侧身对身边的张沫笑了一下，随后轻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摆动，宛如一朵盛开的花朵，迈着坚定的步伐走上舞台。 接过奖杯的那一刻，张辰潇的手微微颤抖，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缓缓开口：“众所周知，去年我因为一些事情陷入了人生的低谷。 那段时间，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我再也爬不起来了，老实说，我自己也是这么以为的。 直到我遇到了现在的老板，张总。” 礼堂的右侧屏幕立刻非常懂事地切换成了张沫的特写。镜头中，西装黑发的女老板温和地笑了笑，怀里的小狐狸也恰如其分地挥着爪子冲着全场打了个招呼。 【对不起，我本来不想拉踩，但是这样一对比，张总后面一排那个专门演霸总的男演员好像一个部门经理】 【不er，这种昏暗的死亡打光都能这么好看，太过分了吧！】 【我好喜欢张总这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质啊】 【哈哈哈，小狐狸是不是第一个出现在颁奖典礼大屏幕的宠物？】 【啊啊啊啊，太可爱了！】 万众瞩目下，张辰潇继续说道：“除了我妹妹以外，张总是唯一一个愿意坚定站在我身边的人。 是她告诉我，我没有错。 是她帮助我，洗脱污名。 如果没有她，就没有今天重获新生的张辰潇。 在这里，我要对张总献上十二万分的感谢。 同时，祝福我的母亲，张玉兰女士。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下半辈子能够健康、自由、平安。 新的一年，还请大家继续支持我，支持山海直播，支持张总。 我会继续努力，创作出更多好的音乐，不辜负大家，更加不辜负张总的期待！” 张辰潇的话语掷地有声，台下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短短的一段感谢词，提到了五次张总的名字，情书也不过如此】 【如果这都不算爱~】 【看哭了，潇潇的真的很不容易】 【老粉都知道，如果不是张总出手相助，潇潇可能就真的一蹶不振了】 【感谢张总】 【潇潇妈妈也要越来越好啊！】 领完奖，张辰潇捧着奖杯乐呵呵地下来了，坐下来就凑到张沫耳边悄悄说：“刚刚我在后台遇到这个活动的主编了，他偷偷地问我，你是不是真的旺他？” 张沫嘴角上扬：“那必须啊。” 张辰潇右手捧着奖杯，左手一拍大腿：“我也是这么说的！然后他就说，这场结束之后，一定要约个饭，好好聊聊，后续的活动都可以和我们平台合作！” 招摇撞骗二人组，一拍即合！ 张沫欣慰地摸摸张辰潇的头：“长大了，懂事了，知道帮老板拉活了。” 要是其他的员工也能像张辰潇这么能干的话，自己真是晚上睡着了都能笑醒。 张辰潇笑着躲开，调侃道：“老板，现在可是有直播镜头的，我奉劝你谨言慎行。我的粉丝都知道我爱看abo文，你还敢明目张胆制造糖点，谁知道她们给你写成什么样？” 张沫眯着眼看她：“你给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也看了不少？” 反正sunny是明目张胆看了的，甚至是花钱打赏，简直大逆不道！ 张辰潇：“那咋了，写的挺好啊。每一篇都把你写得特别厉害......不对，这么说听起来怪怪的。应该是，把你写得特别美好。” 张沫哭笑不得：“多美好？” 张辰潇想想，很认真地说：“恩...也就现实中的三分之一的程度吧~” “......”饶是张沫这么良好的表情管理，都要被夸得脸红了。 小狐狸震惊抬头：现在人族女性撩同性的技术都这么高端了吗？！怎么感觉自己要开始补课了？！ 张沫无奈地摆摆手：“......算了，惹不起惹不起。” 闲聊间，后续的奖项也在一个个颁布，大部分都是一些张沫耳熟能详的明星。 听说这些奖项只有三分之一是有效的，其余的都是水货奖。张沫反正也分不清，就是随大流地跟着大家一起鼓掌。 期间，陈峰发来喜报：“老板！1小时内，新增用户30万！！！” 张沫满意点头，不枉费她出来这一场了。 颁奖到了后半段的时候，白天骄也上去领奖了。 领得奖项叫做“最受海外关注男演员”，听张辰潇介绍，似乎还有点含金量。 白天骄站在领奖台上，也是感慨万千：“十分荣幸能获得这个奖。这对我是一个很大的鼓励。 想当初，我会产生当演员的念头，只是因为我妈妈最喜欢的一本小说影视化了，原本在学唱跳的我死皮赖脸地到剧组去混了一个小角色。后来，就爱上了表演。 可惜，在妈妈离世之前，我都没有当上电影的男主。 此前，我一直无法接受妈妈的离开，人生和事业一起停滞不前。 直到最近有人彻底开导了我。 亲人永远不会真的离开我们，我会带着对妈妈的思念一路前行，直到完成妈妈的心愿，也成为更好的自己，谢谢大家。” 张辰潇凑到张沫耳边说：“没想到，他还挺孝顺。” 张沫却有短暂的一瞬间愣神，半晌，才缓缓回复道：“是啊，没想到啊。” 第138章 狐仙大人务必护我 虽然整个梦幻大赏结束之后已经是晚上的十点，但是主办方的大主编还是非常热情地邀请了张沫和张辰潇一起去吃个宵夜。 这个时间点对于向来时间颠倒的娱乐圈从业人员来说，确实尚早。 于是张沫也就入乡随俗，欣然同意了。 说是宵夜，但是去的地方显然不是那种常见的烧烤火锅店之类，而是去了一家园林风格的私房菜。 飞檐斗拱，曲径通幽。踏入其中，仿若穿越时空，来到了古代的江南庭院。晚风拂过，送来阵阵草木的清香，让人瞬间忘却了都市的喧嚣。 大主编姓唐，一位53岁的女性，浑身散发着干练与优雅。这么冷的天，她穿了一身无袖的深v礼服，非常有职业精神。整个从会场到私房菜馆的路上都不肯加衣服，冷风瑟瑟，她却身姿挺拔，坚决不肯加衣服，直到迈进包厢，才优雅地接过助理递来的羊毛披肩，轻轻披上。 张沫进门之后就暗中用手机查询了一下人均消费：3万。 看来，这位十分迷信的大主编，应该不只是想要随便认识一下，而是有事相求了。 果然，助理退场，只留下她们三个人一狐在包厢。 菜是唐主编点的，三个人，点了一大桌子菜，好在就是摆盘看起来花里胡哨，实际分量都非常少，也不算浪费。 然后，又点了一瓶非常贵的红酒，甚至帮小狐狸单独点了宠物餐。 只可惜，小狐狸完全不买账，直接就跳上桌，甩着毛茸茸的尾巴，姿势妖娆地围着那瓶红酒转来转去。 张辰潇小小声问张沫：“你看，你的狐狸像不像在用那瓶酒跳钢管舞？” 张沫：“......”可以不用说得这么形象。 张沫冲着一脸惊叹的唐主编微笑：“不好意思，让唐主编见笑了。看来，不让它喝一点，它今天是不会罢休了。” 自诩见过世面的唐主编都惊讶了：“狐狸还能喝酒？” 好在张沫的知识储备足够糊弄一般人了：“狐狸的体内也是存在乙醇脱氢酶和乙醛脱氢酶的，可以对摄入的酒精进行代谢。只要是少量饮酒，是能够将酒精逐步分解为二氧化碳和水后排出体外的。所以不用担心。” 张辰潇：“哇。” 唐主编：“哦。” 听不懂，但是很有说服力的样子。 唐主编笑了：“那就让它喝吧，没关系的。小家伙今天也辛苦了，咱们私下聚会，可以随意一点，开心最重要。” 正好这种年份比较老的红酒不需要怎么醒酒，张沫就直接用桌上的碗给小狐狸倒了半碗，放到了旁边的茶几上，然后对它说：“就这么多，喝多了对身体不好，你乖一点。可以吗？” 小狐狸乖巧点头。 然后，轻轻一跳，跃上了茶几，就开始独自品尝美酒了。 如此通人性的宠物，把唐主编都看呆了：“张总真是......”她想了半天都不知道怎么形容，最后只能感慨道，“深藏不露。” 张沫浅笑：“谬赞。” 唐主编是一个非常会social的人，席间妙语连珠，氛围轻松愉快。一顿饭吃得非常愉快，几人还友好地交换了联系方式，酒过三巡，唐主编终于开始了自己的主题：“今天请两位单独出来，确实是有事相求。”这个时候，她脸上的笑容才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惫与忧虑。 张沫和张辰潇见状，纷纷放下手中的筷子，坐直身子，认真倾听。 “两个月前，我的老母亲过世了，享年80岁。”唐主编微微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哀伤，“本来我们家里人都以为，她这样无病无灾地安然离世属于喜丧。 结果没过多久，家里就出现了各种奇怪的现象。 东西莫名其妙换了位置，睡觉的时候会突然被冷醒，家里养的狗也会突然焦躁不安对着没有人的方位狂叫，保姆甚至说晚上起夜的时候亲眼看到有黑影在客厅里面打转。” 张辰潇和张沫对视一眼。 张辰潇：能处理吗？ 张沫：基本操作。 “最离谱的是，我女儿现在大四，学的编剧，正在写毕业作品，每天好不容易写个四千字，第二天一看，都消失了......把孩子崩溃坏了。”唐主编的声音里面满是心疼。 张辰潇：“.......” 张沫：“......” 那确实是要崩溃。 “我跟你们说个心里话，一开始，我是不在意的。你们应该也知道，我这个人是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圈里人都背地里骂我迷信，我都清楚。”唐主编苦笑着说，“最开始，我觉得可能是老人舍不得我和孩子，徘徊一段时间自然就离开了。我还请教过经常合作的诸葛大师问过，也是这么回答的。毕竟老人年岁大了，用什么激烈的方式强行送走也不太合适，不如顺其自然。” 这位诸葛大师和唐主编是最近五年相识的，对她家里的事情一说一个准，唐主编很信任他的道行。 “但是后面开始动我女儿电脑上的论文这个就太离谱了，我妈一把年纪了，连智能手机都不会用，怎么可能会用电脑？！ 于是我又去请教诸葛大师，他居然跟我说，这是死了之后，在地府的老年大学里面刚刚学习的新技能！”说到这里，唐主编自己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我只是迷信，我又不是弱智！他是怎么觉得我会相信这种屁话的！” 张辰潇没忍住，拍桌狂笑：“哈哈哈哈哈哈。” 张沫：“......扣一佛祖原谅你。” 张辰潇：“”。 唐主编无奈地看向两人，眼中满是求助的神色：“于是我就知道，这个诸葛大师大概率是解决不了这件事情了。所以，我就想到了两位。 潇潇的威名现在已经传遍了内娱，张总手下也是藏龙卧虎，所以还请两位帮帮忙，能不能提点一二，看看我家这个事情应该怎么解决？” 威名赫赫但是其实啥都不会的张辰潇看向张沫，试探着说道：“那不如，让喻大师过来，一起去看看？” 这个“一起”，就说得非常巧妙。 反正自己这个“内娱第一神婆”的人设还不能崩。 张沫刚想点头，旁边茶几上的小狐狸一跃而上，直接蹦到了唐主编的面前。 唐主编：“？？？” 张辰潇：“？” 张沫：“......” 小狐狸两眼灼灼地盯着唐主编，但是尾巴尖尖却绕着唐主编的红酒杯一个劲儿地打转。 唐主编不愧是有些迷信在身上的人，瞬间心领神会，激动地说：“难道说，这是张总养在身边的狐仙大人？！” 张沫：“...” 唐主编开心不已：“狐仙大人的意思是，这件事情，它能解决？！” 小狐狸优雅点头。 张沫：“......” 接受的如此之快的，她也是第一次遇见了。 张沫能怎么办，也只能顺着说：“对。只要酒管够，别说是解决了，它连你们杂志社都能保佑。 你们以后出的双人特辑之前，人选给狐仙大人审一审，保佑你们出的每一对cp都是真的。” “！！！”唐主编眼前一亮，立刻拿出自己的手机，发了一个定位给张沫：“这是我在法国的酒庄地址！请大仙务必护我！！！” 第139章 视频连鬼 休整了一夜，在第二天正午太阳最红的时候，一行人来到了唐主编在北京的大豪宅。 刚一进门，一个蓬头垢面的女生就扑了过来：“妈，妈妈妈妈，你终于回来了，我又做噩梦了！呜呜呜呜~” 唐主编赶忙接住自己的女儿，十分紧张地说：“不是跟你说，这段时间晚上不要在家里待着？”还不忘给张沫和张辰潇介绍，“这就是我女儿，唐蔓菁。 ” 唐蔓菁十分委屈：“我当然记得你说的话，所以我这几天都住的我闺蜜家。如果不是你说今天要带大师回来，我都不敢回来。 我刚刚就是在沙发上面躺着玩了下手机，一不小心睡着了而已。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又做了一个噩梦！” 张辰潇十分好奇：“你梦到什么了？” 神经过于紧绷的唐蔓菁这才发现妈妈身边还有人，在看清楚的时候，立刻发出一阵惊呼：“潇潇？！张总？！哇，还有小狐狸！” 唐主编：“对啊，还不赶紧让客人进去？这都是我专门请来的贵客！” 唐蔓菁赶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凌乱的头发，礼貌地把人请了进去。 四人在客厅的发沙上落座，而小狐狸已经跳下张沫的怀抱，到房子各处到处溜达去了。 这房子确实大，一共四层，加起来大约1000多个平方。张沫懒得动，还是先让狐仙大人去探探情况吧。 唐蔓菁很明显是清楚张辰潇“内娱第一神婆”的威名了，坐在她的身边顿时安心了好多，开始讲述自己刚刚的新鲜出炉的噩梦：“一开始，就是很普通的噩梦，就是很多人都经常遇到，工作之后还梦到自己正在高考写数学卷子什么的......” 她本来以为，张沫和张辰潇这两个也算是她的同龄人了，应该很容易和她共情的。结果—— 张辰潇不理解：“不知道，没参加过高考。” 张沫更加不理解：“高考数学卷子很简单啊，为什么是噩梦？” 唐蔓菁：“......” 人类的悲欢，果然并不相通。 唐主编：“咳咳，说重点。” 唐蔓菁无奈，继续说：“反正就是，我又梦到了参加高考。但是还好不是数学，是语文。 我从小语文就好，那叫一个自信满满，没想到翻过卷子一看，作文要写四千字！ 好不容易，我在考试结束之前，写完了四千字，又蹦出来一个考官说我写得干货太少了，要写八千字才能及格。”唐蔓菁简直悲从中来，“谁家高中作文要手写八千字啊！简直不是人呐！我大二的时候写网文一天都憋不出这么多字啊，呜呜呜，太过分了......” 唐主编、张沫、张辰潇：“......” 那确实很惨了。 张沫思考了一下：“你做噩梦的内容一直都是这些吗？就是围绕着，写小说，写剧本什么的？” 唐蔓菁泪眼朦胧地看着她：“差不多吧，不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的毕业剧本到现在连开头都没有写完，因为焦虑而梦到这些，这很正常吧。” 张沫不置可否。 正巧这时，楼上传来了小狐狸的叫声。 一行四人立刻从楼梯赶了上去。 就见小狐狸正在一张铺着银灰色真丝床单的床铺上蹲着，用自己的小爪爪拍打床上的一台苹果笔记本电脑。 唐蔓菁发出了尖锐爆鸣，紧紧抱住自己的妈妈：“就是这台电脑！一写东西，第二天就消失了！！！我几天前明明把它扔掉了！为什么又回来了？！！！” 唐主编也惊恐道：“难道说，鬼在电脑里面？” 张沫环视房间一周，阴阳眼并没有看到什么鬼影。 于是她也不装了，直接问小狐狸：“在里面？” 小狐狸点头。 “能赶出来吗？” 小狐狸摇头。 唐蔓菁哭了：“完了完了，《鬼娃回魂》《安娜贝尔》《午夜凶铃》《咒怨》《鬼影实录》《潜伏》《鬼玩人》里面都是这样的，一旦沾上就扔不掉了！！！” 张辰潇表情复杂：“......要不然，你以后还是少看点恐怖片吧。” 同时，张沫也已经想出了办法，她看向唐主编：“能帮我找一根数据线吗？” 唐主编轻车熟路地从女儿凌乱的书桌上找到一根三合一充电线，递给了张沫。 张沫接过线，一头插进了手机里，一头插进了电脑中，揭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然后朗声道：“小天同学。” 小天同学：“是的，主人。” 张沫：“我想要和这台电脑里面的鬼魂进行视频连线。” 小天同学：“好的，主人。” 几秒之后，笔记本电脑上出现了一个视频通话，一个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陌生年轻女子，出现在了视频框中。 张辰潇、唐主编和唐蔓菁全都惊呆了。 连小狐狸都惊讶地眨巴了一下眼睛，从未见过这样的操作。 不过唯一让大家欣慰的是，那女鬼，看起来比她们还要惊慌...... 第140章 被篡改的历史 女鬼惊恐不已，她那苍白的双手在周围无形的屏障上漫无目的地拍打着，发出“砰砰”的声响，嘴里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喊叫着：“放我出去！你是谁？这是什么妖法？！” 所有人：“......” 被一个女鬼当面质问“这是什么妖法”，实在是太玄幻了。 张沫神色镇定自若，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她没理女鬼，而是问唐蔓菁：“对这个人有印象吗？” 唐蔓菁正在妈妈怀抱里瑟瑟发抖，听到张沫的发问，她才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凑近了一些，努力地看向屏幕，仔仔细细地辨认了一番，然后非常肯定地说：“不认识！ 张沫目光重新回到屏幕上的女鬼身上：“人家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住在人家电脑里面。信不信我一个杀毒软件装进去，让你灰飞烟灭？” 女鬼震惊：“真的？！” 所有人也震惊：“真的？！” 当然是假的。 但是张沫那一脸严肃正经的表情，宛如一个无私公正的电脑判官，守护着计算机世界的和平，让人很难不相信。 女鬼害怕得不行，赶忙对杨蔓菁说：“你是不认识我，但是你三年前来过我们村子。敖家村，你还记得吗？” 这么一说，唐蔓菁就有点印象了：“哦，是的。我想起来了，大一的寒假，我和室友一起去南边旅游的时候，去过这个村子。那个村子的故事我到现在还记得。” 然后，唐蔓菁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简单和众人讲述了那个名为敖家村的偏远小村庄的故事。 根据村志记载，1935年，敖家村被日军占领，并在村庄的后山设置了一个军火库。村民们商量后决定抽签派选一个人用牺牲自己的方式去炸掉这个军火库，选中的是一名叫做敖翔的青年。 那个时候，敖翔刚刚和青梅竹马的慧娘定下婚约，下月就将完婚。村民们不忍心，想要重新抽签，但是却被敖翔拒绝了。因为他知道，只有自己去了，才能给自己爱的人留下生的希望。 一夜之后，敖翔牺牲，拯救了整个村庄。然而，众人却没有料到，慧娘也在当天选择了殉情，追随爱人而去。 时至今日，当年军火库爆炸产生的痕迹依然没有消亡，仿佛在默默地诉说着那段悲壮的历史。村民们也在那里，为这对恋人篆刻了碑文，以纪念这一段凄美的爱情。 四个刚刚大一的小姑娘，当时可被这个背负着战火硝烟的爱情故事感动坏了。 “当时，我们寝室四个人，还在那块碑文前面合照了。我的毕业作品也是打算以这个故事作为背景。”说到这里，唐蔓菁突然恍然大悟，眼睛瞪得大大的，指着屏幕喊道：“所以，你就是慧娘？！” 从一个专业读者的角度，张辰潇懂了：“哦，所以这就是，原着作者不允许同人二次创作，所以把你的文字都删了？” 唐蔓菁也瞬间秒懂，焦急又愧疚地说：“啊啊啊，对不起啊大大，我不知道我会构成侵权啊！” 住在电脑里面的女鬼明显全天24小时上网冲浪，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回家吧好不好，你俩回家吧。” 张辰潇：“哦。” 唐蔓菁：“呜。”有没有一种可能，这里已经是她家了？ 老迷信人唐主编双手合十，一脸虔诚地请求道：“是不是我女儿在您的墓碑前照相冒犯到你了？对不起！我这就请道士做法，给您烧香，给您上供，送您回去，行不行？！” 女鬼面对其他人，明显胆量都大了许多：“都说了，那是碑文，不是墓碑，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迷信。” 所有人：“......” 女鬼让一个活人不要迷信，真是好离谱的一段对话。 队友看起来实在是没有什么用，张沫决定还是独自把主线拉回来：“所以，你确实是故事里面那个女生？” 一听张沫发话，女鬼立刻乖巧多了，她微微低下头，声音也变得柔和起来：“是的，我就是闫慧。” 她叫自己闫慧，而不是故事里面的慧娘。 比起悲情爱情故事里面的角色，更加强调主体性，这其实已经很能说明一些东西了。 张沫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提了一个非常奇怪的要求：“你能退几步，让我看个全身吗？现在我只能看到你的头和肩膀。” 闫慧已经摸清楚这里谁是老大了，闻言立刻乖乖地退后了几步。 张沫看清楚了，果然，她刚刚没有看错，闫慧身上满身的金光。 貌似，能在人世间长时间徘徊的鬼魂，基本就两种。 一种是死的太惨，满身怨气，鬼差抓他们太麻烦，所以只要不闹出大事件，暂时不管。 一种就是这种全身金光功德的，那是大善之人，就算是变成鬼了，也不会做坏事，鬼差卖他们面子，让其多徘徊一阵子。 “行了，我看明白了，你可以回来了。”张沫吩咐。 “哦哦。”闫慧立刻重新跑回镜头前面。 所有人：“......” 能让女鬼这么听话，张总真是恐怖如斯。 张沫想了想，说：“如果我没有猜错，村子不是那男的救得，是你救的吧？” 唐蔓菁：“啊？？？等等，不是他们村志记载的吗？这也能有错？” 张沫：“你见过那个村的村志是女人写的？男人编写的历史，自然是对他们最有利的。” 小狐狸在旁边点头，男人的基本操作啦~ 唐蔓菁很着急：“那当年的事实到底是怎么样的？” 闫慧沉默了一瞬，终于娓娓道来：“那天，抽完签，敖翔就来找我，说要带我私奔，美其名曰是为了爱情。其实就是贪生怕死，还非要拉我当借口。 我不同意，他就一个人跑了。村头有日本人守着，他就翻山，结果一个不小心摔死了。 当时战争形势已经非常严峻了，我等不了，国家也等不了，于是我自告奋勇地接过了这个重任。” 最终，就是这样一个年轻的女孩，用自己的生命，摧毁了日方一整个军火库，保护了全村人的性命。 这都是她曾经深爱过的人，她不后悔。 “最开始，村里人是感谢我的，也善待了我的家人。 只是后来，当年的人逐渐老去，相继去世。年轻人开始渐渐厌弃这个故事。那些心高气傲的男孩子，不能容忍这个‘被一个女人拯救’的名头。后来，莫名其妙的，连找不到对象都怪到我头上了。 正好，十年前，有人来开发旅游资源，说这个故事可以成为村子的卖点。他们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改成了现在的模样，说是加上朴实无华的爱情元素，更加能吸引无知的城市年轻人来打卡。” 唐·前去打卡的无知的城市年轻人·蔓菁：“......” 第141章 书无店砸 唐蔓菁终于想明白了：“所以，你是不能接受我把错误的故事写成剧本，才会一直删除我的文件？” 闫慧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语气里还带着点理直气壮：“没错，就是我干的。” 说到这个，真是让鬼生气：“你的收藏夹里面有你妈妈的百度百科链接，我研究过，她在娱乐圈有人脉有资源。 到时候真的让你把剧本写完了，她给你攒一个剧组出来，到时候再买热搜一宣传，捧成热播剧，这错误的故事不就被传遍全国了？！ 我才不要被全国人民都当成恋爱脑！！！” 所有人：“......” 好家伙，这内娱的潜规则，硬是被一个建国之前的古人玩明白了。 唐主编满脸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连忙摆手解释：“我...我真没这么想过，绝对没有这样的打算。” 闫慧：“但是你只要想，你就做得到。” 张沫倒是很欣赏女鬼的思路：“防患于未然，合理。” 唐蔓菁脑子还是有点乱：“不是不是，等会儿，好像不太对。 不对不对，照你说的，你应该是三年前，我去村子的时候，你就跟上我了。 但是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想过要写这个剧本啊？那你当时为什么会跟着我？” 闫慧：“哦，我只是单纯地被你当时看的那一部抗日谍战剧吸引了。” 唐蔓菁：“啊？？？” 唐蔓菁可能不能理解，相比越来越陌生的村子，反而是虚构的电视剧更加让闫慧有熟悉的感觉。这是一件何其可笑可悲又可怜的事情。 闫慧一摊手：“你看，虽然我这几年一直跟着你，但是我除了用你的电脑看看剧，也没有做别的什么。” 唐蔓菁表情都恍惚了，喃喃道：“......难怪我的视频观看记录里面，老是出现一些没看过的电视剧。”她还一直以为是系统bug，或者是被人盗号了。 闫慧：“要不是你这一次非要写这个故事，我也不会出来打扰你。 哦对了，你有个视频会员要到期了，记得续费，不要耽误我追剧。” 唐蔓菁：“......” 唐主编一脸不可思议：“那，那家里的那些怪现象呢？什么东西换地方了，和鬼影什么的？” 闫慧淡定解释：“那不是我弄的。那是你们家老太太，她死的时候太安详，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我后来拉着她看了好几遍《第六感》，她好不容易才相信，已经乖乖投胎去了。” 《第六感》，经典惊悚悬疑电影，讲的是一个心理医生试图帮助一个能看见鬼魂的小男孩，可是到最后才发现其实自己已经死去的真相。 “对了，当初你把笔记本电脑扔了，也是老太太捡回来的。她说了，你们娘俩要是再糟蹋好东西，她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唐主编&唐蔓菁：“......” 不愧是一生节俭的中国老人！ 全部说开了，事情也就简单了。 唐蔓菁像个霜打的茄子，垂头丧气：“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这个剧本我不写了。”想想自己当年的感动，就觉得自己像个清澈的小蠢货。 没想到，张沫忽然开口道：“为什么不写？继续写。” 所有人，包括一狐一鬼，都惊讶地看着她。 唐蔓菁没弄明白，试探着问：“张总是说，让我按照当年真实的故事去写？” 张沫：“不，我让你按照‘现在’的真实故事去写。 按照现在流行的穿越文的模板，一个百年前的女战士，重生于现代社会，发现自己曾经的功绩被男人侵吞、抹消，并且塑造成了一个纯纯的挂件。 这一次，她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唐蔓菁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惊为天人地看着张沫，激动地拍手说道：“哦哦哦！！！这个好这个好！！！” 张辰潇：“我就一句话，书无店砸！” 闫慧也惊呆了，嘴巴微微张开，不敢相信地问道：“这样可以吗？！” 就连唐主编都燃起来了：“可以，为什么不可以？！宝贝你加油写，到时候妈妈给你找最好的班底！” 张辰潇：“主题曲，请务必让我来唱。” . 这件事情解决的实在是太漂亮了，唐主编亲自开车送她们去机场的路上，对两人一狐都是赞不绝口。 但是听得出来，重点还是夸张沫。 很明显，唐主编已经看出来了，张沫才是张辰潇这“内娱第一神婆”背后的强大支撑。狐仙大人虽然厉害，但是似乎也比不过张总运筹帷幄。 谦虚的张沫只是淡笑道：“其实我也没有什么真本事，都是托潇潇的福。” “明白明白。”唐主编秒懂，这是希望，如果有人问起来，对外还是宣称是张辰潇帮的忙。 随后，唐主编就邀请两人拍摄杂志今年第一期的封面特辑。 张辰潇有点诧异：“第一期？这个工期，来得及吗？按照一般流程，现在都已经修图完毕了吧？” 混熟了之后，唐主编私底下是个非常没有架子的人，像个亲切的大姨：“没关系，原本拍好的延后一期就行了。去年拿了一个水奖的破影帝，看把他狂的，本来就不想把他放第一期，他后台金主非要强求，我都烦死了。正好最近手上有他的把柄，晾他也不敢说什么。” 虽然没有提名字，张辰潇明显知道唐主编口中的人，立刻好奇道：“什么瓜什么瓜？！” 唐主编：“我就告诉你们俩，千万别对外说啊。” 一听这话，连小狐狸都竖直了耳朵。 “就是梦幻大赏颁奖环节，快要宣布的等待环节，我们不是加入了座椅抖动的特效？把这小子的痔疮给震碎了，血流了一裤子。他那天还穿了一身蓝，直接染成紫色了。最后是求助我们的工作人员才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溜出去的，不然真是丢人丢大了！” “哈哈哈哈哈。”张辰潇笑的震天响。 张沫：“6” 第142章 请勿职场霸凌 唐主编着实是一个很有执行力和想法的实干型女性。 在那辆疾驰于城市街道的商务车内，不过短短半小时，不仅和张沫、张辰潇两人敲定了明天在w市的拍摄计划。甚至还和张沫谈好了一笔广告投资。 今天谈好的拍摄，明天就执行，地点就选在张沫位于丘山的新办公地点的建筑工地。 主题都想好了，就是“废墟之中开出的花”。 是的，工作效率就是这么高。 唐主编语速轻快，似乎在脑海中已经勾勒出了一幅幅精彩的画面：“到时候，再出个电子特刊，授权在你们的平台售卖，按照比例抽成。张总觉得如何？” 张沫和张辰潇小海豹鼓掌：“专业。” 唐主编一路把两人一狐送进了机场。 一直进到机场的vip休息室的洗手间，见完全没有外人了，张辰潇才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道：“首先声明，我不是故意想要打听你的秘密啊，我就是单纯想要知道，这位，真的是狐仙大人吗？如果是的，那我以后是不是要放尊重一点？” 老实说，之前张辰潇都单纯地以为，之前和灵异相关的事情，都是喻大师的功劳。而张沫只是一个人脉上比较厉害的平凡人。 简单点说，就是个和自己一样普通的麻瓜。 也不能说普通，应该算是顶级聪明的麻瓜。 但是也是麻瓜！ 可是，刚刚这一出视频连鬼确实是过于逆天，而且小狐狸也表现的过于聪明，让张辰潇终于产生了一些怀疑。 张沫刚才秀那一手的时候，就知道有的事情没有办法再瞒着张辰潇了。只是需要告诉她到什么程度，这个自己还需要思考一下。 正组织着语言，却见小狐狸周身泛起一层柔和的光芒，光芒闪烁间，已经摇身一变，就在张辰潇这个普通人族面前显出了人形！ 张沫：“。” 张辰潇：“......” 只见那身着一袭华丽旗袍的美人儿，微微侧身，一只白皙如玉的纤纤细手已然轻轻地搭在了张辰潇的肩膀之上。美眸流转之间，似有万千风情，朱唇轻启，娇嗔地说道：“你刚刚，说我围着酒瓶子跳钢管舞的时候，似乎没有想过什么尊重，现在怎么就想起来了？” 张辰潇：“？？？？？？” 张辰潇现在的状态用一个表情包来形容，就是：目瞪狗呆.jpg 很明显，张辰潇这个麻瓜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本来就不是很强大的大脑现在处于一种短路的状态。 玖璇觉得她这个样子还挺有意思，还在故意逗她：“怎么了？这就不记得我了？你还给我刷过礼物呢？真没有想到，你是这么寡情薄意的人，真是让人家伤心...” 是的，就在玖璇把名字改成【情感导师九儿（和张总同居版）】之后的第一场逆天直播，张辰潇这个乐子人也过来凑了个热闹，还非常大方地给她刷了十万礼物。 “你...你是，那个九儿？”张辰潇结结巴巴地说道，总算是找回了自己的语言系统。 玖璇调皮一笑，张口就是胡说八道：“当然不是啦。我只是前两天刚刚把那个主播吃掉了，暂时用用她的肉身而已。 不过你放心，只要你好好给公司赚钱，我肯定不吃你。” 张辰潇：“！！！！！！” 张沫面无表情：“这位员工，你再欺负其他员工，算职场霸凌哦。我会扣你绩效的。” . 第二日，唐主编手下的专业团队就来了。 清晨的阳光洒在建筑工地上，这片还未完全成型的工地，到处是堆积的建筑材料、裸露的钢筋和尚未完工的建筑框架，一片杂乱，却也充满了原始的力量感，正与 “废墟” 的主题契合。 唐主编本人也到达了现场，开始紧张有序地布置场地。她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职业装，戴着一副无边框的金丝眼镜，眼神中透露出专业与自信。她一边指挥着助手们摆放灯光设备，一边与摄影师讨论着拍摄角度和光线运用。“记住，要捕捉到那种在困境中绽放的生命力。” 原本工地今天是放了半天假的，但唐主编考虑到有现实中的工人在现场，会让整个画面更具烟火气。于是，她和工人们沟通，让他们留在工地，只做一些像搬东西这样简单的活计，复杂的工作则一概不安排，就怕出现安全事故。为了表示感谢，唐主编还特意给工人们发了临时演员的工资。 工人们一听，既能摸一天鱼，还能拿到双倍工资，一个个都乐开了花。 张沫和张辰潇正在临时搭建的棚子里面化妆。 两人今天的服装都是专门设计的，经典的牛仔工装连体裤，佩戴棕色皮质工具腰带，搭配厚实的黑色马丁靴，内搭简约的白色 t 恤。 唯一的不同是，张沫的腰间特地系上红色格子衬衫。 张沫挑眉：“你这算不算对于程序员的刻板印象？” 服装师羞涩微笑：“为您增加层次感和亮点。” “为什么潇潇没有？” “因为她已经很有层次感和亮点了。” 张沫：“你要不要听听看你在说什么？” 旁边的张辰潇完全没有管两人的对话，她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工地上每一个人！ 自从昨天得知，张沫手底下有一群妖族之后，她现在看张沫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很可疑！ 东边那个搬砖工，为什么力气这么大？！是不是黑熊精？！ 西边那个测绘师，为什么视力这么好？！是不是千里眼？！ 正巧这个时候，黎悦过来找张沫，满脸都是迷茫：“老板，我昨天看到一个绝版的乐高，但是他们说，要用什么海淘？什么意思啊？和海有关吗？ 我刚刚还请教了江绵的，他说他也不知道。你能教教我吗？” 张沫：“我一会儿发个app给你，用一次你就会了。” 黎悦：“好呀好呀，哦，还有，戒指已经给姜荣了。她说第一个疗程基本够了，熬药要一个星期，让你等等。” 张沫：“知道了，谢谢。” 张辰潇在心里暗自摇头：又是乐高，又是网购，太正常了，这个肯定不是妖。 同时，黄毛和红毛作为工地头目也在旁边围观拍摄现场。 他俩是很怕张沫和黎悦的，一见到两人在一起，就回忆起当初那个胃出血的夜晚，顿时脸色苍白，畏手畏脚地溜走了。 两人贼眉鼠眼的样子被张辰潇尽收眼底。 所以，当拍摄间隙，趁着四周无人的时候，张辰潇立刻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一脸兴奋地凑到张沫耳边，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又找到两个！金角大王和银角大王是不是？！” 张沫：“？？？” 第143章 我的下饭区主播终于上班了 就在拍摄任务进行的同时，玖璇就从孤儿院搬了一张躺椅，又从黎悦的手里抢了手机支架，就在工地的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直播。 大树的背面，董辰乐坐在一张小板凳上前排吃瓜，那叫一个惬意。 玖璇笑意盈盈：“谢谢，谢谢大家，我知道好几天没有上线了，谢谢大家的捧场，我也很想念大家~” 【呜呜呜，我的下饭区主播终于上班了】 【这是哪里，草坪加摇椅？居然是在户外直播？】 【咋了，张总终于把你从家里赶出来了?】 这话说的就十分冒昧了，虽然张总一直都想这么做。 玖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轻轻晃了晃手指说道：“这位朋友，说话小心一点哦，我们老板最爱我了，永远都不可能赶我走的。 就是因为老板今天出来拍杂志，舍不得我一个人在家，我才出来直播的。” 【杂志？我昨天好像是在吃瓜论坛看到，有家国内知名时尚杂志的新年第一期要找张总和潇潇拍封面，居然是真的？】 【哇，双女主封面杂志，期待一把】 【应该就是搞梦幻大赏的那一家吧？那天直播给了张总好多镜头。】 玖璇故作神秘地凑近镜头，压低声音说：“这个，我不能告诉你们，都是签了保密协议的。” 当然了，事实上根本没有。 甚至，就是张沫授意她，在这个时候，在这里直播的。 玖璇：“地址呢，更加不能说。而且说了你们也来不了，这是我们的新办公场地，还在建设中呢，周围都已经用板子围起来了。我就迅速让你们看一眼啊，让你们看看这里有多大。” 玖璇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双手高高举起手机，原地缓缓从左到右，转了个 180 度，展示着周围正在建设的工地。工地上，工人们忙碌的身影穿梭其中，建筑材料堆积如山，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展示完，她才重新把镜头对准自己。 玖璇笑着问：“怎么样，大不大？够气派吧！” 【不er，之前听说张总要自己建办公楼，我还以为开玩笑呢，居然是真的】 【这哪里是建办公楼，这分明是要建一个巨大的直播园区啊】 【惊呆了，张总太有实力了吧！】 【咦咦咦，看看我刚刚截图看到了什么，这是不是唐主编？】 【谁是唐主编？】 【不是时尚圈的人估计不认识唐主编，认识的人才知道这位能亲自到场的含金量】 【是不是上次骂哭三个模特的时尚女魔头！】 【宝宝快跑！别被她抓去当衣架子！】 【救命了，太期待了！所以这一期杂志到底什么时候发！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只有我比较好奇张总的工地长啥样吗？】 【到时候买杂志就能看到了】 见目的达到了，玖璇娇媚一笑，弯弯的眼睛里闪烁着得意的光芒：“好啦好啦，不说了，让我们开始今天的第一个视频连线~”虽然今天的目的是来打广告，但是也不能打完广告就下线，还是要选两个观众连麦的。 今天这一出暗戳戳的广告，不仅仅是张沫的授意，同时也是唐主编的授意，作为传统纸媒，她早就想在互联网方向有所突破了，通过这种方式细枝末节的传播出去，反而能更加激起人们的好奇心。 第一个直播连麦的观众是一个30多岁的男人，看的还算有几分清秀，白净斯文，很传统的老实人长相。 只是玖璇一看这人的面相就皱了皱眉，不过多年的对敌经验让她迅速调整好状态，脸上依旧挂着职业性的微笑，耐着性子说道：“你有什么问题？” 男人有些紧张地坐在镜头前，双手不自觉地搓着：“不好意思啊，我第1次直播连线有点紧张。”他深呼吸一口气，脸上满是羞赧的表情，“我......我其实就是想借这个平台去找个对象。” 【哇塞，跑这来征婚挺有勇气的呀】 【长得还行，说说具体条件吧】 “我的条件呀，说了可能要让大家失望了，我这个人条件真的不太好，刚离婚，还欠了银行十几万要还......” 【有病吧，欠了钱不就想着怎么还钱，跑这来征婚？】 【先说说这个十几万是怎么欠下来的？如果是赌狗的话，我只能祝你4000+】 男人苦笑：“我确实欠了一些钱，但是我觉得没有赌博。说起来这个事情也算我倒霉了，去年想要多赚点钱。就贷款买了一个冷藏车，跑货运赚钱，没想到刚开了两个月就出了车祸，还好我自己没有出什么事情。就是车子彻底撞报废了，剩下的贷款还要继续还。”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情有可原】 【那确实很惨了，不过十几万对于年轻人来说也很好，努力赚一年钱也就还清了】 【也算是很有事业心了，只是运气不好，努努力以后生活会变好的】 男人看了弹幕十分感动：“谢谢，谢谢大家的祝福。 老实说，我前妻也是因为这件事情跟我离婚的。当初我们两个就是因为相亲才在一起的，父母一直在逼迫我，太仓促了，根本就没有感情基础。 她是个二婚，带着一个儿子，她满心只有她自己的儿子，根本就不爱我，或许跟我在一起就是想要用我的钱养她的儿子吧。出了这件事情之后，立马就和我离婚了。当初我们家出的彩礼和三金，她到现在一分钱也没退给我。” 【那真的太惨了，心疼这位大哥一秒钟。】 【没关系，离开错的人才能找到对的方向，下一个会更好！】 虽然大部分的网友已经接受，这是一个倒霉的老实男人的设定，可是玖璇的表情始终不咸不淡的：“诉苦结束了？” 男人一愣，垂下头有点尴尬的说：“主播这么好的条件，肯定不会懂我们这种农村家庭出来的孩子的苦。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快就找对象，实在是父母逼得很急。” 玖璇才不吃这一套，直接开怼：“你在这里跟谁茶里茶气呢？ 上一次失败的婚姻你就归功于是你父母逼得太急，这一次你还拿你父母逼得急作为借口？想要糊弄人，是不是也稍微创新一点？ 你的面相是经典的无情无义、背信弃义，下半辈子注定孤独终老，别找什么对象祸害人家女孩子了。” 第144章 一代更比一代强! 此话一出，男人有点生气了：“主播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我刚刚说的一切全部都是事实，我可以对天发誓。”男的明显是有备而来，“这是车祸现场的照片，这是定损单。这是我和前妻的离婚证。 你们看看上面的日期，相差不过一个半月，不正好可以证明她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才离开我的吗？！ 我对她还不够好吗？当初也是她逼着我去赚大钱，我才会去贷款买冷藏车的，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主播凭什么随便一张口就说都是我的错？” 玖璇简直要气炸了，她看了这么多年的面相，从来没有看错过，这个男的就是最厚颜无耻寡情薄幸的那一卦。 可是偏偏这个男人拿出来的现实证据，她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反驳。 她总不能当这么多网友的面说：因为我是狐仙，所以我说的一定是对的！ 被人当成疯子就算了，一定会给张沫添麻烦的。 弹幕上渐渐也出现一些质疑主播的言论。 【主播是不是看错了呀，人家说的很诚恳。】 【感觉主播这次翻车了呢，有点尴尬。】 就在这时，树后面伸过来一只小手，递给她一只手机。 玖璇一愣，然后意识到这是董辰乐。 手机里面当前的界面是一个短视频的账号，名为“前夫害我截肢后抛妻弃子”，粉丝非常少，也就几百个。 短短的几个字，就把刚才的整个故事没有说到的地方全部点出来了。 玖璇心领神会，当即领着整个直播间的三万观众一起观看了这个账号的置顶视频。 很简单，一句话总结—— 前夫用她的征信去贷款买了一辆冷藏车，两个人一起去跑货运的时候，由于前夫操作不当出了车祸，导致她双腿截肢。并在车祸之后迅速提出了离婚，威胁她如果不离婚，就不会帮她还银行的贷款。然后彻底抛弃了她！ 整个直播间都目瞪口呆，就像被雷劈了一样。 贷款是真的，冷藏车是真的，车祸是真的，离婚是真的。 这个男人所说的一切全部都是真的。 可偏偏那些没有说的才是最丑恶的。 视频播到一半的时候，心虚的男人早就已经逃离了直播间。 【天呐，发生了什么大反转啊】 【我刚刚竟然还有一秒钟同情过这个男的，我真的是个蠢猪】 【主播看面相的功夫果然太准了！！！】 【服气了，渣男说的这么真，主播都能一眼看出来】 【只有我比较好奇那个手机是谁的吗】 【主播的助理吗】 玖璇也有点震惊，对树后面的董辰乐说：“来，你出来跟我们讲讲，站远一点，别进镜头就行了。” 董辰乐倒是不在意这些，大大方方的入了镜头。 玖璇：“你是怎么这么快找到这个账号的？” 董辰乐：“很简单呢，我拿冷藏车、车祸、离婚、二婚，这几个关键词组合在一起，在各个社交媒体都搜索了一遍，就找到这个账号了。” 毕竟，在这个小姑娘短短17年的人生里面，已经看过了养父、亲爹、姐姐前夫这三大渣男，现在对于男的说的任何一句话，她都要核实一遍才会相信。 玖璇对这个小姑娘真是刮目相看：“很厉害嘛！” 现在年轻一代的女性真的很有自己的想法！ 真是一代更比一代强！ 董辰乐嘿嘿笑：“都是和张总学的。”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哇，那男方真是猪狗不如） . 另一边，唐主编手下的工作人员当真如训练有素的精锐部队，效率奇高。不过短短不到两个小时，杂志封面的拍摄就宣告大功告成。 张沫本来想在这里到底算是自己的地盘，她应该尽地主之谊请大家吃个饭的。 但是被队伍里面的摄影老师坚决拒绝了，说是要趁着自己脑袋里面的印象最新鲜的时候赶回去做后期特效，如果放到明天灵感的味道就散去了，做出来就没有那个感觉了。 唐主编也在旁边点头称是，说美都是稍纵即逝的，不能浪费时间。 张沫：“......行吧。”不是很懂你们这些艺术生。 送走了唐主编的团队，工地这边又恢复了往日的喧嚣，黄毛和红毛安排工人们继续热火朝天地开工。张沫和张辰潇则是回到孤儿院吃晚饭。 董辰乐最近一直跟着工地的师父学习，闲暇无事的时候往孤儿院这边跑的也勤，偶尔会跟柳燕讨教一些做菜的技巧，对烹饪的热情愈发高涨。最近刚学会了两道家常菜，她满心欢喜，迫不及待地想在姐姐面前大展身手，好好炫一炫自己的厨艺。 张辰潇坐在厨房旁边的饭厅里面，双手托腮，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一脸陶醉地看着自家妹妹忙碌的身影，觉得幸福极了，早已经完全忘记刚刚心心念念找妖怪的事情。 事实上，她的旁边就有两只妖怪。 玖璇正在联络那个截肢的女性，想要把直播间里面网友的捐款捐物转交给她。 黎悦正在愁眉苦脸地摆弄海淘软件，她皱着眉头，眼睛紧紧盯着手机屏幕，手指在上面胡乱地划动着，嘴里嘟囔着：“呜呜，好难。” 张沫在旁边耐心地指导她：“多买两次你就会了。” 柳燕端着两大盘鱼香肉丝出来，热气腾腾的鱼香肉丝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张沫和张辰潇连忙起身接过来。 穿着围裙的董辰乐从厨房露了个头，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说道：“悦悦姐姐，这边已经做好了，你去喊一下孩子们和姜荣姐姐。” “好！”黎悦蹦起来。 张沫：“我去叫姜荣，你去叫孩子们。” 黎悦：“好嘞~” 姜荣被安排住在张沫之前住的客房里面，张沫沿着走廊走过去，就看到房门紧锁。 走近一些，还能闻到里面传来一股淡淡的药香。 张沫抬手敲了敲门。 “谁？” 里面传来姜荣的声音。 “我，张沫。”张沫提高了音量，好让房间里的人能清楚地听到。 过了一会儿，只听见一阵摸索的声音，门缓缓打开。 门一打开，那股子药香更是迎面扑来。 本来，张沫以为自己迎面看到的会是古朴的炼丹炉，或者是神秘的法阵，地上画满了奇怪的符文，周围摆放着各种奇珍异宝般的药材...... 结果，房间里面真实的情况是—— 床边一张老旧的红木靠背椅上稳稳地放着一个电磁炉，电磁炉上摆着一个小巧的火锅，锅里的汤正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红色的汤汁在锅里翻滚，还能看到里面漂浮着各种不知名叶片。 给她开完门的姜荣重新坐回到床边，拿着一个不锈钢的漏勺不紧不慢地搅拌着火锅里面的东西。 张沫：“......你这是在，煮火锅？” 第145章 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科技改变生活 看看里面红彤彤的颜色，甚至是麻辣火锅。 姜荣：“这是在给你炼药，看不出来吗？” 张沫：“......”很难看出来啊！ 张沫：“我以为，你们炼药，至少会要一些什么三昧真火之类的神迹......” 脑海中是熊熊燃烧的火焰，药材在火焰中逐渐化为丹药的神奇画面。 姜荣一边搅拌一边解释：“如果是妖族吃的，或许需要。但是你不行，你身体承受不住，你需要小火慢炖，100多度就够了。” 张沫：“......” 什么叫做“你需要小火慢炖”，这话听起来怎么像是要把她煮了一样？ “哎，老板，我跟你说个实话。像你这样的，父母一边是妖一边是人的情况，我见过好几次了。大部分的半妖其实过的挺好的，遗传给他们的妖力，会让他们在各个方面强于一般人族，比如说，力量、速度、寿命。 可你就不一样了，你的身体完全是人族，还先天不足。而汪衡遗传给你的妖力对你也没有任何增益效果，还在时不时影响你的心脉。”医者仁心的姜荣怜爱地摇摇头，“老板，你真惨。” 张沫面无表情：“......谢谢你的同情，如果你的丹药能有用，到时候我会更加谢谢你。” 一说到自己的丹药，姜荣信心满满：“那当然有用，来自你生母血亲的血液，加上这么多滋补的灵草，能够大大加强你的身体素质。到时候，汪衡的妖力偶尔捣捣乱，你的心脏应该也受得住。” 张沫：“行，到时候我给你加工资。” 姜荣很高兴：“到时候等我发了工资，我一定也去买个电磁炉自用！”虽然张沫十分嫌弃电磁炉不够“神迹”，但是姜荣却很喜欢，她叹息着说道，“还是现代科技好呀，我们以前要长时间保持同一个火候温度，可麻烦了。上学的时候，师尊都是教我们隔一段时间自己把手伸进去试温度，可麻烦了。” 张沫看着那一锅咕咕冒泡的“火锅”，不可置信地问：“把手伸进药里？” 铁锅炖自己？？？ 姜荣理所当然地说：“怎么能，那多不准确，自然是伸到火里。” “......”张沫看着姜荣伤痕累累的手，陷入了沉默。 那一刻，张沫脑袋里面只出现了一句话—— 人类与动物最根本的区别在于，人类能够制造和使用生产工具进行生产劳动。 所以......妖族这么多年，到底过的是什么茹毛饮血的原始人生活啊？！ 茹毛饮血许多年的姜荣快乐地享受着科技的进步，赞扬道：“老板你是不知道，自动控温对于我们来说有多么方便，虽然还是免不了搅拌这一步，但是起码也轻松了很多。” 张沫：“你先别慌着惊艳于电磁炉......我等会儿下单一个自动炒菜机给你寄过来，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科技改变生活。” . 杂志封面的事情告一段落，张沫在家休息了两天，又带着小狐狸踏上了前往三亚的旅程，录制《心跳回响》。 这成天飞来飞去的，确实有点累，不过好在，她来这个节目的目的终于达成了一些。 去节目之前，陆露给她打了一个电话：“不愧是你啊，自从那天你的工地现场曝光之后，已经有九家企业过来找我牵线搭桥想给你赞助了。包括但是不限于：油漆、地板、灯具、瓷砖、门窗、电器......我帮你看过了，都是行业里响当当的好牌子。” 张沫欣慰地点头：“感谢大自然的馈赠。”这让她觉得一切辛苦都还算值得。 陆露笑：“统统接受？” 张沫：“你不懂我们穷人的生活，不要钱的东西必须要。” 陆露：“哈哈，对了跟你说个事儿，不过我估计你也不在乎，霍飞扬退出节目了。” “知道了。” 张沫的回答简洁明了，语气平淡得就像一潭没有波澜的湖水。 陆露：“你好像并不是很意外？” 张沫嘴角微微上扬，似真似假地调侃道：“估计是在梦幻大赏被潇潇吓破了胆子吧。” “可能吧。”陆露笑了笑，娱乐圈的这些事情，她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对了，这一期换了一个新的男嘉宾。高学历，高颜值，高智商，妥妥的与你完美对标呢。 而且不仅如此，他还说了，他就是为了你而来的。” “为我而来？” 张沫微微挑眉，“来干什么？找骂？” 陆露：“哈哈哈，那还请张总骂的精彩一点，我们的收视率就指着你呢~” 结果，等张沫到了别墅，就发现，为她来着的这句话，居然是真的。 “张总还记得我吗？”新来的这位男嘉宾问道。 张沫冷漠：“不记得。” 怀里的小狐狸疑惑地看向对面戴着金丝眼镜，长得还挺英俊的年轻男人。这人谁啊？ “那，张总欠我的19.9元，总不会忘了吧？”秦医生推推眼镜，笑问道。 （再一次重申：没有男主！女主不谈恋爱！会出场只是因为还有后续剧情。） 第146章 雄竞的小火苗，燃了起来 这位秦医生，正是当初张沫帮叶芳语寻子成功后，带小豪检查身体时候遇到的医生。 一个很妙的聪明人。 当时在医院，张沫为了镇场子，摔了他桌上的一个价值19.9元的杯子，还信誓旦旦地承诺要还给人家。 结果到现在都没有还。 严格说起来，这件事情其实并没有过去很久，但是可能是这段时间张沫一直忙得脚不沾地，感觉好像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一样。 别墅客厅，张沫一脸冷漠：“秦医生，你好歹也算个高薪人才。不至于为了20块钱，追到节目里面来吧？” 反正房子各处的摄像头明天早上才会打开，这会儿说话也不需要担心什么影响。 小狐狸闻言瞬间炸毛，立刻冲着秦医生呲牙咧嘴：什么不长眼的小玩意，居然敢追沫沫？！ 一个人拎着三个行李箱的江绵在她的身后一脸问号，那次的事件张沫只带了三只小狼去，所以江绵并不认识这位秦医生。 秦医生倒是不慌不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非常严谨地说：“不是20块钱，是19.9元。还有，我们这个行业和张总所在的行业不太一样，很穷的，没有那么多钱。还是需要节衣缩食的。” 张沫的视线落在秦医生手上的腕表上，嘴角浮起一丝嘲讽的笑意：“如果你真的像你自己说得那么穷，那我只能说，你这块百达翡丽的盗版表仿得真好。” 被点破自己在装穷的秦医生也不尴尬，温文尔雅地笑笑，不紧不慢地解释：“亲人送的，意义非凡，真假倒是不重要了。” 跟这人说话，总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张沫实在懒得再跟他周旋，转身就自顾自地上楼去了。结果刚走到楼梯上，就迎面碰上了白天骄。 白天骄看到张沫，先是猛地一愣，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手足无措，就像一个做错事被抓包的小孩，过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额...... 你来了？行李呢，我帮你搬上楼吧。” 后面的江绵已经跟上来了，一人扛着三个行李箱：“没事没事，我一个人够了。” 白天骄：“......” 看着江绵那故作轻松的样子（其实也是真的很轻松），白天骄心里莫名涌起一股不服输的劲儿，雄竞的小火苗 “噌” 地一下就烧起来了，伸手就去抢江绵手里的行李箱：“三个，太多了，你不好搬，给我给我，我帮你搬两个。” 江绵一看这架势，可吓坏了，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双手紧紧拽住行李箱，护得死死的：“不行不行，这个太重了，里面都是老板的电脑什么的，你搬不动的。” 张沫特地叮嘱过的，这个行李箱要轻拿轻放，绝对不能磕着碰着 这就是江绵不懂人性了，不说还好，一说“搬不动”，白天骄就更加想要搬了，今天誓要证明自己男人的力量！ 白天骄：“你一个人才是搬不动，给我一个！” 江绵：“不行！老板说了不行！”他的眼神里满是坚定，仿佛在扞卫着最后的阵地。 白天骄不服气：“她说什么你就听什么？” 江绵毫不犹豫地回答：“那当然了！” 江绵回答的过于笃定，白天骄更生气了：“我不管，你必须给我一个！” 江绵：“不行！” 白天骄：“给我！” 张沫完全没有看懂，怎么就十几秒的功夫，这两人就撕吧起来了？重点是，她完全看不懂白天骄的行为逻辑，只觉得对方莫名其妙。她皱着眉头，一脸疑惑地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一句话，让白天骄一颗心碎了一地：呜呜呜呜，她说和我没有关系。也是，对于她来说，我可能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小狐狸则是悄悄地在私底下给江绵打气：揍他丫的！ 正巧这个时候，听到动静的柯帅从一楼的健身房里面出来了，他穿着一身运动装，额头上还挂着汗珠。一看到这一幕，神经病一样的雄竞之心也是燃了起来：“给我给我，这里我力气最大，还是让我来搬！” 他必须是这个别墅里面最强壮的男人！在这个赛道，没有任何人能打败他！！！ 江绵：“？？？”这到底是在干什么，真的不是很懂你们人族！ 白天骄：“跟你就更没有关系了！！！你来掺和什么？！” 柯帅：“你别管，反正给我搬就行了！” 于是，瞬间从两人的拉拉扯扯，变成了三人的撕打纠缠！他们你争我抢，行李箱在他们手中晃来晃去，仿佛一个被争夺的宝藏！ 张沫：“......” 秦医生站在一楼，抬头微笑地注视着这一切，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玩味：“这是什么，节目的一个环节吗？需要我参与吗？”他的声音不紧不慢，在这喧闹的场景中显得格外突兀。 听到闹声的工作人员也终于从外面赶了过来，试图把他们三个人分开。 张沫眼疾手快，抢过副导演腰间的喇叭，阴恻恻地说道：“都给我松手，我箱子里面的电脑12万块，里面的资料价值千万。要是摔坏了，想想把你们自己卖了够不够赔？” 其实吧，唬人的成分占了大多数，再说了，事实上张沫手上也不可能有那么值钱的资料。 不过，确实很有效。 一听这个金额，柯帅瞬间吓得够呛，立刻松了手。 江绵这条鱼也是不禁吓，果断松了手。 只有白天骄还把行李箱死死地拽在手里。 张沫无语地看着他：“没听到我说什么？” 白天骄有点骑虎难下，小声嘟喃着：“我不会给你摔坏的......” 还是副导演上来打圆场：“哈哈哈，各位嘉宾这么远坐飞机过来一定都辛苦了，这个行李还是交给我们工作人员来搬吧，大家还是去休息吧，不过先别睡觉，一个小时之后还要临时召集各位说点事情。” 这似乎是最体面的一个解决方法了，白天骄无奈，终于放开了手里的行李箱。 张沫看了他一眼，那是一个“有病赶紧去治”的眼神，随后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众人也都各自回了房间。 白天骄刚回到房间里面，就开始懊悔自己表现的太差，抱着头在床上滚来滚去：“啊啊啊啊啊啊，我为什么总在她面前表现的像个蠢蛋......” 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白天骄成一个大字型躺在床上，拿起手机一看，是一个名为“秦”的人发过来的消息—— 秦：还好吧？不会又是在房里面滚来滚去的，生自己的气吧？ 这个“又”字就说的十分有灵性。 白天骄咬着牙回复：怎么可能，刚准备去洗澡的。 秦：不是我想唱衰你，初恋喜欢上张总这么厉害的女性，下场会很惨哦。 白天骄：我绕了那么大一圈把你推荐过来，是让你来给我帮忙的，不是让你来说风凉话的！ 秦：我只是实话实说，你跟人家差距太大了。你没发现吗，她看你的眼神和看幼儿园小朋友的眼神的差不多。 白天骄勃然大怒：秦越川！你怎么跟我说话的！别忘了！虽然你比我年纪大，但是我可是你舅舅！！！我要是幼儿园小朋友，你是什么，胚胎吗？！ 第147章 我们录的是同一个节目吗? 一个小时后，节目组把7位嘉宾都召集在1楼客厅，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讲。 7个人围坐在沙发上，旁边5个摄影师在不同的机位已经就位，看来确实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温导演清了清嗓子，开口道：“第1件事呢，大家应该也看到了。霍老师因为个人原因，没有办法再参加我们的节目了，所以今天我们迎来了一位新嘉宾。这位是秦医生，还请秦医生给我们简单做个自我介绍吧。” 秦医生站起身，礼貌地点点头，他身上自带一种儒雅随和的气质，大大方方的说道：“大家好，我叫秦越川，29岁，职业是医生，主攻方向是神经内科。如果记不住名字，大家平时叫我秦医生也可以的，反正我已经习惯这个称呼了。” 于是众人一起鼓掌，欢迎秦医生的到来。 看到大家这么团结，温导演很满意：“然后呢，就是第2件事情，这件事情关乎明天的节目录制，我们现在播放一个vcr，请大家认真看。” 副导演收到指令，麻溜地打开电视机播放视频。 所有人都很好奇，这个视频会是什么重要的内容，结果一打开居然是一个在线购物商城的广告—— “......购物超给力，下单次日即达！新鲜好物，无需久等，畅享便捷生活！让期待无需等待！” 所有人表情瞬间凝固：“......” 温导演：“喂喂喂，你们那是什么表情？能不能对我们的金主有一点点尊重，都给我笑起来！” 大半夜的把人叫下来集合，就为了看一个广告，真的很难让人笑出来。 但是出于对金主赞助商的尊重，大家还是勉强露出了几个假笑。 在这个长达5分钟的破广告结束之后，导演才终于说出了明天的节目内容：“明天我们会带领大家离开我们的别墅，来到美丽的海边，从明天早上9点开始，一直到晚上9点，进行为期一天的自由活动。 但是呢，有一个前提条件，就是明天所有的吃喝娱乐，都需要大家自费购买，而我们会为每个人提供50元的生活经费。” 柯帅撇撇嘴，小声嘟囔：“50 块钱吃一天，勉强也能撑过去吧。” 温导演像是故意要打破他的幻想，接着说：“哦，对了，忘了告诉大家，海边属于景区消费比较高，最便宜的一碗面要30块钱，一瓶水要10块。”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沉默了，空气仿佛都静止了。 这就有点过分了。 只有张沫已经面无表情地秒懂了节目组的险恶用心：“所以节目组非常好心地，提前为我们介绍了一个方便快捷的购物平台，今天买的东西，第2天早上就能到，能为我们贫穷的生活节省很大的一笔的经费，是这个意思吧？” 温导演眼睛一亮，惊喜地赞扬道：“嗨呀！张总不愧是专业人士，真是一点就通！” 其他人：嗐，早说啊。搞了半天就是要给购物商城做广告！ 温导演一拍手：“那么接下来我们将给各位半个小时的购物时间，请大家完成自助下单，地址就填写在我们的别墅区，订单金额必须控制在50元以内。如果没有花完，多余的钱，明天我们也会以现金的方式给到大家手上。 这个环节请大家各自回到房间里面下单，不允许互相商量。明天晚上9点，我们将统计大家各自剩余的钱数，最多的那一位将获得我们赞助商提供的大礼包一份，请大家各自努力加油！” 江君是美食博主，粱宵月是网络作家，柯帅也是健身博主，三个人都是自媒体玩的很溜的人，秦医生平时也会在网上买一些书籍，网购对他们来说是非常日常的事情。 但是白天骄这个小少爷就不一样了，他之前都是在国外上学，那边不流行网购，回国当了明星之后，考虑到隐私问题，他也没有自己使用过网购软件，需要什么都是助理去买。在这个方面还真是一片空白。 所以他下意识的把求助的目光望向了自己的大外甥秦医生。 正巧看到，和他同一个方向的江绵，也眼巴巴地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张沫。 白天骄心里瞬间像是吞了一颗柠檬一样一酸—— 我跟秦越川是亲戚，我才看他的！ 你跟她什么关系，你凭什么看她？ 不就是员工和老板吗，眼神至于这么黏黏糊糊的？ 你在这装什么柔弱呢！绿茶男！ 凭借着一颗“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的忌恨心，白天骄一马当先的站了起来：“既然节目组说了不允许讨论，那我们就各自先回房间吧。” 温导演表扬：“今天小白的积极性很高嘛！他说的对，大家上楼吧，再重申一遍，自己独立下单，会有我们的摄影师盯着你们的，不允许用微信讨论啊！” 江绵傻眼了：“啊？” 他还准备回房间偷偷用微信请教老板的。 张沫无奈地叹了口气：“......” 算了，这次是真救不了江绵了，反正他是妖怪，饿一天应该饿不死。 . 第二天早上8:30，快递送到了。 温导演可逮着机会表现了，让嘉宾们在旁边干等着，花了好几个镜头去拍快递，重点强调了这一次购物体验的高效、快速、安全和保密。 那敬业程度，简直太对得起赞助商了。 其他人等得百无聊赖，张沫却对温导演这种一切把赞助商放在第一位的职业精神非常欣赏，随口说了一句：“以后，我们公司拍广告片的时候也找你。” 温导演一听，立马换了副嘴脸，笑得那叫一个灿烂：“谢谢老板谢谢老板！哎呀，一不小心让张总等了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 张沫淡淡地说：“下次注意。” 温导演忙不迭地点头：“好的好的！” 所有人：“......” 有时候真的怀疑，我们录的是同一个节目吗？ 第148章 顶级夹带私货 清晨的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七位嘉宾一人抱着一个快递纸箱，也就是昨晚各自网购的 “物资”，踏上了这片被金色沙滩环绕的海滩。 这个时间点，游客并不多，偶有一些也是站在远处，好奇地围观他们的节目录制。 节目组留足了悬念，一直等大家到了海滩，才让他们按照顺序一个个地展示自己的网购成果。 第一个是柯帅。他身为健身博主，对食物的热量和营养把控得极为严格。只见他从袋子里掏出几包即食鸡胸肉、一小袋坚果和几瓶运动饮料。“还好我早有准备，这些够我维持一天的能量了，而且价格也控制得刚刚好。” 食鸡胸肉25，坚果10，运动饮料15，加起来正好把50元用得干干净净。 第二个是白天骄。他只买了一包黑麦面包和两瓶矿泉水。“正好我最近要减重，黑麦面包热量比较低，够我过一天了。” 那面包是进口的，包装上印着密密麻麻的外文，分量少价格高，加在一起就花了45元，还剩下5元。 偷偷看了张沫一眼，白天骄补充了一句：“到时候，如果谁的水不够，或者钱不够，可以随时找我借。” 第三个是江绵。他买的就比较常见了，一袋蛋黄派和一盒自热小火锅，加上一桶5l的矿泉水。 “我比较喜欢喝水，吃的就是随便买的。” 江绵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说完还下意识地偷偷看了张沫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和忐忑。 张沫赞同地点了一下头。 江绵：(?▽?)，太棒了，他居然买对了！ 蛋黄派15，自热小火锅18，矿泉水8，总价41元，还剩下9元。 第四个是新嘉宾秦医生。 秦医生买的东西也比较普通，也是面包和矿泉水。以及—— 一大盒色彩缤纷的儿童泡泡棒。 满满一大盒，共有50支，每一支的颜色都鲜艳夺目，印有各种可爱的卡通图案。 秦医生拿起一支，拧开，蘸取一些泡泡液，轻轻一吹，一串泡泡便随风飘了起来，在阳光的映照下，呈现出绚丽的色彩。 “哇～～” 不远处已经有周边的小朋友发出了惊喜的惊呼，眼睛瞪得圆圆的，满是羡慕与渴望，开始不停地扯着家长的衣服，急切地嚷嚷着 “我也要我也要我也要！！！” 秦医生微微一笑，朝着镜头说道：“这一盒，20元，每一支成本0.4元，我卖个5元，应该不过分吧。” 此言一出，柯帅、白天骄、江绵三人瞬间傻了：“什么？！这还能赚钱？！” 就在他们还沉浸在惊讶之中时，第五位的江君掏出自己刚买的迷你机。这台机体积小巧，造型可爱，外壳是明亮的粉色，上面还装饰着许多彩色的糖果图案。 作为美食博主的她，做个还是小菜一碟。 江君：“昨天节目组不是说了，看谁最后剩下的钱最多，不就是暗示我们可以自己赚钱吗？” 第六位的粱宵月也拿出了自己准备的豪华版儿童diy手工串珠套装。套装里的珠子种类繁多，有晶莹剔透的水晶珠、色彩斑斓的塑料珠、可爱的动物造型珠，还有各种精致的小配件，如铃铛、小吊坠等。 粱宵月也疑惑道：“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你们没有听懂吗？” 柯帅、白天骄、江绵：“......”不好意思，完全没有听懂。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落在张沫身上。 海风裹挟着大海独有的咸湿气息，轻轻撩动着她的发丝，张沫冷漠地掏出一沓儿童卡通闪粉纹身贴和一把剪刀：“不好意思，我们公司招员工只看脸不看智商，让大家见笑了。” 小狐狸在她脚边，配合着怒其不争地摇摇头。 江绵：“呜。” 柯帅、白天骄：“......” 十点左右，海滩上的游客就逐渐多了起来，几位嘉宾的生意也越发好了。 五元的泡泡棒、十元的、二十元的diy手串，都是家长们愿意随手消费的档次。 但是，生意最好的还是张沫的“纹身摊”。 张沫很懂得广告的力量，第一件事情就是往自己脸上和手腕上贴了两张。 这种纹身贴操作非常简单，只要用剪刀裁剪出合适的形状，用水打湿，贴在皮肤上，十秒后轻轻一撕，就稳稳地印上去了。 而且这东西对皮肤没有任何伤害，过几天就能自然洗掉了，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她本就长得漂亮，贴了一张展翅欲飞的蝴蝶在眼尾处更是艳丽无比。 旁边还有小狐狸当吉祥物，那简直是吸引整个海滩的小朋友们的注意力。 小朋友们都十分实诚，上来就说自己要和漂亮姐姐贴一样的东西。 张沫把快递箱子拆了，上面写了纹身贴的价格，“大图案5元，小图案3元，扫码免费送”。 下面是一张硕大的山海直播app的下载二维码。 跟拍的摄影师都服了，这简直是顶级的夹带私货。不过，好在节目组已经默许了。就算到时候正式节目播出，这个二维码也不会打上马赛克。 别看价格看起来很便宜，其实成本更便宜。 张沫买的一整包纹身贴是28元，里面包含36张，而每一张里面有大大小小8个图案。 无所事事的柯帅、白天骄逛过来的时候，看到这火爆的场面，已经看傻了，人家这经济头脑和事业心，真不是他们一般人比得上的。 再仔细看，发现江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混在张沫的摊子里面帮忙了，他专门负责给小男生贴贴纸。 白天骄这个小柠檬精又酸了：“还能找人帮忙啊？” 那为什么不找他？ 张沫刚刚帮一个小女孩贴完额头的星星，听他这个言语，还以为是在不满自己违反规则，抬头看向他：“我给他提成了，这属于合法雇佣关系。” 柯帅一听，来了兴致：“多少提成？” 江绵乐呵呵地说：“贴一张，给五毛。” 白天骄心说，管她给多少，不给自己也愿意，立刻开口道：“那——” 结果刚说了一个字，就被柯帅的大嗓门盖了过去：“那也太少了！！！不干不干，兄弟我们走，我们找别的事情去！”然后仗着自己的肌肉，硬生生把白天骄给拉走了。 白天骄：“..................” 江绵茫然地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疑惑道：“少吗？” 张沫冷漠锐评：“矫情。” 小狐狸重重点头：就是就是！！！ 第149章 日常装病 到了黄昏时分，大家手里的东西也都卖的差不多了。 秦医生的泡泡棒全部卖完了，江君的机有点操作过载需要休息，粱宵月的diy小珠子也剩不下多少。干脆就全部收摊了。 他们心里都有一笔账，知道自己今天是卖不过张沫的，量力而行罢了。 别看张沫的贴纸价格便宜，但是架不住小朋友们都喜欢这些新鲜东西，很多都是脸颊一边一个，手背还要一边一个，脑门上再来一个，恨不得把全身都贴满。 吃晚饭的时间，大家聚集在一个面馆里面算账。 大家的剩余金额分别是—— 柯帅：0 白天骄：5 江绵：110 秦医生：108 江君：355 粱宵月：480 张沫：750 所有人：“......” 张沫这750，还是因为给了江绵100多的提成，不然本来应该更多。而且还有好多是扫码免费领。 看得几个工作人员都在小声蛐蛐：以后周末他们也去兼职卖贴纸，这不比上班赚得多？ 温导演都看呆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他是真的没有想到有嘉宾能赚到这么多真金白银，更加没有想到，居然还有两个嘉宾一毛钱都没有赚到。 温导演简直一言难尽：“柯帅、小白，你们两位......” 白天骄一脸生无可恋，耷拉着脑袋，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别提了，柯帅这神金强行把自己拉走，非说什么刚刚查到这边有一块礁石里有个神秘洞窟，可以捡到漂亮的珍珠，到时候可以拿出来卖，肯定能大赚一笔。 自己当时也鬼迷心窍了，居然就信了他的话。结果呢，他们两个带着两个摄影师，在滚烫的沙滩上走了快两个小时，好不容易到了礁石上，结果倒霉透顶，刚好赶上涨潮。汹涌的海浪一个接着一个，朝着他们扑来，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了脚踝，几个人在礁石上惊慌失措，四处逃窜，差点就死在里面。 柯帅也知道自己垫底有点丢人，只能强行挽尊：“还好我和小白都是需要控制饮食的，不是很饿。而且虽然我们今天没有赚到钱，但是我们欣赏到了特别的美景，那也是无价的收获！” 白天骄：“呵呵。”拉倒吧，那也叫美景？差点把命都搭进去了！ 几人正闲扯着，忽的，一阵急促的求救声从外面传了进来：“来人啊，救命啊！” 海边，这种求救可不是什么好事。 众人纷纷跑出门，朝着声音的来源跑去。 只见一个小男孩在海浪中拼命挣扎，小小的身影在波涛汹涌的大海面前显得那么无助。一个浪头打来，他就被吞没在海水中，过了一会儿，又在不远处露出头来，大声哭喊着。 温导演立刻着急地大喊道：“我们带的救生员呢，快救人！” 来海边录制节目，他们特地自己带了一个救生员，就是怕遇到什么意外情况，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 不过，虽然救人要紧，也不忘了提醒旁边的摄影师一定不要忘记录下这样珍贵的画面。 张沫见状，立刻递给江绵一个眼神，江绵心领神会，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和救生员一起奔向了大海。 此时，太阳已经快要完全沉入海平面，天边的余晖越来越暗，给救援行动增添了极大的难度。 柯帅和白天骄也想去帮忙，张沫一伸手，拦住了两人：“你们游过几天泳？别去给专业人士添麻烦。” 海浪一个接一个地拍打着，形成了一道道天然的屏障，想要阻挡救援前进的步伐。救生员在前面奋力地游着，江绵紧跟其后。一个巨大的浪头迎面扑来，救生员被狠狠地拍入水中，冲上了海岸！ 唯有江绵没有一点偏航，继续朝着小男孩游去。 可偏偏就在这时，一个凶猛的浪头再次袭来，直接将小男孩卷入了更深的海水中，消失不见。 见此情形，岸上的众人都是心急如焚，此时光线愈发昏暗，仅凭肉眼在这茫茫大海中寻找一个沉入水下的孩子，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千钧一发之际，江绵的上半身猛然跃出水面，深深地看了张沫一眼，又迅速扎回水中。 就这一眼，张沫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微微皱眉，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忽的捂住自己的心口：“我的心脏......” 几个摄影师听到喊声，都下意识地将镜头转向她，唯有一个还在专注地拍摄海面救援。小狐狸不知从哪儿蹿了出来，猛地撞向他的腿。唯一的那个还在拍救援的摄影师一个踉跄，“哎呦”一声，紧紧抱着自己珍贵的摄影机一同倒地。 白天骄迅速推开身边的柯帅，紧张地扶住她的肩膀：“你怎么了？” 张沫心说关你什么事，伸手下意识想要推开他的手。然而在接触到的一瞬间，立刻意识到自己手上还戴着那吸血的戒指法器。 可是奇怪的是，明明应该有明显痛感的白天骄，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依然紧紧地扶着她的肩膀：“你先别动，我来叫救护车！” 装病的张沫：“......不用。”到时候现代仪器一上，露馅了挺尴尬的。 话说到底什么情况，到底是法器坏了，还是这小子神经错乱失去痛觉了？ 温导演也吓坏了：“你没事吧？快快快，速效救心丸呢！” 副导演疯狂掏兜：“这里这里！”还好提前有准备！ 温导演觉得吃药还是不够保险：“不行，还是要打120！快打快打！” 张沫：“......”算了，随他们去吧。 趁此间隙，无人关注的水面下，泛起一阵奇异的蓝光，江绵终于放心地变成了人鱼模样，摆动着闪耀着蓝色鳞片的鱼尾，如闪电般潜入深海，朝着小男孩消失的方向游去。 第150章 谁搞事，我帮你吃了他 恢复成人鱼形态的江绵在水下的感知能力大幅度提升，迅速感应到了小男孩微弱的气息，鱼尾有力地摆动，身后泛起一串晶莹的水泡，向着气息的源头飞速游去，身姿矫健而灵动。 终于，在幽暗的水底，江绵发现了已完全陷入昏迷的小男孩。 他小小的身躯随着水流轻轻晃动，紧闭双眼，面色苍白。江绵心中一紧，赶忙用有力的手臂紧紧将他护住，然后快速朝着海面游去。 在即将露出水面的那一刻，江绵再次变回人形，和及时赶来的救生员一起，带着小男孩艰难地往岸边游去。 见他们回来，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救生员不愧是专业的，立刻在岸边进行了人工呼吸。 没过一会儿，小男孩吐出一些海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还有些迷茫，但生命的气息已逐渐恢复。 小男孩的妈妈看到孩子彻底没事了，眼眶瞬间红了，激动地冲上前去，紧紧抱住小男孩，泣不成声，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小男孩湿漉漉的头发上。 小男孩的爸爸更是激动得双腿发软，当场跪下给江绵磕了两个头。 这可把江绵给吓坏了，赶忙去搀扶：“别别别，怎么能这样，赶快起来！” 正巧这个时候节目组叫的救护车也已经来了。 张沫：“专门给你们叫的，孩子的身体重要，你们赶快上车吧。” 两夫妻带着孩子千恩万谢的上了救护车。 白天骄：“？？？不是，等会儿，你不上车吗？？？” 张沫：“我已经没事了，我上什么救护车。”她的语气是那样的轻松，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副导演不太确定的看着她，满是担忧：“你真的没事了，要不然还是去检查一下吧？” 台里千叮咛万嘱咐，张总身体不好，一定不能让她出事情。 张沫一摆手：“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没事的。” 白天骄犹犹豫豫地说：“还是去一下吧。”声音里面几乎带着一丝恳求。 张沫根本不吃这一套，板起脸：“大人的事小孩少管。” 她身边的小狐狸乐坏了，顺便用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把白天骄扫到一边去：就是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还敢追沫沫。 白天骄心碎了一地：“......” 呜呜呜，原来大外甥说的是对的，她真的把我当幼儿园的小孩子看。 后续是，被救的这个小男孩是旁边饮料店老板亲戚的小孩。 老板对他们一行人以及节目组感恩万分，说什么也要请所有人去饭店吃个大餐。他热情地拉着江绵的手，声音洪亮：“你们可救了我们家孩子的命啊，这顿饭一定要吃！” 最后在大家的再三拒绝下，老板还是请大家在刚才的面馆里面吃了晚饭。 这样也好，不至于让没钱的柯帅和白天骄显得太过于尴尬。 用餐的间隙，张沫还没有忘记把副导演拎过来“友情提示”：“我提前警告你，我刚才身体不舒服是因为累了一天，外加吹了海风。不是因为我对江绵一片深情，因为担心江绵的安危，以至于担心到我心脏病发了，你别到时候又给我剪一堆粉红泡泡的特效，听明白了吗。” 副导演：“......”她是怎么知道我们正打算这么剪的？ 副导演脸上堆满了笑容，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哎呀，张总你这话说的，太不信任我们了。我们节目组的最大特点就是尊重事实！” 张沫眯起眼：“你刚刚分明犹豫了半秒钟。” 副导演尴尬地笑：“哈哈哈哈哈，有吗？” 张沫冷笑：“你们再敢乱剪，我现在就写一个脚本，以一秒钟十次的速度举报你们节目，直到节目下架为止。”反正她的赞助已经拿到了。 副导演：“......”别人如果这么说，可能只是唬人而已。张沫这么说了，却是真的做得出来的。 副导演心里在流泪，但是还是答应了下来：“张总放心，在我们的剪辑下，你一定是全世界最认真负责关心下属的好领导，不带任何一点感情色彩粉红泡泡！” 同时在内心无语凝噎：还是陆露姐判断正确，幸好一开始就把恋爱的标签给去掉了。有张总在，根本恋不起来呀！！！ 张沫：“这还差不多。” 总而言之，当天的录制就在这样温馨且正能量的氛围中结束了。 结果一群人刚回到别墅，就发现了一个大雷。 “什么情况？停电了？” 留守的工作人员一脸头疼：“半个小时之前开始的，停水、停电、停网。连手机都没有信号。” 三个一起断，一般来说应该是线路出了问题。 “这一片都停了，还是就我们停了？”张沫问。 工作人员挠挠头：“不知道啊，这一片别墅区是新修的，就我们这一栋有人。按道理来说，应该是这一片都停了。”毕竟他们也不可能翻到别的房子里面去，试试人家的插座里面有没有电。 “啊？多久能恢复啊？我还想洗澡呢。”柯帅抱怨道。 工作人员摇摇头，叹气：“不好说，已经喊相关的工作人员过来检修了。但是这么大晚上的，估计没那么快修好。” 检查需要一段时间，修理又需要一段时间，而现在已经是晚上10:00了。 最后无奈之下温导演大手一挥：“今天晚上大家先去住酒店，看明天早上什么情况再说。 给大家20分钟的时间，各自回房间收拾今天晚上需要带的东西。20分钟之后在院子里面集合，坐大巴去酒店。” 无奈之下，大家只能各自回了房间。 因为没有办法开灯，张沫只开了手机的照明功能，在房间里面收拾今天需要换洗的衣物。 正好这个时候没有摄像头了，关着门，这房子隔音效果也很好，小狐狸直接口吐人言：“在想什么？” 张沫把一件睡衣，收拾进收纳袋里：“在想，事情应该没有这么巧。” 小狐狸：“我也这么觉得。” 张沫：“那么问题就来了，谁有这个动机呢？” 小狐狸：“管他呢，谁想搞事情，我帮你吃了他。” 张沫笑：“你看，没有摄像头，有时候也是有好处的。” 小狐狸：“你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夸奖我的好处吗？” 张沫：“这怎么还没有开始做事情，就已经开始要夸奖了？” 小狐狸：“那怎么了？难道没有做事，就不能拿工资吗？”她说的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张沫：“......”这群妖族还是资本主义的毒打挨少了。 小狐狸贴过来用尾巴勾她的小腿：“不管嘛，人家就要~” 正撒着娇呢，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是我，秦越川，张总有空单独聊聊吗？” 第151章 海的儿子后续 张沫打开门，这位秦医生在门口笑得文质彬彬，人畜无害。除他以外没有任何人的影子。 张沫率先开口：“不知道秦医生想说的话，20分钟之内说得完吗？” 秦医生依旧维持着那副客气的模样，脸上笑容未减：“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几分钟应该就能讲完。 张沫继续道：“是吗？不重要的话，那就别说了吧。我还忙着呢。” 秦医生：“额...我不是那个意思。” 张沫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他：“也是，毕竟闹了这么大动静，也才有个20分钟，还要延长的话，你又打算做点什么呢？” 秦医生：“......” 那人脸上随和温柔的笑容似乎终于有了一点点裂缝，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张总确实是聪明。好吧，我承认，很重要的事情，拜托你了，一定听我说完。 还有，能否把江绵一起叫出来？” 张沫：“自己敲门。怎么，没手？还要我帮你叫？” 一分钟后，张沫、小狐狸和一脸懵逼的江绵坐在沙发上，满脸疑惑地看着秦越川。 只见秦越川神情严肃，从怀中掏出证件，郑重其事地说道：“医院的工作只是临时伪装，我真实的身份是国安局特别行动组三组成员，这是我的证件，还请过目。 张沫：“......”这小子是不是男频小说看多了？ 江绵：“......”国安局是什么东西？ 小狐狸：“......”好烦，听不懂，能不能直接吃？ 面对三道质疑的眼神，秦越川深深叹了一口：“我知道你们可能不会相信我说的话，但是我想问江绵一句话，你还记得苏遇棠吗？” 江绵听到这个名字，先是一愣，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神情紧张起来：“她，她怎么了？” 张沫和小狐狸一起看向江绵：谁？ 江绵表情尴尬，只能凑到张沫耳边小声说：“上次，郎月不是跟你说过的，就是我几年前救过的一个小女孩，我们的身什么证，还是她父母帮忙办的......” 这么一说，张沫就想起来了。 三只小狼之前确实跟她八卦过，说江绵几年前曾经在深海里面救了一个高官的女儿，甚至为此现了原形。后续高官为表感谢，给这群妖怪通通办了身份证，还说以后有事随时找他。 据说，这女孩子还来公司找过几次江绵，江绵只能反复否认是自己救的她，让人家失望而归。 上演了一出性转版的安徒生童话。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江绵才每天不泡澡，保持干瘪的状态，假装一个老头子。 那现在又是什么情况，这是在电视节目里面看到了美少年版的江绵，又回想起来了？ “江先生，不是凡人，对不对？”秦医生问道，望向江绵的眼光中带着一丝期望。 江绵犹豫着，不知道如何回答：“我......” 张沫挑眉：“你先把你那边的情况说完，我再来决定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秦医生叹了一口气：“我们特别行动组三组一共有三名成员，队长武可馨，队员苏遇棠，还有我这个队医。 两个月前，为了调查一个东南亚跨国走私诈骗团伙，武队长孤身潜入泰国进行卧底任务。却在半个月前失去了消息。” 说着，秦医生的眼神中流露出担忧与焦急，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小棠担心队长的安危，虽然状况不明，还是坚持前往，继续完成调查任务。 也在上个星期，和我这边失去了联系。 虽然她们体内的芯片显示两人都还活着，只是这样并不是长久之计......” 张沫听着，眼神变得有些怪异。 秦医生苦笑着自嘲：“张总是不是想说我们这简直就是葫芦娃救爷爷，一个接一个地去送？” 张沫：“我可没有这么说。” “没有关系，其实我就是这样想的，如果我没有办法把她们两个救出来，我愿意跟她们死在一起。这才是战友。”秦医生顿了顿，面露无奈，“但是，苏局长不同意我去。” 张沫：“苏局长？” “是，苏局长就是小棠的父亲。他怀疑国安局内部有内鬼，只要是在册的特工前往，最后的结果都是全军覆没。” 江绵难以置信：“那怎么办？他不管他女儿了？” 秦医生的神情变得十分复杂,缓缓地说：“比起一个父亲，他更重要的身份是国安局的局长，如果没有完全的把握，他不会再派特工前往，因为一旦涉及到泄密，后果将不堪设想。” 苏遇棠是苏局长唯一的孩子，自然是他的心头肉。但是他身处这个位置，不能因为一己私情，拿整个行动和更多人的生命去冒险。 秦医生看向江绵：“我曾经，在小棠的画本里面见过你。” 人鱼背靠着珊瑚礁，侧身面向观者，身姿修长而优雅，比例完美。 金色的头发如海藻般肆意飘动，每一根发丝都被精心描绘，根根分明，似在水中随波摇曳。 深邃的眼眸犹如幽邃的海底，神秘而迷人，眼窝深邃，睫毛浓密且微微上翘，注视着远方，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 “她曾经跟我说，她几年前被一只美人鱼救过，当时我根本就不信，只当她是在做梦。 直到我看到那一次横渡长江，江先生勇救小女孩的视频。 那个时候我也只是有所怀疑。 于是，我开始私下调查你们公司。确实存在很多不寻常的地方。 这一次的节目录制虽然说是机缘巧合，但是也确实是我故意想来接近你们。 刚刚江先生下水救人的一幕，我亲眼看到了，那几乎是人力无法达到的程度。” 现在的他，无比希望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神迹...... 不管什么样的方法，不管什么样的人，或是妖，或是神，请把他最珍贵的队友带回来...... 气氛很燃很感人，但是张沫还是泼了一盆冷水：“我有一个问题。” 秦医生：“请说！” “据我所知，很多事情，这位苏局长，应该是比你更清楚的。既然你都能想到来找江绵，为什么他没有？” 既然这群妖族的身份证都是这位苏局长帮忙办的，那他应该是最清楚他们身份的人。 秦医生愣了下：“我们局长知道？” 看来，秦医生也并不知道更多内情了。 张沫：“算了，你们局长电话多少，我亲自问。” 秦医生：“可是，现在手机应该没有信号......”他的话断在嘴里，因为他清楚地看到张沫手机上的满格信号。 秦医生：“......这是怎么做到的？我用的可是国安局的信号屏蔽器！” 张沫：“大人的事小孩少管。老头电话号码？” （因为实在是不认识特工，所以可能这一章写的有点悬浮。但是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张总后面就要带着员工们出国团建，拳打脚踢！重拳出击了！！！） 第152章 营救行动还是公司团建? 电话号码很快拨通，听筒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低沉且带着几分警惕的声音：“你是怎么打通这个电话的？” 电话那一头的苏局长的眉头拧成了一个 “川” 字，他的电话号码可是国家一级机密，还精心设置了白名单，这个陌生号码怎么就轻而易举地打进来了？ 张沫脱口而出：“大人的事小孩少管。” 苏局长：“......” 张沫：“哦，说顺嘴了。是，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苏局长皱眉，语气中满是疑惑：“你到底是什么人？” “山海直播，张沫。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我的身份。” 短暂的沉默之后。电话那头轻轻吐出一口气，苏局长问道：“不知道张总找我有什么事情？” “不是我想找你，是你的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秦姓员工过来找到我。” 张沫说着，斜眼瞟了瞟一旁的秦越川。 “......”房间里面没有电，一片黑暗，不过透过来的月光也能看清楚此时秦越川一脸的尴尬。 “他绕了一个很——大——的圈子，想让我帮忙去救他的战友。听说好像也是你的女儿。” 对面足足沉默了三秒钟，很明显这位领导并不知道自己下属搞的这些小九九。 苏局长叹气，语气中带着歉意：“抱歉，我清楚你们的规矩，是我没有管好下属，不应该让他来打扰你们的。” 张沫：“我们的规矩？你是说，汪衡的规矩吧？ 老实说，我和他之间的工作交接做的很失败，我完全不清楚他的规矩。可以麻烦苏局长给我介绍一下吗？” 苏局长愣了一下，稍作思索后回答：“......汪先生说，他不会介入人族的因果，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不要找他。” 其实这已经是美化之后的版本了，当时汪衡跟他说的更像是一种威胁。 当时汪衡身上那种凌驾于人类之上睥睨众生的威压，他时至今日都无法忘怀。 张沫心说：又是生孩子又是开公司，还什么不会介入人族的因果，汪衡这厮真够装的。 “哦，这样啊。”张沫轻轻哼了一声，“可能有点晚，不过还是通知你一声，我和他的规矩不太一样，在我这里，只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是可以出手相助的。” 苏局长追问道：“什么代价？” 张沫随口道：“以命换命。” 江绵：“？” 小狐狸：“。” “什么？！”秦越川不可思议地看向她。 苏局长有一瞬间的愣神，但是却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做出了决定：“可以，如果能把棠棠平安的带回来，我愿意献出的我生命。” 秦越川：“局长？” 苏局长：“哦对，不是只有棠棠，还有可馨。可馨的妈妈是我的老战友，我了解她的个性，她为了孩子，什么都愿意。” 秦越川：“局长你冷静一点！” 苏局长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很冷静，我想清楚了，只希望张总多给我三天的时间，把我手上的工作安排好。国家可以有千千万万个局长，但是我只有这一个孩子......” 张沫点点头，觉得这个爹还像点样子，于是展颜一笑：“好啦，开玩笑的。什么年代了，不要这么迷信，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什么以命换命。 我们还是要相信科学。” 秦越川：“......” 苏局长：“......” “我只是想要下个月在浙江乌镇的全球互联网大会的独家直播权。想必，这个对于苏局长，应该很简单吧？”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张沫终于抛出了自己的真正诉求。 苏局长：“。” 简单？ 事实上，一点都不简单，这种全球性质的科技盛会，作为一个汇聚各国政府、国际组织、互联网领军企业、行业协会以及学术机构的多元化交流平台，主管部门在方方面面肯定早就做好了规划，临时想要换掉其中一个角色，手续繁杂，牵涉甚广。 可是，短短的一个照面，一开始就掌握主动权，然后降低对方期望，通过锚定效应设定最差的结果，现在苏局长完全没有和张沫讨价还价的空间了。 “可以。”最终，苏局长一咬牙答应了。 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冲动过，但是刚刚那种愿意为了女儿赴死的心绪还在脑海中萦绕不散，让他决定任性这一回。 “好的。”张沫笑眯眯，“让我想想，我需要带多少人......” 她这么弱小脆弱又无助，自然是能带多少保镖就带多少了。 江绵、郎日郎星郎月、小桃喻辉、乌昀、黎悦、玖璇。 哦，还有姜荣。 出门外在，医生不能忘了。 收到自动炒菜机的姜神医效率大大提升，已经在今天早上把丹药炼成了。 对了，除了打手和医生，还要带个跟班的，把张逸明和他妹妹带上。 “13......不对，12个人。我要求也不高，给我们在当地找个好一点的导游，机票食宿全包就行了。” 秦越川：“......” 12个人，这到底是营救行动还是公司团建？ “可以。”苏局长沉思片刻答应了，“护照机票什么的，让小秦跟你安排。” 不单单只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也是为了后续更多的合作的铺垫。 秦越川表情复杂：“机票和护照很好搞定，只是这一次我没有办法跟去，我给你们找个泰语的翻译随行吧。” 张沫：“不用，碍事。泰语又不难，我随便突击两天就够了。” 秦越川：“......” 正在这时，张沫的房门被敲响了，是白天骄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疑惑：“张总？你还在里面吗？” 张沫挂掉苏局长的电话，提高声音问道：“是要集合了吗？” 刚刚导演说，只给大家二十分钟的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 白天骄：“啊，是的。顺便问一下，你知道江绵和秦医生在哪里了吗？没看到他们......” 房门被秦越川打开：“我在这里。” 门口的白天骄愣了一下，随即看到江绵也在里面：“？” 第153章 白天锦女士 张沫轻轻伸了个懒腰，抱着小狐狸从沙发站起来，不紧不慢地说：“东西太多，我搬不动，找他们帮忙。” 江绵和秦越川立刻非常配合地一人拎起一个行李箱。 门口的白天骄闷闷地“哦”了一声，心中隐隐有些失落，感觉自己像是个局外人。 几人下楼，上了节目组安排的大巴车。 上车后，只见车厢里坐满了即将转移阵地的工作人员，忙了一天，大部分人都在疲惫地闭目养神，或者是玩手机打发时间，只留下最前面的两排位置。 张沫和江绵坐上第二排，白天骄和秦越川则是坐在了第一排。 节目组定的酒店就在不远的地方，短短的车程里，白天骄一直在悄悄回头看张沫。 而张沫却看起来好像有些累了，她微微向后靠着座椅，双眼轻轻闭上，呼吸变得均匀而平缓，像是已经进入了梦乡。 小狐狸也安静地蜷缩在她怀里，毛茸茸的身子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 看了几次，确定对方是真的睡着了，白天骄才终于按耐不住好奇心，扯着旁边的秦越川小声问道：“你们刚刚到底在干什么？！真的是在搬东西？” 虽然说是亲戚，但是自己隶属于国安局的事情，白天骄是完全不知情的，所以秦越川也只能随便糊弄道：“不然呢，你不信可以自己的问张总。” 白天骄哽了一下，他才没有胆子拿同样的问题问张沫第二遍。 反倒是，秦越川突然好似想起了什么，他假装不经意地回头，深深看了闭眼的张沫一眼，轻轻问白天骄：“你觉不觉得，张总给人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仿佛在努力捕捉那一闪而过的熟悉感。 白天骄瞳孔地震，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指甲都差点掐进他的肉里，压低声音吼道：“你疯了？！”不是吧大侄子！我让你来帮忙，你别跟我上演横刀夺爱那一出啊！ 秦越川张了张嘴，脸上满是无奈的神情：“可是她真的让我觉得......” 还没说完，两人同时觉得头顶一凉。 紧接着，脑袋上一人挨了小狐狸一拳头！ 白天骄：“啊！” 秦越川：“嘶......” 张沫眼睛都没有睁开，只是开口锐评道：“多读几本书吧，台词太烂俗了。” 秦越川：“......” 这下好了，车厢彻底安静，再也没有人敢说话了。 回到酒店，一进到房间，秦越川就立刻忙碌起来。他先是仔细地在房间布置好反窃听装置，动作熟练且谨慎，每一个步骤都做得一丝不苟。随后，他坐到桌前，打开电脑，开始联系人安排张沫等人的护照和机票。 好在现在泰国是落地签，只需要紧急办理护照就行了。他一边在电脑上飞速地敲击着键盘，一边在手机上与相关人员沟通协调。 正忙着呢，忽然接到一个电话。 屏幕上显示的名称是“白天锦女士”。 焦头烂额的秦越川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他叹了口气：“姐？有什么事？”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疲惫。 一个沉稳冷漠的中年女声传来：“叫我什么？” 秦越川改口：“妈，有什么事？”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对话。 白天锦：“我那个弱智小弟跟我投诉你欺负他，还想要抢他喜欢的女生。” 秦越川：“......” 白天锦警告道：“我跟你说过的，对他好一点，不要虐待动物。” 秦越川头疼不已：“没有没有，我真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真的觉得，那个女生，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白天锦冷笑：“好烂的台词，平时多增强一下文学素养吧。” 秦越川：“......” 白天锦：“对了，之前说可能要找我当泰语翻译，现在还需要吗？ 这几天拉到所里面的尸体太多，我已经验不过来了。不太想和活人再打交道。” 白天锦是法医，多年前和秦越川的父母相识，在他的父母双亡之后，收养了他。 秦越川：“......看起来，已经，不需要了。” 白天锦淡淡地说：“也是，泰语又不是什么和艰深的语种，随便学几天就够了，要什么翻译。这就，挂了。” “............”秦越川拿着手机，愣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放下。 很好，现在那种熟悉的感觉更强烈了！ . 当天晚上，和亲姐姐告完状的白天骄依然辗转反复无法入眠。 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思绪如乱麻般纠结。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声，更添了几分寂寞。 好不容易睡着了，迷迷糊糊做了一段噩梦又醒了。 他梦到当年，姐姐把17岁的秦越川带回家的那一天。 那一年，他只有9岁。 而姐姐30岁，正是被爸妈逼婚逼得最严重的一年。 姐姐把自己私下考取的司法鉴定人执业证（法医类）摔在桌上，那证书在灯光下闪烁着冷硬的光。 姐姐说，她不会恋爱结婚，她讨厌男人，甚至是讨厌活人。 如果想要孩子，面前这个就是：她师姐的遗孤，已经办完了收养程序。 17岁，明年就能考985，省掉所有麻烦的环节，无痛当妈。 那天家里吵得昏天暗地，父母的指责声、姐姐的反驳声交织在一起，自己吓得哇哇大哭，最后好像还是秦越川给了一根棒棒糖给他...... 回忆太久远了，记不清细节，但是梦境的最后，是秦越川蹲在地上对小小的他说：棒棒糖你拿了，那张总我就拿走了。 气得白天骄醒来之后，躺在床上对着空气打了套五步拳！ 欺负长辈！有悖人伦！大逆不道！！！ 然后看了一眼手机，发现上面有一条经纪人的留言。 现在的时间是早上7点，经纪人的留言是5点。 看完留言之后，白天骄瞬间气炸，立刻一个电话打了过去：“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本周的录制到此为止？每次都是录三天，今天才第二天啊！” 经纪人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一丝无奈：“我也是刚刚收到消息，说是上面的临时邀请江绵，去参加一场在泰国举办的水上马拉松国际邀请赛。” 白天骄不可思议：“这种比赛还能临时邀请？？？” 经纪人：“说是原本指定的选手突然生病了。” 白天骄：“那张总呢？” 经纪人：“张总肯定是跟着一起去了啊。然后还有秦医生，有病人突然病危了，要赶回去做手术。他们不是亲戚吗？他没跟你说？” 七个嘉宾，少了三个，这节目自然就没有办法录制了。 其实对于这个消息，节目组那边也是措手不及。好在昨天的素材还比较丰富，让观察室的嘉宾多说点话，剪辑一下足够放两集的内容了。 白天骄：“那第三天的直播呢，也取消了？” 经纪人：“播啊，已经说好了，本周的直播内容是所有人的工作日常。正好你有个杂志拍摄，我给你挪到明天了。” 白天骄：“那......那张总呢？” 经纪人莫名其妙：“你老管她做什么？节目组说，她已经答应了，在泰国直播员工团建。” 白天骄：“？？？” 第154章 出钱的冤大头 同一时间，三亚飞w市的飞机上—— 因为三亚没有直飞曼谷的飞机，而w市刚好有。张沫干脆就带着秦越川和江绵回去，正好接上其他员工。 因为坐的是清早的航班，头等舱只有他们几个人。 听到张沫的安排，秦越川不可思议：“你明天还要开直播？？？” 张沫：“你们不是想要不引起内鬼的怀疑吗？还有什么比一个开着直播，带员工去比赛，顺便团建旅游、享受生活的小老板更加不引人怀疑的？ 我甚至特地带了一位盲人员工，就是为了不引起对方的注意。不然你以为呢，总不可能是为了蹭免费旅游吧？” 秦越川：“ ......”虽然很冒昧，但是他觉得就是为了这个。 后排的玖璇笑眯眯地凑了一句：“这位小哥哥，我们老板带这么多员工出门，都是为了你们。这么辛苦了，难道还不能直播赚点钱？你可不要不识抬举哦。” 玖璇的旁边，江绵已经戴着眼罩睡得流哈喇子了。 秦越川：“......” 就在刚刚，他亲眼看到玖璇从狐狸到人的变身过程，彻底颠覆了他的科学世界观。以至于现在看到这位危险又迷人的旗袍大美人，还是有种十分惊悚的感觉。 张沫：“对了，说到享受生活，我看了下你预定的行程。对于你订的酒店，我很不满意。 秦先生，你觉得我平时出国会住四星级酒店？” 秦越川面无表情：“张总，你的护照是我刚刚找人加急办的，你之前从来没有离境的记录。” 张沫根本就没有出过国，哪里来的“平时出国”？ 张沫被戳破后，不仅没有丝毫的尴尬，反而面不改色地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不能破坏我享受生活的人设。 换酒店，起码五星级。12个人，6间套房。150平以上，必须包含按摩浴缸。” 玖璇点头：“记得选一家spa做得好一点的。” “合理。”张沫对玖璇的提议表示赞许，看向秦越川，“记住了吗？” 秦越川：“......” . 很快，四人就已经来到了w市的机场。在候机大厅，和大部队集合了。 之所以集合的这么快，这个主要归功于张逸明这个小机灵鬼太显眼了。 张逸明摇晃着手里的红色小旗：“来！我们再来核对一下分组啊！a组，郎日、郎星、郎月。” 坐成一排低头打游戏的三只小狼头也不抬：“到！” 张逸明：“b组，小桃、喻辉、姜荣。” 小桃正在剥橘子分给姜荣吃，喻辉懒懒散散举手：“到。” 张逸明：“c组，乌昀、黎悦还有我。” 乌昀、黎悦欢欢喜喜地一起举手，他们俩还没有出过远门，可开心了：“c组都到了！” 张逸明的妹妹张佑萱像个小尾巴一样飘在哥哥身后，听到分组，调皮地蹦了起来，跟着一起举手，脆生生地说：“还有我还有我，我跟哥哥和一组。” 张逸明微笑着点点头，再次确认名单后，说道：“很好，最后就是还没有到的d组，张总、玖璇、江绵。” 正巧这个时候张沫一行已经走到了附近，一眼就看到了穿着红色小马甲，举着红色小旗子，身上挂着教师专用扩音器的张逸明。 他正在对其他员工做旅行前的演说：“来，大家听我说。 虽然这一次主要的目的是陪我们的同事江绵同志参加比赛。但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我们公司第一次团建，意义非凡。 首先呢，我们要感谢张总，为大家提供了这么好的环境。 接下来的旅程中，请大家按照分组行动，互帮互助，团结友爱，遇到什么不明白的事情大方提问，也可以随时拨打我的电话。 刚刚我已经给大家发放了泰国的电话卡，等下了飞机之后，大家就换上新卡。 我是本次的后勤人员，保障的就是大家的行程安全。 希望大家在这一次的旅程中都收获独一无二的美好记忆！ 并且预祝江绵同志在这次比赛中获得良好的成绩，为国争光！” “啪啪啪”所有员工一起鼓掌，别的不为，就为这小小人族的服务精神所鼓掌。 再仔细一看，不仅仅是张逸明穿得这么“专业”，甚至连其他员工的脖子上都挂着写有各个小组字母的小牌子，背面甚至标注好了张逸明的联系方式。这细致程度，让秦越川不禁咋舌。 秦越川：“......” 张总说得对，这样的队伍，真的很难让人怀疑啊！ 张沫笑了：“业务挺熟？”她果然没有看错人，张逸明这小子脑子果然灵活，做事也麻利，几个小时前临时给他布置的任务，让他把这群祖宗集合，带到机场来，没想到他完成的如此完美。 黎悦第一个蹦起来：“哇，老板来了！” 张佑萱飘过来，开心地打招呼：“张总好久不见！” 其他员工也很自觉地站了起来。 张沫微笑着一一点头。 听到领导的表扬。张逸明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为了还钱，之前周末兼职过导游......” 张佑萱：“我哥哥好厉害的！之前做过好多种类的兼职！” 张沫很欣慰：“很不错，我们公司就需要你这样多才多艺的员工。” 这时，张逸明注意到张沫身边还有一个陌生人，他友好地看向秦越川，问道：“这位是？” 玖璇已经坐到了姜荣的旁边，找她要刚刚炼制好丹药了，正好听到这个问题，浑不在意地脱口而出：“出钱的冤大头。” 张逸明：“......” 秦越川：“......” 张沫纠正：“别瞎说，对外，这个叫，尊贵的赞助商。” 所有员工：“哦。” 懂了，那对内，就还是出钱的冤大头！ 秦越川：“......” 第155章 一路顺风 唯一正常人族张逸明略显尴尬，想要为尊贵的赞助商挽回一下尊严，主动上前握手：“感谢感谢，感谢您的支持！” “应该的...”秦越川心情复杂地跟他握完手，视线投向张沫。 张沫已经走到姜荣身边去了，江绵亦步亦趋地在她后面跟着。 察觉到张沫的靠近，姜荣微微仰起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那双眼虽然看不见，却仿佛能感知到周围的一切。她摸索了一会儿，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彩虹糖的塑料盒，递给张沫。 张沫打开，里面是两颗麦丽素模样的小圆球，一股浓郁的巧克力清香瞬间飘散开来。 张沫目光紧紧盯着那两颗神秘莫测的小圆球，露出怀疑的表情：“......你确定没放错？” 这真的不是把孤儿院哪个孩子的零食拿过来了？毕竟按照张沫的知识储备，她真的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草药组合出来能有巧克力的味道？ 小桃在旁边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脑袋一歪，忍不住嗅了嗅，然后在转瞬间就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原本的有点苦，我就融了一块巧克力进去。”姜荣不紧不慢地解释道，神医的声音总是慢吞吞的很温柔，恰似春日里那暖融融的暖阳，让人听了，心里格外踏实熨帖。 张沫：“行。吧。” 难怪小桃那么嫌弃。 “怎么吃？”张沫问。 姜荣：“没有什么特别的，两颗一起吞下去就行了。” 玖璇顺手从郎星鼓鼓囊囊装满了零食的双肩包里面，抽出来一瓶没有开封的矿泉水递给张沫。 张沫接过矿泉水：“谢谢。” 嚼吧嚼吧，把两颗药吞下去了。 即使用巧克力调了味，但是依然有点苦，不过好在张沫从小吃药吃习惯了，并不觉得难以下咽。 她甚至还能笑着调侃：“比我想象中好吃。” 姜荣微微颔首：“你之前取的血只能做两颗，再来个三颗应该就够了。” 玖璇一眼就看出来这东西一定苦，关切地说道：“你赶紧喝点水。” 江绵：“矿泉水太冷了，我用保温杯给你打热水吧？” 这时，小桃举起一包果冻，眼睛亮晶晶的：“这个甜。” 喻辉也想起来，问道：“棒棒糖你要不要？” 郎日：“老板我有可乐。” 郎月不甘示弱：“我有雪碧！” 郎星也跟着嚷嚷：“还有橙汁！” 黎悦：“燕子姐给我做了小饼干，老板你吃不吃？” 柳燕，现在已经变成了孤儿院孩子们口中的燕子姐，黎悦也跟着这样叫。 乌昀在口袋里摸了半天，好不容易掏出一包辣条，小心翼翼地问道：“老板，辣条你吃不吃？”他好像听说，吃点辣的就不苦了。 但是这在秦越川眼里，就是临危不乱，在执行异国紧急任务之前，还在悠悠闲闲地和旁人分享零食。 秦越川对着张逸明叹息道：“你们张总，真不是一般人。”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敬佩和感慨，仿佛在这一刻才真正认识到张沫的与众不同。 张逸明与有荣焉，脸上顿时洋溢起自豪的笑容，十分骄傲地说：“那当然了！” 看了一眼时间，秦越川提高声音对张沫道：“张总，我的航班到了，那我就先回北京了。” 张沫抱着员工们投喂过来的零食，转身都不太方便，只能微微扬了扬下巴：“一路顺风。” 秦越川表情复杂，目光在张沫身上停留了片刻：“也祝张总一切顺利。”随后，就拎起自己的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需要回到北京，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内鬼！ . 一行到达曼谷的时候，炽热的阳光已经倾洒在这座充满异域风情的城市，时间已然来到了下午。 在接机处，一位身着五彩斑斓泰式传统服饰的女生格外引人注目。她模样不过二十出头，青春的朝气仿佛要从她身上溢出来。她正举着写有 “欢迎山海直播团队”的牌子，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眼神中满是期待，不停地四处张望。 张沫没有直接过去，而是按照秦越川提供的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刚一接通，就传来一个甜美的声音：“萨瓦迪卡，是张总吗？你好，我是阿雅，你们本次行程的导游，请问你们到哪里了？” 果然是那个女生接的，她的中文虽然带着浓浓的泰式口音，但倒也顺畅，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一股独特的韵味。 张沫这才领着团队不紧不慢地走过去。 阿雅一看到他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热情地迎上前：“欢迎欢迎，终于等到你们啦！”她一边说着，一边双手合十，微微鞠躬，行了一个标准的泰式礼仪。 据秦越川说，这个导游是前两年他们全家出来旅游的时候，找的地陪，专业又热情。 同时也提醒张沫，这个姑娘属于纯纯的局外人，如果可能，一定不要把她牵扯到危险里面去。 张沫一口答应了。 阿雅着实很专业，安排的大巴车已经等候多时。一上去就感觉到一阵清凉，显然是提前开得空调。 前排还放着一个保温箱，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冰水，供他们挑选。 这在炎热得仿佛能把人烤化的东南亚，确实让人感到十分舒心惬意。 等大家坐定了，车辆启动。 阿雅清了清嗓子，举起话筒，那声音清脆响亮：“考虑到大家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辛苦了，我们现在先回酒店，预计40分钟车程。今天为大家安排的是我们曼谷的五星级酒店，大家办理入住并稍作休息之后，可以在酒店餐厅，一边欣赏曼谷璀璨夜景，一边品尝美味晚餐。 明天早上，我们的行程就正式开始了，第一站就是我们的大皇宫，大家可以深入了解我们泰国的历史文化...” “不好意思。”坐在最前面的张沫举手打断了她，“行程我已经安排好了，你的邮箱多少，我发给你。你只用按照我的行程去帮忙订车和订票就行了。” 专业导游阿雅都愣住了，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要求，该不会是要去什么违禁地区吧？ 但是大概是因为秦越川确实给的太多了，她还是配合地把自己的邮箱地址报给了张沫。 等阿雅点开张沫发过来的pdf，心里松了口气。还好没有什么不能去的地方，除了有两个景点比较小众，其余都是经典的旅游项目，没有什么别的问题。 阿雅点点头，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可以的，就按照张总的计划来。那么今天晚上，就请大家好好休息，明天开始，就要开始辛苦了。” 张沫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神秘的意味：“我觉得，应该不会很辛苦。” 第156章 有没有什么国安局女特工的小说推荐一下的 用完丰盛的泰式晚餐，回到酒店的房间。 套房里，宽敞通透的客厅，挑高的天花板搭配璀璨水晶吊灯，意大利进口的真皮沙发，一旁的实木茶几上，还摆放着新鲜的热带水果拼盘，芒果、山竹散发着诱人果香。奢华又舒适。 穿过客厅，便是宽敞的观景阳台。凭栏而立，城市夜色尽收眼底。 张沫就那么站在阳台上，左手捧着一台平板电脑看着什么。微风轻轻拂过，带着一丝东南亚独有的温热与潮湿，撩动着她的发丝。 玖璇泡完澡，裹着柔软的浴袍袅袅婷婷地走了出来，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沐浴露香气，那是一种清新而迷人的芬芳。 她凑到张沫身边，海藻一样的长发带着半干未干的湿气，轻轻扫过张沫的手臂：“在看什么？” 张沫：“定位。” 平板上显示的是一幅地图，正中间就是她们现在所处的五星级酒店，而在地图的东边和西边，各有一个红色的小圆点，正有节奏地一闪一闪，仿佛两颗跳动的心脏。 东边是武可馨。 西边是苏遇棠。 还在闪烁就代表两人都活着。 张沫皱着眉头，手指轻轻点在屏幕上，分析道：“苏遇棠所处的位置是普通的民宅，我猜应该是被走私电诈集团控制了。 而武可馨所处的位置有点复杂，是一个地处山区的私人庄园，但是性质居然是军事基地。” 玖璇满不在乎地一挥手：“管它呢，给它炸了，把人救出来就行。”妖族的行事作风一贯的简单粗暴。 张沫摇摇头，耐心解释道：“和国内的情况不同，泰国的军方非常复杂。内部存在着诸多派系，这些派系之间相互竞争、彼此制约，力量对比不断变化。与王室、政党等其他政治势力之间的关系更是错综复杂。 这也是当初为什么苏局长迟迟无法再派人过来。处理不好就是国际争端。” 玖璇：“哦。” 张沫瞟了她一眼：“你其实没有听懂，对不对？” 玖璇眼珠子一转，学习张沫的台词：“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主要是动静如果闹得太大，怕他们杀人质。” 玖璇不屑一顾：“区区人族，哪里比得上我们的速度？自然是我们比较快。” 张沫：“别扯了大仙，五步以内，子弹又快又准。”这里可不是国内，这里枪支泛滥成灾。 “......”玖璇不说话了，但是看上去还是颇不服气。 张沫叹了口气：“明天先以旅行团的由头，去附近踩个点吧。” 玖璇恍然大悟：“哦，所以你故意选了两个奇奇怪怪的景点，就是因为离这两个红点很近。” 张沫：“是啊。” 玖璇：“也就是说，其他的行程都可以随便调整的？我能让导游给我们加项目吗？” “把人救出来之后，想怎么玩都行。”张沫有点奇怪，“不过，你想要加什么？泰式按摩？” 玖璇掏出手机，给张沫看一张几乎满屏幕都是马赛克的图：“这个，我在旅游攻略里面看到的。三合一，光看简介我都觉得太厉害了。那句话是怎么说的？学无止境！我一定要去观摩学习一下！” 张沫：“......” . 第二天一大早，阳光透过轻薄的窗帘，洒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张沫坐在床边，拨通了张辰潇的电话。 此时的张辰潇还沉浸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喂？” “你这两天装个病，我现在人在泰国，带几个员工过来处理一个特别事件。但是为了不引起外人的怀疑，还要开直播，只说是带业绩前十名的优秀员工团建。”张沫语速飞快，简洁明了地说明了情况。 张辰潇一下子就精神了，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去做什么？猎杀泰国的大妖怪吗？！虎妖舍十面还是鳄鱼恰拉万？什么时候去打日本的八岐大蛇？” 张沫无可奈何：“......你最近又在看什么书？” 张辰潇理直气壮地回答：“世界妖怪图鉴。” 张沫深呼吸一口气：“算了，我都懒得骗你了，我带团队去救两个国安局特工。” 张辰潇：“哦~知道了。” 看她这么快就接受了，张沫反而觉得不可思议：“不是，你这样就信了？都不怀疑一下？”连她自己都觉得说出来像是闹着玩一样。 张辰潇满不在乎地说：“为什么怀疑，就你这个智商和我这个智商，你真的要骗我，我也判断不出来。当然是选择全部相信啊。” 张沫：“。”有理有据，让人无法反驳。 张辰潇笑嘻嘻：“行了，我知道了，我现在去挂个请假条。你也注意安全。” 张沫：“恩。” 正要挂断电话，张辰潇忽然想到点什么：“感觉这样下去，说不定哪天国安局就把我们公司收编了。 嘶，到时候，我是不是就成公务员了？ 哇，我这个学历，居然能当公务员？太神奇了！ 有没有什么国安局女特工的小说推荐一下的？我提前感受一下。” 张沫面无表情把电话挂了。 . 今天的第一个行程，就是爬山。 这座山，就是武可馨所在的定位。 大巴上，阿雅满脸热情地给大家讲解这座山的历史典故。 其实吧，这些都是她昨天晚上刚刚上网查的，因为这个景点实在是太小众了，游客非常少，她以前都没有来过。 “然后呢，我给大家说一下需要注意的问题，这座山上是有一片禁区的。不过在比较高的地方，正常人一般是上不去的。 所以，如果遇到了禁止进入的铁丝网或者是围栏，请大家一定尽快远离。明白了吗？” 所有员工一起露出阳奉阴违的笑容：“明~白~了~” 导游阿雅：“......” 总觉得好像怪怪的。 第157章 【姜荣愿世界再无病痛】 在那炽热骄阳的注视下，一辆蓝白相间的旅游大巴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缓缓前行。一个半小时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我们到啦！”阿雅的声音清脆响亮，如同银铃般在车内回荡。迅速站起身，从行李架上取下自己的双肩包，阿雅摇着小旗子号召大家一起下车。 其实一般情况下，导游把客人带到地点，然后原地等待就行。 但是大概是秦越川给的实在是太多了，阿雅决定这次要全程作陪。反正她也是经常运动的，爬这样一座小山不在话下。 主要是，她也是真的担心这群外国游客会误入禁区，产生什么麻烦。 等车上都下空了，正准备清点人数，却见张沫指挥着三个一模一样的大帅哥在一棵大树下支起了帐篷。 这棵大树枝繁叶茂，像一把巨大的绿色遮阳伞，洒下一片片斑驳的树影。 三个帅哥身材高大挺拔，穿着简约的白色t恤和黑色运动短裤，肌肉线条在阳光下若隐若现。动作娴熟，配合默契，不一会儿，一顶蓝色的帐篷就稳稳地立在了地上。 阿雅：“？？？” 玖璇笑眯眯地对阿雅说：“我们张总身体不太好，爬山这种活动就不参与了，就留在下面休息。” “噢。”阿雅点了下头，随即想起这一行人里面还有一位盲人，所以一部分人留在山下休息也是合理的。 可还没等她缓过神来，就看到戴着墨镜的姜荣背着一个超大的登山包，手里拿着盲杖，正不紧不慢地往山上走。 阿雅彻底惊呆了，嘴巴张得大大的：“？她？？？她这样可以吗？？？” 玖璇脸上依旧挂着轻松的笑容，轻描淡写地说：“没事的，我们公司的员工体力都很好，不用担心。” 阿雅：这是体力的问题吗？！！！ 最后的结果就是，玖璇留下来陪张沫，其余的人全部爬山。 临走的时候，张沫盘腿坐在帐篷里面，帐篷里布置得十分温馨，地上铺着柔软的防潮垫，身边放着一个装满各种冷饮和水果的保温箱。 目光扫视着每一个即将出发的员工，张沫嘱咐道：“所有人，把go pro运动相机带好，直播间打开，我等会儿一个个查房。 直播期间，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心里要有数。还有，不许随地乱丢垃圾啊。” 玖璇侧靠在她身边，纤细的手指举着一颗已经剥开的葡萄，轻轻喂到张沫嘴边，娇嗔道：“哎呀，他们懂得啦。你就别再操心了，太辛苦了，我都心疼你。” 阿雅：“......” 一直以为我们泰国在这方面很开放，没有想到，你们国家也终于发展成这样了。 世界观被刷新的导游小姐姐开始组织大家往山上走去，张沫也点开了自己的手机上的直播功能。 是的，今天是答应了《心跳回响》节目组要直播的日子，其余的几个嘉宾早就开始直播了。 当然了，秦越川没有。毕竟他的借口是要给病人做手术，这个可没有办法直播。而且节目组还没有宣布新人的身份，不直播也是为了保持神秘感。 果然，一打开，就涌进了几千嗷嗷待哺的观众。 【哇，张总终于开播了！】 【江君小姐姐都已经码完3000字了，粱宵月都烤完一炉子蛋糕了，小白都拍完一套衣服了，柯帅都跑步十公里了，张总你终于来了】 【这是在哪里？帐篷？】 【我听小道消息，说张总不在国内了？】 张沫看着这些弹幕，不紧不慢地说道：“是啊，上面临时安排江绵出国参加一个游泳比赛，我就顺便带着业绩前十的员工出来团建一下，就当做是员工福利了。 一会儿，他们也都会开直播，大家可以在线参与我们公司的团建。 你们等一下啊，我把他们都拉进来连线，这样你们看起来也会比较方便。” 于是乎，观众们就看到【小江请大家不要往海里丢烟头】【独孤三匹狼】【小桃爱吃】【老纸才是第一仙】【水墨大师】【阿狸爱装修】【九儿】纷纷被拉进了视频连线。 同时，还有一个名为【姜荣愿世界再无病痛】的新账号也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好像有个没有见过的？】 【等一下，张总刚刚明明说的是业绩前十的员工，怎么可能没有我们潇潇！】 【就是啊，团建不带潇潇吗？】 【什么情况？我的cp be了？】 【还有小狐狸呢？】 张沫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小狐狸在酒店休息。潇潇这两天不太舒服，不太适合出国旅游，就没有带她。” 这个时候，屏幕中飘过一行加粗加大的特效文字—— “【张辰潇】送出99个比心（价值520rmb）” 张沫笑：“行了，在家好好休息，下次我们单独约。” 特效文字：“【张辰潇】送出99个ok（价值6rmb）” 【呜呜呜，我的cp果然是真的！】 【潇潇居然一直在张总的直播间潜水】 【如果这都不算爱】 【这种调情方式我真是从未见过】 玖璇在旁边有点吃醋：“你要单独约她，你打算什么时候单独约我？” 张沫不可思议：“你这段时间都住的我家，还不够单独啊？” 玖璇用哀怨缠绵的眼神告诉她，那眼神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委屈：不够，完全不够。 张沫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哎，这样，下次单独带你去唐主编的酒庄，行了吧。” 玖璇顿时心花怒放：“我就知道，你还是对我最好了。” 【第一次感觉到，张总也是蛮难的】 【这就叫雨露均沾吗？】 【这就是当皇帝的感觉吗，我慕了】 眼见着自己都从资本家变成了封建皇帝，张沫赶紧岔开话题：“因为潇潇来不了，所以多出来的名额就给了我们的新员工，也就是姜荣。 大家可以看到，姜荣的情况比较特殊，她的双眼现在是属于完全看不见的状态。但是呢，她是一个非常独立自强的女生，大家可以看到她爬山全程都不需要别人的帮助。 后续呢，姜荣会在一些类似地铁、火车站或者是步行街这种地方进行直播，带大家感受一下盲人日常出行的第一视角。 希望通过她的直播，也能减少一些占用盲道之类的不文明现象。 同时，后期我们公司也会同步上线一个‘盲人协助计划’，当盲人在我们的app上请求帮助的时候，随机匹配五位在线且加入计划的观众，临时成为他们的眼睛。” 世界破破烂烂，总有人缝缝补补。 哪怕只是好上那么一点点，也足够了。 第158章 踏浪登山展风采，山海直播创未来!!! 玖璇坐在一旁，双手托着腮，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张沫在直播间里侃侃而谈，介绍自己的 “盲人协助计划”。她弯弯的眼角里，满是藏不住的喜欢。 玖璇觉得张沫身上真的有一种奇妙又割裂的气质。 平日里，张沫做事的时候无比现实，精于算计，在各种复杂的商业谈判和工作事务中，总能敏锐地抓住关键，从不肯吃一点亏，就像一个冷静又睿智的商业猎手。 可偏偏在某些不经意的瞬间，她又会流露出一点浪漫的天真，就像一个未经世事的孩子，对世界还怀揣着最纯粹的美好幻想。 此前，玖璇从来没有了解过程序员这个职业。 有一天，她非常好奇地问张沫，为什么会选择这个职业。 张沫说，因为公平。 代码，不会在意你的性别、出生、身高、体重、外貌、性格。 只要你是对的，就会运行。 同时，也是赤手空拳的年轻人，改变这个世界最好的方法。 当时，玖璇不太明白这句话，但是现在好像明白一点点了。 【不是，九儿老师，你管管你的镜头】 【九儿老师，我们已经知道你在和张总贴贴了，但是你的镜头里面全部都是张总，完全没有自己，就离谱了】 . 同一时间，兼职导游张逸明和专业导游阿雅搭上了话。 张逸明现在所在的部门是策划部，所以他没有直播的任务，就和阿雅聊了几句。 他的本意是想劝阿雅就在一个集合地点等他们就行，没有必要全程跟着爬， 但是阿雅真的很有职业道德，非常坚持要陪着爬完全程，说要给他们介绍半山腰的一个天然小瀑布的历史典故。还说自己每天都有游泳健身，不用担心自己的体力问题。 张逸明实在是劝不住，也只能放弃了。于是悄悄给郎日使了个眼色。 他前段时间和这三兄弟相处得还挺好，经常一起打游戏或者是出去玩，也算是有了点默契。 郎日正和两个弟弟有说有笑，眼角的余光瞥见张逸明的眼神，瞬间心领神会。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坏笑，随后领着两个弟弟，悄悄地加快了脚步。 其余的众位妖族也明白过来，一个个都默不作声地加快速度埋头往上爬。 阿雅的身体素质确实很不错，一开始还能跟着，后面逐渐慢下来，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气喘吁吁地妄图想要让最前面的慢一点。 但是他们哪里是听话的主，一个个装聋作哑，大步往前。 当一脸轻松的姜荣拄着盲杖，如履平地地消失在视野里，阿雅终于破防了。 “要...不然，我们，还是...休息下...”大气都快喘不过来的阿雅，对旁边同样快要断气的张逸明说。 张逸明早就累得不行了，他虚弱地扶着身边的一棵大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道：“好...好...好...太好了...” 张佑萱飘在上面，悲悯地看了一眼自己奄奄一息的哥哥：“哥，你好好休息，我去追他们了。” 张逸明还在那里大喘气，大脑因为缺氧，短时间已经说不出别的话了：“好...好...好...” 张佑萱：“......”虽然这么想有点地狱，但是她还是第一次觉得当个鬼挺好的。 事实上，本次潜入计划的重点，就是张佑萱。 如果这上面真的是一个密不透风的军事基地，那只有作为鬼魂的张佑萱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进去，找到武可馨被关押的详细地点。 没有了人族的拖累，九妖一鬼效率噌噌上升，目标就是山上的禁区。 这段期间，他们也还没有忘记直播的事业，一边健步如飞，一边偶尔还和粉丝交流几句。 【你们在搞什么，爬山比赛吗？】 【能不能慢一点，我都要被你们晃吐了】 【我没有恶意，但是这位新来的盲人小姐姐眼睛真的有问题吗？她爬山比我还利索】 【是真的。我哥哥就是盲人，看她使用盲杖的手法就知道了，很熟练的探测技巧，一看就是真的。】 【哎，真不容易啊】 【我也看到了，她手上好多伤痕，心疼】 这时，一阵嗡嗡声传来，如同一只巨型蚊子在耳边盘旋。大家抬头一看， 竟然是一架无人机，从正前方的某个角落飞了过来。 “@#￥%&*（*&%￥......”无人机里面叽里呱啦地传来几句泰语。 所有妖：“。” 什么鸟语，根本听不懂。 张沫突击学习的泰语终于排上了用场，通过视频连线告诉他们：“这个无人机说，上面是私人领地，让你们不要再靠近了。 入乡随俗，我们要互相尊重，你们九个往回走一段，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把公司的横幅拉着，拍个集体照就下来吧。” 老板吩咐了，他们九个虽然翻白眼的翻白眼，不情愿的不情愿，还是乖乖听命，掉头往回走了。 可那无人机依然不放心，摄像头三百六十度地转了一整圈，像一只警惕的眼睛，审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最后依然不依不饶地跟着他们，只是没有在喊话了。 眼睁睁地看到他们九个，往下走了十分钟，找到一片平整的草地，然后从背包里面掏出一根红彤彤的横幅，上面用金灿灿的字体写着—— “踏浪登山展风采，山海直播创未来！！！” 【拉横幅，拍集体照，这很有生活了】 【笑死我了，这真是团建的必备项目】 郎月和郎星两兄弟，分别站在横幅的两侧，双手紧紧地攥着横幅的边角，庄严又肃穆。 黎悦拿出自己的手机支架，放在不远处，调整拍摄的角度：“来来来，大家快站好。” 等其余的都站好了，黎悦才兴高采烈地跑进去。手里握着蓝牙遥控器，大喊：“大家看镜头啊，三二一，茄子！” “我刚刚眨眼睛了，重拍。” “你事情真多。” “不对啊，我记得是不是带了打光板？” “打光板是什么东西？” “听起来像是很厉害的武器？” 无人机看着这闹闹哄哄的一切，终于，默默地飞了回去。 然而，它背后的人不知道的是，一只女鬼，已经悄悄地飘进了他们的基地...... 第159章 群内外充满了爱国的空气 介于这座山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阿雅给这个景点安排的时间是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转瞬即逝，伴随着车内音响播放的当地流行乐，阿雅站在大巴的最前排清点人数。 而大家，则是在张沫的带领下一个个关闭直播。 张沫：“好了，今天也播了这么久了，现在到了我们公司的午休时间，跟大家说个再见。” 【不是，谁家直播公司还有午休啊？】 【补药啊，张总你补药走啊】 【你们都下了，我看什么啊】 “今天大概率是不播了，大家可以去看看我们其他的小主播，给他们一点鼓励，让他们加油努力，早日也来到前十的行列。拜拜。”说完，冷酷无情的张总关闭了自己的直播间。 “你们的都关了吗？” 所有员工：“关——啦——” 同一时间，阿雅也清理完毕了：“好的，12位，都到齐了。” 随后，阿雅打开腰间的小喇叭，清脆的声音瞬间在车厢内响起：“既然人已经到齐了，那么我们就立刻前往下一个景点。下一个景点呢，是我们张总特地选的，是我们本地一处非常有当地特色的夜市街，距离今天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了。 我们现在去到那边大概需要两个小时，正好就到了晚饭的时候，大家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在夜市上购买一些特色小吃。 比方说，我自己就非常喜欢生腌八爪鱼，不知道你们那边有没有。 做法也很特别，先把八爪鱼放入清水中，让它吐完泥沙，然后用清水冲洗干净，再把头部与身体分开，挤出八爪鱼头部的内脏，去除眼睛、牙齿这些不能吃的部分，然后用剪刀将八爪鱼的外皮剪开......” 听得乌昀和江绵脸色苍白，瞳孔地震：人族实在是太残忍了！ “不好意思。”坐在第二排的张沫轻声却果断地打断了阿雅，“我们有两位同事对海鲜过敏，就不用详细描述了，我怕他们吐了。毕竟你这车看起来挺贵的。” 阿雅尴尬地说：“啊，抱歉。” 张沫笑笑：“没事，夜市而已，我们到时候自己去逛就行了，不需要怎么介绍。主要是，接下来我们公司会开一个线上会议，也没有时间听你介绍。” “好的好的。”阿雅连忙点头，转头又去嘱咐司机关掉车上的音乐，怕吵到他们开会。 张沫见状，温和地说道：“没关系，我们公司开会是线上文字聊天，没人说话的，就让音乐放着吧，挺好听的。” 阿雅：“......？”虽然她并没有在大企业上过班，但是也知道线上会议好像是需要人来说话的吧。 再一看，果然车上所有人，都已经捧起了手机，眼神专注地盯着屏幕，看起来十分认真的样子。 甚至包括了那位盲人小姐姐姜荣，也已经戴上了耳机，打开了手机的无障碍模式，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似乎在感受着来自屏幕的信息。 张沫看着阿雅一脸茫然的样子，耐心地给她解释道：“你不懂，这是我们国家的特殊国情。这个叫做工作留痕，就是通过各种方式和手段，对工作的过程、结果、沟通情况等进行记录和保存，以便日后查询、追溯、审计和评估。 方便责任追溯、绩效评估和经验总结。” 阿雅似懂非懂，只能满脸茫然地坐了下来：“......啊，哦这样啊。” 不懂，但是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张沫在她背后微笑：“是的，你也辛苦了，在车上睡一会儿吧。” “好吧。”既然客人不需要，阿雅也不强求，闭上眼，觉得自己是应该睡一睡了，这中文听着好头疼。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车厢里面凉飕飕的，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寒意从脚底直往上冒。她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防晒服，心中暗自嘀咕：难道是空调开得太冷了？可是温度明明没有动过，刚刚问了司机，司机也一脸疑惑地表示自己也觉得有点冷，真是太奇怪了...... 她和司机不知道的是，车厢右边的行李置物架上，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鬼魂正在捂着嘴巴，惊恐又怨恨地呜呜大哭。 那小鬼是明显的泰国长相，年龄不过3、4岁，皮肤呈现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青灰色，眼睛是两个幽深的黑洞，没有一丝光亮。通过手指缝能看到，那嘴唇也犹如被鲜血浸染过，红得发紫，还微微张开，露出一排尖锐的小牙齿，仿佛随时准备撕咬靠近的猎物...... 见坐在第一排的阿雅没动静了，张沫这才点开手机里面一个名为《山海直播第一次团建红包群》的微信群。 张沫：@张逸明，行了，让你妹妹跟我解释一下，怎么去了一趟，还带个孩子回来了？ 原本坐在张逸明旁边的张佑萱飘到张沫身边，看起来还有点委屈：“我也没有办法啊，那里面太大了，我刚刚找到目标人物，就被这个小鬼缠住了。她哇啦哇啦地说什么，我也听不懂。她还准备咬我呢！”整个车上，只有她一个可以开口说话，反正司机和阿雅也听不到。 张逸明一听，心中满是担忧，连忙在群里问道：那你没事吧？ 喻辉也在群里发声：出门之前，我不是特地给你加强过了？ 来泰国之前，就是怕长途跋涉会导致魂魄不稳，喻辉还专门抽了十分钟给张佑萱画了个法阵。 现在的张佑萱，作为女鬼，强得可怕！ 看到张沫手机上的群聊信息，张佑萱撇了撇嘴，说道：“对啊，所以我一脚过去，她就哭了。然后我看她转身就跑，看起来是要找支援的样子，没有办法，就只能把她拎回来了。” 张沫：佑萱是对的，这个应该是古曼童，后面都是有人族操控的，要是被他们发现了，反而更麻烦。 乌昀是这个群里面手速最快的，立刻不懂就问：古曼童是什么东西？ 张沫简单介绍了一句：东南亚的一种邪术。 随后她在群里面发了古曼童的百科。 古曼童，东南亚地区特有的事物，也被称为“金童子”或“佛童子”，常见的材质有香木、树脂、金属、石膏等，配合早夭的小孩的骨灰、骨头等物品，制作成小孩子模样的物件。 在泰国，有专门的寺庙和场所提供古曼童的制作、开光等服务。 很多人相信，古曼童具有帮助人们实现愿望的能力，供奉者只需要每天给古曼童提供食物、饮料等供品，进行祈祷和沟通，这样古曼童就会在暗中帮助他们解决生活中的各种问题。 甚至在内娱，都流传着很多明星养小鬼的传说。 喻辉：原来如此。 张沫：...... 张沫很费解：这不是你的专业领域吗？他们不知道也就算了，怎么连你都不知道？ 张总对于喻大师的业务水平产生了强烈质疑。 喻辉很快铿锵有力地回复：我中华文明博大精深，我都已经快要学不过来了，谁有时间去看这种不入流的小国邪术？ 小桃：√ 玖璇：这话倒是没错。 乌昀：合理。 郎日：+1 郎月：+2 郎星：+ 大家也都附和起来，群内外充满了爱国的空气！ 民族自豪感，在这一刻，于异国他乡的土地上熊熊燃烧！ 张沫：...... 好想把司机正在播的泰国流行乐换成《爱我中华》啊...... 第160章 古曼童 张沫揉着太阳穴：行了，别的不说，你们谁能让她先别哭了，吵的我头疼。 玖璇立刻拔得头筹：1！ 然后就见这位美艳动人的狐仙大人，微微仰头，眼眸半眯，轻轻伸了一个懒腰，纤细的手指顺势在空中轻轻一勾，像是在拨弄着无形的琴弦，一道浅粉色的光芒从她指尖缓缓溢出，那光芒如同春日里的桃花花瓣，轻盈而梦幻。 光芒在空中摇曳着，带着丝丝缕缕的粉色雾气，缓缓朝着小鬼飘去。 当光芒触碰到小鬼的瞬间，仿佛有一股温柔的力量将其包裹。原本哭闹不止的小鬼，身体微微一震，随后渐渐安静下来，眼中的恐惧与愤怒也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懵懂与迷茫，就像被施了一层温柔的魔法。 她慢慢地从行李置物架上飘下来，像小动物一样，蹲在了玖璇的脚边，满眼都是纯真的依恋。 狐仙大人在影响他人情绪这一块是专业的，不分男女老少，甚至不分生死。 张沫：6 黎悦：好厉害！ 小桃：厉害！ 待大家都拍完一圈马屁，张沫再一次向张佑萱提问：好了，说说目标人物武可馨的情况和基地的内部构造。 “里面看守非常严格，钢铁丝网就三米多高，大概有100多个持枪的士兵，来回巡逻。还有探照灯，观望塔什么的。”张佑萱边说一边拿手在空中比划，“最里面的建筑物是那种口字型，就是中间是空的，有点像南方的教学楼的构造。上面两层，下面有五层。” 张沫：这么深啊？ 这真要是被关在下面，那确实很难逃出去。 “我去的时候，目标人物正在正中间的那个草坪上，穿戴整洁，脸色红润，就是脚上有一条很粗的铁链子。”张佑萱说，“她正在用泰语和一个泰国男人的吵架，但是两人在说什么，我实在是听不懂。” 张沫：...... 感觉，有点怪怪的。 这个和张沫想象中的，被抓获的他国间谍的待遇有点区别。 不过至少是个好消息，武可馨看起来暂时应该是安全的。 江绵提议：不如问问这个小朋友，看她知道些什么？ 玖璇：不可能 江绵：为什么？老板不是已经学会泰语了？ 玖璇：和语言没有关系。我刚看了一眼，才发现这小鬼没有舌头，看起来应该是被剪掉的。 此言一出，大家都皱了眉。 乌昀：鬼是不可能被剪掉舌头的吧？那就是死之前就被剪掉了？@喻辉 喻辉：是的。这孩子怨气冲天，应该是被人害死的。 黎悦：这么小的孩子，太可怜了。 张沫把一篇翻译完毕的泰国新闻转发到群里。 张沫：我查到了，这个基地属于一个名叫帕猜的军阀，他确实和一个当地知名的和尚素帕那大师关系匪浅。 新闻的内容，就是帕猜和素帕那大师在一座建到一半的庙宇前面握手。 这座庙宇就是帕猜投资建设的，还打这个名义，找当地的富豪也要了不少钱，在民间也吸收了很多善款。但是没多久，就因为偷工减料倒塌了，还压死了几个工人，工程彻底停摆，不了了之。 看来这两位，伤天害理的事没有少做啊。 郎日：真畜生啊，给我们三个十分钟，就能让基地里面鸡犬不留。 郎月也不甘示弱：多了，八分钟 郎星更是自信满满：我觉得五分钟就够了 张沫：对，然后五分钟之后，你找到了已经死了四分五十秒的武可馨。 郎星：...... 张沫：目标人物的生命安全第一，其余的放一放。我们现在先去二号目标苏遇棠那边看看，那边是普通的居民区，守卫会比较松懈。 张佑萱问：“还是我先进去吗？” 张沫：这个犯罪集团，大概率是和军阀帕猜有勾结的，不然也不会大张旗鼓就在居民区搞起电诈来。我担心这一块也会有小鬼看守，这次你就别进去了。我自有别的人手安排。 . 当大巴终于到达的时候，已经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天边的晚霞如同一幅绚丽的画卷，将整个天空染成了橙红色，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 阿雅站起来，脸上带着一丝担忧，特地叮嘱道：“这一块，属于老城区，构造非常复杂，会有特别多的小路，大家逛街的时候，最好是三四个人结伴出行，要注意生命和财产的安全。如果遇到飞车党抢包，一定不要追......” 看来，这一块果然是鱼龙混杂。 其实，之前，阿雅就很含蓄地表示过，这个夜市不太好，自己可以带他们去更加好玩好吃的夜市去。这一块的东西比较一般，重点是治安不太好。 但是张沫坚持要选择这个夜市，说自己有朋友在这里上班，说这个夜市非常值得一逛。 阿雅无言以对，只能同意了，但是还是非常担心他们的安全。 张沫：“来，把之前张逸明之前给大家准备的分组牌戴在脖子上，按组去行动，戴上耳机，打开群组语音，有什么事情随时沟通，懂了吗？” “懂——了——” 阿雅：“......那我和司机就在原地等大家，依然是限时三个小时，祝大家玩得开心。” 大家鱼贯下车，就连小鬼都被张佑萱牵下来了。之前还觉得这小鬼有点恐怖，现在只觉得这小女孩可怜。 好在喻辉已经答应了，之后会帮她超度，放她自由。 他们刚一下车，就看到一群背着黑色双肩包的机车党呼啸而过，经过路边行人的时候，也没有一点减速，每一个人都看起来十分赶时间，双肩包也都是鼓鼓囊囊。他们的脸上带着一种冷漠和凶狠，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仿佛在提防着什么。 喻辉忍不住骂了一句：“赶着去投胎啊！” 张沫看中了一家沙冰的店子，悠悠闲闲地往那边走，一边在群聊里面给他们介绍：“‘千门八将’听过没有，正、提、反、脱、风、火、除、谣，刚刚过去的就是‘除将’，只管善后，专门负责把脏钱洗干净。” 大家似懂非懂—— “为什么要洗？” “去哪里洗？干洗店？” “不会洗破吗？” “说真的，我一直都很好奇，你们说，100块钱要是洗破了，只剩一半，能当50块钱花吗？” 张沫叹气：“......算了，来吧，我请大家吃沙冰，要什么口味的，自己选。” 泰国的店铺，通常都标了泰语、中文和英文三种语言。所以也不担心他们看不懂。 小小的沙冰店铺，瞬间被挤满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热闹非凡。 “芒果！” “草莓！” “蛇皮果是什么味道？来一个我尝尝。” ...... 喧闹的环境下，没有有人注意到。一只圆圆滚滚，毛茸茸肉乎乎，宛如一个灰色小挂件的小米奇，脖子上用黑色的绳子绑着一只迷你蓝牙耳机，迈着小短腿，快速而又轻盈地钻进了一间门窗紧闭的居民楼...... 第161章 密室五幻神 刚一进入居民楼内部，一股刺鼻的气味朝着喻辉扑面而来，那是汗水、劣质烟草和腐朽气息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仔细闻一闻，还能察觉到若有似无的血腥味道。 顺着黑暗的墙边一路往前爬，通过天井可以看到整个电诈集团的构造。 一楼是办公区，被分成了四个巨大的房间，每个房间都摆放着几十张破旧的电脑桌和椅子。每一台桌子上都放着电脑和电话，有人正在打电话，也有人正在打字，每一个人的表情都是同款的冷漠和麻木。 在每个房间的角落里，堆积着大量的文件和资料，都是他们收集的受害者信息，包括姓名、电话、住址、财务状况等，这些信息被整理得井井有条，成为他们实施诈骗的有力工具。 房间的墙壁上还贴着各种励志的中文标语，比如“今天不努力，明天没饭吃”。 是激励，更是一种威胁。 喻辉悄悄靠近的时候，这些人的声音通过蓝牙耳机传到了群聊之中—— “我们检测到，您的手机中了病毒，为了避免您的资金受到损失，请将您名下所有资金转到我们提供的安全账户进行验资，调查清楚后会返还给您。” “我是xx购物平台的客服，您在我们平台购买的一套衣服经检测存在质量问题，现在我们要给您办理退款。” “您在我们公司举办的抽奖活动中获得了一等奖，您需要先缴纳5000元的个人所得税和手续费，就能领取奖金。” “我是海关的工作人员。您有一个从国外寄来的包裹，经过我们查验，发现了大量的绝版谷子，申报价值与实际价值不符，需要补缴关税。” 如果说，听到前面的，妖族们还勉强能够理解，但是最后一个就实在超过他们的理解范围了。 为了不引起怀疑，他们现在已经分组行动，就在附近打转，购物的购物，觅食的觅食，不过依然保持着群聊通话。 只有玖璇和姜荣陪张沫继续待在那家沙冰店里，那泰国小鬼正蹲在她们脚边玩手指。反正这家店只有一个听不懂中文的老婆婆在不紧不慢地忙活，也不用担心什么泄密的问题。 正在等芒果糯米饭的郎日：“谷子？什么东西？大米？这东西还能绝版？” 正在给孤儿院的孩子挑选手工木雕的黎悦：“我听说，国内现在的粮食产量已经很高了？怎么还要偷偷从国外买？” 张沫：“......” “谷子”，网络用语，“goods”的谐音，通常指动漫、游戏、影视等文化作品相关的周边产品。 现在的诈骗手段真是推陈出新，连二次元都不放过！ 张沫：“...别管这些，你们谁如果看到了卖衣服的，帮我买个帽子，再买件防晒衣。” 乌昀：“我去买！” 二楼是技术支持区，这里摆放着各种先进的网络设备和服务器。程序员们忙碌地穿梭其中，他们的任务是维护网络的稳定，获取个人信息，以及以最快的速度炮制虚假网站。 三楼被分成了两个部分。 一半是宿舍，乱七八糟、环境恶劣的大通铺。 一半则是囚禁室，这里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恶臭。几个铁笼子被随意地放置在房间里，里面关押着那些反抗或未能完成任务的人。笼子里的人面容憔悴，眼神空洞，身上布满了伤痕，他们的呻吟声和哭泣声在房间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四楼是电诈集团头目的办公室，这里的装修与其他楼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豪华的地毯、真皮沙发、巨大的办公桌，一整面墙的监控屏，以及一块巨大的落地玻璃窗，让人能一眼就看清楚整栋楼所有人的动向。 当然，这样还不足够，每一扇门前，都还有端着步枪的壮汉守着。一般人确实几乎不可能逃出去。 转了一圈，喻辉终于在一楼一个电脑桌前，找到了目标人物苏遇棠。 和其他人同款的消瘦和麻木，苏遇棠正全神贯注地坐在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唯一的区别是，苏遇棠和她附近的几个人，脖子上比其他人多了一圈金属装置，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喻辉将自己小小圆圆的身影隐藏在一个纸箱后面，低声道：“找到目标人物了，脖子上有一圈东西，感觉像是炸弹。” 张沫神色一紧，看来需要速战速决了：“发现小鬼了没有？” 喻辉：“没有。” 张沫松了口气：“那就好办了。一楼应该有厕所吧？” 喻辉：“有的，一楼东北角，不分男女公用的。但是有监控。” 江绵不解：“怎么厕所还有监控？” 乌昀：“这也太没有人权了。” 这话是对的，到了这里，几乎都不被当人对待了。 没时间解释，张沫迅速分配任务：“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个炸弹应该两重设置，一重是按照定位做限制的，离开这栋楼就会炸。第二重就是遥控。 考虑到自身的安全问题，他们不太可能使用功效特别大的炸弹，不然按错一下就团灭了。 张逸明，告诉你妹妹，直接鬼上身，用她的手指在屏幕上打‘去一楼厕所，秦’这句话，指引苏遇棠去厕所。 黎悦，你带上江绵，直接从地下挖一条道，到厕所地底下待命。 等苏遇棠进来，江绵先用冰冻住金属圈。带她到了地下，再迅速扯断，从地道出口带她出来。 还有，记得要把厕所的瓷砖恢复如初。” 张逸明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好的，没有问题！” 黎悦兴奋地喊道：“哇，好主意！” 江绵：“好的。” 玖璇托腮品尝着面前的草莓冰沙：“可是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了，就算没有留下痕迹，也会让他们引起警觉吧？” 张沫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说道：“所以啊，我准备，在给他们加点戏。” 玖璇饶有兴趣地问：“什么？” “你有没有听说过‘密室四幻神’？”张沫神秘地问道。 玖璇一脸疑惑，摇了摇头：“？” 其他员工也茫然地问：“什么东西？” “鱼线、冰、磁铁、胶带，这四种常用于制造密室诡计的道具。但是呢，我觉得还有一种更加无懈可击的说法，那就是——” 张沫故意停顿了一下，卖了个关子，然后掏出了自己的手机，上面是她刚刚拍下的没有舌头的恐怖小鬼的照片。 张沫笑盈盈地，一字一顿地说：“那就是，被。鬼。抓。走。了。”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她似乎充满了期待。 玖璇：“哇偶。”她也充满了期待。 张沫：“小天同学。” 小天同学：“好的，主人。” 张沫有条不紊地说道：“调整色调，增强光影对比，添加血迹与污渍，添加伤口、腐烂、肿胀等病变效果，添加诡异的眼神效果，扭曲肢体，将这张照片修改到最恐怖的效果，并生动态视频。” 小天同学：“正在生成中。” 所有员工：“......”光是听一听都觉得可怕。 不一会儿，小天同学说道：“已完成。” 张沫看着最后的成果，十分满意：“很好。” 在泰国的地界，还是泰国的鬼比较有杀伤力。 玖璇看了一眼就沉默了：“......” 泰国小鬼只看了半秒，就被自己吓得哭出了声。 姜荣表情复杂：“...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瞎得刚刚好。” “现在开始，扫描大楼所有电子设备，不管是电脑还是手机，还是投影仪，只有要播放功能的，全部获取权限。 我，准备请他们看电影了。” 第162章 队员＋1 同一时间，完全不知情的苏遇棠双眼死死地盯着电脑屏幕，手指机械地在键盘上敲击着。 她脑海中回荡的是那些被迫记住的诈骗话术，周围同事们冷漠麻木的面容，在幽冷的电脑屏幕光映照下，显得格外阴森。 她下意识扭了扭酸痛的脖子，金属圈粗糙的内壁摩擦着脆弱的皮肤，仿佛要将皮肤生生磨破。 突然，苏遇棠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意识瞬间变得模糊不清。 她感觉到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行动。她惊恐万分，内心拼命挣扎，想要夺回身体的控制权，可一切都是徒劳，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恐惧将她紧紧包围。 “这是怎么回事？” 她在心底疯狂呐喊，冷汗从额头不断冒出，浸湿了鬓角的头发。 然而，当手指违背她的意愿，在键盘上快速打出 “去一楼厕所，秦”这几个字。苏遇棠瞬间就冷静了下来。 作为一个普通人族，她害怕未知的事物，但是作为国安局的特工，她无条件地相信自己的队友。 同一时间，身体的控制权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上。 迅速删除刚刚那一行字，苏遇棠深呼吸一口气，站起来：“我申请去上个厕所。” 房门口持枪的大汉不耐烦地看她一眼：“快去快回。” 苏遇棠按耐住自己奔腾的心跳，假装一切如常地快步往厕所走去。 就在她走进厕所，关上门的一瞬间，外面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尖叫。 那声音尖锐得如同利刃划过长空，瞬间刺破了原本紧张压抑的氛围！！！ 伴随着尖锐叫声，是噼里啪啦的打砸声，像是有人在疯狂地推倒桌椅，电脑、文件散落一地。 还夹杂着慌乱的呼喊：“鬼啊！”“救命啊！”“快跑！！！” 紧接着，几声清脆的枪响骤然响起，“砰砰！”那声音震耳欲聋，每一声都让苏遇棠的心脏狠狠抽搐。 就在她不知所措时，脚下的地面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紧接着，一块瓷砖向上移动，露出一个黑洞洞的洞口。 一个穿着牛仔背带裤的陌生女生从里面迅速钻了出来。 苏遇棠目瞪口呆，上一次看到这种人从地底下钻出来的画面还是在西游记里面。 “快，跟我们走！” 黎悦不由分说，就把苏遇棠拉进了洞里。 地道里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泥土气息。 苏遇棠意识到这是一条向外的通道，但是如果不解决掉自己脖子上的东西，很有可能就会变成死路一条。 “等等......” 黑暗的地道里，亮起来一道灯光。 “是我。”江绵说道。 苏遇棠愣住。 十几岁的时候，大海的深处，生死之间，惊鸿一瞥，这张脸，她自然不曾忘记。 “你...你们听我说，我脖子上面是一个炸弹，如果离开这里......” “知道，我们老板说过了。”江绵一抬手，用冰冻住苏遇棠脖子上的金属圈，随后用力一扯，金属圈应声而断。 “好了，走吧！” 江绵催促道。 苏遇棠：“......” 她刚感觉到脖子上一阵刺骨的寒意，一切就已经结束了，这工作效率高到令人发指！ “你们走前面，我回填一下土。”黎悦说着，已经抓起随身携带的小铲子劳动了起来，“搞快点，要不然沙冰化了。” 事情发展过于玄幻，苏遇棠已然已经失去了理性思考的能力，只能机械地跟着江绵的背影往外跑。 不过一分钟，她就从原本那个炼狱之地回到了自由的外界。 虽然只是一处无人的黑暗小巷，但不远处的叫卖声和小吃的香味混杂着，让她有些恍惚。 随后，一顶帽子和一件防晒服就盖到了她的身上。 一看就是全新的，因为连吊牌都没有拆。 一个190几的壮汉憨憨地说：“老板让你穿上。” “搞定！”黎悦已经回填完毕，拍拍手上的泥巴，开始收拾自己的折叠小铲子。 江绵冲着蓝牙耳机说道：“已经成功救出来了。” 张沫：“很好，正好阿雅那边给我发消息了。刚才的枪声惊动了泰国警方，这一块马上就要被包围了，我们赶紧上大巴。” 于是乎，10分钟之后，大巴上，等阿雅清点人数的时候，就发现莫名其妙就多了一个人。 阿雅：“？” 张沫捧着半杯没有吃完的沙冰，微笑：“哎呀，我不是跟你说了，我有个朋友在这里上班。就是她了。 她刚刚跟她老板吵了一架，当场离职。 世界这么大，她想去看看，于是决定加入我们的旅行团，和我们一起快乐泰国游。 来，大家鼓掌欢迎！” 面对老板的号召，大家非常给面子：“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特别是知道，他们的身份证都是这姑娘的爸爸帮忙办的，那欢迎就更加多了几分真情实意。 毕竟，指不定之后还需要靠这位办什么别的证件呢。 张沫：“哦，对了，多一个人的费用别忘了自己找秦先生要。” 阿雅：“......好。” 苏遇棠：“......” 第163章 末位淘汰制 第163章 末位淘汰制 大巴车一路前行，离开了夜市区域。 车窗外，斑斓的霓虹灯光逐渐变得稀疏，夜市的喧嚣被抛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夜晚泰国街头的静谧。 扫视了一圈同行的伙伴，张沫说，才逛了这么一会儿，大家可能没有吃饱，让阿雅在附近订一家比较好的餐厅。要私密性比较好的那种包厢，等会还要开一个小会。 “好的。”阿雅说着，便熟练地掏出手机开始联系餐厅。 同时在心中肃然起敬，你们中国人真是什么时候不能忘记工作，一天居然要开两次会。 达到指定的包厢之后，张沫把点菜的ipad交给张逸明，让他负责帮这群吃货点餐—— “我要那个肉。” “我要那个鱼。” “那个虾看起来还可以啊，先上三份再说。” “好好好，你们慢慢说。”张逸明一边应着，一边在 ipad 上快速点击，记录着大家的要求。 张沫终于有时间和苏遇棠好好聊聊了。 唯一一个没有办法吃东西的女鬼张佑萱，满脸好奇地飘了过来，趴在张沫的椅背后面，竖起耳朵认真旁听。 张沫拿起桌上的水壶，给苏遇棠倒了一杯柠檬水，随后开口问道：“认识我吗，需要我自我介绍吗？” 苏遇棠接过柠檬水，一口气把它灌了下去，喝完后，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似乎放松了一些，说道：“不用，我看过您的直播，张总。” 张沫笑：“我比你大不了几岁，倒也是没有必要用‘您’这个字。” 苏遇棠点了点头，没有在这个称呼上过多纠缠，直接切入正题：“好。我刚才看到你使用我们国安局特供的信号屏蔽器了。应该是我爸和老秦请你过来的吧？不管怎么说，非常感谢。 不知道张总这边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我会全力配合。” 张沫觉得这姑娘虽然年纪小，但是做事还挺利落的，不由产生了一丝好感。 “计划嘛，暂时还没定。你先跟我说说，你们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怎么一个普通的电诈集团还能搞出脖子套炸弹这种情节？”张沫好奇地问道。 一说到这个，苏遇棠就满脸崩溃：“哎，我也没有想到，这次实在是太倒霉了。 本来的计划是，我们队长武可馨伪装成被骗者，潜入这个犯罪集团，目标是他们的首脑明国升，准备搜集到一些资料就抽身而退。 有一说一，以我们队长的武力值和国安局的装备，逃出来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结果不知道怎么就失去联系了，我也是来了之后，才知道是什么情况。 坏就坏在那个伪装的假身份了！ 当地有个叫帕猜的军阀，和明国升狼狈为奸，也参与了这些人口贩卖的勾当，他手下有一个和尚还是什么大师之类的人，看到了资料之后，不知道怎么就算出来我们队长和帕猜儿子天生一对，当天就把我们队长抓到军事基地里面，要逼他们结婚！” 张沫：“......” 难怪当时张佑萱转述的情况听起来怪怪的。 张佑萱也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而这个算出这两人天生一对的，应该就是那一位当地知名和尚，素帕那大师了。 只是，连假资料都看不出来，想必这位大师，学艺不精啊。 苏遇棠接着说：“张总你可能不太了解我们队长，我们队长不是那种宁死不从、玉石俱焚的人。 真要是没有转圜的余地，我们队长真的会假意顺从，然后潜伏收集资料，最后在某一天给这对父子致命一击。顺手把这两个集团一起连根拔起。” 张沫点头：“很勇敢的选择。” 张佑萱：“哇，好酷的一个姐姐。” 苏遇棠苦笑着说：“问题是，我们队长有理智，帕猜那个弱智儿子拉维没有！ 那个假资料里面，还提到过，我们队长是因为被前男友骗了一笔钱，所以被逼无奈之下，才被虚假额高薪工作吸引，来到了泰国。 本来也只是编出来的一个故事而已。结果拉维那个弱智深信不疑，他不能接受未来的妻子，心里曾经有过别的男人。 非要把这个前男友骗到泰国来，然后在婚礼当天放血祭天！” 张佑萱：“？？？不是吧，有必要吗，这就爱上了？” 张沫点评：“哪里有爱，只是男性通过暴力，展现自己的权威，以达到炫耀和威胁作用罢了。” 苏遇棠愣了一下，她刚刚，有提到“爱”这个字吗？ 综合一分析，张沫终于懂了：“......所以他给电诈集团下了命令，让他们一定要把这个前男友给骗过来。于是电诈集团组成了一个专门小组去处理这个事情，而你这个刚到的倒霉蛋，正好就被分到了里面。” 苏遇棠点点头，语气忧伤：“是啊，我都不知道我们俩是不是出门没有看黄历，怎么她这么倒霉就算了，我也这么倒霉...... 每天早上5:00就开始起床开会，3个小时的头脑风暴，做数据分析，分析这个前男友的关系网。 然后再花15个小时的时间去和这些根本就没有关系的人，打电话、聊天，企图套出前男友的具体位置。 重点在于，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呀！” 这工作量早已超越996，直逼007。 重点是，还是纯纯的无用功。 那真是苦不堪言。 “还有那个金属圈炸弹，是拉维让人拿过来的。明国升当天就给我们几个新来的戴上了，说是可以调动工作积极性，要搞什么末位淘汰制！”说到那个金属圈炸弹，苏遇棠就恨得咬牙切齿。 张沫：“......” 张佑萱：“啧啧啧，职场的陋习，真是哪里都有。” 这种末位淘汰制，就过于残暴了。 沉思片刻，张沫决定不等了：“今天晚上，就把你们队长救出来。” 第164章 水淹军事基地 第164章 水淹军事基地 张沫最讨厌情绪不稳定的男人了。 在她看来，比起犯罪集团，身边有个脑子有问题的男人才是最危险的。 因为犯罪集团讲利益、讲逻辑，但是有的男人不讲。 张佑萱一听，顿时兴奋起来，眼睛里闪烁着光芒：“我要去，我要去！” 张沫对她说：“这次你就别去了，少了一只小鬼，那和尚应该已经起了警觉，别到时候把你给收了，我拿什么赔给你哥哥？” 张佑萱垂头丧气：“那好吧。” 苏遇棠：“......” 苏遇棠半边身体都僵硬了：“......张总，我冒昧的问一句，你刚刚都在和谁说话？” 张沫：“我们一位员工家属。对了，人家刚刚还上过你的身呢，你都没谢谢人家。” 苏遇棠：“......” 如果单独拎出来听，这是多离谱的对话，被鬼上身还要说谢谢的。 苏遇棠下意识，看了不远处的江绵一眼，努力说服自己再一次接受这未知的世界。 “谢谢你。”苏遇棠站起来，冲着空气鞠了一躬。 可惜方向反了。 张佑萱也不在意，明知道对方听不到，还是嘻嘻哈哈地说：“不用谢。” . 尽管剧情走向如同狗血的肥皂剧般荒诞离奇，但好在有一点对营救行动有利—— 既然是军阀儿子的未婚妻，那些普通士兵应该不敢轻易对武可馨开枪。 那这就让事情简单了很多。 在这个万籁俱寂的夜晚，凌晨三点，夜色深沉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山林间弥漫着潮湿的雾气，丝丝缕缕地缠绕在树木之间，使得整个环境更添几分神秘与阴森。 没有人察觉到，一支奇特的小队，正小心翼翼地朝着隐藏在山林深处的军事基地潜行。 但是很快，就被无人机捕捉到了动态。 一名原本昏昏欲睡的值班士兵看到红外检测有活物移动，顿时一个激灵，但是在看清楚屏幕上的东西之后，霎时间又安静下来。 旁边的士兵用泰语好奇地问道：“什么东西？”声音在寂静的监控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几只野狼，不用管。”这名士兵漫不经心地回答，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似乎被打扰了瞌睡让他很不爽。 “哦。”另一名士兵应了一声，便不再关注，继续摆弄着手里的杂志。 这座山上植被繁茂，野生动物出没本就是常有的事。 然而，他们并没有发现是的，这三只野狼的肚子上，还分别挂着三只深色的单肩包，里面分别装着一只胖嘟嘟的小狸力，一只圆滚滚的小米奇，还有一只装在玻璃水瓶里面的小八爪鱼。 此时，群聊通话里热闹非凡—— 黎悦：“到了没？到了没？差不多可以让我打洞了吧。” 郎日：“差不多了。” 喻辉：“你们仨能不能稳一点，我要被你们晃吐了！”他的原型太小了，在单肩包里被颠得七荤八素。 郎月：“你自己腿短跑的太慢了，还敢嫌我晃？下次自己跑。” 郎星：“乌昀呢？怎么半天不说话，憋死了？” 乌昀：“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身处酒店的张沫，单手捧着一个平板电脑，盘腿坐在柔软的床上。她的眼神专注地盯着屏幕，屏幕上闪烁着代表队员位置的亮点和武可馨的定位。听着手机里公放着群聊的声音，她叹息道：“哎呀，忘了提醒乌昀，应该先把耳机拿下来。” 化身为小狐狸的玖璇，慵懒地靠在她大腿上，眯着眼睛，惬意地说道：“哎呀，没关系的，泡坏了让他赔钱。” 为了安全起见，张沫让苏遇棠和她住一间房，因为只有两张床，所以她只有勉为其难的变成小狐狸和老板一起睡啦～ 真开心～ ?(?＞?＜?)? 苏遇棠坐在另外一张床上，右手紧紧揪着被子，紧张不已，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 看着平板上面的6个定位点和武可馨的位置渐渐靠近，张沫开口：“有带电铁丝网和探照灯，不能再直接往前跑了，黎悦下来打洞。” 黎悦兴奋地喊道：“我来我来！” 紧接着传来的是哗啦哗啦刨土的声音。 “郎日郎月郎星跟上。黎悦就保持这个方向，往前面挖200米。注意避开管道。”张沫继续指挥着，每一个指令都简洁而明确。 几十秒后，见几个定位点差不多重合了，张沫下令道：“停一下，就在这里，找一下水管。” 乌昀：“咕噜咕噜咕噜...” 张沫扶额：“你们谁把乌昀放出来一下。” “我来我来。”黎悦过去，从郎星的包里面取出瓶子，然后把玻璃瓶拧开了。 八爪鱼趴在水瓶的边沿，一只触手举着耳机：“我听到水声了，在右边。” 三只小狼一听，立刻帮忙刨土，不一会儿，整个基地的用水主管道就呈现在面前。 “黎悦顺着这个管道继续向上挖，到顶之后先不要出去，和他们三只一起原地待命。 让喻辉和乌昀单独出去，喻辉负责放生基地里面的小鬼，乌昀负责把整个地下建筑淹掉。” 有时候，攻破看似固若金汤的地下基地，只需最简单直接的办法。 比如水淹。 乌昀：“好勒~”不就是顺着水管逆流而上，把所有的水龙头和接口处都捶坏，这也太简单了！ 喻辉：“行。”他提前准备好了一沓往生符，到时候见一个贴一个！ 随着计划的执行，群聊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嘈杂。 首先是哗哗的水声，继而一阵低沉且持续的“滋滋”声骤然响起，紧接着，沉闷的“砰砰”声接连不断，那是水管不堪重负而爆裂的声响。 刹那间，汹涌的水流从各个角落的水管破口处喷涌而出，水流迅速汇聚成湍急的洪流，水位急剧上升，且还在快速上涨。 警报声瞬间被触发，尖锐刺耳的声音在基地内疯狂回荡，人们从各个房间涌出，脸上满是惊恐与茫然，有的被地上的积水滑倒，狼狈地摔在水中；有的试图去关闭水阀，却在混乱中迷失方向；还有的对着通讯设备大声呼喊，声音却被水流声和警报声淹没。 当然，这只是正常人能感知到的混乱。在这混乱之外，还有正常人听不到、看不见的诡异景象。 一只只小鬼扭曲的身形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它们张牙舞爪，五官因痛苦与怨愤而极度扭曲，朝着一个空无一人的墙角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尖叫。 墙角处，小小的灰色圆团没有一点惧色，一张张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的往生符从胸前的小袋子里飞出，带着使命飞向尖叫的小鬼。 第165章 队员＋2 第165章 队员+2 当那些往生符触碰到小鬼的瞬间，原本疯狂尖叫、张牙舞爪的小鬼们挣扎渐渐减弱，扭曲的五官也慢慢恢复平静，身上的幽绿光芒开始逐渐黯淡，身形变得愈发虚幻，仿佛正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缓缓升入空中，然后渐渐消失不见。 喻辉十分得意：“啧，我就说吧，这种小国家的技术就是不行，我们那儿的厉鬼好歹还能挣扎个一分钟呢。” 张沫：“喻大师，这个时候就不要再拉踩了。你找到武可馨了吗？” “还没呢，你是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大...”喻辉顺着天花板的墙角继续往前，“诶诶诶，我看到了！有个女的用脚上的铁链勒昏了一个士兵，还抢了一把枪！ 好猛啊，好像就是她！从楼梯上去了！” 张沫：“现在是几楼？” 喻辉：“地下五层！” 张沫立刻道：“黎悦，楼梯出口准备接人！” 于是乎，就在武可馨用枪解决到几个追兵，刚刚顺着楼梯跑上平地，已经准备好即将开始另一番恶战的时候，就瞬间又落入了一个地洞之中！ “！！！”苏遇棠说的没有错，武可馨战斗力着实不错，在落地的瞬间，手中的枪已经对准了黎悦的额头！ 然而，面前这个穿着背带裤，头戴探照灯，灰头土脸的女生只是朝她憨憨地一笑：“老板老板！已经接到人了！” 然后转头就已经开始举起铲子快速回填地洞了：“你...哎呀，不好意思，我忘记你叫什么了。耳机在我裤子口袋里面，你自己拿一下啊。我得赶紧填土，不然一会儿别人掉下来了。” 武可馨：“？” 这个时候，她才看清，地道里面不单单只有她和这个女生，还有三只体型健硕、目光如炬的灰狼。 其中一只灰狼开口催促：“你快点把耳机带上，我们好撤。我们等一下还要吃宵夜呢。” 武可馨：“......” 画面过于玄幻，但是毕竟他们说的是中文，身处于异国他乡武可馨还是决定相信一下。 刚拿出女孩口袋里面的耳机带上，就听到苏遇棠激动的声音：“队长队长！你听到我的声音了吗？” 武可馨：“小苏？！” 然后是张沫的声音：“人没救错就行。喻辉、乌昀，别玩了，撤。 然后，武队长，选一只你喜欢的大灰狼，让他带你回家。” . 狼族的速度真的不是盖的，堪称风驰电掣，一个小时后，郎日就已经背着武可馨爬上了张沫所在的八楼的房间。 苏遇棠憋了好久的眼泪终于下来了，上去就抱住了武可馨：“队长！还好你没有事！”那声音里，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更有深深的牵挂。 武可馨摸着她的头发，轻声安慰道：“放心，我没事。” 张沫过去，把郎日脖子上的信号屏蔽器拆下来。 这个是为了防备沿途的监控的，好在泰国的监控并没有我国那么多，应该最多只会造成极小数量的监控出现短时间的信号中断，希望不要引起什么人的怀疑。 郎日变成人，伸了伸懒腰，骨骼发出 “咔咔” 的声响：“没我们的事儿了？那我带他们去吃宵夜了。” “现在去哪里找餐馆？”张沫指了指茶几上的两个大大的保温袋，“给你们点了外卖，拿去吧。这是8人份，够你们吃的。” 郎日眉开眼笑地比了个大拇指：“还是老板靠谱。”拎起保温袋，仿佛刚才经历的惊险营救只是一场平常的散步，一切正常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张沫缓缓走到墙角处的单人沙发旁，轻轻坐下，她的身体微微向后靠，抚着自己的心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小狐狸一个起步跳进她的怀抱里，玖璇用脑袋轻轻蹭了蹭张沫的下巴，轻声问道：“是不是累了？” 张沫淡淡地点下头，眼神中透露出疲惫。 别看她刚才表现的沉着冷静，运筹帷幄，现在放松下来确实是有点累了。 玖璇有点心疼她：“以后咱不掺和这种破事了，你就在家躺着，我们直播给你赚钱，那个比较轻松。” 张沫笑了笑，摸摸她的脑袋，没有说话。 那边，苏遇棠和武可馨已经快速交流完毕。 武可馨走过来，看着张沫怀里的小狐狸表情复杂。 算了，小大灰狼都可以说话，狐狸能说话也正常。 “首先，非常感谢张总这一次的出手相助。这份恩情我会记得，国家也会记得。”武可馨眼神坚定而沉稳，她身上有一种坚毅利落的武将之风，开口道，“但是现在，我们还有更加重要的任务需要完成，张总能否把电脑借我用一下？” 张沫实在是懒得动弹，一指衣柜：“电脑包在里面，你们自己用。用那个叫‘路人’的账号登录，密码是‘qwe123!@#’。” 张沫可以想象出来她们现在要干什么，她们俩来这边就是为了收集资料，现在自由了，第一时间就是要把资料传回去。 不愧是国家公务人员，着实敬业。 “谢谢。” 苏遇棠去开电脑，武可馨则是走进了洗手间。 然后等武可馨出来的时候，手心里面拿着一块指甲大小的血淋淋的芯片，左手臂上多了一个触目惊心的血窟窿。 这个小小的芯片不仅起到了帮她们定位的作用，更是有着录音收集信息的功能。 “只可惜电池不够，只录了半个月。”武可馨的声音很平静，仿佛手臂上的伤对她来说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这个也有半个月，加一起足够了。”苏遇棠见怪不怪，随手抄起让酒店提前准备的医药箱就开始帮她包扎。 武可馨表情平淡如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她平静地说道：“那水果刀有点钝，你等会儿用刀片试试。” 苏遇棠：“好。” 张沫：“......” 连玖璇都叹息：“啧啧啧，现在的女人，对自己真狠啊。” 原本，张沫还有点昏昏欲睡的，毕竟身体不允许，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熬夜了，但是硬是被这么血腥的场景刺激清醒了。 张沫震惊：“你们...你们给我等一下，房间里面都是血腥味，我等会儿怎么睡觉？ 我给你们叫个医生来。” 几分钟后，穿着睡衣的姜荣坐在床边数落二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要这样随随便便就损害。你们知道古代有多少人是因为感染而死的吗？” 两人的胳膊上，现在各自涂上了一坨绿色的粘液，并贴着一片紫色的树叶，两人都在乖乖听姜荣训话，不敢反驳。 毕竟刚刚，姜荣闭着眼睛用手指当手术刀切开皮肤的画面实在是过于炸裂，让人不得不服。 第166章 试试就逝世 第166章 试试就逝世 张沫正在和秦越川视频聊天：“东西都发给你了。”还是别让两个手臂酷酷流血的人用电脑了。 秦越川：“收到了。” 两份长达半个月的加密录音文件，还需要进行解码和分析。 秦越川后面是强自镇定的苏局长：“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个时候，他不过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担心孩子安危的老父亲而已。 张沫是真的累了：“尽快把她们俩送回国，又是军阀，又是大师，又是小鬼，我一个人普通人扛不住。” 秦越川：“......” 苏局长：“......” 连苏遇棠和武可馨都忍不住转头看向她。 张总这个人真是生性谦虚，这个时候还说自己是普通人就离谱了啊。 但是秦越川还是一口答应了：“明天我就安排专机接你们所有人回来。” 张沫：“等会儿，所有？包括我们公司的人？” 秦越川莫名其妙：“不然呢？” 张沫：“这跟我们公司有什么关系？我们是过来旅游的，她们俩走就行了。旅游行程还没有走完，三天后江绵还要参加比赛呢，我直播预告都做好了。” 虽然比不上奥运会，但是这到底也是个国际比赛，能引来好多流量呢。 要是江绵赢了，到时候还能得一个国际冠军的名头，这粉丝量不蹭蹭往上涨？ 秦越川：“......” 他一直以为那个“水上马拉松国际邀请赛”就只是一个借口而已，她居然真的还打算去参加吗。 武可馨凑过来：“比起接我们回国，我建议把抓捕犯罪集团首脑明国升放在第1位。 我也是到了之后才知道，明国升不仅仅是进行了诈骗走私这些勾当，他还虐杀中国人，仅仅是为了给帕猜供养的那位大师提供新鲜血液进行封建迷信活动。” 说到这里，武可馨顿了一下，因为她意识到，在现在这个情景下，说“迷信”这两个字好像不太合适。 毕竟就按照她今天晚上经历的这一切来说，都已经不单纯是迷信了，这都算玄幻了。 张沫很贴心地安慰道：“没关系，我也经常教导我们的员工，不要迷信，要相信科学。” 小狐狸在她手边点头表示肯定。 国安局四位：“......” 行，你说是就是。 武可馨：“总而言之，情况就是这样了，证据都在我们刚刚传输的资料里面，请组织尽快研判。” 苏局长：“知道了，我们这就组织分析，并联系泰国警方，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张沫悠悠地补充了一句：“还是先去抓人吧，以我的判断，这几天，你大概率是订不到专机的。” . 事实证明，张沫的判断是对的。 第二天中午，秦越川传来消息，帕猜使用了自己的影响力，短期内根本订不到泰国飞国内的专机。 唯一的好消息是，根据中方提供的情报和证据，以明国升为首脑的犯罪集团已经被泰国警方全部抓获了。 而坏消息是，泰方拒绝将人引渡回国，而是选择在泰国国内处理。而泰国法律对这类犯罪的量刑标准与中国不同，根本无法对其进行最有效的惩处。 接电话的时候，张沫正在房间里面享用午餐：“看来，是这位大军阀靠着他们赚了不少钱，现在舍不得放手啊。” 出于安全考虑，她今天没有出门，和苏遇棠和武可馨以及玖璇单独留在酒店客房里面。 好在房间足够大，也有两张1米8的床，睡得下她们三人一狐。 别问为什么是一狐，因为张总拒绝和人族或者是人族形态的妖同睡一张床。 真是令妖感到遗憾...... 而其他的员工则是被阿雅带出去玩了。时不时还会发几张照片到群里进行分享。 张沫手边的平板电脑上面显示的是一则当地最新的新闻—— 知名和尚，素帕那大师，于今天凌晨突发恶疾，已经紧急送往当地医院了。 配图是一个看着50多岁的光头和尚，被担架抬出了寺庙，可以看到他的嘴角和衣领处都满是血迹，应该是刚刚吐过血。 对此寺庙的说法是，大师这段时间一直在为百姓祈福，太过于辛苦了，身体有些承受不住。 这就纯属于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看来昨天晚上喻辉放生的那些小鬼，给这位大师造成了不小的反噬。真是可喜可贺。 但是坏处是，依靠的大师病倒了，帕猜就更加不会放开明国升这个帮他赚黑钱的摇钱树了。 秦越川脸色阴沉：“今天晚上我叫一艘船，带你们偷渡回来。”这就属于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张沫：“算了，别到时候把船击沉了，更危险。而且，我已经想到了一个绝对安全的地点了。” . 当天夜里，告别了阿雅，张沫带着一行人于“水上马拉松国际邀请赛”赛事组官方指定酒店入住。 比赛还有两天正式开始，这个时候入住合情合理。 酒店的大厅热闹非凡，用三国语言挂着大大的红色横幅—— “欢迎来自全球的游泳者共襄盛举”。 据说，这个酒店已经被赛事组全部包场了。 除了办理入住的参赛选手和后勤人员之外，还有各个国家的电视台的记者正在用摄像机记录一切。 还有一些慕名而来的自媒体、小网红，正在自发地进行直播。 对此，张沫微微一笑。 66个国家，1000名选手，上百个电视台。以及数不清的正在直播的摄像头。 我就看看你这大军阀有没有胆子直接持枪进来杀人。 这次一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试试就逝世。 （现实中确实是有这个比赛的，但是并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这里魔改了一点点，大家不要在意这些细节^_^） 第167章 妖族鄙视链 第167章 妖族鄙视链 因为参赛选手和后勤人员数量庞大，所以酒店统一安排的是双床的标准间。 为了安全考虑，张沫让苏遇棠和小桃住一起，武可馨和黎悦住一起，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尽量不要出门，低调为上。 她自己自然也是懒得出门的，锁在房间里面吹空调办公。 李薇、周悦、陈锋三个人效率还挺高，已经把之前提到的“盲人协助计划”模块的第一版做出来了。 张沫坐在窗前的书桌前，笔记本电脑屏幕散发着柔和的光，照亮了她专注的脸庞，她简单测试了一下，写了几个修改意见。 这个时候，有人敲门，玖璇刚刚涂完的指甲油还没有干，只能走过去，从背后伸出一条尾巴开了门，来者是江绵。 江绵踩着一双塑料拖鞋就进来了，他穿着连体的黑色泳衣，身上披着一件浴衣，脖子上还挂着一个手机防水袋，明显刚从水里面出来。 他刚刚在酒店工作人员的组织下，去酒店旁边的比赛场地参观了，本次比赛分为两天，分为2公里、5公里、10公里三个项目，江绵参加的自然是最难的10公里。 他刚刚下水游了一圈，水质还不错。 张沫的视线从电脑屏幕上挪开：“找我？” 江绵点头应道：“嗯，刚有俩员工给我发消息，说想跟你聊聊。” 这种情况张沫已然见怪不怪，她轻轻应了一声：“知道了，微信推给我，我去聊聊。” “好。”江绵低头去摆弄手机。 玖璇好奇地问：“哪两个？” 江绵：“周寐和周净。” 玖璇听闻，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说道：“哟，这俩小丫头，不容易啊，终于学会勇敢一点了。” 张沫滑动鼠标，用电脑上的微信客户端接收到了江绵发过来的名片，一边加好友一边问：“她们俩怎么了？” 玖璇解释道：“没什么问题，就是太自卑了，胆子很小。” 张沫：“她俩原型是什么？” 江绵回答：“一个商朝古墓里面的玉枕和拂尘。” 张沫：“......” 张沫叹息道：“原来没有生命的东西真的可以成精啊。” 玖璇：“可以啊，就是很难，要很特别的机遇才行，所以数量才少。” 张沫不理解：“那不是应该物以稀为贵，她们自卑什么？” “鄙视链听说过没有？你以为只有你们人族才有吗？我们妖族也有。”玖璇竖起纤细的手指给她数，“传说中的妖＞普通动物成精＞物品成精。就因为这个，她俩在妖族里老觉得抬不起头，话都不敢大声说。” “啧啧啧。”张沫摇摇头，“真是太封建了。” 正好这个时候，那边的好友也通过了。 张沫加的是周寐，见对方在线，她直接一个视频打了过去。 视频很快就接通了，镜头里面是两个长相十分相似的女生，20岁上下，长相清秀，穿的是同款的白色卫衣。不同的是，其中一个的胳膊上戴着一双深灰色的袖套。 一个有着一头柔顺的淡青色长发，发尾微微卷曲，宛如山间流淌的清泉；另一个一头粗硬的银灰色短发，发梢微微翘起，有种笨拙的可爱。 只是可以看出来，两个人确实都胆子很小，视频一接通，她们像是受惊的小鹿，条件反射般往旁边躲去，一个往左边，一个往右边。张沫在屏幕这端，除了中间空荡荡的白色墙壁，就只能看到两人惊慌失措间露出的一小截手臂，以及那慌乱中晃动的发丝。 张沫：“......” 张沫无奈地开口：“又不是没见过，我过年的时候还在直播间给你们发过红包的，没有必要这么害怕。” 两人听了，顿时也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作，略显丢人。 淡青色长发小心翼翼地把脑袋探了出来，声音跟蚊子嗡嗡似的，还有点小结巴：“老板，对...不起，我...我们太紧张了。” 银灰色短发也探出脑袋，眼神里全是不安，跟迷路的小羔羊似的，小声解释道：“主要是，我们之前住的那个地方，一般不会有人来。” 之前住的地方？ 商朝古墓？ 啊，那确实是没有什么人路过。 “行。吧。”张沫也不深究，“来，自我介绍一下。” 两人非常简短地做了自我介绍。 其实也很好猜：淡青色长发的是周寐，原型是玉枕；银灰色短发的是周净，原型是拂尘，就是那个戴着袖套的那个。 张沫：“说说直播间现在的情况，然后说说自己的爱好或者是技能之类的。谁先来？” “我，我先来吧。”周寐微微低着头，双手紧张地揪着衣角，那衣角都快被她揪变形了，首先开口：“我...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技能，也不会别的...连打游戏都不会，就想...想着陪着观众聊聊天。 有一次，我想给大家分享一部，就是...一部我特别喜欢的电影。我就想...把电影里的精彩的地方都讲出来，每一个精彩的地方，然后就是...让大家就算没看过那个电影，也能感受到那个电影的魅力。 然后我就...我就从电影的开头讲起，主角是怎么出场的，他穿了什么衣服，脸上是什么表情，然后就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然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沫：“......” 这跟说梦话有什么区别，要是能有观众就有鬼了。 玖璇已经不听了，开始涂脚指甲油。 连江绵都去浴室找梳子去了。 “我就这么一直讲啊讲啊，讲着讲着...我发现直播间里没有人跟我互动，我问他们问题，他们也不理我，不管什么问题，都没有人理我，我就只能继续一直讲啊讲，然后我想着...把后面更精彩的部分讲出来，他们就会感兴趣了...”她的脸颊微微泛红，眼神中带着一丝羞愧，头不自觉地又低了几分，声音也愈发小了起来，“结果呢...就是，直播间的人越来越少，最后都没剩几个了，我真的特别沮丧，我觉得我是不是讲得太啰嗦了，就是因为太啰嗦了...所以大家都不喜欢听我说话。” 虽然知道很没有礼貌，但是张沫实在是没有忍住，打了一个哈欠。 “......”周寐咬了咬嘴唇，满脸懊恼地说，“就是这样，观众每次听我说话都想睡觉。我是不是不适合看直播呀？好像确实是这样，我干啥都不太行...”说着，她的脑袋又低了下去，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张沫：“谁说你不行的，你可太行了。既然观众一听到你说话就想睡觉，那你就挑那些想睡觉的人当观众不就行了。” 这叫什么，这就叫天选助眠直播圣体！ 与周寐慢慢吞吞温温柔柔的风格完全不一样，张沫已经飞快地给出了分析结果：“你现在把直播间名字改成【助眠小枕头】，去找商务部许文，给你买一套asmr（autonomous sensory meridian response）直播装备，a-s-m-r，别管是什么意思，告诉她就可以了。 到时候你也不用跟人聊天了，就买几本《量子力学》《地理信息系统概论》《货币银行学》之类的专业书换着读就行了。” 周寐懵懵的：“啊？啊...好的，好的老板。” 张沫速战速决：“来吧，下一位。” 第168章 缺德老板，在线吃瓜 第168章 缺德老板，在线吃瓜 下一个就是周净,她看起来比周寐还要慌张，怯生生地说道：“对不起老板，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能干些什么。我没有什么兴趣，也没有什么爱好。 其实我也不太喜欢直播，我比她还不会跟人聊天，我每天就是帮周寐打扫打扫房间，做做清洁而已。 我就喜欢做清洁，做清洁让我快乐。” 张沫：“你喜欢做清洁？” 提到做清洁，周净的眼睛都亮了，她的脸颊微微泛红，兴奋地说道：“对呀，越脏越好，做完了之后我的成就感更大！” 张沫思考了一秒：“你们现在是在出租屋里面吗？” 周净连忙点头，回答道：“是的，老板。” “拿着手机，在屋里转一圈，让我看看。” 张沫说道。 周净起身，拿着手机在出租屋里面转了一圈。 镜头所到之处，呈现出的是一个略显陈旧的空间。从褪色的墙面和有些磨损的家具可以判断，这房子起码有20年的房龄了。 然而，令人惊叹的是，不管是地板，还是窗户，每一处都干净得发亮。地板光可鉴人，玻璃通透得如同不存在一般，阳光毫无阻碍地倾泻而入，在屋内形成一道道明亮的光影，没有一丝灰尘的遮挡。 张沫看着屏幕里的画面，心中已有了主意，说道：“来，你现在打开短视频软件，用‘拖欠房租满地垃圾’这8个字作为关键字搜索。筛选出最近的一条。拿着这一条去找商务部许文，让她帮你去联系这个房东，说免费做清洁，唯一的要求就是开直播。” 周净听了，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惊喜与难以置信：“真的吗？还能直播做清洁？我单独做全屋？会不会有人来抢活？” 张沫：“...放心，没人和你抢。” 周净又小心翼翼地问：“那直播的时候，我还得陪着观众聊天吗？我真不太会这个。” 张沫：“不用，因为你到时候要戴防毒面具。到时候等新办公区建好了，清洁也交给你吧，我再单独给你开一份工资。” 周净激动坏了：“太好了，那我们也很快能够攒钱出国了。” 周寐也在一旁用力点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轻声附和：“嗯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张沫：“你们俩要出国？” 周寐微微低下头，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嗯，之前...就是很多年前，和我们在同一个古墓里面的朋友，现在好多流落在国外的博物馆里面...好像也不光是博物馆，还有一些在私人手里，那些就比较难了，我们可能以后都见不到。但是...那些在博物馆里面的，我们还有可能看一看，我们一直都挺想去再看看它们的。” 周净接着说道：“我们两个一直以为，以我们的身份是没有办法出国的。也是看到张总带团队去泰国，才知道原来可以。” 她说的，应该是古墓里面的其他陪葬品。 所以虽然在普通人看来都是没有生命的物品，或者是奇货可居的古董，但是对于她们俩来说，那也是曾经相伴过多年的朋友。 这个理由，让张沫都愣了一下，半晌才答应道：“我知道了，你们俩好好表现，过段时间我给你们办护照、买机票。” 两个姑娘欢天喜地地道谢了一番，挂断了通话。 玖璇端着一个盘子走到桌边，抓紧一切机会夸奖张沫：“还是我们老板有本事，再困难的事情也能分分钟解决。辛苦了，吃块西瓜吧。” 江绵：“对啊，好厉害啊。” “行了，别拍马屁了。其他人呢，在干什么？”张沫笑着问。 江绵：“大部分都在楼下泳池边参加烤肉派对，郎星他们还认识了一个外国人，好像是挖石油的，对他们三个烤的肉赞不绝口，说过两天过生日还邀请他们去呢。” 张沫：“......” 这就是社牛和社恐的差距吗？ 张沫疑惑：“等等，这语言都不通，他们是怎么交流的？” 江绵：“那人挺有钱的，自己带了翻译。还说，如果愿意，可以用他的私人飞机送我们回国。” 张沫都诧异了：“还有这种好事？” 据秦越川说，中方和泰方还在极限拉扯，起码要好几天才能有结果。 如果真的能乘坐别国富豪的私人飞机回中国，也是个好选择。 正说着的呢，门口又响起了敲门声。 这一次自然是江绵去开的门。 门口是喻辉、小桃，还有现在和小桃一个房间戴着口罩和帽子的苏遇棠。 一见到门口的苏遇棠，江绵立刻就默默退到一边了。 不过，也不是苏遇棠特意要过来的。 主要是，张沫告诉过苏遇棠，安全起见，不要离开小桃身边。所以小桃跟着喻辉出去乱跑的时候，她也只能跟着。 喻辉单手插兜，大师风范拉满：“跟你说一声，酒店的八个方位我都布了阵，一旦有小鬼进来，第一时间就能知道。” 虽然说，新闻说那个素帕那大师已经重病进医院了，但是万一帕猜手下还有别的大师呢？所以还是要防一手。 张沫：“辛苦了。” 玖璇笑着勾勾手指：“小桃也辛苦了，来，过来吃块西瓜，这西瓜可甜了。” 小桃“嗖”的一声就蹭到了玖璇身边。 见小桃开始吃东西，苏遇棠就知道一时半会儿走不掉了，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江绵，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 他们两个到现在还没有时间单独说上两句话。 事实上，她心里真的有很多话要说。 现在难得抓住机会了，也不管在场的还有旁人，苏遇棠咬了咬牙，心一横，决定不再等了：“江先生，其实，我有句话，一直想跟你说。你不知道，你的出现对我的人生有多么重大的意义。” 江绵：“......” 围观群众：哇偶。 张沫招招手：“来，喻大师，别在门口站着了。过来一起吃瓜。” 第169章 小江啊，格局小了。 第169章 “小江啊，格局小了。” 因为凳子不够，所以只有张沫一个人坐着，玖璇小桃喻辉在她的身侧站成一排，各自捧着一块西瓜，眼睛瞪得溜圆，兴致勃勃的看苏遇棠准备和江绵说点啥。 江绵整条鱼都要烧红了，眼神四处游离，就是不敢和苏遇棠对视，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尴尬的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这个...这个我觉得就没有必要了吧，事情也过去这么久了......” 可苏遇棠却一脸坚定，那眼神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斩钉截铁地说道：“不，我今天一定要说。”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这些年积压在心底的情感都释放出来：“从我记事以来，我的爸爸就特别繁忙，忙的没有时间跟我过周末，没有时间帮我去开家长会，甚至没有时间帮我过生日。 每次我打电话给他，要么就是不接，要么就说自己有很重要的事情在忙。 我问他你到底在忙什么，他就说我不懂，他在保护我们国家的安全，说我们国家看似和平，其实面临着很多未知的危险。 那个时候我还小，根本就听不懂，只觉得他在编瞎话骗我。后来我青春期的时候，有一段时间特别叛逆，他越不让我做什么，我就越做什么。 就比如说我在海上遇见你的那一天，但是他几年以来难得一次抽空出来陪我，那天其实天气并不适合钓鱼，他也明确告诉我了，让我不要去。但是我就是要和他对着干，我就是要去。 结果风浪太大就掉进海里了，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已经死了。” 苏遇棠这边真情实感地倾诉心声，桌边四位则是一边啃西瓜一边真情实感地讲群口相声。 玖璇：“救命之恩啊。” 张沫：“那可真是。” 喻辉：“太了不起了。” 小桃：“恩！” 江绵：“......” 有这样一群同伴真的是他的福气。 苏遇棠微微仰头，调整了一下情绪，脸上浮现出一抹释然的笑容，继续说道：“也就是在那一天，我看到了你的鱼尾。 那一天我终于明白了爸爸说的意思，这个世界上确实是存在着很多脱离科学常识之外的未知。 那天晚上回去之后，我和爸爸好好的谈了一次，爸爸也是第1次敞开心扉和我说了他具体的一些工作内容。 我才明白爸爸的工作有多么的伟大，自己这些年真是傻的可笑。 后来我努力学习，努力锻炼，终于赶上了爸爸的脚步，也加入了国安局，为了保护国家和人民，献上自己的力量。” 江绵：“啊...” 围观群众：“啊？” 这剧情的反转，就像坐过山车一样，让人猝不及防。 “我真的很谢谢你，你不知道那天对我来说有多么重大的意义。”苏遇棠的声音变得轻柔而真挚，“你不仅拯救了我的性命，也拯救了我的人生。 如果不是你的出现，可能到现在我还在怨恨着我的爸爸，我现在应该会变成一个地下乐团的女rapper，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写一些矫揉造作的词句来diss我的废物公务员父亲。” 江绵、玖璇、喻辉、小桃：听不懂，但是感觉很可怕的样子。 张沫：“。” 这真的可谓是再造之恩了。 苏遇棠：“我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你。” 说完，苏遇棠郑重其事地向前走了一步，深深地鞠了一躬，那弯腰的幅度，仿佛要把所有的感激都融入这个动作里。 江绵见状，手忙脚乱地摆手，结结巴巴地说道：“不用不用，我真的只是随手而已...” 苏遇棠直起身，一双眼睛清澈又真诚地看向江绵，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道：“对了，其实几年前，我就想当面感谢你了，我还特地去找过你几次，但是都没有见到你，就感觉，你好像在躲着我一样，为什么呢？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江绵：“......” 四位吃瓜群众小声蛐蛐—— 玖璇：“所以还是不能太自作多情。” 张沫：“小江啊，还是格局小了。” 喻辉：“当时要是来找我算算，也就没有这个误会了。” 小桃：“对~” . 万万没有想到，这《海的儿子》竟然会以这种形式happy ending。 送走其他的闲杂人等之后，连玖璇都不禁感慨，这人族的童话果然都是骗人的。 张沫伸了个懒腰，靠在椅背上，说道：“这才比较现实吧？哪里来的那么多，见了一面就爱的死去活来的？” 玖璇坐到张沫身边，双手托腮，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谁说的，我第一次见你，就很喜欢你了。” 张沫从她这边听甜言蜜语都快要听习惯了，懒得回应，而是把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往玖璇那边转了一些：“来，给你看个东西。” 玖璇凑过来，发现是一个网站，但是上面都是泰语，像一群密密麻麻的小蚂蚁，她看不懂，唯一看懂的是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有一个圆形的法阵，法阵的中央躺着一个闭着眼睛的女人，身上还穿着洁白的婚纱。那女人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生气，婚纱上似乎还沾染着一丝血迹，在黑白照片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诡异。 张沫：“在线翻译有点不太智能，我就简单跟你介绍一下吧。 这是一个东南亚的邪术，在婚礼当天，杀死新娘，就能把新娘的魂魄永世禁锢在这个家族里面，供这个家族的所有人奴役和驱使，并通过献祭生命的方式，获得邪神的庇佑。” 玖璇不屑：“不管在哪个国家，这种献祭仪式每次不是杀女人就是杀小孩，千百年来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张沫继续道：“而且还不是随便抓个人结婚就够了。 前提条件是，这个新娘，要和新郎的八字完全匹配，并且此前没有和任何异性有过亲密接触。 如果有，那就要将那个异性也一起抓过来，在献祭典礼之前杀死，并用他的血，绘制法阵，以换取邪神的谅解。 这个上面的新闻，说的就是五十年，一对无辜的小情侣，就因为女方的八字和村长儿子相配，被强行抓走。 男方被割脖放血而死，女方被大火献祭烧死。” 玖璇懂了：“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军阀的儿子，非要抓武可馨的‘前男友’，就是因为这个？” 张沫神色凝重地点点头：“恩。” 这世上，不仅没有童话，更加没有什么霸道军阀爱上我。 最多的，永远是算计和贪婪。 “倚仗的大师因为反噬倒下了，军事基地被我们搅得天翻地覆，明国升的犯罪集团也被警方抓了。 现在算得上是他们家族运势最差的时候，以他们的迷信程度，我怀疑他们不会这么简单地放弃这个仪式。 这几天，一定要保护好武可馨。” 玖璇：“放心。” 第170章 赚钱啊，易如反掌 第170章 赚钱啊，易如反掌 出于安全考虑，正巧这两天的事情也确实多，张沫在江绵比赛之前，都不打算出门了。 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此前张沫和张辰潇拍摄的那一期电子杂志要上线了。 唐主编说到做到，以前杂志都是在自家小程序上卖，这次却搞了个大动作，跟山海直播合作，开辟了新的销售渠道。 当天上午10:00准时开始。 网友们可以通过山海直播app购物版块上的购买链接进行购买，付完钱会拿到一个独一无二的代码，然后再拿着这个代码，跑去杂志小程序里兑换。 价格是6块钱一份。 而每通过山海直播卖出去一份，可以拿到20%的提成。 其实一开始张沫并没有把这当成一件大事，毕竟卖一份她只能提到1块2毛钱。 可是没有想到，还不到10分钟，销量就跟坐了火箭似的，“嗖”地一下突破了！ 玖璇凑到屏幕面前数数：“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100万？” 是的，100万份！ 也就是说这短短的10分钟，张沫拿到了120万的提成！ 玖璇疑惑：“这合理吗？” 张沫：“......” 张沫也不知道。 她现在也算是见过大钱的人了，可是也依然被这赚钱速度给惊到了。 张沫立刻查看了后台数据，不看不知道，当即发现好多个账号，一买就是999份。 而这个999刚好就是一个账号能购买的最大数量。 张沫第一反应就是给张辰潇打电话，但是张辰潇正在直播唱歌，50万人在线观看，那人气，简直爆棚到不行，张沫不好打断。 这个在线人数放在整个直播圈子都是非常离谱的，谁家直播间大清早十点多钟50万人在线的？ 于是张沫打了个电话给唐主编，一度怀疑这里面有什么阴谋，比如说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批量退款之类的。到时候在倒打一耙，指控她数据作假什么的。 唐主编笑呵呵的，很明显也是对这个销量非常满意，解释道：“短时间内能达到这样的销量，确实是一个奇迹。 放在别人身上可能不太可能，但是放在你们俩身上属于正常的，很合理。 潇潇的粉丝本来战斗力就强，去年憋屈了大半年，现在终于找到一个发泄口了，自然要扬眉吐气地大把消费。 更何况还有我们张总的魅力加成。” “行。吧。”张沫接受了这个说法，顺口问道，“你闺女那剧本写的怎么样了？” 说到女儿，唐主编嗓音都温柔下来：“好着呢，她们俩相处的也很好。闫慧真是个好姑娘，不仅陪着我闺女写剧本，还帮助我闺女调整作息。 以前蔓菁遇到这种大作业，都要日夜颠倒，用咖啡续命，跟个小疯子似的。现在都开始早睡早起，每晚泡脚了！” 张沫笑，调侃道：“免费的24小时儿童保姆，这波唐主编你真是赚大了。” 唐主编也笑：“既然提到赚钱了，正好有一件事要跟张总商量一下。其实张总不打电话给我，我也正准备找你的。” 张沫：“什么事？” 唐主编清了清嗓子说：“是这样的，之前我们很早就预计到本次的销量应该不错，所以特地设置‘100万-500万-1000万’三档销量目标，分别解锁双人视频、拍摄花絮、未公开写真作为粉丝福利免费赠送。 但是现在看来，照这个趋势，这三档销量目标应该很容易就能实现了。我就想再增加两档目标，‘1500万-2000万’，并多增加一些免费福利。 这就可能需要张总和潇潇提供一些帮助了，比如说签名照呀，签名的抱枕啊，狐仙大人的独家写真啊......” 呐，这就叫专业了！ 答应了唐主编，等自己回国之后，会和潇潇一起去一趟杂志社总部，然后张沫挂了电话，脑海中只有一句话—— 赚钱啊，易如反掌！ 事实也是如此，随着时间的推移，销量还在持续攀升，100万、150万……仅仅过了半小时，销量就已经突破了300万，销售额更是早早突破了千万级别，并且这个数字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增长。 玖璇不语，就一味地夸张沫真棒。 张沫的手机也一直在叮叮咚咚，都是各种好友买了电子杂志之后发来观后感的—— sunny：我今天一打开lofter就看到你们的cp标签飙升到第一了，啧啧啧 水哥：本来想派点水军下场给你打广告的，笑死，根本不需要 叶芳语：这套照片真的拍得好好看 陆露：我们龚台长在拍大腿后悔，当时就应该坚持让你带张辰潇上节目的，哈哈哈 阎书艺：杂志很好看，我也买了999份支持张总和潇潇。等张总回国了，欢迎来工地视察。 董淑晨：我就说，你在打造个人ip这一块，很有天赋 董辰乐：姐姐好美！张总也好美！ 粱宵月：看了你们的杂志，我都想去改行写双女主了。 张沫懒得打字了，挨个用表情包回复了一遍。 正回复着，叮的一声，手机上突然弹出一条通知—— 【刚刚，妖族管理员后台：“钢筋铁骨（临时版）”加载完毕】 第171章 你小子敢打老板?! 第171章 你小子敢打老板？！ 内容过于奇怪，张沫忍不住念了出来：“钢筋铁骨？临时版？” 玖璇正坐在旁边，听到张沫念叨，脑袋立马凑了过来，一脸好奇地问：“什么东西？” 张沫：“管理员特殊技能。” 张沫点进去，界面自动跳转到了“妖族管理系统”的“技能”页面。 现在可以看到那一颗技能树已然被点亮了三颗，从上到下分别是“阴阳眼”“读心术（图片版）”“钢筋铁骨（临时版）”。 这东西她此前从来没有见过，玖璇只看了一眼，便惊叹道：“这么多？这要是全部解锁，需要多长时间？” 张沫啧了一声：“我也不知道。” 之前，江绵给张沫介绍的好像是，担任妖族管理员的时间越长，掌握的能力就会越多。 也就是按照“时长”这个因素，来解锁技能。 但是到现在，张沫都没有研究出来这个“时长”到底是一个什么规律，到底多长时间能够解锁一个技能。 老实说，她不太喜欢这种对重要条件一无所知的情况。 所以，趁着这一次，张沫决定直接问。 张沫：“小天同学。” 小天同学：“是的，主人。” 张沫一本正经地说：“根据这三个技能的解锁时间，以及后台代码综合分析，告诉我技能解锁的规律。并预测下一次技能解锁的时间点。” 小天同学：“好的，主人。正在分析中...” 大约一分钟之后—— 小天同学：“分析完毕。分析结果：没有规律，无法进行预测。” 张沫：“。” 什么情况？一个程序怎么可能没有规律，难道是直接用的随机函数？这也太随意了，太不靠谱了。 玖璇也不服：“凭什么？” 小天同学：“猜你想找——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天意难违’‘人算不如天算’等俗语。” 这意思就是，老天爷说了算，就是没有规律，你爱咋咋地。 张沫&玖璇：“......” 张沫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我们还是来看看这个技能怎么用吧。” 玖璇面无表情：“你说得对。” 随后，张沫点开那个名为“钢筋铁骨（临时版）”的技能，手机上立刻弹出一个提示框。 【钢筋铁骨（临时版）：心中默念三遍‘钢筋铁骨’后起效，时长10分钟，10分钟内刀枪不入、力大无穷，每天可使用一次。】 从出生到现在，连体育课都不怎么上的张沫：“哇，这么厉害吗？” 玖璇却略感不满：“才10分钟吗？我还以为能彻底改变你的体质呢。” 张沫：“如果是彻底改变的话，也不会有‘临时版’那三个字了。” “说的也是。”玖璇提议道：“试试？” “嗯。” 然后，张沫静默片刻，在心里郑重其事地默念了三遍“钢筋铁骨”。 念完后，她和玖璇两人大眼瞪小眼，足足三秒，谁也没说话。 玖璇上下打量她一圈，疑惑地说：“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张沫紧了紧自己的拳头，感受了一下自己的握力，好像并没有什么区别：“我也这么觉得。” 玖璇：“诶，你手掌心是不是多了个东西？” 张沫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右手的手掌心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金色“钢”字。 就这？？？ 她还以为会出现类似超级赛亚人那样的特效。 想了想，张沫说：“要不，你打我一下试试？” 玖璇瞬间美目圆睁：“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我让你打的。”张沫说。 “我怎么可能舍得打你？！这样，还是你打我吧。”说着玖璇朝张沫伸出了自己的右胳膊，“试试看能不能打断，断了也不要紧，我去找姜荣就行了。” 张沫：“......”怎么一上来就要断胳膊？这也太暴力了，她好像有点下不了手。 正巧这个时候，门口出现了乌昀的声音：“老板，我给你拿了一点烤串上来，你吃不吃？” 张沫和玖璇无言的对视了一眼。 半分钟后，还冒着热气的烤串被放到一边，而一脸紧张的乌昀站在张沫面前：“老板，你轻一点，不要把你自己给伤到了。” 玖璇也担心道：“要不你先在手上包块毛巾什么的？他那皮糙肉厚的，别把你手划伤了。” 乌昀：“要不然我举个枕头在胸口吧？” 玖璇：“我觉得可以。” 张沫：“......” 张沫简直无言以对：“所以我在你们这群员工眼里，到底是用什么做的，玻璃吗？一碰就碎？” 玖璇觉得张沫对于自己的认知实在是太不清晰了：“怎么可能是玻璃，玻璃还有硬度呢，你最多算纸做的。” 乌昀点头：“玻璃还防水呢，老板你不防水。” 确实并没有掌握游泳技能的张沫：“......” 大约是为了证明自己并没有那么脆弱，这一次，张沫憋足了劲儿，把全身的力气都汇聚到右拳上，然后猛地朝着乌昀挥了过去！ 只听“砰”的一声，体型庞大的乌昀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直接飞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飞进了浴室里，然后“轰”地撞到了浴室的墙上！！！ 正常的情况下，此处应该是有掌声的。 但是经常打架的人都知道，除了用力之外，如何保持全身的平衡，也是一门学问。所以很多武术的基本功都是扎马步，就是为了让人稳住底盘。 但是很不幸的是，这一块，恰恰是张沫的知识盲区。 所以这一拳虽然看起来力量很大，效果也很猛。但是后坐力更猛，在乌昀飞出去的同时，底盘不稳的张沫也是整个人往后一仰，“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还好玖璇反应快，立刻伸出一条硕大的尾巴接住了她！ 张沫撑着胳膊坐起来：“哎呦。” 玖璇赶忙蹲下来关心她：“没事吧，哪里疼？我叫姜荣来看看？” 张沫甩甩拳头：“没事。”身体上倒是不疼，就是脑子晃的有点晕。 结果，刚说完，就听原本已经上锁的客房房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了！ 郎日郎月郎星三只小狼三脸紧张地冲进来：“怎么了！老板呢？！发生什么了！” 他们三个就住隔壁房间，正打游戏呢，就听到老板的房间传出了“轰”的一声！ 那明显是重物撞击墙壁的声音！ 三只当即就以为是张沫出了什么事！赶紧踹门进来救老板！ 结果一进来就看到张沫摔倒在地，玖璇正在扶她，而乌昀正从浴室里面爬起来。 三只小狼不太够用的脑子飞快的一盘算—— 老板摔了，乌昀也摔了，玖璇在扶老板。 已知，这个房间里面，只有乌昀和玖璇有战斗力。 玖璇在扶老板，那肯定就不是玖璇推的。 那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肯定是乌昀在欺负老板，玖璇把他捶飞了！！！ 三只小狼瞳孔地震，不可置信地一拥而上：“乌昀！你小子敢打老板？！” 乌昀：“？？？我没......哎呦！！！” 张沫：“......” 你们不要再打了啦！！！ xs7.com 第172章 特殊企业文化 花了两分钟的时间，总算给这三只小狼解释清楚了。 三只还算讲道理，立刻给乌昀道了歉。 好在乌昀这条鱼皮糙肉厚，倒也没有打坏，马上就接受了他们的道歉。 刚解决完这场小风波，三只小狼就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眼睛放光，齐刷刷把目光转向张沫，那眼神里的兴奋劲儿都快溢出来了。 突然间有了战斗力的老板，让他们非常感兴趣。 “老板现在这么厉害了吗？能不能也打我一拳试试？” “我也要，我也要！” “他们都要拳头，那我不要了。老板你踢我一脚吧。” “实在不行老板给我一巴掌也行啊！” 就在这时，走廊上，值班经理听到动静赶来，在那扇破了个大洞的房门口，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脸上的表情别提多古怪了，嘴巴微微张开，欲言又止：“嗯......张总您好。”他说的是中文，估计是酒店专门负责接待中国客人的员工。 张沫赶忙做了个手势，让这三只保持安静，然后摆出官方的职业笑容说：“不好意思，刚刚员工之间打闹，把门打坏了，我们会赔的。” 值班经理点点头：“非常感谢您的理解和配合。 不知道有没有人受伤呢，我们这边可以派医生过来。” 张沫心里一算，这“钢筋铁骨”的10分钟时间也快到了，再折腾下去也没啥意义，干脆往前几步，挡住了值班经理那充满探索和好奇的古怪目光，笑着说：“谢谢你的关心，没有人受伤。多少钱？我刷卡。” 房门坏了到底不方便，当务之急还是让人把新门装好。 于是玖璇陪张沫和值班经理一起去了一趟服务中心，刷卡把那扇门给赔了。 不仅门破了一个大洞，而且门框也碎掉了，所以需要整门替换。 花了张沫折合人民币4000块。她决定把这个钱从他们三只这个月的工资里面扣掉。 临走的时候，那位值班经理表情复杂，非常含蓄的表示：在某些领域，泰国的包容度确实是比中国强，也尊重她们公司的特殊企业文化，只要是员工自己愿意，喜欢被老板打也是合法的，但是请一定要注意安全和尺度。 玖璇：“什么意思？” 张沫：“............” 她的一世英名迟早会毁在这群员工手里！！！ . 总而言之，时间终于到了江绵比赛的那一天。 几乎整个酒店都走空了，所有人都去看比赛去了。 这种情况下反而是人多的地方比较安全，所以张沫让苏遇棠和武可馨也出门了。 今天太阳特别大，出门在外的女士几乎都戴着大大的遮阳帽和防晒口罩，所以她们两个用这样的装束混在里面，也显不出什么特别。 此刻正是上午10点，阳光毫不吝啬地倾洒在海面上，粼粼波光如同无数闪烁的碎钻，为这场盛大的马拉松游泳比赛铺上了梦幻的底色。 湛蓝的海水与澄澈的天空相互映衬，咸湿的海风裹挟着热烈的期待，撩动着现场每一个人的心弦。 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响，选手们纵身跃入水中，瞬间打破了海面的平静。 海岸被来自各个国家的游客和观众们挤满了，大家都在用不同的语言和不同的方式为自己支持的选手加油鼓劲。 比如说，我们来自中国的江绵选手，此时此刻就有几位同事，在海岸边站成一排，一边举着手机开直播，一边向他献上最真诚的鼓励和祝福—— 黎悦：“哎呀，江绵今天这套泳衣真不好看，谁给他选的？” 喻辉：“这个蓝色的连体衣也太难看了吧，跟阿凡达一样的。” 小桃：“丑。” 玖璇：“我都跟他说了，让他穿一条短裤就行了，他根本不听我的。像这种不听劝的男人真是要不得。” 郎日：“以前还没发觉，江绵这身材跟国外的选手一比，真不够看。” 郎月：“我的粉丝听我说，你们千万别学他那种花里胡哨的姿势，我跟你们说，那都是花架子。学游泳还是要学狗刨。” 郎星：“我们老板说了，江绵要是能得第一，除了比赛的奖金，还要单独给他发红包，到时候一定让他请我们吃饭。” 乌昀：“噢，刚刚从江绵身边路过的那只大海龟，好像是想要请他帮忙清理藤壶的，江绵游的太快了，没看到。那大海龟现在肯定很伤心。” 除了两只眼睛看不见的姜荣，所有在场员工都开了直播。毕竟这种大场面，还是很有流量的。 当然了，姜荣也没有闲着，她坐在张沫的身边，抓着她的左手腕，幽幽地说：“老板，你这几天寒凉的食物吃得太多了，对身体不好。手上的冷饮吃完了之后，今明两天就别碰这些了，晚上我给你调一副中药喝。” 张沫：“......” 右手上的芒果冰淇凌顿时就不香了！ 坐在后排的苏遇棠笑嘻嘻：“哈哈，张总，你们家员工对你真好。” 武可馨也微笑道：“张总手下真是藏龙卧虎。” 和她们俩坐一排的张逸明打趣道：“说不定哪一天，还真的就有龙有虎了。” 几人正说笑着，张佑萱飘了过来，径直飞到了张沫身边：“老板！有人在武姐姐和你的房间分别装了窃听器！” 很好，终于来了。 第173章 请君入瓮 第173章 请君入瓮 当天凌晨11:50，黑暗像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严严实实地笼罩着整座城市，七名戴着口罩，身穿着清洁工制服的男子推着两个大型垃圾桶，来到了酒店顶层的步行楼梯内。 垃圾桶滚轮在楼梯上滚动，发出“咕噜咕噜”的沉闷声响，在这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们的身后，就是步入天台的阶梯。 “几点了？”为首的那人压低声音，用泰语问道，那嗓音沙哑得就像砂纸摩擦。 “还有十分钟。”旁边的一人打开垃圾桶的盖子，他伸手从里面掏出一把轻型机枪，动作熟练得就像从自家抽屉里拿东西一样，然后恭恭敬敬地递给为首那人，说道：“拉维少爷，这一把是您的。” 是的，此人正是军阀帕猜的儿子，拉维。 拉维接过枪，在手中把玩了一下，手指轻轻抚摸着枪身，脸上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随后熟练地安装上消音器。那手法，一看就是久经沙场，对各种武器了如指掌。他抬眼扫了扫手下，嘱咐道：“抓活的，尽量不要开枪。” “收到。”手下们应下，同时一边从垃圾桶里面掏出自己的装备，一边脱下身上的清洁工制服重新藏进垃圾桶里面。 旁边一人摇摇头，不太确定地说：“这女人这么狡猾，不开枪怕是很难活捉。” 拉维此时也换下了显眼的清洁工制服，冷哼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不屑：“确实。知道直升机在城市里面飞容易一开始就被人拦截，所以想到直接用托运的方式把直升机送上顶楼。从这里飞到公海最快只要半个小时，只要离开了泰国海岸线，我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根据传过来的照片资料，那个硕大的木箱，在晚上九点的时候，就趁着夜色被送上了酒店的天台。 她们则是计划当天夜里12点和飞行员集合，逃离这里。 “还好我们及时发现了她的行踪，在她的房间里面装了窃听器。要不然还真的让她逃跑了！”一个手下满脸庆幸地说道。 拉维：“真是无知又天真！还有几分钟，待会儿速战速决，抓到人之后，直接装到垃圾桶里面带走。” 这次抓到她之后，他一定要让这个女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在无限的痛苦中献祭出自己的生命，成为他们家族运势的一块养料！ 一众手下：“是的，少爷。” 其中一人则是拿出一个圆锥形的集声器贴在墙壁上，这个东西叫做隔墙耳（wall ear），他正在用这个聆听旁边电梯的动静。 可能是因为太晚了，一直没有什么人使用电梯。 默默等了几分钟，终于，一阵轻微的“嗡嗡”声传来，那电梯自下而上的声音。 有人上来了！ 听声那人立刻对着拉维做了一个ok的手势。 拉维看了眼时间，已然是11:59。 “少爷，她们直接坐电梯上天台了。” 这酒店的天台经常举办活动，电梯也是做的可以直达的模式，就是为了方便客人上下。 拉维精神一振，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做了一个倒数的手势—— 五、四、三、二、一！ 数到一的时候，一个人猛地打开门，“砰” 的一声，门撞到墙上，发出巨响！ 一群人端着枪，如饿狼扑食般冲了出去。 天台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女生站在一个巨大的木箱前。女生身形纤细，在空旷的天台显得有些形单影只。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她下意识地转身，看到这群持枪男子，瞬间愣住了。 手下低声用泰语道：“少爷，不是您的未婚妻。” 另一个人说：“少爷，这就是和您未婚妻一起的那个女老板！” 拉维大怒，就在两米开外的距离，机枪对准了张沫的胸口：“你把我的新娘弄到哪里去了？！” 张沫不慌不忙地举起双手，做了一个投降的姿势，用中文平缓而冷静地说道：“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你们肯定是找错人了。你们现在离开这里，我可以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她的声音清脆，在这紧张的氛围里，显得格外镇定。 拉维听不懂中文，但是对于对方这样平静的态度非常不满意，他上前两步，一把抓住了张沫的胳膊，那手劲大得像钳子，机枪上的消音器抵住了她纤细的脖颈，将语言切换成了英文，愤怒地质问道：“for thest time, where is my bride?（我最后问一次，我的新娘在哪里？）” 就在机枪抵住了张沫的瞬间，那硕大的木箱里面爆发出一声难以抑制的惊声尖叫！ 难道是藏在木箱里面？！ 几个手下一拥而上，掏出削铁如泥的战术匕首，当成撬棍去拆箱子。 匕首划在木箱上，发出 “嘎吱嘎吱” 的刺耳声音。 终于，“轰隆”一声，木箱的一个侧面被成功拆下来，倒在地上。可就在他们看清箱子内部的瞬间，所有人都傻眼了！ 那木箱的里面，竟然满满当当地藏着几十个人，肤色各异，男女老少都有，每个人头上都戴着庆祝生日的小帽子，那五颜六色的帽子在这紧张的氛围里显得格外滑稽。他们一脸惊恐地围在一辆银色的超跑旁边，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恐惧。 最要命的是，他们几乎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手机，屏幕亮着，显然正在录像！ 张沫继续用中文说：“我们只是在这里为朋友举办生日惊喜派对而已，你们真的搞错了。” 但是，离得最近的拉维已然看清楚了她微微挑起的嘴角。 刹那间，他恍然大悟，什么直升机，什么逃跑计划，都是假的！！！ 拉维大怒，他感觉自己像个被耍得团团转的小丑，气得浑身发抖，这次是真的起了杀心，机枪直接戳上了张沫的太阳穴！ 这下子，手下们吓坏了，赶忙拉住了他：“少爷，不能在这里动手！”“人太多了，都在录像！”“快撤！” 他们也不傻，知道今天是彻底中了圈套。 杀人灭口更是不可能，这在场的全部都是外国人，哪个国家的都有，真要是统统灭口，明天整个地球的国家都要打过来了！ 拉维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一咬牙，径直朝着人群甩了一颗烟雾弹过去！ 一片尖叫中，烟雾瞬间弥漫开来，拉维恨恨地下了命令：“撤！”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放过张沫了！ 而是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扯着她往出口逃去！ 到时候就把这个女人当成筹码，说不定还能把他的新娘引出来。 如果引不出来，那他就把这个女人一块一块地剁碎了，拿去喂狗！ 他对他父亲在泰国的权威还是很有信心的，杀一群外国人不行，但是随便绑走一个中国女人还是可以的。 一行人急急忙忙地撤回到了楼梯间，用铁链反锁住房门，手脚迅速地开始换清洁工的制服。 拉维一把把张沫摔在墙上，接过手下递过来的一件清洁工制服，冷漠道：“打昏她，塞进去。” 下一秒，却见那个手下刚上前一步，就横着飞了出去。 眼前，这个瘦弱又纤细的中国女子，朝他们微微一笑，用无比流利的泰文说道：“我同意你们走了吗？” 她的手掌心，一个金色的“钢”字，闪闪发亮。 第174章 真是一出好戏啊～ 第174章 真是一出好戏啊～ 事实上，严格说起来，没有人知道那天在楼梯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天台上的人们也只能隔着紧锁的大门听到刺耳的枪声响了几秒，就彻底安静了下去。 反正等二十分钟之后，泰国警方赶到的时候，七个持枪的强壮男子倒了一地，只有张沫静静地靠墙站着，白皙的脸颊上一道浅浅的血印，就那么站着，神色淡淡地看着满地的狼藉。 经验老到的当地警察局长在仔细观察了当时的情况，并重点关注了拉维少爷的伤势之后，下了一个定论—— 张沫涉嫌故意伤人，现在需要去警察局配合调查。 有一说一，这确实是事实。 但是，在其他人看来就不一样了！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逆天的国家，才会把一个纤细瘦弱、手无缚鸡之力，独自面对七名歹徒，好不容易侥幸活下来的受害者打成施暴者？！ 还有没有天理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这要是还不反抗，是不是下一个受害的就是自己了？ 他们国家举办这个比赛，就是为了把他们这群外国人骗进来杀的吧？ 这简直就是震惊全世界的重大丑闻！！！ 于是乎，还没有把张沫带下楼，停在酒店一楼的警车就被愤怒的人群围住了，并且考虑到语种实在是太多了，大家默契地选择了英文进行辱骂—— “are you blind, you idiot?！” “what were you thinking? ” “that'；s nonsense!” “go to hell！” 特别是那位家中挖石油的某国大富豪，本来按照正常情况，他现在应该高高兴兴地享受他的生日惊喜派对。 可是现在，他直接跳上了警车，抓起自己的生日蛋糕狠狠地砸向了警察局长：“asshole！” 郎日郎月郎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每个人手上都各拿着十几盒从厨房偷出来的鸡蛋。 他们不会说英文，但是不重要。 因为这个时候，大家都是心有灵犀的一家人。 鸡蛋往地上一放，大家自主选用，抄起鸡蛋就朝着警车和警察们身上砸过去！ 张沫悠悠闲闲的双手插兜在后面围观，好像这件事情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哎呀，真是一出好戏啊~ 朝四周看了看，就发现除了三只小狼在添乱，其他员工都已经按照她的命令占据了有利的地形，兢兢业业地直播。 毕竟这么精彩的乐子，在国内是基本看不到的，且看且珍惜。 是的，不管什么时候，我们张总都是事业为重的！ 张佑萱飘过来，不可置信地说：“老板，太可怕了，我刚刚算了算，他们几个的直播间加起来总人数超过300万了！！！别的平台的热搜也全都爆了！都在说这件事！” 要知道，截止到昨天，山海直播的总用户数都没有超过300万。 但是现在，在线人数却超过了300万？！ 说明这就短短的半个小时，山海直播的新用户正在爆炸级地增长！ 要不是手机被没收了，她现在真的好想仔细看看数据报表。 想来，应该是袁水的推流起了作用。 昨天，自己特地和袁水打了招呼，今天凌晨时分，收到和她的相关视频之后就要不计成本的推流。 当时袁水还不清楚视频会是什么内容，一口答应了。 现在想来，他后来看到居然是七个持枪壮汉拿枪对着自己的时候，估计都快吓尿了...... . 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半个小时之后，这一场鸡蛋大战警察的闹剧还是落幕了。 审讯室里面，警察局长隔着一个桌子怒目而视：“说吧，你是怎么做到一个人撂倒他们7个人的？” 张沫单手托腮：“听不懂啊，你能说中文吗？” 其实泰国警方这边给她的待遇还可以，不仅没有上手铐，还提供了水和宵夜。 只是张沫都没有吃而已，她很确定，自己在这里待不了多久。 同时，通风管道口，一只灰灰的圆团子正静静地注视着审讯室里的一切。 警察局长：“......”根据酒店员工的证词，这女人的泰语明明非常流利，这分明是故意找茬。 但是没有办法，毕竟这件事情现在已经闹得很大了，在这些细节上面纠结没有意义。只能又派了一名精通中文的小警员进来。 警察局长在小警员耳边叮嘱了几句，小警员点头表示理解。 随后，由小警员承担起主要的审问任务。 小警员用勉强过关的中文问道：“张小姐，请问你认识今天受伤的这7名男子吗？” 张沫：“不认识。” 小警员：“那你们为什么会发生冲突？” 张沫：“哦，这叫冲突吗？我还以为叫绑架呢。 要不然你再把围观群众拍的视频翻出来看看呢？我相信现在youtube或者是我国的社交媒体上已经传疯了。” 小警员：“说到视频，张小姐能否给我们解释一下，为什么当天会有那么多人躲在箱子里面，还提前就拿出了手机，通过木箱的缝隙进行拍摄，正好就拍到了张小姐和这几位伤者产生冲突？” “那天刚好是我们一位朋友的生日，所以大家约好了，一起藏起来，给他一个惊喜。那有的人就是比较喜欢记录生活，所以拿出了手机想要拍摄寿星的惊喜瞬间，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张沫笑眯眯地说，“毕竟谁能想到，他们会在那个时间点上来呢？ 是吧，两位警官。” 第175章 电子木鱼敲多了 第175章 电子木鱼敲多了 审讯室里，那个年轻的小警察坐在张沫对面，脸上带着几分严肃：“好，我们暂时相信张小姐说的，这一切都是巧合。 那你能不能跟我们解释一下，在楼梯间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们7个人会受那么重的伤？” 张沫一脸无辜，双手一摊，说道：“我也不知道呀，当时他们7个拿着枪对着我，叽里咕噜的说些什么我也听不懂。 实在是太可怕了，这种情况我在我们国家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我也没有想到你们国家这么吓人。 我都吓懵了，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小警察：“张小姐，这就太离谱了。你不要以为我们泰国警方好糊弄......” 张沫：“从神经科学与心理学角度分析，强烈惊吓引发的急性应激反应，会致使神经递质、神经内分泌系统紊乱，损害海马体等关键记忆脑区功能。同时，心理防御机制下的解离反应、创伤后应激障碍，也会干扰记忆编码与提取。 所以惊吓后失忆实属正常。 来吧，刚才那一段翻译给你领导听。” 开始后悔加入进来的小警察：“......”他已经流汗了。 听不懂中文的警察局长：“？” 无可奈何之下，两位小声耳语了一阵。 随后，警察局长从桌上拿起一张检测报告，“啪” 地一声放在张沫面前，并目光犀利地看着她。 小警察开口：“根据现场勘查，当时一共开了43枪，其中32枪打中了他们7人的身体，而11枪打中了墙壁。 在如此狭小的环境内，为什么你可以做到毫发无伤？” 两名警察目光灼灼地看向张沫，等待她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张沫诧异：“哇，原来我这么幸运吗？” 小警察的表情像是生吞了两个大柠檬：“...张小姐，现在装傻是没有意义的，你我都清楚，这种事情从逻辑上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 以当时那个环境和站位，无论如何张沫都应该被流弹伤到，不可能像现在一样，连个皮都没有擦伤。 张沫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为什么了，一定是我出国之前敲了电子木鱼的，所以神仙在保佑我。看来，比起你们国家的神仙，还是我们国家的神仙比较给力。” 事实上，也真的不能怪她，枪是他们自己开的，只是射击到她身上之后又反弹到他们自己身上了。妥妥的自作孽不可活。 “......”听完这话小警察都沉默了，一时间都没有及时翻译给警察局长听。 警察局长虽然听不懂中文，但也能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他用泰语着急地问道：“她说什么了？”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小警察回过神来，表情复杂地把张沫的话翻译了一遍。 警察局长瞬间暴怒，跳着脚骂了几句连张沫都没有听懂的俚语。 看来，也是个老封建迷信了。 难怪那么关心拉维，应该是早就和军阀帕猜狼狈为奸了。 张沫都能想象出来，他在素帕那大师脚下虔诚叩拜的场景了。 可是考虑到，枪支上面确实没有张沫的指纹，他们也没有办法在这一块上面多做文章，只能换了个方向说：“可是，我们在受害者身上采集到了你的指纹。” 小警察摆出一张照片：“这几个拳印，还有这个巴掌印，都和张小姐的手完全吻合，这一点，你如何解释？” 张沫仔细看了看那几张照片，指了指印着肿成猪头一样的拉维，惊讶道：“你是意思是，是我把他打成这样的？ 我？ 你确定？” 小警察一拍桌子，桌上的文件都跟着抖了几抖：“张小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将要面临这多大的罪名，他们七个人现在都还躺在急救室，生死一线！就算是救过来了，也很有可能留下终生的残疾！你很有可能会被判处10年以上有期徒刑，甚至是无期徒刑！” 张沫不慌不忙地摇摇头：“等一下，我还是没有听明白你的意思。你们是打算指控我，一个人面对七个持枪的歹徒，毫发无伤地把他们七个人打成了重伤？” 小警察斩钉截铁地说：“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来看，这确实就是唯一的真相。” 安静了片刻，张沫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行吧，虽然我觉得比较合理的真相应该是，他们七个人内讧，然后互殴加互射。 但是你说的也挺有道理的。 我听你们的，我认罪，在哪里签字？” 她那轻松的语气，就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小警察一下子懵了，眼睛瞪得像铜铃：“？？？” 什么情况？这就认罪了？？？ 这么配合吗？ 小警察不可置信地把张沫认罪的消息翻译给警察局长。 警察局长一听，原本阴沉的脸上瞬间乐开了花，高兴地说：“好，那接下来就是让她讲清楚是怎么做到的？！” 小警察刚传达完，张沫也笑了：“是呀，我是怎么做到的呢？这个难道不应该是你们来告诉我吗？” 两个警察都愣住了，像两尊木雕似的，呆呆地看着张沫。 “你！你不要转移话题，给我好好交代。”小警察回过神来，有点恼羞成怒地喊道。 张沫笑盈盈地说：“我一开始就说了，我不记得了。你们非要说是我打的，那我相信你们，我认罪了。 至于我是怎么打的，那就需要你们的调查了。 你们说，这需要什么样的调查报告，才能让全世界的人，都相信这个结果呢？哎呀，我真是想想都帮你们发愁。”说完，她还夸张地叹了口气。 “不如这样，我帮你们想个理由吧。”张沫露出了无比真诚的表情，“就说我平时在国内敲电子木鱼敲的太多了，老天爷感动于我的诚意，天降神力，让我刀枪不入、力大无穷，能够一个人打7个，你们觉得这个理由怎么样？能不能让全世界信服？” 通风管道里，一只圆圆的灰团子已经笑到打滚了。 这个时候，警察局长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接到了一块多么难缠的烫手山芋！ 与此同时，另一名警察着急忙慌地捧着一部手机冲进了审讯室，张沫眼睛尖，一眼就看到上面帕猜的名字。 警察局长深深地看了张沫一眼，一边接通了一边往外走，张沫只隐约听到“不能放过”“弄死”之类的此言，而警察局长则是点头哈腰地不断重复着“放心”。 张沫冷冷地笑了一声。 同一时间，喻辉的爪子在金属的通风管道里划出一道刺耳的声响。 那小警察还依然坐在她的对面，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你有没有听到...” 张沫面无表情道：“没有啊。” 刚才还不觉得，现在和这名神秘莫测的女子单独在审讯室里面，他莫名觉得有点惊悚。 “那你...你刚才笑什么？”小警察警惕地问道。 张沫：“笑你啊，赶紧去写简历吧，你快要失业了。” 第176章 回国 第176章 回国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五分钟后，张沫亲手签下的认罪书不知道为何被偷拍泄露了，直接传到了泰国各大媒体的手里。 然后因为过于离谱，仅仅在十分钟后，就传遍了全世界网络！ 《中国企业家在泰国遭遇绑架，反被泰国警方指控故意伤人，或将面临十年以上刑期》 评论区—— 【drop dead】 【don’t give me your shit】 【一个人单挑七个持枪的，毫发无损还把人打成重伤？可以，下一部“战狼”的主角有了】 【这纯纯是把我们当傻子糊弄了是吧？】 【信他们还是信我是秦始皇？】 【漫威的编剧过来看一看，真正的超级英雄在这里呢。】 【这不比美国队长强？】 【气死我了，张总身体本来就不好！！！】 【他们本来可以直接抢腰子，但是还是送了一份罪名给你】 【我的天哪，他们不会是屈打成招吧？】 【太可怕了，我绝对不会去那边旅游的】 同一时间，各个国家都在对泰国政府施压，要求他们妥善处理这件事情。 如果不能得到一个合理的说法，那么日后自己将禁止本国的人民前往泰国。 要知道，近年来，旅游业作为泰国的支柱型产业，贡献了15%左右的gdp，具有无比重要的地位。 如果这件事情处理不好，真的有可能对国家经济造成巨大的打击！ 同一时间，中国政府也下达了最后通牒，强烈谴责泰国警方这种颠倒黑白的做法，要求泰方立刻释放无辜的我国人民，依法处理持枪施暴者，并将此前以明国升为首脑的犯罪集团全部成员立刻引渡回国，让他们接受中国法律的制裁。 帕猜作为当地的大军阀，确实在泰国有很大的权势，但是像他这样的军阀却不是只有他一个。在政敌的推波助澜之下，泰方很快做出了决定。 几乎是在转瞬之间，帕猜及其手下被彻底围剿，曾经和他有过不法交易的官员也通通被铲除。 张沫被原地无罪释放，明国升集团被移交给中方。 一分钟的时间都没有浪费，就在当天，泰方自己派专机，恭恭敬敬的将所有人送回中国。 凌晨四点，当光明正大地坐上回国的飞机的那一刻，武可馨和苏遇棠都有点恍惚了，没想到这一趟行程如此的跌宕起伏，更没有想到居然就用这样的方式彻底铲掉了明国升这个犯罪集团。 和她们俩的恍惚不一样，身边的山海直播的员工们就显得有些聒噪了—— 玖璇：“哎呀，早知道这么快就要回去，我真应该多逛逛街的！” 黎悦：“怎么办？我给孩子们的礼物还没有买够呢。” 喻辉：“太过分了，我特地给小桃打包的生腌螃蟹，他们为什么不让我带上飞机？！” 小桃：“好饿......” 乌昀：“还好我只带了水果，都是可以托运的，嘿嘿。” 江绵：“呜呜，我的第1名奖金主办方还没给我呢......他们刚才跟我说要15个工作日，不会赖掉吧？” 郎日：“好的，非常感谢各位粉丝的关心，我们张总现在真的没有事情！” 蛋糕vs警车那一场，他们三个没有直播，错过了一波流量，现在赶紧补回来。 郎月：“呐，给你们看一眼啊，只能看一眼。 是吧？特别健康，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郎星：“噢，感谢这位名为‘白小白’的粉丝送上的十个大火箭！” 姜荣：“虽然没有受伤，但是回去还是要喝点中药补补。” 张逸明：“到齐了没有？到齐了没有？！我们还是来点个名吧！！！” 张沫：“没看到我在打电话吗！都给我安静一点！！！”然后立刻切换成温柔模式，对电话那边说，“张院长你放心，我真的没事，这就是一个误会，你放心吧，回来之后我再好好跟你解释......” 看来确实是闹大了，居然连智能手机都不会用的张院长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郎星：“来来来，我们小点声说，讨论下下次旅游去哪里。” 郎月：“粉丝朋友们也可以给我们一些建议。” 郎日：“重点是找到下一次的冤大头。” 江绵默默举手，更正了一句：“老板说，那个叫赞助商。” “管他呢。” “给钱就行。” “就是，还是花别人的钱带劲。” 武可馨&苏遇棠：“......” 咋说呢，这种超绝松弛感，真的是她们普通人学不来的。 专机于首都机场落地。 虽然已经走了特殊通道，但是在出口还是被大批的媒体堵住了。 其他媒体都在问“有没有受伤”“身体状况如何”“心情如何”，唯有挤在最前面的一个男记者忽然捧着一个平板发出尖锐的声音：“张总！你看看这个！这是泰国警方前去逮捕你时候的照片！” 那张照片，正是张沫单手插兜，站在最后面，悠悠闲闲看大家用鸡蛋砸警车时候的画面。 也不知道这张高清照片是从哪里弄到的，反正一下子就吸引住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于是乎，那位男记者抛出了自己的尖锐提问：“为什么在异国他乡，这么危机的时刻，张总看起来这么轻松？难道说，这后续的一切，张总早就预料到了？这所有的事情，都是安排好的？！” 这个节奏带的非常好。 闻言，周围的人都变了脸色，毕竟，这话确实有道理。 照片上，这明显不是一个20多岁的年轻人遇到此种情况应该表现出来的从容不迫。 难道说，这里面真的还有隐情？ 面对如此的阴谋论，张沫只是微微一笑，给出了最漂亮的答案：“因为，我对祖国充满信心，自然无所畏惧。” 第177章 叶芳语前夫限时返场 第177章 叶芳语前夫限时返场 一行人被专车接进了一处政府单位。 在这里，张沫第一次见到了国安局苏局长，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位中年女士，面容坚毅、气质不凡，看起来官职也不低。 宽大明亮的会议室里面，苏局长立于穹顶式水晶吊灯下，藏青色行政夹克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领口别着的党徽在光影中折射出庄重辉芒，很有领导的风范，开口就是：“我代表国家——” “啊！爸，我想死你了，呜呜呜呜呜呜！！！”立即就被心爱的女儿扑上来打断了。 “......你这孩子。”苏局长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一边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发，一边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名中年女士走到武可馨的身边，她身姿优雅，眼神中透着干练，冲着张沫礼貌道：“张总你好，我是武可馨的母亲，很感谢你这一次的出手相助。” 张沫笑：“应该的。” 作为小队队长的武可馨，看了眼还在爸爸怀里呜呜哭的队员，无奈笑道：“张总，见谅。” 张沫摆摆手，轻松地说：“人之常情。” 就在这时，秦越川很懂事地冒出来，推着一个小推车，小推车上摆满了各种美食，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大家舟车劳顿辛苦了，先来吃点东西吧，我特地准备的首都特色小吃。” “哇，还是赞助商比较懂事。” “这碗是什么东西？豆浆吗？” “太好了，我都要要饿死了。” “飞机餐真的太难吃了，以后我们出去玩能不能不坐飞机了？” “下次搞个火箭玩玩，听说现在都能上月亮上去玩儿了。” 员工们已经非常不把自己当外人地坐下来吃吃喝喝了，肃静整洁的会议室，瞬间变得像是菜市场一样喧哗。 张沫也干脆坐下来喝了一碗小米粥，把时间留给他们亲人团聚。 这个时候，秦越川端着自己的杯子走到张沫身边坐下，递上一份文件，神秘兮兮地说：“看看这个，你应该会感兴趣的。” 随后，秦越川捧着他的冰美式，轻轻抿了一口，从昨晚到现在，他一分钟都没有休息过，全靠咖啡续命。 张沫打开简单看了一眼，是一份个人资料。 看清楚名字的时候，她立刻燃起了兴趣—— “郑洪亮？恩，叶芳语那个家暴的畜生前夫？” 秦越川微微一笑，开始了解说：“他之前受高薪诱惑，被骗到缅甸去了。后来又几经转手被卖到泰国来了，刚好就到了明国升的手下。 说起来，他这个人也是真的运气不好。 就在泰国警方抓捕明国升的当天，他居然趁乱去偷明国升保险柜里面的金条，被明国升当场开枪打死了。 如果他当时乖乖地束手就擒，现在已经回国了，顶了天就是坐几年牢，也不至于赔上一条命。 张沫仔细研读着那一份资料，美滋滋地叹息道：“啊，那真是太不幸了。” 背井离乡，霉运当头，血光之灾，喻大师诚不欺我。（详情见第18章） 秦越川：“......” 秦越川：“张总，我提个小建议，下次说这种话的时候，你可以稍微把嘴角的笑容收一收。” 张沫：“你刚刚还故意放了5碗豆汁儿在那里骗我的员工喝，你现在在这装什么好人？” 她已经发现了，在这位秦医生斯文败类的外表下，有一颗总喜欢偶尔皮一下的心。 秦越川：“哎呀，张总你这叫地域歧视，万一他们觉得好喝呢？” 张沫才不理他，已经开始在网上搜索：在起诉之前，犯罪嫌疑人就已经身亡了，是否会留下案底影响下一代。 然后顺利地得到了“并不会”的答案。 张沫立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叶芳语。 叶芳语没有让她失望，一点伤心和惆怅都没有，当即表示要摆几十桌酒席庆祝一下，并邀请张沫来参加。 张沫非常给面子的答应了这个邀约。 毕竟这么好的事情就是要普天同庆！ 心情大好的张总点开秦越川的微信头像：“今天我心情好，不跟你计较了。当初在医院摔了你一个杯子，现在19.9转你了，以后别再说我欠你钱了。” 秦越川哭笑不得，说道：“我也就是开个玩笑，这么点钱，倒是也没有必要算的这么清...” 还没等他说完，张沫又接着说：“然后这是我们在泰国除开机票和住宿以外的消费账单，也不是很多，才七万多。请在三个工作日之内还给我。” 秦越川：“......” . 等他们用餐用的差不多了之后，会议室里的喧闹声渐渐小了下来，苏局长过来，脸上带着真诚且热忱的笑意，向他们全体成员表示了最大的感谢。 毕竟这件事情张沫办得太漂亮了，话也说得太漂亮了，让人除了赞叹就没有别的话好说了。 瞧他那神情，要是他真有权力决定诺贝尔和平奖的归属，估计当场就能把奖颁给张沫，作为表彰。 紧接着，几人围坐在一起，开始商讨后续的计划。 苏局长的意思是，这件事情实在是闹得太大了。建议张沫这段时间可以收敛一点锋芒，尽量不要出现在媒体面前。 和张沫自己本人的想法不谋而合。 虽然现在几乎所有人对她的态度都是同情和关心，但是出现得太频繁了，就会引发民众的反感。 还不如这个时候保持静默。 苏局长接着说：“你想要的那个‘全球互联网大会’独家直播权我已经谈好了，距离现在正好还有30多天，你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休息，调整调整状态，等大会的时候再闪亮登场。 到时候这件事情已经彻底定性了，也没有人敢挑出来挑你的错。” 反正这件事情，国家内部已经定性了，就是意外遇袭、歹徒内讧、幸运获救，不允许任何人质疑。 “挑错？”张沫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看来，苏局长是看到我下飞机时候的情况了。” 苏局长点了点头，表情严肃地说：“那位记者我们已经有同事去调查了，如果查明确实有问题，根据《反间谍法》和《公民举报间谍行为线索奖励办法》，这笔奖金，我们会直接打到张总的账号。” 张沫欣慰道：“我就知道，祖国不会让我失望的。” 第178章 屡创新高! 第178章 屡创新高！ 在首都休整了一天，张沫和几个主管互联网这块的领导吃了顿饭，并相互留下联系方式。 官职最大的那一位对她做了承诺，为了避免别有用心的人兴风作浪，将在整个中文互联网上对她的个人隐私进行屏蔽。 能屏蔽自然是最好的。 其实张沫倒是不在乎别的，只担心那些人会根据犄角旮旯的线索找到张院长那里去，打扰到孤儿院的生活。 随后，苏局长派专机送他们一行回了w市。 其他的员工就各自回自己的出租屋了，张沫则是带着黎悦、姜荣、玖璇回了丘山孤儿院。 这地方远离市区，正好可以躲个清静。 原本丘山孤儿院一共只有两间客房。 好在这段时间正好阎书艺和程琥派人对孤儿院进行了修缮，把此前一间一直漏水的仓库维修好了，多隔出来一间阅读室和两间客房，并放了两张高低床进去，这才总算是刚好住得下。 一看到她回来，张院长就着急的不行，牵着她的手来来回回的看了好几遍，确认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小朋友们也在电视上面看到视频了，只是他们懵懵懂懂的搞不懂发生了什么，还以为张沫在拍电影，还说沫沫姐姐真厉害。 柳燕则是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庆祝她平安归来。 一直到了吃饭的时候，张沫的微信都没有停下来，全部都是好友发消息过来问候她的现状。 她本来以为自己发了一个报平安的朋友圈就够了，但是并没有什么用，微信消息还是来个不停，而且还不断的有新的好友申请发过来。 新的好友申请张沫全部没有管，原本的好友消息一开始自己回复了几个，后来发现太多，太累了，干脆让小天同学帮忙自动回复—— “感谢您的消息，问候请扣1，工作请扣2，采访请扣3。” 扣1的回复：“已顺利回国，身体健康，情绪稳定，快乐休假中，感谢您的问候。” 扣2的回复：“商业合作请直接联系我司商务部许文（电话：139xxxxxxxx）或者策划部张逸明（电话：177xxxxxxxx）” 扣3的回复：“别想了，不接受采访。” 期间张沫让江绵用他的手机联系了一下《心跳回响》的副导演，说他们两个这一个月内肯定是都不会回到节目组了，下个月他们有缘再约。 副导演发了100多个磕头的表情，跪求张沫一定要把下个月的档期留几天给他们南省卫视。 毕竟张沫现在已经是全世界媒体最想要采访的对象top1了。 据说国外的媒体甚至都用上了“the girl who lived”这样重量级的标题。 要知道，上一个用上这个标题的还是哈利波特...... 当然了，最能证明张沫这顶流事实的还是两项数据指标。 第一个，就是山海直播的新增用户数再创新高！ 现在已经突破了600万大关！而且还在不断地增高！ 通过报表分析，这新增的用户中，有超过30%是海外ip，可想而知本次事件在国际的影响度。 第二个，就是张沫和张辰潇拍摄的双人电子杂志的销量。 唐主编特地新增的“1500万-2000万”的两个档位已然被突破了，现在的销量已经达到2800万，奔着3000万就去了。 早知道，一份是6块钱，现在的销售额早已破亿！ 饶是作为时尚圈的老人了，唐主编看到这个数字也晕晕乎乎的。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手下的某一期杂志能做到销售额破亿。这绝对是一个可以载入史册的成绩！！！ 老实说，这个数字连张沫本人都没有想到。 而每一份由山海直播这个渠道卖出的电子杂志她可以拿到20%的提成。市面上，几乎95%的消费者都是通过山海直播这个渠道购买的。 所以，截止到现在，她已经可以拿到3000多万的提成！ 这种躺在家里什么都不干，就不断有钱打进账户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于是几乎是卷了一辈子的张沫决定，这个月自己干脆就好好摆烂算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张沫过得格外的舒爽。 几乎能算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 柳燕每天变着法的给她做好吃的。 姜荣也想尽办法改善中药的口感，帮助她调理身体。 玖璇改善了一套推拿术，每天晚上睡觉之前，会花半个小时给她按摩肩颈。 黎悦知道老板平时用电脑多，想尽办法画了五版设计稿，用上七种不同的材料，给她做了一把完全符合她身体条件的人体工学椅。 孤儿院的小朋友们更是抢着帮她做事情。 张沫不禁感慨：资本家确实坏，但是资本家也确实爽啊。 这样悠闲的日子大概过了一个多星期，周寐和周净这两个小社恐终于做好了心理准备，开始直播了。 说起来，张沫还十分好奇的问过一句，你们俩不是商朝的文物吗？为什么姓周？ 给到的答复是：因为商朝的时候她们只是作为物品存在，到了周朝才开的灵智，所以单从朝代而言，她们更亲近周朝。 张沫：行。吧。 两位之中周寐先进行的直播。 严格说起来，这场直播效果并不是特别好，虽然在线人数还挺多，但是很少有互动，打赏也不多。 虽然张沫也在直播间潜水观看，但是并没有起到什么帮助效果。 因为...... 才看了五分钟，张沫也睡着了。 第2天早上看到数据分析，周寐十分心碎，觉得自己真的是什么都做不好。 张沫却让她再等一会儿。 果然等到她白天再开播的时候，突然就多了很多很多的礼物。 【主播的助眠效果实在是太好了，昨天没送礼物就睡着了，今天特地来补上】 【太厉害了，我的焦虑症都缓解了不少】 【我已经三个月没有睡过这么好的觉了，感谢主播】 【礼物已送到，主播我走了，不敢多看你，怕上班睡着了，咱们晚上再见】 “......”周寐简直不可置信。 我们老板真的太神了！ 第179章 【周净一尘不染】 第179章 【周净一尘不染】 玉枕这边解决完毕之后就轮到拂尘了。 作为商务部部长，同时也是商务部员唯一员工的许文，做事还是很给力的。 很快就联系到了一处符合张沫要求的出租房。 脏乱差，布满垃圾，普通人类就算是戴着口罩也没有办法在里面待超过一分钟。 在川省，而且刚刚才上过地方民生节目。 通过节目组联系到了房东本人，得到了房东的同意之后，许文就带着周净来到了那间房子。 这房子在老旧城区，周围是密密麻麻的居民楼，楼间距窄得可怜，阳光都很难挤进来。 楼下是一条商业街，街道上弥漫着浓郁的火锅香气和油烟味，还不时传来摩托车的轰鸣声和小贩的吆喝声。 可是当距离目标房间越来越近的时候，就会隐隐闻到一股恶臭，那味儿就像一百个垃圾桶在太阳下暴晒了一个月后散发出来的，熏得人直想作呕，硬是把那浓重的火锅香气给盖了过去。 许文：“......” 她默默的打开了自己的双肩包，拿出了两个3m6200防毒面具。 她本来只准备了一包家里以前没有用完的n95口罩，这防毒面具还是张沫要求她去买的。 事实证明，老板永远都是那么的明智。 再一次电话和房东沟通了一遍之后，她们两个终于走到了需要清理的房子门口。 房东是个60多岁的大妈，本地人，说着一口非常纯正的川渝口音。一边用钥匙开门，一边还在喋喋不休地骂着：“我也不晓得这些个年轻娃儿现在都在搞些啥子鬼名堂哦，能把房子整成这个鬼样子，我硬是恨不得点把火来把这地方烧求了。看到起就鬼起火！”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屋内的景象瞬间让人倒吸一口凉气。垃圾像一座座小山，肆意地堆在各个角落，外卖盒、零食袋、破衣裳胡乱搅和在一起，分不清彼此。地上的污渍黑黢黢的，像是被无数双沾满泥污的脚反复踩踏过，又像是某种神秘的黑色黏液在这里安了家，还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酸臭味。 再一看，房门口里还有几坨干巴巴的动物粪便，房东大妈差点一脚踩上去，气得跳脚：“这些背时砍脑壳的，养起牲口也不晓得收拾，当这儿是公共茅斯嗦！” 许文：“............”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本地新闻播出的时候还打了那么多马赛克。 于是她忧心忡忡地看了周净一眼。 来的路上她一直试图和周净多聊聊天，但是这个女生实在是太内向了，基本上她说三句，周净最多回一句。 简直不敢想象，这么文静内向的妹子，如何能够清理眼前这样一个烂摊子？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此时周净的眼睛里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那光芒就像发现了宝藏一样耀眼。 周净的声音甚至是有些不可置信的颤抖：“这整间屋子的清洁，都可以由我一个人来做吗？” 许文：“......” 房东大妈：“对头！” 周净：“有时间限制吗？我想慢慢的做。” 怎么说呢，那口气就像小孩子碰到了最心爱的蛋糕，不舍得一口气吃完，要一点一点留下来慢慢吃。 房东大妈大手一挥，非常豪横地说：“只要能做干净，你做一个月都可以！”反正她这房子一时半会儿也租不出去了。 周净几乎激动落泪：太好了，终于有大展身手的机会了。 许文：“......”我们张总挑选员工的眼光确实毒辣，像这样的人确实是100个人里面都很难找到一个。 等许文把直播的设备布置好之后，直播正式开始，全副武装的周净就开始劳动了。 周净的直播间叫【周净一尘不染】，简明扼要，直抒胸臆。 房东大妈和许文都没有走，一人找了一个小板凳坐在房门口，充当这场现场直播的前排观众。 房东大妈没有走，是因周净担心自己一不小心把房屋里原本有用的东西也给扔掉了，需要屋主本人在这里进行辨认。 许文没有走，是怕她忽然哪个时候就被毒气熏晕了，要做好准备，随时送她去医院...... 此刻周净身上套着一件连体的防护服，手上戴着一双及肘的橡胶手套，脸上戴着超大号的防毒面具，只露出一双圆溜溜、满是坚定的眼睛，开始从客厅的沙发进行清理。 不一会儿，就从沙发底下掏出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房东大妈和许文好奇地伸头看去，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一只小猫的尸体直挺挺躺着，身上的毛黏成一团，苍蝇嗡嗡乱飞。 “遭孽哦！”房东大妈双手一拍大腿，“这个砍脑壳的，房租拖起不给，还把房子搞成这样，拍屁股就跑咯，留这个烂摊摊儿给我，我是倒了八辈子霉哟！” 【开幕雷击】 【没见过的新主播，这是什么直播间？】 【我滴个妈呀，这是生化危机吗】 【我为什么会在吃外卖的时候点开这个直播】 【还别说，我就喜欢在吃东西的时候看这种直播，下饭】 【新主播一般张总都会来查房的吧？今天能在这里蹲到张总吗？】 这是山海直播所有的直播间最近经常出现的一句话，吃瓜网友们都十分希望能突然某一天在某个直播间里面蹲到张沫连麦查房。 事实上，张沫现在也确实正在潜水看直播。 在遥远的丘山孤儿院里面，闲极无聊的张沫把手机画面投屏在了孤儿院活动室的新电视上，捧着一碗削好皮的新鲜马蹄吃的津津有味。 刚才那位网友说的挺对的，确实下饭。 不知道是不是姜荣之前给她吃的丹药起的作用，她觉得自己这段时间胃口变得好多了。 直播间的镜头里，周净疑惑看着那只猫的尸体，好像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个东西会存放在那个地点，单手拎着朝房东大妈那边晃了晃，那意思是在问：要吗？ 她对人族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不知道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处理，万一人家想要留个纪念什么的呢？ 房东大妈和许文两个人同时露出惊恐的眼神，疯狂摇头。 不要啊！！！ 周净点点头，随后把小猫尸体装进一个黑色垃圾袋，打了个死结，放到一边，然后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做清洁。 房东大妈和许文小声吐槽：“这女娃娃胆子好大哟。” 许文重重地点头，我们老板选出来的人一向如此，这就叫一脉相承，这就叫企业文化！ 第180章 俺也一样 第180章 俺也一样 接着，周净开始清理沙发上的垃圾，那些黏糊糊的污渍像是跟沙发较上劲了，怎么也不肯下来。 周净皱了皱眉头，从工具包里拿出一瓶并没有显示任何品牌标志的喷雾清洁剂，对着污渍喷了又喷，然后用刷子使劲刷，每一下都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刷着刷着，原本黑黢黢的沙发渐渐露出了它原本的颜色，周净满意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虽然这笑容被防毒面具遮住了，但从她的眼神里能看出来她的成就感。 【我真的觉得我自己挺有病的，我一边龇牙咧嘴，一边看的津津有味】 【人之常情】 【等等，我好像看到主播小姐姐笑了】 【救命啊，在这种环境下到底什么人才能笑得出来】 【我懂她的点，我自己的癖好就是把家里的陈年老锅洗的锃光瓦亮，真的非常有成就感】 【有洁癖的人肯定懂她】 【别的不说了，小姐姐能分享一下清洁剂的链接吗】 【我看上了小姐姐手上的刷子】 张沫遗憾地摇摇头，据她所知，这清洁剂是周净的头发磨碎了，兑水制作出来的。 量产肯定是不可能的。 毕竟，再丧心病狂的资本家，也不能薅员工的头发发家致富啊！ . 那一间，房子周净足足清理了5天，才终于清理干净了。 再一次踏入这间房子的时候，房东大妈和许文都露出了梦幻的表情。 客厅的地板亮得能当镜子使，光可鉴人，连一根发丝都无处遁形。 窗户被擦得透亮，阳光毫无阻碍地倾泻而入，把每一个角落都照得明晃晃的，似乎连空气都被照得纯净了几分。 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柠檬清香，那是清洁剂与清新空气混合的味道，每吸一口都让人神清气爽，仿佛能把过去的秽气统统排出体外。 房东大妈震撼无比，这简直比刚装修完的时候还要干净！！！ 许文拿出手机就开始咔嚓咔嚓的拍照，这些都属于战绩，需要留下当做纪念的！这都是年终总结的时候，应该放进ppt里面的内容！ 之前那个本地民生节目的节目组收到消息也过来了，一行人扛着摄像机站在门口目瞪口呆。 自从得知这个主动过来免费做清洁的主播是山海直播的员工，他们就打算来蹭热度了。 他们本来是做好了准备，预备问一系列关于“张总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张总平时对你们怎么样？”“是什么样的契机入职山海直播的？”之类的问题。 结果看到这窗明几净的成果之后，所有人大受震撼，只剩下一句话—— “您，是如何做到的？” 他们甚至使用的是尊称“您”。 把社恐的小拂尘吓坏了，立刻直接躲到了许文的身后，并真诚地小声询问：“他们为什么要对我用‘您’这个字，这是在阴阳怪气吗？” 许文：“......” 不，并没有阴阳怪气，人家只是发自内心深深的崇敬。 许文：“你正常回答就可以了。” 周净皱眉头想了想，有些苦恼。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这个实在有点高估她的社交能力和语言表达能力了。 然后就想起来，出发之前张沫有跟她们交代过，如果实在不喜欢说话，可以不用说话，但是如果遇到实在躲不过去的问题，那可以全部先推到老板身上。 于是乎，周净最后是这样回答的：“老板教的......” 许文：“？？？” 不是，等会儿，咱们张总还有这技能？我怎么觉得不太像呢？？？ 本地节目组：哇！多么新鲜的爆料！多么无所不能的奇女子！ . 总而言之，这个月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去了。 这个月里，张沫有三个极大的收获。 第一个，山海直播总用户数突破800万！ 用户人数的激增，对服务器和代码的要求就更高了，三个程序员的工作量大大增加。 商务部许文和策划部张逸明每天也是接电话接到手软。 为此，她特地给所有人族员工当月多发了奖金。并承诺，立刻开始招人，减轻他们身上的工作负担。 第二个，她和张辰潇的双人刊电子杂志销量达到4000万！ 为此，唐主编那个远在法国的、据说还有什么皇室血统的大老板专门发来贺电，十分感谢她们对于杂志社和时尚产业的杰出贡献，并非常豪气地给她和张辰潇一人定制了一辆价值千万的顶级超跑，说是要三个月后才能送到国内。 张沫：...... 要是能折现就更好了。 当然了，这些都不是张沫这个月最大的收获。 真正最大的收获，也正是第三个收获，那就是，她发现自己长胖了。 长了足足六斤。 这件事情不是她自己发现的，而是柳燕发现的。 某天清晨柳燕在厨房打豆浆的时候，忽然就看向张沫问道：“你最近是不是长好了？好像脸色也红润了一些。” “长好了”是w市的语言习惯，意思就是“长胖了”。 张沫一愣，自己都没有感觉出来。 柳燕带着她去称了下体重，没有想到真的比去年体检的数据重了六斤。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这个称是绝对没有坏的。因为柳燕到达这里之后，每天都会用这个体重称记录自己的体重增长情况。 面对这个数据，两个人都挺高兴的。 柳燕摸摸自己的腰，笑着说：“自从我来到这里之后，也长了八斤了。这是我这么多年，第1次摸到自己身上是肉，而不是突起的骨头。” 说一句可能会被某些人羡慕的话，那就是这么多年以来，张沫一直都是那种完全不长肉的体质。 但是这其实并不是一件好事，那是因为她的身体底子太差了，本来胃口就不好，吃的东西也不吸收。 之前还没有什么感觉，但是现在好像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真的在一点点变得健康起来。 张沫笑：“我之前听过一个医生说，人身上还是要多储备一些肉。用来迎接突如其来的疾病和危险。 同样的疾病，胖子可能会变成瘦子，但是瘦子可能就直接变成盒了。” 柳燕被这个形象的说法给逗笑了，手心的位置还能感受到那曾经缺失的两根肋骨，她说：“我可不要随随便便地成盒，我要长命百岁的活着。” 张沫捧起一杯豆浆，做了敬她一杯的动作，然后一饮而尽：“俺也一样。” 第181章 我们公司真是卧虎藏龙，未来可期 第181章 我们公司真是卧虎藏龙，未来可期 四月中旬，备受瞩目的全球互联网大会在浙江乌镇正式拉开帷幕，为期三天的盛会吸引了全球目光。 （在这里我必须一定要吐槽一下我自己，第1章是1月份，180章之后居然才过了三个月...这时间把控能力菜到极致了，呜呜呜...） 本次大会规模空前，共有来自 156个国家和地区的 2300多位嘉宾通过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方式踊跃参会，590余家知名企业和机构也在线上线下联动参展，各项数据均创下了历届大会的新高。 作为全球互联网大会的独家直播方，张沫需要统筹多方面工作，以确保直播顺利、全面、精彩地呈现大会内容。所以她提前几天就带着全体工作人员来到了乌镇。 说是全体工作人员，其实一共就五个。 商务部许文，策划部张逸明（和他妹妹张佑萱），以及三个程序员李薇、周悦、陈锋。 在来的路上，5个人一直在感叹，给张总打工实在是太爽了。 李薇：“我研究生刚毕业那会儿，入职过一个游戏公司，那老板拿到那一年的互联网大会企业入场券的时候，跟我们得瑟了一个月。 结果来的时候一个员工都没带，把他们家三姑六婆的亲戚都带来了。 不知道今年能不能遇见他和他的奇葩亲戚。” 周悦接上话茬：“正常正常，我以前上班的那个地方，是个美妆公司，老板也是这么跟我们说的，说自己来这个大会是为了和其他的行业标杆进行交流，为我们公司开拓市场。 结果第2天晚上就在商k猥亵未成年被抓了，不敢让家里人知道，让我们人事部主管飞过去连夜把他捞出来。” 陈锋摇摇头，用悲伤叹息的语气说道：“你这都不算什么，我之前上班的是个互联网婚恋app，我们那里面的销售那真的是连骗带抢的。 我本来是抱着近水楼台先得月，想在里面找个对象的念头才去投简历的，结果做了两个月就被吓跑了。 至今都是我的人生阴影......” 李薇：“所以，这就是你单身到现在的理由吗？” 周悦：“这样啊，我还以为是因为你太呆了。” 陈锋：“......” 然后，陈锋用带着淡淡忧伤的叙述，给大家分享了一个婚托vs红娘vs渣男的世纪三角虐恋。 来自于餐饮行业的许文女士不甘示弱，当场爆出一个厨师长带着情人在厨房里面乱搞，导致整家店都被封掉的大瓜。 最后，我们曾经来自于房地产行业的张逸明先生优雅开口，出手就是一个《群租房银趴杀人事件》，到底还是技高一筹，结束了这场比赛。 张沫感慨：“我们公司真是聚集了各行各业的人才，卧虎藏龙，未来可期。” 噢，顺带一提，除了这几位人族员工之外，还有一只小狐狸。 没有办法，之前在上《心跳回响》的时候，谎话都说出去了，说什么小狐狸有一种和主人分离超过48小时就会伤心流泪致死的病，现在不得不随时带在身边了。 这就叫，自己撒的谎，哭着都要圆下去。 不过除了玖璇以外，这次张沫没带其他主播，主要是担心自己忙得不可开交时，万一这些不是很聪明的妖族闯出什么祸来，被一群满身都是顶级电子装备的互联网大佬看到了...... 张沫光是这么一想，就觉得头皮发麻，果断放弃了带他们的念头。 好在主办方经验丰富，已经成功举办过好几届大会了，从方案策划到落地执行，每一个环节都像精密仪器一样精准。只需要接入山海直播的系统进行配合就行了。 这主办方也是互联网老人了，知道不能错过张沫身上的流量，很早之前就和她商量过，其中有几个板块，希望由她来出场主持。 当然了，旁边自然还会有一名专业的主持人从旁协助。 张沫答应了。 但是在选择协助的主持人的时候，她没有选择主办方提供的名单。 那上面都是他们曾经合作过的男性主持人。 张沫推荐了陆露。 一开始，主办方还有些迟疑。虽然陆露也是国内的知名主持人，主持过诸多大型文艺活动，但是似乎并没有科技这方面的涉猎。 更何况，她是个女的。 但是，当陆露展现出自己的实力，将在场的590余家知名企业，从复杂的业务范畴、独特的公司亮点，到老板的创业历程、企业的核心竞争力，乃至一些鲜为人知的业内趣闻、野史八卦，都能倒背如流，讲解得细致入微。 他们服了。 此前从来没有一位男主持人能做到这个程度。 作为传统行业的代表，董淑晨也出席了本次大会。 毕竟房地产互联网转型是当下行业发展的重要趋势，谁都不想在这波浪潮中掉队。 为期三天的大会开展的非常顺利，期间有至少30家公司向张沫投来了合作意向。 从搭载nlp自然语言处理技术、能与人对答如流的智能机器人，到运用了ar增强现实技术、让人仿佛置身异世界的沉浸式体验区，各种黑科技琳琅满目，令人应接不暇，仿佛步入了科幻电影中的未来都市。 张沫自身也获取到了许多来自最前沿的科技信息，收获颇丰。 大会彻底结束之后，第三天晚上，主办方邀请所有人参加晚上的酒宴。 座位是主办方特地分配的。 张沫的座位一圈都是同为q大毕业的前辈，有好几个人甚至是同一个导师。大家都对这个年轻的后辈大加赞赏，还邀请她一起参加不久之后的校庆活动。 q大的校庆日为每年四月的最后一个星期日，确实没多久了。 还有人让她参加校庆的时候，一定要带上那只在学校收养的小狐狸。 张沫：“......” 上节目的时候，她胡说八道，说是上大学的时候在学校里面捡到的小狐狸，可能因为学校的人文底蕴比较深厚，连动物都会比外面的聪明一些。 没有想到如此离谱的设定，竟然被学姐和学长们这么愉快的就接受了？ 看来大家都非常真心地以校为荣了。 第182章 山海直播逼死员工? 第182章 山海直播逼死员工？ 正聊着，忽的隔壁桌一个中年男子端着红酒杯过来，说要和张沫喝一杯。 本来，在这种场合，也并不突兀，可偏偏这人开口的话十分恶心：“别人就算了，我，张总必须给这个面子！ 我们可有缘分了，我也是才发现，张总以前还给我们公司投过简历，就是可惜我们公司当时不招女员工，所以没有进我们公司。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还是缘分啊，必须喝一杯！” 闻言，张沫这一桌人都禁不住皱了眉。 虽然说每一个人在当上老板之前也都是打工仔。 但是现在这个场面，大家都是以平等的企业家的身份坐在这里，你非要提人家去你的公司求过职，摆明了就是故意找茬。 桌上最年长的那一名学长刚想开口帮张沫撑腰，却见张沫伸手一拦，示意自己来解决。 随后张沫站起身：“多鱼直播的于总是吧？” 多鱼直播，国内几家最早做起来的直播网站之一，拥有庞大的用户基础，市值约20亿。 这还真的不是现在的山海直播能比得上的。 于总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头发不多，略显油腻，脸上满是怡然自得的笑意：“我就说张总肯定不可能忘了我。” 张沫微微一笑：“于总前段时间的新闻闹得那么大，赔了夫人又折兵，损失了那么大一笔钱，事情闹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这种24小时上网冲浪的吃瓜群众，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一听这话，于总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 张沫所说的事情，是他前段时间离婚的新闻。 本来嘛，夫妻之间离婚也是平平无奇的事情。 偏偏他们家的家事被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就是因为他和前妻在结婚10年期间，一共生了12个孩子。 现在离婚的时候，他前妻要求这12个孩子的抚养权全部归她，并且向他索要了一笔天价的抚养费。 这对夫妻的生育能力，着实把互联网上的网友都惊呆了。 他前妻还把他们之间的聊天记录给公布到了网上。 聊天记录里，他以非常生硬的命令口气告诉他前妻，他这辈子一定要生满50个孩子，如果他前妻不愿意配合他继续做试管，那他就只能在外面去找别的女人生！ 如此离谱、逆天又神经的要求把全网的吃瓜群众都看傻了。 但是似乎直到现在，于总都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一些并不违法的个人爱好，让张总见笑了。” 张沫点头：“把生孩子当做个人爱好，确实很特别了。我只是很好奇，这么多孩子，于总自己记得清吗？” 于总：“那是当然的，我这个人的记性出了名的好，我生这么多孩子就是为了延续我自己的优良基因。怎么了？张总有意见？” 张沫淡淡摇头：“对于于总的私事，我自然是没有意见的，我只是对于总的记忆力持怀疑态度。 我从大四实习开始，第1份工作是我们导师安排介绍的，后续的跳槽都是猎头主动过来挖人。 从来没有主动投递过任何一份简历，到底是什么让于总产生了幻觉，觉得我去你那找过工作？” 于总：“......” 这就很尴尬了，因为他确实就是随口一说。 毕竟按照他的理解，当年像张沫这种应届毕业生，投简历肯定都是所有的大厂群发一遍。所以他就猜测她肯定投过自己的公司，没想到人家一分都没有投过。 这就十分尴尬了。 于总尴尬了，张沫这一桌的学姐学长们便都笑了。 “这不能怪于总，他没有经验，不知道像我们这种顶级学府的导师能安排什么样的好工作。” “我记得于总的大学好像是在国外读的。哪个学校来着？进了top100吗？” “你这么说话就有失偏颇了，排名也不能说明一切，只要是于总自己考进去的，那都是实力的证明。” “你这个话说的还是不够严谨，难道只有考进去的才是实力吗？于总的妈妈送了两栋楼，那可是九几年的啊！这也是另外一种实力！”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哄堂大笑。 张沫也笑了。 以前就听说这姓于的在互联网圈子里面人缘非常差，今天终于见识到了。 于总被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嘲讽，脸上火辣辣的，像被火烧一样，实在挂不住了，随便找了个借口：“家里还有事，先走一步。”说完，转身就大步离开，那背影，透着几分狼狈。 张沫悠悠地补了一刀：“噢，于总现在还有家吗？” 可不是嘛，老婆和孩子都跑了，现在哪还有家？ 于总：“......” 他回头狠狠的瞪了张沫一眼。 张沫知道，这是彻底恨上她了。 不过她不在意，因为她知道，这人其实早就已经恨上自己了。 因为当初，对于这全球互联网大会的独家直播权，抢得最厉害的就是多鱼直播了。 虽然当时并没有明确选定他们公司了，但是在他的心里，一定觉得是张沫使用了什么卑鄙龌龊的下等手段，才抢走了本应该属于他的东西。 重新入座之后，有人提醒道：“小师妹，你可得小心一点，有的人，报复心很重哦。” 张沫笑：“巧了，我也一样。” . 事实证明，于总的报复，比想象中来的还要快一些。 第2天回程的时候，张沫在热搜上就看到了这样的新闻—— 《网传山海直播逼死员工拖欠工资，活下来的女孩真面目到底如何？》 张沫：“......” 她转头看了一眼自己此行带出来的几个人。 张沫：“来，报个数。” 所有人：“？” 不是很懂，但是老板说啥就做啥呗。 许文：“1。” 张逸明：“2。” 李薇：“3。” 周悦：“4。” 陈锋：“5。” 除开张辰潇属于主播那边，她手底下一共就这么5个活着的人族员工。 好的，那么问题来了。 到底，是谁死了呢？ 第183章 殃及池鱼 第183章 殃及池鱼 张沫的微信里面有个群，名叫【爱护公司人人有责】。 里面装的就是这5位人族员工，以及张沫本人，一共6位。现在全部都在这辆7座的商务车里面。 重点就在标题里面的“人”字里面，就是为了提醒这个微信群含“人”量100%，避免她手滑的时候发错了。 张沫把刚刚那条新闻分享到了这个群里面。 点开一看，那个新闻里面还有照片。 一群人披麻戴孝，神情悲痛，双手捧着一张被马赛克遮得严严实实的遗像，仿佛在诉说着天大的冤屈。 他们身后，一条长长的横幅随风飘动，上面“山海直播逼死员工拖欠工资”的大字格外刺眼。 从背景判断，应该是什么政府单位的大门口。 许文第一个忍不住：“我们公司逼死员工？” 李薇也跟着凑热闹：“我们公司还有别的员工？” 周悦仔细瞅着照片：“这上面打了马赛克，也看不出来是谁呀。” 陈锋义愤填膺：“诽谤，这明显是诽谤！” 负责开车的张逸明没有手去看手机，但是他贴心的妹妹已经帮他把新闻内容读出来了。他叹息道：“哎，我们张总真是人红是非多。” 忽然间，李薇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我想起来了，我们是不是还有一个男员工？” 张沫：“？” 李薇拽着旁边的周悦，一边用手比划着，试图让她回忆起来：“就是录节目的时候，那个长得特别帅的！在三亚！” 周悦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眼睛一亮：“噢噢噢，想起来了。录制《心跳回响》的时候，有个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的小哥哥，桃花眼，长得好看，说是我们公司的。”（详情见107章） “奇怪了，为什么后来都没有见过他，难道不是我们公司的吗？”李薇疑惑道。 周悦：“真的哦，你不说我都忘了。张总，他到底是我们哪个部门的？” 许文：“我商务部没有新人。” 张逸明：“策划部也没有。” 陈锋：“我们公司除了商务部、策划部还有技术部，还有别的部门吗？” 张沫：“......” 这样一说，她也想起来了。 她们说的是，玖璇最初登场的那个帅哥形态，当时她还试图用男色勾引自己...... 而此时此刻，小狐狸枕在她的腿边假寐，毛茸茸的身子随着呼吸轻轻起伏，耳朵偶尔动一下，仿佛说的这一切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张沫清了清嗓子：“咳，那就是个实习生，就上了那么一天班就走了，不用管他。而且我确定，死的一定不是他。” 所有人：“好吧。”老板说不是他，那就一定不是他了。 张沫啧了一声，身体向后靠去：“唉，我查点别的资料，你们三个负责把这个事情查一下。” 她负责去查于总的黑料，死人的事情就交给三个程序员了。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 不会带团队，只能干到死。 张沫已经决定了，以后能分出去的事就分出去吧，她的身体好不容易养的好了一点，不要再累着自己了。 三人：“好嘞！” 话音刚落，张沫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来电人是阎书艺。 这很奇怪，因为正常情况下，阎书艺除了固定在每周一用微信向她汇报项目进度，几乎不会主动打电话给她。 电话刚接通，阎书艺张口就是一句：“张总，不知道你看到热搜了没有，这件事情我一定要给你道个歉......” 话说到这里，张沫已经懂了一大半：“所以说，是你们公司有员工去世了。” 其他员工迅速侧耳倾听：什么瓜什么瓜？ 阎书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阴沉：“这已经是半个月之前的事情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突然就闹上热搜了，还连累到了你们公司，我真的感到非常抱歉。” 张沫：“这个员工负责过我们公司的项目？” 阎书艺：“是的，负责绘制直播基地那边的图纸......” 其实从法律上来说，张沫公司与阎书艺公司是承揽合同关系，阎书艺公司作为雇主，对其员工在工作中的伤亡承担责任，张沫公司无责任。 所以其实不管那个员工是怎么死的，都是和张沫没有任何关系的。 当然了，一些好忽悠的网友不这样认为，他只会认为这个人是做你的项目时死了，你就应该负责任！ 就是无良资本家逼死可怜的底层打工人！ 于总不愧是互联网老人了，对于这一块门清。 也难为他了，这么快就能挖到这件事情。 张沫：“明白了。跟我说说，人是怎么死的。” 阎书艺叹了一口气：“是一个20出头的小姑娘，刚毕业就到我们公司来上班了，已经待了两年多。 半个月前，在员工宿舍里面割腕自杀了......” 阎书艺到现在依然忘不了那天打开门自己看到的场景，明明前一天还那么鲜活的生命，就那么静静的趴在书桌上，鲜血淌了满地...... 张沫微微皱眉。 这么年轻？自杀？ 董辰乐就在阎书艺的公司里面实习，她曾经跟张沫提过的，说阎书艺的公司氛围特别好，和谐友爱。 朝九晚五，基本上没有加班，就算偶尔赶进度，也会好吃好喝的供应着，及时报销打车费用，并足额支付加班工资。 张沫自己也上过班，这样的环境在国内已经算很好了。 怎么看都不像是能逼死员工的样子。 “人去世的第二天，出于人道主义，我已经给了8万了，当时他们家也同意了。 结果没几天忽然后悔，还要20万。已经连着来闹了几次了，今天早上跟我打电话，价格直接要到了100万......”阎书艺说这个话的时候，语气里面并没有愤怒，更多的是深深的遗憾，听得出来，她确实在为去世的女孩而可惜。 阎书艺的老公程琥弱弱地插了一句：“我当时就说了，这种家庭很麻烦的，不如当时再加20万打发了。” 总比现在连累到客户要好，要是张沫真的因为这件事情和他们结束合作了，那损失的就不是20万的事情了。 阎书艺的嗓音一下子就大起来：“我告诉过你，休想！她那对父母，我多看一眼都觉得很恶心！还想让我再给钱他们！想都别想！ 当初那个8万都不应该给的！” 第184章 专业团队 第184章 专业团队 程琥委屈巴巴：“那我说找几个人吓唬小蒋家里人一下，你也不同意...”那声音又小又委屈，还带着点不服气的意味。 小蒋，就是去世女孩的名字。 阎书艺：“废话，那是要犯法的，你给我安分一点！是不是又想挨打？！” 程琥：“呜呜呜...” 程先生的家庭地位一如既往。 张沫抓住了重点：“她父母怎么了？” 阎书艺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她皱着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无奈：“...最开始是有一段小蒋临死前的视频，说公司给她的压力太大了。 后来我找到小蒋的社交媒体账号，才知道这都是假的。 后来她弟弟又什么中邪了...... 总而言之这件事情很复杂，我在电话里面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但是张总你相信我们，我们能处理好这件事情，一定不会连累到你们公司的。” 见阎书艺说话只说一半，车上的吃瓜群众纷纷发出遗憾的声音：“噢......”声音拖的长长的，满是失望。 张沫表示理解，吃瓜只吃一半，确实不太符合他们的企业文化。 而且有一点，阎书艺搞错了，不是他们的事情连累到了张沫。 而是对方要对付的目标就是张沫一人，他们才是无辜被牵扯出来的。 要不是有多鱼直播的于总在后面出谋划策，这家人也不可能突然开到100万这样的价格。 “这样吧，我还有两个小时到w市，你准备一下相关数据和资料，我带着专业团队过来帮你解决这件事情。” 一个好的老板，永远都不会让员工失望的！ 今天她就要带着全体员工，前线吃瓜！ . 两个小时之后，张沫带着一大帮人浩浩荡荡来到了阎书艺和程琥的公司。 被临时叫过来的喻大师和小桃已然等候许久，从面前摆放茶点的小盘子来看，消耗了他们公司不少的零食库存。 阎书艺上来和张沫握手：“感谢张总百忙之中还过来提供帮助。” 程琥妇唱夫随，在旁边做贤良淑德状：“非常感谢。” 张沫随便向公司里面张望了一下。 阎书艺立刻察言观色地说道：“张总介绍的那个小朋友今天在工地，不在公司。” 张沫：“没事，我就随便看看。” 一行人来到了大会议室里面。 阎书艺作为主讲，站在投影的幕布前面说道：“那就根据我们对这个事情了解的时间顺序，简单说一下吧。” 首先播放的是一段视频。 看得出来是那种通过手机录制电脑屏幕的画面。 视频内容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对着镜头哭诉自己工作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十分绝望，让人听了心里忍不住一阵发酸。 播放完毕之后，阎书艺说：“这就是小蒋的父母在小蒋死后的第2天给我们看的视频，当时我太伤心了，没有细想，就直接相信了。出于人道主义，当场给了他们8万块钱。”当时她只是一味的后悔，自己平日没有关注到小蒋的情绪。 张沫点名：“陈锋。” 被点到名的陈锋：“你好阎总，这个视频可以拷贝一份给我吗？ 我感觉这个视频的音频有些不太连贯，应该是事后处理过的，只是处理手法有一些粗糙，能让我试着还原一下吗？” 阎书艺愣了一下，显然被陈锋的专业反应给惊到了。她立刻回过神来，说道：“好的。” 程琥屁颠屁颠地掏出u盘拷贝文件去了。 张沫点头：“继续。” 投影仪上播放出几张截图。 阎书艺：“然后是我们通过和小蒋关系比较好的同事，发现了她的微博，并且发现了一个她用来写日记的博客。 这上面充斥着大量的她对于家庭的抱怨，说她不明白为什么父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她要钱，为什么弟弟买房子也需要她来出钱，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她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说到这里，阎书艺红了眼眶。 “去年年会抽奖，她中了一等奖，一部最新款的苹果手机。我当时还打趣，说正好能够换掉她那一部卡的不行的旧手机。 结果过完年回来，她的新苹果不见了，换成了另外一部旧的手机。 她还笑着跟我们说，太倒霉了，在春运的时候被人偷走了。 我也是最近看了她的博客才知道，根本就不是这样子。 她的新手机被她妈妈抢走了，随便给了一部旧的给她用。 我真的不理解，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样的父母......” 她现在一想到这对父母撒泼打滚地用女儿的死亡找她要钱，就是为了给儿子买房子，她都快气疯了！！！ 张沫继续点名：“周悦。” 周悦点点头：“阎总，网址发我一下。看能不能通过网络快照恢复一些被删除或者是被屏蔽的内容。” 阎书艺：“...好。” 最后的，是几张医院的检查单据，以及一个年轻的男孩子闭眼躺在病床上戴着呼吸面罩的照片。 阎书艺：“后来他们找我要的金额越来越大，理由就是，小蒋亲弟弟，因为姐姐的去世太过伤心，现在已经病倒了。 最开始找我要的还是医药费，后来直接说他弟弟这是中邪了，要花几十万去请大师驱邪，这所有的费用都需要我们公司来承担。 这简直太离谱了！” 张沫：“喻大师？” 喻辉站起来，伸伸懒腰：“终于说到我的部分了，走吧，去看看。 他小子要是没有中邪，纯碰瓷，我倒是也不介意让他尝试一下，真正的中邪是什么滋味。” 阎书艺：“。” 程琥感动不已：“张总的员工真是太靠谱了！！！” 第185章 鬼上身 第185章 鬼上身 把5个人族员工留在阎书艺公司里面，张沫抱着小狐狸，带着喻辉和小桃去了医院。 程琥没去，是阎书艺同行。 阎书艺虽然嘴里说着见不得那对恶心的父母，但是遇到事情还是一点不会推辞。 并带上了红毛和黄毛。 一见到这两人，张沫就乐了，因为这两个人居然把头剃成板寸了，现在不应该叫红毛和黄毛了，现在看起来更像红蛋和黄蛋。 “你们俩什么情况？”张沫好奇的问道。 两人无比沮丧的说道：“小蒋的父母在网上给我们造谣，说我们两个是流氓，经常在公司里面骚扰女员工，才导致小蒋想不开。” 这导致他们两个在网上被骂惨了，每天还有很多闲的没事的人专门打电话过来骂他们。出门也被人指指点点，没有办法，只能把自己心爱的头发给剃掉了。 张沫：“......”那确实是很惨了。 下楼之前，程琥还特地打包了一大袋零食，给小桃带在路上吃，非常懂事了。 上了车，阎书艺熟练地发动引擎，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不好意思地对坐在副驾驶的张沫解释道：“张总，抱歉。这次没带我老公，他那个形象，容易让人以为我们是去找茬打架的。”按道理来说，张沫帮忙平事儿，他们应该夫妻俩一起去，才显得尊重。 张沫：“没事。” 阎书艺：“感谢理解。” 车子缓缓驶出停车场，汇入车水马龙的街道。 看着不断倒退的街景，张沫问道：“小蒋家是本省的吗？” 阎书艺如实回答：“隔壁省的，为了这个事儿，家里来了一大帮子人，到现在都不肯走，都住在宾馆里面。” 这一群人每天住在宾馆里面，吃喝拉撒都是要钱的，看样子蒋家人是已经打定主意，要把这笔钱也算在他们头上了。 张沫：“她那个弟弟在住院？哪家医院？” 阎书艺吐出两个字：“协和。” 张沫有点诧异，作为国内顶尖医院，协和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让装病的人住这么长时间的地方。 “真病了？”张沫问。 阎书艺点头：“我找人偷偷去看过一次，还录了视频给我看，确实是病了，一直昏迷不醒，就算是醒了，也是在胡言乱语。 只是医院还没有找到病因，他们又不肯出院，就一直在那躺着。 非说是被吓到了，中邪了，硬要让我们出钱找大师驱邪，已经来公司闹过好几次了。” 张沫若有所思，追问道：“胡言乱语？说的什么？” 正好是个红灯的空档，阎书艺拿出手机，飞快把一个视频分享给张沫，喻辉和小桃也从后面伸长了脖子围观。 连小狐狸都直起身子，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了过去。 看情况，应该和之前那张照片是同一个时间点偷拍的。 视频里，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面色苍白，双眼紧闭，静静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他身形消瘦，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忽然，他猛地睁开眼睛，眼神里透着一丝疯狂，紧接着，一把扯掉了手臂上输液的针管。 瞬间，鲜红的血液喷溅出来，在白色的床单上晕染开，看着格外惊悚。 周围的几个家属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不轻，手忙脚乱地联手按住他。可男孩子像发了狂似的，拼命挣扎，嘴里还大喊着什么。 只可惜这视频是隔着窗户拍摄的，声音模糊不清，根本听不真切他在喊什么。 张沫问喻辉：“你怎么看？” 喻辉嘴里塞着薯片，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含糊不清地说：“好像是有点像鬼上身。” 小桃也表示赞同：“嗯。” “真的？！”阎书艺一听，一个激灵，脚底下差点没控制住油门，要不是反应快，差点在红灯还没结束的时候就冲了出去。她有些不敢置信：“真的中邪了？！” 她还一直以为是碰瓷作秀。 还以为今天带大师过去是能揭穿他们的骗局。 喻辉一耸肩：“不确定，视频里面看不出来，只能到了现场再看。八成可能吧。” 要知道，和张沫的手机不一样，普通手机可拍不到鬼魂，就算是有阴阳眼的人，在视频里也瞧不见。 张沫却比较好奇另外一件事情，视频里面，他嘴里到底在喊什么呢？ 于是她把视频转发给了李薇：“插个队，先把这个音频处理一下，我要知道他在说什么。” 李薇：“ok！” 20分钟之后，李薇把处理好的视频重新传过来。 现在可以清晰听到视频里面的声音了。 令人失望的是，并没有什么非常特殊的含义，除了一些类似于“滚”“走开”“去死”之类的咒骂，就剩一句完全听不懂的“pouqiefu”。 这下，连张沫都困惑了：“这什么意思？方言？pou？扑街吗？骂人的？” 喻辉也跟着猜测：“fu？是在说什么符咒吗？” 就在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猜测的时候，一直安静的阎书艺脸色却突然变得煞白，像见了鬼似的。 黄毛和红毛也用不可置信的眼神互相对视着。 阎书艺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声音也有些发颤：“他说的是......剖切符。” 一瞬间，车内安静得落针可闻。小狐狸、喻辉和小桃，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张沫。 山海直播的企业文化，遇到不懂的事情，直接问老板。 张沫：“。” 不好意思，这一次，老板可能要让员工们失望了。 这次涉及到张沫的知识盲区，还真的没有听说过。 张沫：“什么东西？数学里面的吗？” 阎书艺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摇摇头解释道：“这是一个建筑制图中的专业用语。用于表示剖切位置和投射方向的重要符号。” 张沫明白她的意思了。 “小蒋弟弟的学历？”她问道。 阎书艺立刻回答：“他哪有什么学历，听说中考才考了200多分，后来找了个厨师学校学颠勺。” 红毛哼了一声：“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有好好学习，每天就只知道找他姐姐要钱充游戏什么的。” 黄毛：“那小畜生可真敢开口呀，我也有个姐姐，我要是这样的话，早就被她打死了。” 所以说，以这个弟弟的知识水平和业务范畴，根本不可能知道“剖切符”这么专业的词汇...... 阎书艺的声音里面是止不住的颤抖：“就在小蒋死......走的前一天，我还因为她画错了一个剖切符说过她。”但这并不是她故意针对，小蒋那几天的状态确实非常不好，一副心事重重睡眠不足的样子，她也只是进行合理的提醒而已。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 喻辉到现在还是没有听懂这个“xx符”是个什么玩意，手里的零食都放下来了，疑惑道：“你们两个在说什么东西啊？” 小桃也：听不懂，算了，喝瓶可乐开心一下。 张沫就直说了：“我们现在怀疑，这个弟弟之所以中邪，是因为那个死去的姐姐上了他的身。” 第186章 又是张总擅长的民生调解环节 第186章 又是张总擅长的民生调解环节 喻辉一听，顿时觉得没啥大事，继续开始嘎巴嘎巴吃妙脆角，并从技术的角度分析：“哦，这样啊。那很合理啊，同父同母的姐弟血缘相近，比上一般人的身还要更容易。” 忽然阎书艺猛的一脚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 张沫眼疾手快地抓紧了头顶的把手才稳住身形。 小狐狸趁机往张沫怀里贴贴。 喻辉则是一个没留意，手里的妙脆角撒了一半。 小桃倒是对于护食这件事情比较专业，一大包旺仔小馒头，和一整瓶可乐，硬是一点都没有漏出来。 喻辉张嘴就要骂：“你会不会开车...” 张沫拦了他一下，并顺手把黏在自己身上的小狐狸撕下来，然后看向阎书艺：“阎总是有话要说吗？” 阎书艺目光灼灼：“我了解过喻大师的本事，确实是世外高人。但是我现在想问一句，假如真的抓到了鬼魂之后，喻大师会怎么处理？” 喻辉不假思索：“这还用问，听话的就送走，不听话的直接打散，就这么简单。” 红毛和黄毛顿时一起惊呼：“那怎么行？！” 阎书艺沉默了片刻，忽然道：“那这件事情，还是由我们自己处理吧。就不麻烦喻大师和张总了。” 她的员工，即使是变成了鬼，她还是想要护她最后一次。 张沫笑了一下，她觉得世界上有阎书艺这样的老板，挺好的。 “阎总，没必要这么严肃。再说了，喻大师只说会送走一个，也没说，会送走哪一个吧......” . 半小时后，一行人到了医院。 医院的走廊弥漫着消毒水刺鼻的味道，惨白的灯光毫无温度地洒下，映照着住院部每个人的脸。 小蒋弟弟的病房号是404。 张沫：“not found。呦，还挺吉利。” 他们刚走进病房的时候，病房里面除了病人之外空无一人，还没有来得及疑惑，门口被一群气势汹汹的人堵住了，好一出瓮中捉鳖。 为首的是小蒋的父母，两人面容憔悴却眼神凶狠，身后还簇拥着一众亲戚，个个满脸怒容，活像一群即将发起攻击的猛兽。 “你们终于来了！”小蒋的父亲率先发难，他向前跨出一步，手指着张沫，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我女儿在你们公司上班，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你们今天必须给个说法，把赔偿款交出来！150万！少一分钱都不行！” 张沫笑了笑，有点意思哈，这对夫妻第一个指的居然不是直接老板的阎书艺，而是间接关系的她。 看来于总真是给他们提供了不少资料。 阎书艺冷冷地看向蒋父：“100万这么快就变成150万了？” “那怎么了？”小蒋的母亲尖叫起来，她的头发有些凌乱，眼睛瞪得像铜铃，“150万多吗？！我可怜的女儿啊，她天天加班，被你们压榨，你们就是杀人凶手！”她一边哭喊，一边作势要扑向阎书艺，被旁边的亲戚一把拉住。 红毛和黄毛赶忙上前，把自家老板护在身后：“好好说话，不许动手！” 这时，小蒋的一个舅舅模样的人，双手抱在胸前，冷笑着说：“你们别在这假惺惺的，今天要是不把钱拿出来，你们谁也别想走！”周围的亲戚们也跟着附和，一时间，吵闹声在狭窄的走廊里回荡，引得其他病房的病人和家属纷纷探出头来张望。 眼尖的张沫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之中，有个人正举着一部专业摄影机拍摄着。 看来，这于总对于吃瓜看戏的要求还挺高，手机的像素已经不能满足他了。 她也不恼，随口吩咐了一句：“小桃，你也开下直播。” 小桃乖乖照做：“嗯。” 蒋家人顿时觉得不妙：“这里是医院，谁让你在这里开直播的？！”一人上前几步，上手就要抢小桃的手机。 只见那人刚刚握住手机的上半部分，小桃只是轻轻一挣脱，那人就像被什么摩托车直撞胸口一样，哎呦一声，横着倒了下去。 蒋家人顿时开始大喊大叫：“打人了，打人了！” 小桃不语，只是努力憋出最最无辜委屈的表情。 ::＞_＜:: 张沫一把把少女搂进怀里，满脸惊愕：“这里可是医院啊，你们怎么碰瓷呢？” 围观群众也纷纷指指点点—— “这摔的也太假了。” “我看的很清楚，人家小姑娘就轻轻的甩了一下。” “这家人到底是什么情况呀？” “再说了，你凭什么抢人家手机啊？” 直播间的网友也开始吃瓜—— 【刚上线就听到有人冤枉我小桃】 【哇塞，我看到了什么？喻大师、张总和小狐狸，全明星阵容啊】 【我有预感，今天又是张总擅长的民生调解环节】 【是不是逼死员工的那个热搜呀？】 【张总这是要在线辟谣了吗？】 与此同时，喻辉已经走到了病人的床边。 在他的阴阳眼中，清晰呈现的是另一幅普通人根本看不到的画面—— 床边的地板上，一对容貌相似的姐弟正激情扭打在一起。 弟弟：“你滚，这是我的身体，你给我滚远一点！！！” 姐姐：“是你害死了我，你凭什么活着？！” 第187章 下载山海直播，带你高清吃瓜 第187章 下载山海直播，带你高清吃瓜 现在的情况是非常混乱的。 门口，黄毛和红毛正在和蒋家人激情对骂，争得面红耳赤，双方的唾沫星子横飞。 门内，一男一女两只鬼魂也打得十分激烈，他们的身影若隐若现，伴随着阵阵凄厉的叫声，搅得整个病房都阴气森森。 门口，还围绕着一圈来自附近病房的吃瓜群众。以及一个隐藏在其中，头戴鸭舌帽，手持摄影机直播发送给于总观看的偷拍大师。 医院的走廊本就逼仄，此刻更是乱成了一锅粥，实在是有点太吵了，对张沫的耳膜不太友好。 于是乎，张总决定还是带一下节奏，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她清了清嗓子说道：“你知道你儿子今天变成这样，都是于总害的吗？” 这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瞬间让周围安静了下来。 吃瓜群众和网友：“？” 阎书艺、红毛黄毛：“？” 连正在打架的两只鬼都停了下来，疑惑地看向这边。 大家脑海中都是同一个问题：谁是于总？ 一个蒋家人脱口而出：“你胡说，于总来找我们的时候，天赐已经躺了好几天了！” 正在观看直播的于总，原本翘着二郎腿，悠闲地抽着雪茄，听到这话，差点没把嘴里的雪茄咬碎：“......” 蠢啊！这家人怎么这么蠢啊！！！ 这么简单的套话就套出来了！！！ 直播间评论区—— 【这个于总不会是多鱼直播的那个老总吧？】 【我偷偷的爆个瓜，听说张总和于总在那个互联网大会上面闹得非常不愉快】 【哦，我明白了，所以说今天这个热搜就是那个于总搞出来，故意整张总的】 【等一下这个瓜好混乱啊，到底有没有死人啊？】 【啧啧啧，这黑暗的商战啊】 “......”而张沫也是被“天赐”这个典中典的名字硬控了足足一秒，然后才缓缓道，“那你们没有发现吗？正是在于总联系你们之后，他自残的行为才变得更加严重了。” 说着，她的目光直直望向小蒋的鬼魂：“好好想想我说的话，是不是这个道理？” 那一瞬间小蒋的鬼魂似乎想通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迅速一个飞扑，扑向了那具病床上的身体！ “那是我的！”蒋天赐的鬼魂发出尖锐的尖叫，死死拽住了他姐姐的脚踝。 喻辉的手指在衣袖中轻轻一勾，一道无形的锁链缠上了蒋天赐的鬼魂，并死死地封住了他的嘴。 两秒钟之后，病床上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蒋父惊喜地说：“太好了，他已经三天没有醒了！” 可还没等他高兴完，就看到宝贝儿子一把抽出了手上的吊针，朝着他们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比死还要恐怖的笑容，然后毫不犹豫地朝着手腕狠狠一割！ “啊！”蒋家人吓得魂飞魄散，瞬间疯了一样地一拥而上。蒋母尖叫着：“儿子，你怎么了！”一边伸手去抢儿子手中的针管。其他人则手忙脚乱地按手的按手，有的掏出手机拼命叫医生。 病房里再次乱成一团，东西被撞得东倒西歪，喊叫声、哭闹声交织在一起。 张沫：“......” 她刚刚暗示的意思，其实只是希望她能够起来扇自己两巴掌，装出发疯自残的样子。没想到她这么狠，看来这小蒋真的是恨死了这个弟弟了...... 阎书艺浑身僵硬地站在那里，满脑子都是小蒋死在书桌边的景象...... 不过，既然小蒋的戏都已经演到了这个程度，张沫也不能放过这个机会，接下去说道：“哎，你们以为于总只是想要通过你们来打击报复我吗？其实，于总也是发自内心地喜欢看这种发疯自残的画面。 我还听说，他会安排人在旁边偷拍，并将画面保存起来，反复观看。” 还没等她说完，人群中那个偷拍者就已经吓得浑身打颤。他一低头，刚好看到于总发过来的消息：“暴露了！快走！” 他心里一慌，按住自己的鸭舌帽，立刻准备开溜。 一直隐藏在人群之中的小狐狸优雅的伸出爪子，一爪子就挠在了那位偷拍者的小腿之上！ “哎呦！”那人惨叫一声，摔出了人群，手里的摄影机也摔在了人们的面前。 摔出去的不光是摄影机，还有他的手机，很巧的是界面还停留在他和于总的微信聊天页面。 小桃两步蹦过来，立刻给了手机屏幕一个特写—— 于总：“多给特写，我就喜欢看人痛苦崩溃的样子。” 于总：“不给点颜色看看，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贱命一条的东西。” 于总：“这家人怎么这么蠢？！这就把实话都说出来了？！收了老子50万，连个秘密都守不住？！” 于总：“这事了结了，给我找人把这家人揍一顿！不识抬举的玩意！” 于总：“暴露了！快走！” 吃瓜网友们都惊呆了：说什么就来什么啊？！张总这也太言出法随了！ 网友们自然可以通过直播镜头看清楚聊天记录，但是现场的观众因为人数众多，所以就看不清了。 他们有的踮着脚尖，伸长了脖子往里张望，恨不得把脑袋直接塞进去，并纷纷发出不满的声音—— “什么东西？什么东西？给我也看一眼！” “我也要看！” “我最喜欢看聊天记录了！” “能不能传阅一下呀！” 张沫见状，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餐巾纸大小、随身携带的小纸片。她轻轻一甩，纸片展开之后，变成了一张a4大小的海报。 “来，大家不要慌，扫这个码，人人有份。 下载山海直播，带你高清吃瓜。” 围观群众纷纷掏出手机扫码，欣慰道：“噢噢噢！” 还有人问：“直播有回放吗？前面的我没看到。” 张沫：“有的，有的呢。” 大伙纷纷夸奖：“这也太贴心了！” 大概几分钟之后，医生和护士都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看起来应该是医院大领导的人。 在护士帮“蒋天赐”处理伤口的时候，蒋家父母就在旁边指指点点骂骂咧咧，一会儿质疑为什么不能换一个经验更丰富的来，一会儿威胁要是弄疼了他儿子一定不会放过医院！ “蒋天赐”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盯着自己手腕上现在多出来的那道伤口，有些失神。 张沫看出来了，这位医院领导正在努力在人群前面克制自己的情绪，实际上恨不得把这家人打包扔出医院。 见小桃的直播镜头还对准了那对父母，张沫做了一个手势，对医院领导轻声道：“借一步说话？” 医院领导点了下头。 张沫：“我会想办法劝他们出院，看领导能不能想办法为我们提供一个安静且私密的交谈场景。” 医院领导沉思片刻，答应了，很快派人出去把门口的围观群众都送走了，吃瓜群众们虽然意犹未尽，但也只能无奈地离开。 蒋家的亲戚也被赶走了大部分，最后就只剩下蒋家父母还留在病房里面。 红毛和黄毛，一个守在门外面，一个守在门里面，确保不会再有人进来了。 此刻，阎书艺的目光一直落在“蒋天赐”的身上，似乎试图透过皮肉看到里面的那个灵魂。 “蒋天赐”一直垂头坐在病床的边缘，呆呆地盯着自己手腕上的纱布发带。这个时候他好似感觉到了阎书艺的目光，缓缓的抬起了头。 两个人目光交错的一瞬间，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却好似已经说了千言万语。 阎书艺轻轻地对张沫说：“张总，直播，关一下吧。” 第188章 来吧，全军出击! 第188章 来吧，全军出击！ 张沫看了她一眼，点了下头，对镜头道：“后面的事情可能会涉及到一些病人隐私，这一块我们就不直播了。 大家能够明白，我们是清白的，就足够了。 至于，于总那边，我会用更正规的方法去交涉的，也请大家一定不要使用网络暴力之类的方式去打扰于总。 那么，今天就这样，再见了。” 远在阎书艺公司留守的张逸明看着断掉的直播画面，咬牙切齿地拍了拍陈锋的肩膀：“听懂了没有？张总说了，一！定！不！要！网暴于总。” 李薇：“懂！不能再懂了！” 周悦：“跟着张总混，真是太刺激了。” 许文已经开始给袁水打电话了：“喂，袁总。哦，直播你也已经看了？那挺好，就不需要我浪费时间再说一遍了，你知道该怎么办的。我们还是按照之前的费用结算方式......” 程琥一拍桌子，冲着身后的办公室喊道：“所有人，都别上班了！手机拿出来，给我骂死这个姓于的！！！” 来吧，全军出击！ . 自从看到了直播被关闭之后，蒋家父母的态度也产生了改变。 刚刚的聊天记录他们两个也看到了，他们终于意识到，于总不可能再帮他们了。 那么面前的张沫就成了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 主要是吧，张总那个遇事处变不惊、气定神闲的气场，总会让人产生一种“不管什么事情她都可以解决”的错觉。 蒋母为了儿子也是豁出去了，反正正好也没有围观群众了，她当场就给张沫跪下了：“张总对不起，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呀！” 蒋父一看，立刻上来拉她：“你做什么？快点起来！你一个长辈跪一个晚辈像什么样子？！” 蒋母一脸凄苦的流着泪说：“只要儿子能够好起来，什么苦我都愿意吃。” 蒋父一脸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妻子：“你别这样，别这样，你先起来，我相信张总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说完，两人便用余光偷偷瞧周围人的反应。 这种一唱一和道德绑架的手段是他们两个经常使用的，通常到了这个环节，周围的人一定会良心受到谴责，然后对他们的请求无有不从。 至少，这么多年，他们两个都是这样对自己的闺女小蒋的。 每一次都是那么的顺利。 不过这一次他们好像失算了。 张沫站那儿回微信呢，张辰潇刚发过来的，问需不需要帮忙。 红毛一丝不苟地守着大门。 小桃已经去拆柜子里面的纯牛奶喝了，那还是前几天，亲戚才送来的。 喻辉没啥事做，蒋天赐鬼魂身上那根锁链的一端还系在他的手指上，他太无聊了，就一下一下勾着手指玩，蒋天赐的鬼魂就像个氢气球一样，被他在空中晃来晃去。 阎书艺还在和“蒋天赐”深情对望。 咋说呢，就是所有人看起来都很闲，但是好像又都很忙，就是没有一个人过来试图想要扶她一下。 那个态度就是：你想跪就跪着吧，关我啥事，跪到啥时候都行，我还忙着呢。 蒋家父母：“......” 这就很尴尬了。 没有办法，只有默默的又重新站了起来。 正好张沫这边已经回完微信了，挑眉一笑：“呦，这就起来了，这是不打算救儿子了吗？” 蒋家父母：“......” 现在该怎么办？再跪一次吗？好像就没那个状态了...... 没有办法，他们只能硬着头皮说：“我知道张总有本事，麻烦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子，我们就他这一个孩子。” 张沫：“咦，是吗？我怎么记得你们还有个女儿呢？” 蒋母面露尴尬：“女儿...女儿不是已经不在了吗？只剩下儿子，我们更加不能失去他。” 蒋父真诚道：“我现在为我之前去阎总公司闹的事情道歉，我们作为父母，突然失去了自己的女儿，一时激动，确实也说了很多不中听的话，非常对不起阎总和张总。 但是我们现在已经知道错了，以后我们再也不会追究女儿自杀这个事情了。只要张总能够发发善心，把我儿子的问题解决。这件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吧。” 别看他嘴上说的这么好听，其实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可精明了。 先哄着这个张总，把他儿子的事情弄好。 之后再慢慢的和这个阎总算账。 反正现在他们手上还有于总给的50万，这个钱他们肯定是不会退的，足够他们和阎书艺慢慢耗了。 “蒋天赐”木然地抬起头，看向自己的父亲：什么叫，当没有发生过？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死了，居然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 张沫也笑了，随手拉了张凳子就坐下来了：“你不追究是吧？那轮到我追究了。今天不说清楚小蒋到底是怎么死的，谁都不许走。” 第189章 狗咬狗 第189章 狗咬狗 蒋家父母一听张沫这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像被施了定身咒。 蒋父眼神闪烁，左顾右盼，好似在寻找着什么救命稻草，嗫嚅道：“张总啊，这事儿吧，我们真不知情呐。小蒋在阎总公司上班，她工作上的事儿，我们做父母的哪能清楚啊，肯定是公司给她压力太大了，才出了这种事。” 蒋母也在一旁抹着眼泪，抽抽噎噎地说：“是啊是啊，我们一直以为她在公司挺好的，谁知道会这样。都怪那公司，没照顾好我们家闺女。” 她哭得那叫一个伤心，眼泪鼻涕一大把，可仔细瞧，那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这时，一直安静坐在病床上的 “蒋天赐”起身，直直看向了自己的父母，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哽咽：“你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是这个家，联手害死了...她。” “你...你这孩子瞎说什么？”蒋家父母被他这话吓得脸色惨白如纸，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连退几步，眼中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 “全家...全家，都对不起她。”“蒋天赐”继续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痛苦与悔恨，“去年，妈你看上了一个新款的名牌包，非吵着闹着让她给你买，那包大几千块，她得辛苦工作大半个月。结果呢，当天晚上打麻将，你闺蜜哄了你几句好听的，你就把那个包送人了。 还有爸，你为了和那些狐朋狗友出去喝酒充面子，让她给你转钱，一次就是好几千，她稍有犹豫，你就打电话骂她没良心。甚至连pc被抓的罚款都要她来交...” 此话一出，蒋母刚刚还汹涌的眼泪立刻就停了，像被按了暂停键。她眼睛瞪得溜圆，满是怒火，一把就拽住了自己丈夫的衣领子，手指关节因为用力都泛白了，恶狠狠地说：“pc被抓？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蒋父一听，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慌乱之下，猛地一把甩开她的手，力气大得差点让蒋母一个踉跄摔倒。他整张脸涨得通红，像熟透了的番茄，脖子上青筋暴起，扯着嗓子吼道：“你不知道这小子中邪了吗？你连他的话都信，你是不是也有毛病？” 蒋母一听这话，更是火冒三丈，怒不可遏地跳起来，伸手就朝着蒋父脸上抓去：“我有病？我当然有病！要不是你传染给我，我能得那种脏病？现在你嫌弃我有病了？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蒋父连忙往后躲，蒋母这一抓没抓到脸，却在他肩膀上留下几道抓痕。 蒋父吃痛，也来了脾气，抬起手就想给蒋母一巴掌，蒋母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两人就这样扭打在一起，你推我搡，嘴里还不停地骂着脏话，把病房里的椅子撞得东倒西歪。 哇塞，真是一出好戏~ 红毛赶紧录像，和门外的好兄弟黄毛分享。 小桃刚从柜子里面翻出来一个坚果大礼包，拆了一包腰果，分了一半给张沫。 张沫点头表示感谢，看这种狗咬狗，不吃点零食确实有点干巴。 只可惜没有瓜子，不过腰果也算是聊胜于无了。 喻辉眼巴巴地看着，那意思是，我的呢？ 但是他手上还拎着一根锁链呢，不太方便吃坚果，小桃只能给他拿了个纯牛奶，戳开了，才递到了他手里。 喻辉立刻心满意足地喝了起来，真正的蒋天赐鬼魂就像是个气球一样，被他拽来拽去，喻辉甚至还很好心地问了句：“阎总要不要？” 蒋家的东西，不吃白不吃啊。 阎书艺：“......” 咱就是说，你们山海直播员工的这种与生俱来的松弛感，真的是别人想学都学不来了的。 而小蒋看着在地上扭打成一团的父母，心如刀割。 往昔那些不公的待遇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想起自己小时候，有一次不小心打破了家里的碗，母亲当即暴跳如雷，操起扫帚就往她身上抽，嘴里还不停地咒骂：“你这赔钱货，什么事都做不好，养你有什么用！” 而弟弟呢，有一回偷偷拿了家里的钱去买烟，被发现后，父母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便不了了之。 上学时，自己努力学习，成绩优异，满心欢喜地拿着奖状回家，渴望得到父母的夸赞，可父母却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转头就去关心弟弟在学校闯了什么祸。 明明是这么不堪的一对父母，明明是那么不公平的区别对待，自己却忍气吞声了一辈子。 怒上心头，“蒋天赐”一把掀翻了柜子上的暖水壶，“哗啦”一声，暖水壶摔在地上，热水四溅，吓得蒋家父母连连后退。 “这个家里，从来没有一个人把她当人看！ 特别是蒋天赐！ 每次她受了委屈，作为弟弟就会跳出来说漂亮话。什么心疼，什么自己也很惭愧，什么没有办法反抗父母，什么等自己赚了钱一定会报答姐姐...都是谎话，全部都是谎话！！！ 其实满脑子都是恶毒的念头！听她说快崩溃了，再也不会给钱给家里人，就起了恶念！ 骗她说，只要让她假装自杀，帮她录视频给父母看，然后马上打电话叫隔壁室友来救她，说这样父母就不会再逼她了。 其实...其实从一开始，根本没打算救她！” 一颗摇钱树长了脚要跑，那还不如彻底砍碎了，留下最后的价值。 “她真傻啊，她其实自己也清楚，如果划的太清了，你们是不会心疼的，所以，她就对自己下了那么重得手，一刀下去，血直接就喷出来了...” 其实她也说不清楚，或许在刀片划下去的那一瞬间，她也有几个微妙的瞬间，真的想要离开这个世界。 “而他的弟弟，在视频的那一边，不断地跟她说，再等等，多说说自己的工作压力，还没有录好，再流一会儿，还不够惨...直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姐姐死去，都没有按照约定让人来救她...” 而她一直疼爱的亲弟弟，推了她最后这一下... 蒋家父母听着这些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像被人狠狠扇了几个耳光。 蒋母慌乱地挥舞着双手，大声辩解道：“不可能，你瞎说什么，你怎么会做这种事？你和你姐姐关系最好了，你就是太伤心了，糊涂了，才瞎说的！” 她一边说，一边疯狂地看向蒋父，眼神中满是求救，希望丈夫能帮她圆这个谎。 蒋父也连忙点头，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结结巴巴地说：“对对对，孩子瞎说的，你们千万不要相信！” 张沫看着这一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不紧不慢地说：“噢，是吗？不如让我们来听听证据？” 第190章 多给年轻人一次机会 第190章 多给年轻人一次机会 张沫给出来的证据非常简单，就是之前让陈锋处理的那一段视频。 现在可以断定，这就是当初蒋天赐在小蒋临死之前，录制的那一段抱怨工作压力太大的视频。 而蒋天赐那仿佛恶魔低语的碎碎念也一同被录进去了，他似乎是处理过的，但是处理得并不干净，被高级程序员陈锋同学处理放大之后，能清楚地听到他的声音：“对...很好...不着急...再等等...你多说说自己的工作压力...没有还没有录好...让血再流一会儿...还不够惨...非常好...哈哈...” 最后的笑声，让在场所有人都毛骨悚然，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到头顶。 蒋家父母原本还心存侥幸，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像两个被戳破的气球，底气瞬间泄了大半。 可即便铁证如山，他们还是不死心，妄图继续为儿子开脱。蒋母率先发难，她“嗷”的一嗓子，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眼泪鼻涕糊了满脸，一边哭一边嚎：“这不可能！这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儿子！我儿子那么善良，怎么会做出这种事！这视频肯定是被人动了手脚！” 说着，她发疯似的冲向张沫，作势要抢她手里的手机，仿佛只要毁掉这个视频，就能抹掉儿子的罪行。 蒋父也跟着叫嚷起来，他脖子上青筋暴起，脸涨得像猪肝一样红，扯着嗓子喊道：“你们这是污蔑！我儿子从小就懂事，肯定是你们这些人想害我们家！我跟你们拼了！” 小桃哪能惯着他们，一包刚打开的核桃扔出去，硬邦邦的核桃就像是暗器一样飞过去，瞬间把两人砸的满头包，倒在地上打滚！ 哎，就是挺浪费粮食的。 张沫摸摸小桃的脑袋：“没事，回去给你买十袋。” 小桃这才又开心起来。 知道今天自家是没有办法讨到好了，满头大包的蒋母瘫在地上，忽然大哭起来：“那我儿子肯定是一时糊涂，他不是故意的！再说了，也是迎楠自己太傻，怎么能这么轻易就伤害自己呢？”那哭声，要多凄惨有多凄惨，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受害者呢。 蒋迎楠，正是小蒋的名字。 一个不是招娣，但是也没有区别的名字。 蒋父也连忙附和：“就是就是，都怪楠楠太不懂事了，一点都不体谅家里。天赐也是被她逼得没办法，才出此下策。她要是坚强点，不就没事了！” 这话一出口，众人都惊了，这逻辑简直荒谬至极，竟然把过错全推到了死去的小蒋身上？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完全不在乎女儿的惨死，一心只想着为儿子脱罪，那副嘴脸，让人看得作呕。 “蒋天赐”站在一旁，看着这荒诞的一幕，眼中满是绝望和灰心。心中的痛苦如汹涌的潮水，几乎要将她淹没。她怎么也没想到，到了这个地步，父母还是只偏袒弟弟，对自己的死视若无睹... “呵，呵呵。”张沫笑出声了，她大学的时候，参加过连续四届大学生辩论赛，都没有听到过这么清奇的辩驳理由，“老实说，仔细想想吧，你们说得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屋内所有人瞬间都用不可置信地眼神看向她。 只有蒋家父母喜出望外：“还是张总明事理！” 张沫：“小蒋毕竟还这么年轻，还有这么长的时间，也不能随随便便留下案底是不是？” 蒋家父母连连点头哈腰：“是的是的，张总说的是。” 只是，他们没有注意到一个细节，张沫这里说的是“小蒋”，而不是“蒋天赐”。 “不过，我还是要问一个问题。”她看向“蒋天赐”，“告诉我，小蒋，你愿不愿意，就这样好好地活下去？” 仇恨、懊悔、痛苦、失望、恶心，千百种情绪充斥在小蒋的心间，目光不自觉看向了阎书艺。 阎书艺心领神会，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蒋天赐”忽然就像是得到了力量一样，坚定地说：“我愿意，我愿意这样好好地活下去。” 喻辉手里，那真正的蒋天赐鬼魂终于意识到不对了，开始疯狂挣扎。他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拼命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束缚，可无奈，喻辉的锁链过于强悍，他根本无法挣脱，只能发出绝望的悲鸣。 张沫微笑鼓掌，那笑容，温暖又阳光：“挺好，我们就是要多给年轻人一次机会。” 蒋家父母如蒙大赦：“太好了！谢谢张总！” “等等，我说的是，多给年轻人一次机会。你们二位，好像不是年轻人了。”张沫优雅一笑，“你们的所作所为，给我们两家公司造成了巨大的损失。还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来吧，二选一。 要么，你儿子，因为教唆自杀和见死不救坐牢。 要么，你们俩，因为敲诈勒索坐牢。 友情提示，相比较而言，敲诈勒索的罪名，还是会轻一点的，谨慎选择哦~” 事实证明，这对父母，确实是对于延续血脉香火有着非常强的执念，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后者！ 被警察带走的时候，蒋母还恋恋不舍地嘱咐最最心爱的儿子：“儿啊，你在外面好好的，爸妈出来之后，一定会来找你的，我们一家三口，还能团聚。” 殊不知，那是他们夫妻，最后一次见到自己的儿子...... 第191章 张总，食物链的最顶端! 第191章 张总，食物链的最顶端！ 蒋家两夫妻被警察带走了，他们家的那些亲戚见到这一次不仅没有钱捞，甚至还要坐牢，立刻一个个跑得无影无踪。 所以很显然，眼下这个“照顾”未成年人的任务就留给了张沫他们。 红毛跟着一起去了警察局做笔录，黄毛去楼下办理出院手续。 病房里瞬间安静了不少，只剩下了山海直播的员工们和阎书艺。 以及，小蒋和蒋天赐的鬼魂。 张沫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转头看向阎书艺，半开玩笑地说道：“阎总，后面我们可能要和空气说一会儿话，你怕不怕？” 阎书艺微微一怔，沉默了一秒后，坚定地说道：“没事，我想看看。” 她想知道，这件事情最后到底会怎么结尾。 “也行。”张沫心情很好，对依然像个气球一样飘在天上的蒋天赐鬼魂说：“哎呀，看把人家孩子捆成什么样子了，赶紧放下来，咱们好好聊聊。” 喻辉：“哦。” 只见他手指轻轻一勾，蒋天赐的鬼魂便像断了翅膀的鸟，“噗通” 一声落在地上。大部分的锁链瞬间消散，只剩下短短一节依然把他的双手捆在身后。 只是，现在，他可以说话了。 于是乎，蒋天赐的鬼魂刚一落地，就跟被点燃的炮仗似的，张嘴就是一顿破口大骂：“你们这些人为虎作伥，不得好死！” 张沫却不恼，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慢悠悠地说道：“你看，情况就是这个情况了。 你爸妈也坐牢去了，你就算活着也没人养你了。不如听我的，你乖乖的，我们免费赠送给你一张往生符，你赶紧投胎重开吧。” 蒋天赐的鬼魂不服：“凭什么？那是我的身体，凭什么被她占了？！” 张沫和他讲道理：“你看看，这就是你不懂事了，你仔细想想，你姐姐很亏的。 不光要忍着对于男性身体的恶心，说不定还会产生什么心理问题。 要是过几年想做变性手术，又要出国，又要准备资金，还要承担风险，多亏呀。 这都是你害的，你当然要负全责。” 蒋天赐的鬼魂哪肯罢休，眼睛瞪得像铜铃，恶狠狠地吼道：“你们这么做是会有报应的，我就算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见他居然敢吼张沫，小桃直接一脚踹过去，不过控制了力量，没造成实质性伤害，只是让他在地上又滚了几圈。 喻辉哼了一声：“你现在就已经是鬼了，你打算怎么不放过我们？” “......”蒋天赐的鬼魂瞬间被噎住，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半晌，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扯着嗓子怒吼道，“我要去十殿阎罗面前告你们！” 能说出“十殿阎罗”这种词，看来还是有点知识储备的。张沫忍不住笑出了声，转头看向小蒋，打趣道：“哟，你弟弟平时玄幻小说看了不少吧？” 小蒋神色黯然，沉默着点了点头。 喻辉最受不了别人威胁，一听这话，跳起来就嚷：“去去去！你赶紧去！ 我怕什么？无非就是上来几个鬼差打我一顿，掉点修为。 你就不一样了，十殿阎罗断案都是要前因后果调查的清清楚楚，你为了钱害死至亲，起步就是一个地狱十八层！ 谁怕谁啊？！” 地狱十八层？！ 一听这个，蒋天赐的魂都傻了。 张沫脚边一直安静的小狐狸忽然悠悠一笑。 她轻轻摇晃着尾巴，眨眼间，九条蓬松的尾巴如同一把把巨大的扇子，缓缓展开，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千年大妖那无形的威慑力，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充斥着整个病房。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温度也似乎下降了好几度。 蒋天赐的鬼魂只觉一股强大的压力扑面而来，压得他喘不过气，双腿一软，差点就跪了下去。 九尾狐口吐人声，声音轻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大可以去告，到时候就看，那些个小小的鬼差，敢不敢和我们动手了。” “九九九九...... 九尾狐！”蒋天赐不愧是看了一肚子玄幻小说的，一眼就认出了玖璇的身份。他吓得浑身发抖，牙齿都开始打架，话都说不清楚了，看样子，是彻底被吓破了胆。 “还要告状吗？”张沫笑眯眯地问。 “不...不告了...” “算你小子识相。”喻辉不慌不忙地拿出一道往生符，轻轻一挥，那往生符就像有了生命一样，飘到蒋天赐的鬼魂面前。 随着一道柔和的光芒闪过，蒋天赐的鬼魂渐渐消失不见。 大家又把目光投向了小蒋。 此时，小蒋看着阎书艺，阎书艺也看着小蒋，都是十二万分的震惊。 两位的世界观，还在被九尾狐真的存在这件事情持续刷新中。 张沫早就习以为常，平静的问道：“阎总，到底是你的员工，你怎么看？” 阎书艺的表情十分复杂，捂着胸口，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你让我，再缓缓...” “你呢？” 小蒋：“我也...要缓一缓...” 喻辉一听，大大咧咧地说：“那你们缓着吧，我们收拾下东西。”然后就开始和小桃一起搜刮病房里面的所有食物。 张沫：“......” 这样显得我们公司很亏待员工的样子。 还是小狐狸张口问道：“你那定魂符能用多久？” 喻辉正在蹲在地上，拆一个蜂蜜礼盒（这种盒子包装太多，内容太少，还是拆掉比较方便携带。），头也不抬地说：“正常情况下，最多一个月。但是他们是亲姐弟，同宗同源，血缘相近，所以排斥本来就小，维持个一年问题不大。 以后每年来找我一次就行。” 阎书艺听了，还是很担心，她虽然对这种事情没有什么经验，还是努力凭借自己有限的相关知识（《新白娘子传奇》），提出疑问：“她这个样子，会不会被什么道士、和尚之类的看出来？然后被收走。” 喻辉白她一眼：“你说的那种大师，人族千百年可能也就出一个，我都没有见过。你们平时少看电视剧，别这么迷信。” 阎书艺&小蒋：“......” 好大的信息量。 所以说，这病房里面，到底有几个是人呢... 细思极恐啊... 张沫用旁边小桃吃剩下的开心果壳子砸喻辉：“怎么跟我们合作商说话的，态度好一点！” 喻辉：“啧！好好好，知道了！” 阎书艺&小蒋：“......” 算了，看出来了。 不管这里有多少妖，张总，都是食物链的最顶端！ 第192章 捕梦画室 第192章 捕梦画室 病房里，午后的阳光透过斑驳的窗帘，洒下一片片金黄的光影，给略显凌乱的空间增添了几分静谧。 大约是等了太久，还没有看到小蒋的表态，阎书艺决定不等了：“小蒋啊，我琢磨着，你还是回去继续读书吧。” 小蒋：“读书？” “其实我知道，绘画才是你真正热爱的，而不是建筑，对吧？” 小蒋闻言，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阎总，您怎么知道的...” “你上次买的《绘画高阶教程》的快递，被我老公那个大老粗当成给孩子买的绘本拿回家了。其实从你平时在草稿纸上画的那些q版小人，我就看出来，你画画很有天赋。” 闻言，小蒋轻轻咬了咬嘴唇，点了点头：“其实打小起，我就特别想成为一名漫画家，我喜欢用画笔勾勒出各种幻想出来的世界。可家里人非说画画不赚钱，硬逼着我改了专业。”那些被压抑的梦想和曾经无奈的过往，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小蒋满心苦涩。 “没事的，都过去了。”阎书艺伸出手，温柔地拍了拍小蒋的肩膀，刚拍了一下，自己也笑了：“现在你的肩膀我还挺难拍，之前就比我高，现在就更高了。” 小蒋也笑了。 阎书艺说：“梦想这东西，啥时候追逐都不算晚。现在你迎来了新的开始，就该为自己热爱的事去拼搏一把。” 张沫也帮腔道：“就是，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小蒋抬起头，望着阎书艺和张沫，心中满是感动，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阎书艺：“哎呀，别哭别哭，我见不得男人的哭。以前看你哭我只想安慰你，现在你一哭我就挺想打你的。你也见过我打我老公的，你要是不想也挨打就不许哭了！” 小蒋笑出了声。 张沫：“没错，就这样笑，你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哦，对了，我记得，于总那边呢，不是给了你爸妈50万？你现在赶紧把那钱花了，万一退赃退赔成功，你爸妈那边会少判几年，那就得不偿失了。” 阎书艺佩服地伸出大拇指：“还是张总考虑周全！” 张沫：“不过，艺术这一块我不是很懂，50万肯定够请老师了吧？” 阎书艺：“没必要，找个画室就可以了。钱还是要省着点用。” 小蒋点头，同意了阎书艺的观点。 提到画室，旁边原本正在整理食物的小桃忽然眼睛一亮，点开了自己的手机，滑动几下，随后把手机递过来，屏幕上是一张色彩绚丽的宣传海报，海报上画着各种风格迥异的画作，有色彩浓烈的油画，有线条灵动的素描，还有充满奇幻色彩的插画，每一幅都仿佛带着生命，似乎在诉说着独特的故事。 最下面一行才写着—— “加入捕梦画室，让色彩与梦想共舞。” 这居然是一个画室的广告。 喻辉在一旁凑过脑袋，瞅了一眼，说道：“这是我们...同事开的店，当初还借了不少钱呢。不过生意一直不太景气，所以收费挺便宜的。不过她画得确实好，你可以去试试。” 一听到“同事”这个词，阎书艺和小蒋立刻露出微妙的表情，看向张沫。 不知道，这位同事...又是哪一路大仙... 张沫本人的表情也很微妙，她主要是没有想到，这公司居然还有借钱去外面自己发展副业的...就妖族这智商，这是怕赔得不够多吗？ 就在众人讨论之际，陪同蒋家父母去警察局的红毛打来电话。 阎书艺接通电话，红毛那略带焦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老板，警方联系了那个于总，于总说，他和他的律师团队下午就到，要和您还有张总好好调解调解这事儿。 我寻思着老小子不怀好意，别到时候故意给我们使绊子，让这两夫妻给轻判了！” 阎书艺皱了皱眉，回应道：“行，我知道了，你先在那儿稳住。” 挂了电话，阎书艺把这事儿跟张沫说了，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 阎书艺：“我刚刚看了一眼，现在网上骂他都骂疯了。现在他肯定特别想要拿到你的谅解。只要受害者都原谅他了，那些骂他的网友，自然就觉得没意思，就会退下了。” 张沫：“那碰上我，他算是踢到铁板了。来，大家说说，我们的企业文化是什么？” 小狐狸往她怀里一扑，嗲声嗲气道：“落井下石、趁火打劫、火上浇油！” 喻辉补了一句：“还有倒打一耙！” 小桃：“揍他！” 阎书艺&小蒋：“......” 面对如此有战斗精神的合作商，阎书艺好像也燃起来了：“那行，走，让这位于总好好长长记性！” 张沫：“那小蒋，你今天可以先去画室看看，就说是小桃介绍的，我们就先走了。” 阎书艺：“加油啊，小蒋。” 和众人告别之后，小蒋独自走出医院的大门。 阳光洒在她身上，暖烘烘的，却也让她有些恍惚。 她不由自主地回忆起第一次去公司面试的场景。那天，她穿着略显老气但干净整洁的职业装，怀揣着紧张与期待走进公司。 面试官就是阎书艺和程琥两夫妻。 程琥看到简历上她的名字 “蒋迎楠”，一脸疑惑，纳闷地问道：“这名字挺特别，是不是‘迎难而上’的意思啊？” 她当时尴尬极了，脸瞬间涨得通红，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更加羞于告诉别人自己名字真正的含义。 这时，阎书艺立刻踢了老公一脚，骂道：“不许拿女孩子的名字开玩笑。以后大家都叫她小蒋就好啦。” 那一天，阎书艺也是那样看向自己，眼中满是鼓励，说道：“加油啊，小蒋。”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小蒋看向天空，眼泪流了下来。 这第二次机会，自己再也不会放手了！ 第193章 提成 第193章 提成 小蒋用手机把小桃朋友圈那张广告单拍了下来，按照广告单上的地址，来到了那个画室。 “捕梦画室”位于老城区，一条充满艺术气息的老街，街边的建筑古色古香，墙壁上满是街头艺术家随性创作的涂鸦。 可凑近一瞧，就能发现这画室的与众不同——寒酸。 门口挂着的招牌“捕梦”，油漆掉了好几块，像是被岁月狠狠啃了几口，露出斑驳的木板。门口摆着的两盆绿植，半死不活地耷拉着叶子，仿佛在哭诉着缺水少肥的悲惨遭遇。 小蒋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轻轻推开了门。 “嘎吱——”老旧的木门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 画室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颜料味，混合着纸张的气息，那是艺术独有的味道。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画作，可有些画的边缘已经泛黄、卷曲，像是随时都会掉下来。画框也参差不齐，有的是用破旧的木条简单钉成的，有的甚至直接用胶带贴在墙上。 怎么说呢，确实是穷的非常具体。 往里面看，一个纤瘦高挑的女人背对着门，站在画架前专注地作画。 她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发尾微微卷曲，几缕挑染的紫色发丝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神秘的光泽。 黑色的露脐短上衣，下身是一条黑色的破洞牛仔裤，搭配了一双黑色的马丁靴，靴面上装饰着尖锐的金属片，随着她的动作，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女人的耳朵上戴着一排精致的耳钉，从耳垂到耳骨，大大小小，形状各异，有星星形状的，也有骷髅头形状的，晃动时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当然，这还不是最有亮点的，最有亮点的是她现在正在画的那幅画。 画的竟然是：一位财神爷威风凛凛地站在云端，云雾缭绕间，财神爷手中的钱袋源源不断地往下撒着铜钱...... 女人的画技堪称一绝，线条的运用细腻且精准，无论是云朵的轮廓，还是神仙的发丝、衣纹，都勾勒得恰到好处，流畅自然。色彩的过渡更是自然无痕，就像是真实的光影在画面上流动。 画技100分。 至于立意...... 至少，很虔诚！ 听到门响，那女人头都没有回，只淡淡道：“不办卡。”那语气，冷得像冰窖，仿佛能把周围的空气都冻住。 小蒋有点尴尬：“不不，我不是推销的，我是想来学画画。您是老板吗？” 女人这才回过头来。 她的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一双眼睛犹如幽邃的深潭，瞳色是神秘的墨绿，眼尾微微上挑，眼神中透着不羁与疏离，仿佛世间万物都难以入她的眼。 她上下打量了小蒋一眼，表情很是玩味：“都这样了，还想着学画画？” “......”小蒋明白，这位神秘的画室老板已经看出了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并不匹配，捏了捏拳头，她坚定的说，“是的，我想学画画。” 画室老板淡淡地点了点头，放下画笔，走到了前台，随手翻开一个老旧的素描本递给小蒋。 “随便画点东西给我看看，限时一分钟。” 这应该是想看看她的画画水平。 小蒋拘谨地点点头，从旁边的笔筒里面拿了一支铅笔，就按照画室老板的形象，大约用了四十几秒的时间，画了一个可爱的q版画。虽然只是简单几笔，却将老板的神韵捕捉得恰到好处。 画室老板看了一眼，评价道：“还行。” 她教学生是要看天分的，没有天分的人没资格浪费她的时间。 随后她从柜子里面掏出一张纸，摆在小蒋的面前：“自己看看，报什么班？我的建议是高级。” 纸上是一个方方正正的表格，分别标注了初级班、中级班和高级班的价格。 初级：半年2400元，一年4500元。 中级：半年3600元，一年6800元。 高级：半年5000元，一年9500元 。 每个星期上2节课，每次课2个小时。 这样算下来，高级班一个小时50块不到，初级班一个小时才20多块钱。 喻大师说的没错，这个价格确实非常便宜了。 只是这种上课安排，一般都是针对那些把画画当做爱好的中小学生的。 外表17岁的小蒋：“一个星期两节课对于我来说可能少了点，我想每天都上课。” 闻言，画室老板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那原本冰冷冷的声音一下子就温暖了起来：“很好，有眼光。我叫孟鸢，你叫什么？” 小蒋迟疑着说：“我......我现在身份证上的名字是蒋天赐，但是后面我应该会改一个名字。老板你叫我小蒋就行了。” “你的水平可以上高级班。正常的情况下一个星期是两节课，如果你想每天都上课的话，那就是......”孟鸢想了一会儿，“给吧。” 她其实不太清楚这样应该收多少钱，毕竟之前没有这个先例。 小蒋瞳孔地震：这么便宜的吗？！ 孟鸢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嫌贵了，语气又软了一点：“也不是不能再商量......” 小蒋：“没事没事，这个价格很好了。” 孟鸢点了下头，虽然没有笑，但是看得出来挺高兴的。她从抽屉里面拿出一张空白的合同，让小蒋填写个人资料。 等小蒋填完了之后，孟鸢拿回来，开始不太熟练的往上面填写数字。 填到最后一行推荐人的时候，她问：“谁介绍你来的？告诉我一下，我要给他们提成的。” 小蒋：“......”这也太实诚了吧，一般人类做生意，哪会明目张胆地问消费者有这种问题？ 但是既然人家问了，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小桃。” 孟鸢微微皱了下眉头，疑惑道：“你，认识小桃？” 小蒋：“我以前的老板认识张总。”知道大概是瞒不过的，她简单地把这段时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和孟鸢说了一下。还提到，此时此刻张总应该就在警察局里面和那个于总对峙。 孟鸢听到张沫的名字，手中的笔顿了一下，随后淡淡地说：“知道了。” 等小蒋付完钱，孟鸢也和她互相加上了微信。 接着，孟鸢利落地套上一件纯白色的机车外套，对小蒋说：“今天你就先回去吧，明天开始上课。我现在要出去一下。” 小蒋一心想和孟鸢搞好关系，见她风风火火的样子，忍不住好奇地问道：“是有什么急事吗？需要我帮忙吗？” 孟鸢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说道：“张总现在太有钱，大概率是看不上我的提成的。所以我只能用另外一种形式，来还她这个人情了。” 第194章 我老公胆子小 第194章 我老公胆子小 派出所的大厅里，嘈杂声此起彼伏。 此刻，不光是于总和他的两个高级大律师到了，程琥也到了。 刚到的时候，因为人比较多，民警让他们一行人先在大厅里面等一下。 程琥刚好就坐到了于总的旁边。 这位曾经当过纹身师的花臂大猛男也不说话，只是单纯的在于总旁边挤眉弄眼，时不时掰掰手指，或者用眼神发射出死亡光线，再不然就是歪嘴诡异一笑。 看得于总毛骨悚然，精神压力倍增，最后终于忍不住，一拳头砸到了程琥的肩头，两个大律师连手一起去拦他都没拦住。 程琥刚才露出了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拳砸了过去！ 于总是个40多岁大肚子的油腻男，怎么和30多岁常年跑工地并健身的程琥比。 直接“嘭”的一声飞出去，砸在椅子上面，摔的那叫一个鼻青脸肿。 于总气疯了，迅速爬起来，像个被激怒的黑猩猩，怒吼道：“来呀，你当我怕你呀！” 有民警立刻过来把两人分开，其实也不算分开，因为程琥压根就没有动，是于总一直在试图蹦起来打程琥，嘴里还骂着脏话。 程琥无辜的举起双手，脸上装出委屈的模样：“是他先打我的啊。” 于总捂着流血的鼻子，愤怒道：“我要告你故意伤害！” 程琥立刻瞪大眼睛，惊讶地说：“哇塞，贼喊追贼啊！民警同志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于总：“明明是他先用眼神挑衅我的？！” 程琥：“啊，我有吗？我没有啊，我只是天生长得凶，难道长得凶也犯法？” 他身边的两位大律师和民警一起露出了痛苦面具。 “你们两个这最多属于互殴，而且确实是于先生先动手的，我们这里的监控都拍到了。” 最后，公平公正公开的民警同志主持了正义，要求他们两个自行调解，互相道个歉，这个事就算了。 毕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可能为了这么点鸡毛蒜皮的事情留下案底。 “抱。歉。”于总脸都绿了，满脸的不情愿，从牙缝里面挤出两个字，那语气，就像吃了一只苍蝇。 “对不起哈。”程琥春风满面地回复道。 张沫和阎书艺小声蛐蛐：“你老公还挺有用的。” 阎书艺骄傲道：“那当然。” 张沫让玖璇和喻辉带小桃去附近的饭店吃东西去了，毕竟派出所这么科学且守法的地方，确实不太适合他们。 不过，喻辉临走的时候，拿着百度百科的资料给于总算了一卦，结果是血光之灾，要倒大霉。 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 红毛也小声问：“那今天的‘那些’事情，要告诉琥哥吗？” 黄毛挠挠头：“没有亲眼看到的话，应该很难会相信吧。” 阎书艺一锤定音：“我老公胆子小，那些事别告诉他，省得他担惊受怕。” 红毛&黄毛：“好嘞。” 别看这俩人琥哥琥哥喊的很亲热，但是心里和明镜一样，很清楚公司谁才是真正的老大。 张沫：“......” 她记得，程琥好像也说过类似的台词。（详情见第116章） 算了，你们俩夫妻开心就好。 . 互殴的问题算是翻篇了。 现在开始调解于总指使蒋家父母抹黑山海直播和艺程建筑的事。 调解室里，张沫、阎书艺、程琥坐在左边一排，两个律师和于总坐在对面。 两个高级大律师出面，表达了于总的目标，也很简单，要和解，要保密，要对外澄清一切都是误会！ 只要能达到这个目标，他们可以提出任何合理的要求。 律师a：“比如说，我们知道，张总的直播公司虽然最近发展得还不错，但是能火出圈的头部主播还是少了一些。 如果张总这一次能够配合，于总愿意无偿把几位主播的合约从多鱼直播转到山海直播。” 张沫一听，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慢悠悠地说：“我不要。我们公司重颜值，不收丑人。” 律师a：“......” 律师b劝阎书艺：“阎总，我们知道你们一直想要扩大艺程建筑的规模。我们可以提供一些资金上的支持。只要你们...” 阎书艺：“拿钱砸我？不打听打听我什么家世？你以为就只有你姓于的是富二代吗？” 律师b：“......” 程琥：“于总你老是瞪我做什么，我都害怕了。你待会儿，不会还要打我吧？”语气很是无辜，但是眼神却是跃跃欲试。 于总：“......” 来来去去拉扯了两个小时，总而言之，就是谈不妥。 于总要气死了，他就没遇到这么一群给脸不要脸油盐不进的一群人！ “好！那我们就打官司！看谁先把谁拖死吧！” 于总骂骂咧咧地带着两名无奈至极的律师走了，在门口，还差点撞到一个穿着白色机车外套的年轻女子。 那女子手里原本拿着一本画册，没有拿稳，里面一幅幅素描画直接散落了一地。 其中一张落到了于总的脚边，于总下意识看过去。 那是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被绑在树上，而他的对面，两个女人拿着鞭子，正笑得一脸诡异...... 第195章 不懂，但祝99 第195章 不懂，但祝99 离开了派出所，又是阎书艺程琥他们两夫妻做东请张沫吃晚饭。 玖璇和喻辉领着小桃刚吃完，但是没有关系，可以继续赶下一桌。 席间程琥多次提到已经去世的小蒋，都红了眼眶，说没有想到这么努力的一个女孩子，就这样被自己的原生家庭给逼死了。 还说现在虽然蒋家夫妇已经被抓起来了，但是那个小儿子才是最大的畜牲。现在纯纯是未成年的身份救了这畜生一命。 以后要是让他在路上看到这小子，一定要给他好看！ 阎书艺、红毛、黄毛：“......” 喻辉和小桃不语，就一味地吃吃吃。 玖璇摇着红酒杯：呵，愚蠢的人类。 张沫悄悄的在桌子底下玩手机，给阎书艺发微信：要不，你还是告诉你老公吧。 别到时候哪一天他把小蒋给打了。 阎书艺也悄摸摸回复：...我想想吧。他这个智商，挺容易被骗的，到时候不小心说出去就糟了。 张沫好奇心起，继续发消息：冒昧的问一句，您这么一个白富美富二代，当初看上了您老公什么呢？ 阎书艺：看上的就是他容易被骗，我说什么他都信。多可爱啊。 张沫：...... 这对夫妻，比陆露和叶三哥那一对还难懂。 虽然不懂，但是...... 张沫：祝99。 见程琥的猛男落泪没有停下来的迹象，阎书艺终于忍不住出言打断：“收一收，我问你个事儿。” 程琥像收到了某种号令一样，立刻停了下来，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一条被彻底驯服的哈士奇，眼巴巴地看着阎书艺。 阎书艺问道：“昨天晚上突然和我们提出解约的那几家怎么样了？” 程琥一提到这个，瞬间像被点燃的火药桶，火冒三丈地说：“刚刚给我打了电话，说误会了，现在又想继续合约，他们咋这么厚脸皮呢？ 昨天晚上态度硬得跟石头似的，宁可赔违约金都要解约。 现在一看到姓于的黑料满天飞，马上就软了，这变脸比翻书还快！” 阎书艺追问道：“他们给的违约金你收了吗？” 程琥：“收了呀。” 阎书艺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精明的笑：“收了就行，把他们拉黑吧，以后都不要合作了。 空闲出来的人手，全部安排到张总的项目里面去。” 张沫看了阎书艺一眼，有点诧异。 程琥一愣，疑惑地问：“当初不是说好的，预计工期4个月，现在是要提前吗？” 阎书艺：“不光要提前，还有很多任务分配，可能要进行修改一下。”她看向张沫，眼神玩味，“以前我也不知道，最近才发现张总手上也是有很多专业人士的，比如说园林绿化这一块，比如说风水八卦这一块，或许还有更多。 相信，只要进行合理的时间协调，有了他们的加入，我们的项目一定能够更快更好的完成。 创造出，更加适合张总公司的，独一无二的，符合员工需求的，办公环境。” 阎书艺的意思是，如果张沫手下有这些妖怪，可以大大方方的告诉她，加入到项目中。 而她自然也会进行时间的协调，确保让他们不被普通工人发现。 张沫笑了。 阎书艺真的是，又聪明又精明又周到，真的是非常好的合作伙伴。 张沫：“还是阎总想得全面，我回去整理一下，过两天发一些员工资料给阎总看。” 阎书艺：“这也多亏了张总手底下人才济济。” 两人轻轻碰杯，清脆的声响在餐厅里回荡，一切尽在不言中。 程琥有点懵，以为她们说的是今天去艺程建筑帮忙的那几个人族员工：“确实确实，张总手底下那几个员工确实很优秀，又有技术又团结又有脑子！ 呐，刚刚被我们公司员工拉出去一起去团建了，都说要和张总的员工好好学习呢！” 说着，还掏出自家公司的微信群给张沫看，里面刚刚分享了几张照片，是两家公司的员工混在一起，在一家烤肉店吃得正开心。 红毛坐在程琥旁边，实在看不下去了，捂脸小声说：“说的不是这几个......” 程琥一脸茫然，挠挠头：“啊？哦！说的是那个黎工（黎悦）是吧？啊，我见过几次，确实在土木这方面很有自己的见解，也值得我们学习！ 我早就想跟张总说，有空能请黎工到我们公司做几次培训，讲讲中式古建筑的艺术气质如何融汇到现代装修中！当然了，肯定是付费的！” 张沫：“。” 怎么说呢，傻归傻，但是还挺有事业心。 “......口干了吧，琥哥，喝口水吧。”红毛悲悯地给他倒了杯雪碧（因为要开车，老婆不让喝酒）。 黄毛伸长了手臂，贴心地给他夹了一块猪脑花：“琥哥，吃菜吃菜。” 就他们琥哥这个cpu，在接受到这种刷新世界观的真相之前，还是先补补吧...... . 带着玖璇打车回到丘山孤儿院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 但是张沫不想休息，已经紧锣密鼓的打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开始搜索于总的黑料。 玖璇就在旁边一脸温柔地端茶倒水，红袖添香。 只可惜，这位于总的黑料比她想象中还要多。 虽然很多东西已经使用金钱的力量删掉了，但是想想办法还是能够查出来。 而且通常这种被删掉的才是真正的大瓜。 包括但不限于出轨、偷税、性骚扰女员工、洗钱......那叫一个五毒俱全！ 张沫忙活到凌晨3点，玖璇劝了几次她也没去休息，最后还是被临时起夜的张院长抓获，被强行勒令关机。 张沫没法子，把掌握到的黑料汇集到一个excel里面，然后就去睡觉了，打算明天再看看先用哪一条去对付他。 结果第二天早上10点，张沫睡眼朦胧地醒来，拿起手机一看，微信消息已经爆炸了。 最近的是许文发过来的一条消息：老板，潇潇的微博是你让她发的吗？ 张沫有点懵，点开微博热搜，一眼就看到第一条：#张辰潇录音指控多鱼直播老板性骚扰# 一线顶流女明星，亲自发证据锤一个身价几十亿的大老板性骚扰。 这种新闻果然迅速吸引了全民的关注！ 张沫立刻想起来，自己和张辰潇第一次见面，也就是张辰潇来面试的时候和自己说的那句话—— “其他直播平台的老板不是被我前夫收买了，就是想跟我睡觉。”（详情见第35章） 张沫：“......” 好家伙，这可真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 第196章 队友实在是太强劲了 第196章 队友实在是太强劲了 张沫点开了张辰潇的微博，但是没有去听那一段录音。 因为光是看评论区也就知道大概了，她不想去污染自己的耳朵一次。 此时，评论区已然沦为声讨的战场—— 【刚听完录音，真的要被恶心吐了！】 【衣冠禽兽！】 【利用职权性骚扰女性求职者，这恶臭行径简直令人发指，必须给个说法！】 【他当时一定以为潇潇这辈子都起不来了，才会提出这么无耻的要求。呵呵，没想到吧，我家潇潇的星途比你小子命还长！！！】 【这种人就该被钉在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多鱼直播也别想撇清关系，绝对是纵容包庇！】 而且更重要的是，在汹涌的舆论浪潮下，越来越多勇敢的女性站出来，指控自己在多鱼直播工作时遭受的不公。 “我在多鱼直播工作时，那老板就多次对我不轨。借着工作之名单独约谈，言语里全是暗示和骚扰，我稍有反抗，他就威胁我，说要让我在这行混不下去。为了保住工作，我一直忍气吞声，今天看到有人曝光，我再也不想沉默了！” “我也曾是多鱼直播的员工，有次团建，老板喝了酒就对我动手动脚，我吓得大哭，周围同事却都装作没看见。之后我向公司反映，不仅没得到公正处理，还被降职调岗，这公司简直黑暗透顶！” 张辰潇直接在自己的微博底下放出了自己私人律师的联系方式，说任何曾经在多鱼直播受到过不公正待遇的女性都可以联络自己的律师，大家一起告死他！ 这些勇敢女性的发声，如同一颗颗重磅炸弹，将多鱼直播的遮羞布彻底扯下。网友们的怒火熊熊燃烧，纷纷要求相关部门介入调查，严惩涉事者，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张沫给张辰潇打了个电话：“这么大的事，你怎么都不跟我提前说一声？” 张辰潇笑嘻嘻：“我怕我跟你说了，你会因为担心我，不让我发。” 张沫：“哎，你真是......”一时间，她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张辰潇：“没事的，我现在吃瓜吃得正开心呢。 呐，我刚好看到的，有人爆料说，有一群警察进去了多鱼直播的总部，你说是不是因为有人报警了？ 哈哈，我就知道这狗东西迟早有报应！” 张沫：“行行行，祝你吃的开心。我也去看看什么情况。” 张沫和张辰潇的判断不一样，如果是老板的个人问题，是不可能一群警察上门的。 需要派出这么多人手，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要去扣押服务器！ 回想昨天列出的excel，张沫大概能猜到这次是针对什么，不是洗钱就是赌钱。 果然，不出张沫所料，当天晚上，警方正式通报多鱼直播于总涉嫌开设赌场罪，被依法执行逮捕！ 很多网友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懵了，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直播公司会和赌场联系在一起。 实际上，是于总和平台的一些头部主播一起做局，精心策划了一场场看似诱人实则骗局的抽奖活动。 他们事前设定好高额奖金金额及份数，在直播中用“一个礼物五万带回家”“搏一搏单车变摩托”等极具煽动性的话术，刺激着观众的神经，吸引观众刷虚拟礼物参与抽奖，刷得越多中奖几率越大。 而且，即使是这种稳赚不赔的买卖，他们偶尔还会偷偷的更改服务器的数据，让自己的人赢得大奖，让别的人血本无归。 就这样，他们在短短的时间内吸收了近5亿的赌资，将直播间变成了一个庞大的线上赌场。 有专业人士发声，因为涉及的参赌人数众多、赌资金额巨大，属于情节严重的范畴，于总最高可被判处十年有期徒刑 。 这要是再加上那些女性受害者的案子，数罪并罚，这不得牢底坐穿？ 张辰潇都快乐疯了，连着发了三段60秒的语音过来。 张沫没空听，点了转文字，果不其然，全部都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现在没空听，是因为她在思考另外一件事情。 虽然说这位于总是罪有应得，而且铁证如山。 但是这也太快了，完全不符合一般的流程。 就好像是上面的大领导直接给了名单，让他们去抓人一样...... 想到这里，张沫点开了自己微信列表里面唯三的几个公务员：苏遇棠、武可馨、秦越川。 给他们一个人发了一个问号过去。 三人回复的也很快。 秦越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哟，要不然你去问问小苏吧。 苏遇棠：我不知道你要问什么，但是我感觉自己胸前的红领巾又鲜艳了几分。 武可馨：既然罪有应得，那么加快一点速度也是正常的。 张沫：“......” 怎么形容她现在的心情呢？ 那就是：队友实在是太强劲了，导致觉得自己有一点点多余。 特别是在看看自己熬夜做出来的excel，真感觉自己这个大夜白熬了。 算了，今天早点睡吧。这次就让她偷偷懒，好好享受一下被队友带飞的感觉。 模模糊糊刚睡着，就又接到一个陌生的座机电话。 对面说话的声音坚毅中透着一丝迷茫：“您好张女士是吗？我们是xx市刑侦大队，我们现在正在处理一个和于波先生有关的案件。 他现在处于一种非常不合作的态度，唯一的要求就是和你进行一次通话。不知道你这边是否方便，在警方的监听之下，和于波先生进行一次交谈。” 张沫一下子就不困了：“没问题。”她真的还挺好奇的，现在这个时候于总会想和她说些什么。 结果，电话刚刚被转接到于总那边之后，张沫就听到了无比巨大的一声哭嚎：“对不起！我错了！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求求你不要再在梦里面勒死我了！！！” 第197章 带刺鞭子跳大绳 第197章 带刺鞭子跳大绳 张沫：“......” 张沫清清嗓子：“咳咳，不好意思，我问一下，警察同志，你们在听吗？” 警察同志略显无奈的声音传了过来：“...在听，您说。” 张沫十分笃定地说：“我严重怀疑，现在的情况，就是犯罪嫌疑人想用装疯卖傻的形式，逃避法律责任。你们觉得呢？” 警察同志：“......” 其实他们也是这么觉得的。 见他们都把自己当疯子，于总立刻爆发出一阵更加悲惨的哭声：“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相信我，我真的没有疯！我这两天简直生不如死，压根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 “一闭上眼，就会掉进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森林，四周的树都像成了精的怪物，树枝乱舞，张牙舞爪的，感觉下一秒就要把我撕成碎片。 我被粗得吓人的绳子紧紧绑在一棵老树上，绳子死死勒进我的手腕和脚踝，皮都磨破了，血顺着胳膊和腿不停地往下淌，疼得我冷汗直冒，浑身止不住地打哆嗦。” 于总一边哭诉，一边大口喘着粗气，那急促的呼吸声通过电话，清晰地传进张沫耳中，仿佛他正就站在张沫身边，遭受着酷刑：“然后，然后，你和阎书艺就出现了，呜呜呜，手里拿着带倒刺的鞭子，‘嗖’地一鞭子抽过来！！！” 于总说到这儿，声音拔高，带着哭腔尖叫起来：“你们不光打我，还虐待我！ 最离谱的是！你们两个把两条鞭子连在一起，一左一右地摇！逼我跳大绳！！！ 如果我跳错了一个就开始勒我的脖子！一次一次地勒死我，还要反过来嘲笑我的脖子太脆弱了！ 你们两个畜生呀，简直就不是人啊！！！呜哇哇哇哇哇！！！！” 张沫：“......” 警察同志：“......” 怎么说呢，这个噩梦还挺有创意。 脑海里浮现出那诡异又荒诞的画面，张沫深吸一口气，努力抑制住自己快要憋不住的笑意：“......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做噩梦是我导致的？警察同志，我能告他诽谤吗？” 警察同志：“...我觉得今天这通电话就到此为止吧，感谢您的配合。” 张沫一本正经地建议道：“我觉得还是查查这位于总，有没有聚众淫乱、bdsm的历史吧。这一看就很有经验。” 警察同志叹气：“好的，我们记下了。” 早知道是这么离谱的内容，他们一开始就不应该同意他打这通电话的。 电话那端，于总哭得更凶了，带着哭腔大喊：“不不不不，我说的都是真的！！张总，我知道错得离谱了，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求您让那些噩梦别再来纠缠我了，我真的快被折磨疯了，再这样下去，我肯定得崩溃啊！” 于是乎，张沫终于放软了语气，脸上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坏笑，用十分温柔的嗓音道：“于总，到底是同行，我也不忍心看你落到今天这个下场。你要是真想悔过，就痛痛快快把所有事情交代清楚，争取宽大处理，法律的严惩可不会因为你装疯卖傻就放过你。警察同志，我说的没错吧？” 警察同志：“没错。” 伴随着于总又一声凄厉得能冲破云霄的尖叫，张沫眼疾手快，果断挂断电话，然后再也憋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笑声在深夜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玖璇从上下铺的上铺慢悠悠地伸出来一个脑袋，一头乌黑的长发像瀑布一样垂下来，娇嗔道：“哎呀，原来这就能让你这么开心，你早说呀，早说我早就去找孟鸢了。” “孟鸢。”张沫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就是捕梦画室的老板？是什么妖？” 玖璇吐出俩字：“伯奇。” 张沫低头用手机搜索了一下。 伯奇：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一种妖怪，被称为“食梦兽”。是一种能吞食噩梦的神鸟。它形似鹤，羽毛洁白，身姿优雅。 在一些记载中，伯奇拥有神奇的能力，能够进入人们的梦境，将那些可怕的噩梦一一吞噬，让人们得以安睡，免受噩梦的惊扰。 最早的传说可追溯至西周时期。据《后汉书》《琴操》等记载，伯奇原为周宣王重臣尹吉甫的长子，因继母构陷被父亲误杀，死后精魂化为伯劳鸟（一说直接化为食梦兽）。其冤屈感动天帝，获赐吞噬噩梦的能力，成为守护生者与亡魂的灵兽。 张沫嘟囔道：“吞食噩梦？今天是情况好像不是吞食啊。更像是创造啊。” 玖璇慵懒地说：“恩，这不是很正常吗？吞的多了，自然自己也能制造了。我们也不可能一辈子就吃老本吧，你们人族会进化，我们也会的呀。” 张沫：“啊...有道理。”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啧啧啧，《进化论》，诚不我欺。 玖璇接着说道：“孟鸢呢，性格有点孤僻，不喜欢说话，就喜欢画画。 她画画技术真的很好，而且只要她愿意，画出来的画面，就能变成人族的梦境。” 张沫：“这么厉害？” 所以说，于总的噩梦，其实是孟鸢精心创作出来的一幅画作？ 这种精神攻击，确实牛啊！ 玖璇：“她不光喜欢画画，还喜欢教有天赋的孩子画画，所以前几年借钱办了个画室。 但是因为她好像有点太挑天赋了，跟在沙子里挑金子似的，从头到尾也没招到几个学生。 期间，她是有想过靠直播赚点钱来付房租的，但是她一幅画就要花好几个小时，也不跟观众交流，直播间里冷冷清清，根本没人看。后来她也就放弃直播了。” 张沫沉思片刻：“我倒是有个想法...” 说话间，玖璇忽然“嘘”了一声，小声道：“你们家张院长来查房了！我听到脚步声了！” “啊啊啊，快睡快睡，明天再说。”张沫连忙用被子蒙住头，假装自己睡着了，并十分庆幸自己没有开灯。 玖璇收回脑袋，躺在上铺暗自在心里大笑，也就这种时候，张沫才会像个小孩子一样，实在是太可爱了！ 门外，披着外套的张院长通过门缝，检查完每一个房间都是熄灯状态，并且没有特别的声音之后，才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今天，希望她的孩子们，都能拥有一个好梦。 第198章 【捕梦画室(教张总画画版)】 第198章 【捕梦画室（教张总画画版）】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张沫和玖璇一起去了捕梦画室。 老街，旧店，张沫一眼就看出来这地方肯定招不到学生。 还没走到门口，迎面就碰到了小蒋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手里还拎着三个外卖袋。 看包装，一个是奶茶，一个是麻辣烫，一个是蛋糕。 张沫嘴角一弯，笑着打趣道：“呦，午餐这么丰富，小日子过得挺滋润啊。” 小蒋不太好意思：“我现在的饭量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而且......我以前老想着省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把钱都留给家里。我现在想通了，满足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说起来，也是要感谢蒋家父母貌合神离，都不信任彼此，生怕对方侵吞财产，家里的存款居然都在这个17岁的未成年卡里。 连于总打过来的50万好处费，也是第一时间转到了蒋天赐这边。 现在这笔钱，她花起来真的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三人一起进了店里。 捕梦画室分为上下两层，空间都不大，加起来估计也就五六十个平方，显得有些局促。 进门时，孟鸢正安静地坐在一楼的窗户边画画，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身上，勾勒出一个宁静的轮廓。 画的是一个老师带着一群小朋友到河边去写生。 看得出来，真的是非常渴望学生了。 还没等她回头，小蒋已经非常懂事地走过去：“孟老师，草莓蛋糕和巧克力蛋糕你要吃哪一个？” 孟鸢这才转头，看向她，淡淡道：“巧克力的吧。” 同时她的目光扫过张沫和玖璇，语气很平淡的说：“第一，我不直播。第二，昨天刚交了欠下的房租，没钱还。” 张沫和玖璇都笑了。 玖璇：“哎呀，原来你还记得你欠我钱呢，我以为你早就忘记了。” 张沫态度很友好地说：“能跟我说说为什么不想直播吗？” 孟鸢很直白：“没人看，不赚钱。” 张沫：“那如果说，我能想办法，让你有人看、赚大钱呢？ 我看得出来，你还是很希望有一些有天分的学生来找你学画画的。 但是你现在这个店面的地理位置，很明显是和你的需求不匹配的。 高端写字楼或者是重点学校的附近，更容易实现你的愿望。” 孟鸢将信将疑：“真的？” 玖璇：“我们老板在赚钱这一块，从不骗人！” 孟鸢：“可是......” 张沫：“我知道‘可是’什么。可是那些地方的租金太贵了。 所以啊，我们现在就要多赚点钱。现在最新最快的赚钱途径是什么？当然就是直播！” 玖璇在旁边笑眯眯：“只要你乖乖听老板的，月薪10万不是梦。” 月薪10万，这听起来太让人心动了，但是孟鸢还是有点怀疑：“可我只会画画。” 直播画画她又不是没有试过，失败的那叫一个彻彻底底...... 张沫：“我没说让你干别的呀，就是让你画画。 不过在这之前，你需要给我好好介绍一下你的造梦技能。” 孟鸢皱眉：“介绍？不知道怎么说。算了，你问我答吧。” 张沫：“也行。那么，第一个问题：你所有的画都能让人做梦吗？” 孟鸢：“不是，加了妖力就行，不加就是普通画。” 张沫：“那很好，可控，至少不会误伤。 第二个问题：这个画的造梦效果能持续多久？总不能一辈子做一个梦吧？” 孟鸢：“正常情况下只有一天。那个姓于的老板是我单独施法了，能持续一周。” “一周，不错不错。”张沫点头表示鼓励。 一周的时间，于总大概率都会处于一种精神崩溃的状态，在这种情况下，警察同志们应该能够非常轻易的把他从三岁开始做的坏事都给查清楚...... 那可真是可喜可贺。 想到这里张沫的笑容更开心了：“就这2点足够了。来吧，今天下午我带你播一场。” 孟鸢还有点抗拒：“这么快......” 玖璇：“想想月薪10万～” 孟鸢：“可以，没有问题。” . 于是乎，当天下午，一个名叫【捕梦画室（教张总画画版）】的直播间，登上了最中间的平台推荐位。 直播间刚一开启，弹幕就像雪花般纷纷飘了起来—— 【啧啧啧，又拿张总引流，以为这种方法都能吸引到我是吧？】 【是的，包吸引的，今天的张总也好貌美】 【张总最近气色越来越好了】 【画手小姐姐好酷啊，这是走的暗黑系风格吗？】 直播画面，张沫和孟鸢面前一人摆着一张空白的画布。 孟鸢递给张沫一只马克笔：“来吧，随便画点什么。” 这个举动主要是看她有没有什么天分。 老实说，张沫本人确实没有什么艺术细胞，平时也基本不画画。她画的最多的那个图叫做思维导图。 但是孟老师既然已经发话了，她也不得不从。 就随手在画板上画了心理学里面最经典的房树人。 评论区里面立刻就开始分析上了—— 【房屋的线条流畅，细节丰富，比如有清晰的门窗、屋顶，体现出她注重细节，也反映出她思维的严谨和条理清晰。】 【树干粗壮有力，象征着她内心的强大和坚韧！】 【树枝向四周伸展，寓意着她有着广泛的社交能力和对周围环境的影响力。】 【好家伙，我还以为我误入了喻大师的直播间呢，原来神算子在这里呀】 【你们是怎么能够看到这么多的，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张总的画工很小学生吗？】 当然，不只是这位网友这么觉得，因为孟老师已经给出了自己的评价，充满了悲悯和可惜：“毫无天分。” 张沫：“......” 第199章 疑似理科生对艺术生展开的报复 第199章 疑似理科生对艺术生展开的报复 张沫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咳咳，没有天分，有热情，也是可以的。 反正我是你老板，让你教你就要教。” 【就是！张总不要面子的吗？（不过确实没有天分）】 【张总，听我的，消消气，我们还是要鼓励员工说实话】 【本美术生终于找到一个地方能赢过张总了，一本满足】 【哈哈，出现了，资本的力量！】 孟鸢脸上闪过一丝无奈：“...那你今天想画什么？” 张沫想了想，连说带比划：“我想画，一个人收到了一麻袋的刮刮乐，刮一张中一张，而且金额越来越大，重点就在于那种幸福感和爽感的塑造。” 【这么俗？！】 【我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疑似理科生对艺术生展开的报复...】 【您这个资本家的财迷属性是不是应该收一下？？？】 【放过艺术家吧】 大家都以为孟鸢会对这个略显俗气的题材有所犹豫，弹幕也都在为画师小姐姐叫惨，却没有想到，孟鸢一口就答应了：“可以，这个题材我也经常画。” 经常画？？？ 这就和孟鸢展现出来暗黑酷姐风格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弹幕里面瞬间被问号充满了。 玖璇和小蒋镜头外面，一人捧着一杯奶茶，一边看直播一边嘬嘬嘬，顺手举报了几个骂张沫庸俗的账号。 “来吧，开始。”孟鸢拿起画笔，只见她手腕轻转，画笔在画布上灵动游走，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不过短短几秒，一个不规则的椭圆形便跃然纸上。孟鸢紧接着顺势勾勒，寥寥几笔，麻袋的褶皱便栩栩如生地呈现出来，然后画笔回归到起点处，正好完成了整个麻袋的绘制，“首先，你得勾勒出一个大大的麻袋，记住，麻袋要画得饱满，就好像里面装满了数不清的宝藏一样。” 张沫满脸的难以置信：“......” 不是等会，你一笔成型啊？ 难道不应该多分几个步骤吗？？？ 这我怎么学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张总的表情笑死我了】 【接受来自艺术界的冲击吧！】 见张沫呆在那儿一动不动，孟鸢疑惑地转过头，看着她问道：“怎么了，是不会吗？” 张沫：“......”不然呢。 玖璇在旁边瞧着，赶紧打圆场，笑嘻嘻地说道：“哎呀，我们老板难得想要学点什么爱好，你耐点心，好好教~” 【咦咦咦，我听到了九儿老师的声音】 【我的cp果然是真的】 【九儿老师总给我一种...等张总画画学好了，会邀请张总在她背后画画的感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我太污秽了）】 【笔给你，我今天就要看到这一篇同人文！】 孟鸢叹了口气：“那你先画主体结构的椭圆吧。” 张沫对着孟鸢的示范看了又看，好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在画布上落下第一笔。 可是线条歪歪扭扭，完全不受控制，这个椭圆形看起来一点都不饱满，仿佛被人踩扁了一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张沫看着自己的“杰作”，努力给自己挽尊：“主要是工具不习惯，如果是用photoshop，我能画的很圆的。” 孟鸢：“......” 她就知道，自己一直坚持挑学生要看天赋，是正确的！ 但是为了那传说中的月薪十万，孟鸢决定再努力一下！ “来，别着急，线条放松一点，你看，先轻轻地画，然后再慢慢调整。” “...算了，麻袋咱们先放到一边，来画刮刮乐。你先画一张小小的卡片，注意它的形状，要方方正正的。” “中奖金额要写得醒目，字体大一点，而且要让人一看就觉得很震撼。” “倒是也不用这么大，你都快画到外面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三个小时之后，张沫的画作终于完成了。 张沫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像是完成了一项无比艰巨的任务，把画笔一扔：“我尽力了。” 这三个小时，观众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弹幕疯狂滚动，满屏都是对张沫画技的调侃。 【太好了，终于画完了。】 【好家伙，画个画，两个人都画的满头大汗的。】 【孟老师画的真好，张总也...画完了。】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这一天的直播终于结束了。张沫和孟鸢与观众告别，关闭了直播间。 张沫揉了揉发酸的肩膀，有气无力地说道：“哎，好累...” 高中的时候还有人跟她说艺术生比一般学生轻松，简直就是骗人。她现在累得只想马上做两套数学卷子放松放松，这画画可太折磨人了。 玖璇立刻殷勤的过来捏手按背，嘴里还念叨着：“辛苦了辛苦了。” 小蒋把刚刚截图的数据拿过来给孟鸢看，眼睛亮晶晶的，兴奋地说道：“孟老师，你看，今天的直播最高有10万人，这成绩很不错了！” 不过孟鸢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可是这些观众都是过来看她的，又不是过来看我的。难道她还能天天过来跟我学画画？” 张沫连连摆手：“不来了不来了，你明天自己播。 相信我吧，明天的人数，只会比今天更多。” 孟鸢将信将疑。 . 于是乎，第二天早上，在孟鸢不知情的时候，一个个内容相似，关键词为“做梦”“直播”“刮刮乐”的帖子们，在各大论坛上悄悄浮现。 第200章 比抽象，还是人族天赋异禀! xs7.com 第200章 比抽象，还是人族天赋异禀！ 有一个发帖人是这样说的—— “家人们，我跟你们说，昨天我从山海直播首页点进了【捕梦画室（教张总画画版）】的直播间，本来是冲着看乐子去的，结果被画师孟老师的画技惊到！ 更神奇的是，当晚我就梦到自己收到一麻袋刮刮乐，真的是刮一张中一张，金额还越来越大！从几百到几万，最后甚至刮出了百万大奖，那种兴奋到极点的感觉，现在想起来都心跳加速。 醒来后，那种幸福感还久久不散，感觉自己可以快乐一整个星期！！！ 到了公司之后，我和我的同事说了这件事，最神奇的是我同事居然跟我做了同一个梦，再一问，她昨天也看了那场直播。这真的太不可思议了，难道是孟老师的画有魔力？有没有人和我一样有这种奇妙经历的？” 帖子下面，回帖如潮水般涌来。 “天呐，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做了这么离谱又美妙的梦！我也是梦到狂刮刮刮乐，一路中奖，那种感觉太真实了。居然有这么多人和我梦到一样的场景，这直播间到底是什么神仙直播间啊！” “不会吧不会吧，真的有这么多人都梦到了？” “我还以为是我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没想到大家都这样。这孟老师的直播间简直太神了。” 这些帖子和回帖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在网络上飞速传播。越来越多的人怀着好奇与期待，涌入山海直播，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这个神奇的直播间到底有什么奥秘。 所以，当中午刚用完餐的孟鸢打开直播间的时候，她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足足20万的在线人数，弹幕疯狂滚动—— 【太神奇了，我还以为昨天只有我一个人做了那个梦。】 【是啊是啊，没想到大家都做了这个梦。】 【太爽了！！！我昨晚笑得嘴都咧到耳根子了！！！】 【昨天是谁说这画俗的？！给我站出来！这画哪里俗了？这画太棒了！！！】 【我以前以为，形容一个画画得让观看者身临其境，只是一个夸张，没想到真的实现了。】 【老师老师，今天画点什么爽文？我还想做梦】 【今天没有张总吗？】 正巧这个时候，【超级管理员张总】的账号连麦进来了。 张沫笑，语气中带着一丝俏皮：“谁想我？” 【我我我我！】 【所有人！】 【今天不学画画了？】 张沫一本正经的回答道：“不画了，昨天晚上痛定思痛，我已经决定远离画坛了。 还是互联网圈子比较适合我。” 【我替画坛谢谢您】 【感恩的心，感谢有你~】 张沫：“对了，刚刚看到好多帖子，好多人说昨天晚上做梦，梦到了孟老师和我昨天画画的内容，并且产生了很多神秘的猜测。” 【张总你就老实承认吧，你是不是让喻大师在画里面下蛊了】 张沫：“这位小朋友说话注意一点啊，我们喻大师不背这个锅。” 【不是下蛊，那肯定就是催眠！】 “啧啧啧，你看看你们，想太多了吧。 我觉得吧，这也没什么。单纯就是因为孟老师画的太好了，对大家造成了极大的艺术冲击，并投射到了自己的梦境中。 而且其实这也很常见吧，有的人就是喜欢睡前有意识地引导或编织梦境，比如说在睡前幻想，我要是中了500万会怎么样。 在心理学上，通常被称为 “梦境孵化”（dream incubation）或“定向梦境设定”。是一种通过心理暗示、想象或重复特定主题来主动影响梦境内容的技术。 总而言之呢，还是那一句话，大家要相信科学。” 【听不懂，但是你专业用语多，你说的对。】 【好吧，我承认，我就是这样。我经常在睡前想象，我的前夫要是突然被车撞死会怎么样。运气好的话，确实可以在梦里面把这个故事给顺下去。】 【我就不一样了，我的幻想内容永远是把办公室里面的人全莎了，然后嫁祸给老板。】 【这也太残暴了！（不过最后的“嫁祸给老板”好评）】 张沫看着这些弹幕，哭笑不得，赶忙说：“好了，那些不合法的幻想，大家还是稍微收一收啊，毕竟我们这里还是一个合法的平台。现在让我们来期待一下，今天孟老师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画作吧。” 孟鸢有点茫然：“......是啊，画什么呢？” 张沫见她并没有什么目标方向，眼珠一转，提议道：“要不然这样吧，大家用右下角‘小纸条’的功能来给孟老师投稿。 限制5个名额，先到先得。 然后由孟老师在5个里面选出最有创意的那一个进行艺术创作，孟老师你看这样可以吗？” 孟鸢点了下头。 张沫：“好，那我们倒计时10个数，开始抢小纸条的名额。 来，做好准备10.9.8.7.6.5.4.3.2.1！” 5个小纸条瞬间就被人抢完了。 张沫笑着说：“好的，让我们留点时间给这5位幸运儿，去填写他们投稿。 正好没有什么事，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孟老师。” 孟鸢轻轻吐出一个字：“问。” 张沫：“我听说一般情况下，孟老师收学生的要求很高，不知道大概是个什么样的标准？如果粉丝里面有想要和孟老师学画画的，也可以提前知道一下要求。” 孟鸢毫不犹豫的回答：“天分。” 张沫接着问：“那什么样的才叫有天分呢？” 孟鸢看了她一眼，停顿了一下，才说道：“......不好说，反正不是你这样。” 张沫：“。” 【哈哈哈哈，张总膝盖中了一箭】 【张总内心be like：我就多余问！】 张沫：“算了，我们还是来看看投稿吧。几个投稿已经都陆续发出来了，现在让我们是按照顺序读一读——” “1.我要和8个男的结婚，但是不领证，并且听他们喊我叫女王。” “2.全世界物价狂降1亿倍。我凭借着3000块钱的月薪，成为了我国首富！” “3.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拥有了能让别人放屁的超能力，只要看谁不顺眼，就能让他当众出糗。” “4.家里的弱智哈士奇突然开口说话，说自己其实是个投资天才，帮我炒股赚得盆满钵满。” “5.办公桌上的绿萝突然变成了食人花，把我的老板吃掉了。” 孟鸢：“............” 这5位粉丝一看就是非常有生活的人。 张沫叹息：“想象力，真是人类拥有过最大的财富！” 在比抽象这一方面，妖族就算再努力1000年，都比不过人族的天赋异禀！ （哇哇哇，200章了！小小地求一波礼物！！谢谢大家！！！） 第201章 不要歧视普通人啊 第201章 不要歧视普通人啊 或许是因为在这个快节奏压力又大的时代，普通人的白日梦就是难以实现的，所以这几天，孟鸢的直播大获成功。 别说是月薪过10万了，她有时候日薪都能过10万。 观众们看着孟鸢手中的画笔在画布上灵动游走，一点点勾勒出那些充满奇幻色彩的梦境场景。 不管那些绘画的细节看起来多么繁杂多么漫长，但是一想到那是自己梦境一点点填充起来的过程，大家都看得津津有味。 张沫听说现在有好几个艺术相关的论坛里面，都在疯狂讨论孟鸢的画画风格。 他们拿着放大镜，研究她的笔触和细节，学习她为什么可以做到那么的让人身临其境，以至于梦中都念念不忘。 张沫自己都去搜索了一下，然后心念一动，偷偷注册了一个小号，悄悄留言：“算了吧，你们没有那个天分的。” 然后露出得意的笑容，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 在此期间，张沫也没有忘记阎书艺的建议。 新办公楼的建设进度，可是关乎公司未来发展的大事，她应该要花些心思去关注了。 从她个人的角度而言，也希望是越快越好，最好是一夜之间拔地而起。 住在丘山孤儿院里面虽然舒服，但是实在扛不住张院长每天晚上过来查寝室...... 简直让张沫梦回高中寄宿生活。 高中宿舍还没有那么早熄灯呢！ 她抽时间详细研究了一下公司近三个月的业绩报表。 用稳步提升来形容，稍微有一点点保守，准确的说应该叫爆发式增长！ 就比如说最近的一个月，除开主播分成、员工工资以及一些固定支出公司，净利润2000万！ 头部的那几个主播，每一位都收到了不菲的分成。 就连那些连张沫都叫不出名字的小主播，收入也有了不小的增长。 加上上次双人杂志销售的分成，现在公司账户上面有6000多万的现金。 张沫：好多钱哇。 既然有这么多钱，那办公楼和员工宿舍再搞好一点，应该也没关系吧？ 之前张沫和阎书艺提过，自己到时候也会在那个员工宿舍里面住，所以希望能够单独隔一个老板套间出来。 要求也不高，100个平方就行了。 现在一看余额，张沫立刻就膨胀了。 100个平方哪里够，起码200个平方！ 书房要整整三面墙的架子，一面墙放书，一面墙放奖杯，一面墙放机械键盘！ 别的地方也要加强。 宿舍楼的面积可以增加一些，直播基地的装备可以升级一些，影音室、健身房、休闲娱乐全部搞起来！ 主打的就是一个更高更大更强！ 为了完成这个目标，张沫用超级管理员的账号在系统里面给所有的主播发个系统推送—— “为了提升主播的幸福感和参与感，邀请所有在建筑、装修、园林方面有特长的主播参与到我们新办公楼的建设中。 积极参与的主播，都可以获得优先选择宿舍的权利。 作出贡献的主播，可享受本季度额外绩效奖励。 请大家勇于参与，有意向者可向江绵报名。” 这还是她第2次给所有的主播发系统推送。 上一次还是在过年的时候。 刚发出去，电话就响了，是张辰潇打过来的。 张沫接了，还不等对方开口就说道：“乖，一边儿玩去吧，这事跟你没关系。以后我会记得屏蔽你的。” 张辰潇：“呜呜，不要歧视普通人啊，我也想选宿舍，我想住你旁边......我过去搬两块砖行吗？” 和张沫当邻居的感觉一定很好，哪怕一个月就住几天，她也想去体验一下。 只可惜，她拥有一个冷酷无情的老板。 张沫：“不行，其他员工起步都是一次性搬100块，你比得上吗？ 别摔一跤，把自己砸死了。 还有，宿舍本来也没有你的份。” 本来做员工宿舍的目的就是把这群妖和人族分开。 这要是让张辰潇也住进去了，那和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张辰潇悲伤：“......我常常因为过于正常，和公司格格不入。” 阎书艺说了，正好马上就是五一小长假，有一部分员工要回家，工地大概率会停工。 张沫这边如果有什么特殊的手段要施展，正好可以趁着这几天。 张沫已经大概做了个计划。 首先是让喻辉过去看看风水，如果有需要调整的，黎悦直接动手。 再让江绵和乌昀去瞅瞅地下水的情况，看看能不能搞个纯天然的景观池，到时候在池边种上花花草草，养上几尾金鱼，那得多惬意。 最好是还能再搞个纯天然的游泳池，正好她身体最近养的不错，以后还挺想学游泳的。 别的，她就有点想不到了，毕竟术业有专攻。她以前也没搞过装修。 就看到时候，又会有哪些员工联系自己了...... . 五一当天，阎书艺找了个借口说自己和小姐妹聚会，就把孩子和程琥单独扔家里，自己独自出门了。 她开车来到附近的一家商场，在停车场和红毛黄毛汇合了。 红毛黄毛两人正坐在一辆suv上面打游戏，一见到她来了，赶紧下车开门。 阎书艺一上车，红毛就问：“老板，你这是还没有跟琥哥说吗？” 阎书艺无奈摇头：“昨天晚上跟他提了一嘴，张辰潇之前梦里见鬼帮警方破案的事情，就这他都吓得不行，说可不能在家里提这种事，他怕他晚上也梦里见鬼。” 黄毛无奈：“琥哥从小就怕这些东西。 刚开始出来的时候，其实我们三个人是一起去学美发的。他不知道从哪看到一个新闻，说什么很多假发是从死人头上收集的。 当天晚上开始，连着做了一个星期的噩梦，后来连理发的剪刀都不敢碰了。就这样才转行去做了纹身。” 阎书艺表情复杂：“......说真的，我都怀疑，万一他要是知道了张总的背景，宁可哭着赔钱，都不敢再合作了。” 甚至有可能会带着老婆孩子连夜跑路跑，到另外一个城市去生活。 红毛和黄毛不约而同地，沉痛地点了点头。 所以，当初那个差点被张沫活埋的夜晚的细节，到现在他们都没敢告诉他... 不过现在想一想，都是一阵后怕。 张总那个晚上居然放过了他们，她真是个好人！ 阎书艺：“......算了，先别管他了，先骗了再说吧，反正他挺好骗的。” 还是客户比较重要，更何况是张沫这种大客户。 第202章 空谷幽兰，仙芝玉露 第202章 空谷幽兰，仙芝玉露 因为节假日有点堵车，所以当阎书艺和红毛黄毛到达工地的时候，比和张沫约定的时间晚了20分钟。 阎书艺十分抱歉，毕竟从来没有让甲方等乙方的规矩。 她刚想下车道歉，就被出现在工地的人数吓到了。 红毛黄毛下了车也傻了，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 “咋这么多人呢？”“有三四十个吧。”“都是妖怪吗？”“啧啧，张总真是恐怖如斯！” 只见三四十个人影密密麻麻地把张沫围在中间，那场面就像众星捧月一般。大家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声音此起彼伏，叽叽喳喳地介绍自己的本事—— “我跑得快！” “我跳的高！” “我会喷火！” “我力气大！” “我力气更大！” “我的力气才是最大的！！！” 几个不知名大汉互不相让，撸起袖子，展示着结实的肌肉，大有一决高下的架势。 张沫拿着一个扩音喇叭站在中间，简直无语。 虽然她跟张辰潇夸耀过，妖族搬砖效率高力气大，但是怎么眼前的这一群看起来都好像除了搬砖啥都不会的样子...... 难道不知道21世纪最缺少的是技术工种吗？！ 但是好不容易激发起一点点他们的工作积极性，她也不好意思给他们泼冷水。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感谢大家今天的积极到场参与！先请大家去玖璇那边领取一张登记表，填写自己的信息。便于后期我们的福利发放！” 一听到福利两个字，这群妖族才瞬间散开，都跑到玖璇那边去了。小桃在旁边给她帮忙。 并且因为九尾狐这千年大妖和小饕餮的威慑力，一个个跟乖宝宝一样，排队排得整整齐齐。 这个时候张沫才有时间过来跟阎书艺打了个招呼。 “抱歉，今天有点堵车。” “没关系。” 阎书艺由衷地说道：“张总，辛苦了。” 张沫叹气：“哎，不谈了。有什么机器不方便做的重体力活，你跟我说一下，我分配给他们。” 想了想她又补充了一句：“可是也不能太难，他们智商跟不上。” 三人：“......” 阎书艺吩咐红毛和黄毛：“咳咳，那这样，你们等会儿就带大家去钢筋绑扎和挖孔桩吧。”这都是一些机器不方便做到，一般都是由力气比较大的工人完成的基础工作。 红毛：“行，我先数数有多少位，等下分组来完成吧。”数着数着他突然咦了一声，“不是张总，你这怎么还有老太太呢？你把烧饭的弄过来了？” 张沫看了一眼排队的队伍，果然发现里面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她身形清瘦，穿着朴素却整洁的布衫 ，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皱纹，可她脊背挺得笔直，透着一股精气神。 张沫：“？” 看到这样一个老太太，不由得就让张沫联想起了江绵的老头形态。 她问正拿着罗盘四处瞎逛的喻辉：“江绵呢？” 喻辉头都不抬地说：“跟着黎悦去挖地下水去了。” 张沫：“那个老太太，跟他是同一个情况吗？” 什么情况？又是一条缺水的鱼吗？ 那能不能稍微泡泡水，恢复成年轻人的状态再过来呢？ 毕竟她这个形态要是出来搬砖，看起来就像张沫虐待老人一样。 她的一世清名本来就已经被这群员工毁的差不多了，就没有必要再加污点了。 “跟江绵一个情况，你说谁啊？”喻辉终于抬起了头，茫然的往队伍那边看了一眼，“哦，你说黄兰芝吧？ 她不是人鱼，她是句（gou）芒。” 此话一出，不光是张沫，就连阎书艺和红毛黄毛，第一反应都是打开浏览器开始搜索—— 句芒最早见于《山海经》《礼记》等典籍，相传是黄帝的孙子、少昊之子。辅佐东方上帝青帝太皞（伏羲），掌管春季万物生长，被尊为木神和春神。 句芒的形象为人面鸟身，乘两龙。《山海经·海外东经》中记载“东方句芒，鸟身人面，乘两龙”，郭璞注为“木神也，方面素服”。 在民间，句芒被尊为主管农事的神只。每年立春之日，人们会举行迎春活动，由人扮演此神，牵牛或驱牛前行，象征木帝促进牛耕，预示着来年的丰收。 她的名字是黄兰芝。 空谷幽兰，仙芝玉露。 总结一下，非常会种田。 张沫瞬间眼前一亮，这不就是自己寻找的技术人才吗？她看过阎书艺之前给她的报价单，园林绿化这一块是很花钱的。 这要是来个专业的，不就能省下一大笔钱了？ 赶忙过去把她从队伍中领到这边来。 “黄......”张沫有点犹豫，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她面对这种比较年长的女性都有一些畏手畏脚，“我应该怎么称呼您，叫黄老师可以吗？” 黄兰芝笑的很有亲和力，周身仿佛笼着一层若有若无的微光，恰似春日暖阳轻柔洒落，又像大地孕育万物时的无声慈爱，一摆手道：“我并不是教书育人的，怎么能叫老师呢！就叫我兰芝就可以了。” 阎书艺、红毛黄毛：“......” 好家伙，随便一搜索就是一个叫得出来名字的神，自己怎么敢随随便便就直呼人家的姓名？ 阎书艺艰难道：“要不然我们还是叫您黄女士吧......” 红毛黄毛点头如捣蒜。 阎书艺：“......我们公司的企业文化就是对客户比较客气，说话都必须要用敬语，请您见谅。” 张沫：“......”编，你就现场编。 黄兰芝无所谓地笑笑，慈祥且充满了包容：“可以的，你们喜欢就行。” 第203章 粉色电吹风 第203章 粉色电吹风 黄兰芝身上那种润物细无声的亲和力，宛如春日暖阳，轻而易举地驱散了阎书艺、红毛和黄毛这三个人族心底的局促与不安。 阎书艺满脸笑意，看向张沫，语气中满是钦佩与期待：“有了黄女士的支持，咱们这项目进度肯定能像火箭一样，‘噌噌’往前冲，提前竣工！” 张沫微微颔首，目光在工地上四处打量，思索片刻后说道：“这样吧，先等喻大师把整个区域的风水先探查一遍，听听他的指导意见。 正好呢，我也有想法把几个区域再扩大一些，你们作为专业人士，帮我看看能不能实现。” 说罢，她又转头看向黄兰芝：“在此之前，就请黄......算了，我叫你黄阿姨吧。请黄阿姨先在旁边休息一会儿。” 黄兰芝微笑点头。 阎书艺也自信满满地回应道：“没有问题，我专门让他们俩带了电脑和随身打印机，现场改图。 咱们就一鼓作气，就在今天，定出一个最终版的平面图。” 张沫惊叹：“打印机你们都随身带？” 红毛挠了挠头，嘿嘿一笑：“嘿嘿，不光是打印机，我还带了全套的露营装备，桌子、板凳、天幕、超大电池，等会就搭起来，就是我们的临时办公点了。” 黄毛瞪大了眼睛：“我就说你那后备箱里面怎么塞的那么满，搞了半天你带了这么多东西？ 对了，烧烤炉带了没有？” 红毛白了黄毛一眼，没好气地说：“今天是出来工作的，又不是来团建烧烤的，我带那玩意儿干嘛？” 黄毛直接就是一句世界名言：“哎呀，来都来了......” 张沫看着这俩活宝，露出一抹笑意，大方地说道：“没事儿，我来安排。” 过年的时候，她往孤儿院送的那批物资里面就有两个烧烤炉。 她和sunny就拿出来用过一次，貌似黑炭多还剩下好多。 然后她就走到排队的队伍那边去，让玖璇帮她介绍个员工陪她去孤儿院搬东西。 像三只狼和乌昀这些平时用的比较顺手的员工今天都没来，因为这个地方又不能直播，毕竟还是要留一些员工在外面挣钱的。 一听到要张沫帮忙，小桃立刻踊跃举手！ 张沫：“谢啦，我知道你力气大，但是我要找一个块头大一点的。” 至少要看起来合理一点，不要出现十几岁少女力能扛鼎的画面，会吓坏张院长。 小桃：●^● 玖璇往队伍后面看了一眼，点了个名字：“石头，你去给老板帮忙。” “好勒！”伴随着浑厚的一声应答，出现在张沫眼前的，是一位身形堪称“巨无霸”的壮汉。 那宽阔的肩膀，好似能扛起整片天空，壮硕的身躯宛如一座巍峨小山，让人忍不住侧目。 张沫抬起脖子：“......你两米几？” 名为石头的壮汉憨憨地说：“221.5厘米。” 张沫：“......” 都超过2米2了，就不要在乎那多出来的0.5了吧。 张沫：“行。吧。” 既然是玖璇推荐的，应该没有什么危险。张沫也懒得换人了，就带着他开车去了孤儿院。 本来以为这位石头是和乌昀同款的憨厚壮汉，没想到却还是个心思细腻的暖男。 当时张沫要上楼拿东西，一起路过孤儿院1楼的时候，看到一个有轻微脑瘫的孩子正在捏橡皮泥，对着一张贴纸，貌似是在捏小猪佩奇的脑袋，捏了半天都没有捏好。 石头走过去蹲下，那粗壮的手指，比想象中灵活多了，没几下就照着贴纸上的小猪脑袋捏好了。 捏的那叫一个惟妙惟肖，和3d打印出来的一样，半点不差。 孩子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有点口齿不清地对他说：“谢谢哥哥。” 石头嘿嘿一笑，挠挠头说：“哈哈，不用谢，这粉色电吹风还挺可爱。” 孩子：“......” 张沫：“......” 不一会儿，两人就又回来了，拖着两套烧烤工具，还搬来了一台自动炒菜机。 孤儿院的食材应该不够现场所有员工吃，所以张沫干脆联系了山下的烧烤店，把串好的生食材往山上送。 毕竟烧烤这东西还是要现烤比较好吃。 哦，还有一脸哀怨的姜荣。 姜荣：“道理我都懂，但是你一定要抢我的丹炉吗？” 张沫：“好了啦姜神医，我都邀请你过来吃烧烤了，你就别不高兴了。我这就给你买一套磁力搅拌器，你还是放过厨具吧。 柳燕上次还问我，你是不是在房里偷偷用自动炒菜机炒螺蛳粉，为什么会这么臭。” （此处感谢几位网友的建议，因为作者之前根本没有听说过这些专业仪器。捂脸....） 姜荣一本正经科普道：“什么螺蛳粉。那是臭梧桐，有祛风湿、通经络、降血压的作用，我专门给你们张院长准备的。感谢她这段时间愿意留我住下。” 张沫无语：“降血压？就那个味道，我们张院长只要闻一下，血压就直接爆掉了...... 哦对了，刚刚忘记说了，宿舍楼的每一间房都必须要新装新风系统。” 正好这个时候，喻辉也结束了风水探查，朝众人走来。 喻辉：“整体的布局是没有问题的，就是几个细节可以微调一下。” 阎书艺在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家员工还是有点本事的。 红毛的天幕、桌子、板凳已经彻底摆好了，端了个小板凳，坐在笔记本电脑前面：“哪里需要修改的？大师请指点。” 于是乎，张沫、阎书艺、喻辉就一人一个小板凳，围在红毛身边，你一言我一语地给红毛指导平面图的修改。 红毛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根据大家的意见不断调整着图纸，嘴里还时不时念叨着：“这里加宽，那里调整一下角度...... 另一边，山下的物资已经送到了围栏的外面，1000串已经串好的烧烤，加上10箱饮料。 钱是已经付了的，几个块头大被派去取了物资。 黄毛架好了烧烤架，熟练地将各种食材放在烤架上，刷上油，撒上调料。不一会儿，烤架上就滋滋冒油，香气四溢，引得周围的人、妖纷纷侧目。 张沫予以表扬：“可以啊，你这手艺很专业啊。” 一个人同时操作两个烧烤炉，甚至自动炒菜机里面还炒着一份扬州炒饭，居然完全没有手忙脚乱。 黄毛羞涩：“去学美容美发之前，我还去厨师学校学过两年。” 张沫笑着看向阎书艺：“阎总，你们家员工真能干。” 阎书艺谦虚：“那也比不上张总的员工多才多艺。” 今天，也是商业互吹的一天！ 第204章 石敢当 第204章 石敢当 喻辉看了一眼旁边捧着碗吃的一脸满足的小桃，就知道这人手艺是真不错，好奇地问道：“那你怎么后来又转行了？” 黄毛一听，叹了口气，想起那段青葱岁月，有些黯然神伤：“当时年轻，不懂事，嫌弃厨师学校女孩少。 想着学美容美发就能天天跟漂亮姑娘打交道，没想到最后的最后，自己干了建筑行业，女生就更少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老老实实当厨师呢。” 阎书艺笑骂道：“没出息。” 张沫：“来来来，你今天也是赶上了，让我们喻大师和九儿老师给你来个专家会诊，看你什么时候脱单？” 黄毛发出尖锐爆鸣：“啊啊啊啊啊啊。我是纯爱党，我不接受剧透啊！！！” 红毛一手捏着鼠标，一手举着瓶可乐，老神在在地说：“他的姻缘，都不用两位大师，我都能算—— 他起码单身到99。” 黄毛恼羞成怒，举着一串半生不熟的鸡爪怒斥道：“你有种下班别跑！” 红毛：“略略略略略略。” 众人哈哈大笑。 那些忙碌了一阵的妖怪们，也被这香味吸引，陆陆续续走过来。 黎悦随手用地上的砖头和木板，花一分钟的时间搭了一个1mx3m桌子出来。 盘子不太够用，铺了两层一次性桌布，然后又铺了两层锡纸上去。 烤好的烧烤就直接放在那里，由大家自取。 张沫拿起喇叭：“吃东西之前记得洗手啊。” 于是乎，员工们又都乖乖的排队去洗手。 洗完了之后，才敢拿起烤串，咬上一口，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纷纷竖起大拇指，嘴里含糊不清地感叹道：“这人族的手艺就是绝啊，太好吃了！” 唯独只有黄兰芝什么都没有吃，玖璇说，她只需要阳光和水，其他的什么都不需要。 这才是真正的无欲无求、人淡如菊！ 期间，就数那个石头吃的最多，手里的烤串一把接一把地往嘴里塞，不一会儿，面前就堆起了高高的竹签。 其他妖见状，纷纷皱起眉头，指责起来：“石头，你也太能吃了吧，留点给大家啊！” 石头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把手里刚拿起来的一串放下，恋恋不舍地说：“那我......我再去干一会儿活，等会儿再来吃。” 张沫手里拿着一瓶娃哈哈ad钙奶，轻声问旁边的喻辉：“那个叫石头的，什么来历？” 喻辉不紧不慢地说道：“他呀，石敢当。” 红毛现在已经是很懂了，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就打开浏览器，在百科输入了石敢当这三个字—— 石敢当是一种被广泛认为能辟邪化煞、祈福纳祥的中国传统民间信仰物品。 这种信仰物起源于古代的灵石崇拜，与泰山文化紧密相连。泰山在古人心中乃神山，被视作天地灵气汇聚之地，有 “泰山安，四海皆安”之说。 古人认为泰山石拥有神奇力量，能抵御邪祟、护佑平安，将其刻上“石敢当”三字，强化了这种辟邪功能，逐渐演变成一种独特的民俗符号。 最为常见的石敢当形象，是一块石碑。碑体通常为长方形，材质多为青石或花岗石。碑上刻有“石敢当”或“泰山石敢当”字样，有的还会在字周围刻上八卦图案、狮首衔剑等纹饰，以增强辟邪镇宅的寓意。 文字记载最早见于西汉史游的《急就章》：“师猛虎，石敢当，所不侵，龙未央”。 阎书艺、红毛黄毛内心—— 哇，又是一个传说级别的！ 张沫想了想：“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应该很精通于石雕吧？”刚刚一下子就捏出一个那么像的小猪佩奇，可见一斑。 喻辉：“那肯定啊，而且他手下的石雕还有镇宅辟邪的作用。” 张沫还未开口，阎书艺已经懂了：“来，把那个石雕大门那一块的效果图给张总再看一眼。” 为了符合整体的中式风，他们给园区设计的是一个三门的石雕大门。大门高约八米，总宽度达十二米，体量宏大，气势非凡。 张沫：“第3方给你们的报价是多少？” 阎书艺：“80万。说是可以送两对汉白玉的石狮子。不过还没有谈妥，我也觉得这个价格有点贵了。” 红毛：“那家确实贵，但是贵有贵的道理，他们家是业界技术最好的，速度也快。” 张沫想了想：“这个砍掉吧，我们自己做。” 阎书艺：“行。” 只是刚说完，阎书艺又有点犹豫：“但是如果只有一位工人的话，这个工期是不是就会拉长了？我怕到时候和周围的项目衔接不上。” 红毛：“10个雕刻师一起上，也要一个月才能做完。” 张沫也拿不准，只能重新把石头叫了回来。 张沫指着红毛电脑屏幕上的效果图问他：“这个你会做吗？” 石头自信满满道：“当然会。” 张沫：“你单独做需要多久能完成？” “尺寸是？”石头问。 红毛：“八米x十二米。” “这种以前没做过，我算算啊。”石头掰着手指数了半天，试探着问道：“三......三天？” 张沫：“......” 阎书艺、红毛黄毛：“......” 见他们都不说话，石头还以为他们是嫌弃自己效率太低了，他一心想在老板面前刷刷好感度，连忙补充道：“其实不需要那么久，快一点的话两天也能完成。” “............” 第205章 还是张总有大局观 第205章 还是张总有大局观 大约两个小时后，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与指点下，电脑屏幕上的平面设计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趋于完善。 “搞定！可以打印了！”红毛长舒一口气，脸上满是大功告成的自豪，紧接着麻溜地把文件发送到打印机上。 打印机 “嗡嗡” 作响，开始欢快地吐纸。 黄毛像是捧着圣旨一样，用手接住一张张往外吐的设计稿：“挺好挺好，大家也都吃饱喝足了，能专注于干活了。” 玖璇不知从哪儿变出一块手帕，帮张沫擦擦不存在的汗水：“辛苦了。” 张沫：“......” 回想起刚刚的场景，1000串烧烤一上桌，眨眼间就被抢得七零八落，大家吃得那叫一个香，肚子都快撑破了，可还是意犹未尽。没办法，最后临时又加了2000串烤好的，这才勉强喂饱了现场的全体成员，一个个吃得满嘴流油，心满意足。 作为一个指点江山的甲方老板，非要说辛苦，她刚刚催外卖确实是催的挺辛苦的。 算了，还是赶紧干点活吧。 于是乎，张沫抽出最下面的一张整体平面图，展开在黄兰芝的面前：“黄阿姨，这个您能看的明白吗？绿色的区域就是绿化面积。 这一块，我也不是很专业，您觉得适合什么就种什么。” 黄兰芝微微俯身，目光柔和地落在展开的平面图上，眼神中透着一种久经岁月沉淀的笃定与智慧，她伸出手指，轻轻沿着绿色区域的轮廓滑动：“创造一块，四季都不会凋谢的花海如何？” 张沫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一片五彩斑斓、永不落幕的花海，微笑道：“一切听您的安排。” 这时，姜荣踱步而来，手里捧着两个精致的小布袋，布袋上绣着古朴的花纹，隐隐散发着神秘气息：“这是我之前收集到的草药种子，我觉得你可能会需要。 一种种在宿舍区，能让大伙每晚都睡得香，早上起来神清气爽；另一种种在办公区，保证员工们工作时注意力高度集中，效率蹭蹭往上涨。” 黄兰芝接过，轻轻地闻了一下，眼睛里闪过一丝赞赏的光芒：“安眠草和灵台石菖，果然很合适，不愧是神农氏。” 姜荣谦虚道：“句芒大人果然有眼光。” 张沫：“。” 看吧，原来不是只有人族会商业互吹，妖族一样也会。 张沫清了清嗓子，笑着说道：“那这一块的事情，我就交给两位了，你们商量着随意发挥。” 姜荣信心满满：“没问题。” 黄兰芝微笑着点点头：“去吧。” 然后，张沫又挑了几张图给黎悦：“这是刚刚按照你们探查的地下水的分布改的图，景观湖和游泳池，就交给你和江绵了。” 黎悦比了一个ok，元气满满地说：“保证完成任务，老板您就等着看一个让人眼前一亮的景观湖和超棒的游泳池吧。” 江绵也跟着点头：“好的老板。” 安排完这茬，张沫看向阎书艺：“走吧，阎总，我们去看看石头那边。” 此时此刻，工地另一头热闹非凡，石头正带着其他的员工，把仓库里面的准备好的“汉白玉”拖出来。 那些半人高的巨石，在他们手里，就像是纸片做成的模型一样，一手一个，一下子就搬完了。 阎书艺、红毛黄毛：“......” 好家伙，这省了多少吊车和叉车。 其实，所谓的“汉白玉”，就是一种以碳酸钙（caco?）为主要成分的白色大理石，属于变质岩的一种。质地坚硬且细腻，呈现出如玉般的温润光泽，多用于雕塑、纪念碑的制作。 通常分为四个等级，一级品密度高、无裂痕，可千年不风化；次品易出现石线开裂，风化年限短至数年。 阎书艺做事很细致，担心第三方以次充好，所以自己去采购了材料，本来是打算请第三方的雕刻师傅现场作业，现在正好把这一笔不菲的人工费省下来了，简直是意外之喜。 张沫把最新的图纸交给石头：“喻大师改了一下，你看看觉得怎么样？能不能做？” 石头只扫了一眼，眼睛里就迸射出惊喜的光芒，用充满欣赏的语气说：“真好看。” 怎么说呢，就是那个语气有点怪，不像是在夸物品，更像是在夸同类，透着一股浓浓的喜爱。 行吧，毕竟也都是石头，合理。 “那就靠你了，慢慢来，我不着急。”张沫说。 石头憨憨地说：“那不行，这么多同事给我帮忙，太慢了对不起他们。给我一天半的时间，一定能做完。” 张沫：“......” 这种自我内卷的程度，连张沫都觉得害怕。 然后他们就开工了。 石头站在一堆巨型石材前，如同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威风凛凛。其他妖怪和工人们在他的指挥下，有的搬运石材，有的打磨边角，忙得不亦乐乎。石头手中的刻刀上下翻飞，每一下都精准有力，石屑纷飞间，复杂精美的图案逐渐显现。 红毛和黄毛这俩小子躲得远远，生怕被飞溅的乱石砸死。 阎书艺看着张沫，欲言又止，还有点小小的期待。 但是张沫还是一眼就看懂了。 张沫：“谢邀，石大师不接私活。” 阎书艺：“。” 那也太浪费了。 张沫：“你看看他，他一个，能把人家整个行业都卷死。这不符合商业逻辑。 咱们还是给普通牛马留一条活路吧。” 阎书艺顿时觉得十分有道理，叹了口气：“嗯，还是张总有大局观，想得长远。” 第206章 妖怪卷起来，比人还可怕 第206章 妖怪卷起来，比人还可怕 随着时间推移，大门的雏形越发清晰，原本平整的石材上，龙凤呈祥、瑞兽奔腾等图案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跃然而出。 张沫、阎书艺、红毛黄毛四人实在是没有什么事做，干脆坐在旁边的钢管上坐成一排，组队打“王x荣耀”。 其实玖璇也在旁边，加她刚好五个。但是她不喜欢打游戏，她就喜欢看张沫操作，然后在旁边给老板加油。 所以每次他们都会随机匹配到一个路人，或者是邀请自己的在线的好友。 黄毛：“哇撒，服了，刚刚那个路人简直太菜了，会不会玩啊？还骂我给他加血不及时？？？” 红毛：“正常正常，下一把还是邀请熟人吧。别找路人了。” 阎书艺：“你看看你们俩，就是沉不住气，看看人家张总。” 张沫在电子游戏这方面自然是高手，不管匹配到什么样的路人，都能carry全场。 黄毛：“诶，我有个好友同意了，开开开开开！！！” 红毛：“开了。诶，等会，这不是琥哥的账号吗？” 张沫：“。” 队伍频道，文字交流区，名为“aaa艺程程琥”的人也十分懵。 aaa艺程程琥：？？？ aaa艺程程琥：你们俩不是说，今天去游泳，还让我别打电话找你们，说接不到。怎么现在在打游戏？ aaa艺程程琥：等会儿，怎么我老婆也在？？？！！！ aaa艺程程琥：老婆你不是和你闺蜜去做spa了吗？ 张沫、红毛黄毛：“......” 这就很尴尬了。 却没有想到，阎书艺半点不慌，优雅打字—— aaa艺程阎书艺：谁允许你带孩子的时候打游戏的？ aaa艺程程琥：...... aaa艺程程琥，已掉线。 张沫、红毛黄毛肃然起敬：“高！” . 到了傍晚，整个大门已完成了大半，余晖洒在上面，映出金红色的光芒，整个大门仿若被点燃，散发出熠熠光辉，显得愈发雄伟壮观。 晚饭就比中午还要丰富，火锅、烧烤加烤全羊，工地直接变成了篝火晚会的现场。 天黑的时候，他们唱着张沫听不懂的古老歌曲，那旋律悠扬而又神秘，他们围绕着篝火载歌载舞，好不快乐。 甚至当张沫出于对8小时工作制的尊重，提出今天到此为止，明天继续的时候。 他们表示：只要宵夜也是这个规格，睡觉是什么不重要的东西，根本不在乎。 红毛悄悄对黄毛说：“妖怪卷起来，比人还可怕。” 张沫又好气又好笑：“没有这个必要，明天再继续。五一长假还有好几天呢。 各回各家，明天再集合。 打的费用和宵夜我全部报销。” 最后一句话引起了欢呼。 然后张沫就开车带着玖璇、黎悦、姜荣回孤儿院睡觉。 一路上，车里也热闹非凡，她们几个你一言我一语，汇报着今天的任务完成情况。 黎悦满脸自豪：“景观湖已经完毕了，游泳池那边明天贴瓷砖。” 姜荣慢条斯理地说道：“句芒大人已经把种子全部播下去了，三天的时间就能长成。” 玖璇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说：“石头那边其实都已经快到尾声了。不过有一个饕餮的图案，据说是喻辉觉得他刻的不好，要求他重做。” 张沫笑：“喻大师怎么又夹带私货呀？” 一路说一路笑，很快就回到了丘山孤儿院。 到院子里面刚下车，张沫的电话就响了。 来电人是袁水。 张沫直接给他挂了，然后对玖璇她们说：“你们先进去吧，我接个电话。” 等她们都进去了，张沫才重新给袁水回拨了过去，一接通就直截了当地问：“你又有什么坏消息要告诉我？” 袁水愣了一下，才委屈巴巴地说：“沫姐，你讲讲道理吧，为什么我打电话给你就是坏消息？” 张沫：“因为你每次紧急给我打电话，都是因为我有什么负面消息在网上爆开了。” 袁水一时语塞：“......” 好有道理哦，如果是好事情，他只会发微信，然后耐心等她回复。只有坏消息，他才会赶紧打电话过来。 虽然但是，袁水还是十分委屈：“难道我就不能有点别的事情找你吗？” 张沫不以为然：“比如？” 袁水提高音量，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有吸引力：“比如，同学聚会呀！” 张沫：“......啊？” 那是什么东西？没参加过。 袁水：“哎呀，其实前两年也都办过。只是你那个时候工作太忙了，一直在加班，每次都说不来。 今年正好有一些人组织到w市来旅游，就说趁这个机会聚一聚。” 张沫调侃道：“你确定他们不是故意过来吃我的瓜？” 袁水嘿嘿一笑：“哎呀，瓜当然是要吃的，毕竟你前段时间的新闻闹得那么大。 我们专业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全天24小时上网冲浪的，谁能不知道你张总现在是世界级顶流？” 张沫笑道：“忙着呢，懒得去。” 袁水听她的语气就知道有门：“别别别别别，难得有机会聚一聚嘛，再说了，你不是一直说还想再招几个程序员吗？ 班上有几个人刚辞职，正打算换工作呢。比方说我们寝室的老五，你还记得吗？” 张沫莫名其妙：“我怎么可能去记你们的寝室人员分配？” 袁水赶忙提醒：“老五，口哥！” 张沫：“噢，想起来了。” 主要是这个人的姓名实在是太特别了。 他叫吕品。 这是一个让人一见难忘的名字。 一开始班上男生喊他口哥，十分难听。 后来有人叫他五口，也很难听。 最后大家都开始叫他老五了。 张沫对这个人还挺有印象的，主要原因是，这个人当年穷的和她十分相似。 据说是农村出身，单亲家庭。每年一起去拿贫困补助的时候都有他。 一个技术很好，但是很内向的男生。 袁水叹了口气：“老五现在，挺不容易的......他的情况很复杂，明天见面我再跟你说吧。 因为他也是w市人，我就想着你能不能帮他找一份工作，如果实在不行的话，让他到我这来上班也行，就是远了点。 不过，知根知底的，到底好一些。” 最后一句话总算是打动了张沫。 张沫：“行吧，把时间地点发我。” 袁水发了一个定位给张沫的微信。 “明天下午6点啊，等你。” 张沫：“好。” 第207章 打脸，我一人足矣 第207章 打脸，我一人足矣 第2天工地依旧热闹。 而且张沫发现，参与的员工数似乎比前一天还要更多一些。 阎书艺今天没有来，据说是家里的小娇夫闹了情绪，没有安全感，一定要她在家里陪他。 张沫：啧啧啧，男人果然只能影响女人拔剑的速度。 不过阎总虽然没有来，但是带来了一个很有建设性的意见。 那就是，用高墙配合树林，把办公区域和住宿区域分割开来。 因为以张沫这发展趋势，后续少不了上门来谈合作的人。 万一有一些好奇心强的，或者是单纯走错路了，看到张沫的员工在住宿区“原形毕露”（字面意思），那不得吓死几个？ 红毛一边比划着，一边说道：“我们阎总的意思是，在这里加道墙，挖个门，搞个密码锁，定期更换。 喻辉满不在乎摆摆手：“嗨，那多麻烦。谁记得住密码啊，搞个墙就行，越高越好，反正我们都会翻墙。” 红毛：“......” 黄毛在一旁附和道：“别说嘿，喻大师说的有道理啊，这样更安全！”这小子昨天找喻辉算了财运，得到的结果似乎很令人满意，所以现在逮着机会就拍马屁。 张沫满脸黑线，无语地说：“......等会儿，你们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 张沫提高音量：“我呢？我不住吗？我也翻墙吗？！” 黄毛、喻辉如梦初醒：“噢，也对。” 红毛在图上修修改改：“所以说，还是要加防盗门和密码锁。嗯...供张总单独使用！” 张沫：“。” 依然是好吃好喝供应着，在大家的不懈努力下，下午4点的时候，石牌大门终于完成了！ 游泳池的瓷砖也填完了。 前一天播下去的种子，今天已经开始逐渐冒出绿叶来。 剩下的那些需要建筑专业知识的事情，就还是只能靠阎书艺的队伍了。 红毛黄毛叹为观止，止不住的鼓掌：“张总的团队真是太厉害了！” 最后的最后，张沫拿着喇叭告诉在场的各位，所有这两天出现的员工，本月工资会多发20%，感谢大家的付出和努力！ 自然又引起了一片山呼海啸的欢呼！ 把喇叭递给喻辉，张沫说：“后续收尾的事情你负责盯着一下，我有点事，要提前走。” 旁边的玖璇好奇：“什么事？” 张沫：“同学聚会。” 玖璇眼睛一亮，当即挽上张沫的胳膊：“带我去嘛。” 张沫莫名其妙：“为什么，你又不认识我同学。” 红毛迅速举手：“我知道我知道，因为同学会是主角崛起之后最经典的打脸现场！ 张总现在正是红得发紫的时候，肯定有很多以前看不起你的人怀恨在心，觉得你名不副实，想要拆穿你的假面！这个时候，我们就可以通过场外协助、侧面烘托、降维打击等方式完成打脸！！！” 黄毛也激动道：“对对对，这个时候带个超级大美女去，首先就能气死一半的人！ 中间无意透露自己手上的大项目！ 结尾再开辆百万级别的跑车一骑绝尘！ 齐活！” 红毛：“不行，按照张总现在这个身价，起码是千万级别的跑车。” 黄毛：“有道理，那就千万！” 张沫：“......你们两位大编剧平时还是少看点无脑爽文吧。 而且，我们班从大一开始就定了规矩，聚餐不带伴侣。” 红毛不理解：“为什么？” 黄毛：“肯定是因为搞计算机的比搞土木还要难找到对象，所以干脆就都不让带。” 红毛：“合理。” 张沫：“行吧，这次算你们说对了。” 玖璇好失望：“啊......真不能带我？” “好啦，我晚上带点心给你。那家的甜点做的很不错。”张沫笑着安慰道，随后话锋一转，“再说了，真要遇到什么事。打脸，我什么时候需要别人帮忙了？” 一人足矣。 . 由于是五一假期的第2天，市内的交通一塌糊涂，张沫迟到了20多分钟。 等她到的时候，其他人基本上已经到齐了。 刚走进包厢，就听到有人起哄道：“沫姐来了！” 酒店包间里灯火辉煌，水晶吊灯洒下耀眼的光芒，档次很高。 包厢挺大的，坐了两桌，大约20个人。 同学们正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欢声笑语回荡在房间里。 张沫笑：“不好意思，有点堵车。” 袁水指着旁边一个空着的位置，连连招呼：“这里有位置，特地给你留的！” 然后顺便对一旁的包厢服务员说：“可以上菜了。” 张沫：“嗯。” 大家都知道张沫和袁水关系好，已经习以为常了。 等张沫坐下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左边是袁水，右边就是袁水口中的那个老五，吕品。 她大概能明白袁水是个什么心思，不过好在她对吕品这人的印象还挺好。 努力认真，成绩常年是前三名。 只是当年的时候就显得过于老实和沉默，现在又多添了几分消瘦和阴郁。 看来最近过得确实不太好。 于是张沫主动开口问道：“你最近怎么样？” 吕品愣了一下，大约是没有想到张沫会主动跟她搭话，一时间竟然有些结巴：“张......张总，，不，我是说，沫姐，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张沫故意打趣道：“不至于吧，几年不见，你连我叫什么都忘记了？” 有人插话道：“这也不能怪老伍，谁让你前段时间新闻满天飞的？” “就是，现在业内谁人不知道你张总呀？” “上个月的校庆你不是没去吗？我的妈呀，你是不知道，我们系主任上台发言的时候，10分钟的演讲稿有3分钟是在夸你，说希望以后毕业的学生都能以你为榜样，像你一样这么优秀。” 校庆那天，正好是张沫和多鱼直播于总扯皮的时候，所以完美错过了。 “就前段时间那个互联网大会，你不是还主持了好几个环节？ 当时你跟那些大佬互动的时候，我跟我老板就在台下看着。 我跟我老板说，这是我同班同学。我老板说，大白天的不要做梦。” “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笑成一片。 第208章 一步错，步步错 第208章 一步错，步步错 到底是4年的同学，虽然有好几年没有见了，但是只要话匣子打开了，那时光带来的隔阂一下子就消失了。 有人大吐特吐996加班的苦水，有人眉飞色舞分享自己成功拿下重要项目的高光时刻，还有人抱怨老板不懂技术瞎指挥。 或者是探讨人工智能、大数据、区块链等领域的最新突破，分享自己学习新技术的心得，并吐槽技术更新换代太快，刚学会就过时，完全跟不上节奏。 当然了，也有人对张沫前段时间那神秘的泰国之行好奇。 张沫便也按着官方的回答，也就是“非常倒霉地意外遇到了无良的泰国军阀识图绑架勒索，并幸运逃出生天”，作为故事的真相告诉大家。 大家也只是唏嘘一番，要珍爱生命、远离危险什么的，就继续聊一些工作生活之类的话题了。 说白了，这里都是认真生活的正经人，没有那么多心思去窥探别人的秘密。最多的也就是作为朋友的关心而已。 这个时候不知道谁突然提到了一句：“我听说，老五前段时间去胡瑞苏的公司了？” 这位叫胡瑞苏的，也是他们的一位同学。不过今天并不在现场。 “诶，老五不是在当公务员吗？” “哎呀，可以理解嘛。公务员拿固定工资的，一个月才多少钱？还是干程序员挣的多。” 闻言，吕品的脸色白了白，有点尴尬地说：“去了他们公司一段时间，不过现在没在那边了。” “不是吧，你把公务员的工作给辞了？然后上了一会儿就不去了，那不是也太亏了？” 吕品艰难的说道：“......确实是不太合适。” “啊，那你现在在哪里上班呢？” 吕品沉默了一会儿：“......暂时还没有找到合适的。” 这个时候袁水终于忍无可忍的猛的一拍桌子：“我真服了，你是不是不说？你不说我来说！ 反正我看他胡瑞苏不顺眼，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都放下了筷子，表情十分精彩。 因为在场的这些人里面，当年看不惯胡瑞苏的，也真的是不在少数。 主要原因就在于，胡瑞苏这个人进入q大的渠道就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其他的人都是凭自己的真材实料考进去的，只有胡瑞苏，是利用国籍身份转换的政策漏洞进入的q大。 简单点来说就是他一个土生土长的中国人，通过美国的投资移民项目，办理了绿卡，同步放弃中国国籍，成功完成美国国籍转换，甚至将出生地修改为旧金山。 最后顺利以国际生的身份进入q大。 普通人拼尽一生的努力，才有机会和某些人站在同一个起点。 这是社会给他们这个班所有人上的第1课。 袁水义愤填膺的说道：“前段时间老五的妈妈生病了，要30万做手术。我都已经答应借给他了，结果胡瑞苏不知道从哪听说了这种事，非跟他说什么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让老五把公务员的工作辞了，去他公司上班，一个月开3万。 结果老五做了半个月觉得不合适，想要离职。他直接拿出一张竞业协议出来，说老五如果去了其他的互联网公司，就要赔100万。 你们说说！这是人做的事吗？！！！” 听到袁水如此帮他打抱不平，吕品的眼眶微红，开口道：“我妈生我的时候都45岁了，我原本是有个哥哥的，结果在我3岁的时候和我爸一起出车祸去世了。 我妈一个人含辛茹苦的把我长大，她希望我能稳定一点，考个公务员，留在她身边，我也就由着她了。 结果去年的时候我妈突然得了重病，做手术要30万，那个时候我才明白，如果没有钱，哪里有什么稳定的生活...... 也就是那个时候，胡瑞苏来找我，说自己那边还差个程序员，能给高薪。还说虽然这种情况下肯定会有同学愿意借钱给我，但是心底里还是看不起我的，只有自己凭自己赚到钱才是真的...... 我当时也是不想给水哥添麻烦，就信了他的鬼话，没想到一分钱没有赚，他反过来找我要100万。 我现在，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公务员的工作没有了，妈妈的手术费还差30万，他还要再找我要100万......”说到这里这个七尺男儿已经忍不住要落下泪来。 当年家里的条件那么差，他也是拼尽了性命，想要帮妈妈扬眉吐气，考了全省前三名，被q大录取。 以为好不容易能够逆天改命，没想到一步错，步步错，落到今天这么个下场...... 此话一出，大家都怒了。 “好歹4年的同学，他有必要这样子吗？！” “这分明是一开始就想给你下套吧？” “你把那个竞业协议拿过来给我看看，什么破东西要赔100万？！” 只有张沫淡淡的问道：“他给你支付竞业协议的经济补偿了吗？” 吕品一愣：“没有啊，我就去了半个月，一分钱都没拿到。” “虽然签订了协议，但是公司未支付经济补偿，这个协议大概率是未生效的。 就算退一万步，这个协议是生效的。公司需证明员工违约行为导致的实际损失。若无法举证，高额违约金也可能被认定无效。” 永远风轻云淡，永远笃定自信，张沫说出来的话，就是能够让人轻易的安静下来。 “真，真的吗？”吕品含泪，不可置信地说。 “是呀，小书呆子，平时除了专业书，也看看法律吧。 实在不行，你去找个律师研究一下不就行了。 当然了，前提是你的离开确实没有给他的公司造成巨大的损失。”说到这里张沫不屑地笑笑，“不过如果一个才来半个月的程序员的离开就能给公司造成巨大的损失，这破公司应该也开不了多久吧？ 我现在比较好奇的是，他们公司到底是干什么的，你能这么抗拒？” 第209章 一号大脑 第209章 一号大脑 吕品叹了口气，终于开始讲述：“怎么跟你们形容呢...... 就是平时我们付款完成之后，页面上会弹一些抽奖的大转盘出来吗？ 他们公司就是专门做这个抽奖网页的。” “这不是挺正常的引流手段吗？现在哪个电商平台没这玩意儿？”有人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 “我知道我知道！是不是那种号称1000块钱就能买茅台，结果收到货一看，是100多一瓶的茅台王子酒？这套路我都看腻了。”另一个人抢着说。 有人撇撇嘴：“哦，就是和超市门口抽奖一个套路。必中一等奖，然后原价30的金镶玉，标价，最后3000卖给你。我妈就上过当。” 吕品摇摇头：“那已经是很低级的套路了，他们现在不玩那个。 他们用大数据将客户进行分类，然后分配到不同的奖品。 实际上就是把他们引到不同的陷阱里面去。 比如说—— 年轻人，就发放一些三天，或者是一周的视频会员。只在很小的地方提示到期自动续费。 只有百分之三十的人及时取消了，其他的人都在默默地被扣费。 而且扣费的时间也非常有讲究，要设定到凌晨2、3点，这样大多数人就算是接受到了扣费消息，也很难及时发现。 还有一些可能业务比较多的中年人，就推荐低价话费，页面上显示，花100就能得到200元的话费。 可是付款成功之后，才发现，提供的是20张100-10的代金卷。” 有人插话道：“不能退？” 吕品：“当然可以退，但是前提是，你要找的到，隐藏的非常深的客服电话。并在无比复杂的转接中，打通人工服务。” “......这也太损了。” “不对啊，如果有人就是每个月很多话费。一口气充值2000，他们不就立刻净亏100？” 吕品：“所以，这些卷有时间限制，每个月只能用一张。而且当月不用就失效了。 根据数据统计，60%的人在第三个月的时候就把这事情忘干净了。 把20张卷全部用完的人不超过3%。” “这也太不要脸了？！没人投诉吗？” 吕品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沮丧：“有，投诉就退款。但是因为整个环节都是合法合规的，属于符合市场规则的商业行为，所以最多就是一个退款，有关部门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又有几个人愿意为了这么点钱去投诉呢？” 吕品双手抱住脑袋，痛苦地说：“我就上了半个月班，每天开会就是研究怎么合法地骗人，怎么把页面优化得让那些关键信息更小、更不容易被发现。他们最近还搞了个针对老人的项目，更过分。” “怎么个过分法？” “还是抽奖。 随便一抽就是100个免费的鸡蛋。直接匹配到最近的合作商家，让老人凭二维码领取，也是经典的分十天领取，一天十个。 然后这十天里面，商家趁机推销高级保健品，几千的益生菌，几万的理疗床。 推销的方式也非常与时俱进，商家通过我们的后台，每天定制出一个考卷出来，而这些老人只要自愿参与商家每天举办的课程，认真听讲，填对答案，就能获得商家额外赠送的小礼物。 然后他们就在认真听讲的过程中，不知不觉被洗脑成功了。 而这些保健产品，则是通过他妈妈的保健品公司的商城软件进行采购。彻底打通上下游，实现业务闭环。” “......” 在场的也都是互联网老兵了，但是还是被这种手段深深震撼了。 最厉害的是他所有的操作都是完全合法的。 这可比缅北的诈骗可厉害多了，因为缅北有警察管，这个连警察都管不了。 有的人可能愿意赚这样的黑心钱，可是放到道德水平高的人身上，是极为痛苦的。 比如吕品。 所以他只待了半个月，就毅然决然的逃离了。 袁水最是生气：“你们说他是不是个东西？！真是什么钱都敢赚，也不怕遭报应！” 有人忽然想起什么：“哦，对了，他妈妈就是那个保健品女王。 她以前卖的那个产品叫什么来着？ 一号大脑？ 十几年前可火了，广告满天飞，号称什么脑瘫吃了都能考大学。” 大家都是同龄人，当年这个保健品确实是卖的非常火热，一下子就引起了大家的集体记忆，纷纷七嘴八舌的开始吐槽—— “对对对，就叫这个名字，一号大脑！ 我上小学的时候，我爸还给我买过，1000多一盒呢，说什么吃了之后就能增强记忆力，背课文嘎嘎快。 我当时连着吃了3盒，一点用都没有，不会背的课文还是背不下来！ 可是他们家长非说这玩意有用！ 我当年考上q大，办升学宴的时候，我爸上台讲话，非说我当年就是吃了这个东西才成功地激活了大脑，成绩才变好的，差点没把我气死！” “我也想起来了，当年是不是还宣传说，老人吃了这个东西就不会有老年痴呆。 当年我奶奶就非要买这个东西，在家里要死要活的。当时我爸妈两个人的工资加起来才5000，这东西一个月要吃4盒，就是4000块钱。 为了这个事情我们家都吵翻了，我爸妈差点就离婚了！ 搞了半天这东西，居然是胡瑞苏他们家捣鼓出来的？ 他当年还敢跟我们吹家里是医药世家。原来就是个卖黑心保健品的？！” “一家子狼心狗肺的东西，为了赚点钱，真是什么手段能使得出来。” 有人翻出了百度百科：“我也想起来了，就是照片上这个女的，当年还去我们学校开过讲座呢！” 看来这东西当年的广告确实是下了功夫，在场的居然有好几位受害者。 就连张沫都想起了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 那应该是她初一时候的事情了。 就是这个一号大脑，赞助了一场以“青少年心理健康与感恩教育”为名的讲座进入校园。 并要求全校学生和父母共同参加。 张沫记得很清楚，当时这一切就发生在操场上。 当时那位光鲜亮丽的女老板作为专家讲师，在主席台上，播放一系列的煽情视频。 内容大多都是一些父母多么的辛苦劳动，孩子多么多么淘气的视频。 并引导学生回忆父母付出的细节，当场就有许多学生被触动地流下了泪。 趁此情况，她直接要求所有学生给身旁的父母跪下，好好地磕一个头，好好地表示一下，这么多年对于父母的亏欠！ 现在想想，其实就是非常普通的pua手段，但是在当年并没有那么多人知晓。 在环境的影响和情绪的渲染之下，几乎所有学生都乖乖听命的跪了下来，然后止不住的和自己的父母抱在一起嚎啕痛哭。 只有小小的张沫一个人茫然的站在原地。 因为她没有父母可以陪她参加这个讲座。 第210章 带个鬼去吓死他全家 第210章 带个鬼去吓死他全家 而且巧的是，因为她身体体质本来就差，那个时候还有些营养不良，所以身高很矮，当时就站在了班级队伍的第1个，看起来是那么的显眼。 主席台之上的女老板一眼就看到了她。 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那位女老板突然走了下来，来到了她的身边。 她脸上挂着看似关切的笑容，举起话筒，那声音通过扩音器，在整个操场上回荡：“你的父母呢？今天为什么没有来？” 当时只有12岁的张沫瞬间僵在原地，她的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旁边的校领导一看这情况，心里暗叫不好，面露尴尬地小声说：“这个孩子情况比较特殊......”示意她到此为止。 那女老板立刻就明白了校领导的意思，却完全没有停止下来的意思。 几乎是转瞬间，就像变戏法一样，她的眼眶就红了，对着话筒悲伤的说道：“孩子，你没有父母是吗？真是太可怜了。” 这话一出，全场的目光“唰”地一下，像无数聚光灯，全落到了张沫身上。 “......”张沫只觉得头皮发麻，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耳边嗡嗡响，都是周围人的窃窃私语。 “谁呀？谁没有父母？” “原来她没有父母吗？” “我好像听说她每周末都要回孤儿院。” “啊，原来是真的呀，我之前还不信呢......” 在窃窃私语中，女老板拔高了音调，激情澎湃的说道：“所以说其他的同学们你们一定要感到庆幸，能拥有父母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你们一定要懂得感恩！！！” “来孩子，你把这盒一号大脑拿着，这是阿姨送给你的。 相信阿姨，只要吃了这个之后，就算没有父母，你也能够凭借自己的努力开创出一片天地！” “当然了，如果你不介意，今天你也可以直接把阿姨当成你的亲生母亲。 来吧，孩子。 就像其他人一样，给你的母亲跪下，磕一个头！ 我们一定要学会感恩，感恩父母，感恩世界！才能拥有更美好的人生！” 头自然是没有磕的，东西也没有收下，因为张沫直接当着全校的面逃跑了。 她的身后还能传来女老板激情洋溢的演说：“所以说孩子要学会感恩父母，父母也要学会为自己的孩子投资。 现在，就让我花点时间来介绍一下我们公司的产品，大脑1号......” 如果放在今天，她可能有1万种方法去打脸那个女老板。 可是，那个时候她太小了。 小到软弱无力，小到不知所措，小到只知道逃跑。 其实从小她就是一个情绪比较稳定的人，她心平气和地接受自己孤儿的身份，接受自己和其他人都不一样，接受贫穷，接受孤独。 可在那一刻，所有的坚强像纸糊的一样，被轻易戳破，她实实在在地委屈了。 好在当时的班主任对她还挺好的，之后特意把她叫到办公室，开导安慰了许久，她也便渐渐将这件事情给淡忘了。 直到过了那么多年以后的今天，才重新想了起来。 原来那个女老板竟然是胡瑞苏的妈妈。 那么，这个事，就必须要解决一下了。 张沫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对旁边的吕品说：“你来我公司上班吧，这件事情，我负责到底。” . 因为办公地点还没有做好，所以吕品依然是在家里线上办公。 不过好不容易有新员工入职了，还是要介绍一下的。 反正人也不多，张沫直接拉了一个线上视频会议。 人员包括：许文、张逸明、李薇、周悦、陈锋。 以及新加入的吕品。 李薇：“欢迎欢迎！” 周悦：“热烈欢迎！” 许文：“......老板，什么时候我们商务部也能再招个人？” 张逸明：“策划部同问......” 张沫：“别着急，正在招了。” 吕品还有点羞涩：“大家好......” 最高兴的人自然是陈锋：“我们这终于又多了一个男程序员了，太好了。” 张沫：“哦，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了。 在我们公司，男员工是二等员工。 你以后多听姐姐们的话，懂了吗？” 吕品：“......” 陈锋：“没关系的，习惯就好了。” 张沫：“他的简历我扔到群里面了，你们三个看一下，有什么合适的任务分配给他一下。 商务部和策划部如果有什么需要，也可以直接找他帮忙。 我这段时间比较忙，你们自己管理好自己就行。” 李薇：“老板，你就没有不忙的时候。 我们已经习惯了，现在已经有极强的自我管理能力了。” 周悦：“诶，等等，q大？” 张沫：“是的，我同班同学。学习能力肯定是不差的，你们自己分配吧。” 又随便交代了几句，结束了视频会议。 这个时候，张逸明的私聊发了过来。 张逸明：老板，我问一句，既然他是你同学的话，“那些事情”他知道吗？ 张沫：不知道，他就一普通人。 张逸明：好的好的，我就是确认一下。 在守口如瓶这件事情上，张逸明做的还是挺好的。 张沫：对了，正准备找你呢，过几天把你妹妹借我用两天。 张逸明：好呀，我妹最喜欢跟着老板一起出去玩了，有什么事情吗？ 张沫：也没什么，有个仇人，光打脸我觉得不够，我准备带个鬼去吓死他全家。 第211章 世界也太小了 第211章 世界也太小了 秉持着中国人“大过节的，先放一放”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传统观念，张沫打算五一过完之后，再带着鬼上门找胡瑞苏的事儿。 后面的几天假期，她稍微指点了一下石头的直播事业。毕竟他在这一次基础建设的工作中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张沫让他就做在线石雕。让那些付费用户自己上传照片，他根据照片进行雕刻就行了。 唯一的要求就是慢一点。 千万别5分钟就搞定一个！做一个起码半个小时，这样看起来比较合理。 播了几天效果，还不错，有一些是小情侣，拿着自己的双人照过来做雕刻。还有一些是拿着自己宠物的照片过来。 因为石雕在市面上本来就少见，而石头的手艺特别好，几乎可以和3d打印的效果媲美，而且更加独特和有质感。拿来送礼简直太合适不过了。 当然了，如果另外提要求，比如说想要漫画风一点、q版一点或者是夸张一点，石头也可以设计。 有一个客户就是这样，拿了一张自家犹如大卡车转世的大胖橘猫的照片过来，说希望能够做成两头身的可爱样子。 石头给他完美的呈现了。 最后那个客户，当着直播间几万人的面，泪眼婆娑的抱着大胖橘看向镜头，说：“宝宝你还记得吗？这就是爸爸当年买你的时候你的模样，你今天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呜呜......岁月果然是一把杀猫刀......” 石头：“......” 一时间直播间的节目效果达到了顶峰，观众们的笑疯了，纷纷打赏。 就这么着，石大师的直播间算是彻底火了起来，订单一个接一个，忙得石头不亦乐乎。 黄兰芝那边，张沫也含蓄的去问了一下。 作为一个好老板，就是应该给予优秀员工额外的奖励。 结果句芒大人表示自己没有这方面的需求，她只需要阳光和水就足够了，真正做到了无欲无求！ 于是张沫也只好作罢。 张沫在假期的最后一天，花了半天的时间，好好的收集了一下胡瑞苏他们全家的资料，做好了一切的打脸准备。 结果没有想到，就在五一假期过完的第1天，起床接到的第1个电话，就是吕品告诉她，胡瑞苏居然主动找他和解了。 张沫：“？？？” 胡瑞苏甚至把吕品当时签订的几份竞业协议的原件全部加急寄了过来，让吕品自行销毁掉。 还发了一份盖有公司公章的离职证明，证明吕品在工作期间表现良好，属于和平离职，和公司没有任何纠纷。 有了这个东西，就算有一天胡瑞苏再把竞业协议的复印件拿出来也没有作用了。 随后吕品把胡瑞苏给他发来的短信展示给张沫看。 只见短信里言辞恳切，写着：“老同学，当初听到你突然要离职，我一时生气，说了些气话，现在回想起来，心里真不是滋味，实在对不住你，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也祝你往后工作顺风顺水，生活开开心心。咱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过，那半个月的工资，下个月我准时给你打到账上。” 吕品很懵，张沫很懵，同时得知消息的袁水都很懵。 三人拉了个视频会议—— 袁水看起来还在床上，头发乱的像鸡窝一样：“什么情况呀？这人疯了？怎么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不过吕品倒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太好了。”他本就性子温和，打心底里不喜欢和人起争端，如今这场风波能这样平息，简直是求之不得。 袁水挠了挠头，虽说心里同样疑惑重重，但还是安慰吕品道：“也对，过去的事儿就翻篇儿了。你就踏踏实实在沫姐这儿好好上班。对了，阿姨的情况咋样了？” 吕品连忙回答：“已经住院了，医生说下个星期就能动手术。水哥，真是太感谢你了。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该直接找你，都怪我想太多，绕了这么大一圈。” 袁水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爽朗地笑道：“哎呀，没关系，都是一个寝室的，以后有什么事随时开口。” 张沫左手捧着手机，右手拿着柳燕最近刚学的糯米包油条，一边啃一边说：“阿姨做完手术之后应该需要休息几个月吧？我们这边的办公楼应该6月份就可以开始使用了。 办公楼这边我专门准备了5间客房，专供加班的员工或者是访客临时使用。 你可以带着阿姨先住两个月，方便你照顾妈妈。 放心，我们大楼虽然是新做的，但是使用了最高级的环保技术，保证一点甲醛都没有。” 黄兰芝种的那些花花草草自带净化功能，不会产生任何蚊虫，去除甲醛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吕品自然又是千恩万谢。 袁水：“看看！还是我沫姐够仗义，那胡瑞苏是个什么玩意？” 张沫：“话说，这么轻易就放过别人，不是胡瑞苏的行事风格吧。” 这位富二代平日里嚣张惯了，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 袁水附和道：“我也觉得不是他的风格，他以前上学的时候是报复性那么强的一个人。 你们记不记得那个时候......哎，你吃的什么？看起来好香哦。” 张沫白他一眼：“啧！下次带你吃！说瓜不要说一半，快继续！” 袁水咽咽口水，赶紧接着说：“行，那说定了啊。 继续，就是，那个时候，我们上公共课不是总是和外文系一起上？ 就有个女生，长得还挺好看的，老往我们这边瞄。 这家伙自信心爆棚，就觉得人家女生肯定是暗恋他。二话不说，跑上去就告白，结果被人家女生当场拒绝。 这下可好，他恼羞成怒，给人家女生造了整整四年的黄谣，到处跟人说人家是女同，所以才看不上他。” “还有这种事情？”张沫大学时一门心思扑在攒学分、争奖学金上，对周围这些八卦琐事压根没怎么留意，还真不知道有这一出。 吕品摇摇头，他也不知道这件事情。 袁水惊讶地说：“诶，你不知道吗？那女生你也认识呀，就是你们商务部那个许文的妹妹，许静。我还以为这事你早就知道了。” 张沫：“......” 这世界也太小了，兜兜转转，居然都是熟人。 第212章 写字楼杀人事件 第212章 写字楼杀人事件 事后，张沫按捺不住好奇心，特地打了个视频电话给许静，打算把这事儿问个清楚。 等张沫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许静一说，许静先是一脸茫然，随后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啊，有这事儿吗？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我大学四年一直没人追呢。” 我勒个超绝钝感力呀...... 张沫无语至极：“那所以，你当时一直往我们班上看，到底是看谁呢？” 许静一听，原本白皙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忸怩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道：“当然是看你呀。 你当时可好看了，我打心眼里就想和你交朋友。不过我那会儿胆子小，一直不敢开口。 还好后来又碰上你了，嘻嘻，我们果然有缘分。” 张沫：“......” 这怎么还有自己的事儿呢？ 这边张沫正无语着呢，许静小心翼翼地开口：“......对了，我一直都不好意思开口问你，你的病情是不是好些了，我感觉你最近气色好好。” 张沫嘴角上扬，笑着说道：“是呀，遇到一个神医，病情稳定了很多。应该没有那么容易去殡仪馆报到了。” 许静开心的笑起来：“哎呀，那可太好了！我最近老是回想起我们在医院重逢的那一天，你跟我说你只能活半年了。（详情见第1章） 为了这个，我后来偷偷在家里哭了好多次呢。” 回忆起和许静的那一次相遇，一切恍若隔世。 似乎明明没有过去很久，又好像已经经过了很多很多事情。 张沫：“我会活很久很久的，你以后就别再哭了。” 许静用力的点点头：“嗯，真的很高兴认识你。” 张沫笑，真诚地回答道：“我也是。” . 虽然胡瑞苏那边已经单方面求和了，但是有仇不报，实在不符合张沫的行事风格。 况且，张沫总觉得这人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快，里面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那既然自己都有读心术的技能了，不用岂不是很浪费？ 之前已经调查清楚了，胡瑞苏的父母现在都隐居在国外，远程操控着国内的保健品生意。 只有胡瑞苏本人在国内，公司地址就在s市一处非常繁华的商业区内。 张沫直接带上玖璇和张佑萱，就坐高铁去了s市。 然后租了辆车，就直奔胡瑞苏的公司所在地。 没错，就是要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张沫在前面开车，一鬼一狐坐在后面，窗外，城市的景色像电影画面般飞速倒退，高楼大厦鳞次栉比，霓虹灯闪烁不停，这繁华大都市的热闹景象一下子就把她们吸引住了。 玖璇满怀期待地问：“事情解决了之后我可以去逛街吗？刚才那家店的包挺好看的。” 张佑萱也跟着问：“老板，过两天我可以去二次元街区逛逛吗？我听说那边有很多绝版的漫画。” 张沫笑：“可以啊，都可以。不过没想到，你对s市还挺了解。” 张佑萱不好意思的笑笑：“其实我当年，一直都挺想考s市的大学，只可惜......” 只可惜这个可怜的女孩子，没有能够活到自己考大学的那一年。 张沫：“没事，现在逛也是一样的。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反正你有出差补贴。” 张佑萱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惊喜的说：“哇，我还有出差补贴？” 张沫：“当然有了！你这属于特殊工种，还为公司省下一笔交通费，补贴就应该比普通员工高。” 张佑萱：“哈哈，谢谢老板！” 说说笑笑间，车就已经开到了胡瑞苏的公司楼下。 他的公司在一栋非常高级的写字楼里面。 正好大门旁边有个空位，张沫就把车停在那里了。 在这个方位，正好可以看清楚一楼大堂的一切细节。 这写字楼确实档次高，装潢得金碧辉煌，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水晶吊灯璀璨夺目。 而且门禁非常森严，一个保安笔直地站在门口，所有人进出都得刷卡。 张沫有预感，自己如果主动去联系他，他一定会避而不见，所以得想个办法带人混进去。 于是，她打开手机试图用小天同学黑进门禁的系统，准备通过nfc的功能伪造一张门禁卡。 结果这边网络还没对接成功，忽然就听见大厅内传来一声格外刺耳的尖叫。 紧接着有几个面色惶恐的人从大门内冲了出来。 乱七八糟的声音响成一片—— “杀人了杀人了！！” “快报警！！” “打120！！” 还有人掏出手机，不知道对谁焦急的呐喊道：“千万不要坐电梯，千万不要靠近电梯！” 张沫：“？” 她刚想解开自己的安全带有所动作，就被玖璇按住了肩膀，沉声道：“你待在这里，别动。” 张佑萱从车里面飘了出去：“老板小心，我先去看看。” 越来越多的人从楼里面出来，以及越来越多的保安进入了大楼。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惶恐和害怕。 大概一分钟之后，张佑萱回来了，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张沫赶忙问：“发生什么了？” 张佑萱依然是满脸的震撼：“死人了，电梯里面死人了。一个男的在电梯里面被一个女的捅死了。里面全部都是血，太吓人了。” 根据之前收集到的信息，他已经大概能够猜出来了，只是张沫有点不解：“......只是死个人而已，你又不是第1次见了，至于这么惊讶嘛？” 张佑萱却摇摇头：“不，那是因为你没有看到那个场景。 你知道那个女的是用什么东西捅死那个男的吗？” 张沫：“？” 张佑萱：“用一把指甲刀。” 第213章 妖气 第213章 妖气 这话一出，玖璇都懵了：“指甲刀？指甲刀还能杀人？” 她知道人族确实是很脆弱的，但是也不至于脆弱到这个程度吧？ 张佑萱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双手在空中不停地比划着，试图把那诡异的场景描述清楚：“就是，有的指甲刀不是有一个磨指甲的磨刀，可以转出来，头子是尖的。 掰直了以后，就像一把尖刀一样。” 玖璇听得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啊？” 见此情景，张沫立刻在手机上一阵操作，找出一张指甲刀的图片，递到张佑萱面前：“你说的是这个东西吗？” 张佑萱看了眼，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尖头！！” 看到那张图片，玖璇惊了：“这个东西也能杀人？” 张佑萱神色凝重，咽了口唾沫：“能！我刚才看了的，估计是偷袭，第一下就捅在了眼睛上，那男的两个眼珠子都被捅得稀烂，惨不忍睹。 后面应该是一直在捅脖子，电梯里面流了满地都是血，还有脖子上面掉下来的碎肉...” 张沫看着手机上的图片，皱眉说道：“虽然从理论上来说，确实是尖的，但是想把这个东西当刀子用，那得使多大的力气呀...” 玖璇也跟着附和：“对啊，随便准备把剪刀都比这个东西好使吧？” 张沫略作思索，分析道：“所以说，有可能女方是在忽然之间起了杀心，而手上趁手的工具只有这一把指甲刀。” 她抬眼望了望那栋写字楼。 写字楼又不是什么需要安检的地方，别说是剪刀了，就算是带把菜刀进去都不会有人发现的。 如果是早有预谋的杀人，肯定不至于要用一把指甲刀。 那么，到底是多么大的愤怒，多么深的仇恨，才会让一个人一分钟都等不了，就在明知道有监控的电梯里，就凭借一只指甲刀，把另外一个人活生生的折磨死...... 张佑萱心有余悸地说道：“电梯里面太吓人了，写字楼的保安都不敢进去，只敢围在电梯外面，都在等警察来。 我壮着胆子进去瞅了一眼，那个女的就跟失了魂似的，手里死死的攥着那把指甲刀，直愣愣地站在电梯角落，嘴里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 “什么？” “她说，我不后悔。” 车里的气氛陡然变得阴森起来，这简单的四个字，在此时却仿佛带着一股让人脊背发凉的魔力。 “那我们今天还进去吗？”玖璇看向张沫，问道。 张沫看着写字楼外面的围观人群越来越多，摇摇头：“待会儿警察就要过来封控了，肯定是不会再让闲杂人等进去的，我们就在这里等一会儿吧，20分钟如果没看到胡瑞苏出来，就撤。” “行。” 约莫过了 5 分钟，三辆警车和两辆救护车风驰电掣般驶来，“呜哇呜哇”的警笛声划破长空。 一大群警察和医生乌泱乌泱地冲进了写字楼。驱散了无关的人群之后，警戒线和防窥的黑布立刻就拉了起来，让人根本瞧不见里面的情况，愈发显得神秘又惊悚。 当然了，防得住人，却防不住鬼。 张佑萱飞进飞出地给张沫和玖璇做前线直播—— “警察一来，那女的就直接把指甲刀扔了，两只手伸出来，主动让警察戴上手铐。 并承认那个男的是她的前夫，他们两个今天刚刚办理完离婚手续。” “检查过了，男的已经死透了，没有抢救的必要了。” “欸，女的突然提了一个要求，说自己的两个孩子还在楼上的酒店里面，想最后再去看一眼。” 这座写字楼最顶楼的几层确实是一家很高级的酒店式公寓。 “我的天呐，那两个孩子也死了！看起来都不大，五六岁的样子。 大概死了一个小时！警方在房间里面发现了已经烧完的黑炭，怀疑是一氧化碳中毒！” 就这样一个双手被铐、头戴黑布的女人和三具尸体一起离开了这座写字楼。 只是他们将被送往不同的方向，谁能想到，曾经是他们是活生生的一家四口。 女人被带上警车的时候，她忽然仰起头，看了一眼太阳。 戴着黑布的她，看不清楚四周，但是依然可以准确地找到太阳那耀眼的光芒。 或许这将是她最后一次看到了。 但是她不后悔。 就在这个时候，玖璇忽然神色一变：“不对，这个女人身上有妖气！” “什么？”张沫和张佑萱皆是一愣。 玖璇皱着眉头，语气十分笃定:“很微弱，几乎要消散干净了。所以我也判断不出来是谁的妖气，但是一定有！” 这突如其来的发现，让本就扑朔迷离的命案又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仿佛黑暗中隐藏着一双眼睛，正窥视着这一切...... . 对于现在的张沫来说，比起打脸胡瑞苏这种小垃圾，还是妖族管理员的本职工作比较重要。 所以张沫当即撤退，一路开车尾随警车。最后在警局的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下。 张佑萱被派去警察局当小耳朵偷听。 这小间谍的工作，她真是越干越顺手了。 本来，一般的鬼是没有办法进入警局这么正气旺盛的地方，但是张佑萱身上有喻辉下的符咒，所以没有问题。 桌上摆放着张沫已经画好的思维导图。 现在是一个凶手和三具尸体。 已知，男方确定是女方杀的。 那么，在父母办理离婚手续的时候，单独待在酒店的两个孩子是谁杀的？ 现在分为四种可能：男方、女方、意外、第三方。 更重要的是，那女人身上的妖气，到底在这起凶案中起到了一个什么样的作用...... 第214章 意外 第214章 “意外” 当张沫叫的宵夜外卖送到的时候，张佑萱终于回来了。 “怎么样？”张沫问。 张佑萱眼睛滴溜溜地转，掰着手指努力回忆刚才记下来的东西：“等会儿，我捋一下啊，警察问了好多问题，不过都是跳着问的，好乱。” 审问持续了五六个小时，她的脑瓜子确实有点记不住了。 张沫：“正常，这属于基础的审问技巧。 人的思维具有连贯性和惯性，按照常规问题的逻辑顺序进行回答时，容易进入一种相对放松和可预测的状态，其回答可能经过了精心准备，甚至存在隐瞒或编造。 跳着问，就能够突然打破被审讯者预设的思维节奏，快速收集多角度信息。 所以你不用管警方审问的顺序，按照时间顺序来讲就行。” 张佑萱：“行。那就从8年前他们俩结婚开始说起。” 张沫：“。” 玖璇笑着调侃：“你怎么不从盘古开天辟地说起呢？” 张佑萱急得直跺脚：“哎呀，你们两个听我说嘛，很重要的！” “没事，慢慢说吧。”张沫已然拆开了自己的烧烤。 于是张佑萱开始了自己的讲述：“这两个夫妻在8年前结婚，男方是本地人，女方是外地远嫁过来的。 有两个孩子，一个6岁的儿子，一个4岁的女儿。这8年里，女方一直没有上班，在家照顾孩子，当家庭主妇。 然后可能是因为7年之痒，反正这一年来他们两个一直在吵架，最后终于决定离婚了。 本来像这种情况，孩子肯定是一边带走一个。但是因为女方没有工作，也没有住房，如果她带孩子回到老家了，那边的学习条件比s市的差很多。 所以两人商量之后，为了孩子的前途，两个孩子都留给了男方。因为房子是要留给孩子的，所以房子也留给了男方。 最后只剩下5万块现金给了女方。” 玖璇震怒：“这和净身出户有什么区别？这也太欺负人了！” 张佑萱叹气：“哎，谁说不是呢，但是没有办法，反正女方最后答应了。她连火车票都已经买好了，准备下个星期就离开这个让她伤心的城市。 然后男方说，趁着领离婚证之前，最后再带着孩子出来玩一趟，算是留下最后的纪念。 昨天他们一家人去了游乐场，又到公园烧烤，还看了夜景，最后在这个酒店入住。 早上趁着两个孩子睡得很熟，他们两个就去了一趟民政局，把离婚证拿了。 本来今天民政局没有什么人，办理离婚最多只要10分钟。 但是轮到他们办理的时候，男方忽然说自己的身份证掉了，找了一两个小时，后来是在地铁站的厕所里面找到的。 办完离婚证之后，两个人原路返回，回到酒店。 两个人从写字楼1楼大堂进入电梯，按了33层。 根据电梯里面的监控显示，电梯里面当时只有他们两个人，本来一切都是很正常的，当电梯升到11层的时候，女人忽然就发狂了，从背后一把抓住了男人的头发，然后把手里的指甲刀尖头戳进了他的眼睛！” 玖璇：“真的就是突然发狂？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张佑萱：“我也看过那段监控的，两个在电梯里面甚至没有讲过一句话，真的就是突然发生的，男的完全来不及反应。” 张沫：“那女方是怎么解释的？” 张佑萱：“女方说因为男方害死了她的孩子，她要报仇。” 玖璇：“不对呀，她杀了人之后，警察才去的酒店房间，才发现两个孩子已经死了。” 张佑萱：“问题就在这里了呀。 警察通过酒店监控查询到，房间在夫妻俩离开之后，没有任何人进出过。座机没有使用过，房间内也没有任何的通讯设备。 她是怎么就突然知道孩子已经死了的？ 关于这个，警察来来回回的问了10遍，她就是不说。但是在别的问题上却有问必答。” 这个就真的非常奇怪了。 “没有任何人进出......”张沫自言自语的说着，顺手把思维导图上的“第三方”那一项划掉了。 张沫：“两个孩子的死因确定了？” 张佑萱：“根据现场勘查，推测应该是这两个小孩子贪玩，把昨天烧烤没有用完的黑炭在厕所里面点着玩，且没有及时熄灭，造成了密闭空间中的一氧化碳中毒。初步定为意外。” 说这俩孩子不注重安全吧，他们在酒店里面玩火。 说这俩孩子注重安全吧，他们还知道在厕所里面玩火... 太诡异了。 张沫冷笑：“办个离婚证，刚好身份证就丢了，耽误了两个小时，正好这个时间段孩子就死了，哪那么巧？” 说着她坚定地把思维导图上的“意外”二字也划掉了。 那么纸上便只剩下了男方和女方这两个选择。 张佑萱：“也有警察在开会的时候提到了这个怀疑，可是没有明确的证据。 而且我不太明白，如果是男方害死的孩子，那男方这么努力的把孩子抢过来，又图什么呢？ 如果是女方害死的孩子，也不对啊，她都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两个孩子的死亡做成意外了，又怎么会选择在公众场合、监控底下杀前夫呢？” 玖璇：“前面一个问题，我倒是可以回答你。因为他们夫妻俩商讨的结果，房子是跟着孩子走的，所以离婚的时候房子才会归男方。 那现在房子到手了，拖油瓶的孩子处理掉，才不会妨碍他找第二春。” 一狐一鬼正在努力的分析案情，张沫却问了另外一个无关的问题：“你们妖族里面，谁的技能能够影响人族的大脑？” 张佑萱：“老板的意思是，女方突然发疯。是因为被妖族影响到了？谁有那么大的能力呢？” “这个......”玖璇闻言，紧皱眉头沉思了许久。 张沫：“如何？” 张佑萱也一脸期待的问：“想到了吗？” 玖璇表情复杂：“想是想到了......” 张沫：“谁？” 玖璇无奈地说：“问题就是，太多了... 几乎修炼到千年以上的妖，都能或多或少影响到人族的思维和记忆。 别的不说，我都可以呀。 你确定要往这个方向查吗？” 这和大海捞针没有什么区别。 张沫：“......” 就在这个时候，酒店的门铃响了起来。 玖璇：“你又点外卖了？” 张沫：“没有啊，就点了一份，已经到了。” 玖璇警惕的看了一眼门外：“你别动，我去开门。” 第215章 张总:老实人不好当啊 第215章 张总：老实人不好当啊 玖璇打开门，门外是一个样貌有几分熟悉的年轻男子，清瘦而英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但是玖璇记不清他叫什么名字了。 或者说，除了张沫以外，她几乎不怎么去记其他人族的姓名，左耳进右耳出，压根没往心里去。 思考了一秒之后，玖璇脱口而出：“泰国旅游负责给钱的冤大头？” 男子一听，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哭笑不得，抬手扶了扶眼镜，无奈地说道：“......我觉得您叫我赞助商，可能或许更好听一点。”说着，他晃了晃手中的黑色公文包，露出一脸苦笑，此人正是秦越川。 张沫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晚上11点了，她手上拿着一根羊肉串，意外道：“大半夜的你怎么在这里？让他进来吧。” 玖璇这才侧身，把秦越川放了进来。 秦越川一进门，首先从口袋里面拿出一个类似扑克牌大小的遥控器按了一下，张沫知道这是检测偷拍装置的，国安局的装备。 见上面闪了闪绿光，秦越川才叹了口气，一脸沧桑地说道：“张总，我还想问您这个问题呢？” 您在凶杀现场开着车，一路尾随警车，跟到了警局附近，还大摇大摆地住了下来。 真当我们的警察同志一点都没有发现吗？” 羊肉串停在半空中，张沫无言以对：“......” 秦越川：“当时就按车牌号码查了租车公司的信息，幸好你之前没有案底，要不然现在已经把你叫进去喝茶了。” 张沫得承认，这确实是自己考虑不周：“哦，不好意思，没怎么犯过法，反侦察意识还是差了一点，我下次注意。” 秦越川：“就尽量不要有下次了吧...” 张沫敷衍地连连点头：“好好好，我尽量。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秦越川晃晃自己手里的公文包，生无可恋地说：“我还能干什么，我来加班...” 张沫这才仔细观察了他一下，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金丝眼镜滑到鼻尖，镜片上指纹与咖啡渍交叠，下眼睑还泛着青紫色，确实是一副加班快要猝死的模样。 于是乎，张沫十分同情地笑了出来：“你不是国安局的吗？降职了？来基层体验生活？真可怜，来吃点宵夜吧。” “不吃，谢谢。还有，我.没.有.降.职。”秦越川叹了口气，随便拉了一张凳子坐下。一坐下，身体像是散了架一般，靠在椅背上，看得出来是真的很累，“还不是为了今天那个在电梯里面的凶杀案，刚从b市赶过来的。” 他最近加班吃外卖吃的都快要吐了，现在闻到烧烤的味道，一点兴趣都没有。 张沫已然察觉出不对，但是面色不动的问道：“一个普普通通的夫妻之间的凶杀案，还需要国安局出马？” 秦越川神色凝重，沉声道：“因为类似的案件，这个月已经发生三起了。” 此话一出，室内安静了一瞬。 张沫放下了手里的烧烤，用纸巾擦了擦手，淡淡地问道：“这个‘类似’的定义是？” “就是普通人毫无征兆地突然发狂杀人，并且喃喃一句话，‘我不后悔’。”秦越川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张沫的表情，镜片后的目光突然犀利，开口问道，“张总，既然你都已经到这儿来了，你就跟我说个实话，这件事情是不是和妖族有关系？” 张沫手一摊，脸上露出无辜的神情：“不知道呀，我也没有头绪，我今天也是碰巧遇到的，所以才好奇地跟过来看看。” 秦越川看着桌上那一张十分明显的思维导图，目光落在已经划掉的“意外”和“第三方”上，旁边还写着“烧烤”“黑炭”“厕所”等关键词。 “...咱们也不是第1次打交道了。这样忽悠我，有意思吗？”秦越川无语至极地问道。 张沫内心：老实说，还挺有意思的。 不过表面上，张沫还是一脸坦然，信誓旦旦地说：“没有骗你，我今天只是刚好到那个办公楼等我同学下班，然后刚好遇到了这个案子。至于你说的什么类似的案件，我听都没有听说过。” 秦越川叹气：“行吧，你非要这样说，我也没有办法。” 张沫看向玖璇，叹气道：“这年头，老实人真是不好当了，说实话都没人信。” 玖璇摸摸她的脑袋，像哄小孩子似的说道：“小可怜，没关系，我永远相信你。” 张佑萱也在一旁附和：“+1。” 秦越川：“......” 秦越川揉着太阳穴，痛苦的说道：“哎，算了，你直接提条件吧，到底要怎么样才愿意帮这个忙？” 张沫啧了一声：“你看看你这个人，早说不就行了。” 一低头，迅速在手机上操作了几下，发了两个文件给秦越川：“资料发给你了，我要这两家无良公司倒闭。” 一家是胡瑞苏的科技公司，一家是他妈妈的保健品公司。 秦越川不可置信：“......你还说你不是早有准备。” 张沫：“哎呀，纯属巧合。” 秦越川打开自己的手机，低头翻了翻，就看明白了里面的门道，也有点意外：“怎么还有这样的企业？” 张沫挑了挑眉：“是吧，说明你们的工作还是不到位。” 秦越川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可以，这件事情我答应了。不过是几个钻了政策漏洞的企业而已，我们可以向上提出修改完善这些政策，他们自然就会倒闭了。” 张沫小海豹鼓掌：“不愧是人民公仆，真是为国为民。” 自己打脸固然帅气，但是国家的铁拳还是更加坚硬。 况且像这样的公司，只有完善了制度，才能杜绝以后再度出现，斩草除根。 秦越川都要被张沫这副模样气笑了：“现在可以说案子了吗？” 张沫坐直身子，一脸正经地说道：“当然。” 三份文件被摆到了桌子上。 第216章 后悔 第216章 后悔 秦越川清了清嗓子，神色凝重，开始详细讲述案件：“我根据发生的时间顺序简单介绍一下—— 第1起，在宵夜的摊子上。一个快递员，突然拿啤酒瓶碎片扎死了他多年的好兄弟。 第2起，也是在饭店。不过是一个西餐厅。一个ktv的服务员，用叉子杀了同一个ktv的领队。 第3起，也是现在影响最大的一起事件。 马路上面，祖孙三代奶奶爸爸孙女，一起出门逛超市，老人走得慢，落在最后面。 一个司机酒驾超速，撞倒了爸爸和孙女。 司机轻伤昏迷，另外两人重伤。 可那个奶奶跑上来完全没有管重伤的亲人，直接把手上刚刚买的一瓶消毒酒精浇到了司机头上，点火......” 闹市区，巨大的火球一下子就爆开了，司机连人带车子烧的一点都不剩。周围的人们惊恐地尖叫着，四处逃窜，整个街道乱成一团。 张沫对这个新闻印象深刻，一个星期前，相关视频在网络上疯传。 当时好多营销号都在说，是车主惹了一个“神经病老太太”。 可奇怪的是，这些视频又在一夜之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张沫翻开最后一份文件：“那个爸爸和孙女，最后还是抢救失败了？” 秦越川神色黯然，点了点头：“是的，刚送到医院的时候看起来还不严重，到了晚上忽然急转直下，第2天早上双双去世。 在联想那位老奶奶的举动，就好像......” 张沫看着资料上面小孙女稚嫩的小脸蛋，叹息道：“就好像在那一刻，她就已经知道这两个人活不下来了。” 越往后看，这案件里的诡异之处愈发明显。 第1起，那个快递员白天刚被自己的好兄弟骗着去办了ab贷。甚至两个人去宵夜摊子吃饭，都是为了庆祝这件事情。 而后续经过警方的调查，贷下来的50万，在第一时间就被他的好兄弟拿去偿还了以前的欠债，并且他完全没有后续还款的能力和意愿。 这个时候，张佑萱举手发问：“ab贷是什么？” 张沫：“问得好，秦医生，来给大家解释一下什么是ab贷？” 秦越川茫然地抬起头：“......”谁问了，他怎么没听到？ 不过好在秦越川的脑子还是比较快的：“是，上次一起跟着去泰国的那位吗？” 玖璇托腮无聊道：“对，哪那么多问题？快解释。” 秦越川：“...行。简单来说，ab贷就是黑心中介欺骗信用良好的人（b），替资质差的人（a）贷款，最终让b背债的骗局。 而且他们通常会使用‘帮个忙’、‘只是走个流程’、‘不影响征信’、‘不会让你还钱’之类的话术进行欺骗。 再加上手续十分复杂，文件又多又厚，很多人稀里糊涂的就办完了，都没有搞清楚，怎么最后欠钱的人就变成了自己。” 第2起，ktv服务员被ktv领班以高薪诱惑，贷款了30万用于整容。 承诺他只要整容成功之后，把他介绍到另外一个ktv做男模，日薪6000+。 张佑萱又问：“男模？服装模特吗？这种难道不应该在什么t台上班？为什么会在ktv上班？” 玖璇：“......” 张沫：“......” 秦越川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怎么了？是又有什么问题吗？” 张沫微笑：“没有问题，小朋友今天提问的次数已经用完了。咱们继续。” 张佑萱：“？？？” 继续往下，就能看到经过警方调查，这个整容医院客户投诉率高达80%，做毁做残的案例不在少数，而他交出去的那30万，有50%作为了提成给到了领班。所谓的日薪6000+男模的工作也根本是编造出来的。 张沫的面前摆着一张白纸，写下了她刚刚记录下来的东西—— 1.快递员x好兄弟，ab贷 2.服务员x领班，高价整容 3.老奶奶x醉驾司机，车祸致死 4.前妻x前夫，一氧化碳中毒身亡 “来，现在我们做一个假设。 如果这些人没有突然发狂杀人，后面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也就是说正常情况下，这4件事情应该会怎么发展。” 秦越川：“第1起，ab贷最起码要一个月之后才会爆雷，这个时候快递员才会发现自己被骗了，然后去找他的好兄弟还钱。 可是他的好兄弟根本就没有能力偿还这笔债务，报警也没有用，因为这个只属于民事纠纷，最多就是让他打一张欠条。 可是不会还钱的人就算是打了欠条，依然不会还钱，甚至早就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了。最后这笔债务只能由快递员一个人承担。” 张沫：“第2起，整容造成的伤害通常在几个月之后才会显现出来。到时候不仅所谓的日薪6000的工作没有了，很有可能普通的工作他也没有办法继续。 同时要一边偿还30万的债务，边筹措资金给自己治病。” 玖璇也跟着一起帮忙推理：“第3起，老太太理所当然的陪着自己的亲人去医院治病，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抢救无效死亡。司机则是被警察抓走。对了，撞死人要判几年来着？” 张沫：“3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 张佑萱不敢相信：“啊？这么短吗？” 玖璇也不能理解：“为什么？那两条生命加起来大概率还能活150年。而杀人者只要赔偿3~7年就行了？ 你们人族的法律到底是谁定的？这明显的不合理啊。” 一时间，张沫和秦越川都无言以对。 这就不合理了吗？不合理的还在后面呢。 张沫：“第4起，按照正常的发展，两个孩子的死亡会被定成意外。” 玖璇：“等会儿，那个男的在领离婚证的时候故意拖延了两个小时，有脑子的人都能想明白，这件事情肯定是他做的，难道你们的法官想不明白吗？” 秦越川摇摇头：“对不起，我们的法律只讲究证据，不讲究推理。” 张佑萱难过地说：“如果是这样发展，那个妈妈得多崩溃呀？” 张沫：“是啊，所以他们都说，他们不后悔。 因为，他们已经知道了那个令他们后悔的结局。” 第217章 张总，你这违反劳动法吧? 虽然这一顿分析听起来很有逻辑、很有道理，但是因为现在前三起案件的嫌疑犯都被关押在b市的看守所，所以张沫还是决定带着玖璇去看看，确认一下这三位的身上是不是也有妖气。 第二天一早，天边才刚泛起鱼肚白，一行人立刻就乘坐专机抵达了b市。 在前往看守所的路上，秦越川望着车窗外匆匆掠过的街景，心里七上八下的。偷偷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张沫，只见张沫双手抱胸，眉头紧锁，似乎也在沉思着什么。 终于来到了看守所，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起来。高高的围墙、冰冷的铁门，还有荷枪实弹的警卫，让人不寒而栗。秦越川出示了相关证件后，带着众人走进了看守所内部。 他们首先见到的是第一个案件中用啤酒瓶碎片扎死好兄弟的快递员。隔着厚厚的玻璃，张沫仔细打量着这个神情憔悴的男人。他眼神空洞，头发凌乱，脸上写满了疲惫和麻木。 接着，他们又去见了ktv服务员和那位点火的老奶奶。 看得出来，就算没有整容那位服务员也曾经是一位清秀的小伙子。但是现如今，他的双眼皮此刻却宽大得近乎畸形，宛如两条深深的沟壑，突兀地横在眼睛上方，完全破坏了面部原本的和谐。 当他试图眨动眼睛时，那模样更是让人揪心。眼皮好似被灌了铅，每一次抬起与落下，都伴随着艰难的颤动，带动着周围的皮肤一起拉扯。那怪异的模样，就像是一个被施了恶咒的人偶，生硬又扭曲。 再然后是那位失去儿子和孙女老奶奶。 她所处的位置不是普通单间，而是病房里面。 她静静躺在洁白的病床上，整个人被层层纱布包裹，纱布在她脸上、手上层层缠绕，有些地方渗出了暗红色的血迹，在洁白的纱布上晕染开来，触目惊心，无声诉说着伤情的严重。 张沫低声问：“这是...” 秦越川神色凝重，声音低沉地回答：“点火的时候，酒精发生爆燃，她自己也受到了波及。” 可是即使是这样，她依然喃喃地说着，不后悔。 可想而知，那是多么深沉的恨意。 一路走过来，玖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像是被一层阴霾笼罩。 张沫知道，玖璇这是看出来什么了。 换了个单独的会议室，张沫才开口问道：“怎么样？” 玖璇满脸都是担心，低声道：“烛九阴，他们四个人身上都有烛九阴的妖气。” 秦越川动作迅速，已经把搜索出来的结果投屏在了大屏幕之上。 烛九阴，又名烛龙。 《山海经?大荒北经》中记载 “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是烛九阴，是谓烛龙。” 人的面孔，蛇的身体，全身呈现赤红色。 掌控昼夜，调节四季，呼风唤雨，是相当强大的神兽。 张沫盯着屏幕，若有所思地说道：“‘其瞑乃晦，其视乃明。’这句话的意思是，烛龙闭上眼睛，世界就陷入黑暗，即为夜晚；睁开眼睛，世界便充满光明，即为白昼。 所以在很多故事中，烛龙都会扮演时间掌控者的角色。” 玖璇点了点头，补充道：“是的，曦曦可以控制时间，预知未来，甚至是穿越时空。” 张佑萱一脸好奇，忍不住问道：“曦曦？这是谁呀？” 玖璇解释道：“龙曦，她的名字。我习惯这么叫她。” 秦越川眼睛一亮，因为终于找到了事情的突破口而兴奋：“所以说，这件事情说白了，就是这位大神的见义勇为？” 有一说一，这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之前他们甚至分析过，这会不会是什么类似于电影里面的丧尸病毒的传染病。 那可就太糟糕了，整个国家都可能陷入混乱！ 玖璇眉头紧皱：“曦曦生性善良，悲天悯人，经常用自己的能力去悄悄提醒他人。 比如说，让人突然预感到不好，取消出门的计划，从而躲过一场车祸。” 张佑萱眼睛睁得大大的，惊叹道：“哇，好厉害。” 《死神来了》的忠实粉丝张沫点点头，这个她懂，看过很多次了。 “但是...”玖璇话锋一转，脸上的忧虑更浓了，“这是需要消耗她的修为去承担因果的。几百年前，我就提醒过她，不要这么做了。她也答应了。 可她现在还是这么做了，却偏偏都是选在伤害已经无法补救之后。” 第1起，在协议已完成，贷出来的钱全部被“好兄弟”转走之后。 第2起，在整容已经做完之后。 第3起，在车祸之后。 第4起，两个孩子已经死亡之后。 这不是龙曦的风格。 张佑萱也醒悟了：“对哦，如果要提醒，为什么不能早一点点呢？别的不说，就那场车祸，哪怕早了一分钟提醒，说不定那个爸爸和孙女就不会死了。” “因为...早一分钟，就会多两条人命的因果。”张沫看向玖璇，“而烛九阴现在的情况已经没有办法承担更多的因果了，或许是身体，或许是修为，反正是遇到了一些麻烦，对不对？” （这里说一下设定，比如，爸爸和孙女本来应该死，烛九阴救了，那就算她的因果。两条人命的因果，她需要付出很多。 但是，没有救人，只是在车祸发生之后，告知老太太后续发展。老太太自己选择杀了司机。这是老太太自己的因果。烛九阴不需要付出很多。 不是特别严谨，大家能明白大概意思就行。） 但是这就又出现一个奇怪的点。 如果她的修为真的出现问题，那么她压根就不应该去管这些事情。 就像是，如果一个正常人没有钱去买新衣服，那就会选择不买，而不是花少一些的钱去单独买一条袖子。 玖璇满眼都是担心，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不可能啊，我上次见她还是好好的。” 秦越川礼貌地问：“您上次见到这位大神是什么时候？” 玖璇也记不清了：“没多久啊，五十年前？” 秦越川、张沫、张佑萱：“......” 玖璇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解释一下：“对龙族来说，随便一闭关就是百年，五十年只能算是转瞬之间了。” 张沫：“行。吧。总而言之，现在能确定的是，事情是由烛九阴引起。那我们找到烛九阴，一切就清楚了。” 玖璇：“可是，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这些年，我也试图寻过她，但是都没有找到她的踪迹。” “那不如让我来试试？”张沫说着，点开手机上一个名为“员工定位监控系统”的app。 那是一个地图软件，只见两个分别名为“郎月”“郎星”的红点正在w市的位置一闪一闪。 秦越川：“......张总，你这违反劳动法吧？” 张沫微笑：“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第218章 老秦，你真菜 张沫介绍道：“这个软件呢，是郎日当初帮我去长白山找姜荣的时候，我突发奇想做的。 当初，他们说，妖族之间有相互感应的。 我就在想：能感应，那就能区分；能区分，那就有唯一性；有唯一性，那就能数据化。 然后我就找了各种仪器试了试，发现量子探测器，可以把你们的妖力分析出来，作为数据保存，当做唯一标识作为区分。” 完全听不懂的玖璇：？ 半懂的张佑萱：幸好我哥哥是完整的人。 完全听懂的秦越川：大数据驯妖，你是真的牛。 “唯一的一个问题就是，我买的量子探测器是民用的，郎月郎星这俩小狼可能是因为年纪太小了，修为也不高，所以很快就可以分析出来。 但是我用500岁的江绵做实验的时候，量子探测器就直接炸了。” 虽说是民用的，但是也花了她8000多。 后来，她也拿不准再买应该买多少钱的量子探测器才不会炸，所以这个项目也就暂时搁置了。 前半段，玖璇听得云里雾里，但是她听懂了最后一句，立刻提示道：“如果江绵这么一条小鱼的修为都做不了，那曦曦的就更不可能了。” “我知道，但是今天，不一样了。”张沫嘴角微微上扬，微笑的目光，投向了秦越川。 秦越川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 张沫：“今天，我们有了一位神通广大、资源丰富的赞助商。相信一定能为我们提供更加专业和高级的装备！ 而且就算是炸了，也一定不会找我赔钱的！” 秦越川长叹一口气，感觉自己像被命运的大手给抓住了，无奈地说道：“你等着，我去给你申请军用量子探测器......” . 当天下午，军方实验室里面，张沫正在研究员的协助下，扫描玖璇刚刚提取出来的龙曦的妖力，进行数据分析。 那个研究员一看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主，面对他们扫描空气的怪异行为见怪不怪，全力配合。 秦越川在旁边干巴巴地说：“刚刚实验室的领导跟我说了，这台仪器1800万。” 张沫头也不抬：“哇，那万一要是炸了，你要赔好多钱哦。” 研究员：“？” 秦越川：“......” 他算是看出来了，他这辈子要是哪天进去了，一定是这位张总害的。 不过，不知道是张沫的运气不错，还是1800万的高级设备过于坚挺，总之，最后终于成功提取到龙曦的妖力数据！ 在场的各位都松了一口气。 张沫把数据导入手机，然后让小天同学在信号范围内进行全局搜索。 因为搜索范围过大，上面显示大概需要两个小时出结果。 秦越川便带着她们几个去研究所的食堂吃了个饭，期间他也没有什么胃口，都没怎么吃东西，一直盯着着张沫的手机看，希望能够早点出结果。 毕竟他真的不希望再看到第5起案件的发生了。 快吃完的时候，结果终于出来了。 定位显示，龙曦现在沿海的一个小村庄里。 秦越川立刻站起来：“很好，我们立刻就——” 张沫正低头仔细看那个地址，越看越觉得眼熟：“敖家村？这不会是闫慧的那个村子吧？” 玖璇凑过来跟她一起看，也想起来了：“是不是那个电脑里面的女鬼？”（详情见第140章） 是的，就是那个住在唐主编女儿唐蔓菁电脑里面的女鬼。 两人正说着，就听张佑萱一声尖叫：“秦医生，你没事吧？！” 两人抬头望过去，刚好看到秦越川身子一晃就往地上倒去。 还好玖璇眼疾手快的揪住了他的衣领子，才堪堪没有摔在地上。不过人现在已经是昏迷状态了。 好在研究院里面有自己的医务室，不到两分钟医生就赶到了，快速诊断之后得出了结论：“低血糖外加劳累过度，先住院休息两天吧。” 张沫：“......” 好家伙，这还真是加班加的快要猝死了...... 没有办法，出于人道主义，张沫只能先把他送进了医院。 同时微信联系了他的两位队友。 苏遇棠和武可馨火速赶到了医院。 这个时候秦越川已经苏醒了，躺在病床上生无可恋的打点滴。 苏遇棠刚进病房就一脸同情地看着他：“老秦，你真菜。让你平时少看点书，多加锻炼，你就是不听。” 秦越川：“......” “好了，你别欺负他了。”身为队长的武可馨说，“关于这个案件，后面就让小苏接手，小秦你就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 秦越川无可奈何地看向张沫：“张总，可以吗？” 张沫正在低头和唐蔓菁聊微信，想也不想就回答道：“当然可以了，你好好休息吧。过段时间我让我公司的神医过来给你把把脉，搞两副中药调理一下身体。” 秦越川：“......谢了。你们不用浪费时间在这里管我，赶紧去做正事吧。我怕又节外生枝。” 秦越川现在正在办的案子苏遇棠也很清楚，知道不能耽误时间，便也说道：“张总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吧。老秦这边我们队长会照顾的，等会儿他妈妈也会过来。” 张沫愣了一下，心说，秦越川他妈妈不是已经死了吗？自己还看到过她的鬼魂的。 但是此时此刻这种问题又怎么好问，只能略过了。 一行人乘坐医院电梯下到停车场的时候，迎面碰上一个还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女人。 清瘦干净利落，带着一种冷漠的威严感。 苏遇棠立刻道：“白阿姨，您来了？老秦在五楼，他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 中年女人点了下头：“去忙吧，不用担心他。” 几人错身，交换了电梯内外的位置。 又往前走了几步，苏遇棠才敢小声跟张沫说：“老秦的妈妈，法医，是不是很酷？” 张沫点头，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 刚刚，她和那个女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视线的交集。 可是现在，她忽然莫名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想再看一眼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 只可惜，此刻，电梯门已经关上了。 她什么都没有看到。 第219章 敖家村 刚刚好，唐蔓菁也在b市，所以很快就来和她们汇合了。 本来，张沫的意见是，闫慧去就行了，毕竟，她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但是唐蔓菁非常坚持，一定要跟着一起去。 没有好奇心的网文作者，不是好编剧。 唐蔓菁信誓旦旦地说道：“放心，我能保护好我自己，不需要你们照顾。 而且，我除了吃瓜，还有别的重要的任务。 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搜集资料，把所见所闻整理成图文，然后一股脑儿投诉到旅游局，好好说道说道他们这虚假宣传的事儿！” 张沫：“。” 看着唐蔓菁这副斗志昂扬的模样，张沫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了。 于是乎，张沫、玖璇、张佑萱、苏遇棠、唐蔓菁、闫慧，这成分非常复杂的三人一狐两鬼，买了四张票，就这么踏上了前往南方的飞机。 路上，同为富二代的苏遇棠和唐蔓菁很有共同语言。 张佑萱和闫慧这两个女鬼也有说有笑。 张佑萱：“哇，姐姐你身上怎么有金光？” 闫慧：“做好事多了就有。对了，你死了多少年了？” 只有玖璇难得有些沉默。她靠在座位上，眼睛望着窗外那变幻莫测的云朵，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满是担忧。 张沫温声安慰道：“好啦，别担心了，我已经让江绵带着姜荣从w市出发了。就算龙曦真的受伤了，我们姜神医也一定会有办法的。” 玖璇这才露出一点笑意：“那我就替龙曦提前谢谢老板了。” . 到了机场，还是先租车。 敖家村那边几乎没有公共交通，只能开车过去。 车子在蜿蜒的公路上疾驰，开了两个小时，终于看到了敖家村的影子。 还没进村子呢，就先闻到一股 “钱味”。 村口立着个老大的牌子，那牌子被阳光照得反光，上面明明白白写着门票价格：188块钱。 而且这门票就管进一次，你要是出去了，再想进来，就得重新掏钱。 唐蔓菁一看这价格，眼睛瞪得溜圆，差点跳起来：“？？？188？我大一那次过来的时候，明明只要30，怎么涨价这么多？” 村口还站着很多踌躇的小年轻，他们皱着眉头，脸上写满了纠结。很显然，都是在犹豫要不要买这么贵的门票。 可是问题是，这地方这么远，大老远跑来，就这么直接回去又太亏了……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满是无奈和挣扎。 张沫也觉得这个价格太离谱了，但是没有办法，因为龙曦的定位就在村子的范围里面，想要找到她，这门票钱就不得不掏。 不过好在，她们只用买四张票。 188x4=752，唐蔓菁刚刚抢着付了款，就有操着当地口音的工作人员上前，指挥她们把车子停到停车场里面。 张沫按照工作人员的指引停了车，然后才看到收费的指示牌。 每小时10块，且上不封顶。 张沫：“......” 逆天，这价格比一些大城市核心商圈的停车费还高。 有钱归有钱，但是把她当冤大头宰，还是让人很不爽。 环顾四周，停车场内停满了车辆，显然，不少游客都和他们一样，只能无奈接受这高昂的停车成本。 走出停车场，扑面而来的就是那熟悉的商业气息，街边小店一家挨着一家，仔细一看，商品价格高得吓人。 一瓶在外面仅售2块钱的普通矿泉水，在这里售价高达8块；哪怕是最简单的小吃，价格也比外面贵了将近3倍。 还有一些挂着 “长寿养生馆” 牌子的店铺，作用不言而喻。 闫慧飘在众人身后，幽幽地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失落和感慨。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曾经用生命热爱的村子，竟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到处都充斥着金钱的味道，曾经的那份宁静与美好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唐蔓菁察觉到闫慧的难过，赶忙说：“哎呀，旅游区，贵点也正常。出来玩嘛，开心一点。喝点冰的？这地方也太热了！” 于是乎，大家随便在路边找了家装修比较好的冷饮店坐下。 点了四份贵的要命的冰淇淋，就开始用手机交流。 张沫：看地图，应该是在东南方向的山里面。 苏遇棠：晚上去吧，现在人太多。 唐蔓菁：那我先订两间房。 玖璇：三间。 张沫：嗯，三间，我们医务人员也快到了。 唐蔓菁：好嘞。 正聊着，张沫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一群人正热闹地簇拥着前行。 定睛一瞧，原来是一个男导游，正满面春风地引领着一群白发苍苍的老人。导游身姿挺拔，身着一套熨烫得笔挺的职业装，脖子上挂着个小巧的扩音器，声音洪亮有力，仿佛带着一种天然的号召力：“叔叔阿姨们，不要被我们村里的物价吓到啦！ 你们可都是我们公司的超级忠实用户，这次啊，就是公司特意回馈大家，带大家出来好好放松放松。这一路上的吃喝住行，公司全包啦，大家就敞开了玩，尽情享受就行！” 这样一说，那些老人脸上紧张的神色才消退了一些。 导游绘声绘色地继续说：“叔叔阿姨们，这儿啊，可是有名的长寿村！你们看看这村子，山清水秀的，空气中都弥漫着健康的味道。 进门的时候，那块碑文你们也看到了，传说，那一对小情侣的灵魂，至今还保佑着这个村子。 所以才会让这个地方如此地与众不同。 据统计，村里好多老人都轻轻松松活到百岁开外，身子骨硬朗得很，每天还能下地干活，挑个百八十斤的担子都不在话下！” 他的声音抑扬顿挫，极具感染力，讲完还夸张地做了个挑担的动作，引得老人们哄堂大笑，纷纷跟着做深呼吸，脸上满是憧憬。 “等会儿啊，我们要去听一场特别的讲座。村里那些长寿老人们会亲自来分享他们的长寿秘籍，这机会可太难得了！” 导游说到这里，故意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叔叔阿姨们，你们可得竖起耳朵好好听。要是老人们分享一些神奇的中药，那可千万得把握机会。那些可都是村里人自己种的药材，纯天然、无污染，在外面打着灯笼都找不着这么好的东西！吃了这些中药，保准让你们身体越来越棒，活到一百二都不是事儿！” “对对对，还是纯天然的东西好。” “我们家老头正需要。” “那我必须给我儿子买点补一补。” 一行人，吵吵闹闹地走开了。 冷饮店里，张沫咬碎了一块冰块，心道：这套路，有点熟悉啊。 第220章 公主抱 吃完了冷饮，苏遇棠和唐蔓菁带着闫慧去定旅店去了。 张沫则是带着玖璇和张佑萱去找了村长。 她说自己对这个村子挺感兴趣的，想花钱投放一些广告在这里。 很巧的是村委会里面竟然有人看过她之前的新闻，一眼就认出来了，她确实是个大老板。 村长那原本还十分冷淡的表情，一下子就热络了起来。 热情的给她介绍了村里的情况，以及现有的投资商。 一个小时之后，她们拎着一大袋子的宣传页以及保健品的试用装回到了旅店。她承诺了村长要回去好好考虑一下。 一回来，张沫马上打开电脑进行搜索，果不其然的发现了这些保健品都出自于胡瑞苏妈妈的保健品公司。 这件事情绕来绕去，居然又绕回到了这个人头上。 张沫嘴角一勾，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事情开始变得有趣了。” . 晚上十点，江绵和姜荣也到了。 一进旅店，江绵就不可置信地说：“进村子居然还要收门票？还这么贵？” 哇塞，比我们老板还会赚钱！ 苏遇棠也在一旁疯狂点头，跟着抱怨：“何止啊，我刚刚想点个外卖。这个地方偏，配送费20我也就忍了。 结果外卖只能送到村子外面的外卖箱子，送进来了还要加收10块的跑腿费！这真是把游客当韭菜割啊！” 唐蔓菁早就气得小脸通红，一屁股坐在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疯狂敲击，嘴里还念念有词：“气死我了！！！我要发100个避雷贴！看谁以后还来这里旅游！！！” 张沫从窗户看了眼外面，这种村子没有什么夜生活，街上已经没有人了。 张沫：“差不多了。 我安排一下—— 我、玖璇、姜荣、闫慧，去山里。 剩下的你们，就原地不动，等我们回来。” 唐蔓菁看起来是很想要前线吃瓜的，但是还是乖乖地听从了张沫的安排，毕竟张沫的安排向来都是有理有据的。 闫慧：“你乖一点，把今天的字码了。回来我说给你听。” 唐蔓菁一听，眼睛瞪得老大，一脸崩溃：“你是人吗？今天都不忘催更？” 闫慧挑了挑眉：“笑死，我本来就不是人。” 唐蔓菁：“......” 趁着夜色，她们出发了。 一路上跟着导航的指示，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四周黑漆漆的，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小动物的叫声，让人心里直发毛。终于，他们停在了后山的一个山洞前。 山洞入口黑黢黢的，像一只巨兽张开的大口，散发着幽邃而神秘的气息。洞口极为逼仄，仅容一人侧身勉强通过，两侧的石壁粗糙且布满青苔，在黯淡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仿佛稍有触碰，便会被其黏腻的质感所纠缠。 向内望去，山洞深处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的气味，那是混合着霉菌、腐叶以及不知名动物排泄物的刺鼻味道，令人闻之欲呕。隐隐约约间，从洞底传来潺潺的流水声，可这水声在这封闭压抑的空间里，非但没有带来生机，反而增添了几分阴森之感，仿佛那是潜藏在黑暗中未知生物的低语。 张沫：“......” 这怎么进去，这对她来说，难度稍微有点大啊。早知道把黎悦也带来了。 玖璇：“无妨，我来开路。” 说话间，原本的纤纤玉手瞬间发生了惊人的变化，指甲迅速变长、变尖，犹如四把寒光闪闪的利刃，在黯淡的光线中闪烁着森冷的光泽，这便是她那锋利无比的爪子。 她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洞口一侧阻碍前行的一块巨大岩石，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然。紧接着，她猛地发力，手臂高高扬起，带动着爪子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迅猛劈下。伴随着一声沉闷而又震撼的巨响，那坚硬的岩石在她的利爪之下竟如豆腐般被轻易劈开，石屑纷飞。 在她持续不断的攻击下，洞口的空间逐渐被拓宽，原本逼仄难行的入口，在她的努力下，慢慢有了可供两人并肩通过的宽度。 姜荣：“老板，你过来一点。” 张沫下意识朝着姜荣走近两步：“？” 下一瞬，姜荣直接一个公主抱，单手把张沫抱了起来，另一只手则是细心地护在她的头顶：“这样走快一点。对了，脑袋埋在我肩膀上，不要抬起来，免得碎石掉你头上。” 闫慧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哇哦，这就是现在社会的企业文化吗？ 张沫：“............” 张沫：“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能自己走。” 姜荣：“有没有一种可能，黑地方，我走的更快。” 张沫：“。” 她一直知道自己在员工的心中挺柔弱不能自理的，但是没有想到，居然都沦落到，需要眼睛都看不见的姜荣公主抱了... 这个时候，正好玖璇也回头看了一眼，对于姜荣的举动，她表示十分赞同：“抱稳一点，我要加速了。” 姜荣肉眼看上去个子小小的，但是此刻却像是有无限的力量一样：“放心。” 闫慧表情复杂：“前段时间，小唐还特意抽出时间，去给你写了两篇同人文，当时我还觉得她挺浪费时间的。现在看来...人之常情。” 张沫认命地把微微发烫的脸埋进姜荣消瘦的肩膀，哀怨地说：“闭嘴。” 第221章 我的眼睛借给你 一行人在蜿蜒曲折的通道里快速前行。 玖璇和姜荣脚步飞快，闫慧全程飘浮。 被公主抱的张沫只能举着自己的手机手电筒，起到照明的作用，以显得自己没有那么无用。 随着逐渐深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混杂着隐隐约约的血腥气。 终于，他们来到了山洞的最隐秘处。 只见一个大约17岁上下的少女静静地坐在一个老旧的蒲团之上，捏着手诀正在打坐。 她身形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一头长发如黑色的绸缎般垂落在地，却因沾染了血迹而显得凌乱不堪。 她双眼紧闭，面容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皮肤下的血管都隐约可见。右眼处，鲜血缓缓涌出，顺着脸颊点点滑落，滴落在蒲团上，晕染出一片片暗红色的血渍。 “龙曦！” 玖璇惊呼一声，冲了过去，她蹲在烛龙的身旁，双手微微颤抖，“你醒醒！” 姜荣顺势把张沫放了下来。 仿佛听到了呼唤，龙曦的身体终于微微动了一下，她的眉头轻轻皱起，许久，那紧闭的左眼缓缓睁开。 龙曦的目光有些迷离，在昏暗中搜寻着，当看到玖璇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随后，一声微弱且带着深深失望的 ：“是你啊...” 那声音沙哑而低沉，仿佛是从灵魂深处挤出的最后一丝力气，带着无尽的落寞与无奈，就像是期待了许久的希望瞬间落空。 姜荣上前，先是把脉，然后熟练地帮她处理起右眼的伤势：“你运气挺好，我最近最擅长的就是治眼睛。”说到这了里，她顿了一下，好似察觉到了什么，继续道，“当然了，前提是，你能把自己的眼珠找回来。”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 玖璇不可置信：“眼珠？你的眼珠被夺走了？！” 张沫和闫慧也很诧异，虽然她们只是第一次见龙曦，但是也听说过烛龙的强大。还有谁有能力夺走她的眼珠？！ 龙曦摇摇头：“不，是我自己，把眼珠借给了别人...” 众人：“......” 眼珠子这种东西居然也是可以借给别人的？！这简直匪夷所思！ 玖璇都气笑了：“这是能借的东西？” 龙曦一脸认真的说：“她又不会不还，为什么不能借？” 姜荣叹了口气：“哎，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我带的药材不够，你先跟我们回去吧。不及时救治，你另外一只眼睛也会废掉的。” 却见龙曦固执地摇了摇头：“不...我不能走...我要等她...我相信她会回来的...” 玖璇也很坚持：“你看看你现在都虚弱成什么样子了！” 龙曦不为所动：“我不能离开这里，万一我走的时候她回来了怎么办...” 双方各持己见，无奈之下，张沫开口：“那个...要不然你跟我们说说，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一直没有来，万一是出了什么意外呢？” 龙曦茫然地看着她：“你是？” 玖璇：“汪衡的女儿，现在我们都归她管。你最好也听她的。” 龙曦哦了一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终于开口对她们说清了来龙去脉。 不记得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龙曦无意中来到了这个山头。 四下荒无人烟，满地荒芜，还残留着日军军火库爆炸残留的痕迹，但是偏偏灵气充足，且这里的清静让她沉醉，就决定在这里睡眠一段时间。 于是，她就在这里遇见了小英。 小英是一个盲女，初见时，她独自爬山，身形单薄，脚步踉跄，双手在身前摸索着，却因看不清道路，时不时被石头绊倒，摔得满身泥泞。 细听，能听到她喃喃道：“我一定能找到草药，救妈妈的...” 龙曦心生怜悯，决定助她一臂之力。她轻轻呼出一口带着灵力的气息，引导草药散发出独特的香气。小英虽看不见，嗅觉却异常敏锐，她顺着香气，摸索到草药，满心欢喜地带回了家。不出几日，母亲的病竟奇迹般地痊愈了。 小英认定是山神庇佑，自此，每隔一段时间，她都会带着精心准备的供品上山，将供品恭敬地摆放在山顶，随后坐在一旁，对着空气倾诉自己的心事。 从日常琐事到内心的困惑，她毫无保留。 她说村里的传说故事，说自己的家庭，说从小定下的婚约，说镇上的赤脚医生又来给她看病了。 “我知道他其实没有那么喜欢我，只是不好背弃长辈定下的婚约。” “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他是村长的儿子，我却是个瞎子。” “大夫说，城里人最近发明了一种很神奇的眼镜，就算瞎子戴上也能看见，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要是是真的就好了，我就能见到我想见的人了。” 龙曦静静聆听，只觉得这些平凡又真挚的故事充满趣味。 偶尔用风将轻轻的花瓣吹到她的手边，就当做是无声的回应。 后来的某一天小英来了，说这大概是自己最后一次来了。 “山神大人，我明天就要成婚了，婆家说成婚之后就让我不要在外面乱跑了。 母亲说，他们也是为了我好，怕我有危险。 要是我能看到就好了... 哪怕只是一天呢，好想要亲眼看到...” 少女的声音被吹散在风里，最后只落下一滴晶莹的泪。 那一刻龙曦决定帮她一把。 让这个可怜的少女能在成婚之前，看一眼自己丈夫的相貌。 那天夜里，她偷偷来到了少女的床前，将自己的一颗眼珠幻化成了一副眼镜，塞到了她的手中。 “我把眼睛借给你，一天之后，记得回到山上，还给我。” 少女本就没有睡着，听到声音之后立刻就爬了起来：“什么...你是...山神大人？！等等，你...” 只可惜，龙曦已经像一阵风一样，飘然远去。 第222章 果推因 她回到自己的山洞里面，还因为自己做了善事而高兴，美美的睡了一觉。 反正她已经记住了那少女的气息，只要她靠近山里，她就可以苏醒。 可是她好像错了。 等她美美的睡饱了一次，醒来才终于意识到，少女并没有来。 于是龙曦想：没事的，再给她一点点时间，她会来的。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 龙曦每隔一段时间都会醒来，仔细感受空气中是否有小英的气息。 每次满怀期待地醒来，却又失望地睡去。 可是即便是这样，她也依然坚信她会回来的...... 玖璇简直不可思议：“这么长时间，你就在这干等着？” 龙曦：“也不是，前段时间，我实在担心她是不是遇到什么意外，便分出一些力量去寻她。只是奇怪的是，至今都没有找到她的踪迹。” 张沫瞬间懂了：“你的那些力量没有寻找到人，却被另外4个人族吸收走了，让他们看到了未来即将发生的事情，从而让他们改变了自己当前的选择。” 玖璇：“原来如此。龙曦的力量原本就是与时间有关，所以特别容易被那些站在人生抉择点上的人族吸收。” 闫慧听得一知半解：“但是结果还是没有找到那个名为小英的姑娘？” 龙曦摇摇头。 张沫：“等一下，我要先明确一个指标，你外派出去的那些妖力找的到底是小英这个人，还是你的眼珠。” 龙曦不解：“自然找的是眼珠。眼珠上包含我的力量，属于同源之力。只是，有什么区别吗？” 张沫没有解释，只是说：“按照我的猜测，这4个人肯定跟你要寻的那个人有什么交集，只要我们找到共通之处，就能确定你那副眼镜的方位了。 对了顺便问一句，你等了多久了？” 龙曦茫然了一会儿，才慢慢说：“我一直醒醒睡睡，记不清多久了，应该没多久吧...” 张沫&闫慧：“.......” 现在她们都要对妖族口里的“没多久”ptsd了。 还是闫慧想到了什么：“你说的那个盲女，是不是叫杨榕英?” 龙曦：“你怎么知道的？” 张沫：“这一位是真正的原住民，比你来这个村子的时间早多了。” 闫慧：“那我就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这是30年前的事情，如果我记得没错，那一年小英十八岁，确实是差一点就嫁给村长的儿子了。” 玖璇皱眉：“什么叫差一点？” “因为她消失了，就在成亲的前一天。” “什么？”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总而言之她再也没有出现过。 村里人说她应该是跟着村外的人私奔了，毕竟一个眼睛看不到的姑娘，是没有办法一个人走出这个村子的。 当时婚礼和酒宴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她突然消失，村里的长辈都非常生气。” 说到这里，闫慧苦笑了一声：“然后就有人说，果然被女人救过的村子这个名头就是不好，村外的女人不肯嫁进来，连村里的女人都要跟着外人私奔，真晦气。” 玖璇：“...这怎么还能怪到你头上去？” 龙曦不可置信：“她，她走了？不可能，我不相信！” 张沫：“我冒昧的问一下，你那副眼镜除了能让盲人恢复视力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功能吗？” 龙曦愣了一下，很明显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那可是烛龙的眼珠呀，哪怕是放在网络游戏里面，用这种材料做成的装备都会是最顶级的，怎么可能没有额外的技能？ 玖璇：“你的意思是那个小英，得到了那副眼镜之后，发现除了恢复视力之外，它还有额外的神力，瞬间也不想成亲了，直接离开了这个地方？” 张沫：“这当然只是一种可能性......” 话音未落，龙曦直接打断了她：“不可能，小英不是那种人！” 那种毫无理由的，来自灵魂深处的百分百的信任，让张沫愣了一下。 虽然她个人的习惯是怀疑任何人，但是此刻她也很希望这份信任没有被辜负。 “可以，我尊重你的信任。 那我们就换另外一个角度来分析。 既然小英是在结婚的前一夜消失的，那么很大可能，她见到了最后一个人，就是她未婚夫，也就是村长的儿子。”她看向闫慧，“村长的儿子最后怎么样了？” 闫慧：“婚事黄了之后，大家都嘲笑他老婆跟别人跑了。被村里的人嘲笑了一个月，他就受不了了。去镇上打工去了，没有多久，就和镇上医生的女儿结婚了。 后来就几乎没怎么回来过。” 医生？ 等等！ 【镇上的赤脚医生又来给她看病了】 【“大夫说，城里人最近发明了一种很神奇的眼镜，就算瞎子戴上也能看见，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胡瑞苏当年还敢跟我们吹家里是医药世家。原来就是个卖黑心保健品的？！”】 也顾不上环境的恶劣和潮湿，张沫随便找了块石头就坐了下来，掏出手机，手指翻飞的开始飞速匹配资料。 龙曦：“她在干什么？” 玖璇：“让你见识一下，世上还没有我们老板解决不了的事情。” 果推因的效率就是比较高，想通了这个节点，再把之前的4个人的资料拿出来倒推—— 第1起，外卖员的配送范围里就有胡瑞苏名下的房产。 第2起，那个ktv正是胡瑞苏常去的消遣地点。 第3起，车祸发生时，胡瑞苏正巧也开车路过了旁边，甚至因为开车抽烟被开了罚单。 第4起，那就更简单了，事情发生的写字楼正是他的办公地点。 其他人看着她的动作，皆是大气都不敢出，只能静静的等她给出最后的结论。 “小英拿到那副眼镜之后，第1个见到的不是她的未婚夫，而是她的医生。 医生抢走了那副眼镜，交给了自己的女儿，并把她嫁给了村长的儿子。 现在那副眼镜，就在医生的外孙，胡瑞苏手中。” 张沫把手机翻转，屏幕上是一个衣着时髦，戴着无边框眼镜的年轻男子，背景是嘈杂的酒吧。 “这是我用人脸识别全网匹配出来的照片，拍摄于5分钟之前，g市。 如果你想知道小英最后怎么样了。现在，打起精神，跟我一起去酒吧抓人。” （今天深刻的意识到，我毫无写推理小说的天赋。哭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