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王妃她是天才风水师》 第一章 陨落,新生 http://.biquxs.info/

“我不嫁!我死也不嫁!” 丞相府的大厅内,一身青色锦袍、留着胡须的南越丞相聂远政端坐在太师椅上,他身边坐着一个身穿紫色团绣祥云裙衫的美妇人,下首坐着一个身穿鹅黄色百褶留仙裙的少女,三人均目不转睛地盯着跪在地上的聂锦枝。 此刻的聂锦枝虽然身形单薄,但是眼神却异常地坚定。 若要她代替妹妹聂无双嫁给濒死的宸王冲喜,她宁愿一辈子待在乡下,永远都不要回来! 半晌,美妇人嘴角浮起一抹浅笑,温和地说道:“锦枝啊,你今日方从乡下回来,定是没听说过咱们这位宸王殿下的英雄事迹,回头母亲专门派人跟你讲讲,宸王殿下可是整个京城少女的梦中情人呢!如今你得了这样的好福气,可不知道多少人羡慕的眼红呢,赶快回房备嫁才是。” 说着命人,“还不赶紧扶大小姐回房准备出嫁事宜!” “我不嫁!”聂锦枝挣脱想要拉她的丫鬟,伏在地上苦苦哀求道, “父亲母亲,求求你们不要把我嫁给一个活死人,女儿不想嫁给一个永远都醒不过来的人!” “放肆!”聂远政一听这话,顿时大怒,“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让你嫁给谁你就得嫁给谁!岂有你选择的余地?!” “这不公平!明明和宸王有婚约的是聂无双,该嫁给宸王的也是聂无双!”聂锦枝大哭道。 “锦枝,说这话可就是你不对了,”美妇人林氏面上浮起一丝不悦,“与宸王有婚约的是聂家的嫡女,你是长姐,你还未议亲,岂有让双儿先出嫁的道理。” “就是,”鹅黄色的少女,也就是聂无双冷冷说道,“我可是父亲和母亲的女儿,你一个乡野村妇,也配攀扯我?!若不是你与宸王大婚在即,凭你一个乡下来的贱种,也配进我丞相府的门?!” 聂无双尖酸的语气和嫌恶的眼神狠狠地刺痛了聂锦枝的眼睛,她不可置信地望向聂远政,他的眼泪尽是冷漠,显然是默认了聂无双说的话。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哈哈哈哈……”知道真相的聂锦枝癫狂地笑着,“聂远政!我的好父亲,你将我扔在乡下不闻不问十六年,我还以为你是对我娘有愧所以才接我回来,没想到竟然是让我去给你们填火坑!” 她死死地盯着上首的聂远政和林氏,“我就是死了,也绝不如你们的愿!” 说完便一头撞上了旁边的桌角。 聂远政和林氏都没想到聂锦枝能有这番气性,都吓了一跳。 丫鬟忙上去探聂锦枝的鼻息,“老爷,夫人,已经没气了。” 林氏有些担心地看向聂远政,“老爷,明日宸王就要回京了,这锦枝却在这个紧要关头出了事,可怎么办呢,总不能真的让双儿嫁给一个活死人守活寡吧。” 聂无双慌了,“父亲,母亲,我不要嫁给宸王,我不要!” 聂远政捻着胡须,陷入沉思,显然,他根本不想聂无双嫁给宸王。 林氏突然说道,“老爷,不如这样,左右锦枝与宸王大婚就在明日,咱们就当不知道锦枝出了事,对外只说锦枝患了病昏迷,只要将人送进了宸王府,是死是活就跟咱们丞相府无关了。” “这……” 见聂远政有些犹豫,林氏忙给聂无双使眼色,聂无双心领神会,连忙上前拉住聂远政的衣袖,开始撒娇, “父亲,不要犹豫了,难道您真的要看着女儿嫁给一个永远醒不过来的人吗?要是这样,女儿还不如死了算了!” “好好好,就这样办吧。”聂远政耐不住聂无双缠磨,立马就同意了,“面上务必办得好了,莫要让人看出端倪。” “是。”林氏欣然应下,言罢看向地上的锦枝,吩咐道,“还不赶紧把大小姐带回房!” 就这样,聂锦枝被几个婆子拖回了今日刚给她安排的院子,海兰院,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悄无声息地陨落。 翌日凌晨,便有丫鬟为聂锦枝换上喜服,正待婢女拿起粉要为她上妆时,一直闭着眼睛的人儿突然抬手抓住了婢女的胳膊,随即一双冰冷且不带有一丝表情的眸子缓缓睁开。 那婢女见聂锦枝突然睁开眼睛盯着她,吓得魂飞魄散, 这这这,夫人不是说大小姐已经死了吗? 难,难道是,诈尸了? 鬼使神差般,她就要上去探聂锦枝的鼻息,不料被聂锦枝“啪”甩了一巴掌。 “你是谁?!”聂锦枝冷冷的盯着那婢女,喝道。 话出口才感觉出不对,她的声音可是天界出了名的清甜软糯,怎么会是这样清冷沙哑的?! 而且她不是在渡化龙的雷劫吗?化龙成功了?连声音都变了? 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环境,锦枝慌忙起身去寻水镜,谁知找了半天只有一面发黄的铜镜。 镜子里的人儿隐约能看出容色不错,但是面色蜡黄,嘴唇干涩,病态尽显,额头一角的伤口还未处理,上面仍残留着点点血迹。 一看就是受了虐待才会如此。 脑子里突然一阵剧痛,一道白光闪过,锦枝的身体里多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这具身体的原主叫聂锦枝,是南越国丞相府的嫡长女,生母生产时血崩而死,被父亲聂远政视为不祥,刚满月就被扔到了京城外的庄子上,昨天才被接回丞相府,谁知却被通知要代替继妹聂无双嫁给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的战神宸王冲喜,原主不愿,又万念俱灰,才自尽的。 锦枝心里不由得唏嘘,真是个苦命的人。 不过她堂堂掌管人间福泽气运的锦鲤,竟然阴差阳错地进入了她的身体,也算冥冥之中的缘分了。 她既成了聂锦枝,化龙定是失败了,不过她为什么没有像族中记载的那样形神俱毁,灰飞烟灭,而是到了一个凡人身上呢? 管他呢!她才懒得想这些! 她在天界可是出了名的懒,除了差事绝不多做一分,也不爱见人,端的的便是一套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做派,如今到了人间,这样优良的习惯也不能丢掉了。 第二章 质问,出嫁 http://.biquxs.info/

想通了这些,锦枝才看向早已被吓得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婢女,绿云。 问道:“你是林氏刚派来的?” 绿云仍不敢抬头,“奴婢绿云,是夫人拨来伺候大小姐的……” 闻言锦枝浅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快给我包扎了然后梳妆吧,免得误了接亲的时辰。” 既来之,则安之,杞人忧天,可不是她的作风,走一步看一步吧。 “是。”绿云松了一口气,便开始动作起来。 锦枝闭目养神,由着她倒饰,聂锦枝无根基,又即将嫁给病危的宸王,自身难保,在林氏眼里就是毫无威胁,也就不屑于在她身边安插眼线,这个绿云,多半是被排挤来的。 收拾好之后,就要去正堂拜别双亲,然后由母亲亲自给盖上盖头。 这些礼节于锦枝而言无所谓,只是过场还是需要走一下。 进了主院,十几个红色的大箱笼整齐排列在院中,倒让锦枝想起一事来。 锦枝进屋乖乖行了礼,聂远政和林氏见她并未哭闹,神色倒是放松了不少。 “父亲,夫人”锦枝落座,面向聂远政和林氏说道,“我方才过来,见院子里十几个箱笼,应当是丞相府给我的嫁妆吧?” 林氏笑道:“是啊,怎么了?这些都是我和你父亲一早便准备好的。” 说着状似为难,“若是锦枝觉得不够……母亲可以从自己的嫁妆里再添些给你……” “不必了。”锦枝打断她, “怎敢劳动夫人的嫁妆,我记得我娘亲曲夭嫁进聂家的时候可是十里红妆,足足有一百二十八抬,按照南越的习俗,这些嫁妆是应当跟着我一起出嫁的,不知夫人可准备好了?” 闻言林氏温和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那些嫁妆早被她挥霍的差不多了,哪里还有给她的陪嫁?! 见林氏不说话,锦枝又看向聂远政, “父亲,我说的可对?” “也对,夫人是续弦,不知道也情有可原,父亲应当知道吧?” 聂远政岂会不知,只是曲夭都死了十六年了,这些钱早就用来填补聂家的支出,剩余多少…… 他探究的目光看向林氏,林氏僵了一瞬便很快恢复过来,委屈道, “先前聂家遭难,为了打点,只好动用了一部分姐姐的嫁妆……” 聂远政也道,“是啊,你娘既然嫁进了聂家,自然事事要为聂家着想,家中急需钱财,她若在世,也一定会拿出来的。” 锦枝心里不知道翻了多少个白眼,曲夭人都死了,聂远政不仅不善待她唯一的女儿,还霸占她的嫁妆,真不要脸! 这里面,林氏母女怕是没少捞吧?! “问题不大,”锦枝浅笑嫣然,“家中遭难,理当奉献,只是聂家既已渡过难关,那些嫁妆还是要补上归还到女儿手中为好,莫要落人话柄,说聂家不义。” 聂远政面色阴沉,正待发作,林氏的贴身丫鬟秋桐进来禀报, “老爷,夫人,宸王府的迎亲队伍已经到了,该送新娘子出门了。” 闻言林氏重新拾起她那温和的笑容,拿起盖头,锦枝乖乖跪下,由着林氏给她盖上盖头送她出门。 宸王凤栖墨昏迷不醒不能亲自来接亲,但是毕竟是皇帝亲自赐婚,该有的排场倒是一点没差,考虑到宸王的身体,皇帝特地派了太子替其迎亲。 “皇婶,”见锦枝出来,太子凤景行行了一礼,“侄儿受皇命,特来替皇叔迎亲。” 温润的嗓音令人如沐春风。 锦枝回礼,由绿云扶着上了花轿,乐队便开始吹打。 按照规矩,花轿要先游历皇城一周,而后才会抬进宸王府。 进了花轿,锦枝便扯下了盖头,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靠着,闭目养神。 虽然她在天界也未曾成过亲,破天荒的还是头一回,但是心里还是没什么波澜,没办法,她佛呗。 宸王昏迷不醒,她嫁过去了也不用伺候他,每天喝喝茶,晒晒太阳,时不时的给自己加个餐,还没有各种差事烦着,美滋滋。 不过他要是死了应该也挺麻烦的吧,问题不大,大不了她用仙法给他吊着命就是。 简直比在天界的时候还舒服! 美美的想着,锦枝竟靠着睡着了,而且一睡就是许久。 以至于花轿都到了宸王府门口,她还没醒。 凤景行已经下马来到花轿前,恭敬道, “请皇婶下轿。” 半晌仍无反应,凤景行又重复了一遍,还是没有反应。 绿云见状连忙在轿边轻声呼喊, “小姐,小姐,该下轿了……” 绿云急的不行,难道是小姐反悔不想嫁给宸王了,所以才不愿下轿? 不过好在锦枝还是听到了她的叫喊,猛然回过神来,赶紧整理一下衣服,重新盖上盖头,掀开帘子慢慢走了出来。 凤景行本来也担心新娘子悔婚不愿意下轿,若真是那样丢的也是宸王府和皇家的脸,如今见锦枝安然出来,也安心了。 由于宸王昏迷不醒,府里也没什么宾客,拜堂礼也就取消了。 这要换成寻常女子心里指不定多难过,但是却正合锦枝意,这么繁琐的礼节搞下来她不得累瘫!何况她那便宜相公还在床上躺着呢,她跟谁拜啊? 到了喜房,里面空无一人,显然这是专门为她准备的屋子,而不是凤栖墨的住处。 不是更好,一个昏迷不醒的人,跟他在一起她还得照顾,正好清净了! 锦枝甫一坐下便让绿云去传晚膳,折腾了这么久可把她饿坏了。 绿云见她心情大好,面上毫无担忧,不由得问道, “小姐,你为什么看起来一点也不伤心?” “为什么要伤心?”锦枝一边大快朵颐,一边说道,“你觉得我应该为在宸王府的日子忧心” “不可能!生活的意义在于享受,在于让自己舒服、快乐,日子就是这样,快乐是一天,难过也是一天,我为什么不让自己过得好一点?” 见绿云若有所思,锦枝又说道, “你既跟了我,我也不会亏待你,虽然不一定能荣华富贵,但是我会让你过上一份安稳的日子,但你若是背叛我……” 绿云忙跪下表忠心:“奴婢在丞相府受人排挤欺凌,才被分来伺候小姐,奴婢一定好好服侍小姐,绝无二心!” 用过晚膳,锦枝简单洗漱了一下,便又上床睡下了。 第三章 试探,端倪 http://.biquxs.info/

一夜无事。 翌日,绿云一早就叫锦枝起床, “小姐,该起了,按照规矩,今天你应该跟殿下一起进宫谢恩的,宫里已经派人来了。” 锦枝皱眉,裹着被子翻了个身,不理。 绿云又唤了几声,锦枝才惺忪着睡眼,如行尸走肉般随着绿云的动作穿衣洗漱梳妆。 新婚头一天须装扮的体面,锦枝今日穿了一件正红色对襟穿花百褶襦裙,盘上发包,她不喜欢繁琐,因此只简单戴了几只钗环,配了一支红玛瑙流苏的步摇,显得整个人精神了许多。 锦枝到前厅时,宫里的内侍已换了三四盏茶,见锦枝出来,忙陪着笑脸说道, “太后说了,宸王殿下身体不好,王妃还是留在府中照顾殿下的好,今日就不必进宫拜见了。” 锦枝谢过后,那内侍又引出一人, “太后顾念殿下的身子,特意派了太医的院正来为殿下诊脉。” 听得这话,王府管家连忙上前,“王妃,大人,请随老奴来。” 锦枝发现,凤栖墨的院子离前厅不算远,但是离她的院子却很远,宸王府这是多防着她呢?! 一进院子,一股浓郁的药味儿扑鼻而来,锦枝忍不住蹙眉,守在门外的是凤栖墨的贴身暗卫,凌寒。 对于锦枝这个王妃凌寒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皇帝赐婚,因此就对锦枝没什么好感,如今见到她蹙眉,脸色更是难看,但是听到管家说明来意,还是不情不愿地放他们进门。 太医一进门就准备把脉,锦枝则站在床边悄悄打量着床上的凤栖墨。 床上的人五官精致,面庞瘦削,但是双眸紧闭,面色惨白如纸,嘴唇青紫,最重要的是,全身上下隐隐有黑气环绕! 锦枝原是锦鲤,对福煞二气最是敏感,不需要动用法术,她就能看出凤栖墨的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很可能是邪祟侵体所致。 祛除邪祟,镇煞纳福是她的职责所在,现在人都在,她也不方便动用法术仔细查探,只能找机会再查探一番了。 真是,退休了都不能好好休息! 这边太医也已经诊完脉,对着众人摇了摇头,叹息道, “宸王殿下脉象缓慢凝滞,微弱难寻,臣也束手无策,眼下只能用名贵的药材吊着,看看日后能否有奇迹发生了。” 那内侍听了,松了一口气,此次太后派他来就是来探探宸王的虚实,如今院正也这般说了,看来真是没救了,因此心满意足,带着太医回宫复命了。 送走太医,锦枝就想着回去查探一下凤栖墨的情况,却被凌寒拦住: “王妃,殿下的身子需要静养,王妃若是无事还请莫要来打扰。” “我如今已是宸王妃,想要来看看自己的夫君都不行吗?”锦枝挑眉。 “属下只听殿下的命令,如今殿下需要静养,王妃不懂医术,还是不要来添麻烦了。”凌寒面无表情的道。 锦枝见他油盐不进,心道只能另想办法了,就带着绿云回了自己的追云院。 路上,绿云气愤的说道, “这个凌寒侍卫也太过分了,小姐可是王妃,他竟然对小姐这般无礼!” “无妨。” 锦枝不以为意,从前她出门办差事,碰到的硬骨头多了去了,若是都要生气,那她岂不是成河豚了。 回到追云院,锦枝就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间里,让绿云在外面守着,随即盘膝坐在床上,检查这具身体的气运。 她的法术来源就是气运,而气运通俗来说就是信仰之力,从前她掌管凡间气运的时候,极具信仰之力,因此不过几百年就修得圆满,获得化龙的资格。 龙族乃是天界的执法者,但是极难孕育后代,因此具有龙族血脉又能辟邪招福的锦鲤一族就成了龙族最合适的替补,但是化龙的条件极其苛刻,而且一旦失败就会形神俱毁,灰飞烟灭,她是族中千年来最有希望完成化龙的锦鲤,但是紧要关头还是失败了。 罢了,不想了,还是先看看这具身体能不能支撑她的神格和气运吧。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用精神力一番检查后她发现,这具身体全身的经脉都被一种毒素侵蚀了! 而且绝对不是凡间能有的简单的毒,若她没记错,应是用阴年阴月阴日阴时采自冥界入口附近的彼岸花和忘川源头的水所制,阴煞极重,一般的神仙中了都很棘手,凡人若服必死无疑,原主能活到十六岁,定不是直接中的毒,那旁人要害的,是她娘,曲夭! 曲夭不过是一个丞相之妻,究竟是谁要这样大费周章地害她,不惜用这样阴毒的法子?! 还有,这种毒物只有冥界才会有,怎么会出现在凡间? 锦枝想得脑壳疼都想不通其中缘由,只好放下思绪,走一步看一步吧,眼下,还是先恢复法力要紧。 这种毒一般的小仙是解不了,但是她可是锦鲤,她的福泽气运衍化出的灵力至阳至纯,最能破除邪祟,原主虽然中毒时间长,但是间接中毒毒性大大减弱,若是能找回她的神格,就能迎刃而解了! 神格是神身份的象征,需要用其最根源的力量来凝聚,她肉身陨落,灵魂掉落凡间,神格一定也严重受损,大概率会寻一处气运深厚,香火旺盛的灵地休养。 那么问题来了,她现在不过是一介凡人,凡界这么大,她去哪儿找啊?! 锦枝瘫倒在床上,她好累啊! 在天界的时候虽然事务多的烦人,但是偶尔偷偷懒还是没问题的,如今到了凡间,收集不到气运连小命都要保不住了! 好想摆烂…… 不管了,先摆着吧,生死有命,原主都中毒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几天。 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放宽心后,锦枝叫来绿云,给自己制定了一个十分合理的膳食计划,嘱咐一定要按照上面的做给她吃。 她办差时曾在一个特别繁华的世界待过一阵子,在那里她学到了许多科学的知识,也知道只有合理饮食才能更好地养好身体。 第四章 上巳,神格 http://.biquxs.info/

就这样,锦枝过了半个月悠然自得的生活。 这半个月以来,她每日该吃吃该睡睡,除了问问凤栖墨的情况以外,很少出自己的院子,就连管家过来把王府的对牌交给她让她打理事宜她都以自己身体不好婉拒了。 锦枝本就生得极美,如清水芙蓉一般亭亭玉立,美而不俗,艳而不妖,又有一种天生的慵懒贵气,令人一见忘俗,又没有架子,对下人脾气也很好,于是王府里见过她的人都对她赞不绝口。 锦枝也因此收集到了一些信仰之力,成功转化为自己的气运。 不知不觉就到了三月,三月初三就是上巳节。 在南越,上巳节是去晦辟邪,祭祀上天祈求福泽庇佑的日子,这一天太后会亲自带着后妃命妇以及各家小姐一起去城郊的汤泉沐浴兰汤,称“祓除畔浴”,然后举行祭祀,再一起宴饮游会,相聚踏春。 今年也不例外,锦枝刚收到宫里来的帖子,请她一起去祭祀踏青,她不太想去,于是一脸思索地坐在榻上。 绿云见状,试探性地问道, “小姐不想去吗?” 锦枝挑眉,“你想去?” 绿云摆手, “不是奴婢想去,只是上巳节是祭祀驱邪的大日子,大家都等着用兰汤洗去身上的晦气呢!而且奴婢听说,上巳节这一天祈福最灵了,殿下如今一直卧床,小姐若亲自去给殿下祈福,殿下一定会好起来的!” 闻言锦枝失笑,“哪就你说的这么神了。” 不过这一日既然是辟邪招福的日子,或许能对她收集气运有帮助呢? 想着,便把帖子递给绿云,“你去递个话,就说我一定去。” “是。”绿云接过,兴高采烈地出去了。 到了上巳节这一天,绿云早早的就准备好了锦枝出行需要的东西,相处半月她差不多摸清了锦枝的脾性,于是根本没叫,直接将赖在床上的锦枝拽出梦乡,好好收拾一番后塞进了马车。 宸王府的马车很宽敞,也很稳,里面铺了软垫,锦枝在车上又补了个觉,快到了才悠悠转醒。 她一醒来发觉是在马车里,看向旁边的绿云, “到了?” 绿云:“……” 我的小姐啊,您心可真大! 今年照样是去感业寺,太后甚至会提前三日来此斋戒,以表诚心。 往年都是太后和皇后同来主持,今年皇后身体不适,所有只有太后出行。 前面传来停车的声音,锦枝掀起帘子一角,已经到了不少人,三三两两的说着话。 祭祀为表诚心不能浓妆艳抹,因此所有人的衣着装扮都很朴素,也少用钗环装饰。 锦枝一下车,她这种从容不迫、信步漫行的气质瞬间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再加上在宸王府养了半个多月长了不少肉,脸色也不再是面黄肌瘦,更有一种遗世独立的仙气,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呆了。 绿云走过去说了几句话,接待的人随即唱喏:“宸王妃到!” 众人哗然。 “原来这就是宸王妃啊,竟然这么美,这容貌气质,便是放到皇宫里,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啊!”一位四十余岁,保养得宜的夫人说道。 她旁边的夫人一听,嗤笑道, “光长得好有什么用,嫁给了昏迷不醒的宸王,这一辈子也算是毁了。而且我可听说,这宸王妃从小是养在乡下的,是个实打实的乡野村妇!” 她身边一个容貌俏丽的少女也捂着嘴娇笑道:“一个乡野来的土包子,能嫁进宸王府,怕是用尽了一辈子的运气吧!一会儿可有好戏看了。” 锦枝从她们身边经过,对她们的话置若罔闻,径直去拜见太后。 绿云跟在她身边,暗暗打抱不平,“她们凭什么这么说小姐!分明是嫉妒小姐的美貌和福气!” 小姐是她见过最美的人,也是有福泽庇佑的人,她们这种暗地里嚼舌根的人才讨人厌呢! 锦枝见她愤愤,浅笑着安抚,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来到禅房,守门的丫鬟只说太后在焚香祷告,不见人,便又回去了。 院子里各府官眷已经到的差不多了,三三两两地叙着话,但是却无一人前来与锦枝搭话,锦枝倒也偷闲。 不多时,聂无双和一个小姑娘得意地过来了,锦枝定睛一看,正是方才那个说她是“土包子”的少女,左侍郎孙家的二小姐,孙妙音 聂无双来到她面前站定,扬声说道, “姐姐,这种大型集会你还是第一次参加吧,也是,姐姐自小养在乡下,又怎么会见过这种场面呢,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找我和母亲,免得冒失。到时候丢了丞相府和宸王府的脸面事小,若是冲撞了神祇,坏了福祉可就是大事了。” 锦枝只淡淡喝着茶,根本不理会聂无双在一旁聒噪。 见锦枝不理,聂无双有些尴尬,孙妙音随即站出来想说话,却听得太后身边的人来唤,说兰汤已经备好了,请大家前去汤泉沐浴,这才罢休。 这兰汤乃是天然的汤泉,里面加入了驱邪去晦的兰草,原本沐浴是自己的事情,只是南越重视上巳,京城郊外又有这一处天然的汤泉,便在此修了感业寺供历代皇帝遗留的后妃修行,正好上巳节有沐浴兰汤的习俗,便邀请京城官眷一起了。 锦枝浸在温热的水中,舒服得眯起了眼睛,她以后也要整一处汤泉,时常去泡。 沐浴过后,大家都换上了自制的新衣,头戴兰草,去主殿跪拜上香,祈求福祉。 锦枝到时,前头已经跪了不少人,她找了个偏僻的地方,也跟着跪在蒲团上,从容闭上眼睛祈福。 表面上是在祈福,实则她是在偷偷感知,感业寺香火旺盛,福泽深厚,香案上供奉的福德正神金像下首有一尾锦鲤,正是她的仙身。 她又仔细感知了一下,很快感觉到了一股熟悉气运,她的神格,大概率就在那尾锦鲤里面! 这么快就找到了!她运气也太好了吧! 锦枝内心狂喜,但是祷告的时间太长,也不能说话,时间一长,竟直直睡了过去。 锦枝梦到自己美滋滋地拿回神格成功退休颐养天年,一声喧哗把她的思绪拉回现实。 第五章 化解,流觞 http://.biquxs.info/

“大胆聂锦枝,大家都在祷告祈福,你竟然睡着了,实在是对神明的不尊重!” 锦枝抬头一看,孙妙音不知何时跪在她旁边,大声指责她。 锦枝确实有些心虚,刚才一时无聊,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不过这孙妙音她好像没得罪过便,无冤无仇的,怎么这么针对她? 此言一出,随即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她身上,最前头的太后也看着她,面露不悦。 锦枝心里“咯噔”一下,随即向太后跪好,说道, “太后恕罪,臣妾并非有意冲撞,而是方才向神明祷告,希望我家殿下可以快快好起来,神明感知臣妾诚心,亦有指示,所以让臣妾入梦迎接。是矣臣妾才会失仪,请太后恕罪!”言罢深深伏地。 只是她话音刚落,孙妙音又迫不及待嗤笑, “荒唐!像你这种粗鄙之人,神明怎么会赐福?还让你入梦迎接?!” “此番祭祀祷告讲的并非身份尊卑,而是诚心,我诚心诚意为我家殿下祈福,孙二小姐怎么知道神明不会赐福于我呢?还是说,你不希望宸王殿下他能好起来?” “你胡说!我才没有这样想!”孙妙音气得面色红涨,又说道, “你说神明有指示给你,指示在哪?大家都没有,偏你一个人有,分明是你杜撰出来的,想撇清你的不敬之罪罢了!” 孙妙音的娘,孙夫人,找了一圈没见到自己的女儿,还以为她是和几个好友在一处,没想到却看到了这一出,当即吓个半死,连忙过去将孙妙音摁在地上,连声请罪。 “小女年纪还小,胡言乱语,臣妇教女无方,请太后恕罪!” 又转向锦枝,“小女冲撞了王妃娘娘,但是她只是一时嘴快,还请王妃娘娘大人大量,不要跟孩子计较。” 闻言锦枝浅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孙夫人,我并非存心计较令爱的过失,只是这咄咄逼人的,好像是孙二小姐吧?” 太后也明显有些不耐烦了,看向锦枝, “你既说神明有指示,到底有何指示,还是让大家都看看,也免得别人不服。” “是。”锦枝福身,“臣妾方才入梦,神明告诉臣妾,这香案上的锦鲤与臣妾大有机缘,若是能请回家中日夜供奉,定能心想事成。” “有这事?”太后明摆着也不怎么相信,只是碍于在神像前不好发作。 “是。” “你怎么证明?”孙妙音虽然被亲娘摁在地上,但还是不服。 “这好办,我只要将手放在锦鲤上,它便会放出金光。” 她的神格遇到主人,当然会有反应,小样,还整不了你了? 得到太后的默许,她便上前,以一种极其虔诚的表情,缓缓将手放了上去。 神格啊神格,你可不能关键时候掉链子啊! 当锦枝的手接触到锦鲤的那一刻,突然盛放出了柔和的金色光芒,将锦枝笼罩其中,那一刻,恍若仙子下凡,摄人心魄。 殿内众人忙虔诚参拜,锦枝也没闲着,努力吸收着神格的力量,这神格本就是她的东西,吸收起来没有任何的阻碍,直到她完全吸收了神格,金光才渐渐散去。 殿前众人看着浅笑嫣然的锦枝,久久回不过神来,太后到底是见过不少大场面,很快反应过来,定了定神, “既然神明指示了,那待会儿祭祀结束了你便差人把这锦鲤金像请回府中去吧。”语气比方才好了不少。 “是。” “曲水流觞宴已备好,大长公主请太后娘娘和诸位夫人小姐移步幽兰台。” 绿云悄悄在锦枝耳边低语:“大长公主是太后亲女,当今天子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深得盛宠,这幽兰台正是皇上赐给大长公主的别院,往年的曲水流觞宴会都是露天的,今年倒是大长公主做东了。” 锦枝侧头,调笑道,“没想到我们的小绿云,竟然知道这么多啊!” “奴婢的姐姐先前是在宫里做宫女的,奴婢自小是由姐姐带大的,姐姐教会了奴婢许多……后来姐姐没了,奴婢就被卖到了丞相府……”说着黯然神伤起来。 锦枝拍拍她的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幽兰台离汤泉很近,没走多远就到了。 进了殿锦枝发现,她的位置是跟林氏和聂无双安排在一起的,落座后,很快人也差不多到齐了。 曲水流觞是上巳节特有的习俗,人们坐在河渠两旁,上游放置酒杯,酒杯顺流而下,停到谁面前,谁就要饮尽杯中酒,并作一首诗,在南越,无论是文人才子还是闺阁女儿都可以一同参加,切磋文艺。 幽兰台内为此特地修建了一条蜿蜒精致的溪流,以竹筒引水,就连酒杯都是天青色的瓷盏,十分雅致美观。 就连锦枝,都忍不住赞叹工匠们的巧思。 只是席间林氏与聂无双总是有意无意地看向她,让她有些不舒服。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大长公主就提名她了。 “新晋的宸王妃何在?” 大长公主身着华服坐在太后身边,头上描金点翠,指甲上涂着鲜艳的蔻丹,即便已经三十多岁,很是保养得宜,十分雍容华贵。 锦枝起身示意。 “果然是个妙人儿,皇兄果然好眼光。宸王可是我们兄弟姐妹中最小的一个,纵使有些命途不顺,到底也是有福气的,说起来,本宫也该唤你一声弟妹呢!来,本宫敬你一杯。” “多谢大长公主夸奖。”锦枝举杯,饮下杯中酒。 大长公主又转向众人, “今日上巳节祓禊,曲水流觞之宴,本宫特地备了清甜的果酒,还请诸位才女尽情发挥,作出不输男儿们的名篇!” 锦枝本来是不想参加这个曲水流觞诗会,但是偏偏又被提名了。 “宸王妃也去凑凑热闹吧,本宫听说你先前一直待在乡下,这曲水流觞诗会怕也是第一次参加吧,正是认识京城贵女的好机会。” 大长公主笑得温和,但是眼神里的一抹得意还是被锦枝精准捕捉到了,名为融入,实际上不就是想看她的笑话吗? 大长公主是太后和皇帝一党,看来凤栖墨的局势果真不利。 “正好,我也想好好认识一下诸位姐妹。” 锦枝大方起身,去了诗会的席面。 第六章 惊艳,古怪 http://.biquxs.info/

丝竹鼓乐声响起,曲水流觞诗会正式开始。 锦枝打量了一下在座的人,看穿着都是贵女,聂无双和孙妙音也在。 第一轮开始,不出意料,酒杯停在了锦枝面前,本来大家的目光就聚集在这边,这一下子都跑到她一个人身上了,大多数都是看好戏的,不远处的孙妙音更是幸灾乐祸地投来挑衅的眼神,聂无双虽然也幸灾乐祸,但是隐有担忧。 在众人的目光中,锦枝从容地端起酒杯,扬声道, “太后娘娘,大长公主,臣妾才疏学浅,所作恐怕难以成篇,不如臣妾吟一两句,其余的由座上的才女来补充,诗会的目的本就是互相切磋学习,臣妾以为这样更能增进感情,也正与今日祈福之意相合。” 大长公主看了太后一眼, “这……” 孙妙音又坐不住了, “诗会本就是大家切磋,若是按照宸王妃所言共作一首诗,日后旁人若问起这诗的作者来,又该如何解说呢?作不出来就是作不出来,又何必如此牵强?!” 锦枝唇角勾起,睨着孙妙音,虽是笑着,但是笑意不达眼底,看得孙妙音心里发毛。 “我既然敢说出这样的话,就敢作保在座之人无人能和我的诗句,还是孙二小姐才能出众,以为一定能作的比我好了?” 孙妙音自己本来就是被家里娇惯着长大的,最不喜念书,作诗什么的更是一窍不通,南越重用有才之人,才女虽然不能同男子一般做官,但是还是很受人们追捧的。 孙妙音因为这个没少被京城的贵女们嘲笑,听说聂锦枝是乡下来的,想着她一定没念过书,诗会就有人给她垫底了,如今锦枝说出这样的话,她确是接不下去了,只能愤愤闭嘴。 哼!她就不信,她能作出来什么好诗! 众贵女也激动得很,把宸王妃比下去,这可是扬名的大好机会啊! 大长公主也来了兴致,笑着同太后说道, “母后,儿臣看宸王妃如此自信,倒是十分好奇她的作品了。” 太后点头, “既然如此,宸王妃,你就快快将诗句展现出来吧。” 锦枝笑得自信张扬, “听好了,我的诗句就是,” “梦宿尘香静,雪海挂松禅。” 在场的无论是命妇还是贵女,即便不怎么会作诗,品鉴能力也是非同一般的。 此言一出,众人的眼神纷纷变化,由轻蔑、怀疑,逐渐转变为惊愕、赞赏。 “此句乍一听仿佛并无出彩之处,但是细细品味,其禅意却愈见显露,再细品,仿佛置身画境,果然不同凡响。” 说话的是当朝太傅之女,温雨容。 锦枝循声望去,两弯柳眉斜入鬓,一双美目似含情,是个温婉娴静的女子。 锦枝颔首致谢,对方回以一个大方的微笑。 就连太后,也毫不吝惜赞赏之意, “果然不错,赏!” “谢太后。”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孙妙音,这下就像霜打的茄子,完全没了气势,缩在一旁。 锦枝虽懒得与小孩子计较,但是这孙妙音着实是膈应到她了,还是浅浅敲打一下吧。 “此句有谁能和?”锦枝环顾四周,方才还伸着脖子跃跃欲试的众贵女都静静坐在原地,置若罔闻。 她又看向孙妙音, “孙二小姐,你可还有不服?” “我,我……”孙妙音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涨红着脸缩在座位上,连带着孙夫人也面色涨红,直觉脸都丢尽了。 插曲过去,诗会仍旧进行, 后面酒杯倒是没有再停到锦枝面前,毕竟这风头不能都让她聂锦枝一个人出了不是吗? 后面的诗虽也不错,但是有锦枝珠玉在前,倒是也无特别的风头。 宴席结束后,锦枝走到聂无双和林氏面前,林氏眸光精明,聂无双仍旧满脸高傲。 锦枝扯了扯唇, “姨娘,我娘的嫁妆可准备好了?” “你叫我什么?”林氏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龟裂, 锦枝咋了眨眼,状似无辜地道, “姨娘啊,有何不妥?” “聂锦枝,你竟然对母亲这么没规矩!” 聂无双怒喝,但到底没敢太大声。 锦枝挑眉, “我娘是原配嫡妻,丞相府其他的女人在她的牌位前都是要执妾礼的,既是如此,我称姨娘有何不可?” 林氏把聂无双揽到身后,扯出了一抹笑容, “钱自然有,但你也要有命拿才是。” 锦枝回以一个更灿烂的笑容, “这姨娘大可放心,我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姨娘还是赶紧把我娘的嫁妆清点好了送到宸王府吧,若是不便,我也可派人去丞相府抬。” 言罢甩袖离开,留下表情有些狰狞的林氏和一脸不忿的聂无双。 到了马车上,聂无双终于忍不住了, “她聂锦枝凭什么这么得意!不就是凑巧出了风头吗,有什么好得意的?!” 一边说一边使劲撕着帕子。 林氏阴沉着脸,呵斥道, “行了!让人听见像什么样子?” 被训的聂无双一脸委屈, “我就是看不惯嘛,凭什么她就有这么好的运气,宸王到现在还活着……” “哼!活不了几天了。” …… 相比于林氏母女的怨愤,锦枝这边倒是一片欢快,她正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干果,一边听绿云讲京城的八卦。 绿云在宸王府半个多月人缘也渐渐混出来了,经常能听到各种各样好玩的的事情, 比如哪家大人逛花楼被被夫人抓个现行,第二天早晨上朝的时候额角都破了还说是夜里不小心磕的, 再比如哪家大人又纳了第几房小妾,那小妾与正室闹起来, ……诸如此类。 锦枝听得趣味盎然,生活平淡,偶尔听听八卦就当调剂生活了。 回到宸王府天已将暮,绿云扶着锦枝下了马车走进王府, 走了一会儿,绿云疑惑, “奇怪,今天王府怎么这么安静?” “不对劲。” 她也感觉出来了,虽然一路上碰到的人无甚异样,但就是太没异样了,才有古怪。 绿云叫住一个人, “今天府里可有发生什么事情?” “小的不知。”那人匆匆说完便溜了。 这让锦枝觉得更不对劲了。 第七章 危重,压制 http://.biquxs.info/

怀着疑问,锦枝回到院子,就让绿云去把管家叫来,不一会儿管家便到了。 “我不在这一日,府里可有发生什么事情?”锦枝问道。 “回王妃,府里并无异样,一切如常啊。” “殿下那边呢?” “这……”管家迟疑,低着头不说话。 锦枝扫他一眼,“怎么,不能说?” 管家忙跪下叩首,深深伏地。 “殿下那边有凌寒统领守着,老奴是真的不知!” “罢了。”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我亲自去看看吧。” 能让府里人都讳莫如深,想必凤栖墨是真出事了。 锦枝扶额,累了一天了回来还得折腾,没办法,谁叫现在就靠着他呢? 凤栖墨的院子离她那不算近,管家没得允准离开,只得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一路上忧心忡忡,好几次欲言又止。 锦枝才没工夫理他,走得很快,径直到了凤栖墨的院子。 但是却进不去。 整个院子已经被暗卫围得水泄不通,锦枝问门口守卫, “殿下如何了?” 无人应答。 锦枝正要再问,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从衣着装扮上来看,与凌寒应当是同阶的,只是她未曾见过。 那人出来行了个礼,“属下凌熠见过王妃。” “免礼,我来看看殿下。” 作势便要进去,凌熠却伸出手来拦住她。 “天色已晚,殿下的病需要静养,王妃还是回去吧。” 锦枝的表情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我是皇上钦点的宸王妃,即便未与殿下行礼拜堂,也是殿下明媒正娶的妻子,殿下有什么情况你们不随时禀报就算了,如今我想来探望,你们有什么权力将我拒之门外?!” 凌熠拧着眉,“恕属下直言,王妃不懂医术,即便是进去了对殿下的病情也无益处,王妃又何必折腾?” 锦枝的耐心就要耗尽了,阴沉着脸说道, “我都未看到过殿下的情况,你又怎知我进去对殿下的病情毫无益处呢?还是,你们只是想防着我……” 半晌,“那就请王妃随属下进来,其余人等一概不许入内。” 锦枝拍拍绿云的手,示意她留在外面,自己跟着凌熠进了院子。 才靠近房门,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熏得锦枝直想干呕。 推门进去,凌寒正在给凤栖墨喂药,看见锦枝进来,本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瞬间闪过嫌恶, 压低了声音冷声道,“你带她进来做什么?” 锦枝却没在意凌寒怎样,她从一进门就死死盯着凤栖墨,找回了神格,她的法力也在渐渐恢复,如今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 黑气已经将他完全笼罩。 常人虽气运不尽相同,生机却是极易分辨的,但是她在凤栖墨身上找了半天,却只发现极其微弱的几丝, 也就是说,凤栖墨危在旦夕! 这边凌寒已经喂完药,看见锦枝目不转睛的盯着凤栖墨发呆,脸色黑得像锅底,瞪向凌熠, “都这个时候了,还带她进来添乱!” 凌熠瑟缩了一下,小声道, “王妃说她可能有法子医治殿下……” “什么人的话你都信?!出去!”凌寒不想再与他废话,便开始赶人。 “等等!”立在一旁的锦枝突然开口,“殿下情况危急,需要即刻救治,我有办法压制他的病情!” 凌寒的眉头皱得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你?” “我要符纸、符水还有朱砂。” 锦枝不想理他,凤栖墨的情况很危险,她必须立刻用法术为他驱煞,但是这两个人肯定不放心她跟凤栖墨单独相处,只能用这种方法,把法力融入到符咒里了。 此言一出,凌寒与凌熠都愣在原地,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准备啊!”见二人不动,锦枝忙催促,越晚一分凤栖墨就越危险。 凌寒已经处于怒火的边缘,凌熠也正色道, “王妃,巫蛊之术乃是禁术,如若你要用这种荒谬至极的方法为殿下治疗,请恕我们不能从命!” 锦枝的耐心真的要耗尽了,要不是不能暴露她的法力一事,直接用法术把这俩打晕了事! 锦枝冷眼望着他们,声音也没有一丝温度, 这一刻,她真的怒了。 “他时间不多了,你们若是想让他活着,就赶紧去把东西准备好了,或者你们如果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尽管把我赶出去,只是若是延误了时机,是死是活我可就不能保证了。”冷哼一声,便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她倒要看看,是谁更急! 凌寒与凌熠对视了一会儿,凌熠便出去了,不一会儿就带回了锦枝需要的东西。 “王妃恕罪,为保殿下安全,我们要在这里守着殿下。”凌熠躬身,随即眼神坚定说道, “若殿下得王妃医治病情好转,属下二人必定为今日无礼亲自向您负荆请罪,但是如若殿下病情未能好转乃至恶化,我们暗卫营就是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为殿下报仇!” “废话真多!” 随即快速上前为凤栖墨把脉,实则是用法力探查凤栖墨的气海关元,寻找他的气运本源。 这一看着实另她惊讶,凤栖墨的本源竟被一股强大的煞气紧紧束缚着,几乎看不到原来的样子,怪不得全身黑气缭绕,只是这么多且强大的煞气,是从哪来的呢? 先不管这么多了,锦枝忙开始绘制符咒,她之前去人间巡察之时也会洒下一些赐福的符咒,所以这会儿也是得心应手。 只是凤栖墨体内的煞气入侵本源如此严重,普通的符咒肯定是没用了,若想压制,唯有加入她自己的本源气运了! 她今天刚拿到神格,本源气运也只恢复了一点点,现在就要送出去了,锦枝心里纵然一万个不情愿,但是人命关天,这是她的职责所在…… 罢了。 狗男人,以后再找你讨回来! 手中朱笔浮动,宛若游龙,含有福泽气运本源的朱砂晕染在符纸上,隐隐闪出金色的光芒。 因为用了本源气运,绘完这张符,锦枝面色明显苍白了许多。 她将符纸贴到凤栖墨额头上,回头吩咐凌熠, 第八章 好转,醒来 http://.biquxs.info/

“我累了,先去休息会儿,待符纸上的朱砂完全消失,殿下的病情便能稳住了。” 说完便离开了。 凌熠本来还想让她留下看着以免出什么岔子,但是看着锦枝苍白的脸色和疲累的面容终是没有开口。 绿云在外面等了大半个时辰,中间就见凌熠脸色不善出来过一次,担心得不行,却没有办法,急得团团转, 见到锦枝出来,且一脸疲惫,更是心疼得不行, “小姐,你没事吧?凌寒统领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锦枝拍拍她的手安抚,“我没事,就是有点累,扶我回雪院吧。” 回到雪院,锦枝连外衣都没脱,蹬了鞋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在绿云的印象里,锦枝一贯都是温和从容,风轻云淡的,乍然看到她这么疲惫地躺着,心里说不出的心疼。 她这些日子也看出来了,小姐也不是全然不在意殿下的,要是殿下能早日好起来就好了,要不然小姐这么好的人,年纪轻轻的岂不是就要守寡了? 呸呸呸! 绿云赶紧一拍脑壳,怎么能胡思乱想呢?! 小姐一定会好好的! 再说凤栖墨,他虽意识混沌,但是却能感觉到有一股极阴寒的力量束缚着意识与灵魂,这股力量越来越强大,强大到他的生命仿佛都要被冻结,本已万念俱灰,但是就在刚刚,一股暖流缓缓注入,驱散了长久以来的寒冷。 他本以为是错觉,但是这股暖流不仅没有消失,反而逐渐进入他的灵魂深处,包裹着,缠绕着他,给予他从未有过的温暖。 冷了多日,乍然春暖花开,他终于得以放松,连日来的不安与躁动也烟消云散。 凌寒与凌熠都不赞同锦枝用符咒这么荒唐的东西,也不太相信这符咒真的有用,但是当他们发现那符纸上的朱砂确实在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淡时,着实震惊了许久。 再发现凤栖墨的情况也在逐渐好转时,凌熠都差点抱着凌寒喜极而泣,就连凌寒眼角也湿润了。 两人一夜都没敢合眼,生怕错过一点点变化,终于在黎明时分,朱砂彻底消失,符纸上只留下淡淡的红痕, 而凤栖墨的情况也彻底稳定,凌熠高兴地赶紧跑到雪院去报喜,扯着嗓子就喊, “王妃!殿下好转了!” 这一动静先惊动了在为锦枝准备晨起用具的绿云,走出来没好气道, “大清早的嚷嚷什么?王妃还在休息呢!” 凌熠讪讪地摸摸鼻子,“我这不是看到殿下情况好转了,一时激动来报喜嘛……” 绿云叉腰,“王妃最讨厌别人吵她睡觉,况且昨天晚上因为殿下累成那个样子,你们还不让她好好休息!” 此话一出凌熠更不好意思了,弱弱道, “我以为王妃会很想知道殿下的消息的……” “出去出去,”昨天被他们冷着脸挡在门外,今天又来打扰,绿云这会儿看到他是真没啥好感,便开始赶人, “王妃若是睡醒了我会告诉她的,你出去!” “哦。”凌熠进来的时候兴冲冲的,出去的时候却像霜打了的茄子,蔫巴巴的,撇着嘴回了主院。 一进去,就看见凌寒询问的眼神看过来,似是在询问:王妃呢? 便觉无趣,随便找了个角落蹲着去了。 锦枝昨晚确实是损耗很大,毕竟刚找回了神格就要消耗本源气运,要知道,本源气运是不能再生的,用一点就少一点。 这会儿睡醒了也有点后悔,明明自己都不是神仙了,明明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浪费自己的本源在一个跟这具身体的原主成婚的男人身上,着实有点不划算。 但是昨天的情况确实危急,人命关天, 就是职业病! 就这么坐在床上发呆,以致于绿云进来她都没发现。 “小姐,你怎么起来了?”虽然平时也是差不多这个时辰醒来,但是昨晚回来的时候看着着实是累坏了,她想着应该多睡会儿的。 “习惯了,没事。”顿了顿,“主院那边有什么情况吗?” 绿云一听这,有些不满,嘟着嘴道, “凌熠侍卫一大早就来报喜说殿下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奴婢怕他吵着小姐,就把他撵走了。” “撵走了?”锦枝倒有些讶异了,打趣道,“凌熠跟凌寒可都是四品的参将,殿下的左膀右臂,你就这么把他撵走了,不怕他来日报复你啊?” “啊?”绿云愣住了,她可没想到这一点,经锦枝这么一提醒,苦着一张脸,“那怎么办啊,小姐,你可一定要救下奴婢啊……” 锦枝失笑,“逗你呢!我怎么会不管你呢?” 饱睡了一夜锦枝精神大好,神格也已经修补了她气运和法力的虚空,她觉得自己精神充沛,整个人又活过来了! 凤栖墨那厮有她的本源气运护着,这会儿应该没什么大碍了,以防万一,待会儿她还是得去看看。 这么想着,简单洗漱用过早饭后,她才一边消食一边踱到主院,至于为什么不立刻就去,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一个男人,还能有她吃饭重要了? 到了主院,门口的守卫明显比昨天晚上的和气了许多,纷纷跟她打招呼。而正在某个角落蹲草的凌熠看到锦枝来了,顿时眼睛一亮,屁颠屁颠地跑过去行礼,笑得颇有些谄媚地道, “王妃来了,您可终于来了!您是来看殿下的吧?” 锦枝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便径直进了院子,绿云经过的时候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凌熠尴尬地摸摸头,随即快步跟上。 凌寒在屋外守着,脸上还是一贯面无表情,但是已没有昨晚的冰冷,见她们过来,行了个礼, “王妃请进。” 锦枝点头,让他们都守在门外,自己一个人进去,凌寒还不放心想要跟进去,却被凌熠一把拉住拽到角落里。 “做什么?”凌寒挣脱凌熠的手,冷声道, “你进去干嘛?” “自然是守着殿下。” “殿下有王妃照顾,你进去碍手碍脚的干什么?!” 见凌寒一脸不解,凌熠恨铁不成钢,“真的是,你个榆木脑袋啥也不懂,跟你说了也没用!” 这边锦枝进去发现凤栖墨的情况确实好了很多,甚至比她预想的还要好,随即用法术检查他的气海。 气海里原本缭绕的黑色煞气已经被驱散了不少,但是仍然还有一些仍然顽固地待在里面,而且好像是有一个结界在护着它们,并且使它们源源不断地再生。 神识再往前探去,隐隐可见一团淡淡的紫气,在与黑色的煞气抗衡。 那是…… 还未来得及细想那紫气,锦枝又发现了一件更惊人的事情: 凤栖墨的灵魂,有冥界邪阵,两极转生阵的印记! 两极转生阵是一种极凶极恶的术法,在灵魂上凝聚成阵,能偷天换日,将旁人的气运与生机转移到自己身上,瞒天过海,早就被各界所禁,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凡人的身上? 再说凤栖墨的灵魂,经过锦枝本源一夜的滋养恢复了很多,意识也渐渐汇拢,如今又感受到了与先前极为相似的能量,便想要一探究竟,于是他奋力朝着那股力量的源头探去,正好与锦枝的神识撞在一起。 锦枝正全神贯注地用神识观察着两极转生阵,冷不丁被这么一撞,神识直接被撞了出来。 她错愕地盯着床上的凤栖墨,却见原本双眸紧闭的人眼睛渐渐睁开,有些迷茫地看着她, 一时间,四目相对。 锦枝原本为了探测情况放在他额头上的手猛地收回。 凤栖墨也没想到自己这偶然一撞竟然醒了过来,并且一睁开眼就看见一个貌若天仙、气若幽兰的女子,瞬间晃了眼,虽然意识还有些模糊,但是他能明确地判定,眼前这个女子,就是救他出深渊,给予他温暖的人! 不顾自己干涩的喉咙,愣愣地问道, “你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仙女吗?”声音沙哑至极。 此言一出,连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算是吧。” 她之前确实是神职,也是阴差阳错下来的,也确实救了他,嗯。 “哦。”凤栖墨别过头去,不好意思再看她。 锦枝也看出了他的窘迫,轻笑 “无妨,既然你已经脱离危险,也醒过来了,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说完便起身走了。 推开门,凌寒与凌熠见她出来,忙行礼, 锦枝叫起,“好生照顾你们家殿下,还有,说好的负荆请罪,我等着。” 凌寒与凌熠闻言一喜,莫非殿下……已经好了? !!! 惊喜地抬头,齐声道, “是!” 锦枝走后,凌寒与凌熠连忙进去,小心翼翼地看向床上,便看到凤栖墨在捂着额头发呆。 凤栖墨看到他们进来,“水。” 沉浸在喜悦中的两人猛然听到凤栖墨说话,一时间竟没听清,还是凌寒愣了愣,去桌上倒了一碗茶来,服侍凤栖墨喝下。 凤栖墨喝了些水,声音终于不再那么沙哑了,看着高兴得眼泪汪汪的凌熠,不禁有些动容, “本王没事了。本王昏迷这段时间,京城和府中可有发生什么大事?还有……方才是否出去一个女子?” 第九章 紫薇,怒火 http://.biquxs.info/

出了主院,锦枝越想越不对劲, 两极转生阵虽出自冥界,但是早就被禁用,怎么会出现在人间? 且两极转生阵乃转移气运之用,须在未出生时种下方能保证被转移气运之人的气运不溢散,凤栖墨不过是一介凡人,肉体凡胎气运有限,他已二十有余,怎么会承受这么久? 不过,能让人种下两极转生阵,凤栖墨一定有非于常人的气运,那会是何种气运呢? 用此术法害人的人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 一系列的疑问出现在在锦枝脑子里,像一团乱麻,使她心烦意乱。 绿云见锦枝一路上都眉头紧皱,不由得担心, “小姐,你这么愁眉不展的,可是殿下那边出了什么事?” “是,也不是……与你也说不清楚,罢了。” 绿云也不好再问,好在马上就到午膳时间了,有好吃的,小姐一定高兴! 便开始细数起来,“小姐,马上就到午膳时间了,膳房说今日酒酿清蒸鸭子、龙井虾仁、白玉蹄花、酱肘子、鸡髓笋还有一个紫参野鸡汤,都是小姐爱吃的,饭后的茶点是解腻的百合羹!” 一听有好吃的,锦枝皱起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 是啊,想那么多干嘛,先过好自己的日子,哪有苦了自己先去操心别人的道理呢? 瞬间心情大好,回到雪院大快朵颐后,美美地躺到床上午休。 却说凤栖墨方才醒来不能吃油腻的食物,便让膳房做了些滋补的粥来,用着粥,脑子里浮现的却是锦枝那绝美的容颜与淡然的气质,每一处都是恰到好处的美,美的仿佛不属于人间,想着想着竟出了神,碗都见底了才猛然回神。 他已经听凌熠说了,那个拯救他的女子是皇帝为他指婚的妻子,丞相府的嫡女,聂锦枝。 聂远政他打过不少交道,是个唯利是图趋利避害的,一心只奉承着平庸无能的皇帝,在朝中没少铲除异己,如此小人,竟然能养出这样超凡脱俗的女儿…… 只要一想起她,仿佛那一种温暖的力量又流经四肢百骸,另他说不出的舒服。 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道,这种感觉,叫一见钟情。 皇帝…… 聂远政…… 他昏迷一月有余,京城局势早已天翻地覆,他这一醒,恐怕又有不少人睡不着觉了吧! 想着, “凌熠!去禀报皇上,本王病情好转,已经醒来。” “是!”凌熠领命,便进宫禀报去了。 睡梦中的锦枝迷迷糊糊来到一处雾气缭绕的地方,一棵巨大的紫薇神树矗立在中央,让人忍不住肃然而立。 莫名生出一种亲近之感,走近一些,一根枝丫伸出落在锦枝面前,上面有一个小小的花苞,见状锦枝情不自禁用手去触碰那花苞, 花苞在被锦枝触碰到的一瞬间突然绽放开来,散发出柔和的浅紫色光芒,阵阵香气沁人心脾。 光芒散去,花蕊中竟渐渐浮起一缕浓郁的紫气,紫气中还夹杂着点点金色。 紫气顺着锦枝的手指进入她的身体,她感觉到正心口微微发热, 那是神格的位置! 紧接着神格自动凝聚成型,是一片红色染金的鳞片,介于鱼鳞与龙鳞之间,只是与之前不同的是,鳞片的正中间,有一片小小的紫色紫薇花瓣。 神格入体,紧接着地动山摇,紫薇神树周围缭绕出浓郁的黑气,顷刻间便枯萎了。 煞气! 锦枝惊醒,是梦啊。 好真实的梦,梦里的一切好像都是真实发生的一般, 她连忙查看自己的神格,果然有一片小小的紫薇花瓣。 不是梦? 能与她的神格融合,说明这紫金色的气运便是紫薇神树的本源,神树危,却将一丝本源托付于她…… 越来越想不通了,锦枝索性起床,带着绿云出去走走。 宸王府据说是先帝最喜爱的行宫改建而成,有一个很大的后花园,恰逢阳春三月草长莺飞,百花争艳,阳光柔和地晒在身上,暖洋洋的非常舒服,而且离她的雪院很近。 主院后面不远处还有一个池塘,假山环抱,弱柳扶风,临水建台,可供垂钓。 只是凤栖墨不喜欢钓鱼,这台子便空置了。 锦枝发现后命他们搭了个躺椅,几乎日日都要来此晒一会儿太阳。 只是这大下午的,她又刚午睡醒,再晒太阳倒也不合适了,便寻了个凉亭坐下,让绿云去泡壶茶,自己则寻了本杂记,倚着栏杆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南越皇宫。 皇帝一接到凤栖墨醒来的消息便坐立不安,迫不及待地想召聂远政来议事,但是又怕太引人瞩目,也没有召寝,夜里在乾安宫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于是乎第二天上朝的时候就顶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朝中大臣已经有不少知道宸王已醒的消息,便有人奏请对宸王加以封赏,这让皇帝本就不好看的脸色一下子黑如锅底,正欲发火,便见聂远政站了出来, “启禀皇上,宸王殿下为我南越鞠躬尽瘁,如今脱险,是天佑我南越。” 皇帝语气阴沉,“这么说来,丞相也赞同对宸王加以封赏了?” “是,宸王殿下是为了南越才遭此罪,理应封赏。”聂远政躬身。 紧接着朝堂上大部分的人也纷纷附议,皇帝本就因凤栖墨醒来的事情心烦了一天,这会儿看见乌压压的一群人为他请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下了朝,聂远政却不急着归家,而是慢悠悠的踱着,面色晦暗不明,果不其然,没一会儿便有一个小太监追出来, “丞相大人请留步,皇上请丞相大人前往御书房议事。” 聂远政跟着小太监来到御书房,便见皇帝面色黑如锅底,聂远政跪下请安,也不敢起身, 待下人全部退下后,皇帝再也忍不住怒火,“噌”地站起来,一个茶盏砸过去, “你怎么办的事?凤栖墨怎么还活着,还醒过来了?!你不是说只要用了那药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再醒过来了吗,现在又是怎么回事?!这才刚醒,就有人迫不及待地要为他请封赏,若是他痊愈了,岂不是朕这个皇位也要拱手让人了?!” 天子之怒,聂远政也不敢躲,只得受着,额角顿时流下鲜血,他也不敢擦,唯深深伏地, “皇上息怒!当时仙人给臣药时说那药是专门为宸王的伤制作的,常人服下只会病痛几日,但是对宸王来说就是催命的药,绝对不会有差错的啊,臣也不知为何宸王他撑了下来,还成功醒来了!”聂远政颤颤巍巍地道。 “就算你不知道,那今天早朝你是怎么回事,竟然跟着那些人一起为他请封,是在打朕的脸吗?!还是说,你投靠了凤栖墨,要跟他一起谋夺朕的皇位,统领朕的江山啊?!” “皇上,臣对您的忠心日月可鉴,绝不敢有二心啊!”聂远政重重叩首,“臣一片赤诚之心,完完全全都是为皇上考虑的啊!” “为朕着想?”南越帝冷嗤,“那你说,你为他请封是什么意思?” 见皇帝怒火渐歇,聂远政忙解释,“臣之所以顺着那些人为宸王请封,是因为宸王确实对南越有大功,如今他平安脱险,皇上若是毫无表现,怕会让天下人以为皇上是忌惮宸王的势力,赏罚不明的昏君,臣是完完全全为皇上着想啊!” “大胆!朕是天子,他们敢!” “皇上,杀一人容易,可悠悠众口难堵,时间长了难免对皇上圣誉有损啊!”见皇帝沉吟不语,聂远政又趁热打铁,阴险一笑, “皇上不是早就拟好了一道封赏旨意了吗,只是做给外人看的,宸王是醒过来了,但是他未必再能恢复如前,他能休养,但是国事不能耽搁,若他日后体弱无法再拿起刀剑,三军又怎能让这样的人统领呢?!兵权就是宸王最大的倚仗,没了兵权,他也就不能再对皇上您造成任何威胁了。” 闻言皇帝冷哼一声,他是早早便草拟好了一道封赏凤栖墨的旨意,那是他以为凤栖墨必死无疑,专门给他的追封旨意! “那他要是真的完全好起来了呢?” 说到这,一顿,君臣俩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是啊,他不病弱,让他病弱就是了……” 皇上不生气了,聂远政也终于敢起身了,拖着麻木的双腿立在一旁。 这时御前的大总管,秦立也掐着时候进来,恭敬道, “皇上,午膳时间到了。” 经他这么一提醒,皇帝才恍然惊觉,往外走去, “你这么一说朕还真的饿了,传膳吧。丞相与朕在宫里议事辛苦了,着赐膳。” 聂远政忙跪下谢恩。 起来后秦立立时递过去一方帕子,笑得脸上都是褶子, “丞相大人辛苦,还是先去将伤口处理了再用膳吧。” “多谢秦公公。” “哪里哪里。”秦立行过礼,便立马追着皇帝去了。 午膳后宫里便传出了一道旨意:三日后在祈年殿摆宫宴,慰问宸王。 圣旨下得毫无征兆,于是乎锦枝收到的时候还怔了一瞬。 第十章 晚饭,攀谈 http://.biquxs.info/

彼时锦枝正准备用膳,便听得管家来禀报让她去前厅接旨。 她赶到前厅,凤栖墨已经到了,坐在轮椅上,目光深邃,锦枝略微打量了他一下,精神状态比昨天好多了。 见锦枝打量他,凤栖墨面上有些不自然,倒让锦枝觉得有些好笑。 宣旨的太监满脸堆笑, “殿下,皇上说了,您方才醒来身体虚弱,便不必跪下接旨了。” 锦枝闻言,悄悄站到凤栖墨轮椅旁边,她对这皇权可没有什么敬畏之心,现在凤栖墨不用跪,她自然也懒得跪。 宣旨的太监先是一愣,继而看了一眼凤栖墨的脸色,小心翼翼地提醒, “王妃,还请您跪下接旨……” 凤栖墨看出来了锦枝的小心思,咳了一声, “本王与王妃夫妻一体……” “可是这……这不合规矩啊……” 凤栖墨玩弄着手里的扳指,闻言淡淡瞥了他一眼, 那太监吓得两股战战,若不是手里还拿着圣旨,他恐怕都要给宸王跪下了。 好不容易站稳了,再不敢有任何异议,便开始宣读。 于是乎,宣旨的太监站着宣读圣旨,厅外乌压压的跪了一群人,锦枝与凤栖墨一个站着,一个坐着,鹤立鸡群,显得无比地诡异。 太监的公鸭嗓响起在厅里,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朕弟宸王,精忠报国,劫后重生,朕心甚慰,故于三日后于祈年殿宴请百官,为尔庆贺,钦此。” 宣完旨,那太监便迫不及待地行礼告退,带着人赶紧离开了宸王府。 身后的随从适时递上一张帕子,那太监擦完汗,仿佛劫后余生般长吁了一口气, “这可真是个苦差事。” 接完圣旨,锦枝便准备回雪院吃饭,身后传来淡漠的嗓音, “王妃要去哪?” 锦枝转身,疑惑,“殿下还有事?” 凤栖墨薄唇微启,“现在正是晚饭时间,王妃不如陪本王用个膳?本王也有些事情要交代王妃。” “好吧。” 她无所谓,在哪吃不是吃。 于是便坐了下来,问, “你有想吃的东西吗?” 凤栖墨被她问的一愣,继而反应过来, “无甚要求。” 见他没有要求,锦枝便放心了,又开始美美的点菜环节, “膳房今天不是做了西湖牛肉羹吗,端上来吧,还有我爱吃的卤猪蹄,泡椒凤爪,煨鹅肝,这些都要,其余的让他们看着上,对了,饭后再来个杏仁酪。” 绿云看了她一眼,拼命地跟她使眼色, 殿下在这,男子不都喜欢举止娴静的女子吗?小姐的吃相……万一殿下见到了不喜欢怎么办? 还有,小姐的饭量……哪个男子喜欢大胃王啊?! 但是锦枝并没有看明白她的眼神, “快去啊,怎么了,眼睛抽筋了?” “奴婢这就去。”绿云内心无语望天,快步下去。 凤栖墨也有些错愕,这么大的饭量与初见她时那恬静从容的气质着实反差很大……而且鸡脚肝脏什么的,的确不像是一个大家闺秀爱吃的。 顿时有些一言难尽,“王府饿着你了?” 锦枝这才想起来,这些达官贵人是不屑于吃动物的脚和内脏的,她摆摆手,不以为然,“猪蹄软糯弹牙,凤爪酸辣脆爽,这些都很好吃啊,食材哪有贵贱,还是要看烹饪之人怎么去利用它了。” 说起吃锦枝就来劲儿,开始滔滔不绝地跟他讲各种好吃的东西。 “王府的厨子做得可好了,那麻辣兔丁,需加入调料将兔肉翻炒至六成熟再慢炖,差一点火候口感就天差地别……” “那龙井虾仁必须得用明前的龙井,茶香才能压得住虾的腥味……” “还有西湖醋鱼,麻婆豆腐……” 说得锦枝肚子都叫了起来,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 从前她偶尔也会来凡间办事,天南地北的菜她都多多少少尝过一些,就算没尝过,也知道不少,可馋了她好久呢。 现在到了凡间,当然得好好吃个遍! 她说话时,眼睛仿佛放射着明媚的光芒。 凤栖墨本不喜人话多,对口腹之欲更是淡淡,但是听着锦枝说这些,他竟难得地不觉得厌烦。 伺候的人早已下去,要不然他们一定能看到,凤栖墨脸上竟有一丝轻松与愉悦, 要知道,宸王可是出了名的一丝不苟,脸上的表情可是时刻紧绷着的! 没一会儿菜上来,下人上来布菜,轮到锦枝时她却挥挥手让他们下去了, “我自己吃就行。” 布菜的人多少知道凤栖墨的喜好,只夹了些他日常用的菜,至于那鹅肝猪脚啥的看都没敢看一眼。 天知道他听见王妃喜欢吃这些时有多震惊,那些可都是他们这些下人才会吃的啊! 凤栖墨一直遵循食不言寝不语,只吃着自己盘子里的菜,偶尔看看锦枝。 于是乎,他就看见了锦枝开心地对着那些鸡脚,哦不,凤爪,大快朵颐,左手甚至直接拿起一只猪蹄,香香地啃了起来。 说她没规矩,可是她的动作没有丝毫粗俗,反而有一丝丝赏心悦目;说她懂礼,可是你见哪个大家闺秀吃饭直接用手的?! 锦枝的吃相雪院的人基本都司空见惯了,但是王府其他下人哪见过这阵仗,都低着头,生怕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绿云也着急,殿下虽然看起来没生气,但是保不齐心里就嫌弃了呢? 不过她也只能干着急。 凤栖墨本就大病初愈没什么胃口,后来干脆也不吃了, 于是乎,这一顿饭只有锦枝一个人吃得舒畅。 当锦枝吃饱放下筷子后,伺候的人连忙将桌子收拾了个干净,绿云也赶紧端上水来为她净手。 饭后锦枝习惯去散步,于是试探性地问凤栖墨, “要不要出去走走?” 微风习习,晚风中夹杂着几分花香,锦枝推着凤栖墨在王府的路上走着,忍不住感叹, “春风和煦,花香袭人,酒足饭饱,真是满足啊!” 凤栖墨轻笑一声,“这就满足了?” “那是自然,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莫将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凤栖墨生来便处于权利的中心,身边的人都追名逐利,还是第一次听到“莫将闲事挂心头”这样的话。 果真与众不同。 “本王生来便处于权利的中心,又怎能不将闲事挂心头呢?你与本王在一处,日后怕是也少不了各种明枪暗箭……” “你是说三日后的宫宴吗?”锦枝停下来,问道。 “那只是开始,”凤栖墨转过来,看着锦枝,“三日后的宫宴至关重要,你可当心莫要让人抓住把柄,在外你与本王乃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本王虽也会护着你,但是眼下怕是有些困难……” 锦枝继续推着他到旁边的亭子上,坐下来思索了一番,脸上有些苦恼,“你说的也对,皇上太后都不想你活着,想来你功高盖世,他们该想尽法子除掉或是压制你才是,这宫宴上,怕是不能好好吃饭了。” 凤栖墨一贯面无表情的表情有一些龟裂,吃饭? “行吧……” 后来凌熠寻来给凤栖墨送披风,锦枝便将凤栖墨交给他,自己回了雪院。 雪院里绿云早等着了,见锦枝回来,高兴地迎上来, “小姐回来了!” 眼神不禁向后看,却空无一人。 “看什么呢?”锦枝不解。 “殿下没跟小姐一起啊?” 锦枝有些莫名其妙,一边往里走一边说:“他又不住雪院,为何要同我一起回来?” 绿云跟上去,“可是小姐你跟殿下是夫妻啊,之前不与殿下住一起是因为殿下昏迷不便,现在殿下既然已经醒过来了,小姐为何还不与殿下一起……”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 夫妻? 锦枝闻言脑子里刚好闪过凤栖墨说的那句“你与本王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来,她自小父母便不在了,由族里的老族长抚养长大,后来入了神职,也不爱与管姻缘的那老头说话,对夫妻还真没什么概念。 甚至若不是绿云这么一提,她可能都不会思考跟凤栖墨的关系。 嗯…… 她现在吃他的,住他的,日常开销花的也是他的,甚至出门坐的舒服的大马车,也是他的…… 但是她也救了他,要不然就算有再多钱也没命花不是? 她看凤栖墨,跟医者看病人似乎没什么区别…… 不管了,过一天是一天,看凤栖墨似乎也对她无意,她又何必自作多情? 若是凤栖墨知道她在想什么可要直呼冤枉了,方才在后院不是她见着凌熠过来把他交给凌熠便头也不回地一溜烟跑了? 他可是看着她跑的。 这一夜凤栖墨失眠了,脑子里全都是锦枝大快朵颐的场景还有她的那句“莫将闲事挂心头”,忍不住羡慕起她这样的心态与生活方式来, 但是他出生在帝王家,又是南越开国武帝最爱的云贵妃所出,是武帝最爱的幼子,差一点坐在皇位上的便是他,当初的太子与皇后便容不下他,武帝驾崩后他又手握重兵,现在的皇帝与太后更容不下他,他注定过不了这样的生活。 就连凤栖墨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会因为一个女人的一句话而心生退意,但是他退无可退。 第十一章 宫宴,夺权 http://.biquxs.info/

三日很快过去,这天锦枝与凤栖墨装扮好了,便同乘一辆马车入宫。 马车还是一如既往地宽敞,哪怕多了一个凤栖墨也还是有很多空余的空间, 锦枝不喜离人太近,看着凤栖墨面无表情的脸,想必他也不喜欢有人靠近,他们这种上位者不都是高处不胜寒的吗? 这么想着,锦枝就又离他远了些,凤栖墨发现了,脸色更冷了几分。 她就这么不想跟他待在一起吗? 锦枝一看他脸色更难看了,心想,果然是嫌她在这碍事了,狗男人! 但是这马车她坐过一次就爱上了,现在让她换一辆她肯定也是不想的,索性缩在角角里,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于是两人一路无话,宸王府到宫门不过小半个时辰的路程,锦枝却觉得无比煎熬,好容易到了,赶紧跳下马车。 南越重礼教与鬼神,祈年殿是祭祀宗庙的地方,一般盛大的宫宴也会摆在这里,因此建得高大恢弘,富丽堂皇。 宫道上已经有不少人行走,看到凤栖墨来了,忙行礼请安退到一侧,凌熠推着凤栖墨,锦枝带着绿云走在他右侧,观望着祈年殿。 这三日中凌寒与凌熠也兑现了他们的承诺,去雪院门口负荆请罪,她也很大方地原谅了他们的无礼,顿时收服了凌熠这个小迷弟,连一向看不惯她的凌寒也开始改观。 这不,这回的宫宴,凌熠死皮赖脸地要跟来,把凌寒都给挤下去了。 “宸王殿下!”身后传来清脆的声音,锦枝回头一看,一个身穿鹅黄色襦裙,外面披着银灰鼠皮坎肩的俏丽少女向他们走来, 正是孙妙音。 绿云小声嘀咕,“怎么又是她?” 见他们停下,孙妙音更是加快了步伐,走过来盈盈行礼, “见过宸王殿下。” 凤栖墨淡淡叫了免礼,孙妙音便开始自来熟, “恭贺殿下……” “你还有事?”凤栖墨冷冷道, 此言一出,孙妙音的脸色“唰”的白了几分, 凤栖墨毫不客气,“这是哪家的贵女如此不懂规矩,敢拦本王与王妃的路?” 孙妙音当场石化,备受打击, 殿下竟然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吗? 锦枝好整以暇地回答,颇有看好戏的意味, “似乎……是孙侍郎家的二小姐呢,殿下不认得?” 她就说孙妙音不会平白无故地针对她,原来是有这一层在这呢! “本王怎么会认得?”转头吩咐凌熠,“回头告诉孙侍郎,女儿不懂规矩就该待在家里好好教导,莫要再让她乱跑,免得又来本王面前碍本王的眼。” 说完与锦枝径直进殿。 宫道上人来人往,经过的都忍不住看几眼,孙妙音站在原地,感觉像被人扇了几巴掌,两颊火辣辣的疼,眼神里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凭什么聂锦枝那个乡下来的女人就可以站在他身边,她却只能远远的看着,连名字都没被记住?! 她也是出身名门的嫡女,为什么殿下就是不看她一眼?! 孙妙音的婢女见自家主子这般,心下害怕得很,回去又免不了一顿打骂, 可是她只是伺候的奴婢,有什么办法呢? 颤声劝道,“小姐,宫宴就要开始了,咱们还是先进去吧。” 孙妙音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一甩手进了殿。 众人都已经到的差不多了,只有最上面的两个座位还空着。 锦枝来到女宾席位,林氏的位置在她后面不远,是了,好歹是一品大员的命妇呢! 见锦枝看她,她又摆出了招牌温和笑容,锦枝心下冷笑,并未理她,径直坐了下来。 林氏一旁的一位衣着华贵的夫人见了,装作惊讶地把头偏向林氏那一边, “这便是那位养在乡下的原配嫡女?容貌气质都如此出众,实在看不出是从小长在乡下的呢。” “不过到底是乡下来的不懂礼数,即便你只是她的继母,那也是长辈,哪有长辈在此不问安自己独坐的道理?你啊,就是太仁慈了。” 林氏自嘲一笑,颇有些为难的意味, “哎哟,我哪管得了啊,人家是原配嫡出,我不过是个继室,现在她又做了宸王妃,我见到她还得行礼请安呢。” “有这等事?果然是乡下来的,竟然如此不懂规矩!” 说话的是安宁候的夫人陈氏,她也是年纪轻轻就做了继室,原配夫人过世时留下了一儿一女,现都已成年,根本不服她的管教,处处跟她作对, 因此她对同为继室的林氏颇有同病相怜之感,对刁蛮任性的原配子女一点好感也无。 林氏并未接话,只淡淡一笑,这在陈氏的眼里就是敢怒不敢言,顿时对锦枝偏见更大了。 锦枝有法力,殿内的动静只要她想听没有听不见的,何况她俩就离她不远,这些话便一字不落地入了耳。 管天管地管不住别人的嘴,林氏爱说就让她说去好了,反正她也不会掉块肉。 正想着,上面传来太监的高声唱喏,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殿内瞬间乌压压跪下一片,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锦枝虽不喜这凡间动不动就跪的规矩,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也只能跟着乖乖行礼。 偷偷瞥了一眼凤栖墨,他坐着轮椅,面色苍白,如弱柳扶风,在一众人头中鹤立鸡群。 “平身吧!” 皇上与皇后落座,宣布宫宴开始,秦立一拍手,上菜的宫女太监从后面陆续上来,舞姬也有序登场。 锦枝看了一下面前桌上的菜,虽然摆盘精美,但是明显没有王府的香。 她顿时放弃吃,开始看歌舞。 舞姬水袖翩翩,腰肢纤细柔软,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眼波流转。 她想起曾在书中看过这样一句, 云雨珠帘画栋,笙歌舞鬓云鬟。 说的大抵便是这样的场景吧。 皇帝一上来便关怀了凤栖墨几句,说的也都是“你为南越辛苦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之类的话。 皇后也差不多。 酒过三巡,皇上便命秦立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宸王凤栖墨,文武双全,卓然不群,安邦定国,造福社稷,着封为一等功勋亲王,地位超然,封地加食邑万户,其妻聂氏为一品亲王妃,另朕念其身体不便,特赐御前免跪,钦此!” 凤栖墨接旨,锦枝也连忙跪下谢恩。 这皇帝,怎么不顺便赐她也免跪呢? 这样跪来跪去的着实累得慌。 谢恩过后,皇帝又笑眯眯地说道, “九弟啊,你如今身体如此虚弱,这军中事务繁多,怕是不适合再劳累你了,若是将你累坏了,朕上哪赔百姓们一个战神呢?” 重头戏,来了。 因凤栖墨身体原因不能喝酒,他面前专门摆上了上好的茶,此刻他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看着清澈的茶汤,嘴角扯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皇兄的意思是……” “你大病初愈,宜静养,但军政乃国家大事,总不好耽搁了,还是交由兵部管理为好,至于虎符……还是交还到朕的手中吧。” 皇帝眼睛里的那一抹炙热尽被凤栖墨收入眼底,他不紧不慢地说道, “虎符乃先帝亲赐,若是轻易拱手让人,臣弟岂非辜负了先帝的厚望。” 皇帝使了个眼色,聂远政立马心领神会,随即一个官员站起来扬声道, “宸王殿下为国为民自然忠勇可嘉,但是纵观古今,历朝历代哪个虎符不是在天子手中,即便是亡秦的最后一个小皇帝,也是独掌军权的,宸王殿下如今已经无力再掌握军政,难道还要霸占着虎符吗?” 众人窃窃私语,也有不少人附和的,皇帝满脸志在必得。 凤栖墨扯了扯唇,虽面色苍白,身体孱弱,却仍旧难掩风华之姿。 愚蠢之人,以为没了虎符就能架空他的权力了吗? “这位御史说得在理,既然如此,虎符就交由皇兄,来日南越若再需要臣弟,臣弟也当义不容辞。” 说着缓缓掏出虎符,皇帝望着虎符,眼底的炙热根本藏不住,朗声道, “好!不愧是我南越的战神,这便是气度!” 插曲过去,宴会继续进行,轻歌曼舞,觥筹交错。 锦枝望着另一边的凤栖墨,突然觉得他好像很孤独,这里的喧闹与热情仿佛都与他无关,只默默饮着杯中的茶。 这一瞬间,她竟有些心疼这个男人,从小就被种下了两极转生阵,被折磨这么多年,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却又被自己用鲜血守护的皇室官员逼迫夺权…… 不知怎的,脑子里竟然浮现了那棵紫薇神树,以及那缕莫名而来的紫气,她忽然想起,在凤栖墨的气海本源那里好像也有一丝淡淡的紫色! 她又仔细观了凤栖墨与南越皇帝的面相,发现凤栖墨是有帝王之相的,而南越帝,没有帝王之相! 看错了? 她揉揉眼睛,偷偷施用了法术,再看凤栖墨和南越帝的气运,这一看更疑惑了, 凤栖墨还是煞气太重看不出来就算了,南越帝虽然有帝王有的紫气,但是这些紫气似乎只是浮于表面,与他并不相容…… 难道?! 第十二章 猜测,阴谋 http://.biquxs.info/

这帝王紫气并非皇帝自己所有?! 帝王紫气非常罕见,只有有帝王命格的人才会拥有,若是没有,即便当了皇帝也必遭天谴,王朝倾覆,不得好死。 两极转生阵的作用就是将两个人的气运转换,莫非皇帝的紫气是两极转生阵从凤栖墨身上掠夺的? 是了,凤栖墨的两极转生阵是从小便被种下的,能做到这一点的,也只有从小生活在一处的人了吧? 当今皇帝比凤栖墨大十岁,以先帝对云贵妃的盛宠,太后与皇帝联手害凤栖墨也不是没有可能,而今天皇帝的表现,像是已经确定了凤栖墨不能再恢复如初,莫非,这两极转生阵真是他们所为? 想到这,锦枝后背微微有些发凉,最是无情帝王家,生长在这样的环境里,凤栖墨也当真可怜。 不过他可不可怜与她有何关联呢? 她应该做的,只是找到两极转生阵并摧毁掉,这样逆天的东西本来就不该留存于世! 她曾在族中看到过两极转生阵的记载,此阵有引体与受体两部分,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凤栖墨就是引体,而南越帝,极有可能是就是受体。 看来,回去要好好查一查宸王府了,就连这皇宫,她也要找个机会探一探。 宫宴结束,马车里,锦枝就想向凤栖墨说出两极转生阵的事情,毕竟他正是当事人,还是受害者,该有知情权不是吗? 而且查探这种事情,她无权无势,一个人怎么查得出来,若是有凤栖墨的帮助,效率肯定大大提升。 但是凤栖墨却一直冷着个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嗯……也情有可原嘛,毕竟刚被架空了权利,谁能开心得起来呢? “喂……”锦枝试探性地开口, 凤栖墨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作甚?” 锦枝:“……” 算了,还是不说了,看他也不想听的样子。 又一路无话。 回到王府,凌熠便推着凤栖墨直奔书房,又将凌寒找来。 “该死的!这群过河拆桥的卑鄙小人!”凌熠握紧了拳头,手臂上青筋暴起, “现下愤怒又有何用,那些人本来就视殿下为眼中钉肉中刺,现下更是打定殿下好不了了,便更加肆无忌惮。”凌寒在一旁冷静分析。 “那些人”自然是以皇帝为首的皇室中人。 “无妨,不过是一只虎符罢了,他们想要拿去又何妨?”凤栖墨放下了手里的书,淡淡道, “按照本王如今的身体状况,确实不适合再掌管军权,本王记得,父皇临终前留给本王一支铁甲卫,正好用来戍守王府。” 凌熠眼睛一亮,“对啊,咱们还有铁甲卫,那人想对殿下下手,没那么容易!” 铁甲卫可是先武帝专门为宸王训练的军队,只听命于宸王一人,况且有先帝的旨意在,即便是当今天子,也不能轻易动他们。 “只是铁甲卫一直戍守在边关,回来尚需一段时日,这段时间,我们一定要小心,切不能被人钻了空子。”凌寒拧着眉道。 “这段时间盯紧府里的每一个角落,务必守得密不透风,本王一直怀疑重伤昏迷之事另有隐情,等铁甲卫一回京,便让暗卫营的人都撤下来,用咱们在军中的势力,好好查一查本王受伤前后的事情!”凤栖墨的眼里闪烁着精光, “那……王妃那边,可也要派人盯着?”凌熠小心翼翼地问道, 凌寒瞪了他一眼,眸光危险,“王妃可是聂远政的女儿,聂远政可是那人的心腹!” 凌熠反驳,“那殿下可是她的夫君,害了殿下对她有啥好处,再说了,不也是王妃救了殿下吗……” “可是那也不能说明她没有害殿下的心思。” …… 自听到锦枝的名字,凤栖墨便忍不住想起那一抹豁达的笑容,那句“莫将闲事挂心头”,不禁失笑。 直到看到凌寒与凌熠一脸古怪地看着他,忙收了笑容,严肃起来, “也盯着吧,” 他下意识地觉得她不是那种小人,更不会害他,但是心里隐隐有一种渴望,鬼使神差地想知道她每天都在做什么。 想着,吩咐道,“雪院那边的一举一动都要报过来。” “是。” 凌熠嘟嘴,他还以为殿下会相信王妃呢,不为别的,王妃可是殿下的救命恩人! 凤栖墨又想到马车里锦枝对他疏远的态度,心里有些落寞,便让凌熠推他去休息了。 丞相府。 聂远政忙了一天回到家里,林氏自然是温温柔柔地奉应着,命婢女打了洗脚水亲自给他洗脚,但是看着聂远政有些心不在焉,忍不住问道, “怎么了老爷,今日宫宴上进行得不是很顺利吗?皇上已经成功夺回了军权还有虎符,老爷为何还愁眉不展?” “唉,”聂远政叹了口气,“皇上因为宸王醒来的事情大发雷霆,前几日的情形你也看到了,短时间内宸王是动不得了啊,但是皇上却让我想办法让宸王这么一直病弱下去,咱们又接触不到宸王,实在是难啊!” 顿了顿,又道,“当初那位赠药的仙人你是在哪遇到的,可还能再寻得他的踪迹?” 林氏脸色微微一变,“哎呦,老爷您忘了,那时您因为北方雪灾的事情被皇上训斥,我便去龙兴寺祈福,路上偶然遇到了这位仙人,他说与我有缘便给我算了一卦,我也是觉得他算得准才将他带回给咱们丞相府祛祛晦气,这才有了赠药一事。” “事后那位仙人便离开了,这种仙人向来云游四海,哪是咱们轻易能寻到踪迹的呢?” 聂远政揉了揉眉心,这时林氏状若无意地提醒道, “老爷,您莫不是忘了,咱们在宸王府也不是没有人呐……” “你是说?”聂远政抬头, “就是锦枝自小不是养在府里,跟咱们也不亲,也不知道愿不愿意去做……” 聂远政冷哼一声,“有的是法子让她乖乖听话……” 林氏温温柔柔地笑着,为聂远政擦干了脚,又叫下人把洗脚水端去倒了,浄了手之后回来,被聂远政一把拉进怀里。 她惊呼一声,轻轻捶打着聂远政的胳膊, “都老夫老妻了,讨厌~~~” 聂远政则是一把抓住她温润柔软的手,将人压进了床榻里。 “夫人可要努力,再给我生个儿子出来……” 经林氏这么一提醒,他心里也有了章程,第二天早上离开时,吩咐道, “锦枝嫁到宸王府也有段时日了,也该回门了,这几日抽个时间叫她回来吧。” 林氏为聂远政整理好官服, “老爷您就放心吧,我待会儿就让秋桐去宸王府下帖子。” 不得不说林氏能牢牢把控着聂远政十几年不是没有原因的,对于近身伺候聂远政的事情,她一直亲力亲为,十几年不曾变更,这样不仅可以增进夫妻感情,还能防着一些心术不正的狐媚子。 而聂远政恰好也就喜欢她温柔殷勤,进退有度,还能时不时地给他出出主意,为他排忧解难。 …… 这边锦枝闲来无事,想起之前凌熠带回来的符纸朱砂还没有用完,便想着为王府里的人做一些祈福攘灾的符咒。 自从之前凌寒与凌熠听见她要用符咒时齐齐变了脸色,她便让绿云去打听了关于巫蛊的事情,当时还把这小妮子吓得不轻。 据说巫蛊之术被禁止是因为前朝秦王朝的一位能征善战的皇帝,他中年时期得了一种怪病,头痛、心悸、失眠多梦,时不时还会出现幻觉,太医院治了很久也不见起色, 后来有个臣子就上奏说皇帝的症状像是中了巫蛊之术,于是皇帝派人大肆搜查,就在当时的宠妃宫内搜出了写有皇帝生辰八字的小木人, 而这位宠妃恰恰也是那位皇帝征战时俘虏的他国亡国公主,只是他一生征战四方,未曾想到一个小小女子竟包藏祸心,于是将宠妃赐死,连带着她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也被牵连而死。 此后巫蛊之术便被勒令禁用,但是宠妃死后那位皇帝也未能好转,不久后也病逝了,后人认为他便是受巫蛊之术的影响,于是后代皇帝禁巫蛊的力度只增不减。 如今天下四分,南越、北齐、东瀛、西戎,每一个国家对巫蛊都是谈之色变。 锦枝知道后唏嘘了许久,怪不得凌寒与凌熠当时的反应那么剧烈了。 只是那皇帝未必就是死于宠妃的巫蛊之术上,他征战四方,手上鲜血无数,杀孽太重,即便没有巫蛊也不可能安享晚年。 不过她的法术与符咒与巫蛊之术不能说差别很大,只能说是毫无关系! 即便是巫术,也分黑巫术与白巫术两类,只有黑巫术才是害人的,而她用的,可是正经的仙家法术,只是凡人大多愚昧,无法得知其中关窍。 但是她倒也没想过要用一己之力推翻人们的这个认知,毕竟都禁了几百年了,她要是跳出来给巫蛊洗白,怕是还没等到有人相信就被活活烧死了吧?! 但是凡间既然已经出现了冥界的东西,还就在她的身边,她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只是大多数时候还是不能直接用法术的,符咒也总要有个正当的来头才是。 第十三章 风水师,符咒 http://.biquxs.info/

若不然她这符咒分发下去本想做好事,被有心人利用揭发她用巫蛊之术蛊惑人心可就糟了。 刚巧绿云将她要的符纸与朱砂都拿过来了,锦枝一边准备一边问绿云, “在你们这那些画符批卦、阴阳术算的人叫什么?” 绿云一愣,虽然觉得锦枝的问题有些奇怪,还是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王妃说的是茅山道士吗?” 自从宫宴后,锦枝便让绿云改口叫她王妃了,免得让有心人听去了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当然不是。”锦枝无语地瞥了她一眼, 茅山道士,也太难听了吧! 绿云又想了想,“那是……风水先生?” 锦枝刚铺好符纸,正在调朱砂,闻言眼前一亮, “对,就是风水先生,只不过我一个女子叫风水先生着实有点不合适,就叫风水师好了!” “啊?”绿云被她这一番话整得摸不着头脑,“王妃,你在说什么啊?” 为什么王妃说的话拆开来每个字她都听得懂,合起来她就听不懂了呢? 还有王妃突然要找这些符纸,又问起巫蛊之术…… 该不会是要……用巫蛊之术吧? 而且听说巫蛊之术都要画上诅咒的人的生辰八字的…… 绿云心里无比忐忑。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锦枝神秘一笑。 摆好姿势,饱蘸朱砂,“唰唰”几下,一张辟除灾祸的符咒就画好了。 “来,”锦枝大气挥手,“这张给你。” 绿云看着黄色符纸上红色的纹路,吓得连忙跪下, “王妃饶命啊,这巫蛊之术乃是灭九族的大罪,奴婢……奴婢不敢接。” 锦枝笑着给她扶起来,“你放心好了,这不是巫蛊,这符咒是我在乡下时跟一位隐世高人所学,是可以祈福攘灾的。” 见绿云还是不敢起来,锦枝无奈,半开玩笑道, “巫蛊之术是要将诅咒之人的生辰八字写在纸上,然后贴在小木人上,你看我这张符,画的哪里是生辰八字啊?再说了,这要真是巫蛊,你活不了,我还能活啊?” 绿云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忐忑接下,“奴婢相信王妃。” “这就对了。”锦枝眉开眼笑,“收好了,关键时候可是能保命的。” 她看这小妮子印堂发黑,这几天怕是有灾祸,所以才专门给她画了这张符,希望可以帮她躲过一劫。 绿云接过,然后塞进了贴身的里衣那里,生怕露出来被人看见。 对了,凤栖墨的煞气才被她的本源压制,现在还处于不稳定的状态,她再画一张含有她本源气运的符咒送给他吧,就算她这一段时间在宸王府的食宿费吧。 还有凌寒跟凌熠,就一个人送一张最低级的好运符好了。 她本来是想多画一些,最好王府的每个人都能领到一张,但是看到绿云的反应,还是算了吧, 而且王府难免有其他地方来的眼线,万一被南越的皇帝知道了,整个宸王府都得玩完! 想着,就随手画了两张最低级的好运符,又花费了一些本源气运,给凤栖墨画了一张可以压制煞气的,就带着绿云往主院去。 主院里,凤栖墨正在书房处理事情,据暗卫营手里已经有的资料来看,基本可以确认,他受伤后情况每况愈下直至昏迷不醒,一定是有人动了手脚! 而军营里人多手杂,接触他最多的便是军医,至于是不是军医所为,就得进一步的查证了。 正说着,外面进来禀报:“殿下,王妃娘娘来了。” 凤栖墨顿了顿,“让她进来。” 自从锦枝就醒了凤栖墨,主院的人明显对她态度好了很多,放在她刚来宸王府那会儿,他们是绝对不会通报的。 锦枝向他们颔首,那守卫顿感受宠若惊,要知道,他见过的主子们除了殿下可都是趾高气扬的,根本不会搭理他们这些地位低微的人! 锦枝今日穿了一件浅紫色的襦裙,外面罩了一件黄色的褙子,上面用银丝线绣了栩栩如生的蝴蝶,行走起来仿佛蝴蝶在身上翩翩起舞,再加上锦枝本就生得极美,更是有一种人比花娇的感觉了。 凤栖墨本想问她来做什么,不曾想话一开口竟变成了, “有事?” 话一出口他便有些后悔,只是说出去的话总不好收回的。 锦枝倒是没注意到他的语气态度,因为她确实有事。 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符咒,像献宝一样递给他, “喏,这个给你。” 凤栖墨看着那黄色的带有红色印迹的被揉得皱巴巴的纸,并没有接过, “这是何物?” 锦枝看着好像被自己“虐待”过的符咒,有些不好意思, “这是符咒,是我专门给你画的,对你的病情有帮助的。” 话一落,凌熠便迫不及待插话,“我作证,王妃的符咒真的有用,殿下就是被王妃的符咒救醒的!” 见识到了锦枝符咒的神奇,又亲眼看见这神奇的东西,凌熠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啊,完全没注意自己说漏嘴了。 原本他们担心这符咒跟巫蛊之术有关,便不太相信,又怕王妃是别有目的,殿下又刚醒,肯定无暇顾及王妃那边,于是他就跟凌寒商量了先不告诉殿下符咒的事,没想到一激动就说漏嘴了。 凤栖墨惊觉凌熠有事情瞒着他,如鹰隼一般锐利的目光扫视过去,凌熠立马捂嘴噤声。 凤栖墨又转向凌寒,“怎么回事,什么符咒?” 锦枝这也才知道原来凤栖墨还不知道符咒的事情,抢先说道, “哦,就是你之前昏迷嘛,我看了一下,发现你是体内煞气过重,压制了本源,所以就给你画了张符咒压制。” 锦枝避重就轻的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两极转生阵太过匪夷所思且太危险,知道的人能少一个就少一个吧。 “本源?那是何物?”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词汇,凤栖墨很是好奇,凌寒与凌熠也都竖起耳朵, 煞气过重他还可以理解,他常年征战,手上鲜血无数,战场上的血腥与怨气集结成煞气也正常,自小他便被钦天监说自带煞气降生,若如战场必成一方战神,若在宫室必引起祸端,血流成河,因此他母妃去世后便被送到了战场。 “本源嘛……简单来说就是一个人的灵魂,人的灵魂是有一定的力量的,那就是本源。” 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凤栖墨对这符咒也有一丝丝好奇,伸手想接过来, “那这张符……咒,也是压制煞气的吗?” “这个跟之前给你用的那张还是有些区别的,” 锦枝没注意到他伸手,先一步收回了手,把符咒撑开给他介绍, 凤栖墨的手就这么僵在半空, “……” “之前那张效果是一击到底,而这张则是循序渐进的。”顿了顿,又生怕他误会似的保证,“你放心,这符咒绝对跟巫蛊之术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嗯,”凤栖墨接过符咒放在胸前的衣服里,“我相信你。” 他在屋里养了许久肤色白了很多,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手,配上瘦削的面庞,精雕细琢的五官,略显苍白的面色,再加上一个浅浅的笑,一个病态美男呈现在锦枝面前,一下子勾中了她的心巴, 好养眼啊!!! “哦,对了,”她又从袖子里掏出两张明显低级一些的符咒,分给凌寒和凌熠,“咱们也算老熟人了,给你们一人一张,可以给你们带来好运的。” 凌熠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没想到他也能有一张王妃亲自画的符咒,仿佛要到了偶像的亲笔签名,高兴地快要升天了。 凌寒也小心翼翼地双手接过,“谢王妃。” 唯有凤栖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眸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锦枝又转向凤栖墨,“殿下,丞相府派人来下帖子,让我明日回门一趟,你可以跟我一同回去吗?” 绿云一大早就把帖子的事情告诉她了,她想了想还是让凤栖墨跟她一起回去的好,虽然不是真正的夫妻,但是有凤栖墨跟她一起,无形之中也增加了气场不是? 最重要的是,有凤栖墨在,渣爹跟后娘都能收敛点,她回去就是想把原主她娘的嫁妆要到手,才没心思跟这群人浪费时间! 还有曲夭中的冥界之毒黄泉散,也得好好查一查。 凤栖墨沉吟片刻,“可以。” 得到凤栖墨的承诺,锦枝心满意足,带着绿云离开了主院。 凌熠送锦枝离开后,蹲在书房门口仔细端详锦枝送给他的符咒,稀罕得不得了,正看着,忽然觉得背后凉风阵阵, 回头一看,凤栖墨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后,凉凉地看着他。 “殿……殿下”凉飕飕的眼神直视,凌熠差点一个没蹲稳趴下, “交出来。”凤栖墨淡淡道, “为什么?”凌熠脸皱的像苦瓜,一脸抗拒,他和凌寒都是自小跟着殿下一同长大的,他主要照顾殿下的起居,凌寒主军务,形同手足,因此平时相处也比较随意。 凤栖墨理所当然地道, “她是专门为本王制作的,你们跟在本王身边,本王好运就是你们的好运,用不着这个。” 第十四章 回门,争吵 http://.biquxs.info/

凌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凤栖墨把他还没焐热的符咒抽走,然后自然地塞在自己的衣服里面,进了屋。 他连忙找到凌寒,上去就问,“王妃给你的符咒呢?” 凌寒不说话,指了指凤栖墨的方向。 “……” 自此之后的很久,府里都能看见凌熠一脸忧郁。 当然,这都是后话。 翌日一早,锦枝收拾好去正厅,就看到凤栖墨也刚好到了,圣旨上说让他好好休养,于是也不用上早朝。 “走吧。”锦枝灿烂一笑。 锦枝虽然懒,但也是很爱美的,每次出门都要绿云为她好好打扮, 今天穿了一件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外罩一件秋香色轻薄小衫,头上梳着流云髻,斜插着一只成色极佳的碧玉簪。 制作裙子的云锦乃是江南特贡,那小衫更是用珍贵稀有的软烟罗制成,织造工艺极其繁琐,一匹之价不下百金,去年皇宫也只得了三匹。 当时管家把这料子拿给她说让她裁衣时她还着实惊讶了许久,她这算不算是吧银票穿在身上啊?! 上了马车, “好看,这软烟罗很衬你。” 凤栖墨忍不住夸奖。 “我也觉得甚是好看,只是这么好的东西给我做衣服会不会太浪费了?”锦枝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必觉得浪费,王府的库房里还有很多,你若是喜欢,都可以拿去裁衣,还有许多其他的料子,回府后让管家带你去库房挑。” “真的吗?”锦枝瞪大了眼睛,这么财大气粗的吗? “本王的母妃出身秦朝最大的皇商云家,母妃去世后,这些钱就到了本王这里。”凤栖墨语气淡淡,仿佛说的不是千万巨款,只是区区几两碎银。 “母妃留下的有很多都是女儿家用的东西,本王也用不着,你若是喜欢,回去也可挑一挑,让人搬到雪院去。” 搬……搬? 锦枝连连摆手, “不用了不用了,既然是母妃留下的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无妨,母妃生前说了,那些都是留给儿媳的,你是本王的王妃,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凤栖墨抿了一口茶。 顿了顿,又道,“你真的不喜欢吗?” 锦枝心里疯狂激动,她喜欢啊!!! 漂亮的衣服,精美的钗环,各种各样的脂粉和首饰…… 哪个女孩子不喜欢!!! 但是总不能平白无故的拿人家的东西吧,王府已经管她吃管她住了,要是再拿了凤栖墨母妃的东西,岂不是变成她欠他的了? 聊了一路,马车也到了丞相府。 聂远政彼时刚下早朝,听见通报便连忙带着阖府人出来迎接, “参见宸王,参见宸王妃。” 锦枝出了车门,站在马车上,看着聂远政和林氏跪在下面,心里不禁叹息, 她这也算是替聂锦枝衣锦还乡了吧。 她一定会替她讨回公道! 下了马车,凤栖墨才叫起, 聂远政初听到宸王也来了时还是有些惊讶的,没想到这个女儿还有点本事,竟能说动大病初愈的宸王陪她回门,这么说来,那他们先前谋划的事情…… “宸王殿下能亲自陪锦枝回门,老臣受宠若惊。”聂远政躬身。 凤栖墨坐在轮椅上虚扶了一把,“丞相客气了,锦枝是本王的王妃,本王陪她回门是应当的。” 林氏忙招呼着,“都别站在门口了,快进来吧!” “殿下请。” 锦枝推着凤栖墨走在前面,看着这陌生的宅子, 这便是聂锦枝奋力想逃离的地方吗? 聂无双跟在后面,从一进门,她的眼睛就一直盯在凤栖墨身上,炙热而痴迷。 看着锦枝推着他有说有笑,心里不禁浮起一股浓浓的嫉妒与后悔。 锦枝身上的装扮她也认出来了,那外衫的料子,分明是软烟罗! 她姨母可是宫里宠极一时的丽妃,当年生下皇子皇上曾赏了一块料子,就是软烟罗,后来她及笄礼的时候姨母裁下来一小块给她做了一条帕子,让身边的姐妹们足足羡慕了一个月。 聂锦枝这个乡野村妇,凭什么能穿软烟罗制成的衣服! 她身上的这些,肯定都是宸王给她的,本来拥有这些的应该是她! 让宸王殿下陪着回门的也是她! 午膳时候,聂无双的眼睛就时不时的往凤栖墨那边瞟,殊不知她的小动作全部被锦枝收入眼底。 后来林氏也看出来了,忙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瞪了她一眼,却不知聂无双更觉得委屈,气鼓鼓的。 午膳过后便是午休,锦枝推着凤栖墨来到林氏给他们准备的房间,屏退下人。 锦枝是有午休的习惯的,于是一边脱外衫一边道, “丞相府不知道我们不住在一起,你要午睡吗,你若是要午睡床就留给你,我去那边的榻上就行。”说着看了看窗户边的矮榻。 凤栖墨听到她说话,下意识转头,正好看见她在脱衣服,耳根不由得发起烧来, 刚想提醒她注意些,又转念一想,他们本就是夫妻,若换做寻常的夫妻,怕是早就……如今她不过只是脱了外衫罢了。 这么一想,就没回答锦枝的问题,锦枝又重复了一遍,他才听清,声音有些不自在, “不用,本王……没有午睡的习惯。” “哦,那床就归我了。” 锦枝不是没注意到凤栖墨耳朵有些泛红,只是没想到他是因为自己在他面前脱了外衫才会这样, 翻身上床,又有些睡不着,就忍不住跟他八卦起来。 “刚才吃饭的时候你有没有注意到我那个妹妹一直在看你啊?” “没印象。” “啧,没意思,”锦枝撇嘴,“人家的眼珠子的快粘到你身上了,你竟然说没印象。” “不对啊,你这么厉害,人又这么帅,京城仰慕你的女子多的能绕皇宫一圈了吧,难道你一个都不认识?” 凤栖墨难得不解地看着她,“本王为什么要认识她们?” 锦枝:“……” 得,都是一厢情愿! 她又试探性地问道, “那你对我有印象吗?” 凤栖墨:“……” 露出一个如看白痴一般的眼神。 锦枝:“……” 明白了,有印象。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锦枝还是睡着了, 看着她恬静美好的睡颜,凤栖墨忍不住靠近,鬼使神差般,想伸出手来去抚摸她白里透红的脸颊。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一下,又一下。 她皮肤很好,软软的,还有弹性。 直到下人来叫,问他们起了没,说夫人想和王妃说一些私房话,他才猛地收回手,让绿云进来叫她起来。 锦枝起来听到林氏要见她,挑了挑眉, 绿云有些担心,之前夫人是怎么对大小姐的她可是知道的, “王妃若是不想去……” “去,怎么不去?” 她还没去找林氏,她反倒先来找她了! 让凤栖墨先待着,她带着绿云直奔林氏的院子。 一进门,院门便被关上,聂远政端坐在中间,仔细端详着她。 下人都退下,屋里只有她,聂远政还有;林氏。 不等聂远政开口,锦枝先笑道, “父亲和姨娘叫我来,是要归还我娘的嫁妆的吗?” 林氏自她叫“姨娘”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有一丝破裂,她生平最恨旁人那她做过妾的事情说事,聂锦枝这小贱人,不仅膈应她,还敢提曲夭的嫁妆! 一会儿可有她好看的! “什么嫁妆?”聂远政明显不想提这件事情,“为父跟你母亲是有别的事情要跟你说。” “别,”锦枝可不想这么快翻篇,“先前出嫁时我便说了会来取我娘的嫁妆,怎么现在父亲和姨娘还没准备好吗?” 她索性往那一坐,“若是不把嫁妆凑齐了抬过来,其他的事情免谈!” 聂远政瞬间暴怒,“逆女,你是在跟你的父亲讲条件吗?!” 锦枝冷笑,“是又怎样!” 聂远政气得砸了一个茶盏,林氏忙给他顺气, “老爷莫生气,咱们叫锦枝来,可是有正经事的。” 聂远政在林氏的帮助下顺了气,才道, “今日叫你来是有正事,以宸王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好起来,为父需要你在他的饮食中加一些东西,让他无法再回到朝堂。” 锦枝被他话里的理所当然气笑了,凤栖墨还在丞相府,他在这跟她说要给他下毒? 脑子有泡吧! “我为什么要怎么做?” 林氏苦口婆心地劝说,“锦枝,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你要知道,丞相府才是你的家,你可以依靠的后盾,若是失去了丞相府的支持,你在宸王府的日子还能好过?” 锦枝真的被恶心到了,就凭丞相府对聂锦枝的态度,林氏也有脸说这是她的家?! 再说,去给凤栖墨下毒,她不信他们没想过万一被发现她会是什么下场! “我告诉你们,让我给宸王下毒,做梦!” “你!”聂远政噌的站起来,愤怒地指着她,“逆女,你,你竟敢忤逆你的父亲!” “父亲?!凭你也配称一声父亲?!我娘难产而死,你听信他人言,将尚在襁褓的我扔到乡下,一扔就是十几年!” 第十五章 发现,倒霉 http://.biquxs.info/

“我以为你终于良心发现接我回来,结果你却是让我代替聂无双嫁给昏迷不醒随时可能一命呜呼的宸王!” “现在宸王好不容易醒过来了,你又让我给他下毒谋害他,天下哪有你这样的父亲?!” 锦枝厉声指责,句句犀利,气场全开, “我来这只是想要回我娘的嫁妆,如若你们不给,我便告到京兆尹那里去,让京城的百姓都看看你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聂丞相,究竟是怎样霸占发妻的嫁妆的?!” “还有,如果我把今天你们说的话告诉宸王,或者散播出去,你们觉得会怎么样?” “你,你!”聂远政气得面色发紫,林氏一边扶着一边对着锦枝大喝一声, “聂锦枝!你难道不管你的亲生母亲了吗?聂家的名声受损,她这个聂家妇又岂能幸免?!没有了聂家,你这个宸王妃的位子又能坐得稳吗?!” 锦枝不语。 虽然她不在意聂家,但是林氏说的也不无道理,她总要顾及一下聂锦枝与曲夭的,况且曲夭的事情,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查出来的…… 现在还不适合跟聂远政彻底决裂。 见她似乎被自己说动了,林氏松了一口气, 这小贱人要是真的把他们谋划害宸王的事情透露出去,聂家就完了! 想到这,林氏眼底划过一丝冷芒, 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 一边为聂远政顺气一边说,“老爷说了半天口也渴了,妾去让他们上盏茶来吧。” 说着便叫秋桐进来,在人看不见的角度与秋桐交换了眼神。 不多时,三盏茶上来,聂远政与林氏各抿了一口,就在锦枝端起茶来也要喝时, 却在茶里嗅到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余光瞥了一下林氏,见她面色如常,眼神却不自觉的往她这边瞥,心底冷笑, 果然是她! 这杯里下的,是黄泉散的引子! 黄泉散若非是她下的,她又怎么会知道聂锦枝体内有黄泉散的残余,并且毒性很弱需要引子来触发? 这引子,就是忘川的水。 不过,她可不是好欺负的! 假装喝了一口,把杯子放下,实则背着手悄悄捏了个诀,给林氏下了一个倒霉的小法术,能让她厄运缠身,处处倒霉。 先给她点教训,待她弄清楚了曲夭往死的始末,再一笔一笔的算! 这边聂远政也逐渐恢复了理智,又恢复了人模狗样的正经表情,“宸王并非良人,坦白跟你说吧,是皇上容不下他,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若是现在识趣,待除掉宸王,看在你是我聂家女儿的份儿上,为父也会为你另谋出路,你若是负隅顽抗,也不要怪我不客气!你娘的牌位,可是还没入祠堂呢!” 聂锦枝手指握拳,曲夭当年是在外出时突然生产,被挪到最近的三清观,难产而死,事后有法师说她命格不祥,聂远政便不愿接回曲夭的遗体,只命人草草下葬,在三清观的一个小角落里设了牌位,十几年不闻不问,现在竟然还敢拿这事来威胁她! 简直不配为人! 但是她现在还不能收拾他们,闭了闭眼,“要我怎么做?” …… 马车上,凤栖墨见她心事重重,说道, “若是不喜欢丞相府,回去告诉门房,不再接丞相府的帖子便是。” “哦……啊?你说什么?”锦枝正在想黄泉散的事情,没听清他说什么。 “本王说,以后若是不想见丞相府的人,不见便是。” “唉,无所谓了。”锦枝摊手,若不是为了曲夭跟黄泉散的事情,她对那群恶心人的东西才没有兴趣! 今天下午那一会儿,她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聂远政确实是个小人,在朝上便一味奉承皇帝,私下做了不少贪污祸国的事情。” 这要是旁人,父亲被夫君毫不留情地指责,估计早就又羞又恼,不敢吭声了吧, 到了锦枝这,她觉得他说的非常对,连连点头, “也不知道我娘当初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玩意儿。” 她这闷闷的语气倒引得凤栖墨轻笑一声。 回到王府后,锦枝便把自己闷到房间里,捣鼓了半天,做出了一串小纸人, 施了法,那些小人便都消失无踪,悄无声息地到了丞相府。 林氏能拿出来这么多冥界的东西,背后肯定有人引路,最好的监视她的方法就是用这些傀儡小人了。 殊不知这些小人刚去,就带回了一出好戏。 林氏的芸香院内,聂无双正在根林氏闹脾气。 “我不管,就要嫁给宸王!”聂无双此刻面色涨红,跺着脚,甩着帕子,一副十足的被娇惯坏的小公主样子。 换做平时林氏怕是就依着她了,但是此刻她阴沉着脸,显然也是怒火中烧,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你给我跪下!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要嫁给宸王!”聂无双被吼的有些发憷,乖乖跪下,但是还是不服。 林氏气得浑身发抖,一把拂掉了桌上的茶盏,守在外面的下人都吓得瑟瑟发抖,没有一个人敢进去,就连秋桐也只敢站在门外徘徊,不敢进去劝架。 因为她很清楚,在外温婉贤良的夫人惩治下人多么心狠手辣,此刻她若是进去,就是她们母女两个的出气筒。 “宸王现在就是一个站都站不稳的病秧子,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为了他来顶撞你的亲娘?!” “宸王长得好看,又有权有势,我嫁给他怎么不好了?” 林氏感觉心口仿佛有一口气上不来,想喝口茶压一压,找茶的时候才发现茶盏已经被自己扫到地上了,只好捂着胸口, “聂锦枝已经是他的王妃了,你嫁过去难道要做妾吗?!” “那就把聂锦枝拉下来,”聂无双一脸理所当然,“我也是丞相府嫡出,难道宸王还会放着我这个凤凰不要去要一只乡野里长大的野鸡吗?” 聂无双的话和态度如同穿心一箭,射穿了林氏所有防备,她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指着跪在下面的聂无双, “那你知不知道咱们聂家是皇上一派,跟宸王是对立的,聂家已经有一个女儿嫁到宸王府了,你要是再嫁给他,皇上会怎么看你爹?” 闻言聂无双更不服了,“那凭什么聂锦枝就可以嫁给宸王,跟宸王有婚约的明明是我!再说了,等我嫁过去,宸王殿下爱上了我,肯定就不会再跟爹作对了,还会是我们聂家的一大助力呢!” “你!你!”林氏简直要吐血,“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蠢货!” “娘!”聂无双一脸委屈,哭喊道,“我可是你亲女儿,我只是想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我有什么错?!你不帮女儿谋划夫婿也就罢了,怎么还一直打压女儿呢?” “你给我听好了,天下男子你谁都能嫁,但是唯独不能嫁给宸王,听见没有!” 林氏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秋桐很有眼色的进来添茶, “秋桐,把小姐给我带回房间,让她好好反省,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她出来!” 聂无双一脸抗拒和伤心,但还是被带回了房间。 聂无双被带下去之后,林氏便想到床上坐会儿,不料一不小心崴了一脚,手掌刚好摔到破碎的瓷片上,血瞬间染红了地上的茶水。 “哎呦!” 秋桐连忙上来扶,却被怒火中烧的林氏狠狠打了一巴掌, “不长眼的东西,地上的碎瓷片都不知道收拾吗?本夫人养你们有什么用!” 秋桐挨了打,也不敢分辨,只委委屈屈地跪着,也不敢喊冤,林氏不叫起更不敢起来。 包扎好伤口的林氏在丫鬟的搀扶下回到床上,但是就在坐下去的那一瞬间, “轰”的一声,整个床板瞬间塌陷,漫天的木屑呛得林氏直咳嗽。 真是倒霉透顶了!!! 主屋没了,林氏只好让下人把旁边的小房间收拾了一下,勉强将就。 第二天一早锦枝收到小纸人的汇报时,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母女俩这么快就开始窝里反了啊。 于是一早上心情大好。 用早膳的时候又想起林氏床板塌了的美妙场景,没忍住笑出了声。 “怎么了?”一旁安静吃饭的凤栖墨感觉莫名其妙,打量了一下自己,“本王今天有何不妥?” “没事没事,殿下你好得很。”锦枝边笑边说,搞得凤栖墨更不明所以。 这段时间他深刻体会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人不可貌相,他一开始以为她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仙子,没想到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发现锦枝似乎每一个动作和表情,她的每一句话,都在他的意料之外,时时刻刻都能带给他惊喜。 专注时像空谷幽兰,开心的时候像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吃饭时能吃得像只小猪,大笑的时候像只……军营里养的鹅,懒的时候却又像一条翻都翻不动的咸鱼…… 食不言寝不语这一套在她这根本不起作用,甚至现在不听她在饭桌上叨叨几句都会觉得不舒服。 锦枝想了一下,还是小声告诉了他昨晚芸香院发生的事情,搞得一向教养良好的凤栖墨都差点没忍住喷了饭。 第十六章 纸鸢,客人 http://.biquxs.info/

“我不会娶她。” “啊?”锦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聂无双。 “我知道啊。” 像聂无双这样刁蛮任性又头脑简单的大小姐,他才看不上吧!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丞相府里发生的事情的呢?” 还是这么隐秘的事情,而且速度之快,连他的消息网也自愧不如。 锦枝神秘一笑,在凤栖墨隐隐有些期待的目光中说道, “我不告诉你。” 凤栖墨:“……” 她不说,他不问就是。 饭后闲来无事,锦枝想起绿云前几天说起天气暖和正好放纸鸢,一下子亮了眼睛, 她还没放过纸鸢呢! “今天天气好,我想去放纸鸢。” 说着便往外走,绿云正要端茶进去,正好被她撞了满怀。 来不及问怎么了,锦枝先道,“快别端茶了,陪我放纸鸳去。” 绿云一脸为难,“可是王妃,我们没有纸鸢啊……” 啊? 锦枝愣在原地,她倒是把这茬给忘了…… “没有纸鸢,叫下人出去买便是了,”凤栖墨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门外,不自然的轻咳一声,“本王正好要叫凌熠出去办些事情,一并让他去买了吧。” 凌熠听到绿云说殿下让他出门去办事顺便买回一只纸鸢时一头雾水, 殿下什么时候说让他出门办事了? 又听到是王妃想放纸鸢时好像突然就明白了什么,灵机一动与绿云附耳了几句。 随即与绿云一起,鸡贼地跑到凤栖墨和锦枝面前,一脸为难地说道, “殿下您忘了,您交待属下办事的地方离京城二三十里,等属下买回来岂不是要坏了殿下和王妃的兴致……” 凤栖墨瞥了他一眼,似在询问:本王什么时候让你去城外二三十里办事了? “那算了,改日再玩吧,也不是……”锦枝摆摆手,心里有一些小失落, 绿云适时开口:“可是王妃,你不是总说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吗,咱们今天不玩,以后可就不一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凌熠立马冲着凤栖墨挤眉弄眼,“殿下,属下记得您纸鸢做得可好了,何不亲手给王妃做一个呢?” 到这了凤栖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小子! 倒是锦枝一听就觉得不太行,凤栖墨那双翻云覆雨搅动天下的手用来给她做纸鸢,也大材小用了吧,怎么看怎么违和啊。 这种小事凤栖墨怎么会答应呢?还是她先拒绝吧,免得尴尬。 “不用……” “正好本王闲来无事,也许久未曾做纸鸢了。” 凌熠:“好嘞!属下这就让人给殿下准备材料!” 绿云也一脸兴奋,“王妃,奴婢也去准备材料了。” 两人下去,出了门的拐角处击了个掌。 凌熠激动地搓搓手,“殿下跟王妃都成亲这么久了,两个人看起来还是这么生疏,咱们多撮合撮合,说不定明年就能有小殿下了呢!” 这么好的王妃,他可得帮殿下好好把握好了! 唉! 他真是操碎了心啊! 绿云也是一脸期待,她也盼着小姐跟殿下好好的。 锦枝着实没想到凤栖墨这么爽快地答应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她这人一向不爱欠人人情的,但是她很快就想通了, 是凤栖墨自己答应的,她又没有求着他,大不了玩的时候叫他一起好了。 东西很快拿过来摆在桌上,凤栖墨拿起来便开始动作,一开始着实有些笨拙,但是摸索了一会儿之后他好像一下子找到了诀窍, 剪竹条,扎竹篾,一气呵成,行云流水,看得锦枝目瞪口呆的。 这学东西也太快了吧?! 再想想自己,锦枝突然觉得自己跟他长得不是一种脑子。 凤栖墨似是看出她的想法,淡淡解释,手上的动作却不曾停下, “母妃酷爱纸鸢,也喜欢自己扎纸鸢,小时候在母妃那看得多了,自然而然也就耳濡目染了。” 又是母妃?锦枝这段时间也听说了不少关于凤栖墨圣母云贵妃的事情, 据说是南越开国武帝征战西南时带回的女子,倾国倾城,虽说只是商贾之女,但是贵比公主,武帝一见钟情,带回来便封了贵妃,宠冠六宫,只是到底红颜薄命,三十岁便香消玉殒。 一股悲凉在锦枝心里油然而生,她见过许多宫廷里的女子,红颜薄命,无依无靠,不正像被一线牵住的纸鸢吗? 不禁感慨,“游丝一断浑无力,莫向东风怨别离。” 凤栖墨手里的动作一顿, “世人大多只看到皇权外表光鲜亮丽,却看不到里面的腥风血雨。” 锦枝豁然一笑, “路怎样都是自己选的,既然选择了深宫就没有回头的余地,反正我只一心向往自由闲适,断然不会让自己过那样的日子。” 凤栖墨敛眸,自由么,母妃也是向往自由的吧。 “对了,你昨日不是提起要回丞相夫人嫁妆的事情吗,可需要我帮忙?” 话题转换这么快,锦枝愣了一下, “哦,不用,我自己就可以,要不了多久林氏就得乖乖把嫁妆给我送过来!” “如果需要本王的助力尽管开口。” 锦枝眉眼弯弯:“好!” 纸鸢的框架做好,锦枝自告奋勇去画纸鸢上的图案, 拿了笔就准备大展身手,结果没画几笔她就悲催地发现,这毛笔太软了! 拿来写字她还能控制得住,但是画画她是真不行了,墨滴到纸上很快晕染出黑乎乎的一片。 锦枝:“……” 她就知道自己这手残不配拿笔! 凤栖墨看到纸上的一塌糊涂和她这不知所措的样子,难得心情大好, 原来她也有这么窘迫的一面。 思索了一番,执笔画了起来,很快一只苍鹰便显出了轮廓,被锦枝画坏的地方他也没有弃掉,而是改成了长长的翎羽,显得更威风凛凛。 做好的纸鸢虽算不上十分精美,但是凤栖墨和锦枝都很开心。 四月的天气阳光不燥,微风正好,就连空气中都是暖洋洋的花香,正适合放纸鸳。 锦枝没放过纸鸢,放了几次都放不起来,绿云耐心为她讲小技巧,终于颤颤巍巍地成功飞了起来。 凤栖墨就在不远处,看着锦枝高兴地扯着手中的线,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悄然融化。 正是岁月静好,背后却传来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 “哎呦,想不到宸王殿下这么好兴致,竟然在这陪着女人放风筝!” 回头一看,一个一袭桃红色衣衫,皎皎如月、玉树临风的男子正昂首挺胸,手里摇着一柄桃花扇,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锦枝一下子就被这一袭粉衣给骚到了,四月天就拿着折扇,不是骚包是什么? 见锦枝有些嫌弃在脸上,那粉衣男子不乐意了,嚷嚷着, “喂,你那什么表情啊,难道本少今天的装扮不够风采照人吗?”说完还抛了个媚眼。 锦枝:“……” 无语望天。 这人不仅骚包,还自恋! 凤栖墨一记冷飕飕的眼刀扫过去,他才消停点,随即一脸生无可恋, “不公平!凭什么你这个万年光棍都有老婆了,本少这么玉树临风至今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呢?!” 锦枝把纸鸢递给绿云,走到凤栖墨身边,笑容灿烂地看向骚包男, “我方才观你面相,双眼带水,脸色白皙透红,乃是桃花相,一生中将会遇见很多桃花。” 骚包男闻言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师弟,你这小王妃还会观面相呢!”说完一脸期待地看着锦枝,“那你快再帮本少看看我什么时候能娶到老婆!” “师弟?” “嗯,本王师从鬼夫子,这便是鬼夫子座下大弟子,也是本王的师兄,夜行云。” 凤栖墨睨了一眼骚包男,也就是夜行云,随即看向锦枝,“这是本王的王妃。” 夜行云搓搓手,“弟妹啊,好说好说,就是弟妹能不能再给本少看看面相,算算姻缘,实不相瞒,我娘为了这个已经催了好几年了,就等着……” 话未说完,后衣领猛地被人一扯,回头一看,正是凌寒。 “哎哎哎,凌寒你个面瘫,本少话还没说完呢,轻点!轻点!” 夜行云一边被拖着一边嗷嗷叫,他不会武功,肯定是打不过凌寒的,只能任由他拖着。 “殿下说,夜少有话就去书房说,免得在这里聒噪吵王妃休息。” 夜行云更不服了,“我哪有吵着她了,大白天的有什么好休息的?!” 凌寒根本不听,直接拖走。 看着毫无形象的夜行云,锦枝失笑, 是个有意思的人。 这边凌寒一直将人拖到书房才放开,一放开夜行云痛心疾首地道, “啊~~~本少精心收拾的发型,刚做的新衣服,本少的形象,都毁了!!!我要你赔!” 凌寒:“……” 见凌寒不为所动,夜行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气呼呼地进了书房。 书房里,凤栖墨已经在等着了。 “你来做什么?” 凤栖墨淡淡的语气让他觉得更愤恨,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下,端起桌子上的茶就喝了一大口。 然后脸面朝天,没好气地说道, “老头说你要死了,就让我赶下山看看还能不能把你捞回来。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连老婆都有了!” 第十七章 出事,岐山 http://.biquxs.info/

老头早就给他俩算过,凤栖墨是孤鸾命格,本来有着凤栖墨的衬托他单着也无所谓,可是谁能想到这个万年铁树竟然已经开花了,老婆还那么美,这让他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确实差一点没捞回来。” 凤栖墨也抿了口茶,旋即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夜行云听了啧啧称奇, “咦,那照你这么说,是你那个小王妃把你救回来的,她也懂医术?” 凤栖墨与夜行云虽同出一师,但是修习的却大不相同,凤栖墨学的是武道,主杀伐;而夜行云修的却是医道,悬壶济世。 “应该不懂。” 因着夜行云修习医术的缘故,他也略微通一些药理,从这些天与锦枝的相处来看,她应该是不懂医术的。 凤栖墨又将符咒的事情说了出来,还拿出了锦枝前段时间送他们的符咒。 “说来也甚是奇怪,我昏迷时总觉得冷,身体各处冰得无法动弹,那日忽然感觉到一股暖流涌入,便想去寻那暖流的来源,然后就突然醒过来了。” 又掏出锦枝前段时间送他们的符咒, “这个是她前不久送我的,说是能压制我的病情,我仔细感知过,确实与那股暖流同出一源。” 夜行云忙凑近了看,但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伸手摸摸下巴,喃喃道,“要是老头在就好了。” 老头不仅医毒双全,武功了得,还精通各种奇门遁甲,五行八卦,对灵符也有一定的了解,兴许能看懂这是什么。 “我还是先给你把把脉吧。” 夜行云上前几步,伸出手,凤栖墨也乖乖伸出手配合。 随着时间的流逝夜行云面色逐渐收敛,再到一脸凝重与疑惑, “有何不妥?”凤栖墨疑惑,夜行云极少露出这样凝重的神色, “脉象浮乱,有表无里,是危象啊。”顿了顿,说出了心里的疑惑,“你这身子亏空极为严重,原本亏空到这个程度确实是无药可医了,但是你的状态却又与将死之人相差甚远,我推测,极有可能就是这张符咒的原因。” 凤栖墨收起符咒,若有所思。 “来的路上我也听说了,南越帝正在一步步架空你的权力,不管这符咒到底是什么来路,眼下对我们来说都是不可或缺的好东西,这段时间我会留在这,给你把身子的虚空好好补补。” 夜行云拍了拍凤栖墨的肩膀,回到椅子上坐下,又恢复了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正说着,凌寒风风火火地进来, “殿下,夜少,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 “殿下,前几日你命属下联系铁甲卫回京,时隔数日属下才接到回复,殿下你看,”凌熠呈上一张小字条。 凤栖墨看后,脸色晦暗不明,眸色却愈发深沉了。 夜行云挑眉,“怎么了?” “铁甲卫全营突发怪病,全部高烧不退,上吐下泻,已经有半数以上的人倒下。”凌寒解释。 凤栖墨将纸条捏在手心,铁甲卫是南越武帝组建的军队,每个人都是经过严格的筛选与训练的,怎么可能一下子全病了?! “他们这是要断了本王的后路。”凤栖墨冷笑一声,看向凌寒, “吩咐下去,明日本王带王妃去落红山庄休养几日,让暗卫营装作护身侍卫随侍。” 落红山庄是凤栖墨的产业,在离京城不远的岐山,而铁甲卫的营地,就在岐山附近。 “属下明白。”凌寒抱拳退下。 丞相府,林氏这两天真的倒霉透顶了,不是走路莫名摔跤就是喝茶被烫着,要么就是被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小针扎几下,最要命的是前几天经过花园还被窜出来的野猫抓伤了,脖子上好大几条抓痕,胳膊也扭着了。 就连聂远政也有些嫌弃她,已经好几天没去芸香院了。 这些事情,锦枝也通过小纸人知道了,再等两日,等林氏越来越烦躁,越来越恐慌,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这些日子锦枝与凤栖墨都是一同用膳,晚膳时凤栖墨也说起了要带她去落红山庄的事情。 “落红山庄,有什么好玩的吗?” 凤栖墨嚼了一口菜、慢条斯理地说, “应当是有的,去了让凌熠带着你到处转转。” “好。”锦枝兴奋,应了一声又开始扒饭。 翌日一大早凤栖墨便带着人出门,锦枝睡眼惺忪在马车上打盹。 马车稳稳当当地出了城,往岐山的方向去,却在一个岔路口分开,一小队人马单独出来,悄咪咪地前往铁甲卫的营地。 宸王府的马车前脚刚出城没多久,后脚御书房就收到了消息,彼时南越帝正与太子商议今年的选秀之事,收到消息两人都愣了一下。 “落红山庄是宸皇叔在岐山的产业,如今皇叔赋闲在家,身子又不好,去别院休养也是常理之中。” “哼!谁知道他是真休养还是假休养!” 他也得到了消息,铁甲卫全营突发重疾,凤栖墨怕是迫不及待地要去亲自查探,好挽回这一支左膀右臂吧! 凤景行低下头,不敢接话,这一幕落在南越帝眼里就变成了唯唯诺诺,脸顿时沉下来,不悦道, “行了,今天的事情就先到这吧,你回去吧。” 太子虽仁厚,但能力不足,又缺乏决断,若非他是正宫嫡出,又是长子…… 南越帝自己就是正宫嫡出,加之从前他为太子之时总见武帝偏爱凤栖墨,若非他有外家扶持怕是难登帝位,因此对于太子之位他还是更属意嫡长子些。 而凤栖墨,他的存在就是对他帝位最大的威胁! 锦枝他们卯时左右便出了门,直到将近未时才到,足足走了三四个时辰,锦枝在马车上坐的都快散架了。 而夜行云,一下马便开始不停嘀咕, “哎呦,本少的屁股啊,这马鞍子真是硌死人了……”同时揉着自己的屁股。 锦枝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抿嘴一笑,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凌寒不是准备了两辆马车吗,你要不坐。” “我才不坐马车,本少堂堂顶天立地的大男人,怎么能像个女人一样出行还坐马车呢?!” 像个女人一样出行还要坐马车的凤栖墨:“……” 谢谢,有被内涵到! 白了他一眼,便自己滑动轮椅进去。 马车虽然宽敞平稳,但是舟车劳顿这四个字也不是盖的,锦枝坐了将近四个时辰的马车,这会儿疲惫地连饭都不想吃了。 凤栖墨也没吃,一路去了书房,派去的小队已经有消息传回,并没有查出病因。 “这一次派过去的暗卫都是特地培养出来的,精通医毒之术,这么多人还查不出病因,”凤栖墨眼眸漆黑,右手手指一下下敲击着轮椅扶手,抬头看着夜行云, “看来,需要你亲自跑一趟了。”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夜行云拍着胸脯保证, 他对医道的研究不说登峰造极,也是融会贯通的,对于一些疑难杂症特别感兴趣,况且还是他师弟的人! 当夜夜行云便与凌寒偷偷离开了山庄,赶往岐山大营。 锦枝一觉睡到晚饭时分,她是被外面传来的烤肉香味馋醒的。 顺着香味找过去,发现院子里燃起了一堆篝火,凌熠正蹲在地上烤肉,凤栖墨坐着轮椅在旁边,夜幕初降,火光照着他的俊脸,精致的五官愈发清晰。 绿云不知何时来到身后,轻轻为她披上一袭披风, “如今天虽然已经热起来了,但是夜里还是有些寒气的,王妃还是披上披风,免得着凉了。” 拢了拢披风,锦枝走过去,在篝火面前站定。 “听绿云说你喜欢新奇的东西,正好凌熠今日捕了几只野鸡,篝火烤来是最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火光的映照下,锦枝竟然觉得此刻的凤栖墨十分温柔,甚至还对她笑了。 在她的印象里,凤栖墨平日里对她也算很不错了,但是总是保持着距离,甚至有一种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感觉,这种距离感让她很舒服, 他善帝王权谋,全身上下八百个心眼子,而她神经大条,过一日是一日,对于他这种心机深沉的人也向来敬而远之。 现在猛然看见线条柔和如此接地气的他,还真有些适应不过来。 见她过来,凌熠也很是兴奋,“这野鸡过了冬,正是肉质鲜美的时候,王妃可要好好尝尝。” 绿云搬来了凳子给她,不管怎么说,眼下有好吃的才是最要紧的。 凌熠手艺很好,野鸡烤的金黄发亮,滋滋冒油,锦枝肚子里的馋虫都要被勾出来了,更何况她自来了也没吃东西,早就饿了。 凌熠将烤好的野鸡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便与绿云悄悄退下,将这二人世界腾出来。 凌熠看得出来,殿下对王妃是有感情的,只是不善于表达,他一定要多帮殿下制造机会! 锦枝才不想这许多,也顾不得烫,扯下一只鸡腿就咬了一口。 “好吃!!!” 火候控制地很好,肉质鲜香,外焦里嫩,好吃得锦枝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凤栖墨用过晚膳了,此刻看着锦枝狼吞虎咽的样子,眼角不禁染上一抹笑意。 第十八章 到达,危急 http://.biquxs.info/

不知不觉一整只鸡都被她干掉了大半,她也才反应过来凤栖墨好像一口没吃,有些不好意思, “无妨,本王来之前已经用过膳了。”顺手将茶水推到她面前。 锦枝就着喝了一口,便听凤栖墨说道, “本王这几天有些事情要处理,你无事便自己到处转转,不必来寻本王。” 锦枝鼓着腮帮子,点点头。 直到锦枝吃饱喝足,两人才离开。 月上中天,夜行云和凌寒骑着两匹快马悄悄出去,赶往岐山大营。 夜间不易赶路,于是两人在黎明时分才赶到,一到地方,夜行云和凌寒都不禁蹙眉。 眼前的营地不仅无岗哨,而且看起来十分荒芜,用夜行云的话来说,就是一点人气都没有! 进入营中,一股酸臭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幸亏他们赶了半夜的路胃里都没啥东西,要不然非得把隔夜饭吐出来不成! 夜行云从随身的药包里拿出两个面罩蒙上,不是他俩矫情,而是这个味道实在…… 难以忍受。 就好像是臭鸡蛋和臭酸菜混合在一起,简直能把人熏过去。 再往里走,隐隐约约能听见人起床的声音,夹杂着几声呻吟。 夜行云与凌寒对视一眼,心里暗道不好, 他们进来这么久都没有一个人发现出来,铁甲卫的人不可能这么疏忽,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他们都已经起不来了! 两人快步往最近的帐篷去,推开帘子,映入眼帘的便是横七竖八的身体,不远处有不明呕吐物,有的衣服上还有排泄物,还有的人皮肤被抓烂,已经溃烂化脓,散发着恶臭。 两人俱是大惊,从铁甲卫给他们传信到他们过来,不过短短两三日的时间,竟然这么快就这么严重了! 里面有一小半的人还醒着,看见有人进来,张张嘴想说什么,但是都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 刻不容缓,夜行云立刻开始把脉,凌寒则是再去其他营帐探查一番。 只是刚搭上他们的脉搏,夜行云就明显感觉到不对劲, 脉象紊乱,毫无章法,他学医这么多年,见过的疑难杂症也算不少了,竟从未见过这样的脉象。 他又搭了几个人,发现都是同样的状况。 而凌寒也回来了,他看遍了所有的帐篷,大多都是这样的情况。 夜行云实在有点受不了那味儿,忙招呼凌寒去外面说,一出去,就猛地呼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 “憋死本少了!” “属下已经联系了昨日过来的小队,让他们尽快过来与我们会合。” “好,”夜行云拍了拍凌寒的肩膀,“咱们先把帐篷都打开透透气,把味儿散散。” 一想到那种味道,夜行云就忍不住想吐。 暗卫小队的驻扎地点离岐山大营不远,岐山大营所有人都没有幸免于难,为防是这里的食物水源不妥,他们特去找了一处活水驻扎。 不一会儿人都到齐,夜行云吩咐他们把帐篷全部打开,然后传信给凤栖墨,让他再派些人手和物资过来。 小队队长是个气质清冷的女子,名银月,她无论是医毒还是武功都是小队里最出色的,就跟在夜行云身后打下手。 “这是属下昨日收集到的信息,”银月呈上一个小本本,“岐山大营共有铁甲卫三百人,其中昏迷五十九人,几乎所有人均有高烧和上吐下泻的状况,没有的直接昏迷不醒,且脉象如同死人,还有一百余人发病较晚,出现了皮肤发痒溃烂的状况。” “属下无能,一点也查不出病因。”银月跪下请罪。 夜行云也没想到情况竟如此严重,叹了口气, “不怪你,本少也未能查出病因,吩咐下去,重新搭建新的帐篷,把有相同症状的病人安排在一起,另外看看有没有症状较轻的带过来,带我们看看他们的饮食。” “是。”银月下去执行, 夜行云揉揉太阳穴,这可真是给他出了个难题啊! 凤栖墨是在早膳后收到的消息,消息一来他便紧皱眉头, 连夜行云都看不出病因,这事情,真的是非常棘手了…… 随即吩咐凌熠, “立刻照信中所写送去物资,另加派五十人过去,不必避人,速度为先。” 凌熠有些为难,“那先前所做的岂不是……” 他们这般谨慎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这么大的目标…… “幕后之人既然敢做,就是打定了主意我们无法破局,那我们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无用功,既然如此,何必还要遮遮掩掩?”凤栖墨眸中漆黑,脸色晦暗不明。 “传信,晚些时候本王会亲自过去。” 凌熠领命,出去了。 凤栖墨一个人坐在书案后,眼睛平视着前方,看不出在想什么。 当天下午,凤栖墨就伙同那五十人一起去了岐山大营,将凌熠留给了锦枝。 凌熠本来不乐意,他是要贴身照顾殿下的,但是凤栖墨的原话是, “本王路上有五十暗卫保护,岐山大营还有凌寒,落红山庄不能没有人,她的安全也需要保证。” 难保不会有人知道他不在落红山庄,就挟持了聂锦枝来威胁他,他不愿看到这种情况。 于是凌熠就乖乖留下了。 他就知道殿下心里有王妃,都把他留下来保护王妃了,他一定不能让殿下失望! 凤栖墨等人赶到之时天已经黑了,他一到夜行云就得了消息连忙出来见他。 “情况怎么样了?” 夜行云摇摇头,“不容乐观。眼下已经将他们按照症状隔离开来,但是仍查不出具体病因,我也已经查了他们的食物和水源,都无不妥,也并未出现其他类似发病源头的东西。” 铁甲卫的病症像是中毒,但是服了一些基本的解毒汤药情况并没有好转,夜行云也怀疑过是传染病,但是他们这些新来的人并没有一个人染上,这就是另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可有问过他们是怎么得的病?” “问了,他们都说不知道,只说突然就有人出现了这样的症状,然后很快全营的人就都出现了一样的症状。”夜行云摊手,“眼下只能等他们情况稳定下来才能进一步调查了。” 凤栖墨走的时候没有避人,因此锦枝也知道他离开了,加上昨晚凤栖墨就跟她说了这几天有事,就也没多想。 翌日觉得无聊便叫凌熠带她四处转转,凌熠拗不过她,只好带着她去后山转转。 后山的桃花开的正好,满枝灿烂,一阵风过,落英缤纷。 绿云不禁感叹,“王府花园里的桃花大多都凋谢了,没想到这山上的还能开的这么好。” 锦枝突然就想起了在哪看到的一句诗: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这里虽无寺庙,但有此桃花,不愧叫落红山庄了。 逛着逛着,锦枝突然感觉本源气运有些不寻常的波动, 是她给凤栖墨的那张符咒,凤栖墨体内的煞气又暴动了? 压下隐隐的不适,本源由波动说明正在为凤栖墨压制有异样的煞气,应当是无大碍的。 岐山大营的所有人都处于一种精神紧绷的状态,因为凤栖墨,旧疾复发了! 此刻他刚恢复些许红润的脸色又苍白了不少,那股熟悉的冰冷又开始在他的身体里肆虐,好在正当他以为自己又要被寒意侵蚀失去意识时,胸前传来一股股暖流,涓涓细流,却绵延不息,助他抵抗这一股寒冷。 夜行云更是一个头两个大,本来找病因试药方就够他焦头烂额的了,凤栖墨又在这个节骨眼上犯病! 而这时,营地外,却迎来了一些不速之客。 秦立带着御林军包围了整个岐山大营,趾高气扬地走进营地,扑面而来的臭气另他连忙捂住口鼻。 凤栖墨还在帐内与煞气抗争,故只有凌寒与夜行云带着人去见秦立。 “不知秦公公此来,有何贵干?”凌寒冷漠开口,他可不认为皇帝是派秦立来帮他们的! 秦立见凤栖墨不在,趾高气扬地掐着他那公鸭嗓, “咱家是奉皇上的旨意,来为铁甲卫诊治的,尔等还不快放我们进去?!” 此话一出,凌寒与夜行云均脸色不善。 夜行云眼里冷芒乍现,声音里透出危险,“你可知岐山大营里驻扎的都是什么人?竟然敢在此如此大放厥词!” 秦立却是不吃他这一套,掏出一卷明黄色的圣旨,“咱家可不管这里面的是谁,皇上有旨!” 在场人均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岐山大营所驻之军铁甲卫均抱怪病,难以医治,朕心甚痛,又恐为疫症,特命太医前来诊治,如若证实,即刻焚毁岐山大营,钦此!” “你敢!”凌寒拔剑怒道,“岐山大营的铁甲卫都是先武帝精心挑选培育的精锐,是南越的支柱,怎可说焚就焚?!” 身后的暗卫也都纷纷拔剑。 秦立没想到这群人胆子这么大,圣旨面前竟然敢拔剑,冷哼一声强装镇定,扯着嗓子道, “咱们可都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来的,如有阻拦,格杀勿论!” 第十九章 发病,花妖 http://.biquxs.info/

“秦公公好大的胆子,本王面前你也敢如此叫嚣,是不把本王放在眼里吗?” 凤栖墨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暗卫们立刻让出一条道, 见凤栖墨出来,秦立的气焰立刻就灭了一半。 凤栖墨虽然重伤未愈,仍旧坐着轮椅,但是那种久经沙场的杀伐之气是不会经此减少的, 秦立长在深宫,哪里见过这等气势?登时便被震慑住了。 “宸……宸王殿下,” 凤栖墨如鹰隼一般的目光凝视着秦立,像是要把他洞穿, “众所周知,这支铁甲卫是先帝留给本王的护卫队,秦公公好大的胆子,当着本王的面,就想动本王的人?!” “这……这……”秦立当场就跪下了,一脸苦大仇深地道, “宸王殿下,奴才也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来的,您好歹让太医进去诊治一番,如若真的不是疫症,奴才也好有个交待,这样空着手回去,奴才实在是没法交差啊!” 凤栖墨冷嗤,“一群连本王病症都看不出的庸医,诊了又有何用?” 此言一出,跟在秦立后面的太医均是面红耳赤,可是也不敢反驳,毕竟他们确实束手无策不是吗? “这……这……”秦立被堵得哑口无言,正当他纠结怎么再找借口时,头顶传来一声怒喝, “还不带上你的人,滚!” “是是是……”秦立再也没了一点气焰,灰溜溜地带着人出了岐山大营。 “推本王回帐篷。” 秦立走后,凤栖墨的脸色“唰”的白了下去,声音也虚弱了不少, 夜行云近前,一脸担心,“你这身子还硬撑着出来做什么?还是本少亲自推你回去再给你开点药吧!” 晚饭后,岐山大营的铁甲卫终于有了起色,已经有几个人能站起来了,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但是夜行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凤栖墨的症状一直得不到好转,甚至已经起不了身了。 凌寒内心也很是焦急,他是真的怕殿下又生机尽褪,昏迷不醒。 冷。 好冷。 又是那漫天席卷而来的冷意,在他身体里无尽地肆虐,让凤栖墨如同置身于冰天雪地。 那股暖流虽然还存在着,但是它的作用相比之下已经微乎其微,用锦枝的话说,就是仅仅只能护住他的本源了。 夜行云急得团团转,所有的古方偏方他都试过了,就是不见起色,正当他焦头烂额之时,猛然想起凤栖墨之前说上次是他的小王妃救了他,于是立马拉过凌寒, “上次是他的小王妃救了他是吧?快去把她叫过来!” “落红山庄与这里隔了一个山头,就算属下亲自去接,恐怕也来不及。” 他又猛地一拍脑门, “哦对,他还给我看过她给的符咒,那符咒在哪?” 夜行云自小学医,如今二十七岁,行医也有八九年了,是不信锦枝能凭借一张符咒就能救回濒死的病人的,但是凤栖墨的病真的让他感到了深深的无力和挫败感。 “在殿下衣服里。” 夜行云也顾不得啥了,到凤栖墨胸前就是一阵乱摸,终于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黄色符咒。 符咒被拿走后,凤栖墨冷地直接打起哆嗦,夜行云见状,连忙打开符咒往她脑门上一贴, 如同在冰天雪地的凤栖墨仿佛突然有了栖身之处,虽然还是冷,但是已经可以忍受了。 见他情况似乎稳定了一些,夜行云松了口气,吩咐凌寒, “你在这守着他,我去给他熬点补元气的药。” 抹了一把虚汗,“真不让人省心!” 落红山庄内,锦枝躺在床上,回想下午在桃林的异样,心里越来越不安。 她总觉得那桃花林有古怪,但是又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古怪。 她又将他们在后山的对话又回忆了一遍,直到想到绿云说的那句“王府里的桃花大多都凋谢了”, 是了! 花开花落皆有良时,这是不可更改的,而花落后就要结实,花萼与花房就会留在枝头,而后山的那片桃花林里,没有花萼的痕迹! 这样巧的事情,绝不可能是人为造成的,没有花萼残留,就说明花朵都是还在树上的,这就需要非常强大的生机来支持,这股生机绝不可能是凭空而来的。 再联想到本源的异动…… 锦枝猛地从床上惊坐起,凤栖墨很可能有危险! “绿云!绿云!” 绿云本来是在外间准备守夜的东西,听得声音连忙打帘子进来,锦枝一向淡定从容,鲜少有这样叫她这样急的,怕不是有什么急事。 “王妃,怎么了?” “去把凌熠叫过来,我有话要问他。”锦枝翻身下床, “好,奴婢这就去。”绿云心想自家王妃一定是有什么急事,不敢有一点耽搁,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出去叫人了。 因为凤栖墨临走时吩咐了让凌熠守好锦枝,他就在锦枝院外不远处找了个厢房,有事情也方便,于是不过片刻他就到了锦枝面前。 “王妃这么晚了叫属下来有什么事?” 锦枝正色:“我问你,殿下去哪了?” “殿下去哪了?”凌熠疑惑,“殿下没告诉王妃啊?” “哦,殿下去岐山大营了。” “岐山大营?那是何处,在哪?”见凌熠有些吞吞吐吐,锦枝有些急切,“事关他的安危,你还是快点告诉我,免得误了事。” 若只是凤栖墨一人的事情,她当然不至于这么操心,但是关系到两极转生阵,她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凌熠见锦枝如此正色还是她把凤栖墨就醒的那一晚,于是也不敢耽搁,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也包括岐山大营铁甲卫全部生了怪病的事情。 听完凌熠对病情的描述,有一个大胆的猜想在锦枝心里定型,连忙招呼凌熠, “带人,跟我去后山!” 到了后山,眼前的场景惊掉了众人的下巴。 眼前的桃花林与下午时分完全不同,下午还盛开着的花瓣竟全部闭合! 桃花多在夜间开放,而一旦开花直至凋谢花瓣都不会再闭合,眼前这一片桃林皆是此景,绝非人力所能及。 修行之人在凡间滥用术法是会遭到反噬的,所以,只能是阵法! “凌熠,吩咐所有人,将整片桃林围起来,一直苍蝇也不许放进来!” “是!”凌熠抱拳。 待所有人都退下,锦枝盘腿坐下,祭出神格。 今天下午她来时并未发现异常,要么是她未曾触发到阵法,要么就是这阵法上还存在着障眼法,是哪种,待她用本源气运一探便知。 微风阵阵,吹得桃花片片飘落,一青衣女子盘腿坐于其间,容颜倾城,满天的桃花都沦为她的陪衬。 锦枝可没有心思去欣赏美景,她正凝神寻找阵法,找了几次还是没找到。 既然找不到,那她就触发它! 对准一棵桃树,一道气运打出,眼前的树干抖了几抖,抖下一树繁花,与此同时,一个蓝色的六角星芒阵悄然出现,随后便放大,直至隐入天地间。 锦枝知道,她现在是进入阵法里面了。 经过一番探查,这只是一个中小型的聚灵阵,这些桃花树也是吸收了聚灵阵聚集的灵气和生机才会开得如此旺盛,正待锦枝准备找寻阵眼把阵破了时,一道冰冷的气息从后方袭来。 锦枝的本源是福泽气运,对阴寒气息最是敏感,下意识地躲避,只见一只粉红色的花瓣飞镖落在地上。 “谁?” 无人应答,只是从四面八方又出现同样的气息,密密麻麻,锦枝只能一面躲闪一面运起气运抵抗,还好她找回了气运,否则这些花瓣攻击也够她喝一壶了。 “咯咯咯……”空中传来少女的娇笑声,却仍未见身影。 锦枝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又问了一遍,“谁?” “咯咯咯……”一串串的笑声在孤寂的夜里最是骇人。 锦枝稳定下心神,这笑声具有迷惑人心的力量! 进了阵法,就是进了布阵之人的一个小领域,一不小心就会吃大亏的,想到这,锦枝心智越发坚定, 她司人间福泽气运多年,最常做的事情就是云游四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迷惑力,她还不放在眼里。 “啧啧啧,这么一个如花似玉、惹人怜爱的美人儿,心智竟然如此坚定,真是没意思。”少女的声音再次传来,锦枝看见了,是一只桃花妖,怪不得攻击的武器都是桃花的花瓣。 少女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个头不高,身着粉色的短裙,粉色的头发扎成两个小包子,头饰都是桃花枝丫,脸上点缀着桃花花钿。 桃花妖嘴里叼着几片叶子,一脸兴致缺缺,“好不容易进来个人,本来想着逗你玩玩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识破了。” 她吐了嘴里的叶子,笑得一脸天真无害,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我看你虽然病恹恹的,但是蕴含的生机却是旺盛得很嘛,那就留下来做我的养分吧。” “还有,你这副皮囊我甚是喜欢,正好留着给我化形用!” 锦枝轻笑, 桃花妖却不乐意了,“你笑什么?!” 第二十章 收服,治疗 http://.biquxs.info/

锦枝笑得灿烂,“我笑你年纪轻轻眼光不错,但是脑子不太好使。” 他们锦鲤一族的福泽气运对妖族和鬼族有着天然的克制,她又是族中最有希望化龙成功成为天界执法者的锦鲤,一只靠着阵法吸食灵气和生机的桃花妖,也配吞噬她吗? 自不量力。 “你!”桃花妖到底还小,经不得激,恼羞成怒便又卷起漫天花瓣向锦枝发起攻击。 刚好神格也探查完阵法回到了体内,锦枝催动本源气运,手一挥,寒光片片瞬间变成普通的花瓣落在地上。 桃花妖没想到随便闯进来的一个人竟然这么厉害,轻易就破解了她的漫天花刃,迷幻术又对她无用,便心生惧意,想要遁走,谁知被一道金红色的链条拴住了脚踝,她费劲力气也挣脱不开,只能任由自己摔倒在地上。 这金红色的链条,正是锦枝的福泽气运所化。 “金红色,你是锦鲤一族?!”桃花妖脸上满是惊恐,这下可真是踢到铁板了。 “正是。”锦枝承认不讳。 桃花妖见跑不掉了,心一横,梗着脖子说:“我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不杀你,但是你首先要告诉我,这阵法从何而来?你吸食的生机,又是哪来的?” “我不告诉你!卑鄙的女人,你肯定是想从我嘴里套出这聚灵阵的秘密,然后好占领我的领地,我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锦枝耸肩,“无所谓咯,你不说我也能把阵破了。” 见锦枝要强力破阵,桃花妖激动大喊,“不行,你不能破阵!” 锦枝回眸看向她,“为什么?” “因为……因为这个阵法一旦受损,就会疯狂地吸取生机,到时候那些被抽离生机的人就会因生机干涸而死的!” 锦枝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人?” 桃花妖见被识破,连忙捂嘴噤声,连连摇头, 锦枝冷哼,语气里威胁意味十足,“你吸食人类生机,无非是为了能早日化形,眼下你若是不说,我便将你一直封在这阵法内,与三界隔绝,永不得出。” 桃花妖一听可慌了,要是被封在这个破阵法里与三界隔绝,那比杀了她还难受! “我说,我说!” 锦枝在阵法里面,并不知道外面的时间流逝地飞快,月亮已经上了中天,就要西沉了。 绿云和凌熠半晌听不见桃林里的动静,急得团团转,但是锦枝吩咐了不许任何人打扰,他们也不敢擅闯进去找,只能干着急。 “我本是这岐山一带的桃花修炼成形,后来见这里水土不错就在这边修炼,直到十年前有个老头过来,带了个长得很美的女子,不过那女子看着好像快不行了,” “那个老头很懂阵法,为了给那个女子聚集生机就设了这个聚灵阵,后来他们走了,这就自然而然地成了我的领地了。” “那你说的若是强力破阵被抽走过生机的人就会死,这又是怎么回事?” 桃花妖瘪瘪嘴,“我也是偶然听见的,用来提供生机的必须是年轻力壮的,且最好是男子,而要为一个人续命至少同时抽取上百人的生机,如果阵法被破坏,就会不停地吸取那些人的生机来维持,等到生机干涸,那些人只有死路一条……” 锦枝脸色沉了下去,抽取生机为旁人续命本来就是逆天的事情,何况这还是上百人的性命。 究竟是谁这么大胆! “那要这么破阵?” 桃花妖被锦枝凶了一下,委屈巴巴地嘀咕:“干嘛这么凶嘛,人家也没说没有其他的办法啊……” 锦枝睨了她一眼,“那还不快说!” 桃花妖噘着嘴,不情不愿地道,“那老头子把阵眼设在了我的本体上,我就是靠着阵法逸散出的灵气和生机才能这么快就化形,这些年我也慢慢可以掌控这个阵法了,只要我把生机还给他们,再斩断他们和阵法的联系,就可以了……” “但是……但是我吸收了这么多生机才修炼成形,要是这么轻易地就还给他们了,我的修为怎么办?!” 锦枝挑眉,“你想要什么?” 桃花妖从地上爬起来,拍拍手,指着锦枝, “我要跟着你!” …… 月亮隐去,黎明划破天际。 忙碌了一夜的的岐山大营终于迎来了平静。 夜行云研究了一夜的药方,正趴在桌子上熟睡着; 凌寒守在凤栖墨床边,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银月也是累极,缩在夜行云不远处,旁边还有一只熬药的炉子,炉火早已熄灭,隐隐可见一些残存的火星。 凌熠架着马车,正全速往这边赶。 他们在外面又等了一个时辰,锦枝才出来,出来就让他简单准备一下,一起赶往岐山大营。 好在宸王府的马车又大速度又快,还比较稳当,锦枝就在上面简单补个觉, 她觉得在阵法里不过待了小半个时辰,不想外面已经过了一夜了,为了救人,觉也没来得及睡,只能在马车上凑合凑合了。 回去一定要让凤栖墨那个狗男人补偿她! 因为是出门,锦枝便换了方便的装扮,头发也梳得很简单,只是今日不同的是,头上多了只精美的桃木簪,上面几朵桃花开得正好。 没错,这桃花簪,正是阵法里的花妖所化。 阵法里桃花妖说要跟着她时,她还挺惊讶的, 不想桃花妖却说:“锦鲤一族的福泽气运可是不可多得的宝贝,你法力又那么强,我跟着你,只要你稍稍给我赐些福运,我还怕不能早日得道吗?” 锦枝失笑,锦鲤一族的福泽气运能驱邪纳福,确实是妖修炼的好助力,长期经受福泽气运的洗礼,日后得道受雷劫时能减轻许多。 这小丫头,还挺机灵! 从她愿意告诉她阵法的猫腻以及愿意归还那些人的生机来看,她并非罪大恶极的孽障,她若渡了她,也算是一件功德。 况且她要救那些人,确实少不得小妖的帮助…… 于是乎,桃花妖就顺理成章地留在了锦枝身边,还得了一个名字, 灼瑶。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又因聂锦枝母亲名叫曲夭,锦枝觉着自己既占用了人家的身体,直呼其母的名讳不好,便改为瑶了。 此后桃花妖,也就是灼瑶,便化成一只桃花簪,日日伴在锦枝发间。 凌熠也一晚上没睡了,但是此刻他一点也不敢松懈,全力赶着车,终于在太阳完全升起时赶到了岐山大营。 “吁……” 马儿的嘶吼声伴着车辙压过路面的声音在岐山大营门前响起,打破了晨起的寂静。 夜行云和一众暗卫早已醒来,开始照顾病人们,听见这声音,都忍不住跑出去看了一眼, 就见锦枝一袭便衣走下马车朝这边走来,她背对着太阳,仿佛带着万丈光芒慢慢走近。 夜行云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两天的高负荷工作已经让他疲惫不堪,分不清眼前的是幻觉还是现实, 他这是……看见仙女了吗? 一众暗卫也愣了一会儿,随后纷纷下跪行礼, “参见王妃!” 锦枝走近,挥挥手让他们起来,看夜行云还恍惚着,伸出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浅笑兮, “夜少。” 夜行云这才回过神来,看见她差点喜极而泣, “弟妹,真的是你啊!不是还没传信呢吗,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锦枝有些不明所以,银月忙上来恭敬说道, “启禀王妃,殿下昨夜发病了,夜少也控制不住,本想着给王妃去信求救,但是夜少想着来不及就没有发,幸而最后找到了王妃先前留给殿下的符咒殿下才转危为安,王妃还是先去看看殿下吧!” “行吧,带我去。” 走的时候还不忘鄙夷一下夜行云, 真不行! 夜行云忙跟上。 银月推开帐篷门,就连一向面瘫的凌寒看到锦枝都像看到了救世主,声音沙哑:“见过王妃。” 锦枝摆摆手让他们都出去,自己开始检查凤栖墨的情况。 夜行云站在旁边:“发病的时间大概是昨夜酉时,一直喊冷,各种固本培元的古方都用过了,都没有用。” 锦枝:“他得的不是一般的病症,寻常的药是不管用的。” 她已经用气运探过了,凤栖墨是因为生机流失导致煞气失衡,所以才会再此发作。 夜行云期待地看着她,“这次还是要画符咒吗?” 自从昨晚亲自见识了锦枝符咒的威力,他现在对这个符咒无比好奇。 锦枝失笑,“不用。” 说完摸向发间的桃花簪,摘下一片花瓣,放在了凤栖墨的额头上。 片刻后,花瓣神奇的消失了,凤栖墨的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 夜行云被这一番操作震惊地下巴都要掉了, “这,这……这就好了?” 锦枝扬了扬下巴,“嗯哼。” 凤栖墨很快悠悠转醒,这次有锦枝的符咒帮助,他并没有丧失意识,所以对帐篷里发生的事情一清二楚,醒来的也比第一次快。 “又是你……救了本王……”凤栖墨坐起身来,正要道谢, 锦枝笑笑,笑里带着些许傲娇的味道,“别高兴的太早,我救你,可是要收报酬的!” 第二十一章 恢复,坦白 http://.biquxs.info/

凤栖墨回以一个虚弱的微笑:“你随意开口,只要是本王有的。” 搞完了凤栖墨的事情,一出帐篷夜行云就黏在锦枝身后叽叽喳喳问个不停,锦枝都被他搞得有些厌烦,最后只能答应等解决了岐山大营的事情再为他解答疑惑,这才得了一会儿的清净。 找了个没人的帐篷,锦枝准备稍事休息一下,便趁着空闲把灼瑶放了出来, 在阵法里她听到灼瑶说聚灵阵吸收的是上百人的生机,再加上凌熠先前又给她描述过岐山大营中铁甲卫的情况,她当时便猜想生机被抽走的极有可能就是这些铁甲卫。 “你寻个机会偷偷去看看,这些帐篷里的人是不是和那聚灵阵有联系的,若真的是他们,便把生机尽量还给他们吧。” 锦枝打了个哈欠,一夜没睡又着急赶过来,她可困死了,这些损失,都要从凤栖墨那个狗男人那着补回来。 “哦。”灼瑶兴致缺缺,一想到那些美味的生机都要还回去,整个人都像被霜打了一样, 锦枝看出了她的想法,凉飕飕地说,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若天道知晓你靠吸食他人生机修炼,恐怕不用等到雷劫降临你就灰飞烟灭了吧……” 灼瑶瞳孔一震,立马打起精神, “我这就去!” 片刻后灼瑶一脸不情愿地回来, 锦枝看她这样还有啥不明白的,布下聚灵阵的人还真是好狠的心,三百条性命差点就断送在他手里了,若是铁甲卫全部身亡,天道一定不会放过吸收了他们生机的桃花妖…… “生机还回去没有?”锦枝拨弄着茶水,抬眸问道, “嗯……”灼瑶无精打采地点头, “那该怎么切断他们和聚灵阵的联系?” “我也不知道,”灼瑶摇摇头,顿了顿又说,“对了,我曾听一个老树说过,这世界上有一种宝贝,名叫星盘,能牵魂引魄,亦能逆天改命,如果找到星盘,肯定就能斩断这些联系了。” 星盘? 那不是司命的东西吗? 锦枝挑眉,之前在天上的时候她和司命最要好了,不过她死前一直在闭关,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出来就嘎了,也没来得及找司命叙旧。 如今星盘竟然都已经沦落凡间了吗? 锦枝揉揉眉心,“还是算了吧,就算找着了也不是我们能用得了的。” 站起来往外走,“我还是出去看看吧,免得出什么岔子。” 银月正在不远处配药,见锦枝出来,忙问安,一脸喜色地汇报铁甲卫已经有所好转,有的已经醒过来了。 自从知道锦枝又一次救了凤栖墨,暗卫们都锦枝崇拜不已,连带着对她的信任和尊敬也多了许多。 锦枝淡淡地听着,“我去看看,不用跟着。” 用法术悄悄查探了一下,确实没什么大碍了,只是有点虚弱,养一阵就好了。 锦枝走在路上,脑子里想的是怎么彻底切断铁甲卫众人和聚灵阵的关系,这种害人的东西她不容存与人世间……不知不觉就走出了营地。 走着走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淡漠又有些磁性的声音, “在想什么呢?” 一转身,正是凤栖墨。 锦枝疑惑,皱眉,“你怎么出来了?” 这个时候,他不在休息,怎么跑出来了,真不让人省心。 凤栖墨没想到她表情竟有些嫌弃,轻咳一声掩饰尴尬, “本王见你孤身一人出了营地,绿云和凌熠都不在,就跟出来看看。” “哦。”锦枝想了想,铁甲卫的事情还是要告诉他一声,况且他也受到了聚灵阵的影响。 于是主动去帮他推轮椅,两人漫无目的地走着。 良久,锦枝道, “那个,铁甲卫这次全员怪病的事情并非偶然,而是人为的。” 凤栖墨并不意外这个答案,他意外的是,锦枝是怎么知道的。 “本王知道,铁甲卫就算许久未曾操练,也不可能一夜之间所有人均得了病倒下,这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只是,你是如何得知的?” 锦枝摊手,便将她在落红山庄后山的见闻以及灼瑶和聚灵阵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世上竟然有如此邪恶的东西?!”凤栖墨忍不住握拳,“还有那布阵之人,用三百人的性命来换一个人的命,真是自私!” “唉,所以我就在想,到底怎么样可以斩断铁甲卫和聚灵阵的联系呢?” 锦枝这会儿是真的发愁了,不斩断他们的联系,就意味着这三百人随时都可能会被抽离生机而死,到时候,就连灼瑶都不能幸免…… 听着她叹气,凤栖墨也犯了难,他不懂这些,帮不上锦枝什么忙。 不过他着实不忍心看她这样愁眉苦脸,在他的印象里,锦枝就该是温和从容,云淡风轻的,仿佛什么事情都与她无关…… “你的符咒也没有用吗?” 符咒? 锦枝好像一下子被打通了任督二脉,豁然开朗了起来。 对啊! 她的福泽气运虽然不能斩断他们与聚灵阵的联系,但是却可以通过符咒的方式将他们的气息与聚灵阵隔绝,这样聚灵阵就无法再通过阵法烙印抽取他们的生机了! 一扫方才的阴霾,锦枝立马眉开眼笑了起来,激动的差点没一把握住凤栖墨的双手表示感谢, “这可真是个好主意,谢谢你!” 凤栖墨也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真的解决了锦枝的难题,心里隐隐有些成就感,就连眉眼之间也染上了笑意。 锦枝开始自顾自地说道,“一会儿回去就让凌熠去准备符纸还有朱砂……” 不过她又想起之前凌寒和凌熠第一次见到符咒的抵触,心里又犯了难, 凤栖墨感觉到她不说话了,问道, “怎么了?” 锦枝看前面不远处有块大石头,就把凤栖墨推到那,自己坐在石头上,托着腮, “可是你们这的人都那么抵制符咒,万一铁甲卫的人也都觉得这是巫蛊之术怎么办?” 凤栖墨倒是没想到这一茬,巫蛊之术是几百年来历朝历代都严令禁止的,只是他一直觉得身正不怕影子斜,不信这种诅咒人的东西真的能左右人的生死, 而且确实是锦枝的符咒救了他,他还真没考虑过被认成巫蛊之术的情况, 又想起锦枝第一次用符咒救他时一定也是遭遇了百般阻拦,她那样自在与风的女子,为了救他被别人误会谩骂…… 心里不免有些不是滋味,还隐隐有些难受,深吸了一口气, “对不起。” 然后突然眼神坚定,“不过你放心,你既然是一心为救人,本王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锦枝抬头看着他, “这件事情交给本王来办,一定不会让你身陷险境。” 听到凤栖墨的承诺,锦枝心里有些动容, 但是,也只是一瞬罢了。 毕竟,她救了他两次,这次要救的也算是他的人,他维护她的名誉,不是应该做的吗? 不过有他作证,比她自己说可信度提高了可不是一点半点。 傻子才会拒绝呢! 不过锦枝还是不解气,朝着凤栖墨理直气壮地伸手, “什么?”凤栖墨被她弄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报酬。”锦枝认真地说,“我顶着这么大的风险救你和你的人,你必须给我报酬,而且不能少了。” 凤栖墨想也不想就说,“回府就让管家把所有的对牌和钥匙都交给你,本王把整个王府都交给你,算做报酬如何?” 说到后面声音还变小了,“若还是不行,本王也可以……”以身相许。 只是想到自己的身体状况与身份,对她来说许是拖累,眸色终是暗了下去,最后四个字,也终是没能说出口。 “你说什么?声音太小了,我没听见。” “没事。”凤栖墨恢复神色,“出来也挺久了,回去吧。” …… 岐山大营内,气氛终于不再是昨日那般低沉,营地里的所有人的如获新生,又经过了几天的调养,铁甲卫众人已经都可以下地走动, 暗卫营也是一片轻松。 夜行云更是呼呼大睡了一天一夜,第二天起来头发乱得跟树上的鸟窝无甚区别,被凌熠嘲笑了许久。 这天锦枝看着大家都恢复得差不多了,便和凤栖墨商量了一下,把画好的隔绝符咒拿了出来。 凤栖墨命凌寒和凌熠召集所有人,并且先不让锦枝出来,高声道, “铁甲卫的将士们,你们都是本王的父皇,南越的开国武帝精心培养的精锐,随本王出生入死的兄弟们,此次全部突感恶疾,并非是天意,而是被恶人算计了!” 此话一出,下面顿时议论纷纷。 凤栖墨压下议论,又接着说, “算计你们的不是一般人,他布下邪阵,目的就是要用你们的命去换别人的命。” 这时下面突然有人高声说道, “那一定是殿下和夜神医救了我们,谢谢殿下,谢谢夜神医!” 其余人也跟着喊,“谢谢殿下,谢谢夜神医!” 凤栖墨对着夜行云使了个眼色,夜行云立马心领神会,抛了个媚眼,站出来,还不忘打着他的扇子, 他也了解到了事情的原委,知道了锦枝所做的一切,他才不是那种冒名顶替的小人! “这本少可不敢居功,本少只管医身体的疾病,可破不了邪阵,你们要感谢的,另有其人呐!” “啊?不是殿下和夜神医,那是谁啊?” “是啊,是谁啊?” 凤栖墨抬手示意他们噤声,随后淡淡吐出几个字,“是本王的王妃。” 第二十二章 风水师,林氏 http://.biquxs.info/

这几个字如同平地惊雷一般在铁甲卫之中炸开, 王妃? 他们早些时候便听说宸王殿下娶了位貌美的王妃,这几天也确实见过几次,但是要他们相信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解决了夜少都解决不了的事情救了他们…… 简直无法想象。 在他们这些大老爷们,尤其是军队里的大老爷们的印象里,女人都是只会娇滴滴地卧在男人怀里撒娇的,再要么就是琴棋书画,绣花舞蹈,这一下子让他们相信这个王妃救了他们所有人,真的难度很大。 然而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凤栖墨又抛出了一个更大的炸弹, “本王先前昏迷不醒命悬一线,也是王妃所救。” 声音不大,但是在场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之前殿下昏迷,就是他们和暗卫营一起将殿下护送回京的,一路上包括回京后所有的医士都说殿下没救了,他们也都心灰意冷,以为殿下再也回不来了, 没想到,没想到…… 如果先前夜行云说是锦枝救了他们他们还心存疑虑的话,那么现在凤栖墨说是锦枝救了命悬一线的他,这个消息如同在铁甲卫每个人心中都敲响了一记实锤。 他们虽然是先武帝挑选出来的,却都是殿下的人,对主子的话必得深信不疑。 一时间,所有人都诡异地沉默。 见时机差不多了,锦枝适时走出来,由凌寒和凌熠起头跪下, “参见王妃!” 众人对锦枝心情都有些复杂,但也都随之跪下,异口同声地说,“参见王妃!” “免礼。”锦枝大方叫起,又无声地博了一波好感。 凤栖墨悄然退后了一些,把发挥的空间留给她。 “我此次来是想说一件事情,你们身上仍有邪阵的痕迹,如若不除将会后患无穷,一会儿我会给你们每个人发一样东西,你们如果想保证自己的安全,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做。” 锦枝话音刚落,绿云便从侧面端了个托盘出来,上面是几摞厚厚的黄纸,随后暗卫营的人便开始帮忙分发。 不一会儿便分发完毕,锦枝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说道, “你们手中的乃是我亲手画出的隔绝符咒,能隔绝你们与邪阵的关系,你们回去后,便将此符咒化入水中喝下,便可保无虞。” 见到有大胆的想冒头,凤栖墨淡淡说道, “王妃所有举动与巫蛊之术无半点关系,若出了事,本王一力承担!” 他虽虚弱得只能靠着轮椅移动,但风华就是风华,一个人的气质是遮不住的,有的人只需要站在那里,甚至不需要说一句话,就能有震慑人心的力量。 “还有,”锦枝补充,“不必在外人面前避讳本王妃的职业,它的名字是,风水师。” 看着锦枝神采飞扬,凤栖墨也不由得心情好了起来, 风水师。 真不错呢。 这一下,锦枝在铁甲卫和暗卫营中营造了极好的信仰值,三四百人的信仰之力虽然不多,但是胜在精纯, 信仰之力的涌入让她从身到心都无比舒畅。 许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 以前她还是神仙的时候有人供奉,每天都会有源源不断的信仰之力,根本不怕气运和法力的消耗, 现在就不一样了,她原本的肉体已经陨落,现在她是她,却又不止是她,所以神格也发生了变化,她就不能享受她作为神仙时获得的信仰之力了。 先前为凤栖墨那个倒霉催的狗男人压制煞气可花了她不少本源气运,正好补一补。 岐山大营的铁甲卫们虽然已经差不多恢复了,但是因为生机缺乏,也不适合再上战场了。 凤栖墨原先就是打算让他们戍守宸王府,但是又怕他们不服老,宁愿去边关戍守也不愿留在王府,如今倒是正好了。 铁甲卫三百人,正好编入宸王府的护卫队,原本在那些位置的暗卫就可以撤下来,做更多的事情。 锦枝也明白了,凤栖墨说是要带她出来玩,其实就是为了岐山大营的事情,现在事情告一段落,他们自然也就应该回去了。 “啊!”锦枝一进门就毫无形象地摔倒在床上,左左右右滚了几圈,“还是自己床上舒服啊!” 绿云早知她的秉性,笑着说道, “王妃这几天肯定累坏了吧,奴婢去让他们多烧些热水,王妃好好沐浴休息一下。” 锦枝抱着被子“唔唔”点了两下头,又接着滚了几圈。 芸香院。 林氏已经接连倒霉了半个多月,这段时间她的脾气变得非常难以捉摸,芸香院经常能传出打骂下人的声音,连带着聂无双都受了牵连。 这一日,她又开始发脾气了,屋内传来瓷器摔碎的声音。 秋桐跪在她脚边为她捏着脚,一声也不敢吭,生怕自己被迁怒了。 林氏脸色铁青,“老爷已经半个月没来过芸香院了,自从聂锦枝那个小贱人回来后,他就再也没来过芸香院!” 她突然一把抓住秋桐的胳膊,面色阴狠,“聂锦枝是不是跟他说了什么?!” 秋桐下意识想要闪躲,但是也不敢躲,瑟缩了一下,试探性地说道, “应该不会吧,就算真说了什么,老爷肯定也是相信您的啊。” 林氏嗤笑一声,“他相信我?!哼!” 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你说,咱们给她下的那东西,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动静?是不是你放的剂量不够?” “奴婢绝对是按照夫人吩咐的剂量放的啊,那东西无色无味,照理来说不会被发现的啊……” 林氏仿佛恍然大悟,恶狠狠说道,“那就是她没喝!这小贱人,还学会防备我了,可比她那个贱人的娘难对付多了!” 说着又拍了一下桌子,见过桌子上生了个倒刺,一巴掌拍下去,给林氏疼得直吸冷气。 秋桐刚想上去看一下,不料被林氏一巴掌掀翻在地, “混账东西!擦桌子的时候都不当心的吗,这么大的刺都看不出来,本夫人养你们还有什么用?!” 秋桐捂着脸叫屈,“夫人,奴婢擦桌子的时候确实没有看到有倒刺啊,要是真的有,奴婢的手怎么会好好的呢?夫人明鉴!” “滚下去!” 秋桐捂脸退下,一出去便遇到了同屋的秋梧,秋梧见她这样也知她在里面受了委屈,叹了口气,“你先回屋吧,夫人那里有我呢。” 夫人这段时间也不知怎么了,跟撞邪了似的,处处倒霉不说,连带着她们这些下人也不好过。 …… 锦枝沐浴完,想着有段时间没关心林氏那边的状况了,便召回小纸人儿,浅浅询问一下, 当听到林氏倒霉半个多月阴晴不定动不动就打骂下人,聂远政已经半个月没去芸香院时,饶有趣味地挑了挑眉, 据她了解,聂远政早年为了表示对林氏的深情,在林氏成为继室后就把丞相府所有的姨娘全部打发了,现下半个月没去芸香院了…… 她可不信她这便宜渣爹会一个人在深夜里对着床头思考人生,要么就是府里哪个丫鬟,再要么,就是外面的野花咯! 无论是哪一种,都有好戏看了。 看来她的嫁妆,很快就能拿回来了。 锦枝空闲时又做了一些小纸人,这次将它们放在了聂远政身边的小厮身上,之前直接放林氏身上是因为她知道接连倒霉会极度影响林氏的心情,从而影响她的思考和判断能力, 聂远政可不一样,他生性多疑,又极为在意自己的安危与声誉,身边的东西一定会小心再小心,小纸人很容易暴露,若是聂远政提高了警惕,她要再通过这种方式探听消息可就难了。 所以她选择放在聂远政比较亲近且信任的人身边,这样虽然探听的消息可能会少一些,但是安全性比前者高多了。 聂远政的事情估计还得段时间才能有线索,现在,她先整整林氏! 在岐山大营的时候她收集到了不少气运,足够支撑到她收拾完林氏了。 挑了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锦枝将她从夜行云那要来的致幻药放在了一个新的小纸人身上,然后就等林氏入梦,好实施下一步的行动。 这种药可是夜行云独家研制,能放大人内心的恐惧,以致出现幻觉,锦枝为了找他要这药,还专门给他画了一张好运符咒作为补偿。 锦枝睡觉一般不用人守夜,因此此刻屋里屋外没有其他人,她正好大展身手。 林氏方才睡着,这段时间她连连倒霉,因此精神有些恍惚,经常疑神疑鬼的,再加上聂远政许久不来,夜里更是睡不安稳。 睡着没多久,她便觉着背后一阵发凉,心头隐隐有恐惧与不安。 下意识地翻了个身,这种恐惧与不安反而更明显了。 耳边恍恍惚惚出现一些声音, “林氏,你害的我好苦啊,夺了我的丈夫,苛待我的女儿,如今她都出嫁了,你还霸占着我的嫁妆不放,把我的嫁妆还回来!” 林氏猛地惊醒,便看到一张与曲夭的脸在自己眼前,瞬间惊叫出声。 第二十三章 龙兴寺,有缘人 http://.biquxs.info/

“曲夭?!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林氏尖叫着想要往后退,但是她后面就是床头,根本没地方退的。 “曲夭”还在说着话,声音幽幽,直中林氏心房:“林婉,你知道你这段时间为什么这么倒霉吗?是我在地下诅咒你啊……” “曲夭”的脸突然狰狞起来, “是你害的我对不对?!你好歹毒的心啊,不仅害我命丧黄泉,还害得我的女儿身体孱弱、流落在外十几年,现在她都出嫁了你还要霸占她该有的嫁妆!” 林氏抱头尖声叫喊,“不是我!不是我!别来找我,别来找我!” “你若是再敢苛待我的女儿,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把我的嫁妆还回来!” 林氏猛然坐起,环顾四周,发现屋内已经掌灯,婢女秋梧正一脸关切在床边看着她, “夫人,您没事吧?” 她这才惊觉这是一场梦,还有些惊魂未定,只坐着,也不说话, 她不说话,秋梧也不敢多说话,去倒了碗茶来,林氏也没接。 这一夜林氏枯坐在床上,脑子里想的都是“曲夭”说的话,再一想这一段时间自己天天倒霉,更是后怕,第二天一早便吩咐了下人套车去龙兴寺烧香。 锦枝自然也知道林氏要去龙兴寺烧香,她要做什么呢? 当然是去给林氏添堵,再顺便提醒她一下咯! 一大早吃完早饭,锦枝跟凤栖墨说了一声,就带着绿云和银月也去了龙兴寺。 岐山大营回来后,凤栖墨考虑到锦枝身边没有人保护出门也不太安全,便将会医会武的银月调到了锦枝这里。 银月虽然是在凌寒手下成长出来的,看着也像朵高岭之花,但是相处起来却发现,她其实是个很好相处的姑娘。 这边林氏坐在马车里,仍对昨晚的事情心有余悸,紧紧握住秋桐的手,声音些微带着颤抖,恶狠狠地说, “曲夭这个贱人,竟然还敢回来找本夫人,本夫人一定要去慧元大师那好好祛祛晦气,再请个德高望重的法师回来,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秋桐张了张嘴,正要说话,不料被秋梧瞪了一眼,就没说。 秋梧一边给林氏揉肩,一边说道, “夫人说得对,慧元大师可是龙兴寺法力最深厚的高僧了,若是能从慧元大师那求得一签,再去求张护身符,保管什么妖魔鬼怪的近不了身的!” 她的话林氏非常受用,欣慰地笑了笑,仿佛已经看到了曲夭的鬼魂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看着闭上眼睛享受的林氏,秋桐感激地看了一眼秋梧,昨晚守夜的并不是她,所以她对夫人的情况不甚了解,万一贸然说错话又惹怒了夫人…… 唉!在夫人手下当差是越来越不容易了! 丞相府的马车刚到不久,锦枝也就到了,经过这段时间的倒霉,再加上昨晚的噩梦,林氏现在看着锦枝就跟见鬼没啥区别,一心想避得远远的。 但是锦枝焉能给她避开的机会? 她来可不就是来给林氏上眼药的吗?! 快步走过去堵住林氏的去路,笑得热情无比, “哟!姨娘也来龙兴寺上香呢!可是家里有什么不顺的事情了?” 林氏不想与她多话,在她看来,锦枝就是她的灾星,有她在准没好事! 但是锦枝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的,悄悄附耳过去, “看来姨娘也知道自己倒霉透顶了呢,要来这龙兴寺去去晦气,可惜啊,内心肮脏,再怎么虔诚参拜佛祖也是不会赐福的。” 林氏脸色大变,死死盯着锦枝,“是你搞的鬼!” 锦枝坦然一笑,“是又怎样?” 林氏先是极其气愤,她气聂锦枝竟然敢算计她,还敢跑来落井下石,后又有些害怕,她竟有这样的手段,可是比曲夭难对付多了! “你竟有这样的本事,我先前还真是小瞧你了!” 林氏很快镇定下来,她可不能在这小贱人面前跌了份儿! “过奖过奖,姨娘什么时候能把我娘的嫁妆归还与我,这霉运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毕竟是不义之财,花多了,总是要有报应的!” 锦枝不知何处拿出一把扇子,学着夜行云的样子一边打着扇子一边从林氏旁边走过去,还撞了她一下,又把林氏气得不轻。 愤愤地瞪了一眼秋梧与秋桐,“还不快走!” 进了大雄宝殿,林氏先是恭敬地上了三炷香,又虔诚祷告了一会儿,出门便径直往慧元大师的禅房而去。 “女施主,家师说你与他无缘,不能为你解签,女施主请回吧。”禅房外,一个小沙弥将林氏三人拦在了外面。 林氏刚一堆烦心事,又吃了闭门羹,心情十分不爽,但又不敢发作。 慧元大师的规矩整个京城都知道,一天只解一签,而且只解有缘人,任是皇帝与太后来了规矩也不会改变。 但是慧元大师修为深厚,若能得他一签有所指点,必能有大造化,因此每天来求签的人都络绎不绝。 “有这么灵吗?”听着绿云眉飞色舞的讲述,锦枝对这个慧元大师倒是有那么一丢丢好奇了, “那是自然了,不光是京城,奴婢听说外地好多达官贵人专程来拜访,只为能得到慧元大师的指点呢!王妃,咱们也去求一签吧!” 看着绿云一脸期待的表情,锦枝倒不太想去,她算是修道之人,慧元大师是修佛之人,虽说她不搞什么两家对立,但是她去求佛签怎么也有点不伦不类的感觉…… 摆摆手,“还是算了吧。” 绿云一张笑脸马上垮起,“为什么啊?” 她家王妃福泽深厚,一定能得到慧元大师的解签的。 绿云对于锦枝就是有这样的迷之自信,她觉得,很多不可能的事情,在她家王妃那里就会有可能! 锦枝笑笑,“你也说了慧元大师只给有缘人解签,我怎么知道自己是不是那个有缘人呢?如若不是,岂不白跑一趟。” 绿云见锦枝执意不去,也不好再劝,但是心里还是有些郁闷,慧元大师的签这么灵,王妃为什么不愿意去试试呢?就算求不到也不会损失什么啊。 银月之前一直在暗卫营待着,对除了任务以外的事物并不太了解,因此也说不上什么话,只是锦枝要去哪她跟着便是了。 锦枝在龙兴寺后花园转了几圈,她可没有去殿里上香的想法,凡人愚昧,以为多拜几位佛祖神仙便能得偿所愿了?求的不过是一个心理安慰罢了。 逛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便带着绿云和银月准备打道回府,刚走到后花园门口,便被一个小沙弥拦住了去路。 “施主请留步,我家师父请施主禅房一叙。” 锦枝疑惑,“你家师父是何人,为何要见我?” “家师乃慧元大师,今日算得施主为他的有缘人,特让小僧请施主前去解签。”小沙弥淡淡说道,不卑不亢的语气让锦枝很是舒服。 只是慧元大师,要为她解签? 绿云却是高兴坏了,她就知道她家王妃一定会是有缘人! 人都来请了,她也不好不去,左右也不是什么坏事,看看好了。 跟随小沙弥来到慧元大师的禅房,绿云和银月正要跟着,不料守门的小沙弥却说:“师父只要见这位施主,还请二位女施主在外面稍等。” 银月不放心,正想反驳,锦枝却不在意,“无妨,我自己进去就行。” 推门儿而入,便见一个丰面大耳、眉须皆白、慈眉善目的老僧在蒲团上闭目打坐,一只手拿着木鱼,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有条不紊, 另一只手捻着佛珠,嘴里默念着经文,仿佛外面的热闹与喧嚣都与他无关。 锦枝一时不知该行什么礼,就鞠了个躬,轻声问道, “慧元大师,听说你要为我解签?” 闻言,慧元大师睁开眼睛,放下手里的木鱼, 锦枝环顾四周,并未看到签子, “签在哪啊?” “相由心生,便是最好的签。” 锦枝一想,这不就是看面相吗?看来这老头,也没外面说的那么玄乎嘛! 下一秒,慧元大师的声音却又响起, “众生皆有相,又无相,若只用眼观,自然观不出名堂,但天下各处皆有缘法,也并非无迹可寻。” 锦枝:“……”他会看面相,还会读心术。 “施主心中所想皆喻于面上,观之不难。” 锦枝为了防止他读出更多,赶紧问道, “大师,那我这是怎么个解法?” “佛曰:不可说。” 锦枝:“……”待不下去了。 正待她转身要走时,慧元大师的声音又响起, “老衲数年前曾为宸王殿下解过一签,乃是天煞孤星,孤独短命之相,逆天而行终不可得,还望施主好自为之。” 锦枝一听这话不乐意了,他的意思是她救凤栖墨是逆天而行呗? “若他本不该是那样的命格呢?” 无奈接下来慧元大师的话让她更窝火, “那也是各人的缘法。” 锦枝冷笑连连, 缘法?什么缘法?! 凤栖墨从一出生便受两极转生阵所害,命格被篡改,合着就是他该承受的了? 第二十四章 小吃,尴尬 http://.biquxs.info/

锦枝怒极反笑,合着她想为他夺回本该属于他的东西就是逆天而行,而那些剥夺他人人生的邪恶之人就可以享受着从别人那里窃取到的气运逍遥快活吗? 去他喵的缘法! 转身对着慧元大师冷哼一声,“若我非要逆天而行呢?你们不是自诩出家人慈悲为怀吗,这样做与助纣为虐有何异?!” 慧元大师摇了摇头,注视这锦枝,“阿弥陀佛!若老衲告诉你此人将搅动天下,使生灵涂炭,血流成河呢?” 锦枝认真地看着慧元大师的眼睛,“见死不救,从来都不是我的风格。” 锦枝这一刻很坚定,凤栖墨并没有错,错的是剥夺他气运和命格的人,若为了口中的仁义道德再剥夺了他的生命,那太不公平! 不想再与这个老和尚废话,锦枝转身便走,走到门前又停了下来, “没有人生来就想作恶,也没有人生来就是恶人,若有一天他真这么做了,那也一定是天下人先负了他。” “大师,不一定多人的性命就比一个人的性命有意义,在我看来,它们是同等的。”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开门出去。 锦枝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后,慧元大师拿出一个罗盘样的东西,开始推演起来。 如果她见到,她一定能认出,这就是司命的星盘! 绿云听见动静,高兴地凑过来,但是却看到锦枝脸色不怎么好, “王妃,怎么了?” “无碍,回府吧。”锦枝淡淡,声音听不出喜怒。 路上锦枝细想慧元大师说的话,越发觉得他是在胡扯, 他说凤栖墨将来会搅动天下,生灵涂炭,但是她想到和凤栖墨相识以来的一点一滴,怎么看怎么不像啊? 而且凤栖墨本源里的紫气她绝不会看走眼,有紫气加身的人怎么可能嗜杀成性,致使生灵涂炭,血流成河呢? 胡说八道! 再说了,有她这只正义小锦鲤在,还能让凤栖墨失控了? 锦枝也没意识到,在慧元大师说凤栖墨不好时,她打心眼里就抵触,在她的意识里,就觉得他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回到京城已经中午了,锦枝肚子都开始叫了,一手挑起马车帘子,新奇地看着外面的小吃摊,不料却越看越饿。 饭香阵阵飘来,把锦枝刚才的不快都吹散了。 银月察觉到锦枝饿了,便问道, “王妃是不是饿了,可要属下找个酒楼,吃完再回去?” “不用,”锦枝制止她,在银月略带疑惑的目光中说道,“我想吃路边那些,你一样买一些打包回王府吧。” “是。”银月一边买东西一边忍不住在想,一般的达官贵人都清高得很,嫌弃路边的小摊贩的东西脏,她家王妃就不一样,果然特别。 “王妃怎么喜欢吃路边的小吃了?”绿云问, 她记得王妃之前都没有让人买过啊?这次好像突然就爱吃了,还要买那么多,有点想不通。 “看着都很好吃,闻起来也很香啊,以前没吃过,所以就都想尝尝。” 看着锦枝风轻云淡的表情,绿云一下子就心疼起锦枝来了,王妃自小在乡下长大,这些路边的小吃一次也没吃过,那得过的是多苦的日子啊! 小姐孤身一人在乡下的农庄,无依无靠,每天还要做粗话,甚至还可能受欺负饿肚子…… 呜呜呜,她家王妃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明明是丞相府的千金,却在外面过了那么久的苦日子,回了丞相府一天就嫁给了还昏迷不醒的殿下,要不是殿下挺了过来,王妃的日子还不知道多么难过呢…… 锦枝可不知道自己不过随口一句话就能让这小妮子脑补出这么多东西来,她早知道人间的东西好吃,之前她每到一个地方都是要吃吃那里的特色食物的,这些东西看着就很好吃的样子…… 锦枝回去,便见凤栖墨在她回雪院的必经之路上等她, 一如既往的坐着轮椅,一如既往的风华万千。 见锦枝回来,凤栖墨眼角不禁晕染出些许笑意,刹那间,颠倒众生。 锦枝一下子被这美貌晃花了眼,不愧是南越第一战神,恐怕还是南越第一美男子吧! 看看这一身矜贵的气派,跟那老和尚是的煞星杀神简直不沾边好吗?! “可用过膳了?”凤栖墨自己转动轮椅到锦枝身边,问道,他现在对轮椅的操纵已经越来越熟练了,刚开始还整日让人推着,现在自己就可以到处跑了。 “没。”锦枝被男色晃得有些愣神,木讷地摇了摇头。 凤栖墨皱了皱眉,现在已经过了饭点了,正想吩咐下人再为她准备一份午饭时,就看见银月两只手提着大包小包地快步往这边走。 “殿下,王妃。”银月恭敬立在一旁,提了提手里的东西,“这是王妃让属下买的路边小吃。” 锦枝被小吃的香味彻底捞回神,惊喜地拥抱了银月一下, “这么快!小银月,我爱你!!!” 此话一出,凤栖墨眼角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 银月有些惊愕,偷偷看了一眼凤栖墨阴沉的脸色,立马收回不敢再看。 锦枝浑然不觉,她正沉浸在有好吃的的喜悦中,然后她连忙就招呼银月把吃的都拿回雪院, 银月逃一般的离开,顺便把一样惶恐的绿云都一起带走了。 锦枝也忙着回雪院吃东西,走了几步才发现凤栖墨还停留在原地没有动,疑惑发问, “对了,你找我是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就先回雪院吃午饭了。” 凤栖墨不说话,但是移动轮椅,跟上了锦枝的脚步。 一路上两人无话,凤栖墨心里是有些不爽,他好歹是她名义上的相公,即便没有行夫妻之礼,也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她竟当着他的面抱别人,还将爱意宣之于口,即便对方是个女人,他心里也很不爽! 锦枝有些莫名其妙,这男人是怎么了?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脸就拉下来了? 以前司命总说男人心海底针,她那时还不信,现在想起觉得司命说的真的太对了! 凤栖墨这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回了雪院,锦枝便迫不及待地奔向她那些吃的,又彻底把凤栖墨晾到一边去了。 烧饼、烤鸭、糖炒栗子、烟熏乳鸽、龙须酥、荷花酥…… 锦枝饿极了,拿起乳鸽就啃了起来,乳鸽色泽红亮,熏香味正,口感醇香,几口下去一只乳鸽便被锦枝吃得干干净净。 这时她瞥见一边脸色阴晴不定的凤栖墨,又看了看还剩一只的乳鸽,一脸防备地看着他, “你,你也想吃吗?” 凤栖墨:“……” 他真是魔怔了,竟跟她计较起来了。 无奈扶额,“本王用过膳了。” 又看了看锦枝对食物一脸眷恋的表情,“……本王找你确实有事情,不过……你且先吃着吧。” 得到回复,锦枝点头,左手拿着一个烧饼,右手一只烤鸭腿,香甜地吃着。 早上她起不来,于是早膳就随便吃了一点东西,跑去龙兴寺折腾了一上午,实在是饿得慌。 她甚至在想,下次出门一定要带些糕点放马车上,饿肚子的感觉真不好受! 凤栖墨午膳跟平常一样,用的不多,似乎锦枝在时他的胃口就会好一些,这会看着锦枝吃的这么香,竟也生了想尝尝的欲望。 见锦枝有些被噎着了,他忙倒了杯茶递过去, “谢谢。”锦枝接过赶紧喝了一口,把残留在食管里的东西咽下去,还轻轻打了个嗝。 凤栖墨很自然地拿起桌子上的栗子,剥了起来,然后在锦枝一脸期待的目光中,塞进了自己嘴里。 锦枝:“……” 对不起,她不该期待什么! 气呼呼地开始自己剥,但是剥了没几个就觉得手酸了,看着凤栖墨修长的手指熟练地剥着栗子壳,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坏主意。 她装作不经意地说道:“看不出来啊,你剥栗子竟然这么熟练!” 凤栖墨头也不抬,“有手就行。” 锦枝:“……” 她感受到了降维打击! 她不甘心,凑到凤栖墨手边看着,又问,“那你有什么窍门可以教教我吗?” 凤栖墨一个栗子马上剥好了,正要指点一下她,不料指尖的栗子突然被她一口叼走。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在回想起她对他做了什么时,耳根瞬间爆红。 而那个始作俑者,正一脸嘚瑟地嚼着栗子。 “你……你……怎可如此轻浮?!” 手指刚刚被锦枝嘴唇碰到的地方仿佛在发烧,凤栖墨简直有些语无伦次,庆幸银月和绿云见他们进来一早就退出去了,要不然他这副样子可要被看笑话了。 锦枝无辜摊手,“我只是想吃个栗子,谁让你剥了不给我吃自己吃的,你不给我,我只好自己取了,怎么说这栗子也是我让人买的吧。” 凤栖墨本就又羞又恼,听着她的这些歪理更生气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移动轮椅快速出了门。 绿云这会儿感觉锦枝应该吃的差不多了,便想过去收拾一下,没想到正撞见凤栖墨飞速离开雪院的一幕。 心下纳闷,殿下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奇怪? 还走的这么急,看起来也不像生气,倒像是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一样。 第二十五章 朝堂,围攻 http://.biquxs.info/

绿云进去,锦枝已经吃饱了,满足地靠在椅子上。 “你来得正好,那边还有一些糕点,你先收着,我晚上再吃。” 绿云点头,看王妃的样子也不像是跟殿下闹别扭啊,试探性问道, “奴婢刚才过来的时候正好碰见殿下急匆匆地离开雪院,王妃,你跟殿下没事吧?” 锦枝眉头微蹙,又结合他临走之前的奇怪表现想了一想,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 他好像……说有事找她来着?又没说什么事就走了,真是搞不明白。 凤栖墨快速离开雪院,就近找了个凉亭冷静下来后心里不禁有些懊悔,他本来是等她然后顺便提一下下月选秀的事情,方才一急,竟忘了。 但是他刚出来,也不好再回去,正头痛时,便瞧见凌寒急匆匆过来。 “何事?” 凌寒行礼,“方才宫中来了人,说皇上请殿下明日早朝时分务必要到太极殿议事。” “说是什么事了吗?”一说正经事,凤栖墨立马就恢复了宸王矜贵淡漠、杀伐果断的状态。 “没有。” “推本王回书房吧。”凤栖墨淡淡。 皇帝早就免了他的早朝,突然叫他明天去上早朝,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回到书房,凌熠正好从外面回来,递过来一张小字条,正色道, “殿下,咱们在营中的的人来消息了。” 凤栖墨接过,扫了一眼,递给凌寒, “顺着之前军医的线索查下去,查到了一个姓胡的军医,在本王的伤药中下了会让病情更严重的药,而胡军医在本王昏迷后不久便得了疯狗病死了。” 凌熠握拳,“他该死!敢谋害殿下,就应该五马分尸!” 凌寒淡淡瞥了他一眼,“凭他一个小小的军医,若是无人指使,怎么敢做这样抄家灭族的事情?!死一个军医不是什么大事,重要的是摸出他后面的人。” “派几个人过去暗中协助他们,调查这个胡军医的底细,若本王猜得不错,他的家人估计都已经遇难了。” 凤栖墨思考了一下,睿智的眼睛看向凌寒,“扩大范围,务必将他生前的亲近之人都查一遍。” “是!”凌寒领命。 正说着,夜行云突然进来,能不用通报就自由进入凤栖墨的书房,整个宸王府恐怕也就夜行云一个人了吧! “什么事?” 凤栖墨冷冷一眼扫过去,夜行云原本嬉皮笑脸的脸色立马垮了下去,嘟囔道: “人家好心来给你送消息,你竟然这么不领情……” 最终在三人的共同注视下,没好气地说道:“我在城南的情报网刚送消息过来,说你那老丈人最近时常往我那去……” 凌熠疑惑,夜少在城南的情报网,那不就是花楼吗?!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品香楼? 老丈人,聂丞相。 人逛花楼好像也没什么不妥吧,花楼做的不就是这样的生意吗? 他想到的凤栖墨跟凌寒自然也想到了,三人又是齐齐看向夜行云, 夜行云:“……” 叫你嘴贱!非要卖什么关子。 凉凉道:“线人打听到消息,他要让你的小王妃给你下药,好让你再也好不了!” 说完还不忘调侃两句,“虽然我看你那小王妃并不像是会听聂远政那个老东西话害你的,但是……以防万一,你可要防着你那小王妃啊?” 凤栖墨抬眸看着他,凉凉道:“本王最近手头还有些要紧的事情……” “得得得,我不说了,不说了还行不行……”夜行云立马败下阵来,他可不想被派去做苦力! 凌寒请示:“殿下,那王妃那边……” “一切如常。”凤栖墨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容,笑得有些渗人,“既然聂远政这么关心本王,本王自然也该准备些回礼才是。” 夜行云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 “你留意一下他平时喜欢找的姑娘,本王要送他一份大礼!” 夜行云附耳过来,然后连连称赞, “妙啊,妙啊!” 翌日一早,锦枝还在睡梦中时,凤栖墨已经在去往太极殿的路上了。 太极殿乃是皇帝上朝的殿宇,建的极为高大恢弘,金色的琉璃瓦,朱红色的廊柱,一百零八级汉白玉的台阶,两张巨大的登闻鼓,沿途都有重兵把守,庄严肃穆,处处皆显示着南越国力强盛。 凤栖墨到的时候,朝堂上的人基本都已经到齐了,本来还窃窃私语的众官员见他进来,瞬间敛息屏声,原本叽叽喳喳的朝堂一时间落针可闻。 凤栖墨无视其中任何一个人,径直移动轮椅坐到了前面。 殿内装饰的金碧辉煌,完美的斗拱结构勾勒出平坦的屋顶,画着仙姿飘飘的仙鹤,柱子皆是黄铜鎏金,雕刻着龙飞凤舞。 数阶台阶上,端端正正放着一把龙椅,龙椅的两边扶手皆做成龙头的形状,口里衔着明珠,龙椅上方的天花板也是一条盘旋的龙,中间镶嵌着一颗巨大的夜明珠。 先秦一统天下数百年,国富民强,财力雄厚,后四分为东瀛、西戎、南越与北齐四国,南越的都城正好便是昔日秦朝的都城,在四国中最为奢华亮丽。 不多时,身着金黄色龙袍,头戴毓冕的南越帝自帷幕后缓缓走出,用他那略带浑浊的眼睛扫视下方后,缓缓坐在了龙椅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凤栖墨有南越帝亲口允诺御前免跪,只坐在轮椅上象征性地拱了拱手。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太监话音刚落,便有一官员站出,“皇上,臣要参宸王殿下私养兵丁,预谋不轨!”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为之一振,连早上的瞌睡都没了。 宸王殿下可是南越的战神,若是连他都要图谋不轨…… 凤栖墨好整以暇地看着那个站出来的官员,御史台三品佥都御史赵贵,南越帝的人,南越帝好端端让他来上朝肯定是没安好心,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 漆黑的眼眸望向南越帝,淡淡道,“皇上也是这么认为的吗?臣弟养私兵,意图谋反?” 南越帝肯定不能说这是自己安排的,打着哈哈,“昨日朕收到了御史台弹劾你的折子,自然是相信你的为人,所以让你来这太极殿自证清白嘛!” 凤栖墨扯出一抹不屑的笑容,“臣弟为南越江山鞠躬尽瘁,几次连性命都差点搭进去,没想到如今有人蓄意构陷,竟还要臣弟拖着残躯来这太极殿上自证清白了?!” 南越帝眼睛一瞪,怒火烧起,他的意思是他这个皇帝苛待功臣、是非不分了? 眼见两人僵持着,站出来那个官员,赵御史,又开始说话,言之凿凿,矛头直指凤栖墨。 “宸王殿下再怎么战功赫赫,也终究是皇上的臣子,臣子就该有做臣子的本分,如此无视律令,居功自傲,不仅对不起先帝的厚望,连亲近之人也会被祸殃!” 凤栖墨双眸微眯,看向赵贵,一双狭长的眼睛里,两颗幽暗黝黑的眼珠,泛着森冷的杀意,“赵大人说本王养私兵,证据何在啊?空口无凭污蔑本王,你可知是何罪?” 说完又看向南越帝,眼眸里是彻骨的寒意,说出的话是问句,但是却是肯定的语气。 “你们,动了宸王府的人?” 宸王府。 锦枝还在睡梦中,绿云就火急火燎地进来, “王妃,大事不好了,外面来了很多拿着兵器的人,把咱们王府团团围住,殿下和凌寒凌熠两位侍卫都去上朝了,王府里都乱了套了!” 锦枝被她叫醒,睡眼惺忪,“发生什么事了?” 绿云一边急着伺候她穿衣梳洗一边道,“好像是为了铁甲卫的事情,朝堂上有人说殿下养私兵,皇上让殿下今日去上朝就是为了这件事情。王妃快起来看看吧!” 锦枝按住绿云焦急动作的手,淡定道,“殿下不在家,咱们更应该好好待在家里,不能自乱阵脚。” “你先别忙我这了,去告诉府里人,都做自己分内的事情,不许乱走动,更不许随意打听,再让银月悄悄给殿下递消息。” 她相信凤栖墨,一定没这么容易被打倒,她要做的是不能自乱阵脚,让人抓住把柄。 南越帝冷哼一声,并未言语,凤栖墨心下已经明白了,冰冷而带有杀意的眼眸扫视一周,目光最终定格在了赵贵身上, 很好。 他为南越穷尽一身鲜血,这些人就是这样对待他的! 被这眼光扫视到的官员均不寒而栗,更不用说赵贵了,他已经脊背生寒,但是还要装出一副正义凌然的样子, “臣当然有证据,宸王殿下数日前携王妃去落红山庄休养,实际上是去了旁边的岐山,那里搭建了白来间帐篷,皆是军帐,臣也派人询问了岐山附近的农户,他们也确实听到了军队操练的声音,而数日前那里操练的声音就没有了,一定是有什么问题,若非是私养的兵士,宸王殿下又怎会劳动病体亲自前往岐山?!” 凤栖墨冷嗤,“蠢货!” 第二十六章 辩解,祭奠 http://.biquxs.info/

南越帝冷声:“够了!宸王,到底是什么情况,你还是快点说出来吧,若真的是你私自养兵,朕也不会姑息!” 凤栖墨嘴角缓缓勾起,狂傲地笑了几声, “放眼整个南越,只要本王一声令,几十万大军收入麾下不过数日之间,我还需要养几百人的私兵?” 这样的话,别说是南越,就是放眼四国,怕也只有凤栖墨一人敢说。 是啊,南越谁人不知宸王浴血沙场十几年,军队所到之处无不势如破竹,三军无人不敢信服,这样天下敬仰的战神,又怎么会养私兵,心怀不轨呢? 南越帝闻言更是怒火中烧,这个凤栖墨,竟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出这样的话,还有把他这个皇兄,这个天子放在眼里吗?! 一腔怒火即将发作,聂远政适时站了出来, “启奏皇上,臣奉皇命已经派人将宸王府团团围住,依臣提议,不如搜查宸王府,好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朝中早有武将不忿,如今听到聂远政要让禁军搜查宸王府,纷纷站出来。 “宸王殿下好歹是一品亲王,宸王府乃先帝亲赐,岂能说搜就搜?” “就是,咱们习武之人可没有这么多的歪心思,比不得你们趁着殿下不在便强制搜府!” “臣不相信殿下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这是污蔑!” “肯定是污蔑,宸王殿下不可能是这样的人!” …… 朝堂上众说纷纭,宸王府门前也是剑拔弩张。 锦枝听到禁军要搜府时,便立刻让铁甲卫出门抵抗,决不能放进一个禁军。 南越帝说凤栖墨养私兵,说的只能是这之铁甲卫,而铁甲卫是先帝留给凤栖墨的私人军队,南越帝怕是早就查到了这支队伍,但是又不能处置,于是只能用这样的方法让凤栖墨把铁甲卫暴露出来,削弱凤栖墨在暗中的势力。 看来之前铁甲卫全军出事也必跟南越帝脱不了干系,即便不是他所为,他也一定知情,所以暗害不成才要把他们暴露出来。 凤栖墨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但是从铁甲卫全营怪病的事情来看他们确实不适合再待在暗处,待在明处反而更能保证他们的安全。 从怀里摸索出一块令牌,在手里把玩着,缓缓说道,声音不带有任何温度, “先帝在本王年幼时,曾专门为本王组建了一支三百人的护卫队,一直放在岐山下的营地中,这支队伍属本王私有,先帝还特地打造了这枚令牌,” 秦立下去,接过令牌呈给了南越帝。 凤栖墨接着说道:“这三百人现在就在宸王府,堂上若任何人有异议,可以自行去宸王府一探究竟。” 众人皆鸦雀无声,赵贵也哑口无言。 宸王都已经说了那是先帝留给他的护卫队,哪个活腻歪了的敢去宸王府找茬?! 南越帝虽愤怒,但是看到这枚令牌的时候就知道铁甲卫的事情已成定局,只是他没想到,他从小一直敬仰的父皇,竟然偏袒凤栖墨到这种程度。 不仅给他宠爱,尊荣,甚至从一出生就为他做好了打算! 若不是凤栖墨比他们这些兄弟小太多,父皇又崩逝的早,恐怕这个皇位,也轮不到他来坐吧。 一时间南越帝心里悲愤交加,大手一挥, “行了,既然都是误会,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就在赵贵抹了把冷汗,想要默默站回自己的位置时,耳边传来一道无比凉薄的声音, “赵大人污蔑完本王,就想这么全身而退吗?” 一抬头,就对上凤栖墨森寒的眼眸,刹那间脊背生出一股凉意,当场腿一软差点跪下。 “殿下恕罪。” 凤栖墨冷笑,“若本王不想恕呢?” 说完看向南越帝,似漫不经心道:“皇兄以为,污蔑一品亲王,该判处个什么罪?” 南越帝现在看到凤栖墨就烦得很,但是他不能对凤栖墨发难,只能把矛头指向无辜的赵贵, “按律处置吧。” 赵贵当场就吓瘫了,污蔑亲王,是死罪啊! “皇上饶命!宸王殿下饶命!” “退朝!” 退朝声响起,赵贵也被无情地拖了下去,这一刻,他无比后悔自己招惹了宸王这个煞神! 走之前,凤栖墨还朝着聂远政的方向看了一眼,聂远政感受到凤栖墨在看他,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便迅速离开。 出了太极殿,凌寒和凌熠忙过来,见凤栖墨心情不太好,都没怎么说话,他们虽有官职,但是是没有上朝的资格的,因此他们进不去朝堂,但是里面的形势用脚指头也能想出来。 出了玄武门,凤栖墨便交待凌熠:“你先回去,解了王府的困境,本王出去走走。” 王府里的消息他们早就收到了,但是不能进去送消息给殿下,可把凌熠急坏了,喉头滚动了一下, “是。” 此刻宸王府门前仍是剑拔弩张,禁卫军与铁甲卫均手执兵器,对战一触即发。 禁军头领的耐心已经要耗尽,“我等乃是禁军,奉命搜查藏在宸王府的私兵,你们若再不配合,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银月冷声道:“殿下说了,宸王府不惹事,却也绝对不会怕事,如今你们无凭无据,更没有皇上的圣旨便要搜查宸王府,我们绝对不会放人进来。若要战,便战!” 锦枝心里暗暗给银月点赞,不愧是凤栖墨一手训练出的人,漂亮! 锦枝一直在大门后关注着外面的动静,见禁军头领耐心耗尽想要强行破门时,命人打开了宸王府的大门。 银月想将她护在身后,以免她被误伤,锦枝却拒绝了她,从容地走到禁军头领的面前,道: “宸王殿下不在,王府就是本王妃做主,方才银月说得对,你们想要搜查宸王府,也该拿出合理的凭证,或是皇上的圣旨,我家殿下再不才,也为南越鞠躬尽瘁,穷尽鲜血,岂是你们可以随意羞辱的?” “你们说搜查就搜查,说抄家就抄家,问过你们面前这些忠义之士,问过南越国的百姓了吗?” “还是说,这些只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南越的律法在你眼里就是一纸空文了呢?” 锦枝声音不大,但是在场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将那扬言要强攻的禁军头领怼得哑口无言, “总之,在我家殿下定罪之前,他就还是一品亲王,南越的战神,即便他再也拿不起剑,也容不得任何人欺辱!” 此言一出,围观的百姓都激动起来, “就是,你们说宸王殿下意图谋反,有什么证据啊?” “没证据就带着兵器搜查宸王府,这不是欺负人吗?!” “王妃娘娘说得对,咱们南越的战神,可不能被随意欺辱!” …… 见舆论倒向锦枝那边,禁军一时也奈何不得他们,凌熠就是在这个时候赶回来的。 这边凌寒驾着车,一路往龙兴寺而去。 到了龙兴寺,凤栖墨却不去上香,也未去求签,而是带着一个篮子一个人径直往后山而去。 凌寒没有跟上去,今日是一个人的忌日,殿下一定想一个人静静地陪着她。 …… “皇上口谕:宸王凤栖墨养私兵一事皆属御史赵贵诬陷,所谓的私兵乃是先帝留给宸王的护卫队,现赵贵已经伏法,理应还宸王清白。” 凌熠骑着高头大马,急匆匆赶到,一下马便急匆匆说道, 他火急火燎地赶回来,就是怕王妃会被误伤到,如今见到锦枝等人都无恙终于安心了。 “尔等还不速速退去!” 恰好有人过来在禁军头领耳边附耳几句,禁军头领随即脸色大变,挥挥手,“撤!” 锦枝见他们撤去,露出了轻松的笑容,热情地招呼着刚才看热闹的百姓们, “方才谢谢你们站出来替我家殿下说话,这样,每人赏一片银叶子好了。” 那些看热闹的百姓立刻欢呼起来,宸王妃也太好了吧! 银叶子虽然不珍贵,但是却可以重新熔成银子使,若是直接赏官银,他们这些老百姓也不好花啊。 一时间对锦枝称赞声连连。 锦枝感觉到又有一些气运向她涌来,更是心情舒畅,开心地把人都送走了。 有人欢喜有人忧,锦枝这边其乐融融,凤栖墨这里却是凄凉无比。 龙兴寺香火鼎盛,但是世人绝对想不到,在如此鼎盛的龙兴寺,有一座荒芜的后山,那里的荒林里,有一个小小的衣冠冢。 一个极其简单的小土包,前面插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亡母云氏之墓。 与西戎的战争打了三年,他也三年未曾再来给母亲扫墓,土包附近和上面都已经长满了野草。 凤栖墨跪下,极其细心地把把木牌前的野草拔掉,清理出一块空地,把准备好的祭礼摆好,磕了三个响头。 祭奠过后,凤栖墨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自顾自在坟前说起话来。 “娘,儿子来看你了。” “许多事情到如今才明白,是儿子的不是。以前总觉得你在深宫里孤苦,渴望自由,一心只想逃离,却不想那本来就是你选择的道路。” 第二十七章 再去,改变 http://.biquxs.info/

“实不相瞒,我之前一直在怨你,怨你将我带到深宫里,却又不爱护我,别的皇子没有父皇的宠爱,却都有母妃爱护,而我的母妃,却连见都不愿意见我……” 从记事起他就一直在父皇跟前养着,一年之中也难得见母妃几次,每次去未央宫请安都有两三个时辰的时间,但是母妃很少跟他说话,只是自己默默地扎着纸鸢,偶尔会望着天空发呆。 凤栖墨眼角落滑落一滴泪,亲情这种东西,或许他从来就不该奢望,从前父皇母妃是如此,如今兄弟侄儿也是如此。 酒一杯一杯下肚,凤栖墨的认知却愈发地清醒。 恍惚间,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张绝美的面容,那般随性、从容,她的笑容是那般美,在他的眼里心里都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对了,我现在已经娶妻了,她是个很好的人,本来想把她带来让你见一见的,不过……” 想起锦枝从他手里叼走栗子的动作,凤栖墨不禁看了看那两根手指,心里被一种异样的情绪塞得慢慢的。 是啊,有了她,他的心就不会再是空荡荡的了。 凤栖墨一直在坟前待到傍晚,直至夕阳西下,暮色四合,临走之前,对着木牌道, “母妃,这是儿子最后一次来看你。” 自此之后,他再不对亲情有任何渴望。 一身酒气出来,凌寒忙送上一件披风,他不善言辞,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殿下,既然如此,他便守着殿下。 两人下来时,龙兴寺已经点上了灯烛,来上香的游客早已离去,僧人们的晚课也即将结束,大殿的门大开着,一身金像的佛祖慈眉善目地端坐着,庄严而又肃穆。 佛么? 凤栖墨静静看了一会儿,吩咐凌寒:“去慧元大师那。” 两人到时,慧元大师的禅房灯火通明,房门虚掩着,明显是知道他要来。 将凤栖墨推进去,凌寒便自觉退下,走的时候还不忘把门带上。 “阿弥陀佛。” 慧元大师自帘后走出,打了句佛号。 “老衲在此等候殿下多时了。” 宸王府里,锦枝本想给凤栖墨准备一些好吃的来弥补他昨天被抢了栗子的心理创伤,没想到左等右等,等到天黑了也不见他回来。 绿云有些看不下去了,看着桌上已经被热过了一道的饭菜,劝道:“王妃,咱们还是先吃吧,殿下指不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已经在外面用过了呢。” 锦枝等的也有些百无聊赖,觉得绿云说的也有道理,点点头, “行吧。” 说着端起碗来,自顾自地吃起来。 只是不知怎的,看着满桌的佳肴,她竟难得的没多少胃口,不知何时,她好像也习惯了有凤栖墨一起吃饭的气氛。 脑子里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自从重生以来遇到的事情都是和凤栖墨有关的,她好像都没有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以前天天处理一大堆事情的时候总觉得偷得浮生半日闲就是最安逸的,所以下凡这两三个月她就一直是抱着养老的心态来的,现在歇也歇的差不多了,闲下来倒是感觉无聊的很,反而怀念起从前忙忙碌碌的日子了…… 真是奇怪的紧。 不过……若是能在凡界有一些自己的事业,似乎也不错。 眼下在宸王府的日子虽好,但到底不是她想要的,等她解决了两极转生阵的事情,总是要离开凤栖墨的,到那个时候总不能还厚着脸皮让他养着吧? 但她更不想去讨饭,所以不如趁此机会先把自己的腰包充足起来,这样以后即便离开了凤栖墨她也不用担心生活质量,最好再养一些有本事的人,保障她的生命安全。 嗯,就这么办! 锦枝喜滋滋地想着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既赚钱又能培养自己势力的事情,龙兴寺的情况却不容乐观。 慧元大师眉头紧锁,嘴角还有一丝渗出的血迹,不过他却无心去擦掉,而是紧紧盯着半空中的星盘。 凤栖墨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十二岁时他第一次上战场之前,慧元大师就曾为他这般推演过一次,说他是煞神转世,将来必定嗜杀成性,决不可留于京城之中。 也就是因为这个预言,他被迫离开了京城,去了茫茫的大漠,这一去,又是十多年。 他从前不在意这些,但是现在他有了在意的人,就多了这一分顾虑。 若他还是从前那般命格,可能会伤到她,他宁可放她离开,但若有转机…… 他也并未想到慧元大师已经知晓了他的来意,他还未开口便拿起星盘开始推演。 星盘渐渐落下,慧元大师一看,却是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口中喃喃道, “不可能……” 十几年前他便为宸王,也就是当时的九皇子退演过,乃是无解的煞神命格,为保南越太平,才让武帝将他送去了边关。 当时无一点余地的命格,如今,如今,竟然发生了变化! 凤栖墨看着慧元大师的表情,疑惑道,“有何不妥?” 到底是什么,能让佛法深厚的慧元大师都如此震惊。 慧元大师回神,放下星盘,又打了一句佛号,在凤栖墨的凝视下,缓缓说道, “殿下可还记得十几年前老衲也曾为你算过一次,” 凤栖墨颔首,慧元大师又说道, “当时老衲说,殿下乃煞星转世,且此命格无解,若留殿下在京城必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恐怕难保南越安宁,如今老衲再看,却是变了……” 凤栖墨在慧元大师的禅房整整待了一个时辰,坐上回王府的马车之后,脑子里回响的都是慧元大师说的话。 “殿下如今的命格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全因你的生命中,出现了一个原本不会出现的人。” “此人不在星盘的记载之中,必不是这凡间之人,他的出现令你的命格轨迹发生了偏移,星盘已无法再推演出殿下的命格,老衲也看不到后面会发生的事情了。” “此人的身份老衲无从得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殿下的亲近之人,且是半年内出现的。” 凤栖墨走后,慧元大师又忍不住吐了一口血,星盘乃神之物,他也是偶然得之,并不是它的主人,因此每使用它一次,他都须献祭上他的寿命。 他也只用过它三次,第一次是为年少的凤栖墨,第二次是那个小姑娘,第三次便是今日了。 那个小姑娘,星盘上并未显示出任何轨迹。 她应该就是影响宸王命格的那个人。 凤栖墨自然也猜到了这一点,一回到王府便直奔雪院而去, 然而夜色已深,锦枝早已睡熟。 锦枝一向不喜下人守夜,因此只有凤栖墨派来的暗卫在暗处守着,他轻轻推门进去,未免轮椅声音太大会吵醒她,还特地走过去。 但是他的动作还是惊动了在外间的绿云,绿云听到有人挪动的声音,便立马点了灯过去想要呼叫, 凤栖墨及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绿云这才看清楚来人, “殿,殿下?” 绿云惊的手里的灯都差点没拿稳,殿下大半夜的来雪院做什么? 凤栖墨示意她退下,绿云忙将手里的灯盏放下,一头雾水地退下了。 殿下好像才从外面回来的样子,但是都这么晚了,王妃早就睡了,又不让人伺候,也不像是来留宿的,真是奇怪。 第二天一早绿云起来时,雪院里早已没了凤栖墨的身影,锦枝起来后,绿云便把昨晚的事情告诉了她,包括自己的猜测。 锦枝倒也疑惑得很,她睡得熟,还真不知道昨晚有人进来,床上的被褥也没有其他人躺过的痕迹,而且凤栖墨应该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但是也说不通啊,凤栖墨大半夜喝了酒回来不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反而跑到她的房间来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这几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不过凤栖墨对她确实还不错,上次说府里的东西她可以随意支配,回去第二天管家就过来把家里的钥匙对牌都交了上来,还带着她去巡视了一遍。 看过之后,锦枝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财大气粗,十几个库房,里面的东西都是上品,还有许多稀世珍品,千金难求的。 既然她可以随意支配那她花点钱搞些自己的产业总行吧,没想到她才说出来管家就说道,凤栖墨娶她时没有亲自下聘礼,现在想弥补她,便将名下一半的产业都归到了她的名下,作为只给她的聘礼,至于什么产业,她可以随意挑选。 锦枝今天正好闲来无事,就让管家把王府的产业单子拿了过来,当看到有一个名为神算阁的店铺时,眼神一亮,便问管家, “这个神算阁是做什么生意的,在什么地段,盈利如何?” 管家正要给锦枝介绍几个地段好、盈利又高的铺子,殿下一早就吩咐了,一切紧着王妃来,因此把紧好的一些放在了上面,但是他没想到锦枝会问这个,还愣了一下。 一般挑铺子不都是挑能盈利的吗,王妃这……真不按常理出牌啊。 想了好一会儿,才在某个犄角旮旯里摸索出了那个“神算阁”的资料,干咳了一声, 第二十八章 神算阁,八卦阵 http://.biquxs.info/

管家想了好一会儿,才在某个犄角旮旯里摸索出了那个“神算阁”的资料,干咳了一声, “王妃,这间神算阁在城南的朱雀街,地段有些偏远,但胜在地方宽敞,王妃若是想在此开个新的铺子……” 锦枝打断他,“那里原来是做什么的,掌柜是何人?” “王妃有所不知,那里就一个江湖术士坐镇,那人多年前曾在战场上助过殿下一次,便向殿下讨了一间宽敞的铺子,也没有什么盈利,每年王府还要贴补他一些。” 管家面露难色,王妃若是想要这间铺子,怕还真是不好办,那老头脾气古怪的很,原先派过去的伙计都被他赶走了。 听了管家的难处,锦枝倒还真对这个神算阁起了兴趣。 “就它吧,左右闲来无事,管家现在就带我过去看看吧。” 管家虽然不太情愿,但是王妃都发了话,也只能苦哈哈地跟着去。 一路上便跟锦枝具体说了说神算阁的具体情况。 那里面现在就一个人,是个五十多岁的江湖术士,人称张半仙,擅五行八卦,捉鬼驱邪,南越人极信神佛,说来他的生意应该也差不到哪去, 可怪就怪在他脾气十分古怪,愿不愿意做全看心情,给再多钱都没用。 锦枝一听,这不是跟龙兴寺那个老和尚有的一拼吗,更想一睹这个张半仙的真容了。 到了地方,管家便说府里事多先回去了,锦枝也不在意,反正她已经到地方了,有没有他也无所谓了。 这间铺子着实是不小,整条街怕是都没有比它更大的铺面了,只是大白天的,门就在关着。 银月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杂乱无章的柜台,积灰甚深的桌椅,以及随意摆放的各类物品。 “有人在吗?”锦枝问道。 一会儿,柜台后面传来一个道不耐烦的声音, “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打扰老子睡觉,没看到今天不开门吗?!” 银月喝道:“宸王妃在此,何人放肆,还不赶紧出来?!” 半晌无人应答,那门突然却自己关上了,紧接着梁上的旗幡开始无风自动,似有阵阵阴风吹过,煞是骇人。 银月立刻将锦枝护在身后,一脸警惕地环顾四周, “什么人?还不出来,装神弄鬼算什么本事!” 锦枝也在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些只是障眼法,没有什么杀伤力,说白了就是唬人的,看来这人没什么恶意,只是想把她们都吓唬走。 心生一计,故意大声说道:“原来大名鼎鼎的张半仙,只不过是个只会使小把戏吓唬人,连面都不敢露的无能鼠辈,看来这一趟是白来了啊。” 一边说一边给银月使眼色,“银月,咱们还是回去吧,不如去龙兴寺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求一张慧元大师的签!” 银月立马心领神会,“王妃说的是,那咱们即刻去龙兴寺吧。” 听得她们要走,那道声音才又响起, “哼!两个女娃娃,胆色不错,就是牙尖嘴利得很!” 柜台后传来动静,紧接着从柜台后面的杂货堆里蹦出来了一个面容污垢、须发灰白的老者,身高不过五尺,脏兮兮的。 脏到什么程度呢? 大概就是锦枝已经无法用肉眼分清他的头发到底是因上了年岁花白还是灰多了沾的。 锦枝着实没想到管家口中那个脾气古怪的“张半仙”会是这副模样,不过…… 脾气古怪,确实对得上。 “你就是……张……半仙?” 那脏兮兮的小老头冷哼了好几声,然后用一脸“要不然呢”的表情看着她。 银月看到这般欠揍的模样着实想给他揍一顿,拳头都握起来了,但是又怕自己弄一身脏灰,只好又放下了拳头。 那脏兮兮的小老头见银月握起拳头,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然后见银月放下了拳头,忿忿地大声叫喊: “两个女娃娃,这么不懂事,大清早来我这扰人清梦就算了,还拿我跟那个老秃驴比,那老秃驴哪有我一半厉害?!” 一大早?这都巳时了。 比她懒多了。 锦枝撇嘴:“若不怎么说,又怎么能见到这大名鼎鼎的半仙的真容呢?” 老头这才满意一些,假装正经地咳了两声, “说吧,这一大早来本大仙的神算阁做什么呐,是要批卦还是要驱邪啊?” “都不是。”锦枝摇摇头,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今日来此,是想用这间铺子。” “铺子?”老头儿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后,声音要能掀翻房顶:“你想要我的铺子?门都没有!!!” 锦枝和银月耳膜都要被吼穿了,捂住耳朵好一会儿,锦枝慢悠悠地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正是这间铺子的地契。 老头儿的表情跟见了鬼一样, “你你你,你怎么会有这里的地契?!” 银月冷哼道:“我家主子乃是宸王妃,是这里的主人,自然有地契。” 老头儿不服地很,“我管你谁,那小子把这铺子给了我,那就是我的,你们想夺走,门都没有!” 说完便往后走,一边走一边随意地往地上丢了一颗珠子,银月正准备拦下他,不料在珠子落地的瞬间,眼前的景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杂乱无章的屋子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迷雾重重的茫茫森林,根本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锦枝知道,她们这是陷入了阵法里面,看来管家说的不错,这老头果真有两下子。 幸而银月方才动作慢了一步,并未与她走散,如若不然她自己出去容易,银月不懂阵法,想找到她并带她一起出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老头贼兮兮的声音自上空传来,“这是本大仙亲自布下的八卦阵,不会要人性命,两个时辰后便会自动解开,你们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就在里面好好吃吃苦头吧!” 银月警惕地望向四周,随时准备应对突然出现的危险,无论怎么样,她都一定要护住王妃! 锦枝也没阻止她,老头儿说是八卦阵,八卦阵她见过,也会解,但是她也不知道这老头儿会不会还有别的手段。 附耳银月:“这阵法我会解,需要一些时间,你看好周围,免得有突袭。” 银月点头,随即两人背靠背,锦枝开始回想起自己以前看到过的有关八卦阵的资料。 司命喜欢研究这些,经常会同她将阵法一类的东西,因此她多多少少也懂一些。 所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又有所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相,四相生八卦,八卦而变六十四爻,从此周而复始变化无穷。 八卦阵并无杀伤力,但胜在变化多端,是有名的困阵。 其有八个卦象,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分别对应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要想破阵,必须先找到它的生门在哪里。 眼前的迷雾也是八卦阵的障眼法之一,目的就是模糊入阵者的视线,防止被找到生门,同时也大大增加了破阵的难度。 锦枝用法术仔细观察,又在脑海里推算了好几遍走法,一定不能走错,一步错步步错,必须一次出去。 悄悄对银月说,“一会我走前面,你跟着我,一定要看清楚我的步伐,一步也不能走错,明白了么?” 银月点点头,她对王妃的能力还是有信心的,就算没有,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确认过眼神,锦枝便开始迈步。 “左三步,” “右七步,” “直走十步,” …… 走了有百步,眼前的迷雾终于四散开来,又变成了那个乱七八糟的屋子。 “我们出来了。”银月欣喜道。 王妃简直太厉害了! 会制符,会救人,还会破阵,对他们这些属下也传来没有轻视的眼神, 她真的好喜欢王妃!从现在开始,她看着王妃的眼睛都要带着小星星! 锦枝也轻松地笑了笑,实则内心狠狠松了一口气,这个八卦阵是司命最常挂在嘴边的,跟许多阵法组合都能威力大增,幸好她在司命的念叨下总算是记住了一些,要不然这回肯定要栽跟头了。 这时正逢小老头儿出来觅食,见到锦枝二人完好无损地站在那,尤其是锦枝,还呲着牙跟他打招呼,惊得差点没一蹦三尺高,一脸不可置信地指着她俩, “这才不到一个时辰,你你你……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锦枝一脸理所应当:“走出来的呗。” 老头儿仿佛深受打击,口中一直喃喃, “不可能,老子研究了这么久,没有一次成功走出来,两个女娃娃,不可能……不可能……” 锦枝见老头儿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心情大好,叫他捉弄她们! 虽然看样子店铺的事八成是黄了,不过她这人向来心大,“时候不早了,咱们先吃饭去。”说着便带着银月往外走。 “站住!”老头儿气急败坏地声音从后面传来,“不许走!你,你必须告诉我这八卦阵是怎么破的,要不然都别想走!” 锦枝有些没好气,“你还想怎样嘛?” “只要你告诉我破阵的关窍,这,这铺子我不要了!”老头儿跺跺脚,似是下了决心。 但是锦枝是真的饿了,无奈道,“告诉你可以,但是已经中午了,让我吃个饭行不行?” 谁知老头儿更无赖了,两手一伸,“正好老子也要吃饭,你请我吃!” 第二十九章 收徒,抓奸 http://.biquxs.info/

朱雀街一个馄饨摊,两个年轻女子跟一个脏兮兮的小老头儿正在端着碗大吃大喝。 …… 准确的说,是两个年轻女子端着碗,看着一个脏兮兮的小老头儿大吃大喝,面前放着一摞空碗。 过路的人,包括馄饨摊的老板,都以一种十分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们。 锦枝:“……” 银月:“……” 怎么跟没见过吃的似的。 要不是他们全部吃完了,馄饨摊的老板都要以为他们是来砸场子的吧! 锦枝早就吃完了吗,不忍再看小老头儿惨不忍睹的吃相,便别过头去东张西望,待看到一处阁楼时,眸光停住了。 悄悄附耳银月,戏谑道,“你看那是谁?” 银月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便见阁楼上,一袭青色锦袍的聂远政坐在窗边,左右身侧各坐了一个女子,巧笑倩兮,喂着他喝酒。 聂远政也是一脸舒心,享受着佳人的伺候。 再一看门牌,品香楼。 不用说,肯定是寻乐的好场所了。 锦枝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在银月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大白天的去花楼狎妓,他想快活,她还偏就看不惯他这么快活。 银月得了指示,忙找了个人,让他去丞相府报信,说聂丞相在城南朱雀街的品香楼与佳人幽会。 再说林氏,那日去龙兴寺求签没求到,又是去请法师,又是请和尚念经的,把整个丞相府整的乌烟瘴气, 聂远政一回来,看来府里一片狼藉,本来顾着二十年的夫妻情分想去看看林氏,一听下人说她还在捣鼓什么驱鬼东西,顿时没了兴致。 而林氏的智商也渐渐回笼,想起聂远政这近一月来对她的态度,不禁怀疑起来,先是将府里上上下下的丫鬟都查了个遍,发现无果后,就开始把目光放到了外面。 今日本是休沐,聂远政却借口政事堂里事务繁忙,午饭都不回来吃,林氏正因此事恼怒,这会儿听到有人来报聂远政去了品香楼,林氏忙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管消息的真实性,直接命人套车准备去品香楼。 馄饨摊,小老头儿也吃饱了,瘫坐在椅子上,长长的打了个饱嗝,嘴里还感叹着, “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真饱啊……” 锦枝嘴角不住地抽搐,恰好银月也回来了,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便准备结账走人。 小老头儿见她们要走,忙一脸讨好地跟上去,笑得脸上的褶子更深了。 “哎,等等我,你可得告诉我啊!” 回到神算阁,好不容易收拾了一张桌子跟几个凳子,那灰差点没给他们仨都憋死! 小老头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着,跟上午那一副不耐烦且高傲样子的他判若两人。 看在小老头儿一把年纪还虚心求教的份儿上,锦枝也没再卖关子,还怕讲不清楚,准备直接画一幅八卦阵图给他,但是正准备画时,问题来了, 没笔墨纸砚。 锦枝:“……” 要不还是算了吧。 不过转念一想,这小老头儿好像也不太愿意走的样子,而她也只是想用这个铺子,正好缺一个相关职业的能人,要是能把这老头儿也收成自己人…… 稍稍权衡了一下,在老头儿万分期待的目光中说道:“我这八卦图可是秘法,不能外传的,不过要是你成了我们自己人……” 老头儿一听,脸色一变,指了指自己,“你是要我……” 锦枝以为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颔首。 没想到这老头儿完全会错了意,从凳子上站起来,对着锦枝深深一拜, “师父!” 锦枝被吓了一跳,随即哭笑不得,解释道:“你弄错了,我只是想跟你合作经营这家神算阁而已,再说了,我这么年轻,哪做得了你的师父。” 谁知老头儿却十分认真地道:“不,这八卦阵乃是我偶然所得,老子我花了将近十年的时间都没能解开,你解开了,还要将此法传授于我,就是我的师父!” 锦枝拗不过他,只好答应,这老头儿还不知道从哪寻了一盏茶来,非要让她吃拜师茶,还有给她跪拜,锦枝忙拒绝了, 谢谢,她可还想多活点! 师徒关系确定下来了,锦枝也跟小老头儿好好交谈了一下,关于神算阁以后的经营,还要业务方面,她后续会想好然后跟八卦阵图一起送给他。 临走之前还反复叮嘱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让小老头儿一定要找人把神算阁好好清理一番,再把自己好好洗干净。 这脏的,讨饭的叫花子都得嫌! 解决完神算阁的事情,锦枝看天色还早,便让银月去买了两身男装,换上便往品香楼去。 算算时间,林氏也该带人过来了吧。 不得不说,锦枝原本就生的极美,换上男装,再稍微整点妆容,一个芝兰玉树、风流倜傥的公子哥便映入眼帘,再配上她从夜行云那寻来的折扇,灿烂一笑,刹那间春暖花开。 出来的时候,银月都看呆了。 若非她亲眼看到锦枝进去,都无法相信眼前这个如花孔雀一般的风流“少爷”,会是她家王妃。 也难怪银月惊讶,锦枝原本就是个不拘一格的性子,之前一直想养老,便表现得十分从容懒怠,现如今玩心大发,相当于是本色出演了。 “王妃……”银月不免有些担心,虽说花楼这种地方他们出任务的时候也常去,但是王妃毕竟是……总归是不太好。 “嘘……”锦枝将扇子放在嘴边,“别叫我王妃,叫公子。” “公子。”银月知道拗不过她,无声地叹了口气,心道由她去吧,大不了她看好王妃,不让她看到一些不该看的就是。 二人气质卓然,一个清冷如修竹,一个富贵如牡丹,往品香楼门前一站,老鸨眼尖地迎上来,笑得如同一朵菊花, “哎呦,这两位公子看着眼生,是第一次来咱们品香楼吧,咱们品香楼的姑娘啊,个个色艺双全,可是整个京城都数一数二的,保管让二位流连忘返!” 说着挥挥手,便有一群莺莺燕燕来将她们迎进去,锦枝被她们簇拥着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调笑着,时不时还要揩一下油,搞得银月有些不忍直视。 不过锦枝也没忘了正事,找了个角落坐着,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聂远政那个房间。 看着银月抽搐的表情,锦枝不由得好笑,塞了一些银票,把姑娘们都打发走了。 坐了没多会儿,便听到门口有吵嚷声,林氏果然带着人来了。 老鸨还想拦着,但是奈何林氏带的人多,根本拦不住,只好带路。 林氏冷着脸,下人会意,一脚踢开了门。 锦枝看着这混乱的场景,忙带着银月上楼看热闹。 房间里聂远政正半倚在榻上,榻上一个女子,半露香肩,跪坐在他身旁,温顺地替他揉肩,不远处还有一个女子,弹着琴。 林氏看到这场景,简直要气炸了,冲进去便给了那榻上的女子一巴掌,将她掀翻在地,口中骂道:“不要脸的贱人,竟然敢在大白天勾引男人!” 那女子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眼泪几乎是立刻就出来了,楚楚可怜,似是被吓到了般不敢说话。 聂远政见到变故先是一惊,将地上的女子扶起,而后面色不悦,怒道:“你这是做什么!” 林氏虽愤怒,但是还尚保持着一丝理智,丈夫逛花楼,她追到花楼来已是丢脸了,若是再失了气度,她在京城贵妇圈还怎么混?! 压抑着怒火,冷笑道,“休沐日老爷不在府中,却跑到这里来,妾身倒是想问问老爷,你这又是做什么?” 聂远政有一瞬间被抓包的窘迫,随即被愤怒取代,林氏作为他的枕边人多年,怎么会不知道他最在意什么,在他发怒之前又开口说道: “老爷若是想要纳妾,直接说就是,妾身自会帮老爷相看,若老爷有了中意的人选,若是个好的,妾身也可将人将人迎进门,来此烟花之地,与娼妓为伴,老爷是想打谁的脸?” 聂远政先前也只是一时兴起,想着只要不被发现也无伤大雅,但是现在事情已经闹起来了,为了脸面,还是走为上计。 那女子抱上了大腿,尝到了甜头,焉能将聂远政放走? 连忙扑上去抱住聂远政的后腰,哭哭啼啼道, “大人,大人前几日还说要将玉娘迎入府中做妾,如今整个品香楼都知道玉娘是大人的人,大人若不怜惜,玉娘可没法活了!” 聂远政停住脚步,心里不禁有些心软,玉娘陪伴他一月有余,性情温良,谦恭有礼,他也确实说过要纳她为妾,但是绝不是这样的情况啊! 林氏见聂远政被抱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小贱人,当着她的面,还敢勾引她的男人! 面色黑如锅底,也快到了崩溃的边缘,对着身后低吼道:“都是死人吗?还不快把她拉开!” 眼见要被拉开,那女子,也就是玉娘,立马松开了手,跪下朝林氏重重地磕头,哭得梨花带雨, “求夫人给玉娘一个活路吧!玉娘可以不要名分,只求能陪在老爷身侧,伺候老爷和夫人!” 林氏被气得发抖,表情近乎狰狞,“还不快把人拖下去!” “等等!等等……” 玉娘突然捂住自己的小腹,向着聂远政的方向,哭求道: 第三十章 玉娘,风波 http://.biquxs.info/

“老爷!你可以不要玉娘,但是你不能不要你的孩子啊……他可是你的亲骨肉,你不能不要你的儿子啊!”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俱是惊愕无比,包括聂远政在内, 他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玉娘,仿佛被雷劈了一般,颤颤巍巍道:“你……你说什么?” 他,他年近五十,终于要有自己的儿子了? 玉娘满面泪痕还残留着,“奴已经有了老爷的孩子,求老爷看在孩子的份儿上收了玉娘吧!” 又对着林氏,“夫人,玉娘进了府,一定安分守己,绝不给夫人添一分堵,求夫人收留玉娘,玉娘吃苦不要紧,莫要让老爷的骨肉流落在外啊!” 林氏气得发抖,这贱人竟然怀孕了! 还要再说什么,聂远政干脆大手一挥, “将玉娘赎身,带回去,回府!” 这会儿是下午,并不是品香楼人多的时候,况且林氏命人早将聂远政那个房间围了个水泄不通,倒也好压下去。 聂远政跟林氏回去便大吵了一架,之后聂远政愈发不待见林氏,林氏也没闲着,百般阻挠聂远政给玉娘名分,甚至要将玉娘送去京郊的庄子上养胎。 玉娘的事情他们当日是做了善后的,也威胁了品香楼的老鸨,但是没几天,聂丞相在品香楼狎妓,使其有了身孕,还被自己夫人亲自抓奸在床的事情却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这些都是后话了。 锦枝有法术,她们选的位置又好,听墙角直接听了个爽! 然后为了不被林氏的人抓住,直接让银月带着她从屋顶上溜了。 回府的马车上,锦枝心情大好,命银月找人将今日品香楼的事情好好地宣扬出去,闹得越大越好,再添上一把火,她正好可以借此拿回嫁妆。 银月领命,但是心里却不由得疑惑,丞相府怎么说也是她的母家,女子无论是否嫁人,母家的势力都是自己的倚仗,甚至直接决定了自己在夫家的地位,这也就是为什么有些女子会用夫家的财权来贴补娘家,甚至就连皇后太后都是如此。 可是到了她们王妃这里…… 锦枝似是看出了她的疑虑,淡淡道:“丞相府并非我的家,我打小便没了母亲,父亲听信谗言将我送入农庄,十几年不闻不问,还在我母亲死后没多久就迎娶继室,甚至威胁我不让她的牌位入祠堂……” “就在今年开春,他们才将我接回,却是让我顶替聂无双嫁给你们昏迷不醒的殿下,你觉得,这样的家,配叫家吗?” 锦枝语气非常平淡,仿佛说的并不是自己的经历,只是一个道听途说的故事,事实也是如此,那就是聂锦枝的人生。 她不是聂锦枝,无法感同身受,但是也绝不会原谅聂远政等人的行为。 银月羞愧地低下了头,她方才竟然将王妃想象成了一个冷血薄情的人,没想到王妃之前竟然过得这么苦! 若是她,一定不会比王妃下手轻了! 锦枝倒不甚在乎别人如何想她,但是她为聂锦枝不平,做了恶事,就必须付出代价! 回到王府,天已将暮,用膳洗漱过后,锦枝便早早睡下。 书房。 银月正半跪着,向凤栖墨汇报今日锦枝的行踪, 说起锦枝临危不乱,破解了八卦阵,以非凡的实力与胆魄令一向目中无人的张半仙深深折服时,凤栖墨嘴角染上一抹笑意,脑海中不 禁浮现出她第一次救自己的场景。 但是当银月说到锦枝带着她穿男装去了品香楼时,凤栖墨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眸望向银月,幽幽道:“你说,她去了品香楼?” 这女人,胆子还真是大! 银月偷偷留意着凤栖墨的脸色呢,见势不对连忙说:“殿下放心,属下绝对没有让任何……男子触碰到王妃!” 女子……应该没关系吧。 “接着说。”凤栖墨淡淡道,声音听不出喜怒,但是方才脸上的那一抹笑容已消失无踪了。 银月接着把品香楼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全程再无多余的表情。 银月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殿下,您都知道了?” “玉娘,是自己人。”凤栖墨玩弄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上好的羊脂玉触手温润,就算是玩物,只要能发挥好用处,不愁派不上大用场。 银月茅塞顿开,她就说她和王妃不过出趟门,竟然就撞见了聂远政的丑事,而且丞相夫人林氏来得如此之快,还有品香楼的人…… 她也怀疑是王妃布局,但是品香楼的主人外人不知,他们这些人可都知道,不可能是王妃,若这一切都是殿下安排的,那就说得过去了。 “今日之事,她什么态度?” 银月忙道,“王妃说让属下把今日的事情大肆宣扬出去。” “照她说的做,下去吧,守好雪院。” “是。”银月退下。 夜行云从后面出来,连连“啧啧”了好几声,一脸姨母笑, “我说你前段时间怎么突然想着搞聂远政了呢,原来是为了你那小王妃啊!” “本王哪有?不过是嫌他碍眼,想收拾一下罢了。” 凤栖墨摘下扳指,随意扔到桌子上。 夜行云一脸“我听你扯”,嘴撇得都歪到几里地去了, “嘴硬!”轻哼一声,“明明就是喜欢人家,有什么好不承认的?” 夜行云恨铁不成钢,“喜欢她就要告诉她啊,就这个不咸不淡的木头样,她怎么会知道你的意思呢?这次明明也是专门为她出气,却连知道也不让人家知道。” “你要是不会,哥可以教你啊!这可不是吹的,本少接触过的女人比你打过的仗还多呢,只要一个眼神,我就能知道她们是什么意思,你展开说说……” 凤栖墨冷冷扫他一眼,无情打断,“你若是无事,便去让人盯着丞相府,免得人被折磨没了。” 见他不承认,夜行云也没法, “好好好,我去,我去总行了吧!” “等等,”凤栖墨又叫住他,夜行云眼一亮,还以为他想通了,要跟他好好讨教一番,却不料是一句毫无温度的: “让你的人再加把火,确保她的目的可以顺利达到。” 夜行云:“……” 暗道没劲,摇着头走了,一边走一边无奈道, “知道了,保证不会出一点纰漏的。” 接下来的这几天,事情的发展也确实如锦枝所料,发酵的越来越大,聂远政也暗地里打压过几次,但是悠悠众口难堵,消息还是像长了翅膀一般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闹得南越帝都知道了,训斥了聂远政好一通,让他好好在家里待着,什么时候处理完家事,什么时候再回朝堂。 至于怎么处理,当然就看他自己了。 聂远政当然是想将玉娘迎进府,他年近五十了方能再有子嗣,自然宝贝得不行。 但是林氏焉能如他所愿,一直以玉娘是青楼女子不配进府为由阻拦,聂远政没法,只得在外面买了个小宅子,先将玉娘放在那养胎。 聂无双知道了这件事情,受了不小的打击,因为在她自小的印象中,父亲母亲都是十分恩爱的,父亲十几年都只有母亲一人,她还幻想着,以后自己的郎君定也要像父亲对母亲这般对自己才行…… 但是这一个多月来父亲对芸香院的冷淡,现在更是要不顾母亲的反对要纳青楼女子为妾,那女子还怀了孕,她将来若生下儿子,她们母女将会是怎样的地位? 聂无双一直被娇养着长大,哪经受得住这样的变故? 林氏自己也焦头烂额,一心只在玉娘身上,也没怎么注意她, 于是,聂无双就跑到聂远政那里大闹了一通,结果怎么样可想而知,可给林氏帮了个大倒忙,搞得聂远政都不想回府,日日留在玉娘处。 锦枝知道后,嘴里的荷花酥都笑喷了出去,差点拍手叫好, 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这聂无双可真是神助攻! 不过笑过之后,锦枝又有些疑问了, “为什么聂远政生气,却不敢怎么样林氏,只是自己出去躲清静呢?” “这个奴婢知道!”绿云说道,“因为林夫人嫡亲的姐姐,是宫里的丽妃娘娘,丽妃娘娘生的六皇子得皇上喜爱,聂丞相准备站队呢!” 锦枝恍然大悟,原来聂远政打的是这个主意啊,那林氏他还真不好动,聂远政求子的心情那么急切,肯定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妥协…… 局面僵住了呢,既然如此,她就让这火,烧得再旺些! 命绿云打探好了聂远政进出的时间,锦枝悄悄来到玉娘住的院子,在确定聂远政不在后,扣响了门扉。 “谁啊?”里面传来女子的声音,没多会儿门就开了。 一个丫鬟打扮的人打开了门,看到锦枝,愣了一下,随即不屑道:“大小姐,你来这里做什么?!” 锦枝挥挥手,一道法术打出,那丫鬟便晕倒在了地上,锦枝还顺带抹除了她的这段记忆,免得惹上麻烦。 进去之后,绿云环顾四周,见没人,才将门关上。 好在聂远政一心想掩盖这件事情,将宅子买在了一处人很少的小巷,省事多了。 里头的玉娘也听到了动静,出来看见锦枝和绿云及倒地的丫鬟,一脸警惕, “你们是谁?” 第三十一章 相谈,气疯 http://.biquxs.info/

绿云微微抬高了下巴,“我家小姐乃是宸王妃。” 宸王昏迷不醒时娶了聂丞相流落在外的嫡长女为妻,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的,玉娘又岂会不知,忙上前来,微微捂着小腹跪下行礼, “玉娘拜见宸王妃。” 锦枝细细打量了她一番,鹅蛋脸,柳叶眉,皮肤白皙,长长的睫毛下泪光莹然,身形瘦削,似弱柳扶风。 是个温婉的美人儿,看背影就是那种迂腐的文人喜欢的类型,正合聂远政胃口。 “起来吧。”锦枝淡淡道,她一向不喜欢凡界这些动不动就跪的规矩,丝毫感受不到受人跪拜的优越感。 玉娘却不起来,身子伏的更深了, “求王妃救救玉娘和腹中孩子!” 锦枝挑眉,用略带戏谑的口吻问道:“你怎知我是来救你而不是来杀你的?” 玉娘微微瑟缩了一下,而后微微直起腰,“就算王妃不杀玉娘,丞相夫人也不会放过妾和腹中孩子,玉娘虽有老爷的庇护,但是深知没有靠山只有宠爱是不会有出路的,” “玉娘是青楼女子,如今年岁也大了,花无百日红,眼下老爷肯护着妾,无非是为着妾肚子里的孩子,若这个孩子……” 她未说完的话锦枝也猜到了,她若没了孩子,聂远政的庇护又能维持多久?到时候以林氏的手段,她怕是连骨头都不剩了。 倒也是个聪明的。 见锦枝不说话,玉娘又跪着上前了两步,抬起头, “玉娘知道王妃与林氏有仇怨,只要王妃肯帮玉娘进府站稳脚跟,玉娘愿效忠王妃,绝无二心!” “若是王妃日后想要丞相府,玉娘也定双手奉上!”说着重重磕头。 锦枝后退了一步,她可不喜欢别人动不动就跪她,磕头,实在是消受不起。 不过她来,也确实是想和玉娘合作的。 “你先起来,一直跪着也不怕伤着孩子。” 听得这话,玉娘才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 锦枝在院子里找了个凳子坐下,指着旁边的凳子,“你也坐下说吧。” “玉娘不敢。” 锦枝也不勉强,只让她立在一旁,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方才说的我可以考虑,只是我们的关系,今日我来找你这件事,不可同外人提起,你若是不小心泄露出去,这件事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是,玉娘绝口不提半字,只是……”玉娘低着头,目光看向门口还倒在地上的丫鬟,“那个丫鬟是老爷从丞相府拨来的,妾无从担保……” 锦枝知道她的顾虑,“你不用管,她醒来便会全忘了。” “是。”玉娘点头,心下却更是害怕这位宸王妃的本事,连人的记忆都可以抹除,她绝对相信她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她还不留一点痕迹。 不过林氏猛虎在前,聂远政摇摆不定,对她而言,宸王妃就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你抬起头来,”方才几眼,她竟觉得玉娘有些像一个人。 玉娘听话抬起头,待看清楚后,锦枝不由得瞳孔一缩, 这玉娘的眼睛和嘴唇,竟与她有七八分相似! 也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玉娘能被聂远政看上,是因为长得和曲夭有几分相似! 这样似乎就说得通了,为什么林氏誓死不让她进府,为何她有了身孕聂远政还夜夜留宿? 呸! 渣男! 曲夭生前他不珍惜,死了这么多年了他开始找替身缅怀了是吧?! 真恶心。 见锦枝面色不善,玉娘不由得担心自己是不是哪句话触怒了锦枝,毕竟锦枝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小心翼翼问:“王妃,可是有何不妥?” 锦枝回神,摆手,“无妨,可有人说你长得像一个人?” 玉娘仔细想了想,而后摇了摇头,“并无。” 锦枝正色道,“你可听说过聂远政的原配夫人,也就是我娘曲氏?” 玉娘摇摇头,“妾在楼中,并未听说有关曲夫人的传闻,只是听说她去世的早。” 锦枝不由得奇怪,她一直想查清曲夭当年难产的事实,但是京城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一号人一般,她本以为只是时间长了大家淡忘了,但是青楼这种信息量如此巨大的地方,竟然都没有一点消息…… 丞相府被林氏把持多年,曲夭生活过的痕迹早就被她清理地一干二净,甚至连一幅画像都没有,她也没有从聂锦枝的记忆里获得多少有关于曲夭的东西,莫非聂锦枝的身世另有隐情? 而且现在她有的资料和人手也实在太少,根本无从查起,只能先留意着了。 “我这里有一个法子,或许可以帮你渡过这次难关,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锦枝抬眸问道。 “愿意!无论什么方法妾都愿意!”玉娘一听锦枝愿意帮她,面上大喜,连忙道。 锦枝招手示意她过来,随即说道:“这件事京城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的了,聂……丞相已经被御前训斥了,林氏的想法,无非是让你悄无声息生下孩子,然后去母留子,或者干脆一些,来个一尸两命,” 看着玉娘有些发白的脸色,锦枝继续道, “但是她这么做,一定是在舆论平息之后,丞相府丢脸,丽妃和六皇子面上也不好看,林氏若是失了丽妃的庇护,也就如同纸老虎,不足为惧,所以脸面,就是林氏最在意的东西,所以你只需要……” “利用舆论,先发制人!” …… 芸香院。 林氏已经差人往丽妃宫里递了好几个帖子,都没有一点回音,一催再催,丽妃只得派丫鬟带话出来:“左右不过是一个最低贱的贱妾罢了,翻不起什么风浪,娘娘的意思是,纳进府来也就是了,人在眼前盯着,总比在外面够不着的强。” 林氏已经气得快要发疯了,哪里只是一个贱妾这么简单?! 那个贱人,长得跟曲夭有几分相似,又怀了孕,若是真让她进了府,绑住了老爷的心,就更难对付了! 要她说,还是直接下药,母子都不要留! 送走了丽妃派来的人,林氏把心中的想法都告诉了秋桐,秋桐虽然没有秋梧会说话,但是胜在心细,办事又利索,这些年可没少帮她。 秋桐吓了一跳,连忙劝道:“万万不可啊,夫人!” “有何不可?”类似的事情又不是没做过,之前府里总有几个心思不正胆子大的,不都是这么料理的? 秋桐眼皮子跳的厉害,“夫人想想,那日怎么那么巧就有人来送信,咱们带的下人都是签了死契的,绝对不敢泄露出去,那日在品香楼也打点过了,即便有漏网之鱼,也不可能传的这么快,这分明就是有人在幕后操纵啊!” 听了秋桐的分析,林氏清醒了几分,慢慢冷静下来。 秋桐又连忙劝道:“夫人您想,那玉娘如今被老爷藏着,咱们要找势必会惊动老爷,到时候有老爷护着,咱们根本没法下手,而且,若是背后操纵那人猜得夫人要灭口,提早设下圈套,那样恐怕咱们还没下手就先败了啊!” “那要怎么办?难道我就眼睁睁看着那个贱人进府生下儿子不成?!”林氏吼道。 “夫人!”秋桐又劝,“那玉娘即便与先头夫人有几分相似,可终究不是她,况且先头夫人不也是没能斗过您吗?就像丽妃娘娘说的那样,不过是一个贱妾,翻不起什么风浪的,这一个月来,您与老爷的感情已经出现缝隙了,若是再因为这件事彻底跟老爷离了心,才是真的得不偿失啊!” 林氏咬牙切齿,“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在背后算计我?!给我去查!” 秋桐领了命,便下去了。 秋梧却在这个时候进来,欲言又止, 林氏本来就气极,见她这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骂道: “吞吞吐吐的做什么,谁拿东西堵你嗓子了吗?” 秋梧挨了骂,闭着眼睛说道:“夫人,你快去看看吧,小姐,小姐她要离家出走!” “什么!”林氏一拍桌子,“她又捣什么乱?!” “昨天小姐不知从哪得知了玉娘的事情,便跑去找老爷理论,被老爷狠狠地骂了一通,回去就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吃不喝,今日晨起还好好的,可是方才小姐的贴身丫鬟珠儿来报,小姐正收拾行李,说要离开府里,珠儿拦不住,就……就报到了奴婢这里……” 林氏简直要被气的梗死过去,指着秋梧大吼:“你们都是死人吗?快去拦着啊!小姐要是踏出府门一步本夫人打断你们的腿!” “是。”秋梧连忙低着头出去,身后又传来林氏的声音, “若是非要跑,就给我捆回去!” “是!” 所有人走后,林氏瘫坐在贵妃榻上,捂着心口大口大口地呼着气,双眼瞪着前方。 锦枝回到王府,正要到午饭时间,本想去和凤栖墨一起吃饭,谁知凌熠又过来说今天殿下有事,让她先吃。 锦枝有些摸不着头脑,这都好几天没见人影了,什么事这么忙,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凌熠也搞不懂凤栖墨的做法,明明就没什么事,还非要他来跟王妃说很忙,铁甲卫那件事情那么严重,不也没耽误陪王妃吃饭吗? 况且殿下之前不是挺喜欢跟王妃待在一起的吗,这几天怎么感觉像是在刻意躲着呢? 第三十二章 两个太监 http://.biquxs.info/

出了雪院,凌熠就一直想不通,回到书房,他就把这一想法告诉了凌寒, 凌寒:“有吗?没看出来。” 凌熠:“……” 是他多嘴了! 瞪了凌寒一眼,自己找了个角落苦思去了。 凌寒被他这一处整的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就又继续忙手头的活计了。 凤栖墨确实也在忙,他在忙着绘一幅丹青。 楼阁水榭间,一个身着浅蓝色衣裙的少女正躺在躺椅上,悠闲地看着天空。 他画的正是锦枝。 某一日锦枝正是这个装扮,在花园的躺椅上晒太阳,那一抹浅笑,一份淡然,深深刻进了他的心里。 为画中人点缀上眉眼五官,凤栖墨小心翼翼地吹干墨痕,细细地欣赏起来,与记忆深处的画面对比,总觉得少了些东西,但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到底少了什么。 让凌熠去告诉她又不能陪她吃饭,确实是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了,他明确地知道,自己对她确实是不一样的, 甚至每次见到她,心情都会不由自主地变好。 因为慧元大师之前说他命中孤鸾,恐有克妻之相,她看起来也对他无意,所以他便认为她不久之后就会离开他了,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心思,尽量不暴露出来, 但是前几日,慧元大师亲口告诉他,他的命格发生了改变,而且那个令他命格改变的人,就是她! 回来之后,他便克制不住自己的心思,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她,但是又怕他表现的太炽热,会唐突了她…… 因此这几日他都没敢去找她,也拒绝了她的邀请,只能通过暗卫的汇报得知她今日又做了什么事情,顺利与否,心情如何…… 凤栖墨人生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纠结的一个人,可是如今他真的有些害怕了,怕她知道了他的心思就会立马离开他。 夜里独自望着天空的圆月,突然灵光一现,寻到中午作的画,重新研墨起笔,在少女旁边添上了坐在轮椅上看着她的自己。 画完之后,越看越顺眼,索性让凌熠直接挂在了卧室里。 看着撇嘴的凌熠,凤栖墨收起嘴角的笑容,“怎么了?” 凌熠回道:“殿下明明没事,非要说自己忙,就是不愿意去见见王妃,只能自己在房里偷偷画王妃的丹青寄相思,何必呢?王妃可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啊。” 凤栖墨瞥了他一眼,“你懂什么。” 凌熠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说他不懂,好像殿下自己就懂一样! “是是是,属下不懂,可是属下知道,殿下要是再这么下去,王妃说不定就要被别人抢走了。”凌熠嘟囔道。 凤栖墨瞥了他一眼,“本王心里有数,出去。” 最终凌熠还是不情不愿地出去了。 凤栖墨在住院别扭着锦枝自然是不知道,也没兴趣管,玉娘的事情正在紧要关头,她既答应了玉娘,就要尽力做到万无一失。 但是绿云却很担心,洗漱上床后,绿云便忍不住忧心忡忡地开口, “王妃,咱们都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殿下了,会不会是因为王妃这几日忙于丞相府的事情忽略了殿下所以殿下生气了吧?” 锦枝经过绿云这一提醒倒是意识过来了,她这几天确实忙于玉娘的事情早出晚归,倒是凤栖墨那样的人,会因为这一点小事而生气吗? “奴婢看,殿下心里还是有王妃的,那夜殿下屏退奴婢在小姐房中,奴婢后来问了在雪院值守的侍卫,他们说殿下是鸡鸣时分离开的,而且王妃并未醒来,若非心里有王妃,殿下又怎么会在房间里待那么久呢?” “你的意思是,他喜欢我?”锦枝有些不可置信,虽然凤栖墨确实对她不错,但是那难道不是他对她救命之恩的感激与回报吗, 而且她看话本,里面的书生喜欢小姐,都是要表白诉一大段情肠的,凤栖墨也没对她表白过啊, 她觉得绿云一定是想多了,在天界的时候她就不受男仙都喜欢,和司命一起走来搭讪的男仙都是来找司命的,所以她就觉得男人喜欢的都应该是司命那样温柔沉静,岁月静好的女子,而不是她这样大大咧咧一顿吃三碗饭的。 所以凤栖墨怎么会喜欢她呢? 他对她好一定是因为救命之恩,出于感激的。 嗯,就是这样。 挥去脑子里关于凤栖墨的想法,锦枝就要睡觉,绿云还是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想再说几句,但是锦枝却不给她机会,直接就闭上了眼睛。 绿云:“……” 这王妃怎么一点都不上心呢?殿下的身体越来越好,又有威名在外,不少女子倾慕,王妃若是不好好把握住殿下的心,来日若府里进了侧妃,可怎么办呢?! 而且殿下和王妃都成亲三四个月了还没有圆房…… 唉! 她真的是为殿下和王妃的感情操碎了心啊! 这边绿云坐在锦枝房间门口的台阶上托着腮叹气,殊不知在凤栖墨房间门口,有也一个人跟她一样。 没错,就是凌熠。 唉!殿下不愿意主动去找王妃也就算了,怎么王妃也不主动来找殿下呢? 皇帝不急太监急,说的就是他俩了。 翌日一早,锦枝还是早早出门了,她今日除了要继续关注玉娘的事情,还要再去神算阁看一眼。 锦枝出门为了方便行事一般都是带着银月的,因此绿云是在王府的,她这两天担心殿下跟王妃的情感状况,一直忧心忡忡的,因此走路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同样心事重重的凌熠。 两人都低着头想事情,没注意眼前,正好撞在了一起。 “哎呦!”两人同步叫了一声,正想说“是谁不长眼睛”,却又在抬头时同时生生改口:“怎么是你?” 凌熠正苦恼,这会儿被绿云撞了,更气恼了,忍不住抱怨了两句:“这几日真是奇怪,殿下跟王妃莫名其妙躲着彼此,连我好好走个路也能被人撞。” 绿云本没想同他计较,就准备走了,听到他的抱怨,忍不住眼前一亮,问道:“你也在为殿下跟王妃的事情苦恼呢?” 凌熠也是一喜:“你也是?” 天哪,这几天他找了好几个人说起这件事情,他们都不理他,还说他多想了,搞得他这几天都自闭了,现在终于有人有和他一样的想法了?! 两人一拍即合,立马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把心里的顾虑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吐了出来。 最后两人达成一致:一定要多为殿下和王妃制造机会! 二人又商量了个好计策,才满意地回去。 玉娘自从锦枝走后,便苦思冥想,终于想到了一个万全的计策,便悄悄递了消息出来,要见锦枝。 锦枝如约来到小院,玉娘已不似昨日初见那般胆怯,而是早早备好了茶点。 “玉娘拜见宸王妃。” “起来吧,”锦枝坐下,扇子合起,一下一下敲打着自己的手掌,面无表情,看的玉娘有些心惊, 半晌,缓缓开口,“真的想好了要用这样的方法?你就不怕伤到孩子?他可是你的亲骨肉。” 玉娘定了定神,跪下,轻抚小腹,随即眼神坚定道:“想好了,老爷看重的,就是这个孩子,若是孩子在外面出了事,老爷和林氏都会按捺不住的,只有这样,玉娘才能进府,才能保住自己和孩子的性命。” “所以为了我和他的性命,他必须要出事,而且必须要京城所有人都知道是林氏下的手,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我和孩子的性命。” 玉娘垂眸,终是不忍,她的孩子何其无辜,还未出世便要遭受这样的磨难,她不是个好母亲,但是若不是走投无路,又有哪个母亲会利用自己的孩子呢? “你就不怕下手太重,会伤到他,甚至失去他吗?”锦枝忽然低眸看向跪在地上的玉娘,沉声问道。 玉娘不语。 锦枝又提醒道:“本王妃不懂医术,是救不了你的孩子的,我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可还是要这样做?” 玉娘心头似有一道电流刺过,绞痛异常,但是她还是说:“是。” 说完深深伏地。 锦枝起身,看着伏在地上的玉娘,心头突然生出一股悲凉,终于,缓缓道: “那便如你所愿吧,你自己心里有数便好,其他的你不必担心,我的人会安排好。” “多谢王妃!”玉娘又重重叩了三个头,起来时锦枝已经离开了。 上了马车,锦枝还在出神,银月见锦枝长久不出声,心情也不太好,不由得问道, “王妃,咱们是去神算阁,还是回王府?” 锦枝这才回神,“算了,回府吧。” 她心里有许多疑问解不开,到了老头儿那也应付不过来。 马车平稳地行驶着,锦枝的脑子里却乱的很。 今日玉娘的表现让她有些失望,或者也不能说是失望,在此之前,她一直都以为母亲是一个极其伟大的角色,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至少她见过的许多都是如此。 但是玉娘今日的表现,却是如此决绝,她都已经告诉她可以利用京城的舆论来压倒林氏,但是她还是要用自己孩子的安危来获取聂远政更多的重视,以此打压林氏,稳固自己进府后的地位, 权力,地位,真的这么重要吗? 重要到迷住一个母亲的双眼,甚至不惜要亲手伤害自己的孩子。 那她帮助玉娘,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第三十三章 我的孩子! http://.biquxs.info/

锦枝百思不得其解,幽幽问银月:“你觉得我帮助玉娘进丞相府,究竟是对还是错?” 银月想了想,认真说道:“属下觉得王妃做的都是对的。” 锦枝轻笑,银月却说道:“王妃是属下的主子,属下只管听从主子的吩咐,无论对错。” 见锦枝愁眉不展,银月最终提了一个小建议: “王妃若是实在想不明白,大可以去问殿下,殿下博学多识,一定比属下知道的多。” 听到银月的提醒锦枝确实想起来凤栖墨了,但是, “他不是很忙吗?”锦枝疑惑了,忙到连饭都不陪她吃了,好几天都不见人影。 银月听到锦枝的疑问也疑惑了,“殿下不忙啊,属下每日都要去向殿下汇报王妃的近况,殿下都是有空的,而且也没听说又有什么棘手的事情需要殿下亲自处理啊?” 锦枝脸上挂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他不忙? 耍她? 合着这几天一直躲着她呢,这人真是莫名其妙,来抢她吃的,然后跑了,又大半夜跑到她的房间坐一晚上,然后几天都避而不见。 管他呢,不见就不见,她还不稀罕呢! 回到王府,锦枝径直便回了雪院,遣退所有人,把放在聂远政和林氏那里的小纸人召了回来。 丞相府的一举一动她都要知道,才能一击必胜。 很快到了约定的日子,锦枝在玉娘身边也放了一些小纸人,是监视,也是保护。 这日玉娘以自己的名义将林氏约到酒楼,林氏这段时间神经早已出现问题,经不得几句话便激出来了。 林氏到酒楼雅间的时候,推开门,便看见玉娘独自坐在凳子上,满目怜爱地轻抚着尚平坦的小腹。 看着那张与自己恨之入骨之人又五六分相似的脸,林氏死死地盯住玉娘的小腹,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叫本夫人出来,就是来耀武扬威的吗?只怕要让你失望了,只要本夫人在一天,你就别想进丞相府的大门!” 玉娘见林氏进来,迅速切换了个表情,诚惶诚恐地跪下行礼,面色恭敬。 “玉娘见过夫人。” 林氏趾高气扬地坐下,她倒不觉得玉娘会用自残的方法来陷害她,因为这个孩子就是她所有的立身资本,若是这个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她捏死她就如同捏死一直蚂蚁一般简单。 看着玉娘,仿佛看到了那张她极其痛恨极其恐惧的那个人,不,若论容貌,玉娘还有几分相似,但是若论气质,就算她不愿意承认,面前的玉娘绝对不及曲夭的万分之一。 思绪不禁回到二十多年前, 她本与聂远政是青梅竹马,还有婚约,谁知在他们大婚前几个月,从外历练归来的聂远政竟然带回来一个容色倾城还怀有身孕的女子,甚至不惜为了娶她要退掉两家的婚约! 她从小便爱慕聂远政,聂远政也承诺她,只要历练回来,一定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让她做京城最幸福的新娘。 可是曲夭的出现让一切都变了,家中所有人都劝她另觅佳婿,她不甘心,不甘心被一个凭空出现的女人抢走了一切! 于是她宁愿做妾也要留在聂远政身边,就是为了有一日能除掉曲夭,夺回属于本该自己的一切! 如今,一样的事情又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林氏一直告诉自己,眼前的这个人可不是曲夭,连曲夭她都能除掉,眼前的玉娘根本不足为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就是没有底。 正想着,玉娘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夫人,”玉娘手里端着一杯茶,跪到林氏面前,双手恭敬地奉上茶盏, “玉娘并无与夫人争抢之意,只想为自己和孩子寻一个安身之所,玉娘年纪大了,又有了身子,无处可去,万望夫人垂怜,给玉娘和孩子一条活路吧!”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恭恭敬敬做小伏低的玉娘,林氏心里更加镇定, 没错,她不是曲夭,曲夭绝对不会向她卑躬屈膝,当年,她以曲夭孩子的命威胁她,就是想看她屈膝求饶的样子,但是她没想到,都那样走投无路了,她还能有那般傲骨! 看着她桀骜不屈的样子,她就想摧毁! 所以即便知道玉娘不是曲夭,看着她卑躬屈膝恭恭敬敬的样子,她心里仍说不出的畅快。 她忽然想着,若是玉娘进了府,她日日都能看着这张与曲夭有几分相似的脸对她请安行礼,心里对玉娘进府竟然没有原先那般抵触了。 伸手欲接过茶盏,手腕却是故意一歪,滚烫的茶水顿时浇在了玉娘身上,玉娘顺势倒在地上,接着便捂住肚子,惨叫一声, “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秋桐本来在外面守着放风,谁知却突然听到了玉娘的惨叫,连忙推开门进来,就看见玉娘捂着肚子倒在地上,林氏一脸惊愕立在一旁。 玉娘还在惨叫着,嘴里大喊着:“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腿间隐隐可见一些红色。 秋桐也是傻了眼了,她早就劝过夫人不可如此明目张胆对玉娘下手,夫人怎就不听呢?! 就在林氏主仆惊愕时,聂远政不知怎的从外面撞开门,看到在地上捂着肚子滚作一团的玉娘,大惊失色,也不顾林氏还站在一旁,将玉娘抱到房间的小榻上,吼道:“还不快去叫大夫!” 不多时大夫便来了,一番诊治过后,大夫叹了口气,在聂远政询问的目光中说道:“这位娘子是接触了十分寒凉的东西,看着倒不像是口服,像是经皮肤接触,不过索性接触的不多,孩子尚无大碍,只需好好将养就是了。” 聂远政道了谢,又命下人给了诊金,便将大夫送走了,走之前那大夫还细细叮嘱:“保险起见,万万不可再让这位娘子接触寒凉的东西了。” 聂远政连连称是,随即将下人也都遣退了出去。 所有人走后,聂远政的脸便一下子黑如锅底,他看向林氏,充满寒光的目光直射林氏,看得林氏后背一僵, “为什么要这么做?”聂远政阴沉着脸吼道。 林氏被这一吼吼得极其委屈,成亲这么多年,聂远政第一次用这种态度和语气对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聂远政: “老爷,你怀疑我?!” 聂远政一脸冰冷和嫌恶,“不是你还能是谁?这房间里只有你和玉娘秋桐三人在,除了你还能是谁?!” 林氏大喊:“不是我!” 指着床上昏迷的玉娘,“是她,是她自己倒下的,是她在诬陷我,老爷你要相信我啊!” “诬陷你?!玉娘不过是一个弱女子,还怀着孩子,她连自己和孩子的性命都不顾了,只为了诬陷你?!” 林氏想去扯住聂远政的袖子求他相信自己,不料却被聂远政无情掀翻,狠狠地摔在地上,摔的她眼泪都要出来了,但是比起内心的寒冷与疼痛,这点根本不算什么。 聂远政走过去,拾起方才从林氏手中掉落的茶盏,毫不留情地扔到林氏面前, “这茶水的味道你可熟悉?” 林氏慌乱地捡起茶盏,凑到鼻尖闻了闻,一颗心顿时跌落谷底。 这味道她怎么可能不熟悉,这……这分明是黄泉散的味道,黄泉散是当初那位道长给她的终极药物,她就是用它除掉了曲夭,剩下的她不是都用在宸王身上了吗? 怎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到现在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这是遭人算计了,而且她们算得好准,知道黄泉散是出自她手,而且聂远政也知道黄泉散是出自她手,一旦事发聂远政必定会认为是她做的! 但是眼下她已经顾不得想是谁联合玉娘一起做了这个局来陷害她了,她得先挽回聂远政的心啊! 但是聂远政已经不想再同她废话了,抱起玉娘便无情离去。 留下林氏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上。 为什么?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是谁要害她? 到底是谁?! 锦枝早便通过小纸人将酒楼里的情况监视得一清二楚,玉娘用的药是她给的,既然林氏敢用这个药害她和凤栖墨,她就要让林氏尝尝自食恶果的滋味! 就连大夫,都是她一早便安排好的,为了保住玉娘的孩子,她用能压制黄泉散的药物浸泡银针,再让安排好的大夫去给玉娘施针,才能堪堪保住玉娘的孩子。 只是要彻底解除黄泉散的毒性还需要她亲自用气运给玉娘解毒才行,孩子到底是无辜的。 回到丞相府,聂远政径直将玉娘抱回了自己的房间,又命下人将他院子里的偏房收拾出来给玉娘居住养胎,又给了玉娘姨娘的身份,就连份例都是最好的。 玉娘直到傍晚才堪堪醒来,一醒来便惊慌地张望,待看到不远处的聂远政时,顿时拉开哭腔,一脸惊恐地抚上小腹,“老爷,咱们的孩子,孩子没事吧?” 聂远政见她醒了,连忙上前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抚道: “无事,大夫说了没有大碍,我已经将你接入府中做姨娘,此后你在府里安心养胎便是。” 闻言玉娘一脸心有余悸,将头深深埋进聂远政的胸膛,在聂远政看不到的地方,眼底闪过一丝得逞。 第三十四章 尴尬,气氛 http://.biquxs.info/

聂远政当然没有发现,他无比珍视这个孩子,他有预感,玉娘这胎一定会是个儿子! 这边两人相拥温存,林氏那里可就没那么好过了。 她一回府便被告知被禁足了,还有玉娘,啊不,玉姨娘进府并住在主院的偏房养胎的消息,直接一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芸香院顿时乱作一团,下人忙去禀报聂远政,但是聂远政一听到是林氏的事情直接就把人赶了出去,最后只胡乱请了个大夫来看诊。 丞相府的一举一动都在锦枝的观察之中,也是意料之内的事,有玉娘在,她要对付林氏和聂远政都容易得多,还有曲夭的嫁妆,他们吞了这么久,也该拿回来了! 正想着,绿云端着碗进来,“王妃,厨房刚做了杏仁酪,甜而不腻,给王妃当睡前点心正好。” 锦枝接过碗尝了一口,杏仁的鲜香甜美顿时充斥在口腔中,令她忍不住舒爽地眯起眼睛,“果然好喝。” 绿云见她喜欢,狡黠地笑了笑,试探性地问道:“王妃,既然这杏仁酪这么好喝,不如咱们去给殿下也送一些?” 锦枝不禁看了她一眼,“好端端的,提他做什么?” 想到凤栖墨这段时间一直躲着她,还骗她说是忙得很,锦枝就心里不舒服,淡淡道:“他要吃什么,自有下面的人伺候着,怎么着也轮不到咱们去操这个心。” 她要去见,凤栖墨还不一定想见她吧! “王妃!”绿云又劝道,“殿下怎么说也是你的夫君啊,妻子给夫君送些吃食汤水,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况且进府这么久了,殿下对咱们也不错,王妃还没有给殿下送过什么呢,若是你亲自送去,殿下一定高兴极了!” 见锦枝不语,似有动摇之意,绿云连忙趁热打铁,给锦枝揉着肩, “王妃你想啊,殿下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了,京中倾慕殿下的女子又那么多,若是将来殿下纳了侧妃,那侧妃又是个不好相与的,咱们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纳侧妃? 锦枝心中警铃大作,不过倒不是因为害怕凤栖墨纳侧妃后冷落她,而是想到,他早就将王府的财政交给了她,府里的东西她是可以随意取用的,若他日后纳了侧妃,再生个孩子,到时候他那侧妃和孩子要同她抢东西咋办? 她就算对凤栖墨有救命之恩,但是总不好为了一些小东西就跟人家的老婆孩子斤斤计较吧? 不过凤栖墨要是真的有喜欢的人了想给那女子一个名分也不是不行,大不了她退位让贤罢了,反正这夫妻也只是挂名的,他们之间也没什么感情, 况且她日后是要走遍大江南北,过惩恶扬善、逍遥快活的日子的,若是要她像深宫里那些女子,失去自由,日日为了一个男人争来斗去的,还不如死了算了。 绿云还在她耳边絮絮叨叨,“自古以来要想正妻的地位稳如泰山,是绝对少不了夫君的尊重的……” 锦枝被她这一套絮叨的有些烦了,打断她,声音带有一丝不悦,“行了,我信奉的绝非相夫教子那一套,我就是我自己,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也绝不会同一群女人共同争抢一个男人,这些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说完锦枝自顾自地穿上外衣,准备去一趟凤栖墨那里。 绿云深知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跪下,像只鹌鹑一般,头埋的低低的,都快要哭出来了。 “奴婢知错了,奴婢以后再也不说了,请王妃责罚!” 见她诚惶诚恐的认错,锦枝无声地叹了口气,伸手把绿云扶起来, “我知道你的出发点是为我好,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追求,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凤栖墨若是想娶别的女人,我把这王妃的位置让出来便是。” “是。”绿云羞愧地低下了头。 “走吧。”锦枝回头发现她还愣着,不由得叫了她一声,“还愣着做什么?” “去,去哪啊?” “去找凤栖墨。”锦枝头也不回地出了门,绿云这才惊觉,连忙提着食盒跟了出去。 心里止不住长吁了一口气,她还以为王妃生气了,不愿意来找殿下呢。 要是因为她多嘴让殿下和王妃生分了,她可就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这会儿已经不早了,凤栖墨已经处理完公务回到了卧房,正欲洗漱就寝,下人忽然进来通报:“殿下,王妃求见。” 凤栖墨一听锦枝来了,忙让人把挂在屏风后的画收了,然后才整理好仪容, “让她进来吧。” 锦枝提着食盒进去,便看见凤栖墨一袭墨衣,头发披散着,肤色白皙,但也不似先前一般苍白没有血色,薄唇微抿,手里拿着一卷书看着。 这个时候的凤栖墨没有白日里那般锋芒毕露,反而多了几分慵懒闲散,配上他惊为天人的容颜,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不得不说,锦枝在天界,甚至游历过的人间,都未见过凤栖墨这般好看的男人,而且美的丝毫没有女人的感觉,简直就是千年难得一遇啊! “这么晚了找本王有事?”凤栖墨眉头微蹙,视线却未曾离开书本,薄唇轻启,他的声线如同他的人一般,冷厉中带着几分严谨,一下子唤醒了沉沦在美色中的锦枝。 “啊?哦,”锦枝忙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子上,打开了盖子,“厨房做了杏仁酪,我觉得当睡前点心还不错,就想着给你也送点过来……” 凤栖墨这才抬头,合上书放在一旁,看着锦枝,语气缓和了不少, “这样的小事让下人做便可,何须你亲自跑一趟。” 锦枝看着眼前的美色,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或许是她的眼神太过放肆,又具有侵略性,凤栖墨隐隐有些不悦, “还有事?” 锦枝:“……” 您还是别开口了,真是煞风景! “我听说你要纳侧妃了,就是想跟你说一声,你要是有了心仪的女子,大可不必如此委屈她,和我说一声,我马上收拾东西给她腾位置,绝对不会影响你们的感情!” 锦枝情真意切地说完这番话,感觉自己都要被自己感动了,甘愿放弃这样的绝色美男,她也太伟大了! 就在她以为凤栖墨会非常欣慰甚至高兴时,事实却恰恰相反,凤栖墨的脸色一下子黑如锅底,声音中带着危险,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离开本王?” 锦枝连忙摆手,“没有没有,你误会了。我这也是为了你好,总不能让你心爱的女人做妾吧?!” 经过玉娘的事情,她更清楚地知道了这个世界对妾室的恶意,她跟凤栖墨又没有仇,怎么能霸占着正室的位置让他心爱的女人做妾呢? 比起夹在中间讨人嫌,她还是乖一点的好。 凤栖墨满头黑线,阴沉着语气说道:“谁说本王要纳侧妃?又是谁告诉你本王有了心仪的女子要你退位让贤了?” 锦枝见他有些不高兴了,小声嘀咕道:“没人告诉我,但是这不是迟早的事吗,我们又不可能做真的夫妻……” “你说什么?”凤栖墨突然注视着她,语气淡淡,但是那一双英明睿智的眸子却满是幽深,似乎要把她吸进去。 锦枝一下子就愣住了,下意识地就想往后退,但是下一秒凤栖墨却直接站起来,在她的目光中,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 房间不大,锦枝这一退,便退到了屏风边,正好被凤栖墨堵住了去路。 往日他一直坐着轮椅,容易被人忽略他的身高,但是这会站起来,整整比锦枝高了一个头,再加上他那浑然天成的帝王气概,压迫感瞬间拉满。 锦枝都有些结巴了,“你,你,你想干嘛……” 屋里的下人早在锦枝进来后便自觉散去,房间里仅余他们二人,凤栖墨一手撑在屏风上方,一手挡住另一边,锦枝就这样被他堵在屏风上,气氛说不出的暧昧。 这会儿锦枝倒有些庆幸,他这屏风是直接用一整块白玉做框架,镶嵌入地板的,不会倒塌,要不然这要是摔下去,她脑袋屁股都要开花了! 锦枝紧紧靠着屏风,不敢抬头看他,低沉的男声,像贴着耳朵灌入,字字分明,但是那声音仿佛是从牙齿缝里发出来的,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你与本王做不了夫妻,那你想与谁做,嗯?” 锦枝恨不得缩成一团,内心大喊, 救命!她谁也不想,她就想一个人!!! 但是美色当前,她却一点也说不出话来。 在外面守着的凌熠和绿云隐隐约约看到里面的光影,激动地心都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齐齐想要尖叫,但是又怕打扰到里面的人,齐齐捂住嘴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激动与狂喜。 苍天有眼! 殿下和王妃,终于擦出火花了! 他(她)就说,殿下(王妃)心里是有王妃(殿下)的! 外面两人激动异常,锦枝却尴尬地脚趾抠地,一心只想逃离。 救命!谁来救救她啊! 凤栖墨整个身体罩住她,她觉得整个人呼吸都不畅了。 不知煎熬了多久,凤栖墨终于直起身子,锦枝一下子就觉得周围的空气新鲜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第三十五章 脑补,自作主张 http://.biquxs.info/

凤栖墨危险地注视着她,声线也压低了不少, “本王就这么让你难以忍受吗?” 锦枝整个人都混混沌沌的,耳边只有自己的心“砰砰”狂跳的声音,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方才她若是抬头看一眼,一定能看到他眼底浓烈的深深压抑着的爱意,只是…… 良久,凤栖墨终于离开,回到榻上坐下,又重新拿起了书,声音又恢复了清冷,但是气息明显有些乱,只是这会儿的锦枝是完全察觉不出来的。 “时候不早了,王妃若是没什么事情,就回雪院吧,本王也该就寝了。” 锦枝听到这话,如蒙大赦,连忙推开门,飞一般地离开了。 一路上也不管碰到什么人,就一直撒丫子跑着。 躲在暗中磕糖的凌熠和绿云疑惑地对视一眼,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王妃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绿云也顾不得跟凌熠探讨为什么了,连忙去追锦枝。 锦枝跑出老远才慢慢冷静下来,尴尬死了! 果然是个狗男人,她以后绝对不要再一个人跟他单独相处了! 狗男人真可怕。 看着被锦枝推得大开的门,凌熠忙进去,目光寻了一圈,就看到凤栖墨衣衫整齐、气定神闲地侧躺在矮榻上看书,一下子就傻眼了。 这,这怎么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呢? 是他进来的方式不太对吗! 正在凌熠想着他要不要出去然后重新进来时,凤栖墨抬头,放下了他随意打开且未翻一页的书,淡淡道: “你来得正好,备水,沐浴,本王要休息了。” “哦。”凌熠称是,吩咐下去之后,又不死心地回来问道:“殿下,你和王妃……” 凤栖墨瞥了他一眼,突然问道:“最近府里可有什么流言?” 凌熠挠挠头,想了半天,疑惑, 流言?什么流言? “咳,就是关于……本王要纳侧妃的。”凤栖墨咳了一声,表情有些不自然。 凌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一听这个就震惊了,“没有,绝对没有!” 怎么可能! 府里上下都盼着殿下和王妃琴瑟和鸣早生贵子呢,怎么可能会有人说这样的话?! “殿下什么时候要纳侧妃了?!”他咋不知道呢! 看着凤栖墨如同看痴傻儿一样的眼神,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一拍脑门, “该不会是王妃在哪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所以才生气跑出去……”说到一半忙捂住自己的嘴,偷偷瞄了一眼自家殿下的表情,还好,没啥异样。 “是谁?是谁敢在府里胡说八道?!看我不好好收拾这些小兔崽子!”说着挽起袖子就要去逮人。 他们可都盼着殿下跟王妃能早日圆房生小殿下的,谁敢说这大逆不道的话?! 殿下被害的事情又有了进展,凌寒出去跟进了,夜少也出去采购新药材了,如今府里能维护殿下跟王妃感情的只有他了,他一定不能辜负大家的期望! 拍着胸脯道:“殿下放心,属下是一定支持你和王妃的,外面的女人一个也别想得逞!” 凤栖墨扶额:“……” 他就随口一问,他是怎么脑补到这么多的? 无语道:“站住。” 在凌熠疑惑的目光中,凤栖墨缓缓吩咐:“去把本王的画挂回去。” “哦,”凌熠有些郁闷,一边挂画一边想,殿下一定是又没有成功攻略到王妃,这不,又只能对画寄相思了。 唉!可怜的殿下! 不行,他得帮殿下才是,殿下这段时间虽然未见王妃,但是一直都在关注着王妃的,就连这次丞相府的事情,也是殿下一直在后面为王妃保驾护航,这些殿下肯定不会对王妃说,他得让王妃知道殿下的苦心才行。 嗯,殿下不用感谢他,这是他该做的。 不过这种事情还是得殿下主动才行,想到这,凌熠贱兮兮地凑到凤栖墨面前,笑得一脸不可描述, “殿下,你要是实在不知道怎么追王妃,属下这就去给你找些民间才子佳人的话本来,好好学习一下,以殿下的聪明才智,一定可以拿下王妃……” 还没说完,就看到他家殿下冷若冰霜的眼神,忍不住颤抖了两下, 凤栖墨脸色黑如锅底,声音沉的好像数九寒天寒潭里的水,冷气直冒, “你觉得本王需要这些东西?” 凌熠张张嘴,刚想说什么,外面下人来禀报:“殿下,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可要现在沐浴?” 接着凌熠便听到凤栖墨一声冷喝, “出去!” 转身在凤栖墨看不见的地方撇撇嘴,凌熠心中不屑,殿下就是闷骚得紧,竟然还不接受他的建议! 他还能不知道他家殿下那个德行吗,等他买回来,殿下肯定会看的! 锦枝在外面长廊上吹了许久的风方才回雪院,初夏夜的风不冷不燥,十分惬意,吹散了锦枝心头的烦躁。 走在路上,锦枝不禁懊恼起来,她怎么这么没出息,看到美男就说不出话了呢?! 还有平时,她自觉也是比较波澜不惊的了,怎么跟凤栖墨待在一起就慌乱了呢?! 摇了摇头,她一定是被凤栖墨的美色晃花了眼,嗯,就是这样。 这一闹,锦枝完全把原先担心的侧妃事宜忘到十万八千里去了。 回到雪院,绿云早在门口等着了,看着与平时一般无二的锦枝,正欲上去说话,不想锦枝却没看到她,径直回了房。 甚至也没叫人伺候洗漱,绿云知道她的规矩,有时候是喜欢单独待着的,所以她并没有上去打扰,只是默默准备好了锦枝可能会用的东西。 锦枝在睡之前还在想着,以后一定一定不能再跟凤栖墨单独待在一起了! 而她确实也这么做了,连着好几天都躲着凤栖墨,就怕重温那夜的尴尬场景。 不得不说凌熠的速度是真的快,短短几日就搜罗了十几本不同类型的话本子,悄悄放到了凤栖墨的桌上。 而且这些话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它们的封面,都是一些寻常的书籍名字,而凤栖墨平时也喜欢看各类杂记地方志,因此也并未注意,只留了一本在手边,其余的都让下人收好放在了书架上。 待忙完手头的工作后,凤栖墨翻开那本被他留在手边的“游记”,看了几页,便觉得不对劲,待看到某一页时,耳根爆红,将手里的书扔了出去。 这,这写的都是什么?! 书生在进京赶考的途中遇到了一个女子,对女子一见钟情,然后,然后他们就…… 简直不堪入目! 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人影,怒喝道:“凌熠!” 凌熠正在外面看着夜行云给凤栖墨开的补药,闻言立马进去,却不想一本书直直砸到脑门上, “嗷!!!”凌熠惨叫一声,待看清书中的内容后,一只手抱着书,一只手捂着脑门,泪眼汪汪地看向上首的罪魁祸首。 凤栖墨眉骨突突地跳,语气里是止不住的怒意,“这书是你弄的?” “昂,”凌熠答了一声,委屈地揉着脑门上被砸出来的包,“我这不是看着殿下和王妃进展这么慢,就想着帮殿下一把嘛……” 这些书还是他花了许多自己的小金库才搜罗来的呢! “本王还用你帮?” 凤栖墨作势便要将旁边的镇纸扔出去砸他,吓得凌熠连忙去躲, 开玩笑!这镇纸要是砸到他脑门他脑袋不得开花啊,傻瓜才不躲! “谁允许你自作主张的?”看着他这样,凤栖墨怒气值降了一些,将镇纸随意扔到了桌子上,但是语气还带着薄怒,“这样的书还有多少?” 凌熠小心翼翼地比了个手势,“就……就今日摆在桌上那些……”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还一个劲儿地往凤栖墨那瞄,生怕下一秒会有什么东西飞过来砸他。 凤栖墨一想到厚厚的大概有十几本都已经被按分类收到了书架上,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揉揉眉心, “去把书架上所有的这种书全部给本王挑出来扔掉,天黑之前必须挑完,要不然不许吃饭!” “啊~~~”凌熠惨叫一声,不仅没得到殿下的夸奖,反而还被罚了,他这不就是妥妥的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下去。”凤栖墨冷声,凌熠乖乖将书放在桌子上,然后出去默默找了个角落自闭了。 待凌熠走后,凤栖墨忍不住又打开了那本被他丢弃的书,嗯,偶尔看一下,就算不用,积累经验也是好的。 一番心理准备后,凤栖墨翻开了书,并且以极快的速度看完了,将书放回原地,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始批公文。 虽然他的职务大部分已经被南越帝罢免了,但是他产业众多,为了防止底下人阳奉阴违,还是有必要亲自盯着的。 只是看了许久都未曾动笔,就连墨滴到纸上都没发现。 里面的书生虽然在他看来没有本事,没有担当,简直一无是处,但是有一点,他是真的对那女子深情,即便后来知道女子是吃人的狐妖也仍然愿意同她在一起, 再就是那书生极会哄人,每当狐妖生气的时候他都会好言相哄,直到将妻子哄至开怀…… 莫非,她喜欢的……也是如此类型? 第三十六章 重开,子嗣 http://.biquxs.info/

玉娘的事情告一段落,锦枝也闲了不少,便开始准备神算阁重新开张的事情。 她一早便将原先答应小老头儿的八卦阵图画好,便带着银月出了门。 一路上还隐隐约约能听到百姓们在谈论丞相府的事情,锦枝挑眉,京城不愧是八卦的中心,这都过了这么久了还这么多人津津乐道。 玉娘那点黄泉散的余毒她也通过小纸人将气运带了过去,现下应当已经没有事了。 神算阁其实离宸王府并不算远,很快就到了,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招牌与房屋,锦枝心里说不出的欣慰。 只不过这装潢……实在是有些令人一言难尽! 大红色打底,金色装饰,就连牌匾上的字,都是金澄澄的,一副“老子很有钱”的做派。 辣眼睛! 锦枝正想着是进去还是赶紧逃离的时候,小老头儿正好看见了她,便开始大声咋呼, “师父!师父!您老人家来了怎么不进来啊?!” 顿时还在店里忙乎最后一波装饰的伙计都看向她, 锦枝:“……” 硬着头皮走进去,那小老头儿还邀功似的凑到跟前来,“嘿嘿”地笑着, “师父,你看我新整这装潢,怎么样,够大气磅礴吧!” 锦枝无语扶额,“我是让你把店铺装修得高级一点,不是装成皇宫。” 老头儿脸色一变,“哪有?老头我哪敢呐?!” 她看要不是南越律法明令禁止寻常人家使用朱红与明黄,这老头儿还真能装个小皇宫出来! 她让这小老头儿改改,他还不愿意了,说就喜欢这两个颜色。、 原话是:“以前老头我穷,没钱买这样高级的颜料,现在背靠师父这棵摇钱大树,当然得好好整饰一下,也是给师父您长脸啊!” 锦枝:“……” 谢谢,这个脸她有点不想长! 看了一圈,除了那个大门和招牌,其他的她还是比较满意的,到了后院雅间,小老头儿兴致勃勃地介绍:“这是专门为师父您准备的房间,专供师父休息用,平时除了洒扫的人基本不会有人进来。” 见锦枝还比较满意,然后就是期待地搓搓手,一双小眼睛使劲地睁大,放着光芒, “师父,您老人家之前说给徒儿画的八卦阵图……” 锦枝拿出八卦阵图,故意在他面前晃了两下,咳了一声, “你可收好了,莫要被人偷了去。” 在小老头儿使劲点头后,又警告道:“还有,不许再叫我师父,我有那么老吗?!” 虽然凭她在天界的资历,确实担得起他这一声师父,但是她现在可是个只有十八岁的年轻姑娘家,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用了什么驻颜的秘术呢! 小老头儿委屈巴巴地问:“那叫什么?” “就叫……小姐吧。” “哦。” 锦枝命银月将她列出来并整理好的注意事项交给小老头儿,临走之前又将灼瑶留给了他,原因无他,灼瑶是妖,跟着她虽然没什么不方便,但是整日也是无聊,但是到了这里就不一样了,有小老头儿的照顾,她可以有一些事情做。 而且小老头儿痴心阵法,她身上有聚灵阵,正是小老头儿研究的好东西,也可以做很多人力无法做得的事情,一举多得。 最终在小老头儿巴巴的目光中,锦枝承诺开张那天她一定会来,这才脱身。 回到王府,竟发现凤栖墨突然反常地在等她一起吃饭,鉴于不久前的教训,锦枝决定离他远一些,于是就在凤栖墨对面找了个位置, 正准备坐下,忽然听得一声,“又没别的人,你离本王那么远做什么?” 凤栖墨不悦皱眉,还好这桌子是圆的,要是个方的,她还要坐到离他最远的角落不成? “你很怕本王?” 锦枝被抓包,有些不好意思,抬头“呵呵呵呵”地笑着,嘴上打着哈哈,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怕你呢?一定是你看错了,看错了……” 不得不坐得离他近了一点,但也只是一点点。 凤栖墨也不勉强,反正也没有旁人,她爱坐哪就坐哪吧。 下人知道他们吃饭时不喜人伺候,于是屋里就只有他们两人,锦枝以前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自从经历了那晚,她就觉得如坐针毡,连满桌的佳肴都不香了,只能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心里想着凤栖墨怎么还没吃完。 正想着,耳边传来凤栖墨的声音, “今日太后召本王进宫,谈及子嗣一事,”凤栖墨瞥了她一眼,继续说道,“太后说本王既然已经成亲,便该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 说到这,凤栖墨故意不说了,夹起面前的菜吃了一口。 锦枝正一边低头扒饭一边听着呢,突然便没声了,不由得看了他一眼,却不料正对上凤栖墨看着她的眼神, “开……枝散叶……”锦枝一说话,不料咬到了舌头,顿时疼得眼泪都飙出来了, 凤栖墨连忙递了水过来,“吃这么快做什么,又没人同你抢。” 锦枝忙就着他手里的水杯喝了一口,许久才缓过来,、 “你,你方才说什么?太后催你生孩子?!” 凤栖墨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不错,本王已二十有五,若非军政耽误,恐怕孩子都该会打酱油了。”说着注视着锦枝, “你是本王的王妃,你可有什么打算?” “我?”锦枝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地问道。 她能有什么打算,她去给凤栖墨生个孩子? 凤栖墨却一脸“你说了算”的表情,整的锦枝更加不知所措了。 脑子里不禁想到之前常听人说的妇人生孩子就是过一道鬼门关,还有之前见过的大着肚子的人…… 心里着实有些害怕。 见她陷入沉思,凤栖墨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今年六月份要进行选秀,很快便会有各地的女子闺秀被送进京城待选,届时皇上和太后势必会以本王无子,后院空虚为由往本王这里安插人,到时候只怕不好办。” “选秀不是给皇帝选妃的吗?” “皇帝选完,剩下的女子就会由各王爷与皇子挑选,或正妃或侧妃。” 锦枝恍然大悟,“所以,你要纳侧妃了?” 凤栖墨正喝着茶,闻言差点没一口茶喷出来,敢情他说了这么久,她就得出了一个他要纳侧妃的结论来? 嘴角有些抽搐,看着一脸愁容的锦枝。 “你在苦恼什么?” 锦枝认真道:“我前不久还说若是你有了心仪的女子我便退位让贤的,可是皇上太后赐下来的女子你也未必会喜欢啊,这我要是让了,岂不是很吃亏?而且,万一她进了府便开始不停地作妖,我也很为难的……” 凤栖墨:“其实若要阻止侧妃进府,也不难。” “要怎样?” “只要王妃有了嫡子,便可以挡住外面的流言蜚语,本王也可堵住太后和皇上的嘴。” 这一下子锦枝就为难了,她是着实不希望有别的女人来宸王府妨碍她,她可看到好多府里小妾争宠暗害主母的例子, 再说了,她与凤栖墨这样还挺好的,万一来了别的女人,还不只一个,不说别的,光这饭桌都够她膈应的了,可是她终究是要离开宸王府的,总不能不让凤栖墨正常过日子吧? “本王不想纳侧妃。”凤栖墨突然走到锦枝旁边,深邃的眸子注视着锦枝的眼睛,认真说道, “本王幼时见过母妃痛苦的样子,心中便暗暗发誓,此生只愿有一个妻子,与她相守终生,不愿另纳他人。” 锦枝见他突然靠近,脸“唰”地红了,生怕他下一秒会说什么做什么,连忙躲闪,站起来飞快地溜了。 “我,我吃饱了,先回雪院了!” 凤栖墨在原地疑惑了,他是按照话本上的套路来的啊,怎么她还没听他说完就跑了? 这会儿他更坚定地相信,话本上说的都是骗人的! 红着脸出去,绿云连忙问道,“怎么了王妃,是不是生病了?需不需要奴婢去请大夫?” 锦枝连连摆手,头也不回地往雪院方向走, 绿云有些不明所以,王妃不是和殿下在吃饭吗,怎么会? 难道! 王妃和殿下!!! 绿云连忙跟上,回到雪院,锦枝已经坐在床上发呆,看到绿云进来,忙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绿云,让绿云帮她分析分析。 绿云一听,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起来,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来, “依奴婢看,殿下喜欢王妃,想和王妃夫妻和睦,琴瑟和鸣,所以才会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其实说什么选秀纳侧妃都只是个幌子,就是想让王妃意识到危机感。” “王妃你想啊,殿下都二十有五了,连一个孩子都没有,要换做旁人这个年纪,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锦枝似懂非懂地听着,“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但是这和他喜不喜欢我有什么关系?” “哎呦!我的好王妃,殿下若是不喜欢你,怎么会说只想有一个妻子不想要他人呢,殿下的妻子,不就是王妃你吗?” 绿云又苦口婆心地说道:“若是殿下心里没有你,今天这事恐怕就是告知你一声,而不是亲自询问你的意见了,当局者迷,要奴婢说,殿下就是喜欢王妃的!” “可是……” 第三十七章 一起睡,开张 http://.biquxs.info/

见锦枝不信,绿云又低声说:“奴婢可听凌熠侍卫说了,先前玉娘的事情,殿下看似什么都没做,其实一直在暗中关注着王妃,在后面为王妃撑腰呢!” “什么?”这锦枝还真的不知道,她一直以为凤栖墨只是借给她了一些人手,其他的还真没想过,不过现在想想,玉娘的事情从她布局到成功确实十分都十分顺利,现在想想,若是其中有凤栖墨的手笔,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她还是不太相信凤栖墨喜欢她,“那,那他或许是凑巧呢?” 绿云握住锦枝的手,耐心道:“王妃若是不信,大可自己去感受,连奴婢都看得出来,殿下绝非那种花心好色的男人,而且殿下对王妃绝对是不寻常的。” 凤栖墨真的待她……不寻常? 锦枝在床上躺着想了一下午,凤栖墨确实待她很好,但她一直以为是她对他救命之恩的缘故,但是要说喜欢…… 在天上时司命就常说,男人心海底针,男人的心思是最难猜的,现在一想果真如此。 锦枝心里十分纠结,要不要去问问凤栖墨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呢?一直到晚饭时候也没想好,连绿云进来问她晚饭吃什么她都没什么兴致, “随便吧。” 却不想没听到绿云的回应,倒是听见了一道清冷的声音,与她这简单温馨的雪院格格不入。 “怎么能随便呢,晚饭还是要好好吃的。” 锦枝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果然,看到了坐在轮椅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的凤栖墨。 “你怎么来了?”锦枝问道。 “本王不能来?”凤栖墨挑眉反问,嘴角扯出一抹笑容。 这一笑,仿佛一朵高岭之花悄然绽放,一下子晃花了锦枝的眼,迷得她七荤八素的。 她虽然不懂爱情,但是不妨碍她喜欢美男啊,还是这样容貌气质皆如此优良的极品! 凤栖墨心里暗暗得意,果然,这女人就是喜欢他的美色。 “口水擦擦。” 锦枝下意识地擦嘴,发现并没有口水,又对上凤栖墨调侃的眼神,这才发现自己被套路了,没好气地说:“这个时候殿下不在书房,来我这雪院做什么?” “自然是找王妃有正事。”凤栖墨突然收起调笑的表情,一本正经地说道。 “什么正事?”见他如此正经,锦枝也不由得正经起来。 “先吃饭。”凤栖墨转身,命下人进来,摆了几样锦枝素日爱吃的小菜。 锦枝本来不饿,被他这么一整还真的饿了,飞快地横扫起来,吃了一会儿突然发现凤栖墨沐没有动,只是在旁边看着她,突然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不吃吗?” 凤栖墨喝了口茶,“本王用过晚膳了。” 锦枝一边吃一边腹诽:吃过了?那这些是专门给她准备的? 顿时看着凤栖墨顺眼了不少。 “你这茶不错,喝着比本王那里的要好上不少,怎么弄的?” 锦枝这才想起来她因为喝不惯人间的茶总是带着一股苦味,又喜欢那一缕茶香,于是就从灼瑶那里讨了桃花的花露,每次泡茶的时候兑在里面,既能激发茶的香气,又能中和茶水的苦涩味道。 反正灼瑶的事情他也知道了,锦枝就干脆就直接告诉他了,凤栖墨听后并没有说什么,但是一杯又一杯的续杯动作暴露了他对这茶的喜爱,锦枝一顿饭吃完,凤栖墨把一壶茶喝的也差不多了。 锦枝:“……” 她能说她一天也不过喝一壶茶吗。 算了,左右这茶不是剩的。 两人一个吃饱一个喝足,锦枝见凤栖墨还没有走的意思,好奇问道:“你刚才说有正事,啥事啊?” “哦,”凤栖墨仿佛刚想起来这回事,“没什么事。” 锦枝:“……” 没事?你没事,没事你……你没事吧! “哦。”锦枝压下内心的无语,装出和凤栖墨一样风轻云淡的表情,内心不断告诉自己: 对待那种让你无语的人,就该用他的方式打败他! 但是凤栖墨却没有露出她想象中的表情, 锦枝:“……”这人怎么比她还不按常理出牌! 忙叫绿云进来把桌子收拾收拾,顺带缓解一下气氛,她怕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发毛的! 收拾完,凤栖墨仍是没有要走的意思,锦枝终于败下阵来,无语问道: “你到底什么时候走?” 凤栖墨看了她一眼,“不走了。” “什么?什么意思?”锦枝一时没反应过来, 凤栖墨:“本王今晚睡在这里。” 锦枝脱口而出:“你睡这,那我睡哪?!” 凤栖墨:“……” 揉揉眉心,站起来,一步一步朝床榻走去。 他如今恢复的是越发好了,虽然行走时间久了还是会不适,但是像这样在房间里走几圈还是没有问题的。 走到床边坐下,深邃的眼眸注视着锦枝, “一起睡。” 锦枝:!!! “凭什么?这是我的房间!”锦枝“噌”地从凳子上站起来,怒目圆睁, 凤栖墨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 “这里是本王的王府,你是本王明媒正娶的妻子,本王歇在你的房间里,有何不可?” “当然不行!”锦枝下意识反驳, “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以后总要分开的,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我们之间都没有感情,怎么能……”锦枝绞尽脑汁,也只想到了这一个理由。 话未说完,便被凤栖墨打断,“谁说本王不喜欢你?” 锦枝猛地抬头,四目相对,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脏“砰砰”直跳。 凤栖墨又说道:“感情是可以培养的,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也没有。” 他的目光如同星空一样深邃、神秘,又那样的深沉,还带有一丝平日里不曾有的温柔与爱意,更有一种霸道的侵略意味,摄人心魄。 锦枝两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目光,还是对着她的,只好别过脸去,不再敢看他。 凤栖墨心里暗叹一声,看样子还是吓着她了。 站起来回到轮椅上,“你早些休息吧。”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不急,他们来日方长,他可以等,等她回心转意。 这一夜,凤栖墨睡得不错,锦枝却是彻彻底底地失眠了,第二天一早,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可把绿云吓了一跳。 “王妃昨夜没睡好啊?”昨晚她进去收拾完桌子,便被告知不用再在这里守着了,于是她便回去睡觉了,并不知道昨晚雪院发生的事情。 昨夜殿下来了雪院,该不会…… 一脸八卦,“殿下昨晚……” 锦枝没睡好,一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看了绿云一眼,“喝完茶就走了。” “啊?” 走了? 看着锦枝无精打采的样子,绿云也不好再问,正想着要不要让她再睡会儿,耳边传来锦枝的声音, “今天我有没有什么安排?” 绿云想了想,“今日啊……哦!今日是神算阁重新开张的日子啊!” 经她这么一提醒,锦枝猛地想起来她答应了小老头儿今天要亲自去观礼的,可不能去晚了,连忙让绿云给自己洗漱上妆。 原本她是不喜欢脸上妆容的厚重感的,但是今日不同,是神算阁的大日子,她一定要光鲜亮丽地去,这样神算阁将来的气运才会顺利。 好在绿云对这个颇为擅长,不一会儿就把锦枝倒饰的美美的。 到了地方,小老头儿早就巴巴的在门口等着了,满面笑容, “师……小姐,你来得正好,仪式很快就开始了。” 锦枝满意地看了看,小老头儿今天也收拾的十分得体,还穿了一身新衣服,完全没有初见时那一股乞丐都嫌的脏兮兮样了,倒还真像一位修为深厚的得道高人。 风水界的规矩,不可大肆声张,因此门前并没有多少人,大多是被吸引来的路人,但是他们依然十分认真,锦枝心里也是无限的欣慰, 因为,这不仅仅是一个店铺的新生,还有可能是一个行业的崛起! 锦枝还专门命人打造了一块石碑放在门口,将店铺的名字、固定的业务还有规矩刻在了上面,其余的则由专门的人写在木牌上挂出,这样既方便打招牌,也免去了不少介绍时的麻烦。 仪式结束,锦枝让银月给每个伙计都发了一个红包,里面是一张好运符咒,还有二两银子,大家得了红包,都非常开心,银月趁机说道:“咱们王妃大方,你们若是好好做活,日后自然少不了的好处。” 又惹得大家一阵欢呼。 眼看着要到午饭时间了,银月提醒道:“王妃,咱们是不是该回府了,殿下等着和你一起用膳呢。” 锦枝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摆摆手,“今日高兴,我就不回王府吃饭了,你回去跟凤栖墨说一声,让他不必等我了。” 银月欲言又止,但还是按锦枝说的回府复命了。 银月走后,小老头儿便给了伙计一锭银子,让他出门去酒楼买桌酒菜,多的算请他们吃饭了,那伙计一听,兴高采烈地去了。 不久便带回一桌不错的酒菜,锦枝和小老头儿坐下,就连灼瑶,都被这食物香气吸引一起坐下来吃了。 下午锦枝又在神算阁待了一下午,画了一些符咒,又指导了一下小老头儿八卦阵图,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就连晚饭锦枝也是在神算阁吃的。 凤栖墨在府里坐等右等,直到天黑了都没等来锦枝回府的消息,叹了口气,看来他真的是吓到她了。 吩咐凌熠,“备车,本王要出府。” “这么晚了咱们去哪啊?”凌熠不解, “去接王妃回府。” 第三十八章 雨夜,发病 http://.biquxs.info/

五月的天,白天还好好的,谁知晚上竟下起了大雨,锦枝今日出门并未说要几时回,因此马车也不在附近。 天已经黑透了,锦枝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这雨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咱们今晚索性就在这休息吧。” 小老头儿忙说:“给师……小姐准备的房间东西俱是齐全,住下倒也无妨。” 银月:“可是……” “就这么定了吧。”锦枝丢下一句话,转头便进去又忙起了绘制符咒。 她有预感,以后遇到的事情只多不少,现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多做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小老头儿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东西,他虽然也见过不少茅山道士画符,但是那大多都是镇鬼怪所用,而且巨丑无比,这样种类繁多且又精致的符咒,他还真是头一回。 又听锦枝说完这些符咒的妙用,更是叹为观止,激动不已。 什么好运符、驱邪符、转运符…… 忍不住手欠偷偷拿了几张,被锦枝发现,不好意思地一直“嘿嘿”笑着。 锦枝:“……” 这老头怎么傻里傻气的? 无奈道:“这些符咒我都是要放到店里的,你若是想研究随便拿就是,要是想学我也可以教你。” 小老头儿瞬间感动地稀里哗啦的,这些东西可都是空前的,师父不仅愿意让他研究,还愿意教他! 拍着胸脯保证,“师父放心,徒儿绝不会外传的!” 锦枝:“无妨,也不是谁想学就能学会的,这个要看天赋,没有气运的人即便技艺再精湛符咒画出来也不过是一张废纸。” 不过锦枝这一说可就触及小老头儿的知识盲区了,锦枝一边画一边解释道: “气运是一个人生来便有的,但也不是人人都有,每个人拥有的种类也不尽相同,有气运者能在其气运涵盖的方面如鱼得水,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正说着,外面传来马车的声音,接着就是敲门声,小老头儿冲着门口不耐烦地喊道: “谁啊,大晚上的,店铺已经打烊了,明天再来吧!” 锦枝:“这个时候敲说不定有什么事呢,银月去看看。” “是。”银月应声开门,一见来人,忙躬身行礼, “见过殿下。” 锦枝猛地抬头,他怎么来了? 视线望去,凤栖墨一袭黑衣,坐在轮椅上,仿佛与漆黑的雨夜融为一体,面色晦暗不明。 小老头儿咋咋呼呼跑到凤栖墨跟前,打量了他半晌,“你,你是……那个谁?” 凤栖墨不说话,只看着锦枝。 被他这么一直盯着,锦枝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 “你怎么来了?” 凤栖墨凉飕飕地说道:“本王若是再不来,王妃都要跟人跑了。” 锦枝讪笑,“怎么会……我这不是看雨太大了吗……” 小老头儿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响起,一顿骂骂咧咧, “我想起来了!你不就是当年战场上那个臭小子吗?!你小子,怎么跟老子师父说话呢?” 凤栖墨不疾不徐,“当年的事情确实有赖先生相助,只是先生口中的师父正是本王的妻子,本王与妻子说什么,也是夫妻蜜语,先生未免管的太宽了吧?” “你!”小老头儿一时气极,却又找不到话来反驳,吹胡子瞪眼的,正欲开骂,锦枝忙抢先一步说道: “你这么晚过来是来接我回去的吧?” 凤栖墨下意识地便想嘲讽一句“不是,顺路”,但是又想起来今天刚看到的追妻妙招第一条:不可口是心非。 生生忍住了。 “那还不快走?”说完转身,锦枝连忙跟上,临走前还不忘表情警告小老头儿闭嘴。 他们走后,小老头儿暗骂:“真是没出息,男人几句话就吓成这样!” 不行,看来他得给师父安排一些驭夫之术才行,绝对不能让师父被男人欺负! 马车上,气氛仍是一如既往的尴尬,锦枝受不了这种尴尬气氛,只好先开口, “谢谢你,亲自过来接我回去。” “嗯。” 锦枝忍不住腹诽:嗯,嗯是什么意思?这男人真奇怪…… 再之后就无话了,直到马车到宸王府门口。 早有下人撑好伞,下车后,锦枝主动包揽了为凤栖墨推轮椅的工作,怎么说他身子不好还出去接她回来,她也不是那种不懂感恩的人不是? 凤栖墨也没想到她会主动推他回房,还以为她会赶紧逃离他呢。 凌熠在旁边撑着伞,心里忍不住窃喜,殿下终于开窍了,都知道专门去接王妃回家了,一定很快就能俘获王妃的心的! 哼!别以为他不知道,那些话本,殿下嘴上说不看,实际上一本也没落,他收拾的时候还故意给殿下留了两本他认为写的最好的。 锦枝和凤栖墨可不知道他这些小心思,到了房间,凤栖墨起身脱下外袍,放在架子上。 修长的身形,如墨的长发,瘦削的面庞,精致的五官,孱弱的身躯、略显苍白的脸色与矜贵淡漠的气质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引诱着锦枝,想要忍不住去破坏、蹂躏。 压下心头的蠢蠢欲动,锦枝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 得到允许,锦枝转身,不料才走出几步,身后便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 不像是物品,倒像是…… 锦枝转身,透过屏风,就看到一个人影倒在地上。 “凤栖墨!” 锦枝连忙上前查看,将手搭在他的额头处,去探他的本源, 情况又恶化了。 “凌熠,凌熠!来人,快来人!”锦枝大喊,她一个人根本没法把凤栖墨抬到床上,不料喊了半天也不见有人进来。 锦枝只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支住凤栖墨的腋窝,将他挪到自己肩膀上,想借着力将他拖到床上去, “怎么这么沉啊!”锦枝累的气喘吁吁。 他看着身子挺瘦弱的,没想到竟然这么沉! 不过等她带着凤栖墨站起来后,竟然没那么沉了,锦枝正好一把将他扔到床上。 没人,锦枝只好自己动手,将他放到床上躺好,然后催动自己的气运,进入凤栖墨体内,探过他身体的每一条经脉。 半晌,松了一口气,“还好,恶化的不是很严重,不过身体倒是比我前两次给你检查的时候好了很多,看来这段时间夜行云有在好好给你补身体嘛!” 锦枝祭出自己的神格,这段时间有了气运的滋养,神格已经修复了大半,她已经可以收放自如了, 金红色的神格从锦枝的胸口飞出,慢慢融入了凤栖墨的胸膛,凤栖墨的脸色立刻便变得红润起来, 眼下她只是猜测两极转生阵很有可能会在宸王府与皇宫中,但是并没有进一步的线索指引出方向,她若是经常用神格帮凤栖墨压制,就又能多为他争取一些时间。 等待的时间总是无聊的,锦枝的眼神便开始止不住乱瞟,看着凤栖墨穿着紧身的中衣,心想:穿这么紧也不利于血液循环,不如她做好事做到底…… 说干就干,便开始解凤栖墨的腰带,丝绸的质地凉凉的,摩擦的声音让人忍不住想入非非,锦枝浑然不觉,还趁机揩了好几把油,喜滋滋。 想不到凤栖墨病弱在轮椅上坐了这么久,竟然还这么有料!!! 只是她发现,床上人的脸色比方才更红润了一些,耳根也隐隐泛红,不禁感叹,神格的力量这么强大吗? 神格对抗煞气需要的时间不长,但也不短,锦枝趴在床边,等着等着,竟然睡着了。 根本不知道在她谁着后,床上的人便睁开了眼睛,眼里心里皆是化不开的温柔。 她的心里,也是有他的吧。 忍不住伸出手来,摩挲着她的脸,今晚的一切都是他安排的,特意支走所有伺候的人,又费了这么大的功夫装病,就是为了找借口留住她。 见她已睡熟,凤栖墨悄悄下床,将她轻轻抱起,放在了床上,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凤栖墨忍不住凑近,专属于女子身体的馨香传入他的感官,令他忍不住想要沉沦。 许是睡得舒服了些,锦枝忍不住嘤咛了一声,嘴唇微微嘟起,带着一种蛊惑,凤栖墨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胆大的想法:吻她。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只是那薄唇在离她的樱唇不到一寸时,突然移开,在她额头温柔地落下一吻。 然后飞快离开,耳根早已红透,但心中出现了一种特殊的情绪,痒痒的、麻麻的,一点一点侵蚀入他的心脏。 叹了一口气,凤栖墨起身,准备去外面的榻上将就一晚,却不想锦枝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她的手很小,抓得却很紧,凤栖墨抽了两次都没能抽出来, 再抽时,锦枝忽然皱眉,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两只手合力,猛地一扒拉,一下子将凤栖墨拽倒,险些砸到她身上。 嘴里还咕哝着:“不许抢我的猪蹄!” 凤栖墨哭笑不得,敢情在她那里他的胳膊就是猪蹄? 失笑摇摇头,内心挣扎了一番,最终翻身上了床,和衣躺在了里侧。 第三十九章 晨起,打扰 http://.biquxs.info/

一只胳膊被她抱住,凤栖墨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合适的姿势躺好,内心忍不住叹气,成亲都快半年了,他连上个床都要小心翼翼的。 凤栖墨本以为有锦枝在侧会睡不着,没想到没隔多久眼皮竟然开始发沉,很快就睡着了。 不过睡得却不安稳。 一开始感觉胸口暖洋洋的,后来突然便开始热起来,像是被火焰炙烤着,想逃离,却又动弹不得。 猛然惊醒,下意识便看向旁边,便发现昨晚睡前还离的有一段距离的锦枝不知何时到了他这边,像只八爪鱼一样紧紧地抱着他,再看看他自己,都要被挤到墙上了。 得,总算知道为啥那么热还跑不掉了。 无奈之后,凤栖墨发现,她的侧颜着实好看,光洁的额头,浓密的睫毛,高高的鼻梁,小巧的嘴唇,红扑扑的脸颊上搭着几缕鬓发,像一颗成熟的果子一般,散发着迷人的气息。 看着她安静满足的睡颜,凤栖墨心中仿佛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的,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他突然觉得,这似乎就是他想要的生活, 没有朝堂,没有纷争,娇妻在怀,岁月静好。 锦枝迷迷糊糊有了意识,便觉得自己手下的触感不太对,她喜欢松软的被褥,但是手下却是丝滑而又紧实的,她觉得不太对,又摸了几把,便觉得手下的东西明显紧绷了起来, 猛然惊醒,一抬头便是凤栖墨那放大了的俊颜,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去看自己的胸口,然后就发现自己像条八爪鱼一样粘在凤栖墨身上,因为昨晚她把人家的腰带解开了,现在凤栖墨领口大开,露出了精壮的上半身和结实的腹肌。 锦枝连忙从床上跳起来,瞪大了眼睛,像见鬼了一般指着床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的凤栖墨,语无伦次, “你,你,你你你,怎么会在我床上?!你夜间入室,还,还……这般,非君子所为!” 凤栖墨一脸无辜,“这里是本王的房间。” 意思是,夜半入室的是你,非君子的也是你。 锦枝刚想要反驳,一打量,确实不是自己的房间! “我怎么会到你房间……” 话未说完,锦枝便想起昨晚凤栖墨接她回府,她为了不欠他人情给他推他回房间,然后正准备走时便听到他摔倒在地的声音,然后…… “想起来了?”凤栖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让锦枝的脸更是烧得厉害。 “我明明记得我昨晚是在床下睡着的,怎么会跑到你床上去?” “本王病发昏倒,如何能知道?”凤栖墨突然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王妃该不会是想说,本王这个病人,昏迷之后把你拐到了床上吧?” 锦枝语塞,确实不太可能是凤栖墨把她拐到床上的,难道真的是她见色起意,已经刻进潜意识里了? 想到这个原因,锦枝不好意思地捂着脸,闷闷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不过凤栖墨可不打算轻易放过她,“哦?王妃的意思是,你轻薄了本王,还不打算负责?” “是……啊不,不是!”锦枝都语无伦次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在她的注视中,凤栖墨掀开被子起身,中衣已经大开,深色的里衣也是凌乱不堪,其中,八块腹肌若隐若现,锦枝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眼见凤栖墨要脱衣服,锦枝迅速捂住眼睛,“你,你干什么!” “换衣服啊。” 突然觉得胳膊被猛地一拽,锦枝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凤栖墨精壮的上身,小麦色的肌肤,发达的胸肌与腹肌…… 他竟然没穿衣服! “喜欢吗?”凤栖墨冷不丁问道,锦枝愣愣地, “喜……欢。” 听到想听到的答案,凤栖墨愉悦地低笑,那笑声无比的蛊惑,一声一声的敲打在锦枝心头。 还是那架屏风,锦枝再一次被堵在上面,这一次不同的是,她还做了亏心事,眼见凤栖墨的俊脸正在不断放大,她心慌地不行,紧张地闭上眼睛。 凤栖墨的呼吸打在她耳畔,痒痒的,搞得她心里也痒痒的。 凤栖墨却突然抓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腹肌上,锦枝见躲不掉了,索性心一横,睁开了眼睛,脸红的似是要滴血, 凤栖墨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带有一种致命的蛊惑, “若是喜欢,给你摸也不是不行……” “真的吗?”此言一出,锦枝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怎么把心里话就这么说出来了?!好歹矜持一下啊! “呵……”凤栖墨心情颇好,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而后缓缓说道,“你搬到主院来住,自然就可以日日摸到。” 锦枝被他禁锢着,猝不及防便撞入了一汪湖水般的眼睛,没有往日的深沉,波涛汹涌,很平静,很温柔地包裹着她,让她无法抗拒, “可是……我,我已经习惯住在雪院了……” “这好办,本王搬去雪院便是。”凤栖墨贴近她的耳朵,轻声说道。 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闯了进来, “师弟,师弟,你让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在这道声音的主人闯进来之前,凤栖墨迅速起身,将外袍套在了自己身上,锦枝迅速从方才的状态出来,平复着自己的表情与情绪。 刚收拾好,那人便推开门闯了进来,正是欠揍的夜行云。 夜行云此时还并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就直接闯了进来,正看到锦枝在屏风旁立着,凤栖墨在另一边,整理自己的外袍。 一下子就愣住了,“你,你们……” 锦枝迅速反应过来,忙不迭说道:“你们肯定还有事要聊,我,我就先走了!” 说完迅速出去,走的时候还不忘带上门。 夜行云还在反应中,视线刚转到凤栖墨那边,便看到他黑如锅底的脸色,一下子反应过来,捂住嘴,瞪大了眼睛,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的好事了……” “你很闲?”凤栖墨语气阴沉,任谁在这种时候被打扰心情都不会好了。 夜行云忙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我,我突然想起来我那批药材还有些事情没处理,我就先走了……” 说完猫着腰赶紧溜了,还没出门,身后传来一道淡漠的声音, “这个月岐山大营的改造,交给你监工了。” 夜行云脊背一僵,转过身来哭丧着脸道:“我不要!我才回来啊,才不要去大山里监工,我还要去找我的小花……” “若再说,就再多加一个月。”凤栖墨毫不留情,夜行云只好哭丧着脸走了。 真倒霉,他昨夜才回来,床板还没暖热呢,又要跑到岐山去监工,他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锦枝走在路上,一路上的人都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一些“王妃昨晚和殿下一起歇在主院”之类的话,脸颊越发的烫了。 真是的,怎么所有人都知道了。 回到雪院,绿云也是早就翘首以盼了,见锦枝回来,连忙凑过来,脸上是消不掉的喜悦, “王妃昨夜累了吧,奴婢服侍王妃洗漱,再让膳房准备一些滋补的东西好好给王妃补补!” 锦枝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事情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啊喂! 洗漱时,绿云还在一旁絮絮叨叨, “奴婢昨晚见王妃这么晚了还没回来,可担心坏了呢,谁知等到最后竟然听说王妃已经被殿下接回府了,本来想到主院去伺候的,可谁知主院那边传了消息,不让奴婢过去,奴婢也只好一大早在雪院等王妃了。” 锦枝听着她絮絮叨叨,惊觉昨夜凤栖墨房间外竟然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而且她叫了好几声,竟然都没一个人过来,说明都不在附近,可是主院那样的地方怎么会一个下人都没有呢? 还有今晨,太阳都已经老高了,竟然没有一个人进来伺候凤栖墨洗漱,宸王府的下人不可能疏忽至此,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凤栖墨是故意的! 他是在装病!院子里的下人也都是他故意支走的! 想到这种情况,锦枝顿时气炸了,这个狗男人,怎么净搞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竟然敢耍她! 给我等着! 锦枝握紧了拳头,恨不得冲回主院给凤栖墨邦邦来上两拳,但是一想那狗男人诡计多端,又会使美男计,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忿忿地放下了拳头。 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凤栖墨,可别让老娘逮着机会了! 第四十章 本王惧内 http://.biquxs.info/

绿云见锦枝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又握起拳头恨不得去打一架的架势,担心地问道: “怎么了王妃,是不是殿下欺负你了?!” 锦枝面露凶光,早膳上来,拿起一个馒头,把它想象成凤栖墨,咬了一大口,然后使劲地嚼,恨不得嚼得渣都不剩。 狗男人,敢骗她,还想搬过来跟她一起住,门都没有! 想到这,吩咐绿云:“如果凤栖墨让人把他的东西搬进雪院,或者要把我的东西搬到他那,你都给我拦住了,就说是我的意思!” “哦……”绿云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锦枝的话她是深信不疑的,除了王妃,她谁的也不听。 “王妃,你别光吃馒头,喝点粥吧,别噎着了。” 喝着热乎乎的鸡丝粥,锦枝心情好了不少,才不想理那个狗男人! 刚吃完早饭,宫里便来人了,说选秀开始,皇上那边已经选完了,明日要给几位适龄的皇子也选一选妃,请她也去掌掌眼。 锦枝得了消息,心中冷笑连连,这哪是让她掌眼,分明是想趁机让她带回来两个吧! 她虽然不喜欢凤栖墨,但是也不会想带两个膈应人的东西回来,而且凤栖墨就算要娶别人,也得他自己看了才行,叫她不声不响带回来几个,恶心谁呢?! 绿云也看出来了,担心地说道:“王妃,那咱们是去还是不去啊……” “去,不去的话,人怕是直接就送到王府大门口了!” 锦枝冷哼一声,她不仅要去,还要带着凤栖墨一起去,这又不是她一个人的事。 说干就干,这就要去找凤栖墨,但是一想, 不对,这才没多会儿,自己要是就这么去找他了,肯定又要被他调侃了,不能去,最后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叫来绿云, “你去主院那边说一声,就说我今天中午要和殿下一起吃饭。” 绿云去的时候,夜行云正在八卦着凤栖墨与锦枝昨夜的事情,才一个时辰,又生龙活虎地出来蹦跶了,完全忘了要去山里监工的事情。 “昨晚你们发生了什么,有没有……那个,快老实交代!” 凤栖墨不胜其烦,冷声说道:“你若是很闲,就再多监一个月的工。” 哪知夜行云直接破罐子破摔了,“反正都是要去的,无所谓了,还是你们的事情我更感兴趣……” 凤栖墨:“……” 这招也不管用了! 正说着,凌熠来禀报:“殿下,王妃身边的绿云求见。” “让她进来。” 绿云进来行过礼,凤栖墨眼也没抬, “她让你来,有什么事?” 绿云恭敬道:“禀殿下,王妃说午膳想和殿下一起用,想请殿下到雪院用午膳。” 凤栖墨淡淡,“知道了,回去告诉你家王妃,本王会去的。” “是。” 绿云行了礼退下,夜行云便立马“啧啧啧”,酸溜溜地说道, “哟!还真是如胶似漆啊,晨起刚分开,就迫不及待要一起用午膳了。” 凤栖墨揉揉眉心,正准备说话,夜行云看见,怕自己再多在山里待一个月,赶紧一溜烟跑了。 出了门还嘀咕着,“为什么他凤栖墨都万年铁树开花了,本少这么玉树临风平易近人都还是光棍一个……” 午膳时分,凤栖墨依言来到雪院,刚坐下,锦枝便把选秀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是这样想的,既然你对纳侧妃无意,咱们就应该去说清楚了,否则我就算挡了这一次,以后他们也肯定会再找机会送人来的。” 锦枝说着,往嘴里塞了一块鱼肉,细细地嚼着,腮帮子鼓起,像一只小松鼠。 见她嘴角落了个米粒,凤栖墨抬手,拿起帕子为她轻轻擦去。 “本王说过仅此生只愿有一妻,不会纳妾,若是有人说起此事,你自己做主回绝了便是。” “可是这毕竟是皇上和太后亲自做主塞人,我若是要拒绝,该用啥理由呢,总不能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是个母老虎吧?” 锦枝杏眸微瞪,这明明是他的事,凭什么责任全让她来担? “有何不可?”凤栖墨平淡地说出几个字, “本王惧内。” 锦枝:“……” 呵呵,大可不必! 翌日一早,锦枝与凤栖墨穿戴整齐,便踏上了进宫的马车。 今日的选秀不必昨日,须到储秀宫殿选,今日只是在御花园内办了一个小型的宴会,那些没有被第一轮筛掉而且昨日没有被选中的那些秀女便会来此,供各位皇子与其生母挑选。 锦枝与凤栖墨一到,便吸引了大多数目光。 实在是他俩的颜值与气场太过特别,一出现是便鹤立鸡群。 凤栖墨一袭墨色云纹锦袍,头戴玉冠,即便坐在轮椅上也是风姿绰约,而锦枝,则是穿了一件月白色的襦裙,上面有与凤栖墨一样的云纹。 凤栖墨一出现,便引得一阵窃窃私语。 “今日不是给未婚的男子选妃吗,宸王殿下都已经成亲了,还来做什么?” “你看不出来吗,这摆明了是要宸王选侧妃呢!” “宸王殿下可是人中龙凤,先帝最喜欢的儿子,若是没有生这一场大病,想嫁进宸王府的女子,恐怕都能绕京城一圈了吧!” “那是,只是现在宸王殿下生了那样的病,也不知道能撑多久呢,谁要是被指了去啊,那可真是倒霉。” …… 她们声音不大,但却被锦枝听得清清楚楚,锦枝知道,凤栖墨也都听见了,她也没啥想法,毕竟人当事人还没发话呢。 身后传来宫人的唱喏:“皇后娘娘驾到!诸位娘娘到!” “拜见皇后娘娘,诸位娘娘!” 众人纷纷行礼,锦枝也不得不跟着做样子,看着凤栖墨气定神闲地坐在轮椅上,心里着实有些不爽, 有机会她也得弄一个免跪特权! “平身吧。”皇后微微抬手,“赐座。” 锦枝也被赐了一个小板凳,坐在凤栖墨旁边,从皇后的角度,刚好能瞥见他俩。 今日到场的除了皇后和太子,还有大皇子和生母贤妃,二皇子和生母齐贵嫔,太子排行老三,四皇子和五皇子均由宁昭仪所出,也都马上到了指婚的年纪,六皇子还年幼,生母丽妃便没有将他也带过来,自己过来留意一下。 大皇子已有正妃和两位侧妃,今日纯属来凑热闹,二皇子还未成亲,府内只有一位侧妃,还是侍妾生了儿子才被抬上的,倒是备受瞩目。 今日最耀眼的,当属太子。 太子凤景行十五岁便被册封为了太子,皇后因为一直没看好哪家的女儿合适,因此便一直拖着,一直拖到了太子及冠。 在场所有的秀女,哪个不想被选入东宫,即便做不成太子妃,做个侧妃,只要有了子嗣,将来太子登基,何愁没有一个好的前程呢? 皇后脸上挂着大方得体的笑容,看着下首的几位皇子及其生母, “今日不必如此拘谨,原就是为了孩子们,你们都好好挑一挑,若是挑中了,本宫亲自去向皇上请旨赐婚。” “是。”几位妃嫔谢过恩,便开始认真打量下面的女孩子们。 锦枝也不例外,打量着下面环肥燕瘦的美人儿们。 凤栖墨悄悄捏了捏她的手,在她耳边低语,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你看的这么认真,莫非是真要给本王挑两个回去?” 锦枝讪笑,“我才没有,我只是看看……” 两人正在咬耳朵,不料就被点名了, “宸王妃看起来也很喜欢这些女孩子呢,依本宫看,宸王府中只你一位王妃未免太过单调,也不利于皇家子嗣的繁衍,不如你与宸王也好好挑一挑,选两个侧妃妾室回去?” 一抬头,便看到皇后笑得一脸慈祥。 锦枝只得站起来,皮笑肉不笑地回道:“皇后娘娘,臣妾与下面这些秀女年龄相仿,着实谈不上喜不喜欢,况且今日殿下也在,选侧妃这种事情,自然也要殿下满意才行。” 张口闭口挑一挑,以为是菜市场挑菜呢! 昨日皇上挑新人的时候你有这么开心吗?今天就来膈应人了。 皇后脸上的笑容一僵,“是本宫疏忽了,” 说着看向凤栖墨,“九弟身子怎么样了?可有中意的?” 第四十一章 拦路,中招 http://.biquxs.info/

凤栖墨扫了一眼在场众人,才看向皇后,淡淡说道:“皇嫂有心了,只是本王并无纳新人之意,今日过来也不过是陪娘子出来散心罢了。” 言罢握住锦枝的手,微微一笑,“还站着做什么,你也是长辈,帮小辈掌掌眼也是应该的。” 锦枝抿嘴一笑,顺着他的话说道,“殿下说的是,是我疏忽了,我这就帮诸位嫂嫂们好好看看。” 锦枝刻意将“诸位嫂嫂”的字眼咬的很重,就是要膈应皇后,你不是要给我塞人膈应我吗,那就比比谁功夫高了。 果不其然,皇后脸上的笑容僵了一僵。 两人在上面旁若无人地秀恩爱,下面不少女子在偷偷绞手里的帕子,未免有些嫉妒起锦枝来,虽然宸王身体不好,但是能得到宸王这样的宠爱,是多少女子求都求不来的啊! 虽然大家都是奔着自己与家里的前程来的,但是试问哪个女子不想得到夫君的宠爱与维护呢? 毕竟不是皇帝选妃,没有那么严格,因此皇后等人看过,秀女们便可以自由走动,就像一个小型的宴会,也方便皇子们与她们的进一步接触。 锦枝坐的累了,便也起来走走,宫里她还是第一次来,恰好可以好好观赏一下,也能寻一寻两极转生阵的踪迹。 却不知她离开后,丽妃也借故离开了,还给身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 锦枝沿着宫道走着,边走边感知着这座皇宫里不同寻常的地方,却没注意眼前,径直与一个捧着汤水的小宫女撞了个满怀。 那宫女见冲撞了人,急忙跪下请罪, “奴婢该死,弄脏了宸王妃娘娘的衣服,奴婢该死!” 锦枝挑眉,“你怎知我是宸王妃?” 那宫女抬头看了一眼锦枝,随即颤抖着说道:“今日皇后娘娘要给几位皇子选妃,受邀的宫外命妇只有宸王妃一人……” 锦枝颔首,“不过是一件衣服,问题不大,你带我去找个地方换一件吧。” 那宫女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很快道:“是,王妃娘娘请跟奴婢来。” 路上,锦枝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宫里的?” 那宫女头也不回,恭敬答道:“奴婢迎春,是贤妃娘娘宫里的。” “哦。”锦枝点头,随后便不说话了。 迎春将她带到一处宫殿,虽然不算偏僻,但是看着着实是荒废的。 “请宸王妃在此稍候片刻,内务府离此处不愿,奴婢这就去领了合适的衣物供王妃更换。” 锦枝点头,却在迎春转身的瞬间,用法术迷晕了她。 不屑冷嗤一声,当她白痴呢,这么简单的伎俩都看不出来,跟过来也不过只是想看看她究竟想干什么。 眼见背后有张床,锦枝便将迎春放到了床上,盖上了被子,还顺便将帐幔都放了下来,然后悄悄查看了房间的四周,后方有个窗户,外殿的香炉中,燃着一种甜甜的熏香。 锦枝闻着那熏香,便觉得脑袋有些昏昏的,但是胸口却好像有一团火在烧,内心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便准备跳窗溜走,无奈听到了有人进来的动静,只好先躲起来。 进来的人是二皇子,他喝了些酒,看起来有些晕晕乎乎的,一个小太监将他扶到了床上,嘴里还说着:“二皇子您喝醉了,就先在这休息会儿吧,奴才去拿些醒酒汤来,您喝了也能舒服些。” 二皇子凤景眠胡乱应了一声,便倒在了床上,迷迷糊糊摸到一个人,被子里的迎春也醒了过来,两人就这么滚在了一起。 锦枝在角落里听着,只觉得脸在发烧,她现在知道那熏香是啥了,是催情香! 想要逃离,浑身却软的没有一丝力气。 …… 这边宴会已经进行了大半,齐贵嫔见儿子出去了还没回来,便吩咐宫女出去找找,毕竟他也是要选正妃的。 一旁的皇后察觉,便顺口问一句怎么了,齐贵嫔忙说了二皇子出去还未回的消息,皇后环顾一周,发现锦枝也不在,便有些嗔怒道, “这一个个都是怎么回事,本宫精心准备的宴会,竟然一个个都跑没影了,景眠不见人影,连宸王妃也不见了,罢了,派人好好找找,免得不小心,进了不该进的地方。” 皇宫中确实有一处禁地,就是先武帝生前为宠妃云贵妃修建的寝宫,只是还未建好云贵妃便去世了,后来也就荒废了下来,直到武帝临终前留下遗言,不许以后的任何一个妃嫔入住,再加上云贵妃死的离奇,也没人敢住进去,因此就成了禁地。 凤栖墨其实早就悄悄让银月去找锦枝了,银月去了还没回来,现在皇后又突然提名,他心里便觉得不踏实,匆匆告了离席,自己亲自去寻了。 刚离开没多远,便有个秀女跑了过来,径直跪到了凤栖墨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定睛一看,是聂无双。 “你是,聂远政的次女?好大的胆子,竟敢拦本王的路,还不快让开!”凤栖墨急着去找锦枝,冷声道。 说着便要绕开她,谁知聂无双不但没被吓到,反而更往前了一步, “求宸王殿下救救臣女!就算是看在姐姐的份儿上,救救臣女吧!” 凤栖墨可不像她想象中那么近人情,直接就怒了,“让开!” 聂无双连忙说道:“殿下是要去找姐姐吧,臣女知道姐姐在哪,若是殿下肯救臣女脱离苦海,臣女就带殿下过去。” 凤栖墨这才不耐烦地说道,“何事?” 聂无双忙将自己这段时间的处境说了出来,原来自玉娘进府,便住在聂远政院子里的偏房,林氏知道了去闹过两次,都被聂远政训斥了,甚至还要将管家的权利交给那玉娘,林氏回去便一病不起, 只是前几天玉娘突然腹痛,叫了府医才发现是安胎药里被加了会滑胎的东西所致,而府里的药和膳食都是又由林氏管的,所以聂远政第一个怀疑的便是林氏,不仅去她院子里训斥了一顿,还说以后玉娘的药和食物都在他院子里单做,还把她管家的权力直接夺了去, 如今偌大一个丞相府皆由玉娘把持着,从来不往芸香院送好东西也就算了,甚至连大夫都不给请,连带着聂无双也不被待见,而聂远政,现在听到她们母女俩的事情就跟没听见一样,死活都不管了, 她知道自己肯定不会被选进宫,这才趁着皇子选妃来拦凤栖墨的驾。 “求殿下怜悯无双,将臣女纳入王府……” 凤栖墨在听到她最后一句话时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斩钉截铁地说道: “不可能。” 聂无双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一脸受伤,“为什么……” 在她不敢相信的目光中,凤栖墨向后退了一步,说出的话直接让她如坠冰窟, “本王此生只会有一个妻子,那就是你姐姐,你,还不够格。” 接着又用他那如数九寒天的寒冰般冷漠的嗓音说道: “话说完了,赶紧带路,若是本王的王妃有任何闪失,本王都唯你是问!” 聂无双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失魂落魄的,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许是被凤栖墨的眼神震慑到了,一步一步地走在前面带路,每走一步,她的心都像是在滴血, 她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和聂锦枝就相差了这么多…… 等到了地方,聂无双便失魂落魄地告退了,然而当凤栖墨看清眼前的建筑时,瞳孔猛地一缩! 连忙转动轮椅,刚到门口,便听到了一阵奇奇怪怪的声音,女人的娇吟、男人的低吼,通通传入了他的耳朵,顿时便觉一股怒气直冲脑门,心里慌乱地不行。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冲进去! 但是手都放到门上了,他迟疑了一下,最终缩了回去。 不对,这不是她的声音! 里面的,不是她! 正在这时,耳边传来一道虚弱沙哑的声音, “凤栖墨。” 下意识地回头,便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锦枝见到凤栖墨,差点喜极而泣了,她好不容易才恢复一点力气,就从窗子上跳了下来,幸好这窗户不高,要不然她非得脑袋屁股全开花了! 还想在说点什么,但是神经猛地一放松,竟两眼一翻,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锦枝!”凤栖墨慌了,这一刻,他慌了,连忙过去将锦枝抱起,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还用披风将她护在怀里,然后匆匆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 路上凤栖墨感觉到她异常的体温,还在他怀里不安地扭动,暗骂了一声, “该死!”她竟然中了催情的东西! 脸一下子黑了下去,周围的气压都低了好几个度,但是锦枝却浑然不觉,只本能地想找到舒服的方法。 凤栖墨额头隐隐暴起青筋,可能是气场太强,路过的宫女太监都不敢直视。 终于到了一座殿宇,凤栖墨如释重负地将锦枝放到床上,自己的呼吸早已紊乱。 他到没多久,银月便接到信号寻了过来。 看到狼狈的凤栖墨与在床上的锦枝,立马跪下请罪, “属下没用,没能找到王妃!” “她中了催情的药,先给她看看。”凤栖墨一边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一边说道。 “是。” 锦枝因为在窗户旁边,吸入的催情香不多,但是也不少,此刻药效发作,正是难受得紧,本能地撕扯自己的衣服。 银月看得脸微微发红,王妃中了那种药,殿下自己不就能给王妃解了吗,还要叫她来给王妃治疗…… 凤栖墨甚至别开眼,不敢去看床上的锦枝,天知道他刚才把她抱回来耗费了多少耐力,若是再让她靠近,他就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趁人之危了。 银月只好掏出随身携带的针包,给锦枝扎针,这种情况,她只能用针灸的方法试着帮王妃减轻痛苦,剩下的,只能靠王妃自己熬过去了。 第四十二章 诬陷,公道 http://.biquxs.info/

扎了针,锦枝的情况逐渐稳定下来,凤栖墨也平复好了自己的状态,望着门外,目光犀利如刀,冰冷刺骨。 “去查,今天的经过,本王要一字不落地知道!” 胆敢伤了她的,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就在锦枝被迎春带过去没多久,御花园里,丽妃听到宫女的禀报,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容, 聂锦枝,敢与我林家的人作对,本宫今日就要让你身败名裂! 见选秀差不多结束了,于是起身,笑道:“皇后娘娘,诸位姐妹,眼见着天色还早,这里离臣妾的怡宁宫也不远,不如到我那去坐坐?” 众人皆是点头答应,只有齐贵嫔面露忧色,丽妃便道, “齐贵嫔妹妹这是怎么了,可是不愿去本宫那?本宫知你一向深居简出,但这也不过是咱们姐妹偶然聚聚,喝个茶,妹妹不会不给本宫这个面子吧?” 齐贵嫔勉强挤出一抹笑,“怎么会,我去便是了。” 说着众人便浩浩荡荡往丽妃的怡宁宫去了。 御花园到怡宁宫,最近的便是经过那座废殿了,众人皆避讳未曾提起,但是都默契地加快了脚步。 行至一处时,便听到了一些杂乱的声音,隐隐约约,在场的几位嫔妃都是伺候皇上的老人了,哪有听不出来的,俱是面红耳赤,拿帕子轻掩鼻子掩饰尴尬, 贤妃哼了一声,愤怒道, “也不知道是哪个宫的宫女,竟如此不知检点,青天白日地在含英殿内亵渎先人遗留之处!” 宁昭仪也是一脸嫌恶,忿忿说道,“皇后娘娘,这种事情可不能姑息了,亵渎先帝乃是大不敬,必得重重惩治!” 丽妃轻笑了一声,“我倒是觉得寻常的宫女与侍卫可没有这样大的胆子,这可是先帝亲自督建的含英殿,宫里谁不知道,谁又敢冒着死罪在这里亵渎先帝呢。” 皇后瞥了她一眼,“那丽妃觉得会是谁呢?” 丽妃捂着唇娇笑了几声,“哎呦,这种事情臣妾可不好说,咱们都在这宫里待了这么久,谁不知道含英殿是禁地,也就是外人不知,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罢了。” “外人?”宁昭仪不解,但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挑了挑眉, “你的意思是,宸王和宸王妃咯?” 丽妃轻哼一声,“我可没这意思,宸王和宸王妃都是皇室中人,怎么会做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呢?” 正待众人想要揭过之时,不知是谁,竟摔了一跤,一下子把门撞开了。 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淡淡的甜腻香气,众人纷纷捂住口鼻,皇后率先进门,进去便看到纱幔里隐隐约约抱在一起的两人,连忙带人出去,怒道: “还不快把里面两个不要脸的东西拉出来!” 这时丽妃凉凉说道,“方才看里头那女子的身形,还真与宸王妃有几分相似,至于那男子,不像是宸王殿下,我瞧着倒是与二皇子有几分相似。” 齐贵嫔立刻反驳,“景眠一向老实本分,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丽妃,你可不能信口雌黄!” 话一出口自己心里也有些慌了,儿子确实不在,而且离开的时候是喝醉了酒的,万一…… 丽妃好像这时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我也只是说看着有些像,到底是谁还是等他们出来了再说吧。” 床上还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人被泼了冷水,凤景眠中了药,被冷水泼醒,只觉得头痛得厉害,胡乱被套了件衣服,就看到外面一群人,顿时傻了眼, “母妃,你们……怎么会在这?” 这不是在他的王府吗?为什么皇后她们都来了? 而迎春本就吸了很多迷香,又被折腾了许久,听见这样的场面,竟是两眼一翻,直直晕了过去。 齐贵嫔一听是自己儿子的声音,又急又气,连忙上前,对着他就是一个巴掌甩上去, “孽障!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凤景眠被自家亲娘这一巴掌打得着实蒙了,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 “母妃?!” 贤妃拨弄了一下自己的指甲,凉凉道, “二皇子还不知道这是哪里吧,这是含英殿。” 凤景眠愣了一会儿,似是在想含英殿是何处,而后看了看一脸冰冷的皇后,幸灾乐祸的众位妃嫔和兄弟,一瞬间明白了什么,零零星星的记忆一下子涌来, 凤景眠脸色“唰”地白了,神色慌张,登时就跪下了, “皇……” 还未开口,门外便传来奴才唱喏的声音:“皇上驾到!” 众人连忙行礼,皇帝扫视了一周, “平身吧。” 南越帝面色不善地进门,身后凤栖墨坐着轮椅,面色晦暗不明。 “怎么回事?”南越帝威严地问道, 皇后忙上前一步,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南越帝听完,勃然大怒,一脚踹向跪着的二皇子,直把二皇子踹翻在地, “逆子,平日无所作为也就罢了,竟敢做出这样亵渎先帝的事情!朕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 齐贵嫔吓得跪倒在地,哭求道,“皇上,臣妾敢以性命担保,景眠绝不是这样的人!他平日里虽然不够出色,但是一直老实本分,做出这样的事情,一定是事出有因啊!” 南越帝脸色这才好了些,看向一旁颤抖的儿子, “你说,怎么回事!” 凤景眠哆哆嗦嗦,“禀父皇,儿臣今日多饮了些酒,随后便被宫人搀扶至此地,昏昏沉沉中问道一股奇怪的味道,就,就……” 皇后也说道:“方才臣妾等人过来时,也确实闻见了不寻常的味道,不如派人来查一查,免得冤枉了二皇子。” 南越帝大手一挥,“传太医!” 很快太医过来,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发现了香炉的问题, “启禀皇上,这炉内并非寻常香料,里面含有分量很重的迷香和催情香,而且药效很猛,极易中招。” 众人听闻,连忙捂住口鼻,南越帝也是面色一变,太医见状便说道, “不过现下香已燃尽,也通了风,已是无碍了。” 南越帝的脸色缓和了些,但是还是黑着的,毕竟儿子在这样的地方干出这样的事情来,他的脸面往哪搁? 齐贵嫔忙跪过来,扯住南越帝的衣服,哭道, “皇上,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逼景眠来选正妃,他不愿意,所以才会喝醉,中了别人的招,求皇上看在臣妾与景眠这么多年虽无功但也无过,一直安守本分的份儿上,绕了景眠这一次吧!” 南越帝正要发话,身后冷不丁插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 “既然景眠是被陷害的,就该好好查查,我南越皇家的子弟,岂是这么轻易就能被算计的。” 一回头,只见凤栖墨缓缓走近,眼睛如鹰隼一般打量着四周,被这眼神扫视到的人皆是脊背一寒。 南越帝轻咳一声,“宸王说得对,给朕好好查,一丝也不许放过!” 后面的丽妃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几不可察的不甘心,站出来说道, “皇上,这件事也不单单是二皇子一个人的错,那女子也甚是可疑,应当对那女子严加审问,千万不能冤枉了二皇子啊。” 丽妃自以为表演天衣无缝,却不知她的每一个表情都被凤栖墨捕捉到了。 凤栖墨冷笑一声,“本王方才听丽妃娘娘的意思,那女子极有可能是本王的王妃了?” 丽妃对上凤栖墨自然是节节败退,但是也不甘示弱, “本宫只是说看着像罢了,至于是不是宸王妃,待拉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凤栖墨如鹰隼一般的眸子寒光乍现,仿佛能将人冰冻起来,缓缓说道,声音也不带有一丝温度, “本王的王妃,也是你能随意怀疑的?!” 丽妃被吓得后退一步,直接顺势倒进了南越帝怀里,泫然欲泣,柔柔说道, “皇上,臣妾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竟惹得宸王殿下不高兴,是臣妾的不是,但是臣妾真的没有恶意的!” 南越帝本能地想将人安抚一番,但是对上凤栖墨冷若冰霜的眼神,还是没说话。 “今日若是任由丽妃怀疑诬陷本王的王妃,他日让王妃在南越如何立足?!丽妃红口白牙,就要毁了本王与王妃的名声与脸面吗?” 南越帝也说道,“丽妃,你今日这番话,着实有些失仪了。” 丽妃见南越帝也不帮她说话,只好说道, “是,臣妾失言。”说完又对着凤栖墨, “本宫失言了,还请宸王殿下不要介意。” 凤栖墨并未理她,而是朝着南越帝说道,“既然丽妃娘娘说与景眠在一起的是本王的王妃,若是今日不澄清清楚了,本王也是不能离开的。” 说着吩咐,“带上来!” 话音刚落,一个小太监便被押了上来, 暗卫道:“启禀皇上,属下奉殿下之命查探,终于查到了这个小太监,他就是将二皇子带来此处的人。” 视线顿时移到二皇子身上,凤景眠也知道,这是他的机会,认认真真地查看,努力记起那个小太监所有的特征。 突然,灵光一现,大喊道:“就是他,父皇,就是他,儿臣记得他耳后有颗黑痣,就是他带儿臣来的含英殿!” 齐贵嫔也不顾自己还跪着,冲那小太监吼道:“说!你为什么要害我的儿子,我们母子怎么得罪你了?!” 那小太监正欲开口,却是忽然抽搐了几下,然后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 太医立马上前,“禀皇上,死于中毒,已经没气了。” 南越帝先是被吓了一下,而后怒道,“竟敢在朕的面前灭口,来人,给朕查,朕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污蔑朕的儿子!” 没多会儿,秦立便带回消息,“启禀皇上,这小太监乃是内务府的杂役,平时在内务府受人排挤,并未有异常。” 凤栖墨冷嗤一声,“看来,皇兄的人,也不过如此。” 话音刚落,身后的暗卫扔出一沓资料, 第四十三章 突然冒出个暗恋者 http://.biquxs.info/

“这个小太监中的毒乃是醉红莲,产自西戎,是由西戎的国花红莲花炮制而成,服下并不会立刻发作,而是慢慢积累,三日后命丧黄泉,很难查到死因,神不知鬼不觉,而丽妃娘娘的亲弟弟林家二公子,正是管理与西戎的商业往来之事。” 南越帝立马沉着脸看向丽妃。 丽妃心下大惊,面上却强装镇定,“扑通”一声跪在南越帝面前, “皇上,您要相信臣妾,臣妾与齐贵嫔和二皇子素无仇怨,为什么要害他们呢?况且臣妾的弟弟虽然掌管与西戎的商业往来,但是其他人也并非不可得,他们这是在诬陷臣妾!” 言罢看了凤栖墨一眼,“还是宸王有意包庇自己的王妃,故意拿本宫来转移注意力罢了!”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道清澈的女声, “真是有劳丽妃娘娘挂念了,只是我犯了什么错,需要殿下来包庇我?” 回头一看,就见锦枝一件浅紫色的百蝶穿花留仙裙,迈着步子款款而来。 行过礼,锦枝乖乖站到凤栖墨身边, “不是说累了要好好休息吗,怎么跑出来了?”凤栖墨拉着锦枝的手,语气温和,与方才犹如活阎王一般的他判若两人, 别说是其他人了,就连锦枝自己都惊了, 凤栖墨竟然……牵她的手…… 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知道他是在做戏,作出一脸委屈的表情, “哪里还能休息啊,我要是再不来,恐怕明天这京城就容不下我们了。” 丽妃大骇,犹如见鬼一般,“你,你怎么会在这……” 锦枝冷笑,“丽妃娘娘这话说的真是好笑,我不应该在这,那该是在哪啊?” 她醒来听银月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气愤至极, 这个丽妃,竟然要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来算计一个女子,若今日被算计的只是一个寻常女子,在这个对女子名声如此苛求的世界,恐怕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就要这么没了吧! 这时,秦立正好来禀报,“皇上,里头那女子已经醒了。” “带上来。” 随后迎春便被拖了上来,只穿了几件简单的衣衫,发丝沾了水,随意贴在脸上,凌乱不堪。 锦枝率先开口,“皇上,就是她,在宫道上故意用汤羹弄脏臣妇的衣服,然后借着换衣的名义将臣妇引到此地,却在离开时被我反推了一把,才因此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自食恶果。” 凤栖墨看向地上的迎春,“皇上与本王都在此,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如若被本王发现你有隐瞒,宫中慎刑司的几十道刑罚,本王一定让你一一试过。” 南越帝也冷声道,他的耐心不多,“是谁指使你的,说!” 迎春一抬头,径直看向贤妃的方向,哭道, “贤妃娘娘,奴婢是按照您说的做的啊,您救救奴婢!” 贤妃被吓了一大跳,随即勃然大怒,“你胡说什么?!本宫不认识你,如何教你做这样的事情?!” 丽妃趁机说道:“我怎么看着倒有些像姐姐宫里的宫女呢,姐姐不妨仔细看看,到底是不是。” 迎春抬头,贤妃这才看清她的脸,惊呼一声,“迎春?!” 心下暗道不好,深吸了一口气,提裙跪下,冷静地说道:“皇上,迎春确实是臣妾宫里的宫女,但是三日前便告了病休息,臣妾也不知她为何会害宸王妃!” 南越帝只觉得脑仁疼的厉害,一大早上朝,朝臣们为了江南闹旱灾的事情吵得不可开交,午时才下朝,下了朝就在御书房批折子,午膳刚吃了几口,又有急报传来,下午好不容易歇了会儿,就被凤栖墨抓到这里来,实在是身心俱疲。 摆摆手,“宸王啊,既然这件事与你的王妃有关,就由你来审理,朕在一旁听着就行了。” 说完手撑着椅子的扶手,开始闭目养神。 锦枝:“……” 她敢说,若不是涉事的是他的妃子凤栖墨单独在此审理不合适,这南越帝都能直接甩手走人了。 涉事的几位妃子见南越帝不管此事了,都整理了一下表情站好,二皇子凤景眠更是站在齐贵嫔身后,低着头,不敢吭一声。 丽妃心里“咯噔”了一下,凤栖墨这气势着实是骇人,其实他把南越帝找来也就是为了能亲自解决伤了锦枝的人,如今目的达到,自是不再理会南越帝。 凤栖墨幽暗的眸光不紧不慢地扫视众人,就是不说话,无形之中又增加了不少压迫感,直到大家的神经都绷紧得差不多了,才轻启薄唇, “迎春,你说。” 迎春还在犹豫,凤栖墨身后的暗卫突然冲上前来,抓住了迎春的左手,“咔嚓”一声,掰断了她的小指。 整个场的人听到这声音,心里的弦又绷紧了几分,迎春更是捂着手在地上哀嚎, 暗卫冷声道:“若是再不说,就把所有的手骨脚骨全部敲碎,然后送到慎刑司!” “我说!我说!”迎春的脸色全是冷汗,大声叫喊。 锦枝示意,银月便上前,点了迎春的穴,能减轻一些她的痛苦,要不然十指连心,承受着这手骨生生被折断的痛苦,根本没法问话。 丽妃定了定神,说道:“宸王这样,就不怕是屈打成招吗?” 凤栖墨眼皮子都不抬,缓缓道:“对付特殊的人,就要用些特殊的手段。” 锦枝也上前查看了一下迎春的情况,而后笑着看向丽妃,看得丽妃毛骨悚然的, “丽妃娘娘,她已经承认了谋害我,不仅如此,还做出亵渎先帝的事情,那就是犯人,丽妃娘娘不会对犯人也慈悲为怀吧,若我南越的大理寺都像丽妃娘娘这般审案,那哪里还有律法可言呢?” 丽妃一噎,敛眸压下眼里的仇恨与阴鸷, 锦枝接着说道:“而且丽妃娘娘大可放心,人死不了,只要她听话,回头殿下再让人把她的手骨接回去也不是不行,” 然后看向凤栖墨,“你说是吧,殿下?” “嗯。”凤栖墨很给面子地应和。 对于惨叫的迎春,锦枝是有一丝的怜悯的,但也仅有一丝,还是因为她被人利用。 但是做错了事情,就要承担相应的代价,自迎春决定要害她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样的下场。 说话间,迎春的体力也恢复了些,虚弱地说道:“是,是贤妃娘娘,指使奴婢……” 锦枝听到,凝眸看着迎春,“你说,是贤妃娘娘?” 一边说,一边抬起迎春的下巴,强迫她直视着自己,在迎春看着她眼睛的一瞬间,她的眼睛突然变得幽深,似乎一个黑洞,要将人吸进去。 迎春的眼神逐渐变得有些涣散,锦枝又问了一遍, “你再说一遍,是谁指使你的?” 这次迎春明显没有那么抗拒,木木地说道:“是……是丽妃娘娘……” 听到不一样的答案,众人哗然,丽妃则是突然跳出来, “你这贱婢血口喷人!” 凤栖墨睨了她一眼,丽妃被这一眼震慑到了,张了张嘴,终是说不出来话了。 “接着说,”锦枝松开迎春,回到凤栖墨身边。 “奴婢有个同母异父的姐姐,在丽妃娘娘的怡宁宫,不久前奴婢二人的关系被丽妃娘娘发现,她威胁我,要我帮她做事,否则便要我和姐姐的性命,奴婢只好答应她,时不时会往怡宁宫递消息,前几日丽妃娘娘身边的红叶找到奴婢,让奴婢在皇子选妃那一日把宸王妃引到含英殿中,与……与二皇子……私会,以此败坏宸王妃和二皇子的名声。” 贤妃一副吃了那啥一样的表情,迎春是她一手扶植栽培的二等宫女,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被自己养出来的人背叛! 丽妃目眦欲裂,“你胡说,本宫没有!” 锦枝又问道,“那你怎么会知道我一定会出御花园,而二皇子一定会喝醉酒中招呢?” 迎春愣愣地,只知道锦枝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红叶姑姑说,就算宸王妃不出来,娘娘也会想办法让她出来,而二皇子,一直心悦宸王妃,选秀那天一定会心情不好,也就很容易中招。” “什么?!” 凤景眠喜欢她?! 这一个惊天大瓜可是把锦枝劈得外焦里嫩,凤景眠喜欢她,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原主也没有有关凤景眠的记忆啊? 下意识便看向齐贵嫔身后,凤景眠这时正好也在抬头看她,一时间四目相对,凤景眠的心凉了半截。 她的眼睛很好看,杏眼微瞪,眼眸里满是惊讶与不可置信,更重要的是,他没有读出任何有关他的讯息。 她不认得他。 脸上的表情也是落寞了几分。 一时间众人表情五彩缤纷。 齐贵嫔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吓了一大跳,她只知道儿子心里一直有一个女子,不愿娶妻,甚至侧妃都是她强塞进去的,她只当儿子是没寻到她,却不想竟然是…… 凤栖墨的脸色极为难看,一把拽过锦枝的胳膊,将人拽到自己身侧,看着她一脸懵的样子,脸色缓和了些,但是还是黑如锅底,看着她有些吃痛,到底也没敢再用力。 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这一声,自然是问凤景眠的。 他一早便命人查了锦枝的资料,根本没有凤景眠的事,也就是说,是凤景眠的单相思。 凤景眠深吸一口气,先是朝着凤栖墨和锦枝深深一揖,而后目光坚定, “皇叔,此事是我一个人的错,与……皇婶无关。” “本王知道。” 凤景眠回忆着那个他夜夜都会梦见的场景,露出了温柔与憧憬的神色, “幼时我曾随外祖外出寻访,不幸遇到流寇,与队伍走散,身上的钱财也被抢光了,又饿又冷,好不容易到了一个农庄,那里的人都看我衣着破烂,都不理我,只有一个小姑娘,她看见了我,偷偷给了我一个玉米饼,还说是她的晚饭……” 第四十四章 结果,发现 http://.biquxs.info/

听他这么一说,锦枝倒想起来了,原主记忆里确实有这么一段,那次她没做好活,被地主家的老婆子克扣了吃食,只给了两个又干又硬的玉米饼,还罚她必须吃完。 那玉米饼是用陈年的烂玉米,混了米糠做的,是平时喂猪的,她吃了一个便吃不下了,又看他可怜,便把另一个分给了他。 凤景眠还在继续说着, “我们又交谈了一会儿,她得知我迷了路,还给我指了出去的路,然后她就要回去了,我说要报答她,便将自己自小携带的与玉坠子送给她,还说如果以后若是有困难便拿着它去齐家……” 说到此处,凤景眠喉头哽咽了一下,心情复杂。 齐贵嫔心情也很复杂,嗫嚅道:“怪不得,你甫一回来,我便细细地检查过,当时还疑惑,那坠子你一直特别喜欢,怕丢了,每次藏得严严实实的,我只当你受了流寇盘剥,没想到……” 锦枝也想起来了那个玉坠子,她目光平视着凤景眠,语气很平静,“那个坠子回去没两天就被管事的婆子搜刮走了。” 记忆里那是个很瘦弱的少年,许是饿了很久,那样糙的玉米饼他竟吃得狼吞虎咽。 “齐……景?”锦枝顺着记忆,叫出了当年那个小男孩的名字。 闻言凤景眠先是大喜,后又泛起一股浓烈的忧伤。 喜的是她还记得他,伤得是他们缘分如此短暂。 当初聂家接在乡下的女儿回京,他遥遥在远处看了一眼,一眼就能认出她就是当年那个夜里给他一张难以下咽的玉米饼的小姑娘,但是正当他想要与她相见时,听到的却是她要嫁给自己皇叔的消息…… 看到别的男人对锦枝如此深情,凤栖墨心里便有一种无名的怒火,气压低的锦枝背对着他都感觉到了。 丽妃看凤栖墨眼神不善,不由得幸灾乐祸起来, 聂锦枝,这次你可该倒霉了吧! 没有一个男人会容忍自己的女人被旁人觊觎,何况还是自己的侄子,她就不信,聂锦枝还能跟宸王琴瑟和鸣! 这时,凤栖墨突然开口,“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丽妃买通下人陷害本王的王妃,” 吩咐身后的暗卫,“去禀报皇上,请他定夺。” 暗卫领命出去,丽妃的眼睛里浸满了怨毒与仇恨,这个宸王,难道不应该先问罪聂锦枝跟凤景眠吗?! 不一会儿秦立便出来,躬身,扯起他那高亢的公鸭嗓, “皇上口谕,丽妃失德,着降为淑仪,褫夺封号,禁足两个月,二皇子酒后误事,冲撞先帝,罚去皇陵守灵一年。” 齐贵嫔心凉了半截,去皇陵一年,这罚得可是很重了,等一年后景眠再回来,这朝堂,怕是再无半点他的立足之地了…… 锦枝则是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南越帝,偏心可谓是偏到天上去了,始作俑者陷害一品亲王的正妃与当朝皇子,竟一笔带过,只是降了一级,禁足两个月。 而自己的亲生儿子,更大程度上是受害者,就要被赶出京城一年,怕不只是忌惮着齐家的势力,还在为太子铺路吧! 众人散后,丽妃,啊不,现在是林淑仪,狞笑着自言自语, “宸王,你就真的不在意自己的女人与旁人有染吗?聂锦枝,咱们走着瞧!” —— 锦枝推着凤栖墨走在宫道上,气压一直很低,锦枝有好几次都想说话,但是到底没说出声来, 如果凤栖墨现在问她和凤景眠的事情,她一定会解释地很详细,但是凤栖墨不说话,她迫不及待地解释,怎么都显得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 而且她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到底是什么呢? 直到快走到宫门口了,她才突然想起来,猛地一拍脑门, “我想起来了!” 在凤栖墨略带疑惑的目光中,锦枝低声说道:“我今日在含英殿,有个不一样的发现,我发现……” 一路上的宫人都无比疑惑,再有两个时辰宫门就要关闭了,宸王与宸王妃怎么倒折返回来了呢? 还急匆匆的,莫非是有什么急事? 匆匆赶回含英殿,皇上已经下旨好好将含英殿打扫一番,因此宫人多了许多,都在忙碌着,看到他们过来,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过来行礼, “免礼,我与殿下只是想来看看先帝为母妃布置的寝宫,你们忙你们的。” “是。”宫人道了谢,就开始忙自己的事情。 锦枝推着凤栖墨,一边走,一边仔细感知,她在被迎春引到这里后就发现,这里有一股不寻常的气运,与整个皇宫的格局都格格不入,她当时便生疑,但是因为中了迷香后来又审案倒把这件事忘了。 她早就怀疑皇宫里有两极转生阵,但是一直没有机会查探,平常她进宫的机会也不多,这次若是错过了下一次恐怕就要等到中元节宫宴了。 仔细感知着周围的气运波动,但是十分奇怪,从外面看这里的气运是不正常的,但是进来之后,却又根本找不到异常。 只能动用法术了。 锦枝手指捏了个诀,他们眼前的景象就发生了变化,原本的亭台楼阁都变成了透明体,锦枝可以清楚地看到它们的布局与气运, “这里是?” “你能看到?”锦枝是真的讶异了,她用的是法术,没有学习过这方面的人是不可能看见的,就算小老头儿来了都不一定能看得见,凤栖墨竟然能看见…… “这是一种特别的法术,能看到建筑内部的风水布局以及各处气运是否相冲,”说完还不忘补充一句,“很难的,大部分会这种法术的都是修习瞳术的异瞳之人。” “那你呢?” “我?我没有异瞳,但我是锦鲤啊,我们锦鲤一族天生对气运感知力极强,所以也能修习这样的法术。” 锦枝边走边说,他们在里面可以看到所有的布局,但是在外面的人看来,他们不过是在闲逛,这就方便很多。 锦鲤…… 凤栖墨在心里默念这两个字,这些日子她做出的异于常人的事情一下子就有了解释,原来她真的不是人类,竟是锦鲤么…… “你不是聂家大小姐,那你是谁?” 锦枝耸肩,“我当时正在化龙历劫,没想到却在最后关头失败了,本以为要魂飞魄散,没想到竟然阴差阳错地进了聂锦枝的身体,原本的聂锦枝听说要嫁给你,就自杀了,所以我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就跟你成亲了。” 说完还白了他一眼。 凤栖墨:“……” 他也不知道,他当时还昏迷着呢。 锦枝也懒得跟他翻这些,在经历过一番查探之后,她有了发现。 “这里的布局与皇宫不符,就像是独立的一个小世界,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它的存在是就是为了掩饰另一种东西的存在,而且是不为天道所容的,不能显露出来的。” 两人异口同声:“两极转生阵!” 锦枝一直以为设阵之人会将阵法设在较小的物体之上,更方便携带,也更不容易被发现,但是这个人却以一座宫殿为掩护,设了一座这么大的阵法…… 不是对自己的阵法造诣太有信心,那就是知道就算有人有一天发现了,也不能奈何,有意耀武扬威! 锦枝心里更偏向于后者,不过幸亏他在自大了些,她才能这么快就找到阵法所在。 “古书上记载,两极转生阵,分为引体和受体两部分,便是通过阵法将引体身上的气运转移到受体的身上,再将受体的不祥之气转移过来,以达到压制引体的作用,”锦枝皱眉, “按照推断,殿下你就是这个引体,受体很有可能便是布阵之人,阵法范围越大,布阵之人的神识与能修为就越高深,而且他对阵法的造诣一定是登峰造极,这样可就不好办了。” 若是能有司命的星盘相助,便可以改变阵法的运行轨迹,只是司命早就不知所踪,连带着星盘也消失了,她该去哪找呢? 锦枝心里未免有些难受,难道就这么束手无策吗? 收了法术,见天色也不早了,轻声道:“咱们先回去吧。” 凤栖墨颔首。 “你的情况很复杂,按照我目前的能力,也只能压制而不能根治……不过你放心,一定会有办法的!”路上锦枝小心翼翼地说道,生怕凤栖墨会因此丧失希望。 凤栖墨倒是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平静,只淡淡说道, “无妨,总归是有发现的。” 二人的背影在夕阳中拉长,在长长的的宫道上显得十分寂寥。 “你不问我和二皇子的事情吗?” “没必要。” 出了宫,天已暮,在宫里折腾了大半天,锦枝累得够呛,坐上马车便昏昏欲睡,凤栖墨面色平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反正下车进了王府,锦枝是坐在凤栖墨腿上回到雪院的。 凌熠忙上来推轮椅,在后面一脸美滋滋的表情, 殿下与王妃感情越来越好了,自从王妃来了王府,感觉府里都有生气了不少,他家殿下也不再像一个孤家寡人了。 绿云一早便收到了殿下和王妃回府的消息,巴巴地在雪院等着锦枝回来,没想到却等来了三个人: 在凤栖墨怀里睡得正香的锦枝,坐在轮椅上还抱着个人的凤栖墨以及推着凌熠一脸乐呵呵的凌熠。 绿云可是记着锦枝前两日的吩咐,如果殿下要把东西搬进雪院,她就一定要拦住,可是殿下没带东西,他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所以,可以放进去。 想到这,绿云连忙行礼,把人给迎了进去。 进屋绿云本想接过锦枝把她扶到床上去,不料凤栖墨直接站起来,抱着人轻轻放在了床上, 看着凤栖墨行云流水的动作,绿云忍不住脸颊发烫,殿下与王妃都已经这么亲密了…… 安顿好锦枝,凤栖墨回到轮椅上, “让她多睡会儿,先传膳。” 声音还与平时一样,但是却放轻了许多。 “是。” 第四十五章 追妻模式,开启 http://.biquxs.info/

锦枝是被饿醒的,不,准确来说,是被饭菜的香味给馋醒的。 揉揉眼睛起床,顺着香味飘过去,锦枝一睁开眼便看见桌子上有几道精致的小菜,虽然不是很多,但是每一道都是极用心的。 “吃饭吧。”凤栖墨还是一如既往地惜字如金。 锦枝连连点头,她早就饿了,宴会上能有什么好吃的,何况后面还发生了那么多事, 她本来还想着路过小摊买一些东西垫垫肚子,没想到上车没多久竟然就睡着了,就连怎么回的雪院都一点印象都没有。 绿云知道他们吃饭的规矩,放好了东西就悄悄退下,心里还有些好笑, 方才她说要叫醒王妃殿下还说不用,王妃自己会醒过来吃饭,没想到王妃果真是自己醒来的,她家王妃也太可爱了叭! 这边锦枝吃着饭,却听到凤栖墨轻咳一声, “两极转生阵的事情你不必着急,本王的身子还撑得住。” “嗯嗯。”锦枝一边嚼着食物一边点头。 “既然本王是两极转生阵的受害者,所以本王……我希望,你可以多给我一些相关的资料。” 锦枝看着他,瞬时明白了几分, “你是想学习吧?” “嗯。”凤栖墨略有些紧张地看着她,害怕她会拒绝,一般看家的本事很少有人会外传的…… 锦枝咬下一口牛腩,鲜滑软糯,在凤栖墨的目光中,一口应下。 “没问题啊。” 闻言凤栖墨眼里飞快闪过一丝愉悦,还有一些意味不明之色。 吃过饭,凤栖墨便一脸期待地看着她,“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锦枝:“……” 倒也不必如此认真。 面对着凤栖墨如此认真的眼神,她败下阵来。 好吧,就当是消食了。 接着便娓娓道来: 自创世神盘古开天辟地陨落之后,他的身体躯干便化为世界的不同部分,同时也衍化出了数十种气运,自此有太极、两仪、四象、八卦,衍生至今,是为风水五行,奇门遁甲。 每种气运都会选择最合适的传承者,而后代代相传,比如福泽气运选择的就是他们锦鲤一族;而被帝王紫气选中的人,便可以成为执掌一方的霸主。 而且每种最精纯的气运的传承者世界上只能也只会有一个,也就是说,只有上一个拥有最精纯的气运之人死去,下一个传承者才会出现,因此极为稀有,但只要出现,必是光芒万丈。 气运天生,但也并非人人都有,这就难免会有人包藏祸心,以邪法取他人气运而自用,两极转生阵便是其中的一种,但是这种邪术是绝对不被天道所容的,一旦被发现,便会受到极严重的制裁,魂飞魄散都有可能。 凤栖墨沉吟,“那本王……我身上既然有两极转生阵,那势必就有让布阵之人眼红的强大气运,所以他才会如此铤而走险。” “没错,我曾经在你身上看到过一丝浓郁的紫金帝王之气,按照你的气运纯净程度,谁若得之,必是千古一帝,够荫其子孙数百世。” 说到这,锦枝未免有些心疼,他本有大好的人生,却一出生就受邪阵所害,不仅没有地方施展自己的才能抱负,反而落得身体虚弱,随时都可能性命不保的田地。 凤栖墨看出了她眼里的心疼之色,扯唇笑了笑,宽慰道: “无妨,这不是有你在吗?” 锦枝心道她又没说能百分百帮他脱离苦海,倒是又没有打击他。 接着锦枝便教他如何内视自己的气海,又如何在气海中寻找自己的本源, “心念合一,追溯身体之中最深邃的力量。” 凤栖墨按照她说的做,不多会儿,眼前便出现了另一方天地。 那是一处广袤无垠的星空,却弥漫着挥之不去的黑气,让人根本找不到方向,还有一股奇怪的压力,压得凤栖墨根本喘不过气来。 他逐渐在里面迷失了…… 锦枝在外面看着他紧皱起眉头,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面色也愈发苍白,不禁有些担心,但是她又不能轻易去看 一个人的气海本源是最根本的地方,外人是不能轻易进入的,之前她能进入凤栖墨的气海是因为他在昏迷着,没有对气海的保护意识,但是现在他是清醒着的,若是她进去了,势必会触发他本能的自我保护,会毁掉他的气海。 眼见凤栖墨的表情越来越痛苦,锦枝心急如焚,不禁后悔教他查看自己的本源,他的本源里面煞气缭绕,很容易就会陷进去出不来的! 无奈之下,锦枝在他耳边说道, “屏气凝神,不要被外物干扰,努力去感受与你最亲近的那一抹气息,那就是你的本源。” 原本被煞气压得喘不过来气的凤栖墨陡然清醒了许多,开始努力摒除煞气,寻找自己的本源。 锦枝见他情况安定下来不少,便知他听到了她说的话,并且领悟到了,心里不禁感叹,不愧是帝王紫气中最精纯的紫金帝王之气的拥有者,能这么快就领悟到要点。 而凤栖墨也终于在无边的黑暗中,找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那是一朵小小的紫薇花,近乎透明,一丝紫色带有点点金的气息在花瓣中游走,散发着微弱但又神秘的气息,令凤栖墨有一种强烈的归属感。 眼睛一亮,看来,这就是他的本源了。 不过很快便暗淡下去,原来他已经被侵蚀到这种地步了么? 锦枝见他面容舒展,看来是成功了。 他睁开眼睛,便看到锦枝一脸笑意地看着他, “怎么了,为何……这样看着我?” 锦枝笑嘻嘻地夸奖,“你真厉害。” 凤栖墨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脸去,锦枝却不依不饶,一直往他脸面前凑, “你真的很厉害啊,我是真心夸你的。” 凤栖墨有些受不了,“噌”地一下站起来,二人离床榻不远,于是凤栖墨直接把锦枝堵到了床架子上。 锦枝:!!! “你干嘛?!” 凤栖墨揉揉眉心,“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哦。”锦枝连连点头, 突然有一种他才是师父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见他不动,锦枝看向他,又看了看门外, “……不是要休息?” 凤栖墨低头看着她,声音好听的如同春日潺潺流出的溪流,完全没有平日里的冷漠, “嗯,王妃说得对,是该休息了。” 接着在锦枝的目光中,侧身坐在了床上,然后开始解外袍。 锦枝:!!! “你干什么?!”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凤栖墨一脸“就是你想的那样”的样子,还颇为好意地拍了拍身旁,示意她上床。 锦枝愣在原地,凤栖墨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本王与自己的妻子睡在一张床上,有何不可?况且又不是没睡过,扭捏什么?” 见她还是一脸防备,凤栖墨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最终败下阵来,无奈道, “你觉得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能对你做什么?” 锦枝一想,也是哈,他现在虚的路都走不了几步,好像确实不能把她怎么样。 但是要她和一个男人同床共枕,两辈子还都是头一次呢! 哦,也不是第一次了哈,但是……上次是她的潜意识主导的,她个人是没有感觉的,这次完全不一样,是凤栖墨在邀请她上、床、睡、觉。 凤栖墨可没有她那么多想法,手里解衣服的动作一直没有停下,直到脱完中衣,剩下雪白的里衣…… 锦枝脑子里突然就想起了他里衣下的风姿,连忙捂住他的手,脸红的像煮熟的虾子, “别……别脱了。” “呵……”凤栖墨嗓子里溢出一声低笑,听得锦枝更害羞了。 “你不会以为我要脱光吧?”凤栖墨装作一脸惊讶地看着她,脸上尽是调笑, 锦枝闻言下意识地看着他的眼睛,杏眸微瞪,“才没有!” 怎料凤栖墨下一秒说出了更令她气愤的话,“放心,我没有暴露的习惯,上次那是你扯的。” 锦枝欲哭无泪,能不能把那个正常的凤栖墨换回来?! 见他想要把衣服搭到衣架上,锦枝忙先他一步拿起衣服, “我来吧。” 她需要一个人静静,她怕再对着这样的凤栖墨她会发疯的! 凤栖墨倒也没拦着她,但是见她站在衣架边就是不过来,莫名心情大好, 原来她也有这般小女人的一面呢! 这是不是说明,她心里也是有他的? “咳,你一直不过来,是想让我抱你过来吗?” 锦枝回头,就见凤栖墨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作势就要下床, “别!”锦枝连忙拒绝,然后一脸苦哈哈地说道, “我,我睡外面的榻上不行吗?” “不行。”凤栖墨的语气很温和,但是就是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 “你来自天界,不懂我们人间的规矩,你救了我,按照我们这的传统,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救命之恩似海深,我思来想去,还是以身相许最显诚意。”凤栖墨一本正经地道。 锦枝:“那我不接受行不行……” “况且现在府里所有人都知道了我今晚在雪院,若是大半夜的被赶出去,传出去指不定要被怎么笑话呢!” 锦枝:“……” 她有直觉,若是有人敢多说半句,恐怕都不用他自己出手,凌寒就都给收拾完了。 锦枝心里是十分别扭的,虽然明知道这样不太好,但是心里竟然觉得,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深吸一口气,锦枝索性豁出去了,有这样极品的美男陪她睡觉,怎么看都是她赚了,况且他还这么有钱! 凤栖墨见她想通了,“好心”地往里挪挪,把外面的位置留给了她, 不同于凤栖墨的厚脸皮,锦枝只随意脱掉了外衣与裙子,要不是入夏了穿着好几层衣服会热得睡不着,她甚至一件都不想脱。 熄了灯,锦枝小心翼翼地睡在床的最外面,生怕沾染上凤栖墨一分。 第四十六章 离奇失踪的少女 http://.biquxs.info/

见凤栖墨确实没有其他的动作,锦枝闭上眼,很快便沉沉睡去。 凤栖墨却难以入睡,看着一旁呼吸均匀的锦枝,心中暗暗得意, 书上说的果真没错,追女人就要大胆,要脸皮厚,要不怕被拒绝!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双颊都在发烫,虽然这个场景已经在他心里预想过许多遍,但是实际操作起来,还是很紧张。 平复了一下心情,凤栖墨伸手一捞,便把锦枝整个人都捞进了怀里。 翌日锦枝醒得很早,许是昨晚饭前便睡了好一会儿,今日她竟比凤栖墨先醒来,习惯性地伸个懒腰,眼角不经意瞥到了一旁睡着的凤栖墨,昨晚的记忆立即涌入脑海。 下意识地看看自己姿势如何,还好,是正常睡姿。 松了一口气,幸好没啥,要不然又该被这个狗男人当成谈资笑话她了。 说起这个狗男人…… 锦枝忍不住看向他,瘦削的面庞如同刀凿斧刻一般规整,五官也是恰到好处,睡着的他不像白日里那般冷酷,多出了几分柔软。 他似是梦到了什么,微微皱着眉,锦枝忍不住抬手,想为他抚平眉头,手在要接触他眉头的那一刻,凤栖墨陡然争艳,眸中一片冰冷之色,带着阵阵杀气。 锦枝吓得把手缩回去,凤栖墨也在看清眼前人的那一刻眼眸中的寒冰瞬间化开,还有几分茫然。 锦枝心中一悸,“你醒了,那……起床吧。” “嗯。”凤栖墨温和应道,仿佛方才迸射出寒冰的眼神的人不是他。 “来人。”锦枝叫喊一声,以绿云为首的丫鬟鱼贯而入,摆放好他们洗漱所需的东西,绿云一脸喜色,看得锦枝有些莫名其妙。 用早饭时,凌熠却突然进来,面色凝重。 “殿下,”眼神意味不明,隐有忧色, “何事?”凤栖墨放下手中的碗,抬眸看向他, 锦枝也是一脸疑惑,什么事情这么严重,能让凌熠在他们吃早饭的时候闯进来禀报? 见他眼神不自觉地往锦枝那边瞟,凤栖墨眉头轻皱,有些不悦。 “有事直说。” 凌熠躬身,“殿下,早上刑部来报,京城与青州交界处有几十名女子失踪,且失踪的女子皆是此次落选的秀女,一开始人数较少并未引起注意,后来有青州女子的家属来驿站接人才发现已经失踪了几十人,” 凤栖墨与锦枝俱是凝眉, 参加选秀的女子都是要经过登记造册的,无论是来还是回都有详细的记载,青州与京城临近,又是交通要塞,于是朝廷就会派人在青州专门接待这些秀女,就连落选后,也是要先统一由人送到青州之后,再各自由家里人接回。 历朝历代女子地位虽不如男子,但是一下子几十人失踪,还都是各地官员的女儿,朝廷不可能坐视不理。 凌熠还在说着:“皇上震怒,命京兆尹与青州刺史连同刑部合力调查此案,但是没有一个人敢接手。” 先不说难不难办,就说这地方,交界之处,一向是三不管的地方,根本没一点头绪啊。 “所以,皇上就让殿下来处理此事?”锦枝冷不丁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 凌熠艰难地点了点头,一脸不情不愿,他们殿下自己还是病患呢,还得办这种苦差事! 但是不情愿有什么用呢,估计圣旨一会儿就该到宸王府了。 果然,让凤栖墨主理秀女失踪案的圣旨很快就传遍了京城,一时间宸王府的气氛都不太好。 谁都知道这是个苦差事,查出来了自然是好,但若是查不出来,可不就是主事的人背锅吗。 凤栖墨领了差事,只能被迫上任,不过他既领了差事,自然就不会消极怠工,就算这些只是平民女子,他也不会袖手旁观推诿责任。 于是当天便接见了京兆尹、青州刺史与刑部尚书三人在王府议事,从用完午膳就开始,一直到天黑了还没结束。 见几人离开,锦枝得知他还没吃东西,特地带了些吃食去了书房。 锦枝去时,凤栖墨还在桌案前,拿笔写着什么。 烛光跳跃,映在他的脸上,分外迷人。 “可有什么进展?”锦枝将一碗肉羹放在桌上,出声询问道。 凤栖墨看见她来了,放下了手中的笔,眸光也多了几分柔和,他用手指指着一幅南越地图, “京城三面环山,是兵家绝地,但是交通未免就会闭塞,只有青州有平原与之接壤,所以外来人员入京,必要经过青州与京城的交界之处,景阳城。” 景阳城因为地理位置独特,地方又不大,也不富庶,两方的管理者都不想要,就独立了出来,又因为离京城近,天子脚下,朝廷也就没有过多干涉,间接造成了今天的两难局面。 “这两日我便会亲自去景阳城调查此事,你在王府要多加小心,银月会跟着你。”凤栖墨接过肉羹吃了两口,说道。 锦枝颔首,“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凤栖墨公务缠身,锦枝也不能跟着去,以防他煞气再次发作,就又给凤栖墨画了几张符咒。 果然第二天凤栖墨准备了一天,第三天一早就走了,王府一下子走了许多人,锦枝还真有些不习惯,就一直闷闷的。 绿云和银月都知道她的心事,也只能无奈叹气。 就在凤栖墨走后的第三天,锦枝忽然吩咐银月, “备马车,咱们去神算阁。” 凤栖墨整天忙着,她闲着可怎么好? 不料到了神算阁,那里也是一片愁容惨淡,门也在关着。 锦枝敲门,许久才有一个伙计过来查看了一番才把他们放进去。 锦枝疑惑,不由得问伙计,“发生什么事了?” 那伙计见东家来了,勉强打起了一些精神,但是也很快萎靡了下去。 “您是不知道啊,这几日景阳城秀女失踪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宸王殿下亲自去查好几日了也没个进展,听说这几日京城有不少女子也失踪了,搞得人心惶惶的,一时间都想去求什么平安符,但是又不敢出城,就都来咱们的铺子里了。” 银月不解,“那有什么不好的?” 做生意的不就盼望着生意兴隆吗? 那伙计正要说话,后面传来一声暴躁的怒吼, “好好好,好什么好?!那些人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全部涌来,老子哪有什么平安符卖给他们?!” “也不知道哪个小兔崽子说老子这卖什么劳什子的平安符,老子知道了非得揍他一顿不可,不该老子的钱老子一分都不会挣!” “更气人的是那些人就跟打了鸡血一样,老子都说了没有没有还是一个劲儿地往这来,真当老子没脾气的啊!” …… 锦枝一听,不由得好笑起来,接下来的事情她自己也能想到了,肯定是这小老头儿给那些人都臭骂了一顿,平安符这种东西一般都是求心安的,着实没什么用处,所以小老头儿才会如此跳脚。 骂完之后,小老头儿气喘吁吁,端着茶就咕嘟咕嘟地灌。 这几日因为人太多控制不了,小老头儿干脆就不开门了,但是他又觉得不开门就更没有什么生意了,因此每天关门的时候都要扯着大嗓门骂一会儿,那些伙计虽然工钱照发,但是被骂久了着实有些生无可恋,这才有了锦枝进门时的那一幕。 “方才听伙计说京城也有女子失踪了,怎么回事?” 这几天凤栖墨并没有传信回来,她也不爱刻意打听什么,因此对事情的进展还真没什么了解。 虽然这小老头儿见到锦枝脾气会收敛一些,但是他方才刚骂过人,脾气正是不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有些鄙夷地道: “这事不是你相公管的吗,你竟然自己都不知道。” 锦枝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她相公”是凤栖墨,俏脸微微一红,眼眸中露出一丝危险,幽幽道: “八卦阵……” 小老头儿闻言眼睛一亮,立马换了一副讨好的表情,谄媚道:“师父您一定是平时太忙了,一定是那臭小子没有主动给您汇报行程!” 上次锦枝送来的八卦阵图他研习了许久,还有许多不懂的地方,就等着师父给他好好讲解呢! 看着小老头儿两眼期待地放着光,锦枝:“……” “说正事。”锦枝扶额,不想跟他再进行下去。 这老头,一提到阵法就不正常。 不过……他好像也没正常过…… 小老头儿咳了一声,表示自己已经正经起来了, “就两天前吧,你相公……咳咳,宸王去了景阳城之后,那里就没有再少人,但是谁知京城竟然也出事了,不过这次丢的都是平民百姓家的姑娘,朝廷就没有景阳城那里那么重视,只是让大理寺着手查了。” “所以这两天京城百姓有女儿的都人人自危,都不敢让女儿出门,也不知道从哪听说的就都想请个平安符回家镇着。”说到这小老头儿就气得鼻孔朝天。 相对于小老头儿的暴躁,锦枝则是心中的凝重又加重了几分,先是外出离京的秀女失踪,后又是京城百姓家的女儿,且失踪的都是妙龄女子…… 若这两起案件皆是一人所为,那么他抓这么多妙龄女子到底意欲何为? 若不是,那这两者又有什么联系呢? 锦枝沉思良久,蓦得出声,“这件事情,我们不能袖手旁观。” “为何?”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向她。 “既然百姓有意往我们神算阁来,肯定不是偶然,神算阁已经被牵扯了进来,若是不能查清真相,朝廷必会给天下人一个交待,那个时候,神算阁就会被推出去。”锦枝面色凝重地说。 “可是……”银月明白她的意思,但是她不赞成锦枝参与此事,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而且幕后凶手明显就是朝着女子下手的,若是王妃有什么事情,她百死莫赎。 第四十七章 百姓闹事 http://.biquxs.info/

银月说出了她的顾虑,锦枝心下微暖,但是这件事情她还是不能袖手旁观,抛开别的不说,她们不过是无辜的女子,推人及己,锦枝很难坐视不理,但是她能力毕竟有限,尽力帮忙便好。 银月见锦枝心意已决,也露出了支持的神色,既然王妃想做,她拼尽性命也要护王妃周全就是了。 锦枝都这么说了,小老头儿也不想百姓整日恐慌,况且他们这样每日来围堵着实是太扰乱生活,也加入了调查的行列。 锦枝先就着现在知道的把线索理了一遍,除了失踪的皆是妙龄女子,着实没什么别的线索…… 锦枝眉头紧皱,以她的能力,想查这件事情不过是杯水车薪,还是得看凤栖墨,心下微凝,吩咐小老头儿, “接下来几天先着手调查平安符,既然百姓们都追捧此物,我们势必要先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也好明哲保身。” 小老头儿有些不情愿,但是还是点点头。 “这段时间就先不开门,让灼瑶跟着我。” 化作小童的灼瑶眼前一亮,连连点头,她在这待了许久,可都要发霉了,如今可以大展身手,自然兴奋得很。 又交待了不少事情,锦枝便带着银月回府。 一回到府中,锦枝便让银月打听案件的进展,不过一两个时辰,银月便抱着一本卷宗回来了。 “王妃,这便是失踪案的卷宗,还有那些女子的资料,只是现在线索不多,所以都还未整理,只是草稿。” 锦枝颔首,随即翻阅起来。 在看到景阳城也有百姓追捧这个平安符时,眉头深深皱起。 银月不由得问道,“怎么了王妃,有何不妥?” “我看到,景阳城也有一种平安符,而且百姓也十分追捧,这两者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还未等银月答话,锦枝突然正色道:“快去给凤栖墨传信,让他着重查查这个平安符,我怀疑它跟这些女子的失踪有很大联系。” 凤栖墨一走,带走了府里大半的暗卫与铁甲卫,锦枝手里可用的人不多,而且她一个女子,不太好明面上插手这件事情,难免掣肘……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闹哄哄的声音, “怎么回事?”锦枝问道,声音清冷。 绿云进来,一脸急色:“王妃不好了,京城昨日又有女子失踪,百姓知道是殿下在处理这件事情,就来咱们王府门口闹起来了!” 银月脸一冷,这种时候殿下和王妃都忙着,这些人竟然还来捣乱! “属下这就命人将他们赶走,谁敢再闹,统统送去大理寺!” “不可,”锦枝叫住银月,“他们只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女儿,不过是想来寻求庇护罢了,若是就这样把人赶走,宸王府的名声也就毁了。” “百姓都聚集到宸王府,绝对不是偶然,肯定是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若是我们不稳住,就是着了他们的道。” “那怎么办?”绿云急了,要是让他们就在门口闹着,局面也不好收拾。 “先把他们稳住,我来想办法。” 在屋子里走了几圈,突然, “有了!” “他们不是想要平安符吗,我给他们就是!” —— 在宸王府门口聚集着的百姓等了一个时辰,还不见人出来,就开始急躁起来,有人忍不住大喊, “宸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咱们都在这等了一个多时辰了,连派人出来说一声都没有,却派人把咱们都拦在外面,是不想理咱们这些老百姓的事情吗?!” “他们贵人的女儿就是女儿,咱们平民百姓的女儿就不是女儿了吗?!” “就是!把我们都拦在外面一点回应都没有,什么意思嘛?” “宸王殿下,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儿吧!” “我们要见宸王殿下!” …… 正喧闹着,大门开了,一个身着正装,穿戴整齐的华贵女子带着人款款走出,美的不可方物。 百姓一下子就惊呆了,霎时间都噤了声。 锦枝冷声道:“把刚才带头闹事的人都给本王妃抓起来,送到大理寺去,敢在我宸王府门前闹事,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身旁的铁甲卫瞬间领命,冲进人群中,抓住了几个躲躲闪闪正准备浑水摸鱼溜走的人。 那些人被抓住,嘴里还不服,大喊着: “我们不过是想求宸王殿下的庇护,你这么对我们,是宸王殿下不想管我们的女儿的死活吗?” “就是,你一个妇人,站在这随便处置我们,不怕宸王殿下怪罪吗?” 那几个扭着人的铁甲卫听见他们这么诋毁他们的王妃,手上的力都加重了几分,顿时疼得他们嗷嗷大叫起来。 锦枝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不过笑意不达眼底,缓缓启唇, “这几个人对本王妃不敬,罪加一等,送去大理寺,带走!” 有了这几个前车之鉴,百姓们都安顿了不少,面面相觑,终是不敢冲动了,生怕下一个被送到大理寺蹲大牢的就是自己。 银月还给锦枝搬了张椅子,坐在那里,压迫感十足。 后面的绿云看见这一幕眼睛都要冒粉红泡泡了, 王妃好飒,她好爱!!! 百姓们愣了一会儿,随即跪下, “参见宸王妃。” 锦枝杏眸扫视一周,叫起,随即缓缓说道, “本王妃知道你们想做什么,今日之事念在你们事出有因,便不予追究你们闹事的责任了,但是若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这时人群中一个胆大的说道,“王妃娘娘,您就让我们见见宸王殿下吧,我们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才会来宸王府冒死求见,您就体谅一下我们这些为人父母的担心女儿的心吧!” 锦枝瞥了他一眼,朗声说道,“本王妃今日来就是要告诉你们,宸王殿下不会丢下你们的女儿,朝廷更不会,宸王殿下早在三日前就去了景阳城,你们只管安心,宸王殿下一定会查清真相的!” 此言一出,人群中的骚动减少了一些,但是还不足以让这些人彻底安心。 “如今京城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们合该看好自己的女儿,莫要乱跑才是。”锦枝平静且清冷的声音不大不小,响起在每个人的耳边。 话音刚落,便有一个妇人说道:“我们都知道神算阁是宸王妃的产业,就请王妃赐我们一张平安符,保佑家中女儿平安吧!” 锦枝闻言,眼底飞快地划过一丝冷芒,她并未大肆宣扬自己与神算阁的关系,就算有人看到时常出入神算阁,也不该人尽皆知,要说这后面无人推动,鬼都不信! 锦枝素手一挥,便有丫鬟端了几个托盘出来,上面是厚厚的一摞平安符。 “这便是我神算阁的平安符,你们不是有所求吗,如今就免费分发给你们好了。” 随即绿云便带头把平安符分发下去,不料才发了没几张,人群中又出现了质疑的声音, “这不是我们求的平安符……” 锦枝挑眉看向那个说话的妇人,饶有趣味地说道:“哦?你们日日去我神算阁门口哄抢,竟不知道自己抢的是何物吗?” 那妇人脸上露出羞赧之色,还欲再说什么,绿云却冷声说道: “你们若是不想要,自然可以不要,王妃又没有强迫你们!” 绿云真是气死了,这群人,王妃不追究他们的罪责,还愿意自己画平安符给他们,他们不感恩也就算了,还敢质疑! 不远处的一座高高的阁楼上,一个身披黑袍的人静静站在那里,看着宸王府门口发生的一切,严严实实的黑色帽檐下,露出了邪佞的笑容。 又看了几眼,随即转身离开。 感觉到那道视线消失,锦枝心神一动,头上化作桃花装饰的灼瑶立即隐匿踪影跟上。 戏也演得差不多了,锦枝站起身,指着方才说话的那个妇人, “你留下,我有几句话要问你,其余人都散了吧。若再在王府门口闹事,一律以寻衅滋事罪送到大理寺!”眼神微冷,一些蠢蠢欲动的人瞬间歇了小心思。 那妇人被锦枝专门提名,提心吊胆地进了王府,到了正厅,便“扑通”一下跪下了,口中哆哆嗦嗦道, “王妃娘娘,民妇,民妇没有任何质疑您的意思的,求求您不要杀我,我还有公婆儿女要照顾啊……” 锦枝喝了一口茶,温声说道:“你放心,我叫你进来不是问罪,只是想询问你一些事情。”说完让绿云把人扶起来。 “是,是。”那妇人低着头,还是很害怕,毕竟锦枝刚发落了几个人去了大理寺,她这样当众让宸王妃下不来台…… 正想着,头顶传来锦枝清冷的声音,略有些疲惫, “我是想知道,你们如今趋之若鹜的平安符,到底是何物?” —— 送走了那妇人,锦枝放下手里那妇人留下的平安符,揉揉眉心,再睁开眼时,眼底一片冰冷。 这个平安符,就是案件的关键。 接下来,就看灼瑶的本事了。 终于在晚间,灼瑶回来了, “那黑袍人也太警觉了,我已经是隐匿了行踪跟着他了,好几次都差点被他发现,而且他好像也会法术,我跟了一路,最后看到他进了东宫。” 灼瑶拍拍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而且那黑袍人身上有她很不喜欢的气息,但是她又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样的气息。 东宫? 锦枝凝眉,眉眼之间隐有杀气,这件事情若只是人所为还好,若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也掺和进来了…… 屋内几人都未曾见过她露出这样的表情,俱是一凛。 锦枝发觉,便收了锋芒,吩咐灼瑶, “一会儿我让银月告诉你京城失踪少女的家里地址,今晚你便去看看,她们家里是否都有这样一个平安符。” 灼瑶接过平安符,兴奋至极,她就爱干这些刺激的事情,可比在店里当书童好多了,当即便出去了。 就在锦枝洗漱完,想结束一天的疲惫上床休息时,下人忽来报, 第四十八章 诡异的平安符 http://.biquxs.info/

“王妃,丞相夫人求见。” 绿云皱眉,“这么晚了丞相夫人来做什么,她不是病着吗,就说王妃已经歇下了,让她回去吧。” 自从玉娘之事后,聂远政与林氏越发的离心了,林氏也再未出席过什么活动,对外只说是病了。 “可是……”那丫鬟一脸为难, “还有什么事?”锦枝着实是累了,而且她跟林氏也没什么好说的。 丫鬟:“丞相夫人就跪在门前,还说要是王妃不见她,她就一直跪着。” 华灯高上,已经入夏的京城略显一丝闷热,蚊虫也渐渐多了起来,林氏一袭单衣,面色憔悴,跪在宸王府门口。 她的胳膊和腿已经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大包,又疼又痒,但是又不能抓,面容已经在这种折磨下扭曲,眼底是浓浓的悲伤与不甘。 凭什么聂锦枝就有这么好的命,而她的双儿却…… 她明明那么痛恨曲夭和聂锦枝,却还是要像条丧家之犬一样跪在这里只为求见她一面…… 凭什么?! 思及此,林氏眼神阴鸷地盯着宸王府,如果要是眼神可以杀人,她估计可以把宸王府里所有的人都射成筛子。 ……可惜没有如果。 正在这时,门开了,一袭便衣的锦枝打着哈欠从容走出,林氏看着这样风轻云淡的锦枝,心里的不甘与嫉妒达到了一个高峰。 但是…… 思及来此的目的,林氏狠狠掐了一下掌心,让自己保持清醒,而后压下眼底所有的情绪。 “这么晚了有事?没事我可就回去睡觉了,这外面又热蚊子又多的……”锦枝面上划过一丝不耐烦,就好比你已经完成了今天的任务正要休息一下却被人捞起来说要加训,心情真是好不了。 所以……她最好是真的有事! “求你,救救双儿!” —— 景阳城。 继那些秀女之后又接连有几个女子失踪,城里现在都是人心惶惶。 因为那些女子大多都是夜间失踪,城中无论有没有女儿的人家白天夜里都是大门紧闭,更要命的是这里的人都不服从朝廷的指令,根 本不相信朝廷派来的人,这也就给凤栖墨查案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第一批失踪的秀女还没有着落,后面接连几天也都陆陆续续有女子失踪,京兆尹便提议,辟出一处合适的地方,将城中十二岁到十七岁的女子全部移到此处集中生活,每日清点人数,以防有人再次失踪。 但是这些人并不领情。 以凌寒负责的城东最为混乱。 “放开我们的女儿!朝廷将我们扔在这里不闻不问,哪里会这么好心照顾我们的女儿?!” “就是,我们不相信你们!” “不能带走我们的女儿!” …… 城中百姓反抗强烈,凌寒等人也不好轻举妄动,这些大部分都是未出阁的女子,若是父母家人不同意他们也不能强行带走,若是不小心损伤到了她们的名声,那她们以后可就很难做人了。 凌寒无法,只能将情况上报给了凤栖墨。 凤栖墨也焦头烂额,因为其他几人也遇到了相似的情况,百姓根本不放心将女儿交给他们…… 凤栖墨揉揉眉心,突然侍卫来报, “殿下,有个秀女求见,她说对秀女失踪她有些发现。” “让她进来。” 侍卫出去,一个身穿鹅黄色襦裙的女子低头敛眸走进来,恭敬行礼。 “臣女扬州刺史之女柳青青参见宸王殿下。” “免礼,”凤栖墨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酷,“你有什么发现?” 柳青青起身,递上一枚平安符,抬头的时候眼神不小心瞥到了那轮椅上翩若惊鸿的身影,呼吸不由得一窒。 侍卫接过,随即递给凤栖墨。 柳青青见他没反应,定了定神,说道:“臣女曾在入京之前和几个姐妹一起在景阳城中见过这种平安符,当时除了臣女所有人都买了,然后……她们全都失踪了。” 凤栖墨瞳孔一缩,这才抬眼打量这枚平安符,细细一看并无不同,便将眼神放在了说话的人身上, “接着说。” “那日我们几人相约出门逛街,街上便有人卖这种平安符,那人说是龙兴寺传出来的,除了可以保佑平安,还能心想事成,但是我自小便不信这些,便没有买,没想到……” 那几个小伙伴皆是她从小便相识的玩伴,得知她们遇难她还是很不忍的,但更多的是后怕。 她没有买那平安符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扬州富庶,自小便锦衣玉食,见过的好东西数不胜数,因此看不上那做工粗糙的平安符,没想到却成了唯一的幸存者。 “臣女说出此事,是想寻求殿下的庇护。” 凤栖墨闻言,心下便有了文章, “你先回去,本王会派人守着你的屋子,无事便不要再外出了。” “是。”柳青青听着那冷漠磁性的声音,心脏“砰砰”的跳。 宸王殿下果真惊为天人,只是身子不好了,在朝中也无甚势力,要不然…… 柳青青走后,凤栖墨便吩咐, “让出去的人先撤回,接下来的日子着重查查平安符,看看那些失踪的女子是否都接触过这种平安符。” “是。” 在外面的人接到这个消息都是一头雾水,殿下不是在查女子失踪的事情吗,怎么又跟平安符扯上关系了? —— 宸王府大门口。 锦枝听完林氏的话,眉头紧皱。 聂无双也失踪了?! “双儿因为我和他爹的事情一直闷闷不乐,前两天又不知道受了什么打击,回来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也不说话,我这段时间也疏于照看她,谁知今天丫鬟发现送进去的早膳和午膳都没有动,这才……” 林氏的心狠狠被刺痛了,都是她不好,因为光顾着玉娘的事情就忽略了女儿,甚至连她什么时候不见的都不知道! “我知道这件事情是宸王殿下全权负责,所以我求你,求你让宸王殿下帮我找到我的双儿!宸王殿下那么听你的话,只要你说了,他一定会帮双儿的!” 林氏将自己的姿态摆的极低,她自知道聂无双不见了就差人到处找,甚至动用了宫里的人脉,但就是一无所获,所以她才会走投无路来求聂锦枝! 锦枝虽然不喜欢聂无双,但是她除了刁蛮任性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她是痛恨林氏,但是林氏是林氏,聂无双是聂无双,但是要她对林氏做出什么好脸色,她做不到。 “你回去吧,殿下既然负责这件事情,就不会不管聂无双。” 说完便要转身进去,身后却传来林氏的怒吼, “双儿怎么说也是你的妹妹,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聂锦枝,你不怕天下诟病吗?” 闻言锦枝缓缓转身,双眸冰冷,死亡一样的眼神看向林氏,看得林氏瞬间僵住,说不出话来。 锦枝缓缓道:“林氏,以你对我和我娘做出的那些事情,我不落井下石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可别忘了,你霸占着我娘的嫁妆,至今都未归还!”说完便转身进门,不再理会林氏。 看着缓缓合上的大门,林氏眼里全是怨毒,良久,她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 聂锦枝,你竟然见死不救! 既然她们母女不好过,那就一起都不好过吧! 夜半,凤栖墨派去守护柳青青的官兵见与寻常一样无事发生便有些松懈,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诶,你说咱们在外面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被调过来守着一个秀女的屋子。” “我也纳闷呢,不过我听说这个秀女今天去过殿下的书房……” “是吗?!难道殿下看上她了?” “谁知道呢,不过要不是这个原因为什么还剩下那么多秀女偏偏只让守了她的屋子。” “也对……” 正说着,一阵香风吹过,两人便晕倒在地上。 然后屋门无人自开,一袭黄衣的柳青青站在门前,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伸出手来轻轻舔舐,再抬头时,眼睛泛着碧色的光芒,瞳孔缩成一条竖线。 看来,这几日,得稍稍收敛一些了。 不过,人类少女的鲜血,还真是美味,她都有些上瘾了呢! 看了一眼晕倒的两人,嫌恶地别开眼,这些个臭男人的血脏死了,她才不要碰。 …… 翌日一早,锦枝便收到了灼瑶的汇报,果然,那些失踪的少女家里,都有一个类似的平安符! 锦枝立刻让她去给凤栖墨传信,作为补偿,给了灼瑶不少气运。 得了精纯的福泽气运,灼瑶就是再多疲惫也消失了,立马就去给凤栖墨送信,告知他平安符的事情,顺便让他注意找一下聂无双。 灼瑶的速度自然比寻常的方式快了不少,不过一刻钟凤栖墨便收到了消息,然后提笔给锦枝写了一封信。 信的内容只有短短一句话:消息很有用,多谢,勿念。 锦枝收到信时,嘴角忍不住翘起,脑子里都是他写信的神态,心情…… 这种感觉,似乎还不错。 凤栖墨得到消息,便将平安符全部交由自己人来查,只让京兆尹和刑部的人做做表面工作。 然后便召见了守着柳青青的两人,那两人因为自己昨晚都睡着了都只说无事发生,完全不知自己已经在鬼门关徘徊了一圈。 不过柳青青也着实安静,确实并未再出过什么动静,白日偶尔也会与其他人说一说话。 而后接连三日都未再有人失踪,凤栖墨和锦枝在这三日内也都有了新的发现。 在那个妇人留下的平安符中,锦枝发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味。 那是,妖气! 凤栖墨那里,也确实查到平安符流经过太子的东宫,不过还未证实,不能打草惊蛇。 子夜,柳青青的房门外刮起一道阴风,她兴奋地起身,往外走去。 只要她明日再吸食五十个少女的鲜血,她就可以扔掉这具身体,重新为自己塑造一个完美的躯体了! 思及此,她兴奋地眯了眯眼,走出门。 这一次守门的两人并没有再玩忽职守,见柳青青一脸狰狞地出现,顿时提高警惕, “你做什么?!” 第四十九章 破案,猫妖残魂 http://.biquxs.info/

一道绿光闪过,两人便没了气息。 这一次,是死的不能再透了。 “柳青青”嫌恶地皱眉,杀这些臭男人,简直是脏了她的手。 掏出一张帕子擦了擦手,然后便隐匿于黑夜,只留帕子在空中缓缓飘落。 与此同时,京城边某处山脉,一个暗红色的阵法缓缓成型,夜空中一道血红色的光芒一闪而过,最终消失不见。 锦枝今日并未睡,她在太阳落山前便一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种感觉好像心口压了什么大石头,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而且她在入夜后便感觉到了一丝邪气,空气中似乎还有一丝极难察觉的血腥味。 遣散下人后,她祭出神格,若真有邪气,本源定会有所反应。 果然! 神格指引着锦枝,她心神一动,便到了一处无人的角落,随即一跃上房顶,沿着神格指引的方向,灵活地穿梭于各个屋顶上。 而景阳城与京城的某些百姓家中,也出现了异动。 一些女子眼神空洞,如鬼魅一般突然从房间里出来,然后跃上屋顶,朝着某个共同的方向而去。 锦枝穿梭在暗处,她已经注意到了这些女子,瞳孔微缩, 那些女子表情麻木,似乎没有任何思想,蓄满法术的手指在眼前一抹,锦枝再次睁眼时,便看到那些女子的灵魂,都被一条红色的丝线缚住, 是傀儡术! 而且整个京城都被一种术法笼罩着,无害,只是会让睡着的人睡的更熟,听不到外面的响动而已,怪不得这么多女子失踪,却从来没 有人知道到底是怎么失踪的! 锦枝不由得捏紧了手里的平安符,眼里划过一丝冷芒,随即放弃了神格的指引,改为悄悄跟着这些女子。 —— 景阳城一个偏僻的角落里,目睹了许多眼神空洞的少女都在屋顶上穿梭的聂无双吓得瘫倒在地上,紧紧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待她们走后许久,她才恢复一些力气,心里是止不住的害怕与后悔。 她从丞相府跑出来已经有两天了,她财物不多,从丫鬟那得来的布衣也是破烂不堪,她听说宸王殿下在景阳城,便跟着人流到了景阳城,谁知今天到这遇到了黑店被坑光了剩下的钱,只能可怜的躲在角落里,还看到了这么恐怖的一幕…… 聂无双不禁鼻头一酸,泪水夺眶而出, 呜呜呜,外面好可怕,她要回家,她再也不要从家里逃出来了!!! 在少女们身影失踪后,许多隐身在暗处的暗卫现身,为首的男子坐在轮椅上,一袭墨袍,面容冷峻,三千墨发随风而动,风华绝代。 角落里的聂无双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里了,正欲开口叫人,却听得他冷声说道, “跟上!” 随后一大队人马又迅速消失,分散跟踪那些女子。 聂无双的心还在“砰砰”地用力跳动,她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深吸一口气,悄悄跟了上去。 锦枝跟着那些女子,从京城防御最差处出了城,心下一凛, 这些女子全部被控制,她们走的路线都是被规划好的,能熟悉京城的守卫布局…… 城防局的负责人可是太子的人。 锦枝脑海里不禁浮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还有那温和的嗓音,心里有些不舒服,若真的与他有关…… 七拐八拐,那些女子最后到了一处山峰前,从景阳城出来的女子们也到了,其中一个女子伸手触碰了山体的某个部分,便打开了一道门,随后有序进入。 整个过程出奇的和谐。 锦枝把自己的气息改变成和那些女子差不多,跟在最末尾进了山体内。 进去之后,是一处很大的空地,却空空如也。 她们进入空地中央,一个阵法便悄然成型,眼前的景象立马就变了。 却不知她进去后,一个男子看着她消失的身影,目眦欲裂。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锦枝下意识地就要捂住口鼻,但是看到其他人都没有动作,只木木的站着,只好生生压下。 眼前是一个很大的血池,锦枝目测了一下,大概足够容纳上百人,后方是一排笼子,里面都是一些女子,她们手腕上都有差不多的深深的伤口,手筋甚至都要露出来,奄奄一息。 中间的石椅上,一袭黑衣的柳青青交叉着双腿坐在上面,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们,眼神里闪烁着嗜血的兴奋光芒,如同在看待宰的猎物。 过了今夜,她就可以功力大增,重塑一个新的躯体了! 锦枝站在一个较高的女子身后,眼底闪过一丝杀意,但是又被很快掩盖。 她不是轻举妄动的人,眼前的疯女人虽然是人类,但是妖气这么重,只有一个可能,她的灵魂被妖物控制了,就是仙界常说的,夺舍! “柳青青”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瞳孔微竖,毒蛇般的眼神扫视着她们,更是放出了一丝来自灵魂的威压。 多了一个人…… “柳青青”双眸危险地眯起,女子们的灵魂深处都响起了一道声音: “往前走,跳下去。” 锦枝自然是没有听到这道声音,于是她比那些女子的动作要慢了一拍,也就是这一拍,让她暴露了出来。 “柳青青”阴鸷的声音响起,一起的还有一道强劲的罡风, “你是谁?!” 锦枝索性也不装了,闪身躲开,笑意吟吟,说出的话却冰冷至极。 “要你命的人!” 随即运起法术,与“柳青青”打了起来,过了几招,“柳青青”心下大惊,眼前这个年龄不大的女子,竟然修习了天生克她的法术! 锦枝见她浓郁的惊讶之色溢于言表,冷笑, 一只从冥界逃出来的猫妖残魂,也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为祸人间?! “灼瑶!”锦枝唤了一声,一个粉蓬蓬的萝莉少女应声出现。 “拖住她。” “好的主人。”灼瑶灿烂一笑,摩拳擦掌,她可是好久都没有打架了呢! 锦枝却在用神识扫视着这里,准备先破了这个幻阵,毁了她的老巢,看她还怎么猖獗! 外面,凤栖墨早已带人强攻进来,但是暗卫们望着眼前的空地,面面相觑。 凤栖墨脸色非常难看,他带人摸到了真凶的老巢,没想到一进来便看到她和一众被控制的女子一同消失,甚至都没听到他呼喊她的声音。 这里一定就是真凶的老巢,她孤身一人进去,万一…… 想到一些情况,凤栖墨脸色更加难看了,心想这可能便是锦枝常说的阵法了,便命人全力寻找阵眼。 阵法里面,灼瑶逐渐有些相形见绌,她还是幼年期,而这只猫妖残魂虽说没有躯体实力大减,但是她的战斗经验与手法都是灼瑶远远不能及的,一开始还能支撑,时间长了破绽就越来越大。 “柳青青”见灼瑶逐渐力不从心,被她一击击倒在地,嘴角扯出一抹嗜血的笑容,手中凝聚法力,就要一击击杀灼瑶,眼角却瞥见锦枝踩在某个地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柳青青”:!!! 手里的能量生生调转方向,朝着锦枝而去。 锦枝以指为笔,在空中勾画出一个复杂的图案,画到一半,金红色的纹路突然灭掉,让灼瑶和“柳青青”都是一愣。 锦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手生了,再来一次。” “柳青青”眼底杀意重重,就在那能量球即将砸到锦枝的面门时,一个金红色的图案迅速成型,那图案对上能量球,竟直接将能量球调转方向,朝着某个地方砸去。 “砰!” 一声巨响,隐匿阵法“咔嚓”一声破开,烟尘散去,凤栖墨等人也看清了里面的情况。 凤栖墨原本还十分担心,但是在看到那一抹笑意吟吟的身影时,顿时松了一口气。 锦枝也看到了他们,先是一愣,而后笑道:“正好。” 正在众暗卫还在思考什么“正好”时,锦枝又徒手勾画出一个图案,直射那“柳青青”而去。 “柳青青”想逃,但是被锦枝的神识锁定,根本逃无可逃。 图案引入体内,“柳青青”惨叫一声,晕了过去,在倒地的那一刻,一团黑气冒出, “桀桀桀……”笑声令在场所有人毛骨悚然。 “猫妖,你为祸人间,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锦枝冷声道。 凤栖墨坐在轮椅上,眼神紧盯着锦枝,实则暗暗想要聚集起内力,一旦有人或者东西偷袭锦枝…… 那团黑气怒道:“一个人类少女,也敢阻拦本座的大计!” “不过本座还要谢谢你,又为本座送来了这么多新鲜的血液,还有这么一个极品……”黑气中隐隐有幽幽的绿光,直盯着凤栖墨。 “虽然是些臭男人,但是本座也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呸!”锦枝冷眼看着那黑气,语气冰冷至极,它看凤栖墨的眼神,令她非常不爽!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觊觎我的男人?!” 后面一众暗卫:!!! 王妃好帅!!! 再看自家殿下,一副与有荣焉引以为豪的表情。 众人:“……” 殿下,您知不知道您好像吃那啥饭的…… 这边那黑气已经失去了耐心,一双绿色的眼眸突然出现,瞳孔幽深,灼瑶已经回到了锦枝头上休养,在场除了锦枝与凤栖墨,眼神俱是空洞了起来。 猫妖得意地大笑,但是看到锦枝与凤栖墨安然无恙地站在那时,笑容戛然而止。 “你们!竟然没事!”它的傀儡术可是数一数二的,那少女有法术也就算了,那残废男人竟然也完全不受影响! 锦枝见凤栖墨没事,心略略放下了一些,但是马上,她的心又提起来了,因为, 受了猫妖蛊惑的人,全都开始往血池里跳,前赴后继,即便被绊倒了也奋不顾身地往里面跳,锦枝一手一个,拎住了排在后面的凌寒和凌熠。 这两个人还挺沉,她不用法术肯定拎不动,拎上来,便用法术形成锁链,将他们拴住,以免他们再往那边跑。 而中招的两人,并不知道自己还被王妃嫌弃了一把。 第五十章 真相,诛邪 http://.biquxs.info/

女子和暗卫都跳入血池,便开始被里面的阵法吸取血气,面上血色迅速褪去,表情也有一丝痛苦,血池里的血液仿佛沸腾一般,“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这些血气,都用来滋补猫妖,黑气肉眼可见地变大了不少。 正欲得意,就看到了锦枝似笑非笑的表情,顿时气极,对着锦枝击出一团黑气。 锦枝凝眸,打出一道法术,瞬间击溃了猫妖的黑气攻击,随即祭出神格,金红色的神格飘到血池上方,血池顿时平静下来。 猫妖在神格飞出的那一刻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然后感觉血池大阵已经脱离了自己的使唤,顿时慌了,咬牙切齿, “你到底是谁?!”竟然有金红色的气运,还有神格! “我说了,是要你命的人!” 说完,锦枝催动神格,金红色的光芒大盛,笼罩这那一团黑气,光芒所照之处,黑气如同被烈焰灼烧,痛不欲生。 福泽气运对邪物有着天生的净化力量,黑气抱头鼠窜时,耳边听到了少女清冷的声音, “大道之力,镇煞驱邪。” “净化!” 血池的血液肉眼可见地消失,众人的血气也回笼了不少,那黑气更是在这净化之光下无所遁形,只剩下一个透明的的灵魂体。 看着自己的心血全部被毁,猫妖残魂心里都是愤怒与不甘, 既然它不能活着,那就一起去死吧! 灵魂体不断膨胀,最后竟是直直朝向凤栖墨而去,锦枝察觉到它的目标,瞳孔地震, “凤栖墨!” 锦枝连忙结印想挡住猫妖残魂的攻击,但是他们距离太远,而且猫妖直冲凤栖墨而去! 就在这时,一道破烂的身影冲上来,挡在了凤栖墨面前。 “砰!”聂无双的身体倒飞出去,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吐了一大口鲜血后,晕死了过去。 已经准备好躲开的凤栖墨:“?!!” 没认出来是谁的锦枝:“?!!” 锦枝凑近一瞧, 聂无双? 她不是从家里跑出去了? 怎么会在这? 锦枝连忙查看了一下她的情况,还好,死不了。 猫妖残魂见势不妙,便想逃走,锦枝眼神一凛, “想逃?” 五指成爪,聚拢,猫妖残魂便不得不被吸了过来。 “该死的人类!竟敢坏本座的好事!本座警告你,你最好把本座给放了,这些人的灵魂都被本座种下了傀儡印记,本座死了,他们也别想活!” 猫妖残魂在锦枝手下拼命地挣扎,见逃不了,便想同眼前这个强大的人类少女谈条件。 “哦。”锦枝云淡风轻地回了一声,“看来现在确实还不能杀你。” “知道就好,”猫妖残魂冷哼一声,“还不赶紧把……” 话未说完便被凤栖墨冷声打断,“聒噪!” 随后看向锦枝,温和说道:“娘子,不如我们先把它关起来,等禀报皇帝之后再公开处置,也算是给天下人一个交待。” 锦枝颔首,回以一个明媚的笑容, “好。” 猫妖残魂:“……” 善变的恶心男人! 看着锦枝对着那些被它控制住的人陷入沉思,猫妖残魂内心冷哼,它生前对傀儡术的研究可是出神入化,一个小丫头怎么可能轻易解开?!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它还有一丝残魂在,总有一天能东山再起! 正想着,就见锦枝走到一个暗卫面前,蓄满福泽气运的手指在他的额头上一点,猫妖残魂顿时感觉到有个傀儡与它的神识断了联系。 !!! 一看,便见锦枝笑意吟吟地看着他,仿佛是专门为了打破它刚才的想法。 怎么可能?! 然后它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锦枝解救了所有人,包括那些笼子里奄奄一息的少女,看着她熟练的手法,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一道红色的身影。 竟然是她!最有希望成为下一任三界执法者的神! 那些被锦枝解救出来的人均是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女子看到其他人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吓得尖叫出声。 暗卫们则是很快回过神来,走到凤栖墨身前, “叫京兆尹与刑部的人速速赶来救人。” “是!” 锦枝为了防止猫妖残魂逃跑捣乱,直接用法术做了一个锁灵的笼子,还屏蔽了它的声音,免得它吓到旁人。 做完这些,看了一眼晕死在一旁的聂无双,吩咐暗卫,“将她带回王府。” 正欲走时,忽听到一声哀嚎, “殿下,王妃,救救我们!” 凤栖墨与锦枝循声望去,正是方才被绑住的凌寒与凌熠,那喊声,就是凌熠发出来的。 锦枝:“……” —— 锦枝回到王府,那种不适感果然消失了,于是安安稳稳,一觉睡到了中午。 醒来之时,少女失踪案的凶手已被捉拿归案的消息早已传得沸沸扬扬,而更令人大跌眼镜的是,抓捕凶手的并不是京兆尹与刑部,也不是宸王,而是名不见经传的宸王妃! 一时间锦枝在京城之中威信大增,百姓皆是溢美之词,宸王府调查人得知了此事,对锦枝的敬佩又上升了一个高度。 锦枝睡觉的时候便觉心口非常的舒服,嘤咛了一声便又进入了梦乡。 睡到中午,被肚子咕咕叫的声音吵醒,一出门,便见大家都眼带星星地望着她。 锦枝:“怎,怎么了……” 一众丫鬟与侍卫: “王妃,你太厉害了!” “你就给我们讲讲整个案件和抓凶手的过程吧!” 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锦枝:“……” 这时,凤栖墨刚好进来,眼神灼灼地盯着她, “本王也想听。” 在一众人期待的目光中,锦枝弱弱开口:“我想先吃个饭……” 众人:“……” 连忙给锦枝准备吃的,锦枝吃饱喝足,便开始娓娓道来。 其实整件事情并没有很复杂,那只猫妖是暗夜冥猫,以吸食女子的新鲜血液为生,极厌恶男性,这只猫妖失去了躯体,所以它便需要一百零八个妙龄女子的鲜血来养护自己的精元,然后重塑躯体,所以它便打上了选秀的秀女的主意。 但是不是每个女子的血液都符合它的筛选条件,所以那个平安符就是用来筛选合适的血液的,接触过平安符的人就会被它自动筛选,合适的血液拥有者就会被傀儡术控制,在夜深人静时主动去往指定的地点, 那些女子消失的没有一丝痕迹,就是因为她们是掐着点自己离开的。 众人听了这些,均是一阵恶寒与后怕,猫妖固然可怕,但是协助猫妖助纣为虐,残害同类的人才更令人后怕! 屏退众人,凤栖墨这才说道:“我已经向皇兄禀明,抓捕猫妖是你的功劳,相信过几天褒奖的旨意便会下来。” “我又不是为了这个。” “我知道。”凤栖墨凑近,一双好看的凤眸灼灼地盯着她,“咱们夫妻一体,你的奖励便是我的奖励。” 他离的有些近,锦枝脸颊不禁微微发烫,轻轻点了点头, 他,他好像最近总是提到“夫妻”有关的字眼…… 凤栖墨见她害羞了,也不逗她了,轻笑一声,说道:“皇兄已经下旨,三日后午时处决猫妖,你作为抓捕它的功臣,皇兄的意思是,处决它的事情也交给你来办。” “我?”锦枝着实有些没想到了,但是这也算她的职责之一了,便痛快答应。 与宸王府这边其乐融融相比,太子书房里此时气氛无比压抑。 凤景行不再是以往一贯的温和阳光,眼神无比地阴鸷,恼怒地一锤桌子, “该死的,你不是说猫妖此举万无一失,只要将柳青青安插进凤栖墨身边,就一定能引出宸皇叔最后的底牌吗?!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不远处,一个黑袍人负手而立,沙哑的声音听起来令人非常不适, “太子殿下,任何事情都是有一定的风险的,况且,咱们的目的也不是没有达到。” “你是说……宸王妃,聂锦枝……”凤景行喃喃,脑海里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她与凤栖墨成婚那天他去接亲时的那个恬静淡然的身影…… 宸皇叔的底牌,会是她么…… 凤景行表情又很快冷下来, “这件事情难保不被宸皇叔发现有孤的手笔,接下来该怎么做?” 黑袍人阴恻恻说道:“先发制人!” 凶手被抓到,案子也很快结案,那些受害的少女也一一被宸王府安顿,离家近的便被家里接回好好照顾,离家远或者受伤太重的便由医馆先行照料着,通知其家人来接。 幸而猫妖残魂恢复也需要她们的灵魂,他们又赶去的早,才没有少女死亡,要不然…… 很快便到了处决猫妖的日子,猫妖还在骂骂咧咧,虽然锦枝屏蔽了它的声音外人听不见,但是她若是想听还是可以听见的。 不过这日猫妖倒是格外的安静,一直静静地随锦枝到了刑场。 它安静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它一早便收到了灵魂传音,让它把这件事情栽赃到这个人族少女身上,左右它都是要死的…… 刑场上,锦枝将它放出来,一团黑色的灵魂体,令围观的百姓十分好奇。 而且今日围观的不只有百姓,还有许多官员贵胄,就连南越帝都亲自来了,不过锦枝可不觉得他们是为了见证凶手被正法,应该就是没见过,想来看看猫妖残魂啥样子的。 “时辰到!” “行刑!” 随着两声高喊落下,锦枝打开锁灵笼,用神识锁定猫妖残魂,手指飞快地结了个印。 “以吾福运,驱尽邪祟。” “诛邪!” 猫妖残魂挣扎着想要逃走,却被锦枝的神识牢牢定住,动弹不得,眼见猫妖残魂即将灰飞烟灭,消失于世间之时, 异变横生。 第五十一章 星盘出 http://.biquxs.info/

那团黑气笼罩灵魂体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照得在场众人都睁不开眼睛,待能看清东西时,便见那团黑色的灵魂体逐渐变得透明,只听得它缓缓说道, “可惜没能完成任务呢,不过能作为主人灵魂的养料,我死而无憾……” 说完便化作了一个透明的小光团,隐入了锦枝的眉心。 锦枝:!!! 主人?!什么主人?! 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一股强大的灵魂力量冲击着她的气海,整个灵魂都好像要炸开,令她头痛欲裂。 凤栖墨眼神慌乱,连忙上前,在她支撑不住要摔倒时将她抱在怀里,然后在南越帝震惊的目光中说道:“内子身体不适,臣弟便带她先行告退了。” 说完便把锦枝放在他腿上,在铁甲卫的掩护下,急速上了马车。 路上还让凌寒赶紧去山沟里把还在那监工的夜行云捞出来。 “痛……” 锦枝只觉得气海和浑身的经脉都要炸裂开了,这具身体的承受能力太弱,暗夜冥猫可是冥界灵魂力量最强的群体之一,之前它没有躯体,所以法术和攻击大打折扣,所以她对付起来并没有费太大的力气, 但是它的灵魂力量绝对不容小觑,它在这种情况下将自己的灵魂献祭给了她,以她现在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 手背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滚落,再这样下去,她会爆体而亡的! 不行!她刚活没多久,怎么能这么快就死了呢? 还是以这样丢脸的死法! 调动全部的本源气运与灵魂的力量,包裹、吸纳着在她体内肆虐的强大灵魂力量,想要将其击败、压制,然后掌控。 但是那霸道的力量带来的冲击似是要把她的灵魂撕成碎片! “锦枝,锦枝……” 隐约听到凤栖墨在叫自己的名字,锦枝睁眼,便看到凤栖墨一张放大的俊脸满是焦急,那一双狭长的凤眸中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两人本源气运相互纠缠,凤栖墨能感受到锦枝此刻正面临着生命危险! “再快点!”凤栖墨见她气息越来越微弱,朝外面吼道。 外面赶车的凌寒与凌熠闻言,又加快了几分速度。 王妃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马车一路飞驰,一路上的人皆是不明所以, “这……这不是宸王府的马车吗?怎么会……” 宸王殿下极为重视军规,绝对不会容许自己的马车在繁华的街区飞驰的,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到了王府,凤栖墨快速下车,也顾不得轮椅了,抱着锦枝就往府里冲, “殿下!” 凌熠惊呼一声,殿下自己的身体还很虚弱啊! 连忙追上去。 凤栖墨却不在意这些,她感觉到锦枝的本源气息越来越弱了, “别睡……锦枝,别睡好吗……” 他用一种近乎祈求的语气,但是锦枝这会儿已经听不见了,她的本源气运虽然在努力地想要压制这一股霸道的能量,但是在猫妖强大的灵魂冲击面前,只是杯水车薪。 她不能死,她还有许多美妙的事情没有做呢…… 隐隐约约看到凤栖墨担忧的脸色,锦枝心里说不触动那是假的,她不是不明白他的心意,只是不明白自己的,但是这一刻她明白了,却已经没有力气再告诉他了。 凤栖墨,若我平安渡过此劫,我定…… 灵魂受到一道更大的冲击,锦枝实在承受不住,意识直接涣散了。 与此同时,龙兴寺一座不起眼的禅房中,一位闭目诵经的老僧人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上方躁动的星盘,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是她……” 凤栖墨抱着锦枝一路狂奔,径直往自己的院子而去,强大的气场令人根本不敢问,甚至不敢直视。 好不容易到了卧室,把锦枝放在床上,凤栖墨便忍不住吐了一口血出来, 他的身体被煞气侵蚀多年,亏损本来就非常大,为了更快到地方,他不惜动用了内力,被毫不留情地反噬了。 锦枝此刻意识已经无法凝聚,但是她的灵魂与神格还是在本能地进行自我保护。 就这样夜幕降临,锦枝还是一点好转的迹象也没有,夜行云已经被宸王府的暗卫从山沟里拎回来了,但是他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只能医人,其他的束手无策。 看着凤栖墨一动不动地守着床榻上的锦枝,自己明明还受了那么严重的内伤…… 唉! 无声地叹了口气,摇摇头,他还是先去给他开点药吧,免得那个还没醒这个就又倒下了。 中间小老头儿张半仙也来过了,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只能跟凌熠一起,坐在墙角默默为锦枝祈祷。 凤栖墨就一直坐在床边看着锦枝,大手紧握着她的手,夜行云跟他说过几次话,却一次也没有得到回应。 凤栖墨内心无比的后悔,都是他不好,他不该答应南越帝让她去处决猫妖残魂的,若他拒绝了,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若她……他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殿下,慧元大师来了。” “殿下?” 凤栖墨回头,便看见一袭素衣,慈眉善目的慧元大师站在自己的身后,费力地站起来, “您……”怎么来了? “阿弥陀佛。”慧元大师看了一眼床上的锦枝,双手合十, “老衲来此,正是为解二位施主的困局。” 屏退左右,慧元大师拿出一个罗盘样的东西,靠近锦枝,星盘似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嗖”的一声飞到了锦枝上空,开始快速旋转。 “这……”凤栖墨布满红血丝的眼眸中带着疑问与探究,看向慧元大师。 “阿弥陀佛,缘法。” 不管是何物,只要能救她就好。 星盘的力量进入锦枝体内,帮助锦枝的灵魂分担这一股强大的力量,同时帮助她吸收、转化这些力量。 有了星盘的分担,锦枝灵魂的压力明显减小了很多,意识也渐渐回笼,感觉到有人在帮助自己时,连忙也调动自己所有的力量,一举压过猫妖! 凤栖墨本来还很担心,但是看到锦枝的情况确实有所稳定时,心稍稍放下了些许,但是过了一会儿锦枝仍旧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他不由得有些急了, “大师,内子要何时才能醒来?” “阿弥陀佛,”慧元大师开口,“星盘已经出动,能不能醒来,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凤栖墨还要再问,慧元大师却已经转身,径直出去了。 在墙角蹲着的凌熠与小老头儿见慧元大师这么快也出来了,心顿时凉了半截,凌熠颤抖着说道: “连慧元大师都这么快就出来了,难道真的没有办法能救王妃了吗?” “不要啊!王妃这么好的人,有了她宸王府才有了生气,殿下也越来越好了,要是王妃不在了,我们可怎么办呐?!” 小老头儿也一脸悲戚,哭唧唧道:“师父,您不能走啊!您还没有教会徒儿我完整的八卦阵图呢,神算阁不能没有您!” 两人如同难兄难弟,抱在一起失声痛哭。 其他人:“……” 三日后。 夜幕渐渐褪去,东方泛起鱼肚白,在一声声鸡鸣中,黎明终于划破了黑夜,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了京城的大地上。 宸王府的主院地上,睡满了横七竖八的人,屋内的床上,一个容色倾城的少女静静躺在床上,发丝被汗珠带下黏在脸上,浅浅遮盖住了她苍白的脸色。 一个身穿墨袍的男人靠在床边,还保持着守护她的姿势,头靠在床架上,双目紧闭。 她的玉手放在他宽阔的大掌中,看起来无比的和谐。 突然,少女的手指动了动,意识也渐渐回笼, 然后,她睁开了眼睛。 身体倒是没有很难受,但是身上汗水的黏腻感令她非常不适,顺着手下特殊的触感看去,自己白白嫩嫩的小手安静地躺在凤栖墨的大掌中,不由得勾了勾唇。 一醒来就看见他,心里是说不出的感动,意识涣散前他的焦急与呼喊历历在目,眼前这个人面容污垢,胡茬也长出了不少,头发微微凌乱,嘴唇也干裂了,眼底下还有浓厚的乌青。 他竟然这般憔悴了。 下意识地抽回手,不想却直接惊醒了睡眠中的凤栖墨,他的凤眸中布满了红血丝,也不似之前深邃明亮,看见她,还涌现了许多复杂的、说不出的情绪。 “你这是守了多久啊?”锦枝不由得问道, 凤栖墨却并未回应她,而是直接起身,狠狠地抱住了她。 “唔……” 手下真实的触感传来,凤栖墨才惊觉这不是梦, 她真的醒过来了! “轻点……我要被你勒死了……” 凤栖墨这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连忙收了手,退回原位。 “抱歉。”他太唐突了。 锦枝眸中略显惊讶,“你抱我?” 凤栖墨脸上闪过不自然,“抱歉,我……”太激动了没有控制住。 不同于他的窘迫,锦枝笑意吟吟地看着他, “不用抱歉,你让我抱回来就是了。” 本来都做好了她会逃离的心理准备的凤栖墨听到这话,瞬间抬头,眼睛里是浓浓的惊喜,当他正准备应她所求让她抱回来时,却扑了个空。 锦枝言笑晏晏,“我现在身上粘糊糊的,不能抱。” “对了,我昏睡多久了?”她也不记得自己的意识是何时聚拢的了。 “整整三日。” 三天? 那他岂不是就在这守了她三天? “你可还有不适?”凤栖墨问道,方才太高兴了,又被她这么一打岔,他竟然忘了问她的情况怎么样了。 锦枝:“我没事,就是……” 少女皱眉,令凤栖墨内心不由得一紧。 “我想洗漱。” 凤栖墨:“……好。” 凤栖墨这就要起来去叫人送水洗漱,但是他在地上待了太久,内伤又一直没有治疗,所以一起来,腿一软,竟要直直往后面跌去。 刚下床的锦枝连忙拉住他的胳膊,将他往后拽,但是没想到被绊了一下,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后仰去,凤栖墨因为惯性便往前扑, 于是,两人便这么跌在了床上,凤栖墨在上,她在下。 这时,门好死不死地开了,夜行云端着一碗吃的走进来,一进来就看到他俩以这种诡异的姿势倒在床榻上,嘴巴慢慢张成o型。 第五十二章 刑部之行 http://.biquxs.info/

二人听到声响,飞快地从床上弹起来,极为不自然地站起来,均面色通红,像极了恋爱正好被家长抓包了的小情侣。 夜行云则是第一时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逃出房门,门用力一甩,“哐当”一声惊动了不少人。 开玩笑,再不跑,等凤栖墨缓过神来,他岂不是要去深山里监一辈子的工?! 叫你手贱! 非要一大早跑去送什么吃的,到头来受伤的还是他。 守在外面的众人见夜行云一脸生无可恋,不禁疑惑,但是他们还没来得及问,就看到他们家殿下黑着脸站在门框上, “准备热水,本王和王妃要沐浴。” 下人立马去准备,院子里其余的人先是惊喜,王妃终于醒了! 然后…… 结合夜少方才的动作以及自家殿下还微微泛红的耳根,齐齐地想歪了。 满头的疑问无法解开,但是又不敢直视凤栖墨,于是齐刷刷地看向夜行云。 夜行云:“……”看他干嘛,他也不知道。 他现在恨不得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上次他不过调侃了凤栖墨几句,就被送去监工一个月,这回他直接破坏了他和心爱小王妃的好事,万一他找他算账…… 为什么这种倒霉事都是他的啊? 不行,他回头得去找小王妃要一张符咒,转转运! 凤栖墨出去的那一小会儿,锦枝心里忍不住回想方才的景象,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 她似乎……并不排斥他的靠近。 “怎么了?” 锦枝一抬头,就看到凤栖墨有些古怪地看着她,笑容一僵。 “没,没事。” 看着凤栖墨的俊脸,锦枝话到嘴边突然一转,心里顿生退缩之意, 要不……还是等等再告诉他吧。 洗完澡,锦枝觉得整个人都像重新活过来了一样,身体说不出的舒畅,而且她发现自己的感知力也比以前强劲了许多,灵魂的力量也强大了不少,倒是很好的弥补了这具身体原先的不足。 只是她在内视气海时,发现了一件很不一样的东西——星盘。 “是谁救了我?”锦枝问, 凤栖墨正擦拭着浓密的黑发,闻言看向她, “是慧元大师。” “慧元大师?展开说说。” 凤栖墨便把当天的情况大致说了出来。 锦枝挑眉,这星盘来的十分及时,正好是在她灵魂力量最虚弱的时候,而且凤栖墨说慧元大师是自己来的,那么慧元大师是怎么知道她有危险的? 看来,她要再去一趟龙兴寺了。 正欲再说什么,凌熠进来禀报, “殿下,刑部侍郎又来了,还带着一队禁军,说殿下要是再不把王妃交出来,他们就要硬闯!” 凤栖墨脸色瞬间黑如锅底,眼底寒光乍现, “他们要硬闯便让他们闯,本王还会怕他们不成?” “是!”凌熠眼前一亮,摩拳擦掌,“属下这就去让他们准备好,好好会一会这帮龟孙子!” “等等,”锦枝叫住凌熠,“怎么了?” 听着好像还是跟她有关的。 凌熠正想说话,不料凤栖墨一个眼刀扫过去,立刻噤若寒蝉。 “属下先去前面看着他们!”说完脚底抹油溜了。 锦枝只好看向凤栖墨。 凤栖墨却毫不在意,“只是几只苍蝇罢了,不必理会。” “先吃饭。” 锦枝点点头,但是心头总有些疑问没消,于是借着让绿云进来收拾衣服轻声问道: “外面怎么回事,刑部的人怎么会来?” 绿云说到这便气鼓鼓的,不满道:“王妃你是不知道,那天你在刑场上受了伤,殿下带你走后没多久,便有人说你和那猫妖是一伙的,说的言之凿凿的,还拿出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说是证据,真是无稽之谈!” 她们王妃那么好,怎么可能会和猫妖一起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锦枝心里“咯噔”一下,怪不得猫妖死前她隐隐约约听到它唤主人,她当时并未细想,没想到竟是针对她而来的。 “然后呢。” 绿云并未发现锦枝的情绪变化,更生气了: “皇上当时便要叫王妃去刑部问话,殿下给挡下来了,这三天里京城到处都在谈论这件事情,皇上震怒,中间派刑部的人来过两次,都被殿下赶走了。” “王妃,你放心,我们都相信你,殿下说他绝对不会把你交出去的!” 回房,凤栖墨已经坐在饭桌前等着她了,见她过来,温和地笑了笑,递上一双筷子, “回来了,快吃点东西,都是你爱吃的。” 看着他的笑容,锦枝心情有些复杂,回以一个甜甜的笑容, “好。” 吃着吃着,锦枝突然说道, “刑部的人是不是还在外面呢,一会儿我去把他们打发了吧,毕竟事情与我有关,我一直不出面到底不是办法。” “不用,”凤栖墨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菜,认真说道,“本王会处理好,绝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锦枝突然握住了他夹菜的手,真诚地看着他, “不是我做的事情,我自是不可能背锅的,如果我一直不出面,你还有宸王府的名声和处境都会很不利。” 凤栖墨根本没听见她后面说了什么,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只被锦枝握住的手上, 幸福来得竟这么突然!!! 锦枝看到他这么可爱,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凤栖墨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管理好自己的表情,但是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 “那我就去了。” “嗯?”去哪? “去刑部做客啊。”锦枝淡定自若地吃着早饭,仿佛真的只是去做客。 “不行。”凤栖墨斩钉截铁地道。 他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去那种地方。 锦枝也不生气,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那你陪我去,好不好?相公。” 凤栖墨:“!!!”他是不是在做梦?! “好。”凤栖墨不禁内心有些飘飘然,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锦枝见他答应,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她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证据”,不仅如此,还要把背后的主使揪出来! 吃完饭收拾好了,果不其然,刑部侍郎就带着禁军守在宸王府的大门口,大有一副一天见不到人他就在这待一天的架势。 但是今天宸王府的人见到他直接理都没理,要不是他带来了皇上的口谕,估计连一个眼神都得不到,他内心也是苦哈哈的,谁愿意平白得罪宸王府呢? “吱呀”一声,大门开了,刑部侍郎抬头看过去,便见一个容色倾城的女子推着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走了出来,两人穿着同款紫衣,后面跟着一队暗卫。 连忙跑过来行礼,“微臣见过宸王殿下,见过宸王妃。” “走吧,周大人。” 礼部侍郎,周荣愣了一下,“去,去哪?” 锦枝挑眉,“不是你带着人来请我的吗?” 周侍郎这才反应过来,但是看到一旁面色不善的凤栖墨, “那殿下您这……” 锦枝笑意吟吟地说道:“哦,殿下说他也想去参观一下刑部,正好陪我一同去。” 凤栖墨淡淡瞥了他一眼,“不行?” 轻飘飘地一句话,却让周侍郎倍感压力,他想说有您这尊大佛在,他哪敢说不啊! 谄媚笑道:“行,殿下您想什么时候来,刑部的大门都为您敞开。” 凤栖墨和锦枝不理他,径直上了马车。 他们转身后,周侍郎忍不住擦了把汗,心道这宸王殿下对宸王妃当真宠爱。 到了刑部,锦枝推着凤栖墨,后面跟着一队暗卫,周侍郎在一旁引路,点头哈腰,谄媚至极,一时间搞得锦枝真如来做客一般。 到了审讯室,一个狭小的空间内,锦枝与凤栖墨排排坐,一个漫不经心,一个气场强大,搞得坐在对面的周侍郎和师爷压力倍增。 迫于压力,周侍郎只好说道:“王妃,微臣待会儿问你几个问题,你只要据实回答就好。” 锦枝颔首。 东宫。 凤景行正立于桌案前,提笔描绘一副丹青,听到下属的汇报,手里的动作慢了些许。 良久,他抬眸, “你说聂锦枝已经去了刑部,宸皇叔也陪她一起去了?” “是,”下属恭敬道,“这会儿想必已经在审问了。” 凤景行冷哼一声,“有孤那宸皇叔在,刑部能审问什么?!” 说完将手里的笔扔进洗笔池,“扑通”一声,墨迹在清水中快速散开。 “看来今日是没什么结果了,”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阴鸷,“吩咐下去,务必把事情闹大,闹到金銮殿上,还有,利用好京城的舆论,务必让宸王府都翻不了身!” “是!”下属恭敬退下。 凤景行露出一抹阴鸷且有些得意的笑容,缓缓道, “敢坏孤的好事,孤倒要看看,他怎么保你!” —— 果不其然,有凤栖墨这个强大的冷气制造机在,周侍郎等人根本不敢多问什么,要是不小心露出了一些不好的表情,就会受到宸王的眼刀攻击,半个时辰下来,话没问出来,周侍郎倒是吓得双腿打颤。 锦枝感觉到周侍郎的锦枝,不由得有些好笑,悄悄伸出手去,勾住了凤栖墨宽阔衣袍下的手掌,然后握住。 凤栖墨脸色的表情立刻转阴为晴,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周侍郎等人明显觉得呼吸顺畅了很多。 问话结束,周侍郎连忙准备恭恭敬敬地给他们送出去,而一起来,锦枝的手就得抽回来,所以…… 凤栖墨刚享受幸福没多久,锦枝便抽回手,心头突然有一抹失落感,忍不住瞪了周侍郎一眼, 真是没用,就不能再多问一会儿吗?! 刚逃生又被瞪了一眼的周侍郎:“……” 呜呜呜,我太难了! 第五十三章 变故,怨灵 http://.biquxs.info/

他的小动作自是全部被她收入眼中,眼底不禁多了几分笑意。 推上凤栖墨的轮椅,正欲离开之时,刑部尚书突然带着一队人走过来,板着一张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宸王殿下,宸王妃。” 刑部尚书躬身行礼,犀利眼眸扫视四周,随即看向凤栖墨,“此事宸王妃并不能洗脱嫌疑,所以王妃还需要留在刑部配合臣等的调查,请殿下见谅。” 凤栖墨凤眸危险地眯起,“本王的王妃不是不是犯人,刑部无权关押。” 凌熠在锦枝耳边小声说道:“王妃,这刑部尚书沈泰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脾气就像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就算是皇上的话都敢当堂驳回,咱们碰到他,怕是没法善了了。” 锦枝闻言仔细打量了这位刑部尚书,老态龙钟,天庭饱满,威严十足,看起来就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人。 沈泰声音冷峻,“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便是皇亲国戚也不能破例,周荣不懂,殿下还不懂吗?” 周侍郎被沈泰的眼刀扫中,忍不住瑟缩了下。 “下官也并未为例,确实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宸王妃与猫妖之事有关联,这……” 沈泰瞪了一眼周荣:“谁说没有?!” 此言一出,锦枝等人都看向沈泰。 “证据本官已经提交给了皇上,明日早朝皇上会亲自审理此事,未防不测,今日宸王妃必须留在刑部!” 凤栖墨冷声,眼底杀意汹涌,“本王说了她不是犯人,无需受你们刑部的管束,若有什么,找本王就是。” 锦枝拍了拍凤栖墨的肩膀以示安抚,走上前说道: “我可以留在刑部配合调查,但是我不曾做过的事情,无论如何也不会认!即便是上了金銮殿,也绝不会改变。” “不行!”凤栖墨冷声道, 锦枝示意他稍安勿躁,对刑部尚书沈泰说道:“容我与殿下再说几句话。” 沈泰冷哼一声。 最终锦枝终于说通了,然后在凤栖墨漆黑的脸色下,跟着沈泰等人进入了刑部。 至于凤栖墨为什么会答应地这么快,是因为锦枝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 进了刑部,沈泰便对周荣说道:“带宸王妃去牢房。” 说完眼神一凛,“若这种小事都做不好,干脆辞官回家种田得了!” “是是是……”周侍郎连声称是,然后带着锦枝往牢房去。 全程锦枝无比地配合,心里其实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情,她跟猫妖唯一的关联就是破解了它的阵法还有在刑场上的时候,刑部尚书是怎么得到那些所谓的证据的, 要么他和要害她的人是一伙的,要么就是那些人是有备而来,早就织好了天罗地网等着她! 不过,她也不是吃素的! 正想着,周荣谄媚的声音传来,“王妃,您这边来。” 锦枝颔首,便跟着他过去了。 周荣领着她进入女子牢房,刚进去,一股刺鼻的臭味扑面而来,伴随着许多人的哀嚎,锦枝忍不住狠狠皱起眉头,周荣不好意思地说道, “王妃多担待,大牢就是这样,您的在最里面,已经给您收拾好了。” 往里走了许久,锦枝才看到一间小小的牢房,说是牢房,是与其他的独立的,上面铺满了干草,倒也算整洁。 微微一笑,“劳烦周大人了。” 凤栖墨出了刑部,便一直冷气直冒,看来他最近着实韬光养晦了些,倒让某些人真觉得他宸王府好欺负了! 想起锦枝在他耳边的话语,“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既然早有准备,咱们便不能浪费了敌人送过来的大好机会。” “若要我无恙,只需去龙兴寺请慧元大师。” 沉声说道:“去龙兴寺!” “是。” 马车疾驰,往龙兴寺而去。 锦枝进了牢房,便坐在木床上一个人发呆,其实是在内视自己气海里的星盘,此刻它在气海里安安静静地待着,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罗盘,但是锦枝却知道,它对于凡人来讲,有多大的力量。 只是……想不到司命的本命之物,竟然流落到了慧元大师手里,司命和星盘的事情,她一定要查清! 她一个人静静地待着闭目养神,落在其他人眼里就是一副傻了的样子,她们能进来的都是有点手段的,还真没见过长这么好看的少女进来一脸淡定还没有花容失色的。 于是便有人挑衅说道:“这可是宸王妃呢,现在也跟咱们一起待在这刑部的大牢里了,说出去我陈黄花可是扬名了呢!这么漂亮的脸蛋,真是讨人喜欢!” 说话的是一个肥头大耳、膀大腰圆的女人,面容污垢的已经看不清原来的皮肤了,但是嘴角一颗大痣却无比明显。 她话一说完,其余人都是哈哈大笑。 有人接话道:“陈黄花,你得了吧,咱们这里谁不知道你就是因为丈夫要纳美貌女子为妾心生嫉妒虐待生产的小妾害得一尸两命被婆家告进来的,最讨厌的就是长得好看的小姑娘了,你是喜欢虐待她吧!” 陈黄花冷哼一声,眼神转向阴狠,“那是他们活该,狐媚子就是该死!不过划花美貌小姑娘的脸蛋这种事情,我最喜欢了!” 锦枝面不改色,根本不理她们,能进大牢的,肯定都是心理有问题的,不必同这些人理会。 那些人见锦枝当做没听见一样,根本不理会她们,心中气愤却也无可奈何,闹事是会被牢头惩罚的,不敢太过分,只能在心里暗骂。 入夜,锦枝躺在铺满干草的木床上,没有一丝睡意,心里暗叹一声,果然是宸王府的日子太安逸了,她都认床了。 睡不着,只好起来打坐。 那些人见她这样也冷嘲热讽了几句,但是锦枝直接把自己的听觉给屏蔽了,太聒噪。 夜半,锦枝正努力与星盘建立联系,却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是一股很深的怨气。 猛地睁开眼睛,便见一个白衣女子,啊不,准确来说是鬼,五指成爪向她袭来,尖锐的指甲十分骇人。 锦枝眼神一凛,忙闪身避开,随后清冷的声音响起, “画地为牢!” 一个隔离阵法出现,笼罩了她们,同时也压制了那女鬼的行动能力。 锦枝心中大骇,竟是以怨气为食的怨灵! 所谓怨灵,便是死而不甘之人在死后携有极大的怨气不愿投胎,就留在人间,以怨气为食来壮大自己。 怪不得她今日进来时便察觉到这里极为阴寒,还以为是这里常年不见阳光所致,没想到是有怨灵。 她刚吸收了猫妖的灵魂力量,在它看来就是大补的食物,怪不得会被盯上了。 锦枝不敢轻敌,连忙运起本源气运,与之缠斗起来,若说何处怨气最强,莫过于乱葬岗和大牢了,因此养的那怨灵的力量极为强大, 锦枝的本源气运对它有克制之力,也只能勉强打个平手。 幸好她一开始就设下了阵法隔绝了与外界的联系,要不然若是让她不停地吸收怨气,她可真要不敌了。 那怨灵似是反应过来与外界隔绝了,招式更加狠厉,时间一长,锦枝便有些相形见绌,不小心便露出了一个大破绽,就在那怨灵权力攻击破绽之处时,锦枝也知道了它的破绽,对着怨灵拍了一张镇邪符咒。 锦枝躲闪不及,生生受了一道怨气攻击,后退了好几步,怨灵也一时不察,正好被贴中,被符咒定住了。 锦枝一喜,符咒能定住怨灵十息的时间,压下喉中的腥甜,锦枝将本源气运汇聚于手指,然后以手为笔,在空中迅速勾画出了一个巨大的图案。 “以吾之力,驱尽邪祟!” “净化!” 那怨灵刚解开,想要逃走,但是已经来不及,逃无可逃,被锦枝的气运打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怨气被净化,露出了一个透明的灵魂体,是一个妙龄少女,眉眼盈盈,眼波流转。 她跪下来朝锦枝磕头,柔柔说道:“多谢恩人救了婉茵。” 锦枝挑眉,“你看起来也不像是穷凶极恶之人,怎么会成为怨灵?” 怨灵的生成有两种,一种是穷凶极恶之人在死后心魔太重,不能入轮回;要么就是死前有莫大的冤屈,才会执念太深。 眼前的女子,并不像第一种。 那女子露出回忆的神色,眼神流露出一丝痛苦, “恩人,实不相瞒,我本是良家女子,两年前被安宁侯府买入做丫鬟,但是有一日却衣衫不整躺在一个陌生男子身边,醒来之后我便有了寻死的心思,却被安宁侯的小公子强行拦下……” “然后我才知道,那晚的人竟是当今太子……而安宁侯府的人,就是见我美貌想要把我献给太子,以此来攀附太子的势力……” “我逃离的安宁侯府,没多久,我就发现自己怀孕了,我就想要去东宫,让太子给孩子一个去处,没想到还未进门,便被太子宫里的女官赶了出去,而后以污蔑太子清誉的罪名将我送进了刑部大牢,然后将我欺辱致死,我的孩子,也被他们折磨没了!” 说着恶狠狠地道:“我死后不愿投胎,便成了怨灵,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找那些伤害过我的人报仇!” 锦枝听完,不由得唏嘘,这凤景行也太渣了吧! 不仅毁了人家的清白,还睡完就把人抛诸脑后了! 不过他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思及此,锦枝抬眸说道:“我现在可以给你两条路,一条是现在就为你净化掉所有的怨气,送你投胎,另一条是跟着我一起,亲自为自己报仇!” 那怨灵,也就是婉茵,坚定说道:“我要自己报仇!” 翌日一早,锦枝便受到了传唤,跟着刑部的人上了金銮殿。 威严的殿宇令人心生敬意,锦枝并没有被押着,犹如闲庭信步一般进了金銮殿。 “臣妇参见皇上。” 行过礼后,她站的笔直。 第54章 金銮殿对峙 http://.biquxs.info/

坐在上首的南越帝眼眸微微眯起,沉声问道:“宸王妃,有人告你与猫妖勾结残害官家与民间女子,你可认罪?” “当然不认!没有做过的事情,为何要认?” 锦枝眼眸犀利地扫视一周,“何人告我,尽管出来对峙就是。” 马上有一些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若不是你,那猫妖为何临死前叫你主人?!” “皇上,”一道略显浑浊的声音响起,刑部尚书沈泰站出来,“日前一民间妇人陈王氏来刑部投案自首,言及猫妖害人之事,并呈上了一些平安符。” 秦立忙下来接过平安符呈上,南越帝目光微微落在那平安符上, “沈爱卿,这平安符看着极其普通,有何不妥?” 沈泰躬身,“陈王氏已经带到了殿外,等候皇上宣召。” “宣。” 凤景行在一个旁人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了一抹浅浅的得意。 那妇人很快进来,约莫五十岁,佝偻着腰,一上来便颤颤巍巍跪下, 沈泰冷声问道:“陈王氏,你说是你年轻女子指使你售卖此平安符,你看看可是眼前这一位?” 那妇人,也就是陈王氏,颤颤巍巍抬头看了一眼锦枝,“是,就是她,是她给了我一大笔钱,说让我以龙兴寺慧元大师的名义将这批平安符卖出去,且务必卖到年轻女子的手中,事成之后还有提成,我一时被金钱迷了眼,想着不过是寻常的平安符,就……就卖了,” “后来听说京城不少女子失踪,我常年往来与牙行,认识的人也多,无意间就知道那些女子都是买过我这平安符的,我越想越害怕,就……就去自首了。” “皇上,民妇说的句句是实情,但我确实不知那平安符是害人的啊!就请皇上看在民妇自首的份上,从轻发落吧!” 沈泰凌厉的眼眸扫向锦枝,“宸王妃,你还有何话可说?” 锦枝听着这妇人的话,每听一句,脸色就冷一分,冷笑一声, “仅凭这妇人的一面之词,沈大人就要给我定罪了吗?” 在众人的注视下,锦枝走到陈王氏面前,说道, “胡说八道!我根本不认识你。你既说是我指使你售卖这些平安符,有何证据,红口白牙便污蔑一品亲王妃,你可知是什么后果?” 那妇人瞳孔一缩,抬起头来,“王妃娘娘,您可不能这么说啊!您虽然现在是王妃娘娘了,但是你还是聂家大小姐的时候,可是在我的庄子上做活的,就凭您这样貌,就算您不认识我,我也不可能会忘记啊!” 锦枝这才想起原主的乡下记忆中确实有这么一个人,嘴角扯起一抹笑容,但是笑意不达眼底,缓缓看向沈泰, “我想起来了,我确实见过她,不过……那又如何?一无人证,二无凭据,即便她认识我,也不能作为指证我的证据,若是仅凭她说认识我那些话便可以作证,那么沈大人也认识她,我可不可以认为,是沈大人故意安排了她来污蔑我呢?” “你这是诡辩!本官诬陷你作何?!”沈泰吹胡子瞪眼地说道。 锦枝浅笑嫣然,“只是举例,沈大人不必当真。” 沈泰:“!” 被沈泰怼过的不少人均是露出了一抹幸灾乐祸的表情, 这个老顽固也有吃瘪的一天,莫名有点爽啊! 南越帝有些不耐烦,这样审下去,今天下朝又要推迟了! “行了,还有什么证据,也一起呈上来吧。” “皇上,”凤景行突然站出来,躬身说道,嗓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如玉,“儿臣认识一位风水大师,可以以物品追踪到主人的气息,不若请大师来,让他鉴别一番,若平安符的主人不是宸王妃,也好还皇婶一个清白。” “就按你说的办吧,只是那位大师现在何处?” “儿臣前几日请他来为新宅镇邪,现在就在儿臣府中。” 南越帝颔首,“去请大师。” 凤景行目的达到,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还趁机对锦枝温润一笑。 锦枝看到了他的笑容,内心暗呸,要不是她早知道幕后黑手就是凤景行,她都要相信了! 不过……凤栖墨他们也该到了吧。 不一会儿,那大师便到了,跪下行礼,沙哑的声音让人很不适。 “草民无相子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言一出,朝堂上响起轻微的抽气声,无相子,那可是南越有名的风水大师,盛名在外,常年云游四方,踪迹难寻,太子竟然能请到他来为新宅镇邪,可见太子实力。 “平身。”南越帝微微抬手,“有劳大师了。” “是。”说完便开始对着那些平安符施咒。 锦枝自他进来便觉得此人不简单,身上有一股阴气,却不寒,但是又确实不是他这个男人身上该有的,倒像是……女子身上的! 耳边传来灼瑶的声音:“这个黑袍人就是逆天我追的那个。” 锦枝眼眸一深,还未等她细想,无相子那沙哑的声音便响起, “皇上,草民已经对平安符施了咒,只要遇到同类的气息,它们就会靠近。”说完拿起两个平安符,将它们放在两个手里,手掌靠近,那两个平安符便被吸在了一起。 满堂人顿时瞪大了眼睛,真是神奇,心里对这位大师的敬重又多了几分。 无相子拿着平安符,走到锦枝面前,说道:“还请宸王妃伸出手来,悬浮与平安符上空,若平安符飞到王妃手里,便可说明,王妃便是它的主人。” 锦枝一脸处变不惊的浅笑,“好啊。” 依言把手放在平安符上空,果然,那平安符飞到了她的手上。 沈泰指着锦枝手里的平安符,大声说道:“证据确凿,宸王妃,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回就连南越帝都瞪大了眼睛,见确实如无相子所说,脸色一沉,怒道: “来人,将宸王妃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就在禁军要上来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等等。”然后众人便见那殿中央的女子丝毫不慌地说道,“我有些疑问想要问问这位大师。” 沈泰吹胡子瞪眼,“你觉得大师会冤枉你吗?!” 锦枝笑着回道:“我可没说什么,只不过是有些问题罢了,沈大人别着急。” 沈泰:“……” 然后看向无相子,“敢问大师方才使的是何法术,又有何原理?” 无相子一副高深莫测地样子,“玄术高深,即便我说了宸王妃也未必懂。” 锦枝点点头,原来他们管这个叫玄术啊,随即粲然一笑,手里比划了几个动作, “是这样吗?” 话音刚落,方才飞到她手里的平安符“嗖”地一声飞出去,贴在了无相子的脑门上。 无相子拿下脑门上的平安符,有些愠怒, “宸王妃这是何意?” 锦枝摊手,“没什么意思,刚才大师你不是说只要它贴住谁谁就是它的主人吗,现在它也贴在了大师的脑门上,我是不是有理由怀疑,大师也有嫌疑是少女失踪案的主谋呢?” “无稽之谈!”无相子怒道,“宸王妃怎可颠倒黑白?!” 殿上众人也是傻了眼,怎么还有这反转呢? 在众人的目光中,锦枝拿起一个平安符,说道:“这平安符确实是少女失踪一案的重要证据,相信皇上和诸位大人也想知道它是做什么的吧?” 众人的注意力皆被她这句话吸引了过去,一个个都竖着耳朵。 锦枝不紧不慢地说道:“此物上被人下了咒术,碰过它的人都会被它自动筛选,若是符合条件,便会染上这种咒术,在半夜三更寂寂无人时自己前往平安符主人设置的目的地,所以那些女子失踪的如此不着痕迹。” 众人一听,皆是后背发凉,这样不着痕迹的手法,真是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沈泰冷哼一声,“宸王府这是承认自己是平安符的主人了?” 锦枝冲他翻了个白眼,自顾自说道:“皇上,我确实与这些平安符有渊源,是因为猫妖将自己的灵魂献祭给了我,所以我身上才会沾有与它们相似的气息,这一点我不否认,但是我将那些女子解救出来,乃是宸王殿下亲眼所见,若真的是我要害人,又怎么会把人救出来呢?” 沈泰冷哼,“说不定是你自导自演呢,为了撇清嫌疑。” “呵呵,”锦枝正欲怼他,便听到一声唱喏, “宸王殿下到!” 话音刚落,便见一袭墨衣的凤栖墨坐着轮椅从容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 马上有人惊呼,“慧元大师!” 也难怪他们惊讶,慧元大师在二十年前便已隐于龙兴寺中,一心修佛,不理世事,除了每日会会一个有缘人解签外,与外界再无往来,这次竟然出山了! 凤栖墨走到锦枝身边,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凤栖墨拱手,“皇上,若论道行修为,何人能比得上福泽深厚的慧元大师呢,臣弟今日请慧元大师来,就是为此事做一个公平的见证。” 见到慧元大师,南越帝的神色也正经了许多,倒是凤景行,在看到慧元大师的那一刻,眼底便闪过一抹阴鸷。 “阿弥陀佛。”慧元大师打了句佛号,随即缓缓拿出一个圆钵,“此物乃是我佛门圣物,直销拿它照人,便会出现此人是否沾染过无辜之人的鲜血。” 随即拿它照向锦枝,金光过后并无其他异样。 慧元大师摇摇头,“不是她。” 闻言众人表情五彩缤纷,凤景行一脸掩饰过的阴鸷,无相子眼神晦暗不明,而沈泰,则是一副吃了屎的表情。 他办过这么多年的案子,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明明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但是确实不是她。 他再傻也知道自己给人当枪使了。 随后慧元大师又抛出了一个大炸弹:“宸王妃能收服猫妖,解救被害女子,乃是心怀天下之人,因此老衲决定,收她为徒。” 第55章 顺利翻盘 http://.biquxs.info/

在场之人除了慧元大师,皆是惊掉了下巴。 慧元大师竟然要收徒了! 还是身为女子的宸王妃! 锦枝转头看向凤栖墨,似是在用眼神询问,但是在看到凤栖墨眸中同样的惊讶时,着实有些不懂了。 她确实让凤栖墨去找慧元大师求救,因为她知道星盘在她手里慧元大师就不会坐视不理,但是着实没想到…… 虽然他的眼光着实不错,但是……她并不想多这么个师父。 不过……看在星盘的份上,叫一声也不是不可以。 “徒儿拜见师父。”锦枝深深一揖。 “嗯。”慧元大师颔首,随即望着上方缓缓说道,“皇上,老衲琐事已了,便先回龙兴寺了。” 南越帝神色虔诚,“大师慢走。” 慧元大师可是南越的定海神针,只要他在一天,就可保南越国运昌盛。 他记得自己只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天火烧到了南越的皇宫,大多数的宫殿都烧了起来,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南越皇宫即将毁于一旦时,慧元大师出现了,他只是用了一口圆钵,便将天火都收了进去,才保住了南越的根本。 那时他看着熊熊大火前的高僧,心里便生出了崇高的敬意,这也是他为何如此重视龙兴寺的原因之一。 不过南越帝如此恭敬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江南旱灾严重,他想举办一场祈雨仪式,希望慧元大师可以亲自出面主持这个仪式。 慧元大师一走,朝堂上的气氛就微妙了起来,原先言之凿凿的沈泰眉头皱地能夹死一只苍蝇,一言不发,原先对锦枝口诛笔伐的几人也是悻悻闭嘴。 锦枝将所有人的表情都收入眼中,事情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顺利,果然有靠山就是不一样。 她走上前一步,朗声说道:“不知现在可不可以证明我是清白的了呢?” 南越帝颔首,摆摆手,敷衍道:“宸王妃降服猫妖有功,朕会论功行赏,今日早朝就到这里,散了吧。” 正欲起身下朝,忽听得一道冷酷的声音, “等等。” 南越帝回头,便看到凤栖墨牵住锦枝的手,微微躬身,说出的话却不容置喙, “皇兄,本王的王妃这几日受流言纷扰,又在刑部和金銮殿受此欺辱,本王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希望可以严审此案,还王妃一个公道!” 南越帝昨晚有些劳累过度,今天早上又听了这么久的戏,着实困得很,就想回宫休息,都从龙椅上站起来了,不耐烦地大手一挥, “一干涉事人等皆交由刑部审理,退朝退朝。” “不行。”凤栖墨冷声说道。 秦立的一声“退朝”都卡在嗓子眼里了,触及凤栖墨的目光,生生压住没发出声。 凤栖墨眼神不带有一丝温度,“就在这里审,本王未能见到你们欺辱本王的王妃,今日本王若是不能替王妃出了这口恶气,就等着铁甲卫一个一个敲你们的府门吧。” 此言一出,方才口诛笔伐过锦枝的官员俱是抖了抖,已经开始害怕自己的府门了。 顿了顿,“还有,刑部的能力,本王不认同!” 闻言刑部诸官员的脸色俱是白了又青,青了又紫,最后涨红得厉害,但是都没有吭声。 用他那困得浑浊的双眼看向下方牵着老婆神采奕奕的凤栖墨的南越帝:“……” 深吸了一口气,略显疲惫,重新坐回了龙椅上, “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他先眯一会儿。 锦枝浅笑嫣然,“多谢皇上。” 而后犀利的目光看向跪在地上妇人的陈王氏, “陈王氏,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究竟是谁指使你来陷害本王妃的?!” 陈王氏见势不对,连连哭喊,“王妃娘娘饶命啊!我……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是实话实说啊……”突然想起来什么,竖起三指,咬牙道,“我,我发誓,如果有半句假话就……不得好死!” 锦枝眸光一暗,南越对鬼神敬重异常,毒誓更是轻易发不得的,那么…… 抬起她的下巴,当陈王氏的眼睛与自己对视的那一刻,眸光突然变得幽深起来,陈王氏眼神里有片刻的浑浊与眩晕,随即便晕了过去。 锦枝看向凤栖墨,沉声道:“她被人催眠了,强行植入了一段记忆,所以才会一口咬定是我指使她卖平安符。” “能看到是何人催眠她的吗?” “不能。”锦枝摇摇头,“不过……” 话锋一转,她可没有错过那无相子眼底的一丝慌乱,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这一笑,整个金銮殿都失了颜色。 “我可以知道她被篡改之前的记忆,比如到底是谁指使她售卖这些平安符,我想那凶手一定与诬陷我的人脱不了干系,接下来,就是顺藤摸瓜了。” 黑袍人,也就是无相子,强自定了定神,这么高深的玄术,她才不到二十岁,怎么可能学会,一定是在诈他。 太子凤景行心也狠狠地揪起,给无相子传递了一个眼神,但是无相子的注意力都在锦枝身上,任凭他眼睛都抽筋了,也没有注意到他。 锦枝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面镜子,玉手在上面轻轻一挥,嘴里轻声念了一句咒语,镜子里就呈现出了一幕幕画面,一个黑袍人在交待陈王氏售卖平安符的流程,还特别交待了一定要卖给女子。 那黑袍人虽然被黑袍遮得严严实实地,但是那身形,还有标志性的动作,赫然就是无相子。 无相子自影像出现的那一刻脸色便极其难看。 她竟会如此高深的玄术,怎么可能?! 他就是因为没学会抹除记忆的玄术,又想着留着陈王氏拉宸王妃下水才没有杀人灭口,还有就是他觉得南越根本没有人能破解他的玄术,就算慧元大师可以,但是南越何人不知慧元大师隐居龙兴寺不问世事?! 今天一天,就出现了两件他难以理解和接受的事情! 对于锦枝放出记忆画面这件事,全场没有任何人质疑,一个是那影像太真实了,还有就是他们根本没见过,甚至没听说过这种操作,别说辨别真假了。 锦枝收了镜子,笑意吟吟地看向无相子,咬着字说道:“这位‘凶手’,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无相子闻言,“桀桀”笑了几声,沙哑的声音听起来极为不适。 锦枝夸张地捂住自己的耳朵, “我说这位大叔,你声音不好听就不要说话行不行,很伤人耳朵的!” 凤栖墨伸出手来,温柔地揉了揉她的耳朵,“不喜欢那就让他永远闭嘴好了。” 众人:“……” 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死心地又看了看,这还是他们知道的那个冷面阎罗,冰冷不近人情的宸王殿下吗? 竟然会给人揉耳朵,还这么……温柔。 今天的事情,让他们难以消化了。 无相子立马转换了一个阴狠的表情,“看来我倒是小瞧你了,宸王妃,我无相子记住了!” 说完便扔出一颗烟雾弹,浓烟呛得所有人睁不开眼睛,待到烟雾散尽,人早已不见踪影。 锦枝早料到他会有底牌,也没打算追,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再说了,无相子跑了,凤景行还在呢! 凤栖墨早就收了刚才的柔情,一脸冷峻地看向凤景行, “若本王没记错,这无相子,似乎是太子的座上宾。” “座上宾”三个字被他咬得非常地重。 凤景行大惊失色,他心里恨死了这个无相子,出事了竟然溜这么快,根本不管他,白瞎了他这段时间对他言听计从! 这会儿也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对着凤栖墨和锦枝深深一揖, “侄儿认人不清,误将贼子奉为上宾,让皇婶受了这样大的委屈,侄儿在此给皇叔皇婶赔个不是。” 凤栖墨未理他,也没说免礼,锦枝也没开口,心里却是想着如玉少年竟都是假象,有些惋惜。 两人都未发话,凤景行也不敢起来,只能维持着弯腰作揖的动作,没一会儿,手和身子都开始微微颤抖。 上面时时关注着下面情况的秦立一见势头不对,连忙悄悄叫醒了南越帝。 南越帝打盹被叫醒,满脸都写着“别来烦朕”,但是事关太子,秦立也没有办法,只能悄悄说道:“皇上,不好了,那无相子东窗事发逃了,宸王正在为难太子呢!” 南越帝这才清醒了几分,一清醒就听见锦枝似笑非笑的声音:“太子殿下,这无相子做的事情可是天理不容,他和猫妖勾结,收集女子的鲜血以练阴功,事后还欲栽赃到我的头上,真是罪大恶极……” “无相子在太子府中一月有余,不知他的计划太子是否知道呢?” 凤景行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他向来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咬牙道:“孤……不知。” 南越帝虽然也生气凤景行认人不清引狼入室,但是看到自己的儿子在凤栖墨面前汗都出来了,脸色立马沉了下去, “太子,过来,一国储君仪态不正,像什么样子!” 凤景行这会儿听到南越帝叫他的声音有如天籁,连忙回去自己的位置站好,口中爽快地认错:“父皇教训的是,儿臣定当注意。” 南越帝坐在上面,脸上还有些睡眼朦胧,但是十年的帝王生涯也让他养成了不怒自威的气场, “时候也不早了,今日暂且就到这里,涉事人等皆由刑部收押量刑,无相子发布通缉令全国追捕,至于太子,认人不清,就罚禁足两个月修身养性,退朝!” “退—朝—”随着秦立的唱喏,文武百官有序退出了金銮殿。 锦枝推着凤栖墨,凌熠偷偷看了一眼一脸温和的凤景行,小声嘀咕:“只是禁足两个月,也太便宜太子了……” 锦枝轻笑,“放心,恶人自有恶人磨,咱们不收拾他,自会有债主收拾他。” 至于债主是谁,凤景行今晚就能知道了…… 第56章 再次拜访 http://.biquxs.info/

翌日一早,宸王府的马车便出了城,一路往龙兴寺平稳驶去,昨日又回府处理了一些后续事宜,锦枝心里仍旧有不少谜团困扰着,夜里都没睡好,于是一大早便往龙兴寺而去。 马车里,一袭天青色裙衫的少女昏昏欲睡,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而她旁边的男人,则是淡淡品着茶,时不时眼疾手快地用手接住她摇摇欲坠的脑袋。 凤栖墨听着暗卫传来的消息,昨夜太子的东宫闹鬼,把太子吓晕了,今天早上就开始高热说胡话了,连皇上皇后都惊动了,派了好几个太医去。 内心忍不住有些好笑,他知她不会轻易放过凤景行,没想到这次下手这般干脆利落,还不留一点痕迹,倒是小看她了。 看她打瞌睡打地这般辛苦,心下微微叹气,有些无奈,她一向懒怠,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今日却一大早就精神抖擞地来找他说要出门,没想到上了车没多久就变成这副模样了,倒让他准备好的话都无处可说了。 最终凤栖墨实在是不忍心看她再这样下去,将她轻轻拖住,让她的头可以枕在他的腿上。 锦枝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嘤咛了一声,满意地睡去。 她的睡颜恬淡安静,美的不可方物。 她的脸不是那种脂粉的白,而是白里透红的,看上去像一颗诱人的苹果一般,让人很想咬一口。 长长的睫毛,高高的鼻梁,小巧的琼鼻,樱桃一般的小嘴泛着红色的光泽…… 他情不自禁地俯身,想要一亲芳泽,但是锦枝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正好转了个头。 凤栖墨的吻落了空,只轻轻擦到脸颊,柔软又有弹性的触感令他倍感舒适,耳根也不争气地红了。 但是眼睛却不由得亮了亮,原来她的脸竟是这般触感…… 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凤栖墨再次俯下身,可是锦枝似乎梦见了什么,猛地挥了挥手,“啪”的一声,巴掌好死不死地飞到了凤栖墨的脸上。 清脆的响声让凤栖墨一愣,长这么大从来还没有人扇过他巴掌,但是不知是不是做了坏事心虚的原因,他没有丝毫生气的感觉。 讪讪地别过头去,锦枝却也在这时悠悠转醒,一醒来便以一种奇怪的角度看到头顶的凤栖墨,还有他脸上新鲜出炉的淡淡的巴掌印。 锦枝:“……” 凤栖墨脸上有巴掌印?! 怎么可能?! 不对,一定是她醒来的方式不对! 闭上眼,洗脑了自己几秒后,再次睁开眼睛, !!! 一把弹起来,脱口而出:“你被人打了?谁干的!” 凤栖墨直直地看着她。 锦枝:“……”总不能是……她吧。 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比对了一下那个巴掌印。 “对不起!”锦枝一脸惊惶,她她她,她真的扇了南越战神的巴掌…… 凤栖墨眸色深了几分,一把执住她的手贴到自己脸上,然后拿开,直勾勾地盯着那白嫩的柔荑,然后,张嘴叼住了一根手指。 锦枝:“!!!” 被他碰到的地方如同触电一般,锦枝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奈何她的力气跟他相比如同杯水车薪,不仅没有抽回手,反倒有一种欲拒还迎的味道。 凤栖墨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锦枝正要推开他,突然马车一个转弯,两人因为惯性皆往锦枝那边的墙壁摔去,锦枝好死不死地又被身材高大的凤栖墨堵在了墙角。 他低低地笑出声,锦枝脸红的像煮熟的虾子,泛着诱人的光泽,凤栖墨倾身过去,一片阴影袭来,锦枝紧张地闭上了眼睛。 头上响起凤栖墨低沉的声音,“都这么多次了,还这么害羞啊。” 一睁眼,便看到他带着明显笑意的眼神。 锦枝:“!!!” “你到底什么意思?”明明他们也没做什么,到他嘴里怎么就变味了呢? 凤栖墨眼神幽深,“你不知道吗?” “我心悦你。” 一瞬间,锦枝的脑子里像有烟花炸开,愣愣地看着他,甚至都忘了呼吸。 嘴唇微张,落在凤栖墨眼里仿佛就是在引诱他品尝一般,他俯身,锦枝还沉醉在刚才的怔愣中,以至于都忘了推开他。 正当凤栖墨就要得逞之时,马车突然停下,外面传来凌熠的声音, “殿下,王妃,龙兴寺到了。” 锦枝反应过来,飞快地推开他,小声说了句, “我也是。” 便飞快逃离现场。 而被打搅了好事的凤栖墨,在回味过这句话的意思之后,内心是止不住地狂喜, 她说,她也是,是不是就是在说, 她也同样心悦于他?! 这么一想,心情颇好地下了车,目睹了红着脸快速逃离的王妃和一脸笑的春心荡漾的殿下的凌熠瞬间明白了什么,冲着凤栖墨“嘿嘿”一笑, 仿佛在说“殿下,我做的是不是很好?” 凤栖墨看见他邀功似的笑容,想起刚刚发生的,顿时黑了脸,冷声训斥道:“傻笑什么,还不去把车停好!” 被凶的凌熠:“呜呜呜……” 殿下这是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变脸了? 进了寺庙,绕路到后院慧元大师的禅房,南越已经快要入伏,蝉鸣声不绝于耳,来上香的游人皆是渗出了汗珠,在这样喧闹的情况下,这间禅房显得更加寂静,有一种遗世而独立的感觉。 门口的小沙弥见锦枝二人过来,轻声道:“阿弥陀佛,师父已恭候二位施主多时,二位施主请进。” 凤栖墨与锦枝颔首,随即进去,这次慧元大师并没有在敲他的木鱼,而是在闭目打坐参禅。 他们进来,慧元大师微微睁开眼睛,慧眼如炬。 “老衲已经知道你们是为何事而来。” “那星盘……”锦枝上前一步,急切地问道。 她实在想知道司命的下落,以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慧元大师却轻轻摇了摇头,“我只能说一切皆是缘法,其余也一概不知。” 锦枝又问道:“那大师你是怎么得到这星盘的?” 慧元大师眸中微微讶异,顿了顿,缓缓说道, “此乃老衲游历四方时偶然所得,具有极强大的力量,不过老衲要给你一个忠告,星盘的力量难以驾驭,你万万不可轻易使用。” “好吧。”锦枝眼里的光慢慢暗了下去,她还以为可以获得司命的线索呢。 “还有,此后两个月,你须留在龙兴寺,我会传授你一些东西。” “为什么?”锦枝脱口而出, 凤栖墨在一旁微微提醒,“你忘了,昨日慧元大师已经在金銮殿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收你为徒了。” “好。”锦枝答应下来,正好她也需要学习有关星盘的一些东西。 锦枝与凤栖墨出去,便有小沙弥来引路,将他们带到安排好的禅房里去。 时近晌午,凌熠早命人从这边最好的酒楼里打包了食物带来,锦枝坐在禅房的桌前吃着饭,总觉得有些心虚, “佛门圣地,我们在这吃这些不好吧……” 一桌子全是肉食,虽然都是她素日里最爱吃的…… 凌熠立马过来,不好意思道,“是属下疏忽了。” 不过他也着实没想到殿下和王妃会要在这里住下来。 凤栖墨看穿了她的小心思,慢条斯理地嚼着菜,而后说道: “无妨,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慧元大师不会在意这些的。” 锦枝闻言认真地看着他,深深认同,“你说得对。” 然后拿起筷子,开始大口炫肉。 吃完饭,阿飘婉茵突然出现,朝着锦枝虔诚跪下,恭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多谢恩人让我得以亲自报仇。” 锦枝看着眼前的女子,啊不,女阿飘,发现她的怨气明显比大牢里初见时减弱了很多,甚至几乎没有了,挑眉道,“你收拾过凤景行了?” 婉茵眼底划过一丝快意,“他被我种下了心魔,现如今应该正高烧不退,而且就算醒来,此生都会对女子有阴影。” 凤栖墨突然过来,便看见一袭白衣披头散发的婉茵,瞳孔一缩,正欲提醒锦枝,没想到就听见了她俩的对话。 婉茵也是大骇,心头警铃大作,这个人类看得见她! 而且男人,都该死! 正欲起来解决掉凤栖墨, “住手!”锦枝连忙遏止住她的动作,与凤栖墨两手交握,“他是我的相公,不是坏人。” 婉茵住了手,但是还是一副看不顺眼他的样子。 锦枝解释道:“这是我在刑部大牢里遇到的怨灵,婉茵,她被太子渣过,所以就觉得天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凤栖墨冷哼,“无论什么原因,都不是她冒犯本王的理由。” 如今他能无条件容忍的,也就只有她一个而已。 旁人,想都别想。 婉茵还想说什么,却被凤栖墨的眼刀扫中,顿时僵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锦枝扶额,转移话题,“你说凤景行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这惩罚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着实够重了。 况且他还是一国储君,若是这个消息坐实,他恐怕储君的位子都要没了。 不过她真想说一句,干得漂亮! 睡了不负责任的渣男就该被狠狠惩治! 凤栖墨也是嘴角一抽,确实够狠。 说完,婉茵又不舍地看了锦枝一眼,“恩人,明日龙兴寺会有法事超度亡灵,我心愿已了,也是时候该投胎转世了,就此别过恩人!” 锦枝颔首,“去吧。” 婉茵又是深深叩首,随即转身离去,临走前还瞪了凤栖墨一眼,眼神里颇有警告之意。 锦枝:“……她对男子的恶意,是大了些。” 凤栖墨:“……”只是大了……些? 认真地看着锦枝,“你放心,我断不会如那些负心薄情的男子一般辜负你的。” “嗯,”锦枝点点头,笑得单纯无害,“毕竟你若是负了我,小命可就没有了。” 凤栖墨也笑了,“娘子说的对。” 锦枝:“……”你还挺熟练。 末了,凤栖墨温柔说道:“你先休息会儿,晚些时候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第57章 遭遇埋伏 http://.biquxs.info/

锦枝跟着凤栖墨,从龙兴寺的后门出发,一路朝着后山而去。 凤栖墨怀里还抱着一个篮子,用布遮盖着,锦枝不好奇,也没问,凤栖墨如果想告诉她,自己就会告诉她了。 后山的路不算难走,很平坦,只是越往后走,越荒芜。 锦枝:“你好像对龙兴寺的方位很熟悉的样子。”根本不用人带路。 凤栖墨颔首,“十岁那年慧元大师为我算过,说我天命孤煞,恐于国运不利,父皇便把我送到龙兴寺修养了几年,后来边疆发生战役,慧元大师便让我去了边疆。” 也就是他在龙兴寺的那几年,母妃就离世了,他有天命在身,也不能回去祭拜,就只好在龙兴寺后山为母妃建了一个简单的衣冠冢。 “……好吧。”说完锦枝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陷入沉默。 好在地方不远,很快就到了,要不然还真是有些尴尬。 目的地就是一片荒林,林间有一处小路,可供人行走。如今已是入夏,树林郁郁葱葱,灌木茂盛,鸟叫蝉鸣不绝于耳。 锦枝推着凤栖墨,额头的汗珠大颗往下滑落,后背也汗湿了。 虽然已近傍晚,但是白天残余的热浪仍十分恐怖,似要将人吞噬。 感觉到锦枝有些费力,凤栖墨示意她停下来,然后站了起来, “别推了,我和你一起走。” “可是你的身体……”锦枝有些犹疑,看着他,眼神似在说“你行吗”。 不是她小看他,而是他的身体早就被两极转生阵的煞气掏空了,又在战场上劳心劳力,即便煞气已经被她压制住了,但是两极转生阵一天不除,他身体的亏空就一天没法补回来。 凤栖墨看穿了她的想法,脸色有些抱歉,拿出帕子温柔地为她擦去脸上的汗水, “你放心,这点路我还是没问题的。” 随即一手拎住篮子,一手牵住她,继续往前走。 他之前来这里都是一个人,这次是他的疏忽,让她受累了。 锦枝见他执意如此,错过他要牵着她的手,挽上他的胳膊,实则暗暗发力,想减轻他的核心力量。 两人相互扶持着,不一会儿来到一处小空地,空地的中央,一个小小的、极其简陋的衣冠冢静静地待在那里,有两月未来,他上次拔掉的野草又都冒出头了。 “这是……”刚说完,锦枝便看到那小小的衣冠冢上,有一块不大的木牌,上面写着:亡母云氏之墓。 “这是我为母妃立的衣冠冢。” 锦枝双目微瞪,有些吃惊,她着实没想到传说中宠极一时的云贵妃的墓地会是这般简单、荒凉。 凤栖墨看出了她的惊讶,一边打开篮子布置祭奠的东西,一边解释道:“母妃不喜后宫,死后想来也不愿与父皇其他的妃子葬于一个陵寝,而且母妃去世时我不在宫里,也不能去祭奠,只好在这里给她立了一个小小的衣冠冢,我想葬在林野之间,一定比冷冰冰的陵墓要舒适的多。” 锦枝也来帮忙一起布置,朝他甜甜一笑, “你说得对,相比冷冰冰的陵寝,母妃一定更喜欢这里。” 凤栖墨也笑了。 布置好后,凤栖墨和锦枝一起给云贵妃磕了三个头,锦枝磕的非常认真,虽然她并不喜欢人类这些繁杂的礼仪,但是可以看出云贵妃一定是很爱这个儿子的,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她生前一定也为凤栖墨做好了打算。 她这头,是对逝者的尊敬,也是对红颜薄命的惋惜。 磕完,凤栖墨牵住锦枝的手,眼神温柔而坚定, “母妃,我带着心仪之人来看你了,她叫锦枝,是我的妻子,也是我要相守一生的人。而且,我此生只会有她一人。”绝不会让你的悲剧再次重演。 他的母妃,被深宫高墙困了一辈子,落得个红颜薄命的下场,他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心爱之人也陷于深宫争斗? 况且,她适合更广阔的世界。 锦枝也甜甜地笑着,心里满满的,对着木牌说道:“母妃你好,我叫锦枝,是凤栖墨的妻子,母妃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他,然后和他相爱相守,携手共度一生。” 凤栖墨听到她这么说,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感动和激动,随即松开她的手,打开篮子,拿出两个酒杯,一壶酒,满上之后递给锦枝,轻启薄唇,语气深情而坚定, “我们成亲之时我尚在昏迷,未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婚礼,今日就让我们在母妃的见证下,正式结为连理,生不离,死不弃,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好。”锦枝眉眼弯弯,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薄暮降临,锦枝与凤栖墨正欲回程之时,凤栖墨突然听得一声破空之声,下意识地拉着锦枝一躲,随即一只羽箭破空而来,钉在了旁边的树上。 锦枝与凤栖墨对视一眼,俱是在对方的严重看到了极高的警惕。 有杀气! 两人不停地打量着四周,紧接着,又是几道破空之声,凤栖墨凭借敏锐的听觉全部避开,随即从树林的四周冒出十几个手持长剑的黑衣人,剑尖尖锐,剑身透着森寒的光芒。 锦枝与凤栖墨很快被他们包围起来,凤栖墨一边警惕地观察着黑衣人的动作,一边小声说道, “一会儿我拖住他们,你找机会放信号弹,让凌熠他们赶过来支援。” 凤栖墨眼底汹涌着冰冷的杀意,这些人对他的行踪摸的倒是清楚,他不过今天下午这一会儿没带人出来,就被他们逮着机会了。 不管怎样,他都要护着锦枝安全离开。 正当他已经想好怎么最好的拖延时间时,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 “不行,我拖住他们,你放信号。” 他正欲反驳,锦枝却已经拔下头上的桃花簪,化作一柄长剑,横在身前,将他护在身后,拿剑的手还有些微微颤抖。 她不禁感慨,这具身体的身体素质还是不怎么样啊,改日一定得好好练练了。 “不行!”凤栖墨坚决不同意,“我怎么能留你一个人在这?!” 锦枝挑眉,脸上无一点笑意,“你不能,我就能了?你的身体恐怕不用他们都能玩完。” 黑衣人见这两人并无一点恐惧,反倒吵起嘴了, 这是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啊!一时间恼羞成怒。 虽然他们也纳闷为什么她手里突然多出了一把剑,但是也不管你们的了,为首那个恶狠狠说道:“宸王,宸王妃,别着急,我会让你们一起死,用不着这么惺惺相惜的,因为,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随即示意一起上。 锦枝眼底泛过一丝杀意,“那就,试试看吧!” 正欲上前,凤栖墨拉住她,“我要和你一起。” “好。”锦枝没有拒绝,从袖口里掏出一张符咒贴在了他的胸口,把长剑也交给了他。 凤栖墨有了符咒,瞬间觉得胸口那股压抑的沉闷感消失无踪,立马打起精神,迎击着十几个黑衣人。 那十几个黑衣人目标是凤栖墨,或许是根本没把她一个没有内力的弱女子放在眼里,只派了一个人来攻击她。 锦枝勾唇一笑,轻敌,就是敌人最大的死穴! 悄悄释放法术,“看着我的眼睛。” 那黑衣人看着她的眼睛,眼神逐渐变得浑浊呆滞。 锦枝打了个响指,“去,进攻那些和你穿一样的衣服的人。” 黑衣人被控制住,木木地过去,对着自己人就是一顿乱砍,因为是自己人,其余的黑衣人没有怎么防备,被成功地偷袭,凤栖墨也趁机将他们一剑封喉。 那些黑衣人捂着脖子,瞪大了眼睛倒了下去,他们到死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队友会突然背叛自己。 锦枝趁机放了信号弹出去,眼眸微闪,这里离龙兴寺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而且山林之中更不易辨别方向,凌熠他们要赶过来怕是要不少时间…… 一个黑衣人见势不对,也放了一颗信号弹,很快又有一对黑衣人过来,锦枝与凤栖墨对视一眼,随即以手为笔勾画出一个火焰图案, “去!” 火焰图案在触碰到黑衣人时瞬间炸开,热浪席卷,黑衣人倒地一片。 锦枝也没讨到好,在人间随意使用法术,是要受到天地法则的惩罚的,之前她碰到的灼瑶婉茵之类的要么是妖,要么是怨灵,所以没事,但是这些黑衣人都是货真价实的人类,她对他们使用了法术,自己也被天地法则伤到了。 压下喉咙的腥甜,锦枝又再次将注意力投入到凤栖墨和战局上。 凤栖墨一开始还游刃有余,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黑衣人赶来加入战局,锦枝与凤栖墨都有些力不从心了。 锦枝又使用了几次法术,身上的天地法则伤害越来越严重,吐出一口鲜血。 凤栖墨转身看到一个黑衣人向她砍去,霎时间瞳孔地震,冲上去杀了那个黑衣人,但是自己也不察右后肩胛骨下方被黑衣人砍中,露出一个深可见骨的伤痕,他闷哼一声,手里的剑都掉了下去。 “凤栖墨!”锦枝惊呼,她想过去救他,但是自己被天地法则所伤,胸口疼得根本站不起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衣人砍向凤栖墨。 凤栖墨不少地方被砍中,流出许多鲜血,右手忍痛拿起剑,但是没等站起来,胸口那股沉闷的压抑感再次如潮水般袭来,压得他根本喘不过气来。 锦枝也暗道不好,她给凤栖墨的符咒时限到了! 而且,他的煞气好像又要失控了! 但是她没有时间管凤栖墨了,因为,有几个黑衣人朝着她杀过来了。 凤栖墨想冲过去救她,但是煞气的失控令他冷汗直冒,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锦枝被黑衣人围攻。 因为天地法则的伤害,锦枝不能再使用法术,只能给自己贴了一张符咒,护住心脉。 因为疼痛,她躲避的速度都慢了许多,身上渐渐出现了许多伤痕。 眼看一个黑衣人手中的剑就要刺中她的心脏, “不要!” 第58章 救命,危在旦夕 http://.biquxs.info/

凤栖墨失声惊呼,就在那黑衣人的剑尖离锦枝的心脏只有一寸之剧时—— 一股气波突然袭来,所有的黑衣人都被气波扫中,闷哼一声。 锦枝就在那剑尖即将刺入身体时闭上了眼睛,但是却没有想象中的痛感,一睁眼,便看到所有的黑衣人皆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然后缓缓倒地。 锦枝也瞪大了眼睛,黑衣人倒下,她看到了一旁的凤栖墨。 此刻他眼睛赤红,身体周围有浓郁的黑气缭绕,平日里那种矜贵淡漠的气质荡然无存,他抬眸看向锦枝, 这一刻,锦枝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那是一双毫无感情的眸子,里面甚至没有任何属于人的气息,仿佛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神,只一眼,便令人动弹不得。 而且,她原本贴在凤栖墨胸口的符咒也变为一张废纸,然后化为齑粉。 那些倒地的黑衣人俱是没了气息,而且仔细看,还能看到他们面色与常人不同,面容之中似乎有黑气笼罩。 凤栖墨赤红的眸子扫了扫一地的黑衣人,只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仿佛他们只是一群低贱的蝼蚁, 凤栖墨的煞气爆发了! 锦枝心中大惊,爆发的煞气秒掉了这些黑衣人,但是凤栖墨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 如果不压制,他会死的! “凤栖墨……”锦枝兀自支撑起身子,轻轻唤了一声,就要走过去看看他的情况, 凤栖墨转头瞥了她一眼,这一眼,让锦枝如坠冰窟。 “找死!” 他不认得她了! 下一秒,凤栖墨反手一道煞气打出,向锦枝袭来。 锦枝一时间竟忘了躲,愣愣地站着,就在那煞气就要打到她的时候,灼瑶突然化成人形扑过来,一把把锦枝扑倒在地上。 煞气打中了一棵树,那树立马拦腰断裂,裂开的地方还有黑气缭绕,已经被腐蚀了。 好强! 锦枝心惊,若是她刚才被那道打中,凤栖墨醒来估计后半辈子都要在悔恨中度过了, 不过,没有了她,他能不能醒来还是个问题。 凤栖墨刚发动煞气,一下子承受不了,没等锦枝起来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锦枝强撑着站起来,走到他的旁边,将他扶起来,给他渡了一些她为数不多的本源气运。 半晌,凤栖墨的情况稳定了些,锦枝掰开他的眼睛,见瞳孔是黑色,心下微定。 正当锦枝想着他们两个怎么回龙兴寺时,忽听得有不少人的脚步声,心下一凛,连忙带着凤栖墨躲到了旁边的灌木丛后。 一队人拿着火把找来,夜幕降临,锦枝有些看不清他们的脸。 “咦,这里有打斗的痕迹,殿下和王妃肯定就在这附近,都仔细找找!” “是!”暗卫齐齐应了一声,便开始分头地毯式搜索。 锦枝又仔细看了一眼,神经放松了下来。 是凌熠。 “凌熠……”锦枝站起来,虚弱开口,“我们在这……” 凌熠看到锦枝,连忙跑过来,看锦枝浑身是伤虚弱至极,心里不由得一紧,担心地问道:“殿下呢?” 锦枝指了指旁边已经昏过去的凤栖墨,“他的伤很严重,留几个人善后,其余人带我们回龙兴寺疗伤。” “是!”凌熠领命,连忙吩咐下去了。 —— 深夜,龙兴寺灯火通明,烛影摇曳,一众僧人却全部被一队暗卫拦截在大雄宝殿内,并且将整个龙兴寺围得水泄不通。 顿时,嘈杂声一片,有质疑,有恐惧,也有不满,但是没有一个人理会他们。 锦枝的禅房内,银月已经给锦枝处理好了外伤,隔壁的禅房里,夜行云也在为凤栖墨包扎。 锦枝由银月扶着,走过去,面色苍白,虚弱的问道:“凤栖墨怎么样了?” 夜行云回头看了她一眼,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小声道, “情况不容乐观,他除了外伤,还有很严重的内伤,是强行使用内力被反噬所致,此外他的身体很冷,根本不利于伤势的恢复。” 而后嗔怒道:“还是这么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也不知道他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不要命的玩意儿,他自己不要命就算了,搞得他还要三天两头地为他奔波,看着凤栖墨还没玩完,他自己就要先嗝屁了! 锦枝走上前,夜行云见她过来了,便说了句, “我去配药了。”而后便出去了。 银月把锦枝扶到床边,小声说了句,“属下也先下去了。” 锦枝颔首,坐到床上,凤栖墨面色惨白,隐有痛苦之色,眉头紧皱,锦枝闭了闭眼,将手放在凤栖墨的额头上。 本源那里被她压制得好好的煞气呈现着一股汹涌的状态,不仅多,而且杂乱无章,这对他的身体是很不利的。 锦枝还未得以细看,神识便被那些煞气弹出了凤栖墨的气海。 她的气运与煞气相对立,贸然进去是会受到攻击的。 而且以她现在的状况,根本没办法帮他再次压制住躁动的煞气。 而且就算她在全盛时期,也很难做到在压制这些煞气的同时还能保住凤栖墨的身体。 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她垂头丧气,脑子里不由得浮现了一个人。 她孤身来到一间禅房,里面的主人似是料到她早就会来,门只在虚掩着。 锦枝进入屋内,神色焦急,对着那蒲团上的身影重重地跪下, “求您,救救凤栖墨!” 慧元大师闻言睁开眼睛,眼眸中有一瞬间的惊讶, “宸王,他怎么了?” 锦枝的表情僵在脸上,疑惑,“您……不知道?” 慧元大师摇摇头。 锦枝:“我还以为您是知道了我的来意所以……”才留门的。 慧元大师:“老衲只知你今夜会来此,却并不能知道来意。” 锦枝忙将他们今天遭遇刺杀和凤栖墨的情况简单说了出来,一脸希冀地望向慧元大师, “您会有办法的吧?” 慧元大师依旧摇头,锦枝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 但是慧元大师下一秒却说道:“我不能,但你能。” 锦枝:“我?” “对,就是你。而且除了你,没有人再有这个能力。” “我需要怎么做?”锦枝心里重新燃起希望, 既然如此,她一定要做到! 慧元大师伸出手,隔空点了点她的眉心,紧接着锦枝便感觉到一股浑厚的力量进入她的气海,她未曾反抗,那力量并未深入,而是在牵引,而后,在锦枝气海内毫无存在感的星盘飞了出来,飞到了慧元大师的手上。 “秘诀,就在此星盘中,这也是为师后面要教给你的。” 锦枝认真聆听,她之前一直对慧元大师不太那啥,但是这段时间她发现慧元大师真的是一个心怀天下的人,值得她打心底敬佩。 慧元大师的声音响起, “星盘乃神物,拥有逆天改命的力量,你若是能掌握了其中关窍,自然可以救他,不仅如此,还能解决你们一直在困扰的事情。” 锦枝瞪大了眼睛, 他们一直困扰的事情……不就是两极转生阵吗?! 这星盘是司命之物,平时也没见司命使过,所以她也不清楚它具体有什么作用,不过经慧元大师这么一说,她倒是想起来了,星盘乃是为凡人设置命格所用,确实可以用的凤栖墨的身上。 她又接着听, 慧元大师的声音追溯到远方,“我游历四方时,在西戎与南越交界处碰到了它的主人,我帮她躲过了追杀,但是她也无力回天了,临终之前,便把星盘托付给了我,还传授了我使用的方法……” 锦枝心一紧,星盘的主人,那不就是司命! “不过,”慧元大师脑海里浮现那个小姑娘的话语,“此乃神物,凡人使用必遭天谴,若非影响人间大局,切不可轻易使用……” 锦枝心里一痛,司命竟然遇害了,而且应该就是在她闭关的时候,若是她能早点出关,是不是就…… 慧元大师却没发现她的异常,开始讲授星盘的使用方法。 锦枝敛了心神,耐心听着,在慧元大师讲完后,她开始自己尝试,用自己的法术去驱动星盘。 在她按照慧元大师所说的方法注入自己的力量之后,星盘瞬间亮了起来,上下两层开始飞快旋转,仿佛一瞬间注入了生机,光芒笼罩住锦枝。 慧元大师看着这一幕激动无比, 这……这不就是…… 这就是星盘在那个前辈手里的样子! 他惭愧,供奉多年,仍未能让其焕发光彩,但是今日,眼前这个不足二十岁的小姑娘,她做到了! 不同于慧元大师的兴奋,锦枝已经进入了一个特殊的世界,应该就是星盘里的世界。 她刚进去,便有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热情、开朗。 “呵呵呵,小锦儿,你可终于来了呢,人家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呢。不过你现在来了这里,恐怕我也已经不在了……”说着声音转为低落。 不过又严肃起来,“小锦儿,我跟你说,我算到人间会有大劫,本想叫你一起过来收拾,没想到你竟然闭关还没出来,但是想着你不久后也要来人间,我就先来了,” “但是没想到到了这里便遭遇了伏击,连星盘也差点没保住,不过幸好碰到了一个小和尚,我算出他是个心怀天下的人,就把星盘交给了他。” “说起来,你还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化龙失败吧……”声音又调皮起来,卖了个关子。 第59章 神域出,星盘启 http://.biquxs.info/

锦枝失笑,果真是她的性子,但是笑着笑着,她的眼泪就落下来了。 那声音变小了些,仿佛是在和人耳语,“我偷听到那些人说,他们觉得你天赋和法力不错,但是历练和功德不足,所以要你下来历练一番……” 锦枝一震,竟是这个原因吗…… 她曾试想过许多种原因,但是着实未想到竟是如此,她掉落凡间,竟是龙族的守护者给她安排的历练! 声音还在继续,“那帮老头真是烦得很,人间的事都让你管,都不知道是你是司命还是我是司命了……不过,小锦儿,我真的好想你啊,好难过,我要陨落了,以后都见不到你了……” “冥界跑出来了一些脏东西,为祸人间,扰乱凡间命数,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星盘的使用方法在里面,我相信你一定能学会的。以后,这星盘就是你的东西了……人间,也要拜托你,来帮我守护了……再见了,小锦儿……” 说完这声音便完全消散了。 “文嬴!”锦枝崩溃地大喊着司命的名字,泪流满面。 脑海里司命的音容笑貌挥之不去,她满脑子都是那个爱穿红衣、不拘一格的女子在她耳边“咯咯”笑的场景,只是……她再也回不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锦枝跌坐在地上,失声呢喃, 那是陨落啊,陨落了,就代表连元神都毁了,再也没有复生的可能了。 明明她是那样好的人,为何天道就这样坐视不理…… 良久,她收好星盘,心道: 文嬴,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伤害你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然后擦干泪痕,出了星盘的小世界。 锦枝觉得自己在星盘里面待了很久,但是她出去时,慧元大师明显还未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瞪大着眼睛。 也难怪慧元大师震惊,他当时可是用了许多年的时间才与这星盘建立起联系,锦枝竟然一刻钟的时间就做到了! 看来,她就是红衣前辈说的有缘人了。 慧元大师见锦枝出来,微微沉声道:“既然你已经和星盘建立了联系,即日起便留在此处学习熟悉星盘的使用,以便能早日掌握。” “是。”锦枝颔首。 凤栖墨的身体现在处于自我保护状态,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但是也死不了,她只有掌握了星盘,才能更好地救他。 —— 皇宫,御书房。 南越帝听到凤栖墨在龙兴寺遇刺,一整个早上都愁眉不展。 倒不是他有多担心凤栖墨的身体,而是慧元大师前不久为他解了一签,签上险象环生,而解签的关键,就在凤栖墨身上。 而且慧元大师还说了,凤栖墨虽然天生孤煞于国运无益,但是只有他活着,南越的龙气才能绵延不绝,子孙后代繁荣昌盛。 所以,他不能死!至少短时间内不能! 思及此,南越帝喊道:“秦立!” 秦立里面小跑过来,弓着腰,“皇上。” “去,派太医去龙兴寺好好照料宸王,再让刑部好好查查宸王遇刺的事情,一有消息立刻来汇报!” 解签和国运这样的事情南越帝自是不会和秦立说,但是秦立不知道其中关窍啊,于是乎,听到南越帝关心凤栖墨的事情,直接愣住了, “啊?”皇上不是最忌惮宸王了吗,怎么…… 南越帝不耐烦:“啊什么啊,叫你去你就去!” “是是是……”秦立连忙退下了。 出了门,秦立抹了把汗,感叹这差事真是越来越不好当了。 半月后。 入夜,一道强大而又纯粹的气波自禅房中心荡开,周遭的事物似乎全部戛然而止,仿佛所有的一切皆有轨迹可寻。 锦枝仔细感知了周围的一切,发现自己的感知能力精进不少,她在这里,甚至可以知道凤栖墨那间禅房里发生的事情。 这半个月,她把文嬴留下来的诀窍都融会贯通了,对星盘的使用也愈加得心应手,其速度之快令慧元大师瞠目结舌。 而且还有一件喜事,她在星盘内发现了司命残存的一缕神念,说明,文嬴还没有完全消失,她还是有再复活的机会的! 锦枝方才出了入定状态,便听到慧元大师的声音:“很好,既然你都融会贯通了,我也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救回了宸王,明日你们便下山回京吧,以后南越的事情,为师就交给你了。” 锦枝疑惑,有些不敢相信,惊讶道:“师父,您的意思是……不再管南越的事情了?南越少了您这个定海神针,指不定要出多大的轰动呢!” 慧元大师脸色平静,语气也毫无波澜, “命数如此罢了。” 锦枝心头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下一秒,便见慧元大师吐出一口鲜血,摇摇欲坠,看上去大限将至了。 “师父!”锦枝大惊失色,正欲给慧元大师输些本源续命,却被慧元大师制止。 “我这一生,共使用了星盘三次,皆是以阳寿为筹,如今寿数已尽,不必再白费力气了……生死,为师早已看淡……” “芸芸众生相,尘世一蜉蝣。” 前辈,完成了您交待的任务,我也该离开了…… 闭上双眼,立地,圆寂了。 锦枝心乱如麻,对着慧元大师的遗体深深鞠了一躬,随即开门出去,对守门的小沙弥说道, “慧元大师已圆寂,准备后事吧。”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若是师父在此,定也不希望她回头。 锦枝来到凤栖墨的禅房,夜行云正在门口指挥着银月煎药,凌熠在角落抬头四十五度望天,凌寒抱剑守在门框上,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见锦枝过来,几人俱是面色一喜,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半月前锦枝便让小沙弥过来传话,说要和慧元大师探闭关研究救殿下的方法,让他们好好照顾殿下,这都半个月了,总算是出来了。 凌熠紧张问道:“王妃,找到救殿下的方法了吗?” 锦枝扯唇一笑,“那是自然。” 而且这次还可以新伤旧疾一起治。 锦枝看向凌寒:“刺客可有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凌寒:“禀王妃,刺客是四国第一杀手组织千秋阁的人,至于买凶者……属下无能!” 锦枝边走边摆摆手,“无妨,杀手组织最重要的便是信用,一时半会儿查不出雇主也正常,接着查就是了。” “是。”凌寒颔首。 他现在已经完全对王妃改观并且五体投地,王妃是他除了殿下第二个要效忠的人。 眼瞅着锦枝要进去,凌寒还贴心地为锦枝开门。 锦枝慢步朝床边走着,但是心内却有些微微紧张, 凤栖墨,你很快就可以好起来了! 看着床上的凤栖墨,剑眉星目,五官如刀刻斧凿,俊美异常,面色虽然还是不太好,但是已经不再是惨白毫无血色,可见夜行云的医术果真出神入化,而且也有在细心照料。 锦枝意念一动,星盘便出现在手上,然后飞到凤栖墨上空,而后锦枝将手放在凤栖墨额头,神识深入,这一次有了星盘的保护,那些煞气并没有要攻击她的意思,令她心情颇好。 找到凤栖墨紧紧封闭的本源,锦枝用星盘划出了一处区域,然后祭出神格,企图唤醒凤栖墨的本源意识。 她也是不久前才发现,凤栖墨的本源竟与自己的有相融之处! 之前梦到的紫薇神树,就是他的本源,因此她神格上的紫薇花应该是能唤醒他的。 果不其然,没多会儿,封闭的本源便有了松动的气象,锦枝说道:“凤栖墨,一会儿我会用星盘,将这些煞气转移,你配合一下,保护好自己的本源。” 得到回应后,锦枝便退出神识,开始动作。 她捏出一个法诀,清冷的声音响起, “浮世万千,唯我主宰。” “神域出,星盘启!” 星盘亮出光芒,上下两层命格开始飞速旋转,而后慢慢靠近凤栖墨的气海,试图一点一点将煞气引出来,见有煞气被引出,锦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没等她开心, 异变横生。 那些煞气好像看出了她的意图,都开始抵抗,连带着之前被转移出来的那些也躁动起来,要回到凤栖墨体内,而且锦枝隐隐感觉到两极转生阵有了异动。 一股浓郁的煞气直冲天际,在空中炸开,也就是在这一刻,天象突变! 七月京城本是湿热多雨的季节,但是忽然就刮起了阵阵阴风,狂风大作,漫天飞沙走石,刮在脸上打的脸生疼。 天空变成暗红色,一轮血月高高挂在中央,依稀有烟云蔽月。 不好! 感觉到异动,锦枝心下大骇。 没想到这两极转生阵的主人阵法造诣竟如此高深,还收集了这么多煞气! 锦枝不敢贸然攻击这些煞气,但是无论煞气是回到凤栖墨体内还是外溢,都不是她想看到的,正焦急时, 忽见那些煞气一股脑又涌回了凤栖墨的气海。 锦枝连忙用星盘掩护着神识也进入凤栖墨的气海,一进去,便看到那些煞气并不是杂乱地横冲直撞,而是拧成数股,往同一个涌去,正中间,一棵巨大的紫薇神树若隐若现, 与她梦里不同的是,这棵紫薇神树是黑色的! 不过好在,里面的一抹紫色仍然清晰而明亮,强大而神秘,而且似乎游刃有余。 那些煞气都争先恐后地往紫薇神树里面涌,紫薇神树也愈加的结实,逐渐形成了实体。 突然! 第60章 http://.biquxs.info/

一阵强悍的力量袭来,锦枝的神识被弹出了凤栖墨的气海。 锦枝:“……” 不过看着凤栖墨似乎没有危险的样子,她稍稍放心,留下星盘实时监测凤栖墨的情况,自己坐下打坐。 刚才她参观凤栖墨的气海,似乎有些感悟,她要顿悟一下! 烟云蔽血月的天象四国皆是清晰看到,此刻四个皇宫里,他们的领导人心思各异。 南越帝正在林淑仪,也就是从前的丽妃处,搂着林淑仪品茶饮酒花前月下。 至于为什么没有不可描述,是因为林淑仪刚禁足一个月,就被查出来有孕了,南越帝就赶紧把人给放了出来,还亲自过来看她。 两人喝着茶赏月,天色骤变,可把林淑仪吓得花容失色。 南越帝自己也吓得不轻,但是还是记得让宫人好好护住林淑仪回殿内,然后便回了御书房,准备明日一早派人去问问慧元大师。 西戎皇宫。 西戎的老皇帝已经须发皆白,但是精神矍铄,他就是西戎的开国皇帝,现在已经八十多岁了,见此异象,脑海里忍不住浮现了六十年前的那一幕。 那时大秦帝国刚刚分裂,天下还没有形成四国,他曾在南越的开国皇帝凤临身边看到过一个有孕的女子,他有玄术,可看人的运数,当时他清晰地看到那个女子腹中的孩子是有大气运之子, 若是今日引起这天象的是那个孩子,倒也不足为奇,但是…… “唉!”西戎老皇帝叹了一口气,回到了寝殿内。 他老了,就不折腾那么多了…… 寝殿外,一个身穿月白色锦袍、腰带盘龙纹玉佩的男子眼底闪过晦暗不明的情绪,走出寝殿范围,便唤来影卫, “好好查一查南越最近发生的事情。” 影卫颔首,立刻消失无踪。 北齐。 北齐是游牧民族,政权变化很快,如今的君主与开国时的君主根本没有一丝关系,自然联想不到那么多。 北齐的君主正和大将摔跤喝酒,篝火羊肉美酒美人,好不热闹,看到血月出于南方,那将领豪饮了一口酒,说道:“大汗,血月向来是不祥之兆,如今出自南方,肯定是他们南越要没落了,咱们可得把握好机会啊,要不然过冬的粮食……” 剩余的话没说出口,北齐大汗也明白了他的意图,眼底闪烁着精明的光芒,他们早有发兵攻打南越的意图,南越有情况……最好是凤栖墨死了,凤栖墨一死,南越还不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思及此,拍了拍将领的肩膀,“去,派人打听打听南越的情况,尤其是南越宸王!” 东瀛。 一处阴暗的地下室内,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捻着珠串,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露出了一抹阴险得逞的笑容。 终于……要来了! 烟云蔽血月的天象持续了一夜,锦枝也在房间里打坐了一夜。 黎明已至,红日初升,那血月仍是纹丝不动地挂在那,不仅没有消失的意思,反而光芒大盛,隐隐要盖过日光。 守在屋外的四人皆隐隐有预感,这天象一定和殿下还有王妃脱不了干系,倒也没有多紧张,因为他们觉得殿下和王妃一定可以处理好的。 锦枝已经参悟明白,起来看了一眼凤栖墨,星盘一直都没有动静,说明他还是安全的,他不想让她进入他的气海,她也不会贸然进去。 简单吃了点东西,床上的凤栖墨的气息才发生了一些变化。 原本虚弱的气息突然变得强悍起来,锦枝连忙凑过去看,就在她凑上去的一瞬间,凤栖墨突然睁开眼,瞳孔赤红色,不带有一丝感情,而且其中隐隐有煞气缭绕。 “凤栖墨……” 锦枝刚说话,便被凤栖墨紧紧箍住腰身,带上床,下一秒,天旋地转,她不知怎么的被凤栖墨正好死死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不禁有些慌了,轻声呼喊他,“凤栖墨……” 凤栖墨却听不见她的呼喊,只是本能地想做一些事情,而后他俯下身,含住了她微微张开的唇瓣。 锦枝瞪大了双眼,脑子里一片空白。 !!! 许是不熟练,凤栖墨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两人就这么唇贴着唇,呼吸纠缠。 锦枝思绪渐渐回笼,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在凤栖墨唇上咬了一口! 该死的狗男人,竟然敢轻薄她! 唇上吃痛,凤栖墨闷哼一声,瞳孔之中的血红渐渐褪去,然后,就这么晕了过去。 锦枝:“……!!!” 要晕先起来再晕啊喂! 锦枝尝试着想脱身,奈何凤栖墨压得太死,她根本动不了,心里暗骂: 狗男人,怎么这么重! 折腾了好一会儿,不仅没有成功,反而把自己搞得一身汗。 锦枝:“……”放弃挣扎。 正好自己也有点困了,就这么睡着了。 睡梦中锦枝好像梦到了自己在一座火山附近,温度高的吓人,而且压抑的她根本喘不过气来,没多久她衣裙就都汗湿了,她想跑到凉快的地方去,可怎么就是跑不出去…… 就在她要逃离那座火山之时,突然一道滔天的热浪袭来,瞬间将她席卷。 锦枝拼命地想要逃离,不知往哪个方向踢了一脚,那热浪和压抑感竟然都奇迹般地消失了! 接着她便听到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猛地惊醒坐起来,便看到凤栖墨连带着被子都在床下,被子乱七八糟地裹在上面,里面的人穿着中衣,探出个头来一脸蒙圈地看着她。 锦枝:“???” 凤栖墨:“……” 他好好睡着觉,突然就感觉自己摔在了地上,而床上那个始作俑者,一只腿还保持着踢出的姿势。 锦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内心懊恼无比, 救命,她怎么老干这种搞笑的事情?! 脸上笑着打哈哈,“啊,你,你什么时候醒的啊……” 凤栖墨起身,面无表情道:“被你踹下地的那一刻。” 锦枝:“……”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行吗? 不能怪她,要怪就怪她太热了! 锦枝实在不想进行这个话题了,一骨碌下床,问道:“你感觉怎么样了?” 凤栖墨闻言嘴角浮现一抹浅笑,伸出手,下一秒,掌心浮现出了一团黑色。 锦枝:“!!!” 这,这是……煞气! 在她惊讶的表情中,凤栖墨又不动声色将其收回。 锦枝瞬间如看怪物一般看着凤栖墨,他竟然将那些翻涌的煞气转化为了自己的力量!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煞气极为阴寒霸道,别说是人了,神仙都唯恐避之不及,怕被煞气污染了本源,修为再难精进, 可是眼前这个人,人! 他竟然可以将煞气收为己用! 凤栖墨轻轻抬手,帮她收回下巴,牵住她的手坐下。 “我的本源在你的养护下已经健壮不少,而且它也怕我真的玉石俱焚,这才让我有了机会。” “不过我现在能使用的煞气只有很小的一部分,剩余的还是要靠你的神格压制着。” 锦枝点点头,“没问题,而且咱们现在有了星盘,我就可以准确地找到两极转生阵的位置,到时候就可以为你解除痛苦了。” 凤栖墨颔首,“好,刺杀的事情也须详查,事不宜迟,咱们即刻启程回王府。” 换好衣服,锦枝推着凤栖墨出门。 其实经过这一次他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已经可以和常人一般行走运动,但是为了掩人耳目,他还是继续选择了轮椅。 凌熠最先发现了他们,一个箭步冲过来跪下,喉头哽咽, “属下支援不及,害殿下和王妃受了这么重的伤,请殿下责罚!” “不……”锦枝正欲说话,却被凤栖墨冷酷的声音打断, “自己去刑罚堂领二十鞭,收拾东西,准备回府。” “是!”凌熠领了罚,心里踏实了不少,连忙起来安排去了。 凤栖墨回头,温和看向锦枝,“咱们走吧。” “等等,”锦枝抬手指了指天上,“我先把这个解决了。” 说完召唤出星盘,血月中的煞气尽数收回,血月没了煞气,也就不再有了与日光抗衡的能力,逐渐恢复正常的颜色,隐去了。 “还有一件事情,”锦枝敛容,认真看向凤栖墨,“慧元大师……圆寂了。” 凤栖墨心里一震,瞳孔狠狠一缩,“什么时候?” “就在昨夜,他传授完我星盘,便离开了……慧元大师还说,让我们今日便速速回京,想来是不希望我们去祭奠他……” 半晌,凤栖墨闭了闭眼,轻声道:“回去吧。” 忽见夜行云匆匆过来,见到锦枝推着凤栖墨走出来,眼神就好像看到了救世主,快步冲过来,热泪盈眶。 “嗷,师弟啊,你可终于醒了!你再不醒,我就要活不下去了啊……” 锦枝嘴角抽搐,用得着这么夸张吗? 凤栖墨也是一脸无语,淡淡看了他一眼,揉揉眉心, “还是药行的事?” 锦枝疑惑,“药行?” “嗯,”凤栖墨温声道,“他前段时间在京城新开了一家药行,但是被京城的药材商联合打压了,来找我好几次。” 锦枝嘴角抽搐得更厉害了,“……好吧。” “不是药材行的事,” 第61章 夜行云的烂桃花 http://.biquxs.info/

夜行云辛酸地抹了一把泪,吸了吸鼻子,视线在凤栖墨和锦枝之间来回徘徊,眼神幽怨, “我娘听说你和王妃琴瑟和鸣,就给我找了个未婚妻,让我回家成亲,还说我要是不回去,就把我逐出家门,一分家产都不留给我……” 锦枝与凤栖墨面面相觑:“……” 这难道不是好事? 凤栖墨眉骨突突地跳,“你不是一直想要娶媳妇的吗,这不是正好?” 夜行云闻言直跳脚,“我才不要!你知道那女的是谁吗?是你表妹!就是之前那个一直缠着你要嫁给你的云清芝!也不知道她使了什么手段,把我娘哄得团团转,我还啥都不知道呢他们直接就把名帖给换了!” “什么表妹?”闻言锦枝下意识地看向凤栖墨,眼神似笑非笑。 凤栖墨连忙解释,“云家子嗣昌盛,我不知道他说的是谁……” “我不管,你得帮我!”夜行云摊开双手,一副你不能不管我的表情。 凤栖墨:“我怎么帮?” 夜行云:“让云家退婚。” 凤栖墨无语,“你不说什么原因,怎么退婚?”退婚也得有个理由的吧? 锦枝扶额,“那你不想娶,就不娶呗,大不了不要家产了……” 话还没说完,夜行云便激动地说道:“你竟然让我放弃继承家产?!” “你知道我们家老爷子画了多少心血才建立起这么大的家业的吗?你知不知道我们夜家一脉单传,要是我不花,他们留给谁花去?!” 夜家和凤栖墨的外祖云家曾经是秦朝大陆上最富有的两个家族,后来云家没落了,夜家还好好的。 锦枝:“……”随你吧。 凤栖墨:“那你想怎样?” 听得出来,他的耐心已经不多了。 夜行云瘪瘪嘴,“其实……其实我已经有心上人了……”声音细若蚊蝇。 “什么?” 夜行云闭上眼睛,一副豁出去了的样子,说道:“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但是……但是不知道该怎么跟我娘说,而且我也只是喜欢她,她不喜欢我。” 锦枝顿时一脸八卦,就连凤栖墨也来了些兴趣, “是谁?” “哎呀!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门亲事必须得退了!” 这可让凤栖墨犯难了,一般定亲只要两家换了名帖基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基本没有什么大的原因是不能退的,那样对女方的名声也不好的,而且两家的亲事夜行云这个当事人不出面他也不好说什么…… “这件事情还得你自己解决。”凤栖墨思考了一会儿,定定地看着脸上还挂着泪痕的夜行云。 夜行云顿时不乐意了,扯着嗓子干嚎, “我不要,我不要,我才不要娶你那个朝三暮四的表妹!咳咳咳……” 正嚎着,一口口水呛住,把夜行云呛得脸色通红。 锦枝灵机一动,突然狡黠一笑,“这样,夜少,我有办法帮你退掉这门亲事,但是作为交换,你要告诉我你的心上人是谁,怎么样?” 夜行云顿时警铃大作,“什么办法?” “你先告诉我,因为我的办法可能会对你的心上人也有些影响。”锦枝摊手。 夜行云一听,顿时缴械投降, “好吧,我说!其实就是我前几天在龙兴寺见到一个打着伞的女子,我觉得她长得很美,是我喜欢的类型,就上去搭讪了,但是不仅没成功,还被她打了一掌,疼了好几天了都……” 他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么一个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女子打起人来那么疼! 锦枝挑眉,忍耐着笑意,“哦?是什么人让你这堂堂少女杀手都能栽了个跟头呢?” “你们就别笑我了,其实我也不知道她姓甚名谁,那天也只看到她穿了一袭白衣,打着伞。” 锦枝:“……”不知道是谁你就喜欢人家? “好了,我说完了,说吧,怎么帮我退婚?” 锦枝:“这好办,我之前大概看过,你的姻缘不在南越,我这就给你再算一下,对你家里人只说你命格比较硬,而云小姐只是普通命格,若是强行成亲会克妻,这样云家肯定不会把女儿嫁过来的。” 凤栖墨沉吟片刻,“这个可行。” 锦枝拿出星盘一番推演,随即眉头轻皱了一下,而后消失不见。 夜行云紧张问道:“如何?” 锦枝道:“没事,还跟以前一样。” 夜行云立马开心了,高高兴兴地跟着凤栖墨回京。 路上,凌寒正在汇报有关刺客的消息,凤栖墨靠着马车壁听着,手指时不时敲打一下桌面。 锦枝正在吃糕点,察觉到他的动作,“怎么了?” 凤栖墨抬手示意凌寒下去,然后拿出帕子轻轻为她擦拭掉嘴角的糕点残渣,说道: “千秋阁位于四国交界处,明面上是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但是偶然一次机会我得知,它背后的主人其实是西戎的太子,冷皓月。” “西戎太子?” “不错,此事极有可能就是他的手笔,我和这个人交过手,是个心思极深、阴险狡诈之人,四国常有盟会,若是以后打交道,一定要多加小心此人,而且凌寒查到,无相子已经逃出了南越,消失在了西戎边境。” “无相子……”锦枝眼神微冷,那是一个让人极不舒服的人,况且他参与少女失踪案,就说明了他心术不正,若他与西戎有关联,那岂不是早有奸细打入南越内部兴风作浪?! 而且都布局到一国太子身边了,可见背后之人心思之深。 锦枝颔首,“我会注意的。” 马车缓慢驶入京城,跟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慧元大师已经圆寂的消息。 南越帝听到这个消息,惊得差点从龙椅上摔下来,听闻宸王夫妇已经回京了,立马派人过去把人给喊了过来,自己则一个人待在御书房里,默默地消化着这个消息。 锦枝推着凤栖墨进御书房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身穿明黄色龙袍的南越帝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撑着头,表情痛苦。 察觉到他二人进来,南越帝才直起身子,轻轻说了句,“慧元大师……什么时候的事?” 锦枝轻叹一口气,“昨夜。” 南越帝闻言好像一下子衰败了,南越的定海神针啊!没了! 锦枝适时道:“慧元大师走得很安详,皇上节哀。” 良久,南越帝才消化完这个消息,颤颤巍巍道:“传旨,慧元大师功德无量,着为其撰写史籍,在南越各地建庙立像供奉纪念。” 折腾了许久,二人晚间才回到王府,一进门,锦枝便有一种归属感。 “到家了。” 在这里待了半年多,她已经不知不觉地把这里当成家了。 绿云也是一早得了消息,便来大门口翘首以盼了。 锦枝看着绿云真挚的笑容,内心不禁有些动容,她一般出门都不方便带上这个小妮子,之前还担心她会有意见特意问了她的想法,没想到她却说: “王妃是要做大事情的人,奴婢没什么本事,即便是出去了也帮不到王妃什么,不如就在王府里待着,为王妃打理好雪院,也好让王妃回来的时候能舒服些。” 如今她回来了,绿云也是头一个来接的。 在一众人的簇拥下,凤栖墨和锦枝回到雪院,晚饭后,便开始讨论夜行云的姻缘。 锦枝坐在凳子上消食,轻抿了一口茶,语气有些幽怨地说道,“也不知道能让夜少一眼就心仪的女子长什么样子,还真是有些好奇呢。” 凤栖墨轻笑了一声,毫不掩饰地温柔看向她,“以后总会知道的。” “也是,”锦枝若有所思,“不过我用给他推演了一下,他桃花缘很旺盛,但是夫妻缘却极其寡淡,怕是难寻到真爱了……” 桃花再多有什么用呢? 都是烂桃花! 一回头,便见凤栖墨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眼神幽深, “你给他测了姻缘,可有测我们的?” 锦枝:“???” 说什么胡话呢,这还用测? 凤栖墨看懂了她的表情,突然凑近到她的耳边,声音说不出的暧昧缱绻,令锦枝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然后在听清他说的话之后,脸颊爆红。 因为凤栖墨说:“我想知道,我们将来的孩子叫什么名字?” 温热的呼吸缠绕在耳边,锦枝心里痒痒的, 这有什么好测的? 一众下人早不知什么时候退得无影无踪,锦枝红着脸推开他起身就要离开,谁料凤栖墨直接伸手圈住她,使劲这么一带—— 锦枝直接被他带到了怀里,以侧坐的姿势坐在了他的腿上。 然后凤栖墨微微附身,这锦枝害羞又微微有些惊愕的目光中,攫住了他梦寐以求的唇瓣。 好软。 好甜。 不过他还未来得及细细品尝,唇上忽然传来一阵痛,一睁眼,罪魁祸首正以一种单纯无害的眼神看着他。 那双好看的杏眼湿漉漉的,黑色的眸子里没有平时的从容淡定,倒像是一头受惊的小鹿,还有些控诉的意味,看的凤栖墨喉头一紧,眸色愈发幽深了。 而后,再次覆了上去。 锦枝:“!!!”这人怎么这样?! 没看到她都控诉他了吗! 眼睛被一双大手忽地盖住,失去了视野的锦枝其他的感官更加敏锐,她清晰地感觉到, 这一次,凤栖墨没有方才那般温柔,而是撬开她的唇舌,在她的口腔里攻城略地。 第62章 宸王府就是她的家 http://.biquxs.info/

良久,直到她嘴里的空气都要被耗尽喘不过气了,凤栖墨才放过她, 略有些粗粝的拇指摩挲着被他亲得微微有些肿起的唇瓣,心情大好, “真笨,都不会换气的吗?” 锦枝:“!!!”你才笨! 锦枝整个人都被亲得晕晕乎乎的,两腿更是软得没有任何力气,闻言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有任何威慑力,倒像是无声的邀请。 凤栖墨这会儿心情好,再加上看着她确实快要炸毛了,就放过了她,然后一把把她公主抱了起来,缓步走向床榻,将人轻轻放了上去。 如今盛夏已经过半,正是热的时候,屋里虽有冰镇着,但是两人经过刚才的纠缠,还是出了些汗,凤栖墨坐在床边,轻轻推了推一上床就翻身到里面背对着他的人儿,声音如诱哄般说道:“你先歇会儿,我让他们备水沐浴。” 锦枝正喘着气,闻言都想翻过身去骂他一句: 歇你个头! 不过还在发烫的双颊提醒着她确实需要歇一会儿,不用看也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样子,要是让旁人看到了,不得被笑话死! 想到这,又忍不住偷偷瞪了身后那个罪魁祸首一眼。 这个狗男人,明明上次还不会的,怎么突然就这么熟练了?! 凤栖墨并未看到床上的人儿在偷偷瞪自己,他出去了,锦枝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他在外间吩咐备水。 沐浴的时候凤栖墨出去了,锦枝以为他今夜不会再回雪院了,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然后美美地洗了个澡,上床准备睡觉。 没想到刚上床,凤栖墨便去而复返。 彼时锦枝正坐在床头看着话本,绿云在一旁拿着毛巾帮她绞干头发,突然见多了一个阴影,一转头便看到了只穿了一件墨色中衣的凤栖墨。 锦枝脱口而出:“你怎么回来了?” 凤栖墨闻言幽幽地看着她,“我的娘子在这里,我还要去哪里睡?” 绿云的动作僵在那里,一时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尴尬地都快抠地了。 这时头顶传来凤栖墨的声音,“毛巾拿来,出去。” 绿云如蒙大赦,里马放下毛巾脚底抹油溜了出去。 好险,出去后的绿云忍不住拍了拍胸脯,幸好她没看见什么不该看的,要不然要是打扰到了小殿下来的进度,她罪过可就大了。 屋内锦枝见他回来,一下子拘谨了许多,凤栖墨却不在意,径直拿起毛巾,学着绿云方才的动作给锦枝绞干头发。 锦枝下意识地就要拒绝,堂堂战神翻云覆雨的手此刻来给她绞头发,也太大材小用了吧! 凤栖墨却摁住了她,声音带着些哄人的意味,“乖,湿着头发睡觉会头疼的。” 说着便很认真地位锦枝绞发。 见他确实没有别的意图,锦枝的神经也渐渐放松了下来,注意力继续集中在了手里的话本上,时不时看到精彩处,还会发出“咯咯”的笑声。 凤栖墨手指在锦枝乌黑如缎的头发间穿梭,时不时听着她的娇笑,心里是从未有过的轻松与满足。 慧元大师刚走,他自是不会对她做什么,但是仅仅与她待在一处,他就已经非常的满足了。 思及最近发生的事情,眼眸忽就暗了下去。 他一定会护好她,绝不再让她受任何伤害! 一夜好眠。 翌日,锦枝用过早膳便拿着星盘在王府里转来转去,因为行迹有些特殊,一路上看到的人皆是摸不着头脑。 王妃这是在做什么呢? 手里怎么拿着一个罗盘状的东西? 是要准备和殿下一起出海吗? 终于,在逛了大半个王府之后,锦枝终于找到了有异常的地方。 她早就怀疑宸王府里一定有一个两极转生阵,星盘吸收了凤栖墨的煞气,就对这些煞气极为敏锐,如今指针乱转,表明这里就是两极转生阵的所在地! 不过抬头一看地方,着实令她吃惊不小。 因为,这里是凤栖墨的书房! 锦枝不得不佩服布阵之人的心计了。 两极转生阵自然是离凤栖墨越近对他的影响就越大,所以最好的地方就是他的卧室,但是宸王府院子不少,虽然主院一般都是建在最好的位置,但是保不齐凤栖墨不喜欢主院呢, 他可能会住这么多房间中的一个,但是书房只有一个! 南越的建筑传统,读书人一般会挑最适合读书的地方来做书房,多为安静但不荒凉的地方,皇室更是讲究,书房的位置一定是精挑细选过的。 换言之,凤栖墨根本不会想要去换一个书房! 别说不常住王府的凤栖墨,就算是寻常人,也不会闲着没事干嫌书房位置不好换一个地方吧?! 而且一般书房都是处理事务的地方,几乎每天都要去, 背后的人就是捏准了这一点,才会把两极转生阵设在这里。 这是打定了主意要凤栖墨的命! 锦枝眼中划过森然冷芒,还好这段时间凤栖墨都在外面忙,回来也是直接回了雪院,甚至凌寒和凌熠来汇报事情也是在雪院,没有怎么进书房,要不然…… 若让她抓住了这个布阵的人,她一定要他尝尝自己手段的滋味,并且要比凤栖墨痛苦一百倍! 正想着怎么把布阵之人挫骨扬灰以泄心头之愤的时候,背后冷不丁传来凤栖墨的声音, “找你好久了,听下人说你跑到这来了,做什么呢?” 凤栖墨从后方走过来, 嗯,对,是走, 自从龙兴寺后山那回锦枝推他出了汗,凤栖墨好后在王府就不用轮椅了,只会在出门的时候装一装。 此刻他身着一身玄色金边暗纹的锦袍,墨发高高束起,嘴角带着一抹笑容,大步流星地走过来,牵起锦枝的手。 锦枝便把两极转生阵的发现跟他说了,不过却没从他脸上看到任何愤怒、憎恶或者要杀人的情绪,他只是轻轻摩挲着锦枝白嫩的小手,就算在这酷暑之下已经出汗了也毫不在意。 “无妨,以后我们不靠近这里就是,我会让凌寒和凌熠把东西都搬到雪院去。” 锦枝看着自己已经出汗的手,嘴角不自觉地抽搐, “……” “对了,”锦枝这才想起来他刚刚的表情好像是有事情,“你不是出门办事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离午饭时间还有好一会儿呢! 凤栖墨从身后拿出一个小盒子,温柔地放到她的手里, “生辰快乐。” “生辰?”锦枝回想了一大圈,今天是她的生辰? 想了半天,今天是七月十一,好像确实是原主的生辰,只是原主一直被养在乡下,基本没有过过,所以也就被遗忘了。 “嗯,”凤栖墨有些紧张地看着锦枝手里的小盒子,“打开看看。” 锦枝打开,里面安安静静躺着一只成色极好的羊脂白玉簪,上面雕的却不是寻常花样,而是一尾小小的锦鲤,口中还衔着珠。 不过这花样…… 京城的首饰铺子她都逛过,没有一个手法是这样的啊? “喜欢吗?” 看着凤栖墨的神情,锦枝心里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形成,“这是你做的?” “嗯。”凤栖墨点头,他早就开始准备了,只不过前段时间实在太忙,拖到今日才刚刚完工,差点就赶不上了。 “喜欢!”锦枝灿然一笑,笑得花枝招展的,凤栖墨也随其笑开。 喜欢就好,不枉费…… 正想着,脸颊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凤栖墨看过去,就看到自己的小娇妻一脸含羞,然后跑开了。 捂着脸仔细回味过来的他一脸狂喜。 媳妇主动亲他了!!! 夜行云说的果然有用,他平时是不是对他有些过于严苛了? 脸上温润的触感仿佛有魔力,回雪院的一路上嘴角就没有下去过,以至于路过的下人都以为自己没睡醒,多揉了好几下眼睛。 凤栖墨却是一脸骄傲,美滋滋地想着她若是喜欢,就再雕一个送给她,反正他学东西也快,雕这个玉簪也就废了五六七八块上好的羊脂玉罢了。 锦枝是一路小跑回雪院的,回去便坐在妆台前,捂着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面色微红,还好,不是很失态。 她现在有点后悔了,自己怎么就一时激动主动亲了凤栖墨一口呢,也太羞人了! 正准备拿起玉簪戴上去试试,铜镜里却出现了一抹墨色的身影,一把从背后抱住她,将她抱起,放在自己腿上,便低头要去寻她的娇唇。 锦枝红着脸推他,“大白天的,万一有人进来看到怎么办……” 凤栖墨温热的呼吸在她脸上喷薄,“不会有人来的……况且,谁敢看?” “唔……”接着锦枝便被堵住了唇。 一刻钟后,锦枝看着铜镜里面若桃花,眸光潋滟,唇瓣还微微肿起的自己,嗔了一眼某个罪魁祸首。 凤栖墨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轻声哄道:“我家娘子真好看。” 此言一出,锦枝的脸更红了。 接着凤栖墨便拿起那只刻有小锦鲤的白玉簪,轻轻插在锦枝发间,末了还不忘赞赏一句, “这样就更好看了。” 午膳时,锦枝坐在桌子前,一桌子菜前,放了好大一碗长寿面,屋子里围了一大圈子的人, 有绿云、银月、凌寒、凌熠,还有夜行云。 凤栖墨把长寿面推到她面前,“快吃吧。” 绿云一脸喜色,“王妃,这长寿面是奴婢亲手做的,你尝尝。” 接着大家都说了几句吉祥话,锦枝看着一圈人真诚的笑容,心里暖暖的。 宸王府,就是她的家。 第63章 携手,破阵! http://.biquxs.info/

入夜,锦枝与凤栖墨携手来到书房门口。 锦枝以手为笔勾画了一个隔绝阵法出来,将整个书房都笼罩其中,二人进入阵法,但是在外人看来,他们只是一起进入了书房。 锦枝凝眸,今夜,她就要毁了这个邪恶至极的阵法! 凤栖墨的书房向来是闲人勿进,所以也不用担心会有人打扰。 锦枝本来是不想让凤栖墨过来的,毕竟离阵法越近他受的影响就越大,但是他却说, “我现在已经可以掌握一点煞气,在书房亦或是雪院两极转生阵的对我的影响都变化不大,而且我在的话你也可以更准确地找到它,” “更重要的是,我不想让你一个人。” 看着这书房,再看看旁边神色如常的凤栖墨,锦枝想问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变成了, “我要开始了。” “嗯。”凤栖墨颔首,眼神一直凝固在她的身上。 锦枝拿出星盘注入自己的气运,星盘亮起光芒,她的发丝与裙裾无风自动,金红色的气运衬得她强大而神秘,再配上那惊为天人的容颜,美得摄人心魄。 下一秒,星盘散发出耀眼夺目的光芒,然后飞到半空中,一根根乳白色的丝线进入凤栖墨的体内, 然后! 凤栖墨的脚下浮现一个黑色的六芒星形阵法,阵法从中分为两半,一半是紫金色帝王之气,一边是阴寒至极的阴煞之气。 这就是,两极转生阵! 而那些乳白色的丝线,就是星盘对凡人的契约之力! 有了这契约之力,星盘才能有改变凡人命运的能力,也就是人界传说中的,逆天改命。 如今她便要用着星盘,替凤栖墨争一争天命! “神域出,星盘启!” “去!” 从凤栖墨体内出来的契约之力飞向上空,而后进入阵法内,不一会儿,一个比凤栖墨脚下阵法大了十几倍的六芒星形阵法出现在他们脚下,只不过,这个两极转生阵承载紫气与煞气的两半较凤栖墨脚下那个是反过来的。 阵法出现的那一刻,凤栖墨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捏住,几乎喘不过气来。 体内的煞气也有暴动之势! 他痛苦地皱起眉头,气海被煞气不停地攻击,头仿佛要炸开,深邃的眼眶内,瞳孔在红与黑之间来回切换。 看得出来,他在极力忍耐。 锦枝在大的两极转生阵出现的时候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那些煞气见了熟悉的气息,都激动得不得了,想要冲破凤栖墨的身体, 连忙将自己的神格召唤出来打入凤栖墨体内,帮助他对付那些煞气。 锦枝正色,这个两极转生阵的力量强的有些超乎她的想象了,怕是没那么容易破解! 这个时候说话凤栖墨肯定是听不见了,锦枝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 凤栖墨,你可一定要撑住啊! 随即手指翻飞,迅速结了一个法印,然后,一只金红色的毛笔在半空中渐渐成型。 这是她的法器,众生笔! 万象众生,在笔下,皆可成型! 不过这个只是她用气运凝结出来的,威力只有十分之一。 在这种情况下,有总比没有好了。 锦枝右手夹笔,利落地在空中画出几道流畅的弧线,随即,一个小的阵法在空中成型, “去!” 锦枝一声冷喝,小阵法往地上的两极转生大阵落去,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大阵的阵眼上。 她在书中看过两极转生阵的记载,要破阵,必须毁了它的阵眼,它的阵眼是有多道其他的阵法保护的,也就是说,要想破了两极转生阵,就必须先破了这些小阵法! 但是因为阵眼上覆盖的阵法较多,所以很容易就被找到了。 设置阵法的人又岂会不知这个致命的弱点,所以,上面覆盖的阵法,皆是隐秘而繁琐。 锦枝方才绘的是一个小型的破坏阵法,顾名思义,能破坏掉一些简单的小阵法, 但是,需要巨大的法力支持! 而锦枝的法力,大部分都在神格里,已经用来帮助凤栖墨对抗煞气了! 凤栖墨已经痛的倒下了,平时如谪仙一般的人,此刻蜷缩在地上,痛苦地抱着头。 锦枝的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嘴唇渐渐变得苍白, 但是, 她不怕! 将全部的法力都放在破坏阵法上,一点一点地腐蚀掉阵眼上的每一层阵法。 感觉到锦枝神格的力量将要干涸,凤栖墨也加强了反击, 他就是与这些恶心的东西同归于尽,也不会再受他们的摧残,变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更不会让自己心爱的人,和自己一同陷入危险! 但是那些煞气感觉到阵法有危险,开始更加疯狂地攻击凤栖墨的本源, 凤栖墨承受着那些煞气的攻击,从一开始的毫无还手之力,到后面开始炼化这些煞气为自己所用, 他,不能给锦枝拖后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锦枝的法力和气运都处于一种濒临干涸的状态,但是她没有丝毫想要放弃的心思, 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嘴唇苍白到一丝血色都没有。 突然,她咬破了自己的手指,一滴精血飞出,滴在了阵眼上, 原先与她的破坏阵法抗衡的邪阵的力量立马就弱了下去,撕开了一个口子,后面的便势如破竹。 “轰!” 一声巨响,巨大的两极转生阵的光芒渐渐弱了下去,最后消失不见。 阵,破了。 失去了宝贵的精血,锦枝的脸色变得极其苍白,她虚弱地笑了笑,然后倒在了地上。 凤栖墨起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锦枝!” 他瞳孔剧震,心痛得无以复加,此刻,他自责到了极点。 为什么他不能再强大一点…… 锦枝晕倒,隔绝阵法渐渐缩小,凤栖墨抱着锦枝走出来,两人眼前的景象也渐渐变成了凤栖墨的书房。 凤栖墨将锦枝放到休息室的矮榻上,轻轻帮她掖好被角,而后面色冷峻异常,走出门喊道, “凌熠!” 凌熠看到凤栖墨脸色不好,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问道, “殿下,怎么了?” “把夜行云叫过来。” “属下这就去!” 不一会,夜行云进来,一进去就看到锦枝面色惨白躺在矮榻上,而凤栖墨,牵着她的手坐在一旁,轻轻摩挲,像是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 见他进来,凤栖墨哑声道:“你来了,照顾好她。” “我……” 凤栖墨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搞得夜行云非常摸不着头脑,想问什么,凤栖墨却不理。 又看了看锦枝,认命地叹了口气,然后开始给锦枝把脉。 不久,书房内响起一道惨绝人寰的叫声, “凤栖墨,你还是人吗?!” 夜行云气得都想撂挑子了,md这两个人,一每次都是一声不吭就把自己弄成这样, 关键是他没有特异功能,他只能治凡人的生老病痛! 想了想锦枝平时对他的帮助,夜行云恨恨地跺了跺脚,然后认命地熬药去了。 md,气死他了,他一定要用最贵的药材,不把凤栖墨家底掏干,他就不叫夜行云! 凤栖墨并没有离开,他拿起星盘,在前面守着。 他将星盘放在桌子上,气场毫不遮掩全部释放开来, “怎么样才能变强?” 星盘:“……” 凤栖墨语气不耐,“我知道你能听懂,不说,我就把你拆了,扔到柴房里当柴火烧了!” 星盘不可抑止地抖了两下, 救命,这个人类的气场好可怕!!! 它要主人! 最终,在凤栖墨的淫威之下,它还是屈服了,发出光芒,在桌子上形成了一行字。 凤栖墨敛眸,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他都必须变强! 深吸了一口气,又走进了锦枝刚刚设的隔绝阵法。 那里,是刚刚被破解还没来得及处理的两极转生阵。 星盘的意思是,他将两极转生阵的煞气与紫气全部吸收,自然就能变强了。 两极转生阵被毁,那些煞气与紫气没有了承载,都漂浮在锦枝的阵法里,看到凤栖墨进来,一下子都暴动了起来,尤其是那些煞气,凶狠地朝着凤栖墨汹涌而去。 凤栖墨面不改色,走到风暴的中心,然后盘膝坐下,并没有做任何抵挡,任由那些紫气与煞气,一股脑的都往他的身体里钻。 “唔……”凤栖墨痛苦地闷哼一声, 太多了! 他的气海都要被撑炸了! 他咬咬牙,开始炼化这些煞气。 紫气本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如今重新回归他的怀抱,自然十分顺利,有了这些紫气的回归,他的本源越发的坚实,日后失控的可能性,也就会降低了! 三日后。 清晨,锦枝悠悠转醒,肚子饿的厉害,仿佛自己已经好几天没进食了,身体也极为疲惫,仿佛精气都被抽走了,伸个懒腰都费劲得很。 好不容易坐起来,锦枝看着眼前熟悉的景物,这不是凤栖墨的书房吗? 她记得她好像在破两极转生阵来着? 然后,然后…… 对! 想起来了! 她用了精血破阵,然后晕过去了! 不过幸好两极转生阵已经破了,再检查一下自己的神格, 咦! 第64章 中元宴,跳祭舞 http://.biquxs.info/

她竟然突破了! 她在天上的修为已经就到了化神境,只消渡了雷劫便能化龙成为真神,但是没想到失败了,掉落凡间修为就从巅峰的化神境跌到了化仙境,她本以为在人间没有机会再突破了, 没想到! 竟然因祸得福,突破到了上仙境! 锦枝顿时觉得这一滴精血用的不亏了。 毕竟精血养养就有了,但是修为突破一个境界,在没有灵气的凡间,那可是难如登天的! 锦枝立刻就想去找凤栖墨,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却不想一点力气都没有,刚坐起来,又跌回了榻上。 锦枝:“……”修为不是突破了吗,怎么好像还变虚了? 正想着,绿云端着一个碗进来,见到锦枝醒来,眼睛里立刻蓄满了水雾,声音带着哭腔, “王妃,你可算醒了,你跟殿下要是再不醒,奴婢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锦枝疑惑,“发生什么事了?我睡了多久?还有凤栖墨,他怎么了?” 绿云端着碗走近,里面是一碗热腾腾的鸡丝粥,香气四溢,引的锦枝胃口大开,端起碗就开始吃,绿云则是在旁边回答着她刚才的问题。 “王妃,你都睡了三天了。那日王妃生辰,夜间便和殿下来了书房,谁知第二天一早凌熠便叫奴婢来书房伺候,奴婢来的时候,就看见王妃面色惨白地躺在这里,可把奴婢吓坏了!” 绿云吸了吸鼻子,凌熠吩咐不能声张,对外也只说殿下和王妃在书房处理事务,可是…… “殿下那边是凌熠在照顾着,奴婢也不清楚,只是听说殿下好像也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内伤? 锦枝狐疑,照那天的情况来看凤栖墨应该不会受内伤的啊? “他在哪,我去看看。”锦枝放下碗,作势便要掀被子下床,却被绿云拦住。 “王妃,夜少说你要是醒了就好好休息,殿下那边有他呢,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绿云着实心疼王妃把自己累成这个样子。 锦枝心下微安,既然夜行云说了不用她过去,说明凤栖墨的情况他自己就可以控制住, 也罢,她就先休息一下吧。 “好,我不去了。”在绿云紧张的目光中,锦枝说道, “那王妃先歇着,奴婢去把药端来。”绿云说完便出去了。 绿云很快回来,吃了药,锦枝开始打坐,巩固自己刚刚突破的修为。 这一坐,就坐到了下午。 绿云在门外急得团团转,今天可是有重要的事情的,她今天早上竟然忘了告诉王妃了! 但是王妃吩咐了她不出来就不要进去打扰,眼看就要到时间了,宫里的人都来了两次了,王妃要是一直不出来,这可怎么办呐! 不知是不是锦枝感知到了绿云强烈的呼唤,“吱呀”一声,书房的门打开,锦枝走出来,看到绿云一脸急色,问道, “怎么了?” 绿云脸色立即转为惊喜,“王妃,今天是中元节,你和殿下都要去参加夜宴的,而且皇上的意思是,今日的祭祀连同慧元大师的法会一起进行,让王妃你主持祭舞,宫里的人都来催了好几次了!” 锦枝凝眉,中元节? 她好像有点印象。 “凤栖墨在哪,他醒了没有?” 绿云:“殿下就在书房旁边的暖阁。” “知道了,”锦枝懒洋洋地道,“告诉宫里的人,我和殿下都会准时到的。” 进入暖阁,凤栖墨还在昏睡着,呼吸平稳,可以看出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锦枝搭上他的脉搏,输入了一丝自己的气运进去, 很好嘛,都恢复的差不多了。 但是在气运游走到一处地方时,锦枝脸色剧变, 这,怎么可能?! 凤栖墨的体内,还有两极转生阵! 这与她看到的有关两极转生阵的记载完全不符啊,两极转生阵应该是两个,一个在凤栖墨身上,一个在布阵之人那里,照理来说只要毁掉了一个另一个也会消失, 但是凤栖墨体内的那个两极转生阵,竟然还在,甚至完好无损! 正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唇上忽然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定睛一看,凤栖墨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了,坐起来用手指摩挲着她的唇瓣。 锦枝:“……”什么时候醒的。 凤栖墨眸色幽深,“不是要去夜宴?” 锦枝想说话,但是凤栖墨的手指却没有要移开的意思。 锦枝:“……”你这样我怎么去。 无情拍掉他的手,“你什么时候醒的?” “你进来之前。”凤栖墨被拍掉了手,眸中漫上一丝委屈,“你和绿云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锦枝双眸凝视着凤栖墨,“听见了那还不起来,要迟了!” 凤栖墨:“……”媳妇凶我。 时间确实不早了,因此锦枝也没时间和凤栖墨探讨刚刚内心的疑问,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中元节不同于其他的节日,是祭祀亡灵的日子,所以今晚的宫宴还是在祈年殿进行,殿宇外面早搭好了一个祭坛,旁边就是慧元大师的法会。 宸王府的马车一到宫门,便收获了大多数的目光,一个老太监连忙迎上来,脸上堆满了笑容,如同一朵菊花。 “宸王殿下,王妃,你们可算来了,皇上特许今日宸王府的马车可以在宫道上行走,请随老奴来吧。” 锦枝挑起帘子,对着老太监颔首。 车辙声响起,引起不少窃窃私语,马车里,凤栖墨在看着书,锦枝一边闭目养神,一边听着银月汇报今日夜宴的事情。 “今日夜宴除了妃嫔、皇子,大小官员极其家眷,还有隐族曲家的人。” “隐族?”锦枝睁开眼睛,她倒还未听说过隐族的存在。 银月回道:“隐族是早在先秦朝时期的世家大族,秦朝分裂以后便隐世不出,隐族的人有一种特殊的能力,起先四国的君主也都想要招揽,但是最后都是无疾而终。” “曲家便是聚居在我南越的隐族,只是隐族一向避世不出,对皇族更是避之不及,竟然会主动出现在南越的宫宴上,也不知是什么目的。” 锦枝刚想说什么,就听得外面传来一道公鸭嗓音, “宸王殿下,王妃,祈年殿到了。” 闻言锦枝掀开帘子下车,凤栖墨也随后下来,还是往常那一副病秧子的模样,坐着轮椅,气势却凌厉的让人不敢直视。 那老太监点头哈腰,“殿下,皇上的意思是,一会儿由宸王妃来主持今日慧元大师的法会祭舞,您请入正殿,奴才要先带王妃去偏殿了。” 锦枝颔首,银月跟在锦枝后面,凌熠连忙上来,自然而然地接过了凤栖墨的轮椅。 “一切小心。”凤栖墨温声道。 锦枝回以一笑,“我去去就回。” 随后凤栖墨目送锦枝离开,一直到看不见人影,才叫凌熠推他进殿。 路上的小宫女露出了羡慕的眼神,宸王殿下和王妃的感情可真好啊! 进了偏殿,便有专人来为锦枝介绍一会儿的流程,锦枝正专心听着,忽然心头跃上一丝不好的预感。 于是就在换衣服的时候,悄悄和银月说道:“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你帮我把一会儿我要用到的东西都仔细检查一下。” “是。”银月先是帮锦枝检查好衣服换上,然后不动声色地开始检查别的东西。 鼻尖总有一抹似有似无的香味,但是今天宴会用的熏香甚多,锦枝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香味,不过很快法事就要开始了,她只能暂时收起疑惑,准备上场。 慧元大师的法事安排在宫宴之前,想想也是,宴会上歌舞升平的,总得显出对慧元大师的尊敬不是? 南越的习俗,祭祀亡灵之时要由祭司跳一支祭奠之舞,以抚慰亡灵,锦枝既是慧元大师的弟子,兼具此职,由她来跳再合适不过了。 舞衣是由特殊的黑缎,搭配五彩的雉羽做成,锦枝穿上,如同一只山野之间的妖,极具灵动性。 前厅,人已经差不多到齐了。 皇帝皇后的位置居中,右侧下首为皇室宗族之人,左侧便是嫔妃,再下首,便是文武百官,不过值得一提的是,隐族曲家的位置,就被安排在凤栖墨左手边。 此刻皇帝皇后已经到了,但是曲家的位置上还是空空如也,便有人冷哼一声,语气不善地说道, “隐族的人也太狂妄了,说是来参加咱们南越的晚宴,如今皇上和皇后娘娘都已经到了,他们还一个人都没有,也太不把咱们南越放在眼里了!” 此言一出,南越帝的脸色也不好看。 接着便有许多人附和,南越帝的脸色更阴沉了。 皇后忙在一旁劝道:“皇上别急,许是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了呢,隐族就算再傲,也还是要仰赖南越的,皇上宽容,方能更显大国气度。” 南越帝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终于,在法会开始前一刻,一队穿着整齐,腰间齐齐佩着铃兰花的人踏着大步走进来,到殿中间行礼。 “隐族曲家,见过南越帝。” 为首的人笑眯眯说道,“在下乃曲家大长老,曲流觞,此次前来拜访南越,除了带有一些礼物之外,还特地带上了我曲家的圣物,兰风铃。” 第65章 中毒,跌下高台 http://.biquxs.info/

看着盒子里雪白色有铃兰花花纹的小铃铛,有个大臣冷嗤一声, “这么小一个我南越遍地都是的小玩意儿,却被你们曲家奉为圣物,隐世家族,也太寒酸了吧!” 殿上顿时哄堂大笑。 曲家大长老表面笑嘻嘻,内心则是狠狠呸了一口, 一群孤陋寡闻的东西!要不是为了找回他们失散多年的大小姐,他们才不会来和这么一群傻了吧唧的打交道! “好了,”南越帝抬手止住笑声,“法会即将开始了,诸位还是快入座吧。” 丝竹声响起,祭台上逐渐出现了一个曼妙的黑色身影,以雉羽为器,伴随着凄美的歌声,翩翩起舞。 歌唱道: “广开兮天门,纷吾乘兮玄云。 令飘风兮先驱,使湅雨兮洒尘。 君回翔兮以下,逾空桑兮从女。 纷总总兮九州,何寿夭兮在予! 高飞兮安翔,乘清气兮御阴阳。 吾与君兮齐速,导帝之兮九坑。 灵云衣兮被被,玉佩兮陆离。 壹阴兮壹阳,众莫知兮余所为。 折疏麻兮瑶华,将以遗兮离居。 老冉冉兮既极,不寖近兮愈疏。 乘龙兮辚辚,高驰兮冲天。 结桂枝兮延伫,羌愈思兮愁人。 愁人兮奈何?愿若今兮无亏。 固人命兮有当,孰离合兮可为?” 台上美人尽情一舞,和着节拍,传递着生者对逝去之人最真挚的祝福。 只是遗憾的是,台上的美人,一直以长长的雉羽,遮住自己的面庞。 就连南越帝,都露出了痴迷的神色。 凤栖墨察觉到众人异样的目光,杀气忍不住倾泄而出,手中的酒杯“咔嚓”化为齑粉。 离他最近的曲家众人则是感觉到丝丝凉意,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一舞毕,当台上女子放下雉羽,露出那惊为天人的容颜时,殿上所有的男子皆是露出了惊艳的神色,甚至还有好色的,眼神逐渐猥琐起来,女子则是露出了嫉妒与不甘。 因为事先并未说台前之人就是宸王妃,再加上祭司妆容过于浓艳,又用了雉羽点缀,所以大家一时半会儿都未认出来台上之人到底是谁,只以为是新来的祭司。 皇后宽阔的袖袍之下的双手狠狠地揪着自己的帕子,帕子上精美的花纹被她扯到变形, 旁人不知道台上的是谁,她还能不知道吗?! 那可是宸王妃! 是皇上的弟妹! 可是皇上神色痴迷,如视囊中之物,气的咬碎银牙, 真是个祸水! 好好的一个祭舞,竟然也能被她跳成这般勾引男人的模样! 不行,她绝不允许有这样的祸水出现在后宫之中! 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是一贯温和大度的笑容,“皇上,弟妹跳了这一曲祭舞,想必也是累了,还是快快将弟妹请下来入席吧。” 弟妹? 底下众人皆是一头雾水,就见皇后一脸笑意地看向凤栖墨, “九弟,你这个王妃娶得可真是合人心意呢,不仅能降服作恶的猫妖,就连祭舞跳的都是这么惊为天人。” 凤栖墨冷峻的眼眸将所有人的神情收入眼底,而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座上的南越帝和皇后, “本王的王妃,自然举世无双。” 说完不管众人的目光,由凌熠推着轮椅,径直向远处的高台而去。 台上的锦枝可没有心思去看殿上众人的脸色,她此刻感觉十分难受,头脑昏昏沉沉的,周围的景物好像都在打转,轻轻地摇了摇头,正欲退下高台,不料在向下跨下的那一刻, 异变突生! 锦枝的身体开始摇摇欲坠,眼花得根本看不清东西,那一脚就这样踩了空。 立刻有人惊呼,“她要掉下来了!快救人!” 那祭台足有阁楼那么高,要是摔下来,肯定就没命了! 左侧的某个席位上,一个女子拿手帕捂住嘴唇,遮住了嘴角那一抹得逞的笑容。 凤栖墨瞳孔一缩,随即什么都顾不得了,一拍轮椅,众人只见一道墨色的身影飞出,足尖在殿前的大鼓上稍作停留,毅然决然飞向高台,在千钧一发之际,接住了锦枝。 锦枝脑子已经昏昏沉沉的了,刚才那一脚,她感觉整个人都要晕死过去了,意识到自己在下落,她闭上眼睛,但是那种坠落感还没有传来,自己就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凤栖墨……” 锦枝嗫嚅着,“我头好晕啊……好累……想睡……” “别睡。”凤栖墨说道,但是锦枝却如同没听见,缓缓阖上了眼睛。 凤栖墨眼底噙着怒火,他抱着锦枝,如同睥睨天下的王,一步一步,走上祈年殿。 他的步伐不快不慢,但是每一步都走在了所有人心里,随着他的走近,众人的心也都高高挂起,就连呼吸都不自觉地轻了几分。 凤栖墨一言不发,回到自己的席位上,将锦枝放在自己腿上,银月适时递上披风,不着痕迹地给锦枝把了脉,然后在凤栖墨耳边说了一句话, “是中毒,而且……” 闻言凤栖墨眸中怒火烧得更甚,他缓缓开口,声音如同数九寒天的寒冰, “今日夜宴负责的人,是谁?” 皇后心里“咯噔”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定了定神说道,“是本宫,但是本宫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本宫一定会彻查……” “不必了,”凤栖墨冷声打断,“本王自己来!” 向后使了个眼色,然后战起来,“一炷香的时间,把今日所有与夜宴有关的人,全部带上殿来。” “放肆!”立刻有人站起来大声指责,“宸王,皇上还在这里,岂能轮得到你发号施令,你是要造反吗?!” 凤栖墨转身看向说话那人,只一眼,那人便觉得自己的血液就要凝固,再也说不出话来。 凤栖墨抱起锦枝向偏殿走去,只撂下一句话, “若本王的王妃有任何闪失,本王要他们全部陪葬!” 凤栖墨一路气场如同地狱里出来的修罗,根本没有人敢拦他,一路到了偏殿,吩咐银月,“照顾好她。” 回到正殿,便有一群人开始对凤栖墨口诛笔伐,其中也包括南越帝。 他沉着声音,“宸王,你今日所为,也太逾矩了,是不把朕放在眼里吗?!” 凤栖墨嗤笑,“逾矩?若今日查不出凶手,谁也走不出这个门!” “你,你放肆!”有不对付凤栖墨的,站起来指责,可是刚说一句话,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因为, 他的脖子,正被一团黑色的东西死死掐住,他脸色涨红,表情痛苦万分,然后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呼吸。 “聒噪!”凤栖墨随意收了手,那人的尸体便滑到地上。 怪……怪物! 所有人脑子里都是这句话,惊恐万分,但是又不敢出声,生怕下一个被盯上的就是自己。 就连南越帝,都不敢再说话了,吓得跌在龙椅上,比起愤怒,他此刻更多的是恐惧。 凤栖墨竟然已经恢复了,而且还有了这样的手段, 若是,若是凤栖墨想要杀他……岂不是 易如反掌?! 聂远政倒是胆子大,清清嗓子,说道:“宸王殿下,今日是大日子,况且还有隐族的人,如此大开杀戒,恐怕不好吧。” 凤栖墨一个眼刀扫过去,“本王的妻子遭人害了,本王处理家事,也要外人干涉吗?” 聂远政顿时噤声。 那曲家大长老能是让人当枪使的吗?立马笑呵呵地说道:“既然是家事,宸王殿下您处理就好,南越美酒甚是不错,我等还想多品尝一些。” 不多时,一串鲜血淋漓奄奄一息的人被带上殿来,凌熠恭敬回道, “殿下,属下已经排查过了,这些是最后有嫌疑的人。” “全部杀了。”凤栖墨冷声说道,“凡是想要害她之人,全部该死!” 紧接着,凤栖墨轻轻抬手,一团黑色的气波猛地朝一个方向打去,众人定睛一看,正是怀着身孕的林淑仪。 煞气化作手掌,狠狠捏住了她的喉咙,将她往上提,林淑仪双脚离地,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南越帝惊起,“宸王!” “凤栖墨!那是朕的皇子!你敢!” 凤栖墨淡淡瞥了一眼她略微凸起的腹部, “本王,为何不敢?!心思恶毒之人,也配为皇子生母?” “宸皇叔!”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也站起来,怒目圆睁,“为何要无缘无故伤害我的母妃?她是无辜的!” 凤栖墨手指缓缓收拢,但是就是不要她的命,还留着她一口气,、 因为,他要把林淑仪留给她。 “不是……本宫做的……凭什么……杀我!我……不服!” 银月适时从后面站出来,“我家王妃的祭舞舞衣在送过来之前就被特殊的药水浸泡过了,而后是林淑仪的丫鬟,在偏殿点燃了毒香,两者混合,便是奇毒!” “此毒,名为魂消!” 本来大家都挺为林淑仪抱不平,但是魂消一出,众人顿时惊掉下巴, 魂消乃是一种剧毒,由事先制好的两种无毒之物混合起来,一般的验毒手段根本验不出来! 中毒者会昏迷不醒,造成困倦的假象,然后一直睡着最后不知不觉死去! 可是魂消,早在先秦朝时期就被禁用了啊!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淑仪还在挣扎,“真的……不是我……” 不远处的官眷席位上,瘫在椅子上的丞相夫人林氏屏住自己的呼吸,死死盯着被控制住的自己的姐姐林淑仪,脑子里只有一句话, 完了! 全完了! 第66章 真言丹,吐真言 http://.biquxs.info/

魂消都被查出来了,怎么办,她会不会被供出来? 这时,一直在自己席位上吃瓜的曲家大长老站起来,笑眯眯地说道: “宸王殿下,我这有能让人说真话的真言丹,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啊?” 凤栖墨看都不看,“没有。” 曲家大长老:“……” 现在的年轻人真不会说话,不懂尊重老人! 内心骂了几百遍,面上仍旧笑眯眯。 “年轻人何必这么大的火气呢,我曲家可以帮你找到害你妻子的真凶,只有一个条件,” “让你的王妃与我们见一面。” 凤栖墨淡淡瞥了他一眼,正要说话,侧面传来一道清脆好听的声音, “不知曲家大长老见我,所为何事?” 只见,一个身着月白色襦裙、风华绝代的女子由侍女扶着缓步走出,她面色红润,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容,完全看不出任何中毒的迹象。 锦枝一出现,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走到凤栖墨身侧,握住了凤栖墨的大手,“我没事了。” 凤栖墨刚才还如冰天雪地一般的气场顿时消融, “既然你根本没事,为何还要作这一出戏,是把我们在座的都当傻子吗?!” 凤栖墨刚要一道煞气打出去,锦枝却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别出手,随即冰冷的眼眸瞪向说话那人,缓缓说道, “谁说,我根本没事了?” 一刻钟前。 锦枝体内的气运发觉有脏东西要害它们的主人时,愤怒万分,于是都聚集在一处,全力要把这个脏东西丢出去,也就是那一刻,锦枝眩晕跌下了高台、 好在她到了偏殿就醒来了,要不然还真疏漏了不少东西呢! 锦枝抬脚,缓步走到了满目惊恐的林淑仪面前, “你真以为,你们做的事情,就真的滴水不漏,没有一点把柄吗?” 凤栖墨收手,林淑仪跌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面上强装着镇定,内心却是慌到不行, 魂消不是无解吗?!为什么这个女人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 锦枝一笑,伸手往后面某个地方一抓,一声尖叫传来,锦枝旁边的地面便多了一个人, 正是,林氏! 在林氏惊恐的目光中,锦枝笑眯眯地看向曲家大长老,“有劳大长老的真言丹了。” 曲家大长老的记忆还停留在锦枝刚出来时的情景,他的表情震惊到无以复加, 像,实在是太像了! 锦枝看着大长老的表情,心里疑惑,又重复了一遍, “啊,你说什么?”曲家大长老方才回神,一脸懵地看着锦枝, 曲家众人:“……”大长老不是一向是族里最耳聪目明的吗? “真言丹。”曲家的人连忙悄悄说道。 “哦,”大长老这才想起来,又恢复了他的招牌笑容,朝着锦枝抛出了一个小瓶子,“这就是我们曲家特制的真言丹了,都是一家人,这一颗,就送给王妃了。” 大长老脸上的笑意越发真挚了起来,但是在曲家其他人看来,大长老这笑得着实像……隔壁温家的大傻子。 大长老才不管旁人想什么,他心里美滋滋地想着, 太好了,他们曲家,终于有小辈了! 还是个女娃娃! 嗯,真不愧是他们曲家的孩子,长得就是水灵,跟她娘一个样! 而这句话在其他人听来,就好比一个惊雷炸到了鱼塘里,惊起满池鱼。 一家人?是他们理解的那个一家人吗? 凤栖墨一个眼刀射向曲家大长老,若不是看这老东西眼里只有长辈看小辈的疼爱,他早就把他的眼珠子挖下来了。 锦枝也是摸不着头脑,但是真言丹,着实是个好东西,邪魅一笑,便把它塞进了林氏的嘴里,丹药入口即化,哪怕林氏想呕也呕不出来了,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真言丹啊,”锦枝摊手,笑得单纯无害,“姨娘,我可是有很多话要问你呢!” “不……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林氏往后挣扎,但是她的眼神却逐渐涣散起来,锦枝挑眉,这真言丹效果不错嘛,看起来和她的摄魂术差不多。 “我问你,我身上的魂消,是不是你下的?”眼见林氏已经失去反抗意识,锦枝问道。 “是。”林氏呆愣愣地回答,一旁的林淑仪早已脸色惨白。 “怎么做的?林淑仪可有参与?” “有的。”林氏木木地答道,现在的她就像一个傀儡,锦枝问什么她就说什么, “魂消是我提供的,是姐姐打听到了皇上有意让你在慧元大师的法会上跳祭舞,我就想了这个法子,姐姐事先让人处理了祭舞的舞衣,那东西没有毒,验不出来,然后又点上另一种香料,这两种混合起来,就能让聂锦枝那个小贱人永远昏迷不醒!” 此言一出,聂远政的脸色顿时垮了下去。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他就不应该带她来! 凤栖墨眼神冰冷地看向林氏,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哦~”锦枝敛眸,姨娘就这么恨我,这么急切地想要置我于死地吗?” “呵!”林氏好像被这句话刺激了,脸色猛地狰狞起来,“都是你这个贱人,都是因为你我才会落得如此境地,你和你那贱人的娘一样,都该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林氏突然狂笑起来,“曲夭,你终于死了,我终于夺回了属于我的一切!” 话落看见眼前的锦枝,便如同疯了一般要去扑锦枝,锦枝一抬手,一个阵法成型,将林氏禁锢在原地。 林氏恶狠狠地说道:“曲夭,你怎么还没死?!不可能!我明明亲眼看见你把黄泉散全部吃进去了,你怎么可能还没死?!贱人!你去死,贱人!” “大胆!”席上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不是旁人,正是曲家大长老。 此刻他收起了自己的招牌笑容,面色阴沉,“我曲家的大小姐,岂是你可以如此陷害和辱骂的?!” “大小姐?!” 曲家大长老不客气说道:“没错,那毒妇口中的曲夭,就是我曲家十八年前失踪的大小姐!” 众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聂锦枝的生母,不是孤女,竟然是隐族曲家的大小姐! 隐族,那可是积累了无数先秦的宝贝堆砌起来的家族啊,隐族的大小姐,是可以媲美四国公主的身份的啊! 一时间众人看着聂远政的眼神变得艳羡起来,想不到聂远政从外面带回来的一个孤女,竟然是隐族曲家的大小姐! 曲家大长老还在说着,“而且,宸王妃,就是我们曲家的小小姐。” 众人看着锦枝的眼神又变得不一样了,曲家的小小姐,这身份一下子就水涨船高了。 锦枝却一脸警惕,凤栖墨也是一直盯着曲家,只要他们做出什么不利于锦枝的事情,他就会立马出手! “我娘已经死了很多年了,你是怎么知道她就是你们失踪的大小姐的呢?” 大长老见锦枝说话,立马换上了一张菊花脸, “你娘她可是我看着长大的,你这张脸跟她长得那么像,我怎么会认不出来呢?按照辈分,你还得叫我一声叔祖呢!” 锦枝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认亲的事情先放放,她这是怎么回事?” 锦枝抬了抬下巴,指向林氏的位置。 大长老顺着锦枝看过去,冷哼一声,“真言丹会控制人的心神,以达到吐真言的目的,但是如果服用之人执念太深,那执念就会被无限放大,不过她敢对我们曲家的小姐做出这种事情,疯了已经是便宜她了!” 锦枝目光看向尽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聂远政,勾唇,“父亲,您觉得姨娘做出了这么多恶事,该怎么处置呢?” 锦枝不提还好,一提曲家大长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聂远政破口大骂, “当初夭儿说要嫁人我就不同意,如今一看你果然就不像个好东西,竟然敢纵容这个女人这么害我家夭儿跟锦枝,我们曲家的族规不能与隐族之外的人通婚,夭儿为了能嫁给你不惜跟家里决裂!尽管这样我们还是偷偷给了她不少嫁妆,就是希望那个男人好好呵护她,没想到,” “没想到!夭儿竟然早就被这个女人害死,现在就连她的女儿也同样被害,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聂远政想发火,但是又找不到宣泄口,只能隐忍着。 锦枝嗤笑,“还真不怎么是。” 说完又看向林氏,声音带着蚀骨的寒意,“把你当初谋害我娘的过程,一字不落地说出来!” 林氏挣扎了一下,但是真言丹效果还在,只能乖乖说话, “我在她的安胎药里下了让胎气不稳的药,然后在她八个月的时候告诉她感业寺有祈求子嗣平安的神祇,她就真的去了,然后,她绝对没想到,那就是她的死期!哈哈哈哈……” 锦枝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眼神如同看一个死人,“接着说!” 林氏缓了口气,又得意道:“那个贱人一定没想到,临走之前我在她的水里下了黄泉散,还拖住了老爷不让他把那个贱人接回来,可惜啊,可惜没有一尸两命!” 锦枝一道法术打出,林氏便说不出话来了,只惊恐地捂着自己的脖子。 锦枝抬头看向上面的南越帝,深深弯腰,声音掷地有声, 第67章 林氏之死 http://.biquxs.info/

“林氏,在身为妾室之时谋害主母,现如今又三番五次联合他人谋害亲王妃,罪不可赦,如今林氏的恶行已经全部公之于众,请皇上定夺!” 坐在高台上吃瓜的南越帝突然被点名,视线挪向聂远政, “聂爱卿,这也是你的家事,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聂远政看林氏如今只有嫌恶,这个女人,枉他一直以为她善良大度,没想到竟然骗了他这么多年! 当即一撩衣袍跪下,泣不成声, “臣有罪,竟然被这个毒妇蒙骗了这么多年,臣实在是枉为人夫!臣回去便写下休书,从此以后这毒妇不再和聂家有一丝一毫的关联!” 锦枝看着聂远政这副做派,只觉得反胃,当初他哪怕有一点责任心,曲夭都不会死,聂锦枝也不会流落在外这么多年,现在出了事,倒是都把过错推到林氏身上了! 林氏原本已经累了,但是听到“休书”的字眼,立马跳起来,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利刃,死死盯住聂远政。 锦枝手指悄悄一动,林氏怨毒的声音便响起, “聂远政!你以为你自己就是什么好东西了?我们从小青梅竹马,定有婚约,你却在成婚前不久说自己已经娶了别人来我家退婚,你有半分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而且当初你不是也一直怀疑曲夭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种,所以明知道她要生了连一个医婆都不愿意派过去,甚至我只是随便挑拨了两句,你就把这个奄奄一息的小贱人扔到了乡下,这些难道也都是我的错吗?!” “现在事情败露了,你倒是会撇清关系了,这件事情你不是……” “住口!”聂远政勃然大怒,“你这个毒妇,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攀咬我,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觉得你这个毒妇温婉贤良!” “我现在就休了你!” “行了,”锦枝轻飘飘打断,“兔死狐悲。” 聂远政被她这句话说得脸青一块红一块的,锦枝却没心思再理他了,她看向林氏, “最后一个问题,你的那些毒药,到底是哪里来的?” 林氏本不想回答,奈何嘴根本不听使唤,“是……” 还未说出口,脸上便露出了痛苦的神色,随后七窍流血,缓缓倒下了。 眼睛瞪得大大的,显然是根本没想到。 “是灵魂烙印。”锦枝回头看向凤栖墨,嫌弃地拍了拍手,回到了凤栖墨身边。 出现了这么大的变故,赴宴众人哪还有心情吃饭,吃瓜都吃饱了! 林氏一死,这件事也就这么揭过去了,但是众人也没了那个兴致,宴会也就不欢而散。 此事一过,从此京城众人看见锦枝更是多了几分敬畏,不敢随意招惹了。 这就是后话了。 凤栖墨身体恢复已经暴露了,所以也就不用再坐轮椅了,他牵着锦枝的手,正要离开,却被笑眯眯的曲家大长老拦住了。 仍旧是那招牌笑容,还带有几分谄媚,“宸王妃,这是我的令牌,今日天色不早了,改日咱们好好谈谈?” “好。”锦枝应下,她也确实想知道一些曲夭的事情。 曲家大长老得了应允,心花怒放,激动地搓搓手, 他们曲家也有小辈了,而且还是这么漂亮的女娃娃,等着,到时候一定让温家那个小人得志的老狗好好看看! 这南越宸王一看也是人中龙凤,还算勉强配得上他们曲家的小宝贝吧! 一上车,锦枝便被凤栖墨紧紧地抱住,随后,铺天盖地的吻袭来,锦枝被吻的晕头转向,只能隐约感觉到他的手在往某个方向游移…… 手臂渐渐攀上他的脖子,生涩地回吻了起来…… 一吻毕,锦枝已经完全瘫软在凤栖墨怀里。 锦枝总觉得,他今天的动作格外猛烈一些,甚至带有一些惩罚的意味…… 凤栖墨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她的耳垂被他含住,引发阵阵颤栗。 “以后不许再瞒着我。” 说完,还惩罚性地咬了一口。 锦枝的脸色好比煮熟的虾子,小声说道:“我保证。” 紧接着,又是满带着他的气息的吻落下来…… 反正锦枝到家的时候是被凤栖墨抱着进去的, 嗯,有力量的感觉真不错! 回到雪院,凤栖墨去安排下人准备沐浴的热水,锦枝独自坐在床上,回味起刚才那个吻,还有凤栖墨抱她回来的情形,脑子里忍不住想入非非。 原来没有两极转生阵压制的他是这么生猛的吗…… 等等,两极转生阵! 锦枝的面容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于是乎,凤栖墨回来,就看到锦枝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怎么了?”凤栖墨被这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 “我今天检查下毒的时候,偶然发现,皇宫里还有一个两极转生阵!” 凤栖墨松了一口气,结果就变成了锦枝盯住他, “怎么了?你以为是什么?” “没什么……”锦枝又狐疑地看了两眼,才放过他。 凤栖墨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吓他一跳,他还以为她不喜欢他对她的转变呢。 锦枝只要摊上两极转生阵就变得无比认真,于是就抓住凤栖墨的手,就要给他再探查一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凤栖墨确实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而且,这些伤害,都是煞气造成的,也就是说,他把两极转生阵里的煞气全部强制吸收了! “你疯了吗?!”锦枝一脸严肃,“你知道那些煞气有多危险吗你就这么吸收?!” 凤栖墨眼神里明显闪过一丝慌乱,正要说话,锦枝突然过来抱住了他。 “傻瓜,就算是为了保护我,你也不能这么伤害自己啊,我会心疼的。” 凤栖墨忽地将她推开,锦枝双眼茫然地看向他,对上凤栖墨的眼神,仿佛撞入了一汪春水。 他俯下身,正当锦枝要闭上双眼之时,一道声音传来, “殿下,王妃,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锦枝连忙睁开眼睛,“我去沐浴了!” 凤栖墨:“……” 回来后,锦枝就开始给凤栖墨疗伤,她缓缓取出自己的神格,放入凤栖墨体内。 这时她才看清楚凤栖墨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样子! 满目疮痍,上面都是煞气侵蚀过的痕迹,还弥漫着黑气。 这么严重的伤,他得多疼啊! 锦枝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真是个疯子! 神格进入凤栖墨体内,净化着那些煞气带来的伤害,凤栖墨只觉得一股熟悉的暖流游走在他的体内,洗去了他多日以来所有的疲惫。 锦枝吸了吸鼻子,闷闷说道:“皇宫那个我已经让星盘去打探了,它现在已经是一个成熟的星盘了,可以增进打探消息了。” 凤栖墨:“好。” 又是一夜好眠。 翌日一早锦枝便接到了来自曲家的帖子,但是锦枝忙着给凤栖墨疗伤还有巩固自己的境界,并没有赴约,于是接连半个月,宸王府每天都会收到一份曲家的帖子, 锦枝和曲家的关系早有人曝了出来,这就导致曲家来送帖子的人和宸王府的门房都渐渐熟稔了起来,都开始称兄道弟了。 锦枝出关,看到一大摞帖子,这才想起来曲家大长老这个人,于是当即便约了时间见面了。 锦枝一进门,曲家大长老的脸立刻笑的像一朵菊花,慈祥道:“外叔祖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都点了些。” 锦枝温和笑道:“我不挑食,多谢外叔祖。” 闻言曲家大长老笑得更加灿烂了,“好好好,不挑食好啊!” 锦枝坐下,“我就不绕弯子了,外叔祖,我想知道我娘的事情。” 曲家大长老闻言叹了口气,“咱们曲家是养蛊世家,因此嫡系人丁稀少,你娘她是咱们曲家那一辈里唯一的女孩子,也是最出色的孩子,只可惜……” “唉,当初你娘坚持要嫁给那个狗东西,甚至不惜和家族决裂,还因此立了誓,绝对不会在外面使用家族的蛊术,我们都以为她只是一时和家里怄气,你外祖也是生气,过了两年才后悔想要找她,却一直没找到,我们都以为她是在故意躲着家里,没想到她竟然……竟然已经不在了!” 说道这曲家大长老悲愤交加,“聂家那个畜生竟然敢这样对我们曲家的嫡系,老子绝对不会放过他!” 锦枝的心忍不住痛了起来,她明白,这是原主的共情。 “你娘她虽然不能使用蛊术,但是咱们的嫡系对毒药了解也不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毒药,竟然能让她中招。” 锦枝心道,那根本不是来自这个世界的东西,原主的娘只是肉体凡胎,中招也在所难免。 只是林氏已死,那她背后的人…… 曲家大长老抹了一把老泪,握住锦枝的手,“丫头啊,你什么时候跟我们回一趟家族,你外公他们已经知道了你的存在,他们都很想见你。” “有空我会回去看外祖父的。”锦枝应道。 “诶,”曲家大长老塞给她只栩栩如生的蝴蝶,“这是咱们曲家的引路蝴蝶,能指引迷路的人找到回家的方向,你想回来了,就滴一滴血上去,它会带你回来的。” 第68章 爹?你不配! http://.biquxs.info/

出来的时候,锦枝听到了一些人在讨论, “西戎来使还有十日便要抵京了,听说他们这次是为了来求娶一位和亲公主,以续两邦情谊呢。” “胡说!咱们南越一直都是强盛的那一个,凭什么嫁公主,而且皇室根本就没有适龄的公主了,拿什么嫁到他们西戎!”一个彪形大汉激动道。 身旁一个人嗤笑了一声,反驳道:“皇室没有,难道官员就没有女儿了吗?咱们南越肯嫁公主已经是他们的福气了,凭什么还要求必须是正经的皇室出身?!” “咱们的公主凭什么嫁到他们那荒芜之地!” …… 锦枝挑眉,“西戎求亲?” 银月小声道:“咱们南越的国力在四国中是最为强盛的,又有殿下在,也难怪其他的国家想来结这个姻亲。” 来这里时间长了,锦枝对四国形势也稍稍有了一些了解,但是也仅有一点,提起西戎,她脑海里出现的人就只有凤栖墨提起要小心的西戎太子,冷皓月了。 “西戎求娶公主,可说要许配给谁?西戎的皇帝吗?” “当然不是,西戎的皇帝已经年近不惑,这公主自然是要许配给几位成年皇子的,这次来的就是西戎的大皇子,冷淮南。” 见锦枝有兴趣,银月便说起了自己知道的关于西戎的事情。 “西戎皇帝一共有三位皇子,大皇子冷淮南乃正宫嫡出,太子冷皓月排行老二,是皇贵妃所生,这位皇贵妃深得西戎皇帝宠爱,在后宫的风头甚至已经盖过了皇后,皇后常年吃斋念佛,不爱与她一般见识,便由着她折腾,大皇子也是继承了生母与世无争的性子,只在诗书上颇有成就,自然是比不过文武双全又心机深沉的太子了。” “至于三皇子冷冥,他在皇宫的存在感就更低了,因为他的生母不是宫妃,只是一个浣衣局的宫女,那宫女生下他没多久就去世了,西戎皇帝知道后,只是随意追封了一个贵人,” 最后一句话银月压低了声音,“冷冥,其实也是冷皓月的人。” 锦枝倒不觉得奇怪,生母早亡,不得重视,又没有强大的外家护航,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会去寻求一个庇护,不过按照凤栖墨所说冷皓月此人心思极深,冷冥能在他手底下做事,要么就是蠢到了极点,要么…… “那照这样,此次求亲的就是西戎大皇子了?” 银月笑道:“王妃这可就说错了,西戎大皇子已有妻室,他此次来是代为求亲。” “冷皓月?”锦枝有些兴趣了,“能让嫡长子外出求亲的,恐怕也只有这位传说中的西戎太子了,不过……”西戎真的会接受一个外来的公主做未来的皇后吗? 这就不是她该担心的了。 银月又说道:“说起来,这西戎太子也是四国有名的青年才俊,不仅身居高位,而且文武双全,熟读兵法,就连容貌都是一等一的。” “哦?” 见锦枝越发对这个西戎太子好奇,银月连忙改口,“不过这西戎太子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殿下的手下败将,这四国之中,怕是没有比殿下更优秀的青年才俊了,王妃和殿下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锦枝嘴角抽了抽。 你是当我听不出来你的改口吗? 不过银月是多虑了,她只是有点好奇罢了,倒还不至于拿他跟凤栖墨相比。 天色还早,锦枝还顺道去神算阁看了一眼,如今神算阁的运行越发的好了,之前猫妖的事情凤景行和无相子故意拉神算阁下水,没想到不仅没有损伤她一丝一毫,还无形地给神算阁推广了一波,现在神算阁的生意可比以前好多了。 又买了些东西,锦枝才和银月回了王府。 刚到附近,就听到一阵骚动。 锦枝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宸王府门口整整齐齐码了几十个大箱子,还有一圈穿着家丁衣服的人围着。 银月下车,很快回来说道:“是聂丞相带着王妃娘亲的嫁妆,来求见王妃呢,因为今日殿下和王妃都不在府里,门房也不敢把人放进去,听说等了有好一会儿了。” 锦枝随意拨弄了下手指,漫不经心道:“门房的人做的不错,确实不应该放进来,回去吧。” “是。”银月得了命令,便驾着车过去。 围着的人听见马车的响动,不知谁嚷了一声,“王妃娘娘回来了!” 聂远政见锦枝走下马车,喜出望外,连忙到马车旁边,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锦枝……” 锦枝只是淡淡瞥了一眼聂远政,面无表情,声音听不出喜怒, “聂丞相今日过来,有何贵干呐?如果只是来归还我娘的嫁妆,东西放下,人可以走了,如果还有别的事,聂丞相还是提前递个帖子的好,本王妃忙得很,恕不奉陪了。” 聂远政一脸急色,“锦枝,爹知道以前亏待你了,但爹都是被林氏那个毒妇给蒙蔽了,现在爹明白了,只想好好补偿一下你,都是一家人,你日后也多多照顾一下聂家和你弟弟……” “补偿?”锦枝嗤笑一声,双眼微眯看向聂远政,金色的阳光下他脸上的褶子显得更加深了,一滴一滴的汗水流淌在略微发福的脸上,只看了一眼,锦枝就别过眼去了。 看着反胃!听他说话也反胃! “我不需要你的补偿,从前就不需要,以后更不需要。我娘连聂家的族谱都没有上,她就不是聂家人,我也不是,你口中的聂家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就算有,也该是敌对!” “锦枝这个名字是我娘临死前取的,君臣有别,你还是叫我一声宸王妃吧。” “还有,爹?你不配!” 说完留下一脸吃了屎的表情的聂远政,头也不回地进了王府。 银月跟在锦枝身边,不解问道:“王妃,你不是很想拿回夫人的嫁妆吗,为什么聂丞相都已经送过来了,你却不那么在乎了呢?” 锦枝温和一笑,“不是我不在乎了,以前想拿回嫁妆一个是想拿回娘亲的东西,还有就是想借着嫁妆让聂家人不舒坦,现在曲家的人露面并且要认回我这个外孙女,聂远政自然急着想要跟我修复关系,好从中捞到好处,我又怎么会让他得逞呢?” “这些嫁妆迟早得还回来,他想独吞,也得看看曲家让不让他吞!而且聂远政是有求于我,他上赶着把嫁妆塞给我还来不及呢,怎么还敢独吞呢?” 银月通透,经锦枝这么一说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连连点头。 “那属下去和门房说一声,多晾晾他们,着急死他!” 锦枝回来不久,凤栖墨也回来了,他一回来就直奔雪院,喝了一口茶。 “今日上朝,又有人提议给皇子王爷纳侧妃的事了。” 锦枝正在捣鼓两极转生阵,“怎么,有人给你塞女儿了?” 凤栖墨正喝着茶,闻言一噎,连忙过去从后面抱住锦枝,笑的有些欠揍, “娘子吃醋了?我早就说过此生只有你一个人,谁要是动了把女儿送过来的心思,我就让她活不到出嫁!” 锦枝转过身来嗔了他一眼,笑得一脸威胁,“你要是敢肖想别的女人,我就让你去跟凤景行作伴!” 凤栖墨想了想再也不能人道的凤景行,心里同情了他一秒,连忙保证, “怎么会呢,我只肖想你一个人。” 他这话说的极其暧昧,锦枝忍不住红了脸,他们成亲到现在,确实没有…… 摇了摇头,把脑子里不该想的东西都甩出去,怕他看出来什么,锦枝连忙转移话题。 “星盘确实感应到了皇宫也有一个两极转生阵,而且也找到了地方,就在太极殿,等找个机会我就悄悄去把它给毁了,不过让我一直困惑的是,我们已经毁了宸王府的这个,照理说两极转生阵只有一个,皇宫竟然还有,而且确确实实就是你的气息,这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 “如何?” 锦枝指着桌上她的设想,“太极殿,是皇宫的中心,在建筑风水中可以说就是整个皇宫的气运中心,你的气运十分特殊,乃千年难遇的紫金帝王之气,也就是说,南越很有可能是依靠着你的紫金帝王之气才有如此强盛的国运。” “而且布阵之人既然有本事建立另一个两极转生阵,说不定不止南越呢,其他地方还有,四国是在先秦分裂后几乎是同一时间创立出来的,距现在也就二十多年,也就是说,四国都有可能是依靠着你的紫金帝王之气俩维系国运!” 这个大胆的猜想说出来,锦枝都忍不住咂舌,这么大的局,四国均受益,到底是谁会这样做呢? 凤栖墨也陷入了沉思,“若是这样,那那个人应该从母妃怀上我开始就已经在布局了,以我一人血肉气运,养活四个皇室,四国的皇帝得了恩惠,必然铭记于心,而且那个人一定掌握着两极转生阵,四国皇室被捏住了命脉,就一定会对此事讳莫如深,这也就无形之中保护了那个布局之人。” 这种身家性命都掌握在一个未知的人手里的感觉真糟糕! 第69章 犯我南越,虽远必诛! http://.biquxs.info/

入夜,锦枝沐浴完躺在床上,心里想着两极转生阵的事情,她现在知道的还是太少了,于是神识悄咪咪地进入气海,找到了在里面安心养老的星盘。 说来这星盘从一过来就像个大爷一样,每一次锦枝召唤它出来都能隐隐约约感觉到它的一些抵抗但又有些无奈的情绪,跟她以前被迫打工的时候一模一样。 就有点无语是吧。 锦枝戳了戳在气海一角躺尸养老的星盘, 没反应。 又戳了一下。 还是没反应。 锦枝顿时就是一脚踹上去。 星盘这次终于有反应了,迅速躲开,拐了个弯溜到远处去了,还有些戏弄人的意思,离锦枝一会儿近一会儿远的,就是不让锦枝摸着。 锦枝眯起眼睛,心念一动,蹦跶地正欢的星盘就被她的神识禁锢住,乖乖到了自己面前。 锦枝冲着星盘挑衅一笑,“小样,还想戏弄我,看清楚了,这是我的气海,是由我完全主宰的地方,也是,你个刚开了一点灵智的法器知道什么?!” 星盘闻言不甘心地颤了颤,明显是不认同她说的话。 谁说它只是一个刚开了一点灵智的法器了?! 它的灵智早就开了! “哦?你的意思是你的灵智早就开了?” 星盘颤了一下。 锦枝点点头,“原来如此。” 话锋一转,“不过,好像也没什么用呢!” 星盘又狠狠地颤动了好多下。 谁说它没用了?! 有眼无珠的女人! 它在这人界,就是开了挂一般的存在好不好,这愚蠢的女人得了它,竟然还不把它好好供起来?! 跟它之前那个主人的德行一模一样,真是让盘气恼! 锦枝虽然没有和它签定契约,但是也能隐隐感觉到它的情绪,更加挑衅了。 “你说你自己很厉害,那你能干什么?能和天界的那些老东西通信吗?要是不能,还真是不怎么样呢!” 星盘震颤地更加厉害了,甚至一抖一抖的。 愚蠢的女人!谁说它不能了?! 它可是神器,这点小事根本不叫事! 锦枝笑得更加灿烂,“那感情好,你就帮我跟天界那些老东西通个消息吧,这样我就相信你的厉害。” 星盘的颤动一下子停止了。 它怎么觉得她是在坑盘呢? 见它安静下来,锦枝危险地眯了眯眼,“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实际上你根本没啥用!” 星盘直接激动地跳起来。 它怎么可能没啥用!愚蠢的女人竟然敢看轻它! 当即就抖了抖身子,一面水镜出现,上面倒影着现如今的几位天界执法者。 他们都是活了几万年的老神仙了,虽不至于鹤发童颜,也是一副中年人的样子了,工作无趣,最大的爱好就是捉弄新来的备选者了。 不过见到来自人界的水镜,都是吃惊了一瞬,随即板着脸看向锦枝, “你是何人,找我等有何事?” “锦鲤一族候选者,锦枝,找几位前辈是想问一问有关冥界邪阵两极转生阵有关的记载。” “两极转生阵?”一个看起来最老的人狐疑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锦枝回道:“实不相瞒,我在此域面上遇到了两极转生阵,有人布下邪阵,夺取紫金帝王之气的拥有者的气运来蕴养自己国家的国运,逆天而行,其心可诛!” 那人陷入了思考,此时一个看起来最年轻的说话了,“我记得锦鲤一族不是对这些邪阵有天然的克制吗,两极转生阵虽然威力强大但是也不至于束手无策吧?” 那语气,就差没说“怎么这么菜”了。 锦枝心里默默记住了这个人的样子。 敢看不起她? 面上还是一片至诚,“这个两极转生阵与古书记载并不相同,我怀疑是和别的阵法结合了,所以我想请诸位前辈帮我查一下有什么阵法可以与两极转生阵合并的,前辈们也不想看到这个域面严重失衡吧?” 锦枝最后一句话点醒了他们,下域面严重失衡,他们这些人都是要负责任的。 最老的那个一甩衣袖,“好吧,我们这就去查一查,不过只要不是危急整个域面的事情,我们是不会插手的。” 锦枝眉开眼笑,“好嘞!谢谢前辈!” 水镜维持不了太久,锦枝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就让星盘把水镜给撤了。 心下微微安定了些,准备回去睡觉,忽然想起来什么,回头问道:“这个水镜,什么时候还能再用?” 星盘背过去,上面傲娇地显示了一个“1”。 锦枝:??? “一天一次?” 此言一出,星盘顿时暴躁起来, 你知道这个水镜有多耗神力吗?! 一天一次,你是要榨干盘吗?! 锦枝感觉到了星盘的炸毛,摸摸鼻子,“一个月一次?” 星盘这才没好气地颤了一下。 “好吧。” 她知道水镜用的是神力,在凡人界,神力很难聚集,一个月一次对她来说已经是很不错了。 星盘里的时间跟天界的是对等的,天上一天,地上一年,锦枝感觉在星盘里待了很久,其实在外面也就一盏茶左右。 出了星盘,凤栖墨刚好洗完出来,薄薄的寝衣包裹下是精壮的腰身,些许水渍没有擦干,寝衣沾了水贴在身体上,八块腹肌和人鱼线若隐若现,在配上凤栖墨那帅得炸裂的颜值, 锦枝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眼睛就像长在凤栖墨身身上,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往床上走来。 她的目光太具有侵略性,凤栖墨低低地笑起来,声音如同化了冰的清泉,好听的锦枝的耳朵都酥了。 心更是酥地厉害。 美色误人啊! 怪不得那些君王都不愿意早朝了呢! 还想着,凤栖墨已经走上床来,一整个把锦枝抱在了怀里,灼热的呼吸喷薄在锦枝的脸颊以及脖颈,放大的俊颜近在咫尺,那一双狭长好看的凤眸里此刻是蚀骨的柔情,似是要把锦枝整个人都融化在里面。 锦枝脑子里突然就闪过了一个念头: 亲他! 这个念头还没来得及在锦枝的心里生根发芽,却已经开出了花来。 凤栖墨的吻已经先落了下来,只不过不是落在她的唇上,而是—— 落在了那雪白的脖颈上。 再往下,是精致的锁骨…… 身躯紧贴,锦枝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上传递过来的温度, 只是,他没有再继续往下了。 “还满意吗?”凤栖墨的低沉的嗓音萦绕在锦枝耳畔,锦枝不禁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满……意……”如此极品,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鬼使神差地,她主动抬起头,吻上了他的薄唇。、 然后。 …… 翌日一早,凤栖墨便起来了,看着床上熟睡的锦枝,不由得想起了昨晚的情景,心情颇好地勾了勾唇,然后上朝去了。 锦枝是早膳时候被绿云叫醒的,虽然她一向不喜欢早起,但是早饭还是必须要吃的,所以她就让绿云在早饭之前叫醒她。 锦枝半睡半醒之间衣襟散乱着,绿云端着水进来,正好就看见了锦枝裸露在外面的雪白的脖颈,精致的锁骨以及—— 锁骨上斑驳的红痕。 绿云的脸“唰”的就红了,殿下与王妃……战况可真是激烈。 锦枝一直都没意识到,还是和平时一样的洗漱,只觉得今天早上的绿云有些奇怪,看她的眼神总有点……一言难尽。 直到—— 她坐在铜镜前,看到了脖子和锁骨上的草莓。 锦枝:“!!!”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绿云看她的眼神那么奇怪了! 绿云红着脸,锦枝也觉得尴尬至极,轻咳了一声, “我收拾好了,你先出去让他们摆膳吧。” “是。”绿云连忙退出去。 绿云一走,锦枝立马换了个脸色,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 “凤、栖、墨!” 狗男人! 不就是在床上亲亲抱抱吗,竟然留下这么多印记,这让她怎么见人啊! 一刻钟后。 锦枝换好了衣服,坐在餐桌前,悠然自得地吃着早饭,面上一切如常,仿佛根本没有早上那回事。 实际上早在心里把凤栖墨骂了千百遍! 那么深的印记,还那么多! 要不是她能用法术遮起来,她还怎么去见人! 不过她还是一上午都没出门。 凤栖墨早朝回来,视线就忍不住一直往锦枝锁骨那里瞟,气得锦枝都想当场给他邦邦两拳。 凤栖墨指指她的锁骨,“这里怎么……” 锦枝磨着后槽牙,“我用法术遮起来了……” 凤栖墨明显有些漫不经心起来,“哦。” 锦枝:“!!!”好气哦! 还欲再说什么,凤栖墨却突然转移了话题, “最近北齐与我国交接的几个边城都出现了骚动,北齐恐怕是不安分了。” 锦枝:“……”好像有一口气卡着,提不起来,也咽不下去。 一提起正事,锦枝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那岂不是又有仗要打了?” “不一定,夏季即将过去,很快就入秋了,现在正是北齐水草丰美的时候,但是一到冬天,就是他们最难熬的时候,他们一定会趁此机会养精蓄锐,南越去年刚结束了和西戎的战争,现下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况且放眼整个南越朝堂,并无合适的领兵之人,所以要真打起来,胜算不大。” 锦枝疑问,“那要是你亲自出马呢?” 凤栖墨眼中杀气呈现,“那必然是,犯我南越,虽远必诛!” 第70章 生猛的宸王妃 http://.biquxs.info/

“但是按照现在的局势,朝堂上主和的人数一定会盖过主战的人数,恐怕皇兄,也是不愿开战的。” “所以西戎就趁此机会想求娶一位公主,来表明自己的立场?” 凤栖墨沉吟,“不好说。” “西戎虽然之前被我击退了,但是我如今已然不能再上战场,难保他们不会生出异心。” 锦枝点点头,“反正不管怎么样,你都是不能也不会再去打仗了。” 凤栖墨闻言并未说话,只是望向远方,眉宇间隐有忧色,话到嘴边最后只化作了无声的叹息。 入夜锦枝仍是记着昨天的事情,于是—— 她今天格外地热情,特地在凤栖墨脖颈最显眼的地方也留下了一道暧昧的红痕。 凤栖墨看着她报复性的动作心情大笑起来,锦枝却是一脸得意, 狗男人,看你明天怎么出门! 她还特地早醒了一会儿就为了看凤栖墨苦恼的表情。 不料凤栖墨却故意穿了一件低领的衣服,深红色的痕迹在玄衣之间很是显眼,但是他并没有任何窘迫的神情,临走前还意味深长地看了锦枝一眼。 锦枝醒得早了,困得不行,根本没心思细想他这眼神的深意,就又倒头睡着了。 朝堂上的众人今日看着故意增大了排场引人瞩目的宸王殿下,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宸王殿下不是一向最不喜欢这些排场的吗,怎么今天这么反常,好像生怕别人看不到他一样。 小心翼翼地瞥过去,就看见宸王殿下的脖颈下,一道鲜艳的红痕! 众人:“!!!” 在场所有人没有不懂的,但是正因为懂所以才更惊悚。 这,这不是女人的…… 等等,女人? 宸王府的女人,不就只有宸王妃吗? 早在选秀的时候,宸王妃善妒以及宸王惧内的消息就已经传得满城皆知,以至于宸王除了王妃以外并没有任何其他的女人。 众人都忍不住腹诽,宸王妃看着娇滴滴的,没想到这么生猛啊。 而众人口中“这么生猛”的锦枝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即将成为京城众人的谈资。 因为! 她刚刚接到消息,神算阁遇到麻烦了! 而且是灼瑶亲自过来告诉她的,灼瑶在小老头儿那可是很宝贝的存在,一般不遇到真正棘手的事情小老头儿是不会让她跑腿的。 此刻灼瑶化作一个小童,坐在马车里,正将神算阁的情况娓娓道来。 “前几日有一个夫人过来买东西,说她家里闹了鬼,想买几张镇邪的符咒回去,我们的伙计也没怎么放心上,就拿了两张你之前留下的镇邪符咒卖给了她,结果昨天那家人竟然抬着人来了我们神算阁门口,说我们的符咒招了鬼魂的怨气,害死了人,” “小老头儿一听就炸了,当时就带了几个伙计去了那妇人的家里,到现在都没回来!” “那家人还不依不饶,今天一早又来了,说要我们神算阁给个说法,要不然就告到京兆尹那里去,还说了宸王妃以权压人这样的话,我实在是没法子,只好来找你了。” 灼瑶一脸沮丧,她真的很想用桃枝把那些乱说话的人嘴巴都给抽烂,但是她的法术又不能对普通人使用, 搞得她整个人,啊不,整只妖都不好了! 感觉头上有东西抚摸的感觉,灼瑶一抬头,便对上了锦枝温柔的目光, “你做得很好,以后搞不定的事情尽管来找我,你们对我来说不是下属,而是伙伴,不必觉得是给我惹了麻烦,因为,我最不怕的就是麻烦!” 灼瑶一颗心“砰砰”地跳着,她怎么觉得这个女人比刚开始见到她的时候更帅了呢? 神算阁所在的那条街很快就到了,锦枝老远就看到了一群人乌压压地挤在门口,围成一个圈,还能听到哭喊声。 拨开人群一看,一个老妪跪伏在一具“尸体”旁边,扯着嗓子嚎着,生怕旁人不知道这边的动静。 “我苦命的儿媳妇啊!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啊!丈夫和儿子都死在了战场上,你只是来买个符都能遇上这样的灭顶之灾啊!” “你们这些黑心肝的商家,一定是你们卖的东西有问题!要不然我的儿媳妇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可是当兵的家属啊!你们怎么忍心害了她?要是没有那些当兵的人,你们哪来的这样的好日子?!” 围观的众人唏嘘,大多都是同情这个妇人的悲惨遭遇,以及对神算阁的质疑。 “你胡说!”灼瑶忍不住站出来呛声,“我们的符咒绝对没有问题,谁知道是不是她自己吃错了什么东西,想来讹我们神算阁的吧!” 那老妪见了灼瑶,以及站在灼瑶后面,衣着素净,面容精致的锦枝,转了转眼珠子,然后指着锦枝就开始嚎, “你就是他们这管事的是不是?你听听你们店里的人说的什么话,我这儿媳妇是我家现在唯一干活的人了,没有了她我们全家都没法活,我们难道就为了讹你们不顾家里人的死活了吗?!” “没天理啊!早知道我老婆子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告到京兆尹那去,为我的儿媳妇讨一个公道!我就不信,宸王妃还能大过天理去!” 闻言吃瓜众人直接炸锅,如果他们刚才只是围过来看个热闹,那么现在这老妪的话一下子就让他们共情了。 是啊,家里的男丁都死了,怎么能在失去最后的劳动力呢? 锦枝却没有说话,从一开始她的眼睛就死死盯着那地上的“死人”,神识悄悄探过去。 竟然是这样! 收回神识,锦枝淡淡对灼瑶说道:“报官吧,请仵作来验尸。” “不行!”那老妪一听,面上闪过一丝慌乱,扯着嗓子就喊,“我儿媳妇是用了你们的符咒被鬼魂害死的,官府哪里查得出来?!你们就是想推脱责任!” “你们今天要是不给个说法,我老婆子就死在这!” 说着竟要上前扒拉锦枝。 银月眼中寒气一闪,上前来一把抓住老妪的胳膊,将人扔到了地上。 “放肆!宸王妃在此,你也敢动手!” 那老妪愣了一瞬,随即便顺势四仰八叉倒在了地上,嘴里嚷嚷着, “杀人啦!杀人啦!宸王妃手底下的人不愿意赔偿,就要杀我老婆子灭口啦!” “闭嘴!”锦枝眼中寒光乍现,“再吵到我,我不保证你以后还能好好说话!” 手指在某个看不到的角落捏了一个诀,那老妪顿时说不出来话了,一脸惊恐地捂着自己的喉咙。 锦枝朝人群中缓缓扫视了一圈,随即说道:“地上躺的这个人的确是被冤魂缠上了,不过她却不是用了我神算阁的符咒而死的,若我推断的不错,她应该是被活活吓死的。” 人群中立马就有人反驳,“你怎么知道,就算是宸王妃,也不能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锦枝波澜不惊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所以,我不是让你们报官验尸了吗?” 银月适时在耳边说道:“王妃,我们的人已经报官了。” 京兆尹的人来的很快,不等老妪阻止,已经把“尸体”带走了。 锦枝抬高了声音,“诸位,在验尸结果出来之后,若是我们神算阁的过错,我聂锦枝一定会给所有人一个交待!” 众人见锦枝这样说了,也就自发散去了,只剩下一脸惊恐的老妪。 锦枝打了个响指,眼眸微眯问那老妪:“我们神算阁的人在哪?带我去。” 京城靠近与青州交界地一处荒芜的村子里,老妪战战兢兢在前面引路,锦枝带着灼瑶和银月优哉游哉走在后面,仿佛只是来参观一般。 但是越走,锦枝的表情就越凝重,眉头也拧地越紧。 现在还是炎炎夏日,暑气还未开始退散,但是走在这里,竟有种凉飕飕的感觉。 灼瑶抱着胳膊嘀咕,“这个村子怎么这么荒凉啊,一点活人气都没有。” 不仅没有活人的气息,就连活物,也很少见到。 无比地诡异。 那老妪佝偻着腰,颤颤巍巍道:“前面就是我家了。” 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了一个小茅屋,孤零零地立在这个毫无生机的小村庄里,锦枝带着银月和灼瑶进去,在她们进去的那一刻,门却自己关上了, 也掩住了门外老妪森冷而又渗人的笑容。 一进去,里面的画面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锦枝只觉得眼前晃了一瞬,接着眼前的事物就变了,变成了雪院,她的卧房。 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突然跑过来抱住了她的大腿,手里拿着一个纸鸢,嘴里撒着娇, “娘亲,娘亲,陪我放纸鸳好不好?爹爹说这个太幼稚了,不愿意陪我,但是我真的好想玩,娘亲,你陪我好不好……” 锦枝看着眼前一整个她和凤栖墨缩小版的小团子,一句“我不是你娘亲”生生卡在了嘴里。 这时,凤栖墨走过来,一把把小团子提起来放到一边,眼睛却一直黏在锦枝身上。 “去找其他叔伯玩去,你娘亲没空。” 小团子的眼里兴奋的光芒一瞬间就黯淡了下去,“哦。” 锦枝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弯下腰正准备安慰他几句,凤栖墨的声音却在头顶响起, “不许闹你娘亲,要不然你就没有妹妹了。” 小团子的眼神又一下子明亮了起来,兴奋道:“好!我不闹娘亲了,爹爹和娘亲要早点给我生妹妹!” 说完就一蹦一跳地走了。 锦枝瞪了他一眼。 她什么时候说要给儿子生个妹妹了? 不对,她什么时候生了儿子了?! 第71章 大梦一场,凤栖墨死了? http://.biquxs.info/

但是这个念头在心中闪过之后,她脑子里便出现了许多细碎的画面。 有她和凤栖墨亲密的场景,还有她怀孕,凤栖墨高兴得不知所措的画面,再到后来孩子出生,凤栖墨急得冲进产房,甚至差点落泪…… 一幕幕的画面都是无比真实,仿佛就是她亲身经历过的一切,渐渐地,她好像就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现实了。 凤栖墨伸手搂住她的腰,轻柔地啄着她的唇,大手开始不安分地游移,语气极其暧昧, “娘子,我们是不是该给儿子添个妹妹了。” 儿,儿子……妹妹? “等等!”锦枝一把推开他,“你的两极转生阵呢,没有了?” 凤栖墨脸上微微疑惑,手上的动作却未曾停止, “你忘了,早就都解决了,要不然我们怎么生的儿子……” 两极转生阵煞气太重,会影响到孩子的,所以锦枝的打算一直是等两极转生阵解决的差不多了再考虑要孩子的事情。 见锦枝还在走神,凤栖墨伸出手来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略带危险的声音在锦枝耳边响起, “这么美好的时刻,娘子竟然都走神了,该罚。” 在他的动作下,锦枝的身子逐渐软了下去,原本抵在他胸膛的手也渐渐放松了力气,改为攀上他的脖子,然后按照记忆里的动作,回吻上去。 就在凤栖墨将要更进一步时,锦枝的眼神有了些许清明, “现在还是白天……唔~” “无妨,又不是没有……” 锦枝都快来了感觉,突然外面传来一道风风火火的声音, “小锦儿,你让我找的东西找到了!” 锦枝听到熟悉的声音,内心“轰”得一震,一把推开凤栖墨,从他怀里一跃到地上。 就这样,凤栖墨原先要亲上去的嘴亲了个空。 嗯。 就是这样。 顾不上看凤栖墨的脸色,锦枝内心激动不已,她现在只想确认那个声音的主人到底是不是她…… 光着脚跑出门,果然在院子里看到了那一抹红色的身影, 高挑的身材,红色开叉裙包裹着玲珑的曲线,精致的五官配上那一抹明媚的笑容,手里拿着一个包裹。 锦枝心里一酸,眼角忍不住湿润了。 “文……文嬴……” 文嬴有些疑惑,“怎么了?你让我找的东西找着了啊,怎么这副表情?好像看到我死了一样。” “没,没事,”锦枝调整好情绪,“就是看见你太高兴了。” “嗐,要是这你都高兴,那以后你可要天天高兴了,”文嬴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以后我可就一直赖在你这了,你可不许赶我走!” 锦枝一下子笑出来,“我怎么会赶你走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文嬴却朝她后方努了努嘴,语气酸溜溜的说道:“你高兴,恐怕他不高兴吧。” 锦枝回头一望,就见凤栖墨提着一双鞋子走出来,脸色说不上多好。 他径直走到锦枝面前,一边给她穿鞋,一边嗔怪道:“这么大的人了,出门也不知道穿鞋子,要是着凉了又该挑剔不喝药了。” “我这不是忘了嘛……” “啧啧,”身后传来文嬴的声音,“行了,就知道在我这个孤家寡人面前夫妻恩爱,你们要恩爱,还是趁早回屋吧,免得酸掉老娘的大牙。” 锦枝:“……”他们刚才好像确实在,嗯。 凤栖墨:“嫌酸就趁早成亲去。” 文嬴:“……”狗男人,抢了老娘的女人,还这么不会说话,也不知道这个样子是怎么招了小锦儿的喜欢的。 “不说了,这个给你。”文嬴一把将包袱塞到锦枝手里,“这是你让我找的怀梦草,你不是说这几日都睡不好吗,我就去人冥两界的交界地给你摘回来了。” 锦枝打开包袱,一株通体紫红色,长得有点像蒲草的东西映入眼帘,根须上面还带着一些泥土,以便养活。 她好几天的睡不好?乍一听不太对,但是锦枝细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锦枝一直有疑问,但是心里却莫名的安心,她向来最相信的就是自己的第六感,所以这个疑问也就渐渐被盖过了。 毕竟在梦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谢谢你。” 趁凤栖墨不注意,文嬴一把搂住锦枝的腰,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一边回答锦枝的话,一边挑衅地对凤栖墨使眼色, “咱们之间还说什么谢不谢的,你先种着吧,这东西要活着才好,死了就没用了。” 锦枝眉开眼笑,“好,我这就去找花盆。” 很快下人就搬了一个花盆到屋里,小小的一个,把怀梦草种在里面,放在床头不远处。 怀梦草是一种能通灵的草,只有白天会出现,夜里就会缩回地下。据说失眠的人拥有怀梦草,就能立刻入睡,而入睡后一切噩梦就会自动转化为美梦,具有神奇的力量。 摆放好位置后,锦枝正要说话,猛地被凤栖墨打横抱起,他眼神幽深, “方才有人打扰,现在不会了。” 锦枝:“……” …… “不专心,该罚。” “唔……” “抛弃夫君,该罚。” “哪有……唔……” “对别人投怀送抱,该罚。” “我没有……不……” …… 一个时辰后。 锦枝瘫软在床上,天已经黑了,怀梦草也开始发挥它的作用,就着这个作用,锦枝被凤栖墨拥在怀里入睡。 她也确实做了一个梦,只是不是什么好梦,而是, 噩梦。 梦里她和凤栖墨又生了一个女儿,但是在她怀孕的时候凤栖墨就又带兵去打仗了,而在她生产那一天,传来了凤栖墨兵败城破,边关所有将士无一生还的消息。 她心神激荡,又遭人暗害,最终没能保住他们的女儿。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贯穿了她,心脏好像被生生撕裂,鲜血淋漓。 她还未出产房,外面便传来慌乱的声音,刀剑入肉的声音混合着凄厉的惨叫,太子和林淑仪带着人闯进来,把一具小小的尸体抛在她面前, 锦枝悲痛不已,颤颤巍巍拨开挡住面容的乱发, “啊!” 她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心痛的无法呼吸,面色涨得不正常的紫红。 这些都是她最爱的人啊!竟然在同一天一起离她而去了! 而凤景行和林淑仪却在狰狞地笑着,那笑容仿佛在说, “聂锦枝,你也有今天啊!看见没有,这些人都是你害死的,就是你害死了他们!” 她运起所有的法术,眼底嗜血, 即便今天粉身碎骨,她也要用这两个人的血来祭奠她的挚爱! 但是令她绝望的是,她的法术竟在这一刻消失了,她现在完完全全只是一个凡人! 而凤景行和林淑仪还在笑着,她想咬舌自尽,去陪凤栖墨,陪她的孩子,却被凤景行卸了下巴,他阴鸷而又狰狞的声音响起, “想死?不可能!你害得孤再也不能做男人,孤怎么会轻易放过你,孤就是要让你在意的人一个一个都死在你面前,让你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都死了,而你只能在孤的手里苟延残喘!” “等着吧,孤已经派人去边关了,说不定还能捡回我那皇叔的残骸呢,到时候拼一拼,应该还是完整的,你就等着拼尸吧!我的皇婶。” “啊……啊……啊……” 锦枝想要说话,但是下巴被卸了根本说不出来,偏偏凤景行还要她看着他杀人,她被暗卫拖着,眼睁睁地看着凤景行作为一个胜利者,宰割着她在意的所有人…… “啊!” 锦枝猛地醒来,心脏那种疼痛感和窒息感还存留着,她慌乱地向四周看去,期望可以找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但是,没有。 她的心像空了一个血洞,抱着膝崩溃大哭了起来。 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凤栖墨……不要死……不要离开我……”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凤栖墨不在上面,并没有注意到眼前的景象并不是她和凤栖墨相拥入睡的地方。 不知何时,沉寂的黑暗迎来了一道光亮,锦枝哭得已经空洞了,那是一种看穿生死的空洞,没有灵魂。 凤栖墨看到缩在角落里眼神空洞满脸死志的锦枝,心狠狠地抽痛起来,连忙上前,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温柔的嗓音带着无比的内疚,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我现在就带你回家。” 锦枝本来已经麻木了,但是落入了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就想寒冬里被冻得僵硬的青蛙被放到温水里,逐渐回暖。 她空洞的眼神开始聚焦,待看清眼前的人之后,不管不顾地扑了上去。 “凤栖墨……”锦枝委屈哭道,“你没死,你没死……你没死!” 凤栖墨轻轻拍打着她的背,柔声哄道,“我没死,我活得好好的呢,我要好好的活着,我还要和锦枝白头偕老呢。” “你,你还活着……”锦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那我们的儿子呢?女儿呢?” 闻言凤栖墨温柔如水的表情有一丝龟裂, 原来她哭成这样是看到他和儿子女儿都离她而去了么? “你说啊……”锦枝急切地望着他。 凤栖墨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委屈,“我们还没有孩子呢,而且成亲到现在,我还没有碰过你呢。” 锦枝脑袋死机了一瞬,“啊?” “那现在碰。” 第72章 无他,唯手熟尔 http://.biquxs.info/

闻言凤栖墨的脸上漫上浓浓的惊喜,但是看着她这样又心疼的要命,只能轻声哄道: “乖,先回家再说。”说着就要拉她起来带她回去。 锦枝一脸抗拒,“我不,就在这里!” 凤栖墨:“……” 锦枝吸吸鼻子,“你想不想要我?想不想让我给你生孩子?” “……想。”但也不是这种情况啊。 锦枝却不管不顾了,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安心。 见凤栖墨还在犹豫,她一把将凤栖墨扑倒,开始上手扒他的衣服。 凤栖墨:“……”看来外界传闻是真的。 他的娘子,真不一般的凶猛。 眼神猛地暗了下去,捉住她作乱的小手,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朝着小屋里唯一的一张小床走去。 轻柔地放下她,然后,覆了上去。 …… 一个时辰后。 凤栖墨看着已经安心熟睡过去的锦枝,吻了一下她轻颤的浓密的睫毛,替她穿好衣服,裹上已经发皱的披风,将她抱出了门。 凤栖墨有点后悔, 该死,他明明已经很克制了,但是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好,后来她都说不要了,他还是没忍住…… 凤栖墨抱着锦枝一出门,守在外面的众暗卫立马整装待发,暗卫们虽然不敢直视主子,但是一双眼睛都忍不住往自家殿下那里瞟,这小破屋根本没有隔音,又没有人让他们撤离,他们习武之人听觉又甚是敏锐, 里面的动静都听的一清二楚。 “村子里所有人全部带回王府地牢,神算阁的人送回神算阁,回府。” “是!” 锦枝醒来时,感觉到身边没人,下意识地就想找找凤栖墨在哪,但是一动,浑身就酸的难受,但是她还是想起来。 凤栖墨听到动静,就从外间进来,端着一碗水坐到床边,喂到锦枝嘴边。 “醒了,先喝点水,已经让他们做一些容易消化的食物来了。” 锦枝喝完水,一脸心有余悸地问道:“之前那些……” 凤栖墨握住她的手,“都是假的,那些都是梦,现在才是现实的,你感受一下,是不是真的我。” 嗯,好像确实是,虽然是她的梦,但还是眼前这个凤栖墨更加真实。 “你以后不许离开我!” “嗯,永远都不离开。” “你不许死,你要是敢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死了,我,我就去堵住你的轮回路,把你的魂魄囚禁在身边,不许你跑了!” “好,”凤栖墨温柔地摩挲着锦枝的发顶,“有你在,我怎么舍得死呢,我一定好好惜命。” 温情过后,锦枝也渐渐消化了之前见到的都是梦境的事实,不由得后怕, 若那些都是真实发生的…… 不,她一定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那家奇怪的人呢,他们在哪,我要见他们!”锦枝抬头,眼神又恢复了以前的冷静。 凤栖墨轻声道:“那些人凌寒已经在审了,很快就会有结果,晚点再去也不吃,眼下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事情?”锦枝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还有什么别的事情。 “西戎使节昨日就已经进京了,皇兄今日准备了宴会为他们接风洗尘,我们得去赴宴。” 锦枝一愣,“西戎使节已经进京了?不是说还有半个月的吗?” 凤栖墨闻言幽幽地看着她,“你那天去神算阁,一去就是十二三日,我带人到处找你,找到那个古怪村落后陷入了一个困阵,破阵后才在小屋里找到你。” 说到这凤栖墨的眼神吗,漫上了浓浓的担忧,脸色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以后再出门,一定要告诉我,让我陪你一起去,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锦枝讪笑,扯着他的袖子撒娇,“我这不是也没想到那个小木屋里竟然有能制造梦境的东西嘛……再说了,我不是带着银月的吗?” 不过这一次确实是她失策了,她在里面做了一年的梦,凤栖墨在外面找了她十几天,肯定急死了。 但是她是一个知错就改的好孩子啊! 见凤栖墨脸色还是不好,锦枝晃他胳膊的动作又加大了几分,“我,我保证以后一定提前给你传信,你不要生气嘛……” 凤栖墨在心里轻叹一声,“我怎么会生气呢,我是担心你。” 他知道她喜欢独立做事情,但是她就是太独立了,就没有想过要依靠他的力量。 搞得他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没用了。 “嗯嗯嗯嗯……”锦枝头点的如小鸡啄米,“我保证以后都不会独自行动了。” 凤栖墨闻言将锦枝紧紧拥入怀中,锦枝将头埋进他的胸膛,感受着他薄薄的衣衫之下传来的温度,不禁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她现在脑子清醒了,所以也就想起来了在小木屋时的情况,以及他们在小木屋疯狂的画面,呼吸都不禁乱了几分, 天知道她当时是怎么做到的,竟然生扑了凤栖墨! 不过这后果是有些……她到现在身上还酸呢。 脑子里想着,手里也没闲着,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他的胸膛,她自己还没怎么意识到,只是随手的动作,但是对凤栖墨而言就是燎原的星火。 低头含住她圆润的耳垂,锦枝正想着,猛然耳垂被含住吓了一跳,一抬头就对上凤栖墨幽暗的眸色。 还有他渐渐升高的体温。 “你……”锦枝一张口,就被凤栖墨以吻封住, “离宴会还早……” 锦枝:“!!!” 结束后锦枝累极,就一直睡着,凤栖墨去准备晚宴的东西。 中间绿云来送了一碗粥,看见房间里的场景脸红着等着锦枝把粥吃完就赶紧收拾着出去了。 王妃和殿下,都挺生猛的。 直到凤栖墨叫她起床去参加接风宴,锦枝才悠悠转醒,凤栖墨熟练地给她穿上衣服, 锦枝狐疑,“你对我的衣服怎么这么熟练?” “无他,唯手熟尔。脱的多了,自然就熟练了。” 锦枝:“!!!” 这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凤栖墨!!! 坐在马车上,锦枝还揉着酸软的腰肢,凤栖墨见到了,把人揽到怀里,自觉开始给她按摩。 他的手掌力度很好,锦枝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 “话说你这些都是在哪里学的?”她记得刚开始的时候他可是比自己还容易脸红呢,怎么这么快就变成一个熟练的老司机了? 凤栖墨:“你说的是哪个?话本上就是这么写的,怎么对自己的娘子体贴,按摩的手法是夜行云教的。” 锦枝:“……”话本,呵呵。 凤栖墨还以为她生气了,“你要是不喜欢,回去我就……”把那些话本全扔了。 然后让凌熠再买些新的。 锦枝却眼睛放光地看着他,“什么话本,我也想看。” 凤栖墨:“……” 马车停下,前面传来车夫的声音, “殿下,王妃,已经到了。” 锦枝颇为满意地下车,凤栖墨一脸无奈地跟上。 一下车,锦枝就觉得众人看她的眼神有些不一样,有点猥琐的探究是怎么回事? 凤栖墨则是知道他们在看什么,但还是装作一副不知道的样子。 锦枝这次是带了绿云来的,于是悄咪咪地问绿云:“这几天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我怎么感觉他们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呢?” 闻言绿云脸色有些红了,小声道:“王妃还不知道吗?殿下有一日上朝脖子下面有一块红痕,据说是,是……吻痕,反正从那以后就传出了王妃很生猛的流言。” 锦枝的笑容僵在脸上, 什么吻痕?! 是哪个杀千刀的毁她形象?! 她什么时候干过这事了?! 脑子里猛然浮现了那天夜里她愤愤不平在凤栖墨锁骨上猛吸了一口的场景以及第二天一早凤栖墨临走之前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咬牙切齿地问凤栖墨:“为什么不告诉我?!” 凤栖墨:“什么?” 锦枝:“别装傻!你就是故意让所有人都看见的!” 凤栖墨一脸无辜,“你不就是想让别人都知道我是你的人吗?” 锦枝:“!!!” 气呼呼,不想理他。 很快到了殿内,凤栖墨和几位皇子王爷坐在一起,锦枝的位置则被安排在了一众王妃和官眷旁边。 南越帝有意在官家小姐中选一位封为和亲公主嫁去西戎,所以今天的宴会京城的富家小姐来了不少,毕竟按照南越帝的想法,若是有人能自动愿意嫁去西戎最好,总比他强行拆散一家人惹人非议的好。 宴会未开始,女眷席上就已经来了不少人了。 锦枝才刚走到席位附近,就看到席上已经围了不少小姐闺秀,正在扎堆聊着天,锦枝对这种事情一向没兴趣,正准备绕过去到自己的座位上,不料却意外地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京城最近的传闻你们都听说了吧,想不到宸王妃竟然是这么放浪的女人,竟然在宸王殿下身上明目张胆地留下那样的印记,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一个粉衣女子娇笑着说道。 旁边一个黄衣女子接话,“可不是吗,咱们京城养出来的大家闺秀都是知书达理的,哪里会做那样的事情啊,也就她是从乡下那种低贱的地方来的,把乡下那些贱女人的习性也带过来了呗!” 另一个橙衣女子更是不屑,鼻孔都要朝天了,“乡下那些女人哪有聂锦枝胆子这么大,我跟我爹去巡查的时候见过不少乡下女人,可没一个像她这样狐媚的!” 绿云气得登时就要上去教训她们一下,但是被锦枝拦住了。 这时一个一身红衣但年龄不大的小姑娘站出来,“狐媚又怎么样,宸王殿下都放出话来此生只有她一个人,你们想去狐媚,宸王殿下还不给你们这个机会呢!” 第73章 是想做我宸王府的人吗? http://.biquxs.info/

方才说话的几个女子都是面色涨红,“你!” 那红衣小姑娘却丝毫没有打算放过她们,“一天天的就知道编排别人,哪个大家闺秀会把人家的闺房秘事挂在嘴边的?说宸王妃不好,你们就是什么好人了?!” 锦枝问道:“那红衣服的是谁?” 绿云还是有些愤愤,“是平南王家的小郡主。” 锦枝了然,平南王是南越唯一一个异姓王,他可是先武帝的左膀右臂,老来得女,王妃又是因为生女儿时难产过世,他自然对这个女儿爱惜得跟眼珠子似的,也难怪这小姑娘这么敢说话,一点也不怕得罪人。 绿云接着说道:“平南王年事已高了,前些日子回京,主动上交了西北六城的兵权,准备带着女儿在京城养老呢。” 锦枝再仔细看,发现那说她坏话的也有熟面孔。 粉衣服的正是孙妙音,黄衣服的是安宁侯家的嫡次女,安青青,橙色衣服的她不认识,但是看着有点眼熟。 那几人显然也是知道平南王小郡主的,再气恼都只能先咽下,于是便转头将气撒给了别人。 那橙衣女子走到聂无双面前,高傲地扬了扬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经历了大变故,沉默寡言的聂无双,嗤笑着说道: “你之前不是最喜欢跟我们说聂锦枝的坏话了吗?怎么,在宸王府待了几天,就对她感恩戴德了?真是没出息!” 聂无双没说话,到那女子眼里就是无视她了,一脸嫌恶地道:“聂无双,你还以为自己是那个丞相府的大小姐呢?唯一护着你的娘都没了,还这么猖狂,迟早要被那个花楼里来的贱人折磨死,到时候可别指望着我林家会救你!” 聂无双还是没说话,仿佛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自从经历了猫妖的事情她的脾气就收敛了不少,再加上林氏的死给了她太大的打击,到现在竟然一句话也不说了。 锦枝看完了戏,径直从那几个说了她坏话的女子面前经过,走向自己的位置,路过平南王府小郡主的时候,还回以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平南王府小郡主一脸激动地问旁边的丫鬟:“那女子是谁啊?她长得可真好看!” 丫鬟有点无语,你都不认识人家还帮人家说话…… 不过还是恭敬道:“那便是宸王妃。” 平南王府小郡主眼睛里是浓浓的惊喜,原来她就是宸王妃啊,这么漂亮的人,宸王要是不喜欢才眼瞎了呢! 她们那些人就是嫉妒! 不过没事,美女姐姐,她喜欢! 那几个女子见锦枝从后面径直走过去,脊背上不禁划过一丝冷汗,都有些后怕, 聂锦枝不会听见了吧?万一她告诉宸王殿下让殿下收拾她的家族…… 不,她们只是说了几句嘴而已,宸王殿下怎么可能为了这么点小事就开罪她们的家族呢?宸王殿下才不会是那种昏庸无道的男人! 况且她们只是说两句而已,又没有真的伤害到她。 这么想着,那几个少女才略把心放回肚子里一些。 而角落里的聂无双一双灰败的眼睛在看到锦枝来的那一刻有了些许异样的情绪,但是又很快压下。 橙衣女子对聂无双说话的声音不是很大,但是锦枝经过这几次实力的提升,五感变得十分的敏锐,比起内功深厚的凤栖墨也不遑多让了,她全都听见了。 挑眉,原来是林家的人,林淑仪在后宫风光无两,也难怪林家的人这么跋扈了。 她对于朝堂的争斗从来都没有兴趣,但是林淑仪这么多次陷害她,她怎么能不好好“照顾”一下林家呢? 南越帝和皇后到了,宴会很快开始,西戎使节见礼后,便直接说出了此番来意。 说话的正是西戎大皇子,冷淮南。 他长得面如冠玉,芝兰玉树,脸上儒雅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风,说出的话仿佛带有魔力,本能的让人产生好感。 “西戎与南越自建国以来就关系匪浅,虽然有摩擦,但是情谊更重,父皇这次派我来,就是想结秦晋之好,化干戈为玉帛,所以我们想向南越求得一位公主,我西戎太子的正妃之位尚且空置,若是公主嫁过来,将来新帝登基,公主便是西戎最尊贵的女人。” 他说的诚意满满,底下众官员的心思都纷纷活络了起来。 皇上只有两个女儿,都已出嫁,南越皇室没有公主可嫁,皇上自然会从他们底下官员的女儿里面挑。 这个规矩是先秦时候就流传出来的,若皇帝没有适龄的公主或者舍不得公主,就会从宗室或者底下官员里面挑,他们的女儿都是有可能被选上的。 如今南越的朝堂形势不定,太子又得了什么怪病,渐渐有失势的苗头,其他几位皇子都各有千秋,他们实在不好说一下子押谁, 但是西戎可就不一样了啊! 自家女儿若是成了西戎的太子妃乃至皇后,那是对家族多大的助益啊! 众人的心思各不相同,锦枝的眼睛却一直盯在西戎大皇子冷淮南的身上。 然后,缓缓打了个哈欠。 这西戎大皇子的气息,怎么有些熟悉呢?到底是哪熟悉呢? 锦枝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她的目光甚至被冷淮南发现,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然后回了她一个礼貌的笑容。 心里却在想,这南越的女子都是这么胆大的吗?在他们西戎,可从来没有女子敢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外男看的。 一直关注着锦枝的凤栖墨自然也注意到了锦枝直勾勾的目光,脸色“唰”地就冷下来了。 这个小白脸有什么好看的,值得她一直看?! 锦枝也察觉到这样似乎不太好,收回了目光。 这时,南越帝发话了,“西戎大皇子,众所周知朕只有两个女儿,且都已出嫁,皇室着实是没有公主能嫁去西戎了,但是朕也是有意与西戎结这一份姻亲,因此朕打算在宗室和官家女儿中选一位德才兼备者担此重任,不知大皇子意下如何啊?” 冷淮南自是没有意见,他们西戎只是想要一位公主,至于是不是真正的“公主”,他们一点也不在意。 太子适时站出来,端的还是他那一贯的温润笑容,若不是锦枝见过他的真面目,怕是根本不会相信他做了那么多恶事! “既然如此,大皇子不如在京城多留些时日,也好让孤尽一尽地主之谊。” “那是自然。” 宴会上觥筹交错,锦枝却越来越困,照理来说她应该不会这么困的啊,好像……自从她看了西戎大皇子之后就开始犯困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立马被锦枝打消,开玩笑,他又不是四书五经,让人一看就想睡觉! 但是确实是很奇怪,一看凤栖墨,他脸色不太好,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西戎大皇子,隐隐有杀气外泄。 咦?这西戎大皇子是不是以前得罪过他啊,怎么看凤栖墨的眼神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呢? 冷淮南的笑容收敛了几分,手里轻轻摩挲着酒杯,目光缓缓对上凤栖墨的眼睛,他记得自己好像没得罪过这位宸王殿下吧?为什么他的眼神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呢? 南越帝似是没发现底下的没有硝烟的交锋,乐呵呵地说道:“今日宴会上也来了不少大家闺秀,不知西戎的太子想要一位什么样的太子妃呢?” 这要换做一般的和亲,哪里会问他们想要什么样的公主,有就感恩戴德吧,你还敢挑?! 但是这毕竟不是皇室的女儿,不过南越帝也不是真的想让冷淮南挑的,只是客套一下罢了。 “舍弟常年政务和军务缠身,就想要一位知书达理,安心管理内院的贤内助,想来南越礼仪之邦,教出来的女儿自然也是不会差的。” 此言一出,众人对西戎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锦枝一边悄悄打着瞌睡,一边在内心感叹,这西戎还挺出人才的,前有西戎的太子能成为凤栖墨的对手,现在这个西戎的大皇子又这么会说话。 宴会进行到一半,外面觥筹交错,锦枝昏昏欲睡,方才说她坏话的几个女子皆是露出了不屑的神情,刚勾引完西戎大皇子,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打瞌睡,这么粗鄙的女子,也不知道宸王殿下怎么看得上她的! 冷淮南也注意到了她,眼底流露出一丝讶异,竟然有人在宫宴上打瞌睡?! 凤栖墨也注意到了锦枝的不对劲,他们两个神识共通,因此他可以隐隐约约感觉到锦枝的精神状况,发现她的精神状态确实不太好,正准备把她接过来让她歇一会儿,不想却听到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哎呦,宸王妃怎么好端端的在宫宴上打起瞌睡了呢,莫不是昨夜伺候宸王殿下太累了,没休息好吧?” 橙衣女子,林如意状似“无意”地说了一嘴,成功把大部分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锦枝身上。 锦枝虽然困,但是意识还是清醒着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去,缓缓打了个哈欠,慵懒的眼神暗藏着一丝冷芒, “本王妃如何,与你何干?林姑娘这么关心我与宸王殿下的家事,难道是想做我宸王府的人吗?” 第74章 亲着亲着人没了?! http://.biquxs.info/

林如意闻言脸色一白,下意识地反驳, “我才没有!” “没有就好,宸王府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女主人,就算你想进来,也是不可能的,毕竟我宸王府可不是垃圾场。”锦枝睡眼惺忪,懒洋洋地道。 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困得很。 林如意的脸是一阵青一阵白,林夫人闻言瞪了自己女儿一眼,把人拉走了。 南越对宴会的要求并没有那么规矩森严,不是只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吃吃喝喝,是可以走动交流的,要不然只是吃个饭看个歌舞,也太没意思了。 于是就有人注意到凤栖墨不知何时离开了他的座位,来到锦枝身边,“困了?不如先回去。” 锦枝费力地睁开她努力要合到一起的眼皮,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可以吗?” 凤栖墨却不说话,只是拉着她的手,往中间走了几步, “皇兄,诸位,本王的王妃昨夜为慧元大师绘制经幡彻夜未眠,今日又忙着处理神算阁的事情,所以现在精神不太好,臣弟就先带着她回府了。” 西戎众人都以为南越帝要发火,你老婆在这么重要的宫宴上打瞌睡就算了,现在宴会才进行到一半,你们夫妻俩竟然就要双双走人?这不是不把天子放在眼里吗? 但是南越帝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怒火,而是有些惊愕,再看南越的官员,都是如出一辙的见了鬼的表情。 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凤栖墨竟然主动给他们解释? 要知道,宸王殿下可是出了名的随心所欲,他要是心情不好,当众让你下不来台都有可能,他想走甚至都不带通知你的,今天竟然主动解释了?! 南越帝僵硬地道:“好。” 凤栖墨便拉着锦枝头也不回地走了。 出了门,锦枝才发现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地平线,天就要黑了。 她抱住凤栖墨的胳膊,眯着眼撒娇:“要抱抱。” 但是等来等去,就是没等到凤栖墨把她抱起来。 不由得费力地睁开了眼睛,疑惑的眼睛里倒映出凤栖墨那一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以及那一脸生人勿近的表情。 锦枝想起方才他就一直杀气满满地盯着西戎的大皇子,嗯,一定是西戎的大皇子以前狠狠地得罪过他! 锦枝戳了戳他的胳膊,“那个西戎大皇子……” 锦枝话才说一半,就看到凤栖墨的脸色更加冷了。 她竟然还在想着那个西戎的小白脸! 锦枝:“……”看吧,她就说,一定是那个西戎大皇子之前把他得罪狠了,瞅瞅这一听到名字连表情都变了! 锦枝见凤栖墨对那西戎大皇子如此仇视,再加上又困得很,凤栖墨这个狗男人竟然还不抱她,于是她也就不想跟凤栖墨说话了。 凤栖墨见锦枝不说话,也不说话,于是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在宫道上,前面的男人高大挺拔宛如劲松,后面的女人呵欠连天要死不活,十分吸引眼球。 但是过路的宫人都不敢多看,只是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就匆匆离开。 走到某个无人的角落,凤栖墨骤然停下,锦枝却没注意到,还在往前走着,于是直接撞上了一堵肉墙,撞的她鼻梁生疼。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揉揉自己的鼻梁,便被一股推力推到了墙上,然后,下巴被捏住,一个满是凤栖墨气味的吻落了下来,锦枝猝不及防,只好被动地迎合着他。 凤栖墨的吻带有一丝惩罚的意味,在她的唇上重重地碾磨,锦枝也没生气, 因为,她太困了! 意识已经在消失的边缘,锦枝实在没这个心思再去思考他在做什么。 在凤栖墨的怀抱里,她的困意更加严重了,于是,就出现了凤栖墨亲着亲着,锦枝突然整个人一歪,然后整个人就开始下滑。 凤栖墨虽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本能眼疾手快地捞住了锦枝,才没让软绵绵的她滑到地上。 凤栖墨眼睛闪过浓重的慌乱,他不禁想到了猫妖残魂那次…… 但是他看着怀里呼吸均匀面色红润的锦枝,确定她是睡着了之后, 凤栖墨:“……” 亲着亲着人睡着了?就很玄幻。 揉了揉胀痛的额角,凤栖墨一把把锦枝打横抱起,朝着自家马车的方向走去。 却不知道在某个拐角,一个身穿黑袍的女子一脸嫉妒和怨毒地看着他们,在确定看不到他们之后,那女子转身离开,转身的一瞬间,她的黑袍露出一角,露出了一张阴鸷而又得意的笑容。 …… 锦枝一上马车就睡得越发熟了,直接整个人都窝在了凤栖墨怀里,凤栖墨这会还没意识到锦枝的不对劲儿,毕竟她今晨才从那么久的噩梦里醒来,而且才醒来他们就在小木屋里…… 她一向需要充足的睡眠,睡不够就会自己找机会打瞌睡补上,这会儿困倒也没有引起凤栖墨多大的注意, 但是当到家的时候凤栖墨叫她却怎么都叫不醒的时候,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锦枝虽然睡得熟,但是从来没有叫不醒的情况,他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确定她只是睡着,心里还是不放心,又让人把夜行云揪到了雪院。 夜行云正因为自己从那次惊鸿一瞥后就再也没见过自己的心上人害了相思病,茶不思饭不想的,就整天对着一个方向凝望轻叹,活像个痴汉! 这个时候被叫过来,一脸生无可恋,然而这还不算完,当他看完之后发现锦枝只是睡着了之后,整个人就想一头狂躁的怨兽, “你们夫妻俩能不能少折腾我点!她好得不能再好了,你让我来看什么,看你老婆睡着后的精神状态吗?有老婆了不起啊!” 凤栖墨揉揉眉心,“……” 夜行云看着凤栖墨的神色不像是开玩笑,才慢慢退出了狂躁状态,“真出事了?不对啊,我明明感觉到她各方面都好得很啊,除了……” “除了什么?”凤栖墨立马紧张地看着他。 夜行云贱兮兮地笑了一下,然后凑到他耳边说了一句话,瞬间让凤栖墨耳根爆红! 他不自然地抿了抿唇,干巴巴地说了一句:“我会注意的。” 然后,就开始下逐客令了。 夜行云:“……”用完就丢,没爱了是吧! 愤愤地瞪了凤栖墨一眼,气呼呼地出去,一边走一边磨着后槽牙恶狠狠地道:“凤栖墨,你等着!老子总有一天也会有老婆的,到时候一定比你们两个恩爱!气死你们!” 虽说锦枝只是睡着,但是凤栖墨还是不放心,索性躺在她旁边看着,都没敢睡。 不过睡着后的锦枝着实不太安分,一会儿往这踢一脚,一会儿往那滚一圈,这可苦了一旁的凤栖墨,因为,熟睡后的锦枝小脸泛着诱人的光泽,仿佛在引诱他采摘。 若说他之前还能凭借他那坚定的意志力忍耐住,但是自从在木屋之后,他才深刻地知道,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她的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煎熬了许久,凤栖墨终于起身,深吸一口气,不再看床上的人,而是来到了地牢。 他现在心里有一股无名的火,必须得狠狠发泄出来! 宸王府的地牢关押的都是那些背叛者或者细作和死士,另外就是那个村子里仅剩的几个人,那几个人锦枝留着还有用,但是那些犯人呢。 宸王府地牢的这一夜终是不平静的,源源不断的惨叫从里面传出来,外面守门的人听了都忍不住冷汗涔涔。 殿下的手段实在是太可怕了! 若是背叛了别人可能只会死,但是背叛了殿下,比生不如死还可怕! 凤栖墨足足在地牢待了四个时辰,这四个时辰里,他专挑那些硬骨头,让人一点一点地折磨他们,仿佛只有听着他们的惨叫才能抚平内心的一点怒火,在这种不当人的折磨下,硬是撬开了不少人的嘴。 那个奇怪村子里的几个人本就是没有什么劳动力的老弱妇孺,所以才会被抛弃在村子里,听到那些人的惨叫,吓得整个人都瘫软了,更有小孩子害怕地哭了起来,但是被两个老妪死死捂住嘴,生怕惹到了外面那尊煞神下一个就是自己! 天将亮时,凤栖墨才一身血腥气的离开地牢,然后冲了个澡,才回到雪院。 他回去时,天已经大亮了。 许是他进门时弄出了些声音,原本在床上睡得香甜一夜无梦的人儿竟然皱起了眉,不满地嘤咛了一声,然后习惯性地往旁边一摸, 咦! 竟然没有凤栖墨! 甚至连他的体温都没有! 凤栖墨这么早就出门了? 睁开眼睛,然后就对上了细细地打量着她的凤栖墨。 “怎么了?”一大早的怎么这样看着她,好像她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你有没有什么不适?” 锦枝思索了一下,摇头,“没有啊,我好得很呢,吃嘛嘛香!” 凤栖墨脸色顿时难看起来,“那你还记不记得昨晚的事情?” “昨晚?昨晚不就是我们去参加西戎的接风宴,然后,然后……咦?!” 锦枝一拍脑门,她怎么记不清了? 她就记得她看那个西戎的大皇子有点熟悉,然后他好像得罪了凤栖墨,然后她就不怎么记得了。 “咱们怎么回来的来着?” 凤栖墨一副死了亲哥的表情,删繁就简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当然,忽略了她被他亲着亲着睡着滑下去的那一段。 第75章 犯困,怀梦草 http://.biquxs.info/

锦枝:“!!!”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瞌睡了! “一定是我在那个梦境里待的时间太久了,所以精力不足,现在已经睡饱了,问题不大,问题不大。” 锦枝也仔细感受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发现确实没什么异常的地方,反而她现在的精力异常的充沛,明显就是睡饱了。 凤栖墨见锦枝确实很正常,慢慢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锦枝这一天确实十分正常,还去看了之前被困在村子里被凤栖墨解救出来的小老头儿等人,然后就是研究星盘和两极转生阵。 离和天界那帮老东西的约定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了,还没有一点消息,虽然凤栖墨现在的情况已经比以前好很多了,但是两极转生阵仍旧是他们的心腹大患。 一日不除,就未免提心吊胆一日。 下午锦枝出门,在街上碰上了西戎的大皇子,她不禁想起凤栖墨在宫宴上对他的恶意,心想能让凤栖墨讨厌成这样这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于是当西戎大皇子向她打招呼示意的时候选择了彻底的忽视。 西戎大皇子冷淮南:“……” 他好像没有得罪过这一对夫妻俩吧!怎么一个两个都对他这么大的恶意呢?! 锦枝走后,他身边的随从愤愤不平, “这宸王妃和宸王还真是好大的架子,竟然这么无视咱们!” 冷淮南回以一个安抚的眼神,“宸王心气高看不上咱们倒也罢了,毕竟四国之中他也没把谁真正放在眼里过,就连本殿那个自小被誉为天才的弟弟,也败在了他的手上,能让他看上的女子,定然也是有过人之处的。” 过人之处? 那随从不禁心道,怕是就会勾引男人吧! 他可没忘了昨天的宫宴上这宸王妃的一双眼睛可是一直黏在他们家殿下身上的,不是倾慕他们家殿下还能是什么?! 今天又玩起欲擒故纵的把戏了,他们家殿下才不会被她迷惑呢! 他正在心里骂着“宸王妃”,并没注意到自家殿下一向温和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冷意,很快又消失不见。 “回去吧。” “是。”那侍从又恶狠狠地朝着锦枝离去的方向瞪了一眼,才跟着冷淮南回了驿站。 锦枝还从绿云那得知了昨天宫宴上完整的细节,实在是这小妮子心细得很,能发现很多人注意不到的细节。 其中她说道“王妃从那西戎的大皇子露面就一直奇怪地盯着他,后面那些夫人小姐都在暗骂小姐朝三暮四,殿下也是冷气直冒,但是王妃看了一会儿好像就开始犯困了,然后……” 她还要滔滔不绝地说,锦枝却听不到后面了,她满脑子都是“她盯着西戎大皇子看然后就开始犯困了”。 回以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么个回事。 不过,看那西戎的大皇子长得也不像四书五经啊,她为什么看了一会儿就这么困呢? 不应该啊? 太阳逐渐落山,用过晚膳,凤栖墨正在雪院的简易书房处理儋州的事务,虽然南越帝已经尽可能的夺走他手中的权力,但是猛虎被拔了爪牙,怎么会一点也不恢复再生呢? 不过所谓的简易书房,其实也就是卧室旁边隔着一扇镂空门的暖阁,让凌熠把他常用的东西都搬了过来。 锦枝闲来无事,就坐在一旁的小桌子前看着,地牢里那个奇怪村子的人都太胆小,哆嗦得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他们也不太敢用刑,生怕还没用人就都昏过去了,于是审问的进度就大大缩减了。 所以锦枝才会在这里等着凤栖墨处理事务,但是她对这些东西最是无感,看了一会儿就忍不住昏昏欲睡。 拍了拍自己的脸, 怎么又困了,不许困! 她的动作引起了凤栖墨的注意,凤栖墨偏头看了一眼镂刻,“若是困了,就先去休息。” “不用了,”锦枝又晃了晃脑子,让自己清醒一会儿,“我找点事情做就行了,睡太久了也不好。” “你把你之前看的那些话本拿一本给我好了。” 凤栖墨:“……” 有点无语,但还是拿出了一本名为《六朝通鉴》的书。 锦枝瞪着眼睛看向他,“我要的是话本,不是史书!” 凤栖墨:“你打开看看。” 锦枝:“我不!你就是嫌我碍事想让我快点睡着是不是?!” 凤栖墨连忙道:“我没有,你先打开看看。” 锦枝头摇得像拨浪鼓,“我最讨厌这一类的书了,一看就要睡着!” 凤栖墨无奈揉揉眉心,随即打开了书,翻到了某一页,然后给锦枝看。 锦枝:“……”完了,摇过了,现在头更晕了! 但是当她看到那一页的画面时, !!! 那上面竟然不是密密麻麻的字,而是一幅画! 画着一只狐妖拿自己的手脚和尾巴紧紧地缠着一个男人的身体。 夺过书大概翻看了一下,锦枝确定这是一本话本无疑,而且还是人妖虐恋! 不过锦枝却没有翻看书,而是打了个哈欠,然后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眼神看向了凤栖墨。 凤栖墨:“书都是凌熠买的。”意思就是,他也不知道设计这书的主人怎么这么骚,把话本藏到史书的封面里面,他第一次也就是中了这样的招。 锦枝得了兴趣,就开始津津有味地看书,最后整个头都埋到了书里面。 过了一会儿,凤栖墨忽然抬头,“你不觉得你困的有些奇怪吗?” 无人应答。 甚至看不到头了。 凤栖墨来到锦枝面前, 果然,又睡着了。 这么快又睡了? 凤栖墨看了看漏刻,时辰和昨天睡的时候差不多。 这个时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这时,绿云端着一盆水进来,见锦枝已经爬在小桌子上睡着了,不禁疑问道:“王妃怎么已经睡着了?她不是说让天黑之后就端水进来洗漱的吗?” 天黑之后?! 凤栖墨猛然想起,昨天锦枝好像也是天黑之后完全睡着的,然后今天早上太阳刚出来就醒过来了,莫非…… 凤栖墨心里有了些许猜想,只等明天一早再进行验证了。 翌日一早,锦枝果然如凤栖墨所想的那般太阳刚升起就醒过来了,精神百倍。 她昨晚还做了一个美梦,梦见她进入了那个话本中,成就了狐妖和书生这一对有情人。 当狐妖和书生修成正果的时候啊,她激动得好像自己完成了什么鸿篇巨制。 不过当她喜滋滋地醒来却看到身边略显憔悴的凤栖墨时,眸中凶光乍现, “呔!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怎么一副被掏空了身体的样子?是不是背着我干什么亏心事了?!” 凤栖墨:“……”他说什么好。 昨夜跟前天一样,他忍不了了然后又去了地牢,天亮之前才回来。、 地牢的惨叫又响了整整大半夜。 就连地牢的人都犯了疑惑,殿下这两天夜里怎么不睡觉反而半夜里来地牢折腾了? 想起自家殿下来时漆黑的脸色,难道是王妃没有满足殿下,所以殿下就把火撒在了这些罪犯的身上? 心里默默为那些罪犯点了跟蜡。 而这边了解到始末的锦枝则是瞪大了眼睛,“你说我犯困不是偶然?” 仔细想想,确实,她平时虽然也没有晚睡的习惯,但是入夜之后立马入睡而且早上太阳一出来就醒的情况可是从来都没有的,因为她每天都要睡到日上三竿才会起,让她早起跟让她天天看着凤景行的脸吃饭差不多。 “为什么会这样呢?难道是有人给我下毒了?”锦枝自言自语,“不对啊,要是下毒夜行云不可能看不出来,我也不可能一点都感觉不出来啊?” 但是这些症状都是从她从那个奇怪的村子回来之后才开始的,难道跟那个村子有关? 锦枝去了一趟神算阁,把疑问告诉小老头儿时,小老头儿也是愁眉不展,因为他们这些去过那里的人都没有出现这种症状。 正当锦枝要回去时,后面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你这个症状,与传说中的怀梦草十分相似啊。” 一转身,说话的人正是曲家大长老。 “我曲家凭蛊立身,对奇花异草的研究也多得很,我之前偶然从家族流传的古籍上看到过有关怀梦草的传说,倒是与你这症状十分相似。” “怀梦草?” “不错,”曲家大长老捻着胡须,他今天本来只是心血来潮想来看看自家小小姐经营的店铺是什么样子,需不需要他给捧个场,没想到正好听见了他们在屏风后的谈话。 “怀梦草通体紫红色,神似蒲草,白天伸出地面,夜晚则会缩回地下。传说中怀梦草具有神奇的能力,失眠之人佩戴怀梦草,就可以立刻入眠,如果做了噩梦,也会自动转为好梦,并且让沉睡的人看到自己想看到的梦境。” 这件事情的起始就是结合那个老妪和死去村妇的行为来看,她们明显是想引自己进入那个村子,但是两者似乎又没有什么关联…… 看来,她要好好审一审地牢里那些人了。 告别小老头儿和大长老,一回到王府,锦枝就和凤栖墨一起去了地牢,把那个在神算阁门口哭闹的老妪提了来。 第76章 审问老妪,狠心的母亲 http://.biquxs.info/

老妪一看到锦枝和凤栖墨腿都打颤,那个人只说用那样的方法把宸王妃引到村子里就行,可没说她会被抓过来关在这里啊! 老妪越想越害怕,还没等锦枝问,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样把事情都说了出来。 “我们村子叫梦村,其实一开始并不是一个村子,只是一块带有诅咒的荒地。” “诅咒?”锦枝面上疑惑,实则暗暗用摄魂之术包裹着老妪,“什么诅咒?” 老妪对上锦枝的眼神,内心不禁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就说道:“是因为在那片土地上待过的人都会被种下一种诅咒,让人一直睡不着觉!” “哈?”还有这种玩意儿? 锦枝对作恶的法术和诅咒就算不是十分的了解,也得有八九分了,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种诅咒。 “接着说。”凤栖墨见那老妪眼神飘忽,时不时看向锦枝,冷声道。 “后来有个人来了我们村子,他带来了一种宝贝,自从那宝贝来了之后,村子里的人就再也没有睡不着过了,而且时不时还会做一些美梦。” 锦枝在来之前已经把怀梦草的传说告诉凤栖墨了,闻言他们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了然, 怀梦草,就在这个村子里! “但是就在不久前,村子里突然发生了一件怪事,大家的睡眠状况明显大不如前,而且经常会梦见婴孩凄惨的哭声,我们想去找那宝贝,但是却发现宝贝不见了,于是村子就陷入了恐慌,能逃走的人也都逃了,就剩我们这些人仍旧被诅咒着,逃不走,只能守在村子里。” “我那儿媳妇就是被吓坏了,所以才会去您那神算阁买符咒,但是没想到符咒还没来得及用,她就……死了!” 老妪的神情变得惊恐,儿媳妇死的时候她就在她面前,现在还能回想起儿媳妇死时痛苦的表情。 居高临下看着老妪的锦枝眯起眼睛,“所以,你就故意来到我神算阁门口,说我神算阁的符咒害死了你的儿媳妇,借此讹诈!” 老妪连忙求饶,“王妃娘娘,我的丈夫和儿子都死在了战场上,原本靠着儿媳妇,还有村子里的偶尔接济日子还能就那么过下去,现在家里唯一的劳动力没了,我们也是被生活所迫啊!求殿下和王妃开恩,饶了我们吧!” “这个暂且不提,你借闹事把引我到你们村子里,到底是什么目的?” 老妪犹豫了一下,后面的暗卫就拿出一条鞭子抽在了她身上,鞭子是特制的,抽到人身上不会见血,但是会放大人的疼痛,一鞭子下去,就抽得老妪惨叫一声,冷汗直冒。 “我说,我说!是……是一个身穿黑袍的女人,她,她给了我一笔银子,让我把这件事情闹大,最好是把宸王和宸王妃都引到村子里去……我,我本不想这样做,但是孩子们就要没吃的了,所以才迫不得已答应了……” “胡说!”凤栖墨冷声说道,“既然出了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不报官?而且每个死在战场上的战士朝廷都会发一笔抚恤金,每年对他们的家属都还会有徭役和柴粮的补贴,今年的补贴刚刚发下来没多久,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没吃的了?!” 暗卫又抽了一鞭子,冷冷说道:“再不说实话,还有更残酷的刑罚等着你,这可是宸王府的地牢,可别指望谁能来救你,还不快说!” 老妪被抽得满地打滚,惨叫连连。 暗卫内心冷嗤,这才哪到哪啊,要不是怕把这个老家伙打死,他非得拿这鞭子狠狠招呼一顿不可! 锦枝也渐渐失去了耐心,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椅子的扶手,搜魂术正在一点一点地击溃老妪的心理防线。 这老妪狡猾得很,锦枝可没有这么轻易地就相信一个人,但是老妪毕竟是凡人,她要是直接摄魂老妪势必会下意识地反抗,那样不仅老妪会变成傻子,她也会因为天道法则受伤, 所以她就选择了更保险一些的做法,但是也不能都借助法术,该问她还是要先问问的。 况且,她也不怕这老妪说谎,因为,她有无数种让她说真话的方法! “什么补贴?!”老妪忍痛费力地嘶吼着,“什么抚恤补贴,我们什么都没有见到,就连徭役,每年也都是照样一分不少的服,要是有那补贴,我们至于过得那么艰难吗?!” 凤栖墨的脸色在这一刻难看到了极点,战死将士的抚恤政策早在他刚接手军营就开始运营了,每一年都正常发放,他甚至还会从自己的私库里拿出一些添进去,为的就是略微抚慰那些战死沙场的英灵,现在这老妪竟然说没有! “属下这就去查!”凌寒连忙请命出去调查,抚恤金可不是小事,要是…… 锦枝拍拍他的手,对老妪说道:“抚恤金的事情我们会调查,你先说说你儿媳妇的事情吧,我那天可是在她身上看到了怨灵的气息,但是气息不强,应该是刚成型不久的怨灵,还是个婴孩。” 那死去女人的身上有浓郁的怨气,明显是手上沾染了无辜的鲜血。 老妪在听到‘怨灵’的时候身体就不可控制地颤抖了起来,听到‘婴孩’时恐惧更甚,惊恐道:“是,是那个孩子,是那个孩子来索命了!” 老妪的身体抖若筛糠,锦枝打了一个法术光团进入她的身体,老妪才镇静下来,同时就在她精神错乱的时候,正好被锦枝的摄魂术钻了空子给控制了。 老妪眼神变得涣散,锦枝问道:“什么孩子,什么索命,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妪中了摄魂,对锦枝的问话不再有抵抗,乖乖说了出来。 “六年前我的儿子刚刚离家参军,不久之后儿媳就有了身孕,我们家前两个都是丫头片子,这个孩子我找相师算过,是个儿子,就没少准备好东西给我大孙子补身体,结果在儿媳快要生了的时候传来了儿子的死讯,” “怀孕的妇人哪里受得住惊吓,她早产了,结果折腾了半天,生出来的还是个丫头片子!”说道这老妪就异常生气, “都是一群没用的,真是白瞎了我那么些好东西!” 锦枝冷眼看着,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她改变不了这些人重男轻女的思想,也不想去改变。 只是她无法理解的是,“所以你们就杀了那个孩子?” 老妪的脸上是浓浓的怒气,“一个小丫头片子有什么好的,在家里就是多吃我一口饭,我可养不起这么多赔钱货!” 老妪接着说道:“我趁着天黑把那个赔钱货扔了,没想到儿媳妇竟然醒了过来,还要去找,我跟在他后面,就看到她找到了那个破篮子,然后,掐死了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就是个灾星!就是她克死了我儿子,让我们落到连饭都吃不饱的境地!” 这得是多么恨孩子的一个母亲啊! 明明都已经被遗弃了,还要拼着刚生产完的身体找到孩子掐死,天下竟会有这样的母亲! “后来村子里说闹鬼,老是有人听见我们家传出婴儿的哭声,我和儿媳妇更是夜夜噩梦缠身,尤其是她,几乎夜夜被婴孩的哭声吵得难以入睡,所以她才会要去神算阁买符咒驱鬼。” “但是没想到还没来得及用,她就……就死了。”老妪的声音都止不住的颤抖,“我,我看见了,那是一团黑色的东西,死死地勒住她的脖子,还有‘桀桀’的笑声,那团黑气杀了她,又想来杀我,最后被我用符咒挣脱了。” “那个黑袍女人长啥样?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记?” “不知道,她兜身罩着黑袍,根本看不见脸,听声音应该是一个女的,靠近她的时候会有一种好闻的香味。” 锦枝还要再问,老妪却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锦枝牵起凤栖墨的手,“走吧,该问的都问的差不多了。” 暗卫问道:“王妃,可要等她醒了再审?” 锦枝:“不用了,该问的我都已经问过了,关起来吧。” “是。”暗卫领命,拖着人出去了。 凤栖墨抿着唇,什么也没说,就这样被锦枝拉着走出了地牢。 不知不觉太阳就要落山了,锦枝和凤栖墨沐浴在夕阳中,显得无比温馨, 如果忽略掉锦枝此刻凌乱的思绪和复杂的心情。 路上,凤栖墨忍不住开口,“世界上真的会有如此狠心的母亲吗?” 他的母妃,一直是他童年的痛。 记忆里母妃并不疼爱他,甚至可以说是厌恶,因为她讨厌他的父皇,所以对他也就没什么好态度。 老妪的话让他想起了幼时的痛苦回忆,但是他最痛苦的事情还是没能好好护住她,甚至连死后祭拜的资格都没有…… 这是他终生的遗憾。 他身边的气压说不出的低,正在这时,他落入了一个小小的、却很温暖的怀抱。 “凤栖墨,”锦枝轻唤,“任何事情都会有例外,但是大多数的母亲都是爱自己的孩子的,我相信,母妃一定也是很爱你的。我会陪你一起寻找母妃当年去世的真相。” “好。”凤栖墨喉头滚动,千言万语最后都化作了这一个字。 锦枝笑了,露出了一口小白牙, “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还要先去一趟梦村。” 第77章 依托答辩的作息? http://.biquxs.info/

太阳落山,锦枝又开始了日常的犯困。 也就是在这时,气海里的星盘颤动了起来。 锦枝的神识探进去,发现竟然是天界那些老东西找来了。 这水镜术依靠神力施展,耗费的主要还是施用者的神力,所以锦枝这边是不需要出神力就能看到的。 里面那个年纪最大的老者咳了一声,“锦鲤候选者,我们已经查到了你要的资料。” 老者挥了挥手,锦枝面前就出现了一页发黄的纸张。 “一般的两极转生阵确实两个法阵就够了,但是要想一处的气运供养多处,就需要和北斗七星阵结合。” 锦枝收了那纸张,头点得如小鸡啄米, “嗯嗯嗯……” 她勾着头坐在水镜前的地上,那老者压根没细看她这边的情况,所以没发现她的异常,还在侃侃而谈, “北斗七星阵和两极转生阵一样,都是远古留下来的大阵,但是北斗七星阵不是主攻伐的,辅助性能更多,因此可以和很多杀阵融入到一起,可以让杀阵发挥更大的作用。” 锦枝:“嗯嗯嗯……” 老者往锦枝这边瞥了一眼,顿时气得跳脚,连那一点刚刚建立起来的仙风道骨也全部消散了。 因为他看见! 这个候选者, 竟然坐在水镜面前打瞌睡! “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锦枝:“嗯嗯嗯……” 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一代不如一代了,一定也不知道虚心求教! “哼!”老者吹胡子瞪眼地切断了水镜术。 刚打瞌睡醒过来的锦枝看着已经消失的水镜,陷入了迷茫。 “……”她好像忘了什么东西? 想不起来,不想了。 然后神识出了星盘,睡着了。 凤栖墨看着旁边已经沉睡过去都锦枝, 得,今晚他怕是又要睡不着了! 翌日锦枝还是天一亮就醒了,精神抖擞地从被窝里弹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还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喟叹, “啊!早睡早起的感觉真不错!” 黑眼圈已经在脸上浅浅扎根的凤栖墨:“……快些起来,不是要去梦村?” 看着他无比认真的神色,锦枝忽然就生了一根反骨出来,重新躺下,还把头蒙进了被子里,床上立马出现了一个鼓包,鼓包里面传出锦枝模糊的声音, “不想起床,晚点再去。” 正在扣着外衣扣子的凤栖墨:“……快些起来,早膳已经做好了,我一会儿就让他们端进来。” 床上的鼓包发出抗拒的声音,“不想起,我要赖床!” 锦枝就是不喜欢早起的感觉,虽然她也睡不了那么久,但是就是喜欢享受赖床的那一份安逸。 凤栖墨扣扣子的手一顿,幽幽问道:“你真不起?” 鼓包滚了两滚,“不起。” 接着她便听不到凤栖墨的声音了,凤栖墨已经出去了? 但是没等她探出头来看看凤栖墨是不是出去了,身边的位置一塌陷,然后被子冷不丁被掀开,锦枝一转身,就看到了正在脱了他刚穿上的衣服的凤栖墨。 “你干什么?”锦枝有点懵。 他不是要出去了吗? 不等她抗拒,凤栖墨已经一把把她抱在了怀里,里衣传来他身体滚烫的温度,他的呼吸打在锦枝耳畔,声音低沉暧昧, “自然是,陪你一起睡。” 耳垂被人含住,锦枝顿时像一只炸了毛的猫,“你干什么?你不是要上朝的吗?” “不上了。” 锦枝:“……”说不上就不上,你牛! 他铺天盖地的吻落下来的时候,锦枝脑子里只剩下一句话, 清晨的男人不能惹! 外面守着等着送早膳进去的下人半天没听到传唤,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问问,不想便听到了一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下人们连忙红着脸退下,内心直呼, 吾命休矣! 大清早的就听到这些! 清晨的男人果然不好惹,惹的后果就是锦枝赖床赖了整整一上午,洗漱吃饭都是在床上的小桌上解决的。 下午,锦枝和凤栖墨就动身去了梦村,还带着那个老妪。 京城三面环山,梦村就在西边的山间。 马车上,锦枝叹了口气:“老妪口中的宝贝应该就是大长老说的怀梦草没错了,恐怕我这依托答辩的作息也是因为那怀梦草了,找到了解决办法,我得赶紧恢复我那优良的作息才行!” 她可好几天没有夜间生活了,真不爽! 至于赖床……想到这偷偷瞪了一眼旁边的罪魁祸首,她现在腰还隐隐酸着呢! 凤栖墨:“……”到底哪个作息才是依托答辩。 不过,恢复了也行,那样他夜里也能好好休息了。 到了梦村,锦枝细细地打量了这村子,现在伏天已经过了大半,这里的植物虽然也是郁郁葱葱的,但是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儿, 锦枝沿途放出了自己的神识,她还感觉到了另一种神识,带着浓郁的毁灭之气,但是却没有对她的神识造成任何攻击,反而还有几分亲昵。 不用看也知道那是凤栖墨的神识了。 不得不说,凤栖墨在对气运的运用这方面还真的是得心应手,才多久啊他就已经把那些曾经在他身体里为非作歹横冲直撞的煞气掌控得这么好了! 而且那还不是普通的煞气,是与紫金帝王之气融合后的煞气! 不仅具有强大的毁灭之力,还有着一丝统治者的大气与平衡,也在无形之中压制了那一股毁灭之力,二者形成了一个平衡。 老妪被押着走在前头,“前面就是我们村子的祠堂了,有什么宝贝都是供奉在祠堂里的。” 他们都是秦朝之乱逃荒过来的,自己的祖宗是谁早就摸不清楚了,所以就由村子里共同建了一个祠堂,里面有他们村子里所有人的信息。 走着走着,就看到了一个略微高大的、连在一起的几间木屋,木屋坐落在郁郁葱葱的柏树林里,柏树高大而又茂密,日光照射到上面,投射下大片的阴影,像是能抚平这炎夏带来的燥热,也给这简单的祠堂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锦枝招呼着老妪,“前面带路。” 这次跟她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总觉得这里有些古怪,这个小祠堂更是让她的第六感散发出了不安的情绪。 老妪的腰佝偻得更深了,眼里露出了灰败的神色,一步一步地朝前走着。 走到那祠堂门口,老妪跪下,虔诚地拜了三拜,又说了几句告罪的话,才站起来,打开了祠堂的门。 进入祠堂,映入眼帘的并不是一排排的牌位,前面的柜台上只放着几本书,书和桌面上都落了灰,看来是有段时间没有打扫过了。 锦枝心头的不安在进入祠堂的这一刻竟然消失了,但是她并没有丝毫的放松,她上次已经在这里栽过跟头了。 她可以容忍自己犯错,但绝不会在让自己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气运都汇聚在体内,神识紧紧地盯着气海,那怀梦草针对的不是意志力,也不是修为,它的能力就是让你睡着,做梦,这是防不胜防的地方,所以即便她并非心志不坚之人也会中招了。 感觉到握住自己的那只手在逐渐缩紧,锦枝心下又安稳了几分。 就在锦枝拿起桌上的书,刚翻开了一页,一阵香风拂过,锦枝心头警铃大作,下意识地把书丢掉,大喊, “不好!快捂住口鼻!” 但是还是迟了,不少人吸入了这香风,眼皮子就开始打架了,锦枝直接开始打瞌睡,再看凤栖墨,他也是一脸困意,然后不过几息的时间,全都软绵绵地倒下了。 而全程被暗卫押着、佝偻着腰的老妪却渐渐直起身子,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一群蠢货!就让我们梦村的守护神,怀梦草大人好好招待你们吧!这就是妄自窥探我们秘密的下场!” 但是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刚才倒下去的所有人,就在她的眼前重新站了起来,眼神清明,仿佛根本没有收到一点影响。 老妪满脸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你们,你们都没有中招?那为什么都……” 锦枝嗤笑一声,“不这样做,怎么能知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呢?可惜了,本来还想着能看到你背后那个人的,结果竟然就这。” 老妪:“你们怎么会?” 锦枝脸上的笑容慢慢扩大,“你真当我们一点准备都没有吗?你真的觉得不告诉我们怀梦草的名字我们就不知道它的来历吗?从我踏进这个村子的第一刻,你想做什么,都在我的监控之中。” 至于除了她和凤栖墨以外的其他人怎么都没事,曲家的大长老告诉了她怀梦草的信息,又怎么会不告诉她该怎么克制它呢? 看着一脸惊恐与不可置信的老妪,锦枝眼中精光乍现,“说,你背后那个人,那个黑袍女人,到底是谁?!还有我依托答辩的作息,是不是也是你这个劳什子的怀梦草弄出来的?!” 正在翻看桌子上书的凤栖墨扭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锦枝:“……” 早就被暗卫扣住跪在地上的老妪却突然低低地笑起来,然后转为大笑,笑得癫狂,苍老的声音变得尖锐,似要穿透锦枝的耳膜。 锦枝捂住耳朵,脸上的表情拧作一团,“别笑了,省省吧,死鸭子都比你笑的好听。” 老妪的笑声戛然而止,好像一口痰卡在嗓子眼里上不来,憋得脸色涨红。 恶狠狠说道:“我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的!” 锦枝却一脸镇定,“不告诉我?是不告诉我怀梦草已经被怨灵污染成为邪物,还是怀梦草已经对我的灵魂下了毒,让我先是日出而醒日落而息,然后一天天地越来越能睡,直到完全睡死过去再也醒不过来?” 锦枝每说一句话,老妪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第78章 冷淮南也在找怀梦草? http://.biquxs.info/

“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吗?正如你不告诉我,我又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锦枝轻笑一声,看向老妪,“我猜想过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但是你只是一个凡人,又怎么能让怀梦草为你做事呢?所以,你背后一定有能够修玄之人,就是那个黑袍女人吧?” “她知道我有能辨别人说真话假话的能力,所以你不敢在我面前说假话,就把事情挑挑拣拣说了一些出来,既混淆了我的视听,又能保全自己。” 锦枝每说一句话,老妪的脸色就惨白一分。 “是,我是不能直接搜你的魂,但是你忘了你在地牢里莫名其妙失去意识的事情了吗?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看到了你所有的记忆,还留着你,不过是想引出你的背后之人罢了,不过……” “她好像不怎么在意你的死活呢!” 老妪此刻看她的眼神宛若看一个怪物,根本说不出话来。 锦枝还在继续,“我和凤栖墨都并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吧,看你的意思对我们两个都是一样的恨意,凤栖墨是南越的守护神,普通的百姓根本不会对他又这么大的恨意,这说明你不是我们南越的人,” 饶有趣味地看着老妪,“让我猜猜你是哪的人呢?西戎?北齐?还是……东瀛?” 说到‘东瀛’的时候,锦枝明显看到老妪的瞳孔缩了一下。 人下意识的反应是不会骗人的。 凤栖墨这时也看完了所有的书,走过来冲着锦枝摇了摇头,“并没有任何关于怀梦草的记载。” 锦枝眉一拧,正要说话,老妪却猛地激动起来,狰狞地说道: “怀梦草大人岂是那么好找的?你就等着被我们大人吞噬了魂魄,永远沉睡在梦中吧!” 锦枝却直勾勾地盯着她,盯得她心里发毛,“你果然知道。” 老妪:“你别指望我会告诉你,我就是宁死也不会……” 锦枝眼眸眯起,“不说?” 手指结了个印,随即一手刀敲晕了精神状态不太好的老妪,开始进行搜魂,不想还没等到锦枝看到老妪脑海里的画面,记忆就轰然破碎,老妪也因此七窍流血,倒下死了。 锦枝脸色变得凝重,“没想到这种地方也能有灵魂印记,若是想要背叛或说出组织的秘密,便会七窍流血而死,” “那怀梦草……” “无妨,它一定会出来的。”锦枝看了看外面已经开始西沉的落日, 凤栖墨沉声吩咐:“凌寒,吩咐下去,今晚在这里安营扎寨,凌熠带着人分头在村子里找怀梦草,一寸一寸的搜,务必要找到!” “是!”凌寒凌熠领命,就出去了。 凤栖墨把他刚才看的书擦干净了灰尘递给锦枝,说道:“这些书大多写的都是这个村子里人的姓名,就像一个族谱一样,但是这一本,内容却是不一样的。” 锦枝翻开一看,第一页不是别的,而是一个盘旋的黑蛇图案,蛇的鳞片上还有一朵白色的小花。 “这是东瀛一个特有的势力的图案,黑蛇白花,是通天教。” “通天教?”锦枝疑惑,她对这个世界好像越来越了解,但是好像又越来越不了解了。 凤栖墨解释道:“东瀛和其他三国不同,他们的掌权人表面上是皇族,实际上却是一个叫通天教的组织,他们善于和各种灵物打交道,能够沟通自然,其教主更是具有呼风唤雨的能力,这黑蛇,就是他们的图腾,白花越多,就代表在教里的地位越高。这个应该就是他们最低等的教徒的标志。” 东瀛自从建立便一直避世,他们的情况外人很少知道,他的信息也都是从云游天下的师父那里得知的。 “沟通灵物?”锦枝忍不住想到了自己的气运,这不就是异曲同工的吗? 只不过他们沟通的是自然界的东西,她沟通的是人。 凤栖墨的声音带有一丝担忧,“东瀛向来避世不愿意和外人打交道,没想到眼线却遍布到我们的京城来了。” 他们发现了梦村的人,那他们没有发现的呢? 而且肯定不只他们南越有眼线,其他两国呢? 虽然在敌国安插眼线这种事情也属常见,但是东瀛不同于西戎和北齐,另外两国的情况他了解不少,但是东瀛,他们的底牌可是一点也没有暴露出来…… 如今南越和西戎、北齐三国皆矛盾摩擦不断,说不好什么时候就要打起来,若是东瀛趁三国俱伤了元气之时出兵,坐收渔翁之利,那形势可就不容乐观了。 不过,这不是眼前该担心的事情,因为,太阳马上就要完全掉落地平线了。 收了那本书,锦枝和凤栖墨来到扎营的地方,凌寒去打了两只野味,架在火上烤着,外表金黄,滋滋冒油,香味传来,令人胃口大开。 许是离怀梦草近了,锦枝的困意也越发浓重,上下眼皮子一磕一碰,锦枝恨不得用手把自己的眼皮子撑起来。 凤栖墨切好一块肉递到锦枝嘴边,锦枝就着他的手把肉吃了,一不注意,眼皮子又合上了, 然后,不想睁开了。 凤栖墨:“……” 众人吃了晚饭也不敢睡,来之前锦枝已经告诉他们怀梦草就是在他们睡着之后发挥作用,所以众人都带着浓浓的戒备之心。 但是众人等了许久,仍是一副安然的景象,一轮圆月跃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从天边一角,到月上中天,随着时间的流逝,哪怕戒心再强的人,也会忍不住放松下自己的神经。 而凤栖墨,则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已经完全昏睡过去的锦枝。 凤栖墨将自己的神识探入锦枝的气海之中,想一头等待着猎物的毒蛇,死死地盯住每个角落,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动静。 锦枝早就预料到了怀梦草可能会专挑他们两个甚至是她一个人下手,而她又陷入了一到夜间便被强制睡着的‘诅咒’之中,只能辛苦凤栖墨一个人守着了。 不过凤栖墨可不会这么想,守护锦枝,是他的使命。 不知何时,那一轮月亮突然悄然隐去,没有了月光的天空变得十分单调,甚至没有一颗星星,若不是他们一直燃着篝火,怕是真要伸手不见五指了吧。 就在这时,一道若有若无的香味飘过来,一众暗卫的眼神逐渐飘忽,仿佛忘记了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但是紧接着,一道欣喜的声音传来,一下子将他们的精神拉回现实。 “哈哈哈!月圆之日,千里无光,终于等到了指引了,咱们马上就能找到那灵物了!” 暗卫立马警戒起来,然后眼前便出现了一群穿着寻常布衣的人出现,手里拿着一个罗盘,一脸兴奋地寻找着。 眼见那群人越来越接近,暗卫们都做好了警戒和战斗的准备,但是那群人仿佛没看到他们一样,围着只他们的营地转来转去。 一众暗卫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龟裂, 不是,这么大的火堆和光亮,这么多人,一个也没看见? 这看着也不像是一群瞎子啊? 凌寒和凌熠的神情在看到队伍末尾的两个人的脸时齐齐变色。 因为其中一个人,正是西戎的大皇子,冷淮南! 凌熠低声说道:“这不是西戎的大皇子吗,他们怎么会来这?” 凌寒同样低声回道:“先不要出声,让咱们的人盯紧他们,我去回禀殿下。” 进入临时搭建的休息帐篷,凤栖墨俨然是已经知道了外面的情况,也是,他的神识早遍布了他们这一片的每一个角落,从西戎那帮人踏进领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 “盯紧他们,其余的只要不发现咱们,不必理会。”凤栖墨沉声说道。 虽然他们一行人出现在这里确实很可疑,但是凤栖墨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追究了,他要守好锦枝,不能让怀梦草有一丝可乘之机! “是。”凌寒俯身出去。 外面那群人按照罗盘搜寻着,突然,那个拿罗盘的人惊呼, “找到了!怀梦草在这!” 一时间,无论是他们自己队伍里的人还是宸王府的暗卫都忍不住顺着他的眼光看去,但是看来看去,暗卫们发现,他看的地方,正是凤栖墨和锦枝待的帐篷! 凤栖墨的脸色在这一瞬间变得难看无比! 即便他这么严防死守,怀梦草还是进入了锦枝的气海! 不过这也不能是他的锅,怀梦草上次就在锦枝的灵魂上种下了自己的气息,所以这次也能轻车熟路不被凤栖墨发现。 若不是它窜入锦枝气海的那一刻上面有一丝怨气泄露出来,怕是他根本发现不了! 而睡梦中的锦枝似是被带有怨气的怀梦草影响,紧紧皱起眉头。 这时,外面传来那群西戎人的声音, “不对啊,罗盘明明指示的就是在这里,为什么这……什么东西也没有呢?” 冷淮南看了一眼指针一直对向某一处的罗盘,目光转向那个方向,若有所思, 半晌,低沉的声音传入耳朵,“一寸一寸的搜,不许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一定要找到怀梦草!” 听到这一句话的西戎人干劲满满,但是凤栖墨家的暗卫们却连呼吸都紧了几分,王妃还昏迷不醒,凌寒已经在计算若是真打起来能有几分胜算能够让殿下和王妃毫发无损地回去了。 一众暗卫手都已经放在了腰间的剑鞘上,只等上面一下令,便发起冲锋。 那群人正在逼近,但是凤栖墨却没有心思思考怎么做了,因为他在锦枝的梦境里, 看见了…… 第79章 凤栖墨看不下去了 http://.biquxs.info/

锦枝的气海里竟然有一个半人高的白色圆球,包裹住了锦枝的神识和本源! 凤栖墨打出一道满含煞气的法术,谁知法术打到圆球上竟然凹陷下去,然后,又反弹了回来。 凤栖墨又加强了攻击,还是无用功。 突然,他眼眸一眯,将自己的神识用煞气和一缕紫金帝王之气包裹住,形成一个尖锥,狠狠地刺向那圆球! 终于,圆球上出现了一个小孔。 虽然不大,但是也能够让凤栖墨的神识进入里面了。 然后他就看见,圆球里, 一个暴雨如注的夜晚,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一步一颤,蹒跚在大雨中,鲜血顺着光洁的腿脚流下来,染红了她身后地面上积着的雨水,但是又很快被刚下来的雨珠打碎,淹没于黑夜中。 那女人嘴里还苦苦哭喊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在哪?” 终于,她在一个山涧里找到了一个破烂的竹篮子,里面还有一块小小的、破布缝起来的襁褓。 孩子被扔在这不知多久,哭声已经渐渐微弱,脸也青一块紫一块。 女人如获至宝,紧紧把孩子抱在怀里,“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而紧跟着女人的锦枝,正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幕。 本该是母子团聚的一刻,但是,当女人掀开襁褓后,脸色突变,从巨大的喜悦变成狰狞与仇恨。 天空这时落下一道闪电,明亮的的光线让锦枝看清了这女子的面容和表情,以及她的动作。 ——是那个在神算阁门口挺尸的女人。 下意识惊呼:“不要!” 但是女人似乎根本听不到她在说什么,下一秒孩子便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甚至没有响起多大的哭声,也没有在泥泞的地上激起多少泥巴。 然而,这还不够—— 女人一边死死地掐住那襁褓婴儿的脖子,一边怨毒咒骂, “为什么是女孩?为什么不是男孩?!大师说过,若是生男孩,就是我们一家的福运,要是女孩,就是招来满门灾祸的灾星!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我的丈夫,你这个灾星,你为什么要从我的肚子里生出来?!” 锦枝死死地握住拳头,但是没有用,因为这里不知何时来了不少人围观,他们看着女人摔死掐死自己的女儿,不仅没有劝阻,反而火上浇油。 “一个丫头片子,还是灾星,掐死了也好,省的祸害咱们村子里的人。” “就是,要是我家的我也不会留着,我可不想连寡妇都当不成!” …… 在这种情况下,锦枝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站出来的权利,因为,她已经站在了人群中。 她也是旁观者的一员。 不知疲倦的大雨下了一整夜,似是要冲刷尽这场罪恶。 锦枝在离那个女人和孩子不远处的大树下愣愣地站着,树荫茂密,竟没有让她淋到几滴雨,黎明划破了黑暗,大雨也停歇了,太阳升起,出现了一抹明亮的彩虹。 她的背冷不丁被拍了一下,一回头,出现了一个膘肥体壮、满脸横肉和皱纹的女人,一脸颐指气使,唾沫星子都要喷到锦枝脸上了, “聂锦枝!死丫头,我说怎么一大早就看不到人了,竟然跑这里偷闲来了,怎么,家里的活不用干呐?还不快去山里割了猪草拿回去喂猪!” 锦枝看了看自己干瘦而又粗糙的手,与记忆里的某只手重合,她依稀记得,好像有个人也是她这么大的年纪,从小就要干很多活,还经常吃不饱。 锦枝还在发愣,那肥婆伸手就揪住了她的一只耳朵,使劲地拧了一圈,突然的疼痛让锦枝忍不住哎呦出声。 “还愣着干什么!没听见我说话吗?今天那些猪喂不完,不许吃饭!” 锦枝连忙跑掉,临走前又记了一边女人的样貌。 看着锦枝已经红肿的耳朵,凤栖墨的神识“咻咻”又射出几道煞气,让这原本小小的空洞往外裂了一条缝。 就算知道这是假的,也挡不住他想砍了那个死肥婆咸猪手的想法! 锦枝捂着耳朵朝某个方向走去——那是她潜意识里“家”的方向。 凤栖墨这才知道,这个村子,比他想象中的要大。 回去又是一顿数落,凤栖墨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锦枝拿着镰刀与背篓往外走,准备去附近的山上割猪草,才走到山脚边边,就看到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躺在路边,她的脸上全是泥泞与血污,那一身红衣几乎都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救救我……”女子发出一声低哑的呻吟。 锦枝跑过去,轻声询问,“你怎么了?” 女子没有回应她,锦枝看了她一眼,然后,跑出去拔了几颗草药,用手揉出了汁,塞进女子的嘴里。 还喃喃道:“我见过张大娘用这些草救过快死了的牛,希望会有用吧……” 张大娘,就是那个收养了她的死肥婆。 不多时,女子成功醒来,意识恢复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嘴里一堆奇怪味道的草吐掉。 锦枝:“你醒了啊,看来那些草真的有用!” 奇怪的是,锦枝明明是第一次见她,却觉得有一种莫名的亲近,仿佛有一跟很深的羁绊牵起,共通灵魂。 女子不爱说话,或许——是累的。 过了一会儿,锦枝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天上,有些担忧道:“不早了,我要去割猪草了,要不然喂不完猪今天就没有饭吃了……” “所以,我先走了,你自己待在这里,要是我晚上回来的时候还能看见你,我就带你回去!” 十四五岁的年纪,正是天烂漫的时候,锦枝笑着同女子告别,便上山了。 直到落日开始西斜,锦枝才割了满满一大竹篓的猪草,背着准备回去。 路上,她果然看见红衣女子还靠在来时路边的树上。 “太好了!你果然还在!”锦枝走过去,“我看你病的听严重的,跟我回庄子里吧,我教你做活,也可以把我的口粮分给你。” 红衣女子点了点头,锦枝忙过去把她扶起来,两人相互搀扶着,在落日下的影子越拉越长, 只是,没多久,一道破空声传来,红衣女子下意识地扑向锦枝让她躲开,两人在地上滚了一圈,一起来就看到了一群蒙面黑衣人提着森寒的大刀砍过来。 红衣女子跟他们缠斗在了一起,却节节败退,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把锦枝狠狠地推了出去,自己则被黑衣人的看到砍中,倒在了地上。 锦枝被她推离了包围圈,本来是有希望跑的,但是她没有跑,而是往红衣女子身边跑来,看着一身是血轻弩之末的红衣女子,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她, 你要是走了,一定会后悔的! 她不管不顾地扑过来,那些黑衣人见她如此不知死活,提起手中的砍向了她。 在上空看着的凤栖墨呼吸狠狠一窒。 下一秒,那刀穿透了锦枝的肩胛骨,却就这么穿透了,没留下一点伤痕,也没有一滴血,甚至锦枝都没感觉到疼痛。 黑衣人不信邪地又砍了一刀,那一刀砍向的却不像是人,而是——空气。 “一个小丫头片子而已,能有什么威胁,撤!”见红衣女子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黑衣人就离开了。 唯有锦枝,一个人抱着红衣女子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天空中,凤栖墨的心狠狠地抽痛着,好像被什么揪住让他无法呼吸,他接着看。 哭了许久,天都黑了,锦枝背着大竹篓才回到家里,那些猪草早就在打斗的时候被毁坏了大半,锦枝不禁想, 今天真是倒霉透顶了,竟然让她遇到了这么多的事情,猪草不够,今天恐怕又没有晚饭可以吃了,这么晚回去,说不定还要挨一顿打,还有…… 想到那个红衣女子,锦枝的心里就好像空了一块,难受的要命。 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锦枝本以为迎来的会是破口大骂或是一顿拧打,没想到却在门口看见了几个红色的箱子,还有好几个不认识的人。 肥婆张大娘见她回来了,一脸喜笑颜开,拍着手,那声音洪亮的得恨不得让十里八村都听得清清楚楚。 “哎呦,锦枝回来了啊!大喜,大喜啊!你也到了许婚的年纪了,我虽不是你亲娘,但我养了你这么些年,情分终归是深的,这不,为娘给你找了一门好亲事,县令家的公子看上了你,要抬你做妾,连聘礼都已经送过来了!” 肥婆一脸骄傲,甚至有些嫉妒在脸上,“往常这纳妾可都是直接就抬走的,刘公子还送来了这么多聘礼,这是对你的重视,这可是咱们十里八村的头一份呢!” 肥婆还在一直对着锦枝啵啵得,眉飞色舞,甚至都忘了院子里几头猪今天都还没有食物。 “刘公子说了,给你三天的时间准备,三天后过门,你可得准备好了,进了府要好好伺候刘公子,可不能违逆了丈夫的意思……” 那些抬聘礼的人看见这一幕甚是满意,倨傲地笑着,对肥婆说道:“三日后自会有小轿来抬姑娘,你们就赶紧收拾收拾准备一下吧,能进我们县令的府邸,也算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锦枝低头垂手,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在天上一直看着的凤栖墨却再也看不下去了! 第80章 她不是锦枝,而是聂锦枝 http://.biquxs.info/

什么小妾,什么八辈子的福分,他凤栖墨的妻子,就是这么让人羞辱的?! 媳妇都要被人抬回去当小妾了,他要是还能忍,他就是太液池里的千年王八!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这个球就算怀梦草给锦枝编织的梦境,但是就算在梦里,他也不会让别的男人染指他的锦枝! 强大的阴煞之力随着凤栖墨脸色的变黑从一点一点释放出去,良久,破开了一个小口子,就在凤栖墨的神识将要进入里面之时,一道流光先他一步落地,连那刚开的缝隙都又缩了回去。 凤栖墨狭长的凤眸里酝酿着一波又一波的怒气,他深吸了一口气,准备重新再开个口子进去。 今天真是倒霉透顶了!最好不要让他知道刚才那个人是谁! 下面的锦枝可不知道凤栖墨那里发生了什么,她回到房间,一个人侧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望着油灯里微弱地跳跃着、似乎随时都可能灭掉的烛火,若有所思。 她不想嫁给那个什么刘公子,别说是妾了,就算是正妻她也是要好好考虑一番的,怎么能这么草率地就把自己的一生交给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呢? 可是看张大娘很是满意,若是她不从,恐怕…… 一顿毒打可能都是轻的,张大娘可能会直接把她关到猪圈里去,夜里睡在猪圈角落的干草垛上,也不给她饭吃,饿了就只能和猪抢一些猪食。 锦枝很害怕,她不想嫁给一个不相干的人,而且刘公子可是县令唯一的儿子,她也不记得跟陌生男人打过交道,他是怎么会看上自己的呢? 但是不答应,等着她的就是更惨的后果。 入夜,油灯里廉价的灯芯烧断了,灯也就灭了,月光代替灯光照到锦枝睁开的眼睛上。 她睡不着。 想了一夜,她想明白了,刘公子不一定会一直待她好,但是最起码可以保证她衣食无忧,她也可以就此摆脱张大娘了,张大娘虽然养了她好几年,但是对她真说不上好,动辄打骂还不给饭吃,去了县令府邸,再差能差到哪去呢,总不会也动辄打骂不给饭吃的吧! 但是而且就算没有这个县令家的刘公子,张大娘也一定会把她卖给某个地主或者富商,结果也好不到哪去。 所以,与其做无谓的抗争,不如坦然接受。 想通了之后,锦枝往外一看,发现天已经快亮了,又得起来准备去割猪草了,昨天的量根本就不够,今天得多割一点才能补上了。 锦枝收拾好东西刚准备出门,便看到旁边比她这个草屋精致许多的木屋门口站着一坨肥肉,犹疑地朝着这边打量。 锦枝冲着那边微微一笑,“大娘,我去割猪草了。” 张大娘见锦枝神色如常,还是往常那一副乖乖的样子,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可怕这死丫头死活闹着不愿意嫁呢!别以为她不知道,这死丫头虽然看着乖得很,但是就是认死理,只要是自己决定的事情,绝对不会改的。 刘公子这么重视这个死丫头,要是她不愿意,她还真不能按照往常那一套来治她。 不过说来,刘公子那样的人物,又是县令独子,就算是妾室,那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这么好的姻缘,傻子才不愿意吧! 张大娘没说话,锦枝就自顾地转身准备出门,却不想背后传来张大娘粗犷洪亮的声音, “这几天就别去割猪草了,刘公子昨天送了好些料子来,你就在家里好好给自己绣一身像样点的嫁衣吧,往后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也不要忘记了我这个老娘……” 她上下嘴皮子一开一合,锦枝还有些不可置信,自她被张大娘捡到以来,没有一天是可以偷懒躲闲的,现在竟然可以不干活待在房间里绣嫁衣…… 她还以为要自己熬夜绣呢! 得了命令,锦枝就去挑了一匹水红色的料子,如获至宝地抱着回了破旧的小草屋,妾室不能穿红,刘公子送来的料子也都是粉色的。 手里温凉柔软的触感令她不禁感慨,这县令家就是不一样,这么好的料子她别说穿在身上了,就是见也没见过。 锦枝得了料子,又不用干活,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第三日一早,县令府里果然就来了一辆马车,上面简单装饰了一些红花。 锦枝穿着一袭水红色的嫁衣慢慢从屋内走出,头发简单绾上,因为是妾室,所以也没有盖头,手上戴着一个素银镯子,印象里这是她亲娘留给她的嫁妆。 一旁头上插着一朵暗红色绢花的张大娘笑得一脸谄媚,一张脸褶子堆得像一朵开得灿烂的菊花,对来接人的车夫还有下人说着吉祥的话,今天村里很热闹,锦枝甚至听见了不少讨论的声音。 有因为她攀上了县令家的公子的艳羡、嫉妒,也有事对她妾室身份的不屑一顾。 其中有一个大妈说的最为难听:“一个妾室而已,就算飞上了枝头也成不了真凤凰!咱们正经人家的谁会去给人家当小妾啊,就算进了丞相府的门,也做不了女主人……” 后面的锦枝就没有再听清了,因为马车已经开始动了。 锦枝坐在车上,回想着自己这前十几年的光阴,想起出门前张大娘还在一遍一遍地提醒她,一定不要忘了她的养育之恩,记得经常让人捎些值钱的东西回来……诸如此类。 正说着,马车上的空间突然变得狭小了起来,锦枝定睛一看,竟是一个长得极好的男子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车厢里,正欲说话,却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随即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响在头顶, “别出声。” 锦枝下意识地点头,凤栖墨这才松开。 锦枝也像刚才那样听话,没有喊叫,只是愣愣地小声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好像就是一瞬间,这个好看的男人就凭空出现了。 一刻钟前。 凤栖墨终于又成功地在这个难缠的梦境球上面弄出来了一个可以让他神识进来的缝隙,他一直在看着锦枝这边的状况,就是怕晚了一步她就被送进那个县令公子的洞房了,好在赶上了。 而且他发现,他好像在这里有一种特异功能,或许是他不属于这个梦境,所以这个梦境里的人是看不见他的,除非他想让他们看见。 凤栖墨却没有回答锦枝的问题,问道:“你想嫁给那个县令的公子吗?” 闻言锦枝轻叹了一口气,“有什么想与不想的呢?我又没得选。” “那你愿意跟我走吗?跟我走,我会对你好的。”凤栖墨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一张面黄肌瘦却与他的锦枝一般无二的脸,轻声问道。 闻言锦枝并没有急着去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她下意识的想,怎么他要带她走? 她好像偶然从云游经过村子的算命先生那里听说过有的女人有一种桃花命,特别招男人喜欢,或许她就是这种命? 那个县令家的刘公子是这样,这个凭空出现的好看男人也是这样。 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半晌见锦枝没有回应,凤栖墨有些着急,“怎么,你不愿意跟我走吗?” 锦枝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非常严肃地说道:“这位公子,今天是我嫁人的日子,你突然出现在我的马车里对我说出这样的话,不觉得很莫名其妙吗?要是我喊一声,恐怕你也跑不了吧,还请你和我保持距离,不要说一些没有头尾的话。” 凤栖墨沉默片刻,“是我唐突了,抱歉,不过你有一点说错了,就算你叫再多人来,他们也抓不到我。” “什么?” “无妨,我还会再来找你的。”说完,凤栖墨便从锦枝眼前凭空消失了。 锦枝瞪大了眼睛,甚至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半点没看到凤栖墨的踪迹,下面走着的下人也都是面色如常,半点没有看到陌生人的神情,甚至还问锦枝是不是有什么要求。 他们公子对这个妾室可是重视得很,要不是不合规矩,恐怕都要自己来接亲,他们这些人可都是公子的人,哪有不精的,连带着对锦枝也是恭敬的。 锦枝摇了摇头,“还有多远?” 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道:“回夫人,前面不远就进城了,进了城就快了。” 锦枝颔首,又坐回马车里坐好。 在某个锦枝看不见的角落,凤栖墨遥遥叹了一口气, 他早该知道的,这不是他的锦枝,又怎么会认识他,愿意跟他走呢? 但是这确确实实是他的锦枝的身体,所以只有一个可能, 这是原来的聂锦枝! 马车又晃悠了许久,才终于到了地方,锦枝由刚才说话那个小丫鬟搀扶着下了车,府邸的侧门大开着,正对面一个身着锦袍,胸前象征性地戴着一朵红花的男子坐在门内不远处,似是在等人。 锦枝判断出,这应该就是那位‘刘公子’了。 他长得也好看,但是比起刚才那个突然出现在马车里的男人,还是差了不少的。 刘少卿见到一袭粉衣的锦枝,便知道这就是他要找的人了。 温和一笑,“进府吧。” 锦枝微微行礼,抬脚就准备跟进去,不想腰间却猛地被一个东西缠住,然后,整个人由于惯性向后跌去,跌入了一个宽大的怀抱当中。 一回头,便看到一张帅到炸裂的脸——正是锦枝方才在马车上看到的那个好看男人。 凤栖墨本来心情还行,但是在看到刘少卿那张脸时,眼底瞬间迸射出杀气,面色黑如锅底,阴沉的可怕, 他一字一顿,从嘴里挤出几个字, “冷、淮、南!” 第81章 梦境破碎,他们出来了 http://.biquxs.info/

对面那人也不甘示弱,唇角勾起一抹有些邪魅的笑容, “又见面了,南越宸王,凤栖墨。” 凤栖墨眸光阴沉地看向对面的人, “之前那道流光,是你。” 刘少卿,也就是冷淮南,也不否认,微微一笑道:“说起来还要多谢宸王殿下,若不是你,我要进入这梦境恐怕还要费些功夫,这个人情小王记下了,他日必有回报,都说宸王殿下乃是不世出的人才,想必也不会同小王在这些小事上斤斤计较吧?” 凤栖墨:“本王可没有闲心和你在这闲聊,本王不管你进入这里有何目的,这里是本王王妃的领地,你不该出现在这里,识相的话,就快些出去。” 冷淮南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几分,“我并无恶意,只是想来寻一样东西,寻到了自会离开。” 说着眼神看向凤栖墨旁边,还被一截布条缠着腰的锦枝。 锦枝脑子里一头雾水,这两个人在说什么啊?什么殿下,什么王妃?她怎么听不懂。 “请宸王殿下把我的妾室留下。” 此言一出,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凤栖墨冷气不要钱似的往外冒,他一字一顿, “你再说一遍,她是谁?” 冷淮南也不甘示弱,“今日众人皆知,我刘少卿新纳爱妾进门,正是眼前这位聂锦枝,宸王殿下在我家门口拦人,是想抢亲不成?” 凤栖墨:“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让本王的王妃给你做妾?!” 说着就要拉着锦枝离开。 冷淮南眼神一凛,迅速上前抓住锦枝的手臂,“我是你的夫君,跟我走。” 凤栖墨听到‘夫君’两个字再也忍不住了,一掌打在冷淮南的胸口,语气冰冷的可怕, “你找死!” 冷淮南正抓着锦枝的胳膊,若是他避开这一掌,那锦枝势必就落入凤栖墨的手里,想到这里,他并没有放手,而是结结实实挨了这一掌。 鲜血上涌,冷淮南压下口中的腥甜,眼眸微敛, 凤栖墨的内力竟然已经练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了吗?只是一掌,他就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 即便这样,他还是不肯放开锦枝的胳膊。 凤栖墨气得就要再给他一掌, “等等!” 耳边传来焦急的声音,两人同时朝声音的源头看去,正是他们争夺的对象——锦枝。 他们两个同时开口:“你愿意跟谁走?” 锦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这么受欢迎了,这两个男人看起来都不是等闲之辈,竟然同时为了争夺她而大打出手,放在以前,根本是不敢想象的事情,可是这么玄幻的事情,竟然真的让她给遇到了。 锦枝看向冷淮南和凤栖墨,声音不大,但却足够他们都听得清楚:“今天是我出嫁的日子,我要嫁给谁,自然跟谁走。” 冷淮南闻言脸色一喜,太好了! 凤栖墨则是一怔,也就是这一怔,冷淮南趁机拉走了锦枝。 锦枝也没反抗,任由他拉着往府里走,凤栖墨呆愣了一瞬,随即眼眸眯起,抬手一道煞气打出。 冷淮南感觉到了杀气,下意识地便要避开,却不想这攻击压根不是朝着他去的,它攻击的目标,是锦枝! 锦枝可没有冷淮南那样深厚的内力和战斗经验,躲闪不及,那道攻击打在她的后背上,生生没入了她的体内。 接着她便软绵绵地倒下,晕了过去。 冷淮南瞳孔地震,连忙上前查看锦枝的状况,发现性命无虞时,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他抬头冷眼看着凤栖墨,质问道:“你干什么?她不过是不愿意跟你走,你就要痛下杀手吗?!” 凤栖墨一脸莫名其妙:“你懂什么,本王不过是想带她离开这里。” 虽然不知道怀梦草到底怎么对锦枝的,但是他可以肯定,锦枝一定还在这具身体里,他的气运早就与锦枝的融合,可以唤醒锦枝。 本来他是准备等带锦枝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再唤醒她,没想到冷淮南竟然死活不松手! 没办法,他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就在冷淮南想要把锦枝抱进去的时候,凤栖墨却又突然朝他轰出一掌, 冷淮南只能躲避。 接下来凤栖墨带着毁灭一切的煞气的掌风更是一个接一个地像他攻击而来,冷淮南一边躲闪,一边暗骂, 这个凤栖墨,真是个疯子! 怪不得都说他是四国最危险的人,这特么的根本就是不要命的啊! 期间他也不是没有回击,但是他的攻击打在凤栖墨的身上就直接穿透了他的身体,根本起不到一点伤害。 这就好像你一直在掉血,对方却处于无敌状态。 这怎么打啊?! 早知道他让军师直接将他的灵魂放进来,就不借用这里面人的身体了,可是谁能想到半路杀出个凤栖墨呢?! 凤栖墨手里打着,嘴里也不闲着, “这一掌,是打你不请自来进入锦枝的梦境!” “这一掌,是打你让本王羞辱本王的王妃!” “这一掌,是打你阻拦本王接人!” …… 凤栖墨一掌接一掌的打出去,冷淮南一开始还能招架,没多久就招架不住了,像个人肉沙包一样被凤栖墨捏圆搓扁,肆意捶打。 很快他再也不敌,狠狠吐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没气了。 刘少卿死了,冷淮南的意识在这里停留不了多久,只能恶狠狠地留下一句话, “凤栖墨,你坏我好事,咱们等着瞧!” 凤栖墨冷冷勾唇,“随时奉陪!” 附近其他人早就被凤栖墨制住了,所以也没有引起什么躁动。 不多时,锦枝睁开眼睛,只一个眼神,凤栖墨就知道, 这就是他的锦枝! 锦枝看到凤栖墨,神色一喜, “凤……”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霎时间天旋地转,梦境破碎,眼前的景象轰然崩塌,在一阵眩晕之后,锦枝和凤栖墨也回到了现实—— 他们在梦村搭的帐篷。 锦枝一回来,凤栖墨便细细地打量着她,“你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锦枝摇摇头,笑道:“我很好,大梦一场,也明白了很多事情。” 说着,手里不知道从哪揪出一个小东西,摊开手,一株通体紫红色、神似蒲草的植物静静躺在她的掌心。 “这是……怀梦草?” “是,也不是。” 在凤栖墨略带探究的目光中,锦枝说道:“植物的寿命远比动物要长,这株怀梦草只有五十岁,在他们植物的世界里,它只是一株幼草,而且还是一株被怨气污染了的幼草。” “怨气污染?” “没错,”锦枝颔首,“就是我在里面经历的第一个梦境,怀梦草吸收了那个女人掐死的小女孩的血,后来那个孩子怨气过重成了怨灵,也就影响到了怀梦草,所以梦村的人夜里才会由做美梦变成梦到有婴儿在哭。” “那个女人,也不是因为符咒死的,而是跟我一样,被带入了怀梦草设下的梦境,再也出不来了。” 凤栖墨冷哼,“能这样狠心对自己刚出生的孩子,活该遭报应!” 锦枝调笑道:“原来你也信这报应不报应的啊。” 凤栖墨闻言伸出手将她揽进了怀里,“遇见你之前我是不信的,但是遇见你之后,我就信了。” 两人还想再说些话,外面却传来了一阵骚动,锦枝和凤栖墨的感知能力都很强,所以不用出去就能知道外面在说什么。 “你们家宸王打伤了我们家大皇子,就没有给一个交待吗?我们殿下到现在还昏迷不醒,若是我们家大皇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南越就是在挑起争端!”一听就是冷淮南那边的人。 听到这样的话锦枝并不意外,令锦枝意外的是,他们宸王府的人,竟然这么会说话。 “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们家殿下把你们大皇子打伤的?有证据吗?!我们家殿下和王妃一直都待在帐篷里面,连面都没有露过,凭什么说是我们家殿下打伤了你们大皇子?!” “就是,空口无凭就这么诬赖我家殿下,我看想挑起两国战争的是你们吧!” “你们!”对面那群人哑口无言,气得面色涨红,但是他们确实也没有证据说就是凤栖墨打伤了他们大皇子,总不能说是他们大皇子进了宸王妃的梦境才被宸王打了的吧! 锦枝不用看也知道冷淮南手底下那群人脸上是什么表情,有些好笑, “这就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凤栖墨点头称是,“谁让他趁我不备溜进你的梦境,还要让你做他的小妾!” 一想到这个,他就恨不得再揍冷淮南几顿! 看了一会儿,锦枝站起身,拍拍手,“咱们也该出去了,西戎的大皇子在咱们这出了事,也不好交待的。” “不想出去。”凤栖墨冷哼,一脸傲娇。 锦枝发笑,推着他把人推出去了。 一出去,两队人马的眼神齐刷刷地投射过来,他们自己人这边是欣喜,对面西戎的则是一脸戒备。 锦枝抬步走过去,凤栖墨虽然不情愿,但是还是选择寸步不离地跟着锦枝。 没走两步,一眼望去就看到了躺在自己人脱下来的几件外衣上双眸紧闭眉头紧锁的冷淮南,此刻他不再是那个玉树临风的阳光少年,狼狈地躺在几件外衣上,额头还冒着冷汗,几缕头发被汗水打湿,黏在脸上。 看到锦枝和凤栖墨走过来,西戎的人戒备异常, “你们来做什么?!” 锦枝脸上热情地笑着,说出的话却极具讽刺意味,“我啊,我当然是来给你们大皇子治病的了,免得他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还要赖在我们宸王府头上。” 果不其然,对面一群人听见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一个人吼道, “我们家大皇子的事情,用不着你来假惺惺!” 锦枝脸上的笑容减少了几分,“既然这样,那我还是不给自己添麻烦了,不过奉劝一句,你们大皇子的症状只能我来治,若是拖着出了什么事,可不要说是我宸王府的责任!” 第82章 两千斤朱砂送的太憋屈了 http://.biquxs.info/

锦枝说完就要转身离开,却被人叫住。 “等等!” 锦枝一看,是一个拿着罗盘、脸上有长长的络腮胡子的男人,应该就是帮冷淮南进入她梦境的那个人。 那人走上前来,向锦枝行了一个西戎的礼,嘴里说道:“我家殿下情况不容乐观,还请宸王妃不计前嫌能够救治殿下!” 锦枝抬手,脸上笑呵呵的,“好说好说,只是……” 那人抬头,有一瞬间的错愕,“什么?” “诊金啊,”锦枝一脸‘你怎么连这都不知道’的神情看向以大胡子男人为首的西戎众人,“我可不是谁都救的,虽说有南越西戎这份姻亲在,我还是会出手的,但是你们大皇子可是皇后嫡长子,总不能连这点诊金都要拖欠我的吧?” 西戎众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有沉不住气的就要站出来反驳,却被大胡子男人拦住,呵斥了一通,然后他们用西戎的语言交流了一番,叽里呱啦的说了什么锦枝也没听懂,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大胡子男人在他们队伍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估计除了冷淮南就是最有话语权的了。 锦枝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你们商量好没有啊,过时不候。” 大胡子男人说道:“诊金多少?” 锦枝一见这人这么上道,立马喜笑颜开,“我就喜欢你这种爽快的人!你们来了京城也都该知道了,我在城南有家神算阁,做些算命画符的小本生意,这画符咒势必就会用到朱砂,听闻西戎盛产上好的朱砂,我也不要多少,两千斤,如何?” “两千斤!你怎么不去抢?!” 西戎队伍里马上有人不满,就连大大胡子男人也是脸色不善。 “你可知两千斤朱砂在三国要卖到什么价钱,宸王妃未免也太狮子大开口了吧?” 锦枝冷冷一笑,“我狮子大开口又怎样?你们抬高朱砂的价格,无非就是因为其他三国的朱砂品质都不如西戎,虽说在三国卖的贵,但是实际上是高利吧!而且堂堂西戎的大皇子,不会连两千斤的朱砂都拿不出来吧?还是说,你们觉得你们的主子,不值这两千斤的朱砂。” 大胡子男人沉吟,低着头似是在思考这桩买卖划不划算,头顶却传来凤栖墨的声音, “娘子,既然西戎这帮人这么不识抬举,干脆就不要给他们治了,至于朱砂,娘子若想要只管挑,看上西戎哪座矿,为夫都给你打回来!” “好!”大胡子男人咬牙说道。 “空口无凭,打欠条吧。”锦枝素手一挥,身后便有暗卫拿着纸笔过来。 大胡子男人虽然不是很乐意,但还是乖乖打了欠条。 进入了怀梦草设下的梦境只有梦境的主人才能有办法破解,两千斤上好的朱砂虽然珍贵,也不算大出血。 大胡子男人冷冷地盯着锦枝,眼神阴冷得像一只淬了毒的毒蛇,“待我们殿下好了,两千斤朱砂定会送到宸王府,还请宸王妃好、好医治!” 锦枝笑道:“那是自然。” 嘴上怎么说,心里就不这么想了。 锦枝心里想的是,冷淮南这个小人,得罪了她家凤栖墨也就算了,竟然敢在她的梦境里让她做他的小妾! 就算那是原主也不行! 落到了她手上,不让他吃点苦头怎么能行呢? 西戎的人自动排成两列让锦枝过去,凤栖墨抬脚就要跟上,却被大胡子男人拦住, “宸王妃一人医治我家殿下足矣,宸王殿下就不用凑这个热闹了吧?” 凤栖墨睨了他一眼,冷冷说道:“王妃在哪,本王就在哪。尔等,也敢拦我?” 说完无视所有人的眼神,径直走到了锦枝身边。 锦枝效率很高,已经在看冷淮南的状况了,从面相上看,冷淮南眉头紧锁,头冒细汗,想来是做了噩梦。 其实冷淮南本来是可以不用受这个罪的,但是他为什么还是陷入了噩梦之中呢,因为锦枝刚一醒来,就发现冷淮南还没来得及出梦境,就顺带送了他个大礼包咯! 梦境其实是怀梦草对她设下的陷阱,要是她不能成功走出来,就会像冷淮南这样,一直待在梦境里,再也醒不过来,现在她破了这梦境,就顺手把怀梦草也给揪出来收拾了一顿。 强迫它给冷淮南编织了一个噩梦梦境。 当然,也只有她能解了。 锦枝伸出手,在冷淮南眉心一点,一道怀梦草的力量趁机进入了冷淮南的气海里,打破了这个梦境。 但是没有人知道的是,锦枝的这一点,可不是单纯的给他解开梦境,那也太便宜他了! 梦境被破,冷淮南一个惊坐起弹坐起来,嘴里喘着粗气,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那突然起来的额头还差点磕到锦枝。 凤栖墨下意识地把锦枝往后揽,然后嫌弃地扫了冷淮南一眼。 冷淮南愣愣地环视一周,发现已经不是梦里的可怕情节的时候,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醒了,这个梦,实在是太可怕了! 而看到冷淮南已经醒来的西戎众人脸色却精彩得如调色盘一般,又喜又悲,喜的是他们殿下这么快就好了,悲的是他们殿下这么快就好了! 他们就看见宸王妃伸手额头上这么一点,他们家殿下就立马醒过来了! 顿时觉得那两千斤朱砂送得太憋屈了。 宸王妃这也太随意了吧!但凡她表现得费力一点,他们这两千斤朱砂送得都不会这样憋屈! 果不其然,当冷淮南得知手下为了救自己押了两千斤上好品质的朱砂而宸王妃手在他额头上一点他就醒过来的事情之后,脸上酝酿出了一阵风暴。 不过很快他又反应过来, 该死!竟然破功了! 这宸王和宸王妃果然不简单,他的病明明已经控制了这么多年,竟然来了南越一趟就要重新躁动起来了! 很好。 凤栖墨,聂锦枝,这两个人,这个亏,他记下了! 锦枝见人醒了就和凤栖墨手拉手溜回自家营地了,所以没听到他们说什么,也没看到这些人五颜六色的表情, 不过要是她看到了,也只会笑着告诉他们:“就是要让你们这么憋屈!” 回到帐篷,锦枝便放出了手里的怀梦草,它的身体上缭绕着不少黑气,锦枝知道,这是那个被狠心抛弃又死在亲生母亲手里的小女孩的怨气,怨气无解,只有解了这因果轮回。 锦枝轻声道:“今夜,我就要带它去解了这因果轮回。” 凤栖墨点点头,“我陪你一起去。” 眼见已至哺时,暗卫们已经轻车熟路地去找晚饭,锦枝窝在凤栖墨怀里,听他讲这这几天京城发生的事情。 选公主的事情说大可大,说小也可小,反正南越帝是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就把人给定下来了,人选锦枝还有点意外,是林家的人,而且就是那个公然在宫宴上说她坏话的林如意。 锦枝轻嗤一声,“看来林大人也不怎么疼爱这个嫡女的嘛,还不是为了家族富贵和荣耀就这样把女儿给送出去了,林家的人,都是这么让人讨厌。” 凤栖墨轻抚着锦枝的背,心里却在想,若是他有一个女儿,肯定是要捧在手心里呵护着长大的,别说是送出去和亲了,就是让那男的入赘他都未必舍得,必得好好相看一番的。 世家亲情果然淡薄,不过,他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在他这里! 于是就突然来了一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把我们的女儿送出去和亲的。” 锦枝本来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正经地来了这么一句, “女儿……这也太早了吧,呵呵呵……” 闻言凤栖墨的脸色黯淡了下去,锦枝一早就告诉他了,两极转生阵会影响到身边的人,要不是锦枝的福泽气运天生可以克制煞气,别说孩子了,她的生机都可能会被两极转生阵抽离。 所以,两极转生阵一日不除,他们就一直不能要孩子。 想到这,凤栖墨满怀愧疚地说道:“抱歉,跟着我,让你受累了。” 锦枝:“……”怎么还越说越离谱了呢? 简单吃完晚饭,锦枝和凤栖墨牵着手出去,就看到对面冷淮南的人坐得齐齐整整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的营地,看到锦枝和凤栖墨出来,立马进入一级戒备状态。 一个人大喊:“宸王和宸王妃出现了!” 其余在后面的人也都齐刷刷地盯着他们,一脸戒备,脸上就差写着‘别想再坑我们’几个字了。 凤栖墨:“……”大可不必。 锦枝:“……”好家伙,这就给这群娃儿玩出心理阴影了! 不过倒是没看到冷淮南,锦枝也没去深思,毕竟她管人家冷淮南在哪干什么呢?她又不住海边。 再说了,她还有事呢。 相比西戎这边戒备森严,锦枝他们那里则是其乐融融,暗卫们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偶尔还能看着殿下和王妃恩恩爱爱,人生好不快活啊! 凌寒跟在他们后面,锦枝按照梦里的情景,来到了那处山涧。 凌寒手里还拖着那个女人的尸体。 锦枝在得知这女人手上沾染了无辜的鲜血的时候就让他们好好看顾这这具尸体,还用了一种特殊的方法可以保持尸身短时间内不腐,这就用上了。 到了地方,锦枝示意凌寒把尸体放下,然后她拿出那被怨气深深缭绕着的怀梦草,放在了尸体旁边。 “孩子,生而为女儿不是错,错的是那些看不起女儿的人,女儿家从来不比男人差,只要努力成长,女儿家也可以大放异彩,生为女儿,是我们的骄傲。” “去吧,去重新投胎吧,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活的出彩!” 说完她挤出一滴怀梦草的汁液,滴在了女人的额头上,随即女人和怀梦草之间出现了一条黑线——那是因果报应之线。 手指快速结了个印, “以吾之力,驱尽邪祟!” “净化!” 净化之力打在怀梦草上,那道黑线消失了,怀梦草上缭绕的黑气也逐渐散开。 锦枝手指翻飞,又结了个印,嘴里说道: “往生门,开!” 第83章 冷淮南:感觉身体被掏空 http://.biquxs.info/

锦枝话音刚落,一道门自空中出现,随即一个微弱的光团从怀梦草里飘出来,亲昵地围着锦枝转了两圈,飘进了往生门中。 目送光团消失,锦枝转头,收起了地上的怀梦草,语气轻松地对凤栖墨说道:“回去吧。” 凤栖墨颔首,很自然地牵着锦枝的手,抬步回去。 他知道,锦枝说的回去,不是回他们驻扎的地方,而是回王府。 锦枝把怀梦草收进了星盘的小空间里,没有了怨气缠绕,怀梦草整个草身更加通透明亮,像一束扎起来的泛着紫红色的光芒的丝带。 这草长得还挺好看。 锦枝用自己的气运试图和怀梦草沟通,忽然眼睛看向某处,只一下便收回了眼神,回眸的时候,正看见凤栖墨也朝她这边看来,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接了一下,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有尾巴! 梦村这种地方一般人谁会来啊,用脚指头也能想到肯定是冷淮南的人,不过冷淮南就是为了怀梦草而来,现在怀梦草在她手里…… 管他呢!这怀梦草是她凭本事拿到的,凭什么给他? 说是他的,有本事他叫一声看看怀梦草会不会答应? 锦枝的气运本就是世间最有亲和力,对灵物也是最友好的,所以很快就和怀梦草建立了友好的联系,只不过这株怀梦草还是幼草,修为不够,所以不能和灼瑶一样化形说话,但是锦枝也可以大致感觉到它的情绪。 建立了联系,锦枝连忙让它把自己那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依托答辩的作息给换回来了! 没有夜生活,真的太痛苦了! 他们先回到营地,果然在离开之前,西戎的人过来发难了。 两方人马对峙起来,对面,冷淮南沉声开口,“宸王妃,我此次就是为了怀梦草而来,怀梦草对我来说很重要,我知道怀梦草就在你身上,不如这样,你开个价,卖给我如何?” 锦枝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这样啊……不卖。” 冷淮南脸上的表情龟裂了一分,“为什么?” 锦枝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我的东西,我说不卖就不卖,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此言一出,西戎有人站不住了,指着锦枝盛气凌人道:“我们殿下肯出钱买已经是给你面子了,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下一秒,凤栖墨杀气四溢仿佛能把那个人手削下来的眼神射到了说话的那人身上, “想死?”凤栖墨仿佛一个杀人机器的声音传来。 那人顿时缩到了队友后面,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了。 凤栖墨冷嗤,“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看来闻名四国的西戎大皇子也不过如此!” 冷淮南脸色不善,看不出什么情绪,“南越宸王倒是名不虚传。” 说着,冷淮南好像有什么急病发作一样,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脑子,眼里变得猩红一片,停下来后,整个人宛如一只处于狂躁边缘的猩猩,危险地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锦枝顿时被他这种眼神盯得有些难受,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 这个西戎的大皇子,好像有什么大病? 下一秒,冷淮南忽然转身向着自己的手下,毫不留情地轰出一拳,那个倒霉催的属下顿时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碎了,惨叫一声倒飞了出去。 狠狠地摔在地上,委屈地不行, 他也没做错什么事情啊,殿下为什么要打他?他可是自己人啊!难道不应该打对面宸王府的人吗? 就在他想要起来问自家殿下为什么要打他时,就看见他家殿下正猩红着眼睛,双手将他身边的另一个队友高高举起来,狠狠地往地上摔去! 肋骨断裂的声音清晰传出,锦枝听着都觉得疼! 这时,匆匆出来的大胡子男人脸色一变,迅速来到冷淮南身边,有多快呢?快到锦枝只看到了残影。 这时她才发现,原来这个大胡子男人,也是个高手! 大胡子男人迅速地点了冷淮南几处穴道,然后趁冷淮南分神之际,拿出一颗比寻常药丸大两倍的药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了他的嘴里。 正在发狂还被药丸噎了一下的冷淮南:“……” 锦枝对身边的凤栖墨小声说道:“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此言一出,却让对面一群被自家发狂的殿下吓得目瞪口呆的人齐齐朝她这边看过来。 锦枝:“……不是我干的,他发狂跟我可没关系,你们可不能讹我!” 又生怕他们不信似的,看向身边的凤栖墨,“真的不是我! “嗯,”凤栖墨摸摸她的发顶,“不是你。” 被自家殿下的反应雷劈一般吓到又猝不及防吃了一嘴狗粮的西戎众人:“……” 而宸王府的暗卫们则是不屑地撇了撇嘴, 就这?这算啥?! 在王府里,他们啥样的没见过啊! 一群没见过主子恋爱的土包子! 不过锦枝看对面的反应也大概猜到了一些,冷淮南突然发病应该不是偶然,但是他平时隐藏的应该很好,除了这个大胡子男人其他人好像都不知道,这说明—— 冷淮南这是隐疾! 就在锦枝想要悄悄拉着凤栖墨离开的时候,大胡子男人焦急的声音响起, “宸王妃!我家殿下真的很需要怀梦草,请你高抬贵手,把怀梦草让给我们吧!” 锦枝转身,皱眉,“你说……冷淮南的病跟怀梦草有关系?” 大胡子男人还在犹豫要不要说出实情,被喂了药已经镇定下来的冷淮南突然咳了一声,微弱的声音响在两帮人之间,视线却在凤栖墨和锦枝之间游移,最终定格在了锦枝身上。 “事情隐秘,可否单独详谈?” 锦枝眉头拧巴在了一起,她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只好看向凤栖墨, 凤栖墨:“我听你的。” 冷淮南:“……” 没见过世面的西戎众人:“……” 一盏茶后,一脸好像身体被掏空站都站不稳的冷淮南由大胡子男人搀扶着被请到了一间宽敞的帐篷里。 “坐吧。”锦枝开口,随即拉了两个垫子,自己和凤栖墨一人一个。 看着只有一层防水油布铺着的地面的冷淮南和大胡子男人:“……” “……坐哪?” 锦枝:“地上啊,地上这么大,你们随意,我这垫子只有两个,如果你们觉得地上比较硬的话可以找我们的暗卫借两个草垫子过来,这不是出门在外也没想到会有人来做客吗?” 冷淮南深吸一口气,他好像觉得自己的病情又加重了。 看着光秃秃的地面,他实在下不了屁股,最后还是大胡子男人看不下去了,把他摁到了地上。 “说吧,先说说你这病跟我的怀梦草有什么关系?” 冷淮南已经不想说话了,只能大胡子男人代劳,大胡子男认犹豫了一下,说道: “我家殿下自小便有这种病症,发作时癫狂不已,力气也变得巨大,战斗力更是提升好几个档次,但是发作之后,就会如同今日……丧失行动力,虚弱得随时可以被捏死。” 这若是普通人还好,但是在皇室,又有太子冷皓月这个强大的对手,嫡长子的位置和权力,多少人虎视眈眈,这样的病症,就是软肋一般的存在! 难保不会有人在冷淮南发狂之后的虚弱期动了歪心思,派人来暗杀。 这件事情他的生母,西戎的皇后肯定也是知道的,所以派了自己手下身手最好的人,也就是大胡子男人,一直贴身保护着冷淮南。 所以就算是冷淮南亲近的人,也很少有知道这件事情的存在的。 本来皇贵妃跟冷皓月就已经难对付了,要是再让西戎的官员和百姓知道他们皇帝的嫡长子竟然患了这种随时可能发狂然后陷入虚弱期的病症,冷淮南就真的对皇位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他们殿下自六岁开始习武这病就逐渐显露出来了,但是身为嫡长子,怎么能不会武呢?所以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咬牙坚持习武。 更恐怖的是这病随着他内力的成长也在逐渐增强,几年前他那次发病,直接出动了凤仪宫所有的暗卫才将他押进密室,中间虽然有吃药,但药都是抑制他的狂躁状态的,只是治标不治本。 不过他也因祸得福,在虚弱期快要结束时被西戎的皇帝外派出去,路上碰到了一位高人,那高人一眼就看出来他的症状,说只要找到怀梦草他的病就会有所好转,虽然不能根治,但是能让他发狂时保持清醒的意识,这样就不会随意伤人了。 不仅如此,高人还送了一个罗盘,拿着它就能知道怀梦草的方向,还留了一些能让他在发狂状态时意识清醒的药物。 冷淮南之后就一直在四国之中寻找怀梦草的下落,终于在不久前得知怀梦草在南越京城不远的一个小村庄里,正好朝堂上大臣都主张和南越联姻,他就主动请缨过来了。 闻言锦枝了然,这不就跟在天界,有人会为了能够提升战斗力服用的瞬间提升实力的药症状差不多吗? 只不过他们是控制着药力达到自己的目的,冷淮南是被药控制乱打人罢了。 说到最后,大胡子男人诚恳地说道:“宸王妃,若是你能让出怀梦草,就是我们越氏一族的恩人!我们越氏一族,都千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 冷淮南的外祖家,越氏,是西戎最强大的家族,没有之一,独占鳌头。 冷淮南点点头,说道:“没错,只要你肯让出怀梦草,我们越氏一族可以许你一个条件,只要我们能做到的,一定在所不辞。” 锦枝若有所思,要不要给他呢? 怀梦草在她这确实也没什么大用,它唯一的能力就是让人安然入睡做个好梦,可是她有凤栖墨啊,有凤栖墨在睡的最香,要那玩意儿干嘛? 但是……又不想给。 正想着,脑子里传来凤栖墨的声音, “可以给他。” 自从凤栖墨对煞气控制的能力进化了,他就可以给锦枝意念传音了,但是也仅限于锦枝,因为他们的气运早就相融了。 第84章 夫妻俩唱双簧 http://.biquxs.info/

见锦枝没回复,凤栖墨又传音:“我们要怀梦草有没有用?” 此言一出,锦枝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们要怀梦草当然没啥用,既然冷淮南这么迫切地想要,他们就可以利用这个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好。”锦枝传音回去。 在对面两人眼里,他们两个只是略微走了一下神,随即说话的人就从锦枝换成了凤栖墨。 他轻叹了一口气,一脸为难地说道:“怀梦草虽然用处不多,但是我家娘子夜间常失眠,此番想着若是能寻到怀梦草,便可以改善她的失眠症状,恐怕不能割爱了。” 锦枝虽然知道凤栖墨要谈条件了,但是当他一本正经地说出她夜里失眠睡不着时,她属实还是被他脸不红心不跳说谎的厚脸皮给惊到了一秒。 嘴角默默抽搐, 她睡不着? 是他睡不着才对吧。 呵呵呵呵…… 闻言大胡子男人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要是拿不到这株怀梦草,谁知道还会不会有第二株,他可以等,但是他家殿下可等不了! 皇上年迈,冷皓月独揽军政,若是他家殿下再失去了一些元老的支持…… 冷淮南心里也急,但是不能表现在脸上,谈判的时候,谁先坐不住就输了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若宸王妃睡眠不佳,我越氏族内倒是有一颗至宝夜明珠,其散发出的香气有助眠的作用,若是王妃愿意,我愿意拿这颗夜明珠来换怀梦草。” 锦枝:“……不愿意。” 冷淮南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拒绝了,就连准备好的一大堆说辞也没有用了,生生扼杀在了摇篮里。 脸色一僵,苍白着脸色咳了几声,随即虚弱地问道:“那宸王妃要怎样才能把怀梦草让给我?” 锦枝脸色一变,“西戎大皇子说的什么话,这怀梦草已经是我的东西,怎么处置自然都是随我的心意,既然不是无主之物,何来让给你一说?” 凤栖墨接过话茬,凉飕飕道:“西戎大皇子若真的想要,就要看你能不能拿出让我家娘子满意的东南了。不过我家娘子现在心情可不算多好……” 锦枝闻言瞪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我的东西是随随便便就能给别人的吗?” 凤栖墨连忙收了表情,乖乖认错,“当然不是,娘子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锦枝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凤栖墨朝着冷淮南两人无奈摊手,“本王说不上话,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本王还有娘子要哄。” 冷淮南气得直哆嗦,他这个样子,哪像是说不上话的?!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们两个打的什么算盘,想狮子大开口就直说,夫妻俩搁这唱双簧呢?! 他阴沉着脸,说道:“想不到名震天下的南越宸王凤栖墨,竟然惧内。” 凤栖墨:“本王乐意!你这种没有爱人的人是不会懂的。” 冷淮南虽然已经有了王妃,但是那是他族中的表妹,平时只是相敬如宾,根本不存在爱不爱一说,冷淮南自然是理解不了,他只知道,女子要以夫为天,别说是放下身段哄女人了,他除了夜里都不会多看她们几眼。 女人,对他们西戎的男人而言,只是解决欲望和传宗接代的罢了,放下身段去哄女人,在西戎,就是天大的笑话。 他可以有很多女人,但是绝对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有了爱人,就是有了软肋。 爱人,在紧要关头只是拖累罢了。 若是锦枝知道他这么想,一定不会把怀梦草给他的! 什么软肋,什么拖累?! 最讨厌他们这些自以为是的男人了! 回到正题,锦枝闻言瞟了一眼凤栖墨,随即又别过头去,看向冷淮南, “你们方才不是说,若我肯把怀梦草给你,就算欠我一个人情吗?” 冷淮南点头,“宸王妃有要求尽管提,只要我越氏一族做得到,一定尽力。” 锦枝颔首,随即陷入了沉思,当然,是在冷淮南和大胡子男人看来的。 就在大胡子男人要坐不住说话的时候,外面传来声音, “殿下,驿站有消息。” 这个消息,自然是给冷淮南的了。 “进来。”冷淮南说道。 随即一个西戎服饰的人进来,看了看锦枝和凤栖墨,然后在冷淮南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冷淮南摆摆手让他出去,随即说道:“和亲的事情有了章程,需要我回去处理,怀梦草的事情咱们改日再谈,也请宸王妃想好到底想要什么。” “慢走不送。”锦枝道。 冷淮南在大胡子男人的搀扶下起身,拂袖离开。 冷淮南走后,凤栖墨自然地牵起锦枝的小手把玩着,锦枝也没反抗,说道:“出来这么久,咱们也该回去了。” “嗯。”凤栖墨回应,两人状态如常,完全看不出一点嫌隙。 此刻,远在西戎,太子东宫内。 一袭月白色蟒袍,剑眉星目的冷皓月正提笔练字,毛笔在他的控制之下仿佛有了灵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过片刻便成一幅佳作。 桌案前方,一个暗卫正恭敬立着,讲述着这几天收集到的新消息。 冷皓月在听到“大皇子在南越寻找一种叫怀梦草的东西,却勾出旧疾,怀梦草在宸王妃手中时”,手里的笔停顿了一下,也就是这一顿,饱满的墨汁从笔上落下,毁了这一幅好字。 他写的,乃是一个大大的“仁”字。 暗卫额角划过一滴冷汗,太子殿下的字…… 冷皓月随即起身,将已经废了的字揉成一团,随意丢弃在一旁,擦擦手,漫不经心的话语响在暗卫耳边, “你是说,本宫的大哥,有了一种会狂躁失去理智的旧疾?这病的解药,却在凤栖墨的手上?” “……是。”暗卫迟疑了一秒,回答道。 在宸王和宸王妃的手上,应该是没有区别的。 “呵……”冷皓月溢出一声低笑,“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本宫可真期待,他们能够结盟呢!” 说着,手里拿住刚扔在一旁的纸团,在手里一捏,再打开手时,只有齑粉落下。 锦枝和凤栖墨回到王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路上他们就一直在注意着天色,锦枝在看到天黑了之后她还没有要睡的意思之后,激动地欢呼了一声。 她终于不用再有那种天黑准时睡,天亮准时醒的作息了! 要知道,赖床可是她最大的乐趣! 早上睡不着,她就没法赖床了。 凤栖墨也高兴,他终于不用再大半夜的睡不着跑去地牢了…… 回到王府,凤栖墨就先去书房处理了这几天累积下来的一些事务,锦枝则是回了雪院,让绿云拿了一个花盆过来,准备试试能不能把怀梦草种下去。 但是当她把东西都准备好,准备把怀梦草种土里的时候,她感觉到怀梦草极其抗拒的情绪。 拿开,那情绪消失了。 靠近,又是极其抗拒。 锦枝拎着草嘀咕道:“虽然看到你的时候你不是长在土里的,但是好歹是颗草,不长土里,要待在哪呢?” 绿云听到她的嘀咕,试探着说道:“不种土里,难道要种到水里?” 锦枝眼前一亮,当即跑到院子里栽了睡莲的水缸那,就要把怀梦草插进去。 怀梦草抗拒地更厉害了,甚至还用它那为数不多的几根叶子缠绕住锦枝的手,示意她不要把它丢下去。 锦枝这可犯了难了,不种水里,也不种土里,那它要长在哪? 怀梦草要是会说话,此刻一定会跳起来吼道:“老子是灵物,是吸收日月精华长大的,你才需要种土里呢!” 研究了一会儿,锦枝还是没研究出到底该把怀梦草种哪,后来开饭了,她索性也就丢下,专心吃饭去了。 怀梦草:“……” 饭桌上,锦枝大口大口地扒着饭,一边吃一边发出满足的喟叹, “还是家里的东西好吃……” 凤栖墨却没怎么动筷子,他更多的是把目光放到锦枝的身上,眸色逐渐暗了下去。 锦枝被他这眼神盯得有些发毛,瞪大了眼睛问:“肿……肿么了?窝脸桑有东西?” “嗯,”凤栖墨靠近,伸出大手,擦着锦枝的脸颊,最终用大拇指抹掉了锦枝嘴边的一粒米粒。 锦枝“……”就,就这? 一粒米而已,不至于这么看着她吧? 她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 许是看出了她的不自然,凤栖墨收回了目光,夹了一只虾仁放到她碗里, “都是你爱吃的,多吃点。” 锦枝:“……好。” 吃饱喝足后,锦枝拿出她闲置了半个多月的话本,坐在床上正欲打开好好看一晚上,凤栖墨突然凑近,抽走了她的话本。 “你干嘛?”锦枝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幽暗异常,还带着浓郁的某种欲望的眼睛。 所以他刚刚不吃饭,就留着这会儿吃她呢? “……不行,我刚吃完饭……”锦枝伸出双手抵住他的胸膛, 凤栖墨却把她抱得更紧了,“无妨,就当消食了……” “唔……”锦枝还要说话,却被他以吻封唇。 透过帐幔,可以看到两具身体在床上交叠,辗转缠绵。 …… 锦枝已经记不清自己被来来回回折腾了多少次了,她只记得在昏过去之前,脑子里想的都是, 凤栖墨太可怕了! 最后看着被自己折腾得眼皮都不想抬一下的锦枝,凤栖墨有一丢丢的心虚, 不能怪他,自从上次之后,他都已经半个多月没碰过她了,实在忍不住。 随即抱着她去沐浴,然后相拥而眠。 下人也不知道里面战况如何,他们只知道,殿下和王妃要了三次水。 翌日一早,锦枝便收到了来自驿站的拜帖。 第85章 和亲危机,冷皓月要毁约? http://.biquxs.info/

再三确定已经日中了之后,绿云才拿着拜帖进了卧房,一进屋,就看到锦枝还在床上睡着,被子一脚不知什么时候被掀开,露出了整条胳膊和圆润的香肩。 只是,那锁骨以下,皆是斑驳的红痕,在锦枝白皙的皮肤上,显得非常有诱惑力。 绿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连忙背过身去, 这,殿下和王妃也太激烈了吧,难怪王妃到现在还没醒呢! 不过照这速度,他们王府很快就要有小殿下和小郡主了吧! 这时,凤栖墨从外面进来,许是昨晚睡得好,一脸心情很不错的表情,看到绿云红着脸背对着床站着,手里还拿着东西,问道:“什么事?” 绿云忙双手把东西递过去,“回殿下,是驿站送过来的拜帖。” 凤栖墨接过一看,在看到‘冷淮南’三个字时,脸上的笑意肉眼可见地淡了几分,淡淡把帖子收了起来, “出去吧,吩咐膳房准备午饭,锦枝一会儿就要起来了。” 他早上迷迷糊糊地把她叫起来喂了一点粥,然后她就又睡了,要是再不起来,又该被饿醒了。 “是。”绿云恭敬退下。 绿云出去之后,凤栖墨拿出帖子,随手扔到了一个锦枝看不见的角落。 然后,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走到床边叫锦枝起床。 但是在看清楚床上的景象时,呼吸不由自主地一窒。 随后深吸了好几口气出门,看到刚回来的绿云, “去叫王妃起床。” 绿云应了声是,狐疑地嘀咕道:“奇怪,殿下不是刚才说他自己叫王妃起来的吗?” 不同于宸王府一片祥和,林家却是一片鸡飞狗跳。 林如意听说自己被选中了去西戎和亲,已经在自己房间里砸了一个晚上了,今天甚至还没消停,早上又跑到自己父亲的书房砸了一通,现下自己屋也该收拾好了,又回自家屋里砸去了。 林大人也是疼爱女儿,又财大气粗,直接任着她砸,自己则是把东西都搬到了心爱的小妾金姨娘那里,连给表面上来拉架实际上把局面搞得更乱的林夫人一个眼神都没有。 林夫人起先也不愿意女儿到西戎和亲,毕竟荣华富贵虽好,但肯定比不上女儿在身旁能够承欢膝下,但是她去找自家老爷说情的时候,正好碰到老爷和那金姨娘正在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连她让人进去通报都没听见! 林夫人先前就是大户人家的嫡小姐出身,性子骄纵,脾气火爆,本来就对这个只会撒娇卖乖的金姨娘不满,听到这两个人这么不知羞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踹门就闯了进去,结果女儿的事情没说成,倒连得自己也被夫君狠狠数落了一顿,就连管家的钥匙,都被夺走了! 林夫人顿时哭天抢地,和自己的女儿一起砸了起来。 林大人虽然生气,但也奈何不得她们,也就只好躲在了金姨娘的屋子里。 屋里金姨娘听着外面鸡飞狗跳的声音,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随即亲自沏了茶,扭着腰肢送到了一旁正在头痛的林大人身边,然后伸出自己的柔荑,贴心地按在林大人的太阳穴位置。 她呵气如兰,“老爷,可是还在为夫人和大小姐的事情头痛呢?生气归生气,大人可要保重自己的身子,要不然,兰儿可是会心疼的……” 林大人闻言抬起头来,金姨娘的按摩令他的头痛缓解了不少,他叹了一口气,抬手抓住金姨娘的柔荑,心有余而力不足地笑笑, “还是兰儿懂我,就你最贴心了。” 金姨娘立马娇笑起来,把手抽出来,端上了那被茶,“这是兰儿沏的清肝明目的清茶,老爷您尝尝。” 林大人就着茶碗正要喝,却有人进来通禀, “大人,咱家的表小姐回来探亲了。” 表小姐? 金姨娘一愣,那不是他们家二姑奶奶林婉,也就是丞相夫人的女儿聂无双吗? 她怎么来了? 金姨娘记得,自从聂丞相新妾进门,林婉的日子就不好过,最后直接得了失心疯谋害宸王妃,还牵扯出了前丞相夫人曲夭的事情,当场死在了宫宴上。 林婉死后她也见过聂无双一次,明显是大不如前了,听说也是天天把自己闷在家里不愿意出门,极少出席宴会场合,而她心里肯定也怨着林家为了保住林淑仪还有六皇子放弃她的母亲,所以不愿意和林家来往,今天竟然主动登门了? 林大人正头痛呢,哪还有心思去招呼这个侄女? 不耐烦对禀报的人道:“没看见我林家正一团鸡飞狗跳吗?让她回去!” 金姨娘将人拦住“老爷,表小姐这个时候回来,兴许是有什么事情呢?再者,表小姐和咱们家的大小姐本来就是闺中密友,说不定她还能劝劝大小姐让大小姐乖乖嫁去西戎呢,难不成你要指望大小姐自己一个人想通吗?还是指望夫人劝大小姐想通呢?” 林大人想了想刁蛮任性正在气头上的女儿,还有那个不分青红皂白就撒泼大闹的母老虎, “罢了,让无双进来吧,把她送到大小姐的院子里去,让她好好劝劝大小姐。” “是。”下人得了命令,就下去了,房间里又归于安静。 聂无双被熟悉的下人领着进了林家后,心里百感交集,母亲在世时,每次带她回来,林家都是一副热热闹闹的景象,她身边围的人甚至比林如意还要多,如今母亲去了,连自己的亲舅舅都不待见她了…… 一个老嬷嬷将她领到林如意的如意轩门口,一脸歉意地说道:“表小姐,大小姐说了不让我们进她的院子,就连原本伺候的人都被撵出来了,奴婢就送到这了。” 聂无双说道:“我知道了,谢谢李嬷嬷。” “诶,诶……”老嬷嬷一听她这么说,顿时热泪盈眶。 聂无双心里也不好受,这个李嬷嬷是照顾她母亲的嬷嬷之一,当初母亲嫁去丞相府,只带了一个嬷嬷,李嬷嬷就一直留在林家,见到她,就好像又看到了母亲一样…… 只是,她不能把李嬷嬷接去丞相府了…… 李嬷嬷走后,聂无双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望着眼前的楼宇,眼底闪过一丝坚毅,抬步进了如意轩。 如意轩里砸东西的声音不绝于耳,瓷器声音清脆,一听就是好东西。 聂无双刚进去,脚下便有一只花瓶砸过来,“哐”的一声,接着便是林如意的怒吼, “不是让你们都别进来吗?!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聂无双却没有动,无论是刚才花瓶砸过来还是林如意的怒吼,她都没有动,只是淡淡道:“听说你不想去和亲?” 林如意听到不一样的声音,看着逆着光站在门框上的人,怒火好像被按了暂停键,待看清是谁之后,瞳孔一缩, “你来干什么?” 宸王府,锦枝已经在绿云全程红着脸的帮助下穿戴整齐,洗漱完毕然后坐在了饭桌上。 还时不时揉揉自己的腰,外带瞪凤栖墨一眼。 凤栖墨只得挪动了自己的椅子,坐在她旁边,一边伸出大掌在她的腰部按按揉揉,一边轻声哄道:“好了,我错了,不该折腾你太狠的。” 这句话不仅没获得锦枝的谅解,反而又收获了一记眼刀。 然后又转过头去,不理他。 凤栖墨揉揉眉心,“是你太……”诱人。 话还没说完,嘴里就猝不及防被塞了一个馒头。 锦枝恶狠狠地瞪着他,“吃你的饭吧!” 天知道她知道绿云一脸红红是因为什么时是什么心情! 她脸皮真的还没有那么厚好吗?! 凤栖墨:“……好嘞。” 吃完饭,绿云又送来了一张来自驿站的帖子,还是要见锦枝的。 然后,又到了凤栖墨手里。 原因是绿云在拿到帖子后一边走一边嘀咕,“这驿站送帖子也太勤了吧,早上送,中午还送……” 于是乎,凤栖墨一听到驿站,立马给截胡了。 反正冷淮南的病也死不了人,活该让他多难受几天! 千里之外的西戎,东宫。 暗卫将一封密报送到冷皓月的手上,随后恭敬退下。 那密报表面贴有一个弯弓样的图案,正是北齐王庭送来的。 冷皓月拆开,随即那一双精明的三角眼里露出一抹精光,脸上也出现了玩味的笑容。 翌日西戎早朝时,冷皓月提出了一个建议,霎时间如一石激起千层浪,让向来平静的西戎朝堂如热油锅一般炸开。 因为他说,北齐欲要和他们联盟,一起攻打南越! 这个消息一放出来,立刻就遭到官员的反对, “我们已经派出大殿下作为外交使去南越求娶和亲公主,若是此时答应和北齐结盟攻打南越,那不是自己毁约吗?!” “是啊,自顾出兵便讲究一个名正言顺,咱们先毁约,不就是给其他国家反咬我们的借口吗?” “而且南越的宸王日前就已经恢复正常,此时毁约改战,于国于民皆是不利啊!” …… 这次除了冷皓月着急手底下的亲信之人不敢冒头说话之外,其他几乎所有人都是持反对态度,就连上首的英武帝,也紧皱眉头。 冷皓月并不着急,而是等他们都说完,才缓缓开口。 第86章 绝对不会落到妖女手里! http://.biquxs.info/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一下反对的众人,“诸位大人可说完了?说完了,本宫来说两句。” 他的声音古井无波,听不出喜怒,但是却让朝堂上没有任何一个人不认真听。 他们这个太子,确实是可造之材,就是喜怒不定,心思难以揣测, 不过,这正是他受不少朝臣拥戴的原因,储君,国家未来的君主,就是要喜怒不形于色,要懂权衡之术,还要出手狠辣果决,在这一点上,冷皓月确实比其他两位皇子更适合做君主。 冷淮南缓缓开口,“诸位大人说的本宫怎么会不懂,秋季马上就要到了,北齐一到冬天便会缺少粮食,到时候难免就会对其他三国的边境进行骚扰,我们与北齐接壤最多,虽然粮食不如南越充足,但是你们想想,如果北齐有了开战的打算,是会先选择富足但行军不便的南越,还是与他们毗邻的西戎呢?” “我们不久前已经和南越打了败仗,凤栖墨重创我军,导致我西戎现在国力大不如前,现今正是要休养生息的时候,若是再有北齐频频骚扰,该如何自保?” 下面立即有人接话,“可是我们与北齐联合攻打南越,也是劳民伤财的事情啊!而且率先撕毁合约,岂非让我西戎失信于四国?到那时候,我们又该如何自处?” 冷皓月抬眸看向说话的人,正是开国元老,他们的兵马大元帅,魏定北。 魏老元帅从年轻时候就随英武帝征战,现在老了虽然不能再上战场,但是他的许多见解都是于国于民都不可多得的,因此仍旧在朝堂上拥有不低的地位。 此刻这个刚正不阿,一身正气的英雄顶住了太子的压力开口,说出了他们心里的话。 是啊,跟北齐不能打,难道跟南越就打得了了? 南越冬日粮草充足,恐怕更难对付吧! 面对魏老元帅的质问,冷皓月并未直接应答,而是拿出了一个带着弯弓样式的信封。 ——正是那密信。 冷皓月一个眼神,上面侍立的太监立马会意,下来拿过信封呈了上去。 冷皓月这时说道:“昨日北齐王庭送来书信一封,北齐可汗多木格提及西戎与北齐的边界安定之事,还有便是结盟攻打南越之事,父皇看后自会明了。” 英武帝浑浊的眼神看完密信,问道:“此事,你可有把握?” 冷皓月眼神一凛,躬身,“若父皇放心将此事交由儿臣来做,儿臣定当不辱使命!” “那就,由你去做与北齐的交涉工作,记住,我们一定不能露出破绽,否则我西戎在天下的信誉,将毁于一旦。” 随即英武帝挥挥手,将密信扔下,起身走回了帘子后面,太监也及时唱喏, “退朝!” 退朝后,英武帝才回宫,御书房紧接着就来了位不速之客。 魏老元帅大步流星地走进门,花白的头发也挡不住矍铄的英姿,他还没进门,大嗓门就已经嚎到了御书房里。 “为什么要答应攻打南越?你不知道现在出兵就是送死吗?还纵着太子胡来!” 一众宫女太监虽然已经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情况了,但是每一次听到,都忍不住要颤抖一下,他们要是敢冲上去,一定会惊呼: 魏老元帅,您可真敢说啊!那可是皇上和太子,还有两国的事情,怎么在您嘴里就像皇上在让太子去过家家呢? 御书房里面,已经两鬓斑白的英武帝坐在椅子上,看着几乎横冲直撞进来的人,无奈道:“就知道你会来,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沉不住气!” 魏定北两眼一瞪,“沉不住气怎么了?老子要是沉得住气,西戎早就被那些豺狼虎豹给瓜分了!” 伺候的太监都嘴角一抽,您俩每次见面都是这两句话,他们早就会背了。 英武帝敲了敲桌子,“你先坐下。” 魏定北坐下,然后一本奏折就放在了他的面前,魏定北眼神惊讶,看了里面的内容后,眼珠子瞪得越来越大。 “这……这……”魏老元帅的声音里带着震惊与怀疑,“这能行?” 这不就是骗人的吗?! 英武帝揉揉眉心,“朕老了,或许哪一天就突然不在了,太子需要历练,更需要有决断的能力,朕所能做的,就是尽自己的力护住西戎,为他保驾护航。” 不同于西戎气氛微妙,此时此刻,锦枝正坐在酒楼的凳子上,面前是一桌子菜,对面坐着一脸冷意的冷淮南。 “宸王妃真是好大的架子,本殿虽然有求于你,但是怎么说我也是南越的贵客,宸王府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吗?” 锦枝: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哈?你没事吧?你有找过我吗?” 冷淮南冷笑:“派人下了好几次帖子,你们宸王府的人收了,就连个回信都没有了,若不是今日在街上碰到,我怕是还见不到宸王妃的一片衣角吧!” 锦枝又是一头雾水,他什么时候给自己下帖子了? 她怎么一张也没收到,下给鬼了? 悄悄问一下身后的绿云,“他有给我下过帖子吗?我怎么不知道。” 绿云觑了冷淮南一眼,随后小声在锦枝耳边说道:“奴婢确实收到过驿站的帖子,然后被殿下看到了,他说会告诉王妃,奴婢就没在意这件事情了……” 锦枝一瞬间就明白了这个狗男人打的什么主意, 都这么大个人了还玩这些,真幼稚! 正想着,门被从外面推开,一袭墨色绣金云纹锦袍,墨发被玉冠高高束起,高贵的不似人间俗人的凤栖墨推门进来,然后自觉坐到了锦枝旁边,还拉住了锦枝的手。 随即抬眸看向冷淮南,“西戎的大皇子约我娘子单独出来所为何事?” 把他一切小动作尽收眼底的冷淮南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烦躁,吼道:“我干什么你不知道吗?你不让我找她,倒是把怀梦草给老子啊!” 此言一出,连他自己都愣住了。 他在外一直都是温润儒雅的气质,就算暴躁失控,也绝不会说脏话,现在竟然…… 不等他挽回,锦枝就捧着肚子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道:“原来玉面公子也会爆粗啊!” 玉面公子,是西戎的女人们给他取的别称,因为他不仅人长得玉树临风,还有一身的儒雅之气,像一块上好的羊脂玉,触手生温。 凤栖墨在一旁轻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嘴角也不自觉上扬。 冷淮南:“……”他有一瞬间想要掐死这个女人! 这两个人怎么都这么欠揍的模样?! 立在远处的凌熠见赶上了,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天知道当殿下知道王妃被西戎大皇子约到酒楼时都做了什么? 他,他,他竟然,挑了一炷香的衣服! 束发还特地用了贵妃娘娘留下的玉簪! 作为殿下的贴身侍卫,就是他一件又一件地给他家殿下拿衣服,看着他换了一套又一套,然后终于像个花孔雀一样出门了。 嗯,就是花孔雀。 他家殿下今天的装扮简直帅炸了! 跟王妃真是般配。 “笑够了没有?”冷淮南冷眼看着对面嘲笑他的两个人,一点好脸色也撑不出来! 凤栖墨还在哄着锦枝,“没事,慢慢笑。” 冷淮南:“……” 今天是从没脾气到有脾气再到没脾气的一天。 锦枝也不想笑了,但是一想到一向温和的冷淮南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狮子一样骂人,就真的停不下来! 等到她终于缓过来了,看着冷淮南余怒未消的脸,又忍不住问道:“你们西戎的女人知道你还会骂人吗?” 冷淮南:“……”还提! 这女人简直就是他的克星! 冷眼看向凤栖墨,“管好你的女人!” 凤栖墨嘴角的笑容立刻消失,“她很好,用不着。” 冷淮南:“……”他不想谈了。 心好累…… “咳咳,”锦枝咳嗽了两声,“我们谈正事吧。” 说着拿出了怀梦草。 冷淮南本来还想怼她几句,看到怀梦草,还是选择闭嘴了。 “怀梦草我们可以给你,但是我们并没有想好要和你交换什么……” 锦枝正说着,气海里突然传出了一阵嗡嗡的声音,锦枝连忙挥开,正准备再开口,那嗡嗡的声音又传来了。 锦枝内视气海,发现是星盘在震颤,“怎么了?抖一抖更健康?健康别现在找我啊吗,我跟你又不一样,一边玩儿去,我还有事呢。” 星盘却不让她走,紧急之下,星盘上冒了一圈烟,组成了一行字: 我感觉到主人的气息了。 锦枝立马激动起来,文嬴,是文嬴的气息! 连忙问道:“在哪?” 星盘指了指大胡子男人的方向。 大胡子男人是和冷淮南一起的,只不过一直在旁边待着,和凌熠站在一起。 “他?”锦枝疑惑,“不会是他那个罗盘吧?” 和星盘的沟通很快,凤栖墨和她配合的也好,见她不说话,就主动接过了话茬。 就在凤栖墨游说冷淮南结盟一起对付冷皓月被冷淮南义正严词地拒绝的时候,锦枝问道:“你们之前拿的那个罗盘,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冷淮南一下子警惕起来,“你要那个做什么?” 大胡子男人也一脸防贼的表情捂着自己的腰间。 锦枝:“就是想看看……” 冷淮南一脸‘我看透你’的表情,严肃地道:“罗盘的主人于我有恩,我绝对不会也不能把它交给其他人,你死了这条心吧!” 锦枝:“我觉得它跟我一个故人的东西有点相似,你能不能让我确认一下?” 冷淮南:“不能。” 锦枝:“就一眼,我确定了如果不是就还给你,作为回报,怀梦草送你了!” 此言一出,冷淮南自己都不太敢相信了,“送……给我?” 这两个人不是还想狠狠宰他一笔的吗? 锦枝猛点头,她太想确认那是不是文嬴的东西了!因为罗盘这种东西,整个天界就只有她一个人会使! 冷淮南惊疑不定的眼神看向凤栖墨, 凤栖墨:“听她的,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冷淮南见锦枝的神情不像作假,而且怀梦草白送这个诱惑力着实太大了! 于是在心里默念了两遍:恩人,就给她看一眼,我一定不会让你的东西落到那个妖女手里的! 第87章 掺了水的玉面公子 http://.biquxs.info/

在锦枝再三保证不会贪图他恩人的东西之后,冷淮南终于松了口,同意让锦枝看一眼,还不能摸。 随后招招手,一脸戒备的大胡子男人捂着腰间的锦袋踱到桌子前,一副护着自己命根子的表情。 那架势,仿佛只要对面那两个老奸巨猾又不爱当人的两个人有一点觊觎的意思,他就会立刻把东西收起来! 锦枝:“……”倒也不必这么防着她吧! 她是那种人吗?! 凤栖墨:“……” 这是有多大的心理阴影…… 大胡子男人磨叽了半天,才在凤栖墨不耐烦的催促中拿出了罗盘。 罗盘通体呈檀木红色,有一种古朴的感觉,但是又有点……不伦不类。 怎么个不伦不类法呢? 就好像你去买东西结果买到了盗版,那盗版还做得很劣质,一眼就能看出来是盗版。 大胡子男人质问道:“你这是什么表情?这可是神物!” 锦枝一副难以接受的表情,“你说……这是……神物?” 她可算知道星盘为啥感觉到有熟悉的气息了,原来是感觉到了自己的盗版。 吐槽归吐槽,上面确实是文嬴的气息,看来,冷淮南和大胡子男人口中的‘恩人’,应该就是文嬴了。 她知道有一种术法,可以复刻出与原物相似的物品来,而且神奇的是,复制出的物品也会具有原物的功能,功能的强度随着和原物的相似度的提升而提升,可以说是一种作弊术法了。 因为甚至有的人练好了连自己都可以复制出来一个,这不就是妥妥的分身吗? 学会了这个法术,还怕什么仇家追杀?! 但是这个法术也有一个缺点,那就是模板物的实力会随着分身的分出而降低,而且这种法术因为破坏了平衡,早就被禁用了,所以就算天界大部分人都会这种法术,除非是真的情况危急的时候,也不会用出来。 文嬴应该就是用的这个法术复刻了一个盗版的星盘出来,也就是说,文嬴当时情况已经十分危急了! 到底是谁,能在人界将天界的司命伤成这个样子? 正当锦枝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原本一直在气海里躺尸的星盘趁着机会窜了出来,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啊呜”一口,吞掉了那个盗版货,然后,飞回了气海里。 刚反应过来的锦枝:“!!!” 冷淮南拍案而起,“聂锦枝,你什么意思?!没想到你竟是如此厚颜无耻之徒,竟然连我恩人留下的东西都要私吞!” 大胡子男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抽出了腰间的佩刀,杀气腾腾地看向锦枝。 凌熠也紧跟着拔剑,一刻也不敢放松地盯着大胡子男人是动作,生怕他伤到殿下和王妃一分一毫! 凤栖墨也站起来,冷气直冒,不动声色地把锦枝护在身后。 “不是我干的……” 话才出口,就被冷淮南冷声打断,“我们都看到了,那东西偷走了我们的罗盘,然后飞到你身上去了,不是你还能是谁?” 凤栖墨看着冷淮南和大胡子男人一副要吃人的表情,不悦道:“你们吓着她了。” 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 锦枝自知理亏,轻轻扯了扯凤栖墨的袖子,弱弱说道:“要不……你们找它?” 说着,锦枝把刚干了坏事溜回气海又找了个地方躲起来的星盘揪了出来, 小样,还敢藏?她的气海哪她不知道啊? 看她不把它交给债主处置! 锦枝指着星盘,赶紧甩锅,说道:“喏,这才是那个罪魁祸首,是劈是烧,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冷淮南:“……” 大胡子男人:“……” 凤栖墨:“……” 其他人:“……” 冷淮南不看星盘,只盯着被凤栖墨挡住半个身子的锦枝,半晌,说道: “这件事情,宸王妃准备怎么给本殿一个解释?” 锦枝连忙摇头,“我不知道,要不你们把这个拿走吧,我不想要了……” 冷淮南有一瞬间的错愕。 星盘一听她不要它了,连忙发出了激动的情绪,还一直往锦枝身边移动,锦枝躲,它就追,一副‘你不许丢下我’的样子。 锦枝一次一次地把它丢出去,星盘却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死皮赖脸地贴过来。 开玩笑,它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为主人报仇的,怎么能被送给一个连法术都没有的人! 于是,画面变成,一个身穿浅青色衣裙,容颜绝色的女子在包厢里跑来跑去,身后一个罗盘飞起来追着。 她逃,它追,她插翅难飞! 跑了一会儿,凤栖墨略有些头痛地揉了揉眉心,然后,抓住了全力逃脱的少女。 也就是这一个停顿,星盘紧紧地黏在了锦枝的身上,怎么扒拉都扒拉不掉。 锦枝还在不停地扒拉着,嘴里说道:“下去,下去!你现在是偷东西的贼,不把你交给他们,我今天就走不了了!” 星盘死活不听,还是一个劲的往锦枝身上黏着。 凤栖墨说道:“还是走得了的。” 冷淮南再生气得失去理智这会儿也能看出来有内情了,他沉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这样,众人才又重新回到了凳子上坐下。 锦枝就把星盘和盗版货的关系以及自己和星盘主人的关系说了出来,当然,省略了法术的部分。 冷淮南拧着眉听完事情的经过,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恩人留给他的东西,竟然成了别人的! 还是以这样匪夷所思的方式! 就好像你一直以为你的传家宝是自己家的,直到有一天,有个人来了,收走了你的传家宝,说是她的,而且,确实就是她的! 冷淮南深吸一口气,他觉得他跟这个宸王妃八字不合,命里犯冲。 锦枝也挺为难的了,星盘是不能给他们的,就算她愿意,冷淮南也不会用啊,而且确实不是她的锅,是这个星盘不听话! 最后想了半天,锦枝终于想出了一个折中的解决办法。 她看向冷淮南,“你要罗盘,不就是想找到怀梦草然后治好自己的怪病吗?怀梦草我可以给你,无偿,然后我还可以告诉你怎么用,甚至亲自下手治好你,算作赔你的罗盘。” 见冷淮南依旧脸色难看,锦枝又接着说道:“你的恩人给你留下了寻找怀梦草的罗盘,一定也告诉你了要找到特定的能驱动罗盘的人才能治好你吧。” 此言一出,冷淮南的脸色僵硬了起来。 锦枝看了他一眼,“你这个表情,说明你们并没有找到能驱动罗盘的人,而我可以,刚才你们也看到了……所以,你们考虑一下吧。” 大胡子男人早就收了刀,在冷淮南耳边附耳了几句,应该是在分析此事的可行性。 半晌,冷淮南答应下来。 不答应有什么办法呢?这可是人家的地盘,凤栖墨还成日寸步不离地守着, 酸死了! “就在这里吧。”冷淮南冷声说道。 锦枝点头,随即拿出星盘准备动手,大胡子男人却突然恶狠狠地说道:“我们殿下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西戎和南越必起争端,到时候,你就是南越的罪人!我们越氏一族也会穷尽全族之力追杀你,为殿下报仇!” 凤栖墨立刻轻飘飘怼回去,“有本王在,别说一个越氏,就是十个,也伤不着她分毫。” 大胡子男人也被冷淮南瞪了一眼,愤愤退下了。 锦枝说道:“放心吧,有我在,没意外!” 冷淮南:“……” 大胡子男人:“……” 就是有你在我们才怕意外! 说着锦枝拿出怀梦草,催动着星盘的力量将其精纯的力量输送到冷淮南的体内。 锦枝早就看出来了,冷淮南这怪病就是气运失调,火阳之气太盛,导致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集中爆发一次,不过也幸好他平时不是那种脾气暴躁爱发火的人,要不然早被自己气死了。 怪不得他一被气这病就发作了呢! 想到这,不禁同情地看了冷淮南一眼。 看了‘玉面公子’这个称号,是掺了水的! 怀梦草昼伏夜出,吸收月之精华而生,没有什么东西的阴之气运比它更强了,文嬴果然聪明。 紫红色的气运以星盘作为纽带源源不断地进入冷淮南的身体,冷淮南从来没有觉得这么舒服过,好像炎热的沙漠里的旅人一下子找到了一大块绿洲,说不出的畅快。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锦枝肚子都又咕咕叫了起来,才结束这场治疗。 凤栖墨连忙拿起一条丝帕轻柔地擦去她额头的细汗,然后端起一碗酪浆,喂到了锦枝嘴边。 锦枝正饿了,就着勺子一口就吃了。 凤栖墨又接着喂,锦枝接着吃。 刚觉得自己已经好了的冷淮南:“……” 他觉得自己又烦躁了,想发火,怎么办?! 既然没什么事了,冷淮南转身就要走,锦枝正吃着,嘴里的东西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含糊不清地说道: “后会有期!” 冷淮南额头青筋直跳,咬牙道:“后会无期!” 这个奸诈的女人,也就凤栖墨当宝!他反正是再也不想见到这个女人! 说完带着大胡子男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锦枝:“……” “为什么?”耳边传来凤栖墨的声音, “什么为什么?”锦枝不解。 凤栖墨耐心说道:“为什么要和他说后会有期?” 锦枝:“因为他这个治疗只有一段是不行的,还需要第二段,刚才我正想告诉他,没想到他竟然走这么快,就这么不喜欢我吗?!” 凤栖墨:“……”看出来了,确实是不喜欢。 锦枝气气的声音传来,“等着,我一定要散播出去,他这个玉面公子是掺了水的!” 凤栖墨:“……” 吃完这一碗酪浆,锦枝觉得自己还没吃饱,饭桌上的菜早就凉了,锦枝就又叫了两盘点心,吃饱了才准备回王府。 路上,看着被抽取了大把气运与生机的怀梦草,锦枝有一点点心疼, “要不,我们回去给它种起来吧?” 凤栖墨早就听说了她粗暴的方式,有些一言难尽地说道:“要不,还是专门找个花匠来培育吧。” 第88章 李代桃僵 http://.biquxs.info/

锦枝发现,星盘自从上次吞了那个盗版货,又给冷淮南治了病之后似乎陷入了沉睡,回去之后她本来想好好教训这个自作主张不通知她这个主人的星盘,没想到它竟然一动不动的。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坏了呢,要是坏了,她可就吃大亏了。 这几日京城一直在安排和亲公主的事情,礼部缺人,凤栖墨就被南越帝拉去补位了,这几天也是忙的团团转。 南越这次还是比较重视这次和亲的,虽然不是皇室亲生的公主,但是排场是给足了的。 又折腾了半个多月,和亲的事宜才将将准备好。 这日,南越帝又一次举办了一场宫宴,以表达对西戎和和亲的重视。 而凤栖墨还在礼部忙碌,所以她只能一个人去了。 宫道上,锦枝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玉娘。 玉娘的肚子已经四个多月了,已经显怀,一个月前聂远政为了假惺惺地表示对曲夭的追思,林氏就算死了还是把人从族谱里除了名,抬了玉娘做平妻,并说丞相府的正头夫人只有曲夭一个人,听着就让人够反胃的。 不过玉娘较之以前着实是丰腴了许多,此刻一袭淡黄色的裙衫,微扶着小腹走到锦枝面前请安。 “见过宸王妃。” 锦枝打量了她些许,发现她的风姿气度着实是比以前好了很多,有些官眷的样子了,应当是下了不少功夫的。 “免礼。”锦枝微笑着说道,随即点头便要走。 “王妃等等。”玉娘忙赶上来,脸色有些惶恐,“王妃可是还在为我之前的错处生气?” 闻言锦枝倒是停下了脚步,但是没有回头,“我生什么气?孩子是你的,怎么选择在你。况且现在这样,不是最好的结局吗?” 玉娘羞愧地低下了头,不再开口,目送锦枝离去。 身后的丫鬟递上一件披风,轻轻为她披上,说道:“夫人,宴会就要开始了,咱们快些进去吧。王妃娘娘一定会理解您的。” 玉娘眼神望向远方,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吧。” 宴会进行地很顺利,除了冷淮南看都不想再看她一眼,不过凤栖墨也没想让他看。 冷淮南看着坐在一起两手交握如胶似漆的凤栖墨和锦枝,心里莫名有点烦躁, 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成何体统! 使劲喝了一口酒,才压下心中的烦躁。 反正他都要离开了,以后估计也不会有机会跟这个命里克他的死女人打交道了,想到这里,他心里才畅快一些。 南越帝又说了些两邦友谊长存之类的话,然后就差不多结束了。 宫宴是小,明日送西戎使团和和亲公主离京才是大事。 翌日一早,凤栖墨作为册封使和送亲官,在太极殿宣读圣旨,封林家嫡女林如意为宜昌公主,和亲西戎,永结两邦之好。 以凤栖墨的身份和地位,作为和亲的册封使和送亲官,足够彰显出南越对这场和亲的重视,接下来,凤栖墨还要领着送亲队伍,把和亲公主送到南越和西戎的交界处。 台下,一袭红色嫁衣,盖着盖头、新鲜出炉的宜昌公主恭敬侍立,行过拜别国家亲人的礼后,登上了早就铺好的长长的红地毯,走向去往异国他乡的马车。 两邦联姻是大事,南越帝要求了所有有品级的官员和命妇都要来送宜昌公主出嫁,送嫁的队伍里,林大人和林夫人相携而立,林大人看着乖乖听话的林如意,欣慰地对自己的夫人道: “如意今日还算听话,没闹出什么有损南越颜面的事情,都是夫人这几日劝导的好处。” 林夫人仿佛心里有事,根本不想理林大人,只随便敷衍了几句,林大人看她一直看着下面的宜昌公主,心想她可能是舍不得女儿远嫁一时悲伤,也就没有多问。 比不得林大人如此心大,林夫人却是愁眉不展, 希望这个“宜昌公主”千万不要露馅啊,要不然他们林家可就是欺君之罪了! 又说了几句吉祥话,西戎的使团就正式告别,坐在车里的宜昌公主掀起了一角车帘,一阵风吹来,掀起了盖头一角,露出了公主的小半张脸,隐隐约约看不太清楚。 锦枝揉揉自己的眼睛,再睁开时,帘子已经被放了下去。 锦枝狐疑地跟身边的银月说道:“我记得林如意不是圆脸吗?怎么刚才看车里的公主,下颌却是尖的呢?” 银月方才并没有注意马车的方向,思考了一下说道:“许是离得远,王妃看错了?” 锦枝摇摇头,打了个哈欠,“可能今天起的太早了,眼花了吧。” 一抬头,就看到不远处站在高台上的凤栖墨向她投来了目光,锦枝回以一个略显困意的笑容。 然后,凤栖墨就带着人去送和亲公主了,其他人各回各家,锦枝回到府里就补了个觉,一觉醒来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凤栖墨那个狗男人或许是觉得未来一个月都见不到她了,昨晚黏她黏得厉害,今天早上她腰都快断了,还要一大早就起来送那个林如意! 想着,锦枝又想起来在台上看到的那个公主的下颌, 她……没有看错? 难道,那不是林如意? 偷换和亲公主可是欺君大罪,林家有这么大胆吗?而且不是林如意又会是谁呢? 正想着,银月来禀报,说丞相夫人求见。 “把人带到花厅吧,好生招待着,我一会儿就过去。”锦枝一边穿着能见客的衣服,一边说道。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锦枝带着绿云到了花厅,远远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喝茶的玉娘。 “找我有事?”她和玉娘只是上次有过合作关系,要说交情,可真没有,她可不觉得玉娘找她来是来赏花喝茶的。 玉娘行了礼,脸上有些急色,说道, “王妃,聂无双不见了!” “什么?”锦枝径直坐到了上首的主位上,绿云给她倒了杯茶。 玉娘:“半月前开始聂无双就经常出府,说是回林家,妾也就没阻拦,昨日又去了,说是要送表姐出嫁,晚间还让下人传话说不回来了,妾想着林家是她的舅家,应当不会有什么事情,就同意了,谁知今日送亲的队伍都离开京城了,还是没回来,妾派人去林家问了,林家的下人却说她一早就离开了,妾一时没了主意,只好来见王妃。” 说着,玉娘神色哀求道,“王妃,聂无双不能在我这出事啊,求王妃大发慈悲,再帮玉娘一次吧!” 锦枝在上首稳稳地坐着,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手里的茶盏,眼皮子也不抬,不咸不淡地说道:“既是你的疏忽丢的,与我何干?再说,丢了该派人去找,你来找我算什么?” 玉娘脸色一白,忙跪下道:“妾已经派人去找了,但是都没有音讯,聂无双好歹是王妃的妹妹,妾肚子里的也是王妃的弟妹,怎么说也都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求王妃再帮帮玉娘吧!” “你以为我平时都这么闲的吗?就喜欢管你和丞相府的闲事?” 玉娘就算是在旁人面前再精明,也不敢在锦枝面前卖弄小心思,因为她总觉得,宸王妃好像什么都知道,只要她说了谎话,就一定会被她识破。 此刻锦枝这样说,她纵使有再多的缘由,也说不出口了。 因为,宸王妃早就看穿了她的来意。 她站起来,小心翼翼地行了个礼,“妾退下了。” 待她走后。锦枝立刻出门叫来银月,“去修书一封给凤栖墨,让他看看‘宜昌公主’的真面目,到底是林如意,还是聂无双!” 银月一头雾水,宜昌公主不就是林如意吗?怎么又跑出来了一个聂无双? 虽然疑惑,但银月还是照办了。 晚间,就收到了凤栖墨的回信。 锦枝看过信,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林如意和聂无双,果然互换了身份,现在的宜昌公主根本就不是林如意,而是聂无双!” “什么?!”这可是欺君大罪,林家也敢? 绿云好奇问道:“王妃,你是怎么知道聂无双和林如意换了身份的啊?” 银月也在一旁疯狂点头,“嗯嗯嗯嗯……” 这个问题她在王妃让她写信给殿下的时候就想问了! 锦枝说道:“我今天送亲的时候就看到马车里的人不像是林如意,当时就有些疑惑,但是还不能确定是谁,知道玉娘过来向我求救……” 锦枝顿了顿,喝了口茶,绿云若有所思,又问道:“可是丞相夫人不是来请王妃帮忙找聂无双的吗?王妃你不是也拒绝了吗?” 锦枝点头,正要说话,银月却说道:“所以王妃那般果断不留情面地拒绝,是已经知道了丞相夫人来找你的真正原因,她并不是来请求王妃帮忙,而是来悄悄告诉王妃,聂无双顶替了林如意的身份,成了和亲公主。” “聪明!”锦枝打了个响指,“要真是只是单纯的丢了人,以玉娘的手段不可能来找我,李代桃僵,可是欺君之罪,不仅林家要获罪,丞相府也脱不了干系,所以,玉娘是想让我救下丞相府。” 锦枝分析道,而且玉娘也知道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她不敢明说,只敢以‘一家人’字眼来暗示她。 但是她是不可能出手的,玉娘不知道,丞相府跟她根本就不是什么“一家人”,所以她就算明白玉娘的想法,还是直接断了她的念想。 她对丞相府本来就没有什么归属感,再加上曲夭已经死了,而聂远政又这么恶心人,她巴不得丞相府消失在她眼前呢,还去帮聂远政? 万一聂远政觉得她要跟他和好了怎么办?! 听完锦枝的分析,银月又递上一封信,“这是殿下专门写给王妃的信,殿下说只能给王妃一个人看,属下先退下了。” 说着把绿云也带上,退出去了。 锦枝打开信纸,入目便是凤栖墨苍劲有力的笔迹,见字如面,她现在是真的体会到了。 只是上面第一行字,就忍不住让她红了脸。 “娘子,我好想你……” 第89章 没凤栖墨睡不着 http://.biquxs.info/

一连走了半个多月,送亲队伍才从京城将将走到边境,碎叶城。 碎叶城地处南越西北方向,和西戎、北齐两国同时接壤,因为先秦朝被灭至今不过五十余年,各地方的文字和度量衡都还是统一的,除了一些当地的口音,交流起来也不是很难。 碎叶城可以说是集三国习俗于大成,也是贸易发展的重要枢纽,虽然离京城远,但是朝廷还是非常重视的。 驿站门口,一袭看不到原来面目的粗布衣衫、头发凌乱、胡子拉碴、几乎成为野人的凌熠跳下马车,感慨道:“终于到驿站了,哈哈哈哈,老子要好好洗个澡!” 驿丞早早就得了消息,上下做足了准备,就是为了迎接这一趟送亲队伍,他正站在门口,望着前方的道路,算着时辰,内心喜滋滋, 这一次来的可是宸王殿下,他要是能在宸王殿下面前露上脸,还愁不能摆脱这个小小的驿丞之位吗? 但是,在看到几乎和野人一样的凌熠以及头发缝里都是黄土的其他人时,早就准备好的热情洋溢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这……这,你们是?” 凌熠大步走过去,“你就是这里的驿丞吧,我们是京城来的送亲队伍,在宜昌公主正式被西戎的迎亲队伍接走前的这段时间,就在这里歇脚。” 说着拿出一个令牌,驿丞见了,神色瞬间变得恭敬起来,连忙说道:“诸位大人,里面请,里面请……” 马车便自觉进入了驿站,其中宜昌公主,也就是聂无双坐的那一辆车帘子被轻轻掀起一角,排在中间,并不起眼。 他们在出发没多久就接到了王妃的消息,说车里的宜昌公主是假的,不是林如意,而是聂无双,但是殿下吩咐了,宜昌公主就是林如意! 也就是说,无论里面坐的是谁,她都是林如意! 驿丞小心翼翼地问凌熠:“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我啊,”凌熠指了指自己,“我是殿下的贴身侍卫,叫我凌熠就行。” 说着就要赶紧进去洗澡,从京城往北方走,一路上风沙越来越多,他感觉自己都要变成一尊黄土雕像了! 驿丞:“那……那殿下在何处啊?” 他看了这么久,也没发现宸王殿下的马车标识啊? 凌熠这时挠挠头,说道:“哦,殿下有些事情要办,晚些才能到。快带我们进去收拾一下吧,都成泥人了……” 驿丞没有第一次救在宸王殿下面前露到脸,有点失落,但是还是尽心尽力地去安排了,这里的人,他一个也得罪不起! 碎叶城某条街上,凤栖墨作寻常装扮,骑着高头大马,穿梭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走过几个巷子,来到了一处屋前。 那屋子不过是极其平凡的一间,没有任何特征,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只是这大白天的,屋门却在紧闭着。 只见他敲了一串特殊的频率,门便从里面被打开,他闪身进去,里面的人在见到他之后,脸上是浓浓的惊喜, “主上!” 与此同时,与碎叶城交界的丘明城,冷淮南刚回到自家的国土,就被他的太子弟弟请到了城主府。 冷皓月坐在上首,一双丹凤三角眼里面看不出任何情绪,但这也恰恰说明,此人心思难以捉摸。 “何事这么着急?”冷淮南喝了一口茶,前两天途中突然出现了沙尘暴,导致他现在一身的黄土,看起来就是风尘仆仆的,他还没来得及收拾一下,就被叫来了。 冷皓月轻抿了一口茶,一双眼里闪过几丝晦暗不明的情绪,半晌,他轻笑一声,但是笑意却不达眼底, “这么着急叫大哥来,当然是有重要的事情,大哥去南越这么长时间,一切可还好?” 冷淮南不动声色地说道:“你我兄弟之间,就不用这么多弯弯绕绕的了吧?有事就说,我可赶时间的很。” 冷皓月嗤笑一声,“大哥出去一趟,倒是变忙了不少呢。” 说着,扔给他一张折子,冷淮南接过折子,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这样做,无异于主动撕毁合约,这样背信弃义的小人行径,若是有朝一日东窗事发,西戎岂非要被天下人耻笑?” 冷皓月脸上漫上一丝不屑,“大哥此言差矣,自古以来兵不厌诈,四国之间哪有什么海晏河清,只不过都是表面功夫罢了,况且,当我西戎再次一统四国,君临天下之时,谁又敢耻笑?” “可是……” “大哥!”冷皓月不耐烦打断,“本宫来此只是来告诉大哥一声,并非在征求你的意见,此事朝堂上已有定论,章程也已拟定,万事俱备,大哥若是不愿参与,就回宫等着本宫胜利的东风吧!” 冷淮南握紧了拳头,闭上眼睛,旋即又慢慢松开,“太子向来是有主意的,只是这样的小事,让暗卫传话就是,何必亲自来这贫瘠的丘明城呢?” “自然是来接我亲爱的大哥回家了。” 兄弟两个相视一眼,心里想的什么,估计只有自己知道。 冷淮南走后,冷皓月眼底阴鸷尽显,他的声音幽幽环绕在厅堂里, “通知咱们的人,可以准备行动了。” 暗处一个暗卫领了命令,下一秒便消失无踪。 晚间,凤栖墨一个人回到了驿站,还带回了一个人。 凌熠听到动静,连忙迎出来,检查过四处无人之后,才关上门。 凤栖墨带回来的这个人,正是四国第一情报组织蛛楼的掌权者,殷无忌。 说起蛛楼,实在也巧,几年前凤栖墨带军修整,正好碰见了蛛楼的上一任主人被下属背叛奄奄一息,凤栖墨将人救下,蛛楼的前主人为报救命之恩,就给了他一块号令全楼的令牌,告诉他只要帮他剿清叛徒,就把蛛楼送给他。 凤栖墨一到蛛楼,就以雷霆之势清理了门户,为前主人报仇,凤栖墨也阴差阳错地拥有了自己的江湖势力。 蛛楼表面上的掌权人一直是殷无忌,根本不会有人知道,在殷无忌的上面,蛛楼还有一个幕后的主人,而那个人,正是四国统治者人人忌惮的凤栖墨! 殷无忌见到凤栖墨的那一刻,激动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主上自从那次清理门户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蛛楼,那个暗号只有蛛楼的掌权人才会知道, 呜呜呜,他都要怀疑主上已经忘了自己手底下还有这么个势力了! 凤栖墨看了一眼激动异常非要跟过来的殷无忌,有点无语, 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这个蛛楼实际上的掌权人性格竟然如此跳脱。 殷无忌见凤栖墨表情不太好,连忙拍着胸脯保证, “主上放心,我已经下达了命令,令蛛楼全楼紧盯西戎和北齐的一举一动,”说着默默胸口的位置,似是找什么东西,在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之后,他发现,情报纸好像没带在身上! 殷无忌:“……” 凤栖墨:“……” “咳咳,”没有情报纸,殷无忌只能口述了,“这一两个月北齐边境屡屡异动,西戎倒是安分,但是两国在碎叶城的探子数量都增加了不少,至于位置……”殷无忌有些尴尬, “下次,下次我一定带来。” 接着说道:“西戎虽然表面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但前不久,我们的人拦截到一封从北齐王庭送往西戎皇宫的密信,密信是用特殊暗号写的,要想得到完整的情报还是比较困难的,我们的人相关的经验不多,可能需要不少时间,我回去就去催他们!” 凤栖墨:“不用,我已经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了。” “出去吧。”凤栖墨揉揉眉心,说道。 “是。”殷无忌和凌熠双双离开。 他们走之后,凤栖墨缓缓提笔,写下一封信,然后小心翼翼的装进信封,随后,放进了一个一堆同样的信封的盒子里 ——里面都是他和锦枝通的信件。 唉!越往西北,通讯就越难,一封信要送出去得好久才能得到回信, 他真的是,想她了…… 此刻,宸王府。 锦枝早就洗漱好躺在床上,但是就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唉!凤栖墨不在,她这睡眠质量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这时,驿丞敲响了凤栖墨的房间门,“殿下,浴房里热水已经备好了,殿下可要现在沐浴?” 无人应答,驿丞怕里面的人没听见,又问了一遍,还是没人应答。 就在他要离开之时,门从里面拉开,凤栖墨站在门前,说道,“走吧。” 驿丞本来是被凤栖墨的天人之姿晃花了眼的,直到听到凤栖墨说的“走吧”才回过神来带路,谄媚笑道:“殿下,小人是这里的驿丞,殿下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小人,殿下跟小人来。” 凤栖墨点头跟上。 到了浴房,驿丞把凤栖墨领到了最豪华的一间,然后点头哈腰地道:“殿下,浴房到了,今日事多,小人先去忙别的了,殿下有什么事情尽管让人吩咐。” 凤栖墨摆手示意他退下,随即进入房间,褪下衣袍,进入了浴桶之中。 泡了一会儿,门从外面打开,一个身穿一件薄纱,露出若有若无的曼妙身姿的女子端着一个托盘,轻轻进入房间。 穿过屏风,她看到一个剑眉星目,器宇不凡的男子,正闭着双目,坐在浴桶中。 她一下子就被这样的男子吸引,心砰砰直跳,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轻抚上男子的太阳穴,准备给他按摩一番, 谁知还没碰到人,就被一阵狠厉的掌风掀翻在地上,接着,她就听到了此生以来听过的最为冰冷的声音, “滚!” 半个时辰后,驿站逼仄的厅堂里站满了人,主位上,凤栖墨杀气直冒,冻得在场所有人都不敢说话,瑟瑟发抖。 尤其是跪在地上的那个女子,更是抖若筛糠。 聂无双正准备睡,也听到了动静,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看见了这样一副景象,不屑地看着跪在下面的女子。 驿丞正跪在一旁苦哈哈地求情,理由是,这个女子不是一般人,而是碎叶城城主章凡的女儿,章雅。 章雅从小到大哪受到过这样的待遇,正哭得梨花带雨,就连碎叶城的城主也连夜赶到了驿站。 人未至,声先到。 第90章 锦枝也来了碎叶城 http://.biquxs.info/

“为什么没人给我的女儿披件像样的衣服,她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能被这么对待?!” 凤栖墨冷声道:“章城主果然好家教,自己的女儿都勾引男人被发现了,还能先在意女儿的身子是不是被人看光了!” 章凡实在没想到凤栖墨的嘴竟然这么毒,丝毫不给自己和女儿留一点情面! 碎叶城地处偏远,朝廷多有优待,再加上车马不便,重要官员每两年一次的回京述职也改成了五年,章凡从先武帝的时候就当了碎叶城的城主,在这已经有几十年了,像个山大王一样,基本想要什么都没有得不到的, 也正因如此,他的女儿也养成了这一副胆大包天,想要什么都理所当然的样子。 章凡先是行礼,而后看到自己女儿一身衣不蔽体的薄纱跪在冰冷的地上,连一个帮忙说话的人都没有,心里不禁有些不满, 日前他得知宸王和宜昌公主一行要到碎叶城的时候就送了信,让他们都住在城主府,没想到宸王殿下当时就拒绝了,非要住这个破驿站,不领情就算了,没想到他家宝贝女儿都这个样子了,宸王竟然这么不怜香惜玉! 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到了他的地界,怎么说也得给三分薄面不是? 于是沉声道:“宸王殿下,不管怎么说,小女是因为你名声有损,如今又这般,怕是不好再嫁人了,未免落下不负责任的名声,殿下不若就娶了小女吧,也算是两全其美。” 那章雅是被凤栖墨吓到了,这会儿哭了一会儿,又见自己爹来了,又有了底气,一双美目湿漉漉地看着凤栖墨,梨花带雨地说道: “臣女虽出身乡野,但是也看中清白,如今被这么多外男看了身子,殿下若是不要我,我也不用活在这世上了……” 这章雅确实是个美人,尤其是在她哭的时候,美目含泪,犹如风雨中摇摇欲坠而又强撑着的蔷薇,让人看了都忍不住把心都掏给她。 这也是她最有利的武器。 她就是凭借着这一张脸,还有这绝美的泪颜,让碎叶城的青年才俊都为之疯狂,但是那些人她一个都看不上,只是享受着他们的奉承与好处罢了。 但是这个宸王殿下,她从昨日惊鸿一瞥,就一见倾心,誓要得到他,所以就威逼利诱驿丞把她带了进来,现在被这么多人围观,也是她的计划之一,越是位高权重的男人,越是看重自己的名声,她将他和她的名声绑在了一起,还怕宸王殿下会不答应吗? 虽然听说宸王十分惧内,但是男人嘛,都是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宸王妃一个凶狠善妒的母老虎,怎么会有她年轻貌美的得夫君欢心呢? 所以,章雅对凤栖墨,可以说是志在必得。 虽然他已经有了正妃,她嫁过去也只能做侧妃,但是只要她得了宸王的喜爱,比空有一个王妃的位置强多了! 而且这件事爹爹也是默许了的,要不然,他怎么能这么快就收到消息来得这么及时呢? 正在章雅一边演戏一边美滋滋地想着的时候,耳边的传来声音却让她如坠冰窟。 “既然如此,那章小姐就自尽以证清白吧!凌熠,给章小姐准备一条白绫。” “什么?!”章雅和章凡齐齐惊呼,章雅更是惊讶地眼泪都忘了掉了,都破音了。 她,她,她没听错吧?! 宸王殿下竟然真的要她去死! “为什么?”她不甘抬头,泪水自眼角滑落,令人心疼不已。 凤栖墨冷厉的眼神毫不收敛地扫向章雅,声音宛如数九寒天的寒冰,冻结了她的呼吸。 “是你自己穿成这个样子来到本王的浴房,勾引不成便试图以名声性命威胁本王纳你为妃,本王看起来像个瞎子吗,什么样的人都往自己身边收?” “章城主教女无方,让自己的女儿做出这么不知廉耻之事,还要本王给你们买单吗?” 此言一出,章凡的脸色难看至极! 章雅更是面如菜色。 可凤栖墨还在不依不饶, “在京城,这样不守妇道的女子轻则削了发送去感业寺做姑子,重则浸猪笼沉塘,是什么给了你这么大的自信让你自以为可以勾引到本王,在本王眼里,你连王妃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章雅被他凌厉的气势吓到,跪坐在了地上,章凡明显是见过不少大风大浪的,沉稳的多,他神色不悦,如同一只暗处审时度势的老狐狸,他看着上首的凤栖墨,露出了痛心疾首的表情, “纵然小女行为失当,可那也是因为过于爱慕殿下所致,臣就这么一个女儿,若她有个三长两短,臣怕是也无力为朝廷效力了!” 凤栖墨冷笑,“什么叫爱慕本王所致,章城主的意思是,犯了错只要说一句‘爱慕本王所致’就可以轻轻揭过了是吗?怪不得章小姐做出这么令人不齿的事情来,竟是因为有章城主这样好的父亲在!” 章凡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但是他这个人向来老狐狸惯了,即便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也不值得他和宸王彻底撕破脸。 冷哼一声,解下身上的披风丢给章雅,就准备带着章雅离开, 二人刚转身,身后又传来那地狱一般的声音, “本王,让你们走了吗?” 章凡转身,“宸王殿下还有何事?” 凤栖墨噙着一抹危险的冷笑,熟悉的人都知道,他这是在盛怒的边缘了。 “章小姐闯入本王的浴房欲勾引本王,坏了本王的名声,本王让你们贴告示公布,是章雅勾引本王反被拒绝,若是本王日后听到任何有关此事的传言,本王的名声,也不是那么好败坏的!” 章凡面色阴鸷,他可是指望着这个女儿能攀上高枝带领他们章家一飞冲天的,若是按照宸王说的做了,他的女儿就毁了! “宸王殿下,此事传出去对你名声只是有损,可对小女,就是一生的事情,宸王殿下就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死在你面前吗?!” 凤栖墨看着义愤填膺的章城主,轻飘飘来了一句话, “本王惧内。” 言下之意,若是让王妃听到了什么不好的传言误会了,死的就是他了。 章凡:“……” 章雅:“……” 吃到大瓜的众人:“……” 章雅脸色惨白,拉了拉自家爹的衣袖,小声说道:“爹,女儿不要被登告示!” 章凡瞪了她一眼,赔上一个不情不愿的笑容,“登告示就不必了吧,臣敢保证,过了今夜,绝对不会有任何关于此事的流言出现!” 凤栖墨颔首,“章城主心里有数就好。” 章凡:“……” 章家父女离开后,凤栖墨回到自己的房间,提笔开始给锦枝写信,信中写到: 今日有一女子闯入我的浴房,欲对为夫图谋不轨,幸而为夫机敏化解,为娘子守身如玉,保全了自己的名声…… 不过锦枝是收不到这封信了, 因为,她已经在准备来碎叶城的路上了! 她怎么睡也睡不着,这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情况,于是就拿出星盘来占卜了一下,没想到占卜的结果竟然是, 大凶! 说明,凤栖墨有大劫了! 这下子她再也坐不住了,干脆就起来收拾东西,准备明天一早就赶往碎叶城。 凤栖墨这一夜倒是睡的不错,但是城主府里却是彻夜未眠。 章凡在书房里深思了一夜,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一左一右摆着两个印章,就是这两个东西,他踌躇了一夜,终于在天亮时分,他似乎下定了决心,拿起了右手边的那个。 天大亮的时候,一只白色的信鸽自城主府的院墙飞出,飞往了某个方向。 冷淮南已经回到了西戎,他的任务也算完成了,西戎派来接和亲公主的是太子冷皓月,毕竟是太子妃,太子亲自来接,也说得过去。 修整了一夜,今天一早,凤栖墨就和西戎的接亲使团见面商议后续的接亲事宜了。 而锦枝,则是踏上了离京前往碎叶城的征途。 她用引路的小蝴蝶找到了曲家大长老之前告诉她的曲家在京城的窝点,然后向他们借了一辆最快的马车,曲家不仅善于用蛊,在交通工具的建造上也是一绝, 她之前就听大长老骄傲地说过,他们曲家的马车又快又稳,还具有强大的功能,其他世家羡慕死了,花高价想买,但是就是不卖给他们,气死他们! 锦枝一去说明来意,那里的人不仅没有不悦的神色,还热情地告诉她怎么发挥马车最大的作用,还再三叮嘱了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锦枝心里一暖,原来这就是家人的感觉吗? 锦枝一坐上马车,就感觉到了这马车的强大之处,外面看着不甚起眼,但是一进去,里面的空间分配的很好,还有许多暗器和伤药之类的,而且每种都标明了使用方法,而且马车壁是用一种特殊的材料制成,不仅防御性能很强,隔音也很好,拉车的马用的也是最好的,怪不得都想要呢! 锦枝这次出门带了银月,还有几个比较熟悉的暗卫,此行不宜声张,人数越少,目标就越小。 对外只说她回了曲家探亲,曲家那边也已经安排好了,而且隐世家族的位置外人不知道,到时候她出现在碎叶城也不难解释。 就这样,在经历了整整十天的行程之后,锦枝看着不远处高耸的、上面写着“碎叶城”三个大字的城门,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终于到了! 第91章 夜行云:哥有钱就是任性! http://.biquxs.info/

正欲进去,看着不远处‘丘明城’的字样,锦枝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银月问:“王妃,咱们不快点进城吗?” 锦枝神秘一笑,“先不着急去碎叶城,咱们先去西戎那边玩玩,听说西戎的人样貌和说话都不一样呢!” 银月:“……” 锦枝吩咐前面伪装成车夫的暗卫,生生改道去了丘明城。 锦枝用的是曲家的人给她的路线图,确保路线是最近的,所以锦枝她们是到了碎叶城的西侧,而凤栖墨率领的送亲队伍则是走的大路,是从南侧到的。 而西侧,正是碎叶城与丘明城交往最频繁的地方。 曲家的人早早给她准备好了路引,所以锦枝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丘明城。 他们几人先找了个客栈休息,一路上的行人见她们穿着南越的衣服,没有丝毫异样的神色,显然南越来这边的人很多,而且很频繁,所以见怪不怪了。 这样也好,就不用再隐藏身份了。 今日不知怎么的,人非常多,客栈虽然不大,但是这人流量可不小,站了一会儿,一个小二才迎上来,陪着笑说道:“几位客官,实在是不好意思,今日客人多了些,招呼不周请海涵,店里还有两间上房,你们看……” 锦枝理解地笑笑,“理解理解,只是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人这么多?” 小二一听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你们是刚来的吧,看穿着应该是南越人,告诉你们吧,今天是我们西戎的太子殿下迎接和亲公主入西戎的日子,咱们西戎的习俗,接亲时是要发喜糖的,所以大家都想来沾一沾这各喜气,好多人都是从旁边的几个城里来的。” 锦枝点点头,“那就两间上房吧,再给我们准备热水沐浴。” “好嘞!” 只是付钱的时候锦枝却犯了难,南越和西戎货币是不一样的,她出门为了方便,并没有带多少银子,带的都是银票,南越的银票在这跟废纸没啥区别。 小二看出了锦枝的窘迫,一脸热情地笑道:“客官是第一次来,难怪不知道,这丘明城里有一家夜氏钱庄,就离客栈两条街,里面可以等量兑换各国的货币,客官不妨在小店抵押一部分东西先住下,待兑换了银子再拿回也是可以的。” 锦枝颔首,“原来可以这样啊……” 锦枝正想着拿出自己随身的一块玉佩抵押在这,不料却听见了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 “哟,付不起钱还住什么客栈呢!瞧你们那穷酸样,你们那点东西值两间房钱吗?” 锦枝一回头,就看到一个面容姣好,一身价值不菲的衣衫裙饰,神色傲慢的女子正站在门口,一脸不屑地看着他们,好像他们是什么晦气的脏东西一般。 锦枝不着痕迹地看了看衣衫褴褛几乎跟乞丐差不了多少的他们, “……” 那女子直接越过他们,趾高气扬地甩出两张银票,对小二说道:“这两间房本小姐要了。” “这……”小二脸色有些犹豫,“这位小姐,她们毕竟是先来的,您看这……” “大胆!”那女子的丫鬟立马上来呵斥,“你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吗?我家小姐可是碎叶城城主的女儿,区区几个贱民,你也敢为她们得罪了我家小姐?!” 银月的拳头已经硬了,但是被锦枝不动声色地按下。 这时掌柜的也发现了这里的争吵,连忙过来调和,章雅一脸不屑地说道:“你就是这里的掌柜的吧?你看看他们,一个个衣衫褴褛的样子,门口的马车也是寻常的很,一看就不是什么有钱的人,你要是让他们抵押了,可保不齐能不能抵下这两间房钱吧?” “本小姐的父亲可是碎叶城的城主,掌管着两城贸易,你可要想清楚了,得罪了本小姐,这家客栈还能不能开下去可都不好说!” 掌柜的闻言看着锦枝一行人的眼神都不太好了,对锦枝说道:“客官,我们这小本生意,实在得罪不起一些大人物,不如客官下次来,小的给你们送两间房如何?这次就……” 锦枝瞥了一眼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章雅,似笑非笑地看着掌柜,“你们客栈,就是这么做生意的?不分先来后到,看谁背景硬就行?” 当众被人戳穿,掌柜的脸色立马沉了下去,“这位客官,你不住店就算了,怎么还污蔑污蔑小店的名声呢?本殿已经没有房间了,请你们出去吧,若是不走,我可就要让人请你们出去了。” 闻言在场所有的暗卫都想一拳打死这个掌柜的,但是被锦枝眼神禁止了, “不用了,我们走!”说着带着人,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出去的时候,她故意撞了一下那个眼睛长在脑门上的“大小姐”一下! 那大小姐的丫鬟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就想呵斥锦枝,但是被章雅拦下了, “好了,咱们来这是有事要做的,干嘛在这样的贱民身上浪费时间!一会儿出去再给本小姐买一身新衣裳换了就是,这件衣裳已经脏了,烧了吧。” 丫鬟称是,掌柜的立马换了个笑脸,笑着将章雅主仆两人迎进了里面。 出去银月就忍不住抱怨,“什么东西?!以为自己几斤几两呢,也敢在王妃面前叫板?!眼珠子都要长到头顶上去了,属下真想把她的眼皮子打得垂下来!” 锦枝闻言“噗嗤”笑了出来,调笑道:“原来银月你生气起来这么可爱啊!” 银月冷不丁被夸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属下就是看不惯她这么说王妃!” 其他暗卫也纷纷点头。 锦枝笑道:“这有啥,有眼无珠的人多了去了,难道被狗咬了一口还要咬回去吗?” “可是属下就是不解气!”银月说道,其他暗卫也附和,“属下也是!” 锦枝:“我知道你们都是想为我出气,但是我就是那么好吃亏的了?我已经收拾她了。” “什么?”暗卫们都是摸不着头脑,王妃刚刚不是一直和他们站在一起的吗?什么时候动的手? 怎么不叫上他们?! 锦枝一脸狡黠的笑意,看向银月,“你忘了林氏之前是什么倒霉的惨状的了?” 银月恍然大悟,瞬间对那个没眼皮子盖着眼珠子的大小姐从愤怒多了一丝同情, 林氏之前倒霉的时候那个惨哟! 得罪他们王妃果然没有什么好下场! 其他暗卫虽然不知道锦枝给林氏下了倒霉小诅咒的事,但是他们知道林氏被他们王妃收拾的那个惨样啊! 已经可以类比出来了。 “走吧,”锦枝招呼几人,“时候不早了,咱们得先找住的地方了。” 这时银月突然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夜少家里的的产业遍布四国,丘明城就有不少,殿下手里有一张令牌,可以在夜家所有的店铺免费消费,殿下之前让我收着说要给王妃来着!” 说着掏出了一张黑色的令牌,是用上好的墨玉制成,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夜”字。 锦枝眼前一亮,恨不得抱住银月亲一口,“银月!你真是太贴心啦!” 几人来到夜氏旗下的一家客栈,这家客栈无论是从装饰还是态度都比先前那家好了很多。 尤其是在看到锦枝手里的墨玉令牌时,恭恭敬敬地将人迎了进去。 躺在属实的房间里,锦枝不由得感叹了一波夜行云的财大气粗,这家产,他竟然宁愿被凤栖墨派去山沟里挖煤也不愿意回家继承?! 这就是传说中的有钱就是任性吗? 要是她有这么多家产,她估计做梦都能笑醒! 这客栈的掌柜从锦枝拿出墨玉令牌的时候就对锦枝多加关注了,他是从夜家主家那边退下来的,后来回了老家,就在这边开了客栈,那令牌他认识,是夜家嫡系才能拥有的,但是这一代的夜家嫡系只有少东家一个人,也就是夜行云。 这姑娘既然能拿出少东家的令牌,莫非…… 她就是少东家夫人了? 掌柜的表情愈发恭敬了,还有浓浓的惊喜, 他们少东家终于也要有夫人了! 就连宸王都成亲快一年了,他们少东家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可把老夫人他们愁坏了! 这下子老夫人知道了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掌柜的越想越激动,干脆直接修书一封,送回了主家。 锦枝修整了一晚,感觉整个人又重新活过来了! 赶路的日子他们吃饭睡觉大多都是在车上或附近讲究一下,已经好几天都没好好睡过一觉了,再加上路上黄沙弥漫,她感觉自己都要馊了! 现在终于舒服了! 有人养着的感觉就是好啊!不禁有些想念凤栖墨了,都快一个月没见到他了,也不知道他在这边怎么样…… 想起临走前占的那一卦,锦枝又拿出星盘占卜了一下,仍是大凶的结果,锦枝不禁蹙紧了眉头。 再占破解之法,竟然是…… 一片空白! 锦枝的眉头蹙得更深了,星盘占卜不出来,说明这一劫不是单纯的凡人能带来的,那…… 锦枝坐不住了,于是招呼银月吃了点东西,就往街上去。 没多会儿,一个身穿道袍,仙风道骨的算命先生就新鲜出炉了,不得不说锦枝的化妆技术还是一流的,无论是她自己还是银月,只要不出大的岔子,基本就不会有人发现。 她清了清嗓子,把自己的声音也稍稍变了一下,就更天衣无缝了。 她们随便找了一个人多的地方,就摆开了摊子,锦枝坐桌算命,银月则是给她拿东西收钱的小童。 简单的摊子,上面一个招牌,正中间写着“神算风水师”;旁边是:通阴阳,解厄运;最下面还有一列小字:不准不要钱。 南越是出了名的信奉鬼神,所以算命先生也多,这“神算”的名头一说出来,就引得不少人围观。 一个人问道:“算得准不准啊?” 锦枝捋了捋粘上去的假胡子,仙风道骨地说道:“一两银子一算,不准退钱。” “一两银子一算!”围观众人惊呼,“你这也太贵了吧!” 通常算命五文钱已经算多的了,一两银子,简直就是天价! 第92章 到底还是没逃过! http://.biquxs.info/

锦枝说道:“我这不是算命,自然不跟算命一个价钱。” 还是有人质疑,“你这不是算命,有什么可算的呢?” 锦枝:“没看到招牌上写的吗?‘通阴阳,解厄运’,贫道游历天下半生,从不以个人妄言断定一个人的一生,人生路广,若因一个人的一句话就将自己困于一席之地,整日空想,那将勤学苦练的人置于何处呢,岂不荒谬?” 众人一听,竟觉得十分有理。 随即一个垂头丧气的中年男人站了出来,“大师,我家原是做生意的,但是不知怎的半年前就生意开始越来越不好,家里也连连倒霉,您能帮我算算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锦枝正色,“伸出手来。” 那人乖乖伸出手,锦枝用法术开了眼,便看到这男人身上死寂一片,有厄运缠身,乃是小鬼缠绕之相。 “你这是被小鬼盯上了,小鬼蚕食了你的气运,所以你才会越来越倒霉。”锦枝说道。 那男人猛地抬头,“那要怎么解?” 锦枝伸手,银月递上纸笔,饱蘸朱砂,锦枝笔走龙蛇,三下两下就画成了一张符咒,递给那男人, “你家门口南侧有三棵枣树,回去埋到第三棵枣树下,厄运便可解。” “真的?!”男人心里狂喜,他家门口南边确实有三棵枣树,没想到这大师连这都知道! 看来真的是大师啊! 男人激动地拿了符咒正准备走,锦枝后面叫道:“你还没给钱呢!” 男人不好意思地给了钱,然后激动地回家了。 有了这个男人的例子,剩下围观的人心思也活络了起来,后面也有几个人来算,锦枝都一一给他们算了,在算了九个人之后,锦枝就招呼银月收摊了。 立马有人不愿意了,“为什么收摊啊?我们还没算呢!” 锦枝头也不抬:“每天十个人,多了不算,想算明天这个地方再来吧。” “这不是才九个吗?还有一个名额呢?”有人不甘心地大喊道。 锦枝没说话,身后不远传来一道很大的人声, “太子殿下驾到!闲杂人等回避!” 一听这声音,百姓自觉散开了不少,锦枝不禁心道,这冷皓月的影响力还挺大嘛! 随后一辆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马车疾驰而来,撞飞了锦枝还没来得及收好的小摊。 要不是银月眼疾手快地把她拉到一旁,估计被撞的就是她了! 锦枝咬着牙咕哝道:“这不就来了!” 她一脸愤恨地看着那马车,偷偷捏了个诀,下一秒,马车的车轱辘就松动了,然后,整个马车向一侧倒去,摔在了地上。 冷皓月会武,在马车倒下的前一刻就飞身出来,站在了大街上。 不远处的一座高阁楼上,一袭墨色的身影立在窗前,状似不经意地看着发生的这一幕,他身边,一个谄媚的中年人疑惑地跟着他的眼光往这边看。 虽然他反应快,但是还是不免有些狼狈,他阴鸷地看着眼前的街道,扫视了一圈之后,目光定格在了一身道袍的锦枝身上。 正欲说话,不料那个穿道袍的人先开口了, “太子殿下,贫道看你印堂发黑,最近可能会有厄运缠身呐!年轻人还是不要有这么大的火气,要不然容易着急上火的……” “你是何人?”冷皓月双眼微眯,仿佛一条吐着信子的蛇,危险地看着锦枝。 锦枝捋了捋胡子,“不过一个江湖术士罢了,不足以让太子殿下记得,”说着嬉皮笑脸地笑了一下, “不过太子殿下要是想找贫道算卦,这个结果可是值得殿下记住的哦!” “哦?”冷皓月看了看锦枝“神算风水师”的招牌,似笑非笑地看着锦枝,“那你倒是给本宫算算,本宫的马车为什么会翻?” 锦枝伸手,“一两银子,概不赊欠!” 冷皓月的侍卫正要呵斥锦枝无礼,冷皓月制止,“给他!” 锦枝收了银子,对冷皓月的表情瞬间好了很多,“手伸出来。” “大胆!”有侍卫呵斥。 冷皓月眼神制止,随后浅浅伸出了手。 这一片街道附近都被冷皓月的侍卫清了场,所以也不会有其他人知道他们此刻说了什么。 锦枝看了一下,随即皱起眉,说道:“你这个手相,着实不太好啊……最近恐霉运连连呐!” 冷皓月锋利的眼刀射向她,“你可知诅咒当朝太子,该当何罪?” 锦枝“啧啧”了两声,不情不愿地说道:“这样,贫道给你一张符咒,你带在身上,就能化解消灾了。” 随后支起纸笔,几下便画好了一张符咒,哼了一声,一掌拍在了冷皓月的胸口。 “啧啧,年轻人就是这么大的火!”一脸不屑地嘀咕。 锦枝正准备走,一道凌厉的掌风从背后袭来,抓住了她的肩膀,锦枝的肩膀被他抓得生疼。 冷皓月抓住之后又片刻的怔愣,因为手下的感觉,并不像是一个成年男子的肩膀…… 锦枝被他抓得旋转了一百八十度,也就是这一转,让本来看不到她脸的阁楼上的人看见了她的脸。 凤栖墨瞳孔一震,立马足尖轻点飞身下来,一把搂住锦枝的腰,退到了相对安全的距离。 道袍宽大,她又故意隐匿了自己的身形,要不是看见了她的脸,他还真认不出来他朝思暮想的人竟然就在他眼前! “凤、栖、墨!”冷皓月咬着牙从嘴里蹦出三个字,“本宫的闲事,你也要管?” 凤栖墨轻笑一声,舌尖轻轻抵住后槽牙,“若本王非要管呢?” 锦枝在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和声音的时候整个人都顿住了,他,他……凤栖墨怎么会在这? 凤栖墨在她腰间的大手掐了她一下,用仅能让他们两个听见的声音说:“回去再收拾你。” 锦枝冷不丁一个激灵。 再看冷皓月,他正用看死敌的眼神看着凤栖墨,两人只是用眼神交流,但是锦枝感觉有很多火花迸出。 “凤栖墨,这里可是本宫的地盘,你要嚣张,也得看看是什么地方!” 话音刚落,瞬间就有数十道强悍的气息靠近了他们。 凤栖墨睨了他一眼,轻飘飘说道:“本王是送亲使。” 此言一出,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凝固。 对啊,他是送亲使,他要是在西戎境内出了什么事,西戎脱不了干系。 冷皓月虽然想和南越开战,但是绝对不会把他们西戎陷入被动的境地,因此,他还真动不得凤栖墨。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看来堂堂宸王沦落成送亲使,真是很荣耀呢!” 凤栖墨:“本王送亲,你娶了,彼此彼此。” 锦枝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冷皓月的眼神愈发阴鸷。 死死盯了他们半晌,眼神定格在了凤栖墨放在她腰间的那只手上,低低地笑了起来, “我说呢,是谁有这么大的脸让凤栖墨亲自来接,原来就是他那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的小王妃啊!” 锦枝见身份暴露了,冲他呲牙,“你才脸大呢!咋滴你嫉妒他爱我啊!” 冷皓月:“……”我嫉妒……个鬼! 良久,那数十道气息消失了,冷皓月露出一个阴鸷的笑容,说道:“凤栖墨,咱们后会有期,下一次,你可就没这么好运了!”然后飞身离开。 “随时恭候!” 随着冷皓月的离开,街道又恢复了安静。 锦枝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凤栖墨,在瞥到他冰冷着的脸色时, “!!!” 生……生气了? 凤栖墨一把拎起她,将她拎到了最近的马车上,然后,就开始卸她的伪装。 锦枝:“!!!” 也不敢动,只能由着他卸,卸完了脸,凤栖墨就开始脱她的衣服。 锦枝死死捂住领口,摇着头,“不行,这里还是外面!” 凤栖墨看了一会儿,放开了她,随即揉揉眉心,但表情还是冷着的,索性不去看她,闭上了眼睛。 锦枝戳戳他的胳膊,“喂……” 不理。 又扯扯他的衣袖,“你别生气嘛……” 扯了一会儿,凤栖墨才睁开眼睛,问道:“错哪了?” 锦枝绞着小手,支支吾吾道:“我,我不该不跟你说就私自跑出来,还跑到敌方阵营里面来……” 凤栖墨:“还有呢?” “不该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就接近冷皓月,可是,可是你知道的,我有自保能力的!” 锦枝正准备证明,凤栖墨的脸色却冷得更很了,她立马歇菜。 良久,锦枝听到一声叹息,声音也放轻了不少, “为什么要来这?” 锦枝就把占卜的情况说了一下,凤栖墨捧着她的脸,认真说道:“就算这样,我也不希望你以身涉险。” “嗯嗯嗯嗯……”锦枝疯狂点头,“我再也不会了!” 接着锦枝忽然想起来什么,邀功似的说道:“我聪明得很,我知道今天是西戎接和亲公主的日子,就想来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碰到冷皓月,顺便在他身上放点东西什么的,” “我刚刚,可是把小纸人放进了符咒里哦!” 凤栖墨:“……他这样心思深沉的人……”恐怕不会用…… 还未说出口,就听到锦枝说道:“他不用就算了,我拍他那一下可不是白拍的,反正小纸人已经放进去了!” 凤栖墨叹了口气, “你真厉害。” 锦枝:“嗯嗯嗯……” 回到碎叶城的客栈,锦枝就被凤栖墨带回了房间, 然后,门被从里面锁住。 凤栖墨开始一边脱衣服一边往床边走,锦枝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连忙往后缩,嘴里语无伦次, “你你你,你干什么,这,这天……” 没说完,就被凤栖墨抓住脚踝拖了出来,然后,覆了上去。 “嗷!”锦枝眼泪都要飙出来了! 到底还是没逃过! 第93章 锦枝的腰离家出走了 http://.biquxs.info/

翌日,锦枝一直睡到了太阳落山才起来。 起来后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暗骂凤栖墨,他也太、太那啥了! 她今天早上就醒了,结果就伸了个懒腰正准备起床呢,又被那个狗男人摁回了被窝里! 反正什么时候结束的她也不知道了,她只知道她一醒来太阳已经落山了, 丢死人了! 都说夫妻之间小别胜新婚,她这一别,就导致她这一整天,都是在床上度过的,腰都要断了! 饭后,锦枝瞪着让她在房间里待了一整天的罪魁祸首,终于在抵抗了两三波他的美男计攻势后,她当机立断,把人赶出了房间。 在房门外尴尬地摸着鼻子的凤栖墨:“……” 见锦枝是铁了心的不给他开门了,凤栖墨只好默默去了隔壁的房间。 在暗处观察的驿丞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他,他看到了什么? 宸王殿下,被赶……出来了? 我滴个乖乖,是哪个女子这么大胆,敢把宸王殿下从房间里赶出来? 殿下竟然还没有怪罪?! 当即便下了明天要好好会会这尊‘大佛’的心思。 屋内,在凤栖墨终于被赶出去然后乖乖睡在隔壁之后,锦枝终于有了片刻的宁静,此刻她正趴在床上,衣衫半褪,银月在一旁给她揉腰。 不得不说银月习武的人手劲儿就是好,按了一会儿她就觉得那种酸软的感觉已经好多了,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喟叹, “银月,你按摩的技术也太好了,我感觉我的腰已经起死回生了!” 银月抿着嘴笑道:“哪有这么夸张,殿下还是心疼着王妃的。” 不说还好,一说锦枝更生气了,两个腮帮子鼓起来,眼神也有些幽怨, “才没有!他就这样,那样,掐着我的腰……” 锦枝还比划了一下那动作,跟凤栖墨掐她腰的动作不能说很像,只能说一模一样。 然后她腰上现在还有他的指痕呢,可见凤栖墨掐的时候有多用力! 而且她无论怎么求饶他就是不肯放过她。 以至于今天她想下地,都重心不稳了! “不过……我也挠他了,他背上都是我的指甲印子!”锦枝奶凶奶凶地道。 银月笑得更开心了,她家王妃就是有意思。 银月这一笑,锦枝直接闹了个大红脸。 笑过之后,银月问道:“既然王妃知道被殿下抓住就是……这样……的结果,为什么还要不直接来碎叶城,而是先去丘明城呢?” 银月一直跟着锦枝,所以肯定是知道锦枝算出的不利于他们殿下的卦象,但是她还是不理解,就问了出来。 锦枝:“因为我们的一号敌人,冷皓月在丘明城,凤栖墨说了,他是一个非常阴险狡诈的人,所以,我要在他身上放一些东西,以便于我们掌握他的行踪。” “而昨天是西戎迎接宜昌公主的日子,冷皓月作为迎亲的头领,一定会出现在丘明城,所以,我从夜掌柜那里打听了冷皓月的出行路线,去那条路上静候佳音了。” “其实我是想着换去钱庄银子的时候顺便打探一下冷皓月平时常用的马车在哪,把东西放在马车上,但是夜掌柜说冷皓月接完亲后会从那条街回去,所以,我就去守株待兔了。”锦枝耸了耸肩。 “可是……咱们并没有接近冷皓月的机会啊,王妃是怎么把东西放上去的?”银月想不通的就是这点。 锦枝弹了弹她的脑门,“我不是故意把符咒拍到他身上了吗?” “哦!”银月一下子就想起来了,怪不得,王妃从来不是那种小气的人,放在平时,是不会专门把东西拍到人身上出气的,原来是这样! “还是王妃聪明。” 锦枝被她夸赞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嘿嘿”笑了两声, “那就劳烦银月姑娘再拯救拯救我这濒临断掉的腰吧!” “是!”两人笑作一团,气氛好不和谐。 隔壁的凤栖墨本来就耳力惊人,再加上自从学会了感知,耳力就更好了,所以锦枝和银月的喧闹他都听在耳朵里,旁边热闹非凡,再看看自己,冷冷清清一床一被, “……” 心里有点酸。 要不,他把银月调去蛛楼常驻吧? 正想着,隔壁又传来了声音, “王妃,那西戎的人如果知道了和亲公主是假的,会不会借机发难?” “不会,”锦枝分析,“我们的公主本来就是世家女,他们要的只是和南越修好关系,公主是姓林还是姓聂都没有关系,他们要是以此事发难,摆明了就是想挑事情,根本站不住脚。” 银月点头,继续给锦枝揉腰了。 隔壁揉腰的声音很晚才停下来,而凤栖墨,也很晚才睡着,心里不禁想, 下次,他尽量对她的腰轻一些就是了。 丘明城的驿站。 聂无双忐忑地坐在房间的床上,等着她未来的夫君,也就是西戎的太子的到来。 晚饭前就有人来传话,说太子今晚会先去看看她,让她准备一下,在南越,未婚的夫妻新婚前世不能见面的,但是她不知道西戎有这个规矩, 所以乍一听到太子要来看她,她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听说这个西戎太子是能和她们南越的宸王殿下相媲美的青年才俊,但是却是个心思深沉不好相与的,虽然她在决定顶替林如意的那一刻起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真到来了,她还是紧张。 她之所以顶替林如意,是因为她觉得就算她待在京都,也不会有更好的生活了,她没了母亲,父亲心里也只有那个未出生的弟弟,到时候,就是被父亲送出去换家庭荣耀的。 想想也真是可悲,明明不到一年前和她还在天上,在云端,而那个被踩进泥里的是聂锦枝,现在这么快,就换过来了。 她也怨过聂锦枝,但是从那次猫妖的事情过后她就醒悟了,原来她一直都看错了人,那个她从前一直欺负视之为耻辱的姐姐,从猫妖的手里救下了她,还让人好好照顾她, 而她的父亲,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还是宸王府向府里报了平安他才知道他这个女儿是失踪了! 还有舅舅,自从玉姨娘进了门,母亲失势,舅舅就再夜不提让母亲回娘家的事情,偶尔回去,都要受人白眼。 所以,当她知道林如意死活不愿意嫁,而舅母林夫人心疼女儿时,她就计上心来,主动说要代替她,然后让林夫人在送亲那一天出门前把她们互换了。 于他们而言,林家需要的是一个能为林家带来家族荣耀的女儿,她这个孤苦无依的外甥女,有了林家的荫蔽才能在西戎站稳脚跟,而作为回报,她也要做好一个出嫁女该做的。 这,就是她和林夫人谈的条件! 不过她们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快就败露吧,虽然无伤大雅,但是林家在皇上心里的位置就会一落千丈,现在肯定在焦头烂额了吧! 这,就是她给他们的回报。 正想着,门被推开,一袭月白色锦袍的冷皓月大步走近房间,脸上挂着一丝温和的笑容,但时聂无双看着那样的笑容,竟有些无端地想打寒战。 “太……太子。”聂无双行了个南越的礼。 冷皓月把她扶起来,“不必多礼,你是南越的公主,很快也就是西戎的太子妃,过几日本宫就会将你送回宫中学习西戎礼仪,以便完婚。” “是。”聂无双小心说道,下一秒,却被冷皓月捏住了下巴,被迫抬起头直视着他, 接着就听他缓缓说道:“你不是林家的嫡女,而聂家的女儿,也就是是宸王妃的妹妹,本宫对你的姐姐可没有什么好感,不要在本宫面前耍什么花招,更不要演什么姐妹情深!” “……我,我和姐姐的关系……并不好……”聂无双眼神流露出惊恐,如同一只受惊的鸟儿,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冷皓月眼低闪过一抹嫌弃,良久,才松开她,背过身去就要走, “好与不好,本宫自会查证,你早些休息吧!” 走出门,冷皓月吩咐暗卫,“看好她,不能让她往外界送一丝消息,漏了一点,本宫唯你们是问!” 暗卫没有回答,而是显形做了一个‘明白’的动作。 冷皓月踏着月光离去,月亮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无比阴森。 他手指轻抚着腰间温润的玉佩,声音幽幽, “凤栖墨,上次算你走运,这一次,我就不信,你还能躲过这一劫!” 回到房间,他看着昨日被锦枝碰过的那一身一袍,吩咐道:“衣服脏了,拿去烧了吧。” “是。”下人不敢反驳,就拿下去了。 他这个人生性敏感,别人碰过的衣服绝对不会再碰,更何况,那件衣服已经被做了手脚! 不过…… 锦枝头天夜里睡得好,第二天早上起了个大早,感觉到自己的小纸人已经联系不到了之后,冷哼一声, 这个冷皓月果然不是一般人! 不过,她此行不亏,至少她知道了,他手里或身边一定有异于这个世界的法宝,而且,极有可能就是凤栖墨的劫! 她将小纸人做了改进,会自动找到他身上有法术波动的东西,然后就会留下她的法术印记,这样,再见一次冷皓月,她就能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不过更让她头疼的是,早上她一起床,凤栖墨就自觉地搬了回来, 然后,怎么撵都撵不走了。 锦枝:“……” 行吧,反正也不是真要跟他分居。 第94章 无论合不合理都得合理 http://.biquxs.info/

锦枝早上一开门,就看到一个人猫着腰在前面那扇门前看着凤栖墨房间的方向,凌熠顺着她略带疑惑的眼神看过去,见怪不怪地说道: “王妃,那是这驿站的驿丞,非要一门心思地来讨好殿下,殿下说了不用他们过度近身伺候,所以他就只能待在那了,反正有属下在,他也别想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 锦枝颔首,过了一会儿,凤栖墨也出来了, “不是要去逛街?走吧。”说着自觉地牵住了锦枝的手。 锦枝任他牵着走出门,经过驿丞时,便看到那驿丞的嘴巴大张,成一个“o”型,不由得有些好笑, 有这么震惊吗? 凤栖墨扫了一眼过去,那驿丞立马合了嘴,冷汗涔涔地溜走了。 原来宸王殿下喜欢的是这种类型,怪不得对章大人家的小姐视而不见呢,瞧瞧这脸蛋,这身段,是个正常人都会选眼前这个吧! 还亲自牵着她的手陪她出门,可见殿下对这女子有多宠爱啊! 他可从来没想过刚经过的锦枝就是宸王妃本人,女子出嫁后都是待在后院掌管内宅事务,寻常女子都是如此,更别说是宸王妃了。 他们不是没听说过宸王妃在京城的事迹,但是碎叶城离京城较远,消息也传的慢,而且经过这么多人传来传去,早就变样子了,所以,他们下意识地还是认为宸王妃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 而男人到了一个地方,怎么能没有红颜知己呢? 所以,他就下意识地认为,锦枝就是凤栖墨带回来的红颜知己了。 不过……锦枝哪是那寻常女子呢? 出了驿站,锦枝便直奔街上,她还没有和凤栖墨一起牵着手逛过街呢! 因为驿站离街市很近,又开心,锦枝甚至连马车都没有坐,直接就和凤栖墨步行过去了。 看见有一家名叫“凤来仪”的首饰成衣店时,直接就拉着凤栖墨进去了。 这凤来仪共有三楼,一楼是成衣店,消费最低,二楼是首饰店,消费居中,而三楼是定制衣服和首饰的地方,所以消费也是最高的。 不仅如此,凤来仪的店铺遍布整个南越,他们的老板却行踪不定,想要找他定制衣服首饰,除了有钱,还得拿出足够的诚意。 现在南越也仅有几位夫人有幸得到凤来仪的量身定制,都是有钱有权的勋贵。 锦枝进了一楼成衣处,一进门,便有一位侍者来引他们进去,恭敬说道:“姑娘,有什么喜欢的都可以试一下。” 锦枝注意到,这里的侍从无论对待什么顾客都是一样的待遇之时,对这里的好感度又上升了不少。 凤栖墨在这边不方便,于是就去了后面的茶水间休息。 锦枝逛了一圈,目标最终锁定在了墙上挂着的一条红裙子上。 那条裙子用的是上好的流光芙蓉制成,一体剪裁,设计虽然简约,但是显得极为端庄大气, 所谓流光芙蓉,其实就是用芙蓉花汁浸染过的丝线掺上金银线用特殊的手法织成,因为做工繁琐且会的人极少,其价格要比南越贵妇人人推崇的软烟罗还要贵上许多。 走起路来光影微闪,似是要闪进人的心里,经过之处还会有淡淡的芙蓉清香,所以叫流光芙蓉。 这种流光芙蓉,她只在书上见到过记载,凤栖墨这么财大气粗,他们宸王府的库房里也只有一匹,还是云贵妃留下来的嫁妆。 锦枝一看就喜欢上了这件衣服,问旁边的侍者:“墙上那条裙子,也可以试吗?” 侍者还未说话,身后就传来了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 “这是哪里来的乡巴佬,连凤来仪的镇店之宝都不知道,还大言不惭地说要试!” 锦枝闻言转身,一眼就看到了在她身后不远处一身价值不菲的女子,而且, 这不就是前日在丘明城跟他们抢客栈的那个眼珠子长到头顶上的大小姐吗? 真是冤家路窄啊。 不过锦枝可没心思搭理这个大小姐,免得坏了自己的兴致。 转身就要去找凤栖墨,不料章雅却不依不饶,“你站住!” 见锦枝充耳不闻,章雅更生气了,不知怎么的自从她从丘明城回来之后这两天一直倒霉,处处不顺,好不容易出来买些好看的衣服慰藉一下自己,她竟然远远看见宸王殿下拉着她的手进了凤来仪! 章雅看着锦枝倾城的容颜,内心嫉妒地发狂,又看了看她的穿着,都是好东西,而且都是她平时除了重要宴会都舍不得穿除了的程度,一定是宸王殿下给她的。 她都没攀附上的男人,眼前这个狐媚子怎么配?! 锦枝才懒得理她,她勾引她夫君? 这人是来搞笑的吧! 但是她才不会告诉她。 见锦枝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大声喊道:“刚才拉着你进来的是不是宸王殿下?!你明知道他已经有了王妃,竟然趁着殿下出行这般勾引他,是想攀龙附凤吧,也不看看,宸王妃能不能容得下你这样的狐媚子?!” 她这一吼确实有用,锦枝站住脚,转身,有些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你说,我?” 章雅这一吼也引来了不少人围观,他们不明所以,就开始对着锦枝指指点点。 “想不到这姑娘看着长得这么美,竟然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劝你一句,宸王妃可不是好相与的,你这么漂亮的美人儿要是落到她手里,可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就是,荣华富贵再好,也得有命享受才是啊!” “这姑娘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家出来的,说不定……”说着,还露出了淫邪的笑容。 …… 银月在一旁气得拳头握地咯吱作响,要不是不能暴露王妃的身份, 真想把这些人一个一个地抓进王府地牢里胖揍一顿,看他们还敢不敢乱说话! 章雅一看舆论倒向到她这边,立马高兴起来,还没来得及制裁锦枝,就听锦枝不屑讥讽道: “你说我勾引宸王,那你呢?他已有王妃,也不是你吧,你又凭什么替宸王妃来教训我?还是你嫉妒我攀附上了宸王殿下,你自己没本事,还要赖我不成?” 章雅心思被拆穿,脸色涨红一片, “章大小姐不愧是城主的女儿,想要什么得不到,便拿我这个得到的人撒气了呗!” 舆论这时也渐渐倒向了锦枝,章雅见势不妙,冲着锦枝大喊道:“你别得意,我爹可是碎叶城的城主,你敢这么羞辱我,我爹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时,凤栖墨从后方茶水间走出,径直走到锦枝身旁,问道:“衣服没看好?” 锦枝看着眼前的凤栖墨,突然玩心大起,一脸委屈地看着他,却在无人看到时冲他眨了眨眼睛, “看倒是看好了,只不过这位大姐突然冲出来说我勾引殿下,小女子可真是冤枉啊!” 美人委屈落泪,勾人心弦,在场男子无不想将人揉进怀里好好安慰一番,凤栖墨也确实这么做了,只见他轻柔地拭去锦枝眼角为了演戏硬生生挤出来的两滴眼泪,说道: “无妨,待本王教训他们给你出气。” 这架势,完全就是一个只听枕头风的昏君做派。 原来强大如宸王殿下,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这无疑又为他们寻找红颜知己提供了又一个借口,看,宸王殿下都免不了冲冠一怒为红颜,他们一介凡人又怎能幸免呢? 凤栖墨可不知道,自己这一场戏直接掀起了碎叶城的男子找红颜知己的热潮。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现场,凤栖墨毫不留情地对章雅说道:“章小姐,本王顾及你父亲的颜面才饶你一次,没想到你竟然又出现在本王面前,还对本王的心上人不敬……凌熠,张贴告示,将数日前章小姐在驿站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半点不得虚假!” “是!”凌熠一听是给自家王妃撑腰的,立马干劲满满。 要怪只能怪这章雅不长眼睛,得罪了他们王妃! “不,不要!”章雅后退,害怕地“扑通”一声跪下了,一脸哀求,“殿下,殿下,臣女是过于爱慕殿下才会做出这些事情的啊,臣女也是为了殿下的名声,殿下盛名在外,怎能被这样低贱的女人污了名声?求殿下看在臣女一心为殿下的份儿上,饶了臣女吧!” 章雅惊恐说道,上次回家她爹就警告过她了,宸王殿下既然不接受她,就不要让她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但是她还是不甘心,看到了宸王殿下牵着一个陌生女子的手来买衣服,她根本无法接受! 凤栖墨却不理她,“通知城主府,来驿站领人。” 章雅面如菜色,虽然挣扎,但是怎么能挣扎得过宸王府的暗卫呢?没多久就被带了下去。 锦枝倒是注意到了一点,章雅在驿站做过什么? 不过她明显对墙上的裙子更感兴趣,碍事的人走了,她又问那侍者,“墙上那件红裙子卖不卖?” 锦枝已经知道了那条裙子是镇店之宝,一般镇店之宝都是不卖的,但是她又真的很喜欢,所以还是不死心地又问了一下。 侍者恭敬道:“这条裙子是不卖的,但是我们阁主说了,这件衣服有灵性,只要有缘人能让衣服发出光芒,就把衣服送给她。” 锦枝讶然,还有这样的好事? 不过从它到现在还在这墙上挂着就说明没有人达到条件,而且根本不知道条件是什么,这就是纯盲选,估计她也没戏了。 这样想着,她就没有问侍从怎么让衣服发光,就准备离开了,临走前依依不舍地抚摸了它一下, 下一秒,那原本正红色的衣服上显现出点点光亮,如同夜空中的繁星,璀璨夺目,但是又没有庸俗,反而更加迷人。 屋内所有人都被这一变故整懵了,这条裙子挂在这得有七八年了,从未有一人成功,眼前这个女子只是摸了一下,就能让衣服发出这么美的光! 侍者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立马表示歉意,“抱歉,我这就去请示,还请贵客稍等片刻。” 锦枝也晕晕乎乎的,还不相信一个馅饼砸中了自己,凤栖墨则没有太震惊, 在他看来,她的身上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是合理的。 就算不合理,他也会让它变得合理。 第95章 凤来仪的主人,相思 http://.biquxs.info/

不一会儿,那侍者便下来,对锦枝恭敬说道:“我家主人请二位贵客上三楼详谈。” 锦枝和凤栖墨对视一眼,跟着侍者上去,侍者打开门,锦枝就看到一个身着竹青色锦袍、身材修长的男子正立在屋内,他的面前,是一幅画,画上是一个红衣女子,却没有五官,但是那女子身上的,正是那条流光芙蓉的红裙。 听到动静,男子转身,他的脸上戴着半块银色的面具,露出一双幽暗的眸子和棱角分明的下颌。 看到他眼睛的一瞬间,锦枝就觉得他的眼睛里有一种特殊的忧郁气质,好像是一尊天青色的瓷器中生了无法还原的裂痕,有一种破碎的美感,但是很快又消失不见,仿佛她刚才看到的忧郁只是一种错觉。 男子很清冷,仿佛山中常青的翠竹,孤高而不自傲,令人一见忘俗。 这就是凤来仪幕后的主人,公子邪。 凤栖墨不悦地咳了一声,看着旁边一直打量他的锦枝,对这个邪公子并没有很好的印象,这男人瘦得像个竹竿似的,有什么好看的,至于一直看吗! 公子邪并未招呼他们,只是对着画像,发出了轻轻的呢喃, “自你以后,终于又有人能穿上这件‘相思’了……” “原来这件衣服的名字叫‘相思’啊。” 看着那画像,再加上它的名字,锦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件衣服分明是他为了追念画上之人而做的啊! 公子邪也打量了锦枝,“你就是那个让相思重现光彩的人?很美,但是,不及她。” 凤栖墨眯了眯眼,随即向公子邪挑眉道:“谁说的,明明我家娘子最美。” 锦枝:“……” 公子邪:“……” 公子邪不想理他,看向锦枝说,他的声音带着对往事的追忆,仿佛随着记忆飘向远方, “她是我这一生最爱的人,这件相思,原本是我为她做的生辰礼物,只是……还未来得及送给她,她便不在了。” 这件事情,一直是他不愿意回首的往事。 “她不在了后,我便把这件衣服挂在了凤来仪,希望可以找到有缘人,既然你今日让它现出了真正的光彩,我决不食言,将它赠与你,只是我有一个条件……” “我希望你穿上它给我看一眼。” 锦枝颔首,这是他对自己心爱之人的相思,她既然是这个有缘人,穿上给它的主人看一眼有何不可呢? 很快侍者送上来了相思,锦枝去了隔壁的房间换衣服,只留公子邪和凤栖墨大眼瞪小眼, 凤栖墨冷哼一声,随即别过头去。 公子邪:“……” 不一会儿,门被重新打开,一抹耀眼的红色带着点点璀璨的光芒映入两人的眼帘,锦枝甚少穿鲜艳的颜色,但是这正红色,却是将她的肤色衬得如同剥了壳的鸡蛋一般。 真就是手如柔夷,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两人的眼里都是满满的惊艳,只是公子邪的目光里,还有深深的痴迷。 锦枝知道,他是在透过她看他的爱人。 公子邪颤抖得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美,真的是……太…美了,她穿上……一定,也是这么美……” 在公子邪痴迷地想象着自己的爱人穿上这件他亲手所做的相思时,凤栖墨先清醒过来,挡在了锦枝前面,阻挡了公主邪的视线。 公子邪反应过来,有些歉意地看着他们,锦枝倒不甚在意,摆摆手, “没事,只是看两眼而已,再说了,他看的又不是我。” 凤栖墨冷哼一声,“那也不行!” “好吧好吧,你说了算。”锦枝笑嘻嘻地看着凤栖墨,轻抚着他的手以示安抚,凤栖墨明显也非常享受,乐在其中。 这温馨的一幕被公子邪尽收眼底,他不禁羡慕起凤栖墨来, 真好,他有爱人陪在身边,而他,只能在这大千世界中苦苦寻找与她有关的东西了…… 深深看了凤栖墨一眼,说道:“珍惜眼前人,莫要辜负了她。” 凤栖墨挑眉:“还用你说?”看不出来他有多珍惜吗? 公子邪又看向锦枝,由衷地说道:“谢谢。” 锦枝问:“我冒昧的问一句,你的爱人为什么不在了?” 闻言他好像陷入了痛苦的回以之中,沉痛说道:“她,是为了救我……” 锦枝也沉默了,这样的女子,确实值得他一辈子去追思。 “逝者已逝,生者还是要尽力活得好好的,才能不负逝者的一片心意,若你一直消沉下去,她在天上知道了,又怎么会开心得起来呢?”锦枝惋惜说道。 公子邪又何尝不知呢?道理谁都懂,但是真到了自己身上的时候,又有几个人真的能做到呢? 凤栖墨也难道说了句:“一味地悲痛是最无用的,若真的是男人,就该荡平仇家为她报仇,亲者痛仇者快,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情!” 公子邪闻言陷入了深深的震撼之中,这些年他确实沉浸在失去她的痛苦之中,只想着在四国寻找她的踪迹,却没想到,要为她报仇! 心里早已凉下数年的血,又重新沸腾了起来。 从前是他忍让过多,如今,他也该回去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公子邪深深地望着锦枝和凤栖墨的背影,或者说,他将这两个人深深刻进了脑海里。 从凤来仪出来打道回府,锦枝的心情整体还是比较不错的,白嫖了一件这么好的衣服,又听了故事,着实不错,要是没有那个脑瓜子不清醒的大小姐就更完美了。 接下来的几天,锦枝就在碎叶城吃吃喝喝,除了悄咪咪注意卦象,其他的啥也不用干,基本又重新过上了米虫的生活,那叫一个舒坦。 章雅自从被一脸黑得能滴出墨来的章城主领回家后,就狠狠地挨了一顿训斥,还被关了禁闭,任凭章夫人怎么求情都没用,也无人留意到,这段时间,碎叶城和丘明城的往来频繁了一些。 丘明城,城主府。 冷皓月烧掉刚看完的信件,朝着身后的空气问道:“护送和亲公主的队伍到哪了?” 空气中立马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衣的暗卫,恭敬道:“禀主子,已经进入天虎城境内了。” “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冷皓月拨弄着大拇指上的扳指,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暗卫:“都准备好了。” 冷皓月嘴角露出一抹笑,“很好,告诉他们,可以动手了,一切按原计划实行。” “是!” …… 原本等西戎的人接走了宜昌公主之后凤栖墨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就可以带着送亲队伍返程,但是因为冷皓月还在丘明城,锦枝也没找到那个不利的卦象到底出自何方,于是他便递了折子上去,让大部队先回程,他则陪着锦枝回曲家探亲, 南越帝本来是不放心凤栖墨在远处待着的,毕竟人还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更为放心,但是凤栖墨在折子里写的十分真挚,美其名曰隐族的人思念锦枝,便想留她在曲家多住几日,连带着也让他瞧瞧隐族的风土人情,南越帝顾着隐族的面子,也不好驳了,干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谁叫凤栖墨是隐族的女婿呢?瞧瞧聂远政就没这待遇! 就在送亲队伍正准备回朝的那天早上,凤栖墨收到消息,宜昌公主在被送回西戎京城的路上途径天虎城时遭遇北齐骑兵埋伏,护送队伍无一幸免,公主也被劫走。 一时间众人皆惊骇不已,北齐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同时得罪西戎和南越两个国家! 凤栖墨在把这个消息告诉锦枝的时候,后者也是震惊不已,她和其他人想的一样,北齐马上就入冬了,这个时候一下子得罪四国中的两个,并不是明智之举。 难道,北齐的可汗疯了? 按道理公主已经被西戎的人接走,就不归他们南越管了,公主被劫,西戎也逃不了护送失职的责任,势必要给南越一个交待,上午公主被劫的消息传回,中午西戎那边就递了消息,说他们一定会不惜代价救回公主。 因为宜昌公主被劫,送亲队伍回程也耽搁了,凤栖墨又快马加鞭上了一道折子回去,在南越帝的回复到来之前,他还是要全权处理宜昌公主的事情。 这天冷皓月约凤栖墨出来见面,到了地方,冷皓月扔出一张纸,上面写着,宜昌公主在他们手上,要西戎用两千车粮食换回他们的太子妃。 凤栖墨看过,淡淡道:“所以?” 冷皓月眯眼,“北齐擅自劫走宜昌公主,就是一下子得罪了南越和西戎两个国家,现在西戎和南越结为姻亲,西戎有难,南越不能坐视不理吧?” 凤栖墨嗤笑,毫不留情地讽刺道:“公主是在西戎境内被劫的,怎么说也是西戎的失职,况且,区区两千车粮食,你管这叫有难?西戎什么时候已经窘迫到,连两千车粮食都拿不出来了?太子不妨回去好好清点清点,若是真的不够,我南越一定补上。” 冷皓月也不甘示弱,“公主还没做成太子妃呢,南越就要背弃两国盟约了吗?” 两千车,亏他也敢说! 别说西戎根本不是粮食生产大国,就算是四国中粮食最为充足的南越,两千车的粮食也不是小数目,他凤栖墨倒是搁这儿摆起阔来了。 凤栖墨:“本王可没这么说,我南越的公主有难,南越自然是要为她撑腰的,但是把公主赎回来,怎么说也是西戎应该做的。” “那、是、自、然!”冷皓月活动了一下脖子,兀得笑了起来。 凤栖墨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走后,冷皓月说道:“按照原计划继续,还有,告诉章凡,这段时间盯好凤栖墨的一举一动,莫要坏了本宫的大事!” 暗卫在暗处显示了一下波动,随后消失不见了。 北齐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几处篝火照映出几个简易的帐篷,其中一个帐篷里,一袭脏兮兮的华服、面容惊恐的聂无双被绑了手脚,瑟缩在帐篷的角落里。 第96章 聂无双被劫塔塔尔部落 http://.biquxs.info/

“眼看就要过冬了,今年的粮食收成又不好,还以为又要饿一冬天了呢,没想到老天保佑咱们塔塔尔部落,劫宜昌公主的事情竟然落在了咱们部落的手里,这下子过冬的粮食可就不愁咯!” “不愁是不愁,不过咱们可汗不是有和西戎结盟的意思吗,怎么还要劫人家的公主?”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们可汗和西戎的太子做了交易,说是要……” 聂无双缩在角落里,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绳子绑着的疼痛令她十分清醒,隐隐约约听到两个人在说什么,内心的恐惧无限放大,但是脑子还是比较清醒的。 她现在在北齐? 昨天护送队伍走的好好的,突然窜出来一队铁骑,见了队伍里的人二话不说就开杀,她趁乱逃跑,却还是没逃过,被他们追上灌了药,刚才才醒过来,就听到这两个人在希希索索地说话。 什么北齐可汗和西戎太子结盟? 不过她现在脑子虽然有些清醒,但不多,所以也并没有细细思考这两个人到底说的是什么。 她开始四处打量,发现这里除了她之外,还有她的随行丫鬟,名叫纯儿,她也晕着,手脚也被紧紧捆住。 聂无双努力地挪动自己的身子,想靠近纯儿,把她唤醒,但是她行动有限,挪了半天,有只离开了原地不到一米,还把她累得气喘吁吁的。 她虽然一直是被父母千娇万宠出来的,但是经历过这么多,她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只会胡闹让母亲给出气报仇的大小姐了,她已经没有母亲了。 虽然内心的恐惧快要没过了她,但是她明白,在这里,她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她只能靠自己! 歇了一小会儿,正准备再努力挪过去一点,突然听到了她刚才听到的那两个男人的声音,而且就在门的方向,还不远! 聂无双赶紧躺地上按照刚才的姿势装晕,听到了这两个人的谈话。 “不愧是公主啊,一看就是好好养出来的,瞧瞧那细皮嫩肉的,也不知道跟咱们草原的姑娘比起来,那个更有滋味……” 一个男人的声音变得淫邪,聂无双不禁瑟缩了一下。 接着就听到另一个人有些紧张的声音, “你疯了!上面要求了让咱们好吃好喝的招呼这,不能出一点岔子的,你要是乱来,坏了可汗的大事,小命还要不要了!” 那人才熄了火,但是还是不死心,“公主碰不得,那公主的丫鬟我总碰得吧!我可是看到了,那丫鬟生的也不错,你别想吃独食!” 那个被说吃独食的男人冷笑,他才没那个兴致! 聂无双内心暗骂, 呸! 她们也是那群野蛮人能肖想的?!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马上到饭点了,估摸着药效她们也该醒了,你去给她们弄点吃的吧,我先进去看看。” “哦。”那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男人应了一声,就去准备吃的了。 另一个男人掀开帐篷的帘子,就看到地上躺着两个被束缚着双手双脚脏兮兮的女人,他着聂无双的位置,有些疑惑, “咦?怎么感觉位置好像变了呢,明明记得放的不是在这里啊?” 感觉到有视线在她身上,聂无双紧张得很,又听到那人似是自言自语的发问,呼吸不禁乱了几分。 也就是这几分,被男人发现了。 他轻笑,“别装了,晕的人根本就不是你这个样子的,呼吸紊乱,眼睫还在发抖,连装都装不像!” 聂无双一窒,索性也不装了,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瘦削的身影,虽然皮肤有些粗糙,但是长得还不错,并没有像她意识里的北齐人那般凶神恶煞的样子,倒叫她不那么害怕了。 男人约么二十几岁,五官俊朗,有一些胡子,头发扎成草原特有的发饰,许是他刚才替她们说话,聂无双对此人倒生不起什么厌恶感。 男人嘴里叼着一根草,问道:“不装了?” 聂无双拼尽力气想坐起来,但是双手被绑的太紧,没什么支撑,累的脸色涨红也还是起不来,最后还是男人看不下去扶了她一把她才成功坐起来。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略有些嫌弃地道,“真笨,你们南越找和亲公主,都找你这样没脑子的吗?” 聂无双气得立马斜眼,“你说谁笨呢?没看到我被绑成这个样子吗,动作不利索怎么了?我们南越找什么样的和亲公主关你什么事?要你管了?!” 一连几个质问像连珠炮一样,怼得男人有片刻的怔愣。 还以为南越养出来的公主都是小绵羊,没想到是个小辣椒! 这会儿聂无双倒是脑子清醒了,反正她对他们还有用,他们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把她怎么样,她才不要忍气吞声! 男人不以为意,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聂无双的双手,然后意味深长地说道:“我只是绑住了你的手脚,又没有把它们同你的身体绑在一起。” 聂无双:“!!!” 被他一提醒,才反应过来,她刚刚竟然忘了可以用胳膊支撑! “还不服呢!”男人调笑地看着她,好像是在逗弄自己的宠物,这让聂无双非常不爽。 男子转身准备出去,聂无双不满喊道:“你干嘛?” 男人嘴里还是叼着那根草,“我去看看你们的晚饭好了没有。” 聂无双闻言,不说话了,瞪着那个男人的背影。 这些个狗男人,都没安好心! 纯儿悠悠转醒的时候,就看到她的主子正被捆了手脚坐在地上,气呼呼地看着门口的位置。 发现这里是陌生的地方之后,大骇,声音颤抖得都要哭出来了, “公,公主……咱们这是在哪啊?” 聂无双偏头看了她一眼,幽幽说道:“北齐。” “北齐!”纯儿惊呼了一声,眼底的惊慌更甚,“那,那怎么办啊?公主,咱们得想办法逃出去啊!” 聂无双看了看她,有看了看自己,“逃?怎么逃?” 对啊,队伍里的人都被杀了,她们只是两个弱女子,怎么逃得了啊! 纯儿吸了吸鼻子,颤抖着声音说道:“不管怎样,奴婢一定会尽力护好公主的……” 聂无双心里一暖,这丫头,都这个时候了还记挂着她,倒让她想起来了跟她从小一起长大的珠儿,也不知道她在府里怎么样了…… 看着聂无双眼底丝毫没有害怕的神色,纯儿敬佩地说道:“公主,你真厉害,竟然一点都不害怕!” 聂无双:“……” 对哦!她好像确实不害怕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好像是……那个男人…… 很快她们就被带过去吃饭了,那些人倒也人性,把她们的手放开了,两人还可以自主进食。 聂无双是真的饿了,抓起一只烤羊腿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你说形象,什么形象? 都被俘虏了还要什么形象? 保住小命才是最要紧的! 吃得急了,难免被噎住,就在她想要找水的时候,手边出现了一个水囊。 聂无双登时也顾不上看了,抓起水囊就是“咕嘟咕嘟”猛灌。 咽下去之后,她正大喘气,耳边却传来一声轻笑。 待她看清楚是谁给她递了水囊时,愣在了原地。 有人给她递东西,她下意识地就以为是纯儿,没想到纯儿竟然坐在她右手边隔了两个人,她接水用的是左手,而她的左手边,正是那个说她笨的男人! 顿时气呼呼地把水囊放到一边,然后视线别开,不去看那个男人。 看到他她就莫名的烦躁! 男人见聂无双不待见他,“啧”了一声,不置可否。 吃过晚饭,聂无双本来以为她们又要被绑起来了,没想到不仅没被绑起来,脚上的绳子也被解开了,而且这里除了她俩都是男人,男女授受不亲,这个帐篷就是专属于她俩的, 就在她心思活络开了之后,看了一眼外面, 不仅帐篷外面有一层守卫,而且她们的帐篷在这个族群的最中心,也就是说,以她们两个的本事,要逃走,几乎是异想天开! 聂无双这会儿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该开心还是不开心了。 叹了口气,跟纯儿一起上床睡了。 纯儿一开始是不愿意和她一起睡的,毕竟她一个丫鬟,哪能跟公主同床不是? 但是聂无双却说,都被俘虏在这个鬼地方了,还分什么主仆,纯儿才扭扭捏捏地上了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迷药睡了太久,还是害怕,聂无双就是睡不着,折腾到了半夜,还是起来了。 掀开帐篷走了出去,那些守卫倒也没为难她,除了看着她不让她乱跑以外,其他的还好说话。 他们说首领吩咐了,只要她不离开他们的视野范围,其他的都随意。 聂无双就找了另一个在他们视野范围内但又不是离人很近的地方,坐了下来,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陷入了沉思。 要是她不顶替林如意做这个和亲公主,今天被劫到这的人,就是林如意了吧…… 不过,她也是真厌倦了京城的生活了,到处都是勾心斗角,就算是血脉亲情,也是靠不住的。 她想着想着,甚至想到,要是她能逃脱此劫,就随便找个小镇待着好了,再也不要接近皇权中心了…… 想的太过入神,以至于都没注意到,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 直到身上被披了一件披风,聂无双才反应过来,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还是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说道:“你可是可汗点名要的人,要是丢了病了,我可都是要负责任的。” “你……是这里的首领?”聂无双问道。 男人不说话,算是默认了,聂无双了然,怪不得他在这里说话这么管用呢。 随后聂无双也不说话,两人就这么坐着,良久,聂无双转头问道:“你们劫我过来,是为了换粮食吗?和谁,西戎还是南越?” “自然是看谁肯赎你了,谁出价高,就跟谁换呗!”男人仰躺在草地上,两手交握枕于脑后,说话的时候眼底略过一丝嘲讽。 第97章 聂无双差点被侵犯 http://.biquxs.info/

聂无双:“……”虽然好像,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还想说什么,男人却直接站了起来,向帐篷走去, “还不回去?入了夜草原会有露水,当心着了风寒,部落里可没有医师。” 聂无双这才惊觉已经有些冷了,就跟着他回去了。 …… 就在聂无双被劫走的第三日,凤栖墨收到了来自蛛楼的消息,说宜昌公主是被北齐一个叫塔塔尔的部落所劫,现在也正在塔塔尔部落的驻扎地,并没有被送到可汗王庭。 锦枝好奇,“塔塔尔部落?” “是,”殷无忌连忙接话,这段时间他早就知道了这位就是他们蛛楼的夫人,所以不敢怠慢,都不用凤栖墨提醒,连忙解释道: “塔塔尔部落是北齐的一个小部落,部落很小,不过两三百人,他们的首领名叫额日敦巴日,因为部落很小,所以一直依附着可汗王庭。” “虽然塔塔尔部落很小,但是这个额日敦巴日却是少有的骁将,勇猛异常,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也就北齐那个卓力格图可汗有眼无珠,就因为塔塔尔部落是依附旧王庭的,所以就对他们不咸不淡,白白错过了额日敦巴日这一员猛将。” 说着殷无忌就有些嫌弃,现在的北齐可汗他见过,就是个有勇无谋的傻大个,完全就是靠他父亲留下来的旧部才坐上了这个位置,整天就知道享乐,北齐早晚要败在他手上! 不过得知聂无双还好好的,锦枝也没有太担心了,毕竟她关系到两国的关系,还有冷皓月的阴谋,所以,她不能出事。 而且抛开别的不说,聂无双也是原主的妹妹,虽然之前总是排挤看不上她,但是罪不至此,她也不会坐视不理。 殷无忌请示,“要把人救出来吗?” 凤栖墨挥手,“不用,派人看着,若是公主没有性命之忧,不要出手,以免打草惊蛇。” 冷皓月这人他知道,如同阴沟里的老鼠,若是惊动了他,他只会藏得更深。 他要的,是一举拆穿他的阴谋,绝不给他再蹦跶的机会! 宜昌公主被劫的消息已经八百里加急送回了南越京城,但是要等到南越帝回复还需时日,而西戎这边,虽然也派了送信人回去,但是里面根本没有消息,只是一张白纸。 在南越和西戎商量好赎回方案之前,聂无双都要待在北齐,待在塔塔尔部落。 额日敦巴日对她还算不错,生活方面一应俱全, 本来日子过得还不错,但是这日, 聂无双和纯儿正在帐篷里做一些女人的小衣物,她看到这里的女人都只穿着粗粝的衣物,几乎没有什么好的布料做一些贴身衣物,而且南越盛产布匹,王庭的人只带走了一些看起来很华贵值钱的东西,很多略逊一些的不料就被留了下来, 被劫的这段时间聂无双发现塔塔尔部落的人都很和善,他们很淳朴,这里的女人们也没少照顾她们俩,所以她就想着,给她们做一些贴身的舒适衣物作为回报。 正做着,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聂无双叫来部落的一个正在挤牛奶的女人问道:“那边怎么了,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那女人看了一眼,说道:“今天王庭派了人来部落,首领正在款待来使呢。” 聂无双了然,随即和纯儿又继续做自己手里的活计。 晚些,有个女人来,叫纯儿去把她们的晚饭拿一下,纯儿出去了没多久,门帘子又被拉开, 聂无双还以为是纯儿回来了,也没抬头,但是那人影却直直向他走来,聂无双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满脸络腮胡子、毛发旺盛的男人,一身的酒气,看起来就是喝了不少酒,直直地向聂无双扑过来。 嘴里还猥琐地说道:“小美人,你可真美啊……我可是向可汉……求了好几次,他……他都没把你赐给我……” 他喝得醉醺醺的,说话也不清晰了,聂无双本能地躲避,顺手抄起手边的剪刀,但是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哪里抵得过马背上长大的草原汉子呢? 很快就被猥琐男逼到角落里,聂无双没见过他,但是听到过他的声音,就是被劫那天那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猥琐男人! “救命啊!来人啊!”聂无双一边用颤抖的双手抵挡,一边叫喊道。 “嘿嘿嘿嘿……他们都在前面,你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也不知道我苏合哪里比不上那个,那个额……额日敦,巴日,可汗宁愿把你留给他也不愿意赐给他最忠心的属下……老子不服,老子今天,今天就要尝尝公主的滋味!”说着就要扑过来。 “你,你不要过来!”聂无双拿剪刀抵住自己的脖子,一脸守身如玉的悲壮,“你再敢靠近一步,我就,我就自尽!” 闻言苏合瞪起铜铃大的眼睛,大手重重一挥,就打掉了聂无双的剪刀,剪刀尖在她脖子上划了一下,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聂无双尖叫,“你别过来!我是南越的公主……西戎的太子妃,你敢动我……南越和西戎都不会放过你的!” “救命啊!” 膀大腰圆又喝了酒的苏合并没有被聂无双的话吓到,他已经压住了聂无双的双腿,一边撕扯聂无双的衣服,一边大声说道: “什么太子妃,西戎太子早就和我们可汗做了交易,至于南越,远在千里之外,根本不会管你的,乖乖从了本将军吧!哈哈哈哈……” 苏合笑得一脸淫邪,聂无双内心满是绝望, 原来,她真的是没人要的…… 听着身上布料被撕扯开的声音,男人的咸猪手令她作呕,这一刻,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勇气, 若要让她屈服于这样的男人,她宁愿一死! 正当她要咬舌自尽的时候,身上的咸猪手却没了动静,睁开眼睛,就看到苏合已经倒了下去,烛光映着一个瘦削的身影,正是额日敦巴日! 额日敦巴日从帐篷里找了一件披风披到还心有余悸的聂无双身上,然后把她扶起来,有些别扭地说道: “好了,没事了……” 聂无双吸吸鼻子,一把扑了上去,“巴日!” 额日敦巴日被抱得猝不及防,巴日是他家人对他的称呼,他们熟了之后,她嫌他的名字长,他就让她这么叫他了。 额日敦巴日僵硬地拍着她的背,安慰着这个刚经历了这样的事情的女子,要是他再晚来一步,她就要…… 他没记错的话,小时候他哭,额吉(母亲)就是这样哄他的。 聂无双像是突然找到了宣泄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打了好几个哭嗝,最后哭累了,才躲在床角睡着了,手里死死地捏住身上的披风,生怕有人再碰她。 额日敦巴日在床边看了她许久,最后拖着早就被他打晕的苏合出去了。 出去后,他又交待了一些事情,自己一个人来到了一片广袤的草原,坐在大石上,拿出了他许久未曾点燃过的烟袋。 很快,一缕烟在月光的照耀下缓缓升起,没飘多高又消散于天际。 自从额吉过世,他就再也没有抽过烟了…… 他一管一管地抽着烟,任烟雾缭绕包裹着他的感官,仿佛这样才能减轻一点自己的纠结与内疚。 是他让人支走了她的侍女,又故意没看好苏合让他跑向聂无双的帐篷,可汗的计划他早就知晓,要用他和全族的性命来换一个和西戎结盟的机会, 他不想赌上整个部落的性命,所以明知道苏合是个醉鬼,一喝醉就误事,所以故意设了这个局,让苏合去…… 但是他在外面,听着她绝望的声音,还是没忍住,一脚踹了进去…… 他做不到。 …… 锦枝躺在凤栖墨怀里,就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心里一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感觉冷皓月这一次不是单纯冲着凤栖墨冲着南越来的…… 凤栖墨感觉到怀里人儿的异样,问道:“怎么了?睡不着?” 她平时可是沾床就睡的。 锦枝就把自己心里的顾虑告诉了他,说道:“聂无双待在塔塔尔部落可能会有危险,咱们还是先把她救回来吧。” 至于公主,他们大可以让人顶替聂无双,也更方便做卧底打探他们的意图。 凤栖墨显然也明白她的意思,之前是觉得北齐留着聂无双会有用,所以不会伤到她的性命,但是聂无双连个保命能力都没有,留在那里确实不安全,于是两人就把这件事情定了下来。 翌日一早,凤栖墨就叫来了殷无忌商量救聂无双的事情, 蛛楼的人常年打探消息,做卧底是最合适不过的了,而且他们也都有自己的逃命方式,就算失败了也不会损失性命。 对策很快商量好,凤栖墨不适合出面,就由蛛楼的人出马,假扮成西戎的人来抢人,引走额日敦巴日和主流队伍,剩下的就去救宜昌公主。 商量好对策,就开始着手布置。 在塔塔尔部落的聂无双肯定是不知道锦枝正在谋划着救她的事情,她一觉醒来,发现床下趴着纯儿,她的眼睛红红的,显然也是哭过了。 聂无双动了一下,纯儿也醒来了,眼泪立马就飙出来了,哭着请罪。 “奴婢被人叫去拿晚饭,回来的时候被几个男人缠住了,还是部落的人来了才好不容易脱身,谁知道才回来,就听说公主……公主,你没事吧,你要有什么三长两短,纯儿也不活了!” 聂无双回想了一下昨天的事情,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我没事,额日敦巴日救了我。” 想到这,聂无双问道:“额日敦巴日在哪?我有事想问他。” 第98章 出逃,高烧后的呢喃 http://.biquxs.info/

额日敦巴日在草原上待了一整夜,黎明时分才起身准备回部落,一回去,就听到聂无双要见他。 他也没想什么,直接就去了。 他去时,聂无双正在吃早饭,看到他青黑的眼袋,眼角还有不少红血丝,身上还穿着昨晚离开时的衣服,还有浓重的烟草和露水的味道,吓了一跳。 “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聂无双脱口而出。 额日敦巴日顿了一下,实在不知该怎么开口, “我……” “纯儿早饭拿的多,坐下来一起吃吧。”聂无双想着昨晚他估计又有什么事情去了,忙到现在肯定也没吃东西,所以就招呼着他一起吃了。 额日敦巴日坐下,闷头吃起来,聂无双还是像原来一样和他说话,但是不一样的是,他今天就是有些不敢直视聂无双的眼睛。 “昨天的事……”聂无双开口,额日敦巴日以为她怀疑昨天的事不是巧合了,顿时心头一紧。 聂无双正色,看着额日敦巴日,“昨天那个苏合酒醉时说什么可汗要把我留给你,是什么意思?” 闻言额日敦巴日脸色一变, 看来……不能再等了。 可汗的意思,本想着是他们劫走宜昌公主,表面上借此与西戎谈判,实则是让他们伺机让宜昌公主失贞,到时候无论公主是否情愿,西戎是绝对不会一个失了贞洁的公主成为他们的太子妃, 如果情愿更好,他们就可以放出宜昌公主水性杨花勾引男人的消息,再借机攀诬到南越身上,好对南越出兵。 而这个计划,必须要有人牺牲,他们塔塔尔部落是拥护先可汗的旧部,又无关紧要,自然就作为了牺牲品。 昨天王庭的人来就是来警告他说事情已经可以实施了,他不想牺牲部落,本来是想在苏合酒醉的时候让他玷污了聂无双,撇清自己的部落,但是在外面听着她的尖叫,他心软了。 “喂!你怎么不说话!”聂无双见他出神半天,顿时有点不爽, 这人真是,说着说着自己出神去了,果然北边的蛮夷部落就是没有什么涵养,堂堂一个部落首领,连尊重人都不会! 看在他昨天救了她的份上,不跟他计较。 额日敦巴日回神,站起来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就准备走,聂无双一脸莫名其妙,她又惹着这人了? 额日敦巴日刚转身,纯儿端着一碗牛乳进来,兴高采烈地说道:“公主,昨天巴日首领手下的阿塞将军说部落又有一头新的母牛产奶了,部落的女人说初乳是最好喝的,奴婢就专门去给公主采了一些回来。” 额日敦巴日心道不好,但是已经晚了,聂无双未接牛乳,愣愣地问道:“昨天,是你的人把她叫走的?” 额日敦巴日站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聂无双却已经品出来味了,她直视着额日敦巴日,眼眸微眯, “是你安排的?是你叫走了纯儿,让我们两个都差点被奸人所害?!” 聂无双不可置信地说道,眼神里满是不相信和受伤, “我……”额日敦巴日嗫嚅了一下,他确实没法反驳,但是也不能告诉聂无双就是他做的。 聂无双眼角划过滚烫的泪水,自嘲地笑了笑,悲凉说道:“是了,这里都是你的底盘,若不是你防水,苏合又怎么会这么顺利地来到我的帐篷呢?” 额日敦巴日瞳孔剧震,他没想到一向不怎么聪明的姑娘一下子就明白了个中要害。 看着聂无双的神情,他觉得心里刺痛。 “对不起。”他说道。 聂无双见他承认了这一切,更觉悲凉,她本以为自己作为和西戎交易的筹码已经够悲凉的了,没想到还要被人设计差点失了清白! 她自嘲地笑着,夹杂着眼泪。 原来,这些日子的相处只是她一个人的一厢情愿罢了…… 额日敦巴日此时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对这个半道上被劫回来的和亲公主有了好感,他把这种情绪归结为愧疚,一种伤害了别人最重视的东西的愧疚。 正欲说什么,外面有人来报, “首领,不好了,部落遭了人偷袭,已经有不少兄弟受伤了,看穿衣是西戎的人,而且是冲着宜昌公主来的!” 额日敦巴日闻言看了一眼聂无双,“等我回来……再和你解释。” 随即离开了帐篷。 闻言聂无双倒是止住了泪,内心一喜, 有人来救她了? 但是很快这喜就消失了,因为,来救她的是西戎的人。 她是一定要离开北齐的,但是她也不想落入西戎的手里, 所以,她要自救! 今天大部分的人注意力都在前面西戎那些人身上,就是她最好的机会! 连忙擦了擦泪,对纯儿说道:“快换衣服,咱们离开这!” 纯儿自从刚才聂无双和额日敦巴日吵架就一脸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聂无双这么一喊,更懵了。 “啊?” 聂无双一边换上这边女人的粗布衣服,一边催促,“别磨蹭了,一会儿部落的人回来,就跑不了了!” 纯儿这才反应过来,也连忙换衣服。 不一会儿,两个用严实的头巾包裹住,一袭粗衣的女人装作打草,悄悄从部落后方溜了出去。 她们不知道的是,她们刚走没多久,就有两个女人进入了她们的帐篷。 那两人见帐篷里空无一人,疑惑对视,一人说道: “咱们的人打探了,公主确实就是住在这个帐篷的啊,怎么会不在?” 另一人猜测,“或许,是被转移了位置?” “不会吧,看衣物,确实是南越的,应该就是这里没错,就是……” 公主去哪了呢? 她们就是奉命来替换公主的,外面还有人接应将公主带回南越,如今公主不在,她们怎么办? 两人商量了一下,最后还是出去了。 接应的人看到她们俩又原原本本地回来了,疑惑问道:“你们怎么又回来了,公主呢?” “公主不在帐篷里。”两人道出实情。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听着远处的声音快结束了,只得撤离。 聂无双和纯儿听着厮杀的声音越来越远,聂无双往那边深深望了一眼,随后又开始赶路。 额日敦巴日做梦也没想到西戎的人会来袭击他们,好不容易解决了这些人,一回去, 他发现聂无双竟然不见了! 一时间他内心无比慌乱,他第一反应就是竟然掉以轻心,被西戎的人调虎离山了! 但是冷静下来后,他又很快否定了这一想法。 其一,据他所知道的是,西戎本来就是要和他们北齐合盟,宜昌公主就是西戎的人故意放水他们才能这么容易劫到,不可能会中途反悔再把公主劫回去; 其二,帐篷里收拾得十分整齐,明显是精心收拾后才离开的,要是被劫走,不可能会这么整洁。 那,她就是自己逃了! 想到这里,额日敦巴日连忙套马追了出去。 这边,碎叶城。 锦枝收到了聂无双不在的消息,就猜测她可能是自己逃了,沉吟片刻说道: “暗中搜索她的位置,确保聂无双的安全,要是找到了……”说到一半又改了口,“罢了,先找到人再说吧。” 蛛楼的人得令,连忙出去了。 人都出去后,锦枝搭上凤栖墨的胳膊,检查他的身体状况,这段时间她每天都要这样给他检查一次,才能安心入睡。 虽然他的煞气已经好转了不少,但是她之前从天界那些老前辈那里知道凤栖墨身上的两极转生阵极有可能是和北斗七星阵的结合,也就是说,还有几个小阵法。 既然南越的皇宫里有,那么其他三国的皇宫里,就未必没有,冷皓月说不定早就知道了凤栖墨的情况,肯定不会没有准备,她不能掉以轻心。 又仔细检查了一边凤栖墨的气海和经脉,锦枝才放心,可以安心睡觉了。 凤栖墨将她搂入怀中,接连十日都是这样,他早已习惯了,也一直乖乖配合, 既然她想安心,他就让她安心。 …… 三日后,北地迎来了第一场寒雨,丝丝入体,虽然不大,但是就是让人遍体生寒,揭示着即将到来的冬天。 与南越接壤的某个小镇中,聂无双和纯儿的衣服已经脏污不堪,几乎辨别不出原来的样子,她们出来怕带不了,只拿了很少的钱财,走了这几日,几乎也花完了。 如今下了雨,倒是连御寒的衣物也买不起了。 更糟糕的是,聂无双淋了雨,发烧了! 此刻她正躺在小镇不远处的一座破庙里,破庙的佛像下,正好有能为一个人遮风避雨的地方。 聂无双就躺在那里,抱着胳膊和膝盖,瑟瑟发抖。 嘴里一直哆嗦着,“冷……好冷……” 纯儿急坏了,用身上最后一点钱换了一副药回来,药铺的老板也是好人,还让她在药铺煎了再带回去。 纯儿感激不尽,带了药回去给聂无双喝下,但是没什么大的气色,聂无双还是一直哆嗦着喊冷。 晚间纯儿发现她的额头反而更烫了,急得快哭了,扯了许多还尚未被浸湿的干草,自己也过去紧紧抱住聂无双,希望能给她取一些暖。 聂无双却感觉已经有些烧糊涂了,嘴里不停喊道: “巴日……” 第99章 找到聂无双,定情 http://.biquxs.info/

许是太过冷,聂无双潜意识里一直喊着这个能让她觉得有一丝温暖的名字。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的娘亲还活着,爹爹也没有再纳妾室,也没有姐姐,她们一家三口还是往日的样子,幸福,和谐。 爹爹一如既往地疼爱她,她像是小公主一样众星捧月。 她及笄后,爹爹给她找了一门很好的婚事,对方是世家嫡次子,温文尔雅,待人谦和,最重要的是,没有爵位的斗争和大宅子里的勾心斗角, 成亲后相公待她很好,院子里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妾室和污糟事,婆婆也温和慈爱,她不用每天都早起去请安和站规矩,日子幸福快乐。 一年后她有了身孕,家里人都高兴坏了,娘亲也三天两头地从府里过来教她育儿保胎的知识。 再然后她生了一个儿子,婆家一家人更是把她当宝宠着,有嫂嫂在,她也不需要操心家中庶务,每日插花品茶,要么就是陪孩子玩耍,时不时和相公调情…… 可惜,梦终究是梦,容不得时光片刻停驻。 梦境戛然而止,恍惚间,他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双儿……醒醒,双儿……” 她费力地睁开眼,只隐约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却让她内心的委屈瞬间决堤, “巴日……” 许是烧得太久,她的声音已经沙哑的不成样子,巴日内心难受极了, “是我不好,是我来晚了……” 巴日捧着聂无双已经整整瘦了一大圈的脸,“别睡,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 “别睡!” 可是聂无双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她只觉得眼皮沉重极了,实在是睁不开, 她是不是要死了…… 也好,能死在他的怀里,也不算太遗憾…… 巴日心头被恐惧笼罩,可能会失去她的念头只要一冒出来他就会害怕得无以复加,内心自责不已, 若是他没有算计她, 若是他能鼓起勇气和她解释清楚, 若是他早点明白自己的心意…… 他把人横抱在怀里,用自己的披风将人紧紧裹住,然后不顾大雨,抬脚就往医馆冲。 “大夫!大夫!” 医馆的门被他撞得巨响,搞得那大夫以为是得罪了什么人来砸馆的,诚惶诚恐地开门, 额日敦巴日浑身湿透,雨水顺着脸颊流下,有一些流进了他的眼睛里,他也顾不得擦,显得目眦欲裂,更是吓坏了开门的大夫。 “大夫,救救她!” 额日敦巴日这么一说,大夫才知道他原来是来求医的,连忙让他们进来,开始给聂无双诊治。 期间额日敦巴日一直紧紧盯着大夫和聂无双,盯得那大夫有点发毛。 “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啊!老夫是大夫,难道还会害病人不成?!”老大夫吹胡子瞪眼的, 他行医几十年,就没见过这样来求医的病人, 敲门跟找茬的似的,还警觉地不行,好像他要把人治坏了一样! 哼! 老大夫收了针,见床上的人已经脱离了危险,就去一旁招呼童子煎药去了。 雨过天晴,天高云淡。 阳光已经褪去了夏日的暑气,照在人身上,似是有一些惨淡的意味,不仅没令人感到温暖,反而有些烦躁, 就像额日敦巴日的内心一样。 聂无双就是在这个时候醒来的。 她一醒来,就看到一脸胡子拉碴、眼角全是红血丝的额日敦巴日坐在她的床前,神情呆滞,像个木头一样。 “水……”她想说话,尽力却只能发出单个的音节。 虽然没说出来,但是额日敦巴日还是明白她想要什么,在反应过来她醒了之后,连忙端了杯水过来,凑到了聂无双的嘴边。 聂无双见到水,立马咕嘟咕嘟地喝起来,很快一碗水见底,额日敦巴日又给她倒了一碗。 在喝了三碗水之后,聂无双才终于进入饱和状态,可以说话了。 “我……这是在哪?” “这是医馆的客室,” 一般医馆里都会备有几间客室,以便不方便移动的人在这里住下安心就医。 额日敦巴日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不烫了。 “你发烧了,昏倒在破庙里,幸好我找到你了,把你带到医馆来,要不然,我就要失去你了……”额日敦巴日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语气里都是庆幸。 要不是他知道她不聪明,会往和北齐相反的方向走,而且银两不多脚程不快,还真就找不到她了。 老天保佑,让他找到了她。 聂无双还没跟人做出过这么亲密的举动,下意识地就想把手抽回,都是额日敦巴日握得非常紧,她抽不出来,只能被他紧紧地握住。 而且她记得烧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是看见了巴日的,看着他一脸心有余悸和憔悴的样子,她竟是一点也生不起气来了。 额日敦巴日将脸埋在她的手里,闷闷地说道:“双儿,跟我回去,好吗?” 聂无双闻言脸色一变,用力抽回手,额日敦巴日一时放松,还真被她抽了出来, “你什么意思,让我再回那个地方,被你们当成交易的物品抛来抛去?额日敦巴日,我算什么?!” 见聂无双情绪激动,额日敦巴日连忙说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本就不是健谈的人,说得急了,竟是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顾不得舌尖的疼痛,一脸焦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双儿,我喜欢你,别离开我,好吗?” 额日敦巴日耳根红得不像话,聂无双也好不到哪去,脸颊肉眼可见的在变红, “你……你……” “你”了半天,最终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额日敦巴日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迈出了第一步,后面的就容易多了, 他一把抓住聂无双的手,加大了力度不让她抽离, “我们草原上的人就是这样直性子,喜欢一个人就要说出来,所以,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做我额日敦巴日的妻子吗?”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聂无双,眼神里闪烁的光芒容不得她丝毫逃避。 “我……” 聂无双闭了闭眼,就在她要松口答应之时,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 “她现在可不能跟你走。” 见有人,两人下意识地先松开握在一起的手,然后才齐齐看向声音的源头方向——门口。 那里站着一个容颜绝美的少女,脸上浅笑嫣然,似是要晃花人眼,她的身边,是一个高大俊朗的男子,剑眉星目,器宇轩昂,两人站在一起,十分般配。 额日敦巴日不禁惊叹, 好一对璧人! 还没来得及想这两人是什么身份,聂无双的脸色却是一下子白了下去。 锦枝挑眉,“怎么,离开了几天,就不知道我是谁了?” 聂无双嗫嚅,“姐……姐姐……” 经过了这么多事,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姐姐,比起母亲死的仇恨,她更多的是怕和恐惧。 “姐姐?”额日敦巴日这才好好打量了身旁的聂无双和门口的女子,确实又几分相似,只不过她美得更有侵略性,令人一见忘俗,而聂无双更偏圆润可爱一些。 “诶!”锦枝眉开眼笑,投去了一个赞赏的眼神,“你小子,还挺会来事的嘛!” 额日敦巴日有片刻的尴尬,但是很快恢复正常, 他跟心上人表白都表白了,还怕见她的家人吗? 不过……她是世家女,据他所知,南越的贵族姓聂的只有丞相聂远政,她的姐姐,就只有早已嫁入宸王府的宸王妃了,那她身边的,就是…… 额日敦巴日立马肃然起敬,站起来,朝着凤栖墨和锦枝深深一揖, “见过南越宸王,宸王妃。” 凤栖墨还是平时那一副冷酷的表情,估计也只有和锦枝有关的事情才能让他破功了。 “免礼。” 额日敦巴日比凤栖墨小两岁,一直将凤栖墨当做自己的榜样标杆来看待,一下子看到真人了,心情激动异常。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媳妇有了,还见到了一直崇拜的人! 不过锦枝的下一句话就好像一盆冷水泼在了他的头上。 “她不能和你回北齐。” 额日敦巴日和聂无双的表情都僵在了脸上。 “为,为什么?”聂无双愣愣问出口。 锦枝:“因为你得跟我们回去。” 额日敦巴日看向凤栖墨,却见自己偶像一样的人一脸“我听我老婆的”表情。 额日敦巴日:“……”有些不知所措。 聂无双一脸抗拒,“不要!我不回去!我不要被送去西戎!” 锦枝弹了弹她的脑门,“你傻呀,就这么跟人家回去? 聂无双:“……啊?” 锦枝一脸无语,“你以什么身份跟他回去?宜昌公主吗?” 聂无双这才反应过来她和亲公主的身份,一时进退两难。 “可是……”她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不想再被送去西戎。 额日敦巴日挡在锦枝前面,把聂无双护在了身后, “宸王妃,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只要有我在,没有人可以勉强她做任何事情。” 锦枝看了一眼凤栖墨,表现出深深的无力感, “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 额日敦巴日和聂无双立马噤声。 锦枝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对着聂无双说道:“我本来也没想把你再送去西戎。” 她看起来就这么像棒打鸳鸯的坏人吗? “宜昌公主的身份会有人顶替你,南越和西戎北齐迟早会开战,这里不安全,为了保证你的安全,你得跟我们回去。” “可是……”聂无双看了一眼额日敦巴日,犹豫了。 锦枝却不再管她,看向额日敦巴日,正色道: “你想正正经经地娶她,必须让她摆脱了和亲公主这个身份,要不然你们永远都是三国的罪人,遭三国通缉,而且你能保证将来开战,你能护得住她?” 额日敦巴日犹豫了。 他确实不能保证。 思及此,他看向聂无双,一脸不舍,“宸王妃说的,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你……就跟他们回去吧!” 聂无双也深情地看着他,“我不想离开你!” 锦枝:“……” 好吧! 她还是得做那棒打鸳鸯的棒子! 不由分说让人先把聂无双带到马车上,随即看向额日敦巴日, “我这有一个法子,既能达到我的目的,也能保你们事后功成身退,就看你愿不愿意配合了。” 第100章 大战触发,城墙迎敌 http://.biquxs.info/

片刻后,锦枝和凤栖墨先出了医馆,待马车离开视野后,额日敦巴日才出来,摩挲了一下手里锦枝方才给的锦囊,随即骑马去找自己带来的人。 他觉得医馆待不了这么多人,就让他们去客栈待着了,他的身边,还带着一个和聂无双身量差不多的女人。 更惊奇的是,她长得和聂无双一模一样! 这就不得不佩服蛛楼的技术了。 没错,此人正是蛛楼的探子,伪装成了聂无双的样子,其形神足矣骗过北齐众人。 北齐可汗打死也不会想到宜昌公主竟然和绑她的人定情了,他的手下还被完完全全地策反了! 他要是知道,估计能气吐血! 额日敦巴日和手下会合后,立马就动身,回了部落。 另一边,锦枝坐在马车里,一边吃着凌熠刚刚去买的这里的特色点心,一边感叹, “这额日敦巴日果然也是人中龙凤,长得挺不错的,聂无双这傻妞,能遇到他,还真是傻人有傻福啊!” 凤栖墨却突然盯着她,“你刚刚说他什么?” 锦枝:“!” 连忙捂住嘴,咽下嘴里还没咽下的糕点,“我,我什么都没说……” “是吗?”凤栖墨挑眉,“他长得不错?” “没,没有!”锦枝连忙说道,“那是聂无双的小郎君,我不过就是帮她相看相看,免得她被人骗了!” 锦枝又忙着顺毛,笑得一脸谄媚,“要说长得好看,谁能及得上我家相公呢?” 凤栖墨显然很吃她这一套,表情有明显的好转。 锦枝刚松了一口气,正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的时候, 突然,一道阴影袭来,她的下巴猛地被攫住,凤栖墨缱绻又带着惩罚意味的吻铺天盖地地落在了她的唇上。 良久,锦枝喘着粗气,脸色酡红的靠在凤栖墨怀里,几乎要滑落下去,还是凤栖墨用手撑住了她,才避免了这种尴尬的事情发生。 想到他刚才恨不得把她嘴里的空气全部吸走让她窒息,她就想捶他! 但是她现在脸颊酡红,眼神迷离,十足的勾人样,一拳捶下去,还不够给凤栖墨点火的。 “别乱动,要不然……”凤栖墨略带危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锦枝立马乖乖安分,不敢乱动了。 她可不想在中途在马车上那什么,一路上都是人,要是被人听到,她就不用见人了! 回了部落,额日敦巴日发现塔塔尔部落竟然来了一些不速之客—— 可汗卓力格图带着他的心腹整整齐齐地来到了塔塔尔部落的落脚点。 额日敦巴日回去时,卓力格图正坐在虎皮椅上,手里端着一杯酒,细细地品尝着。 他眉头微皱,面色阴沉,一副山雨欲来的表情,问道:“额日敦巴日还没回来吗?连个娇滴滴的公主都看不住,找到现在还没找着,一群废物!”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没一个人吱声,都不想这个时候去触可汗的霉头。 这时,额日敦巴日的声音从帐外响起, “公主已经找回,可汗大可放心。” 话音刚落,帘子被掀开,进来一个瘦且精壮的男子,眉宇之间英气毕露,和椅子上肥胖且有些虚浮的卓力格图可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卓力格图因为减不下来肥,最讨厌的就是瘦人,见到器宇不凡的额日敦巴日,当即就有一种相形见绌的感觉,只是他没读过什么书,也不会形容。 有点刺眼,很不爽! 当即发作,把手里的杯子砸了出去, “你怎么办事的?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主都看不住,还让人跑了!误了本汗的大事,你长八个脑袋都不够削的!” 额日敦巴日低眉,拳头在暗处一点点收紧, 卓力格图一向不待见他们塔塔尔部落,现如今有了错处,肯定要伺机发作。 “是属下看护不力,不过现在公主已经找回来了。” 卓力格图见他还算温驯,心里的火气消了些,本来他也不是真的因为宜昌公主的事情生气,只是想发作一下而已。 “那来年开春西边那片草场就归你们塔塔尔部落吧,下去吧。”卓力格图随意地挥挥手,仿佛说的只是一件不起眼的东西。 但是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西边那片草场是最贫瘠的,不仅水草稀疏,质量也不好,牛羊都不爱吃那边的草,而每年各部落都是要向王庭上交一定数量的牲畜,要是塔塔尔部落真被分到西边那片草场,怕是明年的公粮都交不上了。 额日敦巴日心里也非常清楚,可汗这就是在赤裸裸地打压他们,想起医馆里女子清冷但很有说服力的话,他心里隐隐有了答案。 卓力格图一来,就取代了额日敦巴日的地位,开始奴役塔塔尔部落的族人,稍有不顺就动辄打骂羞辱,一时间大家都有苦说不出。 额日敦巴日将族人的辛苦看在眼里,他要等一个时机, 这个时机,就是西戎的太子! 聂无双原本就不爱随意走动,也就和部落里的几个女人比较熟,男人大多只是见过,根本分辨不出来这个宜昌公主是假的,更别说卓力格图带来的人了。 这天,锦枝突然收到了一封信,是西戎那边来的国书,意思说宜昌公主被劫北齐,待他们把粮食送到北齐去赎人的时候,却发现宜昌公主已经耐不住寂寞委身给了北齐人,而且不愿意再和他们回西戎了,北齐还杀了他们的指挥使,抢走了那两千车粮食。 他们不仅要对北齐进行讨伐,还要让南越给他们一个交待。 如此水性杨花祸国殃民的公主,南越送过来究竟意欲何为?! 而北齐的可汗卓力格图则说南越派宜昌公主挑拨他们两国的关系,直接恼羞成怒,对南越大举发兵。 西戎也作为受害国,明着等南越给交待,实际上已经和北齐结了盟,一起对南越边界大举发起进攻。 聂无双看着送来的消息,被吓得六神无主,内心无比庆幸,幸好她跟着殿下他们一起回来了。 心里又忍不住涌现一抹担忧,也不知道巴日怎么样了…… 形势一触即发,南越边界没什么准备,猛然遭受攻击,还没等南越帝收到边关被攻的消息,边上两城直接落入两国手中。 两国显然有备而来,攻势迅猛,凤栖墨所在的碎叶城虽然还坚守着,但是也摇摇欲坠。 锦枝站在城墙上,看着遍地的狼烟,横七竖八的尸体,内心五味杂陈。 明明一个月前,这里还是一片祥和,现在,都被这战争给毁了! 这还是她看到的,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只会更多,更残酷。 等南越帝的援军来的时候,北地已经过了两场大雪。 碎叶城的粮食和兵器已经越来越少了,凤栖墨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弃城,做完这个决定,凤栖墨连忙令百姓连夜撤离,城中的兵将优先掩护百姓撤离。 就在大家都慌里慌张地收拾东西时,两辆不起眼的马车行驶在街道上,往城门处驶去。 月上中天,照射着雪还未化尽的大地,一片苍茫,没过多久,就隐入了厚厚的云层。 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正在城主府里穿梭。 自从北齐和西戎发兵,凤栖墨就自然而然地进入了城主府主揽大权,此刻也正坐在城主府的主位上,同几位下属商量百姓撤离之后的战斗。 那人趁着混乱和夜色,来到城主府的井口处。 北方缺水,多风沙,这里有一种特色的井,名叫坎儿井,能最大限度地贮存引用和灌溉的水源,但是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它的水源都是连通的。 也就是说,只要往一口坎儿井里投毒,整个城内的水源都会被污染! 那人裹着黑衣,走到一处不甚起眼的水井处,左右看了无人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 然后打开,一股脑将里面的东西倒了进去。 翌日一早,西戎的军队就兵临城下,发起进攻。 领兵的,正是冷皓月。 他一袭黑色劲装,铠甲在惨淡的阳光下闪闪发光,一双丹凤眼里满是志在必得。 他朝城上喊话,“凤栖墨,你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趁早缴械投降,本宫还能大发慈悲,不会让你死的太难看!” 还不等凤栖墨说话,锦枝毫不留情嗤笑:“我说西戎的太子每天都吃的什么啊?这口气大的,我在城墙上都闻到了!我看你也不用发兵了,再修炼个几年,直接都能把敌人都熏死!” 冷皓月眼底划过狠厉,“凤栖墨,站在女人后面,你也真是有种!” 凤栖墨:“本王自然不像你这么不讲卫生。” 冷皓月:“!”他们说的是一个话题吗?! 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不能再跟他废话,反正他的人已经下手了,凤栖墨现在猖狂,一会儿就笑不出来了! “进攻!”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战鼓声声擂起,西戎士气大振,大举进攻而来。 凤栖墨却淡定异常,负手而立站在城墙上,表情淡然,看着冷皓月,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他并没有让人出城迎敌,只是命人准备好了滚木,还有落石。 锦枝同样一身劲装站在城墙上,笑意吟吟, “西戎的,姑奶奶今天就送你们一份大礼!” 话音一落,冷皓月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来不及了,锦枝手抬起落下,一道蓝光飞起,随即落入地下,然后,一个巨大的阵法成型,将在前面的西戎先锋队笼罩其中。 锦枝手一挥,一只毛笔凭空出现在手中,不仅西戎的人震惊不已,碎叶城的人也都是目瞪口呆。 毛笔凌空画了几笔,随即阵法内出现了道道惊雷。 那惊雷虽然不致命,打在身上也不是非常疼痛,但是足够让西戎的人方寸大乱,溃不成军。 起先他们还觉得宸王妃不跟百姓一起撤离反而还要跑到城楼上是不识大体,没想到,她竟然有这样的手段! 真是匪夷所思! 第101章 战场,对着他的唇吻了下去 http://.biquxs.info/

“我这只能拖住他们半个时辰,别掉以轻心!”锦枝大喊一声,唤回了其他人的心神。 她现在有星盘在手,可以迷惑天道法则,但是不能做的太过,这阵法和阻挡的雷,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了。 凤栖墨担忧地看了她一眼,在看到锦枝状态还好不像强撑时,才专心下面的人。 一部分士兵已经发现了那邪门的东西打不死人,已经冲了过来,凤栖墨连忙下令: “滚木,滚石准备!” “放!” “先锋队,出城迎敌!” “弓箭手准备!” 南越士兵有锦枝助威,士气高涨。 常言道打仗,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那些人本就被锦枝的阵法整的乱了阵型和士气,自然也就抵挡不住南越士兵的反扑。 冷皓月望着已经差不多扭转过来的战局,脸色一点一点地阴沉了下去。 这个宸王妃,果真棘手! 心思玲珑不说,手段也层出不穷,要不是他有师父在,上次就着了她的道,消息都被她窃走了! 而且要不是她,一年前凤栖墨就该死了! 这个凤栖墨,怎么就这么好的运气! 他看向完全没有影响的南越士兵,脸色更是黑如锅底。 线人明明都已经把东西放进去了,为什么他们都完好无损? 这种事情总是失去掌控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锦枝看着冷皓月的表情,直接忍不住笑了,捂着肚子跟凤栖墨说道:“你看他那表情,他是不是以为他让人在井里下毒咱们都不知道啊?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这西戎的太子,也太天真了吧!” 凤栖墨紧绷的脸上也难得出现了一抹笑意,“嗯。” 对上冷皓月要吃人的眼神,锦枝知道他都听见了, 就是要让他听见才好呢! 凤栖墨挥挥手,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就被拎到了城楼上,跟他一起的,还有城主章凡。 在众人一脸震惊的注视下,凤栖墨朗声说道:“碎叶城城主章凡连同管家,通敌叛国,十恶不赦,证据确凿,现在就用他们的血来祭奠死去的亡灵!” 然后举剑,一道带有十足的煞气的剑气划过,章凡和管家的脖颈上皆是出现了一道醒目的血痕,溅起的血液正好飞到了旗帜上。 凤栖墨这一剑用了煞气,这两人怕是日后想投个好胎都难了。 活该! 叛徒,是最不值得同情的! 冷皓月见势不妙,正准备鸣金收兵, 突然,一个人过来,说了几句话,令他的表情一下子就舒展了开来。 他大声呼喊:“将士们!景阳城已经被我们的盟军拿下!今日,碎叶城必破!” 西戎的人听说景阳城已经破了,顿时士气大振, “碎叶城必破!” “碎叶城必破!” “碎叶城必破!” …… 呼喊声一波高过一波,凤栖墨和锦枝对视一眼,脸色皆是沉了下去。 景阳城是和碎叶城最临近的城池,景阳城城破,就代表碎叶城孤立无援, 碎叶城本来就只有一万守军,而西戎二十万大军这才派出了两万,刚才锦枝让他们士气大减,本以为可以再支撑一段时间,但是景阳城一破,碎叶城城破,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冷皓月,果然不容小觑! 他自己亲自来阵前,就是为了拖住凤栖墨,而北齐,早已在景阳城布好了局,无论凤栖墨选择哪一座城池,另一座都会失守,唇亡齿寒,时间一长,都守不住。 只是那景阳城的守将也不是寻常之辈,怎么就这么快就失守了呢? 北齐那边……也不知道额日敦巴日进行的怎么样了。 若说昨日还只是未雨绸缪,现在,他们是只能弃城了。 再拖下去,这一万将士也得折在这儿了。 虽说西戎士气又振作起来,但是南越众人都是抱着背水一战的心思去的,所以就算西戎人多,气势还是输了。 但是南越这边也没讨到好,士兵都以命相搏,冲入了包围圈,眼见一支小队要被西戎吞并团灭了,凤栖墨看了一眼锦枝,命令道: “左先锋队一千人,随本王出城助阵!” 说完一马当先,手持一柄红缨长枪,飞掠出了城。 锦枝很担心凤栖墨,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支持不了长时间的战斗,但是他是主将,只有他亲自下去了,军心才能稳固。 只见凤栖墨一身玄色战甲,一匹白马,红缨枪动,一枪挑飞一个敌人,进入战场,如入无人之境,生生从包围圈杀出一条血路来。 走到西戎士兵面前,那士兵都有片刻纠结要不要上。 锦枝一边欣赏着自家相公的英姿,一边赞叹, 这就是百万人中取上将首级的地步吧! 要不是时机不太对,她都想喊一声: 太帅了! 就这样,她眼角的余光还是紧紧盯着冷皓月的方向,手里蓄势随时准备出手,她之前算出来的大劫,很有可能就跟冷皓月有关,若是冷皓月对凤栖墨使什么阴招,她一定要第一时间化解,保证凤栖墨的安全! 凤栖墨一下去,南越的将士杀得更猛了,原本被围困住的小队也成功突围,令冷皓月还未完全扬起来的嘴角又颓了下去。 他一夹马腹,身下的战马立刻窜了出去,他一袭黑色锃亮的战甲,手提一把寒光凛冽的长剑,直冲凤栖墨而去。 “凤、栖、墨!” 凤栖墨眼神一凛,提枪迎了上去。 剑刃和枪身碰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声响。 剑光凛冽,枪枪生风。 但是和冷皓月一交手,凤栖墨就察觉出了端倪。 只要一接触到冷皓月,身上仿佛有一种牵制力,牵制着他的内力,好几次都差一点接不住他的剑! 越打下去,凤栖墨的脸色就越凝重。 身体里沉寂多时的煞气竟是有要混乱起来的迹象了! 手下的攻击越来越迟钝,渐渐落入了下风。 锦枝见势不妙,连忙飞身下城,虽然她不会内力,但是她的法术自己还是可以用的。 下城抢了一匹战马,立刻往凤栖墨的方向而去。 她拔下头上一根桃花簪,那是灼瑶的一根枝条,一只手捏了个诀,那枝条落到地上,便隐入地底,然后,从锦枝道凤栖墨面前,枝条两侧生长,形成了一条一人宽的道路, 锦枝脚下的马儿就像生了风一样,那些西戎士兵想要去攻击锦枝,但是还没靠近那道路,就有不少枝条出现把他们缠住,然后丢到后面去。 见锦枝就要到凤栖墨旁边了,冷皓月眼眸狠狠一眯,露出一个阴谋即将得逞的笑容,拿出自己随身的玉佩,嘴里念叨着什么咒语。 凤栖墨,这次,你完蛋了! 锦枝从他拿出玉佩的一刻就心道不好,但是还是晚了一步,一道黑气打入了凤栖墨的体内, 几乎是同一刻,凤栖墨的瞳孔变成了赤红色。 锦枝瞳孔剧震,果然是他! 冷皓月见凤栖墨中了招,趁着间隙一把把剑刺了进去,整个剑身没入凤栖墨的身体,却诡异地没有从背后出来,也没有一滴鲜血, 甚至,凤栖墨脸上一点多余的神情都没有。 冷皓月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剑,抽出,却发现只剩剑柄了。 他用纯玄铁打造的宝剑竟然被腐蚀得连渣都不剩! 趁着这个机会,锦枝也成功来到凤栖墨身边,顾不得冷皓月,飞到凤栖墨的马背上,坐在他身前和他面对面,然后在他发火不认人之前,倾身,对着他的唇吻了下去! 她的神格,也在这个时候渡了过去。 锦枝还怕他乱动,直接拿出一截丝带把他绑在了自己腰上。 安顿好凤栖墨,锦枝看向还一脸还没从这么多变故中完全反应过来的冷皓月,一双美眸带火。 “是你,使了阴招?” 冷皓月冷哼一声,“自古兵不厌诈,战场上不分你我,他能中招,也是他技不如人!” 锦枝手指的关节拧得咯吱作响,嘴角漫上一抹邪魅的笑容,这个冷皓月,是真的惹她生气了! “好一个技、不、如、人!” “那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技不如人!” 说完原本在战场上的枝条被重新收回了手里,变成了一根枝条鞭,星盘在气海里发力,从凤栖墨的身体里抽出暴虐的煞气,以锦枝的身体为媒介,过渡到了鞭子上。 “啪!” 锦枝甩出一鞭,冷皓月虽然怔愣了一下,但是身法依旧敏捷,侧身就要躲开这一鞭。 但是,这鞭子就像长了眼一样,就逮着他抽! 怎么躲都躲不开! “啪!” “啪!” “啪!” 一声一声鞭子抽打在身上的声音不绝于耳,冷皓月一开始还躲避,后来直接疼得没法躲! 锦枝可是用了凤栖墨的煞气,就算他有内力护体,今天也得皮开肉绽! 她要让冷皓月也尝尝,凤栖墨被煞气支配的痛苦! 锦枝抽累了,手腕有点酸,冷皓月逮着这个机会,抬起左臂挡住了一鞭,疼得直吸凉气,忍着痛飞身离开了锦枝周围。 城墙上站着的人本来看到凤栖墨有危都担心不已,宸王殿下可是他们的定海神针呐,要是宸王殿下出了事,他们肯定完了! 但是在看到锦枝的一番骚操作之后,皆是目瞪口呆,连担心都忘了。 冷皓月回到自家的安全地带,不甘心地看了一眼,说道:“鸣金收兵!” 随着西戎军的退回,碎叶城这一波也算小胜了一波,半个时辰后,锦枝将已经暂时稳定下来昏过去的凤栖墨放回城主府的房间,出来后,便被一群人围了起来。 “王妃,你那雷还有树枝是怎么弄的啊?是神迹吧?” “就是,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玄乎的东西!” “我知道了!王妃一定是是神仙转生的,天不亡我南越,所以才把王妃赐到了我们南越啊!” “这么说,宸王殿下真是好福气啊,娶到了仙女!” …… 锦枝看他们越说越离谱了,不禁有些好笑,原本不太好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哪有什么神仙啊,这不过是奇门遁甲,一些小把戏罢了。” 这算什么, 姐在六界大杀四方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呢! 第102章 需不需要再给你证明一下 http://.biquxs.info/

刚打了一波小胜仗,浅浅活跃一下气氛还是可以的,但是说归说,笑归笑,碎叶城的形势还是不容乐观。 还是按照之前的计划,尽快撤离碎叶城的好。 凤栖墨昏迷,碎叶城没了主事的人,锦枝是绝对没有这么大的发言权的,但是经过今天的一战,倒也不会有人不让她说话了。 “殿下现在昏迷,我们虽然打了胜仗,但是伤员也不少,和西戎悬殊太大,若是西戎再来进攻,咱们根本顶不住,眼下之计,只有撤退到后方的迎晖城,凝聚兵力,再共同迎敌!” 底下众将领的笑容都敛了下去,没有一个人出声。 他们方才还在庆幸,可以守住这一座城池,没想到还是要弃城。 碎叶城是他们的家,不到最后一刻,他们真的不想放弃自己的家园。 可是再不舍又怎样? 援军还有一个月才能到,留在这里,城一样会破,还会搭上所有人的命。 这一刻,所有人都做出了割舍。 但是还是有人不甘心地问道:“难道我们就这么走了,把城池拱手让给敌人吗?” 锦枝眼神一凛, “当然,不可能!” 西戎的崽种们敢来,她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锦枝走上台阶,一举一动皆是王者风范,她高举起凤栖墨的印鉴, “留一千人守在城中,其他没受伤的,都继续掩护百姓撤离,三日之内,碎叶城不能再有一个百姓!” 主帅印鉴,就是军令! 军令如山,莫敢不从! “是!”众人抱拳,随即各归各位,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锦枝望着四散而去的背影,陷入深思, 冷皓月被她抽成重伤,至少有十天半个月不会攻城,这段时间,她要把碎叶城布置成西戎崽种的埋骨之地! 众人都走后,聂无双带着一个丫鬟,悄悄来到了院子门口,看到台阶上迎风而立的锦枝,犹豫了一下,抬步走了进去。 “什么事?”锦枝正想着用什么阵法比较合适,语气不算太好,“你不跟着百姓撤离,来这里做什么?” 聂无双瑟缩了一下,对于锦枝,她可以说是从灵魂里的畏惧。 “我,我就是想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她小心翼翼地说道,还时不时观察着锦枝的神色。 锦枝见她不是来添乱的,看了她一眼,语气放松了些, “不用你,你乖乖跟着百姓撤离就行。” “哦……”聂无双神色一下子就暗淡了下去,她垂手站在原地,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还有事?”锦枝挑眉,没事她可要看凤栖墨去了。 聂无双深吸了一口气,随即鼓起勇气,说道:“我……我想留在这。” 锦枝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图,“额日敦巴日应该还在王庭,短时间内不会来前线的,不用等他。” …… 南越,朝堂。 南越帝收到八百里加急的军情,气得摔了一地的折子。 朝堂上,刚发了一通火,他阴沉着脸, “西戎贼子竟敢联合北齐犯我南越,哪位卿家愿带兵迎敌?” 朝堂一时寂静,半晌,凤景行站出来,跪下请缨, “父皇,儿臣愿亲自带兵迎敌!” “好!”南越帝心甚慰,“那就由太子领兵二十万,支援边关,守我南越国土!” 凤景行喜不自胜,“儿臣定不负父皇期望,大获全胜!” 上次被袭之后,父皇就不怎么器重他了,这可是他重新获得父皇青睐的好机会! 时间紧迫,南越帝又把他叫到御书房说了几句话,凤景行当天就清点了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而北齐这边,景阳城明显就没有碎叶城这么好运了,北齐的领军将领正是苏合,几日前有人给他们送了景阳城的布防图,他们的人连夜赶去杀了守将,趁着群龙无首之际,轻而易举地拿下了景阳城。 北齐众人一到景阳城,就开始烧杀抢掠,大街上都是男人的尸体,女人的惨叫,孩子的哭喊…… 而那些作恶之人,则是摆出了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甚至在杀人之前还要欣赏足了那些人濒死时恐惧的神情,一点一点的虐待, 惨无人道! 而锦枝,则是在匆忙布置着给西戎崽种们的大礼。 昏暗的烛光下,锦枝正画着图,突然听到床上发出了细微的响声, 她连忙走到床前查看,只见凤栖墨脸色变幻莫测,一会儿红润,一会儿又泛着乌黑,吓人得很。 但是锦枝知道,那是她的神格在和他体内的煞气抗衡。 冷皓月那一击,可以说将凤栖墨压制多时的煞气彻底引爆! 想到这里,锦枝眼底冷芒乍现, 能一下子就引爆凤栖墨体内的煞气,只能说明,冷皓月扔出的东西,是和两极转生阵同源的东西! 他背后一定还有高人,而且这个高人,很有可能就是给凤栖墨种下两极转生阵的罪魁祸首。 她手抚上凤栖墨的眉心,神识探了进去, 还好,情况还算稳定。 凤栖墨先前已经掌握了一部分的煞气,而且有她的神格相助,制服这些煞气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她走回桌前,继续画着阵法图。 这个阵法是要笼罩着整个城区的,工作量巨大,她一定要在西戎下一次攻打碎叶城之前把它完成! 就这样不眠不休了半个月,某日傍晚,锦枝终于从一张堆满了符咒的桌子里抬头, 终于,都画完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她叫来人,把符咒交给他们, “每张纸上都有一个位置,上面还备注了需要的东西,大家分头去把东西准备好,然后一起放在上面的位置上。” 锦枝言简意赅地说道,众人皆是一头雾水。 酒,硫磺,木炭…… 王妃要这些东西干嘛? 不过这些天他们接触下来对锦枝的敬佩更上一层楼,对她说的话异常信服,虽然不解但是没有一个人有异议。 当天夜里,所有人都按照锦枝吩咐的吧东西放对了位置,检查一遍无误后,锦枝才心满意足地回去睡觉。 回到房间已是深夜,锦枝刚回去,就看到了床上坐着的一个人影。 心头一喜,小跑过去扑进了人怀里, “你醒了!”她的声音带有浓浓的疲惫和眷恋,甚至还有一丝委屈。 凤栖墨张开双臂把人圈在怀里,轻抚着她许久未曾好好打理已经有些毛躁的头发,声音是浓浓的愧疚, “又让你担心了,这些日子你都没好好休息。” 锦枝抬头,“你都知道啊……” 凤栖墨:“嗯,我虽然醒不过来,但是五感还是在的,经常听到你半夜还在翻动纸页的声音。” 锦枝连忙去探他的气海,凤栖墨从不阻拦,大大方方地任她检查,检查过之后,握住她的小手, “我没事了,早点睡吧。” 锦枝点头。 凤栖墨却又皱起眉头,“只是……” “只是什么?”锦枝还以为他不舒服,一下子又紧张起来, “你的神格怕是要暂时放在我这里了。” 锦枝:“嗐,我还以为啥事呢,咱俩之间放谁那不都一样吗,只要你不离开我太久就没关系的。” 凤栖墨:“不离太远?那是多近,这么近够吗?” 凤栖墨又将人抱紧了几分,锦枝脑袋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脸不争气地红了几分。 “说什么呢?都这个时候了还不正经!”锦枝瞋骂道。 凤栖墨一脸委屈的样子,声音暗哑了几分,“我哪有不正经?为夫现在已经正经得不能再正经了……” 锦枝推他,凤栖墨却把人抱得更紧了。 房间的温度节节攀升,锦枝红着脸,声音细若蚊蝇, “你现在的身体,还能……嗯……吗?” 下一秒,天地翻转,她结结实实地被凤栖墨压在了床上,手被抓住,放在头顶,两人近在咫尺,鼻尖都要碰上, 凤栖墨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为夫行不行,需不需要再给你证明一下,嗯?” 锦枝刚想说“不”,下一秒,唇就被狠狠地攫住。 “唔……”如狂风暴雨般的吻袭来,但又有带着温柔缱绻,丝毫不会觉得不适,锦枝甚至渐渐跟着他,沉沦了下去…… 良久,凤栖墨才松开她,将人拥入怀中,说道:“睡吧。” 以为要继续发生什么的锦枝:“……” 凤栖墨看到她一脸呆滞的神情,“怎么,我没有继续,很失望?” 锦枝忙道:“没有!” 凤栖墨在她额间温柔印下一吻,“逗你呢,你这么多天都没休息好,快睡吧。” 锦枝这才在凤栖墨怀里安心入睡。 看着她的睡颜,凤栖墨脸上涌上愧疚和心疼, 旁的女子成了亲,都是插花品茶,时不时和三五好友外出游玩,而他的娘子,却要为了他奔波劳碌,终究是他亏欠她太多。 凤栖墨已经安然醒过来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没一会儿,城主府内都是喜气洋洋的。 凤栖墨醒后,立刻下了军令: 撤离碎叶城! 众人离开时,皆是依依不舍地看了自己生活多年的家园一眼,叶落归根,他们的根,终究是要毁了。 就在凤栖墨带着剩下的人抵达迎晖城没几天,有一个好消息传来, 援军到了! 一时间城中低迷的气氛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大家都翘首以盼着援军的到来,能驱除敌人,还他们一个家园。 援军到的这上午,百姓皆是自发出城迎接,原本因为战乱冷清的城门再次门庭若市,给人一种战乱已经消失了的错觉。 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进入了迎晖城,迎晖城是交通要塞,易守难攻,若是迎晖城城也被攻破,南越都城便危矣。 碎叶城已经是四面楚歌,若是不撤退,迎晖城没做好准备,几城兵力分散,反倒不易守住城, 凤栖墨原本的打算就是集几城之兵力,在迎晖城全面迎击敌人。 援军一到,形势就对他们更有利了。 本来很好的气氛,却在行军主将到了城主府之后被破坏。 凤景行一来便坐在了主座上,虽然还是那一副儒雅温和的样子,但是说出的话却令锦枝作呕。 他看着仍有些虚弱的凤栖墨,“有劳皇叔在边关操持多日,听闻皇叔还在阵前受了伤,如今孤被任命为阵前主帅率军前来支援,军务自然该由孤来操持才是名正言顺,侄儿虽不才,可到底也熟读兵书,皇室大可放心,您就在景阳城内安心休养,侄儿有什么不懂的也会来请教皇叔的。” 第103章 王妃什么时候成了夜家少夫人 http://.biquxs.info/

锦枝正想怼他几句,凤栖墨却扯了扯她的衣服,说道: “太子果真是这么想的?” 凤景行脸上出现一抹为难,“侄儿也知道皇叔操持军务多年,与西戎大大小小的战役也经历过许多次,只是父皇出门前特意嘱咐了,皇叔先前的身子就一直不太好,让孤好好照顾皇叔,莫要皇叔过于操劳了。” 锦枝内心不屑, 呸! 说得好听,不就是防着凤栖墨怕他重掌军权吗? 这父子俩吃相还真是一样的难看。 凤栖墨脸色淡漠,看不出什么表情,“既然太子是军前主帅,军务自然是由太子操持,只是本王要提醒你一句,凡事过犹不及,太过心急,往往可能是适得其反。” 凤景行一副受教的模样,“皇叔说的是。” 离开城主府,锦枝就气呼呼道:“这凤景行真是越来越令人作呕了,夺权还要说得这么好听!说得再天花乱坠也改变不了他丑恶的嘴脸!” 凤栖墨轻笑,“好了,没什么抱不平的,皇兄猜忌我,先前也是看我身体快好了怕那些老臣重新站队才迫不及待地给我安排了这个送亲使的差事把我支出京城,你也知道,我在意的不是这些。” “我当然知道,”锦枝噘着嘴,“我就是心里不舒服!” 凤栖墨:“正好我现在的身体也不适合再领军,且看太子怎么做吧。” 锦枝点头,“好吧。” 晚些锦枝接到消息,太子听说前段时间宸王在战场上受了伤,特地给他们安排了城郊的一处山庄便于休养。 锦枝还未说什么,银月先不平道:“太子真是越发肆无忌惮了,这么明目张胆地猜忌,也不怕军心不稳!” 凤栖墨用杯盖捻着茶杯里的茶,淡淡道:“既然太子都已经安排好了,咱们去就是。” 当天晚上,凤栖墨和锦枝就带着手底下的人动身去了凤景行安排的山庄。 也是当天晚上,宸王殿下离开城主府外出休养由太子主事的消息不胫而走,城中人皆有些惶恐, “太子殿下年轻没什么经验,真的能能带我们夺回我们的家园吗?” “谁知道呢,要我说还是宸王殿下带兵更有经验,应该让宸王殿下主事才对!” “就是,你看景阳城那血流成河的,咱们碎叶城有宸王殿下在,虽然弃了城,但是咱们老百姓都是安全的,宸王殿下果真爱民如子……” 许多人都是碎叶城刚迁过来的,所以都帮着凤栖墨说话,迎晖城的百姓不清楚,但是宸王殿下一向威名在外,也觉得宸王殿下主事更靠谱一些。 翌日凤景行听到这些传言,气得连儒雅的形象都维持不住了。 “这群刁民!心里只有宸王宸王,可曾有孤这个太子?!” 下属连忙说道:“要不要属下去把妖言惑众的人都抓起来?” 凤景行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是傻子吗?这个时候抓人,你是嫌边关不够乱是不是?” 下属连忙告罪打嘴。 凤景行目视门外,眼神坚定,“为今之计,只有孤做出一些功绩,才能让这些百姓真正信服了。” …… 凤景行给他们安排的山庄不算远,早上出发,中午就到了。 这里漫山遍野都是枫树林,经霜打后的枫叶比之前更红了,入目都是红色,像被鲜血浸染的一样。 锦枝记得,宫里好像有一种刑罚,叫一丈红来着,想到那程度,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凤栖墨眼尖的发现了她的动作,还以为她是担心战局,安慰道:“别担心,太子虽然没经验,但是倒不至于昏聩,军中还是有很多有能力的将领,应该不会有事的。” 锦枝:“嗯嗯,我不担心。” 这里离城里很近,打听消息也特别容易,不过午饭的功夫,银月就带回了最新的消息。 “殿下,王妃,夜家听闻开战,派人支援了大批粮草和药材过来,刚刚已经进城了。” 锦枝挑眉,夜行云也要来了? 不用问就知道他要来,这种阵前露脸的事情,怎么可能少的了他呢。 笑眯眯地道:“那他们来的还挺及时的,正好用得上。” “确实很及时。”凤栖墨一边说,一边夹了一筷子菜到锦枝碗里。 城主府。 凤景行听说夜家派人来送了大批的粮食和药材来,喜上眉梢,见了夜家的人,正准备夸奖一下他们的家国大义,没想到被第一句话就整懵了, “宸王殿下可在此?” 就这样,凤景行的喜悦僵在了眉头上,“你们找宸王殿下作甚?孤是太子,也是本次的行军主帅。” 那带头的人露出一抹歉意,躬身道:“太子殿下,不好意思,这些粮草和药材都是我家家主特地要求了让宸王殿下来处理的,没有见到宸王殿下,小的也不能擅作主张,还请太子殿下告知,宸王殿下在何处?” 凤景行顿时没了兴趣,挥手,后面的下属立马迎上,跟他们说凤栖墨的所在地。 那领头人道了谢, 然后凤景行就看着,浩浩荡荡来的一群人,又浩浩荡荡的走了。 凤景行:“!……” 不同于夜家大部队声势浩大,夜行云早就跟凌熠去了招呼,这会儿人已经在山庄了。 他一进门就大呼小叫的, “弟妹,你可得收留师兄啊!我家那些老东西又不知道从哪听说我在外面有女人了,那女人还来了碎叶城,非得让我过来把人迎进家门!我上哪去找个女人给他们带回去啊!” 锦枝听到他这毫无形象的大嗓门,先是一愣,然后,毫不留情地哈哈大笑。 夜行云(懵逼脸):“……” 凤栖墨一本正经:“你也该成家了。” 夜行云(僵硬脸):“……” 凤栖墨再次毫不留情地扎心,“我都已经成亲一年了。” 夜行云(傲娇脸):“哼!小爷才不要这么早就受成亲的罪呢!成亲早了有什么好的!” 凤栖墨:“你不小了,明年就三十了。” 觉得好像有一支箭穿心而过的夜行云炸毛,“三十怎么了?男人三十一枝花,只要小爷不承认,我就永远都十八!” 锦枝摩挲着下巴看向夜行云,“话说你之前不是遇见一个心动的人吗,没追到?”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夜行云更炸了,“你还说呢!自从那一次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本来还想着让你帮我找找,结果你们两个都一声不吭地就把我撇下过来游山玩水了!” 锦枝摊手,“你连脸都没看清,也不知道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我怎么帮你找?” 夜行云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抬头四十五度角望天,“看来我和我的梦中情人,终究是要在梦中了……” 嘲笑完夜行云,晚饭也可以开吃了,夜行云愤恨地瞪着锦枝和凤栖墨, “等着,小爷非吃干你们两个!” 玩归玩,闹归闹,晚饭前的功夫,夜行云还是仔细又给凤栖墨检查了一遍身子。 一把脉,他的那种纨绔的气质就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十足的认真。 良久,他看向锦枝,表情有些微妙, 锦枝还以为凤栖墨的身体有什么情况,连忙问道:“怎么了,是哪里还没休养好吗?” 夜行云咳了一声,“没事,我一会儿单独跟师弟说吧。” 锦枝眉一横,“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现在就说!” 夜行云:“好吧。” 随即靠近他俩,低声说了一句话。 瞬间让锦枝脸颊爆红。 他说什么,火气未能……纾解? 还没开饭,他们也么避人,留下的都是内力深厚的暗卫,他们肯定是能听见夜行云说的什么的,一想到大家都知道了她和凤栖墨那啥不和谐……锦枝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叫门的声音,锦枝立刻弹起来, “我去开门!”说完飞一般地逃离现场。 夜行云古怪的眼神在凤栖墨和锦枝的背影之间徘徊,又压低了声音问凤栖墨: “你们不会还没……那啥吧?”说着还比划了个动作,很形象。 凤栖墨还没说话,夜行云又自言自语,“不应该啊……我记得你们很久之前那次不就已经?” 凤栖墨:眼刀的味道你尝尝。 夜行云很快就不纠结这个事了,因为, 他凑到凤栖墨耳边,贼兮兮地道:“师兄我有一种药,你要不要?保准得手的哦!” 凤栖墨朝着他的方向踹了一脚,夜行云的衣服上登时就出现了一个新鲜的鞋印。 夜行云:“……” 你就傲娇吧你! 锦枝跑出去,才感觉自己发烫的脸颊有了一丝丝的缓解, 真是的,她以后再也不多问了! 深呼吸了几下,这才打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足足有几百辆车,每一辆车上,都标明了一个‘夜’字。 那声势,简直恨不得四国都知道。 这就是夜家吗? 锦枝嘴角抽搐, ……看来夜行云长成这样,不只是他个人的原因。 领头那人看着开门的是个貌若天仙的女子,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走错了,有些歉意的问道: “敢问这里可是宸王殿下的居所?” 锦枝:“正是……你们是?” 领头人正要说明来意,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少夫人?!” 众人皆是一惊,少夫人?什么少夫人? 接着一个大叔从后面走过来,看着锦枝,一脸激动地说道:“少夫人,我还以为你已经离开北地了呢!” 锦枝缓缓指向自己,不可置信地道:“你……在说我?” 凤栖墨和夜行云也得了消息,正出来,没想到就听到了这,凤栖墨脸色极其难看, “什么时候本王的王妃,成了你们夜家的少夫人了?” 察觉到凤栖墨不善的眼神,夜行云吓得都快跳起来了, “不是,这怎么回事啊?” 那大叔也是不解,看向锦枝,语气却异常肯定,“那日在丘明城,你拿出的分明就是夜家的嫡系令牌,我在夜家三十年,绝对不可能看错!” 夜行云脑门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令牌,什么令牌? 第104章 锦囊妙计 http://.biquxs.info/

后面来的银月好像忽然想起来了什么,惊呼:“哎呀!王妃,他们说的不就是那块墨玉吗?” 锦枝也是突然想起来了,银月当时好像是说那是夜家嫡系的象征,就把玉掏了出来,放在手心, 抬眸看向那大叔,“你说的是这块?” 那大叔也看出来了气氛非常微妙,表情略有些僵硬,“就是这块。” 夜行云现在可算明白了怎么回事了! “不是,多大点事至于吗?”夜行云无语地看向夜家人,“这令牌是我给我师弟宸王的,搞什么嘛!” 忽然又好像发现了什么,惊疑不定地指着夜家众人,“话说,你们不是来捐粮,是来看那个所谓的‘少夫人’的?” 夜家众人皆是低着头,像鹌鹑一样,不敢吭声。 但是他们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 领头那人看了一眼夜行云,随即又快速低下头,咕哝道:“要不是这边突然发生了战乱,老太太和夫人就亲自来了……” 夜行云:“……”算你们狠! 凤栖墨一脸不悦地揽着锦枝的腰,把人圈在怀里,凉凉地说了一句, “看来夜家的消息,还是不够灵通啊,连自家有没有少夫人都没事先打探清楚就直接上门了。” 夜行云见凤栖墨不待见他们,不耐烦地摆摆手, “行了,都给小爷滚!没啥事别搁这碍眼!” 领头人为难地看着夜行云,锦枝连忙从凤栖墨怀里弹出来, “别走别走,这正需要你们呢!”锦枝招呼着他们,“正好这山庄大得很,你们就都在这住下吧。”、 说着就招呼暗卫帮忙给他们找地方住。 领头人迟疑地看向锦枝, 这……宸王殿下还没发话,能行吗? 还没等他请示凤栖墨,那些暗卫已经开始自觉地帮他们搬东西了。 再看凤栖墨,已经揽着锦枝的腰走了进去。 领头人打量着凤栖墨和锦枝的背影,内心暗衬: 传闻宸王殿下与王妃鹣鲽情深,宠爱异常,如今看来,传言不虚啊。 回去,晚饭也摆好了。 锦枝让银月负责安排夜家人的住所还有他们带来的东西的存放,大敌当前,粮草和药材确实是最需要的,既然有人免费给他们资助,傻子才不要! 先放在这,回头再都搬到军营里去。 吃完饭,锦枝早早就沐浴完进了被窝,凤栖墨沐浴回来,带进来一身寒气。 如今北地就快要下雪了,天气越发冷,锦枝都不由得怀念起了南越的温暖。 凤栖墨回来,看到缩在被子里那小小的一团,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锦枝正想事情,猝不及防被一个微凉的怀抱抱住。 “想什么呢?”凤栖墨温柔地吻着她的发,鼻尖嗅着她发间的清香,令人心驰神往。 锦枝被他圈在怀里,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在上升,脑子里都是夜行云那句“火气未能纾解”,微红着脸颊,手轻抚上他的胸膛,手下紧实的触感传来,锦枝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心里不禁在想,自己是不是亏待凤栖墨了…… 正想着,手指不经意按到某块软肉,头顶传来一声闷哼,锦枝一抬头,就撞进了一双欲色满满的眸子。 她抬头的一瞬间,凤栖墨也看见了她眼底的渴望, 下一秒,密密麻麻的吻就袭上来。 接下来,一切水到渠成。 良久,房间里的动静才渐渐停歇,凤栖墨餍足地抱着已经累得睡着了的锦枝去清洗,回来后在她眉间深情落下一吻后,相拥而眠。 翌日,北地难得迎来了阳光明媚的一个早上,本是温馨的阳光早晨,却因为一队人马的到来被打破。 凤栖墨在前厅见了他们。 领头的人他认识,是碎叶城的一个小将领,名叫方城。 方城一见凤栖墨,就连忙跪下了,热泪盈眶, “求殿下救救我们兄弟吧!” 军机上的事情凤栖墨从来不会儿戏,问道:“发生了何事?” 方城遂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大致就是昨天上面突然下了军令,说碎叶城不应该无人镇守,让他们这些从碎叶城来的将士全部回到碎叶城镇守,势必要守住城池,否则就按逃兵罪论处。 凤栖墨眉头狠狠皱起,碎叶城已经没有守下去的必要了,再加派人手也只不过徒添伤亡而已,而且锦枝在里面布置了不少陷阱,派人去根本没有意义。 “你们有没有说碎叶城已经在城内布好了防,不需要指派人镇守?” “说了!”方城委屈说道,“可主帅说了,南越的每一寸国土都是兄弟们用血汗换来的,不到最后一刻,弃城而逃的都是逃兵!” 一说到这方城等人更委屈了,他和一众兄弟在边关镇守十余年,早就把碎叶城当成了自己的家,他们不得已背井离乡已是痛苦,却还要被安上一个逃兵的罪名! 但是他们一万人去守碎叶城抵挡西戎二十万的大军,这不就是让他们去送死吗? “殿下,属下等人可怎么办呐?”方城问道。 凤栖墨沉吟片刻,眉头紧皱,“军令如山,便是本王也不好更改……” 方城和几个兄弟心如死灰,“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有!”堂后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随即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冬装的绝美女子,她踏进来的那一刻,方城只觉得蓬荜生辉。 锦枝走到凤栖墨身边站定,说道:“军令不可朝令夕改,那去守城就是。” “可是……”有人出声, 锦枝一个眼刀扫过去,“你们尽管去,有我和殿下在,一定不会让你们白白去送死。” 她还让夜家人跟着他们把一半的物资送去碎叶城。 方城等人走后,锦枝看着凤栖墨,问道:“你是怎么想的啊?” 凤栖墨沉声说道:“城再重要,也抵不过将士们的性命,南越的将士就算是死,也要轰轰烈烈地死在战场拼杀的时刻,绝不能成为牺牲品!” 凤景行的意思,就是想用这一万人的性命,换得他坚守城池,寸土不让的美名, 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 用无数将士的性命堆砌军功,只要有他凤栖墨在一天,他就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那就……计划提前。” …… 西戎大营。 养了这么久,冷皓月终于能正常活动了,心里对锦枝恨之入骨, 一顿鞭子,让他整整二十多天没下床。 偏偏军医什么都查不出来! 他让师父帮忙看了,师父只说是煞气所致,无法治疗,只能等待自愈, 这可给冷皓月气死了,他长这么大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宸王妃,聂锦枝,要是落到他手里,他定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身后,一个浑身裹着黑袍,连眼睛不曾露出的黑袍人发出沙哑难听的声音, “这个宸王妃不容小觑,你尽量避免和她正面交战,否则容易吃亏。” 冷皓月刚想说他绝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第二次,但是想到她那天在战场上层出不穷的手段,生生咽了下去, “是,师父。” 黑袍人似乎很满意,“把那东西放到凤栖墨身上,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这波不亏,为师不能轻易出现在人前,下次,为师一定在背后协助你。” 冷皓月面色一喜,“多谢师父!” 时隔将近一个月,冷皓月也没向碎叶城再次发起进攻,一则是他身体原因,二则凤栖墨狡诈,一定已经备好了陷阱等着他,但是他刚收到消息,南越帝派了太子凤景行作为军前主帅, 师父说那东西威力巨大,凤栖墨绝不可能在这么大的时间内就能重新执掌兵权,没有了凤栖墨,南越何足为惧? 于是在时隔一月之后,冷皓月再次发兵,攻城! 碎叶城众将士已经得了凤栖墨的信儿,采取迂回打法,不能死拼,尽量保存性命,所以他们就像泥鳅一样,滑不溜秋的,再配合锦枝留下来的东西,还歼灭了西戎不少人。 凤景行一早就接到了消息,已经点好了兵将,躲在离碎叶城不远的一处地方,算着时间,也该他们前去支援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了。 凤景行嘴角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宸皇叔不是弃城吗?他这下守住了碎叶城,击退冷皓月,他在民间和朝堂的威望肯定大幅上升。 也不枉他来这一遭了。 至于那些将士,死在哪不是死,守城而亡,也算他们死得其所了。 凤景行骑着战马,提剑高呼, “出发!” 五万大军雄赳赳气昂昂,按照凤景行的命令,兵分两路,从左右两翼包夹冷皓月的人,但是还没走到前面的山头,就遭遇了埋伏。 绕行的那一段多有山体,最适合埋伏,冷皓月在打听到碎叶城守城将士只有不到一万人时就早算到凤景行会选择从两侧包夹他们,于是早早就做好了准备。 他今天的目的,也本来就不是碎叶城这些虾兵蟹将,就是他凤景行! 凤景行遭遇埋伏,在将士的拼死护送之下半路撤回,回去脸色黑如锅底。 还没开打呢,就让他损失了整整五千人! 传闻西戎太子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善计谋兵书,诡计多端,变幻莫测,上来就让他吃了个大亏! 而碎叶城的众人则是侥幸逃过一劫。 北齐。 自开战以来,塔塔尔部落算是完全被孤立了,不让他们上战场,只给他们安排喂马做饭清理马粪之类的活,要知道,干这些活,对于骁勇善战的草原汉子来说,是大材小用,也是耻辱。 不过这却正合额日敦巴日的意。 他想起那日在医馆分别时女子给的、能同时保全他和双儿的锦囊,当时她说开战后一月方可打开,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遂打开,仔细看着里面的东西。 看完之后,他心里有了章程。 入夜,他趁可汗带着将士喝酒之际,悄悄来到“宜昌公主”的帐篷,她是宸王的人,锦囊里也交待了行动要和她一起。 额日敦巴日正和“宜昌公主”讨论着锦囊里的计谋,突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额日敦巴日连忙躲到床下,紧接着门帘子被打开,几个凶神恶煞、喝得醉醺醺的男人走了进来。 第105章 那就在劫难逃给他看 http://.biquxs.info/

“宜昌公主”猛地站起来,眼底的恐惧掩饰不住,声音有些颤抖,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不得不说蛛楼的人素质就是强,若不是额日敦巴日知道她不是聂无双,这一副表情和作态,他几乎分不出来。 那几个大汉醉醺醺地说道:“可汗说了,我军大破南越军队,可喜可贺,让宜昌公主来一起见证这同庆的一幕!” 几人俱是不怀好意地笑起来,“聂无双”闻言一脸坚决, “不去!” 几人俱是一愣,许是没想到“宜昌公主”都到阶下囚的份儿上了还能这么硬气,一人就上来要抓她的手, “不去?在我们北齐,可不是你这个公主能说了算的!你要是不走,可别怪我们兄弟几个给你绑去,咱们几个粗人,可是还没见过这么细腻的公主呢!哈哈哈哈……” 那人说的越来越上头,再加上酒精的催化,笑得一脸淫邪,令“宜昌公主”直犯恶心,额日敦巴日也狠狠皱起眉头。 他依稀记得老可汗在位的时候军纪并不是这样的,士兵们绝对不会对着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这般行事, 又想起卓力格图这些年的荒诞和偏待,心下的计划又坚定了几分。 “宜昌公主”似是害怕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眼一闭,心一横, “别碰我!我……我跟你们走!” 那几人见她还算识相,想着可汗的吩咐还是没太过分,带着人就往前面去。 “宜昌公主”走在后面,手放在袖子里,不着痕迹地向床底下的额日敦巴日比了个手势, 行动! 到了前面的,就见有不少男子在表演摔跤,露出精壮的上身,个个肌肉发达。 可汗卓力格图正饶有趣味地看着眼前的表演,脸上的肥肉因为笑容好像绷不住了要从脸皮里跳出来,手里一左一右搂着两个美人儿,都是从景阳城掳来的。 她们对卓力格图极尽逢迎,看起来不像是良家子。 “宜昌公主”眼底划过一丝冷芒,随即又恢复了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跟着往前走。 前面那人说道:“可汗,宜昌公主已经带过来了!” 卓力格图饶有趣味地打量着这位宜昌公主,用极其轻佻的语气说道: “公主,你看我这草原上的汉子,跟你们南越的男人比起来,哪个更有男人味儿啊?” 底下光着上身的男人们哄堂大笑, “当然是咱们草原上的男人更有男人味儿了!西戎南越那一群小白脸有什么好的,拎过来说不定都得吓尿了!” “就是,还是公主有眼光,西戎和南越的男人都不要,宁愿背着叛国的罪名,也要选咱们北齐的好男儿做夫婿!” “哈哈哈哈……” 下面又是哄堂大笑。 “聂无双”好像没有意识到他们的羞辱,低着头一言不发,眼底却酝酿着风暴。 她在等一个时机。 在这之前,不能暴露自己。 就在大家伙而都取笑侮辱“宜昌公主”和南越时,没有人注意到,不远处的密林后,数道身影正在悄然接近。 在所有人最松懈时,一只箭矢破空而来,直冲卓力格图而去。 “可汗小心!”有人反应过来,惊呼。 卓力格图也反应过来了,但是箭矢速度快,以他的速度肯定躲闪不及,随手拉住身边的女子挡在了身前。 “啊——”一声惨叫传来,那女子落地,登时没了气息。 紧接着,一群穿着同样衣服的人提着砍刀而来,还没等那些人明白是怎么回事呢,刀就已经砍到了自己身上。 “咱们可是自己人,你们干什么?!” 卓力格图眼尖地发现了领头的人, “额日敦巴日,你竟敢行刺本汗,你们塔塔尔部落就凭这几个人,也敢造反吗?!”卓力格图肥硕的手重重拍在桌子上,怒地站起来,瞪得像铜铃一般的眼睛似是要冒火。 “本汗早就知道你们塔塔尔部落不是真心臣服,但是你们想凭借着这么一点人就取本汗的性命,未免也太天真了!” “众将士听令!塔塔尔部落图谋不轨,务必全歼,不留活口!” 没等到手下人的回应,之间额日敦巴日一刀砍倒一个心腹,回头冲着他轻蔑一笑, “可汗,你真的以为,我不会是有备而来吗?” 话音刚落,原本站起来厮杀的心腹皆是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再没有力气站起来。 “蒙、汗、药!”卓力格图眼睛冒火,突然想到什么,表情一变,“是你让你的族人下了蒙汗药!” “没错!”额日敦巴日眸光沉沉,缓缓抬步,走向卓力格图,刀上的血迹顺着刀身往下流,这一刻卓力格图觉得他好像地狱里来索命的修罗, 眼见大势已去,跌坐在了椅子上。 额日敦巴日心底是浓浓的不屑,为了逃过检验,他的人根本没有给卓力格图的酒里下蒙汗药。 他提起砍刀,正要结束了卓力格图的生命之时,忽然有个心腹从后面猛然窜出,一把掐住了“聂无双”的脖子,随后,锋利的匕首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他恶狠狠地看向额日敦巴日,“放了可汗,否则,我就杀了这个女人!”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跟这个女人好上了!要是不放了可汗,我就让你的心上人给可汗陪葬!” 额日敦巴日拿砍刀的手顿住了,他眼眸眯起,“放开她!” 忽地,“聂无双”递了个眼神给他,他瞬间放心,手起刀落抹了卓力格图的脖子。 卓力格图因为常年纵情声色身体早就亏空了,直接没一点反抗就归西了。 那心腹见额日敦巴日如此果决,心头大震,看着卓力格图的尸体哀嚎道: “可汗!你且安心去!等属下解决了这个女人,就去地下陪你一起!” 这时,手下的“聂无双”低低地说道:“我是去不了了,你自个去吧!” 与此同时狠狠一脚踩在了心腹的脚上,然后一个干净利落的向后肘击将人击凯,额日敦巴日眼疾手快,抓起桌上的短剑掷了过去。 短剑正中心腹的胸膛,那心腹惨叫一声,不可置信地倒了下去,瞪着眼睛,没了呼吸。 额日敦巴日的手下高呼:“卓力格图已经身亡,投降者不死!” 瘫在地上的众人还能有什么办法,此处远离王庭,求救根本来不及,除了投降还有什么办法? 而且他们西戎本来就是实力为尊,真正有能力的人才能让他们真心敬服。 于是几乎在座所有人都投降了。 结束之后,一队黑衣人来到额日敦巴日面前,“聂无双”揭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说道: “主人有令,蛛楼的人会协助首领夺下北齐政权,前线战役吃紧,还请首领能快点接管北齐,终止战争。” 额日敦巴日点点头,“我明白。” 他也是不愿意看到战乱的,而且,只有战乱平息,他才能让自己和在乎的人都过上安稳的生活。 锦枝这边得知凤景行想埋伏冷皓月却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之后,内心有些焦急,她才不是担心凤景行,也不是担心迎晖城会破, 她担心的是万千将士的性命。 无辜的将士,不该为他的一时意气买单! 凤栖墨也是愁眉不展,他也是担心这些。 锦枝沉吟,“眼下,只能让战局赶紧结束了。” 凤栖墨抬眸,两人对视,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了然。 …… 翌日一早,宸王殿下病重没有几日好活的消息传遍了三城。 碎叶城人心惶惶,但是有凤栖墨之前的命令在,还不至于乱得失了方寸。 迎晖城百姓则是诚惶诚恐,太子毕竟是年轻,抵不过常年接触军务战场的西戎太子,要是宸王殿下不在了…… 凤景行听到消息也是吓了一大跳,脑子里第一反应是, 不可能! 别说从城主府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就是有聂锦枝在,凤栖墨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要死了,先前所有的太医都说他没救了,不也被聂锦枝救回来了吗? 所以他是不信的。 但是他必须要去看一眼,若是不去,还不知道被天下人指着脊梁骨骂呢! 于是连忙收拾收拾,去了那处山庄。 凤景行到山庄的时候,就见那里的人都一脸颓然,仿佛干什么都是在强颜欢笑,被迎进屋,就看到原本意气风发的人正脸色惨白、面无生机地躺在床上,夜行云在一旁抓药,愁眉不展。 凤景行几乎登时就是后退了一步。 竟然……是真的吗? 引路那人说道:“太子殿下,我家殿下如今这个情况,您怕是不方便进去,还是请回吧。” 凤景行问道:“聂……皇婶呢?” 那人叹了一声,“王妃娘娘说这都是西戎太子使的暗箭,正在盘算着怎么让西戎的太子交出治疗的方法呢!” 凤景行被送出门的时候,脑子还是嗡嗡的,他英明一世的皇叔,就这么被人算计到了这种地步了? 想起前几天自己被反埋伏,内心不禁有些胆怯, 连宸皇叔这样的人都被西戎的太子算计了,那他…… 回到城主府,凤景行连忙下令, “去,把这附近的医师都找来给皇叔治病!不拘什么医师,只要能救命都找来!” 下属连忙应下去找。 无人发现的地方,有个人取出一只信鸽,拿起手中的信纸,卷好放进竹筒里,然后绑到鸽子腿上,放飞了出去。 没多久,凌熠就带回了一只鸽子,腿上绑着一个小竹筒。 走到锦枝面前,把信纸递过去,“王妃所料不错,城里果然有内鬼!” 锦枝正画着符咒,闻言头也没抬,“把消息放过去吧。” “是!”凌熠出门。 画完一张符咒,锦枝走到床前,凤栖墨的症状不是假的,他现在,确实很危险。 之前锦枝的神格一直留在他的体内,他才勉强恢复神志,这几天,他已经明显感觉到体内的两极转生阵在疯狂地吸取他的本源气运,就连锦枝的神格也无法靠近。 所以,他们就想到了这个办法,将计就计。 冷皓月当时的神色,一定是觉得凤栖墨在劫难逃了。 那,他就在劫难逃给他看! 第106章 夜探丘明城 http://.biquxs.info/

丘明城,冷皓月收到消息后,嘴角上扬,眼底的快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师父说那东西要有段时间才能有作用,如今一个月过去了,凤栖墨终于要完蛋了! 他拿着去找那黑袍人, “师父,迎晖城的探子来报,凤栖墨已经昏迷不醒了。” 那黑袍人接过消息看过后,发出“桀桀”的笑声,十分渗人。 良久,他满意地说道:“做得好,凤栖墨一死,为师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冷皓月:“那师父您之前说的,准许弟子入教一事……” “放心,为师既然说了,就一定会做到。”说着扔给冷皓月一本书,书的封面上有一只盘旋而上的黑蛇,上面有几朵白色的小花点缀。 冷皓月拿了书,激动地回了自己的卧房, 什么权力,地位,人最重要的,还是寿命,再好的东西没命享受也是白费。 他从小靠着师父才能逢凶化吉,稳坐太子之位,他也是前不久才知道,师父竟然是东瀛通天教的护法! 打开书,里面竟然没有一个字, 冷皓月按照师父所教咬破指头滴了一滴血进去,随即那书中就出现了一条黑色的小蛇,额头殷红的一滴血,正是冷皓月滴进去的那滴,蛇的躯体旁,有一朵小白花。 冷皓月心情激动,师父说了只要出现了小蛇和白花,就说明教徒被主神认可了,而且白花越多,说明这个人就越强,获得的主神赐予的力量也就越多。 他仔细感受着小蛇,只觉有一丝旺盛的生命力正从里面传来,令他无比舒服,就连之前在战场上被聂锦枝抽的鞭伤都一点也不感觉疼了。 睁开眼睛,眼底是浓浓的惊喜,原来通天教竟是如此神圣的东西,怪不得东瀛避世不出,有这好东西,怎么可能愿意分给别人! 有了足够长的寿命,他有什么事做不了的? 冷皓月想着自己日后一统天下,成为千古一帝时的场景,进入了梦乡。 …… 瑞雪初下,马上就要进入年关了。 这是锦枝来南越过的第一个年,也是她和凤栖墨成亲以来过的第一个年。 所以锦枝还是比较重视的。 额日敦巴日那边已经有了好消息,成功收服了卓力格图的部下,额日敦巴日自立为新可汗,已经开始收编在景阳城的北齐军队了。 聂无双知道的时候,心总算狠狠地放下,还大哭了一场。 锦枝能感觉到,这个小姑娘,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会撒娇耍赖的蛮横大小姐了,她也成长了很多。 冷皓月不知怎的突然胆大了起来,之前他都是打稳妥牌的,谁知道竟然突然急功冒进进攻碎叶城,凤景行已经率军驻扎到了碎叶城,抵抗来袭的大军。 马上过年了,倒是休战了一段时间。 凤栖墨身体有恙的消息并不完全是假的,他早就感觉到身体不舒服了,所以就将计就计,把消息提前传出去,可以把局势都掌控在自己手里,让冷皓月降低警惕,也能让凤景行更警醒一些,免得他老是起什么歪心思。 凤栖墨的情形时好时坏,经过不断观察,锦枝发现当时冷皓月丢过来的那团黑色东西,出自于两极转生阵! 那团东西成功牵引出了凤栖墨早先已经成功压制的煞气,锦枝有星盘在,倒是能稳住凤栖墨的情况,但是并不能帮他减轻痛苦,对此锦枝很是苦恼,凤栖墨却总是安慰她没事,他不疼。 小年这天,瑞雪翻飞。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锦枝半躺在凤栖墨怀里,看着外面的枝丫上都已经没了叶子,枝干上都是晶莹的雪花,不禁感叹, “北地这边的雪果然好看,我在南越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呢!” 凤栖墨搂着她,面前的火炉烧得红红的,室内温暖如春。 凤栖墨缓缓勾唇,不禁回以起了他们刚在一起的那会儿,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这不是你一直向往的生活吗?” “是啊,”锦枝抬头看着他,“莫将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锦枝下意识地便接了后一句,但是此言一出,两人皆是一愣。 来人间这么久,一直为凤栖墨的两极转生阵奔波,她早就忘了“莫将闲事挂心头”是什么滋味了。 一时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凤栖墨也一时语塞。 两人僵持着的时候,忽听得银月在外面的喊道: “殿下,王妃,出来吃饺子啦!这些饺子可都是百姓们自发送来的呢!” 闻言两人对视一笑,忽的就释然了, 人生在世,怎么可能真的做到莫将闲事挂心头呢? 有爱人在身边,留得温暖片刻停驻,已经是一大幸事了。 就比如,现在。 北地有一个传统,若是家中之人重病在床,只要寻一个吉日,请百家人一起包饺子吃了,就能逢凶化吉。 迎晖城的百姓担心凤栖墨的身体,于是自发做了百家饺子送过来,为的就是祈求宸王殿下身体安康。 锦枝和凤栖墨吃着碗里的饺子,只觉得心里暖洋洋、沉甸甸的。 她似乎明白了凤栖墨守护一方百姓的意义。 他们吃下的不仅是饺子,更是一方百姓的希望与美好期盼。 吃完饭,凤栖墨的煞气又来了一波大暴动,就连锦枝的神格也快抵挡不住了,一靠近那风暴的边缘,就感觉本源好像要被搅碎。 凤栖墨的意识已经完全用来和暴动的煞气作斗争了,锦枝见状,连忙召出星盘,星盘在他头顶盘旋了一圈,最终和锦枝传递了信息: 要想治愈他,只能摧毁掉两极转生阵。 摧毁? 凤栖墨身上的两极转生阵一共有七个,其他六个在源源不断地把煞气传递给他,锦枝先前已经控制住了两个, 如今这第三个,要么在冷皓月身上,要么,就是在他背后的那个高人身上。 看来,她要去探一探那边的虚实了。 入夜,大雪初歇,在所有人都熟睡之后,锦枝先前画好的符咒都带在身上,悄悄出了门。 这次画的都是她自己能用的,比如隐匿符、神行符,只有有修为的人才能使用,普通人根本用不了。 触发了一张神行符咒,锦枝速度提升得飞快,她先是去了碎叶城,检查了一下自己之前布下的东西,又添了一些,才往冷皓月驻扎的丘明城而去。 丘明城守卫森严,就算是严寒的冬夜也未见有松懈,锦枝用隐匿符咒隐藏了自己的身形,开始寻找最合适的落脚点。 隐匿符咒其实就是一个障眼法,是视觉效果,缺点就是如果碰到内功深厚的人还是能轻易发现她的行踪,所以锦枝还是小心又小心的。 熟悉的步骤和作案方法,竟让她有些恍惚,不禁想起之前在天上出任务的时候了…… 晃了晃脑袋,锦枝身轻如燕,在城内穿梭,很快就找到了城主府的所在。 她悄无声息地潜进去,悄悄打晕了一个送茶水的侍女,然后轻车熟路地提取了她的记忆,扮成她的样子,往冷皓月的居所而去。 循着侍女的记忆,锦枝来到冷皓月的房间,里面的灯还亮着,显然主人还未睡。 锦枝双手交叠,施了一个眠咒。 等了约莫一盏茶,她使用隐匿符,蹑手蹑脚地进去。 一进去,就见两侧的侍从已经倒在地上呼呼大睡,冷皓月正坐在书桌前,一只手托着脑袋,眼睛阖着。 她这咒没有修为的人根本没有任何抵抗力,从前出任务的时候用这个咒可没少省事。 昏暗的灯光下,冷皓月原本有些阴柔的五官更显温和,但是锦枝知道,这一副无害的面庞之下,是怎样的阴险毒辣。 她移开目光,眼神下落到了他桌案前的那本书上。 奇怪的是,她没有从书页上看见任何文字。 星盘也自动出来,寻找和两极转生阵有关的气息。 本该速战速决,不知为何,锦枝就是觉得那书有问题,她两指并拢放于双目前,再睁眼时,眼睛像镀了一层光。 书本的封皮上出现了一只带有一朵小白花的黑蛇,头上有一个鼓包,里面是一滴殷红的血,与此同时,冷皓月的手背上出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黑蛇带一朵白花的图案。 锦枝觉得这个组合十分眼熟,但是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了。 那小黑蛇发现锦枝,“嗖”地一下从书里窜出来,叫嚣着要去咬她, 锦枝用出自己的福泽气运,气运触碰到黑蛇的那一瞬间,那小黑蛇一下子就瘫了下去,然后竟是又“嗖”地一下躲回了书里。 是邪物! 只有邪物才会对她的福泽气运避之不及! 再看那头上殷红的一点,锦枝心头剧震,那哪是血包啊,分明是血契! 血契是一种十分邪恶的术法,以被绑之人的血肉为媒介,吸食人的灵魂,初始人会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好,精神百倍,时间长了,灵魂就会越来越虚弱,变得易困嗜睡,无精打采。 但是这个契约却能将人的寿命延长,造成能够延年益寿的假象,代价就是一旦身死,灵魂就会被抽走,永生永世不得入轮回投胎转世。 这个术法的邪恶程度,跟凤栖墨身上的两极转生阵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两极转生阵是针对一个人,而血契则可以同时拥有很多被契约者。 她想起来了! 那黑蛇白花的图案,不就跟他们在梦村发现的那本书上的图案一模一样吗? 是通天教! 锦枝这会儿已经来不及思考通天教是什么玩意儿了,因为星盘已经找到了他们要找的东西—— 竟然是一块龙形的羊脂玉佩! 这东西她每次见冷皓月他都带着,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两极转生阵竟然会被藏在一件饰品中! 拿到了东西,锦枝就准备离开,刚踏出门,然后就听得身后冷皓月的声音传来, “既然来了,就留下来陪本宫过年吧!” 锦枝一凛,漆黑的外面骤然灯火通明,整个院子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站在中间的,是一个被黑袍裹得严严实实的人。 第107章 你偷走了凤栖墨的气运 http://.biquxs.info/

他声音嘶哑,发出“桀桀”的笑声,令锦枝十分不适。 锦枝眯着眼,薄唇轻启,缓缓吐出三个字:“无、相、子!” 黑袍下的一双眼睛沉沉地盯着锦枝,让人感觉好像被阴险的毒蛇盯上,眼神里流露出一抹赞赏,仿佛是在说: 你猜对了。 锦枝冷嗤,别的她不知道,但是说话比人锯床腿还难听的,除了那个跟猫妖勾结的无相子,也没谁了吧! 冷皓月也从背后走出,一双丹凤眼玩味地打量着锦枝,像是在看已经入笼的猎物一样,缓缓说道: “聂锦枝,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一而再再而三地坏本宫的好事,现在落到了本宫手里,你说,本宫要怎么好好招待你呢?” 锦枝冷笑,手里飞快结印,“抓得住我再说吧!” 冷皓月一个眼神,在后面的暗卫就一拥而上,扑向锦枝,锦枝拔出头上的桃花枝条,枝条在她手里变长,变成了一根灵巧的鞭子。 冷皓月脸色阴沉地看着这条鞭子,记忆又回到了被抽得半个月下不了床的时候, 等他抓住了聂锦枝,一定把这鞭子用烈火烧成灰! “都给我上!本宫要活的!” 暗卫闻言,手下的攻击又凌厉了几分。 锦枝本就没有内力,大多数时间都是以躲闪为主,暗卫人多势众,又加紧了攻势,锦枝渐渐有些左支右绌起来。 往前面抛出几张符咒,那些暗卫都没见过,不当一回事,就有几个被贴了个正着, 那几人一愣,站在原地,然后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就继续过去攻击锦枝,下一秒,他们脚下俱是一滑,同时栽倒在了地上。 本来只是摔了一跤也没啥,但是只要他们再站起来并且走路,就会再次摔跤。 于是那几个人就一直不停地摔倒,再站起来,再摔倒,再站起来。 循环往复。 锦枝正被其他人围攻,见了这个情景都笑出了声, 不是她不专心,而是真的好好笑啊! 这是她新研究的玩意儿,专门用来整人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然后又不知道从哪掏出一大摞黄纸,朝着暗卫的方向丢了出去,那些暗卫这次倒是聪明了,下意识地躲闪,谁知却听到了一道清冷的声音, “看着我的眼睛。” 众暗卫一愣,下意识地看过去, 冷皓月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大喊,“别看她的眼睛!” 可是已经晚了,总有几个大聪明动作快,看了过去。 锦枝的眼睛在这一瞬间变得幽深,眼白的面积渐渐缩小,很快整个眼珠变得漆黑无比,那几个看到这眼睛的人表情渐渐变得麻木,意识也不知道去哪了。 锦枝勾唇,露出一个嗜血的微笑,缓缓吐出一个字,“杀!” 那几人好像猛地被打开了开关,朝着队友就杀了过去。 “靠!你们干什么!看清楚了,自己人!” 可是那些人根本听不到队友说什么,他们只知道自己要攻击,要杀戮,就算受伤了也只是顿了顿,然后继续攻击。 这就是摄魂术的厉害之处,能化敌人为助益。 眼见战局一下子就不利了,冷皓月脸色黑如锅底,额头隐隐有青筋暴起,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 他五指成爪,朝着锦枝攻击而来,锦枝灵巧避开, 就等着你呢! 随即抛出一张符咒,一道气运打过去,那符咒散开,随即化作了一个大网,把冷皓月网住了。 落地之后又变成了一个笼子,任凭冷皓月怎么攻击,就是出不去。 “太子!”那些暗卫顿时也顾不得自己了,朝着冷皓月的方向掠去, 锦枝又怎么会让他们接近冷皓月呢? 手里的鞭子一甩,枝条瞬间变长,缠绕着那笼子,把人收了过来。 这个符咒针对的就是有修为的人,冷皓月先前没中她的眠咒,那这个束缚符咒,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冷皓月愤怒至极,一脸宁死不屈的表情, “该死的女人,你使了什么阴招?快放开本宫!” 锦枝笑得单纯无害,伸出食指左右摇了摇,“不行哦!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抓住你,怎么能放了你呢?” “你!”冷皓月气极,但是就是没办法。 他的内力打到这笼子上就好像一圈打到棉花上,根本没什么用。 这时,锦枝看向立于一旁安心看戏的黑袍人无相子,戏谑道:“怎么,自己徒弟都被抓了,你还这么无动于衷吗?” 无相子却是“桀桀”地笑了起来, “小丫头,半年不见,你的变化真是让人惊讶呢!不过,你以为……就只有你一个人提升了吗?” 无相子手中聚集气运,黑袍无风自动,暗绿色的气运在他手里逐渐汇聚成团,发出巨大的能量波动, 锦枝一凛,这无相子比起半年前,强了可不是一点半点! 她这会儿神格不在身边,但是眼下,只能硬抗了! 她也汇聚起气运,迎击了上去。 气运相撞的那一刻,锦枝就发现了无相子的不对,他修炼的是邪术! 再联想今日看到的这些, “你是通天教的人?” 无相子见被认出来,也不否认, “知道就好,免得死了,还不知道死于何人之手呢!” 锦枝嗤笑,“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嘴里怎么说,手下却是有些支撑不住了,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一滴一滴流下来。 “桀桀桀……” “撑不住了吧!你看起来比半年前弱了不少呢!让我猜猜,是把自己的本源之力都给了那个男人吧?” “啧啧啧,为了个男人,断送自己的性命,真是不值得……” “呸!”锦枝打断他,“你个人不人鬼不鬼的老妖怪知道什么?值不值得我自己不知道,还用得着你说?!” 无相子被打断,语气瞬间阴沉了下来, “嘴硬!老夫倒要看看,你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说着手下的气运又强了几分,锦枝眼见就要支撑不住了,忽地收了手,从袖子里甩出一件东西, 那东西碰上无相子的气运,产生了不小的动静。 无相子一愣,“你丢了什么?” 锦枝抹掉脸上豆大的汗珠,露出八颗牙齿一笑,笑得无比灿烂。 “冷皓月的玉佩!” “什么?!”冷皓月和无相子齐齐惊呼。 无相子是像被雷劈了一样的怔愣,冷皓月则下意识地摸了摸全身,发现玉佩确实不见了之后,脸上一副死了亲爹一样的灰败表情,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从有了这块玉佩,他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十分顺畅,遇到危险也逢凶化吉,可以说他能坐稳这个太子之位,一半都是靠这个玉佩。 现在,这块如同他半条命的玉佩,竟然就这么被毁了? 锦枝看他的神情,已经差不多可以猜出来原因了。 凤栖墨的气运怎么强大,那些被两极转生阵转移出来的气运,就算是被分成七部分,也足够让一个人成为盖世帝王了。 无相子见玉佩被毁,声音沉入水,定定地看着不远处笑得张狂的女子, “你知道,你毁了什么吗?” 锦枝无奈耸了耸肩,“这可不是我毁的,是你毁的。” 无相子浑身被黑袍裹得严严实实的,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是锦枝却能看出来他现在好像是受了巨大的打击,愣愣的站在那,嘴里一直重复着, “主神恕罪,主神恕罪……” 冷皓月猩红着眼睛,“聂锦枝,我冷皓月与你势不两立!” 这时,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无相子突然向锦枝攻击而来, “贱人,去死吧!” 无相子的全力一击威力巨大,锦枝躲避不及,眼见就要被那团墨绿色的气运打中, 一道墨色的身影陡然掠出,下一刻,锦枝便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你怎么来了?” 锦枝看着近在迟尺的俊颜,第一反应是他怎么来了。 凤栖墨掐了一把她腰间的软肉,将她的神格还给她,用只能他们两个听到的声音说道:“晚点再收拾你。” 随即看着下面的兵荒马乱,一双好看的眸子冒着火,薄唇轻启,说出的话,比冬日最深的寒冰还要冷, “就是你们,伤了她?” 皑皑白雪映照着清冷的月光投射在他的脸上,远远看去,像极了高不可攀的谪仙,只是那谪仙般的面庞之下,却是恶魔一般的手段。 他抬手,一掌轰出,那裹挟着万千毁灭之力的一掌轰向无相子。 无相子被狠狠击中,倒在了地上。 再看时,已经七窍流血,死不瞑目了。 锦枝心头微颤,每摧毁一个两极转生阵,就像给凤栖墨解开了封印一样, 这一波,真是帅啊! 简直帅到她心里去了。 冷皓月呆呆地望着半空中并肩而立的两人,今夜发生的事情,已经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凤栖墨,原来已经这么强了吗? 这时,锦枝和凤栖墨已经双双落地,锦枝有了神格,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她一挥手,冷皓月身上的符咒立刻解开。 他怔愣不解地望着锦枝,“为什么?” 为什么又放了他? 锦枝脸上的冷漠击碎了他所有的幻想, “因为,我要让你知道,你这些年的风光,都是因为谁!” 冷皓月不解地看着她。 锦枝召唤出星盘,星盘在凤栖墨与冷皓月之间轮转,两人身体里分别伸出了一根紫色的丝线,最终连接到了一起。 只是凤栖墨那根,明显有些嫌弃。 “看见了吗?你之所以能得天独厚逢凶化吉,不是因为你那个邪教师父,而是因为,你偷走了凤栖墨的气运!” “你在说什么?”冷皓月一副‘你在胡说’的表情,但是看到那两条融合在一起的丝线,他骗不了自己, 他只是,没办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没办法接受他这些年来的好运都是凤栖墨带来的。 他其实生下来并不是健康的孩子,他是早产儿,母妃因为被人害喝了催产药提前发动生了他,所以他的身体一直就不好。 直到三岁那年拜了师父,师父给了他这块玉佩,他的身体才渐渐好起来。 他曾有一个亲妹妹,但是在他八岁那年,和妹妹一起出去玩,经过御湖的桥上时桥忽然塌了,他活了下来,妹妹却再也没醒过来…… 第108章 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我 http://.biquxs.info/

十五岁那年第一次去剿匪,他独自一人深入匪营,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误打误撞地找到了土匪的藏宝地,还成功里应外合拿下了匪营。 自此,他也开始声名鹊起,逐渐成为和南越宸王齐名的人物,他也一直把超越凤栖墨作为自己的目标, 可现在有人告诉他,他的辉煌与成功,有一半是因为凤栖墨! 他直直地看着凤栖墨,凤栖墨还是那一副冷酷生人勿近的表情,从他脸上,冷皓月只看见了淡漠。 他一遍遍地重复着,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怎么可能呢……怎么会是因为凤栖墨……” “我不信!你一定是骗我的!一定是骗我的!” 他双手抱头,目眦欲裂地看着因为星盘连起来的那两根丝线。 锦枝看着他疯狂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和凤栖墨如出一辙。 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锦枝收了星盘,凤栖墨手一挥,把人打晕,然后嫌弃地拎着,和锦枝一起飞身回了山庄。 锦枝躲在他宽大的披风里头,外面寒风刺骨,锦枝却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她抬头,“你的本源恢复了?” 凤栖墨低头看了她一眼,把披风又拢了拢,低头道: “嗯,大约半个时辰前恢复的。” 锦枝了然,半个时辰,大概就是玉佩被毁掉的时候。 怪不得,他现在都能凌空飞行了。 按照修仙界的等级评定,凤栖墨现在的修为,应该是等同于金丹期。 她之前在天上是小神境,肉身灰飞烟灭后就变成了金丹期,后来找回神格更进一步是元婴期,吸收了猫妖残魂之后才又恢复到了化神境。 她原先就有那些修为,只要有机缘就会自行恢复,凤栖墨这速度,在天界也是数一数二的了! 也是,紫金帝王之气的拥有者,又怎么会是平庸之辈呢? 想着,手指不自觉地在凤栖墨的胸前勾勾画画,凤栖墨一僵,浑身的肌肉紧绷了起来, 但是一只手抱着她,另一只手拎着冷皓月,实在腾不出手来捉住她那作乱的小手,只得忍着又加快了几分速度。 可是作乱的某人完全没有意识到,她正在不知某处神游。 直至落地,她才反应过来,“到家了?” 凤栖墨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将冷皓月随手扔给闻声而来的凌熠, “好好看着,别出什么岔子。” “是!”凌熠带着人退下了。 随后用那只没有碰到冷皓月的手一把抓住锦枝的手腕,将人拽进了屋里。 锦枝被他拽得猝不及防,很快,内室里就传来一声痛呼。 “你干嘛!” 锦枝捂着自己的屁股,一脸惊讶和委屈, “你打我屁股!” 凤栖墨冷着一张脸, “为什么自己一个人跑去敌营?那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要是我没有及时赶到,会有什么后果?” 一连串问题劈头盖脸地砸过来,把锦枝都砸懵了, 她吸吸鼻子,脸上的委屈比刚才被打屁股更甚,一双灵动的杏眼蓄上了泪水,眨巴眨巴的看着凤栖墨, “你凶我……” 凤栖墨揉揉眉心,“我没有,不是那个意思,你……” “你竟然凶我!”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锦枝委屈的声音打断, 说话的同时,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你凶我……你竟然凶我……” “哇!你不爱我了……” 眼见锦枝越哭越凶,凤栖墨本就板得生硬的那张脸瞬间变得不知所措,手忙脚乱地去给锦枝擦眼泪, 锦枝侧身躲开他的手。 凤栖墨顿时觉得心里像有针扎一样的密密麻麻的疼,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凶你的……” 凤栖墨连忙解释,情急之下抓着她的手,让她打自己, “你要是生气就骂完,打我,好不好?别哭了……” 锦枝脸上挂着新鲜出炉的泪痕,红着眼睛瞪他, 见人没反抗,凤栖墨顺着那只抓着的手将人搂进怀里,轻声哄着。 没办法,他的娘子,他自己宠着呗! 不知哄了多久,锦枝才止住眼泪,靠在他怀里,脸别过去,不想理他。 凤栖墨看她一副打着哭嗝还要倔强的样子,温柔地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叹了一口气,无奈道: “以后不许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 锦枝瞪他一眼,“你还说!” 凤栖墨:“……” 得,这还不让人说了! 眼见她一副“你要再说我就哭给你看”的表情,败下阵来, “好好好,我不说了,再也不说了,都是我不好,让娘子担心,还让娘子生气了,娘子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好不好?” 锦枝这才满意,也不管他,噘着嘴爬上床,很快沉沉睡去。 怀里空空如也,凤栖墨望着床上背对着他的鼓包,内心无奈又好笑,但是更多的是心疼, 要不是为了他,她又何须孤身一人跑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 想到这,凤栖墨就没有丝毫睡意,他在离锦枝的不远处盘腿坐下,神识来到气海。 他的实力,必须更进一步了! 神识进入气海,看着不远处一处黑色的风暴中心,毫不犹豫地闯了进去。 翌日一早,锦枝醒来,发现凤栖墨已经不在了,就叫来银月,给她准备东西洗漱。 银月进来看了一眼锦枝,表情有些欲言又止,但是没有说什么,出去让人准备洗漱的热水了。 刚出去,凌熠就鬼鬼祟祟地凑过来,悄咪咪问道: “怎么样,看出什么来没有啊?” 银月眉头轻皱,“王妃的眼睛有些肿,看起来像是哭过了,其他的,就没有了……” “没有了?”凌熠疑惑, 不应该啊? 他昨天夜里路过的时候可是都听见了,里面动静不小呢,还能听见王妃在哭,结果今天一早殿下一身寒气的就出门了,还没叫他跟着,所以他才拜托银月一早进去看看是啥情况。 吵架了? 该不会是因为……不和谐吧? 凌熠的心头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表情也变得微妙起来,但是银月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看他发呆,皱了皱眉, “王妃一会儿要叫我,我先进去了。” 凌熠也摆手离开,转头往夜行云的房间走。 路上弓腰驼背,边走边叹息,好像家产一夜颠覆的小老头, 唉! 他们王府什么时候才能有小殿下啊! 他这个殿下的忠实管家可是操碎了心啊! 路上跑到人问他怎么了,他就愁眉苦脸的摆手,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说了你们也不懂。” 夜行云还惊讶他这个时候怎么会来他的房间呢,当他把来意说明之后, “你说什么?哈哈哈哈……” 房间里爆发出一阵大笑,夜行云捂着肚子,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你说凤栖墨,他因为床上那啥事不和谐被老婆赶出来了?” “哎呦!你等会儿,让我先笑一会儿……” 凌熠:“……”麻了。 夜行云笑够之后,擦掉眼角笑出来的眼泪,嘴角还抽搐着,拍着凌熠的肩说道: “你放心,就算你不和谐,你家殿下也不会不和谐的!” 凌熠:你看我的眼神。 “那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好消息啊……”凌熠闷闷说道。 他是真的好盼望小殿下…… 夜行云摸了摸下巴,“好像是因为凤栖墨他的身体不适合要孩子,行了,人家夫妻俩都不操心,你操心个什么劲儿?跟我家那老头似的!” 凌熠撇嘴。 然后他就被打发走了。 小殿下什么时候才能来啊! 凌熠在独自惆怅,凤栖墨和锦枝来到了关押冷皓月的地方。 冷皓月已经醒了,但是整个人还是木木的,应该是还没从昨晚的打击中缓过来,凤栖墨也没让人虐待他,给他安排了正常的厢房,除了不让他到处走动,其他一切供应都是正常的。 但是送过来的早饭还好好的在桌上摆着,一点都没动。 锦枝和凤栖墨对视一眼,有些戏谑地道:“不吃饭,是想死吗?” 冷皓月闻言自嘲一笑,头也没抬,“我不想死,你们还能让我活着吗?” 锦枝轻笑,“那就要看,你在西戎的影响力了。” 冷皓月抬头,“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在想,用你换西戎退兵求和,可不可行?” 冷皓月冷嗤,“白日做梦!” 他们西戎培养皇子都是狼性的方式,弱者在竞争过程中死了就死了,只有强者才能活到最后,他如今被俘,怎么可能会有人同意换他回去? 就算他们愿意,他也绝不会那般屈辱地活着! 锦枝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嗤笑,“一点挫折都经不住,就这,还西戎青年才俊第一人,我看连凤景行那个草包都不如!” 冷皓月像一头狼崽子发疯一样恶狠狠地盯着她, “你懂什么?!” 凤栖墨连忙伸手将锦枝护在身后。 冷皓月又癫狂地将目标转移到凤栖墨身上, “想不到你凤栖墨英明一世,现在竟然都将心思放在了女人身上,还需要听一个女人发号施令,真是令人不齿!” 凤栖墨闻言并未愤怒,而是淡淡地望向他,语气平淡, “你错了,我并不觉得这是耻辱,相反,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我。” “你不会明白的。” 冷皓月闻言更是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我不明白你?” “是,我是不明白!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生来就有那么好的运气,你无论做什么,都是完美无缺,你让我怎么明白?!” 锦枝从后面推开凤栖墨的手,站在冷皓月面前,定定说道: “你错了,他受的苦,比你想象中的要多百倍。” 冷皓月刚想反驳,锦枝却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 “还记得我那鞭子抽得疼不疼吗?我只是用了那么一点煞气的力量,就让你疼得半个月都下不来床,凤栖墨体内养着煞气二十多年,他每一次发作的时候有多么生不如死你知道吗?!” “一年前你耍了阴招,差点让他送命,你知不知道他是紫金帝王之气的拥有者,他本该是天道的宠儿,却因为一个两极转生阵气运被七处分食,他承受了什么你知道吗?” “若是你知道自己受了这样不公平的待遇,你还会跟以前一样守护着一方国土吗?” 第109章 聂无双遇见对的人了 http://.biquxs.info/

“凤栖墨是比你强,因为他该比你强!他的强,都是一点一点从经受的苦里磨炼出来的!” 一大串话砸下来,把冷皓月砸懵了。 气运被七处分食…… 这句话击溃了冷皓月所有的防御,让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心瞬间溃不成军。 良久,他才消化了这个事实。 锦枝现在倒有点赞赏冷皓月了,他其实放在外面,也是个中翘楚,常人若是在一夕之间遇到这么多重大的变故,颠覆了以往所有的认知,恐怕早就疯了吧。 冷皓月坐下来,“说吧,你们想知道什么?” “关于那个黑袍人,还有通天教,你都知道多少?” 冷皓月一愣,似是没想到锦枝会问这样的问题,下意识顶一句, “你这么厉害,自己怎么不去查?” 锦枝:“你这么垃圾,要不要我免费给你扔垃圾堆里?” 冷皓月:“……” 转头看着凤栖墨,“你能不能管管她?” 凤栖墨一脸看傻子的表情,好像是在说: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冷皓月:“……” 只能任命地说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师父的来历,我从小身体就不好,三岁那年拜他为师之后他给了我……玉佩,我的身体才好了,但是师父常年云游,我也是四个月前才得知他是通天教的护法之一。” 四个月前? 锦枝心神微动,从西戎发国书求亲,到现在,也就三个多月的时间。 “是他让你发动的三国战争?” 冷皓月犹豫了一下,随后看了一眼凤栖墨, “师父说凤栖墨现在正处于虚弱期,要是我在这个时候鼓动北齐和我们联手,一定能彻底铲除凤栖墨,到时候再想办法吞掉北齐,我就可以一统三国,成为霸主!” 他说着,竟然有几分热血沸腾的感觉。 锦枝一巴掌扇他脑门上,冷皓月第一反应想拍死她,但是看到凤栖墨看他的眼神, 算了,他不想跟一个女人一般见识! “接着说!”锦枝凶巴巴地道。 “我就跟北齐的卓力格图可汗寄了封密信,那傻子没说几句就高兴得不得了要跟我联手,然后……就是这样了。” 锦枝一拍桌子,看向凤栖墨,不解地说道:“这个无相子,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呐?在南越的时候就借着猫妖的事情要除掉你,被识破了,直接挑起三国战争,就为了杀了你?” 凤栖墨摇了摇头,“不知道。” 锦枝又看向冷皓月,“那通天教呢?” “我知道的有限,师父只说通天教是一个伟大的圣教,可以延年益寿,直通天庭,能消除一切灾痛,普度众生,无论发生什么,主神会保佑他最诚挚的信徒!” 锦枝嘴角抽搐,这不跟某些邪教的宣传语一模一样吗? 冷皓月见她一副不屑的表情,哼了一声,嘀咕道:“你这种凶悍的女人当然不懂,也不知道凤栖墨怎么受得了你的……” 锦枝耳朵尖得听到了。 她阴沉着脸看向凤栖墨:“我很凶悍吗?你忍我忍得很辛苦吗?” 凤栖墨躺枪躺得猝不及防,鉴于昨晚的前车之鉴,他立马求生欲爆棚地说道: “没有,我娘子最温柔娴淑了。” 冷皓月:“……”你是眼瞎吗? 然后,他就收到了来自凤栖墨和锦枝的双重死亡凝视。 冷皓月:“……” 锦枝:“最后一个问题,一年前凤栖墨重伤昏迷,是不是你做的?” 冷皓月:“也是师父……” 已经问出了自己想知道的,锦枝也不准备在这待了,转头就走, 凤栖墨连忙跟上。 冷皓月咬牙切齿地坐下,发觉有些饿了,正准备把桌上的早饭给吃了,没想到一个下人突然进来,在他的注视之下,把饭端走了。 冷皓月面色阴沉,他叫住那个下人, “你们什么意思?” 那下人面不改色,“我家殿下说既然您不饿,早饭什么的就不必吃了,让小的来端走。哦,还有,殿下说看您这生龙活虎的样子,估计午饭也也不用吃了,所以午饭小的就不送了,等您什么时候饿了,想吃饭了,再吩咐小的就是。” 说完出去了。 冷皓月眼底压抑着火焰, 这个凤栖墨,竟然这么小心眼! 回房间之后,锦枝就开始拿出一张纸来写写画画,凤栖墨在一旁乖乖看着, “按照目前的情报,无相子一门心思的要杀你,他又是通天教的护法,通天教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咱们还不清楚,但是两极转生阵的事情不能再拖了,” 她拿出一个四国地图,将四国的都城和两极转生阵出现的地点全部圈出,这几个地方连起来,正好是北斗七星的排列。 但是还是发现了不对,少了一个! 北斗七星阵有七个位置,宸王府是接收煞气的地方,排除之后还有六个,若是四国都城各有一个的话,加上冷皓月这一个,也才六个,还差一个! 凤栖墨也是发现了不对,眉头紧锁, “差的这一个,估计就是在种下这阵法的人身上了。”凤栖墨猜测。 这下又回到了那个问题, 到底是谁有机会给还在娘胎里凤栖墨种下两极转生阵呢? 那只能是最亲近的人。 可是那也说不通啊,那些人都是母妃自小带在身边的老人了,绝对不可能怀有二心,父皇更是每三天就要太医给母妃请一次平安脉,自己还每天都会来未央宫待一会儿,外人怎么可能有机会呢? 不是外人,那…… 凤栖墨心里有了一个荒谬的揣测,但是很快又被他否定, 怎么可能,父皇怎么会害他呢? 锦枝问他怎么了,他摇了摇头,“没事。” 锦枝把北齐和西戎的都城用朱笔勾出来, “既然有了方向,那就先把这两个解决了!” …… 在额日敦巴日拿下北齐政权的第五天,他就接到消息,说南越宸王凤栖墨已经生擒了西戎太子冷皓月,心中暗叹, 宸王殿下不愧是人中翘楚,竟然用这么小的代价,就结束了三国战争! 内心对凤栖墨的崇拜更上一层楼。 他看着手下,“景阳城那边怎么样了?” 手下恭敬回道:“禀可汗,苏合得知卓力格图已死,负隅顽抗,被城中想要回来的士兵趁酒醉割了头颅,咱们的人已经过去接应了。” 额日敦巴日颔首,“告诉将士们,不许伤害无辜的百姓,否则,军法伺候!” “是!”手下退下。 额日敦巴日拿起一个荷包,轻柔地揉了几下, 听说南越女子都以荷包赠心上人,她没有现做,他走之前就把她随身的那个那了过来,聊表思念。 也不知道她在那边怎么样了…… 西戎这边群龙无首,立马把太子被擒的消息八百里加急报回了国都。 朝堂上的人听闻均是目瞪口呆,如遭雷劈, 他们的太子被生擒了?还是在自己的城池里?! 玩呢吧! 太子的师父也被杀了? 南越宸王已经强到这个地步了吗? 早知这样,那他们还打个球啊! 西戎的老皇帝眼睛浑浊,端坐在上首,看着底下文武百官七嘴八舌地议论这件事。 良久,等他们都安静下来,老皇帝才打量着下方缓缓说道: “众位卿家讨论了这么久,有谁愿意去和南越交涉,把太子换回来?” 鸦雀无声。 死一般的寂静。 众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这么丢脸的事情,谁去谁倒霉! 再说了,要是谈不妥,那可就是千古罪人,他们才不去呢! 老皇帝看着下面众人,心里失望至极, 他其实早就知道此战是必输的结局,为什么没有拦着, 因为西戎,气数已尽了! 良久,他叹了口气,用略显疲惫的声音说道: “淮南,你去吧,记住,一切以太子性命为上。” 冷淮南站出来,躬身, “是,儿臣定把太子安然带回。” 老皇帝摆了摆手,龙冕下斑白的头发显得他整个人有些颓然,他摆摆手,太监立刻示意,高升唱喏: “退朝——” 随后被太监扶着,回了后殿。 冷淮南看着父皇佝偻的身躯,不知怎的,觉出了几分迟暮的悲凉。 是他的错觉吗? 父皇,好像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 迎晖城。 马上就是新年了,有逢大战结束,处处洋溢着幸福的气息,热闹非凡。 凤景行特地派人去山庄把锦枝和凤栖墨接回城主府一起过年,但是被锦枝拒绝了。 开玩笑,又不是在宫里,玩什么叔侄情深? 这个年她就想和家人好好过,旁的人别来沾边。 但是二十八的这天,山庄还是来了个不速之客。 这天聂无双出门去买一些过年要用的东西,回来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立在墙角的身影,待看清面容之后,她手里的篮子都掉在了地上。 泪水模糊了双眼。 额日敦巴日来到她面前,翻身下马,也不管这是外面,直接就把人拢到了怀里。 声音是满满的思念, “双儿……我来了。” 聂无双也情不自禁地抱住他,闷闷说道:“你来了……” 额日敦巴日想看看人的脸,却看到了满脸泪水。 “你怎么了?怎么哭了?见到我不高兴?” “没有!”聂无双破涕为笑,擦了擦眼泪,“我没有不高兴,我是太高兴了。” 说着就把额日敦巴日往院子里带,“你来得正好,快开饭了,姐姐姐夫正等着我吃饭呢!” 额日敦巴日就这样被她拉着往院子里带。 路上看见下人一脸探究地看着他们,聂无双这才反应过来大家还不知道她和巴日的关系,瞬间红了脸,下意识地就想把手抽出来, 额日敦巴日却不让她如愿,反而又握紧了一些。 到了屋里,午饭果然已经摆好了,锦枝和凤栖墨看着相携而来的两人,眼底不约而同的染上了一抹笑意。 额日敦巴日来了有一会儿了,暗卫来报的时候她还让把人请进来先,没想到他坚持要在外面等聂无双回来, 看来,聂无双也是遇见对的人了。 第110章 姐妹芥蒂消,热闹除夕夜 http://.biquxs.info/

两人走到门口,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一起进去,忽地,里面传来锦枝的声音, “都开饭了,还愣着在外面干嘛,还不进来吃饭?” 聂无双应了一声,手从额日敦巴日的手中抽出,打开帘子进去。 额日敦巴日在外面站着,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 里面锦枝和凤栖墨已经坐好了,聂无双有些不知所措,张了张嘴,却没吐出一个字, 锦枝抬头,眉头轻皱,“怎么就你一个人进来了,他呢?” 聂无双脸颊微红,“我……我去叫他。” 说着又转头出去。 过了没一会儿,两人并肩一起进来了,额日敦巴日躬身行了个礼,尴尬地立在一旁, 他不知道是该叫宸王宸王妃还是……姐姐,姐夫。 锦枝说道:“坐吧,都是一家人,没什么好拘束的。” 听到“一家人”,额日敦巴日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一点。 浅笑着坐下了。 其实锦枝和凤栖墨几乎没有何聂无双一起吃过饭,自从北齐回来,聂无双就一直待在屋里闭门不出,她的房间离他们俩的居所又有段距离,所以日常几乎都见不到。 今天也是有些事情想跟她说说,他们年后就要去北齐了,问问她要不要跟着一起去。 没想到额日敦巴日竟然来了。 锦枝看着腼腆的两人,脸上竟然出现了一抹姨母笑,她跟凤栖墨传音, “你看看这俩孩子,多纯情,想当初咱俩在一起的时候,可是什么都没有,你就会死缠烂打往我床上爬!” 凤栖墨尴尬地轻咳了一声, 对面的两人顿时像被老师抓包了的小情侣,齐齐抬头,那表情,仿佛是在恭敬地聆听凤栖墨即将到来的训话。 幸好锦枝及时出现缓解尴尬,“咳,你对以后有什么想法吗?” 说起这里,聂无双不禁有些急了,正想说让锦枝不要为难额日敦巴日,锦枝却先一步打断了她,看向额日敦巴日, 额日敦巴日放下手里的筷子,站起来,又行了一礼,郑重说道: “待我平定草原,定会以塔塔尔部落最高的礼仪迎娶双儿进门,为我额日敦巴日的妻子,北齐的可敦。” 可敦就是可汗的正妻,是整个草原上最尊贵的女人。 聂无双闻言,心跳不禁加快了几分。 锦枝颔首,对他的回答还算满意,但是她的下一句话让他不仅有些紧张, “不过……作为聂无双的姐姐,我还有几个要求,你达到了这几个要求,我才能答应把她嫁给你。” 额日敦巴日正色,“王妃请说。” “世间男子多薄情,喜新厌旧,你若是只是看中了她的利益,想借此达到自己的目的,待达到目的之后就不闻不问,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我要的是你的真心,能保证吗?” “能!”额日敦巴日重重点头,“我额日敦巴日对天发誓,会好好爱她,保护她,绝对不会利用她。” “还有,我知这个世界男子三妻四妾是常态,尤其是皇族,”说到这,视线若有若无地瞟了凤栖墨一眼, “但是我要你保证,日后若是腻了,也不能宠妾灭妻,不可任由其他的妾室欺负她,只要她不犯下大错,你不能剥夺她的权力。” 额日敦巴日:“我保证。” 锦枝又思索了一下,“那没有了,就这样吧。” 聂无双心跳如擂鼓,猛一听还有些怔愣,“什么,什么这样啊?” 锦枝夹起一筷子她爱吃的肉塞进嘴里,看了她一眼, “你的婚事啊,我现在勉强承认他是我的妹夫了,以后嘛……看他表现。” 额日敦巴日面上一喜,“多谢王妃成全!” 随即紧张地看向凤栖墨,凤栖墨淡淡, “本王的娘子同意就好。” 锦枝瞥了一眼座位,“行了,坐下吃饭吧,一会儿菜该凉了。” 额日敦巴日欢快地坐下了。 这一顿饭对于额日敦巴日和聂无双来说可谓是跌宕起伏了,但好在最后皆大欢喜。 饭后,锦枝对聂无双说道:“你先回去,我和殿下有些事情要和额日敦巴日单独谈谈。” 聂无双点头,随即回去了。 锦枝和凤栖墨带着额日敦巴日来了客堂,落座之后凤栖墨开口, “其实你不来,我们也是要去北齐王庭拜访的,不过你来了,就在这里说吧。” 额日敦巴日见凤栖墨如此严肃,也跟着严肃起来,“殿下请讲,若有用得到巴日的地方,巴日义不容辞!” 凤栖墨颔首,说道:“实不相瞒,我和锦枝发现北齐的王庭中有一样东西,对我们非常重要,所以我们就想去寻了来。” 额日敦巴日道:“不用如此麻烦,殿下只管告诉我是何物,我派人找了送来便是,何须殿下和王妃亲自跑一趟。” “那东西非一般人能找到,就算找到,恐也无可奈何,”凤栖墨摇了摇头。 正当额日敦巴日不解想问到底是什么东西时,锦枝说道: “那东西牵扯甚广,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左右我们也还没去过草原,就当是一边休养一边游玩了。” “既然如此,我带你们去就是。”额日敦巴日答应下来。 接下来就是安排动身的时间和线路的问题,这些由凤栖墨和额日敦巴日讨论就行,在让下人给额日敦巴日和随从安排了厢房之后,锦枝则是来到了聂无双的房间。 聂无双正做着过年的福袋,突然见锦枝进来,还吓了一跳, “姐姐……你怎么来了?” 锦枝浅笑,“我来和你商量一些事情。” 聂无双往旁边挪了挪,“姐姐你说。” 锦枝开门见山,“我来呢,是想跟你说说你和额日敦巴日的事情,丞相府那边,你走了这么久,朝廷已经知道你换嫁的事情了,怎么做,你想好了吗?” 聂无双思考了一下,思绪有些飘远, “南越早就已经不是我的家了,就算回去又有何用呢?何况,父亲也不会管我的死活……” 说到这里,她自嘲地笑了笑, “如果我告诉父亲我要嫁給北齐新任的可汗,他应该还会和以前一样对我吧……” 锦枝嘴角也勾起一抹嘲讽,“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男人都是如此。” 聂无双看着她,眼神有些疑惑,嘴里的话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口, “姐夫……他也是这样吗?” 锦枝笑笑,“他当然不是。” “那额日敦巴日也不是。”聂无双坚定说道。 “对了,本该今天吃饭的时候和你说的,我和殿下要动身去北齐了,想着你应该也会想去,本来想叫你一起的,谁知额日敦巴日来了,殿下和他已经在商量年后动身的事情了,你也准备准备吧。” 聂无双:“去北齐做什么?” “有些事情要办,正好来年开春了在草原上游玩一番。” “哦,我知道了。”聂无双低头。 事情都说完了,锦枝就准备起身离开,聂无双起身相送。 走到门口,忽地回头问道:“你母亲的事情,你可有怨我?” 聂无双愣在了原地,锦枝见她似是不太愿意回答,就准备直接转身离开了,走时扔下一句话, “你母亲不是我杀的,她虽因我而死,但是确实不是我动的手。” 聂无双愣愣地看着锦枝离去的背影,心底有什么东西好像在消融,眼泪不自觉地流下来, 在锦枝的背影消失的前一刻,她忽地喊道: “姐姐!” 锦枝回头。 “谢谢你!”聂无双笑了,脸上还有新鲜的泪痕, 这一声谢谢,她是真心实意的。 锦枝回以温柔一笑。 姐妹之间的芥蒂,在这一笑之中,彻底泯去。 除夕夜这天,又下了大雪,外面爆竹声声,家家户户都放了爆竹,红纸和白雪一层交替着一层叠加在地上,也不知到底是红纸盖住了白雪,还是白雪盖住了红纸。 山庄上也放了爆竹,提前贴上了春联。 为了提高年味,这些春联都是凤栖墨一笔一划写的。 他的字遒劲有力,笔走龙蛇,就算拿出去,也可堪比大家之作,相比之下,锦枝的字就完全上不得台面了。 锦枝为此还不服,让凤栖墨教她,在练习了半个时辰之后,她果断放弃,开始画符咒。 果然,还是画符更适合她。 本就是玩闹,凤栖墨也就由她去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里自他们走后就变成了圣地,在往后的几十年数百年,仍然有百姓来这里怀念他们。 相比山庄的温馨,凤景行这边就大相径庭,不仅要着手百姓家园重建的事情,还要和西戎北齐谈和谈的事情,一天到晚跟个陀螺似的,连饭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 他倒是想撂挑子,命人去山庄请凤栖墨回来,谁知凤栖墨直接拒绝了,说什么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还让他多历练历练! 凤景行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气得当场把手里的公文砸到了送信人的头上。 他算是体验到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冷皓月站在房间里,望着窗外几个暗卫正在打雪仗,冷嗤一声, 果然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属下,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幼稚,跟小孩子一样打雪仗! 但是当他看着外面一张张真情的笑脸时,脸上的表情渐渐褪去,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又多久没见过这样的笑容了…… 或者说,他有多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自记忆起,母妃就严格要求他,三岁习文,五岁习武,风雨无阻,寒暑不惧,他从一开始的抗拒,到逐渐顺从。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顺从的呢? 是八岁。 妹妹没了的那一天,他看见母妃摔了一整个殿的东西,然后绝望地抱着妹妹冰凉的尸体在寝宫的地板上失声痛苦,自那以后母妃病了一场,缠绵几个月,甚至差点丧了命。 虽然母妃没有怪他,但是那天的情景却深深烙印在他的心里,多少个夜晚,他都因此吓得睡不着。 他开始渴望变强,若是他能变强,是不是就可以救下妹妹,保护好母妃和妹妹了? 可是现在,他又有些看不懂自己了。 难道这些年,他一直都做错了吗? 第111章 冷皓月的决定 http://.biquxs.info/

年夜饭是大家一起完成的,锦枝负责做菜,凤栖墨负责在一旁备菜打下手, 聂无双是啥也没干过的大小姐,就在一旁洗菜,凌熠和银月负责杀羊宰鱼,额日敦巴日在架架子做烤全羊,夜行云负责给大家准备酒水和防止夜间积食的饮品, 就连冷皓月都被拉了出来,负责烧火。 一开始他是抗拒的,但是看到外面这么热闹的氛围,竟然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不过他一个太子,哪做过烧火的事情啊? 所以,他不会! 在锦枝教了他一遍之后,火虽然能烧起来了,但是,根本控制不好火候,不是大了就是小了,导致有些菜不是没熟透口感不好,就是火太大糊锅了! 锦枝气得骂夜行云,叉腰道:“作为惩罚,这些没做好的菜就由你一个人解决,膳房,在这些菜吃完之前,不许给他送新的菜!” 众人哈哈大笑。 冷皓月还是一脸阴鸷,但是此刻还是有了一丝丝龟裂,但是诡异地,他竟然没有想发火。 不过等他接连吃了几天不是夹生就是糊了的菜之后,他可能就不会这么想了。 最后还是凌熠过来烧火,才不至于耽误吃饭。 一旁弄得一身火灰还招赖被嫌弃了的冷皓月:“……” 年夜饭弄好,本来冷皓月是不能上桌的,但是锦枝看在他也出来帮忙了,就勉为其难地给他留了个位置。 菜是都一起摆在一个大桌子上,桌子面是金属质地,底下用了小炭火温着,防止凉了。 今夜的年夜饭非常丰盛,虽然比不得宫里,但是毕竟是大家一起做出来的,都吃得津津有味的。 往后的数年,几人在回想起这顿年夜饭,都是满满的回忆。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聂无双一连吃了好几块糖醋里脊,酸甜可口,鲜香软烂,忍不住感叹道: “姐姐手艺真好,比宫宴上冷冰冰的菜好吃多了!” 众人皆笑。 宫宴大家都不是去吃饭的,所以菜一般都是为了美观,在味道上都会有所欠缺,而且还容易凉,更没有什么食欲了。 在场众人出身都非富即贵,这样自力更生聚在一起吃饭还真是难得的一次。 夜行云更是得意的不行,“这可是我在夜家藏了好多年的酒,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锦枝问道:“你在夜家藏的酒怎么会在这?” 今天高兴,夜行云喝了两杯,就有点飘飘然,高声说道: “嗐!还不是家里那些老东西,以为我好不容易有了媳妇儿,恨不得把家产都搬过来!这酒,都算在聘礼……” 正说着,嘴里忽然被塞了一个馒头。 是凌熠。 他看着自家殿下的脸色越来越黑,只好先发制人,堵住了夜行云的嘴。 “夜少,今天菜好吃,你多吃点!” 夜行云双眸危险一眯,也拿起了一个馒头就往凌熠嘴里招呼,趁他不备,把一壶的就都灌进了他嘴里。 凌熠捂着嘴控诉:“夜少,你怎么用内力,你不讲武德!” 两人闹作一团,众人皆哈哈大笑,就连冷漠如凤栖墨,今夜脸上也布满了笑意。 他吃得不多,倒是一直在给锦枝夹着菜,见她喜欢这酒水贪杯,想提醒两句,但是想到今天是除夕,也端起了酒杯。 这酒入口醇香,一点也不辣,反而有一股清甜的桃花香,喝着甚是惬意,但是后劲而甚大。 凤栖墨只喝了两杯,就放下了杯子,但是锦枝却不满意了,一边说“这酒真好喝,你怎么不喝呀?”,一边拿起酒杯往他嘴里灌, “真的好喝的,你快尝尝……” 她眼神有些迷离,小嘴上沾了酒渍,娇艳欲滴,看得凤栖墨眸光一暗,锦枝在这个时候也得手了,杯子里的酒都喂到了凤栖墨嘴里,她还在那痴痴地笑,像个大傻子。 他不想喝酒,只想尝尝那红唇。 冷皓月一个人坐在位置上,看着眼前的欢声笑语,眼前的景物有些模糊,只一杯一杯的喝着酒。 酒过三巡,桌上的菜被洗劫一空,地上三个大酒坛子也都空了,歪倒在地上。 冷皓月一个人就干掉了一坛,不知为何,他感觉眼前的人影都变成了两个,脑子却异常清醒,结果站起来刚走两步,就一头栽倒在了雪堆上。 额日敦巴日和凤栖墨是里面唯二还清醒着的人,凤栖墨不怎么贪杯,额日敦巴日是单纯的酒量好,草原上多的是烈酒,这么点还不至于让他醉倒。 聂无双也喝的小脸红扑扑的,一脸痴笑地看着额日敦巴日。 银月趴在桌子上发呆,夜行云则和凌熠双双躺在了雪地里,毫无形象。 锦枝半躺在凤栖墨怀里,还在回味着那酒的美味。 凤栖墨和额日敦巴日对视了一眼,额日敦巴日先说道:“殿,殿下,我先送双儿回去了。” 凤栖墨颔首,待额日敦巴日和聂无双走后,他一把把锦枝打横抱起,回了房间。 院子里的下人注意力都在这边呢,只等一结束就把人都送回了自己的房间。 刚回房间,凤栖墨就迫不及待地把人放到了床上,然后,对着那潋滟的红唇,吻了上去。 “唔……”锦枝嘤咛一声,凤栖墨抬头,但是很快又埋下去, “凤……栖墨……” “嗯,”凤栖墨含糊地回答道,薄唇顺着她的锁骨向下,一路往他最向往的地方而去。 锦枝这会儿已经醒了,在酒精的麻痹下,她开始主动回应他的火热。 凤栖墨眼底染上一抹笑意,“我是谁?” 锦枝不安地扭动着身子,“凤……凤栖墨……” “凤栖墨是谁?”见她急切,凤栖墨却生了逗弄她的心思,一直问, 直到锦枝说出,“是……相公……” 这一夜,就以锦枝不知叫了多少声“相公”结束。 再说额日敦巴日将聂无双送回房间之后,便要离开,聂无双却在这个时候清醒了,迷迷糊糊道: “巴日……” 额日敦巴日连忙折返,问道:“怎么了?可是不舒服?要不要我去叫人端醒酒汤过来给你?” 聂无双双眼迷离,看到额日敦巴日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近在咫尺,嘴还一张一合的,说了什么她也没听见,她的脑子里,只有那一开一合的嘴。 下意识地凑近,然后,唇对着那张嘴,印了上去。 额日敦巴日:!!! 聂无双印了上去,见面前的人愣住了,懵懵说道:“咦,怎么,不动了……” 不免有些失望,下一秒,一个霸道的吻袭来,差点让她没喘过气来! 额日敦巴日生涩地吻着她,聂无双也借着酒劲生涩回应。 聂无双觉得体内好像有一团火在烧,她本能地想靠近眼前这个男人,面对贴上来的娇躯,额日敦巴日愣住了。 他脑子里天人交战,一边时心爱的女人主动投怀送抱,一边是在说他们还没成亲,这样对她不好,就在他纠结的时候,就发现怀里的人不动了,低头一看,已经睡着了。 额日敦巴日心里松了一口气,将人放回了床上,嘱咐外面的侍女好生照看她后,快速出了房间。 翌日,阳光明媚。 太阳光照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难得的温暖。 这样好的天气,整个山庄里却都静悄悄的。 为什么呢?因为都没起床。 额日敦巴日是第一个醒的,他醒来之后洗漱了一番就去了聂无双的房间,结果侍女说还没起来,他又问了其他人,也都说自家主子还没起床,于是乎,他转了一圈,又回自己房间了。 锦枝醒来时,只觉得头疼得厉害,她记得昨晚上是除夕夜来着,然后夜行云拿出了他的好酒,然后大家一起喝,不醉不归,然后……然后她就不记得了。 她此刻正窝在凤栖墨怀里,凤栖墨早就醒了,见她醒来,又把她摁了回去, “乖,现在还早,再多睡会儿吧。” 锦枝感觉有点难受,想换个姿势,结果一动, 就感觉自己身体像散架了一样,酸软异常,一点力气也没有。 再看看被窝里的自己,好家伙,这么激烈的吗? 她从胸口往下都是密密麻麻的红痕,再看凤栖墨,满满的指甲划痕,还有几个牙印。 锦枝一脸呆滞,凤栖墨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双凤眸中染上了笑意,唇角勾起,这一笑,直接把锦枝的眼都快晃花了, 大清早就这么勾人真的好吗? 凤栖墨却是直接拿手盖上了她的眼睛。 锦枝不明所以,把手拿下来,问道:“干嘛?” 凤栖墨在她耳边低声:“别再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会忍不住的。” 又补了一句,“太频繁了不好。” 锦枝:“……”你也知道太频繁了不好啊! 不过大年初一的也没啥事,起来那么早干嘛呢,还不如再歇会儿。 这么想着,又补了个回笼觉。 没办法,昨晚没睡好呗! 其他人也是这个想法,再加上昨晚酒劲儿还残留一些没有完全消散,也都不想起床了。 于是乎,大年初一,该拜年的日子,除了额日敦巴日,山庄众人齐齐赖床。 直到初二,才恢复了正常的状态。 凤栖墨和额日敦巴日约定的是过了元宵节就动身,聂无双直接跟着一起去。 她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父亲一声,自己已经找到了心上人,很快就要成亲了。 她把这个想法告诉锦枝,锦枝也是赞同的,反正就说一声嘛,他们人在北齐,聂远政就算不同意,他的手还能伸到北齐王庭不成? 过几天西戎那边换回冷皓月的国书也该下来了,北地的事情也算告一段落,反正回京受赏也不会有他们的份儿,还不如在北地好好过一过二人世界。 而且,他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冷皓月醒来时,发现头疼得厉害,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了母妃,也梦到了妹妹,梦里妹妹没有死,母妃也没有狠狠要求他,在课业结束之后,他会带着妹妹一起出去玩,给她最好的东西, 他很快乐。 现在梦醒了,想起除夕那天的情景,他做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无比惊讶的决定。 第112章 冷皓月,你没事吧? http://.biquxs.info/

初六西戎的国书就下来了,凤栖墨和锦枝本来想把冷皓月交给凤景行的,把这件事全权交给凤景行来管,但是冷皓月死活不同意,他说: “西戎那边的事情由本宫大哥接管,不关本宫的事,你们无权管束本宫的自由,本宫要跟着你们。” 气得锦枝想给他两个板栗尝尝。 跟着他们干嘛? 他不嫌难受她还嫌难受呢! 他们马上要动身去北齐了,他跟着干嘛? 但是冷皓月就是不听,凤景行和冷淮南已经谈好了条件,返还已经攻占的城池,并且另外割让十座城池给南越,冷淮南来山庄要把他领回家的时候,他干脆就直接拒绝了。 “我不想回去,太子这个位置我也不想要了,如果大哥想要,就都交给大哥了,我只求大哥一件,多多看顾我的母妃。” 冷淮南看了他半晌,最终缓缓说出一句话, “你被下什么迷魂药了?还是发烧了?” 冷皓月:“……我没病,也没被下药,我只是觉得,我该为自己活一回了。” 冷淮南沉默半晌,最终道:“你想怎样还要由父皇决定,我只是来奉命接你回去而已。” 冷皓月颔首,“我明白,我会和父皇说的,有劳大哥跑这一趟了。” 冷淮南:“……” 两个月不见,这个弟弟是中邪了吗? 冷皓月说完就回了山庄,只留下冷淮南站在原地看了他离去的背影许久。 锦枝本以为他终于要走了,正准备庆祝,发现他又回来了,庆祝的表情瞬间僵在了脸上。 “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冷皓月一脸理所当然地道:“我说了,要跟着你们。” 锦枝死亡凝视,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谁同意让你跟着我们了?” 凤栖墨也是一脸古怪与抗拒,“你自己没家吗?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冷皓月是出了名的阴险狡诈,但是凤栖墨生气却不是这个点,他只是单纯的讨厌有别的雄性生物在他媳妇身边而已。 冷皓月直接越过了他,看向锦枝说道:“你们不是要去通天教吗,通天教只有教徒才能进入,有了我你们可以事半功倍,不好吗?” 凤栖墨语气不善,“你有什么目的?” 冷皓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没什么目的,就是想跟着你们。” 锦枝沉着脸,“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她? 冷皓月:“因为你们杀了我师父,你们要为我以后的发展负责。” 锦枝:“……” 凤栖墨:“……”早知带杀了无相子会招来这么个祸端,他就该留他一口气! 见两人沉默,冷皓月更得意了, “我现在已经被西戎赎回了,你们无权管束我的自由,你们不让我跟着我就死在这,到时候说你们虐杀西戎太子,让你们和解不成!” 锦枝:“……” 凤栖墨:“……” 院子里其他众人:“……” 都想跟他说一句:你没事吧? 刚从外面赶过来保护自家主子的十几名暗卫看到这一情形齐齐僵在原地, 这还是他们那个不苟言笑心思深沉手段杀伐果断的殿下吗? 不会被人掉包了吧? 锦枝发现了那一波人,面色不太好地问站在他们前面的下人,“他们是谁?” 那下人看着锦枝的表情,这才发觉自己好像闯祸了,说道:“是……西戎太子殿下的暗卫,说是来保护自家殿下的……” 锦枝的面色越来越差,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直接缩到没有了。 冷皓月也看到了他们,心情颇好地说道:“来都来了,都过来吧。” 暗卫们犹豫了一下,没动。 冷皓月脸色又恢复了一丝阴鸷,“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过来,是想本殿下亲自请你们过来吗?” 那十几人看到这熟悉的表情,听到熟悉的语气,终于确认, 是他们殿下! 然后飞快走到冷皓月身后。 咦?这气氛好像不太对呀…… 众人疑惑,但是没敢开口。 锦枝紧紧咬着后槽牙,“谁允许你拖家带口的?” 冷皓月一喜,“你要是不想要他们,我现在就让他们都滚。” 刚到的众暗卫:“……”殿下,您不要我们了吗? 凤栖墨上前一步,“你可能误会了,内子的意思是,别说是他们了,你,我们也不要。” 冷皓月紧紧盯着凤栖墨后面的锦枝:“为什么?” 锦枝一听这就炸毛了,“为什么?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你这么大个人不用吃不用喝啊,叫你烧个火都烧不好,你还能干什么?你以为你是爹啊!” 冷皓月沉默了。 后面一众暗卫却是直接石化,他们本来以为殿下是看上了这女子想把人追到手,结果这是别人的妻子啊,还是南越宸王凤栖墨的女人,自家殿下还因为不会烧火被嫌弃了?! 殿下,您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他们跟了殿下十几年了,殿下屋里只有一个侍妾,除此之外根本没有其他的女人了,以至于太子妃的位置一直都空置着,他们殿下真可怜,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女人,竟然还已经成亲了,不过这样殿下都要跟在人家身边,一定是真爱了! 冷皓月沉默了半晌,说道:“路上的花费,由我来出,活他们干,这样可以了吧?” 这次换锦枝沉默了。 这似乎确实是笔不错的买卖…… 凤栖墨直接冷声说道:“还要本王说多少遍,本王这里不欢迎你!” 冷皓月也不甘示弱,“我问你了吗?我问的是她。” 锦枝悄悄给凤栖墨传音,“答应他吧,他出钱出人,咱们不亏。” 凤栖墨:“我不缺钱。” 锦枝:“我知道你不缺钱,但是既然有人想当冤大头,咱们为什么不成全他呢?” 凤栖墨:“……” 于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锦枝又让人给冷皓月的暗卫拨了地方住,反正他们出钱嘛,算生活费的。 于是,十几个暗卫晕晕乎乎地被安排在了冷皓月的房间周围。 这几天凤栖墨和额日敦巴日也商量的差不多了,他们商量的时候还叫上了冷皓月,方便让他报销,反正冷皓月也不差那点钱,欣然答应。 日子很快过去,眨眼就来到了元宵节,锦枝这天倒是没有组织大家一起动手,因为有人给他们送了热乎的来了! 因为大军在正月底也要班师回朝了,而且他们不知道从哪听来的说他们十五之后就要走了,所以有很多百姓自发做了一些元宵送过来,还都是没煮的,也不会浪费。 放弃你和锦枝原本是拒绝的,奈何架不住百姓们太热情,只好一家收了一点点,但是这样数量也很庞大了。 那些百姓也很高兴了。 当天晚上,大家就吃到了好几种不同做法的元宵,做的还都挺不错的,为了不浪费百姓们的好意,大家一个个肚子都吃的圆鼓鼓的。 就连冷皓月的暗卫也各分到了一碗元宵,他们都要感动哭了! 这几天他们天天都要被叫去“训练”,说是训练,其实就是教他们这么生火,怎么做饭,怎么在野外也能弄到足够队伍里所有人吃的食物。 然后那些被做毁的食材,他们还都要自己解决! 虽然他们出任务的时候经常吃不上饭或者敷衍几口是常事,但是绝不是用这么难吃的东西敷衍的啊! 现在终于吃到一碗正常的饭了,太不容易了! 都吃得饱饱的才离去,生怕没有下一顿了。 冷皓月之前烧毁的那些菜比较少,两天就吃完了,但是这两天也够他难受的了,他堂堂宠妃的儿子,又早就被封了太子,哪里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 但是锦枝说了不吃完不许给他其他的饭吃,他竟然还真的忍下来吃完了。 过了十五,大家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动身了,锦枝正要收拾东西,却被凤栖墨一把从后面抱住,把头埋在她的颈窝,大口大口地嗅着她的体香,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锦枝轻轻掰开他的手,转过身来,无奈道:“别闹,明天一早就要走了,我收拾东西呢,落了怎么办?” 凤栖墨把人圈在怀里,声音不经意沾染上了几分欲色, “无妨,明天早上我来收拾。” 锦枝:“你收拾得好吗?我可是有很多东西的……” 话没说完,就被堵住了嘴。 锦枝:“……” 一吻毕,锦枝靠在凤栖墨怀里喘息,锦枝察觉到他有些不寻常,问道:“怎么了?” 半晌没反应,忽就听见凤栖墨在耳边幽幽说道:“让旁人待在你身边,我很不高兴。” 锦枝“噗嗤”一笑,娇娇说道:“你吃醋了啊?” 凤栖墨:“嗯。” 锦枝抬头,顺着他的喉结亲了一口,安抚道:“没事的,出行当然是我们坐一个马车,他能见到我的机会不多,再说了,我都有这么好的相公了,怎么会再去看别的男人呢?” 感觉到喉结处传来的温热且湿润的感觉,凤栖墨眸色又暗了几分,把人打横抱起,放在了床上。 没有一个男人能忍受得了被心爱的女人亲喉结。 红鸾帐落下,两具身体交缠。 于是乎,翌日,锦枝又成功起晚了。 众人都准备好在等着出发了,锦枝和凤栖墨还没出来,一时间大家都很疑惑,只有夜行云门儿清,但笑不语。 又等了一刻钟,凤栖墨才抱着一个被大氅裹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出人样的人出来,众人秒懂,心照不宣。 冷皓月的暗卫则是偷偷拿眼神瞟自家殿下,见冷皓月没什么特殊的表情,同情心更重了, 殿下一定是在隐忍,殿下真可怜! 冷皓月要是知道自己的手下在想什么,估计想表演个当场清理门户。 他只是向往这样的生活,怎么就变成对聂锦枝情根深种了? 他们伪装成了回家探亲的队伍,出行的马车一共四辆,一辆归锦枝和凤栖墨,一辆归聂无双,一辆归夜行云,一辆归冷皓月。 至于额日敦巴日,大多时间都是在带着暗卫骑马打头阵,他们草原上的汉子是在马背上长大的,比起坐马车,他更喜欢骑马。 他也会经常到聂无双的马车上小坐一会儿,不敢待时间太长,怕虽她的名节有损。 虽然他们已经两情相悦互定了终身,但是他不想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第113章 可惜了,人家是宸王妃 http://.biquxs.info/

上了马车,锦枝又恢复了米虫的吃睡生活,没办法,一坐马车她就困,所以有时候睡够了也会和凤栖墨一起出去骑骑马,欣赏一下沿途的风景。 他们选的路是尽量避开了闹市,所以沿途倒也清静。 冷皓月负责队伍的吃住开销,在野外大多数也是他的暗卫去打猎,然后清洗,做熟。 经过之前的训练,他们的手艺也强了很多,有时候锦枝心情好了还会亲自指点他们该怎么做好吃。 几次下来,冷皓月的暗卫也对她心生敬佩。 宸王妃果然不是一般女子,怪不得他们殿下喜欢呢,只是可惜了,人家是宸王妃。 当然这话他们只能在心里想想,是绝对不敢说出来的。 开玩笑! 莫说夺人之妻本就是不怎么光彩的事情,人正牌夫君还在这,他们殿下还寄人篱下呢,做侍卫的哪敢胡说八道啊。 行至一处广袤的草原,白雪皑皑掩埋了原本的青绿,阳光照射在上面,令人有些睁不开眼,额日敦巴日出于谨慎,便让大家戒备。 锦枝掀开帘子看了一眼,问道:“怎么了?为何戒备?” 众人也是不解。 额日敦巴日解释道:“这种地形虽然辽阔,但是雪后的草原阳光直射,会影响视线,所以会有一些流寇,专门打劫过往的商队,以获得粮食钱财,北地冬天长,只要一有这样的天气流寇就比较多,他们大多游离于草原之间,对这里的地形比较熟悉,眼睛也习惯了反射的太阳光,但是不经常来此的队伍却并非如此,因此极易被劫。” 众人一听,均是不自觉地听话加强了戒备。 这太阳光果真是刺眼得很,锦枝不过掀开帘子看了一会儿,就感觉眼睛都被晃花了。 她问额日敦巴日:“那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来应对这刺眼的反射光呢?” 额日敦巴日摇了摇头,“没有,草原上的人大多习惯了,也知道流寇作乱,冬天便鲜少出门,即便出门也是家中青壮年聚集一起去,保住粮食的机会才比较大。” 好在那些流寇都只是为了吃的和钱财,不曾伤人性命,但是这样也足矣让一个存粮不多的家庭雪上加霜了。 拉上帘子,锦枝便开始想能不能做一个东西出来,减弱雪地反射的强光对眼睛的刺激,凤栖墨见她若有所思,就问她在想什么,她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凤栖墨也是赞同,“若是真的能做出来一个这样的东西,倒是可以给北齐的百姓提供不少便利。” 前两天都是安然度过的,众人也渐渐习惯了这强烈的光线。 锦枝在马车里研究了两天,发现有一种布料能很好地解决这种强光的反射问题,那就是软烟罗。 软烟罗不仅轻盈若蝉翼,透光性也是很好,但是又不会全透,只留一些相对柔和的光线进入眼睛,锦枝拿出了随身的一块软烟罗帕子做试验,发现效果很是不错,她已经可以自由在外面行动了, 要知道,前两天那太阳光刺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用软烟罗蒙住眼睛,确实好多了。 但是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贵啊! 软烟罗乃是以天蚕丝织就,一匹之价至少得百金以上,而且大多有价无市,就是权贵之家也很少见到,别说寻常百姓家了,她还记得她穿着软烟罗做的衣服到丞相府回门的时候整个府邸的人震惊的表情,聂无双还因此跟林氏闹了好久呢! 虽然他们宸王府是不缺的。 她夏季的衣服,基本都是软烟罗,因为它穿着是真舒服,又好看又透气,一点也不闷热。 这次她出门,又是冬天,还真没带多少软烟罗出来,大概还有半匹的样子,应该够目前队伍里每人做一条护目带了。 锦枝让银月去后面的车厢里把剩下的半匹青色的软烟罗拿出来,银月还有些疑惑, “现在拿那个做什么?”软烟罗这么薄,做不了冬天的衣裳吧? 难道王妃又想要新的帕子了? 虽然疑惑,但是还是很快就拿来了。 锦枝拿着软烟罗去了聂无双的马车,聂无双的马车因为在后面,她下车时特地拿帕子蒙上了眼睛,引得外面的人好一阵侧目, 王妃眼睛上蒙的是什么呀? 看到锦枝拿着一匹料子进来,聂无双还有些意外, “姐姐,这是?” 锦枝笑道:“这是软烟罗。” “软烟罗?”聂无双惊呼,拿近一看,果然是软烟罗! 眼前这些,足足有大半匹呢! 都够做一身夏天的裙子了。 聂无双还想起之前锦枝回门那次她看见她身上穿着最贵的软烟罗向母亲哭闹了好久,甚至还想嫁给宸王殿下…… 这样再看这匹软烟罗,就越看越难受了。 但是软烟罗的手感是真的好,聂无双手放上去都舍不得移开了。 “姐姐给我这个,是要做什么?”聂无双问道。 锦枝便把软烟罗对强光分散很有用以及她准备用软烟罗给队伍里的人一人做一条护目带的事情告诉了聂无双。 后面离草原还远,路程还长,即便是没有流寇,这强光也让人眼睛很不舒服了。 聂无双瞪大了眼睛,“这……这么多软烟罗,都做成护目带?”这也太奢侈了吧! 锦枝知道她在想什么,笑道:“钱财乃身外之物,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软烟罗虽然珍贵,但是也该用到合适的地方才能更凸显它的价值。” 聂无双愣愣地看着锦枝,反正她是绝对不会舍得用这么好的料子做护目带这么奢侈的,一般人哪戴得起啊! “先拿过来给你呢是想让你做一条给你的小郎君试试,看看效果怎么样,如果合适的话我们就先找个地方歇脚,请个裁缝来给每个人都做上一条。” 听到“小郎君”三字,聂无双忍不住羞红了脸, “姐姐还打趣我。” 交待好了事情,锦枝又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 刚把事情跟凤栖墨都说了一遍,然后她就收获了凤栖墨灼灼的目光,盯得她有点发毛, “怎么……这么看着我?” “我也想要。”凤栖墨说道。 锦枝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想要什么?” “护目带。”凤栖墨解释。 锦枝:“放心,队伍里每个人都有,当然不会少了你的。” 凤栖墨一字一顿,“我要你做的。” 锦枝嘴角抽搐,“……你是有多想不开啊?我女工做成啥样你不知道吗?” 凤栖墨:“……”是我唐突了。 锦枝的女工,已经不能用烂来形容了, 而是,非、常、烂! 之前凤栖墨也想让她给他绣个荷包来着,软磨硬泡了好久,然后…… 然后过了半个月,锦枝给了他一个连包都算不上的东西,因为他仔细看了看,捏了一下,然后,里面装的香花料子全部都掉出来了。 就……再也没提过这事了。 凤栖墨有些一言难尽,“只是简单的护目带,应该不会……吧?” 然后他就收到了来自锦枝的死亡凝视。 凤栖墨:“……” 不远处有一个小山峰,他们在山脚找到了一个猎人留下的小屋,经过一番商量之后,就地安营扎寨了。 房间很简陋,只有一张小床,一副简单的桌椅,还有一个极其潦草的小厨房,几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让暗卫们晚上住在小屋里,他们仍旧在马车上睡。 暗卫们一开始是不同意的,但是发现地方那么小,也就没有异议了, 总不能让主子们打地铺不是? 不管怎么说有屋子比没有好多了,之前他们都是在马车附近清理出一圈地方,扎上简易帐篷就这样过去了,暗卫本就是在极端的方式下培养的,所以也不会觉得难捱。 晚饭暗卫们用带的米粮熬了一大锅热腾腾的粥,配上在山腰抓的野雉和在松鼠窝里掏的栗子,众人也吃了大饱。 额日敦巴日不愧是草原上长大的,对草原上的动物习性了如指掌,这野雉的抓法和藏栗子的松鼠窝都是他提供的,然后冷皓月的暗卫们齐齐去抓。 行进路程大概有六七日了,冷皓月的暗卫别的没学到,荒野求生的本事倒是学得炉火纯青。 冷皓月身边站着暗卫无名,他是冷皓月的暗卫首领,也是唯一一个没被抓去学习荒野求生的,他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保护好自己的主子。 这些天主子的变化他看在眼里,之前又挑食又喜怒无常,饭菜稍微有一点不合口味就直接不吃,然后御厨就会被扣月钱,所以每次御厨听见要伺候太子都是苦哈哈的。 但是现在他家殿下不仅不挑食了,吃着粗茶淡饭竟然还没怪罪那些人! 真是让他震惊。 他可不知道冷皓月在山庄吃了两天的被自己烧坏的菜,他要是不吃,下人下一顿还是给热一下,直到他把所有的菜吃完为止,所以冷皓月真的不是自己想主动变好的。 坐在石头墩子上吃着饭,冷皓月眼神总是不经意地往锦枝和凤栖墨那边瞟,不知为何,他看到聂锦枝跟凤栖墨一起嬉笑打闹情意绵绵他心里就不舒服,觉得刺眼得很。 冷皓月淡淡收回了目光。 凤栖墨却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脸色微沉,男人的直觉告诉他, 冷皓月这个小人,一定没安好心! 哼!想和他抢老婆,也不看看自己够不够格! 锦枝不知道的是,就简单吃个饭的功夫,他已经想好了无数种磋磨冷皓月的方法了,如果她知道,她一定会说一句: 幼稚! 吃完饭,锦枝没回自己的马车,而是来到了聂无双的马车,聂无双彼时正在给额日敦巴日做护目带呢,基本都已经做好了,就差收尾的工作了。 “姐姐来了,看看我这条做的怎么样。”聂无双浅笑着招呼。 锦枝坐下,认真打量起了那护目带,果然精致,不得不说聂无双的女工绣活可比她好太多了, 那布要是自己能选,估计宁愿烂在库房里也不愿意到她手上吧。 聂无双忽地问道,“姐姐过来,是不是也想给姐夫做一条?” 第114章 遇到流寇 http://.biquxs.info/

锦枝笑容一僵,“嗯……” 聂无双“噗嗤”笑了出来,“姐姐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啊,女工很简单的。” 锦枝:“真的吗?” “当然了。”聂无双自信点头,“只要我一说,你肯定能很快就学会的。” 半个时辰后。 聂无双和锦枝双双看着一块被裁剪得面目全非并且千疮百孔,丝线都乱到根本找不到的软烟罗,陷入了沉思。 锦枝幽幽说道:“你不是说你一说我肯定很快就能学会的吗?” 聂无双:“……”她现在收回这句话还来得及不? 她深吸一口气,拉着锦枝就来到了凤栖墨面前,把那块面目全非的软烟罗递过去,郑重说道:“姐夫,答应我请以后绝对不要再让我姐姐动针线,好吗?” 凤栖墨:“……” 看着那一块千疮百孔的布,还有两人的神情,凤栖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揉了揉眉心,疲惫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聂无双走后,锦枝正在马车柔软的毯子里反思自己到底是哪步搞错了,突然就听到一声幽幽的叹息,然后是凤栖墨的声音, “我错了。” 锦枝一脸懵,“你错啥了?” 凤栖墨:“错在不该提让你给我做护目带。” 锦枝:“……”用不着吧。 反正后来凤栖墨再也没提过让锦枝做女工的事情,锦枝也再没拿过针线。 虽说马车已经做得足够舒适了,但是现在还没出正月,正是最冷的时候,夜间的冷风还是让众人感觉有些发凉。 锦枝睡着睡着就觉得有些凉,扯了几下被子,然后感觉到旁边好像有一个火炉,迷迷糊糊就钻了过去,紧紧地抱住了温暖的大火炉。 还满足地蹭了蹭,才继续睡去。 睡梦之中,感觉自己好像来到了一座火山,炙热的温度烤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她迷迷糊糊用手一抓,就抓到了一个很烫的东西,但是却又丢不开。 凤栖墨在她往他怀里钻并且一通乱蹭的时候就被弄醒了,那里猛地被抓住,更是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马车顶镶嵌了一颗鹌鹑蛋大小的夜明珠,夜间发出柔和的光亮,可以看清马车里的情况,但是又不会刺眼。 借着柔和的光亮,凤栖墨看清了怀里人的睡颜,恬静而又美好,纤长浓密的睫毛如同鸦羽一般,在她精致的脸上散落下一片阴影,似乎梦见了什么好东西,还不自觉地咂了一下嘴唇。 凤栖墨的心都快化了,压下心头的炙热,将怀中的人儿又箍紧了几分。 此时此刻他恨不得时间永远静止在这这里,没有朝堂斗争,没有战火硝烟,也没有两极转生阵和那个背后之人的弥天大阴谋, 他们只是一对平凡的夫妻和爱人,有着自己幸福的小家,做一些喜欢的事情,生两个可爱的孩子…… 孩子…… 想到孩子,凤栖墨心头愧疚之意更浓。 他身染煞气,恐危及孩子,因此他们一直都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又委屈她了一次。 凤栖墨想着,抱得更紧了,锦枝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勒得喘不过气来,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像个枕头一样被紧紧箍住, “你干嘛? “唔……” 后面所有的话,尽数被凤栖墨吞掉。 好在凤栖墨还是知道克制的,见她睡眼朦胧,只浅浅来了两次就让她好好休息了。 翌日锦枝醒来时,凤栖墨已经起来了,见锦枝也起来,就叫她洗漱吃早饭。 众人也都起来了,聂无双拿着她绣好的护目带去找额日敦巴日,顺便也把锦枝的打算说了出来。 额日敦巴日戴上,环视了四周,感觉光线确实是柔和了许多,喜上眉梢, “若是此物能在北齐普及,可是造福一方的好东西啊!” 聂无双干笑了一下,“普及恐怕是不行了……” “为什么?”额日敦巴日不解。 当他得知这是用百金一匹的软烟罗制成之后,先是有些不知所措,然后在聂无双告诉他是锦枝拿过来并说要给队伍里每个人做一个的时候,他在心底默默感叹了一波宸王府的财大气粗。 在验证了这个护目带确实能减弱强光的刺激后,他们抓紧赶到了最近的城池,找了个裁缝店,完成了护目带的制作。 而且护目带上还贴心地绣了一个他们名字中的一个字,连冷皓月的暗卫们也一个不落的分到了,有了这护目带,确实要方便很多,众人赶路的气氛也高昂了起来。 当然其中最得意的就是额日敦巴日了,因为他的护目带是老婆亲手做的。 他走在最前面,逢人便要若有若无地展示一下自己独一无二的护目带, 一众没来得及成家立业的暗卫:“……”表示幼小的心灵遭到了一万点暴击。 于是,额日敦巴日成功地变成了队伍里最不招人喜欢的人。 然后他就来到聂无双面前,委屈地说自己被孤立的事情,聂无双一听,立马又用剩余的料子给他做了一块帕子。 额日敦巴日如获至宝,这次倒没有拿出来炫耀了,他的双儿给他做的帕子,他得好好收着,旁人谁也不许看! 锦枝也得到了一条聂无双亲手做的护目带,开开心心地骑马出去溜达,走在队伍旁边,开心得像个小孩子一样。 就在要进入下一座城池的时候,他们遇到了一支商队。 商队的人见他们一人一条青色的带子绑在眼睛上,十分新奇,便主动找锦枝搭话, “姑娘,恕在下冒昧,你们这在眼睛上蒙青色的带子,是何意啊?”一个略微有些年长的大叔过来问道,大叔是好人面相,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说话也不会令人讨厌。 锦枝简单说了这是用来防强光的,那大叔若有所思,随即又笑眯眯问道: “实不相瞒,我们是来往于北齐和南越的商队,一到雪晴的天气出门就是个大麻烦,所以见到你们这样做,便想来询问一下可有何良方。” 锦枝一行的马车外表虽然比较低调,但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不是凡品,再加上又有这么多侍卫,所以那大叔便下意识地认为锦枝是某个家族的小姐了。 锦枝正想说话,但是马车已经到城门前排队了,两支队伍就错开了,然后就不见了。 那大叔甚是惋惜,本以为能有对付流寇的好办法了呢,没想到又找不到了。 在城中修整了两天,锦枝一行人才又重新启程。 这几天的天气出奇的好,阳光异常明媚,强光射的人眼睛发酸,不过锦枝他们有护目带,倒是好得多。 走了有几十里,忽听得前面有马蹄声,额日敦巴日连忙叫停,令全部戒备。 再走近些,发现是流寇在打劫前面过往的一支队伍,目测有几十人。 锦枝定睛一看,这不就是前两天问她护目带的那个大叔的队伍吗? 他们队伍的护卫也不少,但是跟一直在此处徘徊的流寇打起来肯定是吃亏的,那流寇也聪明,专站在太阳光的地方,护卫想打他们,只能迎着光来打,十分吃亏。 前面的状况显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锦枝看了一眼凤栖墨,凤栖墨随即说道: “凌熠,你带十人去支援那商队,最好生擒几个流寇回来。” “是!”凌熠领命,清点了十个人支援了过去。 那商队的人都以为这次要亏得剩裤衩子了,见到有人来帮他们,激动地差点没哭出来! 有几个人倒是认出了他们, “这,这不是前两天舵主前两天上前打听的那只队伍吗?” 流寇见有人不要命地敢过来,嚣张至极,根本没有把眼睛上蒙着丝带的凌熠等人放在眼里, 开玩笑!他们可是这里的王者! 但是打着打着他们就笑不出来了,这些人好像根本无视那刺眼的太阳光一样,他们在这里这么久,都没能完全习惯这耀眼的光线,这些人怎么会? 他们不知道的是,锦枝为了使护目带的效果更好,一人给他们画了一张提升视力的符咒,两个效果加起来,基本可以无视这些光线。 商队的人见凌熠等人如此威猛,都愣在了原地,他们和那些流寇是一样的想法:为什么他们可以无视如此强烈的光线? 那大叔沉吟,想着一会儿怎么去跟那队伍里的掌权人沟通。 他们不是没试过用丝带布条蒙住眼睛来抵挡强光,但是根本没用,强光线不仅没挡住,视野倒是受限制了不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流寇单打独斗是肯定打不过训练有素的暗卫的,很快就溃败下来,流寇头子大喊一声, “撤!” 可是已经晚了,被凌熠等人生擒了一半。 押着他们来到凤栖墨面前,流寇还嘴硬得很, “知道我们是哪个地界的吗?识相的话就赶紧放了我们,要不然这一带的百姓可就要遭殃了!” 额日敦巴日上去一脚踹在了说话的人身上,把人踹翻过去,吓得其余想要放狠话的人也都不敢说话了。 凤栖墨冷声道:“附近扎营,把这些人带下去,好好审问!” “是!”暗卫齐声道,然后把人带了下去。 营地刚扎下,锦枝就看到前两天那个大叔又找过来了,还是笑眯眯地对她说道:“承蒙姑娘的人相救,在下四国商会舵主商全,有些话想和你们的掌权人谈谈,不知能否引荐一下?” 锦枝也回以一个大大的微笑,“好啊。” 商全初见到凤栖墨便被他的一身贵气吸引,以他多年的经验,此人定非富即贵! 他们这次,是遇到贵人了啊! “什么事?”凤栖墨淡淡说道,言语间,上位者的气息尽显。 商全连忙说道:“承蒙阁下出手相救,这是一点谢礼,不成敬意。” 身后的仆从忙捧了一个盒子过来。 凤栖墨点头示意收下。 “还有事?” 商全连忙说道:“是这样,我看阁下的人对付那流寇丝毫不受限制,是否与眼睛上的青色丝带有关?在下是四国商会的分舵舵主之一,若是阁下肯和我们四国商会合作卖出这对抗流寇的法子,我们也一定能给阁下一个满意的价格。” 说完紧张地看向凤栖墨,等着他的答复。 第115章 凤栖墨脊背上好像有冷汗划过 http://.biquxs.info/

凤栖墨直接就告诉了商全那东西是用软烟罗制成的,商全原本兴奋的表情立马就蔫了。 他在商会二十多年,什么东西没见过,但是压根没往软烟罗上去想, 为什么? 因为软烟罗实在是太贵了! 质量上等的软烟罗可是有价无市,他一年之中都难得见到几匹,到底是哪个大家族出来的,竟然这么有钱,拿软烟罗做护目带! 纵然是四国商会,也没这么大的手笔。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打扰了……”商全正准备离去,就听到后面传来一道女声, “大叔,相逢即是有缘,不如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咱们再商讨一下。” 商全一转头,发现正是那个熟悉的小姑娘,露出了一抹苦笑。 在他看来,锦枝这样大户人家出身又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大抵是不知道软烟罗的珍贵,所以才出言挽留他,还是点了点头。 他们出门做生意的,总是要广结善缘,更何况他们刚刚还救了他。 锦枝和商全边吃边聊,不一会儿锦枝就知道了很多消息。 商全是四国商会专门负责运货的舵主,这次是要运一批粮食到北齐,听他言语中对北齐的熟悉,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了,但是提到流寇,商全也是头疼不已。 这些流寇来无影去无踪,若是运气好了碰不上倒也罢了,要是运气不好,大半的货物都要被他们劫去了。 “那这里的官员都不管吗?” “唉,要是不管就好了!”说起这商全更加头疼, “此言何意?”凤栖墨忍不住问道。 商全悄咪咪说道:“你们刚来不知道,流寇之所以这么猖獗,实际上是有官府在护着呢!他们把抢夺来的东西孝敬给官府一部分,官府一则是不好剿灭他们,二则收了东西,只要不伤及人命,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岂有此理!”众人都握紧了拳头。 商全连忙劝道:“我看几位都是年轻气盛的,可千万不要跟官府硬碰硬,他们能暗中合作这么久,定然是有大人物在背后庇护,一官是小,若牵扯出后面的大人物,便是你们的家族也不好收场。” “那商叔可知是什么大人物?”锦枝一脸好奇地问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商全脸色一变。 锦枝忙不迭说道:“我就是好奇问问,以后也好避着走嘛。” 众人齐齐点头,脸上就差写着“你放心,我们绝对不去找那人算账”了。 商全:“……” “不行不行。”商全摇头,“你们这群年轻人我还能不知道吗,一个个年轻气盛得很,今天跟我说不去,明天说不定就被抓到地牢里去了。” 见他执意不说,锦枝眼珠子一转, “不说这个了,商叔,你知不知道北齐王庭易主的事情?” “你也知道?”这下子,商全更加肯定他们就是一群从大家族里跑出来游历的年轻子弟了。 “我当然知道了。”锦枝笑眯眯的说道,心说新可汗还就在他们队伍里呢。 “不过我们也只是听说,商叔见多识广,可知道是怎么个情况吗?” 不得不说锦枝算是问对人了,商全闲时最喜欢的就是打听各种秘闻,加上他职权的原因,只要不是什么大隐秘,他基本什么都知道。 “听说是原卓力格图可汗荒淫无道,不仅借南越的宜昌公主挑起三国战争,还打压老可汗的旧部塔塔尔部落,在一次夜宴的时候被塔塔尔部落的首领额日敦巴日联合一股神秘的势力偷袭了。” “那额日敦巴日也是无用,到现在了卓力格图的旧部还没收回来,要不然这流寇……”说到一半感觉好像说漏嘴了,连忙刹车。 锦枝笑眯眯地说道:“商叔,你说什么?什么流寇?” 商全眼神躲闪,开始打岔,“什么流寇,我可没说,你们听错了,那谁你快点烤,我的肉都要糊了!” 但是却没有人理他。 锦枝看着商全,笑道:“商叔的意思是,这是原先卓力格图的旧部所为了?而且听商叔刚才的意思,还不是一般的旧部,须得是德高望重且手握重权的,还要和王庭有紧密的关系,那就只能是卓力格图唯一的弟弟,帖木格,对不对?” 商全瞪大了眼睛,才反应过来这小女娃是在套他话呢,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竟然被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女娃套了话,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而且这小女娃竟然这么聪明,他只说了卓力格图,她竟然能顺藤摸瓜摸出这么多来,这样的人才,要是招揽到他们商会…… 想到这,商全也不计较锦枝刚才套他话那事了,换了一副表情, “小姑娘,你这么聪明,考不考虑来我们四国商会啊?我保证,只要你来,就是我们分舵的副舵主!” 他笑得一脸慈祥,眼睛却放着光,活像一个拐卖人口的人贩子。 锦枝:“???”不是说流寇吗,怎么扯到她了? 凤栖墨不着痕迹地把锦枝护在身后,说道:“多谢商舵主好意了,内子并无此意。” 锦枝连连点头。 商全轻咳了一声,“好吧,不过你们可不要跟帖木格对上,要是想干他,等那个没用的额日敦巴日把大权都揽在自己手里了再去好好整他!” 众人:“……” 没用的额日敦巴日:“……” 商全却不知道正主就在自己眼前,还以为他们是不赞同他说的话,严肃说道:“我也是看着你们一群年轻人出来闯荡,给你们一些忠告,可不要为了一时意气就把自己搭进去了。” “我们知道的,商叔。”锦枝说道,众人纷纷附和。 商全:“……”他算是看出来了,这队伍的掌权人表面上是那个一身贵气的男子,实际上是这个小姑娘,这小姑娘可不简单,亏他一开始还觉得她天真烂漫来着。 唉,要是这样的人能来他们四国商会就好了! 这时,凌熠也把抓到的流寇的口供拿来了,递给凤栖墨。 “那些人都招了,他们是瓦缸寨的,离此地约有二十里,寨中有一百二十七人,专门打劫过往的商队和百姓。” 凤栖墨和额日敦巴日对视了一眼,商全也很有眼力见地起身告辞, “肉也吃得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去了,晚些咱们一同上路,也好有个照应。” 锦枝乖巧微笑:“商叔再见。” 待商全走后,众人的表情立马翻了个遍,冷皓月先是嗤笑一声, “新晋可汗,不想着怎么收揽大权,倒是把心思都放在女人身上,真是没出息!” 额日敦巴日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呛道:“那太子殿下放着西戎大权不要,却跑来跟着有夫之妇,又是何意啊?” “你!”冷皓月被呛了一声,本想呛回去,但是看到锦枝不善的眼神,生生咽了下去。 谁叫他是这里地位最低的呢! 额日敦巴日手握成拳,眼中一片寒意,“我立刻就送信回去派人调查此事,牵扯到谁,绝不姑息!” 凤栖墨颔首,“若有需要,尽管开口。” 两人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料峭春风吹人醒,马上就要出正月了,南越这个时候已经入春了,可是北地还是一片苍茫的白。 商全带着商队走在前头,锦枝等人就跟在他们后面,锦枝给那些被抓住的流寇一人喂了一颗毒药,让他们金盆洗手重新做人,若是再心生歹意,就会毒发肠穿肚烂而死,然后在得到那些人的齐齐保证后,就把人放了。 又走了小半个月,当第一缕携带着春意的东风吹拂过锦枝等人的脸颊,北齐王庭也终于到了。 刚进城,商全就提出告别,一路上两队互相照应不少,关系也处得很不错,尤其是锦枝,商全已经明里暗里挖了她好几次了。 虽然要分别了,但是大家也都不是扭捏的人,天涯无处不相逢嘛! 和商会的人分别之后,额日敦巴日直接带着他们去了王庭。 额日敦巴日一稳定下来北齐的情况就赶去了迎晖城,王庭现在还大多是卓力格图的人,装饰布置也是按照之前来的,额日敦巴日拉着聂无双的手说道:“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正好还没有布置,我们成婚后就由你来负责,一切按照你的喜好来。” 聂无双听到“成婚”二字,微红了脸颊,“我,我可以吗?” 额日敦巴日紧紧握住她的手,眼神坚定地看着她,“你当然可以。” 聂无双微微点头,头往额日敦巴日的胳膊上靠了靠。 锦枝在后面挽着凤栖墨的胳膊,也学着他们的样子靠着凤栖墨,语气幽幽, “年轻就是好啊,还能一起商量着办婚礼,一起布置自己的家。” 凤栖墨脊背上仿佛有冷汗划过,“以后我一定都补偿给你。” 锦枝斜了他一眼,不满哼哼,“切,要不是当初我有本事,我现在就是寡妇了。” 凤栖墨:“……”好像是这么回事。 没有给锦枝一个婚礼,也一直是他心底的遗憾。 凤栖墨忽地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锦枝, “等事情都完结了,我一定补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好啊,我等着。”说着放开了凤栖墨的胳膊,快步走进了额日敦巴日给他们安排的住处。 凤栖墨也连忙跟上。 城池不大,还有些古老,但是在北齐生活的都是游牧民族,城池本就不多,百姓大多都是住蒙古包,跟随着牛羊和草场的变化来回搬迁,也只有要塞和重要的城池才会建城池,也经常会出现一座城里没几个人的情况。 锦枝喜静,因此额日敦巴日把他们住的地方安排在王宫的边缘,出宫什么的也很方便。 锦枝一到这里,就被这里特殊的民情和食物吸引了,每天和凤栖墨玩得不亦乐乎,玩了三天,把整个城里大大小小的地方都逛了一个遍。 逛得差不多了,锦枝和凤栖墨便提出辞行。 这里是卓力格图继位后才迁的都城,他们要去的是北齐一开始建国时的旧都,两极转生阵应该是在那里的。 额日敦巴日得知他们要走,也没有挽留,还找了一个得力的人为他们引路。 那人名叫哈达,是个约莫有五十岁的大叔,听说他们要去旧都,吓了一跳, “你们去那做什么?那已经十几年没住人了,已经是废墟了。” 第116章 旧王宫里的阵法 http://.biquxs.info/

提起旧都,哈达像是发自内心的恐惧,那唯恐避之不及的表情令锦枝和凤栖墨等人奇怪不已。 不由得问道:“怎么了?旧都可是有什么不妥?” 哈达却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脸别过去,上半身微微往后仰,连连摆手道:“我也不知道,是可汗让我来的,我可以带你们过去,但是我只能把你们带到城外,不进去,剩下的你们自己看着办,一路上也别问我什么,我都不知道。” 暗卫营的众人都是见过大风浪的,心底有些不信,什么东西竟然把人吓成这样? 一时都有些好奇,但是看着哈达讳莫如深一副守口如瓶生怕泄露天机的样子,又都压下了自己的好奇心。 “那就出发吧。”锦枝开口。 众人上路。 哈达还是那样的表情,一想到那里,就仿佛是来自灵魂的颤栗。 决不可掉以轻心。 绝不轻敌,尤其是在未知的情况下,这是她一生奉行的准则。 不过让哈达这么恐惧的东西,八成是和两极转生阵有关的了。 他们这次倒没有在路上过多停留,但是一路上通过探听,发现北齐的百姓在提到旧都时都会露出和哈达一样的表情,一人如此不算什么,都是若是人人如此,那就不得不重视了。 北齐的旧都,或许还隐藏着什么…… 旧都离新都城很远,几乎横跨了半个北齐,众人持续走了半个月才堪堪看到城门的影子。 此时已是草长莺飞的二月天,冰雪开始融化,浅草徐徐生长,长的好的地方已经露出新绿,稍稍没过马蹄。 锦枝看着不远处的目的地,很是高兴,赶了半个月的路,可算是到了! 但是哈达看着那远处的城门,却觉得脊背发凉,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众人接着往前走,但是哈达却没有动,双脚像是被粘在了地上,还在不停地哆嗦。 锦枝疑惑,“哈达大叔,你怎么了?” 经过半个月的相处锦枝发现哈达人还是很不错的,前提是不提到旧都的事情。 她看了看哈达,又看了看远方的城门,这一次,甚至用了法术。 没看到什么脏东西啊。 她对邪物最是敏感了,要是有不可能看不出来的。 她叫来两个人,“你们带哈达大叔去附近的城池暂住下,等我们回来会合。” “是!”暗卫领命,就准备带着哈达离开。 然后锦枝和凤栖墨对视了一眼,就准备继续往前走。 没走两步,就听到哈达惊慌失措的声音, “不要去那!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两人皆是一顿,锦枝回头,皱眉问道:“什么?” 哈达大声说道:“那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地的白骨,一城的人都死了,后来进去的人,也都再也没有出来过!” 这些年,只要与当初那件事有关的人皆没有好的结果,大家也渐渐对当初那件事情守口如瓶,生怕沾上一点不祥的东西,人们都说,那是老可汗的冤魂在报复他们,也是他们应得的报应。 说完他好像脱了力一般瘫在地上,喉咙仿佛被无形的掐住,呼吸困难。 锦枝听得眉头紧皱,看来,旧都里,怕是危机四伏了。 随即让人把哈达带到安全的地方医治,然后说道:“其余人,就地扎营,等我和殿下回来。” “什么?”众人哗然。 “不行!身为暗卫,只有前阵冲锋,怎能临阵脱逃?”凌熠带头不满。 这是他们第一次违背主子的命令。 凤栖墨看了锦枝一眼,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这次的行动,你们都不许去,这是命令!” “殿下!”凌熠还要说什么,却被凤栖墨一个眼神扫过来,直接噤声。 众人也纷纷泄气。 “等着!”凤栖墨说道,随即和锦枝转身,往城门方向而去。 众人不敢违抗命令,只能远远地看着,眼眸含情,如同望夫石一般。 远处不觉得,走近了锦枝才发现,整座城池一片死寂,仿佛外面的春意根本吹不到这里,虽身处于世却与世隔绝。 两人携手飞身上城楼,往下俯瞰之时,都不约而同地瞪大了眼睛。 下面全都是白骨,有的是零散在街道上,有的则是聚集在一起,堆成了小骨堆,白骨明显已经风化,就连衣物也都看不到了。 有几个骷髅头还正对着她,露出大大的眼窝和牙已经掉了不少的上下颌。 更离谱的是,按理说数十年未曾住人的地方该是长满了野草,还有动物和虫子,但是这里却什么都没有,就连为数不多的树,也是只有光秃秃的树杆子。 整座城池里面,竟然没有一个活物! 这里的死寂之气让锦枝感觉很不舒服,她皱起眉头,胃里突然有一股翻涌的感觉,她连忙捂住了嘴。 凤栖墨察觉到她的不舒服,长臂一伸,把她揽进怀里,还渡了些许紫气给她。 锦枝按住他渡紫气的手,摇头道:“我没事,就是闻到死气有点恶心,缓缓就好了。” 待那股恶心之意散去,锦枝拿出星盘,双手结了个印,开始推演。 半刻钟后,她收起星盘,说道:“在王宫。” 正欲往王宫飞去,下一秒,她就被一件黑色的斗篷兜头罩下,腰间感觉被一只大手揽住,然后就是双脚离地的感觉。 凤栖墨的速度很快,不消一刻钟便到了王宫。 一落地,锦枝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景物,就闻到一股比刚才更浓郁的死气,然后, “呕……” 凤栖墨连忙给她拍背顺气。 呕的差不多了,锦枝才站定,靠在凤栖墨怀里打量着眼前的景物。 这是一座很大的宫禁城,宫门已经年久失修,凤栖墨一道掌风扫过去,就直接被轰飞了,露出里面的情形。 不同于外面到处都是白骨,里面倒是很干净,就连地上的青石砖也锃光瓦亮,一尘不染。 但是这里的死寂之气却浓于外面几十倍! 她的福泽气运有生生不息的生命力,所以她对死气的反应就很大,但是若是屏蔽了嗅觉,她又会丧失很多判断,好在凤栖墨一直给她渡本源之力,她才能安稳站在这里查看。 凤栖墨倒是没觉得有不舒服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两极转生阵的原因,他倒是觉得这里的气息有一丝丝的熟悉。 锦枝启动星盘,星盘感应了一下,随即飞到上空,指引两人往里走。 左拐右拐,来到了一处大殿前,按照地势来看,这里应该就是主殿。 进入大殿,星盘在殿内飞了一圈,最终落在了最高处的龙椅上。 锦枝感应,发现龙椅上确实有两极转生阵的气息,阵眼却并不是在这里,她正要问问星盘是不是找错了, 忽就看见星盘上凝聚出了一个箭头,方向朝下。 锦枝和凤栖墨对视一眼, 有机关! 两人开始在附近找机关,锦枝发现龙椅上有一颗龙头上的珠子周围明显比其他的珠子磨损多一些,伸出手来捏住珠子,轻轻旋转。 只听得一声细微的“咔哒”声,然后龙椅开始往后移动,原来的地方,地上就出现了一个向下的黑暗的楼梯。 隧道里一片黑暗,在门打开的那一刻,凤栖墨忽然一震,感觉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深深吸引着他。 他牵着锦枝的手下去,却比锦枝先一步,很好地把她护在了身后。 锦枝和他本源已经相融,所以也能感觉到一些,也就由着他来了。 奇怪的是,本来楼梯是一片黑暗,在他们下去的那一刻,墙壁上忽地亮了灯,然后“轰”的一声,上面的入口关闭了。 两人接着往下走,楼梯很长,呈螺旋状,每走一段,下一段的灯就如同感应一般自动亮起,但是这并不能让锦枝赶到安心,因为她发现,那灯里燃着的不是别的,正是生人的魂魄! 饶是两人心理素质再好,越往下走,也越是胆战心惊。 终于走到尽头,来到一块平地,一回头,那阶梯却消失了,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 下一秒,整个地下的灯全部点亮,待两人发现自己身处何地时,齐齐瞪大了眼睛。 地上是一个巨大的两极转生阵,阵法的纹路深深刻在平地上,古朴而又壮观。 他们的位置,恰恰就在阵内! 还不等他们做出反应,阵法便自己启动,地上深奥繁杂的符文好像一下子活了过来,浮到上空,然后聚成一个光团, “咻”的一声,撞进了凤栖墨的眉心。 快到锦枝都没有看清楚那是什么。 “凤栖墨!” 凤栖墨应声倒地,她连忙去查看凤栖墨的情况,但是这一次凤栖墨的气海却在抵挡着她的神识进入,这无疑让她更为焦急。 周遭还响起了“呜呜呜”的声音,锦枝感觉仿佛有无数鬼魂在缠绕着她,每个魂魄都在说话,但是声音杂乱,她根本听不清。 “都给我——滚!” 随着一声暴喝,锦枝身上爆发出强烈的纯净气运,形成一道圆形的气浪,以她为中心往外荡开,那些魂魄在接触到气运的瞬间便蒸发了,地下随即又恢复了安静。 锦枝时刻关注着凤栖墨,生怕这阵法会对他不利。 “不用担心,刚才的东西不会伤害他的。” 一道浑浊的老者声音传来,锦枝立刻警惕地环视四周, “谁?!” “出来!” 话音刚落,一个一身北齐王族打扮,半透明的老者魂体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是谁?”锦枝双眼微眯,流露出一丝危险,似是在想要是这老者不是好东西该怎么干掉他。 老者眼神浑浊地看着她,“你愿不愿意听一个故事?” 锦枝斩钉截铁地道:“不愿意!” 两极转生阵里出来的,还能有什么好东西不成? 要不是看着他没有动手的意思,她早就让他也魂飞魄散了! 老者却没有管她说的话,而是露出了回忆的表情,声音也好似追溯到了远方。 “很久很久以前,天下还是一片盛世的时候,有四个来自于不同地方的年轻人,他们相遇在了一座美丽的城池,然后,碰到了一个羁绊一生的女子……” 第117章 凤栖墨的身世,惊天秘密 http://.biquxs.info/

“初见时,她是天下最大的家族的小姐,正站在一座高高的阁楼之上,一袭红衣,手里拿着织金镂花的绣球,正在抛绣球招亲,她就像从九天之中遗落下来的仙女,只是惊鸿一瞥,便让四人皆失了心神。” 老者脸上回忆之色满满,锦枝一边听他掰扯,一边时刻注意着凤栖墨的状况。 老者的声音还在继续, “她徘徊了许久,才抛出那绣球,最后,落在了那四人中最俊俏,却也野心和谋略最大的人身上,周遭满是艳羡的眼神,对于一个年轻人而言,那或许是人生最得意的时候了,但是往往事事不如人愿呐……” “然后呢?”锦枝蹙眉。 “后来那个男人入赘了她的家族,他们也过上了一段幸福的生活,但是没过几年,战事开始了,”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原本和平盛世早就有了裂开之势,天子在打猎的途中遭遇埋伏,突然殒命,诸侯皆蠢蠢欲动,欲凭一己之力划分天下,那男人的身份也逐渐暴露,” “女子和皇帝青梅竹马一起长大,闻皇帝身死异常悲痛,但是不久后才知道,自己的丈夫乃是一诸侯国之王,他来这里,就是来悄悄打探帝都局势,好在天下大乱之时占据上风。” “女子得知他早已成亲,伤心欲绝,却又惊闻自己的青梅竹马皇帝也是被他暗害,一时难以接受,便要跟他恩断义绝,但是却在离开之际,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那四人也都是各自诸侯国的王或王子,来时也各早有准备,那时只要拿下国都,便可成就王权霸业,但是守护国都的,正是女子的家族。” 锦枝听到这已经有些可以想象到后面的结局了。 “所以,那四人就联合起来灭了女子的家族?” 老者浑浊的眼里露出一丝痛苦,他闭了闭眼,吐出一口浊气,缓缓说道: “是啊,那男人在女子家族的那几年,早已摸清了他们的布防和章法,于是他说服了另外的三个人,想和他们联合击溃敌人,拿下国都。那三人皆是年轻气盛,都想趁着年轻做出一些丰功伟绩来,便答应了。” “城门破的那一日,那女子还是一袭红衣,她站在城墙上,痛心疾首地骂着那个背信弃义的男人,却又在最后一刻,跪下来,和她的孩子一起,求她曾经最爱的那个男人,放过她的家人。” “可是最后没有对吗?”锦枝平静问道。 老者痛苦地点了点头。 “那个男人,在一天之内,屠戮尽了那个家族所有的人,本来女子是想随着家人而去,可是……可是他连死的资格都不给她。” “他请来最好的药师治疗她,保住她和腹中的孩子,还请了得道高人,算得那孩子乃是身负大气运之人,若日后成长起来,必为盖世帝王。” 锦枝在听到这里的时候,一直未曾有波澜的心狠狠地震动了下。 必为盖世帝王,又身负大气运,只有紫金帝王之气才能做到了。 而这个天下,绝不可能出第二个有紫金帝王之气的人。 她喉头滚动,“所以,那个孩子,就是凤栖墨,对吗?” 那四人,就是当今四国的开国君主。 而眼前这个老者,一定就是北齐的老可汗了。 老可汗看着躺在地上双目紧闭的凤栖墨,痛苦地点了点头。 “从他进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那是她的孩子。” “那两极转生阵呢,又是怎么回事?是谁给他种下的,又是从哪得到的?” 老可汗看着凤栖墨的眼神是满满的愧疚,缓缓说道:“这就是后事了。” “那四人实力势均力敌,后来在定天下的时候,那个男人说有一东西,若是我们能收下,可保国运昌盛几百年,因为那东西威力太大,他自己一个人承受不了,所以就想分给我们,换取我们不再和他争夺那几座重要的城池。” 锦枝眼底漆黑如墨,声音冰冷,“所以,你们答应了?” “是。”老可汗承认。 这一刻,锦枝的情绪再也忍不住爆发,“你们知道你们这样做把他害得有多惨吗?你们凭什么这么对他?!” 老可汗露出一抹惨淡的笑容,声音幽幽,如同一根羽毛一样轻轻落在地上, “所以,我不是来赎罪了吗?” “我留在这里,就是为了赎罪。” 锦枝瞳孔狠狠一缩,“这里一片死寂,都是你干的?” “是啊,”老可汗的身形隐隐有些变淡,“说实话我答应凤曜之后没过多久就后悔了,我也曾问过她愿不愿意跟我走,她拒绝了。” 说到这里,老者就忍不住心痛。 那样一个美好的女子,就这样被一个阴毒的男人毁了。 锦枝知道,他说的“她”,就是凤栖墨的母亲,早逝的云贵妃。 “我拿了那东西,便着人去寻它的出处,后来才得知那是一个阴毒无比的邪术,是将那个孩子的气运抽出来,化成他自己的,可是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自己的,就比如我,一生无子,就是遭了报应。” 老可汗的身形肉眼可见的变淡了许多,声音却带了一丝阴冷,“你看到城里的这些人,都不是无辜之人,他们都享受了旁人的气运,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也到时候该还回来了……” 锦枝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么,但是终究是没有发出声音。 老可汗的身形越来越淡,锦枝知道,他很快就要永远地消失了。 用特殊的术法将旁人的魂魄困住不入轮回,代价就是自己也魂飞魄散,永远消失在天地间。 但是老可汗却没有丝毫即将消失的痛苦,说出了这个藏了几十年的惊天大秘密,他觉得自己是前所未有的轻快。 “丫头,你们能来到这里,说明他命不该绝,我知道是你救了他,谢谢你,让我还有能瞑目的一天。” “对了,我早知西戎的阵法已经毁坏,你们就不用去那里了。最后,当心……凤……凤……” 话未说完,便化为点点光晕,消散在了天地间。 或许也不能说是完全消失,因为,在他消失的那一刻,这里所有的魂魄都同时消失,化为了点点光晕,进入了凤栖墨的身体。 然后,阵法便消失了。 锦枝长长叹息了一声,叹云贵妃悲惨的一生,叹武帝凤曜的阴狠毒辣,叹凤栖墨被人操控的半生,叹一人为一时风光,却要用余生来赎罪。 世人大多眼孔浅显,只见皮相,未见骨相,世事,大多数也是无解之局。 或许从一开始,所有的事情,就是错的。 而这时,锦枝发现,凤栖墨的气海也不再排斥她的进入了,她连忙神识进去查看, 发现原本只有一小瓣的紫薇花已经变成了一株小小的紫薇花树,只有她腰那么高,却开了足足七朵花,散发着迷人的紫气,隐隐带着金色,美丽而又神秘。 而原本盘踞在整个气海的两极转生阵,已经被撕裂了一个大口子。 那是老可汗用所有人的灵魂力量,生生撕开的。 锦枝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凤栖墨这时也醒了,直直地看着她。 “凤……” 话还未说出,锦枝就感觉自己被紧紧抱住。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锦枝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还伸出自己的手臂,轻抚着他的背,无声地安慰着他。 她知道,他都听到了。 耳边传来凤栖墨痛苦压抑的声音, “为什么……金钱与权势,后人的敬仰,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母妃总是对父皇视而不见,甚至有些仇恨,为什么母妃喜欢扎纸鸢,放纸鸢,为什么母妃不喜欢他,从来不会将他带在身边…… 原来,他的出生,竟是这般罪恶! 他的身上,流着这么肮脏的血液,他自己的气运,却养大了父皇的野心,他觉得自己脏极了。 锦枝和他心意相通,感受到他在讨厌,唾弃自己,心里像被一块大石头压住,眼角忍不住湿润了, 她也把他抱得紧紧的,“不怪你的,这不怪你的,都是坏人的错……” “可是,若没有我……”母妃也不会…… 感觉到肩头传来的湿热,以及怀中人的颤抖,锦枝心痛不已。 “我的仇人,竟是我最敬爱的父亲,锦枝,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锦枝心头剧痛,她从未见过凤栖墨如此脆弱,如此无助,可是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明明他也是一个受害者…… 她轻抚着凤栖墨的背,坚定说道:“你放心,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陪着你。” “你报不了的仇,我来替你报;你没法杀的人,我来替你杀!” “你只需要好好睡一觉,睡过去,就什么都好了。” 她的声音好似安魂之音,凤栖墨渐渐睡了过去。 锦枝又给他加了个眠咒,让他能好好睡一觉,然后将人放在背上,拖着出去了。 出去之后,仍是这片废墟王宫,但是给锦枝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那股令她作呕的死寂之气,已经消失了。 想来那些死寂之气,就是因为那些阵法中的死魂了。 锦枝气运附在身体上,便于她能拖动身材高大的凤栖墨,将人放好,放出了一个信号弹,便飞身往城门而去。 路上她发现,那些堆积着的白骨,也都消失无踪了,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连一点灰都没有了。 她带着凤栖墨,速度要慢一些,当她赶出城门的时候,凌熠等接应的人也刚好到了。 看着锦枝背上的凤栖墨,凌熠大惊失色, “殿下这是怎么了?!” 锦枝回头看了一眼凤栖墨,然后斜了一眼凌熠,说道:“他没事,只是情绪不太稳定,现在睡着了,别吵他。” “哦。”凌熠乖乖噤声。 “走吧。” 凌熠下意识问道:“去哪?” “东瀛。” 第118章 把冷皓月给忘了 http://.biquxs.info/

“东瀛?”凌熠惊呼,但是想到自家殿下在睡觉,连忙捂住嘴,一脸惊疑地看向锦枝。 其他人也是一脸疑惑。 不去西戎了? 锦枝看出了众人的疑问,说道:“西戎已经没有去的必要了,这里地处偏东,咱们直接往东去东瀛。” “是!”凌熠领命,便开始赶路。 锦枝坐在车厢,看着凤栖墨的睡颜,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凤栖墨看似风光,实则一出生就承受了血海深仇,又被自己的生身父亲种下了两极转生阵,孤苦前半生,饶是她为神仙,也不得不感叹一声造化弄人啊! 不过这应该不会是文嬴安排的,司命虽然掌管凡人的短短一生,但是一旦出现变数,命簿就会发生更改,她是变数,两极转生阵亦是变数。 所以,凤曜和凤栖墨的人生轨迹,已经发生了改变。 从曲夭的死,黄泉散,到林氏的死,再到猫妖,无相子,还有两极转生阵,这些事情,都指向了一个地方—— 东瀛。 不过,提起东瀛,她好像忘记了什么事,什么来着? 算了,不想了。 挥去脑子里的想法,她召唤出星盘,准备再看一看文嬴留下的东西。 或许可以找到些什么。 法术注入,星盘缓缓转动,随后显示出了一些文嬴留下的手记,那是文嬴留给她的东西,先前一直在收着,现在再看到它们,锦枝觉得,自己想知道的东西,或许能从这里找到。 还没来得及打开看,许是在马车里待的时间有点久,锦枝觉得有些闷,便撩起帘子想透透风,脑袋往窗后一看,看到不远处有一队人马跟着,那架势,好像还在追赶他们。 怎么有点眼熟呢? 凌熠骑着马走在旁边,顺着锦枝的目光看过去,不由得说道:“王妃,后面那队人马好像在跟着咱们,看着还有点眼熟,要不属下去打探一下?” 锦枝颔首,“也好,你快去快回。” “是。” 过了一会儿凌熠就一脸尴尬地回来了,锦枝也没问是怎么回事,因为—— 他们已经跟着凌熠一起过来了。 是冷皓月的队伍。 锦枝这才想起来,他们走的时候西戎正好有事给冷皓月传信,让他处理一些事务,然后他就在都城处理事情了,他们也就没叫他,没想到旧都的事情处理完了, 然后,就直接把他给忘了。 冷皓月一张脸阴沉沉的,眼底的阴鸷不加隐藏,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了锦枝面前。 锦枝:“……”我说我是故意的,你信吗? 锦枝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无情地拉上了帘子。 冷皓月:“……” 冷皓月身后众人:嘤嘤嘤,殿下先被抛弃又被忽视,真可怜! 良久,锦枝听到了冷皓月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聂锦枝,不许再把本宫丢下!” 锦枝:“……” 锦枝才不想搭理他,因为,凤栖墨醒了。 这次不同以往,锦枝明显感觉到他眼里有什么东西消失了,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孤寂了。 如果说以前他是如清冷的皎洁的冷月,可望而不可即,那么现在,就是无边的黑暗里残存的唯一的一颗孤星,时隐时现,甚至下一刻不知是黎明划破黑夜,还是黑暗吞噬星光。 见锦枝一直盯着他,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母性的光辉, 凤栖墨:“……我没事。” 锦枝点头,“我知道!” 凤栖墨:“……”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喉头滚动了下,看着锦枝认真道:“我真的没事,只是有些茫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他的父皇,从小就教导他要仁爱的父皇,为了自己的王权霸业,欺骗一个无辜少女的感情,杀掉对自己有恩的岳丈一家,甚至连自己的儿子也要算计,凤栖墨实在难以接受,这样一条阴冷的毒蛇,竟然会是从小就无比疼爱自己的父亲。 现在想起幼时父皇对着他的每一张慈祥的笑脸,每一次被母妃拒之门外之后都会在未央宫外站许久的落寞,他只觉得可怕。 一个做了那么多对不起母妃的事的人,不仅没有反思自己,反而营造出一副神情帝王的做派,这一副嘴脸,换谁都会恶心至极吧。 锦枝知道他的茫然,他的无措,她也知道,她的男人,或许会被打倒,但绝对不会被打败。 “我说过,你报不了的仇,我替你报;你杀不了的人,我替你杀,只要你愿意,我会是你最锋利的刀。” 她看着凤栖墨的眼睛,一句一顿的说道。 凤栖墨没说话,而是抱紧了她。 “谢谢你。”谢谢你,一直站在我这边。 “傻瓜,”锦枝嗔笑,“你我之间,还说什么谢啊。” “对了,”锦枝直起身子,拿出刚才取出的手记,“这是文嬴留下来的东西,我刚才想起来了,说不定能找到什么启发。” 凤栖墨接过一本手记,和锦枝一起看了起来。 原先只是一般的游记,比如今天又到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情,遇到了什么人之类的,看着熟悉的口吻,锦枝失笑。 但是在看到某一页的时候,锦枝的笑容戛然而止。 上面写着: “下界第一百五十三日,小锦儿,你一定想不到我发现了什么,被镇压在冥界入口的那条恶蛟龙竟然偷偷溜了出来,而且逃的方向正是人界的方向,我正在寻找它的踪迹,” “天界那帮老头的算出来人界近百年来会有危难,所以让我来下界查看,指的应该就是这恶蛟了,等姑奶奶找到它,一定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断了他的灵根,放到十八层地狱,让所有的恶鬼都来踩一脚!” “我走遍了大江南北,终于在南方发现了它的踪迹,我寻着踪迹而去,却没想到,在途中他的中了埋伏,我逃亡时遇到了一个小和尚,他救了我,我看他品行不错,如今我即将魂飞魄散,所以准备把星盘交给他保管,” “小锦儿,我相信,在未来的某一天,你一定会拿到星盘,一定会看到我写的这些话,答应我,绝对不要放过那条恶蛟!” “最后,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在死前,再见你最后一面……” “若有来生,我定发奋修炼,绝对不会再躲在你身后了……” …… 后面的文字已经看不清了,应该是在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写的,但是锦枝的视线也已经模糊了,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凤栖墨连忙扔了手里的手记,脸上满满的关心,“怎么了?” 锦枝越哭越凶,把手记递给他。 凤栖墨接过,快速地看了一遍, “她留下这些,是想让你振作起来,除掉恶蛟,为她报仇。” 锦枝慢慢止住泪水,一张泪痕未干却又倔强的小脸呈现在凤栖墨眼前,令人心疼不已。 但是她的眸子却异常的坚定。 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她一定要抓住恶蛟,为文嬴报仇! 正想着,外面传来凌熠的声音, “殿下,王妃,前面有条小溪,我们要不要下来修整一下?” 凤栖墨掀开帘子一角,“嗯。” 安排好了临时营地,凌熠就指挥着冷皓月的人去小溪里抓鱼烤鱼了,虽然不怎么待见他们的主子,但是架不住他们好使唤啊,尤其是这段时间他们人均厨艺都有改善,甚至比他们自己做的都好吃了, 所以,他只好勉为其难接受一下咯! 凤栖墨扶着锦枝下马车,冷皓月却敏锐地注意到了锦枝有些红的眼睛。 他微眯双眼,“你哭了。” “他欺负你了?” 锦枝瞪了他一眼,“要你管!” 凤栖墨没说话,只是冷着脸,手却将人揽在身后,隔绝了冷皓月的视线。 “哼!”冷皓月冷哼一声,别过头去,“被欺负了都不敢说,蠢女人!” 凤栖墨脸色更冷了几分,说话也丝毫不留情面, 对待冷皓月,也不需要什么情面。 “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你一个外人掺和什么?” 冷皓月如同毒蛇一般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过,最终不甘挪开。 回到自己的位置,冷皓月还是气从心来,感觉烦躁至极, 这个不知好歹的蠢女人! 吃了烤鱼,又简单的修整了一下,众人又接着上路了。 接连赶了三日路,才到北齐与东瀛的交界处。 进入城内,锦枝看到这里的人明显和其他三国的有大不同,他们这边的人普遍都带着一个黑色的头巾,大街上看到的人也多穿深色衣物。 见她不解,凤栖墨在耳旁解释道:“东瀛人信奉通天教,所以崇尚深色,黑色是只有地位尊贵的人才能穿的颜色。” “那东瀛皇帝的龙袍,是什么颜色的,黑色还是黄色?”锦枝的心底缓缓升起一个问号。 凤栖墨摸摸她的头,“皇室当然不受限制,但是也是穿深色地位更高。” 锦枝颔首。 凤栖墨却话锋一转,“不过东瀛可跟其他三国都不一样,东瀛掌权的不是皇室,而是通天教。” “不是皇室?”锦枝是真的惊讶了,现在心底对这个通天教更加的好奇了。 “不过据我所知,东瀛开国时通天教只是一个很小的教派,虽然教徒不少,但是想架空皇权,却远远不够,一个很小的教派,却在短短二十年翻身,一跃成为凌驾于皇室之上的存在,不得不令人深思。”凤栖墨沉声道。 这些都是殷无忌一早便送来的东西,上面还写了不少有关于通天教的介绍,还有有关教主的一些事情。 他们几人器宇不凡,锦枝又一袭鹅黄色衣服,十分惹人瞩目,才走没多远,就收获了不少各种各样的目光,不过好像看着凤栖墨不太好惹的样子,都不敢上来招惹。 走了没多远,锦枝就看到了一家熟悉的招牌, “是凤来仪!” 第119章 再见公子邪,有法子找到她 http://.biquxs.info/

看到凤来仪的招牌,锦枝就想起数月前在丘明城那家凤来仪见到的他们的东家,公子邪,他那山中青竹般的身影,仿佛天青色瓷器中生出的裂纹一般的忧郁气质, 是个有故事的人。 那件流光芙蓉的“相思”,现在还在随身的马车里呢。 “我们进去看看吧。”锦枝提议道。 只是刚走到门口,就遇到了熟人。 锦枝笑眯眯地上去打招呼,像只精明的狐狸一般,眼睛里露出光亮。 “商叔,又见面了!” “哟!”商全也是十分惊喜,“丫头,是你们啊,你们不是去北齐探亲吗,这才过了多久,怎么就来东瀛了?” 先前方便行动,锦枝等人一直是用的探亲的理由。 锦枝狡黠地眨眨眼,“这处的亲探完了,就再去别处探探呗,商叔你这是……” “哦,我们四国商会跟凤来仪有不少合作,这不,带人送新货过来。”商全说道。 “我们正好去凤来仪逛逛,商叔既然也要去凤来仪,不如咱们一同进去?” “好。” 一行人进去,一进去,店里的侍者就迎了上来,尊敬地说道: “几位需要引导吗?” 商全掏出一个腰牌递了过去,“我们是四国商会的,在下商全,来给凤来仪送新料子。” 侍者接过腰牌,看了看,说道:“原来是商舵主,您稍等,我家主人就在三楼,我上去禀报。” 商全:“有劳。” 锦枝凑到商全身边,悄咪咪问道:“商叔,这凤来仪一共有几家分店啊?” 商全:“遍布四国,你问这个做什么?” 锦枝无辜地眨巴着大眼睛,一脸诚实, “实不相瞒,我之前在西戎的丘明城就进过一家凤来仪,也正好碰到了他们的主人,公子邪,还阴差阳错拿了他们的镇店之宝呢,所以我就是有点好奇,它到底有几家分店,这个公子邪能不能跑得过来……” 商全听到这个理由也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你啊!” 他们一群人本来就引人瞩目,这一笑,顿时吸引了附近所有的目光。 好在那侍者正好从楼上下来,缓解了尴尬。 “商舵主,我家主人请您上楼。” 商全点头示意,跟锦枝打过招呼就跟着那侍者上了楼。 锦枝便和凤栖墨随便逛了逛,凤来仪虽然在南越店铺也不少,但是王府里做的衣服她就穿不完了,还真没怎么逛过,不过这次倒是没看到什么惊艳的东西。 逛了一圈,便觉得无趣。 锦枝挠了挠凤栖墨的掌心,示意他晚些等商全下来再走,凤栖墨明白她的意思,他们对东瀛人生地不熟,商全走南闯北,能给他们提供不少有利的信息。 至于路线,蛛楼的人已经打探好了商全此次的线路,虽然和他们的有些出入,但是目的地却是一致的。 正好也是可以同路的,而且借商全的队伍掩护身份,能省去不少麻烦。 不一会儿,商全便从楼上下来了,笑得如同一朵菊花,脸上露出了许多褶子。 见锦枝等人还没走,便上前,“曲丫头,咱们两次相遇,便是缘分,不如一起去酒楼吃个饭,如何?我请客!” 为了方便,锦枝在外化名曲锦,凤栖墨化名云墨。 “好啊。”锦枝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她正想呢。 凤栖墨也朝着商全颔首。 正欲离开,一个侍者走到锦枝面前,脸上还是始终如一的对客人的尊敬, “这位姑娘,我家主人邀您一见。” “我?”锦枝疑问, 公子邪找她干嘛,认出她来了? 凤栖墨脸色不太好,正欲说话,就听那侍者又说: “身旁这位公子也可一同前往。” 锦枝侧首看了一眼凤栖墨,见他脸色无异样,先和商全打好招呼,然后对那侍者说道: “走吧。” 商全还对着锦枝的背影说道:“我在天下酒楼等你们!” 上了楼,锦枝打量着四周,发现这里的布置皆和丘明城那家凤来仪一模一样,想来是为了他那已经逝去的心上人了, 这公子邪倒也是痴情。 就这么守着一个永远不能相见的人。 进了房间,还是一样的陈设,还是那件衣服,那块面具,那抹忧郁。 只是这次,那人脸上多了一抹温和,那种感觉,就像是故人久别重逢一般。 “我们又见面了,聂姑娘。” 锦枝颔首致意,“上次的事情多谢公子赠衣,不知公子这次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公子邪顿了一下,缓缓说,声音也是一如既往带着忧郁的气息, “……无事,只是想见见你。” 凤栖墨脸色登时便不太好了,冷气噗噗往外冒。 锦枝脸上笑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漠的疏离, “我已成家,还请公子自重,若是让你九泉之下的妻子知道你这样对旁的女子说话,怕也不会高兴吧。” 看到眼前人的疏离,公子邪愣了一会儿,随即微微低下头,露出落寞的神色,缓缓说道: “抱歉,你和她真的很像。” 他摩挲着手里的一串玉色的珠串,那珠串成色水头一般,但是在他的手中,却宛如稀世珍宝。 锦枝大大的的眼睛里染上一抹愠色,“就算你再怀念她,也不该找相似的人来代替。” “我没有找人代替她!”公子邪忽然激动起来,拳头忽地握紧,但是在感觉到手中的那一串珠串时,又连忙松开,很快恢复正常,恢复了那一抹忧郁, “对不起,是我失礼了。但是我没有将你当成是她,我只是……” “只是什么?”锦枝是真的生气了,“你一个男人,整日沉浸在失去她的伤痛中有什么用?!那些伤害她的人你不去报仇,不去想方设法地把他找回来,反而整日缩在一隅,郁郁寡欢,还想从别人的身上找到她的影子,你这样就对得起她吗?!” “为了你这样的男人而死,真是不值得!” 锦枝的一番话如同晴天霹雳,劈得公子邪外焦里嫩,整个人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凤栖墨也是一脸不屑,他将手搭在锦枝的肩膀上, “我们走吧,他们还在等我们呢。” “他们”是商全和凌熠他们。 锦枝点点头,转身叹了一口气, 关于公子邪和他的爱人,她不置可否,看似是一场凄美的爱情,实际上和公子邪此人的软弱无能也是有关的,若是他是个强硬的人,便不会沉浸在伤痛中多年无所作为。 若是凤栖墨,先不说他会不会让她受伤,如果她死了,他定会追杀仇人到天涯海角,哪怕踏平四国,也要为她报仇。 而且他绝对不会让旁人替代她,在他眼里,她就是唯一。 她亦是如此。 就在锦枝一只脚将要踏出房门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公子邪急切的声音, “你说我可以把她找回来,是不是真的?!” 公子邪直接从后面大步走出去,激动地双手扒住锦枝的肩膀,锦枝和凤栖墨一时不察,被他扒了个正着, 公子邪一边摇晃着锦枝的身体,一边激动地说道:“你是不是有办法能找到她,是不是?!” “只要你能帮我找到她,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凤栖墨忍无可忍,一掌将他拍开,然后把锦枝护在了怀里。 公子邪被凤栖墨一掌轰得摔倒在地上,捂住胸口,面容痛苦,但是他的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急切, “咳咳……只要能找到她,我……咳咳……让我什么都愿意……” 锦枝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帮你可以,但是你准备用什么还呢?”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哪怕是我的命的行!” 锦枝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那就先记着吧。” 看了一眼时刻,转身淡淡道:“明日此时,来悦来客栈找我,这是我看在你送我‘相思’的份上。” 然后便和凤栖墨携手下楼。 他们走后半晌,公子邪才从地上爬起来,一个暗卫悄无声息落在了地上,单膝跪地, “主子,方才那两人女人虽然没有内力,但是男人的内力深不可测,是矣属下怕被发现,不敢靠近,主子恕罪。” 公子邪捂着胸口,没有丝毫要怪罪之意,“无妨。” 暗卫仍旧跪在地上,迟疑着说道:“那边又派人来催了,主子可要……” 以往的每一次他这么问,主子都一口否决,这一次,恐怕也不例外。 唉!主子什么时候才能从失去江小姐的痛苦中走出来啊! 正想着,头顶传来公子邪的声音, “回。” “还是不回啊……啊?”暗卫愣住,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家主子戴着半块银面具的脸, 他,他听到了什么? 主子说,回? 公子邪眼眸微眯,双手攥成拳, “我已经忍了太久了,这一次,我要亲手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还要所有伤害过的她的人,统统都付出代价!” “是,属下这就通知下面准备!” 暗卫激动不已,就差热泪盈眶了。 都七年了,他们家主子总算是要振作起来了! 锦枝出门便和凤栖墨直奔和商全约定的天下酒楼而去,商全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见他们回来了,吩咐小二可以上菜了,然后问道: “你们和公子邪认识,怎么在上面说了这么久?” 锦枝就把之前“相思”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商全听了也是啧啧称奇, “这公子邪我跟他打的交道也不多,只知道他有一个逝去七年的心上人,先前只觉得他痴情……唉,造化弄人啊!” 锦枝笑道:“看商叔这架势,是也有年轻时的遗憾了?” 商全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笑骂道:“小鬼头,又套我话是吧?” “不过看到你,我就想起了我的女儿。” 不一会儿,菜就上齐了,商全好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边往嘴里夹菜,一边侃侃而谈: “谁年轻时还没个风流债呢?想我年轻的时候,有多少小姑娘在我后面追着要嫁给我!” 锦枝:“为什么?” 商全自信一笑,“因为我长得帅啊!” 锦枝:“……” 凤栖墨:“……” 商全身后的副手:“……” 其他人:“……” 真……没看出来。 第120章 其实她一直都在你身边 http://.biquxs.info/

商全从他年轻时的丰功伟绩,再到风流债,甚至他刚进商会那会儿,有多少女子悄咪咪给他送过荷包手绢之类的东西…… 诸如此类,根本停不下来。 锦枝和凤栖墨对视一眼,俱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浓浓的无奈。 又看了看还在滔滔不绝的商全, 这……也没喝多少酒啊,怎么醉成这样? 锦枝把脸凑过去,试探性问道:“商叔,要不要我再给您点一碟花生米?” 谁知商全说的太起兴,压根没听见。 被完完全全忽视的锦枝:“……” 吃菜,吃菜。 当他说道“我夫人当年也是仰慕我的紧,非要追着嫁给我,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答应的,当时我成亲的消息放出去,不知道有多少小姑娘的放心都碎了一地呢……” 他背后的副手实在听不下去了,重重的咳了几声,面无表情地说道: “舵主,临走前叮嘱我让我好好看着你,你这些话,我一定会一字不落地向夫人复述的。” 商全的声音渐渐停止,就连整个表情都僵在了脸上,脸上出现一抹恼怒, “谁,谁让你跟她说的!不许说,一个字都不许说!” 副手面无表情:“您说了不算。” “你!”商全语塞,酒顿时清醒了几分,也不敢再胡乱说话了。 娘嘞,要是叫那母老虎知道了,他不得被打得几天没脸见人啊! 锦枝却是“噗嗤”笑出声来,满脸促狭的笑意, “商叔,你继续啊,我们都听着呢。” “是啊。”众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商全环视一周,发现所有人都是锦枝同款笑容, “……” 战略性的低下头, 吃菜,吃菜。 吃完饭,商全因为喝了点酒,被送回客栈睡午觉了。 分别的时候,那副手悄悄来到锦枝身边,叹了一口气,有些欲言又止, “曲小姐,你别怪我们舵主,他之前有一个女儿,但是在三岁那年夭折了,舵主当时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要是那个女孩长大了,怕是也跟你差不多了。” 锦枝点点头,“我明白的。” “小姐明白就好,我看得出来,我家舵主对小姐,不单单只是同行的情分。” 那副手说完,就颔首离开了。 商全他们的客栈就在锦枝的悦来客栈对面,锦枝能感觉到,商全看她的眼神,确实是有一些慈爱在里面的。 她也不是冷心冷情的人,这一路上的照拂,她都记在心里。 回到房间,锦枝和凤栖墨并没有休息,而是开始讨论起东瀛现有的局势。 蛛楼殷无忌已经把他们手头有的东瀛的资料全都送过来了一份,倒是来的非常及时。 东瀛的皇族到这一脉已经非常式微,皇帝整天沉迷于修行,每天求丹问药,不理朝政,连后宫都形同虚设了,至于子嗣,就只有一个儿子,也就是当今的太子,君亦邪。 只是这太子和皇帝一样,不理朝政,甚至根本不理窗外事,没别的,因为这太子自胎中便体弱,据说十天有九天都下不来床。 锦枝不由得有些同情这个太子了。 仙界的丹药确有奇效,但是那是用集日月精华的仙草灵物所炼制,而凡间的丹药,则是用朱砂硫磺之物炼制的,长期服用对人体有巨大的伤害,这也就能解释东瀛的皇帝为什么只有君亦邪一个孩子,还是个体弱多病先天不足的了。 那种丹药吃着能短时间激发几分潜能,令人陷入一种身体好像变得更好的表象,但是实际上都是假的,等那个效果一过去,就会比服用之前更加疲累,一来二去的,自然就上瘾了。 世人愚蠢,都想追求长生,却不知一切冥冥之中皆有定数,寿数是从一开始就注定的,人为干预,不过是庸庸碌碌无所为罢了。 若是强行改变,说不定还会被反噬。 就算侥幸偷得几年光阴,也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有什么用呢? 所以锦枝对于通天教可以直通上天,祈求天赐光阴的说法,是一点都不信的。 邪教都是这么说的。 他们对于通天教的了解还是太少了,不过说起通天教……眼前这不是有一个教徒吗? 当即就让人把冷皓月叫了过来。 冷皓月乍一听到锦枝叫他过去,下意识是拒绝的,都是听来人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轻哼一声,脸上漫上一抹傲慢, 呵! 女人,终于知道他有用了吧! “她说让我去我就去啊,有事情她怎么不亲自来找我,让我去我就去,我多没面子啊!” 来的暗卫面无表情:“王妃说你要是不去,就别想在队伍里待了,我们队伍里不养闲人。” 冷皓月的暗卫在暗处面面相觑,眼神里带着询问。 殿下要是被赶走了,他们会不会跟殿下一起被赶走? 然后俱是在彼此眼里看到了“不想”。 但是他们又不能做自家主子的主,只好默默祈祷自家殿下识趣一些,不要再作了。 冷皓月的表情几乎是瞬间就变得阴鸷,手里的酒杯“咔嚓”一声,断裂成两半。 和门外的暗卫对峙了一会儿,冷皓月最终还是站起身,走了出去。 来请人的暗卫立马跟上。 暗处冷皓月的暗卫齐松送了一口气, 还好,估计不会被赶走了。 因为离得近,只有冷皓月最近的暗卫无名跟上,其他人都还在房间里暗处待着。 开始吃瓜。 吃什么瓜呢? 当然是自家殿下暗恋宸王妃的坎坷情路了。 冷皓月很快来到锦枝的房间。 察觉到房门被打开,锦枝和凤栖墨还在一副地图上标注,连头也没抬。 被威胁又忽视的冷皓月:“……” 拳头硬了! 语气有些不耐烦,“叫我来什么事?” 锦枝和凤栖墨抬头,锦枝:“我们在讨论有关通天教的事情,有些问题想问你。” 冷皓月冷嗤一声,“我也是第一次来东瀛,我怎么会知道?” 锦枝:“你不是教徒吗?” 冷皓月漫不经心地吹了吹自己手指上的灰尘,看了她一眼,语气有些无辜,“我才入教多久,还是在外面进的,你觉得我能知道什么?” 内心却隐隐有些得意,这个女人也有需要他的时候, 他知道,诶,就是不告诉她。 急死他们! 锦枝怒了:“没有就滚。” 看到他就烦! 凤栖墨全程没说话,但是冷皓月正得意,忽然就感觉到自己身上突然出现了一道很大的推力, 下一秒,自己就已经到了门外, 然后,门关上了。 冷皓月:“……”这两个人! 一刻钟后。 冷皓月坐在离门不远的凳子上,面色阴鸷地说着自己知道的东西。 他所了解到的,也只是通过契约的那本书。 那书吸了他的血,和他结了契约,里面的东西就只有他自己能看见,其他人除非他同意,否则是看不见的。 他这么一说锦枝就明白了,当时在梦村看到的那本书为什么里面什么字都没有。 结契的人已死,他们得不到允许,自然看不见。 “书里是针对不同人不同的体质出现的不同的食盒自己的经书,只要按照上面的方式修行,到了一定的境界,就有机会和主神沟通,获得主神的赐福。” 然后他就把属于他的经书内容呈现了出来,竟然还有一些炼丹的资料。 锦枝看得张大了嘴巴,惊讶地看着冷皓月, “不会吧,这么低劣的东西,你不会真的相信靠着它就能修炼成仙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与其有这个时间,不如一头撞死,下辈子投胎成王八,才是真的延年益寿!” 锦枝不屑一顾。 凤栖墨也是嫌弃满满。 冷皓月:“……”他到底是干什么来了? 锦枝知道了想知道的东西,就把冷皓月撵走,啊不,是放走了。 “现在可知,这个通天教完全就是一个邪教,打着延长寿命的幌子,把民心都聚集到一起,要是单纯的想夺皇室的权倒也罢了,要是还有别的目的……”凤栖墨沉声说道。 锦枝心里隐隐觉得这件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眼下两极转生阵的事情是头等的事情,他们还是先去皇宫探过,通天教的事情,等两极转生阵过去了再查吧。 转眼就来到了锦枝与公子邪约定的时间,公子邪如期而至。 修长瘦削的身体罩在一件竹青色的宽大袍子中,显得有些空旷,面具的空隙下,可以看到略有些青黑的眼角,显然昨晚没睡好。 但是那一双眸子却不似之前灰败,而是有了些光亮,还隐隐带着一丝急切,却被他隐藏的很好。 “你说有办法可以找到她,什么办法?” 彼时锦枝和凤栖墨正携手坐在椅子上,凤栖墨低着头,把玩着她的青丝,锦枝则有几分漫不经心,手里把玩着一块成色很好的玉。 见人来,锦枝抛了抛手里的玉,说道:“这是一块养魂玉,你身边一直有一种阴煞之气,却又对你的身体没什么影响,我昨天趁你不注意查看了一下,发现是女子的魂魄。” 公子邪在听到“女子魂魄”的时候,瞳孔狠狠一震,不可置信地道:“你,你是说……” 锦枝看着他的眼睛,证实了他的想法。 “她死后并未选择投胎,而是选择继续留在你身边,默默地守护着你,即便你并不知道。” 公子邪泪水夺眶而出,滚烫的泪水沿着脸和面具的缝隙流下来,沿着那半块面具的轮廓流到最低处,然后一滴一滴滴到地上。 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无助地蹲下来,无声的痛哭。 这些年,他总会时常觉得,她没死,还在他身边,当时只以为是自己太想她,精神错乱了, 没想到,她确实一直都在! 他竟然一直都不知道! 那种错过的痛苦与遗憾在他心里无限放大。 凤栖墨嫌弃地看了一眼地上蹲着痛哭的男人,没来由,就是嫌弃。 锦枝只好让人给他准备了一个干净的房间,让他先整理一下情绪。 半晌,公子邪才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又回来了。 他的声音没有了往常的忧郁,而是有些沙哑,“我要怎么样可以见到她?” 第121章 就是要整冷皓月 http://.biquxs.info/

锦枝还是把玩着那块玉,嘴角染上一丝笑意, “就靠我手里的这块玉啊。” 见公子邪有些不相信,锦枝又说道:“这可不是一般的玉,这可是养魂玉,是仙家的法宝,可以供养生人的魂魄,有了它,就可以滋养她的灵魂力量,等她的灵魂休养到一定的程度,你自然就能见到她了。” 公子邪内心呈现滔天巨浪,但是面上却一副古井无波的样子,他抿紧了唇线, “我要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有用?” 锦枝漫不经心随手一挥,公子邪面前就出现了一团白雾,紧接着,那白雾聚成人形,缓缓出现了一个少女的身影。 “筠儿!”公子邪惊喜地喊出一个名字,下意识地想要去抱住她,两手却抱了个空,只有空气。 “邪哥哥……” 两人还要说什么,锦枝一挥手,江筠的身影又消失了。 “这……这怎么回事?筠儿怎么又不见了?” 公子邪急了,好不容易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怎么突然又消失了? 锦枝示意他稍安勿躁,“她灵魂状态在外面太久,灵魂的力量正在衰弱,能显形出来让你见一面已经很不容易了,要是待的时间太久,就会永远消失在天地间,到时候,就是冥府鬼王,也没有办法了。” 公子邪“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求你,把养魂玉卖给我,无论出价多少我都愿意!” 锦枝脸上的笑意扩大了几分,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她伸出一根手指,在面前摇晃了几下, “我要的可不是钱哦!” “那是什么?” “我要的,可是你帮我们做一些事情,东瀛的太子,君亦邪阁下。” 公子邪眼底闪过一抹错愕,随即眯眼,凤栖墨也在此刻抬起头来,两人一起看着他,压迫感极强, 那如出一辙的眼神说明,他们已经确定了他的身份。 他缓缓起身,脸色的表情在顷刻之间发生变化,瞬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眼眸微眯,有些危险地看着眼前仿佛运筹帷幄的两人。 “我自认从未暴露身份,阁下是如何得知?” 锦枝摊手,语气很随意,“本来不知道,然后……就知道了。” 说话间还将下巴往公子邪那边努了努,言下之意,她只是想炸炸他,没想到还真猜对了。 公子邪,也就是君亦邪:“……” 君亦邪也不纠结锦枝两个人是怎么知道的了,他今天来的主要目的,还是心上人江筠。 “那你们要怎么样才能把养魂玉给我?” 锦枝笑得灿烂至极,但是在君亦邪眼里就多出了一丝不怀好意, “太子殿下稍安勿躁,我既然叫你来肯定不会只让你干看着的,毕竟咱俩无冤无仇的,我还能戏弄你吗?” 君亦邪:“……”直觉告诉我,你能。 “太子殿下身为太子,又是遍布四国的凤来仪的主人,肯定也有不少手段吧?听说东瀛的皇宫与其他三国甚是不同,我们夫妻二人十分想去参观参观,不知道太子殿下能不能行个方便,带我们去好好参观一番呢?” 闻言君亦邪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嗤笑, “你们去皇宫做什么?闻名天下的南越宸王和宸王妃,可别告诉我你们是真的没见过皇宫。” 锦枝脸上笑容不变,一点也不吃惊,眼睛里反而有些纯真。 “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呢?” 然后转头看向凤栖墨,笑靥如花,“是不是?” 凤栖墨正把玩着她的青丝,在手中形成一个又一个卷卷,然后又散开,他今天好像发现了新大陆,闻言温和的笑了, “是。” 君亦邪:“……”他一点也不嫉妒! “就这个要求?”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他要带两个人进皇宫,易如反掌。 而且以这两个人的能力,恐怕不用他,他们自己也能在他东瀛的皇宫里来去自如。 他才不信他们会把这作为和他交易的筹码! 锦枝眉头皱起,斜着眼看他,一副“你在想peach”的表情, “这么简单的事情就想换我的法宝,我看起来有这么傻吗?” 君亦邪:“……”对,你不傻,是我傻。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能不能一下子说完! 锦枝抬起头,转了转眼珠子,随即用无辜的语气说道:“我暂时还不知道,不如等我想起来了再说吧。” 君亦邪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宸王妃还真是相信我,就不怕我反悔吗?” 闻言锦枝并没有说话,而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倒是凤栖墨微微抬起头,打了个响指, 下一秒,君亦邪的衣服开始无风自燃,他连忙想用内力灭火,但是任凭他怎么做,那火都没有一点要灭的意思。 君亦邪脸色涨红,那火焰灼烧皮肤的痛感是真实存在的,灼烧之痛,真不是一般人能忍下来的! 就在那火焰要烧到他的五脏六腑的部位时,他好像又听到了一个响指的声音, 然后,那灼烧的痛感就消失了。 他看看自己的衣服,皮肤,哪里有一点被烈焰灼烧过的感觉? 若不是他刚刚亲自经历过,恐怕都不会相信! 他看向凤栖墨和锦枝的眼神开始变得忌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锦枝笑道:“我们是什么人你就不用知道了,你只需要知道,我能帮你,也能帮你们皇室夺回大权。” “为什么?”为什么要帮他们? “因为我跟通天教有仇!”还不是一般的仇!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道理懂不懂?还是个太子呢,就这点心思,但凡你爹有其他的种都轮不到你来做这个太子吧!”锦枝一脸嫌弃。 君亦邪:“……”是我冒犯了,您是大佬,我闭嘴! 君亦邪走后,一切都又归于平静。 只是夜半,却出现了不一样的东西。 彼时锦枝正美滋滋地搂着自己的美相公睡得正香,忽然就听见了一阵猛烈的敲门声,猝不及防地被敲醒,锦枝头顶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谁啊,大半夜的? 凤栖墨也被那急促且响亮的敲门声吵醒了,显然心情也不是很好, “谁?” 外面响起冷皓月的声音,“快出来,你们俩快出来,有新发现!” 锦枝:“……” 凤栖墨:“……” 你最好真的有事! 在催命一般的敲门声中,两人很快穿好衣服,打开门,就看到了一脸兴奋的冷皓月。 “主神给我们指使了,让我们明日辰时到圣殿祷告,我就知道主神一定是承认我这个教徒的!” 锦枝:“……”拳头硬了。 毫不留情吐出一个字:“滚!” 冷皓月被吼得莫名其妙,两个眼睛死死盯着锦枝,眼神阴鸷, 这个女人! 锦枝本来就有轻微的起床气,大半夜被这么猝不及防地叫醒,心情怎么可能会好?! “你,到底,滚不滚?”锦枝扭动着手腕关节,发出“咯吱”的响声。 冷皓月:“……” 在锦枝的死亡凝视下,他选择离开。 不过才不是因为怕这个女人,他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自然就该走了。 嗯,就是这样。 锦枝气呼呼地关门,拉着凤栖墨又重新上床睡觉。 生气归生气,翌日一早,她还是早早就起床,和凤栖墨一起跑到了冷皓月的房间。 然后,凌熠开始疯狂拍门。 冷皓月第一次收到自己契约的那本书的回馈,还是主神的指示,激动的很久都没睡着,好不容易睡着了一会儿,就听到了一阵比催命还催命的敲门声。 感觉那门都承受不住那样的力量,快要坏掉了。 迷迷糊糊就被惊醒的冷皓月:“……” 不用想都能猜到是锦枝在报复他! 角落里的暗卫已经不忍直视自家主子的脸色了,还大逆不道的有点幸灾乐祸。 叫你大半夜去敲人间小两口的门,遭报复了吧!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烦躁,穿好衣服开了门。 锦枝一脸毫不掩饰的报复过人之后的快感,命令道:“圣殿在哪,带我们过去!” 冷皓月:“你们不是我教的教徒,主神是不会允许你们进入他神圣的领地的!”、 锦枝:“你信不信我能把你打得也去不了?” 冷皓月:“……” 深吸一口气,“我带你们去,但是能不能进去我就不知道了。” 锦枝凶巴巴:“带路!” 一刻钟后,锦枝和凤栖墨、冷皓月三人坐在客栈大堂的桌子上,吃相各异的吃着早餐。 锦枝像一只小仓鼠,吃得腮帮子鼓起,凤栖墨在慢条斯理地喝着粥,看着就是视觉上的享受。 至于冷皓月,冷皓月一脸阴鸷的在看着他们吃,他没什么食欲,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子,逐渐不耐烦。 “不是说要快点去圣殿吗?” 锦枝闻言抬起头,瞪他,“现在才寅时三刻,你急那么很干嘛!” 冷皓月:“……”那是谁一大早就过来叫他带路?! 锦枝不知道他的想法,要是知道,肯定会回一句, 对,就是在整你! 终于等锦枝吃完,他们才出发去那个所谓的圣殿。 圣殿的位置直接出现在了冷皓月契约的那本书里,仿佛刻入他的记忆,指引着他前行。 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在城中央的一个大广场中央,看到了一座拔地而起的高大的建筑。 建筑通体呈黑色,窗户不大,屋顶的形状像个南瓜,中间汇聚出一个尖尖,上面是一个神像,戴着皇冠,举着一只手,手里有一根象征着权力的权杖。 权杖上镶嵌着一颗巨大的黑色晶石,此刻晶石竟是隐隐发出光芒,在耀眼的阳光下不容易看清楚,却逃不过锦枝的眼睛。 而来到广场上的众人则是纷纷跪在了地上,开始叩首,嘴里念叨着什么。 从广场边边,一步一叩首地往里面走。 冷皓月也开始这样做。 他刚要跪下,却被锦枝一巴掌打醒。 她那一巴掌夹杂了气运,冷皓月一定会醒。 果然,冷皓月眼神一晃,变得迷茫起来。 迷茫地看了一圈混乱的广场,意识到自己刚才在做什么,他冷汗都要出来了, 他竟然,想要和这些无知的百姓一起,跪着进去! 他一定是魔怔了。 第122章 你对头就住在你祖坟边? http://.biquxs.info/

“这个通天教果然有问题。”锦枝暗衬。 这些百姓明显和冷皓月一样,是被控制了心神,他们刚才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们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疲倦地往圣殿里爬去。 这个通天教果真邪门,那个正经教派会让自己的教徒一步一叩首跪着进殿的? 个中关窍,很有可能是在那块黑色的晶石上。 锦枝看了一眼冷皓月,“你跟着他们进去,打探打探消息。” 冷皓月摇头:“我才不要和这些无知的贱民一样爬着进去!” 锦枝握紧了拳头,敢情刚才那个跪下的不是你? 咬着后槽牙挤出一句话:“谁叫你真跪着进去了,你不会做做样子吗?” 冷皓月:“那我要是再被控制住呢?” “真麻烦!”锦枝不耐烦嘀咕了一句,伸手凝聚气运简单粗暴地在空中勾画了一个图案,随即那图案就隐入了冷皓月的眉心, “这是我的印记,能保持你灵台清明,还能人你短暂的给我传递消息,赶紧去,看着就烦!” 冷皓月权衡了一下,还是去了。 不过他才不是一步一叩首进去的,他是完全爬进去的。 看着冷皓月像狗熊一样的爬行姿势, 锦枝:“……” 跟着的无名:“……”这真的是他家主子吗? 进了城堡,锦枝他们就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了,正欲回去等消息,后面传来一道很有辨识度的声音, “宸王妃是好奇,来看通天教的教徒朝圣的?” 锦枝下意识回头,便看到了君亦邪正负手站在他们身后,那半块银色面具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光亮,与他竹青色的衣袍十分不符。 “太子殿下就这么喜欢竹青色吗,就像喜欢调查我们夫妻二人一样?”锦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 君亦邪淡笑,“非也非也,我很快便要启程返京,若是二位跑得太远我找不着了,还怎么拿到养魂玉呢?还有,在外不便,宸王妃还是叫我公子邪吧。” 锦枝回道:“那你也莫叫我宸王妃了。” 君亦邪颔首,“那是自然,曲姑娘。” “你方才说什么,这叫朝圣?” “不错,”君亦邪点头,“通天教每年都会有一个教徒朝圣的日子,教徒需提前沐浴斋戒,以最虔诚之心去圣殿参拜主神,以祈求主神赐福。” 锦枝嘴角抽搐,看着络绎不绝的在广场上叩首的百姓, “你管这叫最虔诚之心?”也是,这些人恐怕也只有那一种心思了吧! 君亦邪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在看到一个浑水摸鱼像狗熊爬一样的身影时,嘴角狠狠抽了抽,无奈摊手, “我并非通天教教徒,所知道的也不过是听旁人所说,此处不过一边陲小城,自然没有那么森严,若是在通天教的总教处,那可是极为壮观的,也算是东瀛的一道特色了。” “不过朝圣短则半月,多则一月,教徒皆要在圣殿中虔心参拜不得离去,二位还是莫要在此浪费时间等待了。” 短则半月,多则一月? “那这些教徒吃什么,住哪?这圣殿这么小,怕是容不下这么多人吃住吧?”锦枝眉头皱起。 如果说这通天教之前只是有点问题,现在就是非常有问题了。 那些教徒都是普通的百姓,怎么可能半个多月不吃不喝不睡觉? 君亦邪解释道:“我也是听朝圣后的人说起,他们一进去便觉得进入了一个非常玄妙的地方,如落云端,根本感觉不到任何世俗的欲望,除了有时候太过享受没有好好诵读经文的时候主神会降下惩罚之外,没有任何不适,甚至出来后都是神清气爽,丝毫不见许久未进食休息的虚弱之感。” 闻言锦枝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那是什么样的惩罚?” 君亦邪摇头,“我也问过那些人,但是他们自己也说不清楚,就是头突然会痛一下。” 头痛? 锦枝看了一眼凤栖墨,他同样也是眉头紧锁,似是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 君亦邪适时说道:“差点忘了正事,我明日便要返京,既然朝圣还要许久,二位的……朋友短时间内也出不来,不妨趁此时间跟我一起返京。” “也好。”锦枝和凤栖墨沉吟片刻,缓缓点头。 反正冷皓月还有很久才能出来,先把两极转生阵的事情料理了也罢。 反正冷皓月有她的灵魂印记,有什么消息也能及时告诉她。 君亦邪:“那就这样说定了,明日巳时,我去悦来客栈找你们,只不过……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她?” 锦枝也不是扭捏拿乔的人,“等我们从皇宫回来,我自然会把养魂玉给你。” “一言为定。” 回到客栈,锦枝便给冷皓月留了个信儿,让他在里面多留意一下。 冷皓月还以为锦枝是急于想知道通天教的秘密,一下子觉得自己有了用武之地,傲娇了一番,最后答应了。 一旁幽幽看着锦枝和冷皓月通讯的凤栖墨:“……” 不知怎的,锦枝下意识地就想往后缩, 凤栖墨:“怎么了?”说着伸手便要把她捞过来。 锦枝躲了一下。 凤栖墨看着她,手继续往前伸。 看着他好像山雨欲来之前的平静,锦枝突然任命一般的闭上眼睛, “你,你别生气……” 凤栖墨的手僵了一下,有些莫名其妙,“我生什么气?” 锦枝:“!!???” “你没生气?我跟那个谁联系你不生气?” 凤栖墨一副“我应该生气?”的表情。 锦枝:“你为什么不生气?” 凤栖墨:“……” 揉揉眉心,再抬起头,一脸严肃, “好吧,我生气了。” 锦枝嘴一撅,“你果然生气了!我也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凤栖墨:“……” 最终,这一场莫名其妙的你生气我生气以凤栖墨拿一桌子美食把锦枝哄好为结束。 凤栖墨:“……”到现在他也没搞明白到底是谁生气了。 回到客栈,他们就招呼下面的人收拾东西准备启程去东瀛的京城,镐京。 冷皓月还在这里,他的那些暗卫自然也要在这里待着等自己的主子,所以就不跟着去了。 锦枝还命人跟商全也说了一声。 不过得到的结果却很意外。 因为商全本来也是要去镐京,知道他们要启程,所以直接准备跟着他们一起去了。 所以,翌日一早,三支队伍,悄无声息地在悦来客栈附近会合,然后出发了。 走到城口,锦枝一行被拦下了。 那些人穿着禁军的服装,右肩的盔甲上却有一只黑蛇,盘旋着两朵白花。 黑蛇白花,是通天教的图腾,白花越多就代表在教中的地位越高,也就是说,这些守门人,比冷皓月的等级要高。 “你们,干什么的?路引拿出来!”一个人出来,凶神恶煞地说道。 君亦邪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锦枝和凤栖墨早就易了容,混在运货的马车中,和其他人一样弹出一个头好奇地看着。 商全笑着递上路引和身份,“在下是四国商会的商全,此次是要运送一批货去镐京,还请各位行个方便。” 说着悄悄塞了一锭银子。 那人摸到了银子,顿时变了一个表情,不耐烦摆手,“过去吧!” “下一个!” 收回东西,商全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通天教的野心是越来越不加掩饰了,竟然敢明目张胆地加塞路障!” 君亦邪的语气也说不上多好,“这些年,他们插手朝堂的事情还少吗?” 锦枝和凤栖墨是外来人,有些疑惑,就有人跟他们解释, “东瀛早就不设路障了,要是今日不交银子,过不去还是轻的,说不定连货物都要被扣下,在通天教真是欺负皇室没人了,敢这么盘剥百姓!” 一路上锦枝和凤栖墨都在留意,发现越是靠近镐京的地带,能看到的人就越少。 甚至在繁华街道的铺子,大白天也都大门紧闭。 “都去朝圣了。”君亦邪解释道,语气隐隐有些担忧,“通天教原本要求每家每户每年至少要有一个教徒前来朝圣,但是不知从何时起,越来越多的人都想要去圣殿,所以一到朝圣的日子,街上连人都没有了。” 闻言锦枝和凤栖墨对视一眼,皱眉。 现在的东瀛,怕是通天教一家独大了。 看来情况,远比他们想的要复杂。 后面每过一个关卡,商全都会送一锭银子给那守门人,他们才能安稳过关。 到了镐京,锦枝发现,通天教的总教,竟然也在镐京。 而且离皇宫不过四五十里,遥遥相对。 君亦邪顺着锦枝的目光看过去,淡淡说道:“那是皇陵的位置。” 锦枝:“……???” 皇陵? 所以,你对头就住在你家的祖坟边? 她突然有些同情东瀛的皇室了。 到底是有多没用,才能被欺负到这个份儿上了还能忍气吞声。 她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惊疑不定地问君亦邪:“该不会,你们皇室的人,也是通天教的教徒吧?” 君亦邪:“……我不是。” 那,其他人就是了。 进了城没多远,商全就和他们分开了。 君亦邪并没有直接把他们带进皇宫,而是找了家客栈先让他们住下。 锦枝疑问:“为什么?” 君亦邪轻咳一声,“我自离开,还是第一次回来,所以,我也不知道皇宫里到底是什么情况,东宫也还有很多事情要我处理,过两天我再来带你们进去。” 锦枝、凤栖墨:“……”所以,你不熟咯? 第一次见对自己家不熟的。 凤栖墨:“我让凌熠带几个人跟着你一起回东宫,你一回来,一定会有很多眼睛盯着,用我的人,会方便很多。” 君亦邪抱了抱拳,“多谢。” 正如凤栖墨所说,他此番回来一定要小心,他在外界一直是个病弱不能自理的太子,在查清通天教的真正目的之前,绝对不能暴露自己是个正常人这件事。 所以这一声谢,他是真心的。 第123章 去通天教看不孕不育 http://.biquxs.info/

再说冷皓月跟着来朝圣的百姓一起进入圣殿,一边小心翼翼地爬,一边留意着身边的人,生怕有人发现他是爬着的。 不过他显然是多虑了,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专注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不会注意别人的情况。 进去就是一个明亮的大堂,很大,地上密密麻麻的全是蒲团,目测最够容纳几千人,内里墙壁整个都由琉璃制成,正中间有一个巨大的吊顶,一颗巨大的夜明珠悬挂于中间,在琉璃的映照下光彩夺目。 这奢侈的程度,就连冷皓月都要自愧不如。 物以稀为贵,琉璃虽然容易烧制,原料也不贵,但是要烧制上好无杂质的琉璃出来,却是极其困难的,一个上好的窑洞每年能出产的上好琉璃也不过几十斤,但是这里的琉璃,冷皓月觉得,万斤都都是少的。 还都是极品琉璃。 就算是他的东宫,也没有这么多琉璃。 那夜明珠,也是有价无市。 只是一个边陲小城的圣殿,就装饰的这么华丽,那要是总教的圣殿…… 冷皓月暗暗咂舌,通天教这么有钱啊。 接下来他就没有时间去关注别的了, 因为,朝圣开始了。 气海里传来波动,冷皓月一看,原来是契约书上又有了变化。 上面显现了一行字:主神最忠实的信徒们,请上前,跪坐于主神为你们准备好的蒲团上,静下心来,感受主神的存在,顺从主神的引导,若是有发现不专心,主神将会降下严厉的惩罚! 冷皓月内心轻嗤,体内好像有一股力量,引导着他到前面的蒲团上,那是一种渴望,一种发自内心的渴望。 他的眼神开始有些迷离,突然,气海里的印记颤动了一下,冷皓月也跟着一颤,随即眼神恢复清明。 转头看别人,发现那些人都在陆陆续续地寻找着自己的蒲团,眼神迷离,似乎只有单一的意识。 甚至有几个人为了抢夺一个位置的蒲团,打了起来。 冷皓月被挤到一旁,最终找到了最角落里的一个蒲团,看到所有人都跪了下来之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也跟着跪下来, 他一边跪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做戏就要做足全套,要是不认真朝圣,万一被发现了赶出去不就功亏一篑了? 安慰了自己几遍,冷皓月心里才好受点。 等到所有人都找到了自己的蒲团坐定,闭上眼睛。 冷皓月的气海里又传来波动,原来是契约书又有了新的内容: 闭上双眼,感知主神的降临吧! 冷皓月听话地闭上眼睛。 起先并没有什么异样,甚至可以说什么都没有,冷皓月闭着眼睛,甚至都有点困。 但是以他生性多疑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睡着的。 所以这一缕睡意一冒出,就被他摒弃了。 看来这通天教的朝圣,也不过如此嘛! 冷皓月心道。 下一秒,一股天旋地转的眩晕感传来,眼前是一片圣洁的光芒,又亮又晕的,冷皓月根本看不清东西。 待他能看清之后,竟然发现! …… 再说锦枝这边,她和凤栖墨被君亦邪安排到了离皇宫最近的一家客栈,正好也处于闹市之中,正值上午,正是热闹的时候,人却十分稀少。 锦枝和凤栖墨并未在客栈里待着,而是出来了,走了没多远,看到了一个馄饨摊。 锦枝当即就拉着凤栖墨过去坐下了。 摊主是个鬓发皆白的老大爷,摊上的生意并不好,加上锦枝和凤栖墨,也就五个人。 “老板,来两碗馄饨!”锦枝招呼着老大爷。 “来了!”老大爷热情回应,不多时,两碗热腾腾的馄饨就上了桌。 两人都易了容,面容普通,但是一双眼睛却是掩盖不住的光彩,加上锦枝的招牌笑容,邻家小姑娘的感觉一下子就来了。 锦枝吃了一个馄饨,鲜香的味道弥漫舌尖,很好吃。 锦枝甜甜笑道:“大爷,你这馄饨这么好吃,怎么都没人来吃啊,是因为大家都朝圣去了吗?” 老大爷一边擦着旁边的桌子,一边笑着回答道:“呵呵,是啊,这几天都朝圣去了,要是平时,人多的都忙不过来。” 锦枝语气有些惊讶:“是吗?那你怎么没有去朝圣呢?还在这里经营馄饨摊,一个人很累的吧。” 老大爷满不在乎地道:“我老头子年纪大了,没那些心思,只想安安分分做我的馄饨,再收个徒弟,把我这门手艺传下去,只可惜,现在的年轻人,都太浮躁,一心只想坐享其成,岂知没有付出,哪来的回报?” 说完老大爷还转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问道:“你们两个年轻人怎么没有去朝圣啊?” 锦枝喝了一口汤,被烫得吐了吐舌头,说道:“我们是外地来的,实不相瞒,老伯,我们成亲都两年了还是没有孩子,听说通天教的主神有求必应,就想过来看看。” 顿了顿,脸上漫上一抹担忧和害怕,看着凤栖墨,“相公,我要是还是生不出孩子,你不会休了我吧?” 凤栖墨:“……当然不会。” 原本听到锦枝说那话准备好好跟凤栖墨絮叨絮叨的老大爷停在了半路,点了点头,严肃地看向凤栖墨, “这还差不多,生不出孩子是两个人的事情,你该多关心关心她,要是因为媳妇生不出孩子就把人休弃,是要遭人唾骂的。” 凤栖墨:“……我知道,我不会。” 老大爷忽然又看了看四周,然后走到锦枝身边,悄悄说道:“听老伯一句劝,身体有问题就去看大夫,不要信那些邪门歪道的,更不要靠近通天教和圣殿,那里邪门得很,去了很可能就回不来了!” 锦枝脸上漫上了一抹紧张,还有害怕,小声问道:“这……是为何呀?” 老大爷却不愿再说,“旁的我不便多说,你们自己看着吧。” 吃完馄饨回到客栈,锦枝便陷入了沉思, “那老大爷说让我们不要靠近通天教和圣殿,这是为什么呢?” “有脏东西,是什么脏东西?” “这里的人大部分都去朝圣了,就算没有,也多有通天教的黑蛇白花印记,那老大爷却没有,他不是通天教的教徒?还是隐藏太深了?” “……” “啊——” 锦枝正深思,猝不及防感觉到了一股悬空的感觉,回神一看,自己竟然被凤栖墨打横抱起,此刻他面容冷静,眼底是晦暗不明的情绪。 锦枝知道,每当这个时候,她就要遭殃了。 在凤栖墨的薄唇将要落下之际,锦枝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等……等等,为,为什么?” 凤栖墨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突然想……嗯嗯……” 凤栖墨按下她的手,一边往她脖子上凑,一边说道:“你不是说我们成亲已久还没有孩子,所以着急了吗?” 锦枝:“我,我那是胡诌的!” 凤栖墨的动作倏地停下了,抬起头,眼神幽怨,“难道你不想和我有一个孩子吗?” 对上他的眼睛,锦枝不知怎的有些心虚,“不是,那不是你的身体……不行吗……” 凤栖墨:“你说,是我不行?” 忽然意识到的锦枝:“!!!” 连忙解释,“不,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身体不行……” 凤栖墨的语气透着极端的危险,“……所以,还是我不行?” 完了,越描越黑了! 锦枝眼神里流露出害怕和讨好,“我……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气?” 凤栖墨冷哼,“生个孩子我就不生气。” 对上他侵略性极强的眼神,锦枝不敢反驳,只能小声嘀咕, “那不是你的身体不允许嘛,万一对孩子有影响怎么办?” 下一秒,感觉到脖颈处灼热的呼吸,有些痒痒的,锦枝下意识一缩,凤栖墨沙哑的声音萦饶在耳畔, “先前在北齐那次,我的身体就恢复的差不多了,不会影响到孩子了。” 锦枝还要说什么,嘴唇却被狠狠堵住。 …… 当冷皓月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身处云端之中,整个人好像排空了污浊,轻飘飘暖洋洋的。 脚下是白色的云雾,低头就能看见脚下的山川河流。 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令他无比舒畅。 他顺着云路往前走,发现尽头是一把纯金的椅子,上面雕刻着盘龙,象征着崇高的权利。 看到那把椅子,冷皓月就能想象到他一统天下之后,万民跪在自己的脚下朝拜的壮观之景。 他的眼底流露出渴望,一步一步地接近那把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力的椅子。 但是当他要迷失自我的时候,气海里来自锦枝的印记就会狠狠颤动,令他恢复。 一来二去的,冷皓月也发现了不对劲,这里好像是在迷惑他,让他逐渐丧失自我。 他开始努力抗争这个类似于诱惑的感觉,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旁人。 应该是陷入幻境了。 从前师父无相子说过,主神会把信徒最想要的东西制成幻境考验,只要通过了考验,主神就会真正赐予他们想要的东西。 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通过考验,或者从幻境里出去呢? 其他幻境里,众人也在经历着自己的幻境考验,但是他们就没有冷皓月这么好运了。 有人想要金钱,幻境便是金山银山,那人躺在其中来回打滚不知疲倦; 有人想要加官进爵,幻境便是自己做到了一品大员,在朝堂上呼风唤雨: 有人想要儿孙满堂生活美满,幻境便是家庭和睦,承欢膝下,幸福安康。 …… 人想要的东西不同,产生的幻境也是各不相同。 但是归根结底,都是一样的:欲望。 美好过后,许多人的脑子里突然狠狠一痛,仿佛有什么东西从体内被撕裂出去,神志恢复了片刻的清明。 相比之下,冷皓月的痛楚就比别人要小很多,因为他的神志相对来说比别的人清明一些,但是他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剧烈的疼痛,转瞬即逝。 冷皓月在里面,感觉自己待了没多久,可是他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过去了三天。 锦枝许是被折腾得太狠了,从前一日的傍晚一直睡到了第二日清晨。 第124章 把通天教朝圣的圣殿拆了 http://.biquxs.info/

还是被气海里给冷皓月种下的印记吵醒的。 锦枝第一反应是:这个熊孩子,大清早的又折腾啥呢? 看她不把他胖揍一顿,让他好好长长记性! 正当她气势汹汹要去找冷皓月算账时,突然发现,她给冷皓月种下的印记是单向的,也就是说,她不找冷皓月,冷皓月是不能主动找她的。 除非是,冷皓月有危险了! 叫醒凤栖墨,锦枝进入气海,查看冷皓月的情况。 就看到,冷皓月正坐在一把纯金的龙椅上,底下是百官朝拜,万民朝宗。 冷皓月坐在上面,手里拿着一个琉璃玉盏,舒服地眯着眼睛。 她看到“自己”正跪在冷皓月的脚边,给他捶腿,而凤栖墨正端着一个酒壶在旁边立着,时刻准备给他倒酒。 锦枝、凤栖墨:“……” 拳头又硬了,怎么办?! “真是欠抽!”锦枝咬牙说道。 凤栖墨深有同感。 什么屁的危险,她看他好着呢! 然后,龙椅上的冷皓月不知道怎么了,忽然一震,然后摇摇头,用力地眨了眨眼睛,站了起来。 然后,没过多久,又坐了下去,开始享受。 反复几次, 就在锦枝怀疑自己的印记出了点毛病的时候,冷皓月忽然抱起了头,面容痛苦,但也只是短短几息,又恢复了正常。 锦枝:“……”玩我呢? 不过她还是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刚刚冷皓月抱头的时候,印记又传来了危险的信号。 冷皓月应该是陷入了某种幻境,那里面的并不是他本人,只是他的灵魂体,能让印记感觉到他有危险,就说明,他的灵魂体受损了! 锦枝正色了几分,汇聚气运与两指间,在眼前轻轻一抹,再睁开眼时,就看到冷皓月的衣服上缺了两块,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咬掉的。 凡人灵魂的力量是生来就决定了的,几乎不可更改,她之前也观察过冷皓月的灵魂体,是完好无损的,然而现在却缺了两块。 也不知道是只有冷皓月一人如此,还是所有来朝圣的教徒都是如此,要是那样的话,通天教到底想做什么? 神识一动,锦枝和凤栖墨就出了气海。 她沉声道:“朝圣肯定有问题,你帮我护法,我要去看看。” 凤栖墨颔首,“你多当心,不用担心这边。” 锦枝点头,盘腿坐在床上,作冥思状。 实则早已灵魂出窍,飘向了远方。 星盘放大,主动作为坐骑,托着锦枝往最近的圣殿而去。 离他们最近的圣殿,就是总教的圣殿了。 她既然来了,就必须得干一票大的回去。 只是一到圣殿,锦枝就感觉到了一丝令她很不舒服的气息。 她想飞进去,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 “区区结界,也想挡住我?” 双手飞快地结了个印,面前的结界随即就出现了波纹,星盘立刻加速,带着锦枝飞了进去。 入眼便是密密麻麻的黑色人头,看得锦枝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连忙移开眼睛,随便找了一个人,进入了他的幻境。 这人是个杀手,一生杀人无数,刀下的冤魂更是数不胜数,然而他的幻境,却是一片祥和的世外桃源。 锦枝嘲讽地勾了勾唇,杀了这么多无辜之人,还怕人死后的怨气来找你追魂索命吗? 气运附指在眼前一抹,她便可以看到那人的灵魂体,边边角角已经缺失了许多,只有躯体主干尚为完好。 锦枝神色一凛,连忙退出,进入了旁边另一个人的幻境。 这是一个寡妇,丈夫死了即将带着孩子再嫁,幻境里便是她嫁了个满意的丈夫,待她和孩子都好,夫妻和睦,生活美满。 锦枝同样看了看她的灵魂体,整条胳膊衣袖已经被啃食干净了。 她又进入了几人的幻境,发现他们的灵魂体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 锦枝双眸微眯,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擅自侵蚀他人魂魄,这通天教都不能留! 锦枝意念一动,星盘随即心领神会,发出了耀眼的光芒,有盖住顶上那夜明珠之势, 待所有人都被星盘的光芒笼罩,锦枝咬破手指,放出一滴精血,随即双手结印,身上的衣裙和秀发一起,无风自动,猎猎生风。 清冷的声音缓缓自红唇吐出, “上古血阵,起!” “紫气出!” “破——妄!” 话音刚落,星盘便开始转动,一股血红色的能量波动以锦枝所在之处为中心,迅速向外辐射开来。 所到之处,幻境皆被打破,如同碎裂的镜子一般,掉在了地上。 幻境破了,圣殿中央那一颗巨大的夜明珠轰然碎裂,渣滓溅到了下面人的脸上,有点疼,他们睁开眼睛,一脸迷茫。 锦枝早在设下阵法之后便悄悄溜了。 开玩笑! 这么大的动静,再不溜,等着通天教的人反应过来来抓她吗? 此刻,不远处一个阴暗的地下宫殿内,一块巨大的黑色晶石忽然狠狠颤动,紧接着整个宫殿都跟着颤了几颤,宫殿里所有人都被惊动了,纷纷放下手头的东西,朝着一个方向看去。 “什么情况,魔晶又颤动了?” “这次抽取魂体的力度不是加大了吗,魔晶怎么还不满意?” “魔晶要是这次还是不满意,那咱们岂不是要遭殃了?” “咱们还是去问问三长老吧,他负责守护魔晶,应该会知道。” …… 通天教的人都慌了,连忙推举了几个人出来去三长老的住处打听消息。 与此同时,地宫深处的密室内,一个被黑袍完全笼罩着的男人忽然睁开了眼睛,睁眼的一瞬间,瞳孔里似乎倒映出了一条黑蛇,上面缠满了白花。 他的身边,是一口精致的冰棺,里面隐约可见一个身着蓝色衣裙的美人。 黑袍人吐出一口浊气,眼神忽地看向了一个方向,声音缓慢凝涩, “你终于来了,真好,没有让我等太久……” …… 锦枝搞完了破坏,立刻乘着星盘,风驰电掣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凤栖墨正凝神为1她护法,忽地就见床上盘腿坐着的人儿猛地睁开了眼睛,神采奕奕。 “我刚去干了一票大的!”锦枝跑到凤栖墨身边,一副求夸奖的模样,“你猜猜我都干了啥?” 凤栖墨沉思了片刻,“直接拆了人家的圣殿?” 锦枝:“……” 热情立马就被浇灭了一半,幽幽地看着他, “你看着我的眼睛,我是那样的人吗?” 凤栖墨:“……那你干了什么?” 锦枝眼神猛地一亮,自豪说道:“我直接打破了所有的幻境,还打碎了正中间的夜明珠!” 凤栖墨:“……” 那夜明珠应该算是某种支住,而且他听君亦邪说,通天教圣殿选用的夜明珠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除了装饰,还有特殊的作用。 “所以,这跟拆了圣殿有什么区别?” 锦枝呲牙,“不要说的那么暴力!” 凤栖墨:“……好的。” 正说着,外面传来敲门声,锦枝去开门,竟然是君亦邪。 …… 随着锦枝破坏了总教圣殿的朝圣,地宫里魔晶异动,一时间东瀛所有的圣殿都受到了影响,被迫中止。 朝圣的所有人皆是迷茫至极,只记得自己是来朝圣,但是实际上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但是不包括冷皓月在内。 他在幻境里本来就是时不时处于清醒状态,所以出来的时候清晰地记得自己在幻境里的情景,一想到自己是怎么奴役聂锦枝和凤栖墨的,他心里就无比舒畅。 朝圣的突然结束,令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迷茫过后,他们下意识地认为这次的朝圣已经结束了,而自己还和往常一样没有受到主神的青睐,而这样的事情也不好宣之于口, 所以,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问题。 朝圣结束了,他们便想要离开,却发现,自己走不了了。 只要一靠近门的位置,就会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弹回来。 一时间,所有的圣殿都发生了躁动。 尤其是锦枝破坏掉的那个圣殿。 头顶夜明珠的破碎使得殿内的光亮大减,而昏暗的光线无疑又增加了人的烦躁与恐惧。 东瀛各地的圣殿同时发生暴动,各地的负责人纷纷将自己所在地的情况上报到了总教。 总教的地宫内,大长老这里一直在接收一件又一件的急报,无一不是上报朝圣被迫中止,教徒躁动的事情。 大长老也是烦躁至极,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正想着,耳边传来敲门声,门外是熟悉的声音, “大哥,快开门,魔晶异动的原因知道了!” 大长老连忙把门打开,见到来人,面色是止不住的惊喜, “三弟,你可来了,你要再不来,我都要派人去你那把你请过来了!” 三长老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一抹疑惑,“怎么了大哥,魔晶又不是没有异动过,之前也没见你这么紧张……” 他的话被大长老打断,“你还说呢,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朝圣突然出了乱子,各地的教徒被封在圣殿里出不去,引发了躁动,我正想要不要跟教主汇报这件事呢!” 听见“教主”二字,三长老面色大变,说话的声音都变小了一些, “教主不理凡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要是去了,打扰到里面那位,才是吃不了兜着走呢!” “唉!”大长老叹气,“你刚说魔晶异动的原因找到了,是怎么回事?” “我刚去魔晶那里查看了,魔晶明显就是没有吸收够足够的能量,所以警告我们呢!本来过了今年的朝圣,那位‘大人’就能休养完成,从魔晶里出来了……” 说着,三长老也叹了口气,看向大长老,“我本来想跟你说一声加大朝圣的力度,让魔晶多吸收一些能量,可是现在朝圣也已经结束了……” 来个人对视一眼,然后垂下了头。 往年都正常,怎么就偏偏今年出了这样的事情呢? 还是在那位“大人”出来的时间! 第125章 景还是从前景,却物是人非了 http://.biquxs.info/

就在两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时,气海里倏然一震,便在自己的契约书里看到了讯息,而且竟然是来自, 教主! 待两人看清上面的内容之后,眼睛“唰”地亮了。 对视一眼,眼底都是惊喜。 不愧是教主啊! 这样一来,眼前的困境就可迎刃而解了! 那位大人也能按时出来了! 两人连忙通知下面,准备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 锦枝开门看到君亦邪的时候,是愣了一下的。 还以为得几天,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过来了。 进屋后,君亦邪便直奔主题, “皇宫里的情况可能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复杂,里面到处都是通天教的人,而且据我的人打探到的消息,通天教此次朝圣出了一些事故,朝圣竟然被迫中止,圣殿里的低等教徒都被坤在里面出不来,引起了躁动和恐慌。” 锦枝略微有些惊讶,扭头看了凤栖墨一眼,语气古怪, “原来影响竟然这么大吗?早知道就再多破坏一点了……” 凤栖墨摸摸她的头,“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朝圣必然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你这样做已经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君亦邪:“???” 他们在说什么? 等等,是他想象的那样吗? 君亦邪感觉有点反应不过来,他看着锦枝,僵硬地问道:“你……你们做了什么?” 锦枝:“我就是闲着没事干然后去把他们朝圣给打断了啊。” 君亦邪:“!!!” 打,打断朝圣! 君亦邪看锦枝的眼神立马变了。 要知道,他们之前很多次都想打探朝圣到底有什么秘密,但是都无功而返,因为圣殿有一个无形的屏障,他们这些没有教徒印记的人连门都进不去。 也有让手下的人假意加入通天教想探听内部消息的,但是也都无疾而终,估计不是被杀就是被策反了。 知道情况的锦枝无声地翻了个白眼。 凡人当然没办法,就是骗你们这些凡人的! 君亦邪看向锦枝,“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凤栖墨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朝圣对于通天教一定极其重要,如今朝圣被迫中断,还出了乱子,通天教肯定不会坐视不理,先静观其变。” 君亦邪颔首,“有什么情况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的。” 然后眼神看向锦枝,有些忐忑,也有些担忧,“那……我什么时候能再见到筠儿?” 锦枝:“就现在吧。” 君亦邪有些不敢相信,漫天的喜悦一瞬间涌上心头,他还没来得及表达出来, 就看到锦枝就拿出了那能让他再见到魂牵梦萦之人的养魂玉。 锦枝掐了个诀,随即对君亦邪说道:“拿一件她贴身的东西过来。” 君亦邪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脸色爆红,支支吾吾说道:“我……我们发乎情止乎礼,并未有过……” 锦枝:“???”想什么呢? “我是让你拿一件她随身携带的东西,不是她的贴身衣物!” 君亦邪知道自己想岔了,羞愧不已,脸红扑扑地递上了一个香囊。 里面是她最喜欢的那串玉色珠串。 在东瀛,女子若是心仪一个人,便会将自己随身携带的东西送给他,以示情意。 那东西带着的时间越久,就说明情意越深。 所以他这些年一直随身携带那珠串,如视珍宝。 锦枝拿过香囊,发现上面有不少君亦邪的气息,嫌弃地甩了甩,然后才拿出珠串。 君亦邪:“……” 锦枝双手交叠,手指翻飞之际,一个小型的聚魂阵便形成,珠串也在三人面前渐渐变小,进入了养魂玉之中。 “养魂玉之中已经有了她的气息,她的魂魄会感觉到自己的气息汇聚过来的。” 君亦邪面上狂喜,小心翼翼地接过养魂玉,手都不知道该怎么动了,生怕自己把东西摔了。 他压抑着内心的狂喜,问道:“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她?” 锦枝:“先别高兴得太早,养魂玉只是能汇聚起她的魂魄,并不能让她起死回生,你能见到的也只是她的灵魂体罢了,而且灵魂体是不能长存于世间的,到了一定的时间,就要重新投胎转世。” 君亦邪眼底的光顷刻间就黯淡了下去。 “这样啊……” 他还是不能和她在一起…… 看他这一副沮丧的样子,锦枝解释道:“起死回生乃是逆天之术,就算是神仙也没有办法做到,她死得非同寻常,又一直不愿意离开,能重新聚集起魂魄已经是极其不容易了。” 闻言君亦邪却是猛地抬起了头,“你说什么?她死得不同寻常,如何不同寻常?” 锦枝面色古怪,“你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君亦邪整个人愣在了原地,开始不住地回想那一日的情景。 那时他还尚年轻,只知父皇沉迷修道炼丹,却不知他早已加入了通天教,那一次,就是他撞破了通天教在密谋要在丹药里下慢性毒药残害父皇,被一个长老一路追杀。 他一路逃,逃回了东宫,却没想到那日她正好来东宫找他,正巧撞上了追杀的人, 然后,就替他挡了一箭。 临死前握着的,正是这串玉色珠串。 事后他一直认为是自己害死了她,所以不愿回想,也不愿回来。 却错过了拔除通天教的时机,让他们一步步发展壮大到如今的地步。 如今再想起,他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锦枝听后眉头皱起,“她灵魂之力溃散,以至于冥界都找不到她的存在,所以才会允许她留在世间这么多年,所以,她绝对不会只是替你挡了一箭那么简单。” 不过灵魂之力溃散,倒很像是通天教的手笔呢! 想到这里,锦枝看向君亦邪,“这几日你先好好守着她,短则七日多则十日,你便能看见她了,究竟发生了什么,到时候再说吧。” 君亦邪心情复杂的离开客栈,一时间心里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五味杂陈。 也不想回住处,就命人赶着马车,来到了京郊的一条小河边。 这里是他们从前最喜欢的地方,每年每个季节,他们都会来到这里,一同看天边云彩,落日夕阳,感受着季节更替,万物美好。 如今再回来,眼前景还是从前景,但是却早已物是人非了。 他就那么静静地坐着,坐在他们从前最喜欢的那块石头上,不知不觉落下泪来。 一直待到薄暮冥冥,君亦邪才回到自己的住处。 一会去,暗卫便焦急地迎上来,“主子,你可算回来了,宫里又出事了!” 君亦邪神色一变,把养魂玉放到了衣襟处,一边往书房走去,一边说道:“又出什么事了?” 暗卫递上一个小竹筒,说道:“宫中的眼线传回来消息,皇上突然发布了一条谕令,要以东瀛的名义,将通天教化为国教推向四国,广招教徒,要在明天晚上的宫宴上宣布,通天教的使者已经到皇宫了。” 君亦邪眼眸眯起,“曲姑娘他们知道了没有?” “主子未归,属下等不敢擅作主张,还未曾向他们传递消息。” 君亦邪将竹筒递给他,“去把这个竹筒送到曲姑娘和她的夫君手中,记住,必须是二者其中的一人,顺便问问曲姑娘的看法。” “是!”暗卫恭敬退下。 …… 那些被困在圣殿的教徒们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一场巨大的阴谋当中,他们已经被困在里面一天了。 但是已经没有在闹了,因为他们已经饿的没劲儿了。 以前朝圣进去了之后就没有什么感觉了,一直到朝圣结束出来,都不会感觉到饿渴什么的, 但是在先是的情况下就不一样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何况一天都没有进食的教徒呢? 好在圣殿里有茅房,否则那画面,更不敢想象。 冷皓月被挤在人堆里,好不容易挤了个靠墙的位置,饿得头晕眼花,和其他人一样贴着墙半躺着,毫无一国太子的包袱。 气海里的印记无论他怎么联系都没有一点反应,让他的心一点点沉入了谷底。 他又饿又困,就在要闭上眼睛睡着的时候,气海里的契约书却又有了动静。 他进入气海,准备看看是什么东西,却没想到在打开书的那一刻,整个意识被吸了进去。 天旋地转的感觉之后,冷皓月站定,发现自己竟然在一个密室当中。 他为什么知道这是个密室呢? 因为这里阴暗无比,四周无门无窗,只有不知道多厚的石墙。 他立刻便警惕起来,下一秒,眼前出现了一个穿黑袍的中年男人, “你是谁?”冷皓月冷声说道,眼神同时不住地打量这他。 “我是你的教主。” 黑袍遮住了他半边脸,冷皓月只看得到一个下颌,不知为何,感觉有点眼熟。 “你就是通天教的教主?找我什么事?”冷皓月缓缓说道。 黑袍男人闻言并没有生气,而是笑了,“我就喜欢你这样聪明且爽快的人,西戎太子。” 冷皓月内心: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黑袍男人一笑,黑袍边缘露出半个嘴角,“我不仅知道你的名字身份,我还知道,你想超越凤栖墨,成为四国第一人;你还喜欢聂锦枝,想将凤栖墨取而代之。” 冷皓月下意识大声反驳,“你胡说什么?!” 黑袍男人冷嗤,“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最清楚,你偏得了别人,却偏不了我,更骗不了你自己,不是吗?” 冷皓月垂在身侧的手握紧,阴鸷地眼神死死地盯着男人遮住大半张脸的黑袍, “你到底想说什么?” 第126章 完全就是一个大孝子的状态 http://.biquxs.info/

“我能帮你完成愿望,超越凤栖墨,一统天下,得到聂锦枝。” 黑袍男人抬头,黑袍下的一双眼睛看向冷皓月的方向,声音带着巨大的诱惑。 冷皓月冷嗤一声,“你当我是傻子吗?” 黑袍男人顿了一下,“你不信?” 冷皓月嘲讽地看着他那黑袍,“一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缩头乌龟,也敢在我面前放这样的大话!想跟我谈条件,先把你的黑袍掀起来再说!” 黑袍男人轻笑一声,“行吧,也该出来了。” 随即抬手,缓缓掀开了罩着头的黑袍。 黑袍渐渐掀开,一张脸也渐渐映入冷皓月的眼帘, 待完全看清那张脸后,冷皓月瞳孔剧震,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这张脸,竟然跟凤栖墨有五六分相似! 他定了定神,眼睛眯成一条缝,声音阴沉如水, “你到底是谁?” “看到这里,还猜不出来吗?”黑袍男人脸色温和,仿佛只是一个邻家的叔伯一般,却让冷皓月感觉脊背上升起了密密麻麻的寒意,毛骨悚然。 缓缓说道:“我是南越的开国皇帝,也就是凤栖墨的父亲,凤曜。” 冷皓月死死盯着那张脸,“你不是早就死了吗?” 凤曜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我怎么会那么容易死了呢?若是我死了,又怎么会有通天教,你们又怎么能享受到主神赐予的神力呢?” 见冷皓月不说话,凤曜拿出一个小瓶子,声音带着诱哄, “只要你把这个瓶子里的东西让凤栖墨吃下去,你就能得偿所愿,届时,凤栖墨再也不能对你构成什么威胁,到那个时候,你又有我通天教的庇佑,你还怕成不了四国第一人吗?你有了实力,还怕女人不会臣服在你的脚下吗?” 冷皓月眼神一片寒冰,“你怎么知道我就会按照你说的做?” 凤曜轻笑了一声,一双与凤栖墨极其相似的狭长凤眼闪烁着精明的光,他缓缓开口, “因为我知道,我们是一类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世间万事要的是结果而非过程,只要成了主宰,谁又会在意你到底是怎么样成为主宰的呢?” 冷皓月没反应。 下一秒,那小瓶子直接脱离了凤曜的手心,飞到了冷皓月的手里。 感觉到微凉的触感,冷皓月下意识地想把它扔掉,但是奇怪的是,怎么甩都甩不掉。 “别白费心思了,这里是我的地盘,在这里,我为主宰,”凤曜的声音阴沉下来, “今天你若是不答应,休想离开这里!” 闻言冷皓月却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凤曜不明所以。 “怎么?” 冷皓月笑够了,声音嘲讽,“世人皆说南越宸王凤栖墨乃是武帝最宠爱的儿子,只是因为运气差了些,被丢到了战场上,错过了夺嫡的机会,要不然这南越的皇位,肯定就是凤栖墨的了,不过今日我看,传言有误啊……” 冷皓月一边说一边转着手腕,以不同的角度看着那小瓶子,“所以我很想知道,虎毒尚不食子,你为什么要害自己的亲儿子呢?” 闻言凤曜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龟裂,声音也变了调, “儿子?既然是我的儿子,那为自己的父亲付出一些东西,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看着冷皓月嫌恶冰冷的表情,凤曜狞笑了起来,眼神犹如淬了毒的毒蛇,“在天大的好处面前,所有的亲情都是假的,说起来咱们都是一类人,你有什么资格露出这样的表情呢?” “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聂锦枝和凤栖墨要走遍四国,他们是在找什么东西,有什么秘密吗?你不想知道你的师父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死吗?你不想将凤栖墨永远踩在脚下,让他永远翻不了身吗?!” 冷皓月捂住耳朵,大喊:“我不想!” “就算我想得到这些,也绝不会和你这个连自己亲子都狠心谋害的毒蛇为伍!” 凤曜闻言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真是可惜了,你既然来了,可不能空着手走啊……” 凤曜捏了个诀,冷皓月的契约书随即就从气海里飞了出来。 冷皓月想让它回来,但是无论怎么召唤就是没有一点反应。 他整个人也被凤曜定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契约书飞向凤曜的方向。 凤曜右手一抓,手中便出现了一支笔,左手翻动着书页,挥手留下字迹。 “放开我!”冷皓月满头大汗,还是挣脱不开。 “别急啊……”凤曜完成最后一笔,打了和响指,手里的笔和冷皓月的束缚都消失了,契约书悬在半空,书页上的字体泛着墨绿色的光芒。 凤曜:“现在,让我们来试试傀儡咒的威力吧……” 冷皓月望着那本自己的契约书,心底生出了一股强烈的无力与背叛的感觉…… …… 锦枝收到来自君亦邪的消息,并没有很惊讶,怎么说呢,意料之中的事。 通天教肯定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敌在暗,他们在明,最好的方法就是引诱他们主动出手。 现在锦枝已经知道了朝圣的目的就是为了吸收无辜教徒的灵魂之力,朝圣被打断了,他们就只能再想办法,而一个人的灵魂力量被吸收的太多,就会死去,死那么多人困肯定会惊动天道,这肯定不是通天教的人想看到的,所以,他们只能再多找一些人,重来一次朝圣。 锦枝和凤栖墨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但是君亦邪的暗卫肯定是看不懂两人的互动的,一头雾水地问道:“曲姑娘,我家主子让我问问你们,咱们该怎么办?” 不知不觉中,所有人都开始以锦枝为中心了。 锦枝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既然有宫宴,咱们怎么能不去呢?我最爱去宫宴上玩了,是不是呀,相公?” 她的声音虽然清冷,却带有了一丝软糯,尤其是那一声“相公”,勾的凤栖墨心里痒痒的。 他从锦枝亮晶晶的眼睛上移开视线,看向传信的暗卫, “你回去转达一句话,明日的宫宴,请你家主子准时带我们前去。” 暗卫还是有些不明白,只听懂了要去宫宴,其他的,就不明白了。 果不其然,君亦邪接到回复的时候,也皱了皱眉,轻声呢喃。 “准时去?那岂不是要……” 翌日,君亦邪就给他们送来了进宫的装扮和东西,还亲自过来商讨计划。 商讨完之后,锦枝心情大好,拍着君亦邪的肩膀,豪情四射的说道:“今晚,就是你强势回归的时刻!” 君亦邪:“……” 有点僵硬。 当天下午,一辆华贵的,象征着太子身份的马车高调驶入宫道,禁军和通天教的人皆是一愣, 他们有多久没看到太子的马车了? 马车里,锦枝一身侍女的衣服,凤栖墨则是侍卫的衣服,而且为了避免他们的外貌太过扎眼,锦枝又换了个新的易容。 君亦邪有点紧张,小声问锦枝:“我……我一会要怎么做?” 锦枝:“你只管扮好一个病弱且关心父皇的好儿子就好了。” 君亦邪点头,有点忐忑。 因为他现在激动极了,今天已经可以感觉到筠儿的气息了,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你见到筠儿了! 君亦邪今天并没有戴面具,还穿了一身象征太子身份的华服,看起来俊美异常,十分亮眼。 一到场,就是全场瞩目的焦点。 锦枝:“……” 都看着她她一会儿还怎么开溜去找两极转生阵…… 不多时,人都到齐了,通天教来了两个长老级的人物, 锦枝是怎么知道的呢?因为他们两个的右肩上,都绣着黑蛇白花图腾,而且锦枝数了数,白花足有十来朵。 这在通天教,就是长老级别的了。 来人正是通天教的大长老和三长老。 皇帝坐在上面,用帷幕遮挡着脸,看不清面容,只依稀看到是一个瘦削的人。 宫宴即将开始,锦枝作为贴身侍女,不能随意离开,于是悄悄给凤栖墨传了个信,让他去先找两极转生阵,她待会儿再过去。 凤栖墨回了个好,随即悄悄离去了。 宫宴开始,其实都并不能说是宫宴了,这明明就是一场通天教的宴会,都是通天教的人在说话,皇帝根本没开过口。 君亦邪倒是演得不错,在面对通天教中人的多番询问也没有露馅,只说是听说父亲病好了,想亲眼看看,时不时声泪俱下, 完全就是一个大孝子的状态。 寒暄过后,便是进入正题了。 只见皇帝手轻轻一挥,身边的大总管立刻心领神会,拿出一道巨大的圣谕。 圣谕不同于圣旨,这是给天下人看的,所以不需要宣读,而是张贴于特定的榜上,以昭告天下。 锦枝扫了一眼,大概就是说通天教怎么怎么好云云,现在四国的人都可以加入通天教云云。 她在人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打了个哈欠,气海里突然来了凤栖墨的传音,说已经找到两极转生阵的所在地了,她眼前一亮,然后寻了个机会溜出了宴席。 宴席离那地方并不远,锦枝一小会就到了。 宫道上都没什么人,想来是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仅剩的也就在宫宴上伺候了,所以锦枝大摇大摆地过去,也们人发现。 到了大殿,锦枝进去就闻到了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灰尘味道,猝不及防吸了一大口。 锦枝:“??!!!” 眼前昏暗,锦枝拿出夜明珠照明,却发现夜明珠的光线中有不少肉眼可见的灰尘颗粒。 凤栖墨站在那些灰尘颗粒之后,与她遥遥相对。 锦枝:“……” 不理朝政就算了,怎么连打扫都不打扫一下呢? “落!”锦枝掐了个诀,那些灰尘便好像有什么吸引力一样落在了地上。 虽然还是很脏,但是至少不会呛到他们了。 “过来。”凤栖墨站在龙椅旁边,招呼她过来。 锦枝一过去,就发现了不对劲, 因为,这个两极转生阵,是荒废的。 第127章 去往老巢 http://.biquxs.info/

“既然这个阵法已经荒废了,咱们走吧。”凤栖墨看了一眼锦枝,说道。 “等下,既然来了,怎么能空着手回去呢?”锦枝狡黠一笑,挥手在阵眼,也就是龙椅处,扔了一张爆裂符咒,然后满意和凤栖墨转身离去。 在他们回到宴会上的时候,太极殿方向忽然传来了声巨响,让宴会上原本觥筹交错的所有人皆是吓了一大跳。 有人惊呼, “什么声音?” “好像是太极殿的方向!” 众人想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台上的皇帝没发话,也不敢乱走动。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的时候,有侍卫匆匆过来回禀,“禀报皇上,太极殿……太极殿的龙椅炸了!” 众人皆是大惊,太极殿那可是一国最重要的殿堂,太极殿上的龙椅毁坏了,一国的根基也就就没了啊! 一时间来的官员们皆是透心凉。 但是座椅上的皇帝还是端坐在那里,充耳不闻。 “这皇帝不对劲儿啊……”锦枝蹙眉。 就算只是随便一个东西炸了,弄出这么大的响动,寻常人也不该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 锦枝以气运附眼,再看东瀛的皇帝,却发现只是灰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了。 一定有鬼! 锦枝悄悄溜到一边,跟凌熠还有君亦邪的人交待了些东西,又不动声色地回到了宴会上。 也有大臣提议皇帝重掌大权,那皇帝也只是木木地说:“朕一心修道,早已不问世事,已然无法再理政了。” “朕为君二十载,不能安邦定国,兴旺百姓,深感有愧……” 上首的皇帝说话的时候,锦枝正观察着通天教几人的神情。 果不其然,他们的脸上皆是露出了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 “帝制腐朽不可为,唯有大道方正,于是朕在深思后决定,将东瀛交由通天教管理。” 东瀛皇帝波澜不惊的几句话落下,却犹如一块大石头扔进了池塘,在底下官员的心中激起了千层巨浪。 众位官员皆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的开国皇帝,竟然要为了修得通天之术,连皇位子民都不要了! 还要将自己的国家拱手让人?!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君亦邪听到这话,眼眸狠狠眯起, 他父皇疯了吧? 想起今天上午锦枝跟他说的,他父皇很有可能已经被通天教的人控制了起来,他当时还不太相信,现在看来…… 看着底下如被雷劈的众人,大长老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站起来, “大家也都看到了,我通天教深得民心,皇室早已不理朝政,不如就交给我们通天教来管,我们能保证,善待我们的每一个教徒!” 大长老春风得意地说道,却不料话音刚落,一道比刚才更加响亮的声音传来,震耳欲聋。连带着地面都颤了三颤。 有人直接缩到了桌子底下,抱着头, “地龙……翻身了?” 大长老直接一个没站稳,被晃倒了,还是旁边的三长老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这才没摔倒。 “什么东西?!”大长老怒道。 “通天教来历不明,怎能谁接手东瀛就接手东瀛呢?太子殿下身为东瀛的储君,要掌握东瀛的大权,也该是交给太子殿下才是。”凌熠带着一队暗卫站在正中,直视着大长老。 三长老先训斥道:“放肆,天子在此,谁给你们的胆子在此喧哗?!” “啪、啪、啪。” 锦枝拍着手从君亦邪后方走出来,笑着说道:“三长老说的真是好,天子在此,岂容外人造次?” 听着这指桑骂槐的话,三长老脸色“唰”得沉了下来。 “一个侍女也敢对本长老不敬,来人,拉下去砍了!” “慢着!”君亦邪从座椅上站起来,缓缓走到锦枝身边,眼神却没有离开三长老,语气嘲讽,“孤还在这里,三长老就要对孤的人动用私刑,若是孤这个皇室不要了,你们岂非要对我们赶尽杀绝吗?” 大长老反应过来,赶在三长老之前说话,面色不悦,“太子殿下,是你的人无礼在先,难道你要违抗父命吗?” 君亦邪眯眼,“废话少说,你们通天教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还要鸠占鹊巢,不给孤留一点活路,就不要怪孤不客气了!” “上!杀了通天教的人!” 凌熠等人立刻掏出武器,对着通天教的人就砍。 通天教的人哪里是会武功的,只能闪避。 不是通天教的人就连忙跑,跑不了就到处躲。 场面极其混乱。 竟然也没有一个人想起来管龙椅上那位可怜的皇帝,锦枝瞅准一个时机,飞身上前,一把扯下皇帝遮挡的帏帽。 刹那间,皇帝的面容一览无余。 那是一张极其普通的面容。 有人惊呼,“这不是我们的皇上!” 这一声喊,把众人的目光皆聚集到了上面那身穿龙袍的人身上。 “真的不是我们的皇上!” 有的官员气急败坏地指着通天教的人,“你们这群狗贼,把我们的皇上弄哪去了?!” 大长老和三长老也在不停的闪躲,见势不对正准备离开,君亦邪趁机大喊一声, “通天教狗贼休走!” 众人反应过来,“别让他们跑了!把我们的皇上还回来!” 锦枝也及时摁住了那个假皇帝,那个假皇帝见事情败露吓得屁滚尿流的,哆哆嗦嗦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锦枝嫌弃地瞥了他一眼,一看就是不专业的! 底下的人皆去追通天教的人,大长老面色低沉,往前扔出一团黑色的东西,然后,追赶的那些人都被掀翻,倒地起不来了。 他趁机拿出了一张黑色的符咒,燃烧起来。 就见大长老身边缠绕起团团黑气,气息也节节攀升,面色阴沉地锁定了锦枝, “贱人!竟敢坏我好事!” “去死吧!” 锦枝站在原地,甚至都没有躲一下,旁边一道纯黑色的气劲打出,对上那墨绿色的一团,直接将它打散。 连锦枝的衣角都没挨到。 锦枝嘚瑟一笑。 大长老气得快冒烟了,就想看看到底是何方高人,就看到一个面容普通的侍卫站在不远处,还保持着刚刚出手的姿势。 虽然面容普通,但是却器宇轩昂,贵气不凡。 东瀛什么时候有这号人物了? 不等他细问,凤栖墨看向锦枝, “要不要抓活的?” 锦枝灿烂一笑,“好啊。” 凤栖墨颔首,随即一道纯黑色带着强劲力量的煞气挥出,锁定了大长老。 大长老被锁定,根本动弹不得,感觉到那强大的力量,一身的冷汗的吓出来了。 感觉死亡就在眼前。 却在死亡前一刻,被一只手拉住了。 然后,眼前一晃,竟是回到了地宫。 救他的正是三长老。 虽然凭借着教主给他们的保命符回来了,但是两人都受了不轻的伤,双双厥了过去。 锦枝和凤栖墨看着在眼前消失的两人,意料之中。 身为长老,怎么可能没有保命符呢? 锦枝正要说话,突然感觉气海里给冷皓月的印记又有了动静,待看清楚之后,脸色微微一沉,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没了主心骨,通天教的人很快就被一网打尽,锦枝拿出一叠符咒, “把他们都绑起来,贴上这个,能防越狱。” 凌熠接过,“好嘞!” 剩下的事情就交由君亦邪来处置,锦枝和凤栖墨则直接回了客栈。 “冷皓月出事了。”路上,锦枝沉声说道。 凤栖墨抬眸看她。 “我给他的印记又发出了危险信号,而且我现在找不到他的位置了。”锦枝眉头紧锁。 凤栖墨也陷入了沉思,“他一直待在圣殿之中,唯一的可能就是,被通天教的人带走了。” “这恰恰是我所担心的。” 冷皓月和他们不同,他们有气运和法术,冷皓月只是一个入门级的教徒,通天教的手段他们还没摸清楚,落到他们手里,冷皓月怕是不太好过了。 果不其然,几天后的某日,暗卫忽然抬回来一个人。 浑身是血,几近昏迷,正是冷皓月。 他的契约书就放在身边,书页折起。 锦枝拿起一看,上面是一行字:你伤我长老,我便也伤你同伴,血债血偿! 锦枝攥紧拳头,眼神之中杀气四溢,“好一个血债血偿!” 忙命人把冷皓月抬进去,请大夫过来医治,锦枝还渡了些气运给他。 出去之后,锦枝看着身边的凤栖墨,眸光一凛。 回到房间,锦枝便正色说道:“还是你帮我护法,我要去他们的大本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这一次凤栖墨却没有点头,而是牵住了她的手,“我陪你一起去。” “也好。” 锦枝便用符咒简单摆了一个阵法,把身体保护了起来,然后就和凤栖墨一起灵魂出窍,循着冷皓月的印记留下的记号,摸到通天教的大本营。 因为是灵魂体,就更好隐藏了,凤栖墨直接用煞气凝聚出两个披风,掩盖住他们两个的生人气息,然后,贴着墙进去。 到了里面,印记留下的记号就不太清晰了,显然劫走冷皓月的人功力十分深厚。 而锦枝也在里面感觉到了一丝强大的灵魂气息。 阴冷,令人遍体生寒。 想到文嬴的笔记中恶蛟的最后方向在东南, 难道,那头从冥界逃出来的恶蛟就在这? 星盘这时传来消息,“追杀我主人的就是这股气息!” 锦枝凝神,“能感应到具体的气息在哪吗?” 星盘飞出来,盘旋了几圈,然后飞到锦枝前方,示意跟他走。 锦枝和凤栖墨对视一眼,跟上。 绕了许多个弯道,锦枝能感觉到,他们正在往地宫的最深处走。 而越往里走,那股阴寒就越明显。 走了许久,终于,在最中央的地方,锦枝看到了一块巨大的黑色石头,缭绕着怨煞之气。 第128章 你礼貌吗?锦枝:我不礼貌 http://.biquxs.info/

里面隐隐可见一头蛟龙的形状,旁边有不少生魂正在供养着。 锦枝大骇,正要说什么,却听得凤栖墨一声, “小心!” 然后,就落入了凤栖墨的怀抱中。 而她原来站的地方,已经被腐蚀了一个坑出来。 迎面过来一个穿着黑袍的人,黑袍并未遮住他的脸,所以,二人结结实实地看到了他的容貌。 凤栖墨身形一颤,后退了一步,脸色变得煞白。 虽然早已经知道了结果,但是真正面对的时候,他还是难以接受。 “父……”他张了张嘴,嗫嚅了一下,那一声“父皇”,到底是喊不出口了。 凤曜好整以暇地打量着他,眼睛里是不加掩饰的赞赏。 “不愧是我凤曜的儿子,十来年不见,成长得越来越出色了。” 锦枝上前一步,站在凤栖墨面前,本来想挡住凤曜看凤栖墨的视线,但是她悲催的发现,他们两个都比她高,她挡不住。 锦枝:“……” 凤曜一副和蔼的邻家老伯的表情,看向锦枝,笑着说道: “你就是我的儿媳妇了吧?墨儿眼光甚是不错,这一点,我们父子俩一模一样。” 锦枝露出八颗牙齿的礼貌微笑,说出的话却一点也不礼貌,“说的真好,如果我不知道你都做了什么,我真是都要信了呢,可惜了,大叔,你越是这样,就越让人恶心呢!” 凤曜神色一顿,笑容僵了一瞬,随即缓缓消失。 默然,看向凤栖墨。 “你也知道了?” 看着凤栖墨冷漠的眼神,他也没什么不明白的了,叹了一口气,面容有些痛苦, “其实为父这些年也很后悔,那时没能好好对你的母亲,她走的这些年我没有一天不是活在思念和痛苦之中,为父也是有苦衷的啊,你能卖明白吗?” 看着眼前熟悉的父亲,凤栖墨只觉得他的心都被撕裂了,鲜血淋漓,痛得无法呼吸。 他的拳头垂在身侧,握得紧紧地,要不是现在只是灵魂体,那手估计也鲜血淋漓了。 “墨儿,为父还是很疼爱你的,你是我最出色的儿子,也是我最喜欢的孩子,我做这一切真的是有苦衷的,你原谅我好吗?至于你母亲,我不敢奢求她的原谅,等到了九泉之下,我再去向她请罪好了……” “yue~” 凤曜正深情地说着,当他以为自己这样的深情可以打动凤栖墨的时候,耳边冷不丁传来了呕吐的声音。 凤曜的脸即刻便黑了下去。 锦枝是真的要吐了,只不过她现在是灵魂体,没有什么能吐的,要不然隔夜饭真的都保不住了! 就这样她还是要干呕,太恶心了! 凤栖墨没说什么,只下意识将手搭在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锦枝yue完,还夸张地拿手扇了扇,好像有什么难闻的味道。 锦枝实在是受不了了,无语道:“大叔,你能不能被老是绑架凤栖墨了啊,什么有苦衷,什么奢求他的原谅,换做是你母亲被屠了满门,自己被父亲下了阴毒的两极转生阵,拿自己的气运供养四国,你会原谅一个三言两语说自己有苦衷的人?” “别闹了好吧!” 凤曜面色黑如锅底,看向凤栖墨, “你就是这样管教自己的女人的吗?让她这么对自己的长辈说话!” 凤栖墨还没说话,锦枝就忍不住了, 她这暴脾气,真的是,忍不了了! “他管教不好女人?对,你管教的好,你屠人家满门,把人囚禁在身边,还害她唯一的儿子几次三番差点失去性命,你管教的真好!你愧疚什么?像你这样自私且无情的人,能为你牺牲不是他们莫大的荣幸吗?” “还说什么去九泉之下见凤栖墨的母亲,你不配见她,她也绝对不想见你!” “就算你死一千遍一万遍,她也绝对不会原谅你!” 锦枝一下子骂了个爽,凤栖墨虽然没说话,但是一直站在她身边,无声地支持着它。 不知是哪句话戳中了凤曜的痛处,他恼羞成怒,朝着锦枝便是一道强大的法术打出。 是煞气! 而且是结合了地狱怨鬼之灵的煞气! 而且这攻击十分强大,一出手就是要把锦枝的灵魂体打散的程度。 锦枝快速扔出几张符咒,以气运点燃,符咒瞬间在她面前形成了一个防护罩,凤栖墨站在她背后,同样汇聚力量回击。 一交手,锦枝就发现凤曜的煞气并不是像凤栖墨一样直接灌输上去的,而是修炼了某种邪功,而且不是单纯的邪功。 要是单纯的邪功,那她的福泽气运就是他的克星,但是加上了这极阴极寒的怨煞之气,即便是她全盛时期,也很难取胜。 不用说,这肯定是跟那恶蛟有关了! 恶蛟之前守护的是冥界的地狱之门,所以它的煞气是天地间最阴寒的,一对比下,凤栖墨的煞气就像儿子遇到了父亲,在锦枝的符咒加持下,勉强打了个平手。 凤曜眼睛危险的眯着,“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和自己的父亲动手,看来,我还是没能好好教你啊!” 锦枝:“要打就打,别叫了,吵死人!” “好,那我就成全你们!左右我已经功法打成,也不需要这四国了,我本想你是我的儿子,只要你一样跟着我,我可以带着你继续辉煌下去,”没想到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跟自己的父亲动手,既然如此,我就送你们在黄泉路上,好好做一对苦命鸳鸯吧!” 说着飞快结印,一道巨大的煞气团汇聚在他身前,快要把他整个人都挡住。 锦枝和凤栖墨快速对视,“分头跑!” 然后极速离开。 凤曜狰狞大笑,“想跑?一个也跑不了!” 然后那团煞气就在他面前生生分为了两个,追着两人过去。 锦枝和凤栖墨朝着两个方向跑,但是他们的速度哪里有能量球快,没过多远就要被追上了。 一旦被打中,轻则灵魂受损成为废人,重则直接魂飞魄散! 眼看躲不掉了,锦枝停下来,准备全力一击跟他拼了,眼看着就要迎上去了,眼前忽然一道流光闪过,接着就是一道巨大的气浪,把她掀翻到远方。 那是—— 星盘! 星盘在那强烈的能量冲击下直接散架了,只有一堆破碎的零件落在地上。 锦枝眼前湿润了。 星盘…… 还不等她悲伤,又见凤栖墨那边传来巨大的响动。 她看过去。 却见凤栖墨身上亮起一个蓝色的巨大阵法,他整个人被包裹在阵法中,然后,对着那煞气,生生迎了上去。 “凤栖墨!” 锦枝大喊一声。 但是没用,她的灵魂已经被震了出去,受了重伤,被迫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躺在榻上的锦枝猛然惊醒,顾不得灵魂传来的撕裂的疼痛,第一反应便是看看旁边的凤栖墨。 凤栖墨还没醒,紧闭着双眼。 灵魂中的撕裂感令锦枝疼痛难忍,但是她的心也痛。 凤栖墨还没醒过来,星盘也为了救她,直接损毁了…… 但是她还不能倒下,她还要守着凤栖墨。 都怪她,没弄清楚敌方的实力就贸然闯进去,害了凤栖墨,也害了星盘…… 到了这人间之后,她总觉得自己便是天下无敌手的了,看别人也总是一副尽在掌握之中的心态,所以她就懒怠了,仗着自己的天生的福泽气运是天道的宠儿,她便骄傲了。 若是她没有这气运呢? 若是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呢? 她又凭什么变得强大? 凤栖墨几日未醒,锦枝也就在榻上坐了几日。 直到有一天,有人敲开了她的房门。 锦枝原本不想开的,但是想了一下,还是开了。 有些意外,是冷皓月。 冷皓月站在门框上,看着明显憔悴甚至有些潦倒的锦枝,眼神晦暗不明。 半晌,他拿出一个东西,别扭塞给锦枝,“这个你拿着,应该会对你有用。” 他其实前几天就醒了,但是自己中了傀儡术,所以不敢来见他们,好不容易发现傀儡术消失了,他就赶紧过来了。 锦枝接过一看,是怀梦草。 一愣,发白的嘴唇张了张,“你怎么会有怀梦草?” 冷皓月:“这是我大哥给我的,他说你已经治好了他的病,就不需要怀梦草了,让我有时间给你……” 说到一半却停止了,半晌,才看着锦枝的眼睛,说道:“我不知道你们经历了什么,失败不可怕,失败了却失去了从头再来的勇气,才是真的可怕,这是你教我的。” 说完便转身走了,只留下锦枝一个人站在原地。 站了许久。 拿着怀梦草进屋,看着床上还没醒来的凤栖墨,想起冷皓月刚才的话,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怀梦草还有一个特殊的作用,那就是可以修补灵魂,但是只有配合了福泽气运才有这样的作用,所以很少有人知道。 冷皓月把怀梦草送过来,也算是帮了大忙了。 之前她在星盘的空间里培育怀梦草,倒是也长出了一小株,但是要服用还不行,所以她也就没想过要用怀梦草,现在…… 锦枝看着手里的怀梦草,眼睛里又渐渐出现了光芒。 第129章 凤栖墨直接去釜底抽薪 http://.biquxs.info/

锦枝双手快速结印,原本紫红色闪烁着点点荧光的坏怀梦草很快变成了一束流光,进入了凤栖墨的眉心。 确保了凤栖墨已经吸收了之后,锦枝拿出另一株小很多的怀梦草——那是她之前尝试着培育出来的。 虽然长成熟了,就像家养的禽类没有野生的好吃。因为缺少了天地灵气,所以效果没有集日月精华而成的那株效果好。 不过…… 她心念一动,把那株小的怀梦草收了起来,然后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但是锦枝却一点也睡不着。 她的灵魂非同寻常,怀梦草的灵魂修复能力对她没有用,所以她的灵魂之力受损,在人界几乎是没有办法恢复的。 想要恢复,她就只能回到天界,到瑶池中静养百年。 可是她要是回了天界,她就会因为要疗养陷入沉睡,到那时,凤栖墨该怎么办? 灵魂撕裂的痛楚还在折磨着她,锦枝只能闭上眼睛,尽量去放松,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稍微减缓一些痛苦。 可是若是不回去,久而久之,她的灵魂之力太虚弱,就会逐渐死亡,然后和江筠一样,只能成为天地间的一缕游魂,无法转世投胎。 心里说不难受是假的。 可是要在这两者之间做出抉择,她…… 虽然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但是她不想忘了他,也不想忘记他们的曾经。 她在心里纠结了许久,终于,凤栖墨醒了。 不同于锦枝的沉重,凤栖墨醒来则觉得灵台一片清明,气海里顺畅了不少。 原先长成小树苗的紫薇花树又长高了些,紫色里面的那一抹金色的气息也更加凝实,整个人都像脱胎换骨了一样。 气海里原本暴虐的煞气像是遇到了祖宗一样,乖乖缩在一个特定的空地,不敢去招惹那紫薇花树。 比以前听话了很多。 凤栖墨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锦枝怎么样了。 见锦枝面色还有些苍白,便要进入她的气海里查看。 锦枝躲了一下,嗔他,“瞧把你紧张的,灵魂损伤的空缺哪能好的这么快啊,我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凤栖墨语气温和,说出来的话却不容置喙:“不行,我要检查一下。” 锦枝无奈,只好由着他的神识进入气海检查,凤栖墨检查发现确实没什么大碍,才放了心。 不过他心头却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锦枝无奈一笑,“什么不好的预感,你该不会是因为要和自己的父亲反目所以不太舒服吧?” 凤栖墨缓缓摇头,“不是,就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而且我感觉,和你有关。” 锦枝心头一跳。 面上却装作不有些耐烦的样子,“行了吧你,你的直觉是最不准的了,你觉得不好,没准还是好事呢!” 凤栖墨:“说的也是。” “我就说嘛……”锦枝刚说话,便觉额头上冰冰凉凉的触感传来,然后一股清凉而不寒冷的力量缓缓注入她的灵魂之中,一下子就将她灵魂撕裂的疼痛缓解了大半。 “你……”锦枝看着凤栖墨近在咫尺的俊颜,和他那一双狭长幽暗的凤眸对视上,眼底有些抗拒, “你也受了伤……”而且伤得比我重…… 后面半句还没说出来,就被凤栖墨打断, “放心,我觉得我现在好极了,从未有过的轻盈舒畅,倒是你,不许拒绝。” 锦枝闻言也不矫情,开始用这股力量修补自己裂开的灵魂。 六界之中能修补灵魂的地方唯有她先前生活的瑶池,除此之外,想要修复灵魂,就只能借助一些有养魂作用的天材地宝, 还有一种方法,就是吸取别人的灵魂之力来休养自己。 恶蛟就是用的这一种方法。 因为这种方法嘴快,获得的力量也最精纯,最强大。 但是跟凤栖墨主动渡灵魂之力给她不同,恶蛟是动用了一种禁术,强制抽走别人的灵魂之力,她刚看到魔晶的时候就知道了。 而凤曜就是和恶蛟做了交易,凤曜给恶蛟提供灵魂之力,恶蛟就赐予他力量,所以他的能量球才会怎么强,哪怕星盘挡住了大部分的攻击,她这等强悍的灵魂强度都受了损伤。 但是……她要怎么告诉他,她的灵魂特殊,虽然强大,但是自愈能力极弱,因此不能受到一点损伤。 而凤曜法术中的怨煞之气,正在不停地腐蚀她的灵魂 ——就算他渡了灵魂之力给她,要不了多久也就被腐蚀掉了。 “在想什么呢?”凤栖墨已经放开了锦枝,见她在发呆,问道。 “我在想,以文嬴的实力,都没在恶蛟的手下讨到好,现在又过去了这么些年,恶蛟的实力,也不知道到什么阶段了。”锦枝叹了口气,眉宇间愁容密布。 凤栖墨摸摸她的头,将人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别担心,还有我在呢。” 锦枝没说话,回手紧紧抱住了他。 外界,通天教已经开始了新一轮教徒的广招,这一次不仅仅是东瀛范围内了,范围直接扩大到了四国。 之前锦枝在皇宫闹的那一出并没有打消百姓对于通天教的崇拜,不仅东瀛还有不少人报名,就连与东瀛交接的几座城池也都人声鼎沸。 通天教的报名处挤满了人,门庭若市。 锦枝和凤栖墨这几天除了休息养伤,就是在研究剿灭恶蛟和通天教最万无一失的法子。 思来想去,终于有了一个比较稳妥的方法。 天雷四杀阵。 所谓天雷四杀阵,是要八个人同时站在阵法的生死门上护法,由中间一人施法引出天雷。 天雷乃世间至阳至刚之物,能击碎一切邪祟,若是在恶蛟出世之前能以天雷四杀阵毁掉它的身躯,他们的胜算会大很多。 锦枝思来想去,就由她,凤栖墨,冷皓月,无名,君亦邪,凌熠,银月,夜行云还有江筠来共同完成。 江筠的魂魄昨日便凝实了出来,可把君亦邪高兴的不得了,当即便要带着江筠来见锦枝,被锦枝回绝了。 天雷四杀阵需要旁边八个人同时施法启动阵法,他们九个人中除了她和凤栖墨能达到起阵的要求,其他人要么法术微弱,要么直接一点都不会。 这可愁坏了锦枝和凤栖墨了。 “虽然这天雷四杀阵只要凑齐九个人就可以,但是如果起阵人的实力不够,阵法的威力也会大减,到时候就算成功启动了阵法,也还是没用。”锦枝这两天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愁得她茶不思饭不想的。 先不说能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唤醒众人的气运与气海,就算成功了,也是刚刚入门,力量微不足道。 那…… “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 感觉到自己昏昏欲睡,锦枝使劲晃着自己的头,试图让自己变得更清醒一些。 越是这样紧急的情况,她越应该冷静清醒才行。 凤栖墨看到她疲惫的样子,有些不忍,把人抱起来,放到床上,摁住锦枝不许她起来,又伸出手,盖住了她的眼睛。 “先睡觉,明天再想。”他的语气不容置喙。 锦枝也确实累了,一沾床竟然就睡着了。 看她睡着后,凤栖墨眉眼之间少见的多出几分柔情,在锦枝眉间轻柔落下一吻,然后悄悄出门,隐入暗夜之中。 他的事情,自然该他去做个了断。 …… 通天教,地宫。 不同于往常地宫的热闹,今天异常的安静,或许说,是肃穆。 通天教的一众核心成员正依次跪在魔晶周围,魔晶似乎比之前更加透明了许多,里面黑色的蛟龙身影愈发清晰,鳞片闪烁着寒光,眉心一块鼓包隐隐有要下去之势,头顶的两个小角似乎要长长了。 这是要化龙之势啊! 通天教的人都异常兴奋,蛟大人化了龙,就会赐予他们更多更强大的力量! 凤曜还是那一袭黑袍,立在正中,感受到魔晶中传来的磅礴能量,心情也是止不住的激动。 凡间的龙椅他早就坐腻了,等蛟大人化了龙,他就也可以拥有更强大的力量,凡间这些蝼蚁,都将彻底沦为他的奴隶! 众人心思各异,却又大同小异。 正想着,魔晶传出了强大的能量波动,众人一喜,连忙打坐,开始吸收这逸散出来的能量。 先前每次朝圣过后,魔晶都会有一些变化,而在这个变化的过程中,会有能量逸散出来,这些能量,对他们这些人来说,都是大补的东西,所以他们也和恶蛟一样,期盼着每一次朝圣的来临。 这次的能量逸散更加强大,令众人内心狂喜,如果说之前是毛毛雨,那么现在就是把他们放到了水池里,无论能吸收多少,都是自己的。 众人也顾不得内心的喜悦了,都开始拼命地吸收,就连凤曜,也盘腿坐了下来。 吸收着这磅礴的阴煞力量。 凤栖墨到地宫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魔晶这次外溢的力量很多,他离得那么远都感觉到了一股磅礴的力量, 恢弘,又带着肆虐一切的毁灭之力。 而且他感觉到,那力量竟然主动往他的身体里钻。 本着送上来的东西不要白不要的想法,凤栖墨找了一件最外围人的外袍,披在身上后,也盘腿坐了下来。 他甫一闭上眼睛,就有力量从四面八方涌来,在他的经脉里横冲直撞,直到被驯服,进入气海。 掌握了方法之后,凤栖墨的吸收速度越来越快了。 没人注意到,他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小型的旋涡,一丝丝黑色的气运绕着他的身体旋转,把他整个人都严严实实掉围住。 众人原本吸收的好好的,突然便觉得吸收的有些困难了。 那种感觉,就好像洗澡洗到一半,浴池里的水却突然被放掉了一样。 就很难受。 第130章 是他们地宫的错咯? http://.biquxs.info/

众人疑惑地睁开眼睛,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离魔晶最近的凤曜也感觉到了这一点,他猛然睁眼,看向能量汇聚的地方, 果不其然,看到了一个被黑色气运笼罩着的……球。 凤栖墨浑然不知外界的情况,他正在全心全意地对付着在他经脉里的煞气。 随着吸收地越来越快,他竟然感觉那些煞气有些不够了,于是就开始往那煞气的源头寻去。 魔晶里的恶蛟本来正好好的准备化龙,猛然感觉到竟然有人在吸收他的力量! 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敢在怎么紧要的关头扯他链子?! 恶蛟当即发怒,要好好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一股浓郁的煞气喷出,沿着吸收之人的方向,狠狠攻击过去! 然后就感觉自己的力量好像遇到了一个软绵绵的屏障,然后没过几秒, 被吸收了。 恶蛟:“……” 蝼蚁,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它当即便把神识放了出去,想看看到底是哪个低贱的人类蝼蚁。 然后,成功被凤栖墨的紫金帝王之气闪瞎了眼。 当即计上心来。 若是他能有紫金帝王之气的辅助,化龙岂不是事半功倍? 当即便要进入凤栖墨的气海,把他的气运占为己有。 正在沉浸式吸收力量的凤栖墨在恶蛟来临的前一刻就清醒了,但是他没有抵抗,而是任由恶蛟进入了他的气海。 在恶蛟完全进入之后,气海之中的紫薇花树突然金光大盛,还夹带着一丝丝的福泽气运,化成了一个球的形状,将恶蛟的神识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 恶蛟没想到这人竟然还能反抗,但是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的神识已经被金光无情绞杀。 恶蛟:可恶! 当即便汇聚力量准备直接干掉这个可恶的蝼蚁, 通天教众人感觉到魔晶的愤怒,都瑟瑟发抖了起来。 有那黑色煞气的掩护,他们也看不清里面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但是凤栖墨刚才出手的那一刻,气息泄露,被凤曜认了出来。 凤曜一撩衣袍,跪下,“大人,犬子不懂事,冲撞了大人……” 恶蛟苍老且怒气沉沉的声音传出,“所以,你是要替他求情吗?” 凤曜抬起头,凤眸几乎要眯成一条线,缓缓说道:“不,惊扰了大人,他罪该万死。属下是觉得,这点子小事根本不需要大人出手,属下自己清理门户就好!还请大人不要忘了答应属下的事。” 须臾,恶蛟的声音传出,“留一口气,本座有用。” “明白!” 凤曜说着便站了起来,眸光沉沉,看向凤栖墨的方向,若有所思,若是细看的话,还能从中看到有一丝的挣扎。 凤栖墨也在这时站了起来,与上一次不同,这一次,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 凤曜笑了,笑得有些狰狞,用几近疯狂的语气说道:“咱们父子终究还是走到这一天了,若是今日你不来,或许还能逃过一劫,但是你今天来了,阻挡了大人化龙,更差一点阻碍了我的大计……” “你放心,就算看着你娘的份上,我也不会杀你,我会废了你所有的修为,让你成为一个废人,看着我一步步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宝座!” 嘴唇开合,又吐出一句话,不过却不是对着凤栖墨说的,是对着后面通天教的人说的。 “都不许动手,今日,本教主要清理门户!” 凤栖墨眼睛里似结了数层的寒冰,里面的杀气好像凝成了实质,随时都可能会溢出来。 如果说从前他还对自己这个父皇抱有一丝幻想,那么现在,他只是他的杀母仇人。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别废话,要战,便战!” “杀母之仇”四个字好像戳中了凤曜的痛处,他一听到这四个字,就变得疯魔起来了。 云贵妃明显已经成了他的心魔。 “不是我杀了她!不是我!”凤曜怒吼一声,满带着毁灭之气的一掌轰出,离得近的人都感觉自己的脸都被刮得生疼, 凤栖墨却不躲避,直直迎下了这一掌。 一丝鲜血自嘴角溢出,凤栖墨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平静吐出几个字, “这一掌,是还你生育之恩!” “自此之后,你我父子,恩断义绝,再无关系!” 凤曜冷笑,“好!就让我,好好看看你的本事吧!” 他双手飞快结印,一条巨大的由血气和煞气形成的黑蛇自他身后显现,嘴里“丝丝”吐着黑色的信子,一双竖瞳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紧紧盯着凤栖墨。 似乎是要把他吞掉。 不见血,不能收。 “是盟主的杀招,血煞引!” 凤栖墨眯眸,双手也飞快结印,原本围绕在身旁的煞气移到后方,一条比那黑蛇小许多却栩栩如生的龙显现了出来。 龙角却是紫色,隐隐有金色的流光。 竟然还有龙吟声。 一下子就衬得凤曜的黑蛇又丑又垃圾。 凤曜:“!!!” 恶蛟原本是并没有什么兴趣观看这一场大义灭亲的戏俩的,但是这小龙一出现,就将它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化身成龙,是所有蛟类的梦想。 很快,它的梦想就要实现了。 等它化身成龙,看天界那些狗东西还有什么本事再把它镇压在地狱里! 想到这里,恶蛟看向小龙的目光变得炙热起来。 这个人类男人的气运,它一定要得到! 说话间,凤曜和凤栖墨已经交手了一个又一个会合,大黑蛇用尾巴将小龙紧紧勒住,似是要让它狠狠见识自己的厉害, 可就在下一秒,小龙却一口咬在了黑蛇的身子上,然后,开始, 吞噬! 黑蛇一开始并未将小龙放在心上,但是随着被吞噬掉的越来越多,它开始慌了,使劲地扭动身子,想把小龙甩掉,小龙却死死不松口。 凤曜本来正和凤栖墨打得不分高下,见到自己的黑蛇被吞噬的少了大半, 怒喝一声,“逆子!” 凤栖墨趁机攻上,一掌拍在了凤曜胸口。 这一掌,凤栖墨不仅用了煞气,还用了内力。 凤曜猛地喷出一口血,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落入下风。 黑蛇也被小龙吞噬了大半个身子,比之前更丑了! 小龙吸收的力量和气运都进入了凤栖墨体内,凤栖墨周身气息暴涨,黑色的煞气在身边仿佛要凝成实质,那一双凤眸里,看不见一丝人的感情,一眼看去,宛如地狱里出来的修罗, 一切行为,皆为审判。 手中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了一把由煞气凝成的剑,狠狠向前,一剑斩下。 带着毁天灭地的气息。 “教主小心!” 众人这会也顾不得凤曜刚才的吩咐了,想要去帮他,但是腿却像灌了铅,根本拔不动。 其他人尚且如此,凤曜被凤栖墨这么看着,一时间竟忘了反应。 待他反应过来时,连忙聚起煞气护体,但是已然晚了。 凤栖墨的一剑狠狠斩下,在接触到凤曜片刻后,破开了他所有的防御。 浓郁的黑色煞气带着强劲的风,吹灭了地宫里的灯,众人一时什么都看不清了。 唯有恶蛟那一双如红灯笼一般的眼睛发着摄人心魄的红光。 “没用的东西!” 恶蛟带着怒意的声音在所有人耳边响起,这声音里还有一些威压,一时间除了凤栖墨以外的人都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了起来。 不消片刻,地宫里便重新恢复了光明。 那一瞬间,凤栖墨觉得自己有一种被锁定的感觉,背后好像有一双眼睛,如毒蛇一般盯着他。 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而这来源,正是恶蛟那巨大的红灯笼眼睛。 凤栖墨眯眼,看了看手里的剑,似乎是在计算以自己现在的实力能不能一下子就把它戳瞎。 恶蛟的语气极为兴奋,“人类,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凤栖墨:“……”我不想引起你的注意,我只想戳瞎你。 魔晶如一座小山一般矗立在正中,凤栖墨眼神倏然一凛,提剑就要上去毁了它。 下一秒,却发现身体里的煞气仿佛有些不受控制了起来。 同时,恶蛟兴奋的声音响起,“你吸收的煞气乃是出自本座,就算是再天才的人,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完全化为己用,所以,别白费力气了,乖乖把你的紫金帝王之气奉献给本座,本座立刻就能让你拥有比你那蠢货父亲更强大的力量和权力!” 凤栖墨不说话,只是淡淡看着恶蛟, 那表情,仿佛在看隔壁的二傻子跟他说他要去拯救世界。 下一秒,一道清丽的声音传来, “他不行,若是,再加上我呢?” 凤栖墨连忙回头,正是锦枝。 几乎是同一时刻,凤栖墨眼底的冰雪消融了许多。 “你怎么来了?” 锦枝挑眉,“你几天不回家,我出来找,不正常吗?还是说,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说着,锦枝看凤栖墨的眼神从一瞥逐渐变成了凝视。 凤栖墨:“我没有。” 说完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已经过去几天了?” 锦枝无声地翻了个白眼,“已经五天了,不然你以为?” 凤栖墨眼里闪过一丝无措,捏起锦枝的一只小手轻轻揉了几下,认错态度满满, “对不起,这里是地下,看不到白天黑夜,所以没注意到。” 恶蛟:“……” 通天教众人:“……” 所以,是他们地宫的错咯?! 第131章 锦枝怀孕,放我出去! http://.biquxs.info/

等等,众人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这是他们的地宫啊! 这两个人在这打情骂俏就算了,还嫌弃! 不远处的云层中,两个仙风道骨的老者正站在上面,面前是一面水镜,上演着地宫里的情景,两人就那样津津有味地看着,时不时评论一下。 “这个小姑娘临危不乱,爱憎分明,又有胸怀天下的仁心,是做执法者的好苗子啊!”一个穿着白衣的老者说道。 另一个穿着灰衣的老者却不这么认为。 “我觉得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才是真不错,紫金帝王之气的拥有者,还能在气运被抢走受制于人的情况下扭转局势,不愧是生来就要做帝王的料子啊!” “我不管,我就是觉得那丫头好!” “我也不管,我就觉得那小子更好!” “那丫头好!” “那小子好!” ……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明明执掌天界多年的执法者,却像两个幼稚的小孩,谁也不服谁地争论着。 “那你就找她当你的继承人吧,别觊觎我的继承人!” 灰衣老者没有白衣老者能说,吹胡子瞪眼地说道。 “哼!我还怕你觊觎我的继承人呢!” 两人别扭地把头扭过去,不看去对方,却又不约而同地看向水镜里的画面。 两人:“……” 地宫里,锦枝一出现,恶蛟先是错愕,继而哈哈大笑。 “一条小金鱼,也敢在本座面前放肆?要知道,就算是你爷爷来了,也得乖乖向本座俯首称臣!” 锦枝唇角一勾,“我爷爷会不会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爷爷在此!” 猝不及防反应过来的众人:“??!!!”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同时,一团散发着金红色光芒的东西自她身前缓缓升起,金红色的光芒笼罩着整块空地。 那是福泽气运汇聚出来的光芒,带有祛除邪祟的净化之力,是阴邪煞气的克星。 光芒照射到倒在远处昏死过去的凤曜身上,直接净化掉了他的护体煞气,发出了“滋滋”的声音,听起来忍不住有些头皮发麻。 煞气早已与凤曜融为一体,护体煞气被净化,凤曜直接疼得在地上打滚,发出惨叫。 恶蛟明显也被这光芒照得不舒服,但是他的修为要比凤曜高很多,再加上它现在还是灵魂体,所以也仅仅是有些不适。 看着痛苦不堪的凤曜,低咒一声, “没用的东西!” 上次给了他那么强大的东西,他都没能把这两个人都杀了或者废了,这次人家都打上门来了还输了,简直是丢人现眼! 通天教的众人也都陆续发出了惨叫,感觉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燃烧了起来,整个身体里的血液都要沸腾了。 恶蛟盯着锦枝,“没想到上次受了伤,你们还变强了。” “不过……依旧奈何本座不得!” 恶蛟自信满满,它的身体储存在魔晶中养伤,根本不怕任何人袭击,因为这魔晶乃是世间罕有的天材地宝,整个地府就这么一块, 就算是冥帝来了,也不可能说打破就打破了,别说这两个人界的蝼蚁! 而冥帝乃一界之主,随意穿梭界面必会引起动荡, 所以,没有人能阻止它化龙! 云层中,灰衣老者一副贱兮兮的模样,凑到白衣老者面前,说道: “你那个继承人的神格力量只能维持净化一小会儿吧,而且恶蛟有地狱魔晶保护,根本伤不到它,要想伤到它,就只能等它化龙成功主动破开地狱魔晶,但是要是让它化龙成功了,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未必打得过,你觉得你的继承人会怎么办呢?” 白衣老者瞪了他一眼,说道:“能怎么办,看!” 灰衣老者撇嘴,继续看。 却见锦枝笑眯眯地收了神格,对着恶蛟说道: “你虽然有魔晶保护,外力伤不到,但是有一个缺点,那就是你不能出来,就算是灵魂,也不能出来做任何事情,否则就回不去了,对不对?” 在魔晶里的恶蛟眯眸,阴阴沉沉地盯着锦枝。 看它这表情锦枝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她面上的笑容扩大了几分, “而这里的所有人都已经丧失了战力,所以……” 恶蛟心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却见下一秒,锦枝手中抛起一叠黄色的符咒,捏了个诀, “嗖嗖”几声,符咒飞起,落在了地宫的各个角落。 待看清符咒飞向的各个方位之后, “天雷四杀阵,蝼蚁尔敢!”恶蛟暴怒的声音传入锦枝和凤栖墨的耳膜。 锦枝:“我怎么不敢?有本事,你出来打我啊!” 说着还朝着恶蛟做了个鬼脸。 恶蛟:“!!!” 凤栖墨:“……” 通天教众人:“……” 云层里的白衣老者和灰衣老者:“……” 灰衣老者摸了摸鼻子,“其实我觉得,她在这个时候激怒恶蛟,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话音未落,却见锦枝又动了。 她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支毛笔,在空中凌空几画,一个深奥繁琐的大阵以魔晶为中心缓缓形成。 只要魔晶一有动静,天雷四杀阵便会启动,引动天雷劈向恶蛟。 甚至不需要人来操作。 这是锦枝刚想到的。 将人的精血融入符咒,以符咒代替人来完成这个阵法,这样,只需要她一个人,这个天雷四杀阵也能完成了。 而且完全不用担心起阵人实力不够的问题了,如果再加上凤栖墨的紫金帝王之气,那就更完美了。 说着,便直接告诉凤栖墨该怎么做,把气运放在哪比较好。 恶蛟:“……”你们当我不存在的吗? 要是锦枝知道它在想什么,估计会回怼它一句, 你这样跟不存在有什么区别? “可恶的金鱼和人类蝼蚁,等本座出去,定要将你们的魂魄撕成碎片,用十八层地狱的狱火一点点烧得灰飞烟灭!” 面对恶蛟的怒吼,锦枝掏了掏耳朵。 无能怒吼。 反正阵法已经布置好了,锦枝也不想在这多留,便和凤栖墨一起,牵着手大摇大摆地回去了。 被凤栖墨定住又被福泽气运的净化之力净化了一波站不起来的通天教众人力不从心,只能看着他们光明正大地在他们的地盘上撒了野,然后潇洒离去。 难怪人都说:实力不够,就要挨打! 回去之后,凤栖墨果不其然,因为擅作主张独闯敌营被骂了一顿。 晚上银月端着一碗汤药进去的时候,远远就看到自家殿下正跪在一个……搓衣板上,面容乖巧,一副“我已经乖乖认错”了的表情。 就……忍不住想笑。 但是银月哪敢看自家殿下的笑话,当即绷紧了嘴角,生怕翘起来一点。 看到银月进来,锦枝便说道:“知道错了吧?知道错了就起来吧。” 凤栖墨乖巧起来,见有人进来,立刻恢复了矜贵淡漠的神情。 银月假装没看到自家殿下的表情切换,把药碗端过去, 锦枝看到药碗皱了皱眉,“不想喝,放一会儿再喝吧。” 银月放下药碗,便退了出去。 凤栖墨狐疑,“喝药做什么?” 锦枝:“你不知道啊?” 凤栖墨:“???”我应该知道什么? 锦枝这才后知后觉,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瞧我都忘了你不在,真是一孕傻三年,这才第二个月,以后三年可咋办呐,难不成都要这么傻吗……” 正自言自语,锦枝忽然发现凤栖墨像个木头一样僵在了原地,就用手指头戳了戳他, “你怎么了,看起来好傻,哈哈哈……” 锦枝正笑着,猝不及防被凤栖墨一把抱住。 凤栖墨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咳咳咳……”锦枝无力的声音传来,“你耳聋我不管,但是你要再不松手,我跟孩子就要被你勒死了!” 凤栖墨:“!” 立马松开了手。 锦枝顶着一双死鱼眼:“……” 还没等她说什么,凤栖墨却说道:“你,你没事吧……还生不生气,你要是生气你就打我骂我,别气着自己,对,你别生气,我还去那里跪着好了……” 锦枝:“……我没生气。” 凤栖墨:“没生气啊,那就好。” 锦枝无语,“用得着吗?” 凤栖墨挨着她坐下,将人揽在怀里, “抱歉,是我太激动了,我怕你和孩子出事。” 说到这锦枝就自豪了,拍着胸脯说道:“放心吧,我和孩子都好着呢!你看我去闯了一趟通天教的地宫,不也啥事没有吗?” 凤栖墨的脸色却难看了起来,难得严肃地说道:“以后不许再去了。还有,通天教和恶蛟有关的事情你也不许再操心了,全部都交给我,你就在床上安心养胎。” 锦枝望着他,瞬间瘪嘴,表情可怜。 “不行,我天性就坐不住,你要是啥也不让我干,我会疯了的……” 凤栖墨:“……那恶蛟的事情你也不能参与,太危险了!” 他的语气不容置喙。 锦枝的小脸瞬间就垮了下去。 嘀咕道:“早知道怀个孕啥也不能干,就不告诉你了……” 凤栖墨:“……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他总会知道的。 凤栖墨还特地吩咐了让银月好好看着她,不许她乱跑,也不许想太多。 锦枝含泪望天:“放我出去!” 第132章 恶蛟化龙成功 http://.biquxs.info/

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就到了通天教第二次朝圣的时候。 也就是恶蛟即将出世的时候。 锦枝的肚子已经快三个月了,胎马上就坐稳了,这也就意味着,她可以不用再一直待在房间里,可以出去了! 其间锦枝也在为恶蛟的事情忙碌,不过凤栖墨显然不会让她费太多神,只是偶尔会让她参与一下布局和规划,实地参与是不可能的。 可把锦枝憋坏了。 锦枝这一怀孕,一直被忽略挺尸的夜行云一下子就又忙碌了起来,就算锦枝身边有一个会医术的银月在,他还是感觉自己已经有了御用太医的既视感。 不过好在锦枝这一胎怀得比较稳固,也不是很费心思。 只是锦枝自己会时常抚着肚子,陷入沉思。 银月有些疑惑,但是锦枝也只说是在想恶蛟的事情,搞得银月就是觉得奇怪,但是又不知道到底奇怪在哪。 锦枝之前的想法在冷皓月的身上取得了很好的验证,这段时间众人也就是在忙这件事。 锦枝没办法到场给他们提供支持了,但是有凤栖墨在,也不会出什么纰漏。 既然没办法明面上正刚,那他们就试试,釜底抽薪! 通天教这边,凤曜好不容易养好了伤,终于能短暂理事了,便亲自操办起了这一次朝圣的事情。 看着各边地报过来的加入通天教朝圣的人数,他心花怒放。 大人的宏图伟业,马上就可以实现了! 而他多年的魂牵梦萦,也终于可以成真了! 一想到冰棺里的人,他的眼神立刻就炙热了起来,跟打了鸡血一样,吩咐下面的人尽可能地把离那几个城池近的圣殿安排好,免得朝圣那天出什么乱子。 下面的人也是兢兢业业地完成。 在两边之人的忙碌之下,终于到了这一天。 这一天,是恶蛟可以重获自由的一天,也是锦枝可以重获自由的一天。 对此锦枝只想掬一把辛酸泪。 刚得到允许可以出门,锦枝就感觉到先前在通天教里布下的天雷四杀阵已经有了波动,这就说明, 他们和恶蛟的决战,开始了! 君亦邪现在已经完全掌控了皇宫的大权,他们所有人现在正在皇宫最高的一座阁楼中,锦枝拟出一面水镜,将天雷四杀阵那里的情景展现在众人面前。 蛛楼殷无忌每隔半个时辰就会送过来那几个城池百姓的消息。 万里无风,太阳孤零零地挂在高空中,发出强烈的光芒照射入云层,却穿不透那由近及远越来越厚的云层,照在众人身上的阳光已是非常惨淡。 仲夏时分,这样的日光令人非常不适。 凤栖墨就站在锦枝身旁,一只手手轻轻放在锦枝背上,输入的煞气凉丝丝的,为锦枝减轻那一丝闷热与不适。 魔晶周围已经坐满了人,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因那溢散出的强大力量而扭曲,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在吸收。 今天是凤曜带领所有人,只等时辰一到,就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助蛟大人出世化龙。 与此同时,东瀛各个城池里的圣殿招收的新教徒也都已经入殿,正在抢夺朝圣的位置。 午时,差一刻。 锦枝和凤栖墨已经做足了准备,相视一眼,飞身来到了地宫入口。 凤栖墨本来是不愿意让锦枝来的,但是他知道,这样的时刻,就算他不让她来,她自己也会偷偷来,所以还不如他带着她,也放心些。 他们到达地宫的那一刻, 魔晶周围爆射出毁天灭地的力量,似有阵阵龙吟声响起,但是仔细听,却发现又不是。 但是那强烈的声波却几乎要震穿所有人的耳膜,锦枝也蹙了蹙眉。 凤曜看见锦枝和凤栖墨过来,起身飞到二人面前,将魔晶挡在身后。 “今日,无论如何,我绝不会让你们阻止蛟大人化龙!” 身后一条巨蛇渐渐形成,凤栖墨这一次并没有让小龙出手,而是直接用紫气幻化出了一把剑,迎了上去。 紫金帝王之气是乃帝王所有,是世间最霸道的气运,黑蛇是煞气凝聚而成,凤栖墨的紫金剑一砍到它,就将它砍成几段,而且没法愈合了。 锦枝就站在后面,没有出手,但是她祭出了自己的神格。 金红色的神格逐渐变大,飞往上空,散发出耀眼的光芒,阻止众人的献祭。 没错。 恶蛟这次就是要吸走这些教徒身上所有的实力与灵魂力量,而这些教徒是自愿为了恶蛟献祭,天道就算想管,也没法强制出手。 不过这些可怜的教徒肯定是不知道恶蛟出世之时就是他们的死期,否则绝对不会如此心甘情愿。 恶蛟早就没心思再管外面的情况了,正在全力地吸收着底下的教徒反哺给它的实力和灵魂力量,但是却在神格大放光芒的那一刻,感觉到吸收力量的速度正在减缓。 通天教的众人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被抽走,但是他们正默默告诉自己,等蛟大人化龙成功,就会赋予他们更强大的力量! 所以众人不仅不反抗,还卯足了劲儿地把自己的力量贡献出去。 圣殿里的那些教徒也正在自己的欲望幻境之中,灵魂力量在不知不觉中被抽走。 但是就在那金红色的光芒将整个地宫都照亮的时候,通天教的众人无一不是感觉到了有些呼吸困难。 恶蛟正吸收着四面八方而来的力量,感觉到自己就要碰到那个令它魂牵梦萦的屏障的时候,首当其冲感受到了这一份压力,瞬间暴怒, 这该死的小金鱼! 但是这正是它最关键的时候,感觉到那屏障的力量似乎更强了一些,顿时也顾不得锦枝了,拼命地吸收着底下众教徒的力量。 “凤曜,你是死的吗?还不快帮本座灭了那红光!” 凤曜正被凤栖墨打得捉襟见肘,闻言他想去帮忙,奈何凤栖墨一直缠着他,他根本抽不出身来。 天雷四杀阵八张符咒从八个方向拔地而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屏障,在魔晶的上空凝聚成惊雷滚滚,噼里啪啦,似乎下一秒就要劈下来。 锦枝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阻止恶蛟出世,它只有从魔晶里出来,他们才能有击败甚至斩杀它的机会,否则它一直躲在魔晶里,终究是心头大患。 所以锦枝要做的,不是阻止它出世,而是阻止它吸收走通天教众人所有的灵魂力量,让它不能化龙成功! 锦枝气运覆眼,死死地盯着魔晶, 她在等恶蛟出世的那一个瞬间。 那是恶蛟最脆弱的一个瞬间。 只要那一刻把握住了,天雷四杀阵就能成功毁掉恶蛟的身体! 可是一直在天雷四杀阵里的恶蛟怎么会不知道锦枝打的什么算盘呢? 不让它把地宫里的灵魂力量吸完,那它就不吸他们的,反正外面还有那么多教徒! “咔嚓。” 随着一道细微的声音响起,魔晶裂开了一道小口子,随即,四处都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蜘蛛网一般的裂痕。 恶蛟庞大的身躯似乎活动了一下,魔晶上的裂纹越来越多。 与此同时,天雷四杀阵也凝聚好了惊雷。 “轰!” 一道碗口粗的雷自上空劈下,直接将碎裂开了的魔晶劈成了粉末。 地宫也遭不住这样的动静,直接从上空坍塌,坍塌下来的土块也被天雷四杀阵逸散出来的雷劈成了粉末,地宫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天坑。 通天教的人素日在阴暗处习惯了,乍一见阳光,都被刺得睁不开眼睛。 浓烟滚滚。 锦枝却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她感觉到,神格,碎裂了。 恶蛟,化龙,成功了。 怎么会? 她计算得那么精准,恶蛟的身体绝对不可能还存在, 难道是? 天空中传来一道震耳欲聋的龙吟声,随即是“哈哈”的狂笑声。 天际乌云正在快速汇聚,狂风大作,太阳被厚厚的云层遮住,正午时分,天却昏暗了下来。 这阵仗,原本在空中看继承人的白袍老者和灰袍老者也都从躺椅上震惊起身。 恶蛟竟然真的化龙成功了,这一下,他们的继承人,可不好对付了啊! 二人对视一眼,一旦他们的继承人有生命危险,他们哪怕违背界规,也要下去救人! 下面,浓烟尚未散去,恶蛟快意至极的声音在众人头顶响起, “小金鱼,你以为毁了本座的肉身,本座就不能化龙了吗?还得多亏了你,毁了本座的肉身,本座才得以参透奥妙,化身成龙,哈哈哈哈……” “现在,你和那个人类蝼蚁,就好好享受即将到来的死亡吧!” 一道强大的能量光柱朝着锦枝的方向爆射而来,锦枝还没来得及躲,就被一个熟悉的怀抱扑倒在地。 也正是这个时候,众人得以看清了恶蛟的样子。 空中的恶蛟是透明的灵魂体,但是在黑色的煞气映照下,每一块鳞片都看得清清楚楚,原先的头上的两个小疙瘩已经进化成了龙角。 “蝼蚁,受死吧!” 恶蛟口中吐出两个煞气球,攻向锦枝和凤栖墨,凤栖墨站起来,凝聚力量准备硬抗, 他就是死,也不会让恶蛟伤到锦枝一分! 第133章 大结局,忘崽夫妇 http://.biquxs.info/

白袍老者和灰袍老者已经撕裂了虚空,都在捞人的路上了, 倏然就看见原本锦枝倒下的地方,已经只剩凤栖墨一人,而空中,出现了一条巨大的金龙虚影。恶蛟眼底尽是不可思议,“你,怎么可能?!” 锦枝立在半空,站在那金龙虚影前面,金红色如同红宝石一般的眸子波澜不惊地看着恶蛟,啊不,恶龙。 众人看着空中的金龙,紧张得都忘了呼吸。 锦枝的眼睛中没有一丝多余的感情,有的只是身为执法者的公平与对天下的责任, 这才是真正的审判者。 凤栖墨定定地看了一会儿,飞身上去,与锦枝并肩而立。 方才那能量球在金龙面前不堪一击,早已湮灭。 锦枝樱唇轻启,“我也要多谢你,告诉了我化龙的心法诀窍,还打碎了我的神格,让我得以破而后立,修成大道。” 恶龙怒道:“这不可能!” 它是蛟,是和龙族血脉最相近的存在,凭什么它筹划这么多年用了这么多禁术还舍弃了肉身才勉强化龙成功,这个小金鱼只是明白了个中关窍就化龙成功了,还是天地执法者金龙! 凭什么?! “化龙又怎么样?!都是龙,你能拿本座如何?”恶蛟恶狠狠说道。 都是龙族,它有什么好怕的? 却见锦枝勾唇笑了,那倾城的一笑,在金光的笼罩下,晃花了众人的眼睛。 “你笑什么?” 锦枝笑意不减,没说话,只是抬头看了看天际。 恶龙和众人都忍不住跟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却看到天上乌云滚滚,正在凝聚着天雷。 这可是真的天雷,而且是化龙的渡劫天雷! 锦枝先前就是没有熬过化龙的渡劫天雷,所以肉身灰飞烟灭了,灵魂也差点魂飞魄散,好在最后重生到了聂锦枝的身体上,才又重活了一次。 不过这一次,这渡劫的雷,估计不用她自己来受了。 果不其然,恶龙看到头顶盘旋而来的雷,大惊失色。 这可是天雷啊! 只要沾上一点,就会神形俱灭的! 它就是为了躲过天雷,才大费周章用了这么多禁术,虽然肯定没有经过雷劫淬炼的龙实力强,但是它是谁,它是以地狱里的阴邪之气为生,碰到天雷,别说淬炼了,沾上一点都是无法修复的损伤! 恶龙的眼睛里似是要喷火,“金鱼尔敢!” 金龙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仿佛在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恶龙发觉天雷,就准备跑路了。 开玩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龙没了那就是真没了! 可是锦枝哪里会让它逃走呢? 它往哪飞,锦枝就立刻跟上去,死死地粘着它。 于是天空中就上演了一头黑色的龙和一头金龙的追逐游戏。 它逃,她追,它插翅难飞! 原本都已经飞下来的白袍老者和灰袍老者看见金龙的那一瞬间,震惊地在空中来了个急刹。 也幸好他们还在隐身状态,没人看见。 灰袍老者还好,只是震惊,白袍老者心里除了震惊,第一反应是, 完了! 他的继承人,没了! 恶蛟气极,口中不断吐出能量球攻击锦枝,都被金龙一一化解。 在这一刻它意识到,自己和这金龙到底有多大的差距。 金龙是天界的执法者,是最尊贵也是最强大的龙族,现在三界存有的金龙,也不过一头而已,更是在天界做了几千年的执法者。 它不知道的是,锦枝正是金龙执法者选中的继承人。 白袍老者当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但是他又打不过那条金龙,所以…… 他恋恋不舍地看着锦枝,忍不住痛哭流涕。 “我的继承人啊——” 灰袍老者一下子幸灾乐祸了起来,想笑,但是憋住了。 但是他憋笑的表情还是被白袍老者看见,两人又扭打了起来。 说话间天雷已经凝聚完毕,正当它们犹豫下面两条龙该劈哪一个的时候,就见锦枝的金龙散发出了纯正的福泽气运的光芒,那几朵天雷乌云见了, 嗯,福泽气运的拥有者,肯定不是劈她的! 所以,就开始对着恶龙一顿劈。 恶龙躲不开,几下便被劈得奄奄一息。 “本座今日若是不死……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锦枝:“哦,是吗?那我可得让你死的透透的!” 说着手中掐了个诀,将正在献祭给恶龙的灵魂力量一一拎了出来。 恶龙沾上了这些魂魄的因果,在看到这些的一瞬间,彻底绝望,心头是浓浓的不甘心。 天雷一见这么多因果,劈恶龙劈都更狠了。 “为什么!为什么谋划了这么多年还是失败了?为什么?!”恶龙在临死之际,发出了极其不甘心地嘶吼。 锦枝看着它被劈得神魂越来越淡,几乎要完全消失了,淡淡说道:“因为你心术不正,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 “啊——” 恶龙发出了最后一声惨叫,便彻底消失在了天地间。 劈完了恶龙,那些乌云才发现锦枝也是刚刚化龙要遭受雷劫的,但是它们的雷刚刚已经劈得差不多了,这金龙还已经怀了身子,想到金龙一族的子息微弱,干脆意思意思得了。 于是就把剩下的天雷,象征性地在锦枝身上劈了劈。 见过被劈得灰飞烟灭的恶龙又看到被劈得不痛不痒还有点抖擞的锦枝的众人:“……” 锦枝也没想到这次的天雷竟然这么温和。 要知道她之前那次可是差一点点就神形俱灭了的,这次…… 感觉到肚子里传来的温和却又旺盛的生命力,锦枝的眉眼不禁弯了弯,眉宇之间露出一抹柔情。 看来,是这个小家伙的功劳呢! 天雷结束,乌云退散,天地回归宁静。 原本的闷热与风雨欲来也消失了,凉风习习,吹得众人十分惬意。 金龙回到锦枝的身体,她却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栽倒。 凤栖墨眼疾手快地过去扶住了她。 锦枝靠在他怀里,眉眼弯弯, “我们赢了!” 凤栖墨也难得露出了一抹放松的神情, “嗯,我们赢了。” 锦枝却觉得眼皮子十分沉重,再也撑不住,阖上了眼睛。 见状凤栖墨直接将人打横抱起,飞身回了住所。 只是锦枝这一睡不要紧,却一直没有醒过来。 凤栖墨在第三天的时候终于发现了不对劲,锦枝一直在沉睡,中间出来没有醒过,就算再疲累,也不可能会睡这么久一次也不醒。 他试了很多方法,就是叫不醒锦枝。 要不是锦枝一直呼吸平稳,面色红润,他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但是一直这么睡着也不是办法啊! 一个月之后的清晨,凤栖墨突然发现,锦枝的身体也不见了! 他到处问,就是没人知道锦枝的身体去了哪,仿佛是凭空消失一般。 他发了疯一般地到处找,但是就是找不到。 半年后。 凤栖墨仍然没有放弃寻找锦枝的下落,他一直在到处游历,每到一处,就会让蛛楼的人四处打探,仍旧一无所获。 其间通天教余孽已经完全被剿灭,凤曜因为和恶蛟缔结了灵魂契约,恶蛟一死,他也直接没了。 对此凤栖墨只是让人简单给他收了尸,悄悄运回了南越的皇陵。 南越果然也在皇帝和太子的手下发生了叛乱,他将铁甲卫的人给了二皇子,拥护二皇子凤景眠成为新帝。 冷皓月彻底放弃了西戎的皇位,皇位由冷淮南继承,对冷皓月的家人也甚是照顾,只要他们不做大逆不道的事情,他也不会苛责。 额日敦巴日也成功收服了北齐所有的部落,一统北方草原,和聂无双也是十分恩爱,聂无双前不久还传信过来说已经怀孕五个月了,希望锦枝有机会能去看看她,最好是能陪她生产。 …… 凤栖墨一封封地看着蛛楼送过来的信件, 锦枝,你到底在哪啊? 这日他又出门打探消息,回去的时候,却发现屋里站着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 他的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 锦枝,是你吗? 喉头滚动,却说不出话来。 锦枝恰好在这个时候回头,看见他,粲然一笑,冲上去主动抱住他。 “凤栖墨,我回来了。” 凤栖墨感觉到真实的触感,惊觉这不是梦, “你真的,回来了……” “对,我回来了。”锦枝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说道。 凤栖墨没说话,紧紧地抱住了她。 许久,他好像发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抹慌乱。 “你都去哪了,咱们的孩子呢?” “这就……说来话长了。” 锦枝昏睡过去之后,灵魂就直接飞回了天界,回到了瑶池中。 在瑶池里,她见到了那位三界唯一的金龙前辈,他告诉她,她的灵魂需要在瑶池中静养,不让她乱跑。 瑶池里的时间是和凡界对等的,锦枝养了一个多月,便担心自己的身体,还有孩子,便让金龙前辈帮忙把自己的身体也接过来。顺便告诉凤栖墨一声。让他不用担心。 结果金龙年纪大了,下界之后便忘了这回事,把锦枝的身体接走了之后就直接回了瑶池。 而瑶池是一个封闭的空间,进出不易,所以她知道今天修复好了灵魂才出来。 至于孩子,已经安全出生了,锦枝想着她还太小,就没带下来,在瑶池里养着呢。 闻言凤栖墨这才放心。 便带着锦枝开始游历四方,过上了闲云野鹤的生活。 只是两人玩着玩着,却发现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 哦! 他们把刚出生的孩子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