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历险记》 第1章 今日死战,谁愿同往 天神庙,位于南渊国国都东武城东南方的云渺峰之上。 云渺峰,山势险峻,高耸入云,终年烟雾弥漫,恍若人间通往天界的一片圣地。 夏日炎炎,蝉声聒噪。 云渺峰上,天神庙宏伟殿内,三百名仆役忙进忙出。他们神色庄重,一丝不苟地摆放着祭祀用品。 大殿内,气氛庄严肃穆,仿佛连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 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在大殿的地面上,形成一片斑驳的光影。烟雾弥漫,香气扑鼻,让人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大殿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尊巨大的神像,神像庄严肃穆,栩栩如生,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在这样的氛围中,仆役们的动作也变得更加小心翼翼,他们轻手轻脚地摆放着祭品,生怕发出一丝声响,惊扰了这神圣的仪式。 许久过后,一切祭祀用品摆放有序,仆役们整齐列于大殿两侧。 领头的仆役缓缓走到南渊国国主赵顺全身边,躬身说道:“启禀陛下,祭祀所需物品均已准备妥当,祭天大典可以开始了。” “好,你们都先退下吧!”赵顺全点点头,挥手让仆役们退下。 他的目光投向不远处的赵兴成,只见对方正一脸兴奋地在大殿内跑来跑去,不时还停下来,好奇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赵顺全看着儿子天真无邪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柔情。他轻声唤道:“成儿,快过来,祭天大典要开始了。” 赵兴成听到父亲的呼唤,连忙应道:“知道了,父王。我马上过去。”话刚说完,他就一路小跑地跑到赵顺全身前。 赵顺全摸了摸赵兴成的头,温和地说道:“待会儿祭天大典开始后,可不能再这般胡闹了,要保持庄重,知道吗?” 赵兴成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拉着赵顺全的手,好奇地问道:“父王,我们为什么要举行祭天大典啊?” 赵顺全微笑着解释道:“成儿,祭天大典是为了感谢上天的恩赐,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我们要怀着感恩之心,虔诚地向天神祈祷。” 赵兴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紧紧地握着赵顺全的手,说道:“父王,我会乖乖听话的。” 赵顺全看着儿子懂事的模样,心中感到无比欣慰。他抬头看了看殿内庄严的神像,心中默默祈祷着:愿天神保佑我南渊国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 在这样庄严肃穆的气氛中,祭天大典正式开始了。 赵顺全和赵兴成小心翼翼地接过仆役手中的立香,毕恭毕敬地焚香祷告,祭拜天神。 只见他俩徐徐跪下,口中念念有词,轻声说道:“苍天在上,寡人南渊国国王赵顺全(我南渊国王子赵兴成),诚心祈求上天保佑我南渊国万世太平,百姓安居乐业!” 宏伟殿内,三百名仆役与五十位守庙人站立一旁。 殿外,大将军简烈与一千名护卫层层设防,拱卫着天神庙。 就在赵顺全父子祭拜天神的过程中,大将军简烈悄悄叫来自己的心腹副将简勇,暗中吩咐道:“你负责看紧王子,必要的时候先抓住他,知道了吗?” 副将简勇一脸严肃,认真答道:“是,将军,末将明白!” 于是,简勇专注地看着殿内的赵兴成,伺机等待。 简烈则点了点头,然后紧紧盯住赵顺全,他的眼神犹如鹰一般锐利,好像要将赵顺全的每一个动作都看在眼里。 简烈的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他知道这次行动的风险极高,但他也明白,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等待着合适的时机。 待赵顺全完成祭天大典,走出宏伟殿,简烈手执长剑,急速冲出,振臂号令身后护卫军道:“众将士听令,行动开始!” 一听到简烈的号令,那一千名护卫军就纷纷拔剑出鞘。 霎时间,刀光剑影,他们将长剑齐刷刷地对准了赵顺全。 与父王并行的赵兴成心中十分害怕,慌忙躲到赵顺全身后,惶恐地说道:“父王,我怕,我好害怕。” 赵顺全却神色自若,他缓缓转过身去,轻轻抚摸着赵兴成的后脑勺,又随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安慰道:“成儿,别怕,有父王在。父王会保护你的,别怕。” 他的声音沉着冷静,充满了坚定和力量,似乎在向赵兴成传递着一种无形的安全感,让他别怕。 简烈自认为赵顺全已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随即洋洋自得地说道:“陛下,您在位十年,庸碌无为。反观丞相,文武全才,气宇非凡,他才是国主的最佳人选!我看您今日还是快快退位,然后禅位给丞相吧!” 赵顺全大惊失色,愤懑不已,稍微平复下心情后,从容说道:“你这乱臣贼子,怎敢如此无礼!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明目张胆逼宫!” 简烈难掩激动,高声反问道:“有何不可?丞相助你夺得大位,劳苦功高。当您还是王子之时,他便效忠于您。争储道路,难关重重。若非丞相有经世之才,屡献奇策,助您扫除障碍。试问您如何能登上这王庭之巅!” 顿了顿后,他奋力挥袖,继续大声说道:“更别说丞相这十余载呕心沥血,为国尽忠,还有辅国之功呢!自您君临天下后,丞相又有多少次为您排忧解难,辅佐您兴国安邦啊!如此盖世奇功,何人能比?” 赵顺全脸色一沉,不由叹息道:“哎,寡人自知能够登上王位,丞相确实功不可没。但平心而论,寡人又何曾亏待过他。孤在位十载,他高官厚禄,名利皆收。反观寡人,却只是个傀儡而已!” “十余载啦,众人皆羡慕寡人。说什么寡人在韩正帆的帮助下,一步步从当年残酷的王位之争中脱颖而出,顺利登上王庭宝座,享受万人仰望之荣光。真是可笑,可笑!”赵顺全忍不住自嘲起来。 “或许身在帝王家,就注定过不了平凡人的生活。宫廷斗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残酷至极。寡人的兄弟们是都死了,可他们都解脱了。而寡人呢,依旧如履薄冰,游走在艰险的宫廷之中!”他愈说愈无奈。 “既然如此痛苦,那就速速退位吧!”简勇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他身后的护卫军见状,立马齐声高呼道:“退位!退位!” “住口!一直以来,韩正帆挟我以号令天下,寡人想要反抗而不得。后来,寡人有了妻儿,心有牵挂,更受束缚。这些年,韩正帆野心渐长,尔等小人又推波助澜,一心想借其上位,谋得更大利益!” 赵顺全用力甩了甩衣袖,厉声斥道。 “历经无数日夜的等待煎熬,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吗?”赵顺全喃喃自语道。 “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想我先祖赵飞鹏何等英雄,寡人焉能辱没祖上名声!纵使今日身死,寡人也不会白白将祖上基业拱手相让!事到如今,寡人就同尔等乱臣贼子拼命!” 赵顺全语气激昂,呐喊而出:“今日死战,谁愿同往!” 他将这些年的无奈与委屈倾泻而出,并转化为了应战的宣言。 但见他从袖下取出一柄短刀,名曰霹雳刀,牢牢握住。 此时的赵顺全,如同被激怒的雄狮。 他的双目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仿佛要将眼前的敌人烧成灰烬。他的声音愈发高亢,如同雷鸣般响彻整个战场,让人不禁为之颤抖。 护卫军被赵顺全大声呵斥后,一个个噤若寒蝉,默不作声。 简烈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平时看似软弱平庸的国王,竟也有如此英勇果敢的一面。 他先是一惊,而后迅速镇定下来,并紧紧盯着赵顺全,试图从对方的眼神中找出一丝破绽。 就在赵顺全大声喊出“今日死战,谁愿同往”之后,殿内的三百个仆役以及五十位守庙人居然迅速响应。 他们快速除去外衣,往外一抛,掷于地上,再整齐有序地走到赵顺全父子身后。 这些人,个个身着金色护甲,手持霹雳刀。 原来,他们都是赵顺全这些年暗地里精心培养的霹雳死士。 顿时,云渺峰一片刀光剑影。 赵顺全身先士卒,率领着三百五十位霹雳死士,如潮水般冲向殿外,扑向简烈、简勇及其率领的一千名护卫军。 一场殊死搏斗由此拉开! 霹雳死士个个锐不可当,视死如归。他们喊声震天,手起刀落,出手果决,气势惊人! 看到这般场景,简烈不禁一怔。 然而,他很快冷静下来,旋即鼓舞士气,带头冲杀,将军心稳定下来。 依靠顽强的斗志,护卫军堪堪抵挡下了霹雳死士的一波波疯狂冲杀。 眼看时机成熟,简烈开始逐步反守为攻。 赵顺全见简烈的护卫军渐渐从慌乱中走了出来,并凭借人数优势一步步占据主动,深感不妙。 因此,他一边聚拢死士,一边高喊:“共生死,诛逆贼!” 这样,既能集中力量,避免分散,又能激励士气。 伴着响亮的口号,霹雳死士汇成一团,气势再次上扬,一路砍杀,惨烈异常。 虽然霹雳死士接连倒下,但是护卫军死伤更多。双方人数在迅速拉近,大有取胜之势! 可惜,就在这紧要关头,简勇趁着霹雳死士拼命冲杀,无暇顾及之际,偷偷抓住了赵兴成。 他借此要胁赵顺全道:“陛下,王子的性命现在在我手里!您还是快快投降,速速退位吧,要不后果很严重哦!” 说完这话,他便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架在赵兴成的脖子上。 因为这突发的事件,双方竟不约而同停了下来,只是各自拿着刀剑,相互对峙…… 第2章 顺我者生,逆我者死 简烈领着护卫军不紧不慢地缓缓后撤。 简勇则挟持着赵兴成步履蹒跚地慢慢向前,直至走到护卫军最前方。 才过了一会,双方便会合了,全数静止不动。 简勇粗壮的左手犹如铁钳一般牢牢箍住赵兴成幼小的身躯,右手紧紧握住匕首,死死地抵在他的脖子上。 赵兴成几次奋力挣扎,想要逃脱这可怕的束缚,却始终无济于事。 简烈站在简勇的右侧,他非常满意简勇的表现,自认为掌握了王牌,胜券在握。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他的胜利。 眼看赵顺全毫无动静,简烈忍不住朝对方继续喊话:“陛下,您就别犹豫了!若你答应了,说不定丞相还能保您一家平安,让你们享尽荣华富贵。要是继续顽抗,您不仅会令身后之人白白牺牲,还会连累妻儿无辜惨死。” 说着说着,他不禁头颅微扬,面带蔑视之色。 “王子现在已在我们手上。王后虽然深居王宫,但是也在副丞相的掌控之中。您再好好想想吧,陛下!” 他的声音响亮而坚定,带着一种不容质疑的口吻,似乎在向赵顺全施加无尽的压力。 望着父亲金黄色的袍服沾满鲜血,再看看他身后满脸血迹的霹雳死士所剩无几,还有眼前四周倒下的无数身躯,赵兴成惊慌失措,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的眼中满是恐惧,眼泪像决堤的洪水般顺着眼角倾泻而下。他边哭着边对着赵顺全大声喊道:“父王,我怕,我好害怕!救我,快救我!” 面对简烈、简勇的要挟,以及爱子的呼救,赵顺全犹豫不决。他原本坚定的抵抗意志逐渐被瓦解,眼看着就要放弃抵抗了。 就在这个时候,赵兴成突然鼓足了勇气,猛然抬脚,使出全身的力气重重踩了简勇一脚,又狠狠咬了他的手腕一下。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痛得简勇迅速抬脚缩手。 赵兴成立马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般冲过人群,跑出天神庙,来到了一片开阔地。 简烈气得脸色发青,他连忙怒斥简勇的不争气,随即带领护卫军如饿虎扑食般追赶上前。 赵顺全与霹雳死士也紧紧跟在后面。 简勇则在稍微舒缓了痛楚后,亦迎头赶上。 简烈带领护卫军步步紧逼,赵兴成不断地向后退缩,直至退无可退,身后已是万丈悬崖。 赵顺全惶恐不安,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突然,赵兴成一个不小心,一脚踏空,身体直直地坠入悬崖。 只听一声“啊……”的惊叫在山谷间回荡。 简烈和护卫军们急忙上前,俯身望向崖底。 然而,赵兴成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亲眼目睹了这意外的一幕,赵顺全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不禁放声呐喊:“成儿……” 他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哀伤,似乎要将心中所有的痛苦都释放出来。 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萦绕山顶。 赵顺全万念俱灰,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悲伤和愤怒。 他怒目圆睁,大声怒吼道:“你们这群混蛋,寡人跟你们拼了!” 说完这话,他身先士卒,带领霹雳死士,与简烈等人展开了最后一搏。 霹雳死士再度掀起疾风暴雨式的砍杀,他们的动作迅猛而致命,令护卫军苦不堪言。 简烈一方面高声鼓舞护卫军道:“丞相有令,擒拿国主者,封千户侯赏百金!”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和得意,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另一方面,他狡猾地蛊惑诱降霹雳死士道:“王子坠崖,国主大势已去!放下武器,临阵倒戈者,免罪同赏!” 他的语气中充满令人诱惑和规劝,试图让霹雳死士放弃抵抗。 果然,简烈的话音刚落,护卫军士气大振,奋勇杀敌。 而霹雳死士中少许意志不坚定的人竟然真的倒戈相向。 形势再次变得对赵顺全不利起来。 赵顺全义愤填膺,他亲手斩杀叛徒十余人,又劈死护卫军二十余人。 他的动作果断而决绝,好像要将所有的敌人都斩尽杀绝。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凛然的正气,让人不禁为之敬畏。 片刻后,他大义凛然地说道:“寡人向来重情义。今日孤身处险境,九死一生,若得各位鼎力相助,侥幸突围,定不负诸位。反观简烈,此人阴险狡诈。诸位切勿轻信他的谎言,免得他事后清算,自寻死路!”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绝,像是在向众人宣告自己的决心和信念。 霹雳死士们感念赵顺全的知遇之恩,重新团结一致,奋力搏杀。 护卫军同样英勇无比,他们与霹雳死士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双方你来我往,刀光剑影中,血花四溅。 护卫军人多势众,他们的攻击犹如潮水般汹涌而至,不给霹雳死士任何喘息的机会。 而霹雳死士则凭借着精湛的武艺和顽强的意志,与护卫军展开了殊死搏斗。 经过几番惨烈的厮杀后,霹雳死士纷纷倒下,所剩不过十余人。 至于护卫军,他们虽然也是损失惨重,但是依然人数占优。 简勇率领着护卫军,一鼓作气将剩余霹雳死士全数杀光。 简烈迅速把握时机,挥舞长剑,对准精疲力尽的赵顺全,一击毙命! 长剑穿胸,赵顺全徐徐后仰,重重坠地,平躺在血泊之中。 他痴痴地望着蔚蓝的天空,白云飘飘,很是美好,世界仿佛瞬间安静了。 赵顺全过往人生的一个个片段呼啸而过。 年幼之时,他无忧无虑,满脸笑容。兄弟姐妹亲密无间,一家人其乐融融。 及至年长,他烦恼渐增,眉头紧锁。为了王位,手足相残,勾心斗角。亲人之间彼此猜忌,明争暗斗。 最后,亲人一个接一个地走了,独剩他一人,在一片欢呼声中,登上王朝之巅。没有人知道,那万丈荣光的背后,是无尽的悲凉。 王位之争结束了,王权之争又开始了,痛苦远远没有结束。 因为不甘做傀儡,他曾经无数次想着反抗,可最终却屡屡退缩。 后来,妻儿相伴的幸福温暖了他的人生。为了守卫这个家,他重燃斗志。 可惜,时间太短了,到头来依旧功败垂成! 回想着昔日与妻儿在一起的快乐时光,赵顺全嘴角微微一笑,双手缓缓松开,两眼渐渐闭上,眼角一滴泪水悄然滑落。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若有来生,他不愿再生于帝王家,只求平平淡淡,快快乐乐…… 至此,赵兴成坠崖失踪,赵顺全英勇战死,战斗结束。 放眼看去,此时偌大的云渺峰,仅剩简烈、简勇以及身后百余名护卫军了。 天神庙之变成功了,天下即将进入另一个时代。 简烈见大局已定,立即吩咐传令兵,往山下传递信息,并让简勇一同下山协助韩正帆平乱。他自己则留下善后。 看着云渺峰山顶,尸横遍野,血流满地的惨状,简烈眼神中略过一丝惆怅,自言自语道:“哎,是非功过,恩怨情仇!说不清,道不明……” 云渺峰,山道蜿蜒曲折,环山而行。 石阶自山顶向山底延伸,由窄变宽。 山顶极其陡峭,甚是狭小,仅够一人通行。 随着石阶宽度的增加,石阶旁安排护卫站岗,人数由一人增至两人。 护卫之间相隔十步台阶,由此绵延不绝,直通山底。这些护卫皆是丞相韩正帆的人。 传令兵将消息传给护卫。护卫们不停交接,朝山底急速奔去。 台阶逐渐宽阔,护卫心情愈发敞亮。护卫们的欢呼呐喊之声,响彻山间。 当山下韩正帆获得天神庙成功的消息后,立马召集群臣,当场宣布。 一时之间,大臣们个个大惊失色,惴惴不安。 韩正帆趁势威逼利诱道:“如今国主身死,大权已在我手!顺我者生,逆我者死!臣服我者,加官进爵,赏赐百金。胆敢反抗者,通通成为刀下亡魂。愿意跟随我者,站到我左手边。不想活的,就站到我的右手边。” 群臣面面相觑。 胆小之人和原本就是韩正帆心腹者,很快就站到了左边。 而忠心于赵顺全者,则视死如归,轻轻走向右边。 历经一番骚动拉扯,终于平静下来。 站到右边者,无一例外,皆被斩首示众并着令灭族。 山顶血迹未干,山底杀戮又起。 就在韩正帆大开杀戮之时,藏在仆役中的霹雳死士统领龙清刚,还有副统领苏入海也都听到了山顶失利的消息。 龙清刚对着苏入海轻声商量道:“今陛下大事未成而身死,王子又下落不明。我等若留在此处,恐遭不测,不如进山吧!如此一来,我们既可寻找王子,又能积蓄实力,以图后计。” 苏入海点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他俩暗中联络其他仆役。 许久过后,山下的两百名霹雳死士,顺利聚集。 他们偷偷斩杀了护卫军,盗得马匹,疾驰而去,隐入深山…… 这一幕,恰巧被刚刚从山上下来的简勇看到了,他立刻禀告韩正帆。 韩正帆随即命令简勇点兵一千,率军追杀。 第3章 美好过往,已如云烟 天神庙大局已定,一切自有简烈来妥善收尾。 云渺峰山底的局势,也基本在韩正帆的掌握之中。 虽然有龙清刚和苏入海这一小股势力侥幸逃脱,但是丝毫不会影响大局。 韩正帆坚信简勇有足够的能力将他们一网打尽。 眼下,韩正帆最担心的,只剩下掌控京师这一件大事了。 留守东武城的副丞相毕英,俨然成了左右当前南渊国政局最关键的人物。 因此,韩正帆在处理完云渺峰山底之事后,即刻写下一封亲笔书信,而后迅速派人快马加鞭送至东武城,交给副丞相毕英。 他渴望毕英能尽快控制京师,提前为自己返回京师清除障碍,确保自身安全无虞。 只见送信之人,策马如飞,疾驰而去。 韩正帆则伫立在原地,目送着轻骑渐行渐远,眼神中满是期待。 他抿了抿嘴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许久之后,他才缓缓转过身去,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入帐中,安然落座于正席之上,身体微微向后靠。 他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闭目养神,思绪不觉飘回到数个时辰之前,同样是在这里。 那会,山下祭天仪式刚刚结束,赵顺全一行人歇息片刻后,旋即出发,计划登上云渺峰,以完成最后的祭天大典。 而他则与其他一众官员一同进入这营帐中稍作休息。 韩正帆微微眯起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当时的场景。 他仿佛看到了赵顺全等人离去的背影,以及自己和一众官员在帐中休息的画面。 按照南渊国祭天仪式的惯例:每两年便会举行一次小祭,每十年则是举行一次大祭。 在小祭仪式上,国王将亲自登上云渺峰天神庙,向天神敬献祭品,以表达对天神的崇敬和感激之情。 而大祭仪式则更为庄重盛大,需要国王、大王子以及朝廷各部正职官员代表朝廷,先在云渺峰山底进行一次初祭。 在初祭仪式上,他们将向天神敬献丰盛的祭品,以展示对天神的虔诚敬意。 随后,国王和大王子将代表王室,登上云渺峰山顶,进入天神庙内,进行终祭仪式。 在终祭仪式上,他们将向天神敬献最珍贵的祭品,并进行虔诚的祈祷,祈求天神护佑国家风调雨顺、百姓幸福安康。 这些祭天仪式不仅是南渊国的重要传统,也是南渊国人民对天神信仰的体现。 在这些仪式中,人们表达了对天神的敬畏和感激之情,同时也祈求着天神能庇佑自己与家人平安顺遂、幸福美满。 韩正帆微微颔首,脸上露出感慨的神情。 他想起了那些曾经参加过的祭天仪式,心中充满了对过去的回忆和对未来的期待。 彼时,韩正帆只能屈居次席,即便他心中万般不甘,却也只能默默隐忍。 面对众多大臣,他侃侃而谈,表面看似云淡风轻,内心实则分外不安。 他一直记挂着云渺峰山顶的情况。虽然一切已然胜券在握,但是谁又能断定中途不会发生意外呢? 此刻,他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坐上这正席之位了,尽情享受着无上至尊的喜悦。 只是,短暂的欣喜过后,他再度陷入到忐忑不安之中,开始焦急地等待京师的最新消息。 送信的士兵快马加鞭,一路疾驰,扬起滚滚尘土。 一抵达东武城,他便马不停蹄地赶到毕府门前。 士兵向门卫通报后,门卫赶忙入府禀告管家。 半晌后,管家匆匆而出,领着士兵快步走进府中。 送信士兵神色恭敬,双手将书信呈上。 祭天大典之前,在韩正帆的建议下,赵顺全已经将朝廷事宜交由毕英暂时处理,京师军队也让他一同掌管。 毕英双手微微颤抖,小心翼翼地接过信件,徐徐拆开,迅速扫视了一遍,瞬间喜上眉梢。 刚才,他还一边审阅奏折,一边担忧前方。看过此信,他焦虑的心情一扫而光。 因为过于高兴,毕英竟然顺手赏了士兵十两银子,还让管家派人好生招待,让他安心歇息。 寻思着趁热打铁,有道是军情如火,兵贵神速,他当即吩咐下人为他更衣,火速入宫。 进了皇宫,他又赶紧命人敲钟鸣响。 宏大的钟声响彻整个东武城。 东武城上空,阳光渐渐暗淡,乌云慢慢聚拢。 朗乾殿上,听到钟声匆忙赶来的大臣们聚集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他们脸上写满了茫然和惶恐,完全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大事。 就在这时,毕英带着三百名禁卫军昂首阔步地走进大殿。 他的眼神冷峻如冰,透露着坚定和决绝。 禁卫军如黑云一般迅速将殿上的群臣包围起来,现场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 毕英缓缓走上御台,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大殿上回荡,每一步都好像踩在群臣的心尖上。 站定身形后,他郑重其事地宣布:“今日,国主在云渺峰驾崩了,王子坠崖,下落不明。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主,丞相劳苦功高,德才兼备,理应继位大统!诸位应当齐心协力,效忠丞相!” 他的声音如同雷鸣一般在殿内回响。 群臣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得目瞪口呆,一个个呆若木鸡。 现场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过了许久,一位老臣颤抖着声音打破了沉默:“这……这怎么可以?丞相虽然功绩卓着,但……但他并非王族血脉,怎能继承王位?” 另一位大臣也附和道:“是啊,丞相此举有违祖制,恐怕难以服众啊!” 群臣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向来拥护韩正帆者,甚是欢喜,自是同意。 平素看不惯韩正帆作风者,则直斥他们是乱臣贼子,强烈反对。 双方各执一词,争论不休,争到激烈处,更是拳脚相向,扭打到一块。 眼见场面即将失控,毕英十分生气。 他脸色阴沉,清了清嗓子,大声喝斥道:“肃静!肃静!丞相已稳定云渺峰局势,京城亦在我掌控之中。值此动荡之时,国家需要一个强有力的领导者来主持大局。丞相英明睿智,有勇有谋,最适合不过了。” 毕英边说边扫视群臣,想要看看他们的反应。 为了进一步震慑众人,他又加重了语气说道:“谁敢反对,就是与国家为敌!丞相有令,臣服者重重有赏!要是胆敢反抗,你们周围的禁卫军可是不会手下留情哦!” 顷刻间,殿下无比安静。 毕英的话如同一把利剑,刺入了群臣的心中,让他们不敢再轻易开口。 群臣面面相觑,眼中流露出犹豫和不安的神色。 他们知道,此刻的局势已经容不得他们有过多的选择,他们必须在忠于国王和忠于丞相之间做出抉择。 在这紧张的氛围中,一些大臣开始动摇。 他们想到韩正帆的权势和手段,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恐惧。他们意识到,如果不服从韩正帆,恐怕会招来杀身之祸。 于是,他们纷纷低下了头,表示愿意效忠韩正帆。 与此同时,又有一些铁骨铮铮、对赵顺全忠心耿耿的大臣,破口大骂韩正帆一干人等。 不可避免,禁卫军出手,血溅朝堂。 那些犹豫不决的人,一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顿时吓得直哆嗦,连忙表示愿意臣服。 历经一番威逼利诱和无情屠杀,朗乾殿的局面总算稳定下来。 看到大臣们已经屈服,毕英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知道,自己已然成功掌控大局。 毕英如释重负,当即着人收拾大殿,并叮嘱群臣留下待命。 三百名禁卫军有序退出大殿,把守住大殿门口,将朗乾殿守得严严实实。 紧接着,毕英派人去毕府叫来那位传信的士兵,口述机要,让他返回云渺峰向韩正帆复命,告诉他们可以启程返回了。 最后,毕英召集了五百名禁卫军,开始奔赴皇宫各处,正式大肆搜捕皇亲国戚。 丽泽宫内,当毕英命人敲钟鸣响的时候,王后郭秀梦正在专心致志地绣花。 听到那沉闷的钟鸣声,她的心中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她立马叫来两名婢女,让她们前去朗乾殿打听消息。 两名婢女匆匆离去,郭秀梦的心情愈发沉重。 她的手指紧紧地捏住绣布,仿佛要从那细微的纹理中寻找到一丝安慰。 不久,两名婢女带回了消息。 当她们说出王子坠崖失踪、国主战死的噩耗时,郭秀梦的世界瞬间崩塌了,她的心碎成了无数片。 因为无法承受这沉重的打击,她竟昏厥了过去。 两名婢女惊恐地呼喊着她的名字,摇晃着她的身躯。 她们的声音在寂静的丽泽宫中回荡,好像是对命运的抗争。 终于,郭秀梦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她的目光迷离,像是失去了灵魂。 看着眼前两个自幼跟随自己的婢女,她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 她的哭声撕心裂肺,让人心碎。 在这一刻,整个世界似乎都凝固了。 郭秀梦的悲痛和绝望,让人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和不堪。 世事无常,风云变幻。 此时,她心中还满是昨天的温馨回忆。 畅欢园,繁花似锦,姹紫嫣红,蝶蜂嬉戏。 舒乐亭,妙趣横生,小桥流水,水声潺潺。 昨日,年方八岁的赵兴成,浓眉大眼圆脸,只是浅浅一笑,便格外迷人。 他身着一件红色锦袍,头发束成总角,活脱脱一副贵族气质,看上去是那么的机灵调皮。 畅欢园里,赵兴成与奴仆打打闹闹,摘花戏草逐蝶,时光甜美。 舒乐亭内,郭秀梦与婢女说说笑笑,绣花对弈抚琴,岁月静好。 然而,不过才一日功夫,赵兴成就已不知所踪,生死未卜。 变故袭来,郭秀梦猝不及防。 听到王后哭得如此伤心,两名婢女不禁嚎啕大哭。 婢女们的哭泣声将郭秀梦从思绪中拉回到现实。 郭秀梦深深地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她悲痛不已,对着身旁的两名婢女,摇头叹息道:“哎,现今国主身死,天下将乱。成儿又坠崖,下落不明。兄长更是远在中州郡,鞭长莫及,这可如何是好啊?” 两名婢女同样不知所措,只是一个劲地哭。 “你们莫要伤心!哎,与其坐以待毙,日后遭受屈辱煎熬,倒不如自我了断,解脱得好。美好过往,已如云烟,消逝无踪。罢了,我万念俱灰,唯死而已!你俩快去帮我准备下吧。” 说完这话,郭秀梦朝两名婢女摆了摆手。 此刻,两名婢女早已哭成了泪人。她们深知王后的性子,一旦她下定了决心,便不会更改。 于是,两人相拥而泣,决定一同赴死。 一名婢女哽咽说道:“王后,您待我们不薄。如今国主已逝,我们愿与王后同生共死。” 另一名婢女坚定地点了点头。 郭秀梦看着她们,眼中闪过一丝感动。 两名婢女缓缓起身,前去准备。 很快,她们拿来了一束白绫,静静地走到王后身边。 “你们不必如此,我已决心赴死。你们可以各自离去,寻找自己的生路。”郭秀梦轻声说道。 两名婢女不停摇头,泪水再次滑落脸颊。 她们语气坚决地说道:“我们誓死追随王后,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 郭秀梦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她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强忍着悲伤,双手接过婢女手中的白绫,慢慢站到椅子上。 她将白绫一挥,系牢于房梁上,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这会,郭秀梦的脸上没有丝毫恐惧,只有平静和决绝。 她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世界,然后双腿一蹬,芳魂一缕,随风而去。 两名婢女跪在地上,放声痛哭。 眼见王后已逝,她们也毫不犹豫地喝下了早已准备好的毒药。 她们倒在地上,紧紧地握着彼此的手,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 就这样,主仆三人相拥而逝,东武城的丽泽宫弥漫着悲伤与决绝的气息。她们的忠贞和勇气,让人感叹不已。 众人散去,丽泽宫一片寂静,繁华落幕! 当毕英和五百名禁卫军赶到丽泽宫,看到这一主两仆的壮举后,不由一惊,既敬其风骨,又哀其不幸。 毕英叹了叹口气,留下两人守护丽泽宫。 随后,他领着剩下的禁卫军奔赴其余各大宫殿,抓拿皇亲国戚,将他们一一逮捕,送入大牢。 东武城乌云盖顶,电闪雷鸣。瞬间,大雨倾盆,风吹不止…… 第4章 霹雳死士,随我冲锋 东武城的风雨逐渐停歇,然而云渺峰的余波却未止息。 龙清刚和苏入海领着两百个霹雳死士在山间疾驰,他们神色焦急,目光四处搜寻着赵兴成的下落。 简勇则率领着一千名飞羽骑兵,迅速追赶而来,马蹄声响彻整个山间,仿佛大地都在颤抖。 震耳欲聋的马蹄声,让龙清刚眉头紧蹙,他敏锐地察觉到情况不妙。 “真是冤家路窄,狭路相逢啊!哎,看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了。”龙清刚心中默默念,脸上露出坚毅的神情。 紧接着,他满怀忧虑地对着苏入海说道:“我听到一阵强烈的马蹄声,正离我们越来越近,应该是有一路骑兵在快速追来。今日身处险境,已是九死一生。吾等性命轻微,死则死矣,只是国主知遇之恩,还未报答。国主怀抱光复王权之志,奈何壮志未酬身先死。韩贼篡位之心昭然若揭,王权未复,王位又将旁落,实在令人痛心啊!” 说到动情处,龙清刚不禁感伤慨叹,扼腕叹惜。 理了理思绪后,他继续说道,“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失踪的王子,然后逃离此处。这周边的大部分地方,我们都已经搜寻过了,只剩前方一处尚未查看。可惜大敌当前,时间紧迫。如今之计,唯有兵分两路了。你带领五十人抓紧前行,寻找王子下落。找到后,隐藏起来,借机逃跑。我则留下,和剩余死士尽力阻挡追兵。” 苏入海十分不舍地说道:“大哥,还是我留下吧!我定当拼尽全力,拦下追兵。你比我强,若寻得王子,你定能助他登上王位。” 龙清刚听罢,双目圆睁,生气地说道:“不行,现在最重要的是度过眼下难关!敌兵将至,快走!再拖延下去,我们都将葬身此处,那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苏入海无奈点头答应,龙清刚立即为他挑选出五十名年轻力壮的霹雳死士,并催促他们赶快前行。 苏入海泪别龙清刚,策马狂奔,五十骑紧随其后,扬起一片尘土。 千骑奔腾,来势汹汹。简勇一马当先,看到龙清刚后,兴奋异常,他高举手中长剑,大呼一声:“小贼,往哪里跑,看我如何诛杀擒拿你们!” 龙清刚眼神坚毅,毫无畏惧之色! 他对着身后百余名霹雳死士慷慨激昂地说道:“大丈夫生于天地间,终有一死!死有大小之分,但求死得轰轰烈烈!王权势弱百余年,国主率我等反击,可惜功败垂成。身为死士,现在便是我们证明自己的时候了!若少主得存,他日登上王位,我等就是功臣先驱,死得其所!假若苍天不悯,赵氏凋零,我等亦可成为后世忠义之典范,名垂青史!霹雳死士,随我冲锋!” 龙清刚身后的死士们,听闻此豪言壮语,个个士气高昂。 一百四十八骑紧跟龙清刚,抱着必死的决心,迎头冲向简勇军中。 短兵相接,霹雳死士杀红了眼,飞羽骑兵接连为霹雳刀所伤,坠马而亡。 霹雳死士势头正盛,飞羽骑兵吓得不轻,乱作一团。骏马嘶鸣,士兵胆颤! 简勇御服战马,提高嗓音,高声鼓励飞羽骑兵道:“大家莫慌!我们人多势众,他们势单力薄,已是强弩之末。稳住阵脚,他们支撑不了多久的。” 飞羽骑兵逐渐冷静下来,勉强挡住了霹雳死士的凌厉冲锋。 在简勇的沉着指挥下,飞羽骑兵凭借人数优势,开始有序地将霹雳死士逐一分割包围绞杀。一时间,霹雳死士死伤过半。 龙清刚见状,眉头紧锁,心中暗叫不妙。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任务就是尽量拖住简勇的大军,为苏入海寻找赵兴成赢得更多宝贵的时间。 于是,他果断斩杀包围自己的飞羽骑兵,随后策马冲锋狂砍,慢慢拯救出了其他霹雳死士。 随后,他集中兵力,再度朝着飞羽骑兵冲杀过去。 飞羽骑兵的气势被压了下去,简勇大怒,驾马奔来,与龙清刚对决。二人交战,你来我往,剑影闪烁,金属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简勇扼制住了龙清刚的进攻势头,霹雳死士的气势稍减。飞羽骑兵依仗人数优势,愈战愈勇。霹雳死士顽强抗争,终究寡不敌众,纷纷倒下,最后仅剩龙清刚一人! 龙清刚虽然精疲力尽,但是他紧咬牙关,对战简勇依旧不落下风,甚至大有斩落简勇之势。简勇立刻招呼飞羽骑兵前来相助。 十余名飞羽骑兵闻声而至,飞剑齐出,刺遍龙清刚身躯。 龙清刚痛苦万分,口中喷出一股鲜血,身体摇晃了几下,但仍死战不退。他那凌厉的眼神,震慑得飞羽骑兵不敢轻易上前。简勇厉声呵斥飞羽骑兵再战。 那十余人随即拔出长剑,龙清刚血流不止,强忍着伤痛。 简勇眼疾手快,抓住时机,一柄长剑狠狠刺向龙清刚胸口,龙清刚坠马而亡! 战后,简勇令人清点人数,发现还有五十名霹雳死士在逃,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立刻命令飞羽骑兵翻身上马,加速追赶。 就在龙清刚大战简勇之时,传信士兵已匆匆赶至云渺峰山底。他一路小跑着进入韩正帆的帐中,然后神情严肃地向韩正帆转述毕英的口信。 韩正帆听完后,脸上顿时露出大喜过望的表情。他兴奋地搓了搓手,当即派人上云渺峰告知简烈,让他处理完山顶事宜后,即刻下山,随他进京。 云渺峰顶,简烈正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护卫军收拾死尸。他眉头紧皱,一脸严肃地看着眼前地一切。接着,他又指挥着众人伐木堆草焚烧尸体。至于赵顺全的遗体,他则单独安置于天神庙内。 烈火熊熊燃烧,浓烟滚滚升腾。 简烈静静走到云渺峰崖边,他微微仰头,放眼望去,只见层云叠嶂。 远处的东武城在他眼中显得无比渺小,就如同一个掌上玩物一般。 在他的脚下,是陡峭的山峰和幽深的山谷,云雾缭绕,给人一种神秘而又危险的感觉。 这时,传信之人终于赶到,他气喘吁吁地传达了韩正帆的指令。 简烈听完,立马毫不犹豫地吩咐五十名护卫军留守天神庙,其余人则跟他一同下山进京! 简烈在前,护卫军在后,一行人沿着石阶缓缓下山。 沿途驻守的护卫军,看到简烈后,也被他招呼着一起撤退下山。 因此,整个队伍越来越长。 几个时辰之前,赵顺全和赵兴成正是踏着脚下这些石阶,领着三百名杂役,朝着云渺峰山顶,缓缓挺进。 那时,简烈和一千名护卫军负责垫后,护卫国王父子安全。 如今,他已带着一支崭新的护卫军下山,准备护卫新主,入主京师! 简烈的护卫军浩浩荡荡自山上而来,韩正帆率领臣府的一众官员前来迎接。 韩正帆看到简烈后,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连忙迎上前去。 简烈看到韩正帆后,也很是感动,他大步向前走去。 韩正帆命人服侍简烈等人饮食歇息。半个时辰后,他大手一挥,拔帐启程。 坐在先前国王独享的豪华马车之上,韩正帆意气风发,他得意地扬起下巴,徐徐掀起窗帘,望向窗外。 此时,天空湛蓝如宝石,洁白的云朵像一样飘浮在空中。阳光洒在大地上,映照出一片金黄。 道路两旁,绿树成荫,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为他们的前行欢呼。 时光交织,上午的回忆浮过眼前。 刚刚抵达此处不久,韩正帆命令士兵安营扎寨。片刻后,仆役们就将祭天用品摆放妥当。 赵顺全父子和众多官员,整齐排列,一同跪下,向天焚香祷告。他们个个神情庄重,口中念念有词:“愿上天保佑我南渊国风调雨顺,百姓安康。” 蜿蜒数百米的人群,如流水般向前。 与来时一般,简烈仍旧走在队伍最前方,他英姿飒爽地骑着一匹高大的白色骏马,领着三千骁骑,雄赳赳,气昂昂,负责开路。 韩正帆的坐骑,一匹棕色骏马,此刻则由骁骑牵紧前行。 韩正帆的马车前后左右,两千名侍卫层层守护。 马车后面,朝廷各大部门正职官员骑马紧随。经过韩正帆的一番血洗,损失大半,不复来时气势。 一千名步兵左右簇拥护卫。 乔装成五百个杂役的霹雳死士已经葬身云渺峰。 来时装满祭天用品的马车,而今空空如也。 原本垫后的一千名精锐步兵,不得不担责起牵引马车返城的任务。 在这漫长的队伍中,每个人都带着不同的心情和使命,向着未知的未来前进。 数千人的队伍,如一条蜿蜒地长龙,渐渐远离云渺峰,他们沿着山间小道不紧不慢地行进着。 愈往前走,道路愈发宽阔。 直到后来,一条宽敞平坦的大道赫然出现在眼前像是一条通向未来的光明之路,直通东武城! 一走上大道,队伍的行进速度就不由自主地加快了,约莫走了一个时辰,便抵达东武城城下。 东武城高大巍峨的城墙矗立在眼前,城墙上旌旗飘扬。 毕英早已出城等候多时,韩正帆从容不迫地走下马车,转而登上毕英为他精心准备的天子仪仗,威风凛凛地直奔皇宫。 简烈神情严肃地吩咐众人城外驻扎待命,自己则与归顺的官员亦步亦趋地紧跟韩正帆的仪仗,一同进宫。 此时的东武城街市,一片死寂沉沉,静得仿佛能听到人们地心跳声。 因为道听途说云渺峰及朗乾殿的那场惊心动魄的血雨腥风,百姓们惊恐万分,都选择闭门不出,静静地观察着局势的发展。 韩正帆仰首挺胸,领着毕英、简烈等人大踏步迈入朗乾殿。 被困于此的官员们看到韩正帆到来,不由惊诧万分,他们个个面如土色,战战兢兢。 只见韩正帆英姿勃发,容光满面。他目光坚定,炯炯有神,目不斜视地拾阶而上,随后穿过御台,稳稳当当地落坐龙椅,居高临下俯看群臣! 毕英和简烈相视一眼,随即双双跪地,高呼万岁,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其余官员如梦初醒,纷纷响应。 一时间,呼喊声此起彼伏。 韩正帆正声说道:“诸位平身!国主身死,孤临危受命。登基之礼可缓,然重整河山当快!今命大将军简烈抽调京师一万兵力,连同城外五千精兵,即刻南下,帮助郑国柱诛灭郭德魁势力。等郭党剿除后,再令郑国柱北上安抚新桃、北沙、英海三郡,南方五郡事宜则交予简烈全权负责!待到天下事定,你们归来之时,孤自有重赏!” 毕英等人齐齐起身,毕恭毕敬地谢过韩正帆。 简烈郑重地接过命令,匆匆走出大殿,点兵出征。 毕英则有条不紊地协助韩正帆处理云渺峰及京师善后事宜。 云渺峰的消息,如同一阵狂风,迅速传开,不经意间传遍八郡。 各地方大小官员,反应不一。 一些人本就是韩正帆的心腹,他们毫不犹豫地立马表态拥护;另一部分人因畏惧韩正帆权势,被迫选择臣服;最后一批人则誓死拥护赵氏,反抗到底,故而惨遭屠戮。 自天神庙之变始,南渊国动荡不安,以简烈、简勇、郑国柱为首的三路大军,在各地四处征讨。 三日后,韩正帆趁东武城局势明朗、人心安稳之际,正式登基为王,自号新正王,并立其子韩毅隆为王子,大赦天下。 随着三路大军的平叛工作有序推进,国家的秩序也逐渐得以恢复! 至于那位王子赵兴成的下落,却无人知晓确切答案,众说纷纭。 有人说,他已坠崖身亡,被豺狼吞食;有人说,他已被新正王擒获,秘密处死;更有荒诞不经的传闻说,他为某路神仙所救,遁隐而去。 这些说法越传越离谱,然而终究都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笑之语。久而久之,此事便慢慢淡出了南渊国人的视野。 第5章 我一个老实人,你让我说谎 南渊国,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中原王朝南方的浩渺海洋之中,乃一个孤悬海外的岛国。 中原大陆东面临江,有一座城,名曰洪元城。 夜幕如墨,悄然笼罩大地。繁星点点,胜似耀眼的宝石,点缀于漆黑的天幕之上。洪元城东南的太清观,在月色的映衬下,显得神秘而庄重。 微风轻拂,带来丝丝凉意。周围的树木在风中轻轻摇曳,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似是在低声诉说着什么。 一轮明月宛如无瑕美玉,高悬于天空,洒下清冷光辉,照亮了整座道观。月光下,一切都显得格外清晰,仿佛被赋予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只见一道身影如闪电般疾驰而过,那人身轻如燕,动作矫健,脚底似蜻蜓点水般轻触屋檐,同时还故意弄出些许声响,似乎在有意引起他人注意。 屋檐底下,有一道长,此刻正聚精会神地翻阅着医药古籍。忽闻声响,他眼神一凛,手中动作未停。随后,他迅速提起天明刀,身形一闪,如飞鸟般飞身而出,朝着那道人影疾追而去。 那道人影飘忽不定,越行越远,却始终在道长的视野之中,好像是在刻意引诱。 道长追了很久,依旧没赶上。他心中焦急,眉头紧蹙,脚下速度不断加快,奈何双方的距离并没有拉近的趋势。 于是,他咬咬嘴唇,一狠心,手中天明刀猛地一挥,大喝一声:“哪里走!” 但见那道长手中的天明刀挥舞生风,刀劲刚猛无比,瞬时烈风骤起,树叶纷纷扬扬,如受惊的飞鸟般四处乱窜,直朝那人席卷而去。 眼看着刀风即将袭中那人,却见那人突然止住身形,稳稳地伫立于一棵千年榕树之巅。 他轻轻挥舞衣袖,刹那间便将那刀风轻松化解。 然后,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笑道:“灵修道长,这些年武功可是大有长进嘛,看来已入贯通境了!” 灵修道长趁此机会,脚下发力,急速追赶,终于在月色如水的映照下,看清了那人的庐山真面目。 原来是一位老和尚,他那一袭僧袍在夜风中肆意飘荡,他稳稳地立于千年榕树之巅,恍若一尊庄严的佛。 看清来者,灵修道长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谦虚地说道:“哪里哪里,不过是初入具象,贯通境最下品而已。明净大师深夜造访,想必是已处理完那些麻烦了吧!” 顺着皎洁的月光望去,灵修道长一身道袍,衣袂飘飘。他威严肃穆的外表下,透着一股凛然正气,与他方才那番自谦的嬉笑言语形成鲜明对比。 明净大师重重地哼了一声,面露不忿之色,愤愤不平地说道:“哼,那些无耻之徒实在讨厌得很,不过好在我已经将他们全部处理掉了。此处风大,我们还是到树底下说话吧。”话刚说完,他身形一动,如飞鸟般从树顶凌空而下,潇洒地端坐于千年榕树之底。 “嘿,等等我!”灵修道长紧随其后,亦是轻盈地一跃而下,与他毗邻而坐。 灵修道长缓缓坐下后,整了整衣衫,再顺着明净大师的话题,接着说道:“处理完了就好。赵兴成这边你不必担心,我连续查看了几日医书,刚刚寻得救治之法,已然成竹在胸。如果一切顺利,他很快就能苏醒了。关键还是你的忘尘功厉害,护住他一丝气息,让他能支撑到现在啊!” 灵修道长说这话时,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还轻轻舒了一口气。 “那就好,不枉赵兄弟当年倾尽全力救下你我。”明净大师回想起往事,眼中闪过一丝感伤,微微低下头,轻声说道。。 “是啊,滴水之恩,尚且应该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大恩呢!话说南渊国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为何竟至如此境地。五日前,你急匆匆将赵兴成托付给我后,便迅速离开,说是去处理尾巴了。弄得我至今一头雾水。” 灵修道长满脸疑惑地问道,眉头皱起,眼中满是不解。 “哎,这件事说来话长,归根到底是王权和王位之争。南渊国国主赵顺全虽登王位却苦无王权。南渊丞相韩正帆实权在手,日久难免生出异志。至于韩正帆手底下的毕氏、简氏之流,则也想借拥立之功,谋得更多权益。因此,一场庙堂之争就不可避免了。哎,王位和王权之争,真是何时何地都存在啊!”明净大师边说边感慨,尽是沧桑,他微微抬起头,望向远方,眼神中满是惆怅。 “如今赵兄弟不幸战死云渺峰,郭王后又自缢丽泽宫,南渊国战乱不息。还好赵兴成被苏入海将军冒死找回,托付予我。只是无奈韩正帆派人四处追杀我们,南渊国竟无立足之地,唯有返回中原!然而,他们还是一路追了过来,逼得我只好先将赵兴成交给你,再回头引开他们,逐一解决了。”明净大师神色凝重,叹了叹口气,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他地脸上满是忧虑,眉头紧皱,不时还微微摇头。 “啊?这也太突然了吧!哎,这孩子真是可怜呐!”灵修道长得悉实情,惊诧万分,不由对赵兴成生出一丝怜悯之情。他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惊讶地表情。 “确实世事难料。或许祭天大典之前,赵兄弟早就预料到结局了,所以才千方百计想要找到我。找到我后,他又让我隐居在云渺峰山底,并嘱托我道,假若他遭遇了不测,一定要试法救出赵兴成,带他远走高飞。他的心愿很简单,那就是让赵兴成做个普通老百姓,不得报仇,好好生活,平平淡淡过一生。苍天有眼,这孩子终究大难大死,我亦不负赵兄弟所托啊。”明净大师接连叹息,将赵顺全的遗愿缓缓说出。他脸上满是感慨,眼中还闪着泪花。 “韩正帆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追兵还会陆续赶来。赵兴成就交给你了。记住赵兄弟的遗愿,努力隐秘南渊国的事。就说他父母安好,只是交给你这个好友照顾,待学艺有成,再接他回国。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告辞!” 明净大师左右环视,十分谨慎。他说话时语速很快,眼神中满是坚定,说完后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动作十分敏捷。一道人影,就这样迅速消失于夜色之中。 “喂,你这就走啦!我一个老实人,你让我说谎?”灵修道长正听得入神,沉思不语,不料明净大师猛然起身就走,留下他一个人怔怔站着。他的脸上尽是无奈,看着明净大师远去的方向,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过了一会儿,他才徐徐起身,拂了拂身上尘土,径直走回住处。他的动作有些迟缓,仿佛还沉浸在刚才的对话中。 翌日一早,灵修道长按照医药典籍所述,开始精心研制金丹。只见他眉头紧锁,神情专注,双手熟练地操作着各种器具。 金丹炼成后,灵修道长缓缓起身,小心翼翼地将金丹放入怀中,然后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入赵兴成居住的厢房。他轻轻推开门,看到赵兴成还在沉睡中,便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灵修道长走到赵兴成身边,轻轻扶起他,将金丹喂入他口中,接着慢慢放下,转身离去。 过了许久,赵兴成终于苏醒过来。他迷茫地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嘴巴张得大大的,眼中充满了惊恐,不禁哭喊起来:“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父王呢?我要回王宫,我要回王宫!” 听到哭喊声,灵修道长立即睁开双眼,停止静修打坐。 他迅速从隔壁厢房赶来,眉头紧皱,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 他快步走到赵兴成身边,压低声音,对着赵兴成说道:“这里是太清观,你现在在中原洪元城。是明净大师送你过来的。你不慎从云渺峰跌下,幸好被树枝挂住,并无大碍。不过由于你惊吓过度,以致多日昏迷不醒。你父母在南渊国四处求医无果,这才托明净大师将你送到我这。” 灵修道长强作镇定,将昨夜仔细斟酌编造的一串应对之词说出,希望能糊弄过关。与此同时,他在心中暗暗咒骂明净大师为难自己,毕竟他向来不善说谎。 赵兴成两眼通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认真端详眼前这个陌生的中年道士。但见道士束发盘髻,身穿一件白色道袍,神态飘逸,慈目善目,年约五十左右。 赵兴成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待确定道士还算是个好人后,他方才放下戒备之心,脸上露出一丝放松的神情,一脸诧异地问道:“太清观?中原洪元城?明净大师?我怎么都没听说过啊,这里离南渊国远么,道长?” 灵修道长隐约看出了赵兴成的小心思,他微微一笑,语气和蔼,轻声说道:“你可以叫我灵修道长。我与明净大师都是你父亲的好友。当年我们被仇家追杀,避难南渊国,为你父亲所救,他是我们的大恩人,所以你尽管放心。南渊国在中原南方汪洋的一座孤岛之上,离此甚远,坐船最快也得五日。” “啊,这么远,那我何时能回去啊?我父王怎么样了,我记得很多人要杀他。”想起云渺峰所发生的事,赵兴成心有余悸,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十分担心父亲,故而连珠炮式地发问。 “你父亲没事,得贵人相助,已成功脱险。他们将你托付于我,让你留在此处学习武艺。待十年期满,他们就会来接你回去了。在此之前,你就且安心在我这里待着吧,我不会亏待你的。”灵修道长继续耐心安抚赵兴成道。 赵兴成将信将疑,点点头,勉强应承下来。 灵修道长见成功劝服赵兴成,心中得意,他轻轻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待赵兴成重新睡下歇息后,他悄悄走出厢房,迈着轻松的步伐,渐渐远去…… 第6章 繁花似锦,笑靥如花 太清观,矗立于南霞山之巅,坐北朝南,气势恢宏。 南霞山,因其地处城南,晚霞映照时绚丽夺目,美轮美奂,故而获此美名。 赵兴成自从服下丹药后,只觉身体逐渐轻盈,气血也畅通无阻起来。只是对于南渊国之事,他仍心存疑惑,却不好意思开口再向灵修道长追问,只是在厢房内暗自沉思。 连续在厢房休养三日之后,赵兴成自觉身体已经完全康复,闲来无事,便想着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好。 于是,清晨时分,他快步来到隔壁厢房,与灵修道长打过招呼后,就急匆匆地出门而去。 玄元殿,乃太清观的核心区域,庄严肃穆,门户朝南,巍然耸立于南霞山的最高处! 殿内,北面为议事厅,东西两侧为厢房。 议事厅常年紧闭,显得颇为神秘,唯有商议大事时,那紧闭的大门才会开启。 厢房每侧分设六间房,自北向南,东厢依次为子、午、寅、卯、辰、巳,西厢则为午、未、申、酉、戌、亥。 东厢,“子”号房至“巳”号房,分别是掌门、两位副掌门和三位堂主的居住之所。 西厢,“午”号房至“亥”号房,为客房。 赵兴成住在西厢的“午”号房,而灵修道长为了方便照顾他,最近一段时间,常住在隔壁的“未”号房。 赵兴成在玄元殿内粗略地转了一圈,熟悉了大致的情形后,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嘴里喃喃道:“这厢房的命名倒是新奇。” 接着,他又兴致勃勃地摆弄起中央庭院的花花草草来,嘴里还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随后才走出大门。 走出玄元殿,他的正前方,有六间房背对他而立。 赵兴成朝着他左前方,最边上的一间房迈步走去。走到那儿后,瞬间视野变得极为开阔。 只见一条宽阔的大道顺着山势绵延而下,左右两侧各有一排房屋,里外共有三层,屋前均设有小道,沿着山势环绕而行,方便行人通行。自山顶往山下,逐层拓宽。此刻,他站在最内层,心中暗自感叹。 瞧了瞧左右两排房屋,赵兴成突然眼前一亮。他惊讶地发现右手边的房屋角落,耸立着一块石碑。他快步走上前去,定睛一看,碑上赫然写着“上围—地”。他又往下方两层看去,同样在右边房屋的角落也都有石碑。 赵兴成心中满是好奇,索性沿着大道跑了下去,依次端详着那两块石碑,但见高处的写着“中围—地”,低处的写着“下围—地”。 他皱着眉头,冥思苦想了一会儿,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地说道:“哦,原来如此!或许一层就是一围,而‘上’、‘中’、‘下’就是其命名,而‘地’或许是代表着山势走向下,同一排房屋的标记。” 大概确定太清观的竖向布局后,赵兴成又迫不及待地想要弄清它的横向布置。 因此,他从最底下石碑处出发,急忙向西而行,转了一圈,从而证实每围共六边。其余五边,自“地”字列始,按顺时针方向排列,分别为“阴”、“日”、“天”、“月”和“阳”。而房间号则从石碑处开始,依次标注一至六号。 为了进一步确认自己的推测,他又快速跑到“下围—阴”的石碑旁,再次往上跑了一次。 待正式证实太清观依山而建的布局后,赵兴成不禁啧啧称奇,连连赞叹。 重新走回下围处,赵兴成猛然一拍脑袋,懊悔地说道:“哎呀,我刚才只顾着研究太清观房屋的布局,却忽视了这房屋前还有如此宽敞的庭院。” 他抬眼望去,只见下围房前独设的庭院极为宽阔,不少弟子在其中挥舞着大刀,正专心致志地进修武艺。 环绕庭院的四周,是用石砖垒砌而成的围墙,分设南北二门。 赵兴成转身朝着北门的方向走去,大步踏出了太清观。 自南霞山俯瞰下去,洪元城的全貌尽皆纳入眼中,一览无余。 东北方,偌大的城池气势恢宏、睥睨寰宇,稳稳盘踞于山下平原之上。城池北面,浩瀚江奔腾汹涌、滔滔不绝,一路向东,直至融入汪洋。 南霞山,山高坡长,丛林茂盛。赵兴成沿着山路,悠然自得地往山下信步走去。 道路两旁,山花绽放,千姿百态,争奇斗艳,引得蝴蝶与蜜蜂在花丛中欢快地翩翩起舞。山林中一片静谧,时不时传来悦耳的鸟鸣声。赵兴成面带微笑,微闭双眼,深深地吸了口气,陶醉在这充满生机的美景之中。 他置身山间,心情愉悦无比,短暂忘却了远离国土的不适感,并将分别父母的思念之情暂时抛诸脑后。 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了许久,赵兴成只觉口渴难耐,喉咙干涩,便开始四处张望,焦急地寻觅着水源。他一心想要找到水解渴。 找寻了一段路程,忽然,一阵潺潺的流水声传入他的耳中。赵兴成眼睛一亮,面露喜色,急忙顺着水声传来的方向,双手奋力拨开层层叠叠的草木,双脚快速迈进。他努力向前奔去。 历尽艰难险阻,赵兴成终于看到了一条小溪。那溪流宛如一条透明的丝带,在山间轻盈地穿行而过。他兴奋不已,小跑上前。 到了溪边,赵兴成先是弯下腰,仔细地洗了洗手。 然后,他迫不及待地双手捧起一口溪水,迅速送到嘴边,“咕噜咕噜”地大口喝了起来。 溪水入喉,清凉甘甜,令人畅快淋漓。他忍不住又一连喝了好几口,直待口渴之感完全消失,这才心满意足地停下。 解完渴,赵兴成又蹲下身子,伸出手捧起溪水,轻轻地泼在脸上,洗净脸上的污垢。待疲惫尽消,他顿觉神清气爽,精神抖擞。 就在赵兴成正欲起身离开之时,突然,他瞥见小溪上游不远处,有一道清丽的女子身影,那人身旁似乎还环绕着薄薄的云雾。 赵兴成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住了,他满脸好奇,不由自主地迈开脚步,朝着那女子缓缓走去。 但见那女孩身姿轻盈地走到溪边,轻轻地卸下身后的背篓,小心翼翼地搁在一旁。然后,她伸出纤纤玉手,掬起一捧清澈的溪水,轻柔地清洗着自己那如花朵般娇嫩的面容。 赵兴成蹑手蹑脚地一步步靠近。那女孩似是有所察觉,猛地回过头来,美眸中闪过一丝惊讶,立马起身,后退几步。她樱桃小嘴微张,结结巴巴地说道:“谁……谁……你是谁?” 赵兴成仔细端详着眼前女孩的容貌,只见她扎着可爱的总角,一张鹅蛋脸粉嫩如玉,两道细长的眉毛犹如柳叶般清新秀丽,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宛若秋月般明亮动人。 即使她身穿一袭朴素的青衣布衫,也难以掩饰那超尘脱俗的气质。 赵兴成看得入神,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怔怔发呆。 那女孩见赵兴成痴痴地看着自己,目不转睛。她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嘴巴微张,瞬时又气又羞,大声斥道:“喂,哪来的呆子,为何如此无礼?一直盯着本姑娘看!” 赵兴成惨遭训斥,身体猛地一抖,回过神来,脸色涨得通红。他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属实不妥,慌忙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没,没。对,对不起。我真不是什么呆子。”他的手紧张地攥着衣角,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女孩见他愚笨,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脸色稍微放松了一些,接着说道:“哦?如果你不是呆子,那又是什么人,为何鬼鬼祟祟跟着我?” 赵兴成生怕她误会,留下不好的印象,急忙摆手,继续解释道:“我,我真的不是什么呆子!我叫赵兴成,住在太清观上。我今天下山散心,因为口渴,四处寻找水源,这才误打误撞走到这里来的。” 他努力克服着内心的紧张,说话逐渐顺畅了起来。 “太清观?太清观不都是道士吗?你怎么会住在太清观呢?莫非你也是小道士不成,可是看你这一身装扮倒也不像个道士呀?呵呵~” 女孩见赵兴成说出太清观,进一步卸下戒备心,上下打量赵兴成一番过,看他虽然土气木讷,倒也可爱。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调皮的笑容,顺手调侃一下,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赵兴成今日穿着一件灰色布衫,那是灵修道长临时为他准备的,确实与太清观道士的白袍完全不同,难怪被女孩调侃。 他想了想,眉头微皱,有点生气地反驳道:“我当然不是什么道士啦,我怎么会是小道士呢!我只是在这里养伤而已。我……”赵兴成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一些。 他突然想起父母,还有南渊国,他的眼神中难掩忧伤,嘴唇微微颤抖着。 “养伤?你怎么了,为何跑到太清观来养伤?你家在哪?父母亲人呢?”女孩十分诧异,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疑惑,接连发问。 “我,我只记得我不幸坠落悬崖,后面的事情就不大清楚了。等我一觉醒来,就已经到了这里。我家在南渊国,听说在南方的一座岛上。至于父母,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样了。灵修道长说我父母把我托付给他,让我在此学艺。等我日后学有所成了,他们再来接我回去。” 赵兴成逐一应答,说着说着,一股思念之情涌上心头。他情难自控,不禁低下了头,眼中闪烁着泪花。 女孩听他说起灵修道长,又觉得亲切许多。她眼见赵兴成哭泣,连忙拿起背篓,快步上前,柔声安慰道:“哎,别哭啊!对不起,我不小心提起你的伤心事了。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没关系,我不过一时还没适应而已。这是我第一次离开父母,我真的很想他们 。对了,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赵兴成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他深吸一口气,轻声问道。 “我叫文似锦。听我娘说,我出生的时候,花开得甚好,繁花似锦,故而得名。”文似锦平淡说道。她眼光闪闪,笑靥如花。 第7章 日月未改,换了人间 “文似锦?这名字真是好听啊!”赵兴成忍不住凝视着笑得灿烂无比的文似锦,眼神直勾勾的,不由自主便看入了神。 半晌后,他才回过神来,和刚刚解开误会的文似锦一同走到附近的一块巨石之上。二人轻轻拂去石上的尘土,缓缓坐下。 “文姑娘,你为何会在这里啊?”赵兴成一脸好奇地问道。 “是这样的,我娘前几天感染了风寒。恰巧今日我爹要上山给太清观送些柴火,我就想着陪一下父亲上山,顺便采摘些草药,然后拿回去给我娘煎煮药汤。只是恰巧行到此处感到疲累,便停下来歇息了。” 文似锦语调平缓地叙述道。 疑惑解开之后,两人渐渐熟络起来,聊得愈发兴致勃勃。 赵兴成的情绪慢慢平复袭来,他敞开心扉,不经意间说出了自己的身世。文似锦惊诧之余,不禁为自己先前对他的调侃而感到有些羞愧。 从父母讲到皇宫,再由东武城讲到南渊国的各地风土人情,赵兴成滔滔不绝地讲述着。文似锦听得极其入神,满脸都是羡慕的神情。只因她的世界,无非就是洪元城及其周边那一小片区域罢了。 一番倾诉过后,赵兴成心中的雾霾消散了大半,随即他反问起了文似锦的事情。 文似锦自幼玩伴就不多,难得遇上个与自己年龄相仿之人,她倒也乐意分享。 她从自己山下居住的小村庄说起,接着讲到了她慈爱的双亲,最后说起了自己和太清观、灵修道长等人的一些往事。 向来伶牙俐齿的文似锦,此次讲起自己的事情来,亦是口若悬河。 赵兴成不由被她的能说会道深深折服。 许久过后,文似锦方才讲述完毕。 临了,她还不忘宽慰赵兴成道:“其实你无需过度忧心,一切总会好起来的。灵修道长为人颇为和善。就像我们家生活并不宽裕,他时不时便会救济一下我们。况且你父王和灵修道长乃是多年挚友,他定然会好生照顾你的,所以你就安心在这里生活吧。” “嗯嗯,灵修道长的确待我不薄。不过对于南渊国,以及我父母的事情,我始终觉得他刻意隐瞒了一些什么。” 通过近日的相处,赵兴成由衷地感谢灵修道长。倘若没有灵修道长,恐怕他早已熬不过来了。然而,直觉却不停地告诉他,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以至于他至今依旧将信将疑。 “说实话,我也曾有过类似的经历。我以前总觉得大人们会偷偷隐藏一些秘密。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只是习惯了默默承受,为的是让我能够更加轻松快乐一点。所以啊,我想哪怕是说谎,应该也算是善意的谎言吧!” 文似锦结合自身的经历,感触良深地继续劝慰赵兴成道。 “是吧,你说的还挺有道理的!或许这也是长辈们保护我的一种方式吧。”赵兴成沉思了片刻,深表赞同地说道。 文似锦仰头望了望天空,只见烈日愈发炽烈,她转头对着赵兴成说道:“将近中午时分了,我得抓紧时间赶到太清观和我爹会合了,免得他担心。” 赵兴成想起自己出来也有段时间了,便对着文似锦轻声说道:“我和你一起回去吧,午膳时间快到了。” 文似锦微微点头,随后起身,背起背篓,赵兴成一旁跟随。两人走出草丛,寻回山路,往太清观的方向大步走去。 看到文似锦对南霞山的状况竟然如此熟悉,不到一会功夫就找回了山路,赵兴成不禁面露惊讶,半开玩笑地说道:“嘿嘿,文姑娘!今天要不是有你带路啊,我怕是要迷失在这深山密林之中咯。” 文似锦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一时兴起,就说起她与南霞山的一些趣事,并坦率地笑道:“呵呵,那是自然!因为我呀,从小就在石头村和太清观之间来回跑,所以对南霞山这一带自是十分熟悉啦。” 途中,文似锦不时转过头来,灵动地眼眸闪闪发光,热情地向赵兴成介绍着南霞山的具体情况。 “你知道吗?咱们刚才经过的那条小溪呀,叫做碧云溪呢!它发源于南霞山北坡山顶,一路穿山而下,流向洪元城。到了城下,它又绕着城池往西流淌,再一路向北,最终注入浩瀚江哟。” 文似锦手指刚才小溪的方向,眉飞色舞地说道。 赵兴成静静听着,频频点头微笑。 过了许久,二人便回到了太清观。原本在庭院前专心致志练刀的小道士们,一见到文似锦,就纷纷露出欣喜的神情,快步走来与她问好攀谈。瞧这情形,足见文似锦确实是太清观的常客了。 赵兴成则因这段日子一直闭门不出,故而太清观里认识他的人自然不多。那些小道士们好奇地询问过后,方才知晓他是掌门的贵客,不禁肃然起敬,齐声说道:“失敬失敬!” 文似锦和赵兴成与小道士们热络地交谈了一番后,便挥手道别,继续迈步前行。 “太清观的道士们究竟是做什么的啊?为何个个都在这里练习刀法呢?”赵兴成挠了挠头,脸上满是疑惑的神情,好奇地向文似锦问道。 “这个嘛,我也不是太清楚,只是听说他们是一个江湖门派,好像叫什么‘烈刀门’来着。据说当年,他们的开山祖师爷那可是身怀绝技,兼具谋略呐。他帮助本朝太祖皇帝夺得天下后,本欲功成身退,潜心修道。可是太祖皇帝却不忍心他那一身的绝技就此失传,因而特地赐了南霞山,给他修建道观。这样一来,开山祖师爷就能够在修道传道的同时,将武艺一代代地传承下去啦!”文似锦一边走着,一边绘声绘色地讲述着,那神情像极了一个说书人。 赵兴成听得如痴如醉,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他不禁拍手赞叹道:“原来如此!听你这么一说,我对这儿可是越来越感兴趣咯,哈哈!” 文似锦微微一笑,柔声说道:“嘻嘻,这些都是我父亲跟我讲的啦。前些年,我开始记事了,也跟你一样好奇,有着同样的疑问。禁不住我的连连追问,父亲才稍微透露了一点儿。感觉还挺神秘的呢!要是能够在这里学艺,肯定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儿吧。” 赵兴成心中欢喜,连连点头。紧接着,两人一同走上围道,朝着玄元殿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走去。 入了玄元殿,文似锦正抬脚欲往“子”号房走去,不料手臂却被赵兴成一把拉住。只见赵兴成一脸认真地告知她灵修道长在“未”号房。 文似锦起初不信,满脸狐疑,等到了“未”号房,果然与赵兴成所说一样。 此刻,灵修道长神色自若,正和一位中年男子悠然地喝茶闲聊。他的身旁还站着另一位中年男道士。那位中年男道士,约莫四十出头,束发盘髻,神采奕奕,仙风道骨,身着一袭洁白的长衫长袍。 文似锦轻轻卸下背篓,快步走上前去,依次向两位道长问了声好。紧接着,她自顾自地搬来一张小板凳,坐在中年男人身边,对着他娇声说道:“爹,我采完草药了。我们什么时候下山啊?” 灵修道长和灵治道长微微点头,回礼文似锦。 中年男子则满脸慈爱,眯眼一笑,语气平缓地答道:“不急,锦儿,我们再坐一会儿。” 赵兴成见状,有样学样地学着文似锦,依葫芦画瓢,先是和两位道长问了声好,再转向中年男子,恭敬地叫了声:“伯父好!”说完这话,他开始仔细端详眼前的中年男子。 但见对方年约四十五六,虽然皮肤黝黑,脸庞消瘦,但是却和蔼可亲;他今日穿着一件黑色粗布衣,布衣之上,几个补丁清晰可见,一看就是个忠厚老实的农民。 中年男子见赵兴成喊自己伯父,顿时一怔。灵修道长亦是惊讶赵兴成的机智,连忙介绍副掌门灵治道长、文似锦的父亲文德泉与他相互认识。 灵治道长、文德泉和赵兴成,三人相互问好后。灵修道长示意赵兴成坐到自己身旁,随即开口问文似锦,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锦儿,你和阿成是如何认识的呀?为何一起回来了?” 文似锦便将碧云溪溪边所发生的事细细说来,引得众人哄堂大笑,赵兴成则一脸尴尬,只得在一旁陪笑。 不多时,午膳时间到了。灵修道长热情地邀请文德泉父女留下,待用过午膳后再回去。文德泉几番推脱,无奈众人接连劝说,这才勉强答应。 众人旋即起身,一同前往山间另一处独立的食香楼用膳。 食香楼,位于南霞山南坡半山腰之上,坐北朝南,分东西二楼。 东楼专供烈刀门弟子日常饮食,西楼则对外开放。 西楼常有南来北往的商旅游客进入,在此饮食歇息、稍作休整后,再次踏上路途。 食香楼后方,为烈刀门自有耕田。田间种些瓜果蔬菜,不仅能够自给自足,还可以入城售卖,换些银两。 待东楼用膳完毕,灵修道长即派灵治道长送文似锦父女下山。赵兴成心中略有不舍,文似锦赶紧拍了拍他地肩膀宽慰他道,自己还会上山来找他玩的,说罢两人拉钩作别。 文似锦三人沿着山道,朝北坡缓缓走去,不一会儿,就渐渐消失在灵修道长和赵兴成的视野之中。 灵修道长若有所思,喃喃自语道:“斗转星移,日月未改。沧海桑田,换了人间!” 第8章 同病相怜,或有定数 明月高悬,洪元城东郊的龙狮山山顶,览江亭四周一片寂寥。一名僧人笔直地站立于亭中,目光远眺浩瀚江江面,似是在思考着什么,身上的一袭长袍也随风肆意飘舞。 许久过后,一名黑衣人如疾风般飞奔而来,到了亭前,“噗通”一声单膝跪地,拱手行礼道:“末将来迟,还望主上恕罪!” 僧人闻声立马转身,快步上前,迅速将他扶起,和颜悦色地说道:“快快起来,你和我可是曾经共过生死的兄弟,不必如此多礼。” 黑夜人缓缓起身,轻轻摘去面纱,以表敬意。此人竟是文德泉,而他对面的僧人则是明净大师。 “尊卑有别,末将不敢失礼。今夜实是繁忙。锦儿执意要为其娘亲煎药,折腾了好久,故而耽误了一些时间。我是待她俩熟睡过后,方才得以抽身出来的。”文德泉毕恭毕敬地解释着,言辞恳切。 “无妨,锦儿如此孝顺,看来你俩教导有方啊!”明净大师轻抚着自己长长的胡须,微微点头表示赞许,然后拉着文德泉的手,一同走到旁边的石凳上徐徐坐下。 “并不是我俩的功劳,主要还是这孩子生性聪慧,明理懂事。”文德泉连连摆手,十分谦逊地回道。 “好了,你就不必过谦了!这些年来,你们夫妻俩的付出,我心中有数。辛苦你们了,接下来你们会轻松许多。近日,我跟宝墨道长见面聊过,已经成功说服她让锦儿拜入极剑门门下,潜心学艺了。” 明净大师体恤文德泉,给予了肯定。 “没什么,这是我们应尽的职责。蛮好的,极剑门也算江湖名门。若是能够拜入其门下,退则得其庇护,进则学有所长,安身立命自然不成问题。一切但凭主上差遣。”文德泉依旧语带恭敬。 “是啊!江湖险恶,我们不可能护她一世周全,是时候让她自己成长了。今天在太清观见到赵兴成了吧?他是我故人之子。他的父母不幸遭人陷害,这才流落至此。如今仇家追杀过来,依旧不依不饶。接下来,我还要设法将他们引向外地。洪元城这边就要拜托你了。”明净大师神色凝重地说道。 “赵公子?我今日的确在太清观见过他。真没想到,这孩子的身世竟也如此坎坷。主上放心,属下定当竭尽所能,力保赵公子无虞。只是我偶尔才上太清观,恐怕有所疏漏啊!” 文德泉接过任务,信誓旦旦,细思过后,脸上略带疑惑之色。 “是啊,这两个孩子真可谓同病相怜,冥冥之中,或有定数吧!” 明净大师感慨万分,停顿片刻后,接着说道:“放心,我已托灵修道长为你谋得一份食香楼的差事了。你可以到那里当个伙计,时刻留意来往旅客,顺便不时解决追杀赵兴成的人。” “主上真是心思缜密啊,属下佩服至极!”文德泉脸上的疑虑消散一空,适时地恭维了明净大师一下。 “少拍马屁!好了,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免得锦儿他们生疑。”明净大师一眼看穿,快速起身抬脚,轻轻踢了文德泉一脚。见夜已深,便催促他回去。 “呵呵,好的,属下这就告辞了。”文德泉原本紧绷的脸庞,难得露出一丝微笑,竟像小孩一般。话音刚落,他立刻起身,犹如闪电一般,几个腾跃即远去了。 览江亭旋即又恢复了平静,只留明净大师一人,遥望着洪元城,怔怔出神…… 自从文似锦父女俩下山之后,赵兴成便一连两天终日无精打采,整个人仿佛失了魂一般,对周围的一切事物都提不起兴致来。 灵修道长本来见赵兴成的身体已恢复得七七八八了,正准备教他读书习字,再传授些武功给他。但是看到他一天到晚,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唯有将此事暂且搁置在一旁。 几番思量过后,灵修道长站起身来,背着手,在屋子里踱着步,暗自琢磨着。 末了,他停下脚步,叫来一名烈刀门的弟子,轻声吩咐道:“你与其他人说一声,有空的时候,多与赵兴成接触接触,让他能尽快融入这全新的生活环境。” 那名弟子微微颔首,随即离去。而灵修道长交代完毕后,便转身回到桌前,继续查阅起书籍来,想要确认赵兴成这种情况,是否属于后遗症的说法。 到了第三天,赵兴成这才逐渐恢复了些元气。这会儿,他一屁股坐在庭院前的石凳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全神贯注地观看烈刀门的弟子们练刀。正当他看得入神之时,突然一个身影“呼啦”一下挡住了他的视线。 赵兴成有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一边抬眼,一边伸手就去拉扯那身影,嘴中嘟囔着:“谁啊?挡着我看练刀了!” 可待他看清眼前之人时,顿时喜出望外,张大了嘴巴,开怀大笑道:“哈哈,是你啊!文姑娘,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我答应过你,我肯定会再来的啊。只不过这两日家中事务繁多,我顾着照顾我母亲了,一时间分身乏术啊。我刚才去见过灵修道长了,他说你这几天看着精神不太好,想让我带你去洪元城玩玩,散散心。” 文似锦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皱了皱眉头,神色略带疲惫,可语气却依旧欢快。 “精神不好?哦,其实我就是觉着无聊,没啥事可做而已。洪元城?那里好玩么,有没有我们东武城好玩?”赵兴成满脸兴奋,手舞足蹈地问道。 说着,赵兴成就站起身来,在文似锦的面前蹦蹦跳跳的,还用手比划着各种动作。文似锦被他的样子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是啊,灵修道长刚刚告诉我的。他说他本来都打算教你读书练功了,见你这样只好暂时作罢了。洪元城蛮好玩的。至于和东武城相比嘛,我就不知道哪个好了。”说起洪元城,文似锦的眼睛都亮了起来,眉飞色舞。 “放心吧,文姑娘,我没事!我真的就是因为太闲了。既然如此,那我们赶紧下山吧。我还挺想去洪元城走走瞧瞧的。等回来后,我再跟灵修道长解释一下就好了。” 赵兴成对即将开启的洪元城的游玩之旅充满期待,高兴得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好的,那我们走吧!我跟我爹说过了,叫他办完事自己先下山,我晚点再自个回去。”文似锦上前一步,拉起赵兴成的小手,急急忙忙地朝太清观北门跑去。 赵兴成毫无防备,被文似锦这一拉,顿时有些害羞起来,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整个人都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但他还是紧紧地回握住文似锦的手,和她一起向前跑去。 出了太清观,赵兴成与文似锦并肩沿着山路,轻快地往山下走去。 一路上,鸟儿欢快地歌唱着,花儿散发出阵阵芳香,草木繁茂葱郁。赵兴成和文似锦心情愉悦,情不自禁地哼起了小曲,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近日有些沉默寡言的赵兴成,如今跟着活泼开朗的文似锦一块玩耍,不经意间就被她带动起来,活跃不少。 在南渊国的那段快乐时光,也渐渐在赵兴成的脑海中浮现。蔚蓝的天空一片晴朗,朵朵白云点缀其间,随风悠然飘动。满园的桃花尽情绽放,清风轻轻拂过,花瓣飘飘洒洒,摇曳飞舞。 日理万机的赵顺全难得清闲,便和赵兴成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 “父王,我在这呢,父王,我在这!”赵兴成躲在一座假山后面,捂着嘴呵呵直笑,说完迅速跑到另一处草丛中藏了起来。 赵顺全假装转身,偷偷将蒙眼布拉高少许,再转回去。透过那一丝狭小的光线,他恰巧发现了从假山跑到草丛处的赵兴成。 于是,他迈开大步,朝着那边慢慢摸索过去。等到了赵兴成身边,他一把抓住对方,然后笑声爽朗地喊道:“哈哈!成儿,我抓到你了!我抓到你了!” “父王,你耍赖,你肯定耍赖了。”赵兴成小嘴撅着,略带娇气地嘟囔道。 “成儿,愿赌就要服输哦,输了就是输了。快,快来给父王敲敲肩膀!”赵顺全满脸慈爱,笑呵呵地催要赵兴成的奖赏。 赵兴成极不情愿地为赵顺全捶打肩膀,赵顺全则一脸满足,幸福洋溢。 “赵公子,我有些累了,我们到前边溪边歇会吧。”文似锦柔声说道,伸手轻轻拉了拉赵兴成的衣袖。 文似锦的话把赵兴成的思绪拉了回来。赵兴成应了声,心中默默念叨:“父王,你在哪?你真的还活着吗?” 随后,赵兴成和文似锦轻手轻脚地走到碧云溪岸边。他们先是伸出双手,捧起溪水,清洗脸颊,然后又弯下腰,饮水止渴。 溪水澄澈见底,偶尔有几条鱼儿敏捷地穿梭而过,自由自在地摇摆着身躯。 潺潺的溪水,缓缓地流淌着。在落差处,溪水拍打在石头上,激起无数水花。 溪水两岸的草木各不相同,这边稀稀落落而又浅浅的,对岸却是茂密且高深的。 稍作休整后,两人继续前行。 不久,前方一座石桥横亘在碧云溪上。两人走到桥头处,定睛一看,只见一块石碑稳稳地竖立在一侧,上面刻着“明风桥”三个大字。 走在明风桥上,放眼望去,山下的洪元城若隐若现。明风桥桥身修长且宽阔,距离溪流甚高,桥底的溪水湍急,奔腾不息地向北流去。 “到明风桥了,过了这桥,再往前走一段距离,就到山底了。”文似锦转头看向赵兴成,微笑着介绍道。 赵兴成点点头,快步跟上,与文似锦并肩而行。 果然,过了明月桥没多久,他们就看到耸立于山底的一座牌坊,牌坊上写着“南霞山”三个大字。见到牌坊,赵兴成和文似锦兴奋不已,迫不及待地直奔过去。 站在牌坊底下,一条宽阔的大道笔直地通向远方。那远方里,就有洪元城! 第9章 剑客与刀客 洪元城,北临浩渺无垠的浩瀚江,东倚巍峨耸立的龙狮山,东南方是云雾缭绕的南霞山,西北面为雄浑壮阔北露山。 整座城,环山抱水,虎踞龙盘,颇具帝王气象。 正因如此,当朝太祖开国之初,便毅然决然将此地钦定为都城。 遥想当年,洪元城身为王朝帝都之际,真可谓风光无限。街市之上,车水马龙,商旅游客穿梭如织,往来不息。人们摩肩接踵,个个脸上洋溢着或匆忙或惬意的神情,尽显繁华之态。 然而,自从当今皇上,也就是昔日的北方藩王鸿威王,成功篡位之后,终日眉头紧锁。 一方面,他害怕文靖皇帝的残余势力反扑,另一方面,他又担心北方外族趁机侵扰自己的后方。 因而,在幕僚的建议献策之下,他旋即迁都北上,重新定都于弘宁城。 自此,洪元城声威大震,再无往昔之盛景,实在令人感慨万千! 当抵达南霞山山脚下时,赵兴成和文似锦皆是气喘吁吁,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沉重,疲惫至极。于是,文似锦赶紧在路边雇了一辆马车,二人吃力地登上马车。 车夫气定神闲地挥动缰绳,骏马奋力扬蹄疾驰,瞬间尘土飞扬,带着二人直奔洪元城而去。约莫行了半个时辰,马车在洪元城南门缓缓停住,车夫大声招呼着文似锦二人下车。 立于洪元城前,赵兴成瞪大眼睛,嘴巴微张,仔细端详着。只见城墙高耸入云,门楼恢弘大气。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着门顶,兴奋地喊道:“快看!” 城楼正中央,大门敞开,门顶“洪元城”三个大字气势非凡,据传乃当朝太祖亲笔所题。 护城河环绕城墙一周,河前广场,石板铺砌,车马如流,人声鼎沸。吊桥横跨护城河,将内城与广场连成一块,以供通行,锁链自吊桥端直通城楼之上。 赵兴成被洪元城的磅礴气势深深震撼,他张大了嘴巴,连连惊叹道:“哇,这洪元城好宏伟!远胜于我们那儿的东武城。” 文似锦则一脸平静,习以为常地说道:“那是自然,听我母亲讲,洪元城当年可是帝都呢。只是后来新皇登基,迁都北上了,这才沦为陪都,威风不再。但是即便如此,洪元城仍旧是王朝东部第一城。好了,快进城吧!” 赵兴成连忙紧跟文似锦的脚步,穿过广场和吊桥,进入洪元城。 放眼四顾,城中屋舍鳞次栉比,店铺地摊,贩夫走卒,数不胜数。街市上,游人车马,络绎不绝,熙攘喧闹,热闹非凡。 “哇,如此热闹,这般繁华啊!”赵兴成兴奋得手舞足蹈,再次惊叹。 “快走啦,别这样大惊小怪的,小心被他人视作乡巴佬。”文似锦连忙转身对着赵兴成说道。她眉头微皱,脸上泛起一丝红晕,隐隐察觉到了周围人的异样眼光,自觉有些丢脸。言罢,她拉着赵兴成的衣袖就向前走去。 赵兴成这才后知后觉,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默默跟在后面前行。 他的身后不远处,一名剑客站在一个烧饼摊旁,正津津有味地吃着烧饼。他突然注意到了赵兴成,端详片刻后,竟觉着有些眼熟,因而悄悄尾随其后。 剑客身后,有一个黑衣刀客。他的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伤疤,眼中凶光毕露,嘴角还轻微上扬着。但见他大步流星地朝剑客走去。剑客觉察到后,朝他迅速发射几枚飞针,趁机飞上屋檐,直奔城东而去。 刀客舞动长刀,将飞针尽数挡下,朝旁边酒楼一挥。只见那些飞针如利箭般直刺门柱,吓得众人慌忙失措,急忙逃窜躲避。 “哼,蚕丝暴雨针!”刀客顾不得周围的喧闹,识破对方暗器后,随即腾跃而起,脚踏屋檐,追赶剑客。 赵兴成好奇身后发生何事,正欲上前查看。文似锦赶忙劝他别多管闲事,赵兴成甚是无奈,双手一摊,只得作罢。 剑客与刀客相继离去,街市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那名剑客出城东,进入龙狮山,到了览江亭下。 接着,他撕破衣裳,扯出一块布,再咬破手指,快速书写。 待血书写完,剑客将其折叠包好,然后吹了声口哨,白鸽便从林中翩翩飞来。 剑客将血书牢牢系于白鸽脚上,扬手放飞,白鸽振翅向南飞去。 刀客追至览江亭附近,听到那声口哨,便朝着声响处疾驰而去。 到达览江亭时,剑客刚刚放飞白鸽,刀客意欲将白鸽斩落,不料却被剑客瞬间看破,拔剑阻拦。 白鸽愈飞愈远,刀客无能为力,心中的愤怒如火山般喷涌而出,一心只想杀剑客以泄愤! “天英门乱党,看你爷爷的刀!”刀客的攻势迅疾如风,刀法凌厉。 “韩正帆谋朝篡位,你们这帮家伙助纣为虐,才是真正的乱党!”剑客针锋相对,大声呵斥,持剑相迎。 顿时刀光剑影,搏杀正酣。刀客连劈三刀,刚猛无比。剑客则剑法柔巧,将那三刀一一化解。 刀客一连几刀劈空,不觉惊呼:“‘春雨剑法’?果然不同一般,你是雨如丝?” “非也,我乃雨如线,雨如丝是我家兄。敢问阁下哪位?为何对我穷追不舍?”雨如线淡定自若,自报家门后询问对方身份。 “在下李白水,韩正帆是我姐夫。不斩除你们这些乱党,我姐夫一家难得安宁!”李白水说完,再次抽刀朝雨如线砍去。 雨如线一个巧妙的闪转避开,诧异地说道:“李白水?霸刀门掌门南方独霸的关门弟子?难怪刀法如此刚劲有力,原来是‘横霸刀法’!” “废话少说,看刀!”李白水一个空翻,跳到雨如线身后,使出一招“横行无阻”,在其腿上划出一道血痕。 雨如线强忍阵痛,为自己的大意感到懊悔不已。他紧握柔线剑,转过身去,正对李白水。柔线剑左右晃动,剑气聚起,两道剑光如闪电般朝着李白水袭去。 李白水快速躲闪,然而右腿还是中了一剑,另一道剑光则将旁边树枝削去大半。 “好一招‘东风摇曳’!”李白水惊魂未定,看了看右腿,惊叹道。所幸他躲得快,只是受了点轻微的小伤。调整片刻后,他舞动玉柱刀,刹时刀风四起,飞身旋转。他再出杀招“纵横八荒”! 雨如线避开其正面,绕到侧面,右手持剑穿梭,左手投出暴雨蚕丝针。只瞧柔线剑轻轻一挥,瞬时如春雨连绵。一招“小楼听雨”使出,“纵横八荒”瞬间被破! 李白水刀风被破,急速收刀闪躲!待飞针远去,快速抽刀,使出绝招“雄霸风云”,朝雨如线狠狠斩去。 雨如线被那狂风卷得衣袖飞起,但见前方云雾弥漫,看不清来人。待回过神时,已被李白水重重砍了一刀,随即连连后退倒地,口吐鲜血。 风云散去,李白水站立身前,右手执刀,缓缓靠近雨如线,刀锋之上血滴慢慢坠地。 雨如线瘫坐地上,浑身软绵无力,李白水朝他的身躯重重补了一刀,雨如线徐徐闭目。 李白水拿出手帕,轻轻拭去刀上血迹,然后收起血帕。玉柱刀入鞘,一道黑影飞身离去,那血帕却悄悄滑落,掉入林中。 洪元城东北方的松梅岭上,密林丛中,一位身着黑衣的老者挺直身躯站立着。他面庞肃穆,眼神冷冽,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在他对面,百余名黑衣人整齐列队,静静等候。 未几,一名黑衣人匆匆赶来,临近后单膝下跪,拱手行礼,气喘吁吁地说道:“师父,徒儿途中有事耽误,故而来迟了。还请师父恕罪!”此人正是李白水,而那老者,乃是霸刀门掌门南方独霸。 南方独霸见爱徒归来,原本紧绷的脸瞬间舒缓,露出些许慈爱的笑意。他疾步上前,扶住李白水的双手,轻声说道:“无妨,快快入列吧!” 李白水赶忙起身,脚步轻快地走入首列正中。 南方独霸笑容收敛,神情再次变得严肃,他郑重其事地开口说道:“大家都坐下吧。你们都是我霸刀门精挑细选的勇士。我们此番受新正王所托,踏足中原,寻找赵氏王子赵兴成,为的是斩草除根。可惜啊,近来诸多事宜皆不顺遂。区区一个老僧,便将我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众人席地而坐,个个屏气凝神,静静聆听着掌门的训话。 讲到失意处,南方独霸忍不住长吁短叹起来:“如今,南渊国国内平叛大军势如破竹,而我们不仅一无所获,还让那个老僧渡江北去,断了线索。老夫这颜面啊,算是丢尽了!各位,不妨说说接下来该当如何!” “启禀师父,刚才徒儿遇到天英门雨如丝的弟弟雨如线了。徒儿已经将他杀了。想必天英门的人也抵达洪元城了,正在四处寻找赵兴成。”李白水脱口而出,紧接着将事情的经过详细道出。 “什么?你竟然把雨如线杀了!哎,如此一来,我们与天英门这梁子算是结下了!”向来谨慎的南方独霸听完大惊失色,连连叹息。 “师父,天英门暗中助力赵氏,而我们受新正王驱策,早已势同水火了!徒儿觉得我们当下应该兵分两路。一路留守洪元城,以防止天英门的人率先找到赵兴成。另一路则去追赶那老僧,寻回线索。” 李白水意气风发、自信满满地建言道。 其他弟子听完连连点头,心中默默称赞。 “唉,白水,你所言甚是。罢了,事不宜迟,就按你的法子行事吧。你即刻率领五十名弟子,在全城搜索天英门人的踪迹。其余人,随我渡江,去追击那个老和尚!” 听完李白水的建议,南方独霸深表赞同,心中拿定主意。而后又巡视一周,见其余人亦是同意,便果断下达命令。 得到命令后,李白水当即点选了五十名弟子,再次迈入洪元城。南方独霸则率领着其余弟子渡过浩瀚江,一路朝北而去! 第10章 真相浮出 文似锦和赵兴成沿着洪元城街市悠然漫步,只见各处商贩云集,各式手工艺品琳琅满目。每每走到一个摊贩前,文似锦便眼睛一亮,难以抑制内心的喜悦,时而小心翼翼地把玩这个,时而兴致勃勃地摆弄那个。 起初,赵兴成还有些拘谨,只是亦步亦趋地跟在文似锦身后。 然而,一路行来,瞧着文似锦那欢快有趣的模样,他嘴角也渐渐上扬,胆子变得大了起来。 于是,他有模有样地学了起来。 只是可怜那些摊贩,个个提心吊胆,生怕他们一个不小心就把东西给弄坏,亦或砸烂了。 就这样,两人边走边瞧边玩,没过多久,就来到了一座广场。广场正中央搭建了一个戏台,台上有艺人正在表演戏曲,台下观众聚集如潮。 “咦,那边有戏曲呢,我们过去看看吧。”文似锦满脸兴奋,眼睛亮晶晶的,拉着赵兴成就往戏台的方向奔去。 “真的吗?走啊!”赵兴成一脸欣喜,咧开了嘴角,迫不及待地跟着文似锦跑起来。 二人顺着街市的人潮,奋力向前挤去。好一会儿,他们才气喘吁吁地来到观众席中,开始津津有味地聆听欣赏起戏曲来。 台上有三人,手执乐器,或弹或唱,你来我往,妙趣横生。 你一首歌方唱完,我一段曲忙接上。 那代代相传的人文轶事,被他们演绎得栩栩如生,格外动人。 一首歌刚刚唱罢,一段曲紧接着响起。那歌声曲声,犹如天籁,令人如痴如醉。 “文姑娘,广场这里是天天都有戏曲可看么?”赵兴成好奇地歪着头,眼睛滴溜溜地看着文似锦。 “也不是,我来过这里几次,偶尔才能碰上。今日算你运气好,哈哈。”文似锦微微一笑,调皮地眨了眨眼。 “如此难得啊,那我可得好好听了。”赵兴成听闻机会不常有,分外珍惜,全神贯注地盯着戏台。 文似锦静心观赏,听得入神。不知不觉间,时间飞速流逝。待到曲终人散时,两人依旧沉浸其中,难以自拔。有道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客官,客官,麻烦打赏点银两吧!”戏班的一个年轻小伙子对着赵兴成和文似锦接连喊了好几声,二人方晃过神来。 回过神后,文似锦满脸通红,尴尬地笑了笑,连忙致歉。接着,她赶忙从怀中掏出一些银两,递给那伙计,然后拉着赵兴成匆匆离去。 话说这广场甚是热闹,应有尽有,赵兴成刚才只顾着匆忙赶去听曲,并未细看。此刻得闲,他便缓步前行。但见戏耍卖艺五花八门,有耍刀弄枪的,有表演特技的,更有耍猴弄乐的。人头攒动间,时不时传来几句叫好之声。 赵兴成二人边看热闹边前行,听到叫好声时,也情不自禁地随声附和几下。走了许久,两人方才穿过拥挤的人群。 南霞山东侧,虎牛坡上,破虏故垒边,一只白鸽自北翩翩飞来,缓缓落于一块巨石之上。 巨石旁,一名剑客身形一闪,跨步上前,双手如疾风般快速抓起白鸽,小心翼翼地将其腿上血书取下。 取下血书后,他轻扬手臂,放飞白鸽,而后徐徐展开血书。 那名剑客怔怔地看着血书,双手微微颤抖着,脸上半是欣喜半是惊疑。原来血书上写的是“公子在城中,速去接应。吾遇追兵,今在览江亭!” 沉思片刻后,那名剑客立马转头,对着旁边的两人朗声说道:“如线已经找到公子了!惊云,你快带十名弟子,尽快入城。光星,你和其余弟子随我赶往览江亭,如线有危险!” 剑客身旁,那两个被他唤作雷惊云和电光星的人,分别是天英门左右护法。而此名剑客便是雨如线的哥哥雨如丝,身居天英门副掌门之职。 雷惊云接过命令,二话不说,当即点选了十名弟子,朝着洪元城的方向火速赶去。雨如丝和电光星则带领着剩下的二十名弟子,马不停蹄地奔赴览江亭。 途中,雨如丝心中忐忑不安,电光星连连劝其放宽心,莫要杞人忧天。雨如丝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些。 然而,到了览江亭,当看到倒在血泊之中的雨如线时,雨如丝顿时觉得手心发凉。他踉踉跄跄地走到雨如线跟前,双手抱起对方的头,放声痛哭,边哭边喊道:“弟弟,弟弟啊!你死得好惨啊,到底是谁害死了你!” 众人被雨如丝那撕心裂肺的哭声牵动,纷纷落泪。 电光星不忍直视,独自转过身去,轻轻抹掉眼角泪水。稍稍冷静了一会儿,他就开始吩咐弟子们四处寻找线索。 无奈寻遍了览江亭四周,众人仍旧一无所获。紧接着,电光星又带着他们进入不远处的树林中继续察看。 突然,一名弟子发现了一块手帕。随后,他快步跑向电光星,将手帕呈上。 电光星快速接过手帕,略微抚平,匆匆扫视了几眼,试图尽快从中找得一点蛛丝马迹。可惜手帕只在右上角简单写了“玉柱”二字,正中则像是画了一条蜿蜒曲折的溪流。白帕上大块的红色血迹,尤为惹眼。 用心揣摩许久,电光星依然毫无头绪。 于是,他旋即拿着手帕,走出树林,来到雨如丝身前,轻声安慰对方道:“副掌门,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顺变。为今之计是要尽快找到杀死如线师弟的凶手。这是我们在旁边小树林里找到的手帕,想必是凶手留下的。” 雨如丝逐渐平复悲伤情绪,轻轻放下雨如线,再接过手帕,仔细端详起来。他边看边思索,过了很久才开口说道:“玉柱?白帕?溪水?玉柱刀!李白水!原来是霸刀门的人啊!”雨如丝反应过来,义愤填膺。 “霸刀门?江湖传闻他们早已投靠韩正帆,原来是真的啊。这个李白水又是何许人也?为何从未听说霸刀门有这号人物?”电光星满脸疑惑地问道。 “是啊,霸刀门确实投靠了韩正帆。当年我和掌门决定追随国主后,曾经暗中调查确认过。至于这个李白水,他既是韩正帆的小舅子,又是霸刀门掌门南方独霸的养子兼关门弟子。南方独霸对他格外疼爱器重,视为衣钵传人。此人手使一把玉柱刀!所以我料定凶手是他,无疑了!”雨如丝强忍伤痛,剥茧抽丝,娓娓道来,语气坚定。 “那我们赶快去找李白水报仇吧,不过我们都不知道此人长相啊。”电光星见雨如丝说得头头是道,深信不疑,迫不及待地想为他们平素疼爱的小师弟报仇。 “不急,我们还是先把如线就地安葬,让他入土为安吧。”雨如丝竭力克制着悲痛之情。话刚说完,他便缓缓抱起雨如线的身躯,走入深林。众人见状,赶紧跟上。 雨如丝领着众人挖坑、劈树、刻字、立碑。不过才一会功夫,雨如线的墓碑就已立好。雨如丝等人对着墓碑深深鞠了三次躬,行作别礼。 事后,雨如丝招呼大家拂去衣衫尘土,慷慨激昂地说道:“各位,家仇事小,国仇事大!我弟不幸惨死,我与李白水此仇不共戴天。然而,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找到王子,助其复国!诸位,随我入城!” 电光星等人被雨如丝的大义所感动,纷纷拾起武器,紧随其后。 李白水领着五十名霸刀门弟子回到城中,不多时,便走到了他和雨如线相遇的地方,再往前就是广场。 此时,戏曲刚刚结束,人群渐渐散去。李白水等人左顾右盼,焦急地搜寻着。不巧的是,李白水与赵兴成擦肩而过。待他回过神后,立刻神色紧张地吩咐手下前去捉拿。 街市上顿时鸡飞狗跳,百姓们惊慌失措地奔逃,摊贩们匆忙收摊躲避。文似锦看到有人朝他们追来,急忙抓起赵兴成的手,闪身钻进了小巷。 赵兴成趴在墙边,向街道望去,发现是李白水,他满脸激动,兴奋地对文似锦说道:“李叔叔!不用跑了,那是李叔叔,我认识他。他是来接我的吧!” “你傻啊,灵修道长都说你父王把你交给他了,怎么还会派人来接你呢?你没看他们来势汹汹么,肯定是抓你的啊!”文似锦冷静地反驳道。 “我不信,我不信!李叔叔是好人!”赵兴成回忆起李白水过往对他的好,加之思乡情切,他全然不顾文似锦的劝阻,贸然朝远处的李白水大声喊道:“李叔叔,我在这!” 李白水闻声望向赵兴成,嘴角浅浅一笑后,立即命令霸刀门的人去把他俩抓住,带到自己身前来。 面对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霸刀门的人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他们抓到了李白水身前。 文似锦想要逃脱却逃不掉,她狠狠踢了赵兴成一脚,心中十分气愤。 李白水坏坏地笑道:“小成儿,叔叔带你回南渊国好不好?咦,还有个小妮子,也好,一起带走。” “李叔叔,放开我们!你放文姑娘回家吧,我跟你走。是我父王让你来接我的么?”赵兴成仍然抱有幻想,满脸好奇地问道。 “父王?呵呵,小成儿,你父母都死了!现在是我姐夫当上南渊国国主之位了。我是来带你去见新大王的!”李白水收起笑意,面无表情,冷冷地说道。 “啊?父王!母后!”赵兴成闻此消息,一脸惊诧,惶恐不安。他在心中默默念叨,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真相吗?真相浮出,竟是这般残酷,他不禁放声痛哭,伤心欲绝。 “笨兴成,都说了他们是来抓你的,偏不信!”文似锦没好气地责怪赵兴成道。 “还是这个小妮子聪明,人也长得乖巧可爱。真好!小成儿,别伤心,到时我让她陪你下黄泉!到了地下,你既能见到父母,又能继续和她玩。”李白水继续阴冷地说道。 “呸,坏人!”文似锦朝李白水重重吐了一口口水。 “哟,小妮子脾气还挺大的!”李白水快速躲闪,丝毫不生气,反倒有些欣赏文似锦的火辣脾气。 “没事,带回去!好好调教调教就老实了。”李白水眼角透出一丝寒意,死死地盯得文似锦,吓得她默默低头,不敢直视。言罢,李白水命人将他俩用绳子绑得结结实实。接着,一行人径直朝北门走去。 走了还没多远,忽然一位蓝衣道姑手持长剑,身姿轻盈地飘然而来。 只瞧那位道姑随手使出几式剑招,动作干脆利落,眨眼间便解决掉了赵兴成身旁的几名霸刀门弟子。接着,她又轻轻一挑宝剑,如行云流水般除去文似锦二人身上的绳索,将他俩护至身后。 第11章 一剑化四剑 李白水惊愕地凝望着眼前道姑那宛如流云般洒脱的剑招,过了许久,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随后,他迅速指挥霸刀门的弟子聚拢到自己的身旁,并同时仔细端详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 只见那名中年女道姑,年纪约莫四十出头。她束发盘髻,体态端庄,面容和悦,身着一袭蓝衫长袍。 “哪里冒出来的老道姑,竟然敢坏我好事!看刀!”李白水的火气瞬间升腾起来,话刚说完,就拔出玉柱刀,如闪电般朝那道姑狠劈过去。 “孽障,光天化日之下胆敢欺负两个小孩子,算什么英雄好汉?”那名道姑听闻李白水称呼自己为老道姑,心中略有不悦,立马针锋相对喊道。 面对李白水来势汹汹的攻势,她不慌不忙地舞动飞花剑,使出一招“腾剑”,快速翻跃躲闪。 “你们还呆呆站在后面干什么,赶紧过去抓住那两个小孩啊!这个老道姑就交给我好了!”李白水发现身后众人光顾着看热闹,毫无作为,气得他怒目圆睁,怒斥一番。 霸刀门的弟子们闻言,立即蜂拥而上,奔向赵兴成两人的方位。 就在他们即将穿过道姑身旁的时候,不料那名道姑果断使出一招“直剑”,这一招如箭羽般凌厉,直刺左边一名霸刀门弟子的右手手臂,接着自如收回。 那名弟子当即痛苦倒地,紧紧捂住鲜血如注的右手臂,连声叫苦。过了许久,他才勉强爬起身来,慌忙后撤。 紧接着,那名道姑又使出一招“舞剑”,仿若宫娥翩翩起舞,看似软绵无力实则暗藏杀气。此招乃以柔弱之姿迷惑对手,讲究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果然,趁着对手麻痹大意,她挥动长剑,出手果决,狠狠划破了右边一名弟子的左大腿。那人血染长衫,惊慌失措地后退。 其他人见道姑剑招凌厉,短短时间内便重伤两名弟子,顿时心中一惊,纷纷退回到原先的位置上去。 李白水虽然对师兄们的无能恼怒不已,但是更为道姑的剑术高招而惊讶,甚是无奈。 稍微平复心中怒气后,李白水好奇地问道:“敢问道姑尊姓大名,为何今日要来阻挡我等好事。” “贫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极剑门掌门宝墨是也!”宝墨道长正气凛然地答道。 “什么狗屁极剑门,看我霸刀门李白水,不取你性命!”李白水听闻对方竟是堂堂一个掌门,心中早已惶恐。然而,为了不影响士气,他不得不强作镇定,硬着头皮与宝墨道长单挑起来。 至此,一场激战爆发! 李白水手持玉柱刀,先是使出一招“横行无阻”,来回穿梭冲杀。 宝墨道长身形敏捷,轻松躲过刀招后,即使出一招“来剑”,自如游走。接着,她又飞身俯冲,一技“俯剑”从天而降,刺破李白水的衣裳。 李白水惊出一身冷汗,连连后退数步。稍作调整后,他继续使出“纵横八荒”。 但见玉柱刀急速转动,犹如飞轮一般,刀尖瞬间掀起一股旋风,朝宝墨道长的方向猛袭而去。 宝墨道长时而“腾剑”,时而“舞剑”,镇定自若,屡屡躲闪防守。与此同时,她交叉运用“来剑”与“直剑”这两招剑招,临危不乱,徐徐进攻。 双方你来我往,直至交战数十回合后,旋风逐渐散去,“纵横八荒”的威力也大减。 宝墨道长抓住时机,一个灵活的起飞后,强势俯冲,再次用“俯剑”划破了李白水的衣袖。 “纵横八荒”被破,李白水看了眼破烂的衣袖,又是一惊。他清楚地知道宝墨道长已经两次手下留情了,不过,师命难违,他已无退路。 最后,李白水决定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大杀招“雄霸风云”悄然酝酿。半晌后,狂风大作,云雾弥漫,他飞速舞刀,杀向宝墨道长。 宝墨道长面无惧色,紧握飞花剑,“来剑”、“直剑”、“舞剑”、“腾剑”、“俯剑”,五招来回变换,频频试探。 待看清李白水所在方位后,宝墨道长转动飞花剑,运气推剑。顿时一剑化四剑,四剑齐发,全然分不出真剑假剑,尽皆刺向李白水。 此招名曰“极剑”,极剑门由此得名。 李白水猝不及防,双手双腿相继中剑,其中右手伤势最重。 云雾散去,四剑归一剑,宝墨道长轻松接回飞花剑。李白水则痛苦倒地,口吐鲜血,重伤到说不出话来。 霸刀门的弟子急速上前,扶起李白水,仓皇逃往北门。 宝墨道长缓缓转身,安抚完赵兴成和文似锦后,护送他们朝南门走去。 激战结束,街市恢复秩序,重归热闹景象。 李白水气喘连连,面色惨白如纸,命悬一线。其余霸刀门弟子,有的身负重伤,有的惊恐万分,个个都狼狈不堪。 他们一行人犹如丧家之犬,好不容易才走出北门,却又不巧碰上了前来寻仇的雨如丝等人。 雨如丝一见李白水,双眼瞬间赤红,气血翻涌,对着他怒喝道:“李白水,你竟敢杀了我弟弟!真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见到你,真是苍天有眼啊!看我如何把你碎尸万段!” 话音刚落,雨如丝便带领着电光星等人,如猛虎下山般,杀气腾腾地冲向霸刀门的弟子们。 那些没受伤的霸刀门弟子,见状亦迅速提刀迎战。李白水与几名受伤的弟子,只能倚靠城墙而坐,静心观看,无力助阵。 霸刀门弟子与天英门相比,战力显然稍逊一筹,所幸他们人数占优,此刻能战者尚有四十余人,而天英门仅二十多人。起初,霸刀门还略占上风,天英门的弟子接连不断地倒下。 然而,雨如丝仇恨已拉满。他挥剑果敢,杀人果决,死于其游丝剑下者渐渐增多。加之电光星紧随其后,手执星舞剑,亦砍伤击退不少霸刀门的人。战至后面,双方对战人数竟已趋于相当。 霸刀门的人见己方人数不再占优,而杀红眼的雨如丝又气势逼人,加之电光星助阵更是士气如虹,因而不禁胆战心惊,全数退至城墙边。 李白水依旧痛苦异常,他蜷缩成一团,宛如待宰的羔羊。他眼睁睁看着满眼仇恨的雨如丝,领着天英门的人一步步逼近,瞬间心灰意冷,静静地闭上双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南方独霸突然乘风而来。他悠然落地后,仅轻轻挥动袖袍,雨如丝等人便纷纷后退数十步。 紧接着,五十余名霸刀门的弟子匆匆赶到,并站至南方独霸身后,霸刀门的人重新占据优势。 电光星敏锐地察觉到了形势不妙,连忙劝雨如丝带队撤退。可是此时,雨如丝早已杀红了眼,眼看着就要手刃李白水,为他心爱的弟弟报仇了。他又怎么肯善罢甘休,就这样撤退呢? 于是,雨如丝快步上前,对着南方独霸怒目而视,破口大骂道:“南方老怪,你的好徒儿杀死了我的弟弟。我今天要为他报仇,你休想拦我。”言罢,他即提剑飞身,朝南方独霸攻去。 南方独霸看了眼身后受伤的李白水及众多霸刀门弟子,立刻命令赶来的弟子将他们带走,退去老地方。 接着,南方独霸手提无敌刀,迎战雨如丝,同时劝慰他道:“白水失手错杀你弟,实属不该。只不过他是我的衣钵传人,我绝不能让他死在这里!” 一旁的电光星眼见霸刀门的弟子想要撤退,慌忙上前阻拦。南方独霸见状迅速跳了过去,挡在电光星及天英门的弟子身前。随后,他使出一招“横行无阻”,来去如风,快如闪电,一刀下去,受伤者如遭雷击。 电光星等人悉数重伤倒下,痛苦万分,纷纷瘫坐地上,只能看着霸刀门的弟子渐行渐远。 南方独霸见弟子们逐渐远去,如释重负,开始轻松迎战雨如丝。 雨如丝步步紧逼,南方独霸处处忍让,双方刀剑交锋,来回数十回合,难分胜负。 南方独霸见拖延时间的目的已然达到,当即使出一招“纵横八荒”,无敌刀舞动,旋风骤起,雨如丝注意力高度集中,谨防被偷袭。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那股旋风竟不是朝他而来,而是快速奔向远方。 待风烟散尽,只见南方独霸飘身远去,一瓶特制金创药平稳飞来,雨如丝顺手接住。 片刻后,南方独霸的声音传来:“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特制金创药奉上,快给你们天英门的人服下吧!” 错失为弟报仇良机,雨如丝心中懊恼不已,却又无可奈何。他看了眼手中的药瓶,转过身去,赶紧为躺在地上痛苦挣扎的电光星等人敷上。 说回赵兴成这边,宝墨道长护着文似锦二人,在街市上继续悠闲地游逛着。 文似锦一脸仰慕,两眼笑成月牙,满是欣喜地对着宝墨道长说道:“宝墨掌门,谢谢您救了我们两人。您刚才真是太厉害了!” 宝墨道长看着乖巧的文似锦,满是慈爱地笑着回应道:“你就是文似锦吧,果真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啊。我此次乃是受人所托,前来收徒的,你可愿意跟随我上山学艺?” “真的吗,我愿意啊!这样吧,为了感谢您的救命大恩,顺便答谢您收我为徒,我请您吃面怎么样?”文似锦听到宝墨道长想收自己为徒,欢呼雀跃地说道。 “好,好,好,真是个好孩子!”宝墨道长会心一笑,轻轻抚了抚文似锦的头。 文似锦有些不好意思,稍稍低了低头。 过了一会,她再抬头看了看旁边的赵兴成,发现对方神情沮丧,连忙安慰道:“赵公子,你就别不开心啦,我都不怪你了。等你回到太清观,好好问下灵修道长,一切不就清楚了么?” 赵兴成点点头,有气无力地说道:“好吧,刚刚真的对不起,是我冲动了。我实在是太想我的父王和母后了!”说到伤心处,赵兴成不觉声音哽咽。 宝墨道长见赵兴成情绪低落也连忙宽慰。在她和文似锦的几度开解下,赵兴成这才慢慢振作起来。 此刻已是中午时分,大街上行人并不多,倒是沿路的酒肆茶楼,顾客进进出出犹如流水,生意好得不得了。 不知不觉间,文似锦便领着宝墨道长和赵兴成来到了一处热闹的美食街。 美食街内,沿途的摊贩们售卖着各式各样的特色小吃。放眼望去,糕点、汤包、豆干、蒸饺等等,一应俱全。赵兴成看得直咽口水,奈何文似锦兜里银两不多,故而只能眼巴巴地观望,过过眼瘾。 历经一番七拐八弯,他们三人终于走到了一家特色面馆前。 一进店,文似锦就对着一名忙进忙出的中年妇女,高声喊道:“老板娘,麻烦给我们来两碗牛肉面,一碗素面,还有三份葱油饼!” 这会,中年妇女刚给一位客人端完面。听到叫声,她转过头来,见是文似锦,随即满脸和气地说道:“是锦儿啊,你来洪元城玩啦。好勒,我马上给你们准备!” 文似锦微笑着回应,并选了一个僻静的角落落座。 接着,她面对宝墨道长和赵兴成,轻声说道:“坐这儿吧。这家面馆是洪元城面食做得最美味的一家。你们可得好好尝尝,尤其是赵公子,这绝对是你们那里没有的滋味。” 赵兴成紧随宝墨道长落座,兴致依然不高,略微点头。宝墨道长则笑笑应是。 不一会儿,老板娘便把三碗热气腾腾的面端了上来,顿时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赵兴成刚想起筷,文似锦连忙劝阻,说是让宝墨道长先吃。 经文似锦这么一提醒,赵兴成这才发觉自己的行为有所不妥,赶紧放下筷子,有些尴尬地解释道:“抱歉,我实在是太饿了,而且这美食在我们南渊国也没有,所以一时没忍住。” “无妨,你们从南霞山下来,走了一上午路了,想必已是十分疲惫饥饿,就不用拘礼了。”宝墨道长见文似锦如此较真,哭笑不得,旋即端起那碗素面,并让文似锦两人一同起筷。 就在他们说话的当口,老板娘也将葱油饼端了上来。 就着葱油饼,吃着牛肉面,赵兴成起初还能勉强保持仪态,后边禁不住美味的诱惑,转而风卷残云般大吃起来。他的动作犹如狂风扫落叶,不到一会功夫就吃完了。 吃饱喝足后,赵兴成直呼痛快,双手摸摸肚子,接着竖起大拇指,连连称赞道:“真好吃,这面还有这饼,都没话说,实在是太好吃了!” 反观文似锦和宝墨道长,却都是不紧不慢地细嚼慢咽着。赵兴成只好干巴巴地等着。 过了好久,她俩才吃完。文似锦匆匆结了账,三人再度迈步向南门走去。 赵兴成时不时回望,恋恋不舍。洪元城之旅真心难忘,然而面对未来,他却茫然无措。 第12章 怪叔叔是个好人 雷惊云自别过雨如丝后,匆匆回到洪元城中,焦急地寻找着赵兴成的下落。奈何他从南门一路过来,却始终毫无收获。直至走到广场附近,他才听到些许传闻。 一个姗姗来迟的卖冰糖葫芦的摊贩,满脸好奇地对着另一个即将收摊的卖包子摊贩小声嘀咕道:“老哥,听说这里早先爆发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江湖打斗?” “是啊,老弟!一群无耻的黑衣刀客,不知为何抓住了两个小孩。然后半路又杀出了一个道姑。话说那道姑可真是厉害无比,硬生生将他们几十号人给震慑住了,还打伤了带头的刀客,成功救走了那两个小孩。” 卖包子的摊贩绘声绘色地讲述着,脸上满是兴奋。 “老哥,请问那道姑救走两个小孩之后去了哪里?两个孩子中可有男孩?”雷惊云觉得此事颇为稀奇,旋即上前好奇地问道。 “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啊!我看那道姑带着两个小孩好像朝南门走去了,走了有一段时间了吧。怎么,老弟你认识啊?”卖包子的摊贩平静地回答道,随即笑呵呵地反问了一句。 “不认识,不过我也是闯江湖的,自是对江湖之事颇感兴趣。那群刀客呢?他们又逃往何处去了?”雷惊云摆摆手,笑称不认识,接着追问道。 “老弟,你可真了不起,是个江湖好汉啊!跟在你后面的这些人,都是你的徒弟吧?那群刀客啊,我看他们慌慌张张地往北门逃去了,带头的小伙子伤势似乎还挺重的。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呢。” 卖包子的摊贩听到雷惊云是江湖中人,瞬间对他肃然起敬,忍不住伸出右手大拇指,由衷地夸赞一番,再将刀客的去向细细道出。 “呵呵,不是,我们只是同门而已。谢谢你啊,老哥。”雷惊云微笑着说道。 “不客气。老弟们,我先走了。”卖包子的摊贩对着卖冰糖葫芦的摊贩,以及雷惊云大声说道。 卖冰糖葫芦的摊贩点点头,与他挥手告别。雷惊云等人也同样挥手作别。 听完卖包子摊贩的话,雷惊云暗自揣测那个男孩应该就是赵兴成。既然他能够得到高人的庇护,那么他大概率是安全的。想到此处,雷惊云那颗一直悬着的心,这才稍微安定下来。 如果说那个男孩就是赵兴成,那么想抓赵兴成的刀客会不会与雨如线血书中所说追兵有关呢? 为了消除心中的疑惑,雷惊云领着十名弟子,即刻出发,径直朝北门走去。 刚出北门,雷惊云就看到不远处,雨如丝正在小心翼翼地为电光星等人敷上特制金创药。因此,他快步赶上前去,急忙询问情况。 雨如丝见到雷惊云,脸上立刻露出欣喜的神色。 他迫不及待地将他们遇见败退的李白水,并准备为雨如线报仇,却不料被南方独霸救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 说完,他又反问雷惊云他们在城中寻找赵兴成,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雷惊云当即把他们在城中搜索无果,以及在广场听到的传闻大致讲述了一番。 互通信息后,雨如丝和雷惊云一致断定道姑救走的两个小孩子中,那个男孩很可能就是赵兴成,至此,两人终于彻底放心。 接着,雷惊云询问雨如丝下一步如何打算。 雨如丝思索片刻后,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沉声说道:“既然推断出王子在城中且安然无恙,那么一切就都好办了。目前,我们还是先退回虎牛坡吧,然后搭个草庐安定下来。这样,既能方便电光星他们养伤,又可便于我们继续寻找王子。” 于是,雨如丝让雷惊云等人搀扶受伤的弟子们,而他自己则在路边雇了几辆马车。一伙人陆续上了马车。 随后,几辆马车如离弦之箭一般,向着虎牛坡的方向疾驰而去。 另一边,霸刀门的弟子护送李白水等人回到松梅岭,寻得一处空地坐下。 过了许久,南方独霸匆匆赶到。他眼神焦灼,先是急切地吩咐安好的弟子为受伤的人包扎伤口,后又让他们为李白水挑选一处僻静的地方疗养。 待一切准备妥当,南方独霸亲自为李白水运功疗伤。但见他们二人双掌合十,历经一炷香时间,直到两人额头都渗出了许多热汗,方才结束。 李白水顿觉气血翻涌,重重吐出了一口黑血。南方独霸赶忙上前,扶住他的身子,使其轻轻躺下。 过了半晌,李白水静静醒来,终于能开口说话了。他满含感激之情,向师父致谢救命之恩。 南方独霸忙摆手,连说不必,随后询问他因何受伤。李白水便将如何找到赵兴成,却无奈被宝墨道长出手阻拦的事粗略讲述一下。 “极剑门?哼,还有烈刀门!就是这两个门派的祖师爷,当初逼得我们霸刀门的祖师爷远走南渊国的。真是冤家路窄!”南方独霸愤懑地说道,脸上尽是愤愤不平之色。 “师父,怎么极剑门和我们霸刀门还有仇怨?”李白水气息尚弱,轻声问道,眼神中满是好奇。 “是啊,说起来,我们霸刀门和这两个门派倒是有些渊源。当年,我们三家祖师爷自幼一同长大,拜在神峰子门下。烈刀门祖师爷孙无涯是大师兄;极剑门祖师爷张细涓是二师姐;而我们的祖师爷苏有路,亦即我师祖,则是小师弟。”南方独霸轻抚长须,娓娓道来,说到激动处,不禁手舞足蹈起来。 李白水两眼放光,听得极为入神。 “待到他们学成下山,闯荡江湖之时,恰逢前朝统治腐朽不堪,农民起义风起云涌。有一次,孙无涯无意中救下了落难的辉王洪朝瑞,亦即如今大辉皇朝的太祖皇帝。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当即结为异姓兄弟。得益于孙无涯文武全才,起初势单力薄的辉王势力逐渐壮大,直至雄踞江北。”南方独霸讲述到那段波澜壮阔的历史往事,不觉心潮澎湃,声音亦变得慷慨激昂起来。 李白水不由坐直身子,深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后来,师祖和孙无涯共同爱上了张细涓,但是张细涓却对孙无涯情有独钟。孙无涯和张细涓两情相悦,自然而然就走到了一起。看到孙无涯和张细涓出双入对,师祖心灰意冷,最终决定出走,投奔到称霸江南的成王门下。彼时,成王较之辉王,实力更胜一筹。”南方独霸语带唏嘘。 李白水听得入迷,渐渐恢复气力。 “再后来,辉王发兵南下打败成王,成王战死。孙无涯以为师祖身死,心怀愧疚,便与张细涓渐行渐远。待到辉王定都洪元城,建国‘大辉’,孙无涯毅然决定修道归隐。经辉王劝解,他才创立了烈刀门,边修道边传武功。而张细涓,本是高傲深情的女子。她恳求辉王也为她择一修道处,她要守着孙无涯,更要建立极剑门,与烈刀门一较高下。辉王见其情深,自是应允。”南方独霸眼眶微微湿润,似是为张细涓的痴情所感动。 “那师祖呢,他后来怎样了?”李白水一脸狐疑地问道。 “至于师祖嘛,实际上他在战火中幸存下来了,他逃到了南渊国,为韩氏先祖所救。随后,他在韩氏的帮助下,创建了霸刀门,暗中为韩氏驱使。晚年的师祖对中原念念不忘,曾经派遣师父和我远赴中原打听消息。可惜,那时孙无涯和张细涓都早已离世。我们唯有无奈返回。师祖闻此消息,过了没多久,也郁郁而终了。”南方独霸讲到师祖的人生结局,不禁落泪,语气满是哀伤。 “师父,你别伤心了。请师父恕罪,徒儿败给极剑门,实在是有辱师门!”李白水见师父落泪,自觉愧疚,赶忙安慰道。 “无妨,我只是有点想师祖了。宝墨道长到底是一派掌门,本就高出你一辈。你败在她手下,亦在情理之中。不过,经此一战,你得把你那火爆脾气和自负的性格改改了。江湖险恶,一山更有一山高。接下来,你就和受伤的弟子先回南渊国吧。”南方独霸拭了拭眼角的泪水,语重心长地说道。 “谨遵师父安排!”李白水站起身来,双手抱拳应道。 南方独霸随即号令三十名弟子护送李白水等伤者返回南渊国,又嘱托李白水从霸刀门中选派一百名弟子前来支援。 渡口之上,南方独霸带着留下的二十名霸刀门弟子,一同目送李白水等人离开。大船沿着浩瀚江东去,驶出汪洋,驶向南渊国。 说回宝墨道长这边,她护佑着赵兴成两人踏出洪元城后,立在路边,抬手召唤来一辆马车。入了马车,车夫扬鞭,马车朝着南霞山疾驰而去。 一路上,文似锦那充满好奇的目光,不停地落在宝墨道长身上。她眨巴着大眼睛仰头问道:“宝墨道长,极剑门是一个什么样的江湖门派啊?它在哪里啊?” 宝墨道长微微一笑,神态自若地简单回应道:“极剑门是一个与烈刀门差不多的门派,只不过我们练习的是剑法。它在洪元城西北面的北露山山顶。” 随后,她又拍了拍文似锦的肩膀,笑吟吟地说道:“还是保留一份神秘感吧,等你了北露山,亲自去体验一番,自然就有答案了。所谓‘百闻不如一见’,就是这个道理。” 文似锦无奈地挠了挠头,露出一抹苦笑,唯有就此作罢。 而后,文似锦又禁不住好奇,皱起眉头,继续问道:“那是谁托您来收我为徒的呀?” 宝墨道长眼神闪烁,语气有些含糊地说道:“是一个暗中保护你的人。” 似锦满脸疑惑,自言自语道:“暗中保护我的人?我认识吗?” 宝墨道长稍微愣了一下,然后模棱两可地回应着。 文似锦在脑海中努力地回忆着,她将自己所认识之人悉数过了一遍,依旧毫无头绪。此刻,她心中虽然满是问号,但是见宝墨道长不愿多说,便只能很是识趣地闭上嘴巴,不再追问。 这边,文似锦与宝墨道长聊得热火朝天,反观一旁的赵兴成,却显得有些落寞。他独自静坐在一隅,眼神迷茫,思绪早已飘向远方。 赵兴成隐隐约约记得,在自己四岁那年,一直疼爱她的李青岚阿姨,从南边认回了失散多年的弟弟李白水。他母后和李阿姨情同姐妹,因而闻此喜讯的母后,很快就让她带李白水进宫,见上一面。 初见那个沉默寡言、脸上有着一道刀疤的李叔叔时,赵兴成吓得脸色煞白,拼命地哭喊着“怪叔叔,惊慌失措地躲到母亲身后。 他的母后赶紧轻声宽慰,解释说并无大碍,还说李叔叔小时候不幸走失,历经诸多苦楚。那道伤疤乃是他流浪时被坏人弄伤的。 那时候,他年纪尚小,很多事情都是一知半解。但是既然母后和李阿姨都说李叔叔是个好人,那么他就真的相信对方是个好人。 后来,他和李叔叔一同骑马、捉迷藏,玩了许多许多的游戏,每一次都玩得格外开心。渐渐地,他终于坚信:怪叔叔是个好人! 只不过,一年后,李叔叔进宫的次数逐渐减少了。即便如此,他们每次相聚时仍旧玩得十分尽兴,所以他始终认定李叔叔是个好人。 然而,今日李叔叔为什么要抓捕自己呢?他还说父王和母后都已经离世,韩叔叔取代了父王的位置。李白水所说的这一切,全都超越了他这个年龄能理解的范畴。此刻,他只能竭力迫使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赵公子!赵公子!下车了!”文似锦连喊了他两声。 听闻呼喊声,赵兴成犹如从迷蒙中骤然惊醒,迅速收敛心神。他缓缓走下马车,紧紧跟上文似锦和宝墨道长的脚步,开始攀登南霞山。 “真相究竟如何,灵修道长,您会告诉我吗?”赵兴成在心中默默念叨着,眼神之中充满了迷茫与期盼。 第13章 江湖庙堂,剪不断理还乱 在前往太清观的路上,文似锦眼见赵兴成情绪低落,故而努力寻找话题同他交谈,试图让他开心起来。 此次洪元城之行,文似锦本来是想着带赵兴成去散心的,不料李白水的搅局,竟使得他心情愈发沮丧了。一想到这,文似锦心里就十分过意不去。 宝墨道长独自一人,缓缓走在赵兴成二人身后,她的思绪如潮水般翻涌。 极剑门与烈刀门因为师祖辈的恩怨,不知不觉间,已经对立了将近一个甲子。 今日,若不是为了谨遵师父遗训,为了那个世代守护的承诺,她断然不会来到南霞山。 仔细地观赏着南霞山的一草一木,宝墨道长不禁回忆起了自己的师祖。她心中默默念叨着:“想必师祖也很想亲自来看看吧!”小时候,她曾经无数次看到师祖孑然一人站在北露山山顶,远望东南,任云海翻滚,沉思良久。 赵兴成归心似箭,脚下的步子迈得飞快。他迫切地想要回到太清观,尽快向灵修道长询问清楚关于自己父母的事情。 文似锦和宝墨道长为了不落下,不得不屡次加速,紧紧地跟上他的步伐,并让他走慢些, 别跌着了。 赵兴成全然不听,只顾前奔,后面索性小跑起来了。 不一会,三人就来到了太清观北门。 此时,宝墨道长和文似锦皆是气喘吁吁。她们大声叫住赵兴成后,便与他挥手告别,缓步下山。 赵兴成则心不在焉,自别过她们后,继续一路小跑。 很快,他就踏入了玄元殿,来到了灵修道长的厢房。紧接着,他“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声音有些哽咽地问道:“灵修道长,您能不能老实告诉我,我父母到底还在不在?” “阿成,你这是怎么了?你今天不是跟阿锦去洪元城游玩了么?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又突然问起这事了?”灵修道长一脸狐疑地反问道,说完立刻伸出双手,走上前去,想要将他扶起。 “我和文姑娘今天在街上被李叔叔抓住了。若不是宝墨道长出手相助,我们就要被抓回南渊国了。李叔叔说父王和母后都已经离世了。他还说韩叔叔取代了我父王的国主之位。” 赵兴成如连珠炮般地说道。他一时之间无法改口,至今仍不愿相信李白水是个坏人。 “李叔叔?宝墨道长都牵扯进来了?阿成,你别急!我们先到旁边坐下,有事慢慢说。”灵修道长不慌不忙地扶起了赵兴成,并和他一起走到一旁的桌边坐下。随后,他又为赵兴成倒了杯热水,让他冷静下来。 赵兴成喝下一杯热水,心情稍稍平复,就将今天下山的事情娓娓道来。中间,他还顺便解释了李白水的来头,以及宝墨道长为何会出现。 灵修道长静静地听他讲述完毕,沉默了半晌,不由感叹道:“哎,世事难料啊,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看来是瞒不住你了。没错,你父母确实都已离世。韩正帆如今已成为新的国主,如今的南渊国战乱四起。至于你所说的李白水,包括他所在的霸刀门应该都在为韩正帆效力了。” 赵兴成听到灵修道长说出真相,“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灵修道长立马起身走到他跟前,轻轻抚摸他的后脑勺,柔声宽慰道;“好了,阿成,坚强点!明净大师就是不想让你伤心,所以才让我想办法努力瞒着你的。你父王临终也交代过了,他不想让你回国复仇,他只希望你能在中原当个普通人,好好地活下去。”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你现在还小,就先留在太清观吧。后面的事,待你学艺有成再做打算。父母的期望终归是他们的一厢情愿。等你长大了,你自然会有自己的想法。只要你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自己,无论你做出何种决定,我们都不会阻挠你的!”灵修道长长吁短叹,神色凝重,继续说道。 赵兴成默默地擦干了泪水,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轻声说道:“谢谢灵修道长,请您明天就教我武功吧!我要好好学艺,快点长大!” “好的,那我们明天就开始。你不必担心,我们会护你周全,一切无需操之过急。”灵修道长又轻轻地摸了摸赵兴成脑袋,满脸慈爱地说道。 赵兴成点点头,目光坚定,眼神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与此同时,宝墨道长护送文似锦下山,两人一路谈笑风生。眼看天色渐晚,文似锦便热情地邀请宝墨道长到自己家中留宿一晚,宝墨道长欣然应允。 下了南霞山,两人沿着大道并肩而行。她们穿越了众多田间小路,终于来到一座村庄。村口矗立着的石碑上,清晰地写着“石头村”三个大字。 此刻已是傍晚时分,炊烟袅袅,牛羊也都入了圈。她们脚下的村道,较之田间小路要宽敞许多。 文似锦领着宝墨道长在村庄的街巷中左拐右拐,不一会儿就到了一栋简朴的农舍前。文似锦随即告诉宝墨道长这就是她的家。 宝墨道长粗略地打量了一下,前院用篱笆围合成墙,左边有一块小菜地,右边养了鸡鸭等家禽。一个中年妇人正坐在门口前的一张小木凳上,专心致志地编织着手中的草鞋。 文似锦伸手推开篱笆门,走了进去,对着中年妇人大声喊道:“娘,我回来啦!这位是宝墨道长,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呐。我看天色已晚,就自作主张请她到我们家住上一晚了。娘,你没意见吧?” “救命恩人,你遇到什么危险了?宝墨道长是吧,快,快到里面坐下再说。我叫冯秀玉。我们年纪相当,你叫我玉姐就可以了。”冯秀玉听到“救命恩人”四个字,顿时心中一惊,慌乱中强作镇定,热情地招呼客人进门。 宝墨道长向冯秀玉简单问好,跟着文似锦走进里屋。 进入里屋,但见左边有两个房间,右边则是一间客房和厨卫。 客厅摆设十分简单,仅有一张圆木桌和几张长条板凳,木桌上陈列着一套普通的茶具,正中靠墙供奉着一尊菩萨神像。 文似锦拉着宝墨道长走到桌边,缓缓坐下。冯秀玉为她俩各倒了一杯水,相继递上前去。待二人接过水杯后,她旋即问道:“宝墨道长,刚才锦儿说你是她的救命恩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宝墨道长小心接过水杯,轻抿一口,刚要答话。怎料文似锦顾不得口渴,抢先答道:“娘,您别担心,我不是已经安全回来了嘛!” 接着,她便将和赵兴成去洪元城游玩,以及被李白水抓住,幸得宝墨道长解救的事大略讲述了一下。 冯秀玉听得心惊肉跳,待文似锦说完,直呼她太大胆了,并接连不断地向宝墨道长道谢。 听到母亲的训斥,文似锦低头不语,宝墨道长则微微一笑。 过了一小会,文德泉回来,文似锦立即起身介绍他和宝墨道长相互认识。 冯秀玉见文德泉已回来,就让他招待客人,自己则径直走入厨房,忙活晚饭去了。文似锦见状,连忙跟上,一把钻进厨房,帮母亲的忙。 待冯秀玉和文似锦走远了,文德泉缓缓坐下,放低声音,双手拱拳道:“宝墨道长,失敬失敬!明净大师已经告诉我你来收徒的事了。” 宝墨道长亦拱手回礼,小声答道:“哪里哪里。明净大师让我们今晚深夜到览江亭走一趟,他在那里等我们。” 文德泉点点头,示意没问题。谈完私密之事,他恢复正常音量,侃侃而谈。他与宝墨道长聊起了家常,顺手提及了文似锦小时候的趣事,引得宝墨道长哈哈大笑。二人闲聊,气氛甚是融洽。 另一边,文似锦边忙活,边对着冯秀玉说道;“娘,宝墨道长说,她受故人所托,要收我为徒。我考虑了下,我想去。娘,你同意吗?” 冯秀玉闻言,心中再次一惊。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她自然知道那个故人是谁。此刻,她心中满是不舍,但是想到文似锦今天遇险,要是能够学点武艺傍身到底是件好事。 于是,冯秀玉快速清理了杂乱的念头后,柔声说道:“锦儿,刚刚听说你今天遇险,我真的挺担心的。既然宝墨道长能救下你,那么她也能保你平安。如果你真的想去的话,那就去吧。娘没什么意见,就是以后别忘了经常回来看看娘。”说完,她的眼眶微微湿润。 文似锦双手紧紧抱着冯秀玉,忍不住撒起娇来:“娘,你真好!” 冯秀玉轻轻拍了拍文似锦的手,说道:“好了,锦儿,快松手。有客人在,娘得赶紧做饭呢。” 文似锦这才“哦”了一声,快速收回双手。 忙活了好一阵,冯秀玉母女俩终于煮好了一桌饭菜。 席间,文德泉和冯秀玉郑重地感谢了宝墨道长的救命之恩与收徒之情。宝墨道长连说不必。随后,她不断夸奖文似锦乖巧懂事,自己甚是喜爱,能收她入门,亦是自己的荣幸。 文似锦被夸得有些娇羞,独自低头扒饭。 冯秀玉和文德泉见文似锦害羞的模样,顿觉好笑,先后为她夹了点菜,让她慢慢吃。文似锦脸上瞬间洋溢起幸福的笑容。 宝墨道长看着文似锦一家其乐融融,面露笑意。 饭后,夜色渐浓,众人歇息。 深夜时分,万籁俱寂,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悬于漆黑的天幕之上。 文德泉小心翼翼地侧过头去,仔细打量了一下身旁熟睡的冯秀玉,确认她已完全进入梦乡后,这才轻手轻脚地起身,然后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 紧接着,他像只猫儿一般,轻盈地走到厨房边上,轻轻地敲响了宝墨道长的房门。 宝墨道长听到敲门声,迅速从床上弹起,麻利地穿好衣服,紧跟着文德泉悄悄出了门。 文德泉来到前院的一处隐秘之地,敏捷地找出黑衣,迅速穿上。 随后,两人脚步匆匆地朝着览江亭的方向奔去。 览江亭上,清风徐来,柔和地抚摸着人们的脸庞。远处的江水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粼粼波光。 明净大师独自一人端坐在栏边的石凳之上。一见到文德泉和宝墨道长匆匆赶来,他立马微笑着抬起手,温和地招呼他们赶快坐下。 一番相互问好寒暄过后,三人开始谈论起正事。 “你们俩应该已经相互认识了吧?你们不妨先各自说说今天的情报吧!”明净大师语气平缓地说道。 宝墨道长和文德泉皆是点头称是。 只见宝墨道长率先开口,她将自己上午在城中广场中,从李白水手中救出赵兴成和文似锦的事娓娓道来。 而后,文德泉也把他今早接受灵修道长安排的工作后,在食香楼打探到的消息一一讲述出来。原来,最近食香楼经常有一伙异国剑客前来光顾就餐,他们行踪十分可疑。目前,他正在加紧调查对方的底细。 听完他俩的讲述,明净大师眉头微微皱起,不由陷入沉思之中。 片刻后,他才神色凝重地说道;“哎,那群异国剑客想必是南渊国的人。他们是敌是友,眼下尚且难以判断。倒是这霸刀门,确实是个难缠的对手。今日,我与南方独霸酣战数十回合,要不是侥幸逃脱,怕是也要吃亏。” 宝墨道长二人静静听着,耐心等候明净大师的下一步指示。 稍稍停顿后,明净大师一脸严肃,继续缓缓说道:“接下来,赵兴成那边就交给文德泉你了。你要尽快搞清异国剑客的底细。至于锦儿,则得麻烦宝墨道长了。李白水为你所伤,霸刀门的人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你要多加小心。我会在北露山周围尽力为你护航。” 宝墨道长两人相继点头称是,应承下来。 “好了,没什么事了,你们就先退下吧。”说完,明净大师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尽快离去。 宝墨道长和文德泉旋即拱手拜别明净大师,飞身返回住处。 夜越来越深,风愈发清爽,隐约有一股透心之凉。 明净大师孤身一人站立亭中,遥望江北的方向,口中喃喃自语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人在庙堂,又何尝不是如此。江湖庙堂,千丝万缕,剪不断理还乱!” 第14章 拜师极剑门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公鸡就开始“咯咯咯”地打鸣。文德泉夫妇闻声迅速起床,洗漱完毕后,开始准备早饭。早饭做好后,冯秀玉前去叫文似锦起床。 此时,宝墨道长正在前院练习剑法。但见她挥舞着飞花剑,身姿矫健,剑法如行云流水般顺畅。很自然,她的练剑举动,吸引来了不少街坊邻居的好奇围观。 冯秀玉悄悄走到文似锦的房门前,轻轻敲了几下,文似锦随即打开房门,只见她早已穿戴整齐。文似锦略微不满地说道:“娘,我已经长大了,不用你叫我起床。” 冯秀玉愣了一会,随后呵呵笑了起来,柔声说道:“对,我们锦儿是个乖巧勤快的姑娘。娘就顺便过来看看而已。行了,快去洗漱吧,然后来吃早饭!” 母女俩相视一笑,文似锦旋即转身,迈着轻快地步伐,前去洗漱。 这个时候,天已破晓,东边的天空渐渐被染成红色,太阳从东边的龙狮山冉冉升起,照耀着这座城市。 不一会儿,文似锦洗漱好了,出门叫上宝墨道长,一同享用早膳。 文似锦看着桌前满满的食物,有些惊讶。一碟油条、一大碗番薯、一盘青葱炒鸡蛋,还有一锅白粥,虽然简单,却比往常丰盛许多。 于是,文似锦疑惑地问道:“娘,今天早餐怎么这么丰盛?” 此刻,冯秀玉在文似锦的房间忙着为她整理衣物,收拾行李。 听到文似锦的话,她轻声回道:“你马上要和宝墨道长上山学艺了,我们没法为你准备一顿丰盛的午餐,就只能用将这顿早餐来凑合一下了。” 说着说着,冯秀玉不禁潸然泪下,时不时用右手擦拭眼角的泪水,暗自抽泣。 文似锦听完,也有些难过,顿时没了胃口。宝墨道长赶紧劝慰道:“锦儿,莫要辜负你母亲的一番心意。”文似锦这才勉强打起精神,开始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文似锦先是夹起一根金黄酥脆的油条,咬了一口,发出清脆的声响。接着,她又舀起一勺浓稠的白粥,送入口中,感受着米粥的温热和细腻。 宝墨道长微笑看着文似锦,偶尔提醒她慢点吃,不要噎着。她自己则慢条斯理地夹起番薯和炒鸡蛋,细细品味着食物的鲜美。 吃完了早饭,文似锦返回房间,看到母亲坐在床沿,边收拾行李边默默流泪。她的心猛地揪了一下,刹时满眼通红,泪水如掉了线的珍珠般,倾泻而出,止不住往下掉。 文似锦上前紧紧地抱住母亲的脖子,将头深深地埋进母亲的怀里,放声大哭。 冯秀玉被女儿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了,她愣了会,随后用右手缓缓地拍着她的后背,左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试图给她一些安慰。 过了一会儿,文似锦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些。 她慢慢放开了母亲的脖子,用袖口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柔声对冯秀玉说道:“娘,我要走了。以后我能见您的时间就少了。娘,我舍不得您啊。以后我不在您身边,您要好好照顾自己。” 冯秀玉拉着文似锦的手,含泪点了点头,说道:“娘知道,娘都知道。好闺女,我的好闺女,你要好好跟宝墨道长学本事,知道吗?不要像我跟你爹一样,庸庸碌碌,吃了一辈子苦。你自己一个人在山上也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委屈就回来跟娘说。”她边说边用手拂去眼角的泪水。 “好了,乖孩子,你先到屋外跟你爹说会话,我还要帮你收拾行李。”冯秀玉说完,拍了拍女儿的后背,轻轻推开她,然后继续低头收拾东西。文似锦也默默起身,走出房间,不时回头张望。 文德泉看到女儿双眼通红,知道她伤心难过,赶忙安慰道:“锦儿啊,你迟早要离开家,独立生活的。这次上山,你就好好跟随宝墨道长学习吧。至于我和你娘,你不必担心,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宝墨道长武功高深,你跟着她,我和你娘一万个放心。不要伤心了,坚强点,知道吗,孩子。” 文似锦像个大人般,挺直了背脊,语气坚定地说道:“嗯,爹,我知道了。我一定努力学好本事,将来让爹和娘过上好日子。” “呵呵~好,好,锦儿乖啦!”文德泉倍感安慰,开怀大笑,并伸出大拇指夸奖道。 半晌后,冯秀玉将包袱交给文似锦,不忘唠叨几句。 文似锦背上包袱,仔细聆听母亲的嘱托,临行前又抱了抱冯秀玉,十分不舍地说道:“娘,我走了,保重!” 冯秀玉答道:“嗯,孩子,一路小心,保重!”她紧紧地抱着文似锦,眼眶不禁湿润了,声音也有些哽咽。 文德泉见母女俩依依不舍,赶紧催促道:“走吧,锦儿,别让宝墨道长等太久。” 门外站立的宝墨道长微微一笑,直言无妨。文似锦不好意思地松开双手,走出门去。 宝墨道长、文德泉和文似锦告别了冯秀玉。文德泉前往南霞山,文似锦则跟着宝墨道长朝着北露山的方向走去。 冯秀玉独自一人站在门口,望着三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怔怔出神。泪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她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又什么也抓不住。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喃喃自语道:“锦儿,你一定要好好学艺啊……” 宝墨道长和文似锦走出石头村,沿着官道向北行进。她们走了许久,才到达洪元城的南门,于是雇了辆马车继续赶路。 车夫扬起手中的缰绳,用力挥舞着长鞭,骏马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狂奔起来,朝着城北的方向疾驰而去。出了城北,他们又一路奔向渡口。 抵达渡口后,车夫大声呼喊宝墨道长和文似锦下车。付过车钱,两人在岸边叫了一艘小船。一叶扁舟在平静的江面上横渡浩瀚江。 下了北岸,宝墨道长两人沿着官道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来到北露山山脚。 文似锦抬头望去,只见一块牌匾高悬,上书“北露山”。她仔细端详着这块牌坊,发现它的大小样式竟然与南霞山的牌坊无异,心中不由涌起一股亲切之感。 就在宝墨道长和文似锦准备登山之际,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宝墨道长,你竟敢伤害我徒儿!今天,我特地前来,要向你讨教一番!” 宝墨道长闻声回头,只见一个黑衣刀客手执长刀,朝她们飞奔而来。她迅速带着文似锦避开,同时吩咐她站在一旁不要乱跑。 随后,宝墨道长抽出飞花剑,迎战黑衣刀客。双方你来我往,刀光剑影相交战数十回合,依旧难分高下,只得暂时停战歇息。 宝墨道长一脸狐疑地问道:“敢问阁下高姓大名,你徒儿是谁?” 黑衣刀客脸带怒气答道:“本大侠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霸刀门南方独霸是也。我徒儿李白水,昨日被你所伤。加之我师祖当年所受的恶气,新仇旧恨,今日我要与你一起清算。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二师伯祖的徒孙厉害,还是我更胜一筹。” 宝墨道长十分诧异:“你是小师叔祖的徒孙?真没想到啊!” 南方独霸:“废话少说,看刀!”说罢,他手握无敌刀,朝宝墨道长劈去。 宝墨道长施展一招“腾剑”,避开南方独霸的攻击。电光火石间,双方又交战数十回合,依然难分胜负。 就在这时,两位蓝衫的道姑从山上飞身而下,年龄大约四十岁左右。她们见到宝墨道长,拱手行礼,凛然说道:“掌门,我们前来助你一臂之力,你先带文似锦上山去吧。”言罢,二人提剑杀向南方独霸。 宝墨道长看了看两位道姑,庄重地点点头,并叮嘱道:“宝沐、宝炜,务必小心谨慎!”说完,她带着文似锦朝北露山山顶走去。文似锦频频回头,神色焦虑。 “哼,堂堂掌门竟然逃跑,看来极剑门也不过如此!你们两个也别磨蹭了,赶快逃跑吧!否则就要命丧在我的无敌刀下了。”南方独霸略显不满,提刀迎战,眼神轻蔑。 “休要小看我们极剑门,对付你这个大魔头,我们二人足矣!”宝沐道长眼神坚定,毫不示弱地回击道。 南方独霸施展“横行无阻”,身影飘忽不定,无敌刀急速舞动,砍向宝沐道长和宝炜道长。 宝沐道长和宝炜道长身姿轻盈,“腾剑”随心所欲,左右闪避。随后,二人抓住时机,默契十足,“来剑”与“直剑”并用,同时刺破南方独霸的左右袖口。 南方独霸连退数步,不敢大意。他定了定神,又挥舞无敌刀,使出“纵横八荒”。趁着刀风四起的掩护,他飞身旋转,来回冲杀。 宝沐道长和宝炜道长全神贯注,施展“舞剑”,顺着刀风前行,接连躲开南方独霸的几招砍杀。待刀风渐散,宝沐道长和宝炜道长不失时机,飞身腾空,再来一个强势俯冲。 南方独霸抬头一看,只见两道剑光从天而降。他大惊失色,想要躲闪,却为时已晚。他的四肢均被利剑划过,血水瞬间湿润衣袖。刀风散去,南方独霸痛苦万分,果断拼尽全力,踏草逃去。 他的身影渐行渐远,声音却远远传来:“极剑门以二敌一,胜之不武!待我南方独霸他日归来,定将加倍奉还!” 宝沐道长和宝炜道长收剑入鞘,朝北露山山顶走去。 宝墨道长和文似锦一路顺遂,成功登上北露山山顶,来到了宇澄宫南门。 一进宫门,文似锦惊讶地发现宇澄宫的布局与太清观几乎如出一辙。 原来,宇澄宫和太清观当年都是太祖钦点建造的。太祖用心良苦,让孙无涯和张细涓无形中得以隔空相伴,也算是给了他们一个圆满的结局。 只可惜,孙无涯和张细涓从未踏入过对方的领地,自然无从得知这一切。此刻,文似锦道破其中玄机,宝墨道长方才恍然大悟,不觉为祖师爷感到惋惜。 过了前院,穿越围道,山顶一座气势恢弘的启元殿映入眼帘。 毫无疑问,启元殿的布局与玄元殿相同,文似锦顿觉亲切。宝墨道长从文似锦的惊讶神色中猜出大概,嘴角微微上扬,特意为她选定了西厢“午”号房。 由于旅途劳顿,宝墨道长和文似锦各自补觉。等到午饭时分,宝沐道长和宝炜道长前来叫喊,二人才悠悠转醒。 于是,四人前往北坡的味鲜楼用午膳。经过前几次的体验,文似锦已经对这种相似的布局司空见惯,她的内心毫无波澜,心想这不就是参照食香楼来建造的么。 用完午膳,宝沐道长带路,宝墨道长和文似锦紧随其后,沿着环山道,走到南坡的悟经堂。 悟经堂,坐北朝南。走进悟经堂,只见三栋三层简易木楼,分别置于东、西、北三面,每层六间房。 这些木楼彼此独立,但又通过长廊相连,形成了一个错落有致的整体。 木楼的屋顶呈人字形,覆盖着青灰色的瓦片,屋脊上装饰着精美的雕刻。每栋楼的屋顶各立着一块牌匾,西楼上书“雏凤浅唱”、东楼上书“凤起城隅”,北楼上书“凤舞九天”。 宝墨道长一边带路,一边为文似锦讲述悟经堂的布局:“西楼供初学者使用,东楼供门人进修之用,北楼则是门派宗师钻研深造之处。三栋楼各楼层布置没有种类之分,只有学问深浅差别。” 宝墨道长顿了顿,接着说道:“一楼是世俗杂书,包括古典诗歌、礼仪道德等诸子百家学说;二楼是武学秘籍,不仅有极剑门的独家秘籍,还有各门各派的功法概要;三楼则是道家古籍,以及过往弟子的心得总结。难度自西、东、北依次增强。” 文似锦听得入神,心中对悟经堂的布局有了更清晰的了解,她无限憧憬未来的生活。 说完悟经堂的事后,宝墨道长又向文似锦详细介绍了本门的武功:“按照本门的规矩,下午要在这里学习修道,上午则要去宇澄宫前院练剑。我们极剑门剑法分口诀和剑招两部分。口诀名曰凤唱诀,共六字:出、耸、走、翔、望、鸣。与口诀相对应的剑法有六种:来剑、直剑、舞剑、腾剑、俯剑和极剑。剑法的名称就取自最后一招‘极剑’。门派的名字也是来源于此。”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投向文似锦,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接着说道:“按照门规,我早就不收徒了,但是受故人所托,我会亲自教授你功课和武艺。今天,拜师礼就免了。至于名分,你就挂在我的大弟子冠垣名下吧。从此刻开始,你就是极剑门的人了。以后,你称呼我为掌门就可以了。”她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在宣告着一个重要的决定。 文似锦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对于即将开始的习武生涯充满了期待。她毕恭毕敬地向宝墨道长鞠躬道谢,眼神尽是真诚与感激。 “好了,我们去西楼吧。习武之人,武德最为重要。立德做人,是练武的基础。我们今天就从第一层的世俗杂书学起,逐步识字。”宝墨道长语气沉稳地说道。话刚说完,她就带着文似锦径直走向西楼。 至此,文似锦正式拜入极剑门,开始了她在北露山的学艺生涯。 第15章 学艺烈刀门 在得知父母去世的消息后,赵兴成摆脱了胡乱猜测的烦恼。经历了短暂的痛苦,复仇的想法使他迅速振作起来。 隔天一早,在南坡食香楼吃完早饭后,灵治道长便带着灵修道长和赵兴成前往北坡的修真楼。 赵兴成三人沿着环山道走了许久,才到达修真楼门口。 这座修真楼与北露山的悟经堂非常相似,四周被围墙环绕,三栋三层简易木楼分别位于西、北、东三面,每层六间房。 房门前设走廊,相互连通。 中间是一个庭园,正中矗立着一座八角凉亭,供人休憩。 三栋楼阁的屋顶构造与悟经堂的几乎一致,唯一不同的是悬挂于屋顶的牌匾文字。西楼的牌匾上写着“稚龙低吟”、东楼写的是“龙跃汉渚”,北楼上书“龙腾苍穹”。 灵治道长微微一笑,向赵兴成缓缓介绍修真楼的情况:“西楼是初学者学习的地方,东楼是普通门徒进修的场所,北楼则是本门宗师提升修为的地方。三座楼各楼层的书籍种类大体相同,只是学问深浅有差异。” 他边走边介绍,不时指向各座楼。 灵治道长顿了顿,轻抚长须,停歇片刻后接着说道:“一楼是诸子百家各类入世杂书;二楼是武功典籍,里面包括烈刀门的独家秘籍,以及江湖各大门派的功法概要;三楼则是道家经典,还有本门以往翘楚的心得总结。三栋楼的学问深浅,自西、东、北依次增强。” 赵兴成兴致渐浓,他瞪大眼睛,聚精会神地听着。他急切盼望早日学有所成,返回南渊国。 灵治道长讲述完毕,灵修道长又为赵兴成徐徐介绍烈刀门的武功:“阿成,按照本门规矩,我们下午在这里学习修道,上午才在太清观前院练刀。烈刀门刀法分口诀和刀招两部分。口诀名曰龙吟诀,共六字:生、立、行、飞、冲、啸。与口诀对应,刀法有六:起刀、缓刀、疾刀、猛刀、刚刀、烈刀。刀法名曰烈刀,取自最后一式。门派之名亦来源于此。” 听到灵修道长讲起武功,赵兴成不禁想起了宝墨道长对阵李白水的精彩一战,他的眼中闪烁着热切的光芒,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渴望,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焰在胸膛中升腾。 他无比向往能够练成宝墨道长那样的绝世武功,从此再也不用惧怕任何敌人。 “受明净大师所托,加之你父亲与我是故交,从今天开始,我会亲自教授你功课及武艺。然而我既已身受掌门之职,便不再收徒,所以只能将你挂入我大弟子清维名下。今日,拜师礼就免了,等哪天你与他有缘相见,再还他就是。从此刻开始,你就是烈刀门的人了。以后,你叫我掌门即可。”灵修道长介绍完武功,最后讲到了赵兴成入门之事,他微微皱眉,语气平淡。 赵兴成拱手回礼,向灵修道长表示感谢。他心中既感激又欣喜,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学习,绝不辜负明净大师的期望。他更希望有朝一日,自己有足够的能力为父母报仇。 “走吧,我们先从西楼第一层的诗词经书开始学起,逐步识字,培养武德。”灵修道长说完,领着赵兴成朝西楼径直走去。他的步伐稳健,身姿笔挺,犹如一位武学大家。赵兴成跟在他身后,眼神中充满了崇敬和期待。 灵治道长则走向北楼,独自去修行。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仿佛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 至此,赵兴成加入烈刀门,潜心学艺。他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唯有不断努力,才能完成报仇复国的愿望。 再说文德泉这边,他与宝墨道长、文似锦告别后,独自前往食香楼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上午,他在后院菜地里悉心照料着蔬菜,浇水、施肥、除草,每一个步骤都做得认真细致。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映照着他额头的汗水,仿佛在诉说着他对这片菜地的热爱。 到了中午时分,文德泉又转至酒楼,热情地招呼着前来用膳的客人。他的脸上始终挂着亲切的笑容,让人感到宾至如归。 同往日一样,雨如丝等人依旧前来用膳。与其他伙计攀谈后,文德泉大致了解了雨如丝等人的情况。灵悟道长吩咐他上前为雨如丝等人点菜,他趁机和他们唠起了嗑。 文德泉热情地和他们打招呼,询问他们的口味和喜好,然后熟练地推荐起了酒楼的招牌菜。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他们的表情,似乎在揣摩他们的心思。 当看到他们的目光落在空着的两个位置上时,文德泉心中一动,试探性地问道:“我听闻之前你们这桌通常都是四人同来,今日为何少了两位兄弟?” 雷惊云听到这话,心中一紧,眼神瞬间变得警觉起来,紧紧盯着文德泉,试图从他的表情中寻找出一丝端倪。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们之前的人数?你是谁?你想干什么?”雷惊云低沉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敌意。 文德泉察觉到自己的食言,不慌不忙,赶紧打圆场道:“大哥,您莫要紧张,小弟只是随口一问。我常听店里的伙计们谈起几位大哥,知道你们四位手足情深,今日见少了两位,一时好奇,还望大哥莫怪。” 雨如丝见雷惊云神情紧张,有些反应过敏,就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语气缓和道:“惊云,放松点。这位伙计,干活细致啊。无妨,他俩有事,没空来此而已。” 文德泉见气氛有所缓解,随即旁敲侧击,神秘兮兮地道:“嘿,各位英雄,你们听说了吗?昨天在洪元城,极剑门的宝墨道长和霸刀门的李白水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据说最后宝墨道长大获全胜,还从李白水手中救走了两个小孩呢!” 雷惊云听到文德泉说起洪元城激战之事,身体猛地一震,他紧握拳头,瞪大双眼。因为关心赵兴成的下落,他先是为自己先前过激的反应,向文德泉郑重道歉,接着再急切地追问道:“后来呢?那两个小孩怎么样了?” 文德泉摆摆手,顺水推舟,临时编造个故事道:“没事,兄弟,不打紧。听说那个女孩被宝墨道长收为徒弟,带回北露山了。至于那个男孩嘛,好像也拜入了某个江湖门派。” 雨如丝静静地听着,眼神中闪过一丝好奇,忍不住插嘴问道:“敢问老哥,你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你是否知道那个男孩拜入了哪个门派?” 文德泉得意洋洋地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轻声说道:“哈哈,老弟,你不知道吧,那个女孩跟我是同村的!我昨晚回去的时候听乡亲们说的。至于那个男孩,我确实不知道他拜入了哪个门派,只是听说他被一个不知名的老和尚带走了。怎么,老弟你认识那个男孩吗?” 雨如丝稍微松懈下来,缓缓舒了口气,敞开心胸说道:“哎,实不相瞒,那个男孩是我们府上失散的公子。我们此次来洪元城,为的就是找到他,接他回家。李白水的霸刀门向来与我们天英门不对付,今天没来的那两位兄弟就是因为追查这事遭遇意外的。还望老哥回去后,帮我们多打探些关于老和尚的消息。” 文德泉假装恍然大悟,瞪大眼睛,挺直了背脊,拍了拍胸脯,大声说道:“原来如此!没问题的,老弟!我今晚回去就帮你们打听打听。” 雨如丝和雷惊云对他表示感谢,两人微微欠身,向他行了一礼。随后,他们照常点了几个家常菜。用完午膳,他俩又点了些饭菜并打包,带回去给受伤的电光星等人。 文德泉成功套得消息后,嘴角微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心中暗暗自喜。 深夜时分,城东览江亭被黑暗笼罩,除了文德泉和明净大师的脚步声,周围一片寂静。文德泉将雨如丝等人的情况详细地告诉了明净大师。 明净大师频频点头,面露微笑,轻声说道:“做得很好,你的机智和谨慎为我们提供了重要的情报。”他的夸奖让文德泉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他感到自己的努力得到了认可。 接着,明净大师陷入沉思,他的目光投向远方,似乎在思考赵兴成的未来。 过了半晌,他继续说道:“明天你去回复雨如丝,就说无名老僧已经云游四海了。毕竟南渊国局势未明,不宜让天英门的人把赵兴成带回去。”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 文德泉明白明净大师的意思,他点了点头,决定按照明净大师的指示去回复雨如丝。 说完正事,文德泉向明净大师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开览江亭,返回自己的住处。 明净大师站在亭中沉默不语,片刻后,亦飘身离去。 第二天,雨如丝一行人来到食香楼用午膳。文德泉将明净大师的嘱托转达给雨如丝,谎称赵兴成被无名老僧带走,四处云游去了。 雨如丝信以为真,饭后领着雷惊云等人开始到处寻找无名老僧的踪迹。 他们在山间穿梭,仔细地搜寻着每一个可能的线索。他们将洪元城的村庄逐一走遍,不停地询问当地村民,希望能够找到一些关于无名老僧的蛛丝马迹。 然而结果不尽人意。 而赵兴成与文似锦则自入门后,开启了各自的修行之路。 他们都是上午练习武功招式,下午学习文化知识及功法口诀。 此外,他们也会抽出时间进行内务整理。他们将自己的住所打扫得干干净净,衣物整理得井井有条。 时间飞逝,不知不觉,旬月有余。 突然有一天,虎牛坡破虏故垒前,两位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年自南渊国而来。 雨如丝见到他俩,顿觉惊讶,慌忙开口问道:“无声、无形,你们两兄弟怎么来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快步上前。 原来前来的这两个少年乃是风无声、风无形,他们是天英门掌门风若歌的大弟子和二弟子。他俩向雨如丝拱手行礼。 接着,作为大哥的风无声抢先说道:“启禀副掌门!自从几位师叔离开南渊国后,韩正帆的三路平叛大军就如疾风骤雨般迅速推进。反观拥护赵氏的军队,则因为缺少赵氏皇族代表人物的号召,只能各自为战,最终被逐一击破。韩正帆的大军势如破竹,仅仅过了一个多月,如今就三分天下已有其二了。” 风无形接过话匣,神色凝重,继续说道:“随着明面上反叛的军队势力被渐渐铲除,韩正帆慢慢将战略重心转移到了暗处的江湖势力上。他派伤愈的李白水担任总负责,以霸刀门为主力军,着手扫除支持或暗助赵氏的江湖门派。天英门被列为重点攻击对象。掌门风若歌势单力薄,唯有且战且退,无奈逃离新桃郡。当前形势已是十分危急,天英门岌岌可危。所以掌门特意派我们前来报信,还望师叔等人速速返回,以助掌门渡过难关。” 雨如丝听完瞠目结舌,短暂沉默后,当场拍板喊道:“那还等啥!我即刻带大部分弟子先行返回!电光星,你留下会合雷惊云等人。当务之急是尽快回国,稳定大本营。至于寻找赵公子的事,看来只好暂且作罢了。” 于是,雨如丝与大部分弟子快速收拾行李,乘船返回南渊国。电光星与剩下三名弟子留守故垒草庐,焦急等待雷惊云等人归来。 隔日,雷惊云与五名分头寻找无名老僧下落的弟子如期返回。 步入草庐,雷惊云发现雨如丝和大部分弟子都已离去,瞬间疑惑不解,好奇询问电光星。电光星便将昨天风无声兄弟前来,转告了天英门遭遇危机,掌门催促他们回国的事娓娓道来。 雷惊云听完骇然失色,瞬间心急如焚,旋即与另外五人匆匆收拾东西。然后,他们和电光星四人,一同乘上渡船,离开中原,火速赶回南渊国。 至此,天英门的人全部撤出洪元城,他们寻找赵兴成的行动就此搁浅。 第16章 庙堂定,江湖息 雨如丝和雷惊云两批人先后抵达南渊国。他们自新桃郡渡口悄然出发,顺着门派事先留下的暗桩,一路小心翼翼地前行,最终到达新桃郡与英海郡的交界处。在那里,他们顺利和风若歌等人汇合。 随后,风若歌一行人开始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转移。他们避开了明显的道路和人烟稠密的地区,选择潜入英海郡的深山密林之中,以寻找可以藏匿的地方。 为了确保安全,他们在行进过程中设置了一些警戒哨,让一部分人负责观察周围的情况,随时准备发出警报。其他人则负责清理路上的痕迹,以掩盖他们的行踪。 最后,在一片人迹罕至的深山之中,他们经历了月余的艰难险阻,方才站稳脚跟。 站稳脚跟后,风若歌打算将敌人彻底挡在山门之外,以达到休养生息的目的。于是,他便派雨如丝等人择定合适的山口,设置机关。 雨如丝领命后,四处勘察地形,正式在各处险要山口处,设置了巧妙且极具杀伤性的机关。当李白水带着霸刀门的人追到山口时,果真被这些机关拦住了去路,只能无功而返。 与此同时,经过长达三个月的激烈战斗,简烈、简勇、郑国柱率领的三路大军终于成功剿灭了叛军,返回东武城。 捷报传来,胜利的喜悦弥漫整个都城。身居皇宫的韩正帆喜极而泣,随即传旨召回李白水,命其停止对江湖各大门派的追杀。 东武城,朗乾殿。 殿中,韩正帆头戴璀璨金冠,身着华贵龙袍,意气风发。 他拾阶而上,缓缓落坐龙椅,眼神庄重而锐利,俯视殿内群臣。 殿下,文武百官身着华丽朝服,整齐下跪,高声呼喊万岁。 那声音响彻云霄,气势磅礴,仿佛要震撼整个天地。 韩正帆威仪十足,挥手正声道:“众卿平身!”群臣纷纷起身,站到殿中两侧。 “如今四海已定,愿我朝千秋万代。有功之臣,悉数封赏。毕英上前听赏!数月来,你代理丞相之职,兢兢业业,助孤处理政事,劳苦功高。你辅国有功,今日特擢升你为丞相,封辅国侯,赏金千两。”韩正帆朗声说道。 毕英走出队列,跪下听令。欣然谢恩后,返回文臣队列之首。 “简烈、简勇、郑国柱,三人上前听赏!你们三人带兵出征,风餐露宿,金戈铁马,得胜归来。官阶不变,分别加封平国侯、定国侯、镇国侯,赏金千两。”韩正帆龙颜大悦,继续说道。 简烈、简勇和郑国柱三人一同出列,跪拜领赏,进入武将队列前三席。 “李白水进殿领赏!霸刀门助我韩氏得天下,平息江湖纷争,大功一件!自即日起,霸刀门升为国教,并分别加封你师父南方独霸和你为国师、少国师。另外,特赐武道山予霸刀门,以修建正武宫,光大国教!”韩正帆神采飞扬说道。 李白水自殿外快步走入殿中,跪拜谢恩,然后退出大殿。 其余大臣亦各有赏赐,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一派和气景象。 朝议结束,韩正帆特意叫来李白水,二人登上东武城南面城楼。 韩正帆眺望西南方,举起右手食指,指了过去,徐徐说道:“白水,你看那边!孤准备在那里建造一座崭新的都城,取名南源城,意为饮水思源,追忆先祖之意。东武城乃赵氏故土,根深蒂固。另立新都有助于我新义朝拓展新的政治势力。” 李白水认真听讲,面露微笑,点头称是。 “武道山,居于东武、南源两城中间,往来二城,路程相当。一旦你们把正武宫建起来,南可护卫南源城,北可控制东武城,两全其美。让你师傅回来吧!一个下落不明的小孩子搅不起什么风浪了。况且天英门的人也被你逼入深山了,困兽而已。我们只需派人守住山口,从此就高枕无忧了。”韩正帆指了指东南方的武道山,侃侃而谈,叙说自己的宏图壮志。 李白水频频点头,同样喜上眉梢,踌躇满志。 ”这两处都不重要了。眼下最重要的事乃是开创我新义朝的全新局面。白水,你贵为国舅,重任在肩啊!将来毅隆继位也是需要你一旁多加辅佐的。好了,你速去中原,接回你师父吧。” 韩正帆倚着城墙,对李白水推心置腹说道。 李白水心领神会,直言定不负重托,旋即告别韩正帆,大踏步走下城楼。 韩正帆独自一人站立城头,思绪纷飞,回想起父亲告诉他的南渊国史。 约莫两百年前,中原大地四分五裂,军阀混战。加之北方奴族入侵,一时之间,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 赵氏先祖赵飞鹏和韩氏先祖韩金虎皆为军阀。赵飞鹏居北方,韩金虎在南方。 当时,北奴一代雄主宫雄律横空出世,历经十年积蓄实力,一举挥兵南下,打得赵飞鹏连连败退。最终,赵飞鹏只能携家带口,领着一万将士乘船南渡,寻求避世。 机缘巧合之下,赵飞鹏等人发现了一座无名岛,亦即今天的南渊岛。他们喜出望外,很快就在如今的新桃郡境内顺利登岛。 当年,南渊岛尚处蛮荒,未经开化,故而他们一登岛就遭到了当地土着的攻击,只得固守一处,不得前进。 韩金虎则早赵飞鹏八年被灭国,孤身逃亡到了南渊岛。他先是被新桃郡土着俘虏,当了奴隶,后又因部落纷争,不幸被虏至如今英海郡境内。幸得韩金虎聪明伶俐,很快得到了部落首领的赏识,最后更是登上首领之位。 当得知赵飞鹏也来到了南渊岛后,韩金虎只身前往会谈。两人一见如故,当即缔结盟约。二人联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灭新桃郡境内部落,合兵一处。 之后,赵飞鹏与韩金虎率领众人大兴土木,耕田生产,筑城练兵。养精蓄锐多年后,他们不断扩张,一举统一全岛。赵飞鹏钦定国号“南渊”,建立南渊国,南渊岛因此得名。南渊国,意为南方汪洋中的一个国家。 为了方便统治,赵飞鹏以原六大部落为雏形,设置六郡,郡下再分设六县,由此正式形成六郡三十六县的行政格局。 自那时始,赵氏世世为王,韩氏代代为相。直到韩正帆祖父韩宇泰上来,野心勃勃,再也不甘久居人之下。于是,在救下苏有路之后,庙堂江湖,两线斗争。历经三代,终成霸业! “祖父、父亲,韩家的列祖列宗们,你们都看到了吗?南渊岛已归我韩氏所有了!”韩正帆心潮澎湃,眼神坚定自信,心中默默念叨道。“新义”二字龙旗迎风招展,烈烈作响! 领了韩正帆的旨意后,李白水即刻出发,乘船北上。 中原这边,南方独霸自从被宝沐道长和宝炜道长重伤后,一直隐藏在松梅岭运功疗伤。 等到李白水回到南渊国,重新抽派了一些霸刀门的弟子前来,他便放开手脚,将寻找赵兴成下落的任务都交给了他们。而他本人,则专注养伤,直至最近伤愈,方才复出。 数日后,李白水的航船安全抵达洪元城,他马不停蹄地赶到松梅岭。一见到南方独霸,李白水就将新义军取胜的消息告诉了他。 南方独霸听完笑逐颜开,直呼痛快,仰望苍天,连连感慨道:“祖师爷,您当年和韩宇泰的宏愿终于实现了啊!感谢祖师爷和师父两代人的辛苦付出!如今总算水到渠成,开花结果了!甚好,甚好!” “是啊,师父,我们算是苦尽甘来了!新义王已经加封霸刀门为国教了,您现在是国师,我也沾了点光,成了少国师。此外,他还将武道山赏赐给了我们,让我们建造正武宫。从今往后,我们就不用隐居深山了。”李白水眉飞色舞,一脸兴奋地说道。 “是么?哈哈~国主真是厚道,对我们霸刀门不薄啊!”南方独霸笑得合不拢嘴。 “是啊!另外,国主计划兴建新的都城南源城,由我们霸刀门把守武道山,拱卫新都。我此刻前来就是传达国主旨意的,他想让我们尽快全部退回南渊岛。”李白水郑重其事地说道。 “不错,国主颇有雄心。霸刀门深受皇恩,自然不负所托。只是让我们退回去,这似有不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将来怕是要吃亏。”南方独霸欣喜过后,神色忧虑地说道。 “我之前亦有此担忧。不过国主说了,赵兴成小孩一个且下落不明,无关大局。国主想将精力投入到新王朝的建设之中。在路上,我也想了很多,我觉得师父你们既然已经找了这么久,还是一无所获,想必赵兴成是被某些高人藏起来了。他在暗,我们在明,确实难办,不如就遵旨吧。”李白水将韩正帆的想法和自己的看法细细说出。 南方独霸托腮沉思,片刻过后,摇头叹息道:“哎,也对!与其空耗人力物力,不如及时抽身,集中精力做好当下能做的事。更何况中原地大,想找到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罢了,那就等出去的弟子们归来后,我们一起回去吧。” 隔天,霸刀门弟子悉数回归。南方独霸一行人收拾完行李,匆匆离开。 随着天英门和霸刀门的人相继回国,洪元城的江湖重归寂静。 夕阳余晖洒满了太清观,整座道观都被染成了金黄色。突然,一只白鸽从北方飞来,轻盈地舞动着翅膀,最终降落在玄元殿的庭院之中。 灵修道长轻移脚步,缓缓上前,小心翼翼地抓起白鸽,轻柔地取下其腿上纸条。他的手指灵巧地转动,将纸条展开,定睛而读。纸条上赫然写着两行字:“夜半时分老地方,江湖行前见一面。” 读完纸条,灵修道长嘴角微微上扬,会心一笑。 深夜,万籁俱寂,众人皆已沉入梦乡。灵修道长飞身跃上屋檐,身形如箭,直奔千年榕树而去。 在那棵苍天大树底下,明净大师早已等候多时。他面带微笑,迎接灵修道长的到来。灵修道长如约而至,轻轻落地后,拱手行礼。两人相视一笑,并肩而行,边走边聊。 “大师又准备云游四海了?这是风波停歇了么?”灵修道长率先开口问道,他的目光落在明净大师身上,带着一丝探究和关切。 “是啊,算是暂告一段落了。一个半月前,天英门的人退回南渊国。今日,霸刀门的人也撤了,想必南渊国大局已定。庙堂定,江湖息。接下来,我们可以好好喘口气了。锦儿交给宝墨道长,我放心。阿成交给你,我亦放心。无事一身轻,自然只能游历江湖了。”明净大师娓娓道来,摆摆手说道。他语气轻松,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 “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独自潇洒,却把两个小孩丢给我们两个老人家。哎,想当年我伤愈回到烈刀门继承掌门之位的时候,你就说你要长居南渊国,四处云游,了却余生。只是没想到,最后你还是牵扯进了南渊国的庙堂之争,不得不重回中原。如今风波已过,你抽身离局,再度云游,亦是不错!”灵修道长打趣一番,回忆往昔,不由慨叹道。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眼中却闪过一抹唏嘘。 “是啊,世事沧桑,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回来了。此番云游恐怕依旧是短暂的停歇,风总有再起时。趁着这宁静的大好时光,你就好好教导赵兴成吧。国仇家恨,终是难以放下。无论将来他做任何选择,我们都是无法阻止的。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教他更多的本领,让他日后得以自保。”明净大师长吁短叹,殷切叮嘱灵修道长道。 “没错,我也跟他说过了,父命到底是父命,将来的路还是要他自己选的。我们不会阻拦,只会尽力成全。你放心吧!”灵修道长深表赞同,十分自信地说道,眼中满是坚定。 “好了,该说的差不多都说完了。再会!”话刚说完,明净大师便如飞鸟掠水一般,不留丝毫痕迹,瞬间消失于眼际之中。 “保重!江湖再会!”灵修道长高声回道。他静静地站在风中,目送着明净大师远去,一袭道袍随风而舞。风势渐起,掀起一地枯叶…… 第1章 飞来英雄帖,再起江湖风 天英门的人离开了,霸刀门的人也离开了,明净大师同样如此。洪元城的江湖再次风平浪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赵兴成和文似锦各自在灵修道长和宝墨道长的悉心教导下,专心致志地修炼武艺。 他们每天上午的功课都是识字读书,朗读经文,以及背诵默记功法口诀。 修真楼内,赵兴成记忆力欠佳,总是背了这忘了那,进展缓慢。因此,他起初没少受灵修道长的责罚。好在他勤奋好学,坚持不懈。他不仅上课时聚精会神听讲,还充分利用了午饭及午休时间进行学习。没过不久,他就迎头赶上,随后进步飞快。 悟经堂那边,文似锦天资聪颖,记忆力惊人,过目不忘。短短几天时间,她就已经能够流利地诵读经书了,至于功法口诀更是烂熟于心,真是进展神速。她的出色表现,令宝墨道长啧啧称赞,引以为荣。不过,纵使天赋极佳,文似锦也没有丝毫骄纵之心。哪怕超越了更早入门的师姐们,她仍然用功不辍。 到了下午,赵兴成和文似锦都开始练武。他们从基本功练起,逐渐过渡到单招,最后才是连贯招式。 在太清观前院,赵兴成因为从小跟随父亲骑马打猎,武艺基础打得扎实,故而在练习基本功时驾轻就熟。只是由于记忆口诀落后于人,他不得不夜以继日地狂补功课,才能在刀招方面堪堪赶上师兄们的进度。 灵修道长起先对赵兴成的习武根骨感到十分惊讶,但是由于他记忆口诀滞后,导致高开低走,灵修道长很快摇头叹息。然而,赵兴成终究有些毅力,他依靠勤能补拙的干劲,硬是赶了上来。他那强大的韧性,令灵修道长刮目相看,喜笑颜开。灵修道长的心情前后起伏跌宕,颇为坎坷。 在宇澄宫前院,文似锦得益于过去同父母一起干农活,身体素质不错,所以基本功开局不算太差。只不过跟师姐们比起来,她就只能算是平平无奇了。可是,随着时间的逐渐推移,文似锦的表现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凭借文化课的优势,以及超凡的天资,进入剑招练习后,竟然一骑绝尘。 等文似锦学到连贯招式时,更是频频推陈出新,引得宝墨道长直呼惊喜,不断慨叹后生可畏。站在一旁的宝沐道长和宝炜道长亦是不停夸奖。 夜幕降临,明月高悬,繁星闪耀。灵修道长和宝墨道长忙于处理门派事务,赵兴成和文似锦则全神贯注地提笔练字,复习功课。 就这样,赵兴成和文似锦上午读书习字,下午练武修行,晚上温习功课。他们的修行生活既辛苦又充实,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春花渐渐谢了,夏蝉鸣叫不停,转瞬间,秋风吹落了树叶,冬雪又起舞纷飞。时光飞逝,不过一眨眼功夫,八年就过去了。不知不觉间,赵兴成就长成了一位翩翩美少年,而文似锦也出落得亭亭玉立。一段崭新的旅程即将向他们走来…… 又是一年盛夏,当年那场影响南渊国政治走向的天神庙之变逐渐被人们所淡忘。八年,时间短暂,对赵兴成而言,却无比漫长。他至今清晰记得当年所发生的一切。这八年来,他无时无刻不想着返回南渊岛,报仇复国。凭借着这股报仇复国的强大信念,他挺过来了。 此刻,赵兴成学艺小有所成,他迫切希望能早日踏上回家的路,去实现它的目标。 同往常一样,上午,烈刀门的弟子们在太清观前院练刀。休息时分,众人围成一圈,七嘴八舌地聊起了天。赵兴成好奇地凑上前去,认真聆听。 “你们听说了吗?十年一次的武林青年大会将在明年举行,如今已进入一周年倒计时了。过几天英雄帖就会送达。”一个弟子神秘兮兮地说道。 “真的吗?我怎么没听说。”另一个弟子诧异地问道。 “这是我昨天在食香楼吃饭时,从灵悟道长那里听来的,绝对可靠!”第一个弟子得意地说道。 “听我师父说,每届武林青年大会,每个门派只有一个参赛名额。”又一个弟子插嘴道。 “哇,那我一定要努力争取下,说不定能拿到名额!”一个年轻弟子兴奋地说道。 “哈哈,就你那点功夫,还想拿到名额?别做梦了。”一个年长的弟子嘲笑道。 “你别看不起人,我最近可是拼命在练功呢。”年轻弟子不服气地说道。 “练功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要想拿到参加武林青年大会的名额,必须经过长期的刻苦训练。”年长的弟子说道。 “是啊,咱们烈刀门人才济济,要想拿到参赛名额没那么容易。”另一个弟子附和道。 “我不管,机会难得,我肯定要努力争取的!”年轻弟子撇撇嘴,倔强地说道。 “呵呵,那你就试下呗!反正我觉得你没戏。休息时间结束了,我要回去练习了。”年长的弟子接着打击他道,说完重新走回空地,继续练刀。 其余弟子紧随其后,年轻弟子快步跟上。 赵兴成听得入神,兴趣盎然,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渴望。他暗自下定决心,要加倍努力修炼,争取获得参加武林青年大会的机会,从而在大会上一展身手,证明自己的实力。 想到这里,赵兴成紧紧握住了手中的刀,开始练习刀法,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 他一遍遍地重复着基础的刀法动作,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他却浑然不觉,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和他手中的刀。他的专注力令人惊叹,每一个动作都精益求精,力求做到完美无缺。随后,他又练习了一些更加高深的刀法技巧,不断地挑战自己的极限。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是中午,赵兴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看着手中的刀,心中充满了自信。 数日后,东方破晓,天际泛起微光。三位白衣侠客策马疾驰,从洪元城的北边直奔过来。抵达南霞山脚下后,其中一人翻身下马,将马缰系于树上,吩咐另外两人看守。那人则自己飞身而上,一路奔向山顶。最终,他将英雄帖亲手交到了灵修道长手上,旋即下山离开。 与此同时,在北露山,宝墨道长也收到了同样的英雄帖。 武林青年大会,乃是中原武林每十年一次的盛会,不仅是江湖人士比武较量的舞台,更是庙堂选拔人才的重要赛事。 说起武林青年大会,则不得不提到建立大辉王朝的太祖皇帝洪朝瑞。 话说当年洪朝瑞之所以实现由弱变强,并最终一统天下的宏图伟业,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得到了孙无涯等江湖人士的鼎力相助。因此,大辉王朝建立后,洪朝瑞就开始重视江湖势力。为了统御江湖,他设立了武林总舵,并任命自己的侄子担任舵主之位,世袭罔替。 自那时始,武林总舵每十年组织一次武林青年大会,以达到联络情谊、切磋武艺及选拔英才的目的,一举三得。 对于寒门弟子来说,他们不仅可以通过科举博取功名,入朝为官;还可以通过江湖武艺赢得赏识,领兵为将。无论是对武艺有所追求的普通子弟,还是食不果腹的贫苦人家,这都算得上是一条阳光大道。毕竟,江湖门派包食宿,生活已是无忧。假若学有所成,还可更进一步,鱼跃龙门。 收到英雄帖后,灵修道长和宝墨道长开始考量参加武林青年大会的人选。 午后小憩完毕,玄元殿议事厅的大门缓缓敞开。这间平日里紧闭的大厅,终于恢复了往日的肃穆。 阳光透过大厅的窗户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斑。微风轻拂,吹起了大厅中的帘幕,带来一丝清凉的气息。不过,大厅中的氛围却并未因此而变得轻松,反而更加庄重。 灵修、灵治和灵悟三位尊者步伐沉稳地走进议事厅,分别入座北面三席。他们的坐姿端正,身体放松而自然。 东面两席,首席空缺,那本是灵修道长大弟子清维之位,次席坐着清彰。清彰的目光平静而坚定,透露出一种自信和从容。 西面两席,清立和清显分别落座。清立身体挺直,展现出一种威严和霸气。清显则温和而亲切,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 灵修道长见人员已齐,命清显关上大门后,率先开口说道:“各位,距离武林青年大会只有一年了,今早武林总舵的英雄帖也送过来了。眼下新一代弟子们的刀法练得差不多了,是时候拿出来检验检验了。接下来,我打算举办一场比武大会,选出最优秀的人参赛,大家觉得如何?” 灵修道长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回荡在议事厅内。他目光如炬,扫视着在座的每一个人,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威严。 灵治道长微微点头,面带笑容,轻声说道:“掌门所言极是,比武大会是检验弟子们实力的好机会。”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给人一种信任感。 灵悟道长亦是点头微笑,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淡定说道:“此次比武大会,定能选拔出最优秀的弟子,为本派争光。”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让人感受到他对本派的信心。 然而,清立脸上却露出一丝不悦,有些疑惑地问道:“此想法甚好,不知掌门准备如何选拔?其他人都还好说,就是这赵兴成不好安排啊!他虽然是清维师兄的挂名弟子,但是自小由掌门亲自教导。反观其余诸位弟子,皆是我们三个清字辈的人授业。同场较量,怕是有失公允。” 灵修道长轻抚长须,徐徐说道:“我计划让你们三位清字辈的人,先各自选出自己门下最优秀的弟子,再加上赵兴成,组成四人选拔赛。选拔赛最后获胜者,取得明年大会的参赛资格。赵兴成既已是清维的挂名弟子,自是代表他这一系出战的,也算名正言顺。” 清彰向来不服清立,难得逮着机会,便讥讽道:“清立师兄当年输给清维师兄,错失参赛资格。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没释怀啊?莫非今日想借机排挤他的挂名徒弟,撒气到他头上不成?” 清立被戳中痛处,立马针锋相对怒吼道:“清彰,你胡说什么,我实话实说而已!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没错,我当年是输给清维师兄了!可是你呢?你不也没赢他,一样没资格?” 清彰牙尖嘴利,闪电回击道:“是,我当年是输给清维师兄了,不过我心服口服。我可不像某些人,技不如人,死不承认。某些人只能等清维师兄走了,才扯高气扬。装什么装,不过是山中无老虎,猴子当大王。” “你,你,你……”清立被气得牙痒痒,一时语塞。 一向敦厚的清显微微一笑,当即调和道:“两位师兄,有话好好说。今日谈论的乃是明年武林青年大会参赛人选的事,何必旧事重提,相互伤害呢?赵兴成虽说是掌门亲授武艺,但古语有云‘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他能学到几成不好说。况且修真楼的典籍对门中弟子一视同仁,我们三人的弟子更是大都早于赵兴成入门,功课亦从未懈怠,我们应该对他们有信心才是啊。我觉得掌门的想法没什么不妥。” 清彰见清显说得头头是道,连连称赞道:“清显师弟说得对。是马是驴,拉出来溜溜就知道。如果自己教的弟子真有本事,何必怕这怕那的。我也没有意见,掌门。” 清立平复怒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冷静而自信地说道:“既然两位师弟都说没意见了,我也同意。我当然对自己的弟子有信心了!” 见惯了清彰抬杠清立,清显居中调和,清立不理会清彰的经典场面,灵修、灵治和灵悟三位道长俱是嘴角微扬,浅浅一笑。 灵修道长见众人无异议,便正声总结道:“那接下来,清立、清彰、清显,你们三位就尽快选出自己最优秀的弟子吧!你们门下的选拔赛,争取三日内完成。七天后,我们进行最后的四人对决赛。至于四人对决赛的筹备工作,就得麻烦灵治和灵悟两位道长了。” 众人纷纷点头同意,于是散会,各自离去。 宇澄宫启元殿,宝墨道长同样带着宝沐、宝炜、冠垠、冠澜、冠煊五位道长在议事厅召开会议。 不比烈刀门,极剑门此次会议氛围融洽,很快达成共识,并有序推进实施。 首先,冠垠、冠澜、冠煊三人于两日内选出自己最优秀的弟子,与文似锦组成四人对决赛。接着,七日后,四人对决赛,决出最终参赛人选。 灵修道长将武林青年大会的事向赵兴成大致说了一下,嘱咐他争气,努力打破别人的质疑,更别让他那个挂名师父清维丢脸,毕竟清维乃是上一届冠军。 赵兴成心领神会,他确实想通过此战证明自己。另外,他还想通过参加明年的武林青年大会,去见识更广阔的天地,争取早日回到南渊国。于是,他挥刀勤练,积极准备。 文似锦那边,宝墨道长倒只是简单告知她,关于极剑门选拔武林青年大会人选的事。只是,文似锦仍旧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那些人说她一边靠关系亲承掌门教导,另一边又凭借冠垣挂名徒弟的身份,直通四人对决赛,妥妥关系户。文似锦愤愤不平,憋着一口气,练剑愈发刻苦。 至此,因为一张英雄帖而开启的江湖之旅,悄然拉开了帷幕!飞来英雄帖,再起江湖风! 第2章 比武大会 从玄元殿出来后,清立、清彰、清显三位道长共同来到修真楼,等待弟子们下课。 不久,夕阳西下,烈刀门的弟子们方才姗姗走出修真楼。三位道长很快召集了各自门下的弟子,宣布选拔赛的事。 清立道长脸色凝重,朗声说道,“诸位弟子,今日我们在玄元殿中商议了一件大事。为了选出最优秀的弟子参加明年的武林青年大会,我们将举行一场四人对决赛。而在四人对决赛开始之前,你们将先进行一场选拔赛,以争夺一个参加四人对决赛的名额。这次选拔赛将是对你们实力的一次考验,也是你们展示自己的机会。只有最出色的弟子才能代表我们参加四人对决赛,竞争参加武林青年大会的最终资格。” 清立道长的话让一众弟子们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他们都想在这次选拔赛中如愿胜出,为自己和师门争光。 与此同时,清彰道长亦环视着众人,自信说道:“各位弟子,武林青年大会在即!我将在你们中间选出最优秀的弟子,然后参加四人对决赛,去角逐参加明年武林青年大会的名额。这次选拔赛对你们来说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你们要全力以赴,展现出自己的实力和风采。我相信,无论你们谁取胜,谁都有很大的概率赢得最后的四人对决赛。” 清彰道长的话让弟子们信心倍增,他们都下定决心要在选拔赛中突围而出。 而在另一处,清显道长也在向他的弟子们传达着同样的消息。 “孩子们,这次选拔赛是对你们平日修炼的一次检验。我希望你们能够放松心态,发挥出自己的最佳水平。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为你们感到骄傲。”清显道长温和地说道。 清显道长的鼓励让弟子们感受到了师父的关爱和支持,他们都表示会全力以赴,不辜负师父的期望。 在三位道长的召集下,弟子们都充满了斗志,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在选拔赛中一展身手,为自己和师门争取荣誉。 烈刀门弟子众多,因此,当清字辈的三位道长挑选出各自最优秀的弟子时,已经过去了三日。 在这段时间里,清立三人分头行事,全力组织内部比武选拔工作。他们先是将各自门下报名的弟子一一登记在册,然后通过抽签决定对阵图。待对阵图确定后,弟子们两两对局,层层交战,最终决出胜负。灵修道长等三位尊者始终在旁协助,以确保比赛的公平和公正。 经过三日的激战,烈刀门新一代的翘楚终于脱颖而出。清立、清彰和清显三位道长各自选出了自己最出色的弟子。他们分别是清立的弟子均正、清彰的弟子均明、清显的弟子均辉。 四人对决赛的名单确定后,灵修道长又召集灵治、灵悟、清立、清彰、清显五人到玄元殿议事厅商议决赛事宜。依旧通过抽签的方式,四人对决赛的对阵情况正式出炉:均正和均辉对决,均明和赵兴成对决。 在选拔赛的过程中,烈刀门的弟子们展现出了顽强的斗志和不屈的精神,他们用自己的汗水和努力,为门派的荣誉而战。无论是进入四人对决赛的均正三人,亦或是无缘决赛的其他弟子,大家都各有所获,算是为自己这么多年的学艺生涯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于是,均正三人开始认真备战,迎接比赛。而其他人则继续一边练刀,一边静待五日后的精彩对决。 与烈刀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极剑门的收徒数量较少。这是因为在传统观念的束缚之下,普通人认为女子舞刀弄枪不够文雅,有失体统。 冠字辈三位道长选出各自最优秀弟子的过程,与烈刀门大同小异,亦是离不开宝墨道长等三人的协助。由于人数较少,整个选拔过程仅仅用了两天就完成了。最后进入四人对决赛的是冠垠的弟子盖佳、冠澜的弟子盖洁、以及冠煊的弟子盖熠。 当烈刀门还在进行最后一天的选拔赛时,宝墨道长与宝沐、宝炜、冠垠、冠澜、冠煊等五人已经相聚启元殿,举行了抽签仪式。随着抽签结果的揭晓,四人对决赛的对阵情况也浮出水面:盖佳对阵盖洁,盖熠对阵文似锦。 烈刀门的对阵情况确定后,灵治道长和灵悟道长立即带领若干弟子,在南霞山东面一块平地上搭建擂台,布置赛场。他们夜以继日的赶工,终于在比赛前完成了所有的工作。 极剑门也是如此。宝沐道长和宝炜道长指挥门下弟子,不分昼夜地忙碌着,成功做好了所有的赛前准备。 万事俱备,只等待一场精彩对决的到来。 比赛如期到来。这一天,骄阳初升,晴空万里,白云寥寥,微风拂面。 南霞山东面山坡一块平地之上,一个临时搭建的开放式赛场颇具规模。 现场人头攒动,烈刀门的弟子们井然有序地入场。 放眼望去,一张宽大的擂台赫然矗立在赛场中央,台基牢固,甚是宏伟。擂台的四周用精美的丝绸装饰,随风飘动,增添了几分飘逸之感。擂台上铺着红色的地毯,格外鲜艳夺目,仿佛在向人们宣告着这场比赛的重要性。 西面背靠山一侧,正对擂台,设有一座华丽的主席台。主席台上铺着红色的地毯,摆放着六张精美的桌椅和六套茶具,供门派中的长者观战和品茶。灵修道长居中而坐,其左边是灵治道长,右边是灵悟道长。灵治道长右边顺次为清立、清显,灵悟道长左边则是清彰。 主席台左右两侧,两根粗壮竹竿挺立,拉起一块巨大红色横布,上书“烈刀门比武大会”,极尽恢弘之感。 擂台其余三侧是宽敞的观察席,为其他弟子提供了舒适的观赛位置。烈刀门的弟子们围绕着擂台,相继落坐。东面、西面、南面,清立、清彰、清显三人的弟子,分别聚拢汇集,组成各自的粉丝团。观众席上欢呼声、呐喊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整个赛场仿佛变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待一切准备就绪,大战一触即发。 首先进行的是均正和均辉的比赛。 随着一声令下,均正立刻挥舞起威龙刀。威龙刀霹雳有声,犹如一条威猛的蛟龙,张牙舞爪地向均辉扑去。他一技“起刀”刚出不久,便迅速转入“疾刀”。他的刀法犹如疾风骤雨,迅猛异常,迫使均辉不得不全力应对。 均辉也不甘示弱,他手握猛虎刀,同样以“起刀”开局。不过,他并没有像均正那样立即转入“疾刀”,而是按部就班地转入“缓刀”,犹如一只潜伏的猛虎,伺机而动。 面对均正的凌厉攻势,均辉见招拆招,左挡右挡,徐徐而动,不急不慢,淡定自若。双方你来我往,一攻一守,打得难舍难分。 均辉与均正交手数十回合后,已是应付自如,随即转换招式。但见他旋转猛虎刀,使出一招“猛刀”,一改柔弱之态,刚猛异常。均正本就久攻不下,渐显急躁。正当他无计可施之时,均正的变招反而让他找到了破敌良机。于是,他反攻为守,由“疾刀”转回到“缓刀”。 局面瞬间反了过来,均辉由守转攻,大力挥舞猛虎刀,配合“猛刀”之招,极具猛虎下山之势,颇有虎啸山林之威。均正起初有些不适应,以“缓刀”应对“猛刀”,本就是以弱招敌强招,属于冒险之举。好在他功底不错,待抵御住均辉十来招的猛烈攻击之后,逐渐游刃有余,有些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的意味。 均辉非但没能打垮均正,反而慢慢被他牵着鼻子走了。均正外动内静,不停地观察形势。时间就在双方你来我往的较量中快速流逝。均辉不甘落入下风,正想着由“猛刀”转入到“刚刀”,不料均正眼疾手快,连续使出“疾刀”和“猛刀”两招,耍得均辉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待均辉反应过来,均正已尽全力,使出一技“刚刀”,配上威龙刀,刀气直奔均辉而去。此技一出,胜似蛟龙入海,瞬间卷起滔天巨浪。均辉遭受重击,不幸跌出擂台。 均正击败均辉,顺利晋级! 极剑门比武大会,同样热闹非凡。她们的比赛场地位于北露山东面山坡的一块广阔平地之上,经过精心布置后,排场丝毫不输烈刀门。 虽然现场观众不如烈刀门多,但也足够气派。极剑门的弟子们一一入席。 宽大扎实的擂台居于场地中央,擂台四周用精美的木雕栏杆围起,既保证了比赛的安全性,又增添了几分古朴的韵味。 西面背靠山一侧为主席台。主席台上,整齐地摆放着六张桌椅和六套茶具,供门派中的长者观战和品茶。宝墨道长居中而坐,宝沐道长和宝炜道长依次坐在她的左右两侧。宝沐道长右边,冠垠、冠煊相继落座,冠澜则紧挨着宝炜道长的右边缓缓坐下。 主席台左右两侧,两根长竿笔直耸立,拉起了一块长条红布,红布上“极剑门比武大会”几个字鲜艳夺目,顿时衬出庄严之感。 擂台的其余三面是观众席,为其他弟子提供了良好的观赛位置。极剑门的弟子们,围绕擂台,纷纷入坐。东面、南面、北面,顺次为冠垠、冠澜和冠煊的弟子们。她们各自组团,与其他门的弟子分开。极剑门的观众席相对安静,大家都在静静地等待比赛的开始。现场气氛庄重而肃穆,一场精彩的比武即将拉开帷幕。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首局对战双方,文似锦和盖熠先后入场,踏上擂台。两人简单地行礼问好后,随即拔剑出鞘,开始切磋起来。 文似锦手执月影剑,盖熠则紧握定方剑。盖熠深知文似锦剑术高超,故而采取了稳扎稳打的策略。她先使出了“来剑”和“直剑”这两招,一前一后,四平八稳。 文似锦见盖熠打得十分保守,自己亦不敢贸然进攻,唯有以相同的招式回应。她频繁试探,试图摸清对方的剑术习惯,再寻找进攻的机会。两人开局打得不温不火,场面平淡乏味,引得台下观众连连吐槽,嘘声四起。 盖熠心中打着如意算盘,她想通过稳固的防守来消耗文似锦的耐心,逼她先行变招,然后趁机偷袭。于是,双方你来我往,对阵十几个回合后,文似锦果然率先改变了招式,使出了“舞剑”和“腾剑”。与此同时,她还将剑速一并提升。这两招剑法变化多端,一会儿如舞姬挥袖旋转,一会儿似杂耍艺人来回空翻。 盖熠手忙脚乱地应对,她一边稳住阵脚,一边提升剑速。局势有些微妙,文似锦悄然占据上风。就在盖熠慢慢将剑速提上来时,众人以为两人旗鼓相当,双方即将展开一场精彩的激战。 然而,文似锦却突然将剑速降了下来。她使出了“来剑”配合“舞剑”,再加上“直剑”与“腾剑”交叉运用,时快时慢,时缓时急。 文似锦这莫名其妙地举动,使得盖熠再次陷入被动。台下观众见到如此场景,亦是满脸疑惑,只是屏住呼吸,紧紧盯着台上比武的两人,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美妙的瞬间。 转瞬之间,盖熠又一次疲于奔命。慢慢的,她突然已顾不上防守,剑法也渐渐乱了阵脚。文似锦抓住机会,飞身俯冲,舞动月影剑,剑气瞬间凝聚。紧接着,两道如月牙的剑气从天而降,快如流星,不仅划破了盖熠左右衣袖,还在擂台上重重地打出了两个月牙形的印记。盖熠被这突如其来的剑气吓得冒出一身冷汗,呆呆地站在原地。而此时的文似锦早已落地,手执月影剑,剑指她的后背。 盖熠心悦诚服地认输,文似锦收剑入鞘,台下掌声如雷。文似锦成功赢下这一局,率先进入决赛! 第3章 惊艳夺魁 当众人还沉浸在文似锦那惊世骇俗的最后一招之时,极剑门次局比武已经悄悄开始。 盖佳手提卓正剑迎战盖洁。盖洁的平曲剑左右舞动,“来剑”与“直剑”切换自如。盖佳不落下风,同样的两招使出后,转入“舞剑”,逼得盖洁连连后退。盖洁很快稳住阵脚,沉着应战。 两人你来我往,有攻有守,旗鼓相当。电光火石之间,不觉已交战数十回合,依旧难分胜负。真可谓棋逢敌手,将遇良才。 盖洁挥着平曲剑,时而平进,时而曲攻,采取的是步步为营,徐徐缓图的策略。盖佳起初进攻占优,奈何其剑招向来规则,此番遇上善变的盖洁,竟然渐渐有些吃不消了。 经过短暂的思量,盖佳主动寻求变化。她心想:既然变招不及盖洁灵巧,那就唯有在剑速方面下功夫了。于是,她提剑飞舞,手腕不停扭动,果断提升剑速。她先后使出“舞剑”和“腾剑”,这两招都快如闪电,接连朝盖洁袭去。盖洁原本就想着变招,看到盖佳剑招打来,无奈作罢,迅速收回。 盖佳的飞快剑招,犹如两捆绳索,顿时牢牢缚住了盖洁的四肢,令其难以动弹。盖洁几度试图变招均告无果。此刻,对她而言,形势已是万分危急,她不得不赶紧做出改变。经过短暂调整,盖洁也提起了剑速。她的那柄平曲剑转动如飞轮,一技“舞剑”更是浑然天成。那剑招迅如疾风,正面袭向盖佳。转瞬间,两人再一次平分秋色,场面陷入胶着状态。 主席台上,冠垠和冠澜神情紧绷,如临大敌。冠垠紧握着双拳,暗地里为盖佳加油打气。她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比武场上的一举一动,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盖佳。冠澜则双手紧握,手心不停地渗出汗水。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显示出她内心的紧张和担忧。 与她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其余四位道长神色平静。她们悠然自得地坐在那里,静心观赏着比赛。她们偶尔会交换一下眼色,轻声点评几句,对场上的精彩表现赞叹不已。 观众席中,极剑门弟子们的情绪随着比赛的走向而起伏不定。冠煊门下的弟子们相对中立,她们纯粹是观战的,没有明显的倾向。冠垠和冠澜的弟子们则立场坚定,全力支持自己的同门姐妹。她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身体前倾,双手紧握,紧张地看着比武场上的每一个动作。每当自己支持的选手占据上风时,她们便会欢呼雀跃,挥舞手臂,掌声与助威声响彻赛场。而当选手落入下风时,她们又会叹息连连,不停地为她们鼓劲加油,希望她们能够反败为胜。 不知不觉,盖佳和盖洁又在擂台上交战了三十回合。此时,但见盖佳在空中一个灵巧翻身,以“腾剑”躲开了盖洁的进攻,然后手中的卓正剑顺势一刺,以一技“直剑”直取盖洁的咽喉。盖洁向后一仰,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同时手中的平曲剑向上一挑,挑开了盖佳的卓正剑。 两人的招式都十分精妙,在场的观众看得目瞪口呆,叫好声不绝于耳。 二人的剑影在空中不断交错,如同两条蛟龙在缠斗。观众们只看到剑光闪烁,却分不清谁是谁的剑,紧张的气氛让人屏息凝神。 盖佳和盖洁两人的剑招愈比愈快,彼此都不愿让对方分毫,比赛也由此进入白热化阶段。盖佳见僵持下去不是办法,一味比快,难免耗尽体力。即使侥幸赢得这局,决赛亦会吃亏。因此,盖佳改变策略,时进时退,一会快一会慢,搞得盖洁极度不适应。 盖洁被盖佳的节奏打乱了阵脚,一气之下,她飞身俯冲,想要使出绝招“俯剑”,试图一招制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盖佳快步踏前,双掌击地,以击气之力反推,直冲云霄。紧接着,她一脚将盖洁踢回擂台,挥舞剑气落地。平曲剑哐当落地,盖洁重重跌下擂台,吐出大口鲜血。她身前不远处,那一道由剑气击出的半弧清晰可见。 盖洁无奈地摇头认输,自叹学艺不精。台下欢呼声四起,台上的盖佳意气风发! 就在盖佳与盖洁鏖战之时,烈刀门的次局比武也在激烈地进行着。 赵兴成舞动骄阳刀,刀势急促而迅猛,犹如风驰电掣。他先是使出一招“起刀”,随后是短暂的“缓刀”过渡,最后一技“疾刀”如巨斧一般,劈向均明。一招落空,他就迅速换另一招,依靠这三式刀招来回变换,交替进攻。 面对来势汹汹的赵兴成,均明有些慌了神,他连忙挥动手中的巨象刀,匆忙应对,慌乱地接下一招又一招。他试图用同样的三式刀招与赵兴成来回周旋,只可惜他的刀速比对方稍逊一筹。艰难地战过十几个回合,均明依然无法扭转局势,他不禁大汗淋漓。 就在双方激战正酣之时,均明突然灵机一动,毫不犹豫地以一个空翻抽身,跳至赵兴成身后。他紧握手中的巨象刀,迅速转身,接着转动巨象刀,使出了一招“刚刀”。刹那间,一股强大的刀气喷涌而出,朝赵兴成劈去。那刀气宛如一头狂奔的大象,气势磅礴,地动山摇,让人胆战心惊。 赵兴成本欲一鼓作气,将均明击败,然而均明的变招却打乱了他的计划。眼见均明逃去,他只能以一个灵巧的转身调整姿势,准备再次发动进攻。不过,当他看到那道如大象狂奔般的刀气朝自己袭来时,心中一惊。等反应过来后,他旋即以一个矫健的空翻闪转至均明身后。接着,他旋转骄阳刀,同样使出了“刚刀”。但见刀气瞬间聚拢,犹如一支燃烧的箭矢,直奔均明而去。 均明眼疾手快,纵身一跃,跳到一旁,以避开这致命的一击。那燃烧的箭矢以惊人的速度飞出,与狂奔的大象相撞过后,两道刀气随即消融,如同烟雾一般消散在空中。 台下的观众们起初目瞪口呆,随后发出阵阵惊叹声。主席台上的六位长者也不禁频频点头称赞。而此时,台上的赵兴成与均明都已经气喘吁吁,他们的体力在刚才的激战中消耗殆尽。 均明与赵兴成双双伫立在舞台中央,他们的目光交汇,似乎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敬佩与挑战。这场激战,不仅是武艺的较量,更是意志的对决。在这一刻,他们既是对手,也是知音。 呼吸吐纳间,两人勉强恢复些许体力,重新提刀再战。这次,赵兴成一改先前迅猛强劲的作风,“起刀”和“缓刀”来回运转对敌。他想的是趁机赢得更多的喘息时间,从而一边寻机偷袭;一边等待体力完全恢复,毕其功于一役。 赵兴成的小心思,均明自是明白,因为他也是这么想的。毕竟刚刚使出的那一技“刚刀”本就奔着速战速决、一举成功的目标去的。那一招确实拼尽了全力,损耗甚大。面对赵兴成的拖延战术,均明依样画瓢,用相同的两招应对。 转眼间,台上场面逐渐乏味,台下唏嘘之声此起彼伏。然而,对战的双方我行我素,全然不受影响。二人攻守频繁转换,你来我往中,都未曾让对方有偷袭之机。 如此交战三十个回合后,赵兴成体力已然充沛。他觉得时机成熟,便突然提速,相继使出“疾刀”与“猛刀”。均明见状,亦不得不匆匆变招,并提速跟上。不料赵兴成忽然放缓刀速,趁着均明变招提速的瞬间,迅速找到对方的破绽。只见他一个灵巧地闪避后,再度提速,左边一技“猛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落巨象刀,右边一技“疾刀”划破均明衣袖。 巨象刀铛啷落地,均明跪地叹息。而赵兴成已不知何时转到他的身后,拿着刀指着他的后背。尘埃落定,赵兴成晋级决赛! 沉闷许久的赛场顷刻间沸腾,叫好声、掌声、欢呼声,响彻全场。 上午,烈刀门和极剑门的比武赛场火光四溅。刀光剑影中,比武双方各展神通,由此完成了两场精彩的激烈对决。最终,决赛的选手名单火热出炉。 烈刀门这边,均正与赵兴成将在决赛场上一决雌雄。而极剑门那边,则是文似锦与盖佳的巅峰对决。 此时,日头已经高悬,时间临近正午。灵修道长当即宣布,决赛将于下午进行,并让三位清字辈道长带领门下弟子退场。烈刀门的弟子们相继离场,前往食香楼享用午餐,之后再返回太清观午休,为下午的决赛养足精神。 极剑门亦是如此。盖佳与盖洁的比赛刚结束,宝墨道长就立刻让弟子们先行散场,并吩咐她们下午再回来观看决赛。极剑门的弟子们陆续走出赛场,三三两两地前往味鲜楼就餐,接着返回宇澄宫歇息,为下午的对决加油助威。 食香楼内,人声鼎沸,烈刀门的弟子们围坐在一起,一边品尝着美味佳肴,一边谈论着上午的比武。其中几个弟子正在兴奋地讨论着均正与赵兴成的对决,他们对均正的刀法赞不绝口,认为他必定能够在决赛中胜出。 与此同时,味鲜楼里,极剑门的弟子们也在互相交流着文似锦与盖佳的比赛心得,她们对文似锦的剑法充满了期待,希望她能够在决赛中展现出真正的实力。 下午,烈日西斜,阳光明媚柔和。北露山山上,六大长者慢慢步入主席台就座,其余弟子也依次入场坐下。 文似锦和盖佳相继登台,这两位极剑门新一代的翘楚即将展开一场巅峰之战,以决定明年参加武林青年大会的最终人选。 盖佳由于上一场比赛大胜盖洁,故而志得意满。她向来嫉妒文似锦得掌门亲传武艺,加之此次对方又凭借一个挂名徒弟的身份直接晋级四人对决赛,她的愤懑之情愈盛。更何况那个挂名的冠垣师伯早已逃离极剑门多年。 抱着好好教训眼前这个小姑娘,让大家知道谁才是老大的念头,盖佳一出招即攻势凌厉。她紧握卓正剑,以“来剑”和“直剑”快速起势,随后便急不可耐地使出了“舞剑”和“腾剑”。四招连贯,一气呵成,剑法凌厉,直刺文似锦。 而文似锦则因为看过上午盖佳与盖洁的比赛,深知对手强大,所以不敢有一点大意。面对盖佳的强势进攻,她聚精会神,冷静对敌。文似锦一柄月影剑飞速流转,施展出了与盖佳相同的四技剑招,并采取循序渐进的策略。迎、挡、拆、攻,文似锦见招拆招,攻防有序。双方你来我往,场面十分精彩。 盖佳强攻了二十多个回合,虽然大部分时间占据上风,但是始终未能击败文似锦。即使文似锦零星的反攻并没有改变战局,却也让盖佳不敢掉以轻心。双方僵持不下,陷入了鏖战。 文似锦艺高人胆大,率先改变策略。她一边以轻慢的“来剑”和“腾剑”进行防御;一边加快剑速,运用“舞剑”和“腾剑”两招发起反攻。这套策略不仅有效地遏制住了盖佳的进攻,还有意诱敌深入、寻找突袭的机会,讲究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又是十五个回合的交锋,文似锦悄然扭转了劣势。盖佳的进攻屡屡受阻,还几次险些被文似锦偷袭得手。双方的较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胜负难料。 盖佳的进攻越发谨慎,束手束脚,心中逐渐烦躁,终于忍无可忍。只瞧她一个跳跃,翻到文似锦身后,接着舞动手中的卓正剑,飞身俯冲,使出一招“俯剑”。猛然间,一道半弧状剑气从天而降,朝文似锦急速斩去。文似锦一个灵活的侧身闪避,躲开了这一击。而那道半弧剑气则穿透擂台,留下一个深深的印记。 文似锦回过神来,迅速转动月影剑,运气推剑。月影剑剑气四溢,快如闪电,利似疾风,朝着盖佳的方向呼啸而去。盖佳猝不及防,她手中的卓正剑被剑气击落,发出砰然声响。剑落声刚起,文似锦已然一个飞身而上,收气回剑,剑尖直指盖佳胸前。 盖佳呆若木鸡,喃喃自语道:“‘极剑’?她竟然已经练到最后一招了,虽然还略显稚嫩,但已初见雏形!” 现场一片寂静,众人皆是震惊不已。许久过后,六大长者方才缓缓起身。 随着宝墨道长宣布文似锦夺得头魁,极剑门的弟子们纷纷起身鼓掌。掌声如雷,经久不息…… 第4章 惊险得冠 极剑门盖佳和文似锦的决战精彩绝伦,而另一场烈刀门的决赛同样激烈,均正与赵兴成的对决正酣。 赵兴成上一场比赛,虽然战胜了均明,但是由于比赛时间较晚,且赢得十分艰难,导致他的体力不占优势。因此,他决定采取防守反击的策略,以守为主。 均正则因为看到赵兴成上一场是依靠坚强的意志才赢得比赛,所以也不敢掉以轻心。只见他挥动威龙刀,先以“起刀”造势,紧接着施展“缓刀”。而后,他转入“疾刀”,再以“猛刀”收尾。整套刀法刚柔并济,刀风凛凛。 赵兴成看到均正稳扎稳打,深知对方实力强大,不敢有丝毫轻敌之心。他以一技“起刀”起势,然后运用“缓刀”与“疾刀”这两招交替迎战。 比赛开局略显平淡,双方都不急于求胜,更多的是在相互试探,同时也是在逐步适应对方的刀风。 经过数轮的交锋,赵兴成渐渐适应了均正的刀风,加之体力充沛,因而对眼前的战斗感到有些乏味。于是,他迅速改变风格,挥舞手中的骄阳刀,迎面攻向均正。他的动作,风驰电掣,让人目不暇接。赵兴成将“猛刀”作为主攻,而“疾刀”则作为辅攻,两招并用,迅猛无比。 均正被赵兴成的变招打得措手不及,只能不停地后退以躲避攻击。他意识到自己的保守策略出现了问题,心中懊悔不已,但是他不甘心示弱。他快速调整了状态,频繁舞动威龙刀,将“缓刀”和“猛刀”交替使用,左遮右挡。在经过十几个回合的激烈对抗后,均正终于慢慢稳定住了阵脚。 此时,赵兴成的骄阳刀与均正的威龙刀再度交锋,发出铮铮鸣响。赵兴成使出了一招“疾刀”,手中的骄阳刀如疾风般朝均正刺去。均正向后跳开,避开了这一击。紧接着,他向前跨出一步,使出一招“猛刀”,威龙刀如猛虎下山般向赵兴成砍去。 赵兴成一个侧身,躲过了均正的攻击。他手中的骄阳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朝均正的头顶劈去。均正低头躲过这一击,同时挥起威龙刀,向赵兴成的腿部砍去。 两人你来我往,势均力敌,旗鼓相当!他们的刀法犹如疾风骤雨,刀光闪烁,让人眼花缭乱。他们的身影在战场上急速穿梭,时而交错,时而分离,每一次交锋都带着浓烈的杀意,令人不由胆寒。 赵兴成堪堪躲过了均正刚才那一击,随后调整姿势,再度进攻。均正先是以一技“猛刀”击退赵兴成的进攻,然后一个飞快空翻,跃至其身后。随后,他舞动威龙刀,运气推刀。飞刀充盈着刀气,直奔赵兴成背后而去。那刀气猛如熊熊烈火,快似离弦之箭。 赵兴成回头转身,旋动骄阳刀,使出一技“刚刀”。刀气片刻聚拢,竟同火球大小,旋即飞向火刀。 火球与火刀激烈相碰后,非但没有熄灭,反而令威龙刀调转方向,径直刺向均正。烈火刀气脱离飞刀后,继续前冲。 赵兴成见状不妙,当即以一个敏捷的跳跃避开,与烈火擦肩而过。火焰刀气,在空中划出一个美丽的抛物线后,坠地消散。 另一边,火球裹着威龙刀,飞速前行!均正看到火球袭来,亦是以一个灵巧的腾跃闪避,侥幸逃过一劫。 威龙刀脱离火球,划空而落,直直刺入擂台。短暂的咯吱作响后,那把刀就只剩刀柄露在外面了。火球则仍旧前奔,直至飞出擂台,落地熄灭。 均正几次使劲,试图将威龙刀拔出来,却始终未能如愿。赵兴成缓缓起身,手执骄阳刀,走到了均正的身前,用刀指着他! 均正虽然使出了“烈刀”,但是威力不足,反倒被赵兴成以一技扎实的“刚刀”将其击败。 赵兴成险胜,全场目瞪口呆。灵修道长会心一笑,当场宣布赵兴成获得冠军。众人纷纷起身,并鼓掌道贺,场面甚是热闹。 比赛结束,灵治道长和灵悟道长微微抬手,示意先前搭建擂台的弟子留下,协助拆除收拾会场。其余弟子则在三位清字辈道长的带领下,井然有序地退场,前往修真楼自修。 极剑门那边的情况也大致相同。宝沐道长和宝炜道长与一部分弟子一同清理会场,其余弟子则各自离去,前往悟经堂自修。 夜幕降临,繁星璀璨。宝墨道长静静来到文似锦房间,二人面对面交谈。 宝墨道长率先开口,面带微笑,语气中充满了赞许:“恭喜你啊,锦儿!此番比武夺魁,我十分高兴。你平素刻苦用功,大家有目共睹。只是完全没想到你今天的表现,远远超出我的期待。尤其是最后使出的那一招‘极剑’,着实精彩!话说回来,你什么时候偷偷学会的啊?”宝墨道长一个劲夸奖文似锦,还不忘戏谑说道。 “谢谢掌门!没有啦,也就比赛前几天,我才到‘凤起城隅’阁独自看书,暗中练习的。当时就想着多学一点,留作后招。不过时间实在太紧了,所以只学了一点皮毛。听说此招可以剑气化剑形,一剑变多剑。真的吗,掌门?我目前刚练出一点剑气。”文似锦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她默默低头,随后虚心请教道。 “确实如此。我现在初入具象境,属上三品最低阶,可以一剑化四剑。你当前剑与气初步合一,明年武林青年大会评阶,保底下三品最低阶收气境。要是你再努力一点,很有潜力进入更高阶的实修境。”宝墨道长沉思片刻,柔声说道。 “具象境,收气境,实修境?上三品,下三品?这是如何划分的呢,掌门?”文似锦满脸疑惑,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好奇地问道。 “这得从境界划分的来由说起。话说当年太祖初定寰宇,建立武林总舵,任命其侄子为舵主,世袭罔替,统御江湖。后来,太祖又与各大门派达成协议,正式敲定每十年举行一次武林青年大会,并对江湖人士的武功修为进行品阶定位。”宝墨道长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将武林历史向文似锦娓娓道来。 “具体而言,品阶定位共分三境九品。上三品贯通境,中三品慧境,下三品力境。每一大境又分三小境,称之为品。贯通境的三品由高至低依次为玄妙、灵变、具象。慧境的三品由高至低为研深、浅智、初悟。力境的三品由高至低顺次为力敌、实修、收气。”宝墨道长停顿一会后,详细说出武功品阶的划分。她神色自若,语气平静而又坚定。 文似锦兴致勃勃,频频点头,继续问道:“原来是这样,那这个品阶是如何评定的呢,掌门?” “你们这些新人,待到明年武林青年大会举行就会初步定级。参赛者直接现场评定,未参加者则由各大门派自行定夺。也就是说下三品评定资格归门派所有,而中三品及上三品方由武林总舵评判。”宝墨道长轻抚文似锦的头,将武功品阶的评定徐徐说出。 “原来是这样!那我得加倍努力了,争取明年比武拿到一个更好的名次,获得更高的品阶!”文似锦两眼发光,一脸兴奋地说道。 “呵呵,可以!其实你也不必操之过急。武功修为讲究一个循序渐进。此次你比武夺魁,算是小有所成。我特许你三天假期,你可以回家一趟,和父母分享下。这么多年,你够刻苦的了,歇息几天吧。”宝墨道长满脸慈爱,轻声笑道。 “那好吧,谢谢掌门!我是挺想他们的。”文似锦被戳中软处,顿时柔和下来。 宝墨道长见夜已深,嘱咐她几句早点睡的关心话语后,便匆匆离开了。 文似锦一边收拾行李,一边思绪纷飞。 八年来,文似锦每隔两个月就会下山回趟家探望父母,顺便住上一晚,与他们秉烛夜谈。 文似锦不时与父母说起自己在极剑门的事。无论是学到了新的文化知识,亦或练成了新的武功招式,她总能讲得眉飞色舞,洋洋得意。 文德泉与冯秀玉两人,大部分时间听得云里雾里,似懂非懂,表面上只是简单的点头笑笑,连连说好。然而,他们心里却是无比高兴的。他们既为自己女儿一天天成长,有所收获而高兴,又对宝墨道长由衷感谢,感谢她的用心教导栽培。离别之初,他们还时常牵肠挂肚。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逐渐习惯,最后彻底放心。 之前,文似锦每次回家都是短暂相聚,这次难得有三天假期,她很是开心。更何况今天比武夺魁,她充分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她迫切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父母,他觉得父母肯定会高兴的。文似锦越想越激动,竟然有些迫不及待了。 不知不觉中,行李已经整理好了。文似锦收回思绪,安然入睡。 说回烈刀门这边。自比武结束后,赵兴成欣喜若狂,他终于正式踏入了“龙跃汉渚”阁一楼学习。由于兴奋过度,自修之时,他时常看着看着书就走了神,然后偷偷傻笑。 反观均正,比武失败让他灰心丧气。一路上,他顾不得其他师弟的安慰,独自一人登上了“龙跃汉渚”阁二楼,继续研读烈刀门的武功秘籍。他急切想知道自己为何会输给赵兴成。是因为自己学艺不精,没有领悟“烈刀”招的精髓呢?还是说遗漏了“刚刀”招的一些要点? 赛前,均正自以为自己的“烈刀”招已经足够应付此次比赛了,又何尝想到自己即便使出了压箱底的绝招,依旧惨败。这一场如意算盘落空,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唯有拼命翻书,寻找答案。待到晚膳时分,他才匆匆赶到食香楼扒了几口饭。饭后,他就返回住处,继续闷头看书思索。 而赵兴成则一到饭点,就狂奔到食香楼,慢悠悠地吃起晚饭。吃完晚饭,他又哼起小曲,悠哉悠哉地回到房间,开始静心练字。他想通过练字,让自己的心情尽快平复下来。 不久,灵修道长走了进来,双方问好后,便落座交谈。 灵修道长满脸喜色地对赵兴成赞扬道:“啊成,恭喜你啊!今天的比赛真是精彩绝伦啊!你的表现出乎我们所有人的意料。尤其是最后那一招‘刚刀’击败均正的‘烈刀’,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啊!” 赵兴成挠挠头,略带羞涩地说道:“嘿嘿,掌门过奖了!其实一开始,我心里也没什么底,就是纯粹想着把‘刚刀’之气练至最强。直到比赛前几天,状态还有些起伏不定,时强时弱的。真没想到今天使出来的刀气,竟是近来最强,纯属侥幸!” “哈哈,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嘛。再说了,你这把骄阳刀可是明净大师托铸剑大师欧龙秋亲手锻造的。‘烈刀’本就有烈火之意,所以骄阳刀自然是得天独厚。当然了,你今日取胜,主要离不开你平时的勤奋练刀。不过,明年武林青年大会的高手可是很多的,你千万不能骄傲,得继续努力啊!”灵修道长爽朗大笑,郑重其事地叮嘱道。 “是的,掌门。下午夺冠后,我的确有些兴奋过度。这不刚吃完晚饭,就想着赶紧练会儿字,让自己尽快调整状态么。想不到我的骄阳刀还大有来头。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得好好感谢明净大师和欧龙秋大师才行。”赵兴成点点头,老老实实地回应道。 “呵呵,有机会的,来日方长嘛。好了,我今夜到此,一则是道喜,二则是嘱托。现在话都说完了,就不打扰你练字修身咯。”灵修道长轻松平淡地说道,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 “放心吧,掌门!明年一战,事关门派荣誉!我定当加倍努力,不负掌门期待,不辱师门!”赵兴成拍拍胸脯,信誓旦旦地大声说道,然后起身恭送灵修道长出门。 灵修道长轻轻拍拍了赵兴成的肩膀,浅浅一笑,不禁慨叹,眼前的小伙子已经长大成人了。 送别灵修道长后,赵兴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心无旁骛地练字。夜深了,倦意渐渐袭来,他才收拾东西,沐浴入睡。 另一头,灵治道长和清立一同前往均正的住处,对其好生宽慰并勉励。 灵治道长转述了灵修道长的原话,他说赵兴成是受故人所托,才暂居于此,终究只是个过客。而烈刀门的未来,迟早要由均正这个均字辈的大师兄来一肩挑起。均正听完,心中大为感动,自觉愧对掌门,不禁放声大哭。 清立道长赶忙劝慰,为其答疑解惑。他说均正的“烈刀”招其实并不差。他与赵兴成的区别,只在于先修炼刀气,再实现刀气合一;还是先达成刀气合一后,再修炼刀气。如今,均正已经实现了刀气合一,后面只需专注于修炼刀气。等到刀火愈发旺盛,威力自然也就更强。而赵兴成想要实现刀气合一,尚需时日。 均正听了这番话,心中的疑惑渐渐消散。他止住哭泣,向师父表达了感激之情,并立志要加倍努力修炼。 灵治道长最后嘱咐均正,希望他能以大师兄的气度,与赵兴成多多切磋交流,取长补短,共同进步。 均正点头如捣蒜,一边默默擦干眼角的泪水,一边送两位道长出门。回到屋里后,他便接着潜心用功。 第5章 下山探亲 第二天,太阳刚刚升起,烈刀门的弟子们就早早起床洗漱,然后前往食香楼吃早饭。饭后,他们又陆陆续续来到了太清观前院,开始练刀。 经过昨夜的练字修身养性,加之一晚的充足睡眠,此刻,赵兴成平复了激动的心情。他也像往常一样,独自练习,尝试摸索出“烈刀”招刀气合一的诀窍。 这时,均正从人群中走了过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钦佩和羡慕。他走到赵兴成身边,主动打了个招呼,语气诚恳地说道:“阿成,恭喜你啊!昨天那场比赛,我输得心服口服。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你的刀气能练到如此强大,你能教教我其中的诀窍吗?” 均正的主动示好让赵兴成有些意外,他愣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两人平素很少交流,向来话语也不多。不过,他很快想起了昨晚灵修道长的嘱托,让他不要骄傲自满。 于是,赵兴成挠挠头,连忙谦虚地说道:“哪里哪里,大师兄谬赞了。我就是笨鸟先飞,以勤补拙,比别人多下了些功夫而已。昨天那场比武,我取胜实属侥幸,纯粹是现场超常发挥罢了。反倒是大师兄,你的那招‘烈刀’,确实是厉害,已经达到了刀气合一的境界,远远走在我们这些师弟的前面啊!” 说完,赵兴成向均正投去了钦佩的目光,同时也感受到了均正的真诚和虚心。两人相视一笑,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哎,真是惭愧啊,我终究还是输给你了么,还是你更厉害一些才对。昨夜,我师父跟我说了。他说我虽然练成了刀气合一,但是刀气不足。而你即使还没有练成刀气合一,可你的刀气却已练到了极强的境界。所以,灵治道长嘱咐我要多向你学习,互相交流,共同进步。”均正神色忧伤,满脸落寞,语气中也充满了失落。 “原来是这样啊!灵治道长说得对,我们同门师兄弟的确应该多交流交流。不过,我觉得应该是我多向你学习才对。说到底,我只是将已经学会的刀气练到更强了而已。而大师兄你则是早就领悟并学成了我们还没有学会的‘烈刀’招,实在是领先我们太多了。”听完均正的话,赵兴成恍然大悟,他赶忙为均正打气道。 “惭愧惭愧,我都在反思是不是自己急于求成,以致于基础打得不牢。思来想去,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多花点时间把基础打扎实一些才行。”均正满脸懊悔,神色十分惭愧,他一边说着,一边低下了头。 “不管怎么说,大师兄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练成‘烈刀’,我真的非常佩服。我相信,你再多花点时间,再多下些功夫,一定会变得更强。反倒是我,到现在还没有摸到刀气合一的门道呢。我们还是抓紧时间练刀吧,边练边说!”赵兴成继续给均正鼓着劲,说着便拉上他一起练刀。 两人一边练刀,一边继续交流着练功的心得体会。均正虚心地向赵兴成请教如何强化刀气,赵兴成则好奇地询问均正如何才能练成刀气合一。赵兴成向均正无私地分享自己的练功技巧,而均正也毫不保留地将自己的经验传授给了赵兴成。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的关系从未如此融洽。几番探讨和交流下来,他们都感觉自己收获颇丰。 周围的其他弟子们目睹了这一幕,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你们看,赵兴成和均正师兄居然在交流练功心得,真是太好了!” “是啊,他们一个是昨天刚刚夺冠的天才,一个是咱们的大师兄,都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我觉得赵兴成真的很了不起,他虽然入门晚,但已经能够击败咱们的大师兄了!” “不过均正师兄也很厉害啊,他的那招‘烈刀’已经达到了刀气合一的境界,不是一般人能够达到的!” “我觉得他们两个都很优秀,我们应该向他们学习,努力练功,争取早日达到他们的境界!” 在这个清晨的太清观前院,烈刀门的弟子们在互相切磋中不断成长,整个门派充满了浓厚的学习氛围。 旁边的灵修道长和清立看到如此和谐的一幕,亦是频频点头,相视而笑。 另一边,文似锦天刚蒙蒙亮就独自下山了。 她一路从北露山下来,走到了江北渡口,乘船横渡大江。到了浩瀚江南岸边,她又雇了一辆马车。车夫扬起缰绳,骏马飞驰。没过多久,她便抵达了石头村村口。 文似锦缓缓地从马车上走下来。她的心情无比激动,心脏怦怦地跳动着,仿佛要跳出胸膛。她的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似乎有一股力量在推动着她向前走。 她沿着乡间小道快步前行,心中的急切之情溢于言表。她的思绪如潮水般汹涌,她想象着母亲见到她时的惊喜和拥抱,想象着家中熟悉的一切,心中充满了期待和渴望。 终于,她走到了家门口,看到了那依旧熟悉的篱笆围墙,还有那简简单单的农家小院。她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温暖的感觉。 文似锦看到冯秀玉独自坐在院中,正忙着缝补衣物。她深吸一口气,迈开脚步走进了小院,然后叫了声:“娘,我回来了!” 冯秀玉讶异地抬起头,看到是文似锦,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她迅速放下手中针线,起身迎了上去,紧紧地将文似锦搂入怀中,柔声说道:“锦儿,你回来了啊!” 说完,冯秀玉牵起文似锦的手,走进房中。她倒了杯热水递给文似锦,关切地问道:“锦儿,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上个月不是才回来过吗?怎么隔了半个月又回来了?” 文似锦放下行李,接过水杯,喝了几口。接着,她将水杯放回桌面,面带微笑地说道:“娘,我这次回来是有好消息要告诉您。明年武林总舵将要举办武林青年大会,极剑门组织了选拔赛。我在四人对决赛中夺魁啦!” 冯秀玉认真地倾听着文似锦的讲述,面露慈笑,眼中闪烁着骄傲和欣慰的光芒。待文似锦说完,她竖起大拇指,连连夸奖道:“我的好闺女,真了不起!娘为你感到高兴!” 此时的冯秀玉,内心充满了喜悦和自豪。她看着眼前的文似锦,好像看到了她未来的辉煌和成就。她深知这次比赛的胜利对于文似锦来说意味着什么,也明白这个机会对于她的重要性。 冯秀玉牢牢握住文似锦的手,鼓励道:“锦儿,你一定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展现出你的实力和才华。娘相信你一定能够在武林青年大会上取得更好的成绩!” 文似锦感受到了母亲的支持和鼓励,她深情地拥抱着冯秀玉,坚定地说道:“娘,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努力的,不辜负您的期望!” 在这个温馨的时刻,母女俩的心更加贴近了。她们彼此鼓励,共同期待着文似锦在武林青年大会上绽放光彩,为家族争光。 文似锦和母亲说完正事后,两人又开始随性地闲谈起来。文似锦兴致勃勃地向母亲讲述她最近半月来的知识收获和武功心得。虽然大部分内容冯秀玉都听不懂,但是她还是饶有兴趣地倾听着,并时不时露出欣慰的笑容,与女儿分享着她的喜悦。 冯秀玉也不甘示弱,她随口说起了村里的琐碎小事和一些闲情趣事,比如李叔家的小狗生了一窝崽儿,王五嫂的花圃里的花开得正艳,刘二伯最近又研究出了一种新的菜式等等。这些琐事哪怕平凡,在文似锦听来却格外有趣,她不时被母亲的幽默逗得捧腹大笑。两人的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屋子里,气氛格外温馨。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才一会功夫就临近中午时分。冯秀玉让文似锦独自坐会,自己起身去街市买菜。她打算给女儿加菜,做顿好吃的。 文似锦点点头,随后将行李拿到自己的房间放下。 待冯秀玉归来,文似锦跟着母亲进了厨房,帮她生火做饭。在两人的默契配合下,一顿丰盛的午餐很快就呈现在了餐桌前。席间,冯秀玉不停地给文似锦夹菜,文似锦也贴心地为母亲盛汤。两人相互关心,相互照顾,氛围极其融洽。 饭后,文似锦问起文德泉的事情,冯秀玉大致说了一下。文似锦突然心血来潮,寻思着去食香楼看望文德泉,冯秀玉点头表示赞同。 于是,文似锦稍作休息,告别了母亲冯秀玉,朝南霞山走去。一路上,她回想着与母亲的温馨时光,心中充满了幸福和感动。她知道,无论自己身在何处,母亲的爱都如同一束温暖的阳光,始终照耀着她的人生道路。 到了食香楼,文似锦向领悟道长抱拳施礼,微笑着说道:“灵悟道长,好久不见,别来无恙。我今日来是想探望一下我父亲文德泉的,不知他现在情况如何?” 灵悟道长看着眼前这个亭亭玉立的少女,眼中闪过一丝感慨。他捋了捋胡须,轻声说道:“你是锦儿啊?好多年没见到你了呢?曾经的小姑娘一眨眼功夫就长大了,已然有一代女侠的潜质了。时间过得真快啊,老道我都快记不得你小时候的模样了。你父亲他很好。” 说完,他想到了自己,忍不住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落寞:“哎,人老了,不中用了。” 文似锦听了,噗哧一笑,忙宽慰道:“道长说笑了,您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怎么会老呢?我看您是风采依旧,愈发成熟有魅力了。” 灵悟道长被文似锦的话逗得哈哈大笑,他拍了拍文似锦的肩膀,豪爽地说道:“哈哈,好,好!你这小姑娘,嘴巴还是这么甜。走,我带你去找文德泉。” 说着,灵悟道长转身带路,文似锦紧随其后。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气氛轻松融洽。 步入后院,只见文德泉正挑着一担水,迈步而来,准备给菜地浇水。灵悟道长连忙拦住他,轻声说道:“德泉,你先把扁担放下。你歇息一会儿,去和锦儿聊会天吧。” 文德泉点头答应,他把水桶放到地上,直起腰杆,用袖口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然后,他带着文似锦走到田间的一片空地之上,缓缓坐下。 文德泉一脸狐疑,率先开口问道:“锦儿,你怎么突然来了?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你不是上个月刚回过家吗?” 文似锦神色有些娇羞,她轻轻低下头,随后又抬起头,撇嘴笑道:“爹,您怎么和娘说一样的话呀!家里没什么事,您就放心吧。其实是为了准备明年的武林青年大会,极剑门举行了一场选拔赛。我在最后的四人对决赛中夺魁了,宝墨道长特许我三天假期。我想着假期充足,一时兴起,就想来食香楼看看爹了。” “锦儿有心了。比武夺冠了啊,那可真是了不得!咱们得好好庆贺一番。我看你以后一定能成为一代女侠呢!”文德泉黝黑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他的眼中充满了骄傲和自豪。 “呵呵~爹,您说笑了。我现在顶多算是小有所成。午饭时,娘已为我庆贺过了。晚上等爹回去,可以再庆贺一番。对了,赵公子如何了? ”文似锦谦虚地笑了笑道,一时好奇又问起了赵兴成的近况。 当年匆匆一别,不知道他如今怎么样了?刚去北露山学艺不久的第一个假期,她一回到家中,就询问父亲关于赵公子的情况。然而,身为食香楼的员工,父亲主要负责西楼,他与赵兴成交集甚少,故而只能从灵悟道长口中获得只言片语。当时,父亲只是说赵公子已经平复心情,并全身心投入学艺中了。那会,文似锦听完,心里方才好受些。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想再亲自跟他说声对不起。那场洪元城的意外,非但没有让他开心起来,反而揭开了一个残酷的事实,重重打击了他。面对赵兴成,文似锦心有余愧。 文似锦收回思绪,听到父亲文德泉语气平淡地说道:“挺好的,听说他昨天刚在烈刀门的比武大赛上夺冠了,可不比你差呢?” “哦?烈刀门昨天也比武了?真没想到。他居然夺冠了,着实令人刮目相看!”文似锦闻言,惊讶地挑起了眉毛,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可不是嘛,刚开始大家都不看好他,都说他资质平平。何曾想到他硬是靠着勤能补拙的拼劲坚持下来了。此番比武,更是连闯两关,意外夺冠。”文德泉继续讲述他从灵悟道长那里听来的消息。 “哇!这么厉害啊!那我晚点可得亲眼瞧瞧了,看看他究竟长成什么样了。”文似锦嘴角微微翘起,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笑着打趣道。 “行啊!等到晚饭的时候,你让灵悟道长陪你去东楼门口守着。让他告诉你哪个是赵兴成,毕竟你们已经多年未见,估计你都认不出他了。好了,爹要干活了,不能再偷懒了,不然其他兄弟会有意见的。你自己先玩吧。”文德泉休息够了,心有不安,说完便起身。他径直走向刚才放下扁担的地方,重新挑起那两桶水,往菜地走去。 文似锦懂事地点点头,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过意不去,觉得打扰了父亲工作。于是,她起身离开后院,去找灵悟道长了。 第6章 再遇赵兴成 文似锦匆匆回到西楼柜台,看到灵悟道长后,快步上前,轻拉他的衣袖,柔声说道:“灵悟道长,晚饭时您能陪我一起站在东楼门口吗?我想让您帮我指认一下赵兴成。” 灵悟道长听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连连摇头拒绝道:“不去不去,我才不想去呢!” 文似锦见状,施展出撒娇大法,拽着灵悟道长的胳膊轻轻摇晃,用嗲嗲的语气说道:“灵悟道长,您就帮帮我嘛!求求您啦! 灵悟道长听了,嘴角微扬,稍有松动。然而他依旧拒绝,继续埋头算账。文似锦锲而不舍,接连发动撒娇和言语攻势。 如此反复多次,灵悟道长终于被文似锦磨得没了脾气,一脸无奈地说道:“哎,好吧好吧,我真是拿你没办法!” 到了晚饭时分,文似锦果然带着灵悟道长来到东楼门口守株待兔。” 在修真楼学习完后,烈刀门的弟子们陆陆续续走来,看到灵悟道长和文似锦站在门口,纷纷上前行礼问好。 灵悟道长觉得自己就像个吉祥物一样,站在这里甚是尴尬。他只能一脸幽怨地挤出一丝笑容,机械地回应着众人的问候。 偶尔有几个调皮捣蛋的小子凑上来,看到文似锦清丽不俗的容貌,禁不住好奇询问几句。 当灵悟道长说出她的身份后,他们个个目瞪口呆,直言失敬失敬,连连慨叹原来当年的小妹妹竟已出落得如此水灵。 每每听到这样的言语,灵悟道长便会狠狠地踹上几脚,招呼他们赶紧滚蛋。 而文似锦听到众人对她的夸赞,心中则不由得涌起一股欢喜和自豪。她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就这样,人来人往,进进出出,文似锦和灵悟道长在门口等了许久。直到他们有些困倦了,赵兴成才和均正姗姗来迟。他们边走边谈论武功心得,缓缓走来。 终于看到赵兴成了,灵悟道长顿时如释重负。他立马挺直了背脊,精神抖擞地朝着赵兴成用力地挥了挥手,大声喊道:“阿成,这边!” 听到灵悟道长的呼喊声,赵兴成二人即刻快步迎面走来,同时向他问好。赵兴成看到站在一旁的文似锦,觉得有些脸熟,但一时却想不起来。他礼貌地问道:“灵悟道长,这位姑娘是?” “赵兴成!你不认得我啦?”文似锦原本挂着微笑的脸庞瞬间染上了一抹愠色,她生气地跺了跺脚。 赵兴成再次努力回想,这些年他基本都在山中修行,未曾下山见过什么人。至于南渊国那边,哪怕时间久远,他也可以肯定没有相似年纪的姑娘。思来想去,唯一的答案就是八年前的文似锦了。 “喔,文似锦!你是文姑娘是吧!”赵兴成恍然大悟,拍了拍脑袋,憨笑道。 赵兴成仔细端详眼前的文似锦,她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梳着总角的小丫头了。如今的她长发飘飘,五官并未大变。或许是常年习武的缘故,她的身上隐约透出几分英武之气。 文似锦也在暗暗观察赵兴成,比起八年前,他长高了许多,气质也变得更加沉稳了。他的相貌英俊,眉宇间透着一股坚毅。 “算你聪明,还没忘记我。”文似锦喜上眉梢,十分欣慰地说道。 “小锦啊,都长这么大了。比小时候更漂亮了,我是均正师兄啊。”均正略感意外,瞪大眼睛,直直地望着文似锦,冷不丁插嘴说道。 “均正师兄啊,你也高大俊朗了不少呢!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会说话。听说你昨天比武被赵兴成侥幸赢了,你得加倍努力哦,可不能让他嘚瑟太久。”再次见到这个比自己年长几岁的大师兄,对于文似锦而言,算是意外之喜。 毕竟小时候上南霞山,与她玩得最好的就是眼前这个大师兄了。在长辈眼中,均正明理懂事。而在自己的眼中,他就是一个可亲可敬的大哥哥。他保护她、照顾她,文似锦对他自是有不一样的感觉。 均正尴尬地笑笑,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小锦,你就别打趣我了。我昨天确实是输了,不过没关系,我已经在苦练了,下次一定能赢回来!” “哈哈,文姑娘你说笑了,我可谦虚得很。昨天比武是我运气好,赢了均正师兄。均正师兄的武艺比我精湛,我还需要向他多多学习呢!”赵兴成亦是难掩重逢的喜悦,一脸欣喜地说道。 “行了,行了,行了!你们几个都长大了,一个个不是英俊潇洒,就是貌美如花。就我一个糟老头子,在这里碍眼!”灵悟道长一脸嫌弃地说道。当了许久的吉祥物,他早已不耐烦。此刻,他们三人又自顾自聊着,他愈发不悦。 赵兴成三人闻言,俱是一惊,立马开启讨好哄人模式。三人轮番上阵,一个劲地称赞他依旧英俊不凡,而这主要得益于他们从小对灵悟道长的熟知。 身为灵字辈最小的师叔祖,灵悟道长深得诸位师兄及师父辈们的关照。更因为是孙无涯亲自带上山修行的,故而经常得其指点一二。而他本人也是悟性极佳,当得起一个“悟”字。等到修炼有成,决定众人去留之时,他竟意外地击败其余诸位师兄,成为留守的三位道长之一。不过到底是年纪最小,难改老顽童习性。 听完三人的夸奖,灵悟道长眉目舒展,高兴不少,接连摆手笑笑。 “小锦,你此次是特意来找阿成的吧。想必小师叔祖陪你在这儿站了很久了。要不你先请他去西楼吃点东西。我回头让阿成吃完饭再过去找你,你看行不?”细心的均正察觉到了灵悟道长的疲惫之色,柔声说道。 文似锦点点头。灵悟道长虽然被看穿心事,但是丝毫没有恼怒,反而拍拍均正肩膀,满脸喜悦地说道:“不错哈,小伙子!比你师父有出息,体贴入微。” 均正赶忙微笑自谦。与灵悟道长和文似锦告别后,他带着赵兴成,立即往东楼走去。 文似锦则边走边哄灵悟道长,挽着他走向西楼。灵悟道长最后爽朗大笑,疲惫之色一扫而空。 进了西楼,店里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生意红火。此时,文德泉也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物,在不同的客桌之间穿梭忙碌,四处招呼着。 文似锦不便打扰,于是,她和灵悟道长快步走上二楼,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其实,文似锦他们一进门,文德泉就已经注意到了。等一楼的事情忙得差不多了,文德泉便登上二楼,来到他们桌前。他笑着与灵悟道长问了声好,然后随口问道:“怎么,锦儿,没看到阿成么?” 文似锦笑了笑,神色平淡地答道:“见到了,爹!他和均正师兄先去吃饭了,晚点再过来。” “那不就好了。锦儿,你这是要请灵悟道长吃饭么?呵呵~他陪你在东楼门口站了那么久,是挺辛苦的呢。”文德泉一边说着,一边顺手调侃道。 “是啊!灵悟道长,刚刚辛苦您了。您快看看,有什么想吃的,记我爹账上就行了。”文似锦对着灵悟道长诚恳地说道,说完还朝文德泉笑了笑。 文德泉轻轻敲了文似锦的额头,语气宠溺地说道:“你呀,就知道调皮。” “别,千万别!我随便吃点点心就行了。晚些时候,我还要和我的那些伙计们一起吃晚饭呢,我可不能搞特殊。你不心疼你爹,我还是要心疼自己伙计的。对吧,德泉老弟!”灵悟道长看着文德泉,戏谑地说道。 “嘿嘿,灵悟道长果然是个好掌柜!掌柜,你快看看你想吃点啥。”文德泉笑得咧开了嘴,一张黝黑的脸庞衬得牙齿格外白皙。 灵悟道长摆摆手,示意他别拍马屁。接着,他随便点了两样糕点。文德泉写完菜单,快速走下一楼。 不一会,糕点上桌。文似锦请灵悟道长享用。灵悟道长毫不客气地起筷,夹起糕点往嘴里塞,一边吃一边直呼不错。 一连吃了几块,见文似锦呆坐不动,灵悟道长赶紧催促她一起吃。文似锦婉言谢绝,微笑着说道:“晚点,我要等父亲一同回家吃饭庆贺,故而要空着腹。” 灵悟道长噗呲笑出声来,忙说无碍,试上两口,尝尝鲜即可。文似锦推辞不过,方才动筷。两样糕点,她一样一块,送入口中,细细咀嚼。果然,食香楼的糕点软糯无比,香甜可口,入口即化。吃完糕点,她不禁竖起大拇指,夸赞几句。 半晌过后,文德泉领着赵兴成从楼下缓缓上来。到了二楼,他俩径直走到文似锦桌前。文德泉让向文似锦和灵悟道长简单打了个招呼,便匆匆离开,下楼忙去。 赵兴成向灵悟道长问好,灵悟道长微笑着点点头,以示回应。 紧接着,文似锦向灵悟道长道别,让他继续享用糕点,不够可以再点。灵悟道长微微一笑,示意她放心离开。 文似锦随即和赵兴成一起朝楼下走去。走出西楼后,他们沿着环山道边走边聊。 “对不起,当年洪元城的那场意外,给你造成了巨大的伤害。”文似锦多年来耿耿于怀,如今总算有机会说出那句迟到的对不起了。她一脸愧疚,语气充满了歉意。 赵兴成愣了一下,很快洒脱地笑了笑,坦然说道:“没什么,你无需道歉的。你都说了,那次是意外。说起来,我应该感谢你才对。虽然那天因为一个意外揭开了一个残酷的真相,令我无比痛苦,但是那天真的玩得挺开心的。实际上,我早就预感到了真相,只不过恰巧是那场意外证实了我的预感。真相与你无关,它永远在那里,不管你知不知晓。” 赵兴成的坦率让文似锦深感意外,她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看着他,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中寻找一丝一毫的勉强。 “那天回去后,我也知道了明净大师和灵修道长的刻意隐瞒是好意。我早晚是要知道真相的,早知道比晚知道好,早知道早接受。尽早面对现实,才能尽早开启新的人生。想来也奇怪,当天我就接受了,不必再猜来猜去,反而轻松了。这么多年,我就想着一件事,那就是努力学艺。所以,真的,你无需再道歉了。我真的过得很好。”赵兴成一脸平静,继续娓娓道来,叙说这些年的心路历程。 文似锦静静地听着,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她如释重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看来你真的想通了,也成熟了,你比我想象中坚强。听到你说这么多年过得很好,那我就放心了。据说你昨天在烈刀门的比武大赛上夺冠了,恭喜啊!能跟我讲讲么?当年上山经常看到均正大师兄他们练刀,可惜看不懂。”文似锦的心情轻松了许多,随口问起了赵兴成夺冠的事。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了千年榕树底下,便席地而坐。 赵兴成挠挠头,略带羞涩地说道:“唉,你们真是的。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一个个都不停地夸我,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其实,我能赢得比赛,真的只是侥幸而已。” 赵兴成谦虚了一番后,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述起比武的经过。从得知明年将举行武林青年大会说起,讲到四人对决赛的激烈比拼。再从在第一局中顽强拼搏,成功拿下比赛,说到决赛惊险战胜均正大师兄。 文似锦仔细聆听,时而为他捏一把汗,时而为他叫好。当听到他最终险胜夺冠时,文似锦激动地热烈鼓掌,由衷为他高兴。 赵兴成说得越来越起兴,又将自己刚开始读书学艺时的丑事说了出来,以此掩盖侥幸夺冠的尴尬。比如因记忆差背不出书而被灵修道长责罚,又比如习武之初高开平走。 想到赵兴成那时如此笨拙,文似锦忍不住连连翻白眼,嘲笑了他一番。赵兴成十分不服气,追着文似锦也要讲讲她在极剑门学艺的事。 文似锦当即洋洋得意地讲起了自己在极剑门学武的威风史。从她拥有惊人的记忆力,能够过目不忘,讲到她天赋异禀,别人需要练习多次的招式她看一遍就会。最后则是她进步神速,别人还在打基础的时候她就已经能够融会贯通。诸如此类地自夸之词,不胜枚举,她眉飞色舞,讲得抑扬顿挫。 这让赵兴成自惭形秽,直呼失敬失敬。两人的话匣子由此打开,气氛也逐渐融洽起来。 说完威风史,文似锦接着讲了北露山的建筑布局与南霞山几乎相同。宇澄宫对应太清观,味鲜楼对应食香楼,就不知道悟经堂对应什么。 赵兴成脱口而出,道出修真楼。两人分别说了修真楼和悟经堂的布局,果然差不多,不禁慨叹奇妙。 话题转回到明年的武林青年大会,文似锦也大致说了下极剑门的比赛。从如何刻苦练习,讲到意外练成“极剑”,再说到四人对决赛中连闯两关,惊艳夺魁。 文似锦滔滔不绝的言语,使得赵兴成仰慕之情愈浓,笑言女侠厉害。文似锦毫不退让,戏称必须的。 及至说到宝墨道长关于武功境界三品九境划分的事,文似锦更是向赵兴成坦言了自己的雄心壮志,那就是争取明年能入实修境。 赵兴成先是一阵惊讶,随后胸中烈火被点燃,亦立志要达到同样的目标。 两人相互鼓励,当场击掌立约,相约明年顶峰相见。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文德泉提了两个食盒,快步走来。 第7章 夜会故友 见到榕树底下相谈甚欢的赵兴成和文似锦两人,文德泉随即开口说道:“锦儿,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家了。你和阿成聊得如何?” 文似锦闻声转头,笑盈盈地回应道:“知道啦,爹!我们已经聊得差不多了。赵公子,我爹在喊我了,我得回家去啦!”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舍。 赵兴成听到文德泉的话,也起身微笑着说道:“好的,那我和叔叔道别一声,我们一起走吧。”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 接着,赵兴成和文似锦一同走向文德泉。赵兴成心中有些紧张,他暗自想着:“希望叔叔不要怪罪我和文姑娘聊得太久。”他微微躬身,向文德泉施礼道别。文德泉微笑着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道别完毕,赵兴成转身返回太清观。他心中有些失落,想着:“不知何时才能再与文姑娘相见。” 而文似锦则与文德泉并肩而行,径直朝山下走去。夏日的夜晚,微风轻拂,带来丝丝凉意,令人心旷神怡。文似锦心中暗暗自喜:“今晚与赵公子的相谈甚欢,希望以后还能有机会与他见面。” 不知不觉,两人就沿着山道走到了山脚下。然后,他们朝石头村走去,不久便到了家门口。 冯秀玉早已等候多时,见二人归来,她立马上前接过食盒,重新温热饭菜。片刻后,她再将饭菜端出来,摆上桌面。 “为何今日饭菜竟如此丰盛?”冯秀玉惊讶地说道,她瞪大了眼睛,直直盯着桌上的菜肴。 文似锦亦是疑惑,虽然说是为了庆祝她夺冠,但是也不至于五个菜这么多吧,确实过于丰盛了些。 文德泉朗声笑道:“哈哈~锦儿不是昨天夺冠了么,今晚我要为她庆贺一下,所以就多加了两个菜。不过令我没想到的是,我们锦儿面子还挺大,灵悟道长一个劲地夸她嘴甜,一时高兴又多送了两个菜。我笑着说道加了两个菜足够了,怕吃不完,最后就只多收了他一份。这才有了多加的三个菜。”他的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 “灵悟道长真好,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对我好。”文似锦两眼笑成月牙,满心欢喜地说道。 “那是,今晚你请他吃的点心,不都是他自己结账嘛。我实在抢不过他。灵悟道长不仅人缘好,还懂管理,要不然这食香楼怎么会经营得如此之好。”文德泉对灵悟道长赞不绝口,他挑起大拇指,眼中流露出钦佩之情。 “啊?这多不好意思啊!”文似锦有些惭愧地说道,她低下头,脸色微红。 “行了,知道你家掌柜本事高。你夸他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快吃饭吧,待会饭菜都凉了。”冯秀玉撇了撇嘴,一脸不耐烦地说道。 “好的,阿玉。我不说了。没事的,锦儿,灵悟道长不会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的。”文德泉嘿嘿一笑,他轻轻拍了拍文似锦的肩膀,让她彻底放松,赶紧坐下吃饭。 文德泉夫妇向来节俭,平时不过两个菜就对付一顿。此番,为了庆贺文似锦夺冠,特意凑足五个菜,他们顿觉丰盛。 饭桌前,文德泉夫妇不时为文似锦夹菜,让她多吃一点。文似锦也同样懂事,分别给父母夹了一些菜。 一顿饭下来,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炎炎夏日,偶尔有几缕清风拂过,给炎热的夜晚带来一丝凉意。夜深人静,明月高悬,甚是皎洁无瑕。 忽然,一道黑影从灵修道长的屋檐上一闪而过,有意无意地留下些许轻微声响。 灵修道长听觉灵敏,当即着装,提起天明刀,走出房门。紧接着,他跃上屋檐,迅速朝黑影追去。那道黑影一路飞奔,灵修道长一路紧追不舍。 到了千年榕树顶,那道黑影终于停下。只见那人轻轻挥舞了一下衣袖,飘然落地,随后转身。灵修道长跟随其后,迎面相对,定睛一看,来者竟是明净大师。 明净大师双目有神,笑眯眯地盯着灵修道长,缓缓说道:“老朋友,多年未见,别来无恙?” 灵修道长收起天明刀,整理了衣袖,略为生气地说道:“无恙?勉强凑活而已。自是比不得你云游四海,潇洒自在的。我虽然已是修道中人,却难以免俗,不得不终日为门中大小琐事操尽心思。更别说你丢给我的那个大包袱了。想必大师这些年肯定走过不少地方,增长了许多见识吧!” 灵修道长一袭道袍加身,外表威仪,与刚才那段调侃之语的豁达性情差别甚大。 明净大师微微皱眉,收敛笑容,神情肃穆地说道:“你肩挑重任,身系门派兴衰荣辱,当然和我这无牵无挂,无身无职之人不同。这些年来,我确实游历了不少山川江河,见识了许多风土人情。一路走来,我不禁感慨国家的变化之大,国势日涨,不可限量。至于江湖嘛,则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你凡事还需小心为妙。” 灵修道长亦愁眉紧锁,不由跟着感叹道:“哎~岁月弄人啊,成败不过转瞬之间,国运昌盛,已是大势所趋。时间过去这么久了,看来你差不多放下了,我十分欣慰。江湖名利总是诱人,只是容易使人利欲熏心,故而千方百计设图掀起江湖争斗。江湖事,我自可掌控,你无需担心。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的提醒。” 沉默片刻,灵修道长觉得气氛有些凝重,随即吐槽调侃道:“唉,多年未见,我说你怎么依旧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一开口就是国家啊江湖的!难道你就不打算关心一下赵兴成?多了解一些关于他的事?” 经灵修道长提点,明净大师方才察觉到气氛稍显严肃。于是,他开怀大笑,以轻快地语气说道:“哈哈~你说得对!毕竟多年老友了,纵使许久未见,亦不必如此拘谨的。看你这掌门之位当得不轻松,倒是豁达性情始终没变嘛。我正想问你呢,赵兴成怎么样了?” “这就对了嘛!他挺好的,他昨天刚在烈刀门的比武大赛中夺冠了,算是小有所成。这小子资质一般,胜在勤奋刻苦。既是大师所托,我岂敢有负,更何况还是故人之子。尽心教导,悉心传授都是应该的。不过有时想想,你把孩子往我这一丢,独自潇洒去了,却让我费尽心血,心中难免气愤。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此次诱我出来相见,所为何事?”灵修道长看着明净大师,语气温和,面带微笑地说道。 明净大师见灵修道长如此尽心尽力,心中感激与愧疚交织。他沉思片刻后,方才轻声说道:“你果然是值得我信任的人!把他交给你,我很放心。感谢你的辛勤付出。我亏欠你的实在太多了。我此番到来是想告诉你清维的消息。你那个首席弟子,我已经找到了。他目前在苏陵城,与宝墨道长的长徒冠垣生活在一起,好像还不错。” “都几十年老友了,不必客气。我也就没事抱怨几句。高处不胜寒,自打坐上这掌门之位,我早已料定奔波劳碌不可避免。清维?你是说你找到清维了?究竟是怎么回事?”灵修道长摆摆手,瞪大双眼,一脸讶异地问道。 “是啊。大约半个月前,我行至苏陵城,偶然在城中遇到他们。可惜当时只是简单攀谈了几句,他们就匆匆告别了。在那之后,我又在苏陵城中追寻了十来天,却一直没找到他们。思来想去,我终于决定先返回洪元城告知予你。至于宝墨道长那边,我已修书一封,派人交给她了。”明净大师的目光落在灵修道长身上,耐心地将前因后果详细说出。 “哎,清维当年不辞而别,着实令我痛心。不知不觉就快九年了,我的确挺挂念他的。谢谢你为我带来这个好消息!”灵修道长的脸上拂过一缕忧伤,转而喜上眉梢。 “不必客气,你我相识数十载,我深知你对清维的感情。你一直对他寄予厚望,更将他视为衣钵传人。然而世事无常,总是难遂人愿。这么多年,他俨然成了你的一块心病。所以我一有他的消息,就立马决定前来告诉你了。但愿此事能尽快了结,你也能早日放下。”明净大师坦然说道,眼中流露出真切的关怀。 “你真是我的知己啊!是啊,转眼就快九年了,事情也该有个了结了!”灵修道长意味深长地说道,他的目光望向远方,似乎在回忆往事。 “那就祝你好运吧!好了,我想说的都说完了,就不打扰掌门休息了,有缘再会吧!”明净大师话刚说完,便飞身离开。他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喂,又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真是过分!”灵修道长一脸幽怨地说道,只见才一会功夫,明净大师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灵修道长独自在榕树底下静坐沉思。过了许久,他才迈开脚步,慢慢走回太清观。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纷纷扬扬地落在了太清观上,给整座道观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正在太清观前院练武的赵兴成,被灵修道长叫到了一旁。赵兴成赶忙收了刀招,用袖口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一路小跑地跟在灵修道长身后,朝玄元殿的方向走去。 入了殿,灵修道长又领着赵兴成,进了自己的“甲”字房,两人相对而坐。赵兴成正襟危坐,双手放在膝盖上,腰板挺得笔直,眼睛平视前方,一副乖学生的模样。 接着,灵修道长神色凝重,郑重其事地说道:“阿成,我今天叫你过来,是有一件要事要交给你去完成。昨夜,我偶然得知清维的下落。清维,也就是我的首席弟子,你那个挂名师父。他如今在苏陵城。我想让你明天出发,去一趟苏陵城。” “清维道长?就是您之前跟我提过的,那个上届武林青年大会的冠军?掌门放心,我定当不负所托!”赵兴成瞪大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随即拍了拍胸脯,爽快应允下来。 “呵呵~很好!是啊,此事既为私事,亦为公事。于私,我想让你帮我多了解一些他的情况;于公,你可以正式拜他为师,让其倾心授业,增加你明年武林青年大会夺冠的胜算。作为上一届的冠军,他无论学识人品,亦或武功修为,皆属上等。要是能得到他的悉心教导,你必定获益良多,他日能有更大作为。”灵修道长眉目舒展,浅浅一笑,淡然说道。 “掌门思虑周全,有情有义,我一定竭尽所能找到清维道长。不过,我心中有个疑问。既然清维道长是掌门的首席弟子,更是上一届武林青年大会的冠军,按理说前途不可限量,为何他会离开烈刀门,无缘无故跑到苏陵城去呢?”赵兴成一脸狐疑地问道,身体不自觉地朝着灵修道长的方向倾斜了一些。 “唉!此事说来话长,说穿了就一‘情’字,清维为情所困!当年,清维与江南女子柳雪絮相恋,本是一对神仙眷侣。奈何柳雪絮的父亲不幸离世,家门衰落。她幸得博浪帮如今帮主钱胜海资助鼓舞,才重新振作起来。为了报答钱胜海的恩情,柳雪盈最后选择嫁给了他。当清维得知这个消息,他悲痛欲绝,心灰意冷。不久,他就不辞而别,远走他乡了。我也是昨夜才得知他现在在苏陵城的。”灵修道长娓娓道来,语气中充满了惋惜和无奈。 “原来如此,自古多情空余恨啊!只是我与清维道长素未谋面,而且我对苏陵城一无所知,更不知道他身居何地,我该如何找到他呢?”赵兴成不由感慨一番,继续追问道。 “这个你不必担心。待明日启程,我自会交给你一幅清维的丹青画像和一份中原地图。另外,我还特意从‘龙跃汉渚’阁和‘龙腾苍穹’阁挑选了两本烈刀门的武功心得。到时,你一并带过去,供你和你师父研究,提升武学。如果你在途中遇到不明白的地方,一定要勤学好问,多向路人取经。”灵修道长胸有成竹,耐心地解答道。 “好的,我已经没有其他问题了。掌门,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去练刀了。”赵兴成神色平静,轻点了下头说道。 灵修道长微微一笑,挥挥手,语气平和地说道:“去吧,晚上记得收拾好行李,明天一早再来找我。” “好的,掌门。”赵兴成拱手拜别,退出房间。他步履稳健,神情从容。 第8章 下山前奏 就在灵修道长夜会明净大师的那个夜晚,北露山这边,宝墨道长也收到了明净大师的来信。 宝墨道长小心翼翼地拆开来信,仔细阅读信件的内容。当她读完之后,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她的手微微颤抖着,仿佛信件中的内容让她无法置信。 宝墨道长静静地坐在烛光前,陷入了沉思之中。她的眼神闪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一动不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良久之后,宝墨道长终于抬起了头,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她知道,她必须要采取行动了。 宝墨道长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星空。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默默地祈祷着。 直至深夜,宝墨道长方才回到床上,缓缓入睡。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宝墨道长就早早起身,启程前往文似锦家中。 她沿着山路下山,到了山下,又走了一段路,到达渡口。乘船过了浩瀚江,她换乘马车。马车疾驰,许久后便抵达石头村村口。 宝墨道长沿着石头村的村道一路前行,顺利来到文似锦家中。此刻,文似锦正在帮冯秀玉喂养鸡鸭。 宝墨道长轻声喊了文似锦一声。文似锦闻声转过头去,见是宝墨道长,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儿。她过来开门,向宝墨道长问了声好,将她迎入院中。 冯秀玉跟宝墨道长打了个招呼,请她进门,并为她倒来一杯热水。然后,她让文似锦招呼客人,自己则返回院中继续忙碌。 文似锦缓缓坐下,好奇地问道:“掌门,您今日匆匆赶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宝墨道长面色沉重,轻声说道:“确实有一件事。昨夜我收到一封来信,得知了冠垣的下落。冠垣也就是我的大弟子,你那个挂名师父。她如今在苏陵城,我想让你过去一趟,帮我找到她。” 文似锦神色一凛,双手抱拳,语气坚定地答道:“原来如此。既是掌门交代的事,我定当努力完成,不负所托。” “那就有劳你了。此事殊为不易,但是极其重要。于公,你可以亲自拜她为师,得其指点,武艺更进一步,增加明年武林青年大会夺冠的胜算。于私,她是我最看重的弟子,我想让你帮我探得更多关于她的消息。”宝墨道长看着文似锦,满意地点点头,十分欣慰地说道。 “掌门深谋远虑,师徒情深,我一定努力完成。只是不知冠垣道长当年为何突然离开极剑门呢?”文似锦神色愈发坚定,随后疑惑地问道。 “哎,此事说来话长。一切还得从九年前的武林青年大会说起。那年,冠垣作为极剑门的代表参赛,一路过关斩将,闯入决赛。而她的决赛对手则是烈刀门的清维。虽然冠垣最后败给了清维,屈居亚军,但是她在比赛中被清维所救,对他芳心暗许。回到北露山后,冠垣终日愁眉不展。后来,她偶然得知清维离开了烈刀门,就不辞而别,随他而去了。”宝墨道长将往事娓娓道来,眼眶微微湿润。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冠垣道长真是用情至深啊!”文似锦听完宝墨道长的话,不禁感叹道。 “是啊,世间情爱总是引人深陷,为情所困的痴男怨女数不胜数。她不告而别,我真是痛心疾首。这次能得到她的消息,我的确非常高兴。昨晚我辗转反侧,思量再三,才决定今天过来找你,希望你能帮我找到她。”宝墨道长神色缓和了许多,继续说道。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回宇澄宫收拾行李。只是,我从未去过苏陵城,也不知道冠垣道长的样貌,这该如何是好?”文似锦见宝墨道长心情急切,也迫不及待地说道。 “不急,你先跟你娘亲说一声。在你出发前,我会为你准备好一幅详细的中原地图和冠垣的肖像。另外,我还会从‘凤起城隅’阁和‘凤舞九天’阁中选出两本本门武功心得交给你,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你只需今晚前回到宇澄宫,明天一早出发即可。”宝墨道长眉目舒展,不紧不慢地说道。 “好的,掌门考虑周全。那我先去跟我娘说一声。”文似锦镇定下来,神色从容地说道。 于是,文似锦将宝墨道长让她去苏陵城寻找冠垣道长的事大致说了下。 冯秀玉听完眉头紧锁,她紧紧地握住文似锦的手,极其担忧和不舍地说道:“你还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啊!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呢?我不放心你独自远行。” 文似锦笑了笑,宽慰道:“娘,您就放心好了。这么多年,我在极剑门可没耽误时间,多少学了些本事。以我目前的身手来说,出趟远门,足够应付了。再说了,以我的聪明才智,行走江湖这等小事,还能难倒我不成?何况我还要参加明年的武林青年大会,正好趁机历练历练。娘,你就别操心了嘛。” “呵呵呵,好好好!你就尽管试试,不过万事要小心。江湖险恶,人心不古啊!行了,你快进去和宝墨道长多说会话。差不多午饭时间了,我去买多点菜,给你们加餐,吃完再回去吧。”冯秀玉见文似锦一脸得意的模样顿觉好笑,不好多说,只是最后再叮嘱几句。 文似锦点点头,进了里屋,接着与宝墨道长攀谈。冯秀玉则去街市买菜。 待冯秀玉归来,做好午饭,三人共进午餐。饭后,文似锦立即收拾行李,告别冯秀玉,跟着宝墨道长返回极剑门。 冯秀玉依依不舍,看着文似锦和宝墨道长的背影渐行渐远。 由于文似锦习惯午睡,此次匆忙赶路,她困意顿生。马车从石头村出发,奔向渡口。文似锦坐在马车上,不时打瞌睡,脑袋像小鸡啄米一样,一点一点的。宝墨道长觉得好笑,却也不好打扰,只能任由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酣然入睡。待马车到达渡口,她才轻轻地推了推文似锦,叫醒了她。 然而,上了渡船,文似锦又继续酣睡,甚至还发出轻微的鼾声。及至靠近北岸,她才慢慢醒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仿佛刚刚从一场美梦中醒来。而宝墨道长一早出门,奔波至今,亦是十分困倦。上了渡船,她同样不小心打了会盹。 等到渡船安全靠岸,文似锦连忙叫醒宝墨道长。 宝墨道长缓缓睁开双眼,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手脚,随后和文似锦一起轻步走下渡船,朝北露山走去。 到了宇澄宫,文似锦返回自己的房间,忙着收拾行李。宝墨道长则小憩片刻后,独自前往悟经堂。她在“凤起城隅”阁和“凤舞九天”阁中四处寻找,最终选出了两本关于极剑门武功心得的书籍。 随后,宝墨道长又找到宝沐道长,让她带自己走到“凤舞九天”阁里的一间档案库。那里储藏着极剑门历代弟子的档案。宝墨道长特意找出了冠垣的丹青肖像。 看着冠垣的丹青画卷,宝墨道长不禁百感交集,她的思绪瞬间被拉回到了从前。 那时的冠垣,还是个年轻弟子。她才华横溢,剑术高超,深受大家的喜爱和尊重。然而,向来循规蹈矩的她,却在武林青年大会后,因为一个“情”字不告而别,从此杳无音信。 宝墨道长轻轻地抚摸着画卷,好像能感受到冠垣的气息和温度。她的眼角湿润了,泪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她知道,冠垣是门派的骄傲,也是她的得意弟子,她多么希望能够再次看到她,看到她那灿烂的笑容和坚定的眼神。 宝墨道长深深地吸了口气,拭了拭眼角的泪水,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画卷卷了起来。 按照极剑门规矩,每代弟子在武林青年大会召开之前,都会邀请画师前来描绘新一代弟子们的丹青肖像,并题字建档。丹青肖像一式两幅,一幅归门派留存,一幅在弟子下山前交予他们,以作怀念。 冠垣的丹青肖像,就是上次武林青年大会召开前一个月登记造册所绘。 九年前,比武大会后,冠垣不辞而别,故而其丹青肖像并未带走。宝墨道长想着此幅画卷本就是属于冠垣的,所以此次让文似锦带上,一是方便其寻找冠垣,二是将其交给冠垣,留个念想。 宝墨道长相信,冠垣若是亲手拿到画卷,她应该会明白自己的苦心。 就在宝墨道长盯着冠垣的丹青肖像,思绪如潮水般汹涌时,宝沐道长已经从旁边的一个档案架上,取下了一本大辉王朝的地图。这本地图,较为详细地描绘了各大城市的地理位置,以及山川河流的方位走向。这是武林总舵特制的,经过了朝廷兵部的审核刊印,不涉及军政机密,仅供江湖游侠行走江湖之用。 宝沐道长将冠垣的丹青画卷和地图交给宝墨道长后,送她出门,接着关上档案库的大门。宝沐道长继续忙碌着,而宝墨道长则返回了宇澄宫。 说回烈刀门这边,赵兴成自离开灵修道长的房间后,便回到太清观前院,接着与均正一同练刀。此时,太阳逐渐高悬,温暖的阳光洒在大地上,让人感到无比舒适。 赵兴成手中的刀在空中舞动,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凌厉的气势。然而,在他平静的外表下,却难以掩饰内心的欣喜。他时不时地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畅想即将展开的江湖之旅。 与此同时,灵修道长在房间里闭目养神,独自修道。他的心境平和,完全不受外界干扰。过了一会,他起身前往修真楼。 由于烈刀门有规定,弟子们上午在太清观练刀,下午才到修真楼学习。因此,此刻楼内人员稀少,只有少数几个留在山中修行的清字辈闲散弟子。 他们学成之后,应征修真楼管理人员岗位,因表现出色而被留下,既能谋生,又能继续钻研武艺。 北楼“龙腾苍穹”阁首层正中的一间房间,灵治道长常年驻守在那里。看到灵修道长走了进来,他赶忙上前迎接。在知晓灵修道长的来意后,灵治道长领着他走到了阁楼最左边的房间,这里是烈刀门的档案库。 灵治道长在档案架上仔细寻找,终于找到了清维的丹青画卷,并将它交给灵修道长。灵修道长缓缓展开画卷,在确认画卷上的人是清维后,他迅速将画卷卷起。他似乎不敢多看一眼,生怕勾起那些美好的回忆。 不久后,灵治道长又从另一个档案架上取下了一本地图,交到灵修道长手上。这本地图与极剑门的地图一样。凡是武林总舵登记在册的江湖门派,都有一份。 灵修道长仔细查看了几眼,确认无误后,将地图收了起来。他拿着清维的丹青画卷和大辉王朝地图走出房门,灵治道长紧随其后,关上了房门。 灵治道长接着忙碌,灵修道长则登上二楼,翻阅典籍。他从中找出了之前早已选好的烈刀门武功心得。随后,他穿过长廊,来到了“龙跃汉渚”阁二楼,再次挑出了一本本门武功心得。 拿到了自己想要的全部东西,灵修道长健步如飞,离开修真楼,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赵兴成则如往常一样,上午在太清观前院练习武功,下午到修真楼学习武功典籍。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明月当空,繁星璀璨。赵兴成结束了一天忙碌的生活后,才开始着手收拾行李。 收拾完行李,赵兴成躺在床上,心情激动,辗转难眠。 他闭上双眼,脑海中浮现出这些年在烈刀门的点点滴滴。曾经,他是一个落难的王子,不幸国破家亡。幸得明净大师和灵修道长帮助,加之自己的努力和奋斗,这才一步步走到了今天。在烈刀门的日子里,他结交了志同道合的朋友,学到了绝世武功,也经历了无数的挑战和困难。这些经历让他变得更加坚强和成熟。 回想着这八年的时光,他倍感充实,却也时常忍不住想念故国,梦见曾经的美好往事。那些南渊国熟悉的面孔和风景,如影随形。那些与父母亲人们朝夕相处的温馨日常,犹在眼前。 想到明天即将踏上一段崭新的旅途,他异常兴奋。不过面对未知的前程,他又忧心忡忡。还要多少年才能回归故国,又该以何种方式返回故国,故国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赵兴成思绪万千,心乱如麻。最后,他索性不想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半晌后,鼾声响起,他已安然入睡。 第9章 下山闯江湖 夜晚,文德泉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像往常一样踏上了回家的路。突然,一道黑影从他眼前掠过,同时,一枚飞镖朝他疾驰而来。 文德泉心头一紧,身体本能地做出反应,他迅速侧身闪避,飞镖几乎是擦着他的耳边飞过。待他站稳身形,那道黑影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文德泉的心跳得厉害,他意识到刚刚的情况有多么危险。如果不是他反应快,那枚飞镖可能就会射中他。他定了定神,开始思考那道黑影的身份和目的。 文德泉顺着飞镖射往的方向寻去,最终在一棵树干上找到了那枚深深刺入的飞镖。他走近树干,仔细观察着那枚飞镖,飞镖的镖尖夹着一张纸。他小心翼翼地拔出飞镖,取下了那张纸。 纸上写着:“夜半时分,老地方见!”看完这短短的几个字,文德泉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这个“老地方”指的是哪里,也明白这张纸条的来意。 文德泉深吸一口气,决定赴约。他的心中既有期待,又有担忧。他不知道等待着他的将会是什么,但是他知道,这是他的使命。 于是,文德泉怀揣着那张纸条,朝山下走去。他的步伐坚定而又沉重。 到家后,冯秀玉接过文德泉手中的食盒,将食物加热后,两人相对而坐,开始就餐。 席间,冯秀玉提到宝墨道长让文似锦去苏陵城寻找冠垣的事情。文德泉大吃一惊,他非常担心文似锦的安危,忍不住埋怨宝墨道长几句。 冯秀玉只能用文似锦说过的话来劝慰他。文德泉听完,不禁笑称文似锦人小鬼大,这才稍微安心一些。 想到今晚要见的黑影人,结合冯秀玉的话,文德泉隐约猜出今晚的会面可能与文似锦有关。他正好可以趁机问问情况,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 接着,他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吃饭。饭后,文德泉简单地洗了个澡,便躺到了床上,闭上眼睛,安然入睡。 到了深夜,确认冯秀玉已熟睡后,文德泉悄悄起身。他在院中找到黑衣穿上,旋即飞身朝览江亭赶去。 到了览江亭,果然有一人在亭中站着,背影格外熟悉。 那人察觉到有人赶来,随即转身。借着月光,文德泉看清他的脸庞,的确是明净大师,暗合自己的猜测。 之后,文德泉立即单膝跪地,拱手行礼,语气恭敬中难掩欣喜地说道:“末将参见主上,恭迎主上归来!不知主上约末将前来,所为何事?” “快快起身,我们慢慢说。”明净大师连忙上前扶起文德泉,轻声说道。 文德泉缓缓起身,两人一同走到旁边的石凳上坐下。 明净大师将赵兴成和文似锦将分别前往苏陵城,各自寻找清维和冠垣的消息说出。 文德泉听完,眉头微蹙,极其担忧地说道:“让两个十五六岁的小孩子独自闯江湖,终究不妥。若是遇到什么危险,他们该如何应对?” 明净大师笑了笑,胸有成竹地说道:“哈哈~这正是我今晚约你前来的目的。文似锦那边,我会紧盯,确保她安全无虞。至于赵兴成那边,就需要靠你了。你对烈刀门的情况比较熟悉,跟进起来也方便些。” 文德泉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我在食香楼的工作该如何安排?” 明净大师微微一笑,低声说道:“关于你在食香楼的工作,我已经和灵修道长商量过了。他会帮忙转告灵悟道长,准你几天假期,并叫人暂代一下你的工作。赵兴成明天一早就会出发,你一同启程即可。” 听到这里,文德泉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感激地说道:“主上考虑得如此周全,真是让我佩服啊!” 明净大师摆摆手,示意他不必恭维。 文德泉见已无事,别过明净大师,返回住处。明净大师挥挥手,笑着让他放心离去。 隔天一早,文德泉快速收拾好行李,并告知冯秀玉自己要出趟远门,归期不定,让她多加保重。冯秀玉心中疑惑,隐约猜出了几分。然而,她见对方走得匆忙,不好多问,唯有与他挥手告别。 就在文德泉起身赶路之时,太清观这边,赵兴成一早就背着包袱,来到了灵修道长的房间。 此刻,灵修道长和灵悟道长正端坐在两张藤椅上,藤椅前是一张小木桌。木桌上整齐地摆放着画卷、图册、两本武功心得,还有一个鼓鼓的钱袋。 赵兴成向两位道长恭敬地问了声好。两位道长微笑着回礼。 灵修道长面目和善,他吩咐赵兴成拿张木椅过来坐下,随后对他笑着说道:“行李都准备好了吧?”赵兴成点点头。 “那好,我们开始吧!这幅是清维的丹青肖像,这本是我们大辉王朝的地图,还有这两本是我精挑细选的本门武功心得。最后这个钱袋,则是灵悟道长精心为你准备的。”灵修道长一边指着桌上的物件,一边仔细地介绍着。介绍完,他让赵兴成将桌上的物品一一收好。 赵兴成感激地看着两位道长,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轻声说道:“感谢两位道长的厚爱,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一定会好好利用这些资源,不辜负你们的期望。” 说罢,他拆开包袱,把两本武功心得放入衣物之中藏好。接着,他又小心翼翼地将画卷放了进去,最后重新裹上包袱。至于图册和钱袋,他则收好随身携带,确保万无一失。 见赵兴成已收拾妥当,灵修道长神色严肃,语气沉重地交代道:“阿成,江湖险恶,此次出行,你需多加小心。以你目前的武功而言,自保应该不成问题。但如果遇到强大的对手,切勿硬碰硬,及时撤离才是上策。俗话说得好,‘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赵兴成频频点头,神色认真,态度恭敬。 灵悟道长接过话茬,语气关切地说道:“我也说几句吧。阿成,沿途记得保护好钱袋哦。如今世道险恶,小偷骗子很多,谨防上当受骗。我估摸着这些银两足够你撑上三个月左右。你省着点花,待找到清维后,你们再细细打算。” 赵兴成感谢灵悟道长的提点。他认真聆听着两位道长的教诲,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他深知,这次出行不仅是一次历练,更是一次成长的机会。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完成任务,不辜负两位道长的期望。 两位道长送赵兴成出门,朝太清观南门走去。这一路上,他俩没少跟赵兴成讲述江湖之事。千叮咛万嘱咐,为的就是让他少些波折,多些平稳。 到了南门,赵兴成肩上背着包袱,向两位道长深深地鞠了一躬。他一手执刀,一手向两位道长挥手告别。他眼中流露出依依不舍的神情,几步一回头,缓缓地下山。他带着满心的感激和对未来的憧憬,正式踏上了江湖之路, 两位道长站立在门前,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眼中流露出欣慰与期盼。他们希望赵兴成能够在江湖中历练成长,成为一名真正的侠者。 终于,赵兴成的身影消失在了眼界之中。两位道长方才转身返回太清观,各自忙活去了。他们知道,赵兴成将会面临许多挑战和困难,但他们相信他一定能够克服一切,实现自己的梦想。 天色灰蒙蒙,浓雾缭绕。突然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雨如飞矢般从天而降。雨水洒落在山中小径的台阶上,溅出朵朵水花。 刚走到半山腰的赵兴成,被雨水浸湿了衣衫,他慌忙跑进旁边的小树林里避雨。 进入密林深处,赵兴成背靠着一棵高大的树木。确保自己不会被雨水淋湿后,他放下骄阳刀,让它倚着大树。 闲着无事,他便打开包袱,取出画卷,趁机查看起清维道长的长相。 赵兴成小心地展开画卷。画卷上,一位道士束发玉冠,白衣飘飘。他左手紧握刀鞘,右手拔刀,刀光闪烁。他横眉密长,双目有神,似儒似侠,器宇不凡。画卷左上角,上题一联:“清流濯濯凉如水,维德昭昭暖似阳!” 顾不得细品这幅对联的玄妙,赵兴成粗略记下了清维的样貌,就快速卷上,放回包袱。紧接着,他又从身上取下图册,大致翻看了一下大辉王朝的全国地图后,匆匆翻到了洪元城那一页。 只见洪元城位于地图的正中央,东南方绘有一座山,上面标注着“南霞山”。山顶示意着“太清观”,旁边还写着“烈刀门”。山北有一条溪流北上,直通洪元城,溪流旁写着“碧云溪”。山南还有一条河流,名为“青雨溪”。青雨溪蜿蜒曲折,穿越山林,汇入朗月河。朗月河奔腾向东,标有箭头指示:往苏陵城。山南恰巧有一个渡口,就是南霞山渡口。 合上图册,收入怀中,赵兴成喜出望外,急切地等待雨停。 过了一会儿,雨果然停了。夏天的雨就是这样,说下就下,说停就停。赵兴成立刻背起包袱,手执骄阳刀,起身赶路。 雨后的台阶有些湿滑,赵兴成小心谨慎地走着。 到了山下,他看到了朗月河和南霞山渡口,欣喜无比。渡口非常热闹,有很多摆摊的小贩。为了以防万一,赵兴成在商贩那里买了一把伞,别在包袱口,顺带买了几个包子充饥。 在渡口边打听一圈后,赵兴成终于找到了一个准备前往苏陵城的船家。他和对方谈好价钱,交了钱,登上航船。 等船家招揽的客人满了,就放绳划桨,一路向东。朗月河两岸的景色十分美丽,但赵兴成无暇欣赏,他遥望着南霞山。太清观雄踞山顶,玄元殿俯视凡尘。回忆一幕幕划过,令人感慨万千。前路茫茫,往事历历…… 比赵兴成到达灵修道长房间略早一些时候,在宇澄宫的“甲”字号房间里,文似锦站立一旁。 宝墨道长将画卷、图册、两本武功心得,以及钱袋子交到文似锦手中,并向她详细说明了这些物品的用途,再简单地交代了几句。无非是让她路上小心,注意不要上当受骗,不要逞强之类的话。临了,宝墨道长还叮嘱文似锦要省着花钱,毕竟找人不容易,要撑到和冠垣汇合的那一天。 文似锦认真聆听着宝墨道长的嘱托,频频点头回应。等到宝墨道长说完,她便将画像与两本武功心得收入包袱中,而图册与钱袋则放在身上。 待一切准备妥当,文似锦背起包袱,手握月影剑,走出房门。 宝墨道长并肩而行,送她至宇澄宫南门。路上,她不时为文似锦分享一些自己当年闯江湖的趣事及体会,供其参考借鉴。 两人有说有笑,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南门。文似锦挥别宝墨道长,独自下山。宝墨道长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中满是不舍和担忧。她不忍多看,很快扭头转身,径直返回住所。 文似锦沿着山路往山下走去,过了牌坊,驻足歇息。她回头望了望山上的宇澄宫,心中感慨万千。“掌门,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冠垣道长的!掌门,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啊!”文似锦喃喃自语道。 趁着休息间隙,文似锦好奇地打开包袱,取出那幅画卷,慢慢翻开。画卷上的内容让她眼前一亮:一位道姑布带束发,手执长剑,身着一袭蓝色长衫。她神态端庄,似笑非笑,英姿飒爽。 文似锦仔细端详着这幅画,发现右上角还有一联题词:“云相伴锦衣华冠,情常在断壁残垣!”她反复吟诵着这幅题联,试图猜出其中的深意。结果,她仅仅猜出了这是一幅藏尾联,即两句的句尾暗含“冠垣”二字。除此之外,她实在猜不出更多的含义。无奈之下,她只好将冠垣样貌大致记下,再快速将画卷卷起,放回包袱中。 随后,文似锦又从怀中取出那本图册,这是她此次出行的重要指南。她翻开图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大辉王朝的全国地图。她快速地浏览了一遍,然后翻到洪元城那一页。 在城池的西北方,过了浩瀚江,有一座山,上面标注着“北露山”。山顶处还写着“宇澄宫”,旁边写着“极剑门”。 文似锦认真研究着地图,心中默默计划接下来的行程。她决定从北露山往南找,不一会儿,她就发现了浩瀚江的江北渡口。顺着浩瀚江向东,不远处出现一个三叉口,有一条河流可以南下,那河名曰北月河。北月河的旁边,标注着向南的箭头,并写着:“往苏陵城方向”。 看到这些信息,文似锦心中大喜过望,她顾不得身体的疲惫,即刻起身赶路。她知道,只要沿着这条路线走下去,就能到达她的目的地。 第10章 泛舟北月河 文似锦一路行进,终于来到了江北渡口。 由于早上急于赶路,文似锦未有进食。此时的她早已饥肠辘辘,看到渡口边的一个摊贩正在售卖热气腾腾的包子,她赶忙跑过去买了几个,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填饱肚子后,她便开始四处寻问前往苏陵城的航船。 经过一番周折,文似锦总算找到了一艘即将驶往苏陵城的渡船。她走上前去,与船夫商议好价钱,然后迅速交钱上船。其他乘客也陆续登船,他们都非常有秩序地排队,没有争先恐后。很快,船上就坐满了旅客。 船夫解开缆绳,开始用力地划船。渡船缓缓离开渡口,顺江而下,奔腾向东。两岸景色分外撩人,青山绿水,美不胜收。 然而,文似锦却没有闲情逸致去细细欣赏。初涉江湖,她心中既有期待和兴奋,同时又难免有些紧张担忧。她知道,这一次的旅程将会带给她更多的惊喜和挑战,但是面对未知的挑战,她还是忐忑不安。 随着渡船的行进,坐在渡船前头的文似锦感受到了微风拂面的清爽,听到了潺潺流水声和船桨划水的声音,仿佛大自然为她演奏了一场美妙的音乐。她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切,心中的疲惫和压力也渐渐消散。 上船后,文似锦独自一人,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心盼望着江船尽快靠岸,早点到达目的地,不愿亦不敢与船上旅客过多攀谈交流。 其他船客也是相对少语,仅有同行之人偶尔传来几句说笑声。 航船向东行到不远处,就到了一个三叉河口。船家调转船头,进入北月河,溯流而上,往南行进。 文似锦静静地坐在船上,看着两岸的景色逐渐变化。江水越来越清澈,山也越来越高峻。她感受到了大自然的力量和美丽,也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和脆弱。 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未知和挑战等待着她。她不知道自己能否应对得了这些挑战,但是她知道,她必须勇敢地面对它们,不断地向前迈进。 眼见船内过于寂静,船家想着活跃一下气氛,让旅客们有一个更好的旅途体验,随即饶有兴致地哼起了小曲,唱起了歌谣。 北月河水清几许?濯我衣冠沐我足! 北月河水深几许?育我乡土稻谷丰! 北月河水美几许,鱼虾嬉戏鸟飞鸣! 船家洪亮悦耳的歌声响彻船舱,旅客们的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更有几个性格活泼之人,击掌伴奏助兴。顿时,船舱内的气氛变得和谐热闹起来。 歌声伴着江船南下,不时引得两岸行人驻足聆听。放眼望去,这歌谣倒是与两岸景色相得益彰。山峰叠嶂、乡村田野,转瞬即过。时不时可以看到两岸三五妇人浣洗衣物,谈天说地。还有成群结队的孩童,在岸上追逐打闹,在水中嬉戏玩耍,欢声笑语不断。两岸稻谷硕果初结,河中鱼虾成群,天空飞鸟掠过。 好一幅北月河风情图! 文似锦坐在船舱内,听着船家的歌声和旅客们的欢声笑语,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心中充满了感慨和感动。她意识到,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美好和温暖,等待着她去发现和体验。她决定,要好好珍惜这次旅程,去好好感受感受。 随着船家歌谣的活跃气氛,船上终于有人开始交谈,打破宁静。文似锦看到身旁的一位中年大叔与对面一位妇人交谈起来,她也好奇地侧耳听着他们的对话。 “大姐,你这是要去苏陵城做啥来着?”中年大叔面带微笑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他一脸络腮胡,皮肤黝黑,声音格外洪亮。 “小兄弟,你好啊!我带我家闺女去苏陵城投靠我相公,一家团聚呢。前些年,我丈夫为寻生计,南下谋生。经过多年打拼,如今才算是在苏陵城站稳了脚跟。这不前些日子来信,说是生意越做越好,想着让我们娘俩过去帮忙,一家人可以相互照应嘛。”妇人声音略带憔悴,但眼中却充满了期待和幸福。她身形略显消瘦,鬓角几缕银丝清晰可见,额间几道皱纹深浅交错。 文似锦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不由得为这对母女感到高兴。不知为何,看到眼前的陈大婶,她莫名地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冯秀玉,同样是勤劳持家的妇人。虽然昨天刚刚道别,今天却又这般想念。看来自己依旧是个恋家的孩子。 “娘,等到了爹那儿。我一定要让爹好好补偿补偿您!这么多年来,您为这个家真的付出太多了。吃了那么多苦,您看您都熬成什么样啦!”妇人隔壁的妙龄女子心疼地说道。她约莫十四、五岁年纪,长发及腰,肌肤如雪,一副文静柔弱、小家碧玉的模样。 文似锦看向那位妙龄女子,心中不由得为她的孝顺和懂事所感动。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也想起了自己曾经对母亲的关爱不够。她决定,要更加关心家人,珍惜与他们在一起的时光。 “好,好,好。我就知道我家闺女心疼我,孝敬我。呵呵~”妇人十分欣慰地笑了起来,眼角的鱼尾纹随之浮现。 “一家团聚啊!不错,不错!恭喜大姐啊!”中年大叔喜形于色,朝着母女俩拱手作揖,由衷地为这对母女感到高兴。 “请问小兄弟,你怎么称呼啊?你又是准备去苏陵城做啥?”妇人也微笑着,礼貌地询问中年大叔。 “小姓徐,名赛春。原是苏陵城城防军副将。三年前,因家中老母病故,回乡守孝。现今守孝期满,回城复职。不知你俩当如何称呼?”徐赛春娓娓道来,说到老母亲时,他的眼中隐隐泛起泪光,悲痛之情溢于言表。 “原来是这样。夫姓陈,村里人都喊我陈大婶,这是小女陈佩芳。徐兄弟,你也别太伤心。想必令堂在天有灵,她也不愿看到你一直沉浸在悲伤的回忆里。”陈大婶柔声安慰道,接着让陈佩芳向对方问好。 陈佩芳遵从母亲的嘱咐,向徐赛春行了一礼。徐赛春直言无需多礼,并由衷感谢陈大婶的关心。 “徐大叔,苏陵城好玩吗?我听说苏陵城尽是才子佳人,还物阜民丰,不晓得是不是真的。”陈佩芳得知徐赛春在苏陵城待过,料想他对那里应该很熟悉,于是一脸好奇地问道。 “哈哈,陈姑娘,你知道的还挺多嘛!确实如此!苏陵城江河环绕,堪称水乡胜地。当地崇文重教,因而能人辈出,才子遍地。江南本就是富庶之地,世族颇多,自是不乏大家闺秀、端庄秀丽之女。”徐赛春面带微笑,侃侃而谈。 “至于物阜民丰嘛,这主要得益于它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和四通八达的交通。苏陵城北通中原,西连洪元,东面临海,南边靠河。如此便捷的交通,自然人流汇集,商机无限。各地商贾慕名而来,商业贸易因此繁盛起来。久而久之,当地百姓便越来越富裕,安居乐业了。”徐赛春口若悬河,讲得绘声绘色,先前的悲伤一扫而空。显然,他对苏陵城了然于心,无比热爱。 陈佩芳啧啧称奇,连连鼓掌,引得陈大婶三番五次劝其别激动。 一旁的文似锦默默地听着,秉持着小心谨慎的态度,不敢插嘴。 即使文似锦依旧静坐不动,其他船客却已被徐赛春和陈大婶母女的热聊感染,悄悄打开话匣。他们三三两两攀谈起来,船舱瞬间焕发生机。 看到船客们和谐相处的一幕,船家会心一笑,换了首曲子,接着哼唱。 中午时分,船客们们纷纷拿出各自准备的干粮食用。待到困乏之时,便打盹休息。恢复精力后,仍旧闲聊。 不知何时,航船已过了一个新的三叉口,驶入朗月河,向东而行。 船上之人谈笑风生,夜幕悄然降临,明月升空,繁星闪耀。船客们简单用餐果腹后,静心休息。 此刻,船家早已交班,接力划桨。 夜色渐深,船客熟睡。漫漫长夜过后,骄阳从东方升起。 文似锦向来有早起的习惯,此时她已醒来。由于坐了一日的渡船,十分困乏,略显烦躁,她便走到船头,对着船家低声问道:“船家,我们大概几时能到苏陵城啊?” “临近中午,即可靠岸入城。”船家边划船,边爽快地答道。 “啊?还要半天行程啊,这也太远了吧。”文似锦一脸不耐烦地抱怨道。 船家尴尬一笑,劝她莫急,速速回舱坐好。 旅客渐醒,草草就餐。船儿疾行,再次换了船家。 将近中午时分,航船果然登陆渡口,顺利抵达苏陵城。 “终于到了,累死我了。这一天半的船程着实折腾人,得赶紧找个客栈吃顿好吃的,再好好休息下先。”文似锦伸了伸懒腰,舒展筋骨,喃喃自语道。 苏陵城渡口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通往城池的一条大道宽阔异常。道路两旁的小贩们不停地吆喝着,声音此起彼伏,吸引着过路的行人。人们的欢声笑语和商贩们的叫卖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生动的市井图景。 渡口不远处,有主仆二人立于路旁,身后十余个亲兵紧紧跟着,像是在等候迎接某位贵客。 “公子,您饿了吧,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啊?”仆人一副低眉顺眼模样,对着身前的年轻公子轻声问道。 “不用,我再等等。”年轻公子焦躁急切地挥了挥手,“你说徐副将为何至今未到啊,这靠岸的船家都已经来了好几班了。” 仆人身前的年轻公子衣着华丽,看似出身富贵人家,容貌却是一般,还自带几分纨绔气。他的脸庞略显圆润,面色微黄,眉宇间透露出一丝傲慢。一双眼睛不算大,但也不小,眼神中透着机灵。他的鼻梁挺直,嘴唇微薄,给人一种能说会道的感觉。 “就是,将军真是的,为何非得委屈公子亲自过来迎接徐副将。而这徐副将架子也摆得太大了吧,至今迟迟未到。”仆人连忙附和道。他一边说着,一边还用眼睛瞟了瞟自家主子,见他脸色不虞,立马转换话语,“公子,您也别太着急,徐副将说不定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年轻公子不耐烦地“嗯”了一声,继续伸长脖子向远处张望着。他心里暗自想着:这徐副将最好是有重要的事情耽搁了,否则本公子定要让他好看。本公子亲自来迎接他,他竟然还敢迟到,真是岂有此理! “陈大姐,你们母女可知如何去找你丈夫?用不用我护送你们过去啊?”徐赛春与陈氏母女一同缓缓下船上岸,他热情地问道。 “认得,前些年来过一趟,有些印象,就不劳驾将军了。将军事务繁忙,还是早些回去得好。”陈大婶浅浅一笑,婉言谢拒道。 “那好吧,就此别过!你们一路小心!”徐赛春拱手拜别陈氏母女,大踏步朝苏陵城方向走去。 陈氏母女与徐赛春挥手告别,然后转头对女儿说道:“这位将军倒是个热心肠的好人,咱们也算遇到贵人了。”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感激和欣慰。 陈佩芳点点头,笑了笑,眼中闪烁着温暖的光芒。 “公子,你看,那不是徐副将么?”仆人视线一直紧盯渡口方向,一发现徐赛春的身影,立马手指徐赛春,告诉年轻公子。 “终于来了,害我在这里等了大半天。咦,徐副将身后那小妞挺漂亮的。”年轻公子等了一上午,已是极度不耐烦。好不容易等到徐赛春,心中难免气愤,因而发了下牢骚。顺着仆人手指的方向看去,他恰巧看到了陈佩芳的嫣然一笑,瞬间动心。 于是,年轻公子顾不上迎接徐赛春,连忙小跑过去,想着搭讪套近乎。 徐赛春看到年轻公子跑来,正准备上前行礼问好,怎料年轻公子全然不看他,只顾前奔。 仆人倒还识礼,他立即吩咐亲兵跟上年轻公子,自己则快步走向徐赛春。 才一会功夫,年轻公子就跑到了陈氏母女身前,对着陈佩芳轻声挑逗道:“嘿,姑娘!你长得真是好看!请问姑娘芳名叫啥?” 陈佩芳被年轻公子这一连串的动作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年轻公子见陈佩芳对自己不理不睬,顿时生气,继续纠缠不清。 徐赛春望向年轻公子跑去的地方,感觉情况不妙,急速飞身上前,大声呵斥道:“吴公子,住手!” 吴公子大为不爽,转头恶狠狠地盯着徐赛春,怒吼道:“你算哪根葱?本公子的事也敢管?”说罢,他挥起拳头,朝徐赛春打去。徐赛春侧身躲开,同时飞起一脚,向吴公子踹去。吴公子也不示弱,立刻还击。 就这样,两人你一拳我一脚,打得不可开交。一时之间,苏陵城渡口混乱异常…… 第11章 江湖首战 “乾通,你这是要做什么?怎么如此胡闹!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这般乱来!”徐赛春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拦住了吴乾通,他的脸上写满了惊讶和不满。 然而,吴乾通对徐赛春的劝阻毫不理睬,只顾着挥舞拳头,气势汹汹地向他打去。他的拳法攻势凌厉,每一拳都带着劲风。徐赛春则是迅速站稳脚跟,左挡右闪,将他的攻击一一化解。 吴乾通久攻不下,心中愈发焦急,他的脸色变得狰狞起来,嘴里不停地喘着粗气,急于抽身。于是,他突然停手,扭头对着旁边的仆人大声怒吼道:“师叔,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叫人把那小妞给我抓回来!” 只见那位仆人被吴乾通一顿训斥,先是一愣,随即回过神来,转身朝着身后的亲兵命令道:“众人听令!快,马上把那母女俩给我俩抓起来!” 那些亲兵听到命令,纷纷高声应和,立刻行动起来,一拥而上,朝着陈氏母女的方向追去。而在混乱中,有一名小兵趁人不注意,悄悄地溜走了。他一路狂奔,神不知鬼不觉地直奔城中而去。 陈氏母女见状不妙,慌慌张张地往远处逃离。 文似锦此时站在渡口,亲眼目睹了整件事情。她向来嫉恶如仇,最见不得吴乾通这等纨绔子弟的所作所为,因而愤愤地说道:“岂有此理,恃强凌弱,看我姑奶奶怎么收拾你们这帮畜生!”话刚说完,她便系紧了包袱,拔剑出鞘,一跃而起,飞身上前。 顷刻间,文似锦就来到陈氏母女身旁。她迅速解下包袱,将它递给陈氏母女,同时轻声说道:“你们快退到安全的地方躲避一下。”她的语气坚定而又温柔,让陈氏母女感到安心。 文似锦自己则舞动月影剑,迎战追来的吴家亲兵。她的动作犹如鬼魅,剑法胜似疾风,让人眼花缭乱。但见她闲庭信步般地穿梭于对方中间,不过三五招,就轻而易举地五六个亲兵打倒在地。 被打伤的亲兵们躺在地上叫苦连天。而后面的亲兵则看得目瞪口呆。他们被文似锦的女侠气质给活生生地震慑住了。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随意向前。 陈氏母女小心翼翼地接过文似锦所托之物,快速躲到了一个来不及撤退的摊位处。这个摊位恰好足够遮挡她们的身躯,又不至于让文似锦找不到她们。 文似锦与吴家亲兵对峙良久,双方均无动作。她的眼神冷峻,手中的月影剑闪烁着寒光,仿佛在告诉对方,她随时都准备再次发动攻击。而吴家亲兵则惊恐地看着她,身体紧绷,不敢有丝毫松懈。 突然,一道呵斥之声自亲兵身后传来:“一群废物,都给我退下。这点小事,还需要我亲自动手,尽是些吃白饭不干活、没点用的饭桶。”被吴乾通称为师叔的仆人见亲兵不顶用,不仅没能拿住陈氏母女,反而被文似锦挡住去路,因而十分气愤。他一脸严肃的表情,与先前对吴乾通阿谀奉的姿态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敢问老大爷高姓大名,年纪几许啊?刀剑无情,我怕伤着您。我看您老人家啊,还是乖乖回家养老吧。”文似锦见其身形消瘦,犹似久病难堪重负之人,故而有些轻敌地说道。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和挑衅。 “年轻人,话不要说得太满!吾乃苏陵城吴柏凫,城防将军府副总管是也。敢问小姑娘,你又该如何称呼啊?”吴柏凫瞪了文似锦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 “唷,原来是个管家啊。你姑奶奶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文名似锦。少废话,看剑。”话未说完,文似锦就提剑跃起,使出一招“直剑”,飞身向前,剑尖直刺吴柏凫。 “哎,年轻人就是急躁啊。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那我今日就好好训训一下你这头初生牛犊。老虎不发威,你还当我病猫了。”吴柏凫依旧气定神闲,立住不动,静待文似锦袭来。 就在文似锦以为即将刺伤吴柏凫之时,对方猛然轻轻跃起,抬起右腿,犹如疾风一般,狠狠地踹在了她的胸口上。 伴着月影剑落地的哐当之声,文似锦也重重地坠落到了地面。她吐出一口鲜血,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不远处的陈佩芳听到响声,好奇地探了探头,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当她发现是文似锦倒地后,她连忙缩回身子,紧紧捂住嘴巴,不敢多言。 文似锦遭此重击,所幸并无大碍。她缓缓起身,拾起月影剑。这一击让她彻底清醒,她想起了宝墨道长的嘱托,不敢再有丝毫懈怠之意。 收回思绪,文似锦以一技“来剑”起势,循序渐进,依次转入“直剑”、“舞剑”、“腾剑”。吴柏凫两手齐动,左右开弓,接二连三避过其剑锋,专击她的手腕处。 四十个回合下来,文似锦频繁换招,始终攻不破吴柏凫的铜墙铁壁,反倒被对方处处制肘,反守为攻。 陈佩芳躲在暗处,再次探出头来,紧张地看着眼前的激战。她双手紧握,为文似锦担忧不已,害怕她会受伤。同时,她也为文似锦的勇敢和坚韧而感到钦佩。她知道文似锦是为了保护自己才与吴柏凫交手,但她也希望文似锦能够平安无事。 吴柏凫拳法护身,稳如泰山,时不时飞腿袭出,跟斗不断,逼得文似锦一退再退。 文似锦完全没想到,与她对战的老头,看似弱不禁风,实则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原来这江湖当真不简单。 想到此处,她再次为自己起初的傲慢感到羞愧,同时也为自己的冲动妄为而后悔。不过眼前的处境已容不得她分心,唯有专心迎战。 此时的文似锦,心境已与之前截然不同。她放下了傲慢与偏见,将胜负抛之脑后,全身心地投入到这场战斗中。在与吴柏凫的交手中,她不断地思考、学习,每一次的攻防转换都让她对武学有了更深的理解。她意识到,这场战斗不仅仅是为了胜负,更是一次成长的机会。 吴乾通与徐赛春激战正酣,文似锦则与吴柏凫展开了激烈的对决,吴家亲兵们只能在一旁观战,不敢插手。 因吴乾通调戏陈佩芳而引发的混乱局面,此刻逐渐恢复秩序。摊贩们陆续归来,收拾好摊位后,退到安全的地方,围观看热闹。陈氏母女则静静起身,藏匿在人群之中。 偶尔有几个路过行人,不嫌事大,跑到城中四处宣扬,引得城内前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从城内赶来的人之中,恰巧就有赵兴成。他比文似锦要早半日抵达苏陵城,并于昨晚将近子夜时分入住客栈。 刚吃完午饭的他,原本打算在苏陵城中到处闲逛,熟悉环境,不料却听到渡口发生激战的消息。 初入江湖的赵兴成,对这种江湖大战充满了好奇,自然对其很感兴趣。因此,他立马跟随人潮前往渡口,想要一睹为快。 到了渡口,赵兴成奋力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一处视野开阔的绝佳观看点,然后驻足观战。 忽然,赵兴成发现与老头对战的女孩竟与文似锦有几分相像。经过反复观察后,他终于确认了自己的猜测,心中又惊又喜。 场上,吴柏凫挥拳护身,他的防守固若金汤,牢不可破。与此同时,他时不时提腿攻击,攻势愈发猛烈。文似锦苦战二十个回合,一直找不到破绽,进攻屡屡受挫。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体力渐渐不支,防守也暴露出了一点问题,开始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她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眼看着文似锦与吴柏凫之间的战斗慢慢落入下风,败局初现。赵兴成心中焦虑不安,他知道文似锦撑不了多久了。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拔刀出鞘,飞身跃上战场。 就在文似锦感到身心疲惫的时候,一个坚定而有力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老头,让我来与你会上一会!” 文似锦听出了赵兴成的声音,顿时欣喜,一股希望涌上心头。她紧握月影剑,集中精神,逐步收拾颓势。她见招拆招,开始有序地由守转攻,务求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吴柏凫面色未改,从容应对,但是他的内心却难免紧张起来。 响声刚刚退去,赵兴成便飞转着手中的骄阳刀,瞬间来到了吴柏凫身前。他从侧面发起了迅猛的进攻。得益于赵兴成的加入,双方攻守之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短时间内就进入了一种均衡的状态。 这会的吴柏凫心中暗暗叫苦,他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场噩梦之中,他喃喃自语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老是碰上些小娃娃!一个还没教训完,又来一个,纯粹欺负我老人家啊!”他一边要应对文似锦的正面反攻,一边还要提防赵兴成的侧面突袭,真可谓是腹背受敌。 文似锦重整旗鼓,愈战愈勇;赵兴成江湖首战,斗志昂扬! 吴柏凫不得不迅速改变此略,且战且退,时攻时守,力图保持自己的节奏,不被对方打乱。 如此激烈的交战持续了二十个回合,吴柏凫慢慢感觉到自己力不从心了。他回头一瞥,却发现身后的亲兵们一直站在原地,没有任何行动,这让他心中的怒火顷刻间升腾起来。他朝着他们怒吼道:“你们这群饭桶,还在看什么?快点过来帮忙啊!” 听到吴柏凫的怒吼,身后的亲兵们如梦初醒,一窝蜂地朝着赵兴成冲了过去,将他团团围住。吴柏凫终于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他深吸一口气,集中精力,专心对付眼前的文似锦。 再说不远处的吴乾通与徐赛春,两人早已交战过上百回合,却依旧打得难舍难分。 吴乾通眼看普通招式已经无法打败徐赛春,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寻思着使用高级点的招式。只见他一个跟头后翻,旋即跃起,双脚舞动,如踏浪一般直奔徐赛春。到达徐赛春上方后,他猛地用力一踩。徐赛春不堪重负,双腿屈膝,眼神却十分平静。他反应灵敏,快速伸手抓住吴乾通双腿,往外一甩。 吴乾通被甩向空中,他的心中起初有些慌乱,但很快就掌握了节奏,平稳落地。紧接着,他再次跳起,踏步飞向徐赛春。这次他挥舞双拳,朝徐赛春猛烈捶击了几下,便悠然远去。过了会,他继续急速踏来,如拈花般在徐赛春身上偷袭几下,再度飘去。如此反复,交替进攻。 徐赛春不堪其扰,渐显烦躁之色。等吴乾通踏步远去,他就站在原地静止不动,暗自调整呼吸,平息心境。待吴乾通再度飞回,他眼神一凛,挥拳击掌相迎。这一招,拳如疾风,掌似烈火。 吴乾通快速闪躲,堪堪避开徐赛春刚才的致命一击。他眼见无机可乘,心中一沉,暗忖道:“一技‘踏雪寻梅’不仅难敌‘风火拳’,还白白浪费了我许多体力。”因而,稍作调整后,他重新回归拳腿并用的传统招式。 徐赛春以静制动,依靠生疏的“风火拳”勉强抵挡住了吴乾通“踏雪寻梅”的消耗战。不过,他也因为时刻紧盯吴乾通的举动,不可避免地消损了不少精力。重回对战,他居然渐落下风。 反观吴乾通,到底是年轻,体力充沛。只瞧他拳腿并用,进攻有序,防守严密,不给徐赛春一丝喘息的机会。吴乾通心中暗自得意:“终于让我逮到机会了,这次一定要打败你!” 徐赛春一脸无奈,他只能运用经验被动防御,并依靠偶尔的几手快速反攻,赢得短暂的喘息之机。如此三十个回合后,双方才又回到平衡状态。 往日繁华热闹的苏陵城渡口,因为这场激战,基本处于停摆状态。商贩们静静围观,而从城内涌来的人群,也将渡口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只剩下中间一块地方,供激战双方腾挪。 “那两个年轻人什么来历啊?咋这么厉害?”人群中有人在讨论赵兴成和文似锦的身份。 “是啊,小姑娘的剑法和小伙子的刀法看着都厉害的。就是可怜那老头,一把年纪了,还和年轻人干架。”另一人附和慨叹道。 “咦,那不是徐副将吗?听说回乡守孝了,难道守孝期满回来了?他怎么和吴家公子打起来了。吴家公子啥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竟能和徐副将打成平手。”又一人插嘴道。 却说看客中,还有一个醉酒汉,他左手提溜着酒壶,右手轻晃着酒杯,时不时仰头灌上几口。此人飘飘然如遗世独立,俯瞰全局,认真观看场上的打斗。他时而欢呼助兴,时而叹息吐槽。 见徐赛春久攻不下,醉酒汉忍不住摇头低语:“徐老兄啊,徐老兄!难不成你回家守孝三年,竟把武功都荒废了么?咋连这么一个黄口小儿都打不过啊。倒是那两个年轻人后生可畏啊。小姑娘对阵吴老头,竟然能坚持这么久,实在是不简单啊。小伙子的刀法也甚是不错!妙哉妙哉……” 周围人听到醉酒汉这番话,纷纷转头看向他。有人面露惊讶,觉得这人深藏不露;有人面露不屑,觉得这人在说大话;还有人面露钦佩,觉得这人点评得很到位。 第12章 化解纠纷 但说吴柏凫手底下那名逃走的小兵,他趁着渡口激战正酣,混乱不堪,没有人察觉的时候,急速往城内跑去。 他一路狂奔,穿过了苏陵城西城门,越过了繁华的街市。他时不时地回头张望,神色慌张,心中不停地念叨:“千万不要被人发现,我一定要把消息传到将军那里。”确定没有追兵后,他才稍稍放慢脚步,但仍不敢停歇,拼尽全力朝城防将军府跑去。 到了城防将军府门口,他已是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他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他顾不上休息,平复了下呼吸,然后对着门口的两个守卫,用颤抖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快,快禀报将军,公子在渡口边……和徐副将……打起来啦。我乃……吴家副总管……手下亲兵……吴小奇。” 守卫们听完,其中一人立刻转身朝府内走去,前往禀告将军。 片刻过后,就有差役跟随守卫自府内走了出来。差役对着吴小奇轻声说道:“走吧,将军有请!请吴小奇往议事厅一会。”差役说完,即领着吴小奇径直走向府内。 进到议事厅,吴小奇一眼就看到了城防将军吴元雄,他端坐在正中央的一张木椅上。他的体格健壮,不怒自威,虽然着一袭便装,但是极具军人威仪。 吴元雄见差役和吴小奇进来了,连忙吩咐差役为吴小奇倒上一杯清茶,供他消暑解渴。差役遵照行事,接着退出了议事厅。 待吴小奇恢复气力后,吴元雄方才开口说道:“小奇啊,是吴柏凫派你来的吧!”吴元雄语出惊人,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吴小奇心头一惊,不曾料到吴元雄居然未卜先知,紧张得不得了,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应答。他身体僵直,呆若木鸡地盯着吴元雄。沉默良久,他终于决定抱着豁出去的心态,咽了咽口水,故作镇定地轻声说道:“回禀将军,确是我师父派我来的。小人甚是惶恐不安,若是有不妥之处,还望大人见谅。不过敢问大人,此事您是如何得知的呢?” “哈哈,小奇啊,你不必害怕。我不过是试探一下你的胆色而已!看来这些年,你跟着你师父学艺,长进不少。你确实有过人之处,我师兄派你来果真没错。”吴元雄见吴小奇神情紧张,当即敞怀大笑,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顺便表扬了吴小奇临危不乱的表现。 吴小奇长吁一口气,如释重负,紧绷的心弦瞬间松弛下来。 吴元雄随即步入正题道:“说实话,是我吩咐他这么做的,我让他牢牢监督乾通的一举一动。若有不妥,即刻派人来报。乾通这孩子啊,一直不让人省心,三天两头就要弄出点事来,折腾我一番。快说,乾通是如何与徐副将动起手来的。”一谈到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吴元雄忍不住摇头叹息,他神色凝重地询问道。 吴小奇便将中午渡口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吴元雄一边仔细聆听,一边努力克制情绪。听到最后,他实在怒不可遏,拍桌而起,愤愤地说道:“畜生,当真慈母多败儿!都怪我平时疏于管教。走,快带我前去。来人,速速给我牵两匹快马过来。” 吴小奇被吴元雄这突如其来的愤怒举动所吓到。好在他为人机灵,很快就从惊愕中晃过神来,立马领着吴元雄朝府门外走去。差役则火速赶到马房,牵来两匹宝马。 此时的吴元雄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面沉似水,一言不发地翻身上马,然后一抖缰绳,两腿一夹,策马而去。 没过多久,两人就到了城外渡口。吴元雄跃身下马,将缰绳递给吴小奇,并嘱托他道:“小奇,你将骏马牵到路旁柳树下挂好后,找机会归队,免得让吴乾通发现。”吴小奇应声照做,悄然离去。吴元雄则迈步走入人群,察看情况。 且说就在吴小奇回去禀报吴元雄的这段时间里。赵兴成手持骄阳刀,在人群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不过十几个回合,他就将那些亲兵一个个给打趴下去了。 赵兴成解决那些亲兵后,他立马朝着文似锦的方向疾驰而去。 此时的文似锦再次被吴柏凫死死缠住,无法脱身。她心中暗自焦急,担心自己支撑不了太久。 就在文似锦感到力不从心的时候,赵兴成及时赶到。他大喝一声,手中的骄阳刀如同一道闪电,朝着吴柏凫劈去。 吴柏凫眼疾手快,一个灵巧地转身,堪堪躲过了这一击。然而,赵兴成和文似锦一联手,还是打得吴柏凫顾前不顾后,仓皇失措。 吴元雄站在人群之外,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暗中观察着战场上的局势,同时在心中飞快地思考着应对之策。他深知,此刻必须沉着冷静,果断采取行动,才能化解这场危机。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徐赛春因久未锻炼,武功生疏,只得平时功力的三四成。 吴乾通愈战愈勇,但见他双拳应敌,猛然发力,使出一招旋风腿“横扫千军”。这一招,腿风凌厉,气势十足,逼得徐赛春无奈后退,狼狈不堪。 徐赛春心中一惊,连忙侧身闪避,但是吴乾通的腿法犹如急风骤雨一般,让他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他只能不断地后退,试图拉开与吴乾通的距离。 吴乾通得势不饶人,趁胜追击。他手脚并用,急攻徐赛春,眼看徐赛春即将落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道人影飞奔而来,一手将赛春往身后一拽。这一拽看似十分用力,但奇怪的是,徐赛春后退数步后竟站立平稳,不致跌倒。 紧接着,那人一边沉稳应战吴乾通,一边调侃徐赛春道:“徐老兄啊,徐老兄,你这脸算丢大了。快,帮我把酒壶接住。”话刚说完,他便将系于腰间的酒壶解下,往徐赛春那边一丢。 徐赛春一个飞身翻转,顺势接过酒壶。一壶陈年老酒,香气四溢。 “哎,列兄弟,没办法啊!守孝三年,我不便练武,武功难免退化。今天劳驾你出手,真是不好意思。”徐赛春尴尬一笑,他认得那人,那是他多年的好友列青佳,也就是那个醉酒汉。 “跟我客气啥,这小子就交给我来对付好了。你赶紧往旁边歇歇去,晚上咱俩举杯对饮,好好畅谈一番。”列青佳洒然一笑,高声回道。他似醉非醉,半醉半醒中,施展起拳脚功夫,举手投足间挥洒自如。 “你是何人,胆敢坏我好事!不想死的话,就快快滚开!”吴乾通眼见自己即将战胜徐赛春,寻思着以后可以在众人面前吹嘘一下。他不曾想到半路会杀出个程咬金,搅了自己的好事。他顿时火冒三丈,极度不爽。 “嘿嘿,兄弟,听好了,你大哥我叫列青佳!俗话说‘色字头上一把刀’!那位公子,想找死的是你吧!哈哈,我怎么可能找死!红尘虽俗,却也甚好。我可还没活够呢!怎么舍得死!”列青佳嘻嘻哈哈地说道,言语间流露出不正经的气质。 “好家伙,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吴乾通怒目圆睁,话音刚落,便飞身向前。他施展拳法,左突右冲,刚劲有力,招招致命。列青佳嘴角轻扬,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随后,他施展拳法,柔中带刚,刚中带柔,三两招便化解了吴乾通的攻势。 挡住开场三板斧后,列青佳逐渐掌握节奏。吴乾通见拳法无法突破,就想着改变策略,以腿法破局。然而,列青佳早已识穿他的意图,抢先一步,挡住了他的双脚进攻,令其动弹不得。 吴乾通心急如焚,决定使出绝招“暴雪惊雷”。他的拳风犹如冷风袭人,急速而锋芒毕露。列青佳毫不示弱,右手迅速反击,运气燃起星星之火。那火势急速蔓延,犹如一条火龙,冲向吴乾通,瞬间将“暴雪惊雷”击退。 站在人群中的吴元雄,恰巧目睹了列青佳运气生火击退“暴雪惊雷”的绝妙奇招。他瞪大了双眼,张大了嘴巴,惊叹不已:“江湖之中真是藏龙卧虎啊,没想到我辽原派的‘暴雪惊雷’还能如此化解,实在是匪夷所思。” 吴乾通焦躁不已,随性出拳,颇有些鱼死网破,想要乱拳打死老师父的意思。 吴元雄见状不妙,赶紧大声呵斥道:“快住手,畜生,你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吗?”他一边说着,一边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到了吴乾通身边。接着,他挥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打得吴乾通一个踉跄。 听到父亲的声音,吴乾通当即收拳后退,疑惑地看着吴元雄,瞪大了眼睛,问道:“爹,你怎么来了?” 几乎同时,吴柏凫亦是急速抽身,使出轻功“涉草无痕”,一会就来到吴元雄身边,躬身说道:“将军,你来了。”吴元雄点点头,没有说话。 “畜生,我要是不来,你岂不把这儿给我闹翻天了!快,快给我向徐副将道歉去。”吴元雄厉声呵斥道。 “爹…我…我…”吴乾通一脸不情愿,低着头,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去不去!”吴元雄怒目圆睁,大声吼道。 吴乾通被父亲的吼声吓了一跳,身体下意识地一抖。他抬起头,看着父亲威严的眼神,心中虽然不服,但也不敢违背,只好无奈地说道:“我去,我去……” 然后,他不情不愿地走向徐赛春,低头道歉。徐赛春摆摆手,勉强应下。 不远处的赵兴成和文似锦原本对战正酣,不料事情却快速反转。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他俩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呆呆站在原地,遗憾未能尽兴。毕竟江湖首战,总想留点不一样的东西。 “徐副将,小儿无礼,得罪了。我带来两匹骏马,你和我一同回城吧。”吴元雄缓缓走到徐赛春面前,满怀歉意地说道。说罢,他轻轻拍了拍徐赛春的肩膀。 “没事,那这里……”徐赛春不好拒绝吴元雄的好意,一边说着,一边扭头看向身后的陈氏母女。他的心中有些担心,暗自思忖:“我跟吴将军走了,那她们怎么办?” “这里就交给我好了!徐老兄,你晚上来我住处便可。”列青佳看出了徐赛春的犹豫,果断消除他的顾虑道。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那就有劳列老弟了。喝酒伤身,还是少饮为好!”徐赛春走到列青佳身前,将酒壶奉还,好心劝道。他双手抱拳,向列青佳微微欠身行礼。 “真是的,你还跟我客气啥。知道,你什么都好,就是这唠叨的毛病,像个娘们,不好!得改啊!哈哈,你快跟将军回城去吧。”列青佳爽朗一笑,打趣道。他接过酒壶,将其别在腰间,然后用力地挥了挥手,示意徐赛春安心离开。 “好的,你们一切小心。”徐赛春与列青佳道别,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担忧。 “徐老兄,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这里就交给我,你放心跟吴将军回城便是。”列青佳轻轻捶了捶徐赛春的胸口,安慰道。 “列老弟,那就有劳你了。晚上我争取到你住处一趟。”徐赛春神色严肃,沉声说道。 “哈哈,我的竹韵居随时静候你光临,咱们一起喝个痛快!”列青佳豪爽地说道。徐赛春微微一笑,频频点头。 临行前,吴元雄又吩咐身旁的吴柏凫,让他将吴乾通及一众亲兵带回吴府。吴柏凫点头答应。吴乾通和他的亲兵们听到这个命令,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但他们还是迅速执行了命令。吴乾通等人旋即回城,吴小奇趁机归队,悄无声息。 “好了,我们走吧。”吴元雄对徐赛春说道。随即,两人策马而去,瞬间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纠纷化解,闹剧结束,渡口恢复平静,重新热闹起来。人们的欢声笑语回荡在空气中,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第13章 酒癫侠客 列青佳右手拿着酒壶,大步流星地走到赵兴成和文似锦的身边,他的目光中流露出赞赏之情,口中缓缓说道:“二位少侠,真是好样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实在是令人敬佩啊!我是徐副将老友列青佳,请问二位该如何称呼啊?不知陈氏母女如今藏身何处,是否可以让她们出来了?我好安置他们,静待徐副将归来。” “列大叔,您好!您过奖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我叫赵兴成。”赵兴成被列青佳这么一夸,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 “您好,列大叔!我叫文似锦,我就是看不惯那些纨绔子弟,整天恃强凌弱。更何况锄强扶弱本就是我等江湖人士的分内之事。至于陈氏母女,我带您过去刚才我们分别的地方找一下。”文似锦义正辞严地说道。 “好,好,好!不错,文姑娘颇有女侠气概啊,那我们快走吧!”列青佳接连称赞道。 接着,文似锦就领着列青佳朝先前与陈氏母女分开的地方走去。赵兴成紧随其后。此时,陈氏母女也从人群中朝文似锦的方向走来。 “姑娘,我们在这边!”陈佩芳看到文似锦朝她们走来,大声呼喊道。她不知对方姓名,只能以姑娘代称。不料她此举竟引得许多少女纷纷回头,陈佩芳尴尬地低下头,不敢直视。 文似锦听到喊声后,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身望去,发现了陈氏母女,她的脸上顿时露出欣喜的神色。她迈开脚步,小跑过去。列青佳和赵兴成也跟了上去。 到达陈氏母女面前后,文似锦率先开口说道:“陈大婶,你们不必害怕,这位是徐副将的好友列青佳,徐副将委托他保护你们。这是我朋友赵兴成。”说着,她转身看向列青佳和赵兴成,向他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向陈氏母女打招呼。列青佳和赵兴成心领神会,连忙向陈氏母女行礼问好。 陈氏母女与列青佳及赵兴成相互认识问好后,陈大婶一脸疑惑地看着文似锦,好奇问道:“啊?你怎么知道我夫姓陈?谢谢你们相救,你们的大恩,我们他日定当努力报答,敢问姑娘尊姓大名?”陈大婶一边说着,一边流露出感激的神情,同时紧紧地握住了文似锦的手。 文似锦微笑着解释道:“我叫文似锦。我们昨天上午坐同一艘船从洪元城过来的啊。我在船上听到了徐大叔和你们的谈话,故而知晓。” “哦,这般凑巧,我咋没怎么注意呢?”陈大婶惊诧地问道,同时皱起了眉,似乎在努力回想昨天的事情。 “呵呵,我是考虑初次行走江湖,所以小心谨慎了些,并没有在船上说过多的话。”文似锦轻轻地笑了笑,柔声说道。 “原来如此!”陈大婶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文姑娘,真的太感谢你们了!若不是遇到你们,我和我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是你的包袱,交还给你了!”一旁的陈佩芳双手将包袱递到文似锦跟前,她感激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真诚。 文似锦小心翼翼地接过包袱,轻声说道:“谢谢!”她的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感激之情。 “陈大婶、陈姑娘,你们可先随我走,到我家中休息休息。然后再计划接下来的事。徐副将有事在身,已同吴将军一块回城去了。我答应了他,要保你们周全。”列青佳见文似锦同陈氏母女说完了,随即插嘴说道。 陈大婶有些迟疑,她想到丈夫此时应该在家中急切盼着她们母女俩早些归家,可是尚未跟救命恩人道别也似乎说不过去。她一时半会不知如何是好,一脸为难。 还是旁边的陈佩芳看出了母亲的心思,连忙把她叫到一边,私下商量道:“娘,要不这样好了,我们先随列大叔到他家去。休息片刻后,我们下午再去找爹。如此,一来不负人家盛情邀约,二来又不至于让爹过于当心。至于徐大叔嘛,我们则需改日再登门重谢,这样才妥当些。” 陈佩芳说得头头是道,陈大婶连连点头,深表赞同。 于是,陈大婶回到列青佳三人身边,有条不紊地说道:“既然列兄弟盛情邀请,又是受徐兄弟所托,我们也不好拒绝。那我们就先到你家中歇息吧。不过,为了不让我丈夫过于担心我俩安危,我们母女二人打算午后便返回家中。至于徐恩公那边,我们想改日再上门重谢。” 列青佳听完此话,沉默了一会,方才说道:“嗯,是我料想不周,这样也行。那你们就先到我家中去吧,午后我再护送你们母女俩回家,免得徐老兄说我处事不周。” 陈大婶面带微笑,轻声说道:“那就有劳列兄弟了啊。”陈佩芳亦对列青佳表示了感谢,她福了一福,低头说道:“有劳列大叔了。” “哈哈,不必客气!徐老兄交代的事,我自当全力以赴。文姑娘和赵公子如何打算?”列青佳爽朗一笑,扭头对着文似锦和赵兴成问道。 “我一同送她们到列大叔那里吧!路上有个照应。等她们安置妥当了,我再回城找个客栈住下。”文似锦柔声说道,她转头看向赵兴成,眼中带着询问之意。 赵兴成点点头,笑着说道:“我就住在城里的客栈。既然文姑娘要护送她们,那我也一起去。等她们安置妥当了,我可以帮文姑娘找客栈。” “可以!文姑娘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有赵公子相伴自然是好。如若不嫌弃,也可以到我家住上几天,与我夫人作伴。”列青佳点点头,看着文似锦和赵兴成说道。 “唉,这怎么好意思啊!”文似锦有些难为情地说道,她羞涩地低下了头,绞着手指。 列青佳直言无碍,并说到他家后再细说。话一说完,他转身迈开大步,领着一行人朝他家的方向走去。 且说徐赛春与吴元雄一同归城,两骑绝尘,一路狂奔。入了苏陵城,他们才放慢了速度。二人骑着马,悠然缓行,边走边聊。 “徐副将,三年未见啦。本来想着派乾通出城迎接你的。一则以示敬意,二则为他安排点事,让他从中历练历练。真没想到,这畜生实在是不像样,居然闹出了这么大一场风波,真是丢尽我的脸面啊。我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了。”吴元雄满脸愧疚,他看着徐赛春,语气诚恳地说道。对于渡口之事,他念念不忘,一想到自己儿子的所作所为就痛心疾首。 “吴将军不必介怀,我没放在心上。只是今日之事影响颇大,确实有损吴家声誉。我更担心的是,乾通再这样任性妄为下去,他日难免要惹出更大的事啊。”徐赛春宽慰吴元雄,并好心提醒道。 “徐副将所言极是。唉,都怪我这么多年来疏于管教啊。乾通是我的独子,家中老母与夫人都对他言听计从,久而久之,便惯出了他这骄纵妄为的性格。算了,不提也罢,每每想到这小畜生的事,我就头疼不已。”吴世雄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拍了拍额头,脸上写满了苦恼。 “将军也不要一直批评他,有时可能会适得其反,滋长了他的叛逆心。小孩子还没定性,可以理解的。不过,此番与他交手,他的武功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三年未见,乾通的武功竟然进步如此神速。”徐赛春一想到由于久疏武艺,自己在渡口一战中险些败给吴乾通,就感觉十分羞愧,同时也对吴乾通武功突飞猛进有点惊讶。 “哈哈,连你都夸奖他了,看来他这些年武艺精进确属实情啊!这还多亏了我那两个师兄吴松鹤与吴柏凫。两年前,吴老管家打算告老还乡,我几次劝说无果,唯有向外招人。不曾想到,竟让我遇到了他俩。他们两兄弟原本已退隐江湖,云游四海,只是恰巧路过此地。那会,我毫不犹豫地屡次登门拜访,这才说服他俩留下,同意到我府上,分别担任总管和副总管之职。”吴元雄娓娓道来,说到最后,他的脸上写满了得意,还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徐赛春钦佩地看着吴元雄,笑笑说道:“原来如此。吴老管家年纪也挺大了吧,估计是有些力不从心了。” “是啊,吴老管家跟我爹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两年前,他正好七十岁。我父亲早逝,他对我们吴家算是不离不弃,尽心尽力了。所以这些年,我早已将他视作亲人。他当时说自己年纪大了,对我们吴家没啥贡献,不好常住。他想回到儿子身边,弄孙为乐。我们几次劝说,想着让他儿子一家迁居苏陵城,好有个照应。无奈他执意要回归老家,我们只好为他安排隆重的告别礼,并护送他回乡。”吴元雄回忆往事,略带唏嘘地说道,说着还摇了摇头。 “挺好的,叶落归根,回到子女身边,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徐赛春想起自己的老母亲,眼神中掠过一丝感伤地说道。 “或许吧,对他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不过他突然告老还乡,却令我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接替他。府里的大小事务都需要有人来打理,那段时间,我一直担心会因此而出现混乱呢。”吴元雄皱起眉头,坦然说道,说着还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表现出当时的焦虑。 “你不是后面请到了两位师兄帮忙了吗?有你两位师兄镇场,想必吴府该是十分安宁。毕竟同门中人,也会更加用心些。”徐赛春一脸淡然地说道。 “是啊,我也没想到他们两兄弟这么出色,无论管理才能亦或武功修为都十分了得。乾通拜入吴松鹤门下后,吴柏凫亦不时指点一二,故而他武功突飞猛进。”吴元雄得意洋洋地说道,说着还挑了挑眉,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赏之情。 徐赛春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那很好啊!乾通武功长进是件值得庆贺的事。”他边说边轻轻拍了拍吴元雄的肩膀,以示鼓励。 “唉,我现在担心的是他武功进步了,到处给我闯祸呢。罢了,一说到这畜生,我就又头疼了!算了,不说了。对了,今日渡口那两个人年轻人是何许人也?我看那男的刀法像是列刀门的招式,而那女的剑法则像是极剑门的路数。”吴元雄好奇地问道。说着他还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显然是被那个“畜生”气得不轻。 “烈刀门,极剑门?在我的印象中,虽然江湖中一直有关于这两个门派的传说,但是实际上,他们都极其低调。除了在每十年一次的武林青年大会上露下脸外,其余大部分时间,他们都不参与江湖纷争的。明年就是武林青年大会了,莫非他们是出来游历的?”徐赛春结合自己的江湖经验,慢慢说道。 停顿片刻后,徐赛春继续说道:“那男的,我不清楚是何人,该是那女的朋友吧。只是极剑门长期不与烈刀门往来的,这有点说不过去啊。那女的,好像跟我是坐同一艘船从洪元城过来的。不过一路无话,亦不相识。”他边说边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你分析得很细致啊,确实有些奇怪。苏陵城好多年没有遇到这类江湖奇士了。要说奇士,我觉得最奇的当属今天跟乾通较量的那个高人。话说他那掌法着实厉害,连我辽原派的暴雪惊雷都能如此化解,实在是匪夷所思啊。真没想到苏陵城竟然还有如此高人。我看着那人与你挺熟的,不知你可知道他的底细?”吴元雄一脸钦佩地说道,说着他还情不自禁地竖起了大拇指,并看向徐赛春。 “哈哈,那人确实堪称高人,我与他倒是比较熟悉。此人名叫列青佳,好饮酒,又行侠仗义,故而人称酒癫侠客。说起来,我与他也算是老朋友了,将近七年交情了吧。”徐赛春洒然一笑,随即将他与列青佳的事徐徐道来。 “哦?酒癫侠客?有意思!看来你们交情不浅嘛!快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吴元雄面露钦佩之色,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想当年,东海贼寇作乱,我奉命征讨,不幸中伏逃亡,被贼寇追至深山之中。我本以为山穷水尽,即将殒命了。不曾料想,竟让我遇上了上山砍柴的列青佳。只见他随手抽出一根粗树枝,就朝贼寇冲去,不过片刻的激战,便将贼首擒住。其余贼寇看得目瞪口呆,惊慌失措之下,纷纷逃窜。”徐赛春讲起往事,眉飞色舞,显然对这段经历记忆犹新。 “啧啧啧,真是好身手啊!如此说来,他还算你的救命恩人呢!”吴元雄连连感叹,不吝赞赏地说道,“对了,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我在他的帮助下,成功脱险,安全返回了安会城。”徐赛春眼中闪烁着感激的泪花,动情地回忆道,“然后,我重整旗鼓,准备再次征讨贼寇。在这个过程中,多亏了众多江湖人士的鼎力相助,我们最终一举歼灭了贼寇,平定了叛乱。在平乱的过程中,列青佳和他夫人都出了不少力。” “真没想到,你们居然还有如此渊源!改日有空,还望你能带上我,一同前去拜会拜会那位高人。”吴元雄听得入神,不由对那位号称酒癫侠客的高人愈发感兴趣了,他急切地说道。 “将军,你是有所不知啊!此人生性豁达,嗜酒如命,而且酒量惊人。我每次去他那里,他非得逼着我和他对饮到醉趴为止,他才肯让我离开的。您要是想去,可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啊。”徐赛春一想到与列青佳对饮到吐的场面就心有余悸,他的脸上露出了苦笑,语气中流露出一丝无奈。 “哈哈,果真是一奇人也!经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愈发感兴趣了。与他一会,我是去定了!”吴元雄十分期待与列青佳一会,他豪爽地笑道,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两人二骑在繁华的街市中渐行渐远,不时有路过的行人,向他们行礼,并热烈欢迎徐副将归来。徐赛春转头看了一眼吴元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第14章 纨绔子弟 话说吴乾通、吴柏凫及一众亲兵自渡口激战过后,便由渡口返回城中。 “气死我了!真没想到我爹竟然如此袒护徐副将,宁愿把马让给徐副将,与他一同回城,也不给我,害得我只能走路回去了。他怎么也不想想我,我一大早就到渡口等徐副将,足足等了一个上午,实在是累得够呛的。我容易么我?他为何全然不顾我的感受,一上来就打了我一巴掌,然后又对我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吴乾通一想到父亲对待自己和徐副将的态度,犹如天差地别就气愤不已,气得捶胸顿足。故而在返回苏陵城的路上,他喋喋不休。 “是啊,公子站在渡口等待徐副将一上午了,确实不容易。将军一上来就教训你是过分了些。”吴柏凫连忙附和道。 “就是就是!最过分的是,他居然还让我给那个手下败将道歉。这件事,我一想起来,就一肚子火,气死我了。”吴乾通想到自己险些战胜徐赛春,却还要屈尊降贵,给对方道歉,更是不爽。 “公子,你就别生气了,快点消消气,要是气坏身体可就不好了。到时候老夫人怪罪下来,我可承受不起啊。走路其实也没啥不好的啊,这不可以顺路瞧瞧这沿途街市的繁华气象嘛。”吴柏凫半认真半开玩笑地劝解道,说完还伸出右手食指,指了指两旁的街市。 “师叔,你怎么就知道插科打诨。不过你说得还是有点道理。唉,想来想去也只有祖母和母亲最疼我了。时候不早了,为了等徐副将,搞得我至今连午饭都还没有吃上呢。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待我回到家中,我一定要好好吃上一顿,接着再好好歇息歇息,养足精神先。忙活了一上午,累死我了。”吴乾通伸了伸懒腰,舒缓疲劳。他说着说着,肚子突然咕噜咕噜直响。 “这就对了嘛。公子,赶路要紧,你就别生闷气了。我们还是走快些吧。别让老夫人和吴夫人等太久了。”吴柏凫见吴乾通心情好些,继续开解劝说道。 “哦,对了!师叔,你知不知道今天和我交手的那酒鬼究竟是什么来历?那人着实厉害。自打师父和您来到府上,我便每日向师父和您学习,从未间断。我本以为武功早已精进不少,应该足够独自应对江湖上的各种场面了。可是万万没想到,今天居然遇到了如此高人。还好父亲及时赶到,要不然我真的要败在他手下了。那时就相当难堪了。”吴乾通瞪大了眼睛,一边说,一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仿佛还心有余悸。 “所以啊,公子,你还得感谢将军及时出手呢。要不后果恐怕会很严重!将军肯定是意识到情况不妙才果断出手的!”吴柏凫顺水推舟,缓和一下吴乾通的父子矛盾。 停顿片刻后,他继续说道:“酒鬼?哎,我那会忙着对付那两个小鬼呢,没怎么注意。真没想到啊,烈刀门和极剑门的小辈之中,又出现了如此出色之人,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不过从后面的情形来看,你说的那个酒鬼,他该是与徐赛春相识的,甚至交情不浅。这江湖本就能人异士多,只是你阅历尚浅罢了,今日就当长了见识了吧。公子,回去后得再加把劲哦。”吴柏凫连连感叹,最后不忘对吴乾通进行一番鼓励。 “嗯嗯,谢谢师叔的鼓励。这次回去后,我必须勤加练习,争取把武功再提升一个档次才行。这次险些输给那个酒鬼,实在是不甘心啊……”吴乾通心高气傲,十分不服气地说道,说着说着,他不由攥紧了拳头。 “公子,不开心的事,就别想了。至于练功的事,回去再抓紧抓紧就行了。武功这东西讲究一个循序渐进,不必急于求成。咱们还是好好欣赏一下这沿途的风景吧!”吴柏凫一脸笑意的说道。 “哈哈,师叔说得对!忙碌了几天,难得有这个机会在城中走走。是不能辜负这眼前的大好风景的!”吴乾通发完牢骚,又经吴柏凫劝解,心情好了不少,于是边走边欣赏沿途的景色。 此时正值夏日,天气炎热,蝉鸣不绝于耳。沿途的树木郁郁葱葱,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斑驳的光影。路上的行人纷纷躲在树荫下避暑,只有那些商贩们还在烈日下叫卖着自己的商品。 吴乾通他们一行人沿着街道走着,不时能听到街边的商贩们在招揽客人。街角处有一家茶馆,里面传出阵阵茶香和说书声,吸引了不少路人驻足倾听。茶馆门口的一棵大树上,一只画眉鸟正在欢快地歌唱着,似乎在欢迎着客人们的到来。 他们走过一条繁华的街道,两旁的店铺琳琅满目,有卖绸缎的、有卖珠宝的、有卖吃食的……各种商品应有尽有。街道上的人们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偶尔还能看到一些富家子弟骑着高头大马,在人群中疾驰而过,引起一阵惊呼和赞叹。 偌大的苏陵城车水马龙,吴乾通一行人,穿过摩肩接踵的人群,缓缓向城市中心走去。 过了许久,一行人便来到吴府门口。 吴府是一个古朴典雅的大宅子,门口有一对石狮子,门上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吴府”两个大字。 一进大门,便是一个宽敞的院子,院子里种满了花草树木,还有一个假山和一个水池,水池里养着金鱼。院子的两边是厢房,是给下人住的地方。 穿过院子,便是正厅,正厅是吴府的主殿,是接待客人和举行重要仪式的地方。正厅的布置十分奢华,中间摆着一张紫檀木的八仙桌,两旁是太师椅,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地上铺着地毯。 正厅的后面是后厅,是吴家人吃饭和休息的地方。后厅的布置比较温馨,中间摆着一张圆桌,两旁是椅子,墙上挂着一些字画,地上铺着木地板。 吴乾通刚一进门,一位满头银丝、满脸皱纹的老太婆就迎了上来,她关切地柔声说道:“通儿,你终于回来啦!” 吴乾通难掩疲惫的神色,他一边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吴老太的后背,一边微笑着说道:“祖母,孙儿回来了。这些日子祖母身体可还安好?” 吴老太眼中含泪,连连点头道:“好,好,祖母一切都好。只是,你看你都瘦了,这几天跟着你爹准备迎接徐副将的事,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是啊!祖母,孩儿今日听从爹爹的安排,到渡口边迎接徐副将归城,我可在那边足足站了一个上午呢。回来的时候,爹爹又不给我马骑,硬是让我和亲兵们走路回来。他自个倒好,跟那个徐副将纵马狂奔早早回到城中,顾着叙旧去了。从渡口走到家中,这可是好长一段路程呢,走得我这腿脚那个酸痛啊……”吴乾通见祖母走上前来,立刻抓住时机,一个劲地抱怨道。说完,他还揉了揉自己的小腿。 “哎,这元雄也真是的,派谁去不好,非得折腾我的乖孙子。等他回来,我一定要好好说说他才行。接一个副将复职而已,至于这么劳师动众吗?你爹的事,我晚些时候再找他算帐。我的乖孙子,你回来了就好。别说了,你忙活了一上午,估计又累又饿了吧。来来,快快到屋里面先休息休息吧,你娘还也在里面等着呢,饭菜一会就好了。”吴老太一脸心疼孙子,却对儿子极为不满地说道。 吴老太扭头一看下人们依旧呆站不动,她赶忙催促道:“你们这些下人还傻站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后厨,让人把饭菜做好,然后端到桌子上来,我的乖孙子还饿着呢。” 下人们听到吴老太的吩咐,急忙退下,遵照她的意思,赶到厨房让后厨的人抓紧下厨做饭。 吴柏凫及亲兵们见了吴老太,纷纷上前问好。吴老太点头回礼完,随即让他们退下,各自用膳去。 吴乾通则随吴老太进入后厅。 进入后厅,只见一位长相端庄的中年妇人,奔上前来,又是一阵嘘寒问暖地说道:“通儿,你总算是回来了。跟着你爹奔波了几天,肯定受了不少罪吧!一会吃完饭,赶紧回房歇息歇息啊,我的宝贝儿子。” “谢谢娘,还是您和祖母最疼爱我。”吴乾通在渡口受了一肚子气,回到家中面对祖母和母亲的无私关爱,满是温暖,有感而发道。 吴柏凫步入后厨,匆匆用膳,稍稍裹腹完,就急急忙忙往城防将军府赶去。经守卫通传回复,得到允许之后,进入府内。 至于吴元雄这边,他则自从和徐赛春回到城防将军府后,便命人将马牵回马房。接着他同徐赛春在城中一处小餐馆简单吃了顿午饭,旋即返回府中。 此刻,两人正在堂中喝茶闲聊叙旧。 吴柏凫徐徐走到二人跟前,对着吴元雄轻声说道:“将军,我来了!” 吴元雄见吴柏凫过来,赶忙起身,笑着说道:“师兄,你来了啊,快快请坐。”说着,他拉着吴柏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吴元雄转头看向徐赛春,向他介绍道:“赛春老弟,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师兄吴柏凫。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位,现在是我吴府的副总管,不时也会指点通儿一些功夫。他哥哥吴松鹤是我们大师兄,既是我吴府的大总管,又是通儿的师父。通儿的武功主要由他传授。” 说完吴柏凫的情况后,吴元雄又转向吴柏凫,向他介绍徐赛春道:“师兄,这是我苏陵城副将徐赛春。三年前,他老母亲病逝,他回乡守孝,如今守孝期满,复归原职。你和大师兄两年前才来,不巧错过,今天可以好好认识下。” 吴元雄说完,吴柏凫微笑着向徐赛春拱手施礼道:“见过徐副将。” 徐赛春赶忙起身,拱手回礼道:“吴大侠,久仰久仰!中午渡口遭遇意外,未及认识。在回来的路上,我听元雄提起过你,如今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吴柏凫笑道:“徐将军谬赞了,在下不过是会些花拳绣腿,当不得‘大侠’二字。倒是徐将军比之画像,更加气宇不凡呢。为了去渡口迎接你归来,我这几天才匆匆看了眼你的画像呢。” 徐赛春闻言哈哈大笑,接连摆手自谦。三人彼此熟络起来,开始切入正题。 吴元雄让吴柏凫将吴乾通返回吴府的情况大致说下。 吴柏凫依他所求,娓娓道来:“在渡口返回吴府的路上,乾通一直抱怨将军不体谅他。他说自己在渡口站了一上午,属实不容易。他说你不仅在渡口扇了他一巴掌,还对他一顿痛骂。更过分的是不给他马骑,让他走路回城,愈发不爽。” 吴元雄听到这,不禁皱起眉头,摇头叹息道:“哎,乾通这话说得倒也没错。是我气上头了,忽略了他的感受。看来我还得找个机会跟他好好谈下才行。还有么?” 吴柏凫想着徐副将在场,不好说吴乾通吐槽徐赛春的话。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故意省去这一段,直接讲到吴乾通回到吴府的事。 听到吴乾通向吴老太诉苦并投诉自己的不是,吴元雄直呼不妙,不由慨叹自己回家又要遭受母亲的念叨了。 吴元雄一个劲摇头,慨叹生儿不幸。与此同时,他还不忘对着吴柏凫夸奖吴小奇道:“这次多亏了吴小奇,要不是他及时赶回城中通风报信,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呢!这孩子倒是有几分胆识,值得好好培养。” 吴柏凫听到吴小奇办事得吴元雄赞赏,心中颇有高兴,直言道:“是啊,吴小奇这孩子确实不错,我一定会继续教导他,让他以后更好地辅佐公子。” 吴元雄朝他摆摆手,坦言:“唉,别提那逆子了!我对他已经不抱什么期望了。” 吴柏凫察觉失言,不好多说,连忙转移话题道:“好了,既然事情已经解决,我也该告辞了。” 吴元雄起身相送,说道:“有劳师兄了,今日之事,还望师兄不要放在心上。” 吴柏凫摆摆手,径直走出大门,吴元雄目送其远去,然后返回大堂。 徐赛春见吴元雄还是一脸愠色,赶紧安慰劝说道:“将军不必恼怒!来日方长,乾通毕竟年轻。只要再经些世事历练,打磨打磨性格,恶习总能逐步改掉,最终有所成就的,你就不必过于担心了。” 吴世雄听完这话,心里稍微好受些,随即说道:“但愿能借你吉言,希望这臭小子早日懂事,不要再无故生事了。” 见休息得差不多了,吴元雄领着徐赛春来到议事厅。紧接着,他把一大叠军队的资料放上桌面,开始慢慢向徐赛春讲解他回乡后,这三年来苏陵城军队的更迭情况。他想着让徐赛春尽快熟悉军队,以求早日交班,重新执掌副将一职。 两人就这样从中午一直聊到晚上,毫无倦意。眼见天色已晚,吴元雄方才让徐赛春返回徐府。 徐赛春如释重负,他拿起包袱走出城防将军府,朝着徐府的方向快步走去。 第15章 酒入豪肠炼真气 说回文似锦这边。自渡口那场激战结束,列青佳便带着陈氏母女、赵兴成及文似锦四人,朝着城东竹林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列青佳手持酒壶,不时仰头畅饮几口,脚步也因此有些踉踉跄跄。陈氏母女紧跟在他身后,多次出言规劝,让他少喝点酒。她们生怕列青佳喝醉了带错路。 然而,列青佳却一脸淡然,微笑着告诉她们不用担心。他说自己酒量很好,而且方向感极佳。陈大婶无奈地苦笑着,陈佩芳则不禁嫣然一笑,只觉得眼前这个大叔甚是有趣。 文似锦和赵兴成并肩走在最后面。文似锦一脸好奇地转头望向赵兴成,开口问道:“赵公子,你为何会在这里?” 赵兴成神色平淡,轻声答道:“是灵修道长让我来的。他想让我到苏陵城来寻找我那个挂名师父清维,正式拜他为师,跟他学本事。据说他是上一届武林青年大会的冠军,很有心得。你呢,文姑娘?” 文似锦闻言,咯咯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道:“这么巧,我也是受宝墨道长指示,来苏陵城找我那个挂名师父冠垣,然后向她学习的。话说你是什么时候到苏陵城的啊?” “是吗?你也有挂名师父啊!哈哈,难不成也是掌门不收徒的奇怪规矩。我昨天早上出发,昨晚子夜时分到的苏陵城。那会四处寂寥,一片冷清。还好城防军体恤民情,特来渡口护送我们入城,顺便安排好客栈入住。”赵兴成的语气很是沉稳,缓缓说道。 “是啊,这规矩确实奇怪。原来是这样,真没想到城防军还有这等本事!”文似锦一脸惊讶地感叹道。 赵兴成点点头,二人继续并肩前行。 过了没多久,列青佳就领着他们来到了一片幽静的竹林之中。沿着竹林小径深入,一座简陋的茅草庐便映入眼帘。 一位约摸三十岁年纪的女子,正站在茅屋前。她一只手拿着簸箕抵在腰间,簸箕上满是饲料,另一只手不时从簸箕中捧出饲料,喂给身旁的五只小鸡。只见她动作轻柔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饲料撒在地上,小鸡们立刻欢快地围了上来,争相啄食。女子看着小鸡们吃得津津有味,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茅屋周围,绿树环绕,翠竹摇曳,清风拂面,带来阵阵凉意。茅屋前的空地上,开满了各种各样的野花,五颜六色的花瓣随风摇曳,散发出缕缕清香。 文似锦和赵兴成不由对这位女子产生了好奇,他们仔细地观察着她的外貌和衣着。 女子的容貌端庄秀丽,眉宇间透着一股温婉的气息。她的肌肤白皙如雪,宛如玉雕般的面庞散发着一种柔和的光泽。一双明亮的眼睛如同星辰般璀璨,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她的嘴唇微微上扬,给人一种亲切而温暖的感觉。 她的衣着朴素而清雅,身穿一件淡蓝色的长袍,袍子的质地轻盈柔软,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动,给人一种飘逸出尘的感觉。长袍的领口和袖口处绣着精美的花纹,展现出她对细节的讲究。她的头发简单地束成一个发髻,用一根木簪固定着,几缕发丝随风飘动,更增添了她的优雅与灵动。 整体上,这位女子给人一种清新脱俗、温婉优雅的感觉,她的外貌和衣着都透露出一种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的和谐之美。 “夫人,我回来了!”列青佳摇摇晃晃地走进茅屋,嘴里嘟囔着。 那女子闻到他满身的酒气,面露嫌弃之色,嗔怪道:“哎呀,你不是去接徐大哥吗,为何自己喝得醉醺醺的?”她扭头看向列青佳身后的几人,疑惑地问道:“这几位是?” 列青佳听到夫人的责备,笑着挠了挠头,带着几分醉意说道:“夫人莫要怪罪,我没醉。徐大哥他自个和吴将军回城了。这壶酒本来是打算为他接风洗尘用的。不曾想到这酒实在太好喝了,我这一不小心就喝上瘾了。” “这几位是我在路上认识的朋友。前面两位是陈氏母女,她们是徐副将托我保护的人。后面那两位年轻人是我在渡口刚认识的,男的叫赵兴成,女的叫文似锦。”列青佳一边说着,一边举起酒壶往嘴里送,却发现酒已见底,他只能失望地摇头叹息。 “小妹,你好啊!叨扰了。列兄弟受徐兄弟所托,说是为了我们的安全起见,执意要带我们来此处,实在是盛情难却啊。”陈大婶连忙解释道,她满脸笑容,边说边摆摆手。 陈佩芳、赵兴成和文似锦三人也赶忙向列青佳的夫人问好,齐声说道:“见过夫人!”他们的脸上带着拘谨的笑容,身体微微前倾,以示尊重。 “无妨,大家都别站着了,快到屋里面坐下吧。我叫朱慕虹,大姐叫我朱小妹就好。你们这些小辈的,叫我虹姨或者虹姐都行,怎么顺口怎么叫。”朱慕虹笑着说道。话刚说完,她就放下了手中的簸箕,领着他们进了门。 “那就叫虹姐吧,虹姐好!”赵兴成突然大声说道,他的脸上带着一丝调皮的笑容,似乎在故意逗弄大家。 列青佳和文似锦听到赵兴成的话,同时朝他翻了一个白眼。 陈氏母女则哈哈大笑起来,朱慕虹也被赵兴成这突如其来的话语逗得忍俊不禁。她觉得赵兴成的性格很是直率可爱,没有太多的拘束和客套。 朱慕虹领着众人进入里屋,文似锦快步跟上赵兴成的步伐,然后对着他诧异地问道:“赵公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 “嘿嘿,这怎么能叫油嘴滑舌呢?大师兄说了,这叫人情世故。你看虹姐多开心。唉,别说了,我们赶紧进去吧”赵兴成咧嘴笑道,说完便催促她跟上。 文似锦懒得再与他纠缠,只是狠狠瞪了他一眼,就径直走入内屋。她的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不满和责备,让赵兴成不禁感到有些心虚。 看到文似锦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瞪得老大,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庞甚是无暇,赵兴成真是既爱又怕。 此时,赵兴成的内心有些忐忑,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可能会让文似锦对他产生不好的印象。他暗自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不能再让文似锦生气了。 朱慕虹招呼众人坐下,依次为他们倒上了一杯水,接着嘱咐列青佳沏茶招呼客人,自个则去买菜,准备为众人做一顿丰盛的午餐。 就在朱慕虹出门的瞬间,列青佳极不情愿地慢吞吞站了起来。只见他摇摇晃晃地走到了桌子前,随后端坐正席。他的动作极其熟练,先是清洗茶壶茶杯,后又往茶壶里倒入茶叶,再用温水沏茶。整套流程下来,他得心应手,完全不像是一个醉酒之人该有的状态。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心中充满了疑惑。 “列大叔,你到底喝醉了没有啊?为何刚才一副快倒下的模样,现在沏茶如此气定神闲,感觉一点事都没有?”陈佩芳好奇地问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切。 “哈哈,陈姑娘,这你就不懂了。我喝酒是为了练气,酒生火,有助我的风火拳呢。先前在渡口与吴家小子激战,耗去了我不少真气。我这是一边品酒,一边炼气呢。酒入豪肠,炼就真气,真气修成,酒劲自然就过了啊!”列青佳娓娓道来,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 众人又是瞠目结舌,半信半疑,完全看不懂眼前这个高人。而列青佳也不故作高深,匆匆结束了这个问题,转而专心喝茶,与他们闲聊了起来。 陈大婶顺手向列青佳询问起了他丈夫的事:“敢问列兄弟,你是否知晓城东陈记粮铺的事?”她的眼神中满是关切。 列青佳轻声答道:“晓得,我夫人经常去光顾的。听说生意不错,如今城中十之五六的人家都是去他家买米。老板说是年底即将去城西开分店了。怎么,陈老板是你相公?”说完,他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陈大婶轻轻点头说是,说完微微一笑,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我家相公虽然只是个卖米的,没啥大本事,但是为人本分,做事勤恳,生意倒是越做越好了。” “真的吗?列大叔?我爹这么厉害啊?”陈佩芳满是欣喜地望着列青佳,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真的,我跟你爹熟得很。”朱慕虹冷不丁冒出一句。不知何时起,她已提着菜篮回来了。说完这话,她一头钻进厨房忙活起来。她的声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你爹啊,他可是个能人!他不仅米铺生意做得好,人也热心,经常帮助邻里,在这一带可是出了名的好人呢!” 陈佩芳听了,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她挺起胸膛,像是要向全世界宣告一般:“我就知道,我爹是最棒的!” “列兄弟,可否劳烦你帮我给家里的老头子传个口信,就说我们母女一切安好。”陈大婶言辞恳切地说道,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这有何难,下午我就让我夫人进城一趟,将你们平安的口信带给你家相公,同时也会向徐副将询问一下城中的情况,争取早日让你们一家团聚。”列青佳拍着胸脯,豪爽地说道,眼中充满了坚定和自信。 “我也和朱大姐一同去吧,刚好趁此机会回一趟客栈。此外,我还可以留在城中,为你们打探更多消息。”赵兴成终于按耐不住,赶紧插话道。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列青佳。 列青佳朗声笑道:“赵公子的提议甚妙!徐副将在明处,你在暗处,双管齐下,万无一失!”他微微颔首,赞许地看着赵兴成。 “那我也一起回城吧,留在这里终究不妥。”文似锦感觉一直待在这里有些不好意思,随声附和道。 列青佳热情地说道:“无妨,你就留下吧。到时候护送她们母女回城,还需要你相助呢!哈哈~”他的嘴角带着一抹微笑,眼神中充满了诚恳和热切。 “对呀,文姐姐,你就留下和我做个伴嘛。”陈佩芳也忍不住说道,眼神中满是期待。 文似锦微微皱眉,低头沉思片刻后,轻轻点了点头,勉强应承下来:“好吧。” “没事的,我们的草庐足够大。平时也没啥人来。难得有人和我说说话,我开心!吃饭了。”朱慕虹笑笑说道。此刻,她已做好了一大桌饭菜,并招呼众人入席。 众人相继入席。席间,气氛热烈,众人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饭后,朱慕虹为陈氏母女和文似锦安排好房间。她微笑着对陈大婶说道:“大姐,你单独住一间。陈姑娘和文姑娘,你们俩住一间,可以吗?”陈大婶微笑着点了点头,感激地说道:“好的,谢谢你啊,朱小妹。”陈佩芳和文似锦也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稍作休息,养足了精神,朱慕虹便与赵兴成一同回城。赵兴成依依不舍地向众人挥手道别。朱慕虹亦是与大家作了个简单的告别,就转头对着赵兴成说道:“赵公子,我们走吧。”赵兴成微微点头,两人一起迈步离开了草庐。 离开草庐后,朱慕虹和赵兴成穿过竹林,直奔苏陵城。入了苏陵城东门,他们又径直走向陈记粮铺。 未几,两人就来到了陈记粮铺门前。但见陈记粮铺店铺宽敞,米种齐全,几个伙计忙进忙出,不时有客户上门采购食粮。一个略上年岁的掌柜正在噼里啪啦地拨动算盘,似是在算账。 朱慕虹不急不慢地走上前去,柔声说道:“陈老板,算账呢?生意不错啊!” 陈老板算完一笔账,在账本上做了个简单标记,然后停下来。他抬头一看,见是朱慕虹,笑笑说道:“哟,是朱小妹啊,你前些天不是刚来买米么,怎么这么快就吃完了?” 朱慕虹神色自若,淡淡地说道:“陈老板说笑了,我今天是为私事而来,关于你的家事。” “家事?莫非我家夫人和我女儿出事了?按船程计算,她们中午时分就该到了的。唉,你瞧我忙着算账,竟把这事给忘了。她们没事吧?”陈老板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十分懊悔地说道。说完,他焦急地望着朱慕虹,眼中充满了担忧。 “陈老板,别担心。你的夫人和女儿都平安无事。她们已经在我家吃过午饭了。陈大姐托我来给你报个平安。她们在渡口遇到了一点小意外,但好在有惊无险,只是目前不便回城。”朱慕虹细细说来,柔声宽慰道。 “什么?出了意外?什么意外?她们受伤了吗?”陈老板听到妻女平安稍微放松些,但是听到意外二字,他又忍不住蹙起眉头,双手微微颤抖,语气焦急地问道。 “陈老板,你先别急。你放心好了,她们都没受伤。就是陈姑娘在渡口被城防将军吴元雄的儿子吴乾通给盯上了。好在有我们几个人在,帮她们化险为夷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决定先将她们安置在朱大姐家。”赵兴成见陈老板着急,连忙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就麻烦你们了。唉,这个吴家公子,我早有耳闻。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城里没少传他的荒唐事。看来这次确实是遇到了棘手的麻烦,不宜带她们入城,还是暂时住在朱小妹那里安全些。朱小妹,麻烦你转告她们,让她们安心住着,我明天有时间就过去看她们。”陈老板听到吴乾通的名字,更加愁眉紧锁,神色越发凝重。他长叹一口气,无奈地说道。 “没问题,陈老板,我一定把话带到。你的关心,我也会转达给她们。那我明天过来接你,一起去我家的草庐坐坐。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们就先告辞了。”朱慕虹面带微笑地说道。 “好的,那就拜托你了。你们路上小心,慢走。”陈老板由衷地感谢道。说完,他送朱慕虹和赵兴成走出店铺。他站在门口,久久地凝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忧虑。 第16章 铸剑大师 走出陈记粮铺后,朱慕虹和赵兴成继续往前走。 “朱大姐,我们这是准备去哪?”赵兴成好奇地问道,眼里充满了期待,一边说着,一边扭头看看周围。 “我们去徐府看看,确定徐副将是否已经回府了。见到徐副将后,我们既可以告诉他陈氏母女的现状,又能提醒他多留意苏陵城的情况。”朱慕虹淡淡答道,语气平静而坚定。 “原来是这样,不错啊!那我们赶紧走吧!”赵兴成恍然大悟,他的脸上露出兴奋的神情。 朱慕虹快步朝徐府走去,赵兴成紧随其后。一路上,两人无言,默默地走着。 赵兴成不时打量两边繁华的街道,初到苏陵城,他无比欣喜。中午的时候,他本来就想着好好逛逛苏陵城的,不成想那场渡口激战打乱了他的计划。先前在竹韵居用餐,他不好意思说自己已经吃过午饭,只能硬着头皮又吃了两碗米饭。此刻,他饱腹感依旧十足,故而时不时摸摸肚皮。 朱慕虹则一直都在思考着如何向徐副将汇报陈氏母女的情况,以及如何让他更加重视纨绔子弟吴乾通的一举一动。 到了徐府,朱慕虹竟然发现有一大群人蹲在徐府门口。他们一个个神情紧张,窃窃私语,不时抬头远望。她心中一紧,心想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因而她小心翼翼,假装若无其事地从徐府大门门口走过,然后朝徐府偷瞥一眼。这一瞥,她忽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剑玄门的掌门欧龙秋。 欧龙秋大约五十二、三岁的年纪,他身着一袭素雅的青色长袍,长袍的领口和袖口处绣着精致的金色花纹,配上他腰间黑色的腰带,显得他气质非凡。他相貌堂堂,眉宇间透露出一股凛然的英气,双眼炯炯有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洞察一切。他的头发梳理得十分整齐,用一只简单的发簪固定在头顶。 此刻,他正负手而立,神情严肃地站在徐府门口,周围的人似乎都在等待他的指示。朱慕虹心中疑惑不已,不知道欧龙秋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她决定先观察一下情况,再做打算。 为了打破疑惑,朱慕虹三步并作两步,迅速走到欧龙秋身前。她双手抱拳,微笑着向欧龙秋行礼,语气轻快地说道:“欧掌门,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欧龙秋瞪大双眼,一脸诧异地问道:“朱女侠,你为何来此?”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疑惑。 “哈哈,欧掌门,这话我还想问你呢。我家老列上午去渡口迎接徐大哥了,本来想着为他接风洗尘的,不成想途中出了些状况,最后徐副将随吴将军回城了。这不我们一切安顿好了,就赶紧进城到徐府看看么。欧掌门,你又为何在此?”朱慕虹缓缓说道,她面带微笑,语气平静而自然。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似乎对欧龙秋的出现感到意外。 “原来如此。我们也都是来迎接徐副将的。从一大早等到现在了,他都没出现呢。照你这么说,想必他此刻是在城防将军府了。不知你们在渡口遇到什么意外了?要不要紧?是否需要我们帮忙?”欧龙秋愁眉舒展,热情地关心道。 “不打紧,小状况而已。具体等徐大哥回来,你可向他细细询问。既然徐大哥还未归来,那我们就先行告辞了。麻烦欧掌门代我转告徐大哥一声,就说陈氏母女安然无恙,还望他明天一早抽空到我们的草庐一趟。”朱慕虹摆摆手,仍旧一脸笑意地说道。 欧龙秋点点头,送别朱慕虹和赵兴成,目送他们远去。 “朱大姐,请问刚才那个欧大叔是谁啊?你为什么叫他欧掌门?”赵兴成一脸狐疑地问道,他边挠头边看着朱慕虹。 朱慕虹笑笑着答道:“哦,他是剑玄门的掌门。故而我称之为掌门。”她的心中波澜不惊,神色自若 “剑玄门?这又是个什么门派啊?”赵兴成继续追问道,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了好奇。 朱慕虹侃侃而谈,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剑玄门是一个以铸剑为生的江湖门派,他们一手铸剑,一手练剑。剑玄门不仅出铸剑大师,更出剑道大师。他们在江湖上算是独树一帜!” “哇!这么厉害啊!”赵兴成一脸兴奋地说道,声音因激动而略微发颤。 朱慕虹微微一笑,轻点臻首,边走边为赵兴成介绍剑玄门的情况,她的步伐轻盈而稳健。说话神态自若,语气从容:“是啊!一方面,他们铸得名剑,配合剑招,威力倍增。另一方面,他们在练剑的时候,也会琢磨怎样的宝剑才能用得更加得心应手,最大限度的发挥剑招的威力,故而对铸剑技术精益求精。两者算是相得益彰。至于刚才那个欧掌门则是难得一见的铸剑和剑道皆有所成的大师。” “那他们的剑招有什么独特之处吗?”赵兴成接着问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朱慕虹眼光闪闪,嘴角微扬,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哈哈,他们的剑招确实有独到之处。据说,因为他们长期居住在深山之中,故而剑法以猛兽为名,分别是龙虎豹熊四式。” “这剑招听上去刚猛无比啊!那么朱大姐,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呢?莫非你和列大叔也是江湖中人?”赵兴成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急切地问道。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朱慕虹,嘴巴微微张开,露出惊讶的神情。 朱慕虹淡淡一笑,轻声说道:“你猜的没错,我们夫妻俩以前的确是江湖中人。不过,我们已经很久不理会江湖事了。今天我家相公在渡口出手也是迫不得已。” 朱慕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至于和欧掌门相识的事嘛,说来话长。这得从七八年前说起。那会,安会城贼寇四起。江湖总舵响应朝廷号召,招募江湖侠士前去剿寇。我和我家相公便加入了这支剿寇的队伍。苏陵城毗邻安会城,欧龙秋作为剑玄门的掌门,自然也带上了一些弟子前往助阵,我们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她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讲述一个遥远的故事。 “欧龙秋?你是说欧掌门全名就叫欧龙秋?传说中的铸剑大师?”赵兴成大惊失色地说道,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张成了一个“o”型,满脸的难以置信。 朱慕虹看着赵兴成惊讶的表情,感到有些疑惑,她轻声问道:“呵呵~是啊,作为剑玄门的掌门,其铸剑技术自然是胜人一筹,你为何如此大惊小怪?” 赵兴成咽了咽口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唉,实不相瞒,我手中的这把骄阳刀就是欧掌门亲自锻造的。在前几天的比武大会上,我之所以能够战胜大师兄,此刀功不可没!看来改天真得好好拜会一下他老人家才行啊!”他的语气充满了钦佩和感激,同时他紧紧握着手中的骄阳刀,好像在感受着欧龙秋的铸剑之魂。 “哦?能请动欧大师铸剑的可不是一般人呢!敢问赵兄弟,你是哪个门派的啊?为何小小年纪就出来行走江湖了?”朱慕虹一脸好奇,直直地望着赵兴成,眼中充满了探寻的意味。 赵兴成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唉,我是烈刀门的。此次是为了准备明年的武林青年大会,受掌门之命,前来寻找我那个挂名师父清维道长的。朱大姐,你作为江湖中人,且在这里生活有段时间了。请问你认识清维道长么?”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自嘲。” “挂名师父?呵呵~这么搞笑。烈刀门啊,洪元城过来的呢。你说的清维道长,我不认识哦。我们夫妇退隐江湖多年,也就与徐副将有些交情。其他江湖事一概不问。”朱慕虹噗呲一笑,淡淡说道。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讶异和调侃。 “是啊,我是受人所托,由掌门亲授功课和武艺的。不过掌门说他不收徒,故而给我安排了个挂名师父,也就是他的大弟子清维道长。”赵兴成点了点头,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和不解。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蛮有意思的。我行走江湖将近十年,还是头回听说这样的事。”朱慕虹挑了挑眉,嘴角含笑,些许诧异地说道。 不知不觉,赵兴成已经走到了他住的客栈。他向朱慕虹挥手告别,径直走入客栈。朱慕虹则独自返回草庐,她的心中充满了对这个年轻小伙子的好奇和欣赏。 赵兴成步入常宜客栈,与客栈的掌柜及伙计们匆匆问好后,便很快上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一进房间,他就感到一股疲惫袭来,他立马走到床边,一下子躺了下去。 过了一会,他缓缓睁开双眼。想到朱慕虹提及的剑玄门,他一时兴起,赶紧拿来包袱并迅速解开。待找到那本地图后,他立刻拿了出来,细细翻看。 赵兴成先是翻开目录,确定了苏陵城对应的页码,再按照页码数翻到了相应页面。他用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地图上的每一条线条,仿佛能够感受到它们所代表的山川河流的气息。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突然,他的手指停在了地图上的一个地方,那里是翠丘山和枕泉山庄的位置。果不其然,在苏陵城的东北方有一座山,名为翠丘山。在山顶处,写着枕泉山庄四个大字,旁边还标注着剑玄门三个字。 赵兴成兴奋不已,激动得手舞足蹈。过了许久,他才冷静下来。 紧接着,他又想起文似锦说她也是乘渡船过来的,不禁对她的经历感到好奇。于是,他又翻回到洪元城那一页。 很快,他就找到了北露山和宇澄宫的位置,以及极剑门的标注字样。他的手指在地图上轻轻挪动,依次找到了城北渡口、浩瀚江和指示通往苏陵城的北月河。最后,他发现北月河和朗月河顺利交汇,直通苏陵城。 看完地图,赵兴成不由慨叹道:“原来文姑娘从北露山到苏陵城,是多走了一段北月河的路程,难怪要多花半天的时间呢。” 赵兴成心满意足,匆匆收好图册,将其放回包袱中。他躺在床上,细细回忆今天所发生的事,仍旧难掩激动欣喜之情,莫名笑出声来。 不知不觉已到晚饭时分,他独自走下客栈,随便点了一碟小菜,就着米饭草草果腹,旋即返回房间。 此时的赵兴成,心里乱糟糟的,他一边懊悔自己今天浪费了一天时间,一边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要抓紧时间找到清维道长。不过,当他努力回忆清维道长的相貌时,却发现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 他的烦躁情绪愈发强烈,因而他再次打开包袱,翻开了那幅画卷,仔细端详画中的清维道长。 赵兴成反复吟诵左上角的题联“清流濯濯凉如水,维德昭昭暖似阳”,试图从这幅画中找到一些线索。忽然,他茅塞顿开,心中想着:“咦,这不就是藏头诗么,清维啊!”他的心中再度涌起了一阵欣喜。 可是,当他解除了题联的疑惑,重新端详画中清维道长的五官时,一个奇怪的想法猛然划过他的脑海:“咦,为何今天那个列大叔的样貌与这画中的清维道长如此相似?”他十分疑惑。 他努力地回想着今天所见到的列大叔的模样,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记得那个列大叔的眼神和气质,都与画中的清维道长有几分相似。难道这个列大叔就是清维道长? 只不过,画中的清维道长干净整洁,英俊潇洒。而今日的列大叔散发披肩,胡渣满脸,顶多算是个醉酒侠客,他们完全不是一类人。他心里想:“顶多是人有相似而已。” 但是,这个想法却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法释怀。他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心想:“如果列大叔真的是清维道长,那他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呢?而且,他今天对战吴家公子用的分明是掌法啊。” 赵兴成的心里越来越乱,他赶紧收起画卷,放回包袱中。他决定不再想这些事情,以免自己陷入无休止的猜测和怀疑之中。 紧接着,在客栈伙计的帮助指引下,他去洗了个痛快的澡。最后躺在床上,他努力使自己放松下来,让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都得到了放松。他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着夜晚的宁静。渐渐地,他进入了梦乡。 第17章 救命恩公 朱慕虹回到住处后,面对陈氏母女,缓缓开口,柔声说道:“陈大姐,陈姑娘,我已经见过陈老板了,并将你们的情况和他大致说了。他也很担心你们,他说你们暂时住在这里是对的。他还说他明天会抽空过来看你们。” 陈大婶听完,眼中闪烁着感激的泪花。她双手紧握,语气诚恳地说道:“朱姑娘,真是太感谢你了!太好了,明天就可以见到我家老头子了。” 朱慕虹轻轻点头,微笑着说道:“是啊,所以今晚你们就先安心在这里歇息吧!” “谢谢你,陈大姐!”陈佩芳也泪光闪闪,由衷感谢了下朱慕虹。 朱慕虹摆摆手,坦然说道:“你们太客气了,小事一桩而已!” 接着,她又将自己前往徐府,没见到徐副将,却意外见到剑玄门掌门欧龙秋的事说出。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回忆,似乎在回想着下午的事。她轻声说道:“当时,我到了徐府,却没有见到徐副将。不过,你猜我在徐府门口见到谁了?欧掌门,欧龙秋!” 列青佳听完朱慕虹的话,不禁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他急切地问道:“欧掌门?他怎么会在那里?” “是啊,我也觉得很意外。”朱慕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听说是为了给徐副将接风洗尘而来的。” “哦,原来如此。好多年没见过欧掌门了呢?”列青佳微微点头,轻声说道。他回忆起多年前他们安会城征讨贼寇的日子,不由感慨叹息。 朱慕虹心领神会地问道:“怎么,想起了以前的往事?” “是啊,自当年一别后,如今已过了七年。当年他也与徐副将并肩作战过。想必此次是特意前来,他们应该等了很久了吧!”列青佳平淡地说道。 “是啊,听说他们也是一大早就前去徐府门口等候了。可惜,我下午过去的时候,徐副将都还未返回家中呢。我本来还想等徐副将回来,可惜一直没有等到。”朱慕虹感慨道,她的语气中流露出一丝遗憾。 “可能是被吴将军留在城防将军府了吧。这个吴将军虽然教子无方,养了个纨绔儿子。但是对于苏陵城的城防管理还是颇有作为的。”列青佳笑笑,猜测道。 “嗯,有可能。”朱慕虹赞同地点点头,“吴将军可能有很多事情要和徐副将商量。估计整个下午都在拉着徐副将聊城防军布防调度的事,巴不得他早日接手防务,使得一切重新运转吧!” “哎,徐副将真是辛苦。”列青佳感叹道。 “是啊,天色不早了,我去忙活晚饭吧。”朱慕虹说完,转身走进了厨房。 陈大婶见状,也跟着起身,走上前去,一同帮忙。 顿时,客厅里便只剩下列青佳、文似锦和陈佩芳三人。他们围坐在一起,气氛融洽。 列青佳面带微笑,好奇地问道:“文姑娘,看你今天对战吴家老头,使得似乎是极剑门剑法。不知你是否是极剑门弟子。此次前来苏陵城所谓何事?年纪轻轻就闯荡江湖,着实不简单呢。” 文似锦微微一笑,轻声答道:“列大叔真是好眼力啊,我确实师承极剑门。实不相瞒,此次我是奉掌门之命,前来苏陵城寻找冠垣道长的。准备正式拜师学艺,为明年即将召开的武林青年大会作准备。” 列青佳闻言,不禁有些疑惑,他眉头微皱,随即问道:“哦?你不是已经拜入极剑门门下了么。为啥还要寻找冠垣道长再拜其为师。这个就有些奇怪了。” “唉,此事说来话长。掌门虽然受人所托,亲授我武功,但是由于她的掌门身份不便收徒,就只能将我挂在冠垣道长名下。所以冠垣道长才是我真正要拜师的师父。”文似锦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呵呵~看来不便收徒是假。你们掌门疼爱冠垣道长是真。”列青佳挑了挑眉,嘴角微微扬起,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列大叔高见,掌门临行前也跟我说过了。她说此次让我前来苏陵城是有她的一份私心的。她确实疼爱我那挂名师父。她是想让我前来打听她的一些消息。”文似锦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 “看来确实是师徒情深呐!”列青佳笑笑说道。 “吃饭啦!”这时,朱慕虹端着饭菜走了过来,大声喊道。 于是,他们纷纷起身,走到餐桌前坐下。文似锦看着桌上丰盛的菜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 饭后,他们又躺在院中的藤椅上闲聊,列青佳和朱慕虹有说有笑,文似锦则静静地听着,时而微笑,时而点头,似乎很享受这种悠闲的时光。 待夜已深,他们纷纷沐浴就寝。文似锦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心中感慨万千。她知道,这次来到苏陵城,她不仅要完成掌门的嘱托,还要好好修炼,提升自己的武功。她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不辜负掌门的期望。想着想着,她渐渐进入了梦乡。 说回徐赛春这边,他自走出城防将军府后,便朝徐府走去。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街边的灯笼也陆续亮了起来,照亮了他前行的道路。 在徐府附近的一家小餐馆简单就餐后,他就返回徐府。 不料竟然有几个熟人站在徐府门口,徐赛春走上前去,发现竟然是好友欧龙秋。 于是,他好奇地问道:“欧老哥,你为何会在此。” 欧龙秋颇为生气地说道:“唉,徐老弟,你说说你。你来信说是中午船能到苏陵城,可是如今都已经夜晚了,你为何至今才到啊。你看看我们都在这里等候你多久了。我们一大早就下山为你打扫好房间了。你那些原来的下人一听到你要回来,都高兴得不得了呢。硬是让我快点让他们下山。然后,他们好帮你收拾好徐府,让你能有个好觉睡。尤其是你们的徐大管家!徐福,你说是不是?” 旁边的徐福嘿嘿傻笑,接着说道:“是啊,老爷,我们一大早就下山了,忙活了一上午,一切都准备妥当了。本来想着为你准备一顿丰盛的午餐的。可是从中午一直等到现在,才等到您回来。我们中午午饭都是草草收场的。” 徐赛春看到好友欧龙秋和老管家徐福等仆人倍感亲切。他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他热情地走上前去,紧紧地握住欧龙秋的手,激动地说道:“欧兄,许久未见,你还是那么精神焕发啊!还有徐福,你也依然康健如昔。还有你们仆人们,见到你们真是太好了!” 徐福的脸上也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他轻轻地拍了拍徐赛春的肩膀,轻声说道:“老爷,你终于回来了。这三年,我们一直都在想念您。今天,我们终于又相聚。” 徐赛春的眼眶有些湿润,他感动地说道:“徐福,你们的情谊我一直铭记在心。三年前,我遣散了你们。没想到今日,你们竟然全数前来相迎。” 徐赛春顿了顿,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啊,今天渡口发生了一些小意外。我跟吴将军回到城防将军府,不曾想到他竟然拉住我一个劲地讲苏陵城军队布防的事。我亦不好抽身,直到夜晚了,他才察觉,然后让我回府。徐福,快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三年前你们不是都走了么?为何此刻竟又全部到来,太令我感到意外了。” 徐福微微一笑,缓缓说道:“老爷,其实这一切都还得感谢欧掌门,当年老夫人不幸去世,你回乡守孝,遣散我们。我们众人感念老夫人和您的恩情,于是商量后,决定等您守孝归来后,继续服侍您。可是我们又一时无路可去,便找到欧掌门,告知了我们的情况。他当即同意,让我们在枕泉山庄暂且居住谋生,还可以当作剑玄门的业余弟子,学些武艺傍身。我们这三年就在那里度过了。直到前些日子,欧掌门收到您的来信,得知您即将返城。我们这才准备给你个惊喜的。不成想到头来还是扑了个空。唉……” 徐赛春感激地望着,坦然说道:“原来如此,那还真得好好感谢欧大哥了!还有啊,看到你们,我真的很意外很惊喜。” “话别太多,快入府吧!我们站久了,你也累了。”欧龙秋连忙催促道。 于是,徐赛春走在前,后面紧跟着徐福和众多奴仆,他们一同步入了徐府。 进了徐府,徐福忙催促厨师下厨。欧龙秋则热情地拉着徐赛春聊起了天。 “徐老弟,中午那顿你没赶上,今晚这顿接风宴席,你可跑不了哦,哈哈……”欧龙秋爽朗一笑,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拍了拍徐赛春的肩膀 “欧老哥,你这可真是难为我了。我刚刚已经在街边吃过一碗面了。嘿嘿…”徐赛春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行,多少得吃点,要不就辜负了我们大伙的一番好意!”欧龙秋佯装生气地板起脸来,语气坚定地说道。 “好,好!听欧老哥的!”徐赛春赶紧应承下来,生怕欧龙秋真的生气。 “这就对了嘛,来,我给你介绍一对金童玉女。江太霄、谢纯影,你们快过来给恩公倒茶吧!”欧龙秋拍了拍手,大声招呼道。 果然,有一男一女从门外应声而入,手中端着热茶,迎面走来。 那位男子身穿一袭月白色的长袍,相貌堂堂,不乏机灵;而那位女子则穿着一身淡粉色的衣裙,容貌秀美,显得文静。 两人端着茶,缓缓走到徐赛春跟前,然后双膝跪地,双手将茶杯举过头顶,齐声说道:“恩公在上,请喝茶!” 徐赛春见状,顿时愣住了,他一脸茫然地端起两个茶杯,接着一饮而尽。随后,他望向欧龙秋,疑惑地问道:“欧老哥,这两位是?为何他们会叫我恩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说完,他又对着江太霄和谢纯影轻声说道:“你们都先起来吧,别跪着了!” 江太霄和谢纯影闻言,随即起身,并将茶盘交给旁边下人,再站到欧龙秋身后。下人拿着茶盘,走出客厅。 欧龙秋微微一笑,缓缓说道:“看来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可记得七年前,你奉旨前往安会城征讨贼寇。那会,在一个被贼寇扫荡后极度破败的村庄中,你找到了一男一女。当时,恰巧我带领剑玄门的弟子路过那里,你由于公务在身,不便领养,便将他们交给了我。我将他们带回枕泉山庄,悉心教导,传授武艺。如今,他们已经小有所成。不出意外,我剑玄门明年参加武林青年大会的人选便是他们两个中的一个了。” 徐赛春听后,恍然大悟,他不禁叹了口气,说道:“原来如此!唉,当年那场贼寇之患确实波及甚广。很多人都因此流离失所。我当时确实救下了很多孩童,但具体的情况已经记不清了。不错,你们俩如今能随欧老哥学艺有成,当怀抱侠义之心,多行好事,扶危济困才行。” 江太霄和谢纯影听了徐赛春的话,异口同声地答道:“谨遵恩公教导!”他们的声音铿锵有力,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感激之情。 “唉,确实当年那场贼寇确实影响甚大。也难怪你没啥印象,不过对于他们这些孤儿来说,你就是他们的救命恩人。我已经吩咐过他们了,待明年武林青年大会过后,他们就下山,随你左右,造福于民。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哈哈!”欧龙秋回想往事,神色略带惆怅,说到最后又重归爽朗一笑。 “哪里哪里,他们年轻人如果愿意,我自当多加提携。”徐赛春笑着说道,眼中流露出真诚和热情。 许久过后,下人便做好晚饭,一桌盛宴,香气扑鼻。徐赛春站起身来,热情地招呼大家一同用膳。当初徐赛春立下的徐府规矩,即一律平等,众人共同进食。 徐赛春和欧龙秋坐在主位上,江太霄和谢纯影分坐在他们两侧。众人围坐在圆桌旁,欢声笑语,气氛热烈。 他们时而互相夹菜,关心彼此的口味和喜好;时而推杯换盏,共同举杯祝愿彼此的健康和幸福。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满足的笑容,这一顿饭吃得格外热闹。 整个用膳过程,没有主仆之分,没有尊卑之别,只有朋友间的真诚和亲近。这种平等和谐的氛围让每个人都感受到了温暖和快乐。 饭后,众人各自沐浴歇息,结束忙碌的一天。 第18章 重回中原 苏陵城城南郊外,夜风轻拂,带来阵阵凉爽的气息。月光下,树木的影子摇曳着,宛如一幅优美的水墨画。 一位武者面朝朗月河,静静地站在河岸边,他的身体与周围的环境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他的呼吸与夜风的节奏相吻合,他的心跳似乎也与河流的流淌声融为一体。他的目光凝视着远方,仿佛能够穿越黑夜看到隐藏在山峦之后的秘密。 河边的草地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低声诉说着什么。武者的思绪也随着这声音飘荡,他回忆起了自己的过去,那些曾经发生的往事,那些曾经的痛苦和欢乐。 蝉鸣声在树林中回荡,和着夜晚的微风,构成了一曲自然的交响乐。武者静静地聆听着这美妙的音乐,他的心灵也在这音乐中得到了净化和升华。 忽然,一道白色光影自远方急速飞驰而来。光影将至武者身边时,突然减速,随即刹住脚跟,其动作转换行云流水,令人赞叹不已。原来这是一位身怀绝技的轻功高手。 只见他毕恭毕敬地弯下腰来,双手抱拳,对着那位武者轻声禀报道:“启禀副掌门,文德泉已于下午乘船离开苏陵城了。今日苏陵城城外激战,有年轻男女二人。那年轻男子看着与公子年纪相仿,不知是否就是王子。” 武者早已察觉,不过他还是认真听完了对方的话,方才转身。他面对微笑,朝对方缓缓说道:“右使者请起!此事大概是八九不离十了。这个文德泉确实可恶!当年欺骗我们说王子被无名老僧带走。害我们四处奔跑,徒劳无功。” 说话间,武者长袖一甩,目光如电,直直地盯着电光星,语气坚定地说道:“时隔八年,我们终于重回中原了!” 原来,此人是天英门副掌门雨如丝,而那位轻功高手则是天英门右使者电光星。天英门寻找赵兴成的行动,再度启动! 电光星挺直腰杆,放下双手,接着说道:“是啊,要不是副掌门让我跟踪留意文德泉的一举一动,我也不会顺藤摸瓜,找到这年轻公子。” 雨如丝微微一笑,慢慢说道:“其实,当年我就有些怀疑他的情报真实性了。只可惜,当时事情刚有些眉目,无奈天英门遭遇危机,不得不返回南渊国。所以,上个月掌门重启寻找赵公子的下落,我便想到从文德泉那里寻找突破口。而我自己则继续寻找无名老僧的踪迹。前几天,恰巧我们的弟子在这里打听到了一个老和尚的行踪,我就匆匆赶过来了。只是没想到,才过了两天,你竟然也跟过来了。看来这个文德泉确实和那个和尚有关系。” “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动?我这边是继续跟踪文德泉,还是转而盯紧那位年轻公子?”电光星急切地问道,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摸着下巴,眉头紧锁。 雨如丝沉思片刻后,神色凝重地答道“文德泉跟随那位公子而来,想必是暗中保护他的。既然他已经撤退,暗处应该会有人接手保护任务。所以跟踪文德泉估计意义不大。那你就转而留意年轻公子好了。记住,你只需跟进即可,切勿轻易露面。” 电光星微微皱眉,点头回应道:“副掌门所言极是。他们既然能保护那位年轻公子,想来应是实力不俗。如果那位年轻公子真的是王子殿下的话,那么暗中保护他的人就是我们的朋友,而非敌人了。如此说来,我们的确只需暗中观察,做到不打草惊蛇就可以了。” 雨如丝轻抚胡须,忧虑地说道:“你说得对!如今南渊国正值内忧外患之际,新正王年事已高,交班之日不远。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公子,助他回国,扛起复国大旗。否则,等到新王接班完成,站稳脚跟,再想复国就难了!我们凡事小心谨慎为好,切不可轻举妄动。这样吧,你派一个机灵点的弟子暗中跟着,遇到小事向你禀报,你相机行事。若有大事再告知于我,我们共同决策,你觉得如何?” 电光星眉头微蹙,恭敬地答道。“如此甚好,那就按照您说的办吧。” 雨如丝略带严肃地点点头,说道:“嗯,那就拜托你了。我先回南渊国处理一些门派事务,中原之事就暂时由你全权负责了。霹雳乾坤,他日再会。”说完,雨如丝旋即转身,飘然而去。 “恭送副掌门!霹雳乾坤,他日再会。”电光星低头作揖,道别雨如丝。过了会,他也纵身一跃,直奔城南紫光山而去。 电光星身姿矫健,轻如飞燕。他施展轻功,犹如流星赶月般疾驰前行。不过一会功夫,他就来到了位于苏陵城城南的紫光山山顶。然后,他走进一座僻静的凉亭,轻轻地坐在一尊石凳上。他的手指轻叩着石桌,陷入沉思之中。他剑眉微蹙,目光深邃。 半晌后,一小队人马约莫十余人,自远处飞奔而来。眨眼间,他们便收紧马缰,翻身下马。为首的是一位俊朗不凡的年轻小伙子。他一见到电光星,就立即行礼问好,接着说道:“启禀师傅,弟子星亮水带领师弟们前来报到。”他的声音洪亮,眼神坚定,态度恭敬。 “好,人都到齐了吗?快到这边来坐。”电光星微笑着招呼星亮水等人,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 待众人在石凳上坐定,电光星看着星楚云,目光柔和,开口问道:“楚云,那位年轻公子回到客栈歇息了吧!” 星楚云微微低头,神态恭敬,轻声答道:“是的,师父!那位年轻公子先是跟着年轻女子去了竹林草庐。午后,他与一位妇人返回城中,前后去了陈记粮铺和徐府。将近傍晚时分,他才回到常宜客栈。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去了。”此人是电光星的二弟子。 电光星点点头,说道:“很好!”随后,他转身面对星亮水,问道:“亮水,你那边呢?你昨天跟随文德泉来到苏陵城,今天又跟踪了他一天,你有没有发现他与什么可疑之人接触?” 星亮水将他手头掌握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启禀师父!我并未见到文德泉与谁接触。他昨晚跟着年轻公子入住常宜客栈。今天中午,他又紧跟年轻公子出门,一直跟到渡口。待渡口激战结束,他暗暗跟随年轻公子到了草庐。很快,他便返回常宜客栈退房了。” 停顿了片刻,他接着说道:“后来,我见他走到苏陵城渡口,买了张船票,离开了苏陵城。我和楚云就是在草庐分别的,之前我们一直一起跟踪文德泉。等他与年轻公子分开,我们才分头行动。我估计文德泉是返回洪元城了。请问师父,我是否需要前去洪元城确认一下?” 电光星收回视线,对着众人说道:“不必了!我今晚和副掌门见过面了。我已经将文德泉的情况以及今日苏陵城渡口发生的事告知于他了。我们俩基本达成了一致的想法。接下来,你们兵分两路。星亮水,你负责带领一部分师弟继续紧盯今天城外那个年轻公子,多加查探,熟悉情况。其余人就跟随你们二师兄星楚云从旁辅助,多多留意躲在暗处保护那年轻公子的势力。还有副掌门最近返回国内处理事务,中原之事已交由我全权负责。” “是,师傅!”星亮水大声应道,然后转头对着其他师弟们朗声说道:“大家听令,我们分成两组,一组跟我走,另一组跟二师弟走。” “是!”众人齐声应道。 电光星点了点头,面带微笑,轻声说道:“好,你们去吧。注意安全,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汇报。” “好的,师父保重!”星亮水带领一组人转身离去。 星楚云也起身说道:“师父,那我们也去了。” “嗯,去吧。”电光星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放心离去。 于是,众人骑马飞驰而去。电光星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他独自一人在月下静静伫立,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他的眉头紧锁,脸色阴沉,似乎有什么事情让他感到不安。 苏陵城的东边,有一个烟波浩渺的太湖,一座小岛矗立其中,名为凌州岛。雨如丝如同一位轻盈的舞者,翩翩而至。他走进望湖亭,雷惊云已经恭候多时。 两人相视一笑,相互行礼问候,随即步入正题。 “启禀副掌门,据我这一个多月来的观察,最终发现文德泉八年前所说的那个女孩竟然是他的女儿,他俩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谓的同村那么简单。那个女孩确实拜入了极剑门门下,而且她似乎与今日在渡口助阵的年轻公子早已相识。如果我没想猜错的话,那个年轻公子应该就是王子无疑了。”雷惊云缓缓说道,他的眼神坚定,声音低沉而有力。 雨如丝咯咯笑道:“呵呵,你这情报收集得很严密啊。我刚刚见过电光星了。从他那边的情报来看,我也大概猜出了那位年轻公子的身份。这个文德泉虽然谎话连篇,但是他的话还是有些事实依据的。只要把他的话抽丝剥茧,层层分析,结果还是能够找到一点蛛丝马迹的。”雨如丝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的语气轻松,似乎对这一切早已了然于心。 “是啊,副掌门英明。自从您吩咐我从那个跟随宝墨道长上山的女孩入手后,我就在北露山山脚下守株待兔。不久,我果然看到有个女孩下山。我就暗中跟踪,不料最后那个女孩竟然走进了石头村。我一想到文德泉说女孩与他同村,便不敢打草惊蛇。我是离开那女孩家一段距离后,才向村里人询问文德泉的家在哪里的。结果出乎意料,文德泉的家就是那个女孩的家。”雷惊云深表赞同,然后将他发现文德泉是那个女孩父亲的经过详细说出,边说边用手在空中比划着。 雨如丝赞许地看着雷惊云,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轻声问道:“不错嘛,你真是心细如发啊!那后来呢?”他对后面发生的事兴致浓厚。 “后来,为了进一步印证我的想法,我又悄悄向他的邻居打探,就说文德泉的女儿是不是上山学艺了。结果他们如实地告诉我,他女儿八年前确实去了北露山,跟随宝墨道长学艺了。于是,我就继续潜伏,直至前几天她再次回到家中,还上了南霞山。我猜她与烈刀门的人肯定有关系,但是我又害怕被食香楼的人认出来,所以没敢上山。”雷惊云将后面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边说边用手摸着下巴,做思考状。 雨如丝不由得竖起大拇指,面露喜色,夸赞雷惊云道:“非常好,你真的是心思缜密啊,堪称滴水不漏啊。那你又是怎么来到苏陵城的呢?” “副掌门过奖了。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我发现女孩登上渡船。我便当场购了船票,悄悄登船,一路跟着她来到了苏陵城。正好前些时候,您说您在苏陵城寻找老和尚,我就约您出来一见了。”雷惊云十分谦虚地说道。 “哈哈,看来我们兵分三路是对的。事情进展得比想象中还要顺利。真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可以锁定目标了。接下来,我们就找个合适的机会把真相告诉王子,再护送他回国。”雨如丝爽朗大笑,心中十分畅快,说着还用力拍了一下雷惊云的肩膀。 “是啊!副掌门,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撤退了。”雷惊云说道,同时向雨如丝抱拳行礼。 “好的,你先退下吧!”雨如丝挥了挥手,淡然说道。 夜已很深了,微风吹动平静的湖面,湖水拍打着湖岸,发出清脆的声响。 雨如丝低头沉思,喃喃自语道:“如线,我们找到王子了!你看到了吗?这都得益于你当年留下的线索。还有,你儿子润生,他很好,他已经能独挡一面了!弟弟,弟弟,我真的好想你啊……”他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变得哽咽,泪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他的思绪回到了过去,想起了和如线一起度过的日子。他们曾经一起并肩作战,一起经历了无数的风风雨雨。如线是他最亲密的战友,也是他最敬爱的弟弟。然而,命运却残酷地将他们分开。如线为了寻找王子,不幸牺牲,留下了年幼的润生。 雨如丝深知自己肩负着重大的责任,他要找到王子,完成如线未完成的使命。时隔八年,他们终于找到了王子。雨如丝感到无比的欣慰和自豪,他知道如线在天之灵一定会感到欣慰。 此时,他的心中充满了对如线的思念和感激之情。他默默地对着湖水说道:“弟弟,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润生,我会继续守护王子,直至完成我们的使命。你永远活在我的心中。” 夜更深了,微风依旧吹拂着,湖水依旧拍打着湖岸。雨如丝擦干了眼泪,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他知道,他要继续前进,为了正义,为了如线,为了他们曾经共同的梦想。 时光辗转,物是人非。八年如梦,重回中原! 第19章 对酒当歌 隔天一早,欧龙秋便带着江太霄和谢纯影一同返回枕泉山庄。他们出了城东,然后一路往东北方向走去,不久就来到了一座山脚下。 此山名曰翠丘山。但见翠丘山巍峨耸立,丛林茂盛。他们沿着山道往山上走,未几,就来到了一座山庄前。 走进山庄,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宽广的庭院,地面铺着整齐的青石地砖,四周种满了各种奇花异草,散发出阵阵清香。庭院中央有一座假山,山上水流潺潺,形成一道小巧的瀑布,落入下方的水池中,溅起晶莹的水花。此处称之为前庭。 穿过前庭,便来到了山庄的主厅。主厅宽敞明亮,屋顶高挑,阳光透过天窗洒下,照亮了整个大厅。大厅的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兵器,有刀、枪、剑、戟等,每一件都闪烁着寒光,显示出山庄的赫赫威名。 在主厅的两侧,有两个打铁铺,铺子里炉火熊熊,铸剑师们正忙着打造兵器。他们一个个身手矫健,技艺娴熟,有的在添炭烧火,有的在敲打剑身,有的在锤炼兵器,每一个步骤都做得有条不紊,仿佛在进行一场艺术的表演。 铸剑师们虽然忙碌,但却没有一个人露出疲惫的神情,反而都充满了热情和专注。他们知道,自己手中打造的不仅仅是兵器,更是一种信仰和荣誉。在这个山庄里,每一件兵器都代表着山庄的实力和声誉,每一个铸剑师都以自己的技艺为傲。 山庄内的场景热闹而有序,让人感受到一种浓浓的江湖气息。在这里,人们不仅可以欣赏到精湛的铸剑技艺,还可以感受到江湖人士的豪爽和热情。 铸剑师们见到欧龙秋后,都相继向他问好行礼。欧龙秋则向他们点头回礼。他身后的江太霄和谢纯影亦是向铸剑师们问好。 这些铸剑师有些是专职铸剑,顺便慕名前来学习剑术的。这一派走的是铸剑道。 而另一些则是专注剑术,铸剑只是作为他们实践的一部分。这一派走的是习剑道。 欧龙秋对他们都一视同仁。到了后期,亦会根据每个人的天赋和实际情况给予指导。转道亦或继续深入原来的道。 然而,他的指导亦只是建议,他本人并不会对他们的选择做过多干涉。 剑玄门向来门风宽松,注重自由发展。 在欧龙秋的指导下,这些铸剑师和剑客们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成长和变化。 那些走铸剑道的铸剑师们,通过不断地钻研和实践,铸剑技艺越发精湛。他们不仅能够打造出更加精良的兵器,还能够在铸剑的过程中融入自己的创意和风格,让每一把剑都具有独特的个性。 而那些修习剑道的剑客们,在剑术的修炼上也有了显着的提升。他们不仅能够更加熟练地运用各种剑术技巧,还能够在实战中灵活应变,根据对手的情况调整自己的战术,让自己的剑术更加精湛。 除了技艺上的提升,这些铸剑师和剑客们在心态上也有了很大的变化。他们变得更加自信和坚定,不再轻易受到外界的干扰和影响。他们明白了自己的目标和方向,也更加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在欧龙秋的指导下,这些铸剑师和剑客们不仅成为了更好的自己,也为剑玄门的发展做出了重要的贡献。 走过主厅,便来到了中庭,这里是剑玄门的人练习剑术的一个重要场所。庭院东西两面分设两门,即为东门和西门,以供学剑的弟子进出,疏缓人流。 走过主厅,就来到了中庭。这里是剑玄门弟子练习剑术的重要场所,庭院的东西两面还分设了东门和西门,以便学剑的弟子们进出,从而有效地疏缓了人流。 此时,不少剑玄门的男男女女正在挥舞着剑招,他们的动作时而刚猛,时而阴柔,每一个剑招都充满了张力。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映衬出他们矫健的身姿,他们的剑法犹如流水般自然流畅,又如疾风般迅猛快捷,让人眼花缭乱。在他们的剑招中,蕴含着一种无与伦比的力量和美感,仿佛他们手中的剑已经成为了他们身体的一部分。 在中庭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石台,上面刻着剑玄门的标志。石台周围环绕着一圈石凳,供弟子们休息和观剑。石台的一侧,有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树下摆放着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这里是欧龙秋平日里传授剑术的地方,也是弟子们交流心得的场所。 在梧桐树的周围,种满了各种奇花异草,散发出阵阵清香。花丛中,蝴蝶翩翩起舞,与剑玄门弟子的剑招相互呼应,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面。 整个中庭充满了生机和活力,让人感受到了剑玄门的底蕴和实力。 这些练剑的剑玄门弟子们见到欧龙秋三人亦是分别停下,并向他们行礼问好。 欧龙秋笑笑,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练剑,无需多礼。江太霄和谢纯影分别回礼。 穿过中庭,便来到了后厅。后厅北面为议事厅,东面为男弟子厢房,西面为女弟子厢房。每面除了本门弟子居住之外,亦会留出一些空房,以作客房之用。不时有些顾客因各种行程阻滞,可以住下歇息。 欧龙秋领着江太霄和谢纯影进入议事堂。 进入议事厅后,欧龙秋坐在掌门的位置上,看着江太霄和谢,一脸严肃地吩咐道:“你们两个要好好学艺,知道不?将来好下山襄助徐赛春扶危济困。” “好的,谨遵掌门教诲。”江太霄和谢纯影挺直了身子,齐声应道,语气坚定而又诚恳,声音响亮又清脆。 言罢,他们向欧龙秋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离开了议事厅。 “小影,你觉得恩公这人咋样?”刚出议事厅,江太霄就迫不及待地扭头看向身旁的谢纯影,好奇地问道。 谢纯影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江太霄,笑眯眯地说道:“我觉得挺好的呀,他为人和蔼可亲,行侠仗义。” “嗯嗯,我也这么觉得!如果明年武林青年大会结束后,能够追随他的话,确实是件不错的事。”江太霄赞同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往前走。 可没走两步,他又停下脚步,扭头看向谢纯影,一脸担忧地说:“但是我觉得恩公过于和善,怕是以后要吃亏。” “啊?不会吧!”谢纯影惊呼一声,接着白了江太霄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太霄,你自己整天鬼机灵的,还说恩公!我看呀,恩公那叫稳重!哪像你,毛毛躁躁的!” “嘿嘿,你怎么又教训起我了。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江太霄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可没说恩公不好哦!我只是担心他罢了。” “不管怎么说,我听师父的。师父和恩公是旧相识。恩公有危险的话,师父肯定也不会置之不理。到时需要我帮忙的话,我一定全力相助。”谢纯影一脸坚定地说道。 “那是必须的啊!假如恩公有难,我也不会袖手旁观。要不是当年恩公舍命救下我们,我们估计早就葬身安会城了。”欧太霄神色激动地说道。 “唉,我这嘴老是不说好话。恩公好不容易刚回来。我们就不能盼他一点好的吗?不说不吉利的话了。我们还是先好好练功吧!听师父说,他过几天要选拔参加明年武林青年大会的人选了,我可得争取下。”谢纯影轻轻地拍了拍自己嘴,一脸懊悔地说道。 “那我得努力练功了,反正我肯定不会输给你的。我绝对胜券在握。在明年武林青年大会之前,我们就好好听师父的话,潜心修炼,增强武艺。待明年大会结束,我们就下山辅佐恩公。”江太霄信心满满地说道。 “嗯,你说得对。反正下山前听师父的,下山后听恩公的。我们当前的任务就是好好练剑,提高武功。一则准备明年的武林青年大会,二则为以后下山做准备。”谢纯影继续说道。 “那我们走吧,快一起去练剑了!”江太霄一边说道,一边拉起谢纯影地衣袖,快步向中庭走去。 言罢,两人就走出后厅,来到中院,认真地练起了剑法。他们手中的剑在空中舞动,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他们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似乎在与剑交流。 苏陵城城东,风吹竹林,发出阵阵沙沙声,让人感到十分悠闲。清晨时分,竹韵居里地众人已经早早用过早膳。 列青佳悠哉游哉地坐在藤椅之上,嘴里哼着小曲,好像在等待着某位来客。 朱慕虹正忙着喂养鸡鸭,她手法熟练,将饲料撒在地上,鸡鸭们便争先恐后地吃了起来。陈大婶见朱慕虹忙碌,便上前帮助她一同干点农活。 文似锦则拿出了宝墨道长交给她的武林心得,走到院子里开始练起了剑法。她地剑法轻盈灵动,一招一式都显得十分娴熟。 陈佩芳与文似锦年纪相当,二人一时玩得兴起。陈佩芳虽然对文似锦的剑法有些不懂,但是颇为好奇。为了不影响文似锦练剑,她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观察着文似锦的动作,心中暗自揣摩。 不久,徐赛春从远处的竹林深处缓缓走来。他进入竹韵居后,与众人相继问好行礼。 接着,列青佳大声喊道:“徐老哥,你终于来了啊!快,我们一起喝酒去。你昨天没来我这,今天才到,得自罚三杯哦。” 徐赛春闻言,心中一惊,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列青佳的酒量,他是知道的。他面露难色,正欲开口推辞,却见列青佳冲他挤眉弄眼,像是看穿了他的心事。 列青佳赶忙说道:“嘿嘿,徐老哥,你别慌啊!我答应过我夫人戒酒了!我现在喝酒少了,就是为了练你那风火拳,偶尔喝点炼炼真气而已。不信你问问我夫人。” 说罢,列青佳扭头看向身旁的夫人,徐赛春亦是一脸疑惑地转头看去。 只见朱慕虹笑着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是啊,徐大哥!他现在很少喝酒了。你回家守孝这三年,都没人陪我家老列喝酒。慢慢的,他也就把这酒戒了。只是偶尔练练你那风火拳,需要喝酒补充真气。” 徐赛春听了这番话,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他长舒一口气,笑着说道:“哈哈,那就好,那就好。不过,今天我们还是要喝几杯,庆祝一下我们的重逢。” 列青佳听了,拍了拍徐赛春的肩膀,豪爽地说道:“好!那就让我们不醉不归!” 徐赛春回过头,对着列青佳,尴尬笑道:“哈哈,列兄弟!小酌即可,小酌即可,大醉伤身啊!”说完,他又好奇地问道:“话说你这喝酒练真气是怎么回事?这事倒是稀奇。我真想听听。” “走啊,你陪我喝酒,我慢慢告诉你嘛。”列青佳边说边拉着徐赛春走进里屋。 列青佳与徐赛春把酒言欢,回忆往事。列青佳兴致勃勃地向徐赛春讲述自己是如何在机缘巧合之下参透了风火拳的要领,又是如何学会将酒气炼化成真气,再融入拳法之中,使得风火拳可以使出烈火与疾风的威力。他的讲述绘声绘色,徐赛春听得如痴如醉。 听完列青佳的习武经历,徐赛春不由感叹他真是个练武奇才。列青佳则是谦虚地摆摆手,直言这纯属意外。 随后,列青佳聊到了渡口之事,他提醒徐赛春要多注意吴诚通的动向。他将吴诚通这么多年来的混账事向徐赛春大致说了一遍。徐赛春听完后,连连摇头叹息,他表示自己会多加留意。 列青佳又好奇地询问起欧龙秋探访徐府的事。徐赛春便将欧龙秋收留他家管家,让他们留在枕泉山庄的事说了出来。然后,他又将欧龙秋带来江太霄和谢纯影,想让他们参加完明年的武林青年大会,即让他们下山跟随自己的事一一道来。 列青佳由衷地感叹道:“挺好的,这也算是你当年种下的善果。若能得到这两人的襄助,苏陵城的安全就更有保障了!” 徐赛春笑笑说道:“但愿如此!” 列青佳和徐赛春对酒当歌,追忆往事,欢声笑语不断。整个竹韵居都洋溢着祥和的气息。 第20章 风波再起 不一会儿,陈大婶也进来了,她快步走到徐赛春面前,满脸感激地说道:“感谢徐副将昨日渡口出手相助,并且让列兄弟为我们安排住处。昨日朱小妹已经进城告知我相公了,想必我相公今天就会过来看我们母女了,我们准备打算跟随他一起入城。” 徐赛春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其实你们大可不必如此急于回城的。列兄弟也说了吴乾通此人乃一纨绔子弟,绝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你们凡事还需小心谨慎为好。” 列青佳也是一脸担忧地附和道:“是啊,大姐,你们不妨多待几日。等风头过去了,再回城也不迟啊。况且一入城,徐老哥忙于军务,无暇顾及你们。至于我们则是远在城外,亦是鞭长莫及。一旦你们遭遇不测,这可如何是好。我们都会过意不去的。” 不料此时文似锦已经练完剑法,缓缓走了进来,陈佩芳紧随其后。但见文似锦双手叉腰,信誓旦旦地说道:“诸位尽可放心,恰巧我也要进城找个客栈入住,正好我们可以同行。我一定会保护好她们的。待我找到赵公子,我们轮流护卫即可。” 众人一听文似锦说的话,竟然都不自觉地哈哈大笑起来。文似锦则是一脸自信,似乎已经做好了保护她们的准备。整个屋子里弥漫着一种温暖和谐的氛围。 徐赛春一边笑,一边朝着文似锦拱了拱手,眼中满是欣赏和感激之情。他语气豪爽地说道:“哈哈,文姑娘小小年纪,却颇有女侠风范啊!昨日姑娘仗义相助还未来得及感谢,不曾想今日又得麻烦文姑娘了。那就有劳文姑娘了。如若遇到困难,可以随时到我徐府求救。” 列青佳慢慢收拢笑容,爽朗说道:“文姑娘自告奋勇,勇气可嘉。我们亦当鼎力相助。只要你们需要我们的帮助。我和我夫人自当全力协助。”说完,他拍了拍胸脯,语气坚定,目光真诚地看着文似锦。 陈大婶和陈佩芳相视一笑,眼里充满了感激和敬佩之情。她俩连连道谢,感谢众人的关照,眼眶微微湿润,声音有些哽咽。 陈佩芳扯了扯陈大婶的衣袖,眼神中透露出恳求和期待之色,柔声说道:“娘,要不我们就让文姐姐住我们家吧,正好和我做个伴。一来,文姑娘一个女孩子家孤身在外,总是不太安全。要是住我们家的话,就妥当些。二来,我们家人丁单薄,多个人,总是热闹些。” 陈大婶听完,当即同意,并夸奖陈佩芳聪明伶俐懂事。她伸手摸了摸陈佩芳的头发,眼中满是慈爱和欣慰之情。众人听完亦是喜笑颜开,纷纷点头陈赞陈佩芳的提议。 而文似锦则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她面露难色,双手紧握在一起,显得有些拘谨和犹豫。她轻声说道:“这……这怎么好意思呢?我一个人住也习惯了,不想给你们添麻烦……”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羞怯和迟疑,眼神游移不定,似乎在思考着如何婉拒这个好意。 列青佳好像看穿了她的心事,赶紧劝道:“文姑娘,陈姑娘的好意,你就不必推辞了。我觉得你就安心在她们家住着先吧!至于找人的事,慢慢来,别急!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可以随时回来竹韵居找我们帮忙。怎么说我们也算战友了嘛。”说完,他又不由笑出声来。 文似锦见大家如此热情,终于应承下来。她的脸色渐渐舒缓开来,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打扰你们了,谢谢你们的好意。”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激和欣慰,眼中闪烁着温暖的光芒。 众人闻言,皆大欢喜。陈佩芳高兴地拉着文似锦的手,说道:“太好了,文姐姐!”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喜悦和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她们一起生活的美好画面。 徐赛春见已无事,便匆匆告别。他拱了拱手,说道:“诸位,在下还有事要处理,先走一步。”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和匆忙,仿佛有重要的事情等待着他去处理。 众人送其出门,纷纷挥手道别。徐赛春渐行渐远,身影逐渐消失在远方。待其远去。突然几个黑衣人从林中走了出来。 为首之人对着其他人说道:“吴乙,你们七人,继续跟踪徐副将。吴丙,你们七个先回去禀告公子。剩下的六人跟着我,继续守着竹韵居,等他们离开这里再找机会动手。” 黑衣人们领命,分头离开,各自行动。为首之人则与其余六人,依旧潜伏在竹韵居周围。 陈氏母女的周边,危机四伏,一场未知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 却说吴乾通这边。自渡口一事结束后,他练功愈发勤奋,他发誓一定不能再输给任何人。与此同时,他对陈佩芳也念念不忘。于是,他暗中派出了一支由二十一人组成的黑衣人队伍。 这支队伍一直潜伏在徐府门口。今天一早,他们悄悄地跟随徐副将来到了竹韵居。 这是一支由吴元雄委托吴柏凫私底下训练的队伍,主要任务是保护吴府的安全,人数多达一百人。由于吴元雄常年在外,不常回吴府,所以他便将这支队伍的指挥权交给了吴家老太。 而吴家老太因为宠溺吴乾通,又偷偷将一部分人划归吴乾通指挥,以保护他的安全。这就是这支队伍的来历。此事除了吴老太和吴乾通,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吴乾通这次算是私自行动。 今天早上,吴松鹤和吴柏凫悉心传授功法要领并耐心指导,吴乾通心领神会,得心应手。吴松鹤兄弟眼见吴乾通练功入神,受益匪浅,频频点头,之后便去忙活府中事宜了。 趁着师父和师叔都不在,他赶紧接见了前来禀报的黑衣人。 黑衣人小队长吴丙将他们跟随徐副将,一直走到城东竹林竹韵居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吴乾通听完顿时喜上眉梢,立马吩咐他们前往竹林会合队长吴甲,找机会把陈佩芳抢回来。 吴丙领命后,即刻赶回竹韵居和吴甲会合。 而徐赛春则离开竹林后,急速入了城,快步走到了城防将军府。 吴元雄一见徐赛春姗姗来迟,立即问道:“徐老弟,昨晚是否没休息好吗?为何这么迟才回来?”他满脸焦急,语气中充满了关切。 徐赛春笑笑,带着一丝歉疚答道:“无妨,不过是昨晚与老友相聚,多喝了几杯,故而今早起来有些乏了。”他故意隐瞒了一早去竹林竹韵居的事,生怕将陈氏母女牵扯进来,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吴元雄继续追问道:“哦?老友相聚,莫不是昨天那个酒癫侠客列青佳?”他两眼放光,仍然难掩自己对于列青佳的浓厚兴趣,因而首先想到的便是他。 徐赛春苦笑道:“非也,乃是剑玄门掌门欧龙秋,以及我昔日徐府仆人啊!我们久别重逢,因此喝多了些。”他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原来如此,徐老弟人缘甚好嘛,为何不曾听你说过你与剑玄门掌门欧龙秋相识?”吴元雄接着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 “其实我们是在安会城认识的,也就是先前所说的那场征讨贼寇的大战中。我初来苏陵城就职,也稍微去他那登门拜访了下。自那以后就很少往来了。我也是昨晚才偶尔得知,他竟然收留了我三年前回乡守孝时遣散的仆人们。昨晚仆人们全数归来,我顿觉欣喜,一顿酒菜下来,难免喝过了。”徐赛春娓娓道来,言辞恳切,面上还带着感慨的神色。 “哈哈,看来这欧掌门也是重情重义之人啊!此事确实值得庆贺一下。是我疏忽了。你瞧我这工作狂,你一回来就拉着你熟悉军务,却不曾想到你还有自己的生活。凡事还需慢慢适应的,是我操之过急了。”吴元雄自责道,说着拍了拍徐赛春的肩膀,满脸歉意。 “哪里哪里,吴将军身系一城安危,尽心尽责。此乃苏陵城之福也!”徐赛春极度赞赏吴元雄,他双手抱拳,向吴元雄深深一揖。 “唉,徐老弟谬赞了,惭愧惭愧!我自认军务方面还算尽责,可是要说造福苏陵城是过了些。我家那逆子的所作所为我是多少听说一些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孩子着实让我头疼。昨晚回去,我又被我老母亲训斥了一顿,说我对自己儿子过于苛刻。我想着反驳,却顿觉无力啊!”吴元雄摇头叹息道,一边说着,一边还用手揉了揉眉心,满脸的无奈。 “将军莫急,凡事顺其自然就好,我们还是抓紧熟悉军务吧。”徐赛春连忙岔开话题道,他满脸关切,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了拍吴元雄的手背。 “也好,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开始熟悉军务吧!”吴元雄也忙着点头答道,他挺直了脊背,理了理衣服,然后正襟危坐,开始和徐赛春聊起了军务。 中午时分,朱慕虹特意为陈氏母女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午餐,以作告别宴。 午后,稍作歇息,朱慕虹和文似锦便护送陈氏母女返回陈记粮铺。 却说吴丙领了命令后,很快就重新回到了竹韵居,与吴甲成功会合。一行总共十四人,潜伏在暗处,静候时机。 当朱慕虹和文似锦刚刚走出竹林时,吴甲突然发动发难,从天而降,挥舞双拳直击朱慕虹。朱慕虹反应迅速,侧身躲过这一击,顺手抄起旁边的一根树枝,攻向吴甲。吴甲始料未及,匆忙用左右手进行防守。 文似锦见状,即刻拉着陈氏母女跑到一旁躲了起来。怎料,吴丙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猛然朝文似锦拍了一掌。文似锦避闪不及,被打中背部,顿时吐出一口鲜血,但她仍不忘将陈氏母女护至身后。 文似锦快速调整气息,旋即抽出月影剑,刺向吴丙。吴丙立刻吩咐另外十二名黑衣人,杀向陈氏母女。 文似锦瞬时陷入以一敌多的困境。她拼尽全力,勉强挡下了吴丙的攻势,还要不时分心,阻拦十二名黑衣人对陈氏母女的偷袭。 不远处的朱慕虹见状,即刻飞奔而来,与文似锦联手,共同抵御吴甲、吴丙以及十二名黑衣人的进攻。 吴甲见久攻不下,立马改变策略,转而朝吴丙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拖出文似锦。吴丙心领神会,当即纠缠文似锦,使其难以抽身。 与此同时,吴甲也手脚并用,死死缠住朱慕虹。 其余十二名黑衣人见形势大好,火速奔向陈氏母女。陈氏母女吓得连忙逃跑。然而,十二名黑衣人动作飞快,不过眨眼间,就来到了陈氏母女身边。 眼见黑衣人即将绑走陈氏母女。不料,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无耻小人,休要猖狂。” 言毕,只见一个少年飞身而来。不过三两招,他便砍伤四五名黑衣人。其余黑衣人霎时间吓得不轻,纷纷后撤。 陈佩芳欣喜地说道:“赵公子,你来啦!太感谢你啦!” 眼前的少年正是赵兴成!他听完这话,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陈姑娘,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说罢,他转头看向黑衣人,眼神冷峻,语气冰冷地说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民女,真是不知羞耻!” 朱慕虹和文似锦先后抽身,飞身来到陈氏母女身边。 见到朱慕虹,赵兴成立即向她抱拳行礼问好,朱慕虹点点头以作回应。 看到赵兴成,文似锦亦是欣喜地说道:“赵公子,你怎么来了。来的还真是时候啊!” “哈哈,纯属巧合而已。我昨天不是说要带你回城找客栈么。我在城东等候你一上午,却不曾见你回城,反倒让我遇到了徐副将。我连忙和他打了个招呼,相互认识。接着,他便告诉我你们下午将返城。我这才前来迎接你们啊。真没想到,我一来就赶上了这场大战。”赵兴成慢慢解释道。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解决掉这些讨厌的家伙,然后回城吧!”文似锦非常高兴地说道。 “很好,文姑娘,你刚才受了对方一掌,想必伤得不轻。你就留下保护大姐他们母女吧,顺便解决胆敢上前的黑衣人。至于那两个带头的家伙,就交给我和赵公子好了。”朱慕虹轻声建议道。 文似锦点点头,赵兴成则急切地询问文似锦伤得如何,见她无碍,方才放心。 对面吴甲眼见策略即将成功,不成想对方援兵杀来,功亏一篑,顿觉无奈。他连忙吩咐受伤的五名黑衣人返回吴府养伤,并告知吴乾通此处情况。他自己则与吴丙还有剩余黑衣人,再度发力,杀向陈氏母女。 至此,赵兴成迎战吴丙,朱慕虹应对吴甲,文似锦阻拦黑衣人。他们分工协作,攻防有序,黑衣人苦不堪言。苏陵城风波再起,竹林外激战正酣! 第21章 击退黑衣人 话说那五名黑衣人逃回苏陵城后,马不停蹄地回到了吴府,向吴乾通禀报情况。 吴乾通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一惊,同时感到十分恼怒。他恨手下不中用,办事不力,心中暗暗咒骂道:“尽是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他更恨那个突然出现的赵兴成坏了自己的好事。他清楚地知道这件事想要取得成功,难度已经很大了。但是他仍然不愿错过这个大好机会。 他沉思片刻,忽然想起之前吴丙提到吴乙等人去监视徐赛春了。他再三权衡,认为让他们继续监视徐赛春已经没有必要了,若是被自己的父亲发现,事情可能会变得更加棘手。 于是,他当机立断,让五名黑衣人中伤势最轻的那个人,前去城防将军府门口找到吴乙,命令他带领小队人马迅速撤离,前往城东竹林驰援吴甲他们。至于其他四人,吴乾通则让他们赶紧躲进吴府密室中养伤。 那名受轻伤的黑衣人领命后,急速赶到城防将军府门口。他通过他们暗中设置的联络标记,找到了吴乙,并将竹林的情况大致说出,同时也传达了吴乾通的命令。 吴乙听完顿觉大事不妙,即刻带领身后的六名黑衣人飞身前往城东竹林。那名受轻伤的黑衣人完成任务后,也很快回到吴府,进入密室,静心养伤。 就在那五名受伤的黑衣人返回城中这段时间,朱慕虹和吴甲的战局已经发生了变化。 朱慕虹全神贯注地迎战,手中的树枝舞动得犹如翩翩起舞的仙子一般,轻盈灵动。她的步伐灵活,身姿矫健,每一次攻击都带着凌厉的气势,让人眼花缭乱。 吴甲则挥动着双拳,不断地进行防守,偶尔也会用双腿发起进攻。他的拳法犹如猛虎下山,威猛无比,每一拳都带着刚猛的力量,让人不敢小觑。 然而,朱慕虹瞬间明白了对方的套路,当即稳定住自己的下盘,防止被对方偷袭。她的眼神坚定,紧紧地盯着吴甲的每一个动作,寻找着他的破绽。 与此同时,她紧握树枝,左右突刺,攻势犹如惊涛骇浪一般,令吴甲应接不暇,只能疲于奔命。她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树枝在她的手中仿佛变成了一把利剑,直指吴甲的要害。 眼见左右攻击都难以击退吴甲,朱慕虹手中的树枝又开始上下挑动,这让吴甲感到极度不适。他的进攻已经完全没有了效果,而防守也变得岌岌可危,好几次险些被朱慕虹攻破,显得狼狈不堪。 此时的吴甲已经大汗淋漓,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动作也逐渐变得迟缓。然而,朱慕虹却依旧保持着高昂的斗志,她的攻击越来越猛烈,让吴甲毫无还手之力。 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朱慕虹展现出了她高超的武艺和坚定的意志,而吴甲则渐渐陷入了被动的局面。他们的战斗场景紧张刺激,让人仿佛身临其境,感受到了那种生死一线的紧迫感。 另一边,赵兴成迎战吴丙,心中无比兴奋。他想起昨天中午在渡口的那场大战未能尽兴,此番终于可以大展身手了。 只见赵兴成手执骄阳刀,以“起刀”起势后,随即转入“缓刀”,攻向吴丙。吴丙见状,连忙侧身躲闪。 赵兴成见一招劈空,旋即加快了刀速,使出一招“疾刀”劈向吴丙的头部。吴丙心中一惊,迅速弯腰低头,堪堪躲过这一招。 紧接着,吴丙迅速调整姿势,挥动双腿,反守为攻。他的腿法刚劲有力,逼得赵兴成连连后退。赵兴成始料未及,匆忙应对,收回攻势,立足防守。 吴丙的腿法有意避开赵兴成的刀口,专攻其手腕处。他的动作迅猛而准确,让赵兴成有些手忙脚乱。待腿法困乏,吴丙又转而挥拳,他的拳法亦是刚猛异常。吴丙竟然悄然间掌握了主动权。 不过,赵兴成也不甘示弱,稳住防守之余,不时舞刀前攻。双方算是旗鼓相当,互有往来,平分秋色。他们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 至于文似锦那边,虽然黑衣人人数占优,但是战力不足,故而文似锦对付他们算是绰绰有余。 黑衣人时不时就发起一轮进攻,然而总是徒劳无功。每一次受挫,他们都会再度聚集在一起,商量着如何突破文似锦的防守。 他们分成两批人,一批快速围住文似锦,另一批急速绕到陈氏母女身后。文似锦眼疾手快,“来剑”、“直剑”、“舞剑”,这三招剑招快速使出,一气呵成,接连击退正面攻来的黑衣人。 接着,她一个腾身而起,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手中的剑如闪电般挥出,将试图偷袭的黑衣人也击退了。 文似锦的剑法犹如疾风骤雨,让黑衣人难以招架。她的身形灵活,剑法多变,让黑衣人眼花缭乱。但见她时而“直剑”,时而“舞剑”剑,时而“腾剑”,招式变化莫测,让黑衣人防不胜防。 黑衣人见文似锦身手敏捷,动作迅速,瞬时一惊,连忙后退。他们再次聚集在一起,不敢上前,呆呆地站在原地。他们惊恐地看着文似锦,心中充满了敬畏和恐惧。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侯,吴乙率领他的小分队已然赶到现场。 吴乙一个飞身来到文似锦身前,挥动双腿,猛然朝文似锦发动进攻。他的动作快如闪电,让文似锦措手不及。 文似锦侧身躲开,随后稳住阵脚,正面迎敌。 其余黑衣人见文似锦已经分身乏术,立马趁机朝陈氏母女奔去。 不远处的朱慕虹,本来历经数十回合的激战后,即将打败吴甲。但当她发现吴乙小分队突然赶来时,直呼不妙。果然,她看到了吴乙与文似锦对战上了,陈氏母女因此无人保护,防守空虚。故而,她果断抽身,不再恋战。 不过片刻功夫,朱慕虹就来到了陈氏母女身前,挥动树枝,使出一招“剑影重重”。霎时间,剑影四起,袭向黑衣人。黑衣人纷纷倒地,受伤之人将近一半。他们又是一惊,不敢上前。 文似锦看到朱慕虹使出的这招“剑影重重”,顿觉精妙,莫名觉得和极剑门的“极剑”有异曲同工之妙。她不由对朱慕虹的身份感兴趣起来。只是,眼前的局势容不得她多想,她只能努力收回思绪,专注眼前的战斗。 吴甲看到朱慕虹从自己身前飞去,硬生生阻拦下了黑衣人们捉拿陈氏母女的计划,顿觉懊悔恼怒。他再度飞到朱慕虹身边,与她对战。吴乙则全力对付文似锦。 朱慕虹和文似锦密切配合,在各自迎战吴甲和吴乙的同时,还要交替阻拦黑衣人的进攻,场面甚是胶灼。文似锦的月影剑和朱慕虹的树枝完美交融,犹如鬼魅般的身影在黑衣人中穿梭,令敌人防不胜防。 黑衣人人数虽多,但在朱慕虹和文似锦的联手攻击下,却屡屡受挫。他们的招式被轻易破解,进攻也被屡屡阻拦,真是既羞又恼,却又无计可施。 陈氏母女始终与文似锦保持一定的距离。她们既生怕离她太远,被黑衣人有机可乘;又生怕离她太近,阻碍了她施展武功,击退来敌。她们屡次受惊,多次转危为安,心情极为忐忑。 看到文似锦和朱慕虹在黑衣人中穿梭自如的身影,陈佩芳心中涌起一股钦佩之情。 她们的动作飘逸灵动,剑法奇绝精妙,将敌人频频击退,仿佛两位女侠在战场上翩翩起舞。 陈佩芳不禁想:“要是我也能学会武功该多好啊!这样,我就不用再麻烦别人来保护自己了。”可是,她真的能做到吗?她也能成为像文姐姐和朱大姐那样的女侠吗? 陈佩芳紧紧握着拳头,心中充满了渴望和期待。她暗自下定决心,要向文似锦和朱慕虹学习武功,成为一个勇敢坚强的女子,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 再看赵兴成这边。吴丙再次占据主动,他双拳和双腿交替进攻,攻势凌厉,让赵兴成难以招架。赵兴成意识到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自己必败无疑。于是,他立即加快了刀速,先是使出“疾刀”,继而“猛刀”,一招迅如疾风,一招猛如斧击。吴丙瞬间对赵兴成刮目相看,不敢掉以轻心。 然而,赵兴成已经进入了状态,他又怎么可能轻易收手呢?他不断地运用“疾刀”和“猛刀”来回进攻,让吴丙疲于奔命。 就在吴丙忙于应对赵兴成的攻击时,赵兴成突然一个空翻跃到了吴丙的身后,紧接着旋转起手中的骄阳刀。 刀气瞬时聚拢,形成了一个如同火球大小的刀气,迅猛无比地袭向吴丙。 吴丙察觉到了身后的危险,立刻转身,试图躲避这致命的一击。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手臂被刀气灼伤后,躺在地上叫苦连连。 赵兴成打败吴丙后,急速驰援朱慕虹。但见他使动“缓刀”和“疾刀”,时快时慢,片刻间便将那群黑衣人打得落花流水,纷纷倒地哀嚎。 朱慕虹见赵兴成解决了吴丙,又解决了黑衣人,顿感轻松。她看时机已经成熟,迅速舞动树枝,使出一招“剑气如虹”,剑气凌厉,直奔吴甲而去。吴甲连忙闪躲,但还是被剑气所伤,衣袖划破,鲜血直流。他强忍着痛苦,迅速后退。 而文似锦也想着快点结束战斗,于是她运气推地,借着反冲之力向上跃起,随即舞动月影剑。剑气聚拢,一道月牙形剑气从天而降。文似锦一技“俯剑”使出,吴乙顿时胆寒,双手手臂都被剑气所伤,鲜血流出,连忙后退。 吴甲见形势不利,立马吩咐众人撤退。于是,一群黑衣人施展“踏草无痕”的轻功,全部离开了竹林。 黑衣人悉数离开,竹林外顷刻间恢复了安静。 文似锦飘然落地后,重重地舒了一口气。朱慕虹亦是如释重负,缓缓放下手中的树枝。 赵兴成则意犹未尽地喊道:“嘿,你们就这样走了?再跟我过几招啊!”他一边说着,一边兴奋地挥动着手中的骄阳刀,眼中闪烁着好斗的光芒。 文似锦忍不住朝赵兴成翻了一个白眼,然后慢慢说道:“行了,别得瑟了!知道你厉害,打跑了一个小头目还有那群黑衣人。” 赵兴成听出了文似锦的弦外之音,不服气地说道:“文姑娘,你这话就说得不地道了啊!怎么说我算是又救了你一回呢。加上昨天渡口那次,已经两次了哦。文姑娘,你该怎么感谢我啊?”说完,他一脸坏笑地看着文似锦。 文似锦又是瞪了赵兴成一眼,接着说道:“行,救命大恩人!感谢感谢!下次麻烦你给我个机会,让我也救救你啊!”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 朱慕虹见赵兴成和文似锦又开始斗嘴,顿觉好笑,连忙劝和道:“行了,赵公子、文姑娘,你们就别斗嘴了!我们还是赶紧去看看陈姑娘她们母女吧。”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 赵公子马上收起嬉皮笑脸,一脸严肃地说道:“是,陈大姐!文姑娘,我们快过去吧!”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关切。说完,他紧跟朱慕虹的步伐。 文似锦见状,也快步跟上。她的眼神中流露出对陈姑娘母女的担忧。 陈氏母女见黑衣人们全部离去,不禁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她们连忙朝朱慕虹的方位急速走去。 不一会,他们就顺利汇合了。 陈大婶一脸感激地说道:“谢谢你们!文姑娘、赵公子今天又得你们相救,实在是不好意思啊!”陈佩芳亦是连忙附和,眼中满是感激之情。 文似锦和赵兴成连连摆摆手,笑着说道:“举手之劳而已,陈大婶不必客气。” 朱慕虹也笑着说道:“我和文姑娘本来就是护送你们回城的,这是理所应当的。只是如今看来,继续回城的话,怕是还会有危险!你们可得考虑清楚了,是先返回竹韵居住几天呢,还是坚持回陈记粮铺?” 陈大婶神色忧虑地说道:“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直躲在竹韵居也不是办法。我们还是先回陈记粮铺吧,接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陈佩芳连忙补充道:“一直劳驾你们,我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现在确实只能回城了。不过我有个请求,不知朱大姐和文姑娘能否答应我。” 文似锦笑容温婉,轻声说道:“陈妹妹见外了,你但说无妨。” 朱慕虹亦是笑眯了眼,柔声说道:“陈姑娘,有什么请求尽管说,我们都会努力满足你的。” 陈佩芳深吸一口气,然后鼓足了勇气,直直看着文似锦和朱慕虹,诚恳地说道:“我希望文姑娘和朱大姐收我为徒,传授我一些武艺!这样的话,我不仅能自保,还能保护我的父母,更不必麻烦各位保护我了。” 朱慕虹听完噗呲一笑,拍了拍陈佩芳地肩膀,大声说道:“呵呵~原来是这事啊!没问题的,陈姑娘,以后我有空就进城教你武功。学点武艺傍身是好事,至于收徒就免了啊!” 文似锦赞许地看着陈佩芳,柔声说道:“陈妹妹看着柔弱,没想到颇有主见啊!你放心好了,接下来我们常住一起,我会多帮助你的。至于收徒,我还不够格,怎么说我也才开始闯荡江湖啊。” 陈佩芳听完朱慕虹和文似锦的话,顿时喜上眉梢,眼里闪烁着兴奋地光芒,连忙向她们鞠躬感谢。陈大婶亦是欣慰一笑,她心中感叹,自己的女儿长大了。 众人收拾好心情,接着朝苏陵城的方向走去。 第22章 一家团聚 话说朱慕虹三人自击退黑衣人后,便径直朝苏陵城走去,一路上有说有笑。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城东陈记粮铺。 陈大婶一见到陈老板就泪流满面,立马小跑上前,与他相互拥抱。陈佩芳亦是非常欣喜地叫了陈老板一声爹。陈老板轻轻推开陈大婶,接着走到陈佩芳身前,仔细端详自己的女儿,不时抚摸她的脸庞,连连慨叹女儿长大了。陈老板一家团聚,其乐融融。 陈老板连忙感谢朱慕虹,他牢牢地握住朱慕虹的双手,眼中闪烁着泪花,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朱小妹,这次真的特别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的女儿可能就回不来了。以后你就是我们陈家的大恩人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我陈某一定竭尽全力。” 朱慕虹微笑着摇摇头,轻声说道:“陈老板,您太客气了。我江湖中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应该的。况且,陈姑娘她们乃徐副将所托,我们定当努力确保她们无虞。” 不等朱慕虹说完,陈佩芳已忍不住插嘴说道:“爹,这位是文姑娘,这位是赵公子,他们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昨天渡口边和今天竹林外,已经救了我两次了。” 陈老板一听顿时心头一惊,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望着陈佩芳,然后又望向赵兴成和文似锦,嘴巴微张,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没有说出来。只见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右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显然是十分紧张和担心。 文似锦和赵兴成皆随性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客气,同时让陈老板别担心。 朱慕虹见陈老板惊恐,赶忙劝慰道:“陈老板莫急,刚才竹林外那场意外算是有惊无险。陈姑娘她们都安然无恙。” 陈老板听完,长舒了一口气,随后紧紧地抱住了陈佩芳,说道:“还好你没事,还好你没事。都是爹不好,让你受苦了。” 陈佩芳也抱住了陈老板,哭着说道:“爹,这不怪你,都是那个吴乾通太可恶了。” 陈大婶在一旁也抹着眼泪,说道:“好了好了,都别哭了,芳儿平安回来就好。” 朱慕虹看着这温馨的场面,心中感到一阵温暖。 赵兴成和文似锦则被这浓浓的亲情所感染,他们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家人,心中不由得涌起了一股思念之情。 过了一会,陈佩芳缓缓推开陈老板,柔声说道:“爹,你放心好了!我已经决定和文姑娘,还有朱大姐学习武功了。等我学成了,我就不仅能保护自己,还能保护你和娘了。爹,我想让文姑娘住我们家,和我做个伴,可以吗?” 陈老板听了,放声大笑,十分欣慰地说道:“哈哈,这么多年没见,我的芳儿真的长大了,知道保护爹娘了。可以啊,文姑娘愿意的话,大可放心住下,还可以多教教我们芳儿武功呢。文姑娘、朱小妹,你们已经同意收芳儿为徒了吗?” “那就有劳陈老板了!收徒不敢当,我资质尚浅。若是传授陈姑娘几招武功,让她得以傍身倒是可以的。”文似锦笑笑说道,语气温柔。 “陈老板客气了,我们既受徐副将所托,但凡你们有所求,我都会尽力满足的。收徒就免了,我有空多进城来教芳儿武功就可以了。”朱慕虹面带微笑,语气平淡地说道。 “真是太感谢你们了,你们都是热心人啊!天色不早了,你们就留下来,到我家吃顿便饭吧!我让我夫人做顿好吃的,好生招呼你们,聊表谢意!”陈老板满是感激地说道。 “对嘛!朱小妹、赵公子,你们就留下吃顿晚饭吧!昨天到现在麻烦你们太多了,我们实在是过意不去啊,你们就别推辞了!”陈大婶亦是极度热情地说道。 朱慕虹和赵兴成都觉得盛情难却,便应承下来。众人皆是欢喜。 陈老板匆匆将手头的事情处理完,并简单交代伙计几句,随即领着众人朝他新近买下的一处住所走去。 陈老板一家三口在前,有说有笑。朱慕虹三人走在后头,相对无言。文似锦不时地东张西望,对苏陵城的一切充满了好奇。她的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嘴里喃喃自语,似乎在和自己说话。 不到一会,他们便来到了一座简单的宅院。 一进陈府,陈老板赶忙招呼众人到前厅入座,两名婢女前来奉上茶水。 “哇,爹,这里真的是我们家吗?怎么这么大啊!”陈佩芳一脸欣喜地说道,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写满了兴奋和好奇,一边说着,一边转头看向陈大婶,语气中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娘,你看到了吗。这是爹为我们准备的,你算是苦尽甘来了。”陈佩芳拉着陈大婶的右手,轻轻晃了晃。 “呵呵~是啊!芳儿,这是我前些天才买下的。为的是让你们娘俩有个好的住所。”陈老板轻抚长须,坦然说道。 陈大婶认真地注视着四周,频频点头,她的脸上满是笑容,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小翠、小紫,你们带夫人和芳儿去后院转转吧,并为她们安排房间。”陈老板对着两名婢女说道,他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声音低沉而稳重。 那两名婢女当即领着陈氏母女朝后院走去,陈佩芳不忘拉着文姑娘一同前往。陈老板则独自留下和朱慕虹、赵兴成闲聊,他的神情自若,态度亲切,声音中透着热情,“二位请便,一路上辛苦了,尝尝这茶如何。” 半晌后,陈佩芳和文姑娘、及小紫三人有说有笑地回来了。 陈老板好奇地问道:“芳儿,你娘还有小翠呢?”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切。 “爹,小翠说了,她和小紫是爹您雇来照顾娘和我的。所以我和我娘商量后决定:小翠负责照顾娘,小紫就归我了。娘去厨房准备晚饭了,小翠在一旁帮忙呢。”陈佩芳缓缓说道,声音清脆动听,她的眼睛明亮而清澈。 “呵呵,芳儿真是聪明伶俐,你们的房间都选好了吧?”陈老板不由笑出声来,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选好了,我和文姑娘住东厢一号房。爹,我们家人丁不多,为何买这么大的宅子啊?”陈佩芳疑惑地问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 “呵呵~傻姑娘,这是为你日后出嫁准备的。以后你的子孙回门都可以住啊!”陈老板开玩笑地说道,他的语气轻松而幽默。 “爹,我还小,我还不想嫁人呢!”陈佩芳听完顿时脸红了,她的脸上泛起了一抹娇羞的红晕,低着头,玩弄着自己的衣角,声音也变得低低的。 “哈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没啥不好意思的啊!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其实就西厢两间客房,东厢两间偏房,还有北面我和你娘的主人房而已。苏陵城的宅院都是这个模样,只是我们家人丁单薄而已。”陈老板认真地解释道,他的语气认真而温和,眼神中充满了慈爱。 又过了一会,小翠就走了过来,说是夫人已经做好晚饭,邀请大家前去就餐。 于是,陈老板招呼众人前往后厅享用晚饭。朱慕虹和赵兴成纷纷起身,紧随其后。 来到后厅,众人相继入席。 陈老板见小翠和小紫依旧站在一旁,连忙招呼她们道:“小翠、小紫,你们也一同用餐吧。我们陈家小门小户,没那么多规矩。家中本就人少,你们加入的话,热闹些。你们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好了。芳儿与你们年岁相仿,你们可以姐妹相称。我们芳儿从小吃惯了苦,没什么大小姐脾气,这个你们可以放心!对吧,芳儿?” “是啊,翠姐姐,紫姐姐,你们快坐下吧!”听完陈老板的话,陈佩芳心领神会,立马拉着她俩入席。 小翠和小紫不好推托,总算答应落座。她俩俱是感激陈家的大度和关切,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照顾夫人和小姐,以报答陈老板的大恩大德。 陈老板见人员已齐,就让众人赶紧起筷,莫要客气。 席间,陈老板再次感谢文似锦三人的救命大恩,同时拜托朱慕虹和文似锦好好传授陈佩芳武功。陈氏母女亦是频频表达感激之情。陈老板时隔多年,重新吃到陈大婶做的饭菜,竟不由泪流满面,众人连连安慰。 陈佩芳一家三口久别重逢,不胜欣喜。大伙都为他们感到高兴。一顿饭吃得热闹非凡。 饭后,朱慕虹返回竹韵居,赵兴成则走回常宜客栈。 话说吴甲这边。自从竹林外惨败之后,他就领着十几名黑衣人偷偷回到吴府,悄悄进入密室。 吴乾通用过晚饭,借机溜了出来,到达密室。 吴甲见到吴乾通,立马领着黑衣人们齐齐下跪,毕恭毕敬地说道:“属下无能,未能完成使命,还望公子恕罪!” 吴乾通心中极为恼怒,他紧紧地握着拳头,脸色阴沉,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但是看着吴甲等人,一个个受伤,衣衫破烂,一副惨不忍睹的模样,又不禁生出一丝恻隐之心。 他沉默了片刻,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缓缓说道:“你们都起来吧!本来你们未能完成任务,我确实十分生气。不过考虑到对手强大,你们也算尽力了。接下来,你们就先好好在此养伤吧!至于陈姑娘的事,我会另外找人跟进。只是到时候,还需要你们从旁相助。” 吴甲等人齐声答道:“谢过公子!”说完,他们慢慢地站了起来,身体因为伤势而微微颤抖着,眼神中充满了愧疚和感激。 吴乾通一一询问黑衣人们的伤情。他们一个个低着头,语气沉重地讲述着自己的伤势。吴乾通一边听,一边微微皱眉,脸色愈发阴沉。 待他们讲述完毕,吴乾通顿时眉头紧蹙,心中暗自慨叹:这些人实在厉害,竟然将我的手下伤成这样!看来此事的确得从长计议才行了。 他沉思片刻,吩咐吴甲等人好好养伤,努力增进武功,同时多思考如何破敌,争取下次能成功完成任务。 吴甲等人恭送吴乾通走出密室,然后专心运功疗伤。他们心中都充满了愧疚和不甘,暗自发誓一定要尽快恢复伤势,提升实力,不辜负吴乾通的期望。 吴乾通转身离开密室后,心中仍在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夜色渐深,城南紫光山山顶,星亮水和星楚云两支小分队先后飞奔而来。 他们飞身下马,步入亭中,随后单膝跪地,向电光星和雷惊云行礼。电光星和雷惊云皆是微笑点头,然后示意他们快快入座。 雷惊云率先开口问道:“哈哈,真没想到,我们终于会合了,话说今天能在竹林外巧遇着实凑巧。” “哦?怎么回事?为何刚才没听你说起啊?”电光星一脸疑惑地问道。 “哈哈,我这不是要等亮水和楚云来了一块说么。今天我跟随文似锦到了竹林,不巧让我发现了亮水,还有远处的楚云。亮水、楚云,你们快说说吧,有什么发现没?”雷惊云朗声说道。 “启禀师伯、师父,我这边没什么特别的情况。王子今早吃完早饭后,便一直站在城东等候文似锦等人。中间,他与徐副将搭了几句话,随后回城闲逛。用过午饭,他就出发前往竹林。之后就是竹林外那场激战了。”星亮水将赵兴成今天的大致行踪娓娓道来。 “我这边倒是有些意外发现。话说文似锦大战黑衣人的时候,几度遇险,暗处似乎都有个黑影飘飘欲出。然而,等到她转危为安了,黑影即又隐去。我多次想要找出黑影的底细,可惜终是无果。后来,师伯就发现了我,我便告诉他,师父你在这里。”星楚云将今天的惊喜收获详细说出。 “哈哈~好啊,师兄,你刚刚还骗我说,与我在在此相遇是巧合。真没想到,居然是楚云告诉你的。”电光星恍然大悟地说道。 “嘿嘿,师弟别较真。开个小玩笑而已。既然我们已经成功汇合,那就无需再分头行动了吧。我觉得我们四人刚好可以做一个轮换,不致于那么疲惫。而其他人也可以分成四组嘛,每天两组追随盯梢。不如我与楚云一组,师弟你和亮水一组,你觉得如何?”雷惊云好心建议道。 电光星沉思片刻后,沉声说道:“师兄所言极是,那就按师兄说的办吧。楚云,你明天歇息一天,我接班。亮水,你就得多坚持一天了,后天才能休息哦。至于其他人,就听从亮水和楚云的安排,分成四组。” 楚云点头答应。亮水则笑笑说道:“但凭师伯和师父安排就是。” 于是,一切安排妥当,众人散去,徒留雷惊云和电光星两人月下对酌。 第23章 深陷危机 自文似锦住进陈家后,她便与陈佩芳同进同出,不时传授其武功。而朱慕虹亦是隔三差五登门拜访,耐心指点陈佩芳一二。 在文似锦和朱慕虹的悉心教导下,陈佩芳从一个文静的小姑娘,逐渐蜕变成了习武的小学徒。她认真地从基本功练起,开始慢慢适应自己的新身份。 文似锦趁着朱慕虹来陈府教陈佩芳武功的间隙,抽空出去熟悉苏陵城的大街小巷,感受当地的风土人情,寻思着等熟悉了这座城市后,方便寻找冠垣道长。 赵兴成则专注于在苏陵城寻找清维道长,他偶尔才会去一趟陈府,看望文似锦,顺便看看陈佩芳母女,以确保她们不再受吴乾通的骚扰。 徐赛春在忙碌了几天后,军务逐渐熟悉起来。他抽空到达竹韵居拜会列青佳,顺口向向朱慕虹问起了陈氏母女的近况。听完朱慕虹的叙述,徐赛春频频点头称赞。他觉得陈佩芳一家应该是过上幸福的生活了,因此他也渐渐将此事放下了。 时光飞逝,不知不觉就已经过去了十来天。 突然有一天,陈佩芳面露难色,对文似锦说道:“文姐姐,我看朱大姐每次来教我武功的时候,你就会抽空出去寻找冠垣道长,回来后总是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等朱大姐走了,你又要教我武功,我觉得你真的太累了,我心中实在过意不去。要不你还是专心去找冠垣道长吧,我向朱大姐学武功就行了。”说着,她轻轻拉了拉文似锦的衣袖。 文似锦赶忙推脱道:“这怎么行,我住在陈府,白吃白喝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我教你武功就当是报答陈家收留我的恩情。你忽然不让我教了,我还真不适应。”她低下头,面露尴尬之色。 陈佩芳劝道:“文姐姐,你就别不好意思了,你大老远来苏陵城,就是为了寻找冠垣道长,我怎么能耽误你呢?”她拍了拍文似锦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有心理负担。 文似锦这才勉强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道别陈佩芳后,继续出门寻找冠垣道长。 而陈佩芳看着文似锦离开,想到自己在陈府也无事,便转身回到房间,跟陈大婶说明了情况,然后带着小紫前往陈记粮铺。 不到一会,她们就来到了陈记粮铺。陈老板看到陈佩芳前来,十分诧异地问道:“芳儿,你怎么过来了,你不是在府中和文姑娘习武么?” 陈佩芳缓缓说道:“爹,我见陈姑娘既要教我武功,又要出去寻找冠垣道长,极其辛苦。我就让她专心做自己的事了,以后不用再教我武功了。我单独向朱大姐学艺即可。如若朱大姐没空前来,我就到店里帮爹打理下生意。母亲在家中有小翠照顾,我放心。倒是爹你一个人一直在外忙活,着实劳累。” 陈老板听完很是欣喜,连连夸奖她道:“芳儿乖了。好啊,你就帮我算算账吧。年底,我计划去城西开分店了。若你能助我一臂之力,我就可以抽身出来,专心筹备城西新店的事了。” 于是,陈老板就对陈佩芳简单交代了几句,教她如何记账算账。偶尔有几个顾客上门,他即边教边学。不到一会功夫,陈佩芳便开始上手了。因此,陈老板十分放心地将店铺交由她暂时打理。吩咐完,他就直奔城西而去了。 至于陈佩芳则继续埋头算账。空闲之时,她亦会同店中的两个伙计攀谈几句,进一步熟悉粮铺业务和市场情况。 其中一个伙计告诉她,最近米粮的价格有所上涨,但是由于陈记粮铺一直以来都有稳定的客户群体,所以生意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另一个伙计则提到,最近有一些新的粮商进入了市场,他们的价格比陈记粮铺稍微便宜一些,但是质量可能不如陈记粮铺的好。 陈佩芳听了之后,点了点头,心中有了一些打算。她想到,可以考虑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适当地调整一下价格,以吸引更多的客户。同时,也可以加强与老客户的联系,提高客户的忠诚度。 两个伙计听了陈佩芳的想法,纷纷表示赞同,觉得这个小姑娘虽然年纪小,但是很有经商头脑。陈佩芳被他们夸奖得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摆手自谦。她知道,自己还有很多需要学习和提高的地方,希望能够在以后的经营中不断积累经验,为陈记粮铺的发展做出更大的贡献。 就在陈佩芳一家团聚,生活渐渐步入正轨的时候,暗处的三个黑衣人露出了邪魅的笑容。随后,为首的一人吩咐另外两人快速回去传达消息。 那两名黑衣人领完命令后,迅速消失在街市上空。他们一路疾行,很快就来到了吴府。等到吴松鹤和吴柏凫相继走开了,他们才悄悄地冒头,向吴乾通禀报陈佩芳的情况。 吴乾通听完,脸上露出一丝阴险地笑容。他立即计上心头,快步走入密室,吩咐吴甲等人立刻出发,前去陈记粮铺把陈佩芳劫走。 吴甲等人接到命令,即刻出发。一行二十一人飞出密室,悄然无息地逼近陈记粮铺。 原来,自打吴甲等人受伤后,吴乾通便开始动起了小心思。他凭借着一番甜言蜜语,成功地从吴家老太那里骗得了一支七人小分队。这支分队的头目叫吴丁,也就是刚才在陈记粮铺门口出现的那个黑衣人头目。 自划拨到吴乾通门下后,吴丁带领着这支小分队率先从城东的竹韵居入手,他们跟随朱慕虹来到了陈府。随后,他们又暗中跟随陈老板,发现了陈记粮铺。最后,他们则是跟随偶尔前往陈府的赵兴成,发现了他居住的常宜客栈。至此,他们的行踪都尽在吴乾通的掌握之中。 这半个月来,吴乾通一直在吴府勤练武功,为的就是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能够一举成功的机会。这次机会终于来了。于是,他当机立断。命令吴甲等人悉数出动。 吴甲等人经过十余日的休养及运功疗伤,已经完全恢复。他们迫切想要完成使命,一雪前耻。所以,一得到命令,他们便各个摩拳擦掌,奋勇争先。 话说吴甲等人在那两名黑衣人的带领下,很快就来到了吴丁身边。 顺利会合后,他们就一拥而上,冲向陈记粮铺。店里的顾客吓得连忙逃跑。那两名伙计则试图阻止黑衣人的破坏,却不料被吴乙和吴丙三五拳打趴在地,叫苦连连。 小紫吓得直呼救命,喊完后蹲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陈佩芳见状亦有些害怕,不过她到底跟随文似锦和朱慕虹学了些武功。所以,她强作镇定,在旁边找到了一根鸡毛掸子,顺手拿了起来。 她紧紧握住鸡毛掸子,仿佛将所有的恐惧都凝聚在了手中。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决定用自己所学的武功来保护自己和小紫,并守护陈记粮铺。 陈佩芳深吸一口气,施展出了文似锦传授给她的剑法。她的动作简洁而有力,鸡毛掸子在她的手中仿佛化作了一柄利剑,带着劲风挥向了冲上来的两名黑衣人。 只见陈佩芳剑法如风,身姿矫健,每一次挥击都带着坚定的信念。她的剑法虽然还略显生疏,但在关键时刻却发挥出了惊人的力量。 陈佩芳凭借着“来剑”和“直剑”两招奋勇抵抗,两名黑衣人竟然被她逼得连连后退。他们惊讶地看着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没想到她居然有如此出色的剑法。 吴甲亦是一惊,不过仍旧轻蔑地说道:“哟,学了十来天武功,看来是有些收获嘛。不过你这三脚猫功夫保护不了你自己的!”言罢,他就吩咐吴丁上前捉住陈佩芳。 吴丁领命后,挥舞着双拳,如同饿狼扑食一般冲向陈佩芳。他的拳法犹如狂风暴雨,让陈佩芳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陈佩芳只能依靠着学过的几招粗浅功夫,勉强抵挡吴丁的攻击。然而,吴丁的拳法实在太过厉害,五招过后,陈佩芳手中的鸡毛掸子就被他击落了。 吴丁并没有给陈佩芳任何喘息的机会,他紧接着又是三招凶狠的拳脚,全都招呼在了陈佩芳的身上。陈佩芳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嘴角溢出了鲜血。 众多黑衣人见状,一拥而上,将陈佩芳绑上绳索,套入布袋中。吴甲走上前来,背起布袋。 临走前,吴甲又吩咐吴乙和吴丙,要将陈记粮铺好好打砸一番,以发泄之前在竹林惨败的耻辱。 吴乙和吴丙领命后,开始对陈记粮铺进行疯狂的破坏。他们一边打砸,一边嘴里还不停地骂骂咧咧,发泄着心中的不满和愤怒。他们的行为引起了周围路人的注意,但是没有人敢上前阻止,只能远远地看着。 打砸持续了一会儿,吴乙和吴丙觉得已经发泄得差不多了,方才停止破坏。 看着陈记粮铺遍地狼藉,吴甲心情舒畅,背着布袋,飞身而去。其他人紧随其后,相继离开。 那两名伙计躺在地上,半天说不出话来。小紫见粮铺白米撒了一地,米柜也支离破碎,账本更是被撕得粉碎,而陈佩芳又被人掳走了,心急如焚。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过了半晌,小紫终于恢复了冷静。她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直奔陈府而去。 到了陈府,陈大婶看到小紫慌慌张张的样子,又不见陈佩芳的身影,连忙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小紫平复了一下气息,将陈记粮铺发生的意外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陈大婶听完后,当即瘫坐在地,不知所措。小翠赶忙安慰陈大婶,并让小紫赶紧去找陈老板。 小紫听了,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往城西。她焦急万分,一路上几乎是小跑着前进,一边跑还一边四处张望。跑了许久,她终于找到了陈老板。此时的她,已经气喘吁吁,满脸通红,额头上挂满了汗珠。 陈老板见她跑得如此匆忙,连忙劝她莫急,接着又扶她到一旁坐下。待小紫顺过气后,方才轻声问道:“小紫,发生什么事了?芳儿呢?” 小紫听到陈老板的询问,顿时悲从中来,眼泪夺眶而出。她哽咽着说道:“小…小姐…被…坏人…劫走了…” 陈老板听完这话,犹如五雷轰顶,身体猛地一颤。他呆呆地站在那里,脸上写满了震惊和痛苦。然而,他毕竟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多年,面对危机,他很快便冷静下来。他定了定神,当即吩咐小紫道:“你快回陈府,告诉夫人,让她前去竹林告知朱慕虹,请她出手相助。我先回粮铺看下情况,准备报案。” 小紫点点头,顾不得满身的疲劳,转身又向陈府跑去。她一边跑,一边在心里默默为小姐祈祷,希望她能平安无事。 小紫跑进陈府,向陈大婶禀报了陈老板的决定。此时,陈大婶已经晃过神来,听完这话,她嘱托小紫前去陈记粮铺帮陈老板的忙,自己则和小翠出发前往竹林。小紫点头称是后,便跑往陈记粮铺。 陈大婶赶了许久的路,终于来到了竹韵居。此刻,朱慕虹正在院中喂养鸡鸭,而列青佳则在站在一旁,边喝酒边练风火拳。 陈大婶一路奔波,累得气喘吁吁。她顾不得休息,迅速走到院落前,对着朱慕虹大声喊道:“朱小妹,大事不好!芳儿被坏人劫走了!你快快前去救救她!”话刚说完,她便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朱慕虹和列青佳听到声响,旋即转头望去,见是陈大婶,他俩连忙施展轻功,飞身而出。朱慕虹扶起陈大婶,将她往里屋带去。 朱慕虹边走边焦急地问小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小翠便将陈记粮铺遭黑衣人打砸,陈佩芳被劫走的事娓娓道来。 列青佳听完,刹时火冒三丈,愤愤地说道:“真是岂有此理,还有没有王法了。不行,我得进城找徐老哥去。夫人,你先在这里照顾大姐,让她莫急。我进了城也会尽快找到赵公子和文姑娘,请他们帮忙的。人手应该足够了。”说完,列青佳便飞身而去。 朱慕虹则扶着陈大婶到客房睡下,并让小翠服侍陈大婶好生歇息。 不过片刻功夫,列青佳就来到了城东陈记粮铺,却见店铺大门紧闭。他立马向隔壁店铺的老板打听发生了什么事。 店铺老板随即将粮铺被黑衣人打砸,老板女儿被人劫走的事详细说出。老板回来后,又关了店铺,带着伙计匆匆离开了。 列青佳听完,深知陈老板是个有主意的人,便不再担心,转而直奔常宜客栈而去。此时已临近中午,吃饭的人越来越多。 到了常宜客栈,列青佳迈步进门,目光直接落在掌柜身上。他开门见山,语气急切地问道:“请问掌柜,是否有一位半个月前入住客栈的赵姓公子,一直住到现在?” 掌柜爽利地答道:“有,有!” 列青佳神色一松,继续说道:“麻烦你转告赵公子,让他回来后,即刻去城东竹韵居一趟!” 掌柜点点头。列青佳见掌柜是个爽利人,心中大喜,一时兴起,抬手点了两个小菜,又要了一壶酒和两碗米饭,笑道:“掌柜的,今儿个我就在你这儿吃了,也算答谢你替我转达消息。” 掌柜喜笑颜开,连忙应道:“好嘞!客官您稍等,我这就叫人给您上菜!”说着,他转头朝后厨喊道,“二号桌,两个小菜,一壶酒,两碗米饭!” 不一会儿,菜和酒都上齐了。列青佳也不客气,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夹起一筷子菜送进嘴里,大快朵颐起来。 掌柜在一旁看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他又将赵公子的房号告诉了列青佳,并问道:“客官,您要不要在这儿等赵公子回来?” 列青佳摆了摆手,含糊不清地说道:“不用,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说着,他站起身来,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往一边倒去。 掌柜眼疾手快,赶紧扶住他,关切地问道:“客官,您没事吧?要不要我叫人送您回去?” 列青佳摇了摇头,站稳身子,逞强道:“我没事,就是喝多了一点。告辞!”说完,他踉踉跄跄地走出客栈大门,朝城防将军府走去。 第24章 两位父亲 话说酒足饭饱的列青佳,晃晃悠悠地朝着城防将军府的方向走去。他满脸通红,眼神迷离,嘴里还不时地嘟囔着什么,仿佛在跟自己说话。 路上的行人看到他这副模样,唯恐避之不及,生怕他突然摔倒,再讹上自己。 列青佳左摇右晃,时而走在路的左边,时而又走到右边。由于路人纷纷避让,整条大路看上去只有他一个人在行走。 不知走了多久,他终于来到了城防将军府门口。他抬头望着门口的护卫,大声喊道:“官爷,我要见你们徐副将!” 护卫看到他醉醺醺的样子,相视一笑,然后像看小丑一样看着他,完全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列青佳见护卫不理会自己,以为是自己声音太小。他使劲摇了摇脑袋,让自己稍微清醒一些,接着一字一句地说道:“官爷,我想见你们徐副将,麻烦您通报一声!” 这次,护卫见他神智还算清醒,总算正眼看了他一下。不过,护卫仍然不肯放行,连连摆手,不耐烦地说道:“走,走,走!徐副将可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他忙着呢,没时间搭理你这个酒鬼!” 列青佳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他挺直了身子,瞪大了眼睛,指着护卫,愤愤地说道:“谁,谁是酒鬼?你给我说清楚!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见徐副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他!” 说完,他还想往里面冲。护卫们连忙伸手拦住他,任凭他如何吵闹,都不再理会他,而是挺直了脊背,如同雕塑一般站在那里。 列青佳见护卫不理自己了,气得直跺脚。他双手叉腰,怒目圆睁,嘴里嘟囔着:“哼,不理我,好啊!”说完,他转头面向府内,扯开嗓子大声喊道:“徐老哥!我老列,我有要事找你!快给我出来!” 护卫见他撒泼,赶忙上前驱赶。列青佳却不为所动,依旧高声喊道:“徐老哥,老列有急事找你,快给我出来!”他的声音震耳欲聋,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护卫见他还是捣乱,心中愈发焦急,他们一边挥手驱赶,一边皱着眉说道:“你这人怎么如此无赖,快快走开!”双手竟不觉动起了手脚。 而此时,徐赛春正在城防将军府内午睡,听到列青佳的呼喊声,他不禁被吵醒了。此刻,府外的吵闹声越来越大。他迅速起身,穿好衣服,匆匆走出城防将军府。 一出门,徐赛春就看到列青佳和护卫们正在拉拉扯扯,他急忙喊道:“列老弟,你为何在此?”说完,他一个箭步上前,将护卫和列青佳拉开。 列青佳见到徐赛春,立刻运功消解酒意,然后精神一振,苦着脸说道:“徐老哥,总算见到你了,这两位小兄弟非要拦着我,不让我进去呢。” 两名护卫刚想解释,徐赛春赶紧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回到自己的岗位站岗。 两名护卫向徐副将和列青佳深深鞠了一躬,随后转身回到门口站岗去了。 列青佳见护卫如此诚恳,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跟着徐赛春走进了城防将军府。两人边说边笑,气氛融洽。 徐赛春看着列青佳,笑着说道:“好了,人家小兄弟尽职尽责,你就别为难人家了。咦,你怎么又满身的酒味?莫非刚才撒酒疯了?” “唉,徐老哥!你可别冤枉我啊!我的酒量可好着呢?就是那护卫小哥误会了我而已。硬是不肯让我进去。可是我真的是有急事的啊!”列青佳一脸委屈,连连摇头。 “好了,好了,咱们到议事厅说话吧!”徐赛春赶忙催促道。 于是,两人并肩走进了议事厅。 这会,吴元雄已经起身,他专注地看着手中的文件,时而沉思,时而用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听到脚步声,吴元雄抬起头,见到列青佳,他的脸上立即露出欣喜的笑容。他大步上前与他打招呼并握手问好,热情地说道:“酒癫侠客!你好你好,列大侠!不知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列青佳一脸苦笑,摇了摇头,轻声回答道:“吴将军,客气了!我今日前来确有要事。不知将军知不知道今日城中发生了一件大事?” 吴元雄一脸诧异地看着列青佳,连忙问道:“哦?列大侠快快入座,徐副将你也赶紧坐下吧!” 待列青佳和徐赛春入座后,吴元雄又挥了挥手,让人奉上清茶。他亲自端起一杯,递给列青佳,十分客气地说道:“列大侠请用茶,慢慢说,别急!” 列青佳轻抿一口茶后,放下茶杯,缓缓说道:“将军,你可知道,今天城东陈记粮铺竟然惨遭一群黑衣人打砸,陈老板的女儿陈佩芳更是被他们掳走了!此事已是迫在眉睫了。若不及时处理,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什么,你说陈姑娘又出事了?”徐赛春闻言,脸色剧变,手中的茶杯差点滑落。 “哦?竟然如此严重?此事的确恶劣,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肆意妄为,严重影响我苏陵城的经商环境。再加上强抢民女,扰乱社会秩序,更是无法无天!徐副将,你为何如此惊恐,莫非你认识那陈姑娘?”吴元雄皱起眉头,神色愈发忧虑,看向徐赛春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哎呀,将军您有所不知。这位陈姑娘,正是半个月前在渡口边遭乾通骚扰的那个女子啊!”徐赛春满面愁容,忧虑之情溢于言表。 “什么?难不成此事又与通儿有关?可是最近师兄跟我汇报,说他每天都在吴府专心练功,从未离开吴府半步!”吴元雄一脸狐疑,喃喃自语道。 “将军,很多事情无需他亲自动手,自然会有人替他效劳。”列青佳眼神犀利,语气坚定地说道。 “哦?列大侠的意思是有人代他出手?列大侠,你放心。此事若与通儿有关,我绝不会徇私。徐副将,你马上带上几名城防军士兵,随列大侠前往陈记粮铺了解情况,展开调查!”吴元雄站起身来,双手叉腰,信誓旦旦地说道。 徐副将双手抱拳领命,高声应道:“遵命!将军放心,我一定会和列大侠通力合作,彻查此事,争取早日真相大白。将军也不必过于忧心。虽然乾通和陈姑娘有过节,但是目前也不能轻易断定就是乾通所为!一切还得等找到确凿证据后,方可定论。” 列青佳面露赞赏之色,朗声说道:“吴将军为人正直,如此甚好。还望将军能记住今日的承诺。事情紧急,我就先和徐副将赶去陈记粮铺了解情况,不再打扰将军处理军务了。就此别过,将军请留步。” 吴元雄点了点头,挥手示意他们放心离去。 列青佳领着徐赛春急匆匆地走出城防将军府,向陈记粮铺疾驰而去。 等他们离开后,吴元雄面色凝重,忧心忡忡。他在房间里不停地走来走去,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过后,他拿起茶杯,轻啜一口,喃喃自语道:“娘啊娘,您不会纵容通儿到这种地步吧!若是您真的暗中将我私自训练的武士调给通儿调遣,那可真是后患无穷啊。您让孩儿如何面对苏陵城的百姓,又如何对得起我这肩上的朝廷重任啊。” 过了一会儿,他终究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和疑惑,顾不得繁忙的公务,径直走出了城防将军府,朝吴府飞奔而去。 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那群打砸陈记粮铺,并劫走陈佩芳的黑衣人,是否就是自己让吴柏凫暗中训练的武士中的一部分人。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可就罪孽深重了。为了吴府的安全,竟然让苏陵城的百姓遭受无妄之灾。 他不敢再细想下去,只是拼命的向前奔跑。他的背影越来越远,这是一位有着一个纨绔儿子的父亲。这是一位对苏陵城军务尽职尽责,有功于百姓,却疏忽了对儿子管教,以至连累百姓的无奈父亲。 却说陈老板这边。自从他返回陈记粮铺后,便慰问了伙计们几句,顾不上细看粮铺,立刻让他们离开,赶紧去医馆验伤。 陈老板自己则马不停蹄地前往衙门,心中思绪如潮。他想着一定要让府衙为自己做主,尽快找到自己的女儿,并严惩那些打砸粮铺的恶徒。 在途中,他遇到了小紫,当即询问小紫陈府的情况。当得知陈大婶已经前往竹韵居求援时,他心中稍微放松了一些。他觉得若能得到朱慕虹夫妇的援助,事情或许可以尽快解决。 然后,他想到小紫恰好是陈记粮铺被打砸的见证者。于是,他决定带上小紫一同前去府衙。他希望小紫能为自己作证,让那些恶徒受到应有的惩罚。 到了府衙门口,陈老板心急如焚,他双手紧握成拳,用力地敲击着大鼓,鼓声在府衙口回荡。苏知府慢腾腾地升堂,他用手支撑着下巴,漫不经心地问道:“堂下何人,所为何事,状告何人?” 陈老板一脸肃穆,他跨步向前跪下,拱手说道:“启禀苏知府,小民陈大富。小民为陈记粮铺遭人打劫,且小女陈佩芳不幸遭人劫走之事而来,还望大人为我作主啊!”小紫也跟着下跪。 苏知府听完陈老板的话,神色一惊。他坐直了身子,打起精神,严肃地问道:“哦?竟有此事?你可知道是谁所为?不知陈老板可曾得罪过什么人?” 陈老板皱了皱眉,语气坚定地回答道:“启禀知府,确有此事,我已经将店铺关上了,保留好现场。那是一群黑衣人所为,具体底细不知。我家婢女小紫当时就在现场,还望大人容她细细述说。至于仇人嘛,小民并无得罪何人。倒是小女半个月前,在渡口边被吴家公子吴乾通纠缠,对方未能如愿,因此而结怨。” 苏知府一听到吴乾通的名字,心中猛地一震,他脸色微变,沉默片刻后说道:“照你这么说,吴家公子确有嫌疑。不过你没有证据,也不好就此断定是他所为。还是让你家婢女先将当时店铺的情况细说一下吧,待本官了解实情后,再着人调查。” “谢过大人!小紫,你快把当时的情况向大人说下吧!”陈老板说完,随即让小紫赶紧把情况说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焦急和期待。 小紫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就将黑衣人突然袭来,打伤伙计,劫走陈佩芳,并打砸店铺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还没有从那场惊心动魄的事件中完全恢复过来。 苏知府认真地听着小紫的述说,待小紫说完后,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当场有了主意。他拍了拍惊堂木,大声说道:“陈老板,此事本官已有所了解。文书已将此案登记了,本官很快就会派人着手调查。你且先起身回去吧!” 陈老板拱手道谢道:“谢过大人!”说完,他缓缓起身,脚步沉重地向外走去。 小紫也向知府道了谢,然后紧跟着陈老板走出了大堂。 陈老板和小紫别过知府后,快步走出府衙。 小紫忍不住开口问道:“老爷,您觉得苏知府能帮我们主持公道,找出背后指使之人,并寻回小姐吗?”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丝丝忧虑。 陈老板眉头紧皱,一脸严肃地答道:“难啊!虽然目前没有确凿证据指向吴乾通,但是从黑衣人劫走芳儿的动机来看,他肯定逃脱不了干系。刚才苏知府听到吴家时的反应,似乎有所顾忌,故意岔开了话题。” 小紫焦急地跺了跺脚,说道:“那可怎么办,老爷?我们得赶快找到小姐啊!找到小姐不就清楚事情的原委了吗?” “小紫,你说得对。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芳儿。你速回陈府,等文姑娘回来后,将情况告知她,让她和赵公子一同相助。”陈老板语气坚定地回答道。 小紫连忙点头,然后转身急匆匆地朝陈府跑去,她的步伐显得有些慌乱。 陈老板看着小紫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叹息。他独自一人在街上走着,脚步沉重而缓慢,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他默默地盘算着,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他深知吴家的势力庞大,这一战,他必须慎之又慎。 陈老板的身影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显得有些落寞,他心中的责任感和对家人的牵挂,让他坚定地向前走着。他知道,为了陈记粮铺和家人的未来,他必须全力以赴,甚至做好了牺牲自己的准备。 这是一位有着一个乖巧女儿的父亲。这是一位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多年,辛辛苦苦为妻女拼下一份家业,刚刚与她们久别重逢,却不幸再度深陷危机的无奈父亲。 第25章 提剑飞身去 话说陈老板一个人在街市上走着。走着走着,他就来到了陈记粮铺。而此刻,列青佳和徐赛春等人已经在门口站了一小会。 一看到满脸愁容的陈老板,列青佳立即迎了上去,极其热情地向他问好道:“陈老板,你可算回来了!我们正准备去陈府找你呢!大姐已经把情况告诉我了,她现在就在竹韵居,你可以放心。我还把徐副将也请过来了,他一定能帮你恢复店铺,并将这事儿查个水落石出。” 徐副将赶紧走上前来,拍着胸脯,语气坚定地说道:“陈老板,你放心!这些人光天化日之下,不仅强抢民女,还打砸店铺,简直无法无天!这种严重扰乱社会秩序的事,我们城防军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陈老板眉头紧锁,忧虑地说道:“那就有劳列大侠和徐副将了,我刚刚已经到府衙报过案了,苏知府说他会马上派人调查的。只是如今芳儿深陷险地,我却一点儿头绪都没有啊!”说完,他颤抖着双手,默默地拿出钥匙,打开了店铺的大门。 列青佳连忙安慰道:“陈老板,你别急。既然报了案,苏知府说会开始调查,那就说明有希望啊。至于陈姑娘,你就放心交给我好了。我已经通知常宜客栈的掌柜,让他转告赵公子了。他很快就会与我会合。再加上文姑娘,人手绝对足够。至于陈记粮铺和陈府的安全就交给徐老哥好了。” 徐赛春点点头,拍了拍陈老板的肩膀,信心满满地说道:“是啊,陈老板,寻找陈姑娘的事得跟进,你们的生活也得过啊。你大可放心,我们在优先保障你们安全的情况下,也会派出一部分人寻找陈姑娘的。一有消息,我们会立刻通知你的。”说完,他与列青佳二人,跟随陈老板走进陈记粮铺。 陈老板感激地看着列青佳和徐赛春,连声道谢。 徐赛春摆摆手,豪爽地说道:“陈老板,这是我们城防军的职责所在,不必客气!” 一迈入店铺,看到眼前的惨状,徐赛春瞠目结舌。他怒发冲冠,愤愤地吼道:“这群黑衣人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绑架已经是罪大恶极,竟然还打砸店铺,实在是丧心病狂。”言罢,他当机立断,号令身后的五名城防军小兵,让他们协助陈老板收拾这狼藉之地。 列青佳同样被眼前的景象震得呆住了,他在苏陵城生活多年,还从未目睹过如此骇人的场景。在吴元雄的治理下,苏陵城向来是秩序井然,百姓更是安居乐业,一片祥和。 列青佳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随即加入到收拾店铺的行列中。众人齐心协力,或搬移被损毁的米柜,或细心筛拣满地的米粒,将其装入米袋。陈老板则一言不发地佝着背,默默捡拾散落在地的账单,小心翼翼地拼凑着那些破碎的纸页。 经过漫长的一个时辰,众人终于让这混乱不堪的粮铺稍显整齐。 这时,那两个粮铺的伙计也看完伤回来了。陈老板看到他们返回,立马迎上去,满脸关切地问道:“小林,小邱,你们怎么回来了。我不是让你们去医馆验伤,验完先歇息一下么?” 那个叫小林的高个小伙计连忙回答道:“陈老板,您别担心!我们已经在医馆验过伤了。大夫说我们没什么大碍,所以我们就赶紧回来了。”他的语气坚定,目光中透露出对陈老板的关心。 另一个叫小邱的瘦小伙子也是赶紧附和道:“是啊,老板,我们真的没事。您平时对我们那么好,现在您遇到困难了,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我们哪能安心休息啊!”他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似乎恨不得立刻为陈老板分担一些烦恼。 陈老板听完两个伙计的话,心中一阵感动,他欣慰地说道:“小林,小邱,真是太感谢你们了!这样吧,你们去找下刘木匠,打造一批新的米柜。” 小林和小邱齐声应道:“好的,老板!”说完,他们转身迅速离去,朝着城南刘木匠家的方向奔去。 列青佳见状,走上前去,安慰陈老板道:“陈老板,你就先专心打理店铺,恢复生意好了。至于寻找陈姑娘下落的事,就交给我们吧。你只需静心等候即可。”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自信。 徐赛春也点了点头,然后对留下的两名城防军小兵说道:“你们要好好守护陈记粮铺,并协助陈老板处理事务。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汇报。”说完,他与列青佳一同向陈老板拱手道别,接着转身离去,开始在城中搜索证据。 两名小兵点点头后,继续忙碌。而陈老板则送徐赛春和列青佳走出店铺。 陈老板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他回到店铺里,坐下来,认真地梳理着账本,手指轻轻拨动着算盘,仔细地核对和演算着每一笔账目。他的表情专注而严肃,仿佛在寻找着解决问题的线索。 徐赛春领着剩下的三名城防军小兵,与列青佳一同在街上走着。 徐赛春微皱着眉头,表情严肃,边走边向列青佳问道:“列老弟,我们如今该从何处入手啊?” 列青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轻声说道:“嘿嘿,当然是吴府啦!既然此事十之八九与吴乾通有关,那么我们就到吴府牢牢注视他的一举一动好了。” 徐赛春听完,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停下脚步,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说道:“这,吴将军不是说过了么,他会秉公处理的。我们贸然去吴府似乎不太好吧!” 列青佳拍了拍徐赛春的肩膀,大笑着说道:“哈哈,你出面当然不好,我偷偷潜伏跟踪,那就没什么了。这样吧,徐老哥,你负责在明处查找线索,我负责在暗处调查。咱们兵分两路,你觉得如何?” 徐赛春思考片刻,点了点头,回答道:“可以,我主要负责城内明处,城内暗处和城外随你把握,需要我的时候随时说。” 于是,徐赛春带着三名城防军士兵,继续在街上行进。他不时停下脚步,询问周边店铺的人,问他们是否清楚记得陈记粮铺发生意外的情况。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急切和专注,好像在寻找着任何可能的线索。 而列青佳则点头微笑后,便如一阵疾风般飞身而去,直奔吴府。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街道的尽头,仿佛一颗流星划过夜空。 却说吴元雄回到吴府后,神色匆忙,快步走入厅堂,迅速召集吴松鹤、吴柏凫和吴乾通三人。他眼神犀利,紧紧盯着吴乾通,开始询问他的情况。 此时,吴乾通正想偷偷潜入密室去见吴甲,并了解陈佩芳的事。然而,吴元雄的突然召见,打乱了他的计划。他心中暗暗叫苦,却也只能无奈地收拾好情绪,露出谄媚的笑容,恭敬地回答着吴元雄的问题。 吴元雄先是让吴松鹤和吴柏凫两位师兄讲述吴乾通这段时间的习武进展。接着,他亲自下场,让吴乾通展示一下武艺,想看看他是否真的有在用心练功。 吴乾通心中忐忑不安,但表面上还是装作认真的样子,全力以赴地展示着自己的招式。经过一番验证后,吴元雄的表情稍微放松了一些。随后,他让吴松鹤继续教导吴乾通武功,而自己则带着吴柏凫一边走一边聊。 吴元雄眉头微皱,向吴柏凫问起了那支特训队伍的事情。 吴柏凫恭敬地回答道:“自从去接徐副将回城前,召集他们训练过一次后,至今已半个月了。目前尚未有空再次集训。请问将军,是否需要召集他们检阅一番?” 吴元雄听完,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不必了!今日城东陈记粮铺遭人打砸,陈家小姐被人劫走。而这个姑娘恰巧又是半个月前,在渡口边被乾通盯上的那个姑娘。这太巧合了,难免让人胡乱猜测啊!”他的神色忧虑,像是对这件事情感到十分困扰。 “将军也怀疑此事与公子有关?可是公子一直在府中勤练武功,从未离开半步啊!莫非,莫非将军怀疑此事是公子暗中派人做的?难不成他是暗中调用了那支队伍?不过他并没有那支队伍的指挥权啊!”吴柏凫甚是惊讶,连珠炮式地说道。 “没错,这支军队的指挥权确实在我母亲手上。只是我母亲素来溺爱乾通,难保她不会私底下授予乾通指挥权。如今,我们没有证据,不能贸然断定此事就是乾通所为,免得我又遭母亲无辜训斥。”吴元雄无奈地叹了口气。 “哈哈,明白!将军难处,我是知道的。那将军打算如何处置?”吴柏凫莫名笑出声来,但很快收敛笑容,严肃地问道。 “唉,师兄!你就别取笑我了。这样吧,你和小奇暗中跟踪乾通,看他是否有可疑举动。若有不妥,可以让小奇第一时间告知于我。另外,你也要保护好他,免得他遭遇意外。”吴元雄一脸苦笑,神色忧虑地说道。 吴柏凫点点头,旋即告别吴元雄,叫来吴小奇。两人跃上屋檐,开始密切注视着吴乾通的一举一动。 吴元雄则转身回到院中,喊来吴松鹤。两人并肩而行,边走边低声交谈,逐渐远去。 吴乾通见吴元雄三人都已离开,便蹑手蹑脚地潜入密室。吴柏凫和吴小奇目光锐利,动作敏捷,亦是在石门即将关闭的瞬间,悄无声息地溜了进去。 而不远的一个身影动作更为迅速,几乎与吴乾通同时进入了密室。 吴乾通踏入密室,看到吴甲,急忙上前问道:“怎么样,事情办成了吧?” 吴甲见到吴乾通,拱手行礼,点头回应道:“启禀公子,一切顺利!陈姑娘已经处置妥当,只等公子在合适的时机过去。” 吴乾通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拍手说道:“好,好!不过刚刚父亲突然到来,似乎有些怀疑。我最近也不太方便出去啊!” 吴甲放下双手,眉毛轻挑,随即献策道:“公子,白天确实不适合出门。我们可以等深夜再行动,赶在天亮前回来就行。” “嗯嗯,你这个建议不错。那你就先在这里等着,我晚些时候再来。我们一起出发!”说完,吴乾通喜笑颜开地走出了大门。 吴甲点点头,慢慢走到旁边的石凳上坐下,静心等待深夜的来临。 吴柏凫见到吴甲,顿时大吃一惊,心中十分不满,但是他不敢声张,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待吴乾通走出石门,他与吴小奇也悄悄地离开了。 而不远处的那个黑影亦是快速离开。 夜幕悄然降临。 且说文似锦这边,她在城南外四处寻找冠垣道长,一天的奔波让她疲惫不堪。她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行进。 当她到达陈府时,却惊讶地发现陈老板、陈大婶、小翠和小紫都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 文似锦一见到他们,满脸疑惑,连忙上前问道:“陈老板、陈大婶、小翠、小紫,你们为何都在这里,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陈老板眉头紧锁,轻轻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说道:“唉,文姑娘!芳儿被人劫走了,你快帮我们找找她吧!”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和无奈。 陈大婶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颤抖的嘴唇艰难吐出一句话:“是啊,文姑娘,我求求你了!若芳儿有个三长两短的话,这可如何是好啊!”话未说完,她已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 “求文姑娘救救我们家小姐!”小翠和小紫齐声喊道,她们的声音中充满了哀求。两人同时跪下,身体微微颤抖着。 文似锦见状,心中一阵酸楚。她急忙上前,双手紧紧扶住陈大婶,轻声安慰道:“陈大婶,你们快快起来说话。放心吧,我与陈姑娘情同姐妹,我一定会努力找到她的!我们先到屋里面坐下。”说着,她用力将陈大婶扶起。小翠和小紫也在文似锦的帮助下站了起来。 一行人走进里屋大厅,相继落座。小翠和小紫端上茶水,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陈老板看着文似锦,轻声说道:“文姑娘,你先歇息片刻。”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切。 文似锦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陈大婶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眼中满是忧虑。 陈老板接着说道:“我已经去府衙报过案了,府衙也开始介入调查。列青佳还请来了徐副将一同帮忙,我把粮铺收拾好后就回来等你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文似锦听完,脸色骤变,愤怒地站起身来,怒吼道:“我要立刻去找吴乾通理论!”她手握剑柄,似乎随时准备出发。 陈老板赶紧起身,拦住文似锦,说道:“文姑娘,莫要冲动!”他的脸上写满了焦急。 陈大婶见天色已晚,文似锦又劳累了一天,连忙劝道:“文姑娘,先吃晚饭吧!其他的事等吃完饭再商量。”说着,她硬拉着文似锦回来坐下,然后自己赶去厨房做饭。小翠和小紫紧随其后。 文似锦则留在大厅,她看着陈老板,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们必须想个办法。” 没过多久,陈大婶就在小翠和小紫的协助下,迅速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饭桌上,众人都显得毫无食欲。陈老板见状,赶忙劝慰大家动筷吃饭。“忙碌了一整天,大家都累了,快吃饭吧!只有吃饱饭,才有精力寻找芳儿。”陈老板语气温和地说道。 听完陈老板的话,众人这才缓缓拿起筷子。 陈大婶特意夹了一些菜放到文似锦的碗中。文似锦心中一暖,回想起这半个月来,陈家对自己的关照,她迅速吃完碗中的菜,又匆匆扒了几口饭。紧接着,她快速起身,提起月影剑,如飞鸟般疾驰而去,目标直指吴府。 众人急忙呼喊,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文似锦的身影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陈老板无奈地摇摇头,叹息不已;陈大婶满心悔恨,泪水悄然滑落;小翠和小紫则为文似锦的安危感到担忧。 第26章 七道黑影出苏陵 话说文似锦身轻如燕,身影漂移不定,越飘越远。她在城中四处打听吴府的方位,终于找到了吴府。 此时,吴府内刚刚结束晚膳,众人逐渐散去。吴乾通步履稳健地回到了自己的院落。他面带倦容,在庭院中的石凳上静静坐下,微微闭着双眼,仿佛在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稍作歇息后,吴乾通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开始在院中练武。他的动作刚劲有力,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内力,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 练完武后,他走进房间,沐浴更衣。沐浴后的他神清气爽,来到书房,专注地阅读着书籍。待头发干透,吴乾通便和衣躺在床上,看似进入了梦乡。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吴乾通悄然起身,脚步轻盈地前往密室。在密室中,他与吴甲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两人一同飞身而出,如箭一般直射城东。 吴柏凫和吴小奇见状,亦施展出“涉草无痕”的轻功,如影随形地跟在后面。 不远处的列青佳则悠然自得地灌了一口美酒,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待吴柏凫两人走远一些后,他才不紧不慢地飞身跟上,仿佛这场追踪对他来说只是一场游戏。 而文似锦则自进入吴府后,四处探查,眼中闪过一丝焦虑。一无所获的她跃上屋檐,静静地凝视着远方,若有所思。就在这时,她敏锐地察觉到有两批黑影先后从吴府飞出,她的眼神立刻变得锐利起来,紧紧地盯着那两批黑影。文似锦飞身而起,小心翼翼地跟随着他们,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心中暗自祈祷不要被发现。 列青佳不慌不忙地落在文似锦身后,他面带微笑,手中的酒壶不时扬起,酒水如清泉般流入他的口中。他的步伐轻盈,仿佛在空中漫步,丝毫不担心跟丢前面的人。 列青佳身后,一个少年施展轻功,紧紧跟随。这位少年竟是赵兴成。 原来,经过一天的寻找清维道长,回到常宜客栈时,赵兴成已是满脸倦容。然而,当他从掌柜口中得知列青佳让他前往竹韵居的消息,他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他顾不上疲惫,狼吞虎咽地吃起晚饭。想着吃完晚饭,再度出发。 不过,吃饭时,他听到旁边桌子的人正窃窃私语,谈论着陈记粮铺的小姐被人劫走,以及店铺被打砸的事。他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委。故而他饭后迅速站起身来,当即改变行程,径直前往陈府。 见过了陈老板和陈大婶,赵兴成终于理清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他恍然大悟,料定列青佳让自己前往竹韵居是为了救陈姑娘。 这时,他突然听说文似锦用过晚饭后,就如飞鸟般迅速离开了陈府,他的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他毫不犹豫地立刻动身,同时,一个计划在他心中萌生——进入吴府打探消息。 赵兴成找到吴府同样花了些时间,只是进入吴府后亦是徒劳无功。及至深夜,当他看到屋顶上有个人正悠闲地喝着酒,喝完便飞身而去,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身形一闪,如飞燕般飞身而起,快速跟上。 于是,苏陵城的上空,出现了一幅奇妙的景象:五批身影,前后共七人,如流星划过天际般先后从苏陵城的上空掠过。七道黑影出苏陵,苏陵城的江湖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驻守东门的城防军士兵们目睹此景,皆面露惊疑之色,旋即匆匆禀报今夜守城的队长。队长在请示之后,决定按兵不动,且看明日城中是否有异样。此时夜深,不便惊扰吴将军和徐副将休息,更不宜搅扰百姓清梦。况且今日陈记粮铺遭遇意外,徐副将已经交代过,会有江湖侠士相助,故而不必大惊小怪。 士兵们闻得队长之言,方才心安,返回岗位继续守卫。 苏陵城在这一场短暂喧嚣过后,重归静谧。而城东,一场激战正悄然酝酿。 此刻城中百姓皆在酣眠,城外晚风轻拂,带来阵阵凉意。 五批人如飞鸟出城东,直扑竹林。 最前方的吴乾通喜不自胜,因其即将见到陈姑娘。这半个月来,他对与陈姑娘重逢的场景,遐想无数。他赶忙催促吴甲,让他加快速度。 吴甲依言而行,提速前行。二人穿越竹林,抵达太湖西面的一座小木屋。 这座小木屋是吴乾通为了偶尔来太湖钓鱼而建造的,平时很少有人前来。自从上次吴甲等人在竹林外失手后,他就已经有了一个全盘的计划,并决定将陈姑娘安置在此。 吴乾通与吴甲飘然落地,踏入屋内。 吴柏凫和吴小奇则轻盈地落在木屋屋顶,他们小心翼翼地拨开一撮稻草,屏气凝神,观察着木屋内的动静。 文似锦轻盈落地,来到窗边,倚窗而观。 列青佳跟随着文似锦,落地后轻拍文似锦的臂膀,然后用食指轻抵嘴唇,发出一声细微的嘘声,示意她保持安静。 文似锦心领神会,微微一笑。 赵兴成紧接着落地,效仿列青佳的动作,轻拍二人的肩膀,同样用食指对着嘴唇轻嘘一声,示意他们不要出声。 列青佳点头示意,脸上带着微笑,用右手食指对着赵兴成轻轻晃动,似在嗔怪他的调皮。 文似锦也笑了笑,轻拍了一下赵兴成。赵兴成装作痛苦状后仰,文似锦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赵兴成立马收起嬉皮笑脸的模样。 三人迅速恢复严肃的神情,透过窗户,密切注视着屋内的一举一动。 却说木屋之内,陈佩芳双手双脚皆被绳索缚得紧紧的。几缕发丝散落于脸庞两侧,略显凌乱,一副楚楚可怜之态,令人心生怜悯。她的眼中透着恐惧和无助,嘴巴被一条白色手帕堵住,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呜”声,似乎在努力表达着什么。 吴乾通一见到陈佩芳,顿时难掩欣喜之情,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陈佩芳面前。然而,当他看到对方憔悴的模样时,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怒目圆睁,对着吴甲和吴乙怒吼道:“你们亏待陈姑娘了么?她为何如此憔悴?” 吴乙吓得身体一颤,颤抖着声音说道:“启禀公子,陈姑娘自昨日被捉回来后,就一直未曾进食。午饭和晚饭时候,我们都特意为她准备了精美的食物,并派婢女服侍。可她就是不肯进食,还几次大喊大叫。我们生怕她引来附近的路人,故而只能用手帕塞住她的嘴。为了防止她逃跑,又只能将她绑得更加牢实。” “什么,你们竟然如此对待陈姑娘?你们难道不知道我有多喜欢她吗?快,快给她松绑!”吴乾通极其心疼地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和恼怒。 “公子,此事万万使不得啊!陈姑娘会些武功,我们早上降服她还是用了些功夫的。假若松绑,我怕她会对公子不利啊!”吴甲赶紧上前一步,抱拳劝阻道。 “哦?你是说她跟渡口那小姑娘,还有竹林那婆娘学了些武功?才学了半个月,能学到多少?快松绑,我不怕。”吴乾通一脸不屑地摆摆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自信和坚定。 “那公子可要小心哦!我们是怕公子万一有个闪失,我们不好对老夫人交代啊!”吴甲再次劝说道,他的脸上写满了担忧,生怕有意外发生。 “废话少说,快给陈姑娘松绑。顺便端些食物上来。本公子要亲自喂陈姑娘。”吴乾通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催促道。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陈佩芳,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温柔。 吴甲示意吴乙命手下给陈姑娘松绑,并让一部人去加热食物。 黑衣人一抽出陈佩芳手中的手帕,陈佩芳立刻大声呼喊救命,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愤怒。她的眼神变得锐利,狠狠地盯着吴乾通,嘴里不停地痛骂着。 吴乙见状,急忙命手下重新将手帕塞回陈佩芳口中。 吴乾通无奈地摇摇头,叹息道:“唉,没想到之前看着那么温柔,这才刚学了些功夫,就变得如此泼辣了。不过,这样的你依旧让人喜爱。罢了,就让我点了你的哑穴,以免你继续乱喊乱叫。” 吴乾通轻轻一点,陈佩芳顿时感到喉咙一阵麻木,她拼命挣扎着,却无法发出声音。吴乾通这才让黑衣人抽出手帕。陈佩芳瞪大了眼睛,试图呼喊,却发现自己完全发不出声音,只能默默地流泪。 吴乾通见她如此,心中一阵心疼,走上前去为她擦拭泪水,并轻抚她的脸庞。然而,他的手掌突然被陈佩芳狠狠咬了一口,疼得他立刻缩回手。看着手上深深的牙印,吴乾通怒火瞬间涌上心头。他扬起手,对着陈佩芳的脸就是一巴掌。 陈佩芳的左脸顿时变得通红,她眼中的泪水更加汹涌了。吴乾通看着她,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恼怒,大声说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都给我出去,别打扰我的好事!” 吴甲、吴乙等人立刻会意地退出房门,守在门外,相互坏笑着对视,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木屋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吴乾通慢慢走向陈佩芳,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陈佩芳则一脸惶恐,身体不停地颤抖。 窗外的文似锦目睹这一切,愤怒得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她眼见吴乾通即将对陈佩芳行不轨之事,毫不犹豫地砸烂窗户,如飞鸟般飞入屋内。她舞动月影剑,剑势凌厉,瞬间划断绳索,为陈佩芳解绑。随后,她又迅速出手,解开了陈佩芳的哑穴。 陈佩芳顿时泪如泉涌,扑通一声倒进文似锦怀里,痛哭流涕,边哭边颤抖地说道:“文姐姐,你终于来了!我好害怕,我好害怕。” 文似锦连忙抱紧她,轻声安慰道:“没事没事,有我保护你!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吴乾通被文似锦的突然出现搅了好事,气得脸色发青。他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地吼道:“哼,又是你这个臭娘们,接二连三坏我好事,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吴甲、吴乙,你们快进来,帮我对付这个小妞!” 吴甲和吴乙虽心中不解,但还是领命打开房门,带着十二名黑衣人冲进屋内。他们一见到文似锦,心中不由得一紧,回想起之前竹林外的激战,仍心有余悸。他们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如饿虎扑食般冲向文似锦。 窗外的赵兴成见状,亦飞身越过窗户,落入屋内。他手握骄阳刀,眼神坚定,刀光闪烁,随手几刀便砍伤几名黑衣人。 一时间,屋内刀光剑影,杀气腾腾。吴甲和吴乙见赵兴成也来了,愈发苦恼。但他们顾不得那么多,急速挥拳攻向文似锦和赵兴成,于是,吴甲对战文似锦,吴乙对战赵兴成。他们招式凌厉,拳拳到肉,每一次攻击都带着致命的威胁。 黑衣人继续冲向陈佩芳,陈佩芳随即拾起地上的一根树枝,以一招“来剑”和“直剑”先后击退黑衣人。黑衣人连忙后退,不敢上前。 吴乾通看到赵兴成也进入屋内,不由得慨叹道:“真是冤家路窄啊!今日就新仇旧恨一起报!你们休想逃出此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决绝。 而当吴乾通看到黑衣人被陈佩芳阻拦时,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愤愤地说道:“真是一群饭桶,连一个才学了半个月功夫的娘们都打不过,真是没用!”说完,他提拳攻向陈佩芳,三两招便击落了她手中的树枝。正欲将其抓起带走。 不料,窗外的列青佳倒灌一口烈酒,双手手掌摩擦发热,然后如箭般飞过窗户。他一记重拳打在吴乾通身上,接着又是一抬腿,将其踢到远处。 吴乾通重重倒地后,吐出一口鲜血,抬头一看,竟是列青佳,不禁摇头叹息道:“唉,我这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又是你们三个来坏我的好事!”说完,他轻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缓慢起身,双眼发光,充满仇视地盯着列青佳。 “嘿嘿,吴公子,我在渡口边都跟你说了。色字头上一把刀,你偏不信!你还是赶紧逃跑吧,否则你就要成为我的手下败将了!”列青佳嘻嘻哈哈地说道,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老酒鬼,休要猖狂!我这半个月可没有偷懒呢!谁赢谁输还说不定呢!”吴乾通一脸轻蔑地说道。说完便挥拳袭向列青佳。 列青佳淡定自若,伸掌接住吴乾通的拳头,随后轻轻一推,吴乾通就连退数步。他的手背传来一丝灼痛感,并且有酒气溢出。他心中一惊,不敢再有丝毫大意。 “年轻人,你说你这半个月没闲着,勤练武功。那我可要告诉你,我也没闲着啊!没有架打的日子实在无聊,我只能时不时练练筋骨,打发时间。上次是你好运,你爹及时阻止了,要不你会败得很惨!今天就让我来检验一下你这半个月来的练武成果吧!来啊,小伙子!”列青佳继续挑衅道,他的身体微微前倾,似乎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展开一场激烈的战斗。 吴乾通闻言,心中的愤怒愈发难以抑制,他舞动着拳头,双腿用力蹬地,如疾风般攻向列青佳。 列青甲左右闪避,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道:“不错不错,小伙子有进步啊!拳法带风,腿法扬尘,妙哉妙哉!看来今天这一架会打得非常痛快!” 至此,文似锦迎战吴甲,赵兴成直面吴乙,列青佳与吴乾通激烈搏斗,而陈佩芳则不时击退黑衣人的进攻。小小的木屋内,气氛紧张而热烈。 屋檐上,吴小奇几次想要出手相助,都被吴柏凫劝阻。吴柏凫示意吴小奇静观其变,不要轻易行动。吴小奇只能在一旁干着急,他的手心不自觉地渗出些许汗水。反观吴柏凫,他一脸淡定,沉默不语,似乎在观察着战局的变化。 第27章 激战太湖边 先说文似锦这边。吴甲挥拳击向文似锦,拳法刚劲有力。文似锦侧身一闪,迅速站稳。她紧握月影剑,以一记“来剑”起势开局后,快速转入“直剑”。依靠“来剑”和“直剑”这两招剑招,她频频发动进攻。剑招迅如疾风,攻势连绵不绝。 吴甲眼见文似锦稳住阵脚后,反守为攻,攻势迅猛,他便主动收敛拳法。随后,他凭借扎实的腿法严守阵地,偶尔还施展出“拈花折柳”的绝技,试图偷袭。 文似锦因为看到刚才陈佩芳可怜的模样,不觉心中怒火升腾。她的进攻尤为主动,屡屡加快舞剑速度,剑势凌厉,仿佛要将对手一剑封喉。 然而,吴甲的腿法犹如铜墙铁壁,防守滴水不漏,还不时抬腿反击。有好几次,文似锦手中的月影剑差点就被踢飞。而吴甲的“拈花折柳”更是神出鬼没,让人防不胜防。一时之间,文似锦竟有些自顾不暇。 文似锦果断调整心态,收敛起急躁的情绪,努力稳住身形。紧接着,她灵活运用剑术,还击吴甲的拳法,数次剑尖险些刺穿吴甲的手心。 吴甲不禁吓出一身冷汗,变得更加小心谨慎,不敢再有丝毫大意。于是,他旋即改变策略,稳扎稳打,转而专攻文似锦的手腕处。 文似锦的攻势瞬间减弱,双方至此进入相持阶段。 却说赵兴成迎战吴乙。他此番对敌可谓意气风发。此前渡口江湖首战,他略显遗憾。竹林外江湖次战,他已小有成就,却意犹未尽。如今太湖木屋三战,他更是得心应手,同时也想得到一些不一样的收获。 只见他手持骄阳刀,轻轻转动,以“起刀”之势开局,继而“缓刀”,紧接着是“疾刀”。他刀速迅猛,招式凌厉,逼得吴乙连连后退。 吴乙且战且退,稳住双脚,不时抬腿偷袭,以减缓赵兴成的攻势。同时,他挥动双拳,避开刀锋,专攻赵兴成的手腕处。 依靠拳法和腿法的完美配合,吴乙成功遏制住了赵兴成的进攻势头。不经意间,赵兴成的防守也出现了些许漏洞。 赵兴成敏锐察觉到了形势不妙,他逐渐沉下心来,不再急于进攻,而是转为全力防守,从而使得自己的攻守更加平衡。 经过一番调整,赵兴成终于摆脱被动的局面,与吴乙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双方算是旗鼓相当,势均力敌。这场激战真是酣畅淋漓,赵兴成直呼痛快! 至于列青佳这边的战况,则更是精彩纷呈,扣人心弦。 吴乾通在吴府潜心修炼了半个月,武艺突飞猛进。他的腿法出神入化,不仅轻松化解了列青佳的风火拳,还时不时地亮出几招惊艳四座的腿法,险些就击中列青佳的手掌。 列青佳不敢有丝毫松懈。他不时抬腿以防御吴乾通的腿部进攻。与此同时,他将主要精力集中在掌法之上。每当吴乾通挥拳袭来,他就伸掌去应对。 吴乾通见状,立马收回拳头,生怕再次被列青佳的风火拳灼伤。这样一来,他的攻势变得畏首畏尾。眼见腿部招式无法施展,而拳法又被对方的风火拳克制,他感到万分苦恼,只能在打斗中寻找应对之策。 过了一会儿,吴乾通终于想到了一个妙计,那就是将列青佳引出木屋,从而获得更大的活动空间。因此,他边打边退,列青佳则步步紧逼。 眼看着就要走出木屋了,列青佳这才识破吴乾通的计策,忍不住笑骂道:“小娃娃,你真是诡计多端!难不成你是觉得在屋里打得不过瘾?那咱就到屋外好好比划比划。别磨蹭了,你先出去,我马上就来!” 吴乾通听了,不禁哑然失笑,心中暗想:“这酒鬼还真是快人快语,心胸坦荡。”于是,他急速闪身,跑到屋外的一片空地后,大声喊道:“老酒鬼,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快滚出来!你有本事就出来跟爷爷我一决高下!” 列青佳闻言,立即施展轻功,如闪电般快速飘移到吴乾通面前,狠狠给了他一个巴掌。紧接着,他又飞起一脚,将吴乾通踹到老远处,然后大声吼道:“臭小子,我可年轻着呢!你哥哥我也就过三十出头,更不是什么酒鬼。快给我滚回来,这一架还没打完呢!” 吴乾通平白无故挨了列青佳一巴掌,只觉得脸颊火热,心中十分不悦。他正想着还手,却又被列青佳一脚踢飞。但奇怪的是,这一脚并没有带来疼痛,反而像是一阵轻风,将他推到了远处。 吴乾通缓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后,施展“涉草无痕”的轻功,再次来到列青佳身前。二人又一次展开了激烈的对战。 木屋之内,黑衣人屡次发动攻击,但都被陈佩芳成功击退。他们开始交头接耳,低声商议,最终决定改变战术。这次,他们计划协同配合,一起进攻,而不是三五成群地交替进攻。 经过商量,他们十二人,分成了三组,每组四人,同时从左、中、右三个方向发动进攻。 黑衣人们一拥而上,陈佩芳瞬间陷入以一敌多的困境。她心中有些惶恐,不过仍全神贯注,直面敌人。 只见她先是用一招“来剑”击伤了她左手边的黑衣,随后,又以一招“直剑”击退她右手边的黑衣人。 眼看中间的黑衣人即将挥拳攻来,陈佩芳来不及多想,立刻挥动手中的树枝,尝试施展“舞剑”。她的这招“舞剑”虽然威力不大,但是气势非凡。她本就身材纤细,舞动树枝的动作自然流畅。她的舞姿如此迷人,令黑衣人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驻足观赏。 然而,陈佩芳突然转动树枝一扫,黑衣人尽皆后仰倒地。过了许久,他们才慢慢起身,不敢再轻易上前一步。 在屋檐上,吴小奇的心情犹如波澜起伏的海浪。他时而为公子的出色表现暗暗叫好,时而为公子的意外失误捏一把冷汗。当看到底下的人激烈交战时,他心中莫名涌起一股跃跃欲试的冲动。 自从拜入吴柏凫门下,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吴小奇一直没有机会施展自己的功夫。而这次近在咫尺的机会,对他来说无疑是极具吸引力的。只不过,师命难违,没有得到吴柏凫的同意,他不敢贸然出手。 与此同时,一旁的吴柏凫正密切关注着底下吴乾通的一举一动。其实,他并不是不担心吴乾通的安危,只是他希望通过这场较量,让吴乾通得到一些成长,同时也检验一下他这半个月来的练功成果。吴柏凫深信,吴乾通一直在认真练功,一定会有所收获。 从列青佳的出手动作可以看出,他显然是有分寸的。他这次找人打架,纯粹是因为无聊,想着活动活动筋骨而已。只要吴乾通没有过分的举动,他就不会随便出手。要不就是等他们交战得差不多了,自己再出面劝和。所以,面对底下吴乾通与列青佳的打斗,吴柏凫选择静静地观察着。他的视线随着他们的移动,而从屋内转到屋外。 吴甲、吴乙见到吴乾通和列青佳都退出了木屋,他们也觉得木屋太小,打得畏首畏尾。为了更好的保护公子,他们相互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然后同时纵身一跃,飞速冲出木屋。 文似锦和赵兴成见状,也立即加快脚步,紧随其后。文似锦再次与吴甲对峙,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敌意,赵兴成则继续与吴乙交锋,两人都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松懈。 黑衣人们看到吴甲和吴乙都离开了木屋,便留下几人负责殿后,其他人则井然有序地撤出木屋。他们动作敏捷,悄无声息,仿佛一群训练有素的刺客。 陈佩芳见黑衣人退去,双腿一软,如释重负般瘫坐在地上。她一边大口喘气,一边用手轻轻拍打自己的胸口,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经过片刻的调息,她稍稍恢复些许体力。想到文似锦等人还在木屋外为她出头,她深吸一口气,再度站起身来。她迅速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后,便紧握树枝,小心翼翼地走出木屋。 吴乾通与列青佳的战斗越发激烈,拳拳到肉,火星四溅。突然,吴乾通看到陈佩芳从木屋走出,心中一惊,顿时恼怒黑衣人的不中用,他怒目圆睁,对着黑衣人怒吼道:“你们这群废物,还不快把陈姑娘抓起来,绑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再通知我啊!吴甲、吴乙,快点把那两个家伙解决掉,然后过去帮忙!”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空中回荡。 吴甲和吴乙听到吴乾通的命令,眼神一亮,瞬间爆发出强大的气势。他们的拳速如疾风骤雨,招招致命,每一拳都带着凌厉的劲风。文似锦和赵兴成心中暗暗叫苦,但他们也不甘示弱,立刻提升剑速和刀速,与吴甲和吴乙展开了一场生死较量。 黑衣人如饿狼般再度扑向陈佩芳,他们张牙舞爪,面露凶光。陈佩芳虽然身体疲惫,但是她咬紧牙关,努力振作精神,握紧树枝,准备迎接黑衣人的攻击。她似乎已经走出了习武的生涩阶段。这次施展剑法,她更加得心应手,也不再有先前的胆怯和柔弱。 陈佩芳在黑衣人中间来回穿梭,黑衣人不时挥拳踢腿,却都被她灵活地避开。她时而侧身闪过,时而低头弯腰,让黑衣人的攻击全部落空。她手中的树枝如同飞舞的彩带,不时地抽打在黑衣人身上,发出“啪啪”的声响。黑衣人被打得嗷嗷直叫,身上留下了一道道红色的痕迹。如此激战了数十个回合,黑衣人开始胆怯,他们步步后退,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站在远处不知所措。 吴乾通眼看着吴甲、吴乙分别被文似锦和赵兴成缠住,自己又被眼前的列青佳困住,而黑衣人手忙脚乱,完全指望不上。陈佩芳近在咫尺,却无法将其捉拿。 他心急如焚,瞬时火冒三丈,急忙挥拳使出“暴雪惊雷”袭向列青佳,列青佳正准备施展风火拳化解“暴雪惊雷”。 没想到,吴乾通突然缩手,改用腿法“横扫千军”攻来。列青佳眼疾手快,高高跃起,避开这一击。 吴乾通不给列青佳丝毫喘息的机会。当列青佳想要落地的时候,他就用腿法“横扫千军”进行攻击阻拦。当列青佳悬在空中的时候,他则施展拳法“暴雪惊雷”进行正面进攻。而列青佳正打算用风火拳化解“暴雪惊雷”时,吴乾通又改用“拈花折柳”进行侧面偷袭。列青佳不得不连忙缩手,左右闪避。他完全没想到吴乾通竟然有如此强大的爆发力,心中大为吃惊。 眼见风火拳已经无法击退吴乾通,列青佳当机立断,立马飞身远去,来到一棵树下。他左手握紧树枝末端,右手对着枝干用力一劈,树枝应声而断。随后,他又将枝叶剔除干净,手中只剩一根光秃秃的树枝。接着,他舞动树枝,如飞鸟般再度飞回小木屋。 吴乾通看着列青佳远去的背影,以为对方败退,心中暗自得意,脸上露出一丝坏笑,大摇大摆地走向陈佩芳。谁知列青佳去而复返,挥动树枝,使出一招“旋风斩”。刹那间,一股强大的旋风如猛虎般直扑吴乾通的后背。 屋檐上的吴柏凫见状,马上命令吴小奇速去城防将军府禀报将军,让他赶紧过来。吴小奇领命后,如箭一般飞驰而去。 吴柏凫则迅速飞身而下,紧紧抱住吴乾通,侧身扑倒在地。那道旋风从吴乾通刚才的位置急速掠过,然后劈向木屋,发出一声巨响,在墙壁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记。 众人皆是一惊,纷纷侧目望向旋风劈落的方向。吴乾通挣脱吴柏凫的怀抱,缓缓站起身来。看到身边的吴柏凫,他疑惑地问道:“师叔,你怎么在这里?” 吴柏凫亦是缓慢起身,拍了衣服上的尘土,神色严肃地说道:“公子,你先回城,这里就交给我吧!”说完,他又转头面向吴甲和吴乙,大声说道:“吴甲、吴乙,快带上你们的手下,护送公子回城。你们擅自行动的事,回去再细说!” 吴甲和吴乙见到吴柏凫,顿时一惊,连忙召集手下,施展“涉草无痕”的轻功来到吴乾通身边。他们拉着吴乾通就想着回城。吴乾通却不停地甩开吴甲和吴乙的手,接连喊道:“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吴柏凫没有理会吴乾通,而是径直走向刚刚施展完“旋风斩”,轻盈落地的列青佳,不由责怪道:“列大侠,你竟然搞背后偷袭,这可不够光明磊落啊!今日就给老夫一个面子,让我家公子回城可好?” 列青佳一脸尴尬,苦笑道:“抱歉抱歉,这招太久没用了!我刚刚只是想练练手,找找感觉,没想到一下子没控制好力度!走吧走吧,都回去睡觉吧!这么晚了,别折腾了,熬夜对身体可不好!”说完,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此时,赵兴成和文似锦也护着陈佩芳静静来到了列青佳身后。 吴柏凫拱手行礼道:“哈哈,列大侠所言极是。吴某谢过列大侠了!我这就带我家公子回去。今日之事,吴某自会向将军禀报,定当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说完,他转身硬拉着吴乾通就要走。怎料吴乾通突然用力挣脱众人的手臂,再次冲向陈佩芳。赵兴成和文似锦赶紧出手阻拦。 吴柏凫飞身到吴乾通身边,想要将他拉走,却不料卷入了激战之中。 吴甲、吴乙及黑衣人迅速上前支援。 列青佳摇头叹息道:“唉,年轻人啊,好好的觉不睡,偏要打架。算了,既然你们想玩,那我就陪你们玩玩吧。”说完,他也加入了混战。 一阵混战之后,列青佳与吴柏凫对上,文似锦继续与吴甲交战,赵兴成则依旧与吴乙打斗。 吴乾通悄然脱身,带着黑衣人再次一脸坏笑地走向陈佩芳。陈佩芳吓得连退数步,惊慌失措。 第28章 命悬一线 且说吴乾通领着一群黑衣人,徐徐朝陈佩芳走去。只见他神色自得,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只是命黑衣人如潮水般涌向陈佩芳,自己却在一旁冷眼旁观。 可让吴乾通没想到的是,陈佩芳眼见黑衣人来袭,竟毫不畏惧。她手持树枝,如疾风般舞动,使出一招“舞剑”,攻向黑衣人。 黑衣人见势不妙,本想仗着有吴乾通撑腰,放手一搏,怎料他却在一边袖手旁观。这下,他们心里可就没了底。待陈佩芳再次挥动树枝袭来时,他们已心生怯意,只得仓皇应对。短短几个回合,黑衣人便纷纷倒地,哀嚎不止。 吴乾通见状,气得破口大骂,随即挥拳朝陈佩芳扑来。陈佩芳不敢怠慢,手中的树枝舞得更快,她居然成功抵挡住了吴乾通的好几招进攻。吴乾通心中诧异,不由得对陈佩芳另眼相看,再不敢有丝毫轻敌之意。 原来,历经数次对敌,陈佩芳已经悄然成长。如今的她,不仅剑术有所增长,胆子也变大了,早已不是先前那个柔弱的小姑娘了。 但见她依靠着“来剑”、“直剑”和“舞剑”三招,来回变换,逼得吴乾通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敢再有半分松懈。 吴乾通迅速稳住阵脚后,旋即挥拳击向陈佩芳手腕处,陈佩芳接连闪避。尽管她身姿愈发矫健,然而终究不是吴乾通的对手。不过十几个回合,她手中的树枝便不幸被吴乾通击落了。 陈佩芳步步后退,花容失色,吴乾通则步步紧逼,满脸坏笑。 不远处的文似锦,一边与吴甲激烈交锋,一边眼神焦灼地关注着陈佩芳的情况。她偶然间瞥见陈佩芳身陷险境,当即眼神一亮,手中剑势一变,以一记“舞剑”逼退吴甲。紧接着,她以一个利落的翻身,如飞燕般轻盈地来到吴乾通身后。她快速挥动手中的月影剑,使出一招“腾剑”,划破了吴乾通的两侧衣袖。吴乾通顿时面色苍白,吓出一身冷汗。 吴甲见状,急速飞来,对着吴乾通拱手说道:“公子,这个婆娘就交给我好了。你放心追陈姑娘去吧!”说完,他便面露凶光,挥拳如疾风般冲向文似锦。文似锦只得紧握剑柄,全力迎战。 陈佩芳的处境再次变得危险起来,她的脸色变得苍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慌。 然而,赵兴成在与吴乙交手时,也时刻留意着文似锦这边的情况。当他看到文似锦被吴甲缠住,陈佩芳则被吴乾通追赶时,他心中一紧,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于是,他猛地施展出一招“猛刀”逼退吴乙。然后,他亦是一个飞身来到了吴乾通身边。只见他手中刀光一闪,一记“疾刀”如闪电般挥出,划破了吴乾通的衣袖。吴乾通又是一惊,彻底被激怒,疯狂地向赵兴成发起攻击。 此时,远处的吴乙已回过神来,他再次飞身赶到,试图协助吴乾通夹击赵兴成。这时,陈佩芳不知从何处鼓起了勇气,更不知何时悄悄拿起了树枝。她眼神变得坚定,毫不犹豫地挡在吴乙面前,以一招“直剑”将吴乙击退。随后,她毫不畏缩地迎上前去,与吴乙展开了一场艰难的对决。 吴乙起初嘴角挂着轻蔑的笑容,似乎对陈佩芳不屑一顾。他企图以雷霆之势快速击败陈佩芳并将其擒拿。但随着交手的进行,他逐渐收起了笑容,脸上露出惊讶之色。陈佩芳的实力超出了他的预料,她不仅巧妙地抵挡住了他的攻击,还偶尔发起犀利的反击,使得吴乙不得不小心应对,以免失手。 经过十几个回合的激战,吴乙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他再也不敢轻视眼前的对手,双方陷入了僵持,谁也不敢轻易进攻。 不远处,吴柏凫与列青佳激战正酣,两人更多的是沉迷于武艺的较量。 此刻,列青佳已经改用树枝进攻,而吴柏凫则手脚并用。列青甲紧握着树枝,如疾风般舞动,吴柏凫腿法犀利,猛烈攻击列青佳的下盘。列青佳无奈节节败退。 不过,列青佳的后退并没有减缓吴柏凫的攻势。吴柏凫的拳法仍然如暴风骤雨般袭来,令他应接不暇。列青佳心中不由慨叹道:或许是弃用刀法,改用掌法太久了,现在运用树枝竟也有些生疏了。 在双方激战的起初阶段,列青佳运用树枝尚且不够顺畅,而吴柏凫的进攻却迅猛异常,一波接一波,列青佳只能疲于防守。 在艰难地抵挡下了吴柏凫二十多个回合的猛攻后,列青佳终于逐渐稳住了阵脚。他调整气息,稳扎下盘,巧妙地化解了吴柏凫的腿法攻势,使其无法施展。而列青佳在稳住下盘后,并不急于进攻,而是以守为攻,偶尔发动零星的反攻,让吴柏凫不敢轻易进犯。 与此同时,列青佳慢慢找到了一些感觉。他手中的树枝左右晃动,犹如灵蛇出洞,挡住了吴柏凫的拳法。吴柏凫几次险些被树枝击中,眼见下盘进攻失效,他便将主要精力集中在拳法上,以腿法为辅,进行防守和偷袭。 吴柏凫的拳法有意避开树枝的进攻,专攻列青佳的手腕处。列青佳自然心知肚明,每次吴柏凫攻来时,他就灵活地转动树枝,改变方向,让吴柏凫扑了个空。紧接着,他又迅速舞动树枝进行反击。吴柏凫只能匆忙缩回手臂,以防被击中。 短暂的调整过后,吴柏凫再次出击,但是始终无法突破列青佳的防线。相反,列青佳逐渐掌握了节奏,他手中的树枝舞动得越发娴熟,仿佛找回了当年持刀闯荡江湖的感觉。 掌握节奏后的列青佳开始主动出击,他舞动手中的树枝,左突右刺,反守为攻。战局瞬间扭转,吴柏凫被迫转入防御。 不过,尽管吴柏凫的进攻受挫,但是他的防守却依旧固若金汤,以致列青佳同样难以突破。场面陷入胶着状态,战斗愈发激烈。 却说吴小奇这边,自从得到吴柏凫的命令后,他身形一晃,施展轻功,直奔苏陵城。他的身影犹如流星般划过夜空,穿越茂林的竹林,飞过高大的城墙,直奔城防将军府。 这会,东门的将士们再次察觉到了他的身影,但是他们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惊慌,只是静静地观看着,任吴小奇远去。 吴小奇顺利进入城防将军府后,安全落地,他蹑手蹑脚地来到了吴元雄的卧室。这是吴元雄特意留下的一个房间,以备特殊情况时,可以在将军府住下,处理紧急军务。 不过,作为工作狂的吴元雄,后来大部分时间都在此歇息了。 吴小奇轻轻地敲了敲吴元雄的房门,但里面没有任何反应。他加重了敲门的力度,又敲了几下。这次,吴元雄终于有了反应,他睡眼惺忪地问道:“谁啊?” 吴小奇小声回答道:“将军,是我,吴小奇啊!我师父派我来的,有紧急事情告知于你!” 吴元雄一听是吴小奇,立马从床上弹起,随即回话道:“小奇?等会啊!”说罢,他迅速穿好衣服,点亮灯火,打开房门,让吴小奇进入。随后,他又倒了杯水,让吴小奇解解渴,稍作休息。 吴小奇见到吴元雄后,连忙拱手行礼问好,进入房内坐下。他端起水杯,咕咚一声,将水一饮而尽。紧接着,他便迫不及待地将他和吴柏凫在吴府跟踪吴乾通发现密室,以及深夜追随吴乾通和吴甲前往太湖木屋边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然后,他又将吴乾通与列青佳等人动手打斗,最后吴柏凫被迫出手并吩咐他前来告知将军的事,和盘托出。 吴元雄听完后,怒不可遏,他的脸涨得通红,愤怒地吼道:“这个逆子!真是个混蛋!陈记粮铺的事果然是他干的!走,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出发!”话还没说完,他就拉着吴小奇走出了房门。 他们快步来到马房,牵出三匹骏马。吴元雄把两匹马的缰绳递给吴小奇,让他骑一匹,牵一匹,而他自己则是单独骑一匹。但见吴元雄飞身上马,缰绳一甩,如闪电般疾驰而去,朝着苏陵城东门进发。吴小奇紧随其后。 二人三马,很快来到苏陵城东门,守兵见状,果断放行。过了东门,他们又如疾风般,朝着太湖木屋的方向飞驰而去。 就在吴小奇赶回苏陵城禀告情况的时候,文似锦逐渐掌握住了战斗的节奏。 她不断地以“来剑”和“直剑”干扰吴甲的腿法,使其不敢贸然进攻,同时又用“舞剑”和“腾剑”攻击吴甲的拳法。 吴甲匆忙应对,稳住下盘,挥动双腿抵挡文似锦的剑招。他本以为能稍微稳定局势,准备展开反攻,谁知文似锦再次挥剑攻向他的上身。他不得不一边稳住双腿,一边急速挥拳应对。 突然,吴甲心生一计,他不时用“拈花折柳”偷袭文似锦,然后挥动双腿,施展“横扫千军”发起进攻。吴甲的腿法凶猛凌厉,文似锦不得不全神贯注,改用“来剑”和“舞剑”抵挡“横扫千军”。然而,吴甲的腿法速度极快,文似锦迫不得已匆忙提速,方才堪堪抵挡住他的进攻。 只是,吴甲的拳法再度袭来,“拈花折柳”简直令人防不胜防。文似锦单手执剑,实在难以抵挡吴甲的手脚并用。于是,她果断改变策略,以“舞剑”和“腾剑”两招为主,而“来剑”和“直剑”两招为辅,频繁变换身形,让吴甲疲于应对。接着,她又不时偷袭,逼得吴甲仓皇迎战,从而寻找他的破绽。 果然,经过二十几个回合的激烈战斗,吴甲已经精疲力尽。文似锦猛然一跃,跳至吴甲身后,迅速舞剑,边舞剑边飞身至空中。此时,剑气已是足够强大,她再度疯狂挥舞月影剑。顿时,两道强劲的月牙形剑气从天而降,划破吴甲的四肢。吴甲鲜血直流,痛苦倒地。黑衣人见状,连忙上前将他带走。 文似锦击败完吴甲后,如风一般疾驰而去,冲向陈佩芳。此刻的陈佩芳与吴甲鏖战多时,面色苍白,汗如雨下,显然早已筋疲力尽,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 文似锦的及时赶到,并加入战斗,令陈佩芳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她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与文似锦对视一眼,两人心有灵犀,瞬间对吴乙展开凌厉的攻势。 吴乙一下子陷入了双拳难敌四手的艰难困境。他的脸上浮现出惊愕之色,双手双脚拼命地挥动着,想要抵挡住这如潮水般的攻击。 说时迟那时快,陈佩芳突然灵机一动,纵身一跃,来到吴乙身后。但见她身形旋转,挥舞树枝,使出了一技“舞剑”,狠狠地划破了吴乙的双腿后侧。吴乙面露痛苦之色,疼得哇哇乱叫,上蹿下跳。 文似锦则趁机翻转跟斗,转动月影剑,施展出一招“腾剑”,重重地刺伤吴乙的双手。吴乙鲜血直流,狂叫不止,连忙退到黑衣人身边,让他们为自己包扎伤口。 陈佩芳如释重负,一屁股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她缓缓松开了手中早已被汗水浸湿的树枝。 文似锦顾不上休息,大步流星地朝着吴乾通的方向走去,手中的月影剑闪烁着寒光,直直刺向吴乾通的后背。吴乾通反应迅速,侧身一闪。 赵兴成看到文似锦前来支援,欣喜不已。虽然他已经十分疲惫,但是仍想着一举制胜。只见他以一个灵活的跳跃,来到吴乾通身后。紧接着,他快速舞动手中的骄阳刀,刀气瞬间聚拢成一个火球,如猛虎下山般直扑吴乾通。吴乾通想要躲闪,却被文似锦挥动的月影剑死死缠住,动弹不得。 吴乾通心急如焚,不得不舞动双腿,使出一招“横扫千军”逼退文似锦。然后,他挥动双拳,又使出一记“暴雪惊雷”迫使文似锦退得更远一些。借着这两招的威力,吴乾通赢得了足够的空间,正想着以一个纵身避开。 不料,赵兴成已来到他身后,对着他的屁股狠狠地踹了一脚。只听“扑通”一声,吴乾通撞向火球,火球瞬间坠地熄灭。吴乾通的腹部遭受重创,疼得嗷嗷直叫。他像发了疯似的冲向赵兴成。 文似锦迅速舞动月影剑,剑气凝聚。她飞速推动剑柄,剑气裹挟着月影剑急速前冲。待到吴乾通身边时,剑气又骤然幻化出一只如小鱼大小的利剑,直刺吴乾通。 吴乾通避闪不及,双手相继中剑。他左手的伤势较为严重,右手被小鱼状剑气所伤,伤势较轻,但双手都血流不止。他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着! 恰巧,吴元雄策马而来,亲眼目睹了吴乾通被赵兴成的“刚刀”刀气灼伤,以及被文似锦的“极剑”剑气所伤的情景。尽管他大声呼喊,但是整个过程太快。他终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重伤倒地。 吴元雄拍马赶到吴乾通身前,立即翻身下马,紧紧抱住吴乾通,大声喊道:“通儿!通儿!” 吴乾通身受重伤,命悬一线,艰难地喊了一声“爹”后,便昏迷过去… 第29章 纨绔卧马回 吴元雄紧张地探了探吴乾通的脉搏,发现尚有一丝气息。他脸色骤然一变,立刻封住吴乾通的穴道,以防止他的气息流失。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嘴里大喊:“师兄,师兄!你在哪?” 此时,吴柏凫正与列青佳激烈交战。听到吴元雄的呼喊,他脸色一变,急速抽身,施展轻功如飞鸟般来到吴元雄的身边。 列青佳亦是急忙追上,来到了陈佩芳身边。这会,文似锦和赵兴成也都走到了陈佩芳的身后,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惶恐,生怕吴乾通有什么不测。 吴柏凫看到重伤的吴乾通,心中一惊,连忙问道:“将军,乾通他怎么了?他没事吧?” 吴元雄皱着眉头,神色凝重地说道:“通儿他受重伤了,不过尚有一丝气息,我们得赶紧替他运功疗伤!” “那还等什么,赶紧的啊!”吴柏凫的神色稍微轻松了一些,赶忙催促道。 “好的,师兄,我们马上开始!”吴元雄转头望向列青佳,恳切地说道:“列大侠,我答应过你的,陈记粮铺的事,我绝不会徇私。只是通儿如今重伤,还望列大侠能出手相助!” “吴将军,救人要紧!公子的过错,我们可以先不提。我愿助将军一臂之力!如今陈姑娘安然无恙,陈记粮铺不过是受了些财务损失,不打紧的,将军不必介怀!我们且先救下吴公子再说!”列青佳看到重伤的吴乾通,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怜悯之情。 吴元雄连连感谢列青佳道:“谢谢列大侠,谢谢列大侠!”紧接着,他扭头对着身后的吴小奇吩咐道:“小奇,你赶紧带吴甲、吴乙等人回去,收押起来,并让大夫为他们疗伤!” 小奇领命后,不断催促吴甲、吴乙等人回城。吴甲和吴乙等人吓得脸色苍白,纷纷跪地求饶,嘴里喊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吴元雄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快些回城,不去看他们一眼。 吴小奇见状,亦是继续催促道:“走吧,走吧!快走!将军忙着呢!” 吴甲和吴乙等人只好战战兢兢地跟随吴小奇施展轻功,疾驰回城。 列青佳转身对着文似锦和赵兴成温和地说道:“文姑娘、赵公子!此处离竹韵居较近,你们先护送陈姑娘回竹韵居吧。天快亮了,让我夫人为你们准备早饭,吃完赶快歇息吧!我助吴将军救治完吴公子就回去。” 文似锦和赵兴成点点头,然后迅速扶着陈佩芳,慢慢往竹韵居的方向走去。 待众人远去,吴元雄赶紧将吴乾通小心翼翼地扶好坐稳。他双目凝视着吴乾通,眼神中流露出关切之情。双手很快合十,开始运功疗伤。 吴柏凫则沉稳地走到吴乾通背部,双掌稳稳地抵住他的后背,源源不断地输送着内力。列青佳静静地坐在吴乾通侧面,一掌放在吴元雄的右肩上,另一掌放在吴柏凫的左肩上。 三人同时运功疗伤,吴元雄和吴柏凫先使出辽原派的独特寒气功力,如寒风般凛冽,不断消解着吴乾通因受“刚刀”招火气灼伤而产生的热气。 待热气逐渐散去后,列青佳又运起体内风火拳的真气,如火龙般炽热,源源不断地注入吴元雄和吴柏凫体内,再传递到吴乾通身上,不停地驱散他中“极剑”招而受的寒气。 三人持续输送真气,仿佛一场内力的接力赛。吴乾通原本苍白的脸上渐渐泛起一抹红晕,额头上也开始渗出豆大的汗珠,吴元雄终于缓缓睁开双眼,他深吸一口气,接着慢慢收回双掌。吴柏凫也是缓缓收回双掌,而吴乾通则是顺势倒在吴柏凫的身上。 列青佳收掌后,拱手向吴元雄和吴柏凫拜别道:“吴将军、吴大侠,就此别过。吴公子的伤势暂时无大碍。不过他同时遭受寒气和热气的侵扰,伤情复杂。接下来的三天,尤为关键。若受到热气侵扰,你们可用辽原派内功自行驱散;若遇到寒气侵扰,可向徐老哥求助,他的风火拳能够消融寒气。” 吴元雄和吴柏凫连忙向列青佳致谢,吴元雄嘱托吴柏凫照顾好吴乾通,自己则站起身,送列青佳远去。一路上,吴元雄一再强调自己会秉公处理此事。 列青佳微笑着点头,催促吴元雄赶快送吴乾通回城,其他事情可以日后再商议。吴元雄便站在原地,目送列青佳渐行渐远。待列青佳的身影完全消失后,他才快步走回吴乾通身边。 此时,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黑夜默默退场,白昼悄然来临。 吴元雄和吴柏凫两人齐心协力将吴乾通抱上马背,吴乾通面色微红,身体却软绵无力。吴元雄和吴柏凫一脸关切地看着他,眼中满是忧虑。 随后,两人各自骑上一匹马。吴元雄骑马在前,一手握住马缰,另一只手紧紧地牵着驮着吴乾通的马匹。而吴柏凫则在后面默默守护,时不时回头看看,脸上写满了警惕。 三人三骑,缓慢地朝着苏陵城走去。他们穿越竹林时,竹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为他们送行。走过东城门时,吴元雄抬头看了看城门上的斑驳痕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慨。在街市上,他们的身影引来了众多行人的侧目,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脸上露出好奇和疑惑的神情。 一路上,各种猜测和议论声不绝于耳,吴家公子的生死成为了众人关注的焦点。有人摇头叹息,有人面露惋惜,还有人暗中猜测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至于昨夜“七道黑影出苏陵”的江湖奇观,也不知怎的,被某个多嘴的士兵传了出去。一时间,整个苏陵城都沸腾了起来。 一大早,街市上热闹非凡,人声鼎沸。人们三五成群,纷纷谈论着这两件稀奇事。更有甚者,将这两件事与昨天陈记粮铺被砸,以及陈家小姐被劫走的事情联系在一起,编成了一个个精彩纷呈的故事。 酒楼内,说书人唾沫横飞,说得绘声绘色,讲得抑扬顿挫: 吴家公子看中陈家小姐,陈家小姐不把他正眼瞧,不把他正眼瞧。 黑衣人劫走陈家姑娘,顺手砸了陈记粮铺,砸了陈记粮铺。 吴家公子本欲深夜出城会佳人,奈何江湖侠士悄跟随,悄跟随。 七道黑影出苏陵,刀光剑影救得美人归,救得美人归。 将军牵马入城东,可怜纨绔卧马回,纨绔卧马回! 说书人的故事引人入胜,酒楼内的听众们听得如痴如醉。一时间,酒楼内生意爆火。那些平素被吴家公子欺负惯的年轻公子们,此时更是兴奋异常,个个前来捧场,拍手称快!而平日担惊受怕的年轻姑娘们,也都大胆地走出闺房,与姐妹们谈笑风生,似乎忘却了往日的阴霾。 与整个城市欢天喜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吴府弥漫着严肃和哀伤的气息。 吴元雄抵达吴府后,匆忙下马,吴柏凫也紧跟着翻身下马。他们合力将吴乾通从马上抱下来,然后迈着沉重的步伐朝府内走去。 吴府的下人们迅速出来,有的将马牵到府内一侧,精心照料;有的从吴元雄和吴柏凫手中接过吴乾通,小心翼翼地将他扶到房间,让他安稳地睡下。 吴元雄和吴柏凫看着吴乾通躺在床上,伸手把了下脉象,发现虽然微弱,但还算平稳。他们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用衣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而吴家老太一早听闻消息,便急匆匆地赶来,满脸焦急地责问吴元雄道:“元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通儿到底怎么了?他是不是受了很重的伤?” 吴元雄见到母亲着急的样子,赶忙扶她坐下,轻声说道:“娘,你放心!通儿暂无大碍!他的脉象虽然弱,但是还算平稳,只需悉心调养就能恢复。此事说来话长,我们还是跟师兄走吧!到了暗室,一切就都清楚了!” 吴老太诧异地看着吴柏凫,吴柏凫立即拱手行礼,恭敬地说道:“请将军和老夫人随我来!”说完,他就领着吴元雄和吴老太朝暗室的方向走去。 吴元雄和吴老太紧跟着吴柏凫,脚步匆忙地来到了暗室门口。吴柏凫轻轻推了一下门,门随即开启。 一进入暗室,吴老太的目光扫视一圈。当她看到受伤的吴甲、吴乙和十二名黑衣人,以及被绳索紧紧绑住的吴丙、吴丁和另外十二名黑衣人时,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满脸的疑惑和震惊。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震怒和责备,问道:“吴甲、吴乙,你们怎么会受伤?吴丙、吴丁,你们为何会被绑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给我一个解释!” 众人都低着头,沉默不语。吴元雄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他快步走到吴老太身边,轻声说道:“娘,您先别生气,我们先坐下吧。”他一边说着,一边搀扶着吴老太,小心翼翼地让她坐在旁边的一张石凳上 吴元雄看着吴甲,语气严肃地说道:“吴甲,你把公子吩咐你对陈姑娘做过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吧。” 吴甲向吴老太、吴元雄和吴柏凫拱手行礼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还沉浸在那场激烈的战斗中:“回老夫人、吴将军、吴副总管,公子吩咐我们紧跟徐赛春到竹韵居,然后在竹林外设伏袭击绑架陈姑娘。可是,我们没想到对方竟然有高手,我和吴乙、吴丙等人都受了伤……” 吴元雄越听越惊讶,他的眼神中透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他没想到吴乾通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同时对徐赛春隐瞒他偷去竹林的行为感到些许恼怒。 吴老太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的脸上充满了懊悔和自责。她忍不住继续问道:“莫非,莫非通儿的事与陈姑娘有关?快,吴甲,你快说下去!”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急切,期待着吴甲能给出答案。 吴甲的眼神有些躲闪,他低着头,声音越发微弱:“启禀老夫人、吴将军、吴副总管,自从在竹林外受伤后,中间的半个月都是吴丁在跟进,具体情况还是让吴丁说吧……”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安和怯懦。 吴老太听到吴丁的名字,身体猛地一抖,脸上露出惊愕的神情,泪水瞬间涌出眼眶。她颤抖着嘴唇,喃喃自语道:“通儿啊,通儿!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你怎么可以如此欺骗我!” 吴元雄见吴老太落泪又愤怒,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急忙安慰道:“娘,您别生气!事已至此,我们且听吴丁怎么说吧!” 吴丁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他的眼神闪烁不定,声音有些发颤地将吴乾通吩咐他跟踪朱慕虹发现陈府,然后跟踪老板发现陈记粮铺,再跟踪赵兴成发现常宜客栈的事详细说出。 接着,吴丁又讲到他们找到合适时机后,立即向吴乾通禀报。吴乾通当即派出吴甲、吴乙、吴丙等人前往陈记粮铺,劫走陈佩芳,并打砸了陈记粮铺。最后,他们将陈姑娘安置在太湖西边的木屋里。 吴老太听完又是一惊,心中的恼怒愈发强烈,她怒声斥道:“混账!”吴元雄和吴柏凫也同样感到愤怒和震惊,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吴乾通会如此胆大妄为! 吴老太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颤抖着声音问道:“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通儿是如何受的伤?” “娘,您听孩儿说,我昨天听闻陈记粮铺的事后,得知陈姑娘就是那个渡口边被乾通骚扰的姑娘,我便暗中派二师兄跟踪乾通并保护他。接下来,就让二师兄说吧!”吴元雄忐忑不安的说道。 “什么?你是说渡口那天,他调戏人家姑娘了?为何你们都没对我说?唉,元雄,看来那天是我错过你了,通儿真是太令我失望了!”吴老太忍不住又一次泪流满面。 “娘,您别生气。我们是怕您担心,所以才没说的。没事,娘,我不怪您?”吴元雄连忙说道。 “老夫人莫怪,我们都是怕您担心,所以没说。昨夜之事就由我来说吧!”吴柏凫拱手说道。紧接着,他便将跟踪吴乾通发现密室,再发现木屋,以及在太湖边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吴老太又惊又怒,差点昏厥过去。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摇头叹息道:“唉,通儿竟然如此混账!不过他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也十分心疼啊!” “娘,没事的!通儿现在没事,他只要熬过这三天就会好起来的!”吴元雄继续安慰道。 “是啊,老夫人,公子并无大碍。我们得赶紧解决陈记粮铺的事情,免得流言四起,影响吴家的声誉!”吴柏凫也安慰着吴老太,同时提出了建议。 “好,吴副总管说得!陈记粮铺的事必须有人承担责任!但这个人绝对我的通儿,我的通儿绝不能有事,他是我唯一的孙子!那就让吴甲等人承担吧!他们强抢民女,打砸店铺,罪有应得!”吴老太一脸决绝地说道,她的眼神坚定,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吴甲等人闻言,吓得连忙痛哭起来,他们跪伏在地上,不断求饶。 “你们放心,你们罪不至死!陈家姑娘安然无恙,最多就是与陈家协商,赔偿些财务损失。只是此事影响恶劣,需要监禁多些时日,以平民愤,同时挽回吴家的声誉!待风头过去,我自会想帮你们减刑的!”吴老太缓缓解释道,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谢过老夫人!”吴甲等人痛哭流涕,不停地叩头道谢。 “娘,这……通儿怎么能说与此事毫无关系?难道就这样敷衍过去?”吴元雄疑惑地问道,他的脸上写满了不解。 “我说了,通儿不能有事!天大的事由你来扛着,我不管!等这件事过去后,我会亲自督促通儿改过自新!我去看通儿了。通儿,通儿,我的乖孙子。”吴老太说着,便脚步匆匆地朝吴乾通的房间走去。 吴元雄一脸无奈,吴柏凫亦是无计可施。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摇头叹息。 第30章 一入江湖,身不由己 且说赵兴成这边。文似锦搀扶着陈佩芳朝着竹韵居匆匆赶去。赵兴成则负责在后方守护,他不时留意着周围的情形,谨防追兵或是隐匿在暗处敌人的偷袭。 三人一路前行,走进了竹林。进入竹林后,他们依旧是走走停停,每隔一会就停下歇息喘气。 待抵达竹韵居时,天已彻底亮了。赵兴成站立在庭院前,正准备呼喊朱慕虹。 未曾想,朱慕虹恰巧打开房门。她一见到赵兴成三人,顿时诧异不已,立马迎上前去。简单询问几句后,朱慕虹就与文似锦一同搀扶着陈佩芳往房间走去。 朱慕虹亲自为文似锦和陈佩芳分别换上了自己的衣裳。接着,她又随意挑了件列青佳的衣服,让赵兴成换上。最后,她倒了三杯热腾腾的水,放置在桌上,吩咐他们赶紧喝完压压惊。 将赵兴成三人安顿好后,朱慕虹随即钻进厨房忙碌起早餐来。 不到一会功夫,朱慕虹就做好了早饭,众人纷纷落座开始就餐。就在这时,列青佳也正好乘风而来。只见他飘然落地后,大踏步走进了竹韵居。 赵兴成三人见到列青佳,急忙起身行礼问好。列青佳只是轻轻点头微笑,并示意他们快快坐下,继续用餐。 朱慕虹看到列青佳满身的尘土,一脸嫌弃地让他回房,换身干净的衣服后再出来吃饭。列青佳无奈地苦笑,顺从地按照她的意思,二话不说回到房间。很快他就换了一身新衣服,走了出来,随后大口大口地吃起早饭。 用完早膳,朱慕虹为文似锦和陈佩芳收拾好了客房,让她们安心入睡。列青佳也同样为赵兴成收拾了另一边的客房,让他放心歇息。 待赵兴成三人歇下后,朱慕虹立即让列青佳讲述他自昨天进城后,直至今早的事。列青佳娓娓道来,朱慕虹听得入神。 待了解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她才拿着木盆和衣服,慢慢前往朗月河清洗衣服。而列青佳则拉来一张摇椅,在院落里一边摇晃一边打盹,过了会竟然酣然入睡了。 不久,朱慕虹浣洗衣物归来,见列青佳已然鼾声四起,沉入梦乡。她满脸笑意地叫醒了列青佳,让他回房睡去。列青佳这才摇摇晃晃地走入房间,伸展着四肢,安心睡下。 朱慕虹看着列青佳摇晃的身躯,顿觉好笑。待列青佳进入房间后,她才放下木盆,晾晒衣服。忙活完家务后,朱慕虹躺在摇椅上,摇来摇去,一边摇椅子一边思考着后续对策。 不知不觉间,已临近正午时分,列青佳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悠然转醒。他慢悠悠地走出房门,来到了院落之中。 朱慕虹一见他出来,赶忙迎了上去,神色焦灼地说道:“哟,可算醒了,这一上午我可是一直都在苦苦思索呢。你说,咱们是不是该好好商量商量,让赵公子和文姑娘带着陈姑娘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以防有什么意外发生啊。” 列青佳皱了皱眉头,同样满脸忧虑地说道:“你说得对啊,虽说目前吴乾通看着没什么大事儿,但他伤情不稳定那可是明摆着的事实,咱们确实得提前做好预备才行。要不这样吧,你赶紧先回陈府,把陈姑娘的状况一五一十地告知陈老板夫妇,再让他们为文姑娘和陈姑娘准备下行李,由你带过来。” 停顿了片刻,列青佳摸着下巴,继续说道:“至于我嘛,就等赵公子醒来后,和他回城里的客栈把房退了,搬到咱们这儿来。我顺便进城找徐老哥聊一聊,让他也有个心理准备。这样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你这个提议不错,那我这就进城,马上去陈府走一趟。这儿就交给你啦。”朱慕虹眼神坚定地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言罢,她便如疾风般飞身而去。 列青佳凝视着朱慕虹渐行渐远的背影,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满是担忧,嘴唇微微抿起,心中暗自叹息:“唉,实在没料到,阔别江湖多年,如今却又不得不再次卷入这江湖的纷争漩涡之中。或许,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吧!也许,事情确实到了该做个了断的时候了。不管最终结果如何,其实我都已经做好了全面的准备。自从在太湖那惊心动魄的激战中,重新拾起刀法的一瞬间起,所有的一切就已成为定局。江湖人,江湖事。一入江湖,身不由己!” 另一边,朱慕虹身轻如燕,如一道幻影般在竹林中疾速穿梭,目光坚定地直视前方,目标直指苏陵城。待临近苏陵城东门,她才轻盈潇洒落地。 她昂首阔步,大步迈入东门,心中暗自盘算着,打算先前往陈记粮铺一趟,好好查看一下具体情形。 到了陈记粮铺,陈老板正埋首于案几,专注地忙碌算账。此刻,陈记粮铺已不似先前那般凌乱了,店铺的生意正有条不紊地逐渐恢复正常。 陈老板抬头见到朱慕虹登门,眼神一闪,大致猜出了她的来意。于是,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褶皱,微笑着对小林和小邱两个伙计,简单交代了几。紧接着,他便转身向着朱慕虹招了招手,语气沉稳地说道:“来,朱小妹,跟我走吧,到家里去说。” 朱慕虹张了张口,欲言又止,脸上露出些许急切之色。陈老板见状,连忙摆了摆手,语气严肃而谨慎地说道:“别急,有什么事,等到了家里,你再同我和我夫人说吧。” 朱慕虹只好无奈地咬咬嘴唇,露出一脸苦笑,默默点了点头,然后急忙跟上陈老板的步伐,脚步匆匆地朝着陈府赶去。 不久,两人就踏入了陈府,走进大厅后相继落座。随后,陈老板即使唤小紫奉上两碗清茶,并吩咐她回房告知陈大婶朱慕虹的到来,令小翠领着夫人赶紧过来。 小紫奉完茶水后,立马匆匆赶往北厢。 而陈老板则留在厅中招待朱慕虹。他面带微笑,语气和缓地说道:“朱小妹,还望你多加见谅!这两日陈记粮铺的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再加上今早吴将军牵马驮着吴家公子归城,各式各样的传闻可谓是纷至沓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故而在粮铺和街上着实不宜谈论过多。等会儿等我夫人过来了,你尽可向她详细禀明情况。陈府还是比较安全的!” 朱慕虹听完,眉毛一挑,神色轻松不少,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陈老板还是小心谨慎啊!” 陈老板无奈地摆摆手,轻声叹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吴家势大,我们陈家弱小,自然是要竭力避其锋芒。吴家老太可不好惹。但凡涉及吴家公子的事,她向来都是一味地偏袒,从未有过例外啊!” 朱慕虹微微点头,若有所思。 须臾,小翠和小紫搀扶着陈大婶缓缓走了出来。陈大婶一脸倦怠,满面愁容。她刚一见到朱慕虹,便顾不得身体的疲惫,急匆匆地走到朱慕虹身旁,焦急地问道:“朱小妹,你来啦,是不是有我家芳儿的消息了。” 朱慕虹赶忙起身,迎着陈大婶走到旁边的座位,边搀扶边安慰道:“大姐,你莫急。我确实有陈姑娘的消息,你先坐下,容我慢慢说。”说完,她就扶着陈大婶慢慢坐下。 小翠为陈大婶奉上茶水,随后默默退下。 朱慕虹回到自己的座位后,她微笑着让陈大婶轻抿一口茶,随即将昨日列青佳去城防将军府请来徐副将,与他一同前往陈记粮铺,帮助陈老板收拾粮铺的事详细说出。接着,她又绘声绘色地讲到列青佳潜入吴府,并跟随吴乾通前往太湖木屋,恰巧赵公子和文姑娘同行。昨晚,他们历经诸多艰险,总算救出了陈姑娘。现今,陈姑娘、文姑娘和赵公子三人都在自己的草庐之中。 陈大婶听完,不禁喜极而泣,脸上满是欣喜的神色,激动地说道:“太好了,芳儿和文姑娘都没事。唉,昨天吃完晚饭,文姑娘直接飞身离去,我都有些懊悔让她以身犯险呢。幸好她也平安无事,要不我这良心真的过意不去啊。” 陈老板听完也是满心欢喜,但他很快便收敛起神色,眉头微微皱起,满脸忧虑地说道:“大家都平安无事就好。只是不知这吴家公子究竟是何情况,伤情如何,是否要紧?万一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怕我们日子都不好过啊!” 朱慕虹听完亦是一脸严肃地答道:“陈老板所言极是,这也是我此次前来的主要缘由。吴乾通目前身受重伤,所幸经过吴将军、吴副总管和我家老列三人合力运功疗伤,已无大碍,就是这三日尤为关键。为了以防万一,我特意前来让你们为陈姑娘和文姑娘收拾好行李,然后由我带去竹韵居。我和我相公打算让陈姑娘、文姑娘和赵公子先离开苏陵城,暂避风头。” 陈老板点点头说道:“如此甚好!小紫,你去帮忙收拾芳儿的行李。小翠,你去帮忙收拾文姑娘的行李。事不宜迟,你们俩赶快行动吧!” 陈老板说完,他又扭头转向朱慕虹,接着说道:“朱小妹,事情紧急,我就让小翠、小紫先收拾着。待你拿回去后,若是她俩有欠缺什么,你们可以随时回来取用。如若大门不方便进出,偷偷越墙而入再告知我夫人也行。” “是啊,朱小妹。若她们需要什么可以随时回来取。唉,真没想到,我们一家团聚才不过半个月而已。如今芳儿又要与我们分别了。”陈大婶不由感慨起来。 “谢谢陈老板和大姐,我定会转达你们的好意。你们放心,只要过了这三日。等吴乾通伤情恢复,确实渡过危机,我定当护送陈姑娘和文姑娘回来。”朱慕虹信誓旦旦地说道。 陈老板和陈大婶听完,满意地点了点头。不一会,小翠和小紫便将两个包袱交给了朱慕虹。朱慕虹旋即告别陈老板等人,转身走出陈府,返回竹韵居。 且说朱慕虹回城的这段时间。赵兴成、文似锦和陈佩芳三人亦相继苏醒过来。只见列青佳步履匆忙,忙前忙后地为他们三人筹备了一顿午饭。 饭后,列青佳深吸一口气,面色凝重地将吴乾通地伤情大致告知他们。稍作停顿后,他皱了皱眉头,接着慎重地说出了他与朱慕虹共同商议的对策。 赵兴成三人听罢,纷纷点头表示同意。于是,列青佳眼神坚定,毫不迟疑地与赵兴成一同动身前往苏陵城常宜客栈。文似锦则和陈佩芳留了下来,默默地收拾清洗碗筷。而后安静地等待朱慕虹归来。 列青佳和赵兴成自踏出竹韵居后,身形如旋风般疾驰,飞一般地穿越竹林。待出了竹林后,他们稳稳落地,随即大步流星地朝着苏陵城迈进。入了苏陵城东门,两人更是马不停蹄,步伐匆匆地直奔常宜客栈。 到了常宜客栈后,掌柜一见列青佳和赵兴成归来,脸上立马露出十分欣喜的神情,连忙快步上前询问列青佳道:“客官,中午您二位想吃点啥?” 列青佳连忙摆手推辞道:“不必了,掌柜。我们已经吃过午饭了。我是陪赵公子前来退房的。” “哦?退房啊,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掌柜脸上露出些许疑惑,微微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地走开了。 列青佳则紧紧跟随着赵兴成的脚步,登上二楼。入了房间后,列青佳迅速关上房门,然后敏捷地坐到椅子上。赵兴成立马快速拾行李,不到一会儿功夫就收拾完毕。紧接着,他又细心地检查了一番,发现确实没有遗漏物品后,便与列青佳一同走出房门,下了楼,来到柜台边。 掌柜见状,赶忙派了个伙计上楼查房。待查验确定没有物件损耗后,掌柜当即同意退房,并开始拨动算盘,噼里啪啦地清点账目。赵兴成从怀中掏出银两,爽快结账后,即带上包袱,跟着列青佳走出常宜客栈。 掌柜揣着银两,和伙计满脸堆笑,躬身说道:“恭送客官,欢迎客官下次再度光临啊!” 赵兴成根本无暇理会,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去。 二人走出客栈不远后,列青佳对着赵兴成轻声说道:“赵公子,你且先回竹韵居。我去趟城防将军府,会会徐副将先,顺便交代他几句。” 赵兴成点点头,面带微笑地与列青佳告别。他背着包袱,手执骄阳刀,向着竹韵居的方向快步走去。 列青佳则大踏步走向城防将军府。 到了城防将军府,列青佳面带微笑,非常客气地对着两名护卫说道:“二位官爷,小的列青佳,今天有事找徐副将。麻烦二位通报一声。” 两名护卫见到今日的列青佳一脸严肃,态度和气,颇感不适应。不过想起昨天他与徐副将的亲密相处,他们深知眼前这个人与徐副将交情匪浅,故而不敢有丝毫怠慢。 两名护卫对视一眼后,站在大门左侧的护卫脸上露出友善的笑容,和声细语地说道:“列大侠,您稍等片刻,我这就进去通传一声。” 此刻,徐副将刚刚吃过午饭,正准备躺下歇息。见到护卫进来通传,他立即直起身子,匆匆忙忙地跟着护卫走出城防将军府,迎接列青佳走入府内。二人一路谈笑风生,气氛融洽。 进入议事厅后,徐副将满脸笑容,轻轻地为列青佳倒了杯清茶,小心翼翼地放在他面前,供其解渴。 眼见列青佳稍作休憩,精神好了些许后,徐赛春便开口问道:“列老弟今日可是为吴乾通之事而来?今早吴将军已前来告知我昨夜太湖木屋一事。你放心,我深知吴乾通伤情事关全局,我定会竭尽全力确保他平安无事。虽然我的风火掌略有生疏,不过近半个月来,我每日埋头苦练武功,已经恢复了七八成。输送些功力给吴乾通,保住他的性命,应该问题不大。”说这话时,徐赛春眼神坚定。 “哦,吴将军已来过了?那这样的话,吴乾通的事,我就不再赘述了。我今日过来,一则是想请你多护着吴乾通,必要时,务必保他一命。吴乾通乃吴老太心头肉,他若安好,事情便会顺利不少。二则是为以防万一,我已经决定让赵公子和文姑娘护送陈姑娘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暂且避避风头。至于陈老板夫妇那边,还望徐老哥能费些心思,从中斡旋,以保他们平安无事。实在无计可施,护送他们出城,远走他乡也行。”列青佳神色凝重地说道,他紧紧握着拳头,仿佛在表明自己的决心。 “列老弟,你今日倒显得有些不同寻常啊!想必昨夜之事对你影响颇深!你放心,城中之事尽可交予我,进当保吴乾通一命,退则护陈老板一家周全!”徐赛春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大声说道,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回荡在整个议事厅。 “那就有劳徐老哥了,我就此别过,不再叨扰你午休了。”列青佳说完,便拱了拱手,洒脱地拜别。 徐赛春欲送列青佳出府门,被对方连连摆手劝阻。他只好站在原地,直直地看着列青佳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大踏步迈出府门。 徐赛春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若有所思,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然而不过片刻,他又眉头紧锁,双手负在身后,转身缓缓返回卧室,脚步显得有些沉重。 第31章 府衙判案 话说列青佳走出城防将军府后,正准备大步流星地赶回竹韵居之时,却见街市上人头攒动,人们三三两两地交头接耳。 列青佳满脸好奇之色,伸手抓住旁边一个年轻小哥的手,急切地说道:“小兄弟,你们这是打算去哪啊,为何街市上如此热闹?” “这位大叔,您有所不知啊!”年轻小伙兴奋得手舞足蹈,脸上洋溢着喜悦,“刚刚府衙苏知府派人四处宣扬,说是与城防将军府通力合作,已然将昨日打砸陈记粮铺的人捉拿归案了,午后便要开堂审理呢!” “哦?居然如此迅速!”列青佳不禁双目圆睁,流露出惊叹之色,口中喃喃自语道:“看来吴将军的确没有食言啊,他确实秉公处理了。走,我也去瞧瞧!”言罢,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期待,抬脚便跟着汹涌的人潮,昂首阔步地直奔府衙。此刻,列青佳对吴元雄算是刮目相看,他迫切想要一睹苏知府如何审判此案。 到了府衙后,现场人声鼎沸,门口围观的百姓早就将入口围得水泄不通。他们都在静静地等待着这场审判的正式开始。 列青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拥挤的人群中挤过,来到了前方一个显眼的位置,站定身躯,静待苏知府升堂断案。 等了约莫一个时辰,众人皆已困倦不堪。忽然,苏知府与吴将军沉着脸从内堂走了出来,准备升堂。 但见衙役们将吴甲、吴乙、吴丙、吴丁等二十八人依次押了出来,喝令他们跪在堂前右侧。 紧接着,陈老板和小紫也在衙役们的护卫下,从旁侧缓缓走来跪下。 随着一声威严的“威武”之声响起,苏知府右手举起惊堂木,重重地拍了一下,随即正式升堂。 只见苏知府威严地坐在案桌后,他先是清了清嗓子,而后板着脸,正声说道:“陈大富,你昨日状告黑衣人打砸陈记粮铺。经过本府衙和城防将军府的通力协作,如今已然破案了,那个婢女,你叫小什么来着?” “回大人,小女名叫小紫。”小紫柔声答道,声音中带着些许紧张。 “哦,小紫,你快起身,走过去瞧瞧。看看是不是你右手边的那些黑衣人,昨天打砸了陈记粮铺?”苏知府眼神犀利地看着小紫,朗声说道。 于是,小紫便在衙差们的围护下,小心翼翼地走到黑衣人们身边。衙差下令让二十八名黑衣人起身,以便小紫指认。 小紫在黑衣人中间来回穿梭,努力回想昨天陈记粮铺的情景。过了好一会儿,小紫方才答道:“回大人,昨日黑衣人们都蒙着脸,小女确实并未看清他们的面目。不过,眼前这些人的身形倒是与那些黑衣人极为相似。”小紫的声音中带着些许不确定,眼神中也透露出一丝迷茫。 “身形极为相似?那就对了!来人,传吴小奇!”苏知府继续高声说道,同时右手一挥,示意手下传唤吴小奇。 小紫则跟随衙差回到原先的位置跪下。 吴小奇听到苏知府传他出庭,立马从内堂小跑着走了出来,神色明显有些紧张,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进入大堂后,他匆忙跪下行礼。 “吴小奇,你快说说,你们是如何抓到这群黑衣人的?”苏知府眼睛紧紧地盯着吴小奇,语气中带着一丝威严。 “回大人,其实这一切都是我家公子的功劳,小的并未出多大力。只可惜我家公子如今伤势严重,依旧躺在家中。奈何城中流言四起,对我家公子极尽污蔑。小人实在看不过眼,还望知府大人能为我家公子主持公道先,然后再容小的细说。”吴小奇缓缓说道,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神中流露出恳切和委屈的神情。 “这,怎么又牵扯出你家公子的名誉来了。罢了,那我今日就先为你家公子澄清下。待你说完真相,众人自会信服。诸位乡亲,吴小奇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吗?你们就不要再造谣人家吴家公子了。人家昨晚为了查案,身受重伤已经够惨了。如今还躺在家中呢,你们还有没有一点恻隐之心?从现在起,你们就不要再造谣了!乡亲们,尊重一下人家好不好!接下来就听听吴小奇怎么说吧。吴小奇,你快把你们破案的详细情况说下!”苏知府皱了皱眉头,语气中带着些许恼怒和无奈。 听完吴小奇和苏知府的话,围在堂外的百姓皆是骚动不安,发出阵阵嘘声,脸上写满了不相信。他们的表情似乎在说吴乾通怎会是如此好人,不仅成功破案,甚至还为此身负重伤,想必其中定有不为人知的内情。 列青佳同样是一脸狐疑,眉头紧蹙,十分困惑。在他看来,明明吴乾通才是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为何如今反倒成了破案之人,甚至还成了吴小奇口中的英雄。 他迫切地想知道吴小奇会编造出怎样的谎言来。而他对于吴元雄的态度,也从先前的赞赏有加渐渐转为了鄙夷不屑。看来吴家老太着实是个厉害角色。吴元雄终究是无法抵御老母亲的威压,从而选择了颠倒黑白。他心急如焚,急切地想要弄清,这些人究竟在上演一场怎样的闹剧。 面对现场此起彼伏的嘘声,吴小奇起初有些瑟瑟发抖,心中难免发怵,但是他很快就强自镇定下来,开始讲述他们事先编造好的谎言。 而苏知府也是恰到好处地敲响了惊堂木,眼神凌厉地扫视众人,示意现场百姓保持安静。于是,整个大堂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唯有吴小奇的声音在场内回荡。 在吴小奇的讲述中,吴将军起初怀疑陈记粮铺之事与吴乾通有关,因而派吴柏凫和吴小奇暗中跟随吴乾通等人到达太湖木屋边。 到了太湖木屋,吴乾通看着楚楚可怜的陈佩芳,眉头微皱,眼中流露出怜悯之情。他当即上前一步,语气坚定地说道:“吴甲,我要放陈姑娘回去!”说罢,他深吸一口气,接着郑重地向陈佩芳道了歉。 他紧紧地盯着陈佩芳的眼睛,仿佛要将自己的真心都传递过去,轻声说道:“陈姑娘,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只是先前渡口之时,我不知如何表达爱意,故而显得有些失礼,还望陈姑娘能谅解。”最后,他挺直了身子,拍着胸脯承诺道:“我会亲自带吴甲等人回府衙,给陈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吴甲等人听完,一个个脸色剧变,惊慌失措地看着吴乾通,嘴里还嘟囔着:“公子,我们全是为你出头,你怎能如此不顾我们的好意?还想着加害我们!”话未说完,他们便匆忙动手。 吴乾通无奈地摇了摇头,双手不断地招架着,瞬间陷入了以一敌多的困境。 就在此时,列青佳、赵兴成和文似锦三人及时赶到。他们救出陈佩芳后,一边撤退,一边迎战吴甲等人。他们三人误会是吴乾通劫走陈佩芳,因此也和他动起手来。吴乾通且战且退,一边打斗一边不停地解释。奈何对方根本不听。 眼看场面混乱,吴柏凫眉头紧皱,咬了咬牙,转头对吴小奇低声吩咐道:“你快回城请吴将军赶过来。”吴小奇狠狠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飞奔而去。 等吴将军赶到现场的时候,吴乾通恰巧被赵兴成的刀招和文似锦的剑招所伤。他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挂着一丝鲜血。 吴甲等人见到吴将军赶到,一个个都耷拉着脑袋,脸上露出绝望的神情。而他们看着重伤倒地的吴乾通,心中也充满了愧疚,十分过意不去。因此纷纷选择束手就擒。 吴小奇随即昂首挺胸地押着吴甲等人,大踏步地返回城中。 至于吴乾通,经过吴将军、吴副总管和列青佳三人合力运功疗伤,方才得以保住一条性命,最后由吴将军牵马驮着,慢慢回城。 而陈佩芳则在赵兴成和文似锦的护送下,回到了竹韵居。 吴小奇讲述时口若悬河,说得活灵活现、绘声绘色,感情丰富且生动形象。百姓们都半信半疑,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而列青佳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微笑,连连摇头叹息。他心中不由地佩服吴家颠倒黑白、编造故事的本事。整个故事可谓真真假假,颇有以假乱真的意味。这个故事恰到好处地掩盖了吴乾通的肆意妄为,却将责任全部推到了吴甲等人身上。吴家还借此增添了美名。 列青佳越想越觉得吴家这一招着实高明,只是有多少人会信服,那就难以定论了。公道自在人心,吴家公子是个怎样的人,恐怕全城早已人尽皆知。这一招多半是徒劳无功。不过能让吴乾通从陈记粮铺这件事中逃脱责任,确实也已经足够。看来,吴元雄还是有些智慧的。 苏知府眯着眼睛,似睡非睡地听完了吴小奇的叙述。他瞧着眼前喧闹的场景,眉头一皱,伸手用力地拍了拍惊堂木,高声说道:“肃静!” 喊完后,他转头面向陈老板,脸上露出一丝宽慰地笑容,轻声说道:“陈大富,你都听到了吧,你家姑娘没事了,在竹韵居呢!凭你和朱慕虹的交情,想必你此刻应该已经知道了。这样吧,吴甲等人强抢民女之罪就不再追究了,但是他们打砸陈记粮铺之事仍需审判。本官就让他们赔偿你的损失,再判他们监禁一年!陈大富,你意下如何?” 陈老板挺直了身子,一脸严肃,眼神坚定,义正辞严地说道:“回大人,既然小女安然无恙,我也就不好再追究。让吴甲等人赔偿陈记粮铺损失之事倒还好说,就是他们打砸陈记粮铺,严重损害了吴将军的声誉,更扰乱了苏陵城的经商环境,还望大人能够对吴甲等人加以重罚!” “重罚!重罚!”百姓们群情激愤,有的人挥舞着拳头,有的人满脸怒容,生怕自己哪天也遭遇不测,纷纷高声呼喊。 苏知府眉头一皱,再次用力地拍了拍惊堂木,朗声说道:“肃静!好,民意不可违,本官自然会对吴甲等人加以重罚!” 不过,他还是略显迟疑地转过头,眼神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看向旁边的吴元雄,压低了声音轻声问道:“吴将军,本官打算顺从民意,对吴甲等人加强惩罚力度,不知您意下如何?” 吴元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双手抱胸,不慌不忙地说道:“苏知府啊!您都说了,民意不可违,自然是顺从民意即可。况且吴甲等人败坏吴家声誉,还害得我儿身受重伤,我亦对他们深恶痛绝。苏县令大胆判罚就行了。” 得到了吴元雄的首肯,苏知府彻底放心了,他挺直了身子,高声说道:“好,吴将军深明大义!本官就重罚吴甲等人,改罚吴甲等人监禁三年!吴甲!你等可服判罚!” “服!服!服!我等知罪,我等知罪!”吴甲等人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连连磕头跪拜。 “苏知府,怎么说吴甲他们也是我们吴家的人。念在他们过往对我吴家有功,依我看陈记粮铺的损失,就由我吴家一力承担吧!就不必再追究到他们个人身上了。如此,省时省力,同时也算是我吴家对于陈家的一点补偿吧。”吴元雄缓缓起身,对着苏知府郑重其事地说道。 说完,他又拍了拍胸脯,眼神坚定,对着堂外的人群,高声说道:“乡亲们,吴某在此保证,昨天陈记粮铺之事将不再发生!希望苏陵城的百姓们能够放心!”堂外百姓掌声四起,加以赞赏。 苏知府听了吴元雄的话,微微点头,脸上露出赞赏的神情,朗声说道:“好,吴将军深明大义、就依将军之言!”说完,他转头看向陈老板,语气和缓地说道:“陈大富,你可还有意见?若无意见,你回陈记粮铺后,即刻统计损失,报个总账交与本官。本官再派人前往吴府征收赔偿款,最后交到你手上!” 陈老板激动得连连跪地叩头,感激涕零地说道:“回大人,小民无意见,感谢苏知府,感谢吴将军!” 吴元雄则连连摆手,示意陈老板不必如此。 苏知府看着陈大富和小紫,摆了摆手,说道:“好!陈大富,小紫!你们就先退下吧!”接着,他又转头对着吴甲等人,神情严肃地说道:“吴将军好心,替你们清偿损失,你们还不快快跪谢吴将军!” 吴甲等人听完,连连叩头感谢道:“谢谢吴将军!谢谢吴将军!” 吴元雄双手放在身后,一脸威严地说道:“吴甲,你们二十八人好好在狱中反省,知道不?” 吴甲等人纷纷点头,齐声答道:“是,吴将军,我们定当努力反省。” 苏知府用力地拍了拍惊堂木,随后高声喊道:“好了,来人,将吴甲等人收押监禁!退堂!”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陈记粮铺一事正式结案,苏知府如释重负,百姓们纷纷离场退去。 而列青佳则呆站在原地,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吴元雄,默不作声,不曾挪动一步。待众人全数退场后,他才转身缓缓离去。 吴元雄与苏知府交谈完毕后,转头看到了列青佳渐行渐远的背影,他的脸上露出愧疚的神色,赶忙快步追了上去。 第32章 人在做,天在看 吴元雄心急如焚,脚步匆匆地追上前去,满脸焦急地边追着列青佳,边高声喊道:“列大侠,列大侠!列大侠请留步!”他双手放在嘴边,拼命地叫喊着列青佳的名字,试图叫住他。然而,列青佳却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耐烦,只顾着埋头前行。 吴元雄见状,不得不加快脚步,气喘吁吁地赶上前去,总算追上了列青佳,伸手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列青佳这才满脸无奈地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吴元雄,没好气地说道:“吴将军,今日好手段啊,真可谓名利双收啊!” “唉,列大侠!你就不要挖苦我了。你应该知道,我也是被逼无奈啊!家中老母硬是护着乾通。何况乾通如今重伤在身,我实在不忍心将他送入牢狱。再说了,此事涉及吴家体面,我也拉不下脸面啊。”吴元雄满脸愁容,连连摆手解释道。 “呵呵,吴将军尊重母亲,爱护儿子,倒是令人钦佩啊!只是你先前说好的秉公处理呢?罢了,将军请回吧!公道自在人心。人在做,天在看!”列青佳愤愤地挥了挥衣袖,头也不回地继续朝前走去 “人在做,天在看!”这句话犹如一道凌厉的闪电,劈中了吴元雄的心窝。他顿时呆立当场,眼神空洞,思绪纷乱。这些年来,儿子的胡作非为,他怎能不知?难道如今通儿受伤,就是他的报应么?他狠狠地掌了掌自己的嘴巴,努力让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 吴元雄整了整衣袖,恰巧此时,吴柏凫和吴小奇也从府衙小跑着过来。吴元雄看着他们,面色凝重地说道:“师兄,小奇,你们即刻返回吴府,将今日府衙断案的事禀告我母亲,并好好照顾乾通。若有任何异样,立刻告知我!” 吴柏凫和吴小奇相继行礼,齐声应道:“是,将军!”吴元雄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离去。吴柏凫和吴小奇当即转身,朝着吴府的方向疾行而去。而吴元雄则独自迈步,朝着城防将军府走去。 一路上,吴元雄眉头紧蹙,他始终在思考该如何向徐赛春解释今日之事。他深知徐赛春和列青佳一样,都是对邪恶之事深恶痛绝之人。他不是不明白自己偏袒儿子、掩盖儿子过失是一件多么可耻的事情。实在是有负道义,更加有失信用。不过,正如母亲所说,待此事回去后,她会好好教导通儿,让他改过自新。其实,他也期望自己的儿子能通过此事汲取教训,痛改前非。所以,他才昧着良心,编造了谎言,让苏县令、吴小奇,还有吴甲等人共同演绎了这一场戏。 走着走着,吴元雄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城防将军府。他定了定神,收回纷乱的思绪,然后昂首阔步地迈了进去。 进入议事厅后,正忙于军务的徐赛春见吴元雄走了进来,赶忙起身,恭敬地行礼问好。接着,他满脸关切地询问道:“将军,乾通至今还没有苏醒吗?” 吴元雄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说道:“唉,还没有。下午苏知府开堂审理陈记粮铺的事,审判结果出来了,此事也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我刚从府衙回来。” “哦?真的吗?这么快,太好了!快说说,审判结果如何?”徐赛春脸上满是好奇,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之情。 “苏知府判处吴甲等人监禁三年,并赔偿陈老板陈记粮铺的损失。我提议损失由我吴府全力承担。”吴元雄语气沉稳地说道。 “哦,监禁三年,这赏罚挺重的。倒是吴将军替吴甲等人赔偿损失,算是仁至义尽了啊。希望吴甲等人能领会将军的良苦用心吧。”徐赛春点头说道。 “判罚是有些严重,不过此事影响恶劣,不重罚不足以警示众人啊!至于吴家代吴甲等人赔偿损失,也算是略表歉意。毕竟此事是因我吴家而起。”吴元雄解释时,神情严肃而认真。 “原来如此,但愿经此重罚,此类事件不再发生吧。既然陈记粮铺的事已经解决,那我就再去一趟陈记粮铺,把保护陈记粮铺和陈府的士兵都撤了吧!”徐赛春轻声说道。 吴元雄挥了挥手,语气肯定地说道:“徐副将,放心去吧!” 于是,徐赛春毫不犹豫地走出城防将军府,朝着陈记粮铺的方向走去。 走到陈记粮铺后,陈老板恰好在此时算完了陈记粮铺损失的清单。他把清单递给伙计小林,嘱咐几句后,小林便带着清单前往府衙。 陈老板一抬头,看到徐赛春朝自己走来,赶忙迎了上去,脸上带着客气的笑容,开口问道:“徐副将,您此次前来,是有何要事呀?” “我刚才听吴将军说陈记粮铺的事,府衙已经判完了。我想着也是时候把守卫你们的士兵撤走了。另外,也顺便过来告知你们列老弟交代我的事情。”徐赛春边说边抚摸自己地络腮胡,笑着解释道。 “哦!风波过去,撤走护卫那是自然的。至于列大侠交代的事,这里人多嘴杂的,不太方便,还请将军随我到陈府去说吧!”陈老板微微皱眉,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群后,转头对徐赛春说道。 “那就麻烦陈老板带路了。”徐赛春朝门口的两名城防府士兵招了招手,示意他们撤回城防将军府待命。两名士兵领命后,立即撤离陈记粮铺,随后快速返回城防将军府。 而陈老板又跟小林低声交代了几句,这才领着徐副将向陈府走去。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只是默默地走着,脸上的表情都十分严肃,透露出谨慎小心的神色,全程没有任何交流。 到了陈府后,徐赛春抬手一挥,又命令守在门口的两名城防士兵撤退,让他们回到城防将军府待命。 陈老板满脸笑容,热情地迎着徐赛春走进陈府,二人在厅中坐下。陈老板转头唤来小紫奉茶,并命她把陈大婶叫出来。 没多久,陈大婶便快步走了出来。她一见徐副将,急忙行礼,轻声说道:“徐副将,之前渡口您的救命之恩,我们还没好好感谢呢。这两日您又派城防士兵分别驻守陈记粮铺和陈府,保护我们人身安全。您这大恩大德,我们真不知该如何报答才好。” 徐赛春迅速站起身来,扶住陈大婶,将她搀到对面座位坐下。接着,他回到自己的座位,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后,说道:“大姐,陈老板,你们太客气啦。渡口之事,不过是我出于江湖道义出手罢了。派城防士兵保护你们,也是我的分内之事,咱们城防将军府,本来就有保境安民的责任嘛。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不管怎么说,徐副将您都是我们陈家的大恩人,您接受我们的感谢,那是理所应当的。”陈老板接口说道。 “唉,当不得当不得!其实主要还是得感谢列大侠夫妇,还有赵公子和文姑娘。我因公事繁忙,能做的实在有限。如今陈记粮铺的事算是尘埃落定了。不过,还会有些后续影响。我不太清楚你们是否了解吴乾通的伤势,他现在的伤势挺复杂的,可能会有反复,所以列老弟特意安排文姑娘和赵公子护送陈姑娘前往别处躲避。这次我也是受列老弟所托,准备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多照顾你们。” “徐副将,吴公子的伤势,我们清楚的。上午朱小妹来过了。她已经把昨夜太湖木屋之事详细讲给我们听了。唉,真是没想到,这个吴乾通竟然如此胆大包天。他身受重伤,那也是他咎由自取。不过要是他能平安度过这三日,对我们确实会更有利些。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吴老太只怕是会掀起一场不小的风波。”陈老板面无表情,语气平淡地说道。 “什么?咎由自取?你的意思是说这事跟吴乾通有关,整件事情都是他在暗中指使的?可是早上吴将军跟我说的,可不是这么一回事啊!”徐赛春眉头紧蹙,满脸困惑,十分不解地大声说道。 “哦?是吴将军跟你说的昨夜太湖木屋之事?今天苏知府在堂上断案,吴小奇倒是说出了另一个版本的故事。不知道将军跟徐副将您是怎么说的,还望徐副将能跟我们详细讲讲。”陈老板也是一脸狐疑,不解地问道。 随后,徐副将稍作思索,便将吴将军告知他昨晚木屋的讲述之语一五一十地细细道了出来。接着,他眼神看向陈老板,示意其将朱慕虹告知的太湖木屋版本也说上一遍。陈老板依他所求,同样讲述了一下。 陈老板听完徐副将的话,脸上露出惊愕之色,实在没想到这竟与吴小奇堂上所说的完全一致。他忍不住连连叹息道:“唉,吴将军居然连徐副将也骗了。罢了,此事还望徐副将假装不知为好。毕竟你们朝夕相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至于提防吴乾通遭遇意外,确实得未雨绸缪。徐副将,你放心,我们定会努力保护好自己的,尽量不让吴家找我们的麻烦。” “唉,孰真孰假着实难以断定。我也不好再去追问吴将军。真相确实不宜过度纠结。那你们多加小心。以往我托付列老弟的事情,他都能完美完成。今日他难得托我办事,我自然也没有理由办不好。此事待我回去思量过后,自会想出对策。今日前来,就是先给你们透个底。徐某身负公务,不便出来太久,就此别过。”徐赛春一脸严肃,无奈地摇头叹息道。说完,他就起身准备离去。 “那就有劳徐副将了。徐副将慢走!”陈老板赶忙起身,恭送徐副将出门,陈大婶也在小翠的搀扶下,一同相送。 徐副将连连摆手,劝陈老板夫妇留步。他自己则步履稳健、大踏步地离去。 陈老板夫妇望着徐副将渐行渐远的身影,随即转身关门,缓缓返回屋内。 却说列青佳与吴元雄告别之后,便毫不迟疑地朝着竹韵居的方向疾步走去。 过了苏陵城东门,他更是迫不及待地施展轻功,身形如燕,敏捷地穿越竹林,正式抵达竹韵居。 此时,朱慕虹、赵兴成、文似锦和陈佩芳一行四人,早已在竹韵居院中等候多时。 只见朱慕虹满脸焦灼之色。原来,朱慕虹自拜别陈老板,就在街边餐馆匆匆用过午饭。她顾不得街上众人谈论府衙即将审判陈记粮铺的事,立即赶回竹韵居。 到了竹韵居后,她立马将包袱递给文似锦和陈佩芳。而后,她双手叉腰,一脸严肃地叮嘱她们两人,让她们仔细检查一下,以确定是否有遗漏衣物。 文似锦和陈佩芳接过包袱后,认真检查一番,相继回应道:“朱大姐,所备衣物都已齐全。” 言毕,三人开始焦急地等待赵兴成归来。许久之后,赵兴成这才姗姗来迟。 朱慕虹一见到赵兴成,便快步迎上,满脸好奇地询问道:“赵公子,为何只有你一人回来?我相公呢?” 赵兴成赶忙答道:“朱大姐,你放心,列大叔他没事。他说他要去找徐副将商量些要事,所以让我先行返回了。” “哦,原来如此,那我们就再等等吧。想必不用等太久。等他回来后,我们即刻出发。”朱慕虹语气平淡地说道。 “哦?出发?朱大姐,你想好让我们去哪里躲避了吗?”赵兴成一脸好奇,睁大眼睛,挠了挠头问道。 “是的,我都想好了。我寻思着你们三人皆是初来苏陵城,人生地不熟的。让你和文姑娘护送陈佩芳找个地方躲避,终究不妥。思来想去,我也只好亲自出马了。我打算带你们去翠丘山,将你们托付给剑玄门的欧掌门。偌大的苏陵城,除了徐副将,我们夫妇也就与欧掌门有些交集了。”朱慕虹耐心地解释着,眼神坚定,双手轻抚胸口,似是在宽慰大家。 “剑玄门?太好了!我终于有机会好好拜会欧掌门了!”赵兴成一脸欣喜,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骄阳刀,眼神中流露出无比的憧憬,仿佛已经见到了亲手锻造骄阳刀的欧掌门。 “赵公子,你为何如此高兴?至于如此激动嘛!”文似锦见赵兴成夸张的动作,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撇嘴吐槽道。 “嘿嘿,文姑娘,你是有所不知啊!我手中的骄阳刀乃是欧掌门亲自锻造的,我一直心心念念着能亲眼见见欧掌门呢。况且之前听朱大姐讲过剑玄门的事,所以我对剑玄门这个门派可是极感兴趣呢!此番有机会前往翠丘山,自然是高兴万分。”赵兴成依旧难掩欣喜,手舞足蹈地解释道。 “朱大姐,真的么?剑玄门究竟有何特别之处?”经赵兴成这么一撩拨,她也不由地转头看向朱慕虹,满脸期待地问道。 朱慕虹微微一笑,乐呵呵地说道:“哈哈,我确实和赵公子说过剑玄门的事。你们要是想听,咱们一会路上慢慢说便是。” 文似锦连连点头,眼中亦是充满了期待。 一旁的陈佩芳则情绪低落。经历了昨夜那惊心动魄的一战,她依旧心有余悸。此刻,她又将远离父母,上山避祸。回想起这半个月来,自己与父母相处的那些温馨回忆,她心中感觉格外甜蜜。然而,回忆有多甜蜜,此刻就有多落寞。想着想着,她不禁落泪。 文似锦转头望向陈佩芳,瞬间读懂了她的悲伤,赶忙走上前,轻拍她的肩膀安慰道:“陈姑娘,你别伤心。我们只是上山避祸而已。只要过了这三天,等那个吴家坏蛋醒来。我们就回城去见陈老板和陈大婶。到那时,你们一家团聚,我们也能再一起练剑了,好不好?” 陈佩芳轻轻擦拭了眼角的泪水,点点头,柔声回应道:“好的,文姐姐!谢谢你!” 朱慕虹也出声安慰道:“陈姑娘,你放心好了,我家老列应该是去找徐副将帮忙了。若是能够得到徐副将的照应,你父母自然就安全了。你且安心去翠丘山住上几天吧。” “好的,朱大姐。但愿他们也能平安无事,等到我归来。”陈佩芳轻声答道。说完,她心中默默为父母祈祷。 随后,朱慕虹四人在院中来回踱步,时不时踮起脚尖朝院门方向张望,神色焦急地等待着列青佳归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们等了许久,列青佳才急匆匆地赶来。 列青佳见到朱慕虹,张了张嘴正想开口。然而,当看到他们一个个身上背着包袱,便立刻明白他们急着出发。因而,他抿紧双唇,默不作声。 朱慕虹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赶忙上前一步,说道:“唉,你可算回来了!我打算带他们去翠丘山避祸呢。等到了那里,估计天色已晚,我们应该会在那里住上一晚。你记得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等我明天回来了再说吧!”说这话时,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担忧。 列青佳微微点头,嘴角上扬,露出默契十足的笑容,轻声说道:“去吧,你们路上小心!” 于是,朱慕虹四人向列青佳挥手道别。然后,他们迈着坚定的步伐,大踏步地朝翠丘山的方向赶去。 第33章 雨夜袭敌营,破敌三千骑 话说朱慕虹领着赵兴成等人一路疾行,直奔翠丘山。 路上,朱慕虹时不时转过头去,绘声绘色地为文似锦讲述着剑玄门的情况,而赵兴成亦是全神贯注地聆听着。 中间,朱慕虹还会手舞足蹈地讲述更多她当年在安会城征剿贼寇,与欧龙秋率领的剑玄门弟子并肩作战的情形,以此来增加赵兴成和文似锦对剑玄门的兴趣。 一旁的陈佩芳则相对安静,她微微垂着头,眼神有些黯淡。显然,比起喧闹的江湖,她更眷恋自己那个温馨的小家。然而,现实却令她不得不暂离父母。虽然父亲自她小时候起,便出外经商闯荡,但是母亲却在大部分时间里与她相依为命。所以,她对母亲极其依赖。此次远离母亲,她着实有些不适应。她只能努力克制自己,以免扫了赵兴成和文姑娘的兴致。 于是,她深呼吸几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后,不时微笑着配合着众人的谈笑。众人瞬间仿佛不是去避祸,而是踏上了一场愉快的出游。这两日的紧张与忙碌,令他们疲惫至极,众人犹如一根紧绷的弦,片刻不敢松懈。此刻,难得气氛如此轻松,他们没有理由不好好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一路上,他们谈天说地,欢声笑语不断,似乎忘却了近在咫尺的危机。 走着走着,他们三人抵达了翠丘山的山底。此时,太阳缓缓西斜,余晖宛如一层金色的薄纱,轻轻地披盖在整座山峰之上,使其显得格外庄严肃穆。 朱慕虹抬头望了望天空,眉头微微皱起,语气焦急地说道:“太阳就要落山了,我们得抓紧时间登山了。这山路崎岖不平,等夜晚彻底降临,那可就麻烦了。”话音落下,她脚步匆匆,毫不犹豫地朝着山上走去。 赵兴成三人点点头,急忙跟上朱慕虹的步伐。他们沿着蜿蜒的山道,一步步艰难地攀登着。 历经一番艰难跋涉,三人总算来到了翠丘山的山顶。这会,夜幕已然完全降临,四周万籁俱寂。朱慕虹站立在山顶,极目远眺。只见远处有一处地方灯火通明,宛如璀璨的明珠镶嵌在山间。她的眼睛立马闪过一丝亮光,脸上露出兴奋的神情。她伸直右手食指,语气激动地高声喊道:“看到那个灯火通明的地方了吗?那个地方应该就是枕泉山庄了。我们赶紧加快步伐吧!” 赵兴成顺着朱慕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灯火辉煌,绵延数十里。他的脸上同样浮现出惊喜之色,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豪迈之情,他低声喃喃自语道:“看来剑玄门实力果真不同凡响啊!不愧是江湖中独一无二的门派。”想着想着,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一睹其卓越风采了。 文似锦和陈佩芳同样兴奋不已。她们从未见过如此壮观的景象,天上繁星闪烁,仿佛一颗颗镶嵌在夜空中的宝石,地上灯火点缀山间,与星空交相辉映,气势恢宏壮观。两人手拉手,眼睛闪闪发光,满脸期待地看着那灯火辉煌的地方。 正当众人还沉浸在这美妙的景象之中时,朱慕虹轻轻甩动头发,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赵兴成见状,连忙回过神来,急匆匆地追了上去。 又是一番匆忙急切的跋涉后,他们终于来到了枕泉山庄的门口。 他们一跨入山庄,甚至来不及多瞧一眼前庭的景色,便脚步匆匆地直奔主厅。 抵达主厅后,只瞧见两边的打铁铺里火星四溅,铸剑师们正挥汗如雨、全神贯注地敲打着赶制的兵器,火炉中的火焰熊熊燃烧。铸剑师们有条不紊地分工协作,赶制着各式兵器。 赵兴成目睹此景,眼睛睁得浑圆,脸上写满新奇,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他紧紧握着手中的骄阳刀,仿佛在想象着这把刀经历过怎样的锤炼,眼神中闪烁着光芒,嘴里还喃喃自语着。 文似锦和陈佩芳也不禁停下脚步,驻足观赏。朱慕虹则面带微笑,眼神中透着好奇,快步走到左边店铺的一位铸剑师面前,语气热情地问道:“这位师傅,请问欧掌门今日可在山庄中呀?” 眼前的铸剑师年近五旬,他一听到有人打招呼,手上的动作并未停歇,只是抽空转头看了一眼,然后朝后面的学徒招了招手,让其过来接手。完成交接后,他才直起身子,拿起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微笑着轻声回应道:“这位姑娘,请问你尊姓大名啊?这么晚了来找欧掌门有何要事呢?” 朱慕虹双手交叠在身前,微微躬身,语气恭敬地答道:“这位师傅,您好!小女子朱慕虹,乃是苏陵城城防军徐副将的好友,这边上几个年轻人都是我的朋友。我的朋友们遇到一些难缠的麻烦,特来求助欧掌门。” 听闻朱慕虹自报家门,铸剑师脸上的笑容瞬间绽开,双眼放光,语气激动地说道:“哦?你是朱慕虹?你就是那个当年在安会城征讨贼寇时,‘雨夜袭敌营,破敌三千骑’的朱女侠?” 朱慕虹略显尴尬,笑笑说道:”是啊!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还有人记得此事!” “哈哈,朱女侠谦虚了。我们门中当年参战的女弟子对你可是崇拜得很呢!回来后,没少夸赞你剑术高超,智勇双全啊。没想到,你竟然大驾光临了。今日掌门在山庄中。来来来,我这就叫我的小孙女带你们过去。雨希,快过来。你快带朱阿姨去见欧掌门。她就是你从小便特别仰慕的朱阿姨啊!”说完,他招呼不远处一个正在玩耍的小女孩。 只瞧小女孩听到铸剑师的喊叫,像只欢快的小鹿般匆忙赶了过来。这小姑娘约莫七八岁的年纪,一脸的机灵劲儿。 她见到朱慕虹,眼睛滴溜溜一转,调皮地说道:“朱阿姨,你好漂亮啊!我们剑玄门的姐姐阿姨们可都很仰慕你呢!没想到,你不止剑术超群,还是个大美女。” 众人被小姑娘这一番话逗得哈哈大笑。朱慕虹看着眼前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心中顿生亲切之感。她温柔地笑了笑,伸手轻轻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柔声说道:“你叫雨希是吧?这名字真好听,你带我们去见欧掌门好吗?” 小姑娘用力地点了点头,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神情,高兴地回答道:“是的,朱阿姨。我叫安雨希。说起来,我的名字还和你大有关系呢?朱阿姨,你想知道吗?” 朱慕虹听完,又是一乐,一脸好奇地问道:“哦?阿姨挺想知道的,你快快说啊!” 于是,安雨希开始娓娓道来。原来,当年安雨希出生后,安雨希的父亲和母亲始终想不出来该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直到后来,从安会城征讨贼寇回来的剑玄门的女弟子们,不时讲起朱慕虹“雨夜袭敌营,破敌三千骑”的英勇事迹。安雨希的母亲这才有了眉目。 恰巧,朱慕虹奇袭的那个雨夜,正是安雨希出生之时。更巧的是安雨希的父亲姓安,暗合奇袭之地安会城的“安”字。听说自那场雨战过后,贼寇便一蹶不振,而朝廷希望初升。最终,安雨希的母亲正式给孩子取名安雨希,意为安会城的那场雨夜奇袭带来了希望。 安家人听完安雨希母亲的解释后,皆是喜笑颜开,一致赞同。而安雨希的母亲当年因为有孕在身,不得不错失那场安会城征剿贼寇的大战,一直耿耿于怀。安雨希这个名字,其实也寄托她对女儿的期望,她希望女儿有朝一日也能成为朱慕虹那样的女侠呢。 安雨希讲得声情并茂,众人听得津津有味。 朱慕虹听完,不由得再认真瞧瞧安雨希,微笑着说道:“呵呵,真没想到你这名字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啊!看来我们缘分不浅呢!”朱慕虹愈发喜爱眼前这个小姑娘,她转头对着铸剑师说道:“安师傅,那我们先走了,就不打扰你赶工了。” 安师傅面带微笑回应道:“朱女侠,你客气了。那你们快随雨希去吧!”说完,他向旁边的铸剑师走去,接过铁锤后,继续有节奏地敲打起来。 朱慕虹则带着赵兴成等人,紧随安雨希身后,往中庭走去。 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当年那场雨夜袭敌营的往事之中,原来不知不觉间,已过去七年了。离开江湖太久了,原本以为有些事早已模糊,没想到此刻竟又如此清晰。 其实,当年那场战斗,原本是她与列青佳共同策划的。只可惜当时列青佳重遇旧爱,而对方已嫁作他人妻,他心灰意冷。列青佳的悲伤情绪,导致他前一晚冒险夜探敌营,不幸失手。虽然匆忙逃回,捡回一条性命,但是他丢失宝刀,甚至还身受重伤。 眼见夜袭的计划即将推迟,众人皆茫然无措。就在这关键时刻,是列青佳极力推举朱慕虹代替自己指挥,并努力说服了各大江湖人士。朱慕虹犹豫片刻,这才勉强答应下来。 那晚,如预期般,大雨倾盆而下。朱慕虹身先士卒,率领百名江湖人士,夜袭敌营。刚踏入战场时,她心中有些慌乱。然而,当她想起列青佳平素激战时的英勇身姿,她的神色渐渐镇定下来,仿佛在不经意间化身为列青佳。她手持长剑,奋勇冲杀。而敌营原本料想列青佳昨夜失手,今夜应该不会再来偷袭,更何况是这般滂沱大雨,偷袭的可能性就更低了,故而放松了警惕。 当朱慕虹率领江湖百骑袭来之时,贼寇只得匆忙应对,以致对战中死伤无数。然而,当敌军醒悟过来后,他们迅速整装,身披战甲迎战。 顿时,千骑汹涌杀来,百名江湖人士心中略感慌乱。唯有朱慕虹依旧斗志昂扬,她高声呼喊,鼓舞着士气,继续冲杀,甚至还数次解救深陷困境之中的江湖人士。其余江湖人士见此,也渐渐被她折服,开始听从她的指挥。 于是,朱慕虹率领着江湖百骑愈战愈勇,气势如虹。他们如摧枯拉朽般迅速将敌军这支号称三千人的精锐骑兵消灭殆尽,最后仅剩十余人下马受降。 经此一役,朱慕虹声名大振,“雨夜袭敌营,破敌三千骑”的美名从此传播开来。朝廷军队也成功实现了逆袭,逐渐占据了上风。 而列青佳则跌入谷底,虽然战后寻回了宝刀,但是他却将其弃之荒野,转而向徐赛春学习风火拳。 朱慕虹深切知晓列青佳的沮丧,因而果断放弃了江湖统帅的头衔,将其让位给于当时担任副统帅的钱胜海。与此同时,她还密封宝剑,改用一支特制的树枝,默默守护在列青佳身后,静静陪伴。 半年过后,贼寇之乱得以平定,朱慕虹将树枝藏匿起来,不再使用。在庆功宴上,她与列青佳不辞而别,一同闯荡江湖。后来,他们定居苏陵城,并与徐副将重逢,自此过上了半隐的生活。 于朱慕虹而言,那场雨夜是她人生中绚烂辉煌的一页。然而,对列青佳来说,那却是他人生的低谷。故而多年来,两人保持着高度的默契,始终绝口不提。 在众人眼里,列青佳总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样,貌似好吃懒做,全靠朱慕虹养活。其实朱慕虹明白他只是深情难忘,情伤难愈,这才以嘻嘻哈哈的形象示人。 自从多年前相识起,她就知晓列青佳并非凡人,即便他如今稍有沉沦,她也始终坚信,总有一日,那个自信、英勇且睿智的他会再度归来。 清晨,当年她看见列青佳归来时的眼神与神态时,她便深知,曾经的他已然回归。因此,她迫不及待地询问他昨晚的事情。当列青佳谈到重拾刀法的时候,她更为对方感到欣喜,愈发确切曾经的他归来了。 直至刚才,安师傅偶然提及当年雨夜奇袭之事,朱慕虹才不由确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或许,事情终究会在某个时刻得到妥善解决。而她和列青佳却不知从何时起,竟被眼前的这三个年轻人,慢慢带回了江湖,逐渐远离曾经归隐的平静生活。 朱慕虹努力收回了思绪,快步跟上安雨希的步伐。 来到中庭后,虽然已然过了晚饭时分,可练剑的人依旧不少。赵兴成和文似锦想要观看,却被朱慕虹不断催促着向前走,没过多久,他们就来到了后厅。 一到后厅,安雨希便朝着北面的议事厅胡乱喊叫起来:“师伯祖,师伯祖!” “唉,来了来了!”只听议事厅里面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紧接着,欧龙秋从里面快步走了出来。见到安雨希后,他略显生气地责备道:“小希啊,我跟你讲过多少次了,你怎么就是不听呢?你这般胡乱喊叫是不对的,晓得吧!” 安雨希两眼笑成了弯月牙,娇声说道:“晓得啦,掌门!我只是太激动了,你瞧我带谁来了?” 欧龙秋往旁边看了看,发现是朱慕虹,即刻诧异地问道:“朱女侠,你怎么过来了?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吗?这么晚赶过来,还没吃饭吧,快,快往里面请。我马上吩咐厨房做几个菜,我们边吃边聊!” “欧掌门,你太客气啦!我们确实有要事,走了好长一段路,着实有些疲惫呢。那我们进去再聊吧。”朱慕虹微笑着说道。 于是,安雨希蹦蹦跳跳地走在最前面,朱慕虹和欧龙秋有说有笑地走在中间,而赵兴成、文似锦和陈佩芳则不紧不慢地走在最后面。 一行人径直朝议事厅走去。 第34章 山庄夜宴 进入议事厅后,欧龙秋连忙让朱慕虹等人坐下,然后唤一名女弟子为朱慕虹等人分别斟上一杯热水,又派另一名男子前往厨房吩咐厨师速速做几样小菜,以供客人们享用。 安雨希见自己的任务已然完成,便向欧龙秋和朱慕虹等人行了个礼,道别离去。欧龙秋挥了挥手,示意她安心回去。安雨希随即蹦蹦跳跳地走出议事厅,返回打铁铺。 朱慕虹等人则喝过水,稍稍缓解了口渴,歇息了片刻。接着,欧龙秋便满脸好奇地问朱慕虹道:“朱女侠,这几位年轻人是?还望你帮我介绍介绍。” 于是,朱慕虹微笑着将赵兴成、文似锦和陈佩芳介绍给欧龙秋认识。赵兴成三人先后向欧龙秋行礼问好。欧龙秋则点头微笑着回应。 紧接着,欧龙秋一脸狐疑地询问朱慕虹道:“朱女侠,你们这么晚还上山前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朱慕虹轻叹了一口气后,便开始讲起半个月前陈佩芳在渡口边遭吴乾通调戏的事情,再讲到列青佳受徐副将所托将他们安置在竹韵居。后来则是朱慕虹等人护送陈佩芳等人回城,又遭黑衣人袭击,致使与吴家的积怨更深。 随后,朱慕虹又说出了昨天陈记粮铺遭打砸,陈佩芳遭掳走的事,一直讲到昨夜太湖木屋之事。最后,她才讲到因担心吴乾通伤势反复,所以未雨绸缪前来投靠欧龙秋的事。 欧龙秋专注地听着。听完不禁诧异,愤愤不平地说道:“哼,这吴家公子真是胆大包天呀!身受重伤那也是他咎由自取。不过听你这么一说,他的伤势确实挺复杂的。你们谨慎小心倒也是对的。” 言罢,欧龙秋面带微笑,眼神充满关切地对着陈佩芳说道:“陈姑娘,你放心!你就暂且在此安心住下。明日我就派我那两个徒儿下山,前往城中多加留意消息。我定会全力以赴保护你的周全。” 陈佩芳心怀感激,面露歉疚之色地说道:“谢谢欧掌门。因为我的事劳烦大家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啊!小女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掌门可否答应。” 欧龙秋嘴角微微上扬,语气豪爽地说道:“陈姑娘但说无妨,欧某定当尽力而为。” “就是掌门明日派弟子下山的时候,能否顺便让他们帮我到陈府向我父母报个平安,以免他们太过担心。”陈佩芳轻声细语地说道。 “哈哈,这有何难,我明日就让我那两个徒儿,先去徐府找徐副将,让他与我们多加联络。接着,再让他们去陈府为你报个平安。陈姑娘如此孝顺,我实在没有理由拒绝啊!”欧龙秋语气诚恳地说道。 陈佩芳再次致谢,欧龙秋连连摆手,脸上露出不在意的神情,示意这只是区区小事,无需挂怀。 就在这交谈之间,只见剑玄门的一名男弟子快步走来,传话说道:“启禀掌门,厨师已经将饭菜做好了。”于是,欧龙秋带着朱慕虹等人起身前往饭堂用膳。 剑玄门男弟子在前面带路,脚步轻快,欧龙秋和朱慕虹紧随其后,两人偶尔停下脚步交谈几句。而走在最后面的赵兴成三人则因为沿途赶路,面露疲惫之色,故而十分安静。 一行人缓缓走出议事厅,穿过后厅,来到中庭,而后跨步迈出左边的一扇门,径直朝着位于半山腰处的饭堂走去。 走了许久,众人终于安然抵达饭堂。进入饭堂后,他们移步至一间独立房间。厨师向欧掌门恭敬地问安后,随即悄然退下,而那名带路的剑玄门男弟子也快速返回议事厅,处理事务去了。 欧龙秋热情地招呼众人入席,众人纷纷落座后,他爽利地开口说道:“天色已然不早,早都过了饭点儿啦。这山间野外的,实在没什么美味佳肴,诸位就暂且将就一下吧! 朱慕虹微笑着看向桌上的五菜一汤,虽然这些菜肴称不上是山珍海味,但也算是格外丰富了。她浅笑着说道:“欧掌门您太客气啦,这些菜已然相当丰盛了。我们此次前来乃是有求于您,实在不该有过多的要求!” 赵兴成等人也纷纷随声附和,连连表示饭菜非常丰盛。 朱慕虹微笑着示意大家一同举杯,以茶代酒敬欧掌门一杯。欧掌门虽然早已用过晚膳,但他仍旧面带微笑地陪同众人入席。他眼见众人举杯,豪爽地举起杯子,欣然相迎。 席间,欧龙秋顺口问起赵兴成师承何门,眼神中带着几分好奇。 赵兴成见欧龙秋关心自己,赶忙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答道:“欧掌门,我乃烈刀门的弟子!此次是奉掌门之命,前来寻找清维道长的。说起来,我与欧掌门还真有些渊源呢!听掌门说,我如今使用的骄阳刀正是您亲手锻造的呢!上次在徐府门口匆匆见过,未能向掌门打招呼,实在惭愧,今日难得一见,特在此再敬掌门一杯!”说罢,他双手举杯,眼神中满是敬重。 欧龙秋听闻,微微一笑,点头说道:“烈刀门?好好好,果然是江湖名门!清维道长啊?哈哈,他可是上一届武林青年大会的冠军呐!那骄阳刀?嘿,我自然记得,当年可是明净大师亲自来请我哟!那时我刚登上掌门之位,诸事缠身,故而几番推脱。” 欧掌门举杯与赵兴成对饮,放下茶杯后继续说道:“然而,他执意不走,言道要为故人之子求得一把宝刀。那故人乃他的救命恩人,可惜他们夫妇皆已身死,只留下这么一个孤苦伶仃的孩子。所以他愣是在山中一连待了七日。我实在拗不过他,况且经过这一周的磨合,我也逐渐适应了掌门之位,事务没那么繁忙了,这才勉强应承下来。”他一边说着,一边回忆着当年的情景,脸上露出感慨的神情。 “真没想到明净大师如此重情重义啊!只可惜至今我都未曾有机会与其见上一面。”赵兴成不禁慨叹,语气中满是惋惜。 “唉,真没想到赵公子的身世居然如此坎坷!”陈佩芳轻叹一声,脸上流露出同情的神色。。 朱慕虹听闻赵公子的身世,同为孤儿的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同病相怜之感,她默默地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伤感。 而文似锦听到欧龙秋讲起赵兴成的身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与赵兴成初遇的场景。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笑,心中感叹时光匆匆,原来已然过去八年了! 欧龙秋听到赵兴成从未见过明净大师,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诧异,失声问道:“哦?你从未见过明净大师?看来他确实十分低调嘛,不过这倒真像是他的风格。” “欧掌门,您能说说骄阳刀的锻造过程么,先前因为这武器的加成,我侥幸赢了大师兄,夺得门派比武的冠军。所以我挺好奇的,到底这把刀有什么玄妙之处呢?”赵兴成紧接着说道,脸上写满了好奇。 “当然可以,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我只不过是根据明净大师讲述的烈刀门武功要诀,从中悟出玄机。然后,我将铁炉和烧火的木炭放置在烈日之下,不停地添加木炭,反复进行捶打。历经九日才最终锻造完成。骄阳刀吸纳了九阳真气,所以威力才会大增。”欧龙秋继续讲述着,语气平静。 赵兴成听完不由慨叹道:“原来如此,真是太奇妙了!”他的脸上露出惊叹的神情。 朱慕虹三人也由衷地佩服欧龙秋卓越的创新天赋和超群的锻造技术,眼中闪烁着钦佩的光芒。 欧龙秋回答完赵兴成的问题后,身子微微一转,目光随即落在文似锦身上,嘴角含笑问道:“文姑娘,你呢?你又是出自哪门哪派啊!为何前来苏陵城?” 文似锦面色从容,语气平缓地回答道:“欧掌门,我是极剑门的弟子,此次来苏陵城是为了寻找门中的冠垣道长的。” “极剑门?哈哈,原来文姑娘和赵公子都是从洪元城过来的啊!冠垣道长?上届武林青年大会的亚军,那可真是个大名鼎鼎的人物呢。只是烈刀门和极剑门向来针锋相对,你和赵公子竟然能够如此和谐共处,倒是件稀罕事。”欧龙秋笑容满面,边说边轻轻点头。 “欧掌门,你是有所不知。我和赵公子自幼便相识,故而比较熟悉。”文似锦抬起右手,轻掠了一下额前的发丝,轻声解释道。 “哦?青梅竹马!哈哈,不错不错。”欧龙秋脸上笑意更甚,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文似锦闻言,脸上顿时泛起一抹红晕,娇羞地跺了跺脚,急切地解释道:“不是的,掌门!我们儿时只是短暂地相识过,后来因为学艺便分开了。直至近日方才重逢。” “哦?那就是缘分匪浅嘛。”欧龙秋继续调笑着。 这会儿文似锦不再言语,生怕越说越说不清。众人见状,不禁哄堂大笑起来。赵兴成则洋洋自得地笑着看向文似锦,脸上露出一股让人摸不透的神色。 在这热烈欢快的氛围中,众人心情愉悦地享用着美食。 饭后,欧龙秋领着朱慕虹一行人朝后厅走去。来到后厅,欧龙秋当即挥手,让剑玄门的男弟子和女弟子为朱慕虹等人安排厢房,好让他们能够洗漱歇息。 赵兴成跟着男弟子前往东厢,朱慕虹三人则随女弟子去往西厢。 待朱慕虹等人散去后,欧龙秋立刻派人去唤江太霄和谢纯影。 此时,江太霄和谢纯影正在中庭挥剑演练,听到掌门传唤,他们立刻收剑,脚步匆匆地赶往议事厅。 一见到欧龙秋,江太霄和谢纯影赶忙拱手行礼,齐声问好。欧龙秋则抬手示意他们落座。 随后,欧龙秋便将陈佩芳的事大致讲述了一遍,从苏陵城渡口一直讲到今日前来翠丘山避祸。 江太霄听完,眉头紧皱,忧虑地说道:“如此说来,如今只剩徐恩公一人在城中了,若是吴乾通那边有状况,一旦吴家老太发难,恐怕徐恩公势单力薄啊!” 谢纯影听完,愤愤不平地说道:“哼,这个无赖公子真是活该!不知掌门唤我们前来,是有何吩咐?” 欧龙秋点点头,说道:“太霄所虑,与我相差无几。此刻唤你们前来,正是为了商议此事。我打算让你们明日下山,助徐副将一臂之力,以防万一。我想过了,你们可以叫上徐府管家徐福,他与徐府的那些仆人都曾在山中习剑,多少懂些武艺,人多保护徐副将应该不成问题。至于你们嘛,前去陈府,向陈老板夫妇禀报陈佩芳的消息,并保护他们的安全。时间紧迫,只剩下明后两天了!你们明日一早便下山吧!” “掌门考虑周全,我们明日就下山。”谢纯影说道。 “掌门放心,我们定当全力以赴,完成任务!”江太霄答道。 “好!你们都退下。今晚早些休息,明日尽快下山!”欧龙秋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江太霄和谢纯影相继退出议事厅,返回各自厢房,洗漱完毕后,便各自歇息了。 却说吴府这边,自中午县衙断案结束后,吴柏凫和吴小奇谨遵吴元雄的意思,匆匆忙忙赶回吴府,向吴家老太详细讲述县衙断案的整个过程。 吴家老太听完后,脸上露出十分满意的神情,频频点头,嘴里还连连赞叹着吴元雄干得漂亮。她喜不自禁,当即转头吩咐下人提前准备好赔偿陈府的银两。 等到县衙的人拿着陈老板的损失清单前来索赔时,吴家老太立刻转头看向吴府大管家吴松鹤,爽利地让他结账。随后,她又从怀中掏出几锭银子,赏赐给前来办事的几名官差每人十两。官差们接过赏银,脸上都洋溢着高兴的笑容,连连向吴家老太道谢,还恭祝吴家公子早日康复。吴家老太太听完,亦是满心欢喜,脸上的笑意愈发灿烂。 官差将赔偿金运往陈府,陈老板清点完毕后,也从怀中摸出几锭银子,赏赐给官差们每人二两。官差们的脸上虽略有不悦,但还是笑着收下了,随即转身离去。 自吴乾通被送回吴府后,吴家老太便亲自挑选了几名精明能干的丫鬟去服侍吴乾通。与此同时,她还不辞辛劳地遍访城中名医,请来为吴乾通诊治,然而名医们皆是束手无策。吴老太顿时眉头紧锁,脸上满是愁容。 及至深夜,服侍吴乾通的两名丫鬟快步跑到吴老太身前,神色惊慌失措,声音颤抖地说道:“不好了,吴老太,公子一直说热,我们拼命地用手为他擦拭汗水,并为他敷冰解暑,可他始终不见好转。” 吴老太焦急异常,匆忙叫来吴柏凫和吴松鹤,又吩咐吴小奇快马加鞭前往城防将军府,告知吴元雄此事。 吴小奇得到命令后,急匆匆地朝着城防将军府小跑过去,一路上脚步不停,速度飞快。 第35章 吴府夜谈 话说吴小奇风风火火地赶到城防将军府,经守门侍卫通传后,这才得以进入府内。此刻,吴元雄正安安静静地在卧室内看书。 吴小奇抬手轻轻敲了敲房门,随即便朝房内高声喊道:“将军,是我啊!我是吴小奇啊!公子病情发作,吴老太让我前来请将军速回吴府!” 吴元雄听到吴小奇说起吴乾通病情发作,脸色骤然一变,吓得连忙起身,手忙脚乱地穿衣,然后快步上前打开房门,并将吴小奇迎进房间。 吴小奇进入房间后,毕恭毕敬地向吴元雄行了个礼。吴元雄连忙让他不必多礼,然后满脸焦急地问道:“小奇,快说说,乾通目前是热还是冷!” 吴小奇抬手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水,气喘吁吁地回答道:“回将军,公子现在是热症!” “哦,那还好,两位师兄都在府中,暂时应该没有大碍!”吴元雄的神色稍微平静了一些。 “将军,大总管说此病颇为复杂,还望将军能够带上徐副将一同前往,以保万无一失。”吴小奇赶忙提议道。 “大师兄说得对,他考虑得很周全。我们这就去找徐副将。”言罢,吴元雄便迈步走出房间,轻轻合上房门,再领着吴小奇朝着徐副将的房间走去。 原来,下午徐赛春从陈府归来后,吴元雄为了能在吴乾通病情发作时及时诊治,以防出现什么意外状况,他就诚恳地请求徐赛春这几日能与自己一同在城防将军府吃住,以便随时召唤他,前往吴府救治吴乾通。 徐赛春心中有些许不悦,对于吴元雄向自己隐瞒那晚太湖木屋实情的事,他仍旧耿耿于怀。但是他不好直接明说,只能强压着情绪,故作镇定地说道:“将军有所求,徐某定然会鼎力襄助。” 因而今晚徐赛春便应了吴元雄的请求,住在城防将军府。 吴元雄领着吴小奇快步走到徐赛春的房门前,抬手轻轻敲了几下,语气急切地说道:“徐副将,我是吴元雄。乾通病情发作,还望你能随我一同前往吴府一趟。” 这会,徐赛春正在房内书写书信,刚刚写完,便将其小心地放入信封之中,听到吴元雄的喊叫,他手忙脚乱地匆忙将书信藏于枕头之下。 紧接着,他回应道:“来了,将军,稍等片刻!”说完,他吹灭灯火,大步流星地走到门口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并将房门关紧。 然后,他才跟随吴元雄和吴小奇一同前往吴府。 吴元雄三人脚步匆忙,迈着大步,朝着吴府疾速前行。 夜色渐深,月光如水,洒在寂静的街道上,泛起一层淡淡的银辉。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仿佛都被这深沉的夜色吞噬了一般。 待他们走到吴府门口之时,吴柏凫早已在门口焦急地来回踱步,不时张望着吴元雄等人前来的方向。此刻,在朦胧的月色下,吴府的大门显得庄重而肃穆。 见到吴元雄三人终于现身,他立马迎上前去,神色焦急地说道:“将军,徐副将,你们总算来了,刚才我和大哥合力运功,为乾通输送了不少内力,总算是勉强将其病情压制下去了。大哥和吴老太都在乾通房中看着他呢。我们快进去吧!” 言罢,他便转头吩咐吴小奇先入府内通报。吴小奇向吴柏凫恭敬地行了个礼,旋即一路小跑着进入府内。 吴元雄听完吴柏凫的话,先是点点头,神色稍微轻松了一些。接着,他转身对着徐赛春,一脸恳切地说道:“徐副将,通儿暂无大碍。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望你今晚能留宿在吴府一晚。我即刻让我师兄为你安排客房,并做些点心给你享用。” 徐副将面带微笑,语气随和地答道:“将军客气了,无妨。我们速速进去吧!” 于是,吴柏凫转身,步履匆匆地带着吴元雄和徐赛春进入了吴府。在府内,灯火通明,照亮了四周的回廊和庭院,给人一种温暖而宁静的感觉。 进入吴府后,吴元雄与徐赛春匆匆赶往吴乾通的房间。吴柏凫则快步前往厨房,郑重地吩咐下人做些点心上来。 到达吴乾通房间时,只见吴松鹤和吴夫人正静静地站在一旁。而婢女则轻柔地为吴乾通不时擦拭着额头渗出的汗珠。 吴将军、徐副将和吴松鹤及吴夫人相互问候一番后,便围坐在桌旁。 吴元雄一脸关切地向吴夫人询问道:“夫人,母亲呢?” 吴夫人柔声回应道:“刚刚大师兄和二师兄联手运功为乾通驱除热气后,我便让她先去歇息了。毕竟母亲年事已高,实在不宜操劳。” 吴元雄点点头,深表赞同,随后,他又转头看向吴松鹤,语气急切地说道:“大师兄,通儿病情究竟如何?” 吴松鹤轻拂着自己的长须,神色严肃地回答道:“通儿已经渡过了危险期。他刚刚发作的热气已经消散大半。只剩下一些残余的热气从额头缓慢渗出,小红正在为他擦拭呢。” 徐赛春面庞上满是好奇之色,急切地询问道:“吴总管,你可晓得乾通的热气与寒气分别会于何时发作吗?若是有规律可循,咱们就能有的放矢地应对了,也不至于整日疲于奔命啊。你们辽原派师兄弟有三人,倒是还好。可在这屋里,懂得风火拳的仅我一人,我着实担心会有所疏漏啊。” 吴松鹤微微一笑,语气从容地说道:“徐副将此问甚妙啊,哈哈!说实话,此类症状,我也是头一回遭遇。极剑门和烈刀门相互对峙将近七十年,能同时遭受两派重伤的人,恐怕是凤毛麟角。即便有,恐怕也早已不在人世了。我下午已然放飞信鸽,给远在雍云城的师父和掌门传信,让他们一同斟酌应对之策。依此次夜晚发热气的状况来推断,下次发作寒气的时间,应当在明天中午左右。咱们就暂且拭目以待吧!” 徐赛春略加思索后说道:“吴总管所言极是,只是我有些不解,为何乾通会在夜晚发作热气呢?按常理来讲,夜晚阴气更重,理应是寒气发作才对,怎会是热气发作呢?” 吴松鹤手抚下巴,若有所思地答道:“依我之见,夜晚寒气较为强盛,遂迫使热气四处流窜,故而热气发作。当然,这仅仅是我个人的揣测罢了,具体还得观察乾通后续的伤情变化方能知晓。” 徐赛春双手抱拳,满脸钦佩之情,由衷地说道:“吴总管果真厉害,这一番解释着实精妙!” 吴松鹤继续轻抚着自己的长须,谦逊地连连摆手,说道:“哪里哪里,这不过是我的浅见而已。待我师父和掌门来信后,看看他们有何见解再做定论吧。” 就在此时,吴柏凫已然吩咐下人将做好的点心端了上来。 待几样点心上齐后,下人便退下了。吴柏凫随即面向徐赛春说道:“徐副将,我已为你准备好客房,用完点心后即可随我前去歇息。” 徐副将感激地对吴柏凫说道:“那就有劳吴副总管了!”吴柏凫微微一笑,轻点了下头,然后缓缓坐下。 众人一边享用着点心,一边聊天,商议着该如何轮流照看吴乾通。 经过一番来回推辞与谦让,最终决定由吴乾通、吴松鹤和吴夫人三人留下,小红等四名婢女也留在吴乾通身旁轮流照看。 用过点心后,下人过来收拾好桌子。徐赛春向众人拜别,跟随吴柏凫前往客房歇息。 而吴元雄则与吴松鹤继续深入探讨吴乾通的伤情走势,并积极商议对策。吴夫人插不上话,不知不觉间困意袭来,异常疲乏,便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至于吴乾通,他体内残余的热气逐渐消散,额头的汗珠也缓慢转变为汗水,最后总算恢复了正常。婢女小红这才如释重负,吩咐其余婢女照顾好吴乾通后,自己就返回房间歇息了。 漫漫长夜过后,白昼悄然降临。吴乾通成功渡过了第一天。 翠丘山山顶,江太霄与谢纯影早早便起了床,洗漱完毕。用过早膳之后,他们就匆匆忙忙地下山,径直奔向苏陵城徐府。 进入苏陵城后,此刻街市上已然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商贩们云集于此,在街市上摆卖着各式各样的物品,上街买菜购物的百姓亦是络绎不绝。 江太霄顿感新奇不已,不由自主地多瞧了几眼。上次下山,他是跟随师父一道的。由于全程都有师父紧紧盯着,所以他不敢过多关注街市,生怕自己被繁华的景象吸引,从而掉队走失,耽误了大事。这次与谢纯影一块同行,他轻松了许多。 谢纯影自幼与江太霄一起成长,对他的性情可谓是了如指掌。故而她不时地回头留意江太霄的一举一动,还不时地催促他快些赶路。 如此反复数次之后,江太霄顿时觉得烦躁不安,忍不住摇头叹息。紧接着,他加快步伐,走到了谢纯影前边,模仿起她刚才的样子。 谢纯影笑骂江太霄像个孩子般幼稚,然后她也加快了脚步,想要超过对方。 然而江太霄毫不示弱。两人就这样不停地较量着,最后竟然小跑起来。 就这样,他们来到了徐府,可此时的他们都已是气喘吁吁,分立在两边,依靠着门口的石狮站立着。对于由谁去叩门,两人却是相互推诿,僵持不下。 不一会儿,徐府的女仆人买菜归来,瞧见站在门口两侧的江太霄和谢纯影,觉得有些好笑,他们活脱脱像两尊门神。 于是,她好奇地开口问道:“太霄,纯影!你们这是在干啥呢?” 谢纯影一见到那个女仆,立马小跑到她跟前,娇柔地说道:“余阿姨,太霄他可懒啦,我让他去敲门,他就是不肯呢。” 江太霄见谢纯影向余阿姨数落自己的不是,他赶忙迈步走了过来,对着余阿姨解释道:“余阿姨,我真的是太累了,实在没有力气走过去敲门。都怪纯影,她非一个劲儿地催我赶路,搞得我疲惫至极。” 余阿姨见状,微微一笑,转头对着江太霄说道:“太霄啊,你是男孩子,要多让着点儿人家,晓得不?” 江太霄无奈地轻点了几下头。余阿姨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接着转回去,对着谢纯影说道:“好啦,纯影!别闹腾了,咱们先进去吧!” 谢纯影也是轻点了几下头。 随后,余阿姨便领着江太霄和谢纯影朝府内走去。 进入徐府后,徐福正全神贯注地练剑。江太霄看到如此场景,兴奋不已,当即拔剑出鞘,飞身过去,与徐福比划起来。江太霄边转动手中的长剑,边笑嘻嘻地说道:“嘿嘿,徐大叔,一个人练剑多无趣啊!就让我陪你练练吧!” 徐福起初有些许慌乱,不过很快就找回了节奏,笑着回应道:“臭小子,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此次下山是有什么重要之事吗?” 立于一旁的谢纯影目睹此景,激动得小手直拍,兴致勃勃地为江太霄呐喊助威。 “徐大叔,我和纯影一大早就下了山。这次是过来协助徐恩公的!”江太霄语气平淡地答道,眼中却满是期待。 “哦?你是说老爷有危险?那我们练完剑再慢慢详谈!”徐福面带忧色地说道。 “是的!徐大叔,看剑!”话毕,江太霄突然猛地刺出一剑。 徐福一个灵巧转身避开后,没好气地说道:“臭小子,又搞偷袭这一套。” 余阿姨见江太霄和徐福比划起来,就朝他们高声喊道:“徐总管,那你和太霄好好切磋切磋吧。我先带纯影去大厅了!” 徐福一边应对着江太霄的攻势,一边回应道:“好的,你们先去大厅。待我和太霄切磋完了就过去。” 于是,余阿姨领着谢纯影径直朝大厅走去。徐福则加快了剑速,与江太霄展开了更为激烈的较量。谢纯影边走边回头望着他们,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 第36章 谁跟他金童玉女 江太霄舞动手中的凌云剑,朝着徐福猛然斩去,徐福急忙低头,惊险地避开这一击。 紧接着,徐福纵身跃至江太霄侧面,挥动万安剑,如疾风般冲向江太霄,迫使对方接连后退。 江太霄看清徐福的来剑方向后,顺手一挑,将徐福的万安剑拨开。随后,他站稳了身形,再度朝徐福发起攻击。只见他这一记剑招仿若巨熊狂奔。接着,他左右挥舞凌云剑,又好似巨熊摆弄双掌,左右拍打。 徐福见此情形,匆忙躲闪,竭力避开其锋芒。接着上下挑动万安剑,犹如猛豹朝前猛冲。万安剑和凌云剑相互碰撞,擦出无数火花。熊豹相争,激烈异常。 江太霄眼见用尽了“林中熊”六式仍旧无法战胜徐福,反倒是被对方的“野中豹”六式逐渐占据上风。于是他奋力挥动凌云剑,一个翻身来到徐福身旁,转而改用“山中虎”六式。 顿时,江太霄的凌云剑转动迅疾,宛如猛虎出山,直袭徐福。 徐福还沉浸在先前的激战之中,就在江太霄的凌云剑即将刺中他时,他才凭借一个灵巧的侧身,堪堪躲过这一招。 刚才连续的对战,已经让徐福累得气喘吁吁。疲惫不堪的他,当即以一个空翻跃至远处,然后站起身来,连连摆手说道:“唉,不打了,不打了!我年纪大了,打不过你们这些娃娃了!” 江太霄见徐福跳出对战,还主动认输,脸上的兴奋瞬间消失。他眉头微微皱起,满脸无趣地说道:“徐大叔,你这就认输了,这也太没意思了吧!我刚热身完,正准备大战一场呢!你好歹使出‘池中龙’六式和我再打上几个回合,之后再认输也不迟嘛。” 徐福无奈地摇摇头,一边叹息一边摆手道:“太霄啊!你就不要欺负我了。你应该知道这‘池中龙’六式的剑招极其耗费精力。在你来之前,我都练了半个时辰剑了,本来已经准备再练一会儿就收工了,没想到你突然就杀出来。我又不好扰了你的兴致,这才勉强与你对上一对。没成想你这小子的剑法又长进了不少啊!” 江太霄挠挠头,笑着说道:“唉,徐大叔,真是难为你了。罢了罢了,今天就这样算了,我们下次再比划比划好了。嘿嘿,徐大叔,你也看出来我剑招进步了吧!实不相瞒,前些日子,我在门派比武较量中成功夺冠,顺利拿下参加明年武林青年大会的资格了!” 徐福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脸的不可置信,他直直地看着江太霄,好奇地说道:“快,我们到旁边的石凳上坐下来,慢慢聊!”说完,他俩纷纷将剑收入剑鞘。 徐福领着江太霄走到旁边的一个石桌旁,选定石凳后,相继坐了下来。 “太霄,你快为我讲讲前些天剑玄门比武的情况?”徐福身子微微前倾,紧靠着江太霄,满脸期待地问道。 于是,江太霄便从半个月前,欧龙秋准备举办一场门派内部的比武,以选定明年参加武林青年大会的事情讲起。接着说到欧龙秋吩咐铸剑派和习剑派的两名副掌门分别主持选拔工作,选出男女候选人各两名,以组成四人对决赛。 经过一番激烈的角逐,四人对决赛的名单火热出炉。江太霄和谢纯影代表习剑派参赛。随后,江太霄和谢纯影都凭借着自身高超的技艺,成功击败对手,顺利会师决赛。 在决赛中,江太霄与谢纯影再次展开了激烈的较量。双方你来我往,打得精彩万分。最终,江太霄依靠“池中龙”式的最后一招“飞龙在天”成功击败谢纯影,从而一举夺冠。 江太霄讲得洋洋得意,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眉毛都快飞起来了。徐福则认真聆听着,时不时地点点头,最后热烈地鼓掌,向他表示祝贺。 徐福突然想到谢纯影落败,别关切地问道:“太霄啊,你击败纯影,拿走了名额,她会不会不高兴啊?你们从小就没少较劲。” “这个我倒没怎么留意。自从拿到名额后,我就专心练剑,开始准备明年武林青年大会的事了。咦,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这些天,她确实都不怎么理我呢。唉,难道刚才在街市上,她是故意找我茬的?这可咋办,我们还要一起协助徐恩公呢!”江太霄恍然大悟,眉头微皱,拍了拍脑袋。 “太霄啊!纯影心情不好是正常的。你说她找你茬,肯定是你多心了。这丫头我了解,很懂事的。怕是你在街上看得入迷,不肯走了吧!”徐福语气和缓地说道。 “嘿嘿,好像是。我从小好奇心就强,没办法。”江太霄挠了挠头,笑着回答道。 “好了,我们快进大厅里吧。别让余宁和纯影等太久了。”说完,徐福便转身朝大厅走去。 江太霄点点头,赶忙加快脚步跟上。 进入大厅后,余宁和谢纯影已经等候多时。 余宁见到徐福两人这么晚才进来,便关切地抬起头,看着徐福问道:“怎么,你们两人打得那么激烈么,较量到现在才比划完?” 徐福连忙摆摆手,笑着说道:“不是,不是!我这把年纪了,哪里是太霄的对手。只是陪他热热身而已。之所以耽误了,是因为太霄说他夺得明年武林青年大会的资格了。故而一时好奇,让他为我讲述了一下剑玄门比武的情况。” “哦,真的吗?太霄这么厉害啊,恭喜恭喜了!”余宁由衷地为江太霄感到高兴,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江太霄听了,连忙笑呵呵地弯了弯腰,说道:“谢谢余阿姨!” 徐福则看着有些失落的纯影,赶忙走过去,轻拍她的肩膀安慰道:“纯影啊,你别灰心!虽然参赛名额只有一个,不过到时你还是可以陪太霄一起去武林青年大会现场的。即使无法登场,有机会一睹未来江湖新人的风采,也是十分不错的呢。况且我听太霄说了,他只是侥幸赢了你一点点。你继续努力,说不定将来的成就比这臭小子还高呢。”说完,他朝江太霄使了个眼色。 江太霄心领神会,赶紧走到纯影身边,挠挠头,附和道:“对对对,徐大叔说得对,你将来的成就肯定比我高。我只是走了狗屎运才赢了呢。刚才在街市上跟你斗气,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徐大叔刚才已经说过我了。” 谢纯影听完两人的话,“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对着徐福柔声说道:“徐大叔,谢谢你!前些天,我输了比赛,的确挺沮丧的。不过昨晚掌门交代完任务后,我就调整好状态了。我深知此次任务至关重要,所以丝毫不敢怠慢。”接着,她又转身对着江太霄,面露微笑地说道:“太霄,你能理解我,真是太好了。” 余宁听到只有一个名额,不禁露出可惜的神色,叹息着说道:“唉,只有一个名额啊!那纯影真的太可惜了。整个剑玄门的人,谁不知道你们是金童玉女。外人没机会看到你们一同出场,实在是太遗憾了。” “余阿姨,谁跟他是金童玉女了!”谢纯影满脸娇羞,娇嗔地说道。 “好了好了,那就不说这个话题了。既然人都齐了,你们不妨说说此行的目的吧!”余宁见谢纯影害羞了,赶忙岔开话题,以免尴尬。 徐福领着江太霄移步到旁边的座位,边坐下边说道:“对,说正事儿要紧。纯影,你赶紧把你们下山的缘由给我们讲讲吧!” 谢纯影轻点了下头,紧接着便将陈佩芳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讲述出来,继而讲到了掌门的忧虑,所以才派他俩下山。最后她还提到了掌门的计划,希望徐福等徐府家仆们能够全力相助。 徐福和余宁听完,皆不由自主地慨叹叹息。徐福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声音洪亮地说道:“纯影,你放心!咱们徐府的六位家仆肯定会把老爷保护得好好的。这几天陈记粮铺的事儿确实搞得满城风雨,只是没想到吴家公子的伤势竟然这般复杂。难怪昨晚老爷没回来,估计是去吴府帮忙了。” “啊?昨晚恩公没回来?我们还寻思着让他带我们去陈府呢?”谢纯影流露出些许失望的神情,轻声说道。 “哈哈,纯影,你放心!你盛阿姨跟陈记粮铺的陈老板那可是相当熟稔。等会儿吃完午饭,就让她带你们过去吧。”余宁微笑着安慰道。 “对啊,你们一大早就赶路,也着实辛苦。我这就让你们桓叔叔为你们收拾客房,先休息休息。吃完午饭后,再过去也不迟。”徐福提议道。 “这,这多不好意思啊?”江太霄有些难为情地挠了挠头,喃喃说道。 徐福大手一挥,豪爽地说道:“没事儿,咱们在山庄一起待过三年了!交情不算浅,你们就别客气啦!” 江太霄和谢纯影听完皆开怀大笑,最终应承了下来。 于是,恒寿为江太霄和谢纯影各自选定一间客房,让他们歇息。 临近午饭时分,余安则与另一位女仆饶健亲自走进厨房,为江太霄和谢纯影筹备了一顿极为丰盛的午餐。 在用餐期间,徐福等六位仆人与江太霄二人,一同举杯畅饮,气氛极为热烈,就好似回到了往昔在枕泉山庄的那些岁月。 饭后,稍微休息了一会儿,盛安便领着江太霄和谢纯影走出徐府,朝着陈记粮铺的方向走去。 却说吴府这边。天刚拂晓,吴元雄和徐赛春就迅速起床,然后洗漱。用过早饭后,两人并肩朝着城防将军府走去。 徐赛春见吴元雄精神状态还挺不错的,脸上满是好奇,开口询问道:“将军,你不是熬了一宿吗?为何今早一点都看不出疲劳之感?” “哈哈,徐副将,你有所不知啊!昨晚我与大师兄看到乾通的伤情稳定下来,便商议好只需留一人守夜就行。所以我守上半夜,大师兄先去歇息,下半夜再换过来。因此我还是睡了两个时辰的,这会就先将就着去城防将军府办公吧!午后再看看乾通的伤情如何,希望能有机会抽空补觉。”吴元雄笑着解释道。 “哦?那这会,吴总管应该是和吴副总管换岗歇息了吧。将军放心,我们中午早点吃饭,再提前返回吴府即可。务必确保在乾通伤情发作的时候,我能够第一时间为他运功疗伤。”徐赛春轻声说道。 “你这个提议甚好,那我们赶紧赶回城防将军府,争取早点处理完公务吧。”吴元雄朗声说道。 徐赛春点点头,随即与吴元雄一同加快脚步,朝着城防将军府快步走去。 吴元雄与赛春上午时分高效而有序地处理着公务,果然在午前就提前完成了。 紧接着,两人便走出城防将军府,在街边的一家面馆匆匆吃完午饭后,旋即火速朝着吴府疾驰而去。 待他们快要抵达吴府之时,吴小奇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吴元雄见到吴小奇,赶忙上前一步,神色焦急地问道:“小奇,快说!是不是公子的伤情发作了?” 吴小奇呼吸急促,断断续续地说道:“是……是的……将军!” “是热症还是冷症?”吴元雄迫不及待地问道。 “启禀……启禀将军……是冷症!”吴小奇依旧断断续续地回答道。 吴元雄听完,与徐赛春相视一笑,立刻脚步匆忙地朝着吴府赶去。吴小奇则紧跟在他们身后。 进入吴府,来到吴乾通的房间后,徐赛春顾不得与众人寒暄问好,当即命令婢女将吴乾通扶起。随后,他迅速双掌放在吴乾通的背后,坐在床上为其运功疗伤。 随着源源不断的风火拳内力涌入身躯,原本一直叫喊着身体冷的吴乾通体温逐渐恢复正常,脸上也慢慢恢复血色,额头则渗出了些许汗珠。 徐赛春见差不多了,缓缓收回双掌,下床。吴乾通顺势躺下,婢女们继续服侍,为他擦拭汗水。 吴老太激动万分,不停地感谢徐赛春,并吩咐吴柏凫带他去客房歇息。徐赛春连忙摆手,表示不必客气,然后跟随吴柏凫前往客房。 吴元雄见吴乾通再次度过难关,也是如释重负,当即拜别吴老太,回到自己的房间午睡。 另一边,江太霄与谢纯影在盛安的带领下,脚步轻快地抵达了陈记粮铺。经过盛安的一番引荐,江太霄和谢纯影二人与陈老板正式结识。 谢纯影简明扼要地说明来意后,陈老板毫不迟疑,赶忙小心翼翼地领着他们快步前往陈府。 抵达陈府后,众人在厅中依次落座。陈老板让小紫唤来陈大婶,紧接着示意谢纯影讲述陈佩芳在翠丘山的情况以及他们此行的计划。 谢纯影当即转达了陈佩芳对二老的深切问候,并清晰说出了欧掌门的周密计划。陈老板听完,激动得连连致谢,赶忙让小紫为他们妥善安排好客房。说是为了方便他们行事,同时也让陈大婶有个伴。 江太霄和谢纯影不好意思推辞,爽快地应承下来,正式入住陈府,尽心尽力保护他们的安全。 盛安见任务顺利完成,转身轻快地返回徐府。 第37章 坏人!坏人 到达徐府之时,盛安恰巧撞见抽空回府的徐赛春,她赶忙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问候道:“老爷。” 徐赛春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轻声说道:“盛安啊,你回来啦!我方才已经和徐福聊过了,太霄和纯影下山的事,我知道。事情进展还算顺利吧!” 盛安低头躬身回话:“启禀老爷,太霄和纯影正式入住陈府了,开始全力保障陈老板一家人的安全!” 徐赛春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面露满意之色,说道:“甚好,如此一来,我就轻松不少了。乾通醒来之前,我怕是很少回府了。今明两日府中诸事就全听徐福的安排吧。我有一封信需要你亲自带上山交给欧掌门,那封信如今在徐福手中。你快进去吧!我也得赶忙返回城防将军府了。” 盛安点点头,徐赛春则面带微笑,步履稳健、从容不迫地走出徐府,大步朝着城防将军府走去。 盛安送徐赛春到门口,目光紧紧盯着对方那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知为何,心中猛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祥之感…… 盛安努力让自己不再胡乱思索,她转身迈进徐府,见过徐福后,从他手中接过书信,便马不停蹄地向翠丘山奔去。 说回翠丘山这边。清晨时分,安雨希便迈着轻快的脚步,来到朱慕虹的门前。她“咚咚咚”地敲响房门,抬高嗓音喊道:“朱阿姨,起床啦!掌门让我来叫你们赶快洗漱,然后去饭堂用餐呢。” 朱慕虹经过昨日一整天的奔波,脸上略带疲惫之色。她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打开房门,柔声回应道:“早啊,雨希!你快去叫其他人吧!” 安雨希乖巧地点点头,娇柔地说道:“早啊,朱阿姨。那我这就去叫醒文姐姐他们。”说完,她就小跑着来到隔壁文似锦和陈佩芳的房间前,使劲儿地敲门呼喊。 文似锦和陈佩芳听到敲门声和喊叫声后,也赶忙起床穿衣,打开房门回应。 接着,安雨希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欢欢喜喜地准备去东厢叫醒赵兴成。不料,赵兴成却从中庭缓缓走来。 赵兴成一见安雨希,快步迎上前去,开口问道:“雨希,你是有什么事儿吗?” 安雨希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笑嘻嘻地回答道:“赵哥哥,我本来是想叫你起床的。没想到你这么早就起来了。你是从哪儿来的呀?” 赵兴成摸了摸安雨希的小脑袋,轻声答道:“我刚刚练完刀回来。昨晚听了欧掌门讲述骄阳刀的来由和锻造过程,我深刻地知道此刀得来不易,而且非同凡响。所以我深感责任重大,发誓一定要好好练刀,努力不辜负明净大师的一片苦心。今早我就早早起来了,跑到山间练了一会儿刀,这才回来。” “赵哥哥真是好样的,那我们就等等朱阿姨他们,然后再一起去吃早饭吧!”安雨希兴奋地拍着手说道。 赵兴成微笑着点点头。过了一会儿,朱慕虹三人洗漱完毕走了过来。一行五人兴高采烈地朝着饭堂走去。 用罢早膳之后,欧龙秋与安雨希二人,引领着朱慕虹等四人,一同参观枕泉山庄,熟悉剑玄门的整体布局。 他们从前庭行至主厅,又从中庭走向后厅。一路行来,赵兴成和文似锦接连慨叹。他们既为前庭精致的布局而惊讶,又对主厅打铁铺热闹的景象赞不绝口,更为中庭练剑的剑玄门弟子使出的精妙剑法而倾心。 眼看着赵兴成他们三人已渐渐与欧掌门熟稔起来,对山庄的布局也了然于心,基本上适应了翠丘山的生活。朱慕虹便整理好包袱,与众人辞别,返回了竹韵居。 抵达竹韵居后,朱慕虹将他们在翠丘山的经历大致讲述了一番。列青佳倾听完毕,微笑着点头。随后,二人开始静静地等待苏陵城那边的动静。 与此同时,盛安也来到了翠丘山,她将徐赛春的亲笔信递给欧龙秋。 欧龙秋拆开信封,仔细地阅读着,读完之后,他便吩咐女弟子为盛安安排厢房住下,并说道:“这是徐赛春的意思。” 盛安有些担忧徐赛春的安危,但不敢违背徐赛春的意思,只得答应下来,跟随剑玄门的女弟子前往厢房歇息。 待盛安离去后,欧龙秋眉头紧蹙,不停地在房间里踱着步。片刻过后,他走出了议事厅,走出枕泉山庄,站在山顶,极目远眺苏陵城的方向,任思绪纷飞。 两日之后,上午时分,江太霄与谢纯影蓬头垢面、满脸沮丧地赶回翠丘山。他们径直朝着枕泉山庄议事厅奔去,找到欧龙秋后,扑通跪下。 欧龙秋看着眼前江太霄和谢纯影的狼狈模样,不禁倍感惊讶,眉头紧蹙,满脸疑惑地问道:“太霄、纯影!你们这是怎么了?我不是让你们去保护陈老板夫妇吗?怎会突然这般模样回来了?” 江太霄垂头丧气地说道:“掌门,徒儿有罪!我们未能护得陈老板一家周全,陈老板夫妇被府衙和吴府的人抓走了。” “啊?平白无故的,府衙和吴府为何要抓人?”欧龙秋满脸狐疑,惊愕地睁大双眼,提高嗓音问道。 “启禀师父,吴乾通昨夜伤情发作,死了!吴家诬陷徐恩公与陈家暗中勾结,故意不救吴家公子,致使其伤情复发身亡!昨夜三更时分,府衙的人与吴府的人突然联起手来,气势汹汹地包围了陈府。”谢纯影一边说着,一边身体微微颤抖,眼眶泛红,声音也略带哽咽。 “哦?那后来呢?”欧龙秋急切地追问道,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 “随后我们察觉到情况不对,立马起身迎战。我们一边拼命抵挡着汹涌而来的敌人,一边试图护送陈老板夫妇出门,无奈对方人数太多了,实在难以抵挡。陈老板无奈之下这才让我们赶紧走。”谢纯影努力回忆当时的情景,娓娓道来,愈说愈发伤心。 停顿了片刻,她接着说道:“我们自觉任务未能完成,有负掌门您的所托,说啥也不肯离去。怎料小翠和小紫为保护我们,相继被利剑刺穿身躯,重伤而亡。我们生怕陈老板夫妇再有意外,这才匆忙逃离。而陈老板夫妇则束手就擒。”谢纯影说到这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肩膀也不住地颤抖着。 “那再后来呢?”欧龙秋继续追问着,眉头皱得更紧了。 “后来我们偷偷前往吴府,却发现吴府已经高高挂起了白色灯笼和白布。询问过旁人后,才得知是吴乾通昨晚寒症发作,吴府派人四处找寻徐赛春都不见人影,导致吴乾通硬生生被冻死了。吴老太怒火中烧,便将徐府和陈府的人悉数捉拿,关进了大牢。”江太霄见谢纯影抽泣不止,话语断断续续,难以说完整,便接过话头,一股脑儿地将后来的事情讲述了出来。 “那徐副将呢,他怎么样了了?”欧龙秋声音微微颤抖,迫切想知道徐赛春的情况。 “至于徐副将,听说一大早就从郊外急匆匆赶回城东。刚到城门口就被府衙的人给抓住了,也一同被送进了大牢。至此,我们深知事情严重,于是立马决定赶回翠丘山,向掌门您禀报。”江太霄说完,如释重负,静待欧龙秋下令决断。 欧龙秋听完,像被定住了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不住地摇头叹息道:“唉,你们先起来吧!赶紧挑个位置坐下。真是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 江太霄和谢纯影连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坐到旁边的座位上。欧龙秋则命令站在一旁的男弟子和女弟子分别前去东厢和西厢,唤来赵兴成和文似锦等人。 不一会儿,赵兴成五人便相继走了进来。 盛安刚一看到江太霄和谢纯影,顿时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失声叫道:“太霄、纯影,你们怎么回来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欧龙秋见盛安如此心切,连忙伸手轻拍她的肩膀,劝慰道:“莫急,莫急。”接着,他挥挥手,吩咐众人纷纷落座,并介绍他们相互认识。 随后,欧龙秋让江太霄将昨晚所发生之事再次详细述说一遍。 江太霄娓娓道来,众人全神贯注地听着。听完之后,众人皆是惊愕不已。 盛安满脸愤愤不平之色,怒声说道:“吴家的人真是蛮横无理!这般污蔑,实在可恶!枉费老爷两天前还为吴公子疗伤。说他勾结陈府,那是绝无可能。不过老爷昨夜究竟去哪了呢,为何今早才回城?若说他加害吴公子,那他又何必自投罗网呢?” “是啊,我父母绝不会和徐大叔一起害死吴乾通的!唉,小翠,小紫,你们死得好惨啊!”陈佩芳不由自主地落下泪来,既哀叹父母的不幸遭遇,又痛惜婢女的无辜惨死。 “为何如此突然,我还以为过了今天,我们就可以回城了呢。这可如何是好啊。”文似锦皱着眉头说道。 “唉,这事确实太突然了,看来列大叔之前的忧虑是对的。不过徐大叔为何一早从城东回城呢?难道说徐大叔昨晚是整夜都在竹韵居?他们又在竹韵居做什么呢?”赵兴成钦佩列青佳的深谋远虑,边说着边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推测道。 欧龙秋听完众人的话,摆了摆手,说道:“诸位莫急,刚刚赵公子说得甚是有理。这样吧,太霄,你和赵公子一同去竹韵居走一趟,将情况告知列青佳夫妇,并了解一下昨夜的情况。纯影,你和盛安、文姑娘返回城中继续打探消息。盛安,你们找机会和列大侠夫妇会合,再见机行事,尽力营救陈府和徐府的人。至于陈姑娘,你就继续留在山中练习剑法,待城中局势明朗后再回城。” 众人听罢,皆是点头表示赞同,于是便分头行动起来。 却说那府衙大牢之内,衙役拖着双手双脚皆戴镣铐的徐赛春,脚步沉重地走进那昏暗无光、死气沉沉的监狱,然后“砰”的一声,将其粗鲁地关进牢中。 对面的余宁、饶健、陈大婶三人一见徐赛春,赶忙起身,面露喜色,迎了上去。 余宁见徐赛春也被关了进来,脸上满是关切之色,快步上前,急声问道:“老爷,您怎么也被关起来了?昨晚您究竟去哪儿了?吴家副总管亲自过来找您,我们都不知该如何作答,他只能无奈返回。过了一个时辰,他就领着府衙和吴府的人前来捉拿我们,说是吴家公子死了,老爷您见死不救,害死了他。我们不肯就缚,拼命抵抗。可惜最终他们人多势众,我们失手被擒,只有徐福侥幸逃脱。” 徐赛春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地摇着头,脸上浮现出一丝懊恼,语气低沉地说道:“唉,是我连累了你们。昨晚我原本在城防将军府,见乾通一整天都没发作,心中便存了侥幸,以为他病情有所好转。想着或许不会再发作,即使发作也只是普通的寒症罢了。再后来,我躺在榻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停顿了片刻,徐赛春坐直了身子,接着说道:“不经意间,我想到列青佳夫妇和烈刀门、极剑门有些渊源,就打算前往竹韵居,和他们商讨一下乾通的伤情,看看有没有什么应对之策。没曾想,昨晚研究得太过入神,一直到天明,方才想通。于是,我急忙赶回城中,想要告知吴将军。可惜啊,最终还是晚了一步。” 徐赛春牢房的隔壁,关着徐府的男仆桓寿和祝康,一旁还有陈老板。他们发现了徐赛春,也都纷纷站起身来,向他问好。徐赛春轻轻点头回应。 桓寿和祝康听完徐赛春的话,接连叹息,直摇头,脸上尽是惋惜之色,口中喃喃道:“老爷,您失策了。您就是心肠太好了,反倒因此惹祸上身。” 陈老板则十分自责地皱着眉头,满脸愁苦地说道:“徐副将,对不起!都是因为陈家的事,才不幸把您卷进来了。” 徐赛春连忙摆手,宽慰道:“无妨,不必在意。”他见陈老板夫妇也在牢中,便好奇地看了看四周,疑惑地问道:“陈老板,你们夫妇怎么也被抓进来了?你们不是有太霄和纯影保护着么?他们人呢?还有你家的小翠和小紫怎么也没看到?” 陈大婶听到徐赛春提起小翠和小紫,不由得悲从中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哗哗地往下流,边哭边说:“小翠和小紫都已经死了,她们为了掩护江公子和谢姑娘逃跑,不幸受伤,被利剑刺死了。” 陈老板也叹息着,眉头紧皱,唉声叹气地说道:“是啊,还好江公子和谢姑娘都安全逃走了。” 徐赛春听完顿时觉得怒不可遏,双眼圆睁,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愤愤地吼道:“什么?他们为啥要捉你们?你们与此事有何关系?明明是我大意,没能及时赶到吴府为乾通运功疗伤,才致使他身亡的。” 陈老板摇头叹息着,脸上尽是愁苦之色,语气无奈地说道:“唉,徐副将,您有所不知啊!他们诬陷我们夫妇和您勾结,故意害死吴家公子。所以昨晚凌晨,吴府和府衙一同行动,前来陈府捉人。” “什么?这吴将军为何如此是非不分!官差,我要见吴将军!我要见吴将军!你快去叫吴将军过来!”徐赛春的怒气愈发旺盛,满脸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扯着嗓子大声喊叫起来。 看守犯人的官差听完,立马走了过来,弯下腰,轻声说道:“徐副将,您别急。将军说了,他一会儿就到。” 于是,众人纷纷坐了下来,牢房里一时间安静得可怕,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 片刻过后,吴元雄拖着疲惫至极的身躯,身着一袭染尘的白衣,缓缓地走到徐赛春面前。 见到徐赛春后,吴元雄满脸哀伤,他眼神悲戚,嘴唇颤抖着说道:“徐副将啊,徐副将!乾通死了,你可知晓!我唯一的儿子死了!你说你昨晚到底去了何处?我寻遍整个城防将军府,乃至整座苏陵城,都不见你的踪影!你可知道?整整一个时辰,乾通就那般生生被冻死了!” 徐赛春听完,惊得呆立当场,原本想要斥责吴元雄的话也被生生咽下,愧疚之情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嘴唇嗫嚅,满脸愧疚地说道:“对不起,吴将军!对不起,吴将军!我昨夜只是忧心吴乾通的伤情,故而去了趟竹韵居,与列青佳夫妇一同研讨他的伤情,共商应对之策。” 吴元雄听完脸色巨变,他身体猛地一抖,双眼圆睁,难以置信地吼道:“什么?你去了竹韵居?你说!莫非是列青佳跟你说了些什么,致使你一夜未归,蓄意害死我儿?” “不是的,不是的!列青佳并未说什么。你莫要怀疑他告知我太湖木屋的真相,其实此事我早就知晓,与他实无关联。我们研讨了整整一晚,最终找到了应对之策,我这才一大清早匆忙赶回。我们发现乾通只要夜晚再发作一次冷症,中午发作一次热症,若能助他安然度过这两关,便无大碍了。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这皆是我的疏忽大意,害死了乾通啊!”徐赛春慌忙解释,心中满是懊悔。 “哈哈~‘人在做,天在看!’好一个‘人在做,天在看!’列青佳,果然被你说中了。通儿这是咎由自取,咎由自取啊!徐赛春啊,徐赛春,原来你早就知晓了太湖木屋的真相。事已至此,你竟还编造这等谎言!半个月前,你也是一大早就偷偷瞒着我前往竹韵居,却谎称是与故人久别重逢,饮酒过量以致起晚。你是觉得让我知晓,我便会告知通儿吧。我们吴家在你眼中莫非皆是坏人?哈哈~坏人!坏人!人在做,天在看!”吴元雄再不看徐赛春一眼,边踉跄着迈步离去,边喃喃自语。 “不是的,吴将军!你且听我解释!我那次瞒着你一大早就去竹韵居,只是不想横生枝节罢了!此次前往竹韵居,的确是为了乾通的伤情啊。”徐赛春急得满脸通红,他朝着吴元雄远去的方向,双手拢在嘴边,扯着嗓子大声呼喊。 而在不远处,传来的仅有那一句直穿人心、经久不息的“哈哈~坏人!坏人!人在做,天在看!”这一句充满无尽悲凉与绝望,令人撕心裂肺…… 第38章 福寿安宁康健 徐赛春望着吴元雄渐行渐远的背影,无奈地长叹一口气,像泄了气的皮球般,浑身无力,颓然瘫坐在地上。 陈老板见徐赛春如此沮丧,赶紧走上前来,安慰他道:“徐副将,你别伤心!刚才你一提到昨晚去了竹韵居,吴将军就十分恼怒。还有他一直念叨着‘人在做,天在看’。依我看,这句话是列大侠说的。从他的语气中可以感觉到,他对列大侠似乎有满满的敌意!他应该是误会列大侠了,故而牵连到你啊!” “唉,看他那愤怒的反应,应该就是陈老板你说的这个意思!只是他为何误会列老弟呢?列老弟明明救过乾通啊!他为何要再害他呢?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徐赛春听了陈老板的话,频频点头,脸上满是诧异,十分不解地喃喃自语道。 陈老板一边分析,一边挥动着右手,说道:“徐副将,你与吴将军的死结应该是在列大侠身上。只要解开吴将军与列大侠的误会,那么吴将军自然会明白你的苦心。所以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吴将军和列大侠的误会。话说列大侠究竟因何使得吴将军误会他呢?我们可是自陈记粮铺发生意外那天见过列大侠,之后就从未见过他了啊!徐副将,你上次在城中与列大侠见面是什么时候?” 徐赛春皱着眉头,努力回忆着,然后肯定地说道:“几日前,就是太湖木屋之事发生后的第二天。他到城防将军府找我,托我好好关照下你们陈家的人。” “哦?府衙断案那天。请问那天列大侠是什么时候离开城防将军府的?”陈老板似乎有了眉目,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继续追问道。 “我记得那天,列老弟是临近中午的时候离开城防将军府的!”徐赛春托着下巴,眉头紧蹙,如实回答道。 “哎,这就难怪了。我猜想他那天是被街市上府衙的大力宣传吸引了,故而留下,走到府衙,观看了知府断案的整个过程。所以,他对吴元雄有意见,事后对吴将军说出了那句‘人在做,天在看’,暗示吴家人没有好下场。如今吴乾通身死,吴元雄肯定怨恨列大侠,同时也猜想列大侠对他有敌意。你刚才对他说昨晚去了竹韵居,他自然怀疑你是和列大侠串通好的!”陈老板一番有条有理的分析,瞬间替徐赛春理清了思路。 徐赛春听完,恍然大悟,一拍大腿,站起身来,说道:“哎,原来如此,看样子只能先努力化解吴将军和列老弟之间的误会了。我这边是无能为力了。希望徐福、太霄、纯影能安全离开苏陵城,并将消息传递给欧掌门吧!但愿欧掌门和列大侠他们能想出对策,解救我们出去。” “唉,是啊!现在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了。”陈老板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说道。 余宁听完,连忙安慰他们道:“老爷,陈老板!你们就放心吧,我相信太霄和纯影肯定已经安全离开苏陵城,成功把消息传递给欧掌门了。至于徐福嘛,那就更不用担心了,说不定他此刻已经成功易容成某个年轻小伙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城去了呢。接下来就看欧掌门他们如何行事了!” 众人听完,皆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原本紧张的神色,瞬间都变得轻松了下来。 徐赛春忙碌了一晚上,满脸倦容,双眼布满血丝,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力,疲惫不堪。经陈老板的提点,他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终于弄清楚了吴元雄与他交恶的缘由。 此时,他的脸上洋溢着信任的神情,就如同余宁一样,他坚信徐福、太霄和纯影三人肯定都已成功脱险,并将消息传递出去了。他在内心默默地告诉自己:“欧掌门和列青佳他们一定有足够的能力来救我们出去。” 于是,他缓缓地躺在地上,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更加舒适,然后合上双眼,不一会儿便安然睡去。他的鼾声四起,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着。 其他的人昨晚也没怎么休息,此刻他们的身体微微放松下来,脸上露出了些许安心的神色。他们纷纷躺下身来,闭上眼睛,逐渐进入了梦乡。 却说翠丘山这边,盛安领着谢纯影、文似锦,脚步匆匆地朝着苏陵城的方向赶去,一心想着入城打听消息。 待他们抵达苏陵城东北方一个三叉路口时,忽然一个年轻小伙子迎面走来,对着三人开口说道:“请问这位阿姨,还有两位姑娘,翠丘山该怎么走呀!” 谢纯影和文似锦江湖阅历尚浅,正欲开口回答。盛安眼疾手快,赶忙伸手制止,轻声说道:“这位小兄弟,翠丘山山势高耸,路途遥远,道路更是崎岖难行,不如由我们带你走上一段路吧!” 年轻小伙子连连感谢道:“那就劳烦这位阿姨了。这位阿姨真是好心肠啊!” 盛安连忙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客气!”说完便转身领着年轻小伙子,假装朝着翠丘山的方向走去。 谢纯影和文似锦满心疑惑,却也不好多问,只是加快脚步,紧紧跟上,跟随其后。 路上,谢纯影和文似锦都发觉盛安有意把路带偏了,这显然不是去往翠丘山的方向。 走着走着,他们竟然不知不觉间就走进了竹林。此刻,文似锦方才如梦初醒般意识过来,原来这是前往竹韵居的道路。她愈发地捉摸不透盛安的行为,完全不清楚她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进入竹林没多久,盛安忽而转身,面带微笑地对着年轻小伙子说道:“小兄弟,阿姨我年纪大啦,实在是走不动咯,咱们先歇息一会儿吧!” 年轻小伙子格外客气,赶忙回应道:“没事,阿姨!我也有些疲累了,那我们就先歇息会儿,反正我也不着急赶路呢。” 说罢,盛安便领着年轻小伙子走到旁边的一个大石头上悠然坐下。 谢纯影和文似锦的好奇心愈发强烈,那急切的模样,仿佛恨不得立刻知晓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她们小跑着过去,挑了旁边的小石头坐了下来。 盛安朝四周谨慎地张望了一番,在确认周围没有可疑之人后,这才转过身来,压低声音对着小伙子说道:“小伙子,我看你像是个读书人。反正这会儿也没什么事情,要不咱们来对对子吧!” 年轻小伙子喜笑颜开地答道:“阿姨好眼力啊,在下刚刚中了秀才。好啊,那就有请阿姨出个上联吧!” 盛安呵呵一笑,轻声说道:“恭喜小伙子啦。那阿姨我这就出上联咯。听好了,我的上联是:福寿安宁康健!”说完,她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对方。 谢纯影和文似锦也开始绞尽脑汁地思索起来,一心想要琢磨出一个不错的下联,然而苦思冥想了半天,却始终没有头绪。 这时,只见年轻小伙子沉思了片刻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答道:“阿姨,听好咯,我的下联是:徐府家仆忠心!” 谢纯影听完,顿觉好笑,险些倒在地上,赶忙撑住了身子,心中默默嘲笑道:“这,这算什么下联!还说是秀才呢!” 文似锦起初也是大吃一惊,捧腹大笑,不过她很快就回过神来,不停地念叨道:“福寿安宁康健,徐府家仆忠心!莫非你是徐府的人!”文似锦反应过来,迅速起身,用手指着那个小伙子,扯开嗓子大喊出声来! 一旁的盛安笑得合不拢嘴,说道:“哈哈,文姑娘好聪明啊!徐福啊,你就不用再扮小伙子了。此处没有旁人,你无需再乔装了。” 年轻小伙子扯下面具,果然是徐福。只见他开口抱怨道:“唉,好不容易扮一次年轻人,怎么就不让我多扮一会儿呢?小姑娘,你咋这么聪明。” 文似锦听完,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默不作声! 盛安听完,赶忙调和道:“唉,徐大总管,你就别欺负人家小姑娘了。别闹了,办正事要紧。”言罢,她就介绍徐福和文似锦相互认识。他俩随即相互点头问好。 谢纯影看到年轻小伙子竟是徐福乔装打扮的,她不禁失声惊叫,站起身来说道:“徐大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徐福走到谢纯影身前,眼神真挚地对着她说道:“纯影啊。事情是这样的。自从昨夜侥幸从衙门和吴府的抓捕中逃脱出来后,我到处躲藏。直到天亮的时候,我才敢现身。本来想着赶到城门口,前去翠丘山找你们的。没想到走到东门城门口的时候,我发现城防军正在盘查进出城的百姓,恰巧还看到老爷被抓了。” “哦?你看到老爷被抓了,为何不救他?”盛安不满地皱起眉头,厉声说道。 “盛安,你是不知道当时的情况。那会儿人多,我怕伤及无辜。过了会,几个士兵带着画像走到城门口张贴,我好奇地凑上前去观看,发现上面张贴了三个人的头像,分别是陈佩芳、我,还有你。另外告示还写着陈家和徐府合谋害死了吴乾通,特此张榜捉拿此三人。我看完,吓得魂不附体,也无比愤怒。不过我很快镇定下来,并拾起多年未用的易容术,化成年轻小伙子的模样,逃出了苏陵城。然后我就在刚才的地方等到你们了!”徐福转身,双手摊开,对着盛安解释道。 “那徐大叔,你为何又会知道我们一定会在刚才那个地方出现呢?”谢纯影眨着好奇的大眼睛,不解地问道,心中满是疑惑。 “哎,难为你了,徐总管!哈哈,纯影,这个由我来说。这一切得从两日前说起。那天,我送完你们去陈府后,便返回徐府。碰巧在徐府门口,我见到老爷,他让我去见徐福,说是有封信要由我带去翠丘山。于是,我找到徐福,接过书信前往翠丘山,交给欧掌门。出发前,我和徐福商量好,假如徐府有事,我们就找机会在刚才那个地方碰面。到时他会化妆成一个小伙子与我问路。我当时还有些纳闷,我就是送个信,又不是不回来了,他为何对我说这样的话。”盛安面带微笑,缓缓说道。 “那究竟是为什么呢?盛阿姨?”文似锦忍不住插嘴问道。 盛安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文姑娘别急,听我慢慢说。直到我将信送到欧掌门手中的时候,掌门让我留下,我才明白老爷的用意。他是怕我知道他的计划后担心他的安危,不肯离开,这才让我送信给欧掌门。这样一来,既能让我把消息传递给欧掌门,让掌门提前做准备,又能让我安心住下,保留希望。与此同时,我也算清楚了徐福的意思。于是,我安心在枕泉山庄住下。今天早上太霄和纯影传来信息,掌门就命我带你们下山了。走到刚才的地方,徐福就出现了。” “哦,原来如此啊!”谢纯影恍然大悟,紧跟着追问道,“那你们为何要带我们走到这儿来呢?还有,你们刚才的那个对联是怎么回事,奇奇怪怪的,对得也不工整呀。” “哈哈!”徐福面带微笑,语气轻快地说道,“盛安啊,我当时也不过是转达老爷的意思罢了,好在你遵照行事,最后也都明白过来了。至于那个对联嘛,纯影,那可是我们徐府的一个对接暗号哟。‘福寿安宁康健’,依次对应着我们徐府的六位家仆,就是我徐福、桓寿、盛安、余宁、祝康和饶健。这可是最后的一道屏障呢,假若我刚才没对出来,怕是你盛安阿姨就要对我动手咯!” “呵呵,反正不是你动手,就是我动手!”盛安眯起眼,语气平静地说道。 “哦?为何这么说呢,盛阿姨?”文似锦满脸疑惑地问道。 “此地往来的人少,又离竹韵居较近。倘若他有同伙,我立刻动手,还能派你去竹韵居向列大侠夫妇求援。而要是他没有同伙,那我们就能干脆利落地解决他,然后把尸首埋在荒野!我刚才坐下后,就是在观察他有没有同伙,或者有没有可疑之处。见没有追兵,我这才安心坐下,然后抛出对联,以确定他的身份。”盛安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好你个盛安,真是诡计多端啊!”徐福惊出一身冷汗,笑骂道。 “那可不,要不然老爷怎会派我去翠丘山送信,并留作后手呢。”盛安得意洋洋地抬起头。 “徐大叔,盛阿姨!你们的江湖经验可真丰富呀!若不是有你们在,我恐怕自己都要遭遇不测,被坏人抓走了。”谢纯影心有余悸地说道。 盛安赶忙安慰道:“纯影,你还年轻,以后经历的事情多了,自然就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文似锦也是一脸钦佩地说道:“徐大叔,盛阿姨,你们可真厉害!那我们现在还回苏陵城吗?” “苏陵城眼下不安全,我们就先不去了。反正这儿离竹韵居挺近的,那我们干脆就去竹韵居吧。”徐福提议道。 “哈哈,文姑娘,正好你可以带路哟!”盛安笑着说道。 文似锦微笑着应道:“没问题!这个任务就交给我吧。”说罢,她转身迈步,朝着前方走去。 于是,徐福四人径直朝着竹韵居的方向走去。 第39章 两个少年 且说赵兴成和江太霄这边。江太霄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跟着赵兴成下山了。 一路上,两人谈天说地,好不欢快。江太霄因昨晚没休息好,哈欠连连,满脸倦容。 赵兴成满脸好奇,开口询问道:“江公子,你们昨晚遇到的那些人武功咋样啊?” 江太霄听后,顿觉心里有些不爽,强忍着吐槽的冲动,说道:“唉,赵老哥,咱们可是江湖人士!别总是公子啊、姑娘啊的叫,听着别扭,忒斯文,忒不大气了。你要么叫我太霄,要么叫我江老弟。你看着比我年纪大些。那些人的武功也就普普通通吧,就是人多势众罢了。” “这……我们年纪轻轻的,学人家徐副将和列大叔老哥老弟的叫,不太好吧!那我就叫你太霄算了,你叫我阿成即可。太霄、太霄,太嚣张。这名字还挺符合你的性子嘛!”赵兴成说着,还忍不住笑了起来。 “哼,谁嚣张了?我这叫豪气,你懂个啥?江湖儿女就该这样。我这名字可是我师父他老人家亲自给取的,取自十大名剑的‘太阿’和‘赤霄’呢!我可喜欢这个名字了。”江太霄极力反驳着,脸上尽是自豪之色。 赵兴成听完,忍不住仔细打量了江太霄一眼,然后说道:“哟,还真瞧不出来,你这名字竟有这般来头。不过你说这名字是欧掌门取的,我倒是信的。没想到欧掌门不但铸剑和剑术厉害,还挺有文化的啊!” “那是自然,我师傅可是出了名的剑痴。对于名剑,他可是了如指掌。纯影的名字也是他取的,同样取自十大名剑的‘纯钧’和‘承影’。他本来是专注铸剑的,没成想后来剑术也大成了,这才登上掌门之位。我们的名字好听极了,我可太喜欢了。哪像你,取个土里土气的名字,又是振兴,又是成功的,搞得自己肩负重任似的。”江太霄得意洋洋地说着,还顺带调侃了赵兴成一番。 面对江太霄的调侃,赵兴成不好表明自己的身份,也不便做过多解释。于是,他只是露出一脸苦笑,轻声说道:“哈哈,我这名字就是图个好听。这两个字确实都有不错的寓意。不过可没你说的那么了不起哟!” 江太霄见赵兴成如此平和,习惯了斗嘴热闹的他顿觉无趣,随即淡淡的说道:“嗯,你这名字是没我们的有内涵,不过也还不错啦。” 赵兴成则不由自主地思绪纷飞。 小时候,他曾经与李白水谈起了名字的事。他急切地返回宫中,询问母后,为何给他取这个名字。那会,母后只是简单地说道:“因为你这个名字好听啊!” 那时候,他年纪还小,所以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此刻经江太霄这一提及,他再度莫名地想要知道自己的名字是否蕴含更多的深意。想着想着,一股强烈的思乡之情竟骤然涌起。 其实,赵兴成的名字着实不简单,因为这个名字承载了赵顺全对于儿子的美好期许。然而,这要等到后来他重回南渊国,从某个年轻人的口中,方才真正明了。 赵兴成出生的时候,赵氏王权势微已经长达百余年。借助韩正帆势力登上王位的赵顺全本就平庸忍让,他自知难以恢复赵氏往昔的辉煌,故而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儿子赵兴成的身上。所谓“兴”字,不仅有振兴赵氏的意思,更有振兴南渊国的宏伟愿望。所谓“成”字,乃是期望他能够在光复王权之后,继而对国家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从而引领南渊国,迈向更大的成功。 赵兴成收敛起纷繁的思绪,转头对着江太霄说道:“走快点吧,太霄。瞧你那疲惫不堪的样子。等到了竹韵居,让朱大姐给你安排个房间,好让你赶快歇息歇息!” “阿成,你可真体贴啊!我的确是累得够呛。不过一想起昨晚那些前来搜捕的家伙就气不打一处来。好不容易下趟山,而且还是首次,本来想着好好完成师父的任务,然后回去炫耀一番,不曾想居然遭遇了一场窝心的憋屈战。想想就来气,连困意都消了大半。”江太霄边说边不住地摇头,脸上满是愤愤不平的神色。 “哈哈~你都说了,他们人多势众。况且你们是担心陈老板夫妇受伤,这才无奈撤退的,也算是情有可原嘛。等咱们到了竹韵居,向列大叔和朱大姐禀报之后,再看看他们怎么说吧。”赵兴成拍了拍江太霄的肩膀,安抚道。 “咦,列大侠和朱女侠不是夫妇吗?你为何一个叫大叔,一个叫大姐啊?”江太霄一脸狐疑地问道。 “嘿嘿~因为列大侠和徐副将是称兄道弟的。所以我们也就顺嘴叫他列大叔了呀。而朱大姐看上去年轻漂亮,也没比我们大多少,所以我们就叫她大姐了。等你一会到了竹韵居,见过他们后,你自然就明白了。”赵兴成挠了挠头,笑着解释道。 “原来如此,人家列大侠也不跟你们计较,那人家脾气还真是挺不错的嘛。”江太霄说道。 “那是当然,他为人豁达爽快,很有担当呢。”赵兴成听江太霄说起列大叔,不禁夸赞起来,脸上还流露出钦佩的神色。 他努力回忆了一下,这才发觉自从太湖木屋之事结束后,列青佳似乎有些不一样了。那天,他和文似锦因为重伤吴乾通而忧心忡忡的时候,是列青佳挺身而出,处置得当,才让他们得以全身而退。他突然觉得那天列青佳的神情竟有几分似曾相识。时隔半个多月,他再度想起自己怀疑列青佳就是清维道长的事情。难道列青佳真的就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清维道长吗? “哈哈,听你这样说,我还真是挺想见识一下列大侠夫妇的。能和徐恩公成为好友的人,肯定都不简单呐!”江太霄眉飞色舞地说道。 “徐恩公?你是说徐副将是你们的恩公?这是怎么回事啊?”赵兴成满脸疑惑地问道。 “是啊!我和纯影都是因为七八年前那场东南贼寇之乱而变成孤儿的。是徐恩公救下我们,然后交给掌门的,之后我们才得以拜入剑玄门学艺!对了,阿成,你是哪个门派的呀!你听说过武林青年大会吗?”江太霄兴奋地连问带说,手也不停地比划着。 “原来如此,我也是孤儿呢,咱们还真是同命相怜啊!我是烈刀门的。武林青年大会我听说过呀,我已经获得资格了,明年就能参加啦。”赵兴成微笑着回答道。 “哦?这么厉害,我也拿到资格了,希望我们明年有机会好好较量一番!”江太霄激动万分地说道。 “哈哈,这么巧!有机会确实得好好较量一下。”赵兴成也开心地笑了起来。自从洪元城出来,他一直忙着寻找清维道长,又因为陈佩芳的事不得不分心协助。他都快把武林青年大会这事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赵兴成和江太霄二人越说越投机,边走边聊。途中,他们分别讲述了自己是如何取得明年武林青年大会资格的。接着,他们又聊起了当年刚上山学艺时的情景。最后,他们更是谈到了各自在门派学艺时的有趣经历。 两个同龄人不停地分享着彼此的过往,愈发亲密无间。此刻,他们似乎忘却了眼前的重要任务,以及即将面临的困境,宛如两个久别重逢的知心好友,无话不谈,尽情享受着欢乐的时光。 两个少年,年岁相仿,经历相似,同样准备参加明年的武林青年大会。这会,他们风华正茂,意气风发! 走着走着,赵兴成和江太霄便抵达了竹韵居。 赵兴成远远地瞧见朱慕虹,急忙奔上前去,扯着嗓子喊道:“朱大姐,列大叔,我有急事要告知你们!” 彼时,朱慕虹正蹲在地上,专注地投喂着鸡鸭。而一旁的列青佳也没闲着,手忙脚乱地修补着篱笆。 朱慕虹听到呼喊声,赶忙转过身来,满脸欣喜,大踏步地走上前去,热情地将赵兴成和江太霄迎进了门。列青佳亦是一个箭步冲了过来。 赵兴成先是郑重其事地介绍了江太霄与朱慕虹夫妇相识。然后,他便将昨夜吴乾通身亡,吴家诬陷陈家与徐赛春串通害死吴乾通,府衙和吴家的人半夜三更围剿陈府,江太霄和谢纯影侥幸逃脱的事详细说出。最后,他又提及徐赛春一早入城,在苏陵城城东门口不幸被捕入狱的事。 江太霄与列青佳夫妇相互行礼问好。 列青佳听完,皱着眉头,连连慨叹:“唉,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啊!昨夜徐老哥前来造访,我就劝他速速回城,以免吴乾通病情发作,求救无门。怎奈他偏偏不听,硬说趁着现在吴乾通病情稳定,要赶紧寻找其他对策,以求根治。我拗不过他的执拗,只好同意他留下,并且同他彻夜探讨吴乾通的伤情,寻找应对之策。直至今日清晨,我们才研究出了结果,徐老哥这才急匆匆地往城里赶。没成想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哦?昨晚徐大叔是到竹韵居来了?你们昨晚研究出了什么结果啊?”赵兴成满脸狐疑,眉头紧蹙,疑惑地问道。 “是啊!本来依照我们的研究结果,吴乾通只要在夜晚发作一次冷症,以及中午再发作一次热症,顺利熬过这两关,就能够正式痊愈的。可惜啊,一切都太迟了。”列青佳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不已。 朱慕虹亦是忍不住摇头叹息,随即转头看向江太霄,轻声问道:“太霄,欧掌门有什么吩咐吗?” 江太霄躬身作答:“朱女侠,掌门只是派我和阿成前来传递消息,还让盛阿姨带着纯影和文姑娘前往城中深入打探情况。” “盛阿姨?纯影?”朱慕虹面露疑惑,出声询问。 “盛阿姨是徐副将家的女仆,纯影是剑玄门的女弟子,太霄的青梅竹马呢。”赵兴成快人一步,抢着回答道。话音落下,他嘴角微微上扬,还朝江太霄投去一个带有几分调侃意味的眼神。 江太霄忍不住朝赵兴成翻了个白眼,一个没忍住,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朱慕虹心领神会,长长“哦”了一声,面带微笑,和声对江太霄说道:“太霄,昨晚肯定没休息好呀!快进屋吧,我给你收拾一间屋子,你好好休息一下。大家也别都在院子里站着了,快进屋坐吧。” 说完,她便领着众人走进里屋,收拾出一间房间,让江太霄安心歇息。 至于列青佳、朱慕虹和赵兴成三人,则围坐在一块儿,共同商议对策。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列大叔,朱大姐,你们在家吗?” 赵兴成听完,心中骤然一惊,那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正是文似锦的声音。他下意识地就要起身,朱慕虹连忙伸手示意他坐下。朱慕虹自己则迅速起身,脚步匆匆地走到院门口。 到了院门口,朱慕虹定睛一看,发现敲门的果然是文似锦,而在文似锦身旁,还站着三张陌生的面孔。她顿时一惊,赶忙开口询问文似锦道:“文姑娘,这几位是?” 文似锦立即向朱慕虹介绍道:“这两位分别是徐福和盛安,他们是徐副将家的仆人。这位是谢纯影,她乃剑玄门的弟子!” 朱慕虹听完,想起刚才江太霄说的话,这才恍然大悟,接着转头看向徐福,轻声询问道:“徐福,你是从城中逃出来的吗?” 徐福随即瞪大双眼,惊叹道:“朱姑娘,你可真是料事如神啊!”其他人也皆是一脸惊愕之色。 朱慕虹连连摆手,脸上挂着笑容,淡然说道:“哈哈,恰巧猜中而已。刚才赵公子和太霄已经来过了,太霄还说了你们分头行事呢。不过他并未提及你徐福啊。我便联系到徐副将被捕,故而猜测徐府恐怕也遭搜捕了,而你徐福是逃出来的。” 徐福四人这才明白过来,紧接着哈哈大笑起来。朱慕虹则立刻热情地迎上前去,将他们请进了门。 于是,徐福四人紧跟着朱慕虹的步伐,走进了屋内。 第40章 夜探吴府 一进入屋内,朱慕虹当即介绍徐福、盛安、谢纯影三人与列青佳相识。 列青佳与他们三人彼此点头致意,其余人亦是简单问候后,随即纷纷落座。一时间,屋内热闹非凡。 赵兴成先是满脸疑惑地问盛安道:“盛阿姨,欧掌门不是让我们分头行事么?为何你们来到竹韵居了?” 盛安微笑着答道:“赵公子,此事说来话长,且让我和徐福慢慢讲述我们与老爷的计划。” 说完,盛安便将徐赛春托她带信给欧龙秋,以及今早下山后与徐福在约定好的地方相遇,还有刚才在竹林发生的事详细地讲述了一遍。 而徐福则将他昨夜幸运地从徐府逃出,避开了吴府和府衙的围捕,以及今早在苏陵城东门城门口发现徐赛春被捕,还有府衙发布通缉令,追捕陈佩芳、徐福和盛安等人的事大致讲述了一番。面对危险,他成功改容换貌逃出苏陵城,并与盛安等人会合。 列青佳听完,不禁感慨道:“唉,没想到徐老哥还有这么一招,实在是小觑了他。想必他是自认为做好了准备,让你们能够躲过这一劫,昨晚这才坚持要留下来与我们研究吴乾通的伤情,想着找出应对之策的。可惜啊,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反而将陈家也牵连进去了。” “原来昨晚老爷是来竹韵居找列大侠商议吴乾通的伤情了啊!”盛安惊讶地说道。 “是啊,他说要趁着吴乾通病情稳定,前来与我们夫妇商议的。到底还是疏忽了。”列青佳摇着头说道。 “唉,老爷就是太好心了,结果引火烧身。”徐福垂下头,叹息着说道。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列大叔?”赵兴成一脸焦急地问道。 列青佳托着腮帮,眉头微皱,沉思片刻后答道:“嗯,这样吧!徐福懂得易容术,就让他帮我、赵公子和文姑娘易容一下,假扮成一家三口,悄然入城。然后,我们再夜探吴府,打探消息。毕竟我们上次去过一次吴府,此次再去熟门熟路。至于徐老哥那边,就交给徐福和盛安了,你们想办法潜入大牢,联系上徐副将,查看好那边的情况。必要时,我们一同劫狱,把他们救出来!” 赵兴成和文似锦点点头,齐声应承下来。 徐福则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信心满满地说道:“列大侠,没问题,这事交给我和盛安吧!”盛安也是微笑着点头答应。 谢纯影见列青佳没给自己和江太霄布置任务,于是疑惑地问道:“列大侠,那我和太霄呢?” 列大侠笑呵呵地说道:“谢姑娘,你放心,有你们的用武之地的!你们昨夜劳累,今天就先好好休息下。等我们确定劫狱时间后,还望你们能多出力哦。” 谢纯影满意的点点头,感谢列青佳的体贴。随后,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却不见江太霄的身影,便好奇地询问朱慕虹道:“朱大姐,太霄呢?” 朱慕虹面带微笑,柔声答道:“太霄啊,我见他挺困的,就让他进房歇息了。纯影,你要不要也歇息一下呀。还有你徐福,昨晚劳累至今,想必已经极度困乏了吧。” 谢纯影和徐福皆是点头答应。朱慕虹听完,立即收拾出一个房间,让谢纯影住下。另外,列青佳则在太霄睡下的房间内,又临时搭建了一个床位,让徐福安心歇息。 安顿好他们两人后,列青佳和朱慕虹走出房间继续忙活起来。朱慕虹依旧喂养鸡鸭,列青佳修补篱笆。盛安见状,也赶忙上前帮助朱慕虹做些家务,借此打发时间。 至于赵兴成和文似锦则趁着闲暇的空隙,再度练起了刀法和剑法。他们眼神坚定,充满期待,仿佛已经做好了面对今晚夜探吴府时可能会发生的一场激烈对战的准备。他们深知今晚夜探吴府的重要性,所以他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临近正午时分,朱慕虹与盛安通力协作,烹制出了满满一大桌的美味佳肴,随后将江太霄、谢纯影以及徐福三人唤醒。紧接着,众人便围坐在一起,心满意足地享用起了午餐。 用罢午餐,众人又纷纷去午睡了。 待到午睡结束后,列青佳将赵兴成、文似锦、徐福和盛安四人召集到了一起,开始商议今晚夜探吴府以及暗探府牢的事宜。他们持续不断地商讨和演练,务必确保今晚的行动能够万无一失。 许久之后,列青佳见差不多了,这才让他们各自去歇息。此时此刻,赵兴成和文似锦都对今晚的行动充满了期待。他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且说吴家这边。吴元雄自府衙大牢出来后,步履匆匆地径直返回吴府。 进入吴老太的房间后,吴元雄快步走到吴夫人跟前,一脸急切地问道:“夫人,母亲她怎么样了?” 吴夫人连连摇头,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她泣不成声地说道:“唉,大夫说母亲近日过于劳累,加之如今乾通走了,她一时急火攻心,昏睡过去。所幸暂无大碍,就是需要多加休息而已。” “好,那就好。”吴元雄眉目舒展,神色稍微宽慰了一些。 “元雄,是你吗?”睡梦中的吴老太迷迷糊糊听到说话声,赶忙支撑着身子坐起来,眼神迷蒙地说道。 “母亲,是我!”吴元雄大步上前,紧紧握住吴老太的手,轻声说道。 “元雄,那个徐副将抓到了吗?他昨夜故意逃走,害死我儿!你一定要好好地定他的罪,为我的乖孙子报仇啊!”吴老太满脸怒容,愤怒地吼道。 “回母亲,徐赛春已经抓到了,如今就在府衙大牢。陈府和徐府的人也大都已经被送入大牢了。”吴元雄战战兢兢地回答,身体忍不住颤抖。 “什么叫大都,难道还有漏网之鱼?”吴老太直起身子,厉声喝斥道。 “回母亲,只有陈家姑娘陈佩芳,徐家家仆徐福和盛安,仅此三人尚未落网罢了。徐福昨夜捉拿时侥幸逃脱,而陈佩芳则自木屋之事后,一直未曾归来。至于盛安,她几日前就已离开苏陵城了。我已经命人张榜公告,通缉他们了。”吴元雄强作镇定,故作沉稳地答道。 “哼!陈家姑娘始终没回家?盛安几日前离开苏陵城?好啊,这些人果然是早有预谋的。你一定要尽快将他们捉拿归案!害死我孙儿的人一个也不能逃!”吴老太的怒气愈发旺盛,脸上的表情也越发狰狞! “是!我马上吩咐吴戊等人加大搜查力度,务必将他们捉拿归案!”吴元雄赶忙应道。 就在此时,吴松鹤步履匆匆,快步走了进来。他先是向吴老太恭敬地行礼问好,接着便对着吴元雄说道:“将军,师父今早飞鸽传书过来了!信中师父说他和掌门研究出了对策,只要乾通夜晚再发作一次冷症,以及中午发作一次热症,成功熬过这两关,就可以恢复了!唉,可惜,终究还是迟了一步啊!” 吴元雄无奈地摇摇头,叹息着说道:“唉,是啊!一切都无济于事了!”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仔细思索刚才吴松鹤说的话,随即惊愕地反问道:“大师兄!你是说掌门信中说乾通只要再熬过一次夜晚发作的热症,以及中午的冷症,就可以康复了?” “是啊!将军!只可惜如今一切都太迟了!”吴松鹤满脸惋惜,十分遗憾地说道。 “为何师父这话,竟与徐副将刚才在牢中所说的一模一样!”吴元雄满脸不可置信地说道。 “啊?将军去牢中见过徐副将了?”吴松鹤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大声说道。 “是的!徐副将说他昨夜前去竹韵居找列青佳了,他们研究了一晚通儿的伤情,直至今早才有了结果。于是,他匆忙赶回,却在城门口被我们抓了!”吴元雄缓缓说道。 “不管怎样!就是他害死了我的孙儿!你决不能手软!一定要好好定他的罪!”吴老太继续愤怒地吼道,脸上的表情因愤怒而变得有些扭曲。 吴松鹤也附和着说道:“是啊,将军!不管怎样,终究是徐副将昨夜私自逃走,才致使通儿惨死的。即使他说的医治之策恰巧与师父所说一致,也不能断定他就是为了通儿的伤情而去的竹韵居。或许他是随意编造谎言,然后恰巧与师父所说的一致呢?” 吴元雄原本有些动摇,想着尝试相信一下徐赛春,奈何母亲强硬的态度,以及吴松鹤的话,又再度将他拉了回来。终究是丧子之痛,他还是无法跨过这一关。 收拾了纷乱的思绪后,吴元雄语气坚定地说道:“好,那就命令吴戊等人加大搜捕力度,务必将陈家和徐家的漏网之鱼,悉数捉拿归案!” “好的,那我这就去吩咐吴戊等人,着手行动!”吴松鹤说道,说完就向吴元雄三人行礼拜别,旋即转身走出房间。 而吴元雄也在安抚母亲躺下歇息后,即刻向母亲行礼拜别,紧跟着离开了房间。 夜幕悄然降临,明月高悬,繁星璀璨。 列青佳、赵兴成和文似锦三人经过徐福的精心乔装后,扮作父子三人,紧接着小心翼翼地进入苏陵城,并悄无声息地潜入吴府,企图打探消息。 而徐福和盛安则扮成年轻的夫妇二人,稍微晚一些时候出发,前往府衙大牢探望徐赛春。 话说列青佳三人潜入吴府后,小心谨慎地四处寻找吴元雄的身影。 没过多久,他们就如愿以偿地成功发现了吴元雄的身影。只见此刻的吴元雄正坐在吴乾通平素歇息的一张石桌前,眉头紧蹙,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一个黑衣人如飞鸟般飞身而来。 只见黑衣人对着吴元雄拱手行礼后,轻声说道:“启禀将军。我们已经将城中各个角落都搜了个遍,可惜仍旧未能找到徐福的身影。” “哼,吴戊,你们真是废物!一个区区家仆都抓不住,养着你们有何用处!要不是吴甲他们四人替通儿顶罪,哪里轮得到你来当这些黑衣人们的头!你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努力表现,做出成绩来,明白吗?”吴元雄满脸怒色,没好气地斥责道。 “是,将军!我一定加倍努力!不过将军您有所不知啊,徐家的家仆都会武功,而且似乎使用的都是剑玄门的剑法。还有保护陈老板夫妇的那两个年轻人,用的也同样是剑玄门的剑法!”吴戊恭敬地回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惶恐。 “什么?你是说徐副将的家仆们皆通晓武功,且习得的是剑玄门的剑法?莫非保护陈家的那两个年轻人是剑玄门的人?好啊,昨天果然有勾结!这徐家和陈家当真厉害啊,竟有如此多门派的人相助?罢了,那你就在城里城外合理分配好人手,继续搜捕他们。剑玄门暂且别动,但需留意竹韵居,密切关注往来可疑之人。”吴元雄面色凝重,眼神中透露出丝丝忧虑,语气低沉地说道。 “是,属下这就将城外搜捕的主要人手安置在竹韵居上。”吴戊恭敬地回答道。 “你知道竹韵居在哪里吧?进入城东的竹林后,仔细找寻一番。隐居于山林深处的,恐怕唯有列青佳他们一家了。切记不可轻举妄动。城外之事须向吴副总管禀报后,方能统一行动,知晓了吗?好了,若无其他事便退下吧!”吴元雄举起茶杯,轻抿一口,不疾不徐地说道。 “城东竹林?这个属下知道!属下回去后便即刻让他们着手行动。属下定然会多多向吴府总管请示,绝不私自行动。属下这便告退,不敢打扰将军了!”吴戊语带恭敬地答道。言罢,他拱手行礼,拜别吴元雄,飞身离去! 屋檐上的列青佳三人,将这一切听得真真切切。列青佳沉思片刻后,转头对着文似锦和赵兴成说道:“你们俩先回去吧,将刚才的事告知他慕虹。让她尽快搬离竹韵居,退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文似锦点点头。赵兴成则面色凝重,眉头紧蹙地说道:“那列大叔你呢?我们撤离竹韵居,你又该如何是好?” 列青佳神色自若,淡定从容地说道:“你们放心,待我将事情处理妥当,自然会设法尽快与你们联络。” 赵兴成还欲继续询问列青佳打算留下做何事。列青佳见状,随即转头对着文似锦说道:“文姑娘,快带赵公子离开。如今这城中想必皆是吴家的眼线,你们留在城中时间越久,便越危险。” “可我们能够留下来帮你啊!”赵兴成急切地说道。 “赵公子,当务之急乃是要将消息传递出去!”文似锦忍不住插话道。 赵兴成这才不再言语,随即与文似锦一同飘身远去。只留列青佳一人在月下陷入沉思。 第41章 暗访府牢 自赵兴成与文似锦离去后,列青佳独留屋檐上沉思良久。而屋檐之下,吴元雄则持续自斟自饮着,思绪不觉纷飞。 二十年前,大辉王朝国势如日中天,根基愈发稳固,然北奴却呈卷土重来之势。身负镇守边关重责的鸿威王率军北征。那时,吴元雄学艺有成,已是辽原派新一代的佼佼者。经师父引荐,他得以追随鸿威王远征北奴。也正是这一年,吴乾通呱呱坠地。 半年过后,边关局势稍缓,文靖帝削藩之策却愈加急迫。面对文靖帝的步步紧逼,鸿威王不得已起兵反抗,率军南下。 北奴趁大辉王朝内乱,再度大举来犯。万般无奈之下,鸿威王只得将征战北奴的使命交予他人。可惜连续数任主帅都未建功勋,甚至屡次惨败。最终,鸿威王大胆启用年少气盛的吴元雄。 吴元雄临危受命,正式挂帅。自领兵起,他先是稳守防线,接连击退北奴的侵扰。而后,他数次亲临前线,实地查看,更不时挑灯夜读兵书,熟悉排兵布阵。十日之后,他终于首战告捷。此后,他愈战愈勇,稳稳坐上征北大元帅的位置。 而在南方,历经五年的激烈交战,鸿威王攻入洪元城,打败文靖帝,正式登上皇帝宝座。得知消息的吴元雄,再无后顾之忧,整支军队士气如虹。于是,吴元雄一鼓作气,全军出击,横扫北奴。至此北奴远遁西境,边患得以根除。鸿威帝大喜过望,吴元雄一步登天,成为朝廷重臣。 彼时,南方初定,文靖朝势力依旧蠢蠢欲动。为强化南方地区的统治,鸿威帝这才指派吴元雄前往苏陵城担任城防将军之职。 时光流转,不知不觉间吴元雄已来苏陵城十五载! “将军,你这是想乾通了吧?怎么独自在这里闷声不响地喝着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喝的是酒呢!”不知何时,吴柏凫已然走了过来,皱着眉头,满脸狐疑地对着吴元雄问道。 吴元雄猛地回过神来,见到吴柏凫,赶忙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前。吴元雄一把拉住他,将他拽过来坐下,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二师兄,快快坐下。唉,借酒消愁愁更愁,倒不如喝茶,茶越饮心越清。很多东西,总是要等到失去的时候,才会后悔莫及啊。我确实是想通儿了。” “将军恕罪,今日我一直在反思自己的过错。假如那天,我察觉乾通暗中调遣吴甲等人,第一时间告知于你,拦住他前往太湖木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面的那些事了?假如到了木屋后,我能即刻派遣吴小奇去告知你,会不会就没有乾通意外受伤的情况了?假如我们昨天没有那般粗心大意,提前留意徐副将的动向,会不会就没有昨夜乾通惨死的结局了?”吴柏凫连连叹息,脸上尽是懊恼与悔恨,边说边重重地捶打自己的大腿。 “唉,师兄!乾通都不在了,你说这些又有何用?今日一整天,我也在反思,反思我这个当父亲的,是不是太失败了。他出生的时候,我远征北奴,不在他身边。后来北奴平定,鸿威帝指派我到苏陵城担任城防将军,我才有机会回家,探望老母妻儿。那年,通儿已五岁。初见时,他并不认得我,一个劲儿地躲到他母亲身后。经过我母亲和妻子的反复劝说,他才肯与我亲近。可惜短暂的一个月相处,我们才慢慢熟络,之后我又不得不出发前往苏陵城任职。”吴元雄继续回忆着往昔,边说边不住地摇头,脸上满是痛苦与悔恨,眼眶中隐隐有泪光闪动。 “哎,我这心里实在不是滋味啊!将军无需懊悔,你这是为国为民,舍小家为大家!征战北奴,你可是居功至伟。执政苏陵城,你更是功不可没!”吴柏凫安慰道,言语中充满了感慨,同时拍了拍吴元雄的肩膀。 “师兄谬赞了,我终究是愧对这个家啊!那会,我孤身一人来到苏陵城,一待就是七年,这才基本肃清文靖朝的势力。苏陵城也逐渐繁华起来。鸿威王念我有功,方准许我留下,并赐下府宅。我便将老母妻儿从雍云城接了过来。那时,通儿十二岁,已经有些骄横跋扈了。我忍不住经常训斥他。奈何母亲屡屡维护,她说我不在儿子身边十几年,儿子受尽了周围人的嘲笑,是她一直护着通儿!哎,母亲这是在替我弥补通儿啊,可惜却纵容出了他的顽劣性子。”吴元雄叙述着往事,连连摇头叹息,脸上写满了无奈。 “当年吴老太和吴夫人在雍云城确实挺不容易的,师父和掌门多次想要相助,都被拒绝了。老太终究是怨恨师父和掌门,吴老将军到底是为救他们而死的。”吴柏凫亦是感慨万分,脸上浮现出惋惜的神情,重重地叹了口气。 “是啊,我当年学艺都是用了好长时间才说服母亲的,投军出征北奴也是瞒着她的。到了苏陵城,通儿已然是叛逆期。我忙于公务,一直顾不上管教乾通。后来徐副将来了,经过三年的熟络,他渐渐熟悉了公务。我自觉有时间对通儿进行教导了,不料徐副将又因老母病逝,不得不回乡守孝。他这一走,我对通儿算是真正无能为力了,这才酿成了今日这般局面。我和母亲本来想着等通儿熬过这一关,一同劝他改过自新的。可惜啊,天不遂人愿。通儿还是走了。”吴元雄越说越难过,不觉间已是泪流满面。 “哎,的确可惜啊,通儿这孩子真是命苦哟!”吴柏凫长叹一声后,皱着眉头,满脸疑惑地问道,“那眼下,将军打算如何处置徐家和陈家的人呢?” 吴元雄苦恼地摇了摇头,十分无奈地说道:“说实话,我也不知该如何处置,此刻真是苦恼万分啊。我还记得我到苏陵城才一年,安会城就贼寇作乱,徐赛春率军出征。而我则受鸿威帝之命,不停地为他的军队做好后勤工作。自那时起,我便与他相识。一年后,他平乱成功,不久就来到苏陵城担任副将之职。说起来,我与徐副将相识已有七年多了。除却他回乡守孝的三年,我们曾共事过四年,多少有些情谊。只不过这丧子之痛实在难以平息。况且母亲一向疼爱乾通,她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的。”说完,吴元雄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的愁容又深了几分。 吴柏凫连忙为徐赛春求情,他先是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唉,确实很难办啊!不过将军,且听我说一句,将通儿之死怪罪到陈家和徐家头上着实不妥。一来通儿的伤并非徐副将所致,他还曾出手帮通儿运功疗伤,救了他一命呢。二来若说人家见死不救,害死乾通,这也说不过去。人家本就没有义务救乾通,是我们有求于人。如今反要给人家定罪,你让外人如何看待吴家?况且他在城中也有些威望呢。贸然定罪肯定会惹人非议的。” 吴元雄静静地听着,一边用手托着腮帮子,一边沉思着。 “至于陈家嘛,那就更说不上有罪了,他们本来就是受害者呀。若不是公子看上人家闺女肆意妄为,又怎会惹来这祸事呢。将军一下子就把受害者变成了害人者,着实令人费解。若要细究起来,重伤乾通的乃是那个赵公子和文姑娘。可他们又是因为救陈姑娘才重伤乾通的。这也不好说人家害死乾通。”吴柏凫一番分析,有条有理,说完后脸上也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吴元雄认真地听完后,就沉默不语了。片刻后,他才愤愤不平地说道:“哼,师兄!你究竟还是不是吴家的人啊,为何要替外人说话?不过你说得倒也对,重伤乾通的是赵公子和文姑娘!我一定要把他们抓回来,好好治他们的罪,给通儿报仇!”说完,吴元雄两眼怒光四射,愤怒地攥紧了拳头。 “将军!这,千万不可以因私情而废了公义啊!”吴柏凫继续劝解道。 “好!好一句不可因私情而废了公义!”列青佳闻此豪言,不禁出声赞叹,随即从屋檐上轻盈地跳了下来。 “你,你是何人?竟敢擅闯吴府!”吴元雄看着眼前这个大胡子的中年男子,满脸诧异,大声喝问道。 “哈哈,本大侠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列青佳是也。”说完,列青佳除去面具,自信满满地露出其庐山真面目。 “好啊!列大侠,你竟敢私闯吴府,来人!”吴柏凫见状,急忙起身,四处喊叫吴家亲兵,欲要捉拿列青佳。 吴元雄则迅速抬手,示意道:“慢着,全都给我退回去!师兄,你也坐下吧!列大侠难得来吴府一趟,权且坐下,与我一同喝几杯茶吧,也好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 “那就叨扰了!”列青佳大踏步走上前去,稳稳落座。 吴家亲兵纷纷依言退下,吴柏凫也坐回自己的座位。 吴元雄随即端起茶壶,认真清洗了三个茶杯,再依次将三个茶杯倒满茶水。紧接着,他伸出手掌,礼貌地摆手指向茶杯的位置,对着列青佳朗声说道:“列大侠,请吧!” 列青佳双手端起茶杯,神色肃穆,语气低沉地说道:“吴公子不幸离世,列某深表歉意。我未能在这几日替将军分忧,致使徐老哥有所疏漏,令吴公子昨夜求治无门,还望将军恕罪。这一杯,我先敬公子!”说完,他毅然将茶水洒落在地。 吴元雄颇为自责地说道:“哎,列大侠何罪之有!那天太湖木屋边,若不是列大侠及时相救,通儿早已命丧当场。罢了,是我负列大侠在先。我下午也在想,假若那天府衙,我没有顺从母亲的意思,编造谎言,让吴甲等人替乾通顶罪,违背了原先对你的承诺,而是选择信守承诺,让他承担自己该承担的后果。然后,我再请列大侠和徐副将同时襄助,会不会就没有徐副将一时大意,致使通儿惨死的事了。” “哎,将军节哀,莫要多想!人生就是如此,落子无悔!列某此次前来,是为徐家和陈家的人求情的,希望将军不要再为难他们两家人了。说起来,真正害死吴公子的乃是吴老太和将军你啊!吴老太的纵容与溺爱,致使吴公子一错再错,愈发无法无天。而将军你则一再顺从吴老太,从而不断错失将吴公子引回正途的机会。”列青佳推心置腹,言辞恳切。 “住口!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母亲!我还未出生,我父亲就助太祖皇帝夺取雍云城,不幸战死。作为遗腹子,你可知我母亲将我一人抚养长大,有多不容易吗?至于说我母亲溺爱通儿,那是因为我常年不在家,不是征战北奴,就是镇守苏陵城,以致通儿没有父亲的庇护,时常遭人欺负。我母亲只能用加倍的疼爱来对他加以弥补,那是母亲在替我承担责任!列大侠,你走吧!徐家和陈家的事,我自会妥当处置。”吴元雄情绪十分激动,满脸怒容,大声吼道。 列青佳眼见情况不妙,不再多言,只是简短地说道:“列某不懂将军家事,有些失言了,但愿将军莫怪。列某乃江湖人,习惯直来直去。吴副总管刚才也说了,莫让私情误了公义,希望将军能够再考虑考虑。列某就此告辞。”言罢,他拱手作别,飞身离去。 吴柏凫赶忙问道:“将军,要不要追?” 吴元雄摆了摆手,语气低沉道:“不必了,随他去吧。” 吴柏凫见吴元雄心情不佳,随即拜别。于是,整个院落只剩下吴元雄一人。他继续默默地啜饮着茶水,陷入了沉思。 府衙大牢内,灯光昏暗,一片阴森。一对老夫妇在狱卒的引领下,步履蹒跚地缓缓走到关押徐赛春的牢房前。 狱卒熟稔地掏出钥匙,打开房门,然后扭头对着那对老夫妇说道:“嘿嘿,两位老人家,徐副将就被关在这屋里头呢。你们赶紧进去吧!不过啊,你们只有两刻钟的时间哦。也就我好心,才让你们来探望的。换作其他人啊,一提到徐副将的事,那肯定是避之不及的。谁不知道他得罪了吴将军呀!” 老头频频点头,弓着身子赶忙答道:“好的,多谢差役老爷!我们就和徐副将唠叨几句,向他传达一些关心,肯定不会耽误事的!”说完,他朝旁边的老太婆使了个眼色。 老太婆心领神会,立即对着狱卒连连说道:“谢谢差役大哥,谢谢差役大哥!”她边说边从怀里哆哆嗦嗦地拿出十两银子,交到狱卒手上。 狱卒接过银两,喜不自禁,嘱咐完他俩进入牢房后,便“砰”的一声关上大门,撂下一句:“那你们就慢慢聊吧,我两刻钟后再来接你们。”说完,他哼起小曲,大摇大摆地走到大门口,与另一位狱卒打了个招呼,接着就谈笑风生起来了。 余宁在对面牢房暗处目睹着这一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仿佛看穿了一切,却又不点破。 待狱卒走远后,那对老夫妇立马小跑着凑到徐赛春身边。只见老头轻轻晃动了一下徐赛春的身子,压低声音轻声说道:“老爷,我是徐福啊!” 徐赛春听完,瞬间精神起来,对着老头,嘴巴张了张,“徐,徐……” 一旁的老太婆见徐赛春声音有点大,慌忙把手放在嘴边,做出一个嘘声的手势,轻声说道:“老爷,您小点声哟,我是盛安。” 徐赛春赶紧直起身子,警觉地四处张望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徐福,盛安!你们怎么来了?” 徐福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定安全后才开口说道:“老爷,是列大侠叫我们来的。我们已经和太霄、纯影会合了。还有赵公子和文姑娘,全都在竹韵居呢。列大侠已经知晓城中的情况了,他让我们过来了解一下您在狱中的情况,必要时,我们准备劫狱呢。” 盛安则转过身去,负责在牢房门口盯梢,时刻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那就好,你们都安全了就好啊!劫狱?此事万万不可!现今将军只是对我存有些许误会罢了,他怀疑是列老弟怂恿我对乾通见死不救的。或许是在府衙断案那日,列老弟对将军的所作所为不满,故而说出‘人在做,天在看’那般的话。如今乾通已逝,所以将军对列老弟甚是痛恶,这才误会我昨晚前往竹韵居后,是受了列老弟的蛊惑,故意不去救乾通的。你们回去后,转告列老弟,让他竭力化解,多多周旋。切不可盲目劫狱,以免造成更大的误会,乃至牵连更多无辜之人啊。”徐赛春一脸凝重,语重心长地说道。 “唉,老爷,您还是这般的菩萨心肠呐。您放心吧,我定会将您所言如实转达给列大侠,让他全力化解这误会,力求让吴将军将你们无罪释放。”徐福回应道。 “好,好!那我就在此耐心候着你们的好消息了。时间差不多了,你们快些走!”徐赛春满脸愁容,不住地催促他们速速离去。 “好的,老爷,那我们这就走了。”徐福说罢便站起身来。 接着,徐福和盛安佯装出泪流满面的模样,抬高了声音说道:“徐副将,您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您的救命之恩,我们没齿难忘啊!” 恰巧,此时狱卒走了过来,不耐烦地随口答道:“好了好了,徐副将好着呢。快点走吧!”说完,他打开房门,领着徐福和盛安走出牢房,随即关上房门,朝着门口走去。 走出府衙大牢后,徐福和盛安顿感如释重负。走了一段路程后,他们见四周无人,想着得抓紧时间,便施展起轻功,飞身而去。 不料,才飘行了没多久,一群黑衣人便骤然袭来。为首之人,对着他们喝道:“何方小贼,这么晚了,还在四处游荡,是想做甚坏事不成?” 话刚说完,黑衣人便朝着他们猛然出手!于是,原本安静的街市,霎时变得热闹起来了。 第42章 夜战街市 面对来势汹汹的黑衣人,徐福和盛安只能匆忙应对。他们额头上冷汗涔涔,眼神中透着紧张和不安。由于未带兵器,此刻他们只能赤手空拳与对方相搏。好在这些黑衣人同样是施展拳脚功夫。 几个回合下来,徐福终于慢慢看清了对方的套路,他瞪大眼睛,心中暗叫不好,眼前这些人正是昨夜参与围捕徐府的吴家亲兵。 与徐福对战的是吴己,他面露凶光,恶狠狠地盯着徐福。而与盛安对战的则是吴辛,吴辛的眼神如同鹰隼一般,冷酷而锐利。 吴己和吴辛分别负责北城区和东城区的夜晚防务,想着继续搜捕潜逃的徐福,恰巧此时让他们发现了街市上飘荡的徐福和盛安,于是率领身后的十二名黑衣人一拥而上。 顿时,徐福和盛安陷入以少敌多的困境。只见徐福拼命地挥动双拳,咬紧牙关,竭尽全力地抵挡吴己的进攻。然而吴己的拳法着实精妙,不仅刚劲有力,速度更是迅猛如风。 与此同时,吴己还不停地挥动双腿,猛攻徐福的下盘。另外六名黑衣人也不停地挥拳提腿攻了过来。徐福只能以双手抵挡吴己的攻击,然后一个劲地翻滚,左闪右避,试图避开吴己的双腿进攻和其他黑衣人的围攻,从而争取不落败。 不过徐福的这套策略终究过于耗费体力,所以激战二十来个回合后,他便渐渐落入下风,气喘吁吁,疲于奔命,只能苦苦支撑。 另一边的盛安也是差不多的情况。不同的是,她双腿不断变换着姿势,与吴辛展开激烈的较量。你来我往间,打得难舍难分。而吴辛的双手也未曾停下,他不时地偷袭盛安,盛安只能匆忙左躲右闪。而另外六名黑衣人亦是从不同的方向围攻上来,盛安无奈地四处腾跃,在他们之间来回穿梭。如此交战二十来个回合后,不可避免地逐渐筋疲力尽。 吴辛见状,嘴角泛起一抹狡黠的笑容,他眼神一转,便命六名黑衣人分成两批。一会三人进攻,三人休息,过了会则调换过来。又如此交战了十来个回合后,盛安愈发疲惫,手脚渐渐有些失去控制。而黑衣人则由于交叉进攻,所以精力旺盛,眼见盛安就要被身后的黑衣人双拳击中之时。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盛阿姨,接剑!”盛安猛地抬头望去,却见文似锦身轻如燕,施展轻功赶来。因而,她迅速飞身飘去,一个灵巧转身,顺手接过了文似锦投过来的平乐剑。 旁边的徐福同样在即将落败的时候,接过了赵兴成掷来的万安剑。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然后收拾颓势,接连击败吴己的进攻。 至于赵兴成,他则笑呵呵地看着那六名黑衣人,大声说道:“咦,又是黑衣人,你们都是吴府的人吧!”说完,他就提起骄阳刀朝他们杀去。 黑衣人眼见赵兴成识破他们的身份,脸上露出一丝惊恐,连连后退。 赵兴成眼神坚毅,动作洒脱,先是使出一技“起刀”,随后转用用“缓刀”悠哉悠哉地与黑衣人们打斗起来。 经过了之前多次的对敌较量,此刻赵兴成的刀法已经愈发娴熟。他身如鬼魅,在黑衣人中间穿梭游走,而黑衣人则疲于奔命。历经二十来个回合的拼杀后,赵兴成觉得时机成熟,便挥动骄阳刀,猛然发力,以一技“疾刀”刺伤右手边一名黑衣人的左手臂。然后,他使出一技“猛刀”,狠狠地砍伤了左手边另一名黑衣人的左大腿。 两名黑衣人顾不得疼痛,迅速后退逃跑。其余四名黑衣人见状,亦是匆匆逃离。 一旁的徐福和盛安则自接过各自的宝剑后,先是使出了“林中熊”六式,动作舒展,行云流水,缓缓过渡,以逐渐恢复体力。待体力恢复过来后,他们立即使出“野中豹”六式,剑势凌厉,气势磅礴,迅速击败了吴己和吴辛。 吴己和吴辛二人纷纷痛苦倒地,然后撒腿跑去。 差不多同一时间,文似锦也干净利落地击退了六名黑衣人,他们不同程度地被文似锦的月影剑所伤,一个个狼狈至极,疯狂逃窜。 等吴己等人远去后,徐福方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他转头对着赵兴成和文似锦,面露感激之色,微笑着说道:“赵公子,文姑娘!实在是太感谢你们啦!你们来得这般及时!” 盛安也赶忙附和,脸上仍有惊魂未定之色,拍着胸口说道:“是啊!刚才的情形实在是太凶险了!若不是你们恰巧赶到,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 赵兴成左手叉腰,右手执刀放在肩上,胸膛挺得笔直,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大声说道:“哈哈,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必挂怀!” 文似锦则轻轻拍了拍赵兴成的后背,柔声嗔怪道:“赵公子,可否稍稍谦虚一些!说得好像都是你的功劳似的。盛阿姨,徐叔叔,其实这得好好感谢列大叔才对。是列大叔坚持让我们把你们的宝剑带上的。他还在路上一再叮嘱我们,说是晚上回去的时候,一定要来接应你们,全力保证你们的安全呢!” 徐福慨叹道:“原来如此,列大侠着实深思熟虑啊!” 盛安亦是频频点头,脸上满是钦佩之情。 赵兴成听罢,赶忙放下双手,右手将刀放回原处。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嘿嘿,文姑娘,我就是开个玩笑,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嘛!这些黑衣人着实讨厌,到处都有他们的踪影!从竹林外到太湖木屋,如今又在苏陵城出现,话说吴家究竟养了多少黑衣人啊?” 徐福笑着答道:“坊间传言,吴将军为了吴府的安全,确实偷偷训练了一批武士。按理说,应该有数十人吧,最多不超过百人。人数少了无法保障吴府的安全,但是人数又不宜太多。毕竟朝廷有明文规定,私兵不能过多。” “哦?那确实挺多的。虽然他们战力一般,但是人数众多。依靠人数优势,对敌时还是颇具优势的。”文似锦轻声说道。 “是啊,刚才我以一敌七。起初还能勉强应对,到了后边,着实有些力不从心呢。若不是你们及时赶到,我恐怕真的要栽在这些人手上了。”盛安心有余悸地说道。 “唉,别说那么多话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出城吧,要不晚了就来不及了。”徐福面露焦急之色,连忙催促道。 “咦,列大侠呢?为何不见他?我们不用等他么?”盛安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列青佳的身影,不禁疑惑地问道。 “列大叔说他有事要处理,就让我们先走了。吴将军准备派黑衣人紧盯竹韵居了,竹韵居如今可不安全,我们得赶紧回去告知朱大姐他们。”文似锦神色焦急地说道。 “哦?那这事确实挺重要的!我们得赶紧走,连夜撤离才行。我们快点走吧!”徐福眉头紧蹙,一边说着,一边整理了一下衣物,将万安剑交给赵兴成保管。 盛安也将平乐剑交到文似锦手中。 赵兴成先后将万安剑及骄阳刀放入木琴之中,背在身上。文似锦同样将月影剑和平乐剑放入另一个木琴内,背在身上。 与先前一样,文似锦和赵兴成步履匆匆地率先出城,而徐福与盛安暂时在城中逗留,待文似锦和赵兴成走远了,二人才快步跟上出城。 此时已临近城门关闭的时候,进出城门的人都步履匆忙,想要在此刻火速完成。由于人员往来众多,官差也懒得仔细盘问。于是,文似锦和赵兴成有惊无险地走出了苏陵城东门。 徐福和盛安远远地望着文似锦和赵兴成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城门处,旋即抓紧时间快步出城。 出了城门后,四人很快汇合,然后结伴同行,急匆匆地朝着竹韵居的方向赶去。 却说吴己等人狼狈败退而归后,慌慌张张地禀报吴戊。吴戊听完,心中猛地一惊,急匆匆地返回吴府,慌里慌张地将此事告知吴柏凫。 吴柏凫听完,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立刻察觉其中必有文章。于是,他顾不得吴元雄方才面色阴沉,心情不佳,毫不犹豫地径直走回院落之中。 此刻,吴元雄已将茶盘轻轻放在桌上,双手背于身后,独自仰头望月,若有所思。察觉到声响,他转身回头,见是吴柏凫、吴戊、吴己和吴辛四人,随即抬手招呼他们坐下。 待众人落座后,吴柏凫便让吴己将街市上的事细细叙说一番。 吴元雄听完,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他双眼紧紧地盯着吴己,语气严肃地说道:“什么?你是说有一对老夫妇在街市上施展轻功漂移?你可看清他们的容貌,是否认得?他们用的是哪门哪派的武功?” 吴己面色惶恐,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回将军,我和吴辛瞧了那对老夫妇的相貌,不过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夫妇,属下并不认得。起初,他们并未携带兵器,故而只是与我们拳脚相攻。他们的拳脚功夫乱七八糟,全然没有套路可循。后来,有两个年轻人赶了过来,一男一女,他们随即甩出两把剑,那对老夫妇稳稳接住,然后,那对老夫妇就施展剑法与我们对战了。他们的剑法我倒是认得,乃是剑玄门的招式!” “什么?又是剑玄门?怎么到处都是剑玄门的人!那两个年轻男女你可认得?他们用的又是何门何派的武功?”吴元雄的声音陡然提高,脸上满是震惊和愤怒之色。 “那两个年轻男女我们并不认识。不过他们的武功招式我们却都看清楚了。那男子手执一把长刀,用的是烈刀门的刀法。而那女子则手执一柄长剑,使的是极剑门的剑法。”吴己战战兢兢地答道。 “哦,莫非是赵公子和文姑娘?那那对老夫妇就有些可疑了,他们究竟是何人呢?”吴元雄眉头紧锁,喃喃自语道。 “将军,他们有没有可能是乔装打扮的?你瞧方才列青佳从屋檐上跳下来的时候,我们也不识得。待他除去面皮,我们才认出来。”吴柏凫手抚下巴,认真分析道,眼神中透着思索的光芒。 “师兄,你说得很有道理!他们究竟是谁呢?剑玄门?思来想去,也就只有四个人有嫌疑。要么是那夜从吴府逃走的年轻男女,要么就是徐府的徐福和盛安。难不成盛安也学了剑玄门的剑法?唉,看来真是小瞧了这些徐府的家仆了!”吴元雄一边说着,一边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脸上露出愤愤不平的神色。 “将军说得不错。我们不妨想想他们进城究竟所为何事。照吴己所述来看,他们理应朝着两个不同的地方去的。既然列青佳刚才在吴府出现了,那会不会其中两人是跟随他一同前来的,然后先行离开了呢?”吴柏凫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轻声说道。 “师兄分析得甚是有理。暂且这般假设吧!那么另外两人会去哪里呢?他们关心的地方有哪几个呢?府衙大牢!难不成他们去看徐副将了!如此说来,应该就是那对老夫妇去了府衙大牢,毕竟要想进入大牢,必然无法携带兵器。若说是去见徐副将了,那他们极有可能就是徐福和盛安了啊!”吴元雄突然眼睛一亮,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哈哈,十之八九就是这么回事!照将军这么说,赵公子和文姑娘就是跟随列青佳前来吴府,探听情况的咯。至于徐福和盛安则扮成了一对老夫妇,去了县衙大牢。那他们去县衙大牢作甚?莫非是准备劫狱?”吴柏凫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满脸不可置信的神情。 “按照我们的分析当是如此。劫狱?哼,我才不信他们有这个胆子!走,师兄,我们去大牢瞧瞧,再确认一番!”吴元雄说着,猛地站起身来,抬腿便向外走去,脚步坚定而有力。 吴柏凫轻点了几下头,转过身去,对着吴戊等人朗声说道:“吴戊,你们四人先各自忙去吧!”吴戊四人拱手施礼,而后飞身离开。吴柏凫则快步跟上吴元雄,径直朝府衙大牢走去。 吴元雄两人在徐赛春周边的牢房巡视了一圈,发现并无异样。此刻,牢房中的众人都已沉沉入睡。 吴元雄沉着脸,开口询问狱卒今夜是否有人前来探望徐赛春。 狱卒起初摇头说没有。过了一会儿,吴元雄便眉头微皱,反问道:“今夜是否有一对老夫妇前来看望徐副将?”狱卒知道再也瞒不住了,这才如实交代。 吴元雄听完,脸上露出极为满意的神色,他轻拍狱卒的肩膀,安抚道:“别紧张,徐副将有些威望,有人前来看望他是正常的。好好看着他们,我们走了。”说完,他阔步离去,心中一个引蛇出洞的计划正悄然酝酿。 吴柏凫亦步亦趋地紧随其后,离开了府衙大牢。而狱卒则战战兢兢地呆立在原地。许久之后,他才回过神来,轻拭了额头的汗水。 第43章 商贾子弟 至于列青佳这边,他自从吴府出来后,眉头紧紧皱起,满脸愁容,心头仿佛被一片沉甸甸的乌云笼罩着。 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在众人眼中风光无限的吴将军,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坎坷的身世。或许,吴乾通也有着一个充满不幸的童年吧。各种细节,外人都已无从探寻。如今的事实便是,吴乾通真的死了,那个曾经被外人视为纨绔子弟的人已然离去,整座城或许都在暗中欢欣鼓舞。 若是搁在往常,他肯定也会加入到欢庆的行列中去。然而今晚,当他听到吴元雄说起自己的身世,还有吴乾通缺失父爱的童年时,他却不由自主地对这对父子心生同情。 一个生活在没有父亲呵护的世界里,一个在成长的大部分时间里都缺失父亲的陪伴。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微微摇头,心中暗自感叹,与吴元雄这对父子相比,自己实在是幸福太多太多。此刻,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思念,仿佛在透过遥远的时空,凝望着自己的父亲。 时光犹如一道闪电,飞速倒流,瞬间回到了三十一年前。安会城,一个商贾世家的孩子伴随着响亮的啼哭声,降临到这个世界。 尽管陆家作为安会城首屈一指的巨商,尽享荣华富贵,但是到了他父亲这一代,却渐渐看淡钱财之事。只因为陆父看到大辉王朝的国势蒸蒸日上,便萌生出让儿子弃商从政的念头。于是,他给这个刚刚出生的儿子取名陆崇礼,意为崇尚礼仪。他期望儿子能够勤奋读书,将来走进庙堂,入朝为官。 可惜,年幼的陆崇礼时常竖起耳朵,聚精会神地听大人们讲述孙无涯助力太祖皇帝洪朝瑞夺取天下的传奇故事。他的一双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心中对那充满传奇色彩的江湖世界充满了向往。终于,他瞒着父亲,偷偷摸摸地上山学艺去了。 陆崇礼这一走,便是漫长的十多个春秋。 当陆父知晓此事后,气得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嘴里不停地咒骂着。他数次急匆匆地冲上山顶,想要将陆崇礼强行带回家,然而每次都遭到了儿子的断然拒绝。 起初,陆父还在苦苦坚持,一边忙碌着生意,一边苦口婆心地劝说,脸上写满了无奈和焦急。奈何陆崇礼闯荡江湖的决心坚如磐石,没有丝毫动摇。 后来,陆父索性将生意交与他人打理,毅然搬到了山下居住,并且常常不辞辛劳地上山劝说,就这样坚持了半年之久。 最终,陆父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沮丧和失望的神情,他知道自己是无法改变儿子的心意了。原本期望儿子能够步入朝堂,却没想到因为这庙堂之事,让儿子踏入了江湖。 从此以后,陆父便不再勉强儿子,而是与陆母每隔一段时间就亲自上山去看望儿子。 而后,陆崇礼年岁渐增,慢慢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又轮到陆母焦急了。那会陆母时而眉头紧皱,时而唉声叹气,屡次忙着为他张罗婚事,然而却都被他断然回绝,而这其中便有他后来的一生挚爱。 年少时的他,眼神坚定,心中满是对江湖的向往,从未有过儿女情长的念头。可一旦姻缘降临,情根深种,他又欲罢不能。 那一年,他意气风发,年少有为。那一年,他在茫茫人海中邂逅了一生挚爱。他面带微笑,眼神中闪烁着光芒,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起来。名动天下,佳人在旁,加之家境殷实,那真是他人生中美好的时刻。 只可惜,一场突如其来的商业大战,如狂风暴雨般将女孩的家族打入无底深渊,陆家也被卷入其中,不幸家道中落。陆父陆母先后离世,他心爱的女孩也含着泪,披上嫁衣,嫁作他人妇。 心灰意冷之余,他不告而别,独自迈着沉重的步伐下山,孤身一人闯荡江湖。后来,他遇见了化名朱慕虹行走江湖的她。那是他们的第二次相见。自初次相见起,她便认定了他,恰似他认定了他曾经那个挚爱的女孩。 两人自此结伴同行,相处愈发融洽,无话不谈。 两年后,安会贼寇作乱。他目光锐利,毅然化名列青佳,与朱慕虹悄无声息地加入征战的江湖队伍之中。 列青佳凭借自己过人的智慧和英勇无畏的拼杀,一路过关斩将,最终稳稳登上了江湖军队的主将之位,与徐赛春率领的朝廷军齐头并进。 随后,他们与贼寇进入僵持阶段,即将迎来一场决定生死的天王山之战! 大战前夕,他和朱慕虹屡次亲自前往周边察探,时而眉头紧蹙,时而低头沉思,认真地商讨着作战计划。 不料,大战之前,他再次看到了那个挚爱的女孩,那个已嫁作他人妇的心爱女孩。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黯淡无光,嘴唇微微颤抖,心痛和懊悔交织在一起,百般滋味涌上心头。那一晚,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次日夜晚,他身影矫健,小心翼翼地暗夜探敌营,却不幸失手,痛失宝刀。 再后来,便是朱慕虹“雨夜袭敌营,破敌三千骑”的美名悄然传播开来。而他则迎来了自己的至暗时刻。 七年,时光匆匆,转瞬即逝,他不禁感叹时光飞逝之快。 此刻,他遥望着远方,眼神中充满了思念。他心中不仅想念着父亲的慈爱,也想念着母亲的温柔,更想念着故乡安会城那熟悉的一切。 他本是出身商贾世家的子弟,只因父亲那弃商从政的想法,不单改变了家族的命运,更改变了他自己的人生轨迹。 列青佳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收回思绪,脚步坚定地继续向前迈进。此刻的街市格外安静,四周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着一丝焦急,步伐不由自主地加快,大步流星地朝着城门口疾行而去。待他气喘吁吁地抵达城门口时,才惊讶地发现城门口仅剩下守卫,出入城的高峰期已然过去。 他的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中暗自思量着。若是这样贸然出城,守卫定会识破他的身份,说不定还会将他抓去反复盘问。想到此处,他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嘴唇紧紧抿起。 为了确保自身安全,他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无奈地打消了走城门的念头。然而,要怎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城呢?他站在原地,双手抱臂,微眯着双眼,苦苦思索对策。 突然间,他的眼睛闪过一丝亮光,脑海中浮现出当年攻打贼寇时的情景。 那会,他们攻打一座小城。为了摸清城内的敌情,他与朱慕虹略作装扮后,小心翼翼地在夜晚潜入城中。他们在城中四处探寻,脸上满是警惕之色。历经一番艰难险阻后,他们终于成功打探到了敌情。可惜为时已晚,贼寇因惧怕偷袭,早已将城门紧紧关闭。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像无头苍蝇般四处寻找出城的最佳位置。他们四处寻觅,却始终一无所获。正在两人一筹莫展之际,列青佳的眼睛突然一亮,他瞥见一支小分队正朝他们走来。 他急忙拉着朱慕虹躲到角落里,双手紧紧捂住嘴巴,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待那支小分队渐行渐远后,他们才轻手轻脚地跟在后面,想要弄清楚这支小分队的意图。 等到那支队伍行至城边,准备登上城墙顶的时候。朱慕虹的眼睛猛然睁大,她瞬间明白了他们的目的。只见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晕了走在最后的两个士兵,然后向列青佳使了个眼色。 列青佳心领神会,快步跑上前去。接着,两人迅速换上士兵的衣裳,蹑手蹑脚地跟上那支队伍登上城楼,随后他们毫不犹豫地纵身跳出城墙,施展轻功稳稳落地。除去士兵的军装后,他俩又趁着夜色,身轻如燕地施展轻功,飞身离去。待贼寇士兵察觉异常之时,他们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回忆起与朱慕虹的往昔,列青佳的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微笑,那笑容中包含着温暖与感慨。 那是他们加入征讨江湖军后的首战。凭借着他们入城搜集到的重要情报,征讨大军轻而易举地攻占了小城,正式拉开了反攻的序幕。而列青佳和朱慕虹也凭借此战,正式赢得了徐赛春的赏识,后面一步步登上了江湖军的主将和副将之位。 直到这一刻,列青佳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朱慕虹陪伴自己走出了人生的第一个低谷。 至于过去那漫长的七年低谷,全然是自己的执念所造就。“慕虹,这七年真是苦了你啊!”列青佳如梦初醒般,轻声呢喃着,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感慨和自责。 他微微眯起眼睛,开始左顾右盼,满怀期待地寻觅着一支同样的城防军队。苦苦等待了许久之后,终于有一支队伍迈着匆匆的步伐朝这边走来。列青佳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然后小心翼翼地躲藏起来。待队伍渐渐远去,他才轻手轻脚地跟了上去。 等他们抵达城墙底下时,列青佳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猛冲过去,并快速打晕了最后边的一个士兵。紧接着,他动作麻利地换上士兵的衣服,再次快步跟上队伍登上城墙。 到了城墙顶,他静悄悄地脱离队伍,悄无声息地移步至城边。他深吸一口气,纵身一跃,随后轻盈地施展着轻功,稳稳落地。 待脱去那一身士兵的服装后,列青佳大步流星地奔向远方,脚下生风。接着,他潇洒地施展轻功,如飞鸟般飘然远去,迅速消失在无尽的夜色之中。 城墙上的士兵听到响声,纷纷警觉地望向远方,然而四周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任何身影。 列青佳全力施展着轻功,心中满是迫切,他恨不得立刻飞回竹韵居,将自己归来的消息告诉朱慕虹。那个曾经自信、睿智、勇敢的他,终于回来了! 七年的时光匆匆流逝,他不想再辜负这大好时光。 “人生就是如此,落子无悔!”他突然想起自己对吴元雄说过的那句话。是啊,落子无悔!逝去的已然逝去,人又何必总是执着于过往呢? 想到这里,列青佳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他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速度。于是,一道身影宛如流星划过天际,又似闪电划破夜空,在苏陵城的东郊极速飞驰,转瞬即逝。 且说徐福四人离开苏陵城后,身形一晃,施展轻功,如飞鸟般飞身前往竹韵居。 到了竹韵居,文似锦抬手使劲地敲了敲门,眼神中满是急切。眼见屋内没有反应,她皱了皱眉,不得不又加重了敲门的力度。 一旁的赵兴成看得心急如焚,他顾不上那么多,扯开嗓子,一个劲地朝屋内喊去:“朱大姐,我是赵兴成!我们有急事回来禀报!”一连喊了好几遍,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 而屋内的朱慕虹深知列青佳他们今晚的行动充满凶险,所以并未回房入睡,而是选择静静地待在厅中,默默等待。 不过由于过于困倦,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坐在椅子上,头一点一点的,慢慢睡着了。睡梦中,她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敲门,还有人喊她的声音。她起初还以为是自己睡梦中的幻觉,嘴角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 然而,随着敲门声越来越响,喊声越来越大,朱慕虹猛地睁开眼睛,一下子清醒过来。她定了定神,仔细倾听,待听清了敲门声和喊叫声后,她迅速起身,快步走到门口,打开房门,然后朝着院落走去。 到了大门口,她立即打开门,微笑着迎文似锦等人进屋。 文似锦四人向朱慕虹简单行礼后,便匆匆走进屋内,步伐略显匆忙。 进到屋内后,文似锦顾不上疲劳,急忙开口对着朱慕虹说道:“朱大姐,快,快走。吴将军明天准备派吴戊等人过来监视竹韵居的一举一动呢!”她的脸上满是焦急之色,声音也有些急促。 “哦?吴戊又是谁?别急,文姑娘你先坐下,慢慢说。赵公子,徐福、盛安,你们也赶快坐下吧!”朱慕虹右手轻抬,示意众人落座,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吴戊是吴家的黑衣人!我和赵公子跟随列大叔躲在吴家的屋檐上,清楚地听到吴将军对吴戊说的。”文似锦语速飞快地说道。 “对,黑衣人!我们回来的时候,在街上也遇到黑衣人。他们攻击徐叔叔和盛阿姨。还好我和文姑娘及时赶到,把他们打退了。”赵兴成迫不及待地插嘴,边说边挥舞着手臂,脸上还带着几分得意。 “哦?又是黑衣人?前有吴甲、吴乙他们,如今又冒出个吴戊!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呵呵,看来人数着实不少嘛。”朱慕虹轻笑一声,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洞察一切的光芒。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呢!我刚才在街市上的时候,还问徐叔叔吴家究竟有多少黑衣人呢!一个人带六名黑衣人,就七人。按照甲乙丙丁这十个天干来算的话,那么就是七十人咯!”赵兴成一拍大腿,猛地站了起来,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仿佛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哈哈,赵公子真是聪明!这么说来,除却在狱中的甲乙丙丁,他们目前至少还有四十二人咯。按照朝廷规矩,私兵不得超过百人,不排除还有更多的黑衣人。”徐福微笑着点了点头,对赵兴成的机智赞赏有加。 “徐福说得对,照此看来黑衣人确实人多势众,我们还是尽快撤离吧!要不等吴戊他们过来发现我们,那就麻烦了!”盛安也附和道。 “盛安说得有道理,让我好好想一想,我们该退去哪里先。你们也一起想想吧!”朱慕虹眉头紧蹙,眼神中透露出沉思之色,她双手抱胸,在屋子里缓缓地踱着步。 于是,原本热闹的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都屏气凝神,静静地思考着他们接下来的去处。 第44章 两个人的秘密 就在这时,江太霄和谢纯影相继醒来。江太霄伸了个懒腰,然后缓缓地从床上坐起,下地后走出房间,来到赵公子身边。他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询问着他们入城探听信息的情况。 赵兴成挠了挠头,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并提到列青佳想赶在吴戊前来竹韵居前抢先撤离的事。 江太霄挠了挠下巴,轻松地说道:“哎,这还不简单,我们全部都退回到翠丘山不就行了嘛!”说完,他还拍了拍赵兴成的肩膀。 众人听完,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唯有朱慕虹默不作声。 她微微皱起眉头,过了片刻,才慢慢地开口说道:“不可,翠丘山是安全。不过翠丘山毕竟离苏陵城较远。如今徐副将和陈老板都在城中,我们需要尽快把他们解救出来。”说话间,她的眼神坚定而又沉稳。 一旁安静听着的谢纯影此时也开口说道:“朱大姐说得对。况且我和太霄是奉师命下山的,我们的任务还没完成呢,贸然回去,我怕师父会责备我们!”她的声音轻柔,但却透着坚定。 江太霄听了谢纯影的话,先是一愣,随后挠了挠头,随声附和道:“纯影说得对,就算师父不责怪我们,我自己也没脸回去。不行,我们确实不能回翠丘山。我们一定要好好完成任务先。”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 众人听了江太霄的话,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随着欢乐的笑声结束,屋内再度恢复了平静。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文似锦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眼睛一亮,开口说道:“不然,我们就退到太湖边那个木屋吧!那个地方离此处不远,我想吴家的人大概不会想到我们会转移到那里去吧!”说这话时,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朱慕虹听完,微笑着点头,说道:“不错,我觉得文姑娘这个建议可行。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出其不意,令对手始料不及。不过,我们都不知道木屋在哪里,接下来就需要文姑娘和赵公子多多带路了。”她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文似锦。 文似锦连忙点头,其他人也都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赵兴成满脸疑惑,挠了挠头,轻声问道:“朱大姐,我们要不要再等等列大叔,然后再一起出发?我怕我们转移后,他找不到我们。” 朱慕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接着不慌不忙地说道:“不必,我自有办法让他知晓我们的行踪。至于行李嘛,我帮他收拾就可以。怎么说我们当年也一起走过江湖,他需要带什么,我还是知道的。事不宜迟,我们赶紧收拾行李吧!” 赵兴成听到列青佳曾经和朱慕虹曾经一同游历江湖,不由得好奇起来。他忍不住张大了嘴巴,脱口而出:“哦?怎么朱大姐你曾经和列大叔一同行走过江湖么?” “呵呵,此事说来话长,我们以后有机会再说吧!眼下最重要的是收拾行李,撤退到木屋边去!”朱慕虹眯起眼睛,笑着说道,语气十分从容。 文似锦见赵兴成这会还在问东问西的,便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说道:“快点收拾东西吧,别让大伙都等你啊!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问些无关紧要的事。” 赵兴成一脸尴尬,脸涨得通红,随后低着头,默默走开,前去收拾行李了。其他人也都手忙脚乱地忙活起来。 忙活了许久,众人方才收拾好了行李,先后走出竹韵居。 朱慕虹不停地端详着竹韵居的一切,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眷恋,回忆着她与列青佳在这里生活的五年时光。不知为何,此刻她的心中竟有一股强烈的预感,似乎这一走,就不会再回来了。 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先后把房门和院落的门锁好。接着头也不回地大踏步朝前走去,仿佛想要快点逃离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 于是,文似锦和赵兴成在前边带路,朱慕虹、徐福和盛安三人走在中间,江太霄和谢纯影则走在最后边,负责殿后。一行七人,脚步匆匆地朝太湖木屋走去。 文似锦和赵兴成两人凭借着那日的模糊印象带着众人朝太湖木屋走去,起初他们有些犹豫不决,走错了几次路。不过,好在走着走着,道路愈发熟悉,他们终于逐渐确定自己走的路是对的。 走了没多久,他们果然就来到了太湖边,而不远处的一处木屋已经清晰可见。 文似锦和赵兴成激动不已,兴奋地加快了步伐。朱慕虹三人见状,也快步跟上。江太霄两人确定没有追兵后,也赶忙跟了上去。 成功抵达木屋后,众人终于如释重负,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此时落了地,一个个都长舒了一口气。 那天,吴元雄抵达现场后,吴甲等一众黑衣人很快便跟随吴小奇回城去了。文似锦和赵兴成则马不停蹄地护送陈佩芳回竹韵居。至于吴元雄、吴柏凫和列青佳,则一心只顾着为吴乾通运功疗伤,待事情结束后又迅速离开了。 所以这会的木屋依然维持着数日前的模样,大门敞开着,里面黑漆漆的,没有半点光亮。 徐福目光一扫,看到这番场景,眼珠子骨碌一转,即刻有了主意。他抬手一挥,招呼着赵兴成和江太霄,三人快步走进旁边的树林里砍伐树枝。不一会儿,他们抱着带回来的树枝,小跑着进了屋。徐福麻利地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嚓”的一声,火折子被点燃了。 屋内瞬间变得明亮起来,朱慕虹眼睛一亮,连忙带着盛安、文似锦和谢纯影四人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木屋来。没多久木屋就焕然一新,变得干净整洁了。 经过一番商讨,他们最终决定由徐福、赵兴成和江太霄三人负责守夜,其余四人先行歇息。待到明天朱慕虹四人醒来后,徐福三人再去休息。 朱慕虹四人安心躺下,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徐福三人则围着火堆席地而坐,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前方,静静等待黎明的到来。赵兴成双手抱在胸前,眉头微皱,心中有些担忧列青佳,暗自思忖着:不知道列大叔能否找到这里来,与我们成功会合。 说回列青佳这边。他施展轻功,如飞燕般快速飞身前行。待到竹韵居之时,他眼神敏锐,发现院落的大门已用钥匙锁上。他眉头微微一皱,立刻明白过来,文姑娘和赵公子应该是安全回到竹韵居,并将消息传达给朱慕虹了。想必他们已经安全撤离了。 那么他们会撤退到哪里去呢?列青佳站在原地,双手抱臂,不停地思索着,脸上满是愁容,奈何思来想去终究没有答案。 片刻后,他眼神闪烁,突然想到城墙边的那一幕,一个想法蓦然涌上心头,会不会同样可以在过往的记忆中找到线索呢?他微眯双眼,努力回想着。 列青佳思绪纷飞。他时而低头沉思,回忆着他们这五年在竹韵居的生活,时而抬头凝望,回想在安会城的那一年经历。最后,他的记忆锁定在最初闯荡江湖的两年时光里。 想着想着,他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原来,他们闯江湖那两年确实发生了一些意外,导致他们几次失散。好在最后,他们总是能够侥幸相会。故而列青佳当时并未放在心上,而朱慕虹却心中有些惶恐。 经过一番思索,朱慕虹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联络的方式。假如他们不得不先后离开一个地方,为了方便事后联系会合,先行之人便会留下一个标记,后来之人只需按照标记所示及特定方式解读,就可以顺利寻得先行之人的踪迹。 列青佳收回思绪,赶忙在正门四处寻找标记。不一会儿,他果然找到了一个双向箭头图案。他顿时喜出望外,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立刻朝着箭头所指方向快步走去。 途中他又数次发现了箭头图案,不过奇怪的是,他时而顺着箭头方向走,时而又反着箭头方向走。换做外人肯定晕头转向,不知所措,不然而他却步伐稳健,神色自若。因为这是他和朱慕虹两个人的秘密,只有他们知晓其中的奥妙。 走了许久,列青佳终于顺利来到了太湖木屋边。他远远地看到灯火通明的木屋,脸上立即露出欣喜的神色,他确切地知道她就在里面。 列青佳难掩心中的激动,随即再次施展轻功,如飞鸟般飞身过去。 江太霄听觉极其灵敏,他耳尖一动,察觉到异常声响,立马手握剑柄,提剑出门准备迎战。赵兴成见状,亦赶快手提长刀,飞身而出。 徐福反应较慢,眼见他俩才一会功夫就都出去了,朱慕虹等人又在熟睡,自己再出去终究不妥。故而,他只能留在火堆旁,紧紧地握住万安剑,双眼紧盯着门口,口中喃喃自语道:“千万不要让坏人闯进来啊!” 江太霄出了门后,手中长剑猛然朝列青佳刺去,眼神凌厉,带着必杀的决心。列青佳不急不忙,以一个灵巧的侧身,轻松躲开了这一剑。 紧接着,赵兴成杀了出来,他挥舞着骄阳刀,朝列青佳迅速砍去。列青佳不慌不乱,一个敏捷的低腰,再次避开这一刀。随后,他一个飞身,如鬼魅般来到了木屋门口,然后迈步走了进去。 迎着火光,徐福定睛看清了来者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赶忙起身,十分激动地说道:“列大侠,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说罢,他上前几步,拉着列青佳来到旁边的座位坐下。 就在这时,因为没能阻击来访者而有些恼怒的江太霄和赵兴成也冲了进来。他们原本气势汹汹,想要再大战一场。 然而,当他们看到徐福旁边坐着的是列青佳时,心中一惊,连忙收起兵器,并向他行礼问好。随即,他俩赶紧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赵兴成一脸疑惑地问道:“列大叔,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在竹韵居的时候,我还特意问朱大姐要不要等你回来后,再一起出发呢。她信心满满地说不用。到了这以后,我一直担心着。没想到你居然找过来了。话说列大叔,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啊?”他挠着头,脸上满是好奇的神情。 列青佳一脸得意地笑道:“哈哈,因为一个秘密,我和朱慕虹两个人的秘密。” “哎呀,列大侠!事到如今,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徐福也是满腹狐疑,焦急地问道。 “是啊,列大叔,你就赶紧说吧。我们都好奇得很。”江太霄也是一脸好奇,迫不及待地附和道。 列青佳微微眯起眼睛,洋洋得意地娓娓道来:“其实我就是沿着慕虹途中做的标记走过来的。只不过有时是正向,有时是反向。起初两条箭头是走正向,一条箭头是走反向。到了后面为了防止被人识破,便会做一下改变,在箭头旁做些标记,以示正向或反向走。两条箭头可能是反方向,一条箭头的也可能是正方向了。经过多次的反复分流,就可以将敌人逐步分散,让他们无法追上。即使追上了,人数也极少。对付这些人,便轻而易举。” “原来是这样,你们真了不起!”赵兴成兴奋地拍了拍手。 “难怪我看途中朱姑娘不时停下来,走到旁边做标记呢!”徐福恍然大悟,摸了摸下巴说道。 “对,经徐大叔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我还好奇地询问朱大姐这些标记是干什么用的呢。当时朱大姐只是笑着说是秘密!”江太霄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脸上露出钦佩的神色。 “哈哈,确实是秘密!那是只有我和慕虹能解读的秘密标记。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分成两批,轮流休息吧。两人守上半夜,两人守下半夜。”列青佳笑呵呵地建议道,眼中闪过一丝疲惫。 “列大侠,此地陌生,敌情不明,是否不妥?”徐福一脸担忧地皱起眉头,轻声问道。 “不要紧的,徐福。我沿途过来已确定没有追兵了。而且慕虹途中做的标记,我也全部消除了。再说了,吴家现在忙着料理吴乾通丧事,恐怕一时半会也想不到这里。”列青佳拍着胸脯,胸有成竹地大声说道。 徐福听后,安心地点点头。 赵兴成则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说道:“啊?标记都销毁了啊!我还想着能好好看下,研究下,甚至向你们请教呢!” “是啊!是啊!我也挺好奇的。”江太霄在一旁附和着,脸上露出失落的神情。 “哈哈,没关系。以后有机会,我自会告诉你们的。这样吧,徐福,你和太霄先睡,我和赵公子守上半夜,下半夜我们再调换过来。大家觉得如何?”列青佳微笑着劝慰赵兴成和江太霄,然后继续提议道。 众人皆点头同意。于是,徐福和江太霄各自挑了个地方,躺下后很快就进入梦乡。而列青佳则和赵兴成静静地坐在火堆旁,眼睛紧紧地盯着门口,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这一夜,原本冷清的木屋,因为他们这群人的到来,顿时变得热闹起来。 木屋外,微风轻轻拂过,太湖水不停地拍打着湖岸,发出清脆的声响。夜幕笼罩着整个世界。 漫漫长夜过后,太阳从东边缓缓升起。徐福睁开眼睛,看了看天色,便起身吹灭了篝火。 这时候,朱慕虹和盛安两人已经率先起床。他们轻手轻脚地走到徐福和江太霄身旁,然后轻轻地坐下,准备接替他们看守。 徐福和江太霄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江太霄还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朱慕虹和盛安相视一笑。随后,徐福两人就在旁边挑了个位置,安心睡下。 随着天色越来越亮,文似锦和谢纯影也相继起身。 这时,朱慕虹终于有时间好好端详整个木屋。她的目光缓缓扫过,突然,她看到了睡在角落里的列青佳,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她知道他没有忘记他们两个人的秘密,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温暖的感觉。时光飞逝,有些情感却像那燃烧的篝火一样,愈久弥新。 第45章 紫光山密谋 就在列青佳抵达太湖木屋旁之际,不远处有一道黑影悄然凝视着他们。待赵兴成和江太霄迈入木屋后,那道黑影方才飞身遁去。 紧接着,那人脚踏湖水,径直朝着陵州岛疾驰而去。到了陵州岛后,黑影人迈入树林,来到一处木屋前,咚咚咚地敲响房门。 屋内之人听到敲门声,迅速起身出来,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讶异,而后迎那人入内。 那人气喘吁吁,匆匆说道:“启禀左使者!太湖边那个木屋有人过来居住了,是王子他们。我们必须赶快撤离此地,以免被他们发觉。”其声音中夹杂着些许焦灼。迎其入屋者乃是天英门左使者雷惊云。 “哦?亮水,你是说前几日荒废的那个木屋有人住进去了?”雷惊云满脸疑惑,眉头微微皱起。 “是啊,王子已然带着一大群人退守过去了。”星亮水神色惊惶地说道。 “哦?那离我们这里确实挺近的。好吧,我们暂且离开这里!我这就收拾东西,搬到电光星他那里去。”雷惊云回应道,语气坚定决然。 “可以,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吧!”星亮水不停地催促着,双手焦急地搓动着。 雷惊云迅速转身,并收拾行李。片刻过后,雷惊云收拾行李妥当,便跟随星亮水前往紫光山。 只见他们飞速穿越树林,踏过湖水,着陆后奋力前行。待行至疲惫时,他们便停下稍作休息。等到缓过劲来后,又继续赶路。 很快,雷惊云和星亮水就来到了紫光山,随后脚步停留在一间木屋前。 星亮水轻叩房门,须臾,屋内便有人快步走来,打开房门。 开门之人见到星亮水和雷惊云,登时惊讶万分,一脸诧异地问道:“师兄,亮水,你们怎么过来了?” 原来,屋内之人竟是电光星。 “唉,师父,此事一言难尽。我与师伯是从陵州岛一路匆忙赶来的。我料想师伯定然疲累,我们还是进去坐下再说吧。”星亮水说道,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我无妨,倒是亮水跟踪王子整晚,怕是有些累了。”雷惊云说道,脸上露出赞赏的神色。 “我已然知晓,快,快,你们快进屋落座。”电光星看着风尘仆仆、神色焦急赶来的他们,立刻明白事情非同小可,于是赶忙让他们进入里屋。随后,他又唤醒了熟睡中的星楚云。 星楚云睡眼迷蒙,揉着眼睛说道:“师父,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快起身吧,楚云!你师兄和师伯过来了,我们有要事商议!”电光星赶忙催促道。 星楚云听完,瞬间精神焕发,立马起身穿衣,来到桌前。 此刻,星亮水已斟好茶水。一番简单的问好行礼过后,即步入正题。 电光星率先开口说道:“那就由亮水先说吧!” 于是,星亮水便将他今夜跟踪赵兴成的事详尽道出,从竹韵居讲到吴府,再由吴府讲到街市夜战,而后又从街市讲到竹韵居,最后才由竹韵居讲到太湖木屋。 众人听完皆不由慨叹,今夜着实惊心动魄啊! “唉,看来亮水刚才让我撤出陵州岛是对的!吴元雄一旦决定盯紧竹韵居,想必不会善罢甘休的。而列青佳他们为了躲避吴家的监视,肯定也会努力躲藏。此番他们退到太湖木屋边,估计会住上一段时间了,短时间内肯定不会返回竹韵居。陵州岛就在太湖边,我那木屋确实离他们太近了。一旦他们明早对四周进行巡查,肯定会发现我的。”雷惊云赞赏地看着星亮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没错,亮水及时通知师兄,并让你撤离是正确的。眼下吴元雄和列青佳即将展开一场对决。我们着实不宜贸然卷入。我们只需保护好王子的安全即可。”电光星对于雷惊云的看法深表赞同,同时也满意地看了一眼星亮水。 星亮水有些难为情,连忙自谦道:“哪里哪里,我只是突然想起师伯在陵州岛上。王子他们退到太湖木屋后,离师伯太近终究是隐患。考虑到师伯的安危,我这才急忙赶到师伯的木屋前,劝他离开。最终做决定的还是师伯啊!” “唉,师兄,你就不要谦虚了!你就是比我心细。若是今晚负责跟踪的是我,我肯定想不到师伯那里。要是等他们明天一早发现了师伯,那就糟糕了。”星楚云也忍不住插嘴道,脸上露出钦佩的神色。 “好了好了,大家就不要再夸我了。师伯,师父,如今情况紧急,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星亮水赶忙岔开话题,询问雷惊云和电光星下一步计划。 “嗯,依我看,接下来应当分头行动。一边留意吴府的动向,一边继续关注王子他们的行踪。想必吴元雄和列青佳为了徐府和陈府,不久后定然会掀起一场纷争。不管怎样,我们一定要确保王子的人身安全。”雷惊云面色凝重地说道。 “唉,都怪我之前太过心急了。想着风波已然过去,便在半个月前把人手都撤掉了。如今又得盯两头,着实有些困难啊。”电光星有些懊悔地说道,脸上露出一丝自责之色。 “师弟无需自责。半个月的情况,确实人手有些过多。毕竟王子每天的行踪大抵就是去寻人,顶多偶尔去陈府看看那个小姑娘罢了。何况当时润物和润生他们忙着开拓商业,也急需人手。那都是大家共同商议后决定的,并非你的过错。如今形势生变,这是大家都始料未及的啊!”雷惊云赶忙劝慰道。 “是啊,师父,你放心便是。我和楚云必定会努力多分担一些,保证完成任务。”星亮水语气坚定地说道,说完,他还朝星楚云抛了个眼色。 星楚云捕捉到了星亮水投来的眼色,心领神会,赶忙说道:“对啊,师父,你就放心好了。不论如何,我们一定会努力完成任务的。你和师伯就尽管下命令吧!” “好吧,谢谢你们的谅解。要不就我和亮水一组,继续负责跟踪王子的一举一动。至于城中,就交给师兄和楚云吧!你们觉得如何?”电光星沉思片刻后,随即建议道。 “不错,我觉得甚是可行!师弟你的轻功不错,亮水也够仔细。由你们盯着王子他们,定然不那么容易被他们发觉。眼下特殊时期,他们绝对会更加小心谨慎。一旦被他们察觉了,确实不好处置!你们凡事都得多加小心啊。至于城中嘛,正好,我如今不宜回到陵州岛,进城入住个客栈也不错,方便行事。”雷惊云说道。 “师父,我没什么意见!我愿意遵照行事。”星亮水语气恭敬地说道。 “师父,我也没意见!”星楚云连忙附和。 “好,那我们明日便开始行动!今晚就委屈一下师兄你啦!这间木屋狭小,大家就将就一晚吧。师兄,你和楚云,明天进了苏陵城,想住多大的客栈都行啊!哈哈~”电光星打趣道。 “师弟,你就别打趣我了。当年躲避新义王追击的时候,什么苦没吃过啊。如今日子好过些,也至于如此讲究呢。”雷惊云笑着回答道。 于是,四人便挤在两张床上,匆匆入睡了。 隔日一早,雷惊云便与星楚云脚步匆匆,一脸凝重地进城了。而星亮水则领着电光星前往太湖木屋,随后返回紫光山歇息,准备等换上再前去接班。 先说雷惊云这边,他和星楚云一踏入城门,便如疾风般直奔常宜客栈,办理了入住手续。紧接着,他俩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旋即转身出门,在城中四处游逛。他们的目光锐利,密切留意周围的情况。 走着走着,雷惊云这才想起该去吴府查看情况,便立即带着星楚云朝吴府匆忙赶去。等他们到达吴府的时候,发现大门已然敞开,似乎将有大事发生。 雷惊云一脸疑惑,随即问起旁边一个同样站在吴府门口的中年男子问道:“这位大哥,请问这吴府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么?” 路边的中年人皱着眉头说道:“这位兄弟,你是外地来的吧?吴家公子吴乾通死了,听说是今天下葬,然后明天监斩徐家和陈家的人呢?” “不是,我和侄子常年住在城外,较少入城,所以城中之事所知不多。吴家公子不是前晚才离世么,为何这么快下葬了?话说那徐家和陈家的人究竟犯了啥什么罪,这么快就问斩了?”雷惊云满脸疑惑地问道。 “据说是吴将军怕吴老太伤心,所以只是在吴府简单设灵,并让吴府内部的人稍微祭奠了一下。然后昨天下午,他就命风水师悄悄找了个风水宝地。哎,这徐府和陈府的人十之八九是被冤枉的,不过是吴家拿来泄愤的!”中年男子继续说道,脸上露出一丝惋惜。 “唉,话说这吴将军也挺可怜的,摊上这么个母亲和儿子。怎么说,他治理苏陵城十五年了,还是有些成绩的。我就是有些不解,明明这徐副将平时与吴将军关系不错,说他害死确实令人难以置信。至于说陈家那就更冤了,前几天还是受害者,如今反倒成了害人者。”一旁的年轻人忍住叹息,摇了摇头说道。 “嘘,不要乱说话,吴将军在苏陵城有生杀大权!十人及十人以下的案件可以直接判定生死。陈家一家三口加上徐家七人恰巧就是十人啊!”中年人神色紧张地说道。 “不是说陈家还有两个死了的婢女么?这么算下来,可不止十人呢?”星楚云一脸不解地问道。 “这位小兄弟,你是不知这些当官的手段,花样多着呢!那两个婢女肯定按意外伤亡算了,不在案卷中!”中年男人一脸凝重地答道。 “唉,那陈家真的挺惨的,好不容易一家团聚,到头来竟是个家破人亡的结局。”年轻男子感慨万分。 “谁让人家惹上了吴家公子吴乾通。那是苏陵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不过好在他总算死了。这苏陵城从此算是真正太平了。走了,走了。吴家的送葬队伍要出来了,快回避吧!”说完,中年男子急忙把年轻男子往旁边拉,给中间让出一条宽敞的马路。 雷惊云和星楚云也赶忙退到路旁。 吴府的送葬队伍显得异常简单与落寞,整支队伍不过三十余人。吴老太并未露面,此刻,她依旧躺在床上,由婢女侍奉着。 走在最前方的四名婢女负责撒纸钱,她们的动作轻柔而庄重,仿佛在为逝者送上最后的祝福。 吴元雄夫妇走在中间,他们的脸上满是悲伤和肃穆,步伐沉重而缓慢。吴松鹤和吴柏凫紧跟其后。四人默默地前行着,犹如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吴戊、吴己、吴庚、吴辛四人负责抬棺,他们的神情庄重而肃穆。 最后方是二十四名执幡者,他们紧紧随队伍,步伐整齐而有序。 送葬队伍沿着街道缓缓前行,沿途围观者甚多,众人议论纷纷。雷惊云二人望着送葬队伍渐行渐远,随即转身离开,继续前往别处查看。 送葬队伍出了东城门,进入竹林后没多久,就抵达了选好的墓地旁,正式下葬并树立墓碑! 葬礼结束,吴元雄、吴松鹤与吴夫人以及四名婢女先行回府。 待吴元雄等人走后,二十四名执幡人迅速撤去白衣,投掷在地上,露出一身黑衣。吴戊、吴己、吴庚和吴辛四人,旋即带着二十四名黑衣人在竹林深处开始了大规模的搜索。 吴柏凫则留在原地,默默地将送葬物品逐一焚烧干净。 吴戊等人在竹林中四处穿梭游走,过了许久终于成功找到竹韵居。然而,此刻的竹韵居已经上锁,大门紧紧关闭着。 吴己见状,立马开口询问吴戊道:“吴戊,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是否需要把锁砸了,进去瞧瞧?” 吴戊摇了摇头,轻声答道:“不必了,既然他们都上锁了,想必已经安全转移了。我们还是先回去禀告吴副总管吧!” 其余人亦是相继点头,然后一群人便施展轻功,如鬼魅般快速回到了刚才的地方。 待吴戊等人归来时,吴柏凫已独自站在墓旁,旁边的火堆慢慢燃尽。 见到吴柏凫,吴戊等人简单行过礼。吴戊立马将他们成功找到竹韵居,但列青佳等人已全部离去的消息说出,并询问下一步计划。 吴柏凫托腮沉思,片刻后,方才说道:“这样吧!吴己,你带六名黑衣人潜伏在竹韵居周围,一有列青佳他们的消息,即刻禀报。吴戊、吴辛,你俩带十二名黑衣人守在竹林路口,密切留意是否有可疑之人进出竹林,及时告知于我。至于吴庚与其余六名黑衣人嘛,就先随我入城好了。” 吴戊和吴辛领命完即带着十二名黑衣人急速前往竹林路口,吴己亦是带着六名黑衣人前往竹韵居秘密潜伏起来。 吴柏凫则带着吴庚以及六名黑衣人慢慢走出竹林,然后朝苏陵城走去。 第46章 引蛇出洞 吴元雄、吴松鹤与吴夫人,以及四名婢女回到吴府。吴夫人挥手让四名婢女各自忙活去。吴元雄、吴松鹤与吴夫人三人则缓步走到吴老太的房间。 吴老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面容憔悴。她一听到有声音,立刻转头朝门外喊道:“元雄,是你吗?你回来了吗?”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 吴元雄快步上前,赶忙答道:“母亲!是我,我们回来了。”他的语气中透露出焦急与关切。 吴松鹤和吴夫人紧随其后,步入屋内。二人向吴老太简单行礼问好后,便静静地侍立一旁。 吴元雄走到吴老太床前,双手紧紧地握住她的左手。眼见母亲愈发憔悴,吴元雄忍不住感伤起来,轻声说道:“母亲,您要保重身体啊!您还有我们呢!” “唉,元雄,你放心!你母亲我什么困难没遇到过啊!无妨的,就是通儿走了,我伤心啊,心里堵得慌。通儿的葬礼办完了吗?”吴老太回忆着往事,语气平静而又伤感。 “办完了,母亲!我这两天一直在想我这个做父亲的是不是很失败。在他生前,我没能好好尽责。如今他走了,我又无法给他一个风光的葬礼。”吴元雄忍不住自责道,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 “唉,通儿是惨死的,谈什么风光大葬!当年你爹帮助太祖皇帝夺取了雍云城,不幸战死。他死后葬礼倒是办得格外隆重,可那又如何?办葬礼那会,我是伤心得独自连夜离开的,只是后来又忍不住偷偷回去,躲在旁边瞧了几眼。确实十分风光,还是鸿威帝亲自主持的。只不过人都死了,办那么隆重做什么?无非就是给那些沙场拼杀的将士看的,让他们继续为太祖征战天下而已。”吴老太回忆往事时,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唉,母亲!你这一生真是太苦了!我昨夜也在想,若是我当年没有偷偷瞒着你去拜师学艺,会不会就没有后来随军征战北奴?假若我当年没有去征战北奴,如今这个家,是不是就不会是这般模样?”吴元雄语带唏嘘地说道,脸上满是懊悔之色。 “元雄啊!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做了就不要后悔。当年太祖皇帝兵临雍云城,我何尝没有劝过你父亲不要参战。可惜你父亲坚持说为驱逐北奴尽一份力。北奴入主中原已长达两百余年,残暴不仁,是时候将他们驱赶回北境了。最后,他便慷慨赴死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你像你爹啊,终究是不安份的人。”吴老太追忆往事,继续感慨道。 吴老太越讲越精神,随即坐起身来,接着说道:“若说苦,我们一家人,谁不苦?你夫人自嫁于你,在雍云城辛辛苦苦持家十二载。来到苏陵城后,你又忙于公务,极少顾及她。至于通儿,那就更不用说了,从小缺失父爱。你们两父子啊!你是没有父亲,他是有父亲等同于没有父亲。你和你父亲啊,都是狠心的人呐,眼里只有国家天下!就是可怜我们这些妇孺了。”吴老太说着,轻轻地叹了口气。 “母亲放心,我一定会替通儿好好报仇的!竹林那边的布置,二师兄应该布置妥当了。就是觉得利用通儿这个葬礼偷偷将吴戊他们带出去,有些对不住通儿啊。”吴元雄眼神坚毅,语气坚定地说道,同时又带着些许愧疚。 “好,好,好!只要能为通儿报仇,他就会理解你的!我累了,你们都出去了吧!”吴老太面露喜色,见无事便催促吴元雄等人离开。 于是,吴元雄三人纷纷走出吴老太的房间。途中,吴元雄让吴松鹤先行离开。而他则与吴夫人独自前行。 吴元雄想起刚才吴老太的话,忍不住转头对着吴夫人说道:“夫人,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当年我家那般家境,你都愿意嫁我,我着实感谢。这些年,家里也都是你操持着。我真实愧对你和通儿啊!接下来,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元雄,都老夫老妻了,还说这些。你是干大事的人,我自当努力为你分忧。一家人不必计较那么多。”吴夫人温柔地说道。 吴元雄点点头,将左手放在吴夫人肩上,轻轻揽入怀中。随后,两人静静地坐在长廊边上,仿佛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就在吴元雄和吴夫人沉浸于甜蜜之时,不巧,吴柏凫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恰巧让他瞧见了这一幕。 吴柏凫正想着转身离开,不料吴元雄已经察觉到了他。吴元雄赶忙起身让吴夫人先行离开,自己则转身叫住了吴柏凫。 二人简单行礼问好调侃后,吴柏凫当即对着吴元雄说道:“启禀将军,竹林和府衙大牢两处的人员布防,都已安排妥当。至于吴府的防务,我也都转交给大师兄了。城门四处有意放松了警戒,并且将明日准备斩首徐家和陈家的告示贴于城中各处显眼之处。” “好,师兄做得不错!接下来,我倒要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胆量来劫狱!”吴元雄朗声说道,说话时眼神坚定,透露出一股自信。 “将军,你这一招引蛇出洞实在是高明至极。想必他们此次是有去无回了!”吴柏凫不由得赞赏道,脸上满是钦佩之情。 “师兄,你这么说还为时尚早。列青佳那些人个个武艺高强,反观我们训练的黑衣人还是难堪大用啊。目前也只能依靠人数优势与他们对敌了,然后再借助府衙的人手和城防军的兵力,争取将他们一网打尽!”吴元雄想起近来黑衣人的表现,仍旧有些担忧,故而谨慎起来。 “确实,这几天我已经拼命对他们加强训练了,可不成想吴己他们昨夜还是败得那么难看。但愿将军的计策能够成功吧!”吴柏凫叹息着说道,言语中充满了无奈。 “这事怪不得他们,毕竟私兵筹建不过才半年时间。而列青佳他们都是习武多年之人。双方有差距,也是正常的嘛。好了,师兄,你先好好歇息吧。毕竟你重任在肩,要提防他们今夜或明日前来偷袭。”吴元雄劝慰吴柏凫,关切地说道。 吴柏凫点点头,旋即转身离开。吴元雄则走出吴府,回到城防将军府,像往常一样开始办公。 另一边,雷惊云自看完吴家的送葬队伍之后,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然而,这一路上,他却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直到他偶然瞥见从吴府走出来,前往城防将军府的吴元雄。他才发现刚才那二十四名执幡人的走路姿势,竟然与吴元雄有些相似。很明显,那是经过一段时间腿脚功夫的历练,才能达到的效果。其行腿姿势比常人要刚劲有力得多。 察觉到异样后,雷惊云断定那些执幡人定是习武之人。那么吴家为什么要用这些懂得武功的人执幡呢?是自己多想了,还是说吴家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雷惊云不停地思索着,再度陷入困惑之中。 “不管怎么说,依目前的局势来看,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好。”雷惊云忍不住喃喃自语道。于是,雷惊云立马将星楚云带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接着将自己的疑虑告知他,并让他去紫光山找星亮水,再试法将当前情况转告给电光星。 星楚云听完也是大惑不解,顾不上多想,他立即出发前往紫光山。 到了紫光山,星楚云找到星亮水,将前来的缘由告知。星亮水听完大惊失色,顿觉不妙,他深信吴家肯定是有所行动了,必须尽快将情况告知电光星才行。 因而星亮水只是让星楚云简单地歇息下,随后两人便急匆匆地朝太湖木屋赶去。 到了太湖边后,星亮水极其小心谨慎。他一边谨防自己被人发现,一边努力着寻找电光星的踪迹。 很快,星亮水就和星楚云找到了电光星,并将情况告知电光星。 电光星听完,亦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他实在猜不出吴家此举究竟意欲何为,只能暂且多留个心眼罢了。 说回朱慕虹这边,只见她正凝视着列青佳,眼神专注而深邃。恰在此时,盛安、文似锦和谢纯影三人也朝这边走来。当发现列青佳安全归来后,她们三人脸上也都露出欣喜之色。 朱慕虹回过神来,转头看向文似锦和谢纯影,轻声吩咐道:“文姑娘,纯影,你们俩就负责留守木屋吧,我和盛安去查看一下周围的情况。”说完,她便和盛安一同朝门外走去。 朱慕虹和盛安先是在太湖边仔细查看了一番,然后又走进竹林,认真搜寻起来。待确定周边确实没有可疑之人后,她们才如释重负。 接着,朱慕虹拿出一个简单的钓鱼工具,与盛安开始一同垂钓。很快,收获满满。她们再简单做了顿鱼汤,叫上文似锦两人,匆匆填饱肚子。 随后,朱慕虹又将目光投向了太湖中间的那座岛屿上,她转头对着盛安轻声说道:“盛安,你看那里有座岛,我们要不要过去瞧瞧?” 盛安看了看那座岛,沉思片刻后说道:“那座岛啊,离这边距离可不近呢!我们刚才沿着太湖边走了一遍了,并没有发现什么小船吧!” “你说得不错!若是普通人,肯定需要坐船才能过去。但是假若是武林中人,这样的湖面距离,施展轻功,踏水过去,应该问题不大。”朱慕虹眼神坚定地说道。 “朱姑娘,还是你心思缜密啊!事不宜迟,我们赶快施展轻功,飞身过去看看吧!”盛安恍然大悟,难掩欣喜之色。话刚说完,她就施展轻功朝湖中岛飞去。 朱慕虹微微一笑,也立刻施展起了轻功,紧随其后。 盛安和朱慕虹飞过湖面,到达陵州岛后,快速进入树林。她俩小心谨慎地在树林里走着,一边提防着可能的偷袭,一边留意四周,寻找可疑之人。 走着走着,她们就发现了先前雷惊云居住的木屋。 昨夜,雷惊云匆匆收拾完行李后,为了营造屋内长久没人住的假象,他故意将屋内物品弄乱,然后大门敞开。 朱慕虹和盛安看到敞开的木屋大门,诧异不已,便快步走上前去。她俩站在门口,粗略扫视一眼,眼见屋内无人,这才放心走进屋内。 朱慕虹仔细端详屋内的所有物品,发现它们虽然杂乱无章,但是物品上却并没有什么灰尘。她嘴角微微上扬,仿佛看穿了一切。 盛安看着屋内的情形,转头对着朱慕虹说道:“朱姑娘,你看这屋子如此凌乱,大门又敞开着,应该是没有人居住吧?” “未必,我看倒像是有意为之。若是长久无人居住,怎么会一点灰尘都没有呢?”朱慕虹冷静地分析道。 “哦?难道是他们发现我们了,然后才撤离的?”盛安大惊失色,一脸疑惑地问道。 “有这个可能!对方是敌是友目前尚未可知。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回去后再慢慢商量对策。”朱慕虹说道,言罢,便飞身离去。 盛安点点头,随后施展轻功跟上。 朱慕虹和盛安穿过树林,跃过湖面,很快就回到了木屋。 此刻,列青佳和赵兴成已然醒来,开始忙碌着。他们想着在木屋旁搭建出一个新的木屋,以供大家居住。 文似锦和谢纯影也在一旁帮忙着,转眼间木屋就快搭建好了。 朱慕虹和盛安与众人简单问好后,立马加入队列。 很快,木屋就建好了。众人皆是欣喜异常,坐在屋内谈笑风生。 朱慕虹见大家有些放松,便将她和盛安在太湖中间那个小岛上的发现如实告知大家。 众人听完神色一惊,都不知道接下来会面临什么样的危险。 列青佳赶忙劝大家不要慌,他定了定神后说道:“正如刚才慕虹所说的那样,原先住在岛上木屋里的人是敌是友尚未可知。或许他只是怕我们发现他而已。当然也不排除他是去搬救兵了。但是我觉得前一种可能性较大。毕竟我们是昨晚才决定转移到这里的。” 大伙听完后,这才安心下来,继续庆祝新木屋的建成! 第47章 声东击西 就在列青佳等人沉浸在新屋落成的喜悦之中时,徐福和江太霄两人也悠悠转醒了。只见两人醒来后,伸着懒腰,缓缓走出房屋。然后,他们看到旁边有一个新的木屋,便好奇地迈着步子走了过去。 进入屋内后,他们才发现这是列青佳带着众人新建成的房屋。徐福落座列青佳旁边,满脸惊讶,对着他说道:“列大侠,真没想到你还有这门手艺啊!”列青佳微微一笑,十分谦虚地说道:“哈哈,不过是之前游历江湖时,被迫学会的一门本事而已。” 其他人听完,亦是赞赏不已。 看着眼前欢乐的气氛,徐福命名想起了尚在牢狱之中的徐赛春等人,他皱了皱眉头,心怀愧疚地说道:“列大侠,对不起!我们昨晚大意了,不小心露出了马脚,恐怕吴将军他们已经有所察觉了。不知道我们是否还能继续劫狱?” “徐福,没关系!我刚才听文姑娘他们说了你们昨晚街市夜战的事了。劫狱这事确实得慎重考虑下。你不烦先说说你们昨夜在牢狱中探望徐老哥的情况。”列青佳拍了拍徐福的肩膀,轻声安慰道。 于是,徐福便将他们暗访府牢的情况大致讲了一番。 列青佳听完,忍不住摇头叹息道:“唉,其实吴将军倒也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只不过他夹在儿子和母亲中间,颇有苦衷啊。我也是昨晚在吴府才偶然得知的,吴将军居然是个遗腹子,想必她母亲抚养其长大颇为不易,故而顺从孝顺母亲。至于吴乾通,则由于吴将军常年在外,不是征战北奴,就是忙于苏陵城军务,以致缺失父爱,疏于管教。或许吴老太是为了弥补吴乾通,这才对他无比溺爱,最终酿成了今日这般局面。” “哦?吴家竟然有如此不为人知的一面,着实出乎意料。这么说来,吴乾通也是个可怜之人。之前就听老爷说过,说这吴将军沉迷军务,经常住在城防将军,好几次还拉着他一起住进城防将军府呢!”徐福双手抱胸,回忆往事感慨道。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那列大侠,你是否还有办法说服吴将军,让他放过徐家和陈家的人呢?”盛安听了也不由感叹起来,继续询问遵照徐赛春意思的可能性。 “难啊!昨晚吴副总管也劝说吴将军,只是终究无济于事。后来我又贸然指责他,说吴老太的溺爱和他的顺从才是害死吴乾通的真正原因。不曾想吴家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我一时冲动使得积怨更深了。这会恐怕不是只有吴老太的威压了,这其中更有吴将军对于儿子的愧疚之情。加之吴将军为人孝顺,这一切的一切只会更加坚定吴元雄为吴乾通报仇的想法。”列青佳有些懊悔,满面愁容地说道。 “如此说来,我们只有劫狱这条路了?”赵兴成疑惑地问道。 “唉,照目前的形势来看,确实就剩这么一条路了!”列青佳重重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 “不管怎样,我们一定要救出徐家和陈家的人。徐副将对我和太霄有救命之恩。还有余阿姨他们,当年在翠丘山也对我们很好。至于陈家,这是师父交给我们的任务。不救出陈老板夫妇,我们愧对师父的嘱托,更对不住陈姑娘。”谢纯影目光坚定地说道。 “纯影说得对,我们是肯定要救出徐家和陈家的人的。哪怕劫狱困难重重,也在所不惜。”江太霄语气决绝地说道。 “对,在所不惜!劫狱的话,预上我一份!”文似锦也忍不住激动地挥了挥拳头,大声说道。 “大家别激动!劫狱非同大小。得好好计划计划。城中局势经过你们昨晚那般闹腾,肯定也会有所变化,还需再探听一番。这样吧!你们这几天都劳累了,入城打听消息这件事,就交给我好了。还得麻烦徐福为我乔装打扮下。你们就留在这好好商议劫狱的事吧。等我从城中带来消息后,你们再调整计划,并决定是否要劫狱。大家觉得如何?”朱慕虹一脸认真地说道。 众人皆是点头同意。于是,列青佳开始与大伙详细探讨劫狱的事,而朱慕虹则经过乔装打扮,准备悄然入城。 朱慕虹怀着小心谨慎的心思,身子微微前倾,脚步轻移。她特意绕开由竹林入城那条近路,转而朝翠丘山的方向走去,随后再绕道至北城门,正式进入苏陵城。 一入城,朱慕虹就发现很多人围在城墙边,观看告示。她立马快步上前,穿过喧闹的人群,挤到最前头。至此,她终于看清了告示上的内容。原来是明天午时,城防将军府将于城东竹林外先行处斩七人,即徐赛春等徐府五人和陈老板夫妇。至于在逃的徐福、盛安和陈佩芳三人,则要等到捉到后,再另行处斩。 朱慕虹看完告示,脸上露出惊愕的神色,迅速转身,匆匆离开。 此刻,已临近中午时分。于是,朱慕虹快速找了家茶楼坐下,随意点了两个小菜,就着米饭,匆匆果腹。结完帐后,她又继续在城中查看情况。 朱慕虹沿着城防将军府、府衙大牢和吴府这条线路行进。很快,她就发现城中张贴的告示确实多了些,凡是稍微显眼且人气多点的地方都可以看到。她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索:“这告示的贴法,似乎唯恐城中之人不知似的。” 在城中走得越久,朱慕虹就越觉得不对劲。虽然城中的守备的确加强了些,巡街的城防军士兵几乎随处可见,但是那些士兵的表情却都格外放松,丝毫没有提高警觉的样子。甚至个别士兵极其懒散了,士兵队长也没有对他们加以训斥。 或许是因为城中告示属实过多,以致了明日处斩徐家人和陈家人的事满城皆知。 一时之间,城内议论纷纷,奇怪的是大部分都趋于赞同吴元雄想法的,少数同情徐家和陈家的人,也只敢暗地里偷偷谈论。 历经一番行走查看,朱慕虹终于知晓了城防将军府、府衙大牢和吴府三处地方的基本情况。这三个地方的防务,较之往常明显加强,然而又特意营造出了一个放松的迹象。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着实令人难以捉摸。 朱慕虹顾不得多想,径直朝东门走去。到了东城门,她惊讶地发现,城门的守卫如此松懈。不仅守门人数减少了,还有意放宽往来人员的盘查。朱慕虹心中十分诧异,昨夜明明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怎会如此? 总而言之,整座苏陵城仿佛都在故意营造一个假象,一张巨大的网悄然布置完成。 朱慕虹快速收起纷乱的思绪,大踏步走出了东城门。 这会,她依然不敢贸然闯入竹林,以免遭遇不明敌人伏击。所以她仍旧走向东北方,沿着来时的路,绕道返回太湖木屋。 到了太湖边后,朱慕虹当即将她从城中得知的情况如实告知列青佳他们。大伙听了,俱是一惊。 赵兴成气愤地跺了跺脚,愤愤地说道:“岂有此理,他们怎么能随便论罪,然后定斩呢?” “唉,赵公子!你是有不知啊!对于十人及以下的案件,吴将军是有权直接论罪定斩的!”徐福唉声叹气地说道。 “这可如何是好,老爷他们明天就要问斩了,莫非只能今晚劫狱了?”盛安满面焦虑地说道。 “没办法了,看来只有今晚劫狱了,要不明天就来不及了!”江太霄急切地说道。 “对啊!事不宜迟,得赶紧把恩公他们解救出来才行!”谢纯影也忍不住插嘴道。 “听朱大姐刚才那么说,这一切似乎像是一个圈套,可是事到如今,想要救出徐副将他们的话,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列大叔,你就大胆下决断吧!我们都听你的!”文似锦一脸无奈的说道,鼓励列青佳下决定。 列青佳认真听完了大家的话,眉头紧蹙,托着腮帮,再度陷入沉思。顿时,屋内显得格外安静。 许久过后,列青佳方才开口说道:“好!我们今晚劫狱!吴元雄,你想玩引蛇出洞?那我就来个声东击西!我们今晚分成两队。我负责一队,慕虹负责一队。我和赵公子、文姑娘夜闯吴府,打出要劫持吴老太,请求吴将军释放徐老哥等人的架势,迫使他们将府衙大牢的兵力调往吴府护卫,然后你们趁机前去府衙大牢救人。记住,无论最后成功与否,你们都派要个人过来报信,我们再一同撤出苏陵城。大家觉得怎样?” 众人听完,都觉得不错,纷纷点头表示同意。随后,列青佳等人便开始详细商讨声东击西的计划。经过一番深入地讨论,他们正式制定了一个劫狱的周密计划。 夜幕悄然降临,它笼罩着苏陵城,犹如一层神秘的黑纱,静谧而深沉。城中的灯火在黑暗中闪烁,宛若点点繁星。 乔装打扮后的江太霄和谢纯影,皆身背木琴,小心翼翼地率先入城。朱慕虹手执树枝做拐杖,假扮成老妇人,步履蹒跚,随后入城。徐福和盛安则扮作老夫妇,最后入城。 待徐福两人走远后,列青佳、赵兴成和文似锦三人,这才出发!列青佳扮作老父亲走在前面,赵兴成和文似锦扮作年轻男女走在后头,同样身背木琴。 此行,众人皆听从了朱慕虹的建议,绕道竹林,从苏陵城北门进入。 夜色渐深,朱慕虹五人等在吴府门口,静静等待着列青佳三人的行动。 而埋伏于吴府屋檐上的列青佳三人,眼见时机成熟,便从屋檐上一跃而下,如鬼魅般快速地穿梭于吴府的走廊之间。 此时,夜风轻轻吹拂着,带来一丝凉意。月光如水,洒在屋顶和墙壁上,映照出淡淡的光芒。 与意料中的一样,隐藏在暗处的黑衣人率先发难。不过文似锦和赵兴成一起对敌,仅用了十来招便将他们成功击退。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吴老太的院落里,正欲闯入房间。不料吴松鹤又领着吴家亲兵赶来。 吴松鹤当即迎战列青佳,而二十名吴家亲兵则杀向文似锦和赵兴成。这些吴家亲兵明显比那些黑衣人武艺更加高超。于是,双方打得难舍难分。 与此同时,吴小奇悄悄溜出吴府,随后飞身而去,准备前往府衙大牢禀报吴元雄。 躲在暗处的朱慕虹见状,喜上眉梢,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她立刻带着徐福等四人,蹑手蹑脚地跟在吴小奇身后。 果然和她预料中的一样,吴小奇抵达府衙大牢后,即快速飞奔入内。 过了会儿,有个胜似吴元雄之人从大牢内走了出来,后边跟着吴柏凫和吴小奇,还有大批府衙和城防军的士兵。一行人,急匆匆朝吴府的方向赶去。 待他们走远后,朱慕虹立马领着徐福等人杀入县衙大牢。 进入大牢后,朱慕虹果断制伏两个狱卒,随即吩咐江太霄和谢纯影守在门口,并令徐福则和盛安带路,直奔徐赛春的牢房。 然而,当他们到达徐赛春的牢房前时,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朱慕虹直呼不妙! 就在此时,城防军和府衙的士兵相继杀了进来。江太霄和谢纯影拼尽全力抵挡,却也逐渐难以支撑,只能步步后退,进入牢内。 朱慕虹三人听到声响,旋即转身退出牢房,与江太霄和谢纯影会合后,共同迎敌。 不过,就在双方激战正酣之时,突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住手,都给我退下来!” 府衙和城防士兵得到命令后迅速退到那人身边。 朱慕虹抬头看去,却见那人竟是吴元雄。只见他满脸笑容,眼神中透着得意与狡黠。 吴元雄笑呵呵地说道:“哈哈哈,列青佳有声东击西,可惜我有瓮中捉鳖啊!来人,把人拉过来!” 话音刚落,就见两名狱卒押着徐赛春走了出来,他双手双脚皆是镣铐,一脸憔悴。 徐福和盛安赶忙异口同声叫出来:“老爷!” 几乎同时,江太霄和谢纯影也先后激动地喊出声来:“徐恩公!” 朱慕虹则不停地思索对策,眉头紧皱,为自己刚才的大意懊恼不已。 吴元雄转头面向徐赛春,脸上带着一抹戏谑的笑容,冷冷地说道:“徐赛春,真是没想到,你还挺多人惦记的嘛!今晚居然这么多人来救你!可惜啊,今晚他们都要有去无回了!” 徐赛春重重叹了口气,眉头紧蹙,面色凝重,眼神中透着无奈与惋惜,有气无力地说道:“唉,徐福,盛安!我不是吩咐你们不要劫狱,并转告列老弟,请他尽快化解他与吴将军的误会吗?你们怎么就是不听呢!” “误会?徐赛春!我可和列青佳没啥误会!我只是怨恨你见死不救,害死我儿!徐赛春,你快劝劝他们,别抵抗了,束手就擒吧!”吴元雄没好气地吼道,脸上写满了愤怒。 “束手就擒?没门!看剑!”江太霄见吴元雄对徐赛春无礼,怒发冲冠,双眼圆睁。他手中的凌云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以雷霆之势,直直地刺向吴元雄! 谢纯影也是满脸怒容,柳眉倒竖,提起飘雪剑便朝吴元雄杀去。而徐福与盛安只想着趁乱解救徐赛春,于是他们手中的长剑上下翻飞,奋力击退挡在途中的府衙官兵和城防军士兵。 吴庚见状,双眼寒光四射,迅速杀出,开始迎战谢纯影。潜藏已久的吴壬和吴癸一同前冲。朱慕虹旋即紧握树枝,毫不畏惧地迎上前去。 府衙大牢内顿时刀光剑影,杀气腾腾,一场大战正式上演! 第48章 府牢大战 朱慕虹以一敌二,吴壬和吴癸完全不是她的对手。只见朱慕虹手中的树枝如疾风般快速舞动,她的动作矫健灵动,时而猛力突刺吴壬的双手,时而不停地抽打吴癸的双脚。 起初,吴壬和吴癸打得有些束手束脚,脸上露出一丝怯意。然而,他们心中却不甘就此败退。毕竟他俩在黑衣人十队长中排名末尾,平时露脸的机会并不多,所以格外珍惜这次出场机会,誓要做出一些成绩来。 所以,哪怕频频被朱慕虹的树枝击中,他们也毫不气馁,眼神中依旧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战斗愈发勇猛。慢慢的,他俩逐渐摸透了朱慕虹的出招路数,动作变得更加勇敢,配合也愈发娴熟。 只瞧吴壬挥舞着双拳,气势汹汹地冲向朱慕虹。朱慕虹一个急速弯腰,敏捷地避开了这一击。紧接着,吴癸又使出一招“横扫千军”猛然攻向朱慕虹。朱慕虹只得高高跃起,巧妙地躲开这一招。 不过,就在朱慕虹即将落地之时,吴壬又迅速飞起一腿。朱慕虹唯有再次跳起,动作干净利落。只是片刻后,吴癸的双拳又如暴风般袭来。朱慕虹只得一个侧身腾起,翻动跟斗,灵活地避开了这一拳。 连续两度遇险,朱慕虹的神情由此变得严肃起来,她不敢有丝毫的轻敌,赶紧调整状态,认真迎敌。双方至此进入了僵持阶段。 且说江太霄这边。面对江太霄刺来的凌厉一剑,吴元雄气定神闲。就在剑尖即将刺中他之时,吴元雄忽然伸出右手,使用食指和中指紧紧夹住了凌云剑。随后,他猛地用力一挥,凌云剑便如箭矢般飞出。 江太霄眼神锐利,他紧紧握住凌云剑,随着剑一同飞出。但见他使劲将凌云剑往自己身边拉拽,待握紧剑柄后,稳稳落地。 至于谢纯影,她则与吴庚展开了激烈的较量。吴庚不断挥拳,狠狠地攻击着谢纯影的手腕处。谢纯影牢牢握住飘雪剑,生怕被吴庚的强力攻击击飞。 面对吴庚刚劲有力的拳法,谢纯影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心中充满了恐惧,打得战战兢兢。她既害怕被击伤,又担心飘雪剑被打飞。 谢纯影越打越感到束缚,而吴庚则越打越起劲。身处困境的谢纯影不得不赶紧改变策略。经过多次试探、寻找机会,谢纯影终于找到了吴庚的破绽。 只看谢纯影先是一个急速后撤,留足进攻空间。紧接着,她舞动手中的飘雪剑,毫不留情地直刺吴庚的胸膛。吴庚不敢用手去接,只好匆忙闪身躲避,调整姿势后再度迎敌。两人由此开始了新一轮的较量。 与此同时,江太霄也屡次朝吴元雄发起进攻,可惜吴元雄实力确实过于强大,致使江太霄屡屡受挫。 不远处的徐福和盛安,本欲解救徐赛春,此刻却明显陷入了城防军士兵和府衙官兵的重重围攻之中。他们不停地挥动手中的长剑,一次次击退了敌方的进攻。只是始终未能靠近徐赛春半步。反倒是府衙官兵和城防军士兵依靠着人数优势,时不时就发起一波猛烈的冲击,徐福和盛安只得匆忙应对,愈战愈疲惫。 看着眼前混乱的局面,徐赛春不断地呼喊着:“徐福、盛安!劫狱是大罪,你们快走吧。不要因为我而做无谓的牺牲。”他的脸上写满了焦急和担忧,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痛苦。 徐福和盛安听到徐赛春的呼喊,心中涌起一股酸楚之感。他们顾不上身体的劳累,手中的长剑挥舞得愈发有力,频频击退甚至击伤那些围攻他们的府衙官兵和城防军士兵。 那些府衙官兵和城防军士兵看到他们如此勇猛,不禁有些胆战心惊,心中渐渐生出一丝怯意。 吴元雄对战江太霄轻松自如,时不时地环顾四周。当他看到府衙官兵和城防军人数众多,却如此胆怯之时,他不禁怒目圆睁,厉声怒斥:“你们这些废物!人数这么多,怕什么,只管前冲就是了!你们绝对能战胜他们的!哪怕熬也能把他们熬死,即使磨也能把他们磨灭。” 府衙官兵和城防士兵听到后,再次振作起来,发动冲锋。而吴元雄也觉得和江太霄这个小屁孩对战没什么意思。 于是,他嘴角微微上扬,对着江太霄轻蔑地说道:“小孩子,快回家吧!你不是我的对手,也救不了徐赛春,别再白费力气了。” 话刚说完,吴元雄就飞身到徐福和盛安身前,开始以一敌二,与他们展开一场激烈的对决。他身后的城防军士兵和府衙官兵看到吴元雄加入,士气更盛,不停的往前冲。 徐福和盛安一边要对付周围的士兵,一边要迎战吴元雄,形势已是十分凶险。 却说江太霄听到吴元雄的嘲笑后,眉头紧皱,心中十分不爽。他咬紧牙关,跟随吴元雄的步伐,一个飞身来到了府衙官兵和城防军士兵中间。他一面奋力杀退周边的士兵,一边提剑猛攻吴元雄,仿佛在向他证明自己。此刻的他,犹如一头小蛮牛,在人群中左冲右突。 徐福看到江太霄如此勇猛,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但是他也担心江太霄因此受伤,因而他赶忙劝慰道:“太霄,小心点!保护好自己,别受伤了!莫要被激怒而失了理智。你先对付旁边这些小兵,吴将军就交给我们好了!等你解决完那些小兵,再来助阵。到时候,我们三个打他一个,稳稳的!” 江太霄听完点点头,心态平和下来,迅速放弃与吴元雄纠缠,转而攻击徐福和盛安周围的士兵。他不时地击退敌人,使得徐福和盛安能够专心对付吴元雄。 吴元雄见徐福和盛安气势上来了,不敢小觑,开始谨慎应对。双方打得难分难解。 朱慕虹那边。她身姿矫健,动作敏捷。历经数十回合的激战后,她一人对战吴壬和吴癸渐渐得心应手,似乎很快就要将他们击败。 旁边的谢纯影凭借年纪优势,体力逐渐占据上风。她眼见吴庚愈发疲惫,灵机一动,先是使出“山中虎”六式逼退对方,后又使出绝招“池中龙”六式,迅速将其击溃。 吴庚痛苦倒地,叫苦不迭。 解决完吴庚后,谢纯影马上一个飞身,跃至一旁,驰援朱慕虹。她挥动飘雪剑,猛然刺向吴癸,吴癸吓得连连后退。紧接着,她又将飘雪剑轻轻一挥,划出一道凌厉的剑气,吴癸匆忙躲闪,惊出一身冷汗。 先前吴癸已被朱慕虹戏耍得气喘吁吁。面对败相显露的吴癸,谢纯影斗志昂扬。 待吴癸稳住阵脚后,谢纯影转而使用“林中熊”六式对付他。然而,吴癸凭借坚韧的意志艰难抵挡住了谢纯影的一次次进攻。 眼见“林中熊”六式无法击败吴癸,心急之下,谢纯影只能改“野中豹”六式。只见她挥剑果决,来去如风,最终顺利击败吴癸。 就在谢纯影迎战吴癸的同一时刻,朱慕虹也是稳稳地占据上风,她手中的树枝不断地抽打着吴壬。 没了吴癸在旁协助,吴壬完全不是朱慕虹的敌手,他只能慌慌张张地应对着。到最后实在无计可施了,他不得不频繁地舞动双腿双脚,以此来弥补自身的劣势。 依靠这一招,吴壬好不容易才抵挡住了朱慕虹的进攻,与她打成平手。只不过,吴壬这样的打法着实耗费体力,到了后边,他的体力终于渐渐跟不上了。 反观朱慕虹却是越打越顺手。几乎就在谢纯影击败吴癸的同一瞬间,朱慕虹急速舞动着手中的树枝,打得吴壬接连后退。眼看时机已然成熟,朱慕虹便猛得使出一招“剑影重重”。顿时,多道剑气袭向吴壬。吴壬被剑气所伤,重重受伤倒地。 朱慕虹利落地收拾好手中的树枝,眼神迅捷朝旁边一瞥,她发现江太霄正在拼命打退府衙官兵和城防军士兵。 而徐福和盛安则与吴元雄激烈较量着,双方越打越是僵持,谁都难以击退对方,脸上皆写满了倔强。至于撤退,双方更是想都没想过。 最后,朱慕虹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徐赛春。只见此时的徐赛春,仍旧在不停地劝说徐福和盛安赶快停止劫狱的行动,速速离去,不要管自己,以免犯下大错。 然而,徐福和盛安好不容易来到府衙大牢,他们又怎会轻易放弃。毕竟他们都是忠心于徐府的人。自从下定决心前来劫狱开始,他们就没有想过后退,争取将徐家和陈家的人解救出去的,乃是他们唯一的目的。只瞧他们手中的剑挥舞得愈发迅猛,眼神中满是坚毅。 吴元雄也是快速挥拳,急速踢腿,全力应对徐福和盛安的剑法。双方由此进入白热化阶段。 待朱慕虹看到旁边的谢纯影也成功解决吴癸后,她立即招呼谢纯影过来,让她同自己前去解救徐赛春。谢纯影嘴角微微一笑,欣然点头同意。 于是,她们身形一闪,眨眼间就来到了徐赛春身边,很快击退了周围的士兵,正准备解救他。不料,隐藏在暗处的十八名黑衣人突然杀了出来,再次阻拦她们解救徐赛春。朱慕虹和谢纯影见状,无奈再度出手迎战黑衣人。 由于朱慕虹之前已经多次与黑衣人交锋,所以她此次打得格外游刃有余,眼神中闪烁着自信地光芒。她手中的树枝舞动得愈发娴熟,来回游走于黑衣人中间。黑衣人则时而群攻,时而三五人进攻,如此交替对战,试图打乱朱慕虹的节奏。 朱慕虹不慌不忙,随机应变。当进攻的黑衣人多时,她就加快舞动树枝的速度,而当攻上来的黑衣人少时,她则刻意放缓速度,借机休息。因此,双方交战数十回合之后,朱慕虹依旧体力充沛。黑衣人无可奈何,只得硬着头皮继续与朱慕虹纠缠。 至于谢纯影,她虽然江湖对战经验不足,但是刚才成功击败吴癸倒是让她信心倍增,故而此刻孤身一人应对九名黑衣人,她的脸庞也满是自信。 黑衣人则看着谢纯影好欺负,便一拥而上。有人挥拳,拳风刚猛如雷电。有人踢腿,腿法迅疾如风雨。谢纯影瞬时手忙脚乱,不得不手执飘雪剑,快速穿梭于黑衣人之间,以避开他们的攻击,再逐渐伺机反攻。如此艰难交战十来个回合后,谢纯影才慢慢稳住阵脚,而黑衣人也渐渐放缓了进攻速度。 却说江太霄那边。历经一番奋力搏杀,他终于将全部府衙官兵和城防军士兵打得落花流水。要么把他们打趴在地,叫苦连天;要么逼得他们狼狈逃窜,退出府衙大牢。 如释重负的江太霄,嘴角微微上扬,转身询问徐福和盛安道:“徐大叔,盛阿姨,你们是否需要帮忙?” 徐福一边挥动手中的万安剑迎战吴元雄,一边大声回答道:“不用了,太霄!我和你盛阿姨两人对付吴将军足矣!你还是赶快去救老爷吧!” 忙于应战的盛安亦是赶紧回应道:“对啊,太霄!救老爷要紧,万万不可恋战!你们先把老爷救出去吧!我们再慢慢想办法,尽快撤退,找机会会合!” 江太霄意气风发,自信满满地说道:“好的!徐大叔,盛阿姨!多谢你们的提醒!刚才打架打上瘾了,险些忘了要事,我这就去救徐恩公。”言罢,江太霄轻轻一跃,飞身来到了徐赛春身边。 随后,江太霄舞动手中的凌云剑,朝前方阻拦他的黑衣人猛然劈去。黑衣人见有人来搅局,迅速分出人手迎战江太霄! 得益于江太霄的加入,朱慕虹和谢纯影顿感轻松不少,很快他们就将黑衣人解决掉了。黑衣人要么落荒而逃,要么受伤受伤倒地,痛苦异常,总之是各有各的惨。 江太霄和谢纯影快步走到徐赛春身前。江太霄手执凌云剑,干净利落地劈断了徐赛春双脚的镣铐。而谢纯影则手握飘雪剑,斩断了他双手的镣铐。 紧接着,江太霄便和谢纯影搀扶着徐赛春,准备向外走去! 第49章 劝架受伤 此时,徐赛春却甩开了江太霄和谢纯影的手,然后挺直了背脊,坚决不肯挪动脚步。只见他对着江太霄和谢纯影,语气坚定地说道:“太霄,纯影!谢谢你们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不过徐家和陈家的人都是受我牵连才入狱的!如今陈老板和余宁他们还深陷困境,我怎么好意思独自随你们逃走呢?” 朱慕虹见徐赛春如此坚持,赶忙上前一步。双手拉住徐赛春的衣袖,焦急地劝道:“徐副将,快点走吧!至于解救陈老板他们的事,等我们出去了再慢慢商议好了!” 徐赛春仍旧双眼直直地看着前方,脸上写满了执着,态度坚决地说道:“哎,解救他们的事还好说。就是我此次真的走了,那我身上的冤屈该如何洗脱啊?” 江太霄见徐赛春迟迟不肯走,心中亦是焦急万分。他双手扶住徐赛春的肩膀,语气诚恳地劝道:“徐恩公,洗刷冤屈的事,也可以等我们出去后再慢慢图谋的。我们都知道您是被冤枉的!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谢纯影看了看身后,徐福和盛安仍在苦苦迎战吴元雄。今夜经过这么多困难,他们好不容易才解救出了徐赛春。只是如今尚未完全脱离险境,徐赛春却还在苦苦纠结,迟迟不肯走。 想到此处,谢纯影也终于忍不住了。她跺了跺脚,娇嗔地说道:“徐恩公,快走吧!现在我们还处在险境中,得速速离开才行。要不一会,等他们援军到了,那可就麻烦了。况且列大叔、赵公子和文姑娘他们三人,此刻还在吴府呢!是他们引开大批人手,使得牢狱这边相对空虚,我们才有机会解救出您的啊!我们还得赶过去告知列大叔他们,让他们尽快撤离吴府的!” 徐赛春听到这个消息,顿时脸色一惊,嘴巴微张,眼神中充满了惊讶。随后,他语气急切地说道:“什么?你们是说列老弟他们也来了,而且还闯进吴府去了?哎呀,你们为何如此胆大妄为啊!事到如今,这可如何是好啊?你们走吧!快些走,尽快前去吴府接应列老弟他们,再想办法出城。我留下来,我想想办法,努力说服吴将军。看下他能不能放过除我之外的其他人!” 朱慕虹听完,极其无奈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声。眼看众人都无法说服徐赛春,便咬了咬嘴唇,毅然决定用强了。 但见她先是面向不远处正在激烈交战的徐福和盛安,双手放在嘴边,大声地呼喊道:“徐福、盛安!徐副将已经成功解救了。你们不要恋战了,快过来掩护我们撤退。” 说完这话,她又扭头对着江太霄和谢纯影,双手一挥,语气急促地说道:“太霄、纯影!快带徐副将离开这里先!不要再拖了!” 徐福和盛安听到朱慕虹的呼喊,顿时面露喜色,极有默契地双双挥剑刺出,逼退吴元雄,接着急速抽身,一个飞身来到朱慕虹身边。 而江太霄和谢纯影也遵照朱慕虹的意思,一左一右架起徐赛春,二话不说,便朝大牢门外走去。 徐赛春被江太霄和谢纯影架着走,满脸怒气,嘴里不停叫嚷着,奋力挣扎,想要挣脱他们地束缚,然而,江太霄和谢纯影谨遵朱慕虹之意,牢牢抓住他,不肯松手。 吴元雄看着朱慕虹等人即将救走徐赛春,心中恼怒至极,双眼圆睁,怒发冲冠,当即一个飞身如箭矢般射到徐福和盛安身旁。紧接着,他双拳如疾风骤雨般击出,双腿如惊涛骇浪般挥舞,极力阻拦他们离开。 徐福和盛安反应迅捷,快速转身,提剑相迎。他们眼神坚定,紧咬牙关,一边抵御吴元雄的凶猛进攻,一边紧跟朱慕虹的步伐撤退! 朱慕虹则四处张望,眼神锐利,警惕地查看周围是否有伏兵。果不其然,江太霄三人刚走出大牢,隐匿在暗处的大批府衙官兵就冲杀过来。 无奈之下,朱慕虹只得让谢纯影扶着徐赛春走到旁边歇息,并使眼色让江太霄与自己共同应对敌人。 然而,很快他们就发现还有一群黑衣人如鬼魅般跳了出来。另外,不远处的城防军士兵也纷纷赶来! 朱慕虹看到眼前这么多敌人,心中一惊,转头对着徐赛春,眉头紧蹙,焦急地说道:“徐副将,如今形势万分危急,你是否可以保护自己,我们要全力击退眼前这些敌人了!恐怕顾不上你了!” 一旁的徐赛春再次摇头叹息,满脸无奈,喃喃说道:“唉,你们这又是何苦呢?不要再一错再错了!” 朱慕虹听完,气不打一处来,愤愤地说道:“徐副将,事已至此,你为何仍然如此固执!纯影,快过来!形势紧迫,我们抓紧时间解决这些人了!” 谢纯影看了看旁边的徐赛春,徐赛春挥了挥手,示意她放心离去。于是,谢纯影快步前冲,来到了朱慕虹身边。 朱慕虹随即对着江太霄和谢纯影,语气坚决地说道:“太霄,你负责应对这些府衙官兵。纯影,你负责对付那些城防军士兵。至于其余黑衣人,就交给我好了。” 江太霄和谢纯影听完,频频点头。而后各自分开,前去迎敌了。 站在角落的徐赛春,看着眼前混乱的局势,他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一下躁动的心。接着,他皱起眉头,开始思索该如何破解当下的困局。他实在不愿意看到双方为自己拼得你死我活。 朱慕虹这边,他自知已无力说服他们了,心中暗暗叫苦。思来想去,他只能再次将希望寄托于吴元雄身上了。他苦苦思索着,究竟该如何才能说服吴元雄呢? 片刻后,他把目光投向了吴元雄的方向,站起身来,快步上前,拦在徐福和吴元雄中间,试图说服他们停下打斗。 徐赛春对着徐福和盛安,满脸焦急,大声说道:“徐福、盛安!你们快走吧,此处危险!”说完,他又转身对着吴元雄,满脸恳切地说道:“吴将军!我求你了!你快让士兵们停下来吧,以免再有人员伤亡!是我害死了乾通,你就把怨气撒到我头上好了!莫要牵连无辜!” “徐赛春,你快滚开!待我收拾完你家这两个家奴!再好好找你算账!”吴元雄怒目元稹,愤愤地吼道。 徐福听到吴元雄说自己是徐府的家奴,顿时怒火中烧,满脸怒容,怒不可遏地说道:“吴将军,你说谁是家奴!若不是顾及你痛失爱子,还有老爷与你有些交情,我们才处处忍让,你休要欺人太甚!” 一旁的盛安也气不过,怒气冲冲地附和道:“就是,简直欺人太甚!” “来啊,你们俩快使点劲啊!你们以二敌一,却还打不过我,也就是个家奴的水平!只可惜辱没了剑玄门的名声。欧龙秋怎么会将剑玄门的剑法传授给你们这些家奴呢?真是瞎了眼了!”吴元雄继续嘲讽道,一脸地不屑。 徐福和盛安听到吴元雄这般言语,瞬时气得七窍生烟。徐福急忙挥动万安剑,改变剑招,直接由“林中熊”六式转入“山中虎”六式。盛安亦赶忙舞动平了剑,换了剑招,由“林中熊”六式转入“野中豹”六式。 就在这一瞬间,虎豹齐出,万安剑和平乐剑双剑合璧,威力无比。 吴元雄终于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全神贯注地正视徐福和盛安,看来剑玄门的剑法果真不同凡响。 吴元雄快速调整状态,先后使出腿法“横扫千军”和拳法“拈花折柳”来迎敌。至此双方交战愈发激烈,杀得难解难分。 眼睁睁看着劝架不成,结果反而引发了一场更为激烈的对决,徐赛春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万般无奈,最后只能狠下心来,施展出风火拳,以极快的速度出手进行阻拦。 随着徐赛春加入战局,徐福、盛安与吴元雄三人的动作都逐渐变得迟缓下来。他们的脸上都布满了担忧的神情,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误伤到了徐赛春。 每当吴元雄的拳法即将击中徐福或盛安的时侯,徐赛春要么迅速拉开他们二人,使得吴元雄的拳法落了空,要么就直接出手阻拦,用手掌将其接下。 吴元雄发觉拳法已难以占据上风,立刻改变策略,改用腿法发动进攻。只见他毫无章法,完全是一通疯狂猛扫,这一连串的腿法施展出来,恰似秋风无情地席卷落叶一般。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势,徐赛春等三人被逼无奈,只得高高跃起,甚至不得不连连向后撤退。 然而,徐福和盛安也丝毫不肯示弱。但见他们两人相互使了个眼色后,便默契地采取了一人进攻、一人防守地策略。起初,盛安舞动平乐剑,朝着吴元雄的双腿迅猛地劈砍过去,这凶狠的攻势吓得吴元雄连忙将双腿缩回,以躲避这致命的一击。紧接着,徐福挥动万安剑,直直地刺向吴元雄的胸膛,吴元雄反应极为迅速,一个灵巧的侧身动作,惊险避开了这凶猛的一击。 徐赛春看着吴元雄落入下风,又转而帮助他,多次阻拦盛安对吴元雄的攻击。盛安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却也不好朝徐赛春发脾气,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憋屈。待她快速调整好情绪后,一面小心地避免误伤到徐赛春,一面挥剑继续向吴元雄发起攻击。只可惜,她终究难以突破徐赛春的阻拦。 缺少了盛安在一旁协助,徐福再次陷入了被动局面。在吴元雄的拳脚攻击下,他频频受挫,险些受伤。面对此种情况,徐赛春又不得不放手,让盛安前去助攻。 就这样,徐赛春在三人中间来回奔走,努力维持着平衡,尽力不让一方伤到另一方。总而言之,四人都打得相当艰难和难受。 如此这般来来回回三十多个回合后,吴元雄终于怒火冲天。他圆睁双目,口中怒喝,使出了绝招“暴雪惊雷”准备攻向徐福。 就在吴元雄使出这一招的瞬间,徐赛春眉头紧皱,眼神紧紧盯着,心中暗暗叫苦。他绞尽脑汁思索着如何化解。无奈这一招实在太快。就在吴元雄即将击中徐福的一刹那,徐赛春迅速跳出,大吼一声,挺身挡在徐福身前,替徐福承受了这一掌,并重重地吐出一口鲜血。 吴元雄眼见情势危急,面色一惊,急速收回双拳。 徐福快速放下手中的万安剑,顺势将倒下的徐赛春揽入怀中,随后坐在地上!盛安也赶忙放下自己的平乐剑,匆匆走到徐赛春身旁,蹲下身子。 只见此刻的徐赛春面色苍白如纸,伤势严重,他抬头对着吴元雄,嘴唇微微颤抖,用虚弱地声音说道:“吴将军,我求你了,赶快让士兵们都住手吧。能不能让徐福他们安全离开此地,我留下来,可以吗?” 吴元雄看着重伤的徐赛春,心中莫名一软。他重重的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随即说道:“徐副将,你这又是何苦呢?事已至此,你还为别人着想。罢了,徐福!你们走吧!徐副将受伤了,需要尽快医治。你们留在这里,他不安心。” 话毕,他右手用力一挥,朝着不远处的府衙官兵、黑衣人和城防军士兵,高声喊道:“住手,全部退下!” 府衙官兵、黑衣人和城防军士兵听到命令,迅速如潮水般撤退,很快就消失在眼界之中。 徐福和盛安听完吴元雄的话,不由呆住,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不解。 而朱慕虹三人见与他们对战的敌人,在短时间内便消失得无影无踪,顿时满脸惊愕,眼中满是困惑。 待朱慕虹扭头看去,她才发现身受重伤躺在徐福怀中的徐赛春,立刻大步冲上前去,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江太霄和谢纯影也看到了重伤的徐赛春,赶忙跟上朱慕虹的脚步,朝徐赛春的方向走去。 第50章 吴府激战 朱慕虹三人心急火燎地跑到徐赛春身旁,满脸焦灼,嘴巴微张,声音急促地询问徐福到底发生了何事。 徐福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下,哀声叹气地说道:“哎,老爷遭了吴将军一掌,已是命在旦夕啊!” “什么?吴将军,你为何要伤害徐副将?”朱慕虹听罢,怒发冲冠,将树枝用力抵在吴元雄脖子上,柳眉倒竖,满脸怒容地呵斥道。 吴元雄神色自若,沉稳地回应:“我本无心伤他,他是替徐福挡下了这一掌!你们快走吧。徐副将急需救治!” 徐赛春见朱慕虹对吴元雄无礼,连忙说道:“朱姑娘!快放下你的兵器。确实不关吴将军的事,他刚才已有意收拳。倘若他用尽全力,我恐怕早已一命呜呼了。” 朱慕虹听罢,迅速缩回树枝,俯身蹲下。她伸出右手搭在徐赛春的手腕上把脉,瞬间眉头紧蹙,焦急地说道:“寒气入体!莫非徐副将你中了吴将军的暴雪惊雷?快,你赶快运功驱散寒气即可。你的风火拳本就蕴含刚烈之气。” 徐赛春连连摇头摆手说道:“不必了,朱姑娘!”说着,他抬头望向吴元雄,眼中满是哀求,声音哽咽:“吴将军,是我害死了乾通!就让我这条命为他抵债吧!我只求吴将军能放过徐府的其他人,还有陈老板一家!” 吴元雄默默转身,沉默不语。 朱慕虹见状,赶忙转身,对江太霄喊道:“太霄,你速速前往吴府,告知列青佳此处的情况,让他尽快离开吴府,过来救治徐副将!” 江太霄满脸哀愁,重重地点了点头,而后如离弦之箭般快速飞身离去,直奔吴府! 徐赛春见吴元雄如此决绝,求死之心愈发急切,他继续苦苦哀求,声泪俱下地说道:“吴将军,算我求求你了!就用我这条命来偿还我的罪过吧!你就放过其他人吧!千万不要越陷越深了!” 吴元雄终于转过身来,他眼中满是悲伤,声音低沉地对着徐赛春说道:“哎,徐副将啊,你这又是何苦呢?就算你愿意以命抵罪,通儿也无法回来了!那晚通儿就如你现在这般,身受寒气侵袭,最终被活活冻死的!” 徐赛春听完,愧疚之情犹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嘴唇颤抖着说道:“是啊!这是我应得的报应!吴将军,我只求你能放过其他人!” 吴元雄的态度稍有松动,但他仍不肯轻易许诺。他低下头,眉头紧蹙,沉思片刻后,方才对着朱慕虹说道:“朱姑娘,你们走吧!带着徐副将走吧!我就当今晚没见过你们,我会对外宣称徐副将是病死牢中的!至于其他人,再给我一些时间思考,我会努力与母亲周旋。唉,我是亲眼见过通儿是如何死去的!我实在不忍心让你们也经历与我相同的痛苦啊!”说着说着,他不禁泪流满面,再次转身,背对众人。 朱慕虹等人听完,皆悲痛欲绝。朱慕虹自是明白吴元雄的言外之意,那就是徐赛春不肯自行运功疗伤,那就让他们带着徐赛春去找列青佳帮忙。 回过神来后,朱慕虹对着吴元雄说道:“多谢吴将军,我们这就速速离开。”言罢,她便让徐福背起徐赛春先行出发,前去找吴府找列青佳! 徐福谢过吴元雄后,身背徐赛春,飞身远去。其余人也纷纷向吴元雄致谢。 随后,朱慕虹带着盛安、谢纯影施展轻功,身形如燕般飞离府衙大牢,紧紧跟随在徐福身后。一群人如飞鸟般一同朝吴府飞奔而去。 却说吴府这边,自吴小奇离开后,吴松鹤与列青佳展开了激烈的交锋。吴松鹤双拳挥动,刚猛无比,眼神凌厉,犹如猛虎下山。 列青佳不敢硬接他的拳招,只得以一个侧身,避开他这一拳,面露狡黠之色。随后,他使出了风火拳,击向吴松鹤,却被对方猛然挥手推开。 接着,吴松鹤又趁列青佳来不及察觉之际,忽然抬腿攻去。列青佳眼疾手快,高高跃起,跳到旁边的空地后,稳稳落地。调整气息后,他再度挥拳攻向吴松鹤。这次他吸取教训,稳住下盘,不给吴松鹤攻击下盘的机会。 吴松鹤很快就用拳法化解了列青佳袭来的这一拳,正当他要再次抬腿攻击时,却发现对方早已抢先一步抵住了他的双腿,令他毫无进攻空间。吴松鹤唯有继续运用双拳,与对方展开较量。两人由此陷入胶着状态。 至于文似锦和赵兴成,则与吴家亲兵激烈交锋。二人频频发动攻击。 文似锦挥动月影剑,运用“来剑”和“直剑”,逐渐找到感觉,接着运用“腾剑”和“舞剑”不停攻击冲上前来的吴家亲兵。 吴家亲兵忠勇无比,虽被多次打退,却又一次次冲上前来。文似锦无奈,只得一次次迎敌,并加重剑法力度,力求重伤他们,好使他们知难而退。可惜他们却愈战愈勇,文似锦迟迟无法攻破他们的防线。 而另一边的赵兴成也面临相似的情况。只见他以“起刀”和“缓刀”过渡后,便转入“疾刀”和“猛刀”。他舞动骄阳刀,不时加快速度,在吴家亲兵中间来回砍杀,接连打倒好几人。随后,他又不时加重出刀力度,在吴家亲兵之间奋力搏杀,再度连续重伤好几人。重伤的吴家亲兵依旧坚持战斗,轻伤的更是不要命似的不停冲杀。 就在他们激烈交锋之时,吴小奇已从府衙大牢叫来了吴柏凫,还有府衙官兵及城防军士兵。而那个神似吴元雄的人,不过是吴元雄的替身。 吴柏凫一上来就冲向赵兴成,吴小奇也终于等来机会,迎头冲向文似锦,与她展开较量。 至于府衙官兵和城防军士兵,则接替吴家亲兵守在一旁,等候命令。吴家亲兵迅速退下,守在吴老太房门外。顿时,犹如一道铜墙铁壁将列青佳等人牢牢挡在外面。 上次渡口之战,赵兴成与文似锦联手迎战吴柏凫打得不够尽兴。此次,他终于有机会独自对战吴柏凫了,甚是激动。只见他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挥动骄阳刀,先是以“起刀”和“缓刀”试探一下吴柏凫的底细。 吴柏凫自知列青佳等人玩的是声东击西的把戏,他们本就无意进攻,不过是想把府衙大牢的兵力调出来,为劫狱那伙人制造机会而已。府衙大牢有吴元雄坐镇在那,自然稳如泰山。而此处,则由吴松鹤镇守,想必也无大碍。故而,吴柏凫十分气定神闲,只是一直防守,并不急于进攻。 而赵兴成则经过多次试探后,也弄清了吴柏凫的策略。于是,他开始大胆进攻,想着逼吴柏凫倾尽全力迎战。可惜,吴柏凫不为所动。场面打得颇为沉闷。大体上就是赵兴成进攻,吴柏凫防守。 而另一边的吴小奇,他与赵兴成一样,斗志旺盛。只见他一上来就是双拳击出,犹如狂风暴雨,眼神中充满了必胜的信念。 文似锦急忙一个侧身,跃至旁边。然而,吴小奇眼见双拳击空,又快速扬起双腿,朝文似锦攻去。文似锦见他攻势迅猛,不敢硬接,只得再度跳到一旁。吴小奇双腿又一次踢空,心中些许沮丧。迅速调整后,他干脆腿脚并用,时而挥拳时而踢腿,文似锦只得左右侧身,上下跳跃,以躲避他的一波波进攻。 如此艰难战过三十个回合后,双方均已精疲力尽,从而都有意无意地放慢了脚步,转入慢战。 却说江太霄自府衙大牢飞身而出后,身形如箭,急速而行,不多时便风驰电掣般抵达吴府。 进入吴府后,他眼神急切,左顾右盼,脚步匆匆,焦急地穿梭于各个角落,寻觅着列青佳等人的身影。然而,寻觅良久,未见其踪,反倒惊扰了隐匿在暗处的黑衣人。 黑衣人见江太霄硬闯吴府,便如潮水般汹涌而至。江太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愕,但他迅速镇定下来,双手握紧剑柄,准备应对。他深知肩负重任,为救徐赛春性命,不敢有丝毫恋战,只是不断挥舞着手中的剑,匆忙击退冲上来的黑衣人,艰难地为自己留出前行的空间,而后脚步不停,继续快速前进。 江太霄一边迎战黑衣人,一边不停地前行寻找列青佳等人的身影。黑衣人则在身后紧追不舍,苦苦纠缠。如此且战且走间,江太霄突然听到了一丝声响,他脸上顿时露出欣喜若狂的神情,双眼放光,毫不犹豫地使出一招“饿虎扑食”的剑招,迅速击退黑衣人,然后如离弦之箭般朝声响处,飞速狂奔而去。 抵达该处之后,江太霄果然发现了列青佳等人。他激动不已,随即按照临行前约定那般,声音略带颤抖地快速吹起了口号。 列青佳等人听到声响,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急速抽身,来到江太霄身边。一行四人,身子矫健,如飞燕般快速飞身,离开吴府。 吴小奇激战正酣,意犹未尽,还欲追赶。吴柏凫迅速拦住他,双手张开,语气坚决地说道:“小奇,莫追!保护吴府要紧!我们在此静待吴将军那边的消息吧!”吴小奇只得无奈作罢。 吴松鹤大手一挥,吴家亲兵迅速退下。吴松鹤气定神闲地看着吴柏凫和吴小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严,缓缓说道:“师弟,小奇!你们也都回去吧!他们今晚应该不会再来了。” 吴柏凫点点头,恭敬地说道:“那我和小奇这就告辞了,师兄有事随时吩咐便是!” 吴松鹤微微点头,吴柏凫和吴小奇快步离去。热闹散去,唯留吴松鹤一人,独自坐在院落里沉思。 而列青佳等人则跟随着江太霄走出了吴府,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这也是他们事先约定好的一个地方。 列青佳眉头紧皱,神情焦灼地看着江太霄,语气急切地问道:“太霄,这是怎么一回事?慕虹他们为何没与你一同前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列大侠,徐恩公他受伤了!朱大姐让我先过来找你,想请你尽快去府衙大牢那边为徐恩公运功疗伤啊!”江太霄满脸悲伤,声音哽咽地说道,说着说着不禁泪流满面。 “受伤,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没能救出徐副将和陈老板他们吗?”文似锦也忍不住开口问道,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唉,我们仅救出了徐恩公!其他人都不在县衙大牢之内啊!我们中了吴将军的请君入瓮之计了!”江太霄悲伤地说道,脸上写满了懊恼与自责。 “别急,太霄!你先将你们劫狱的情况细细说来!我们再一起想办法!”赵兴成赶忙安慰江太霄道,他轻轻拍了拍江太霄的肩膀,眼中满是关切。 “是啊,太霄!我们先坐下来吧!你将你们府衙大牢那边的情况说一说。我们再好好商量下该怎么办。”列青佳努力克制焦急之情,语气平静地说道。 于是,他们席地而坐,江太霄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便将府衙大牢那边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番 众人听完,皆是满脸忧伤,挫败感十足! 列青佳心中不由感慨道:“真没想到吴将军如此厉害!我们精心筹划的劫狱计划竟然被他识破了。辛辛苦苦忙活一天,到头来非但未能救出徐家和陈家的人,反而连累徐老哥受伤了。” “列大侠,你快去救徐恩公吧!”江太霄急切地哀求道。 列青佳收回思绪,站起身来,双手握拳,对着江太霄语气坚定地说道:“好,太霄!我们这就出发!”说完,他又转头对着赵兴成和文似锦,语气诚恳地说道:“赵公子,文姑娘!你们就留在这里等我们吧!人多反而不好行事。” 文似锦和赵兴成点点头。列青佳即刻跟随江太霄,如疾风般向着府衙大牢的方向飞奔而去。 第51章 痛失挚友 列青佳和江太霄飞身才没多久,就瞧见徐福背着徐赛春匆匆飞来,他满脸焦急。朱慕虹、盛安和谢纯影也紧紧跟随其后,神色紧张。 列青佳和江太霄来不及多问,急忙转身,引领他们回到方才约定好的地方。 徐福飘然落地后,将徐赛春轻轻放下,列青佳赶忙将其接过来。但见此时,徐赛春身躯颤抖,脸色苍白如纸,寒气四溢,冻得瑟瑟发抖,头发上甚至还有些许冰点。 夜空中的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列青佳正准备让徐福将徐赛春扶好坐正,并为其运功疗伤。 怎料,徐赛春努力睁开双眼,轻轻摆了摆手,用极其微弱却又坚定的声音,对着列青佳说道:“列老弟,不必了!我已然决定赴死了。万事因我而起,自然应当由我而终。我若不死,吴家人的心结难以解开,那么受我牵连的徐家人和陈老板一家都难得解脱。” “徐老哥,你这又是何苦呢?吴乾通已经死了,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呢?纵使你死了,也并非以命换命,而是白白送命啊!”列青佳赶忙劝慰道,脸上写满了焦急和痛惜。 “是啊,徐副将!快让我家老列替你运功疗伤吧!待你身体好些了,我们再好好商议,看看如何救出其他人。千万不要白白牺牲啊!”朱慕虹悲伤地说道,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老爷,您别说太多话了,快让列大侠替您运功疗伤吧!我们六位徐府的家仆好不容易才重新回到您身边。我们还没好好伺候您呢?”徐福伤心地说道,声音中带着哭腔。 “对啊,老爷!你莫要想不开!徐家没有您可不行啊!其他人还没救出来呢?您若是走了,等余宁他们回来,他们会责怪我们的,那可如何是好?”盛安忍不住哭着说道。 “唉,你们不必说了,我意已决!太霄、纯影!你们过来!”徐赛春体内的寒气愈发强烈,那是一股彻骨的寒冷。他强忍着冰冷,用力朝一旁的江太霄和谢纯影招了招手。 江太霄和谢纯影赶忙来到徐赛春面前,然后蹲下身子。此时,两人都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徐赛春紧紧握住两人的手,颤声说道:“太霄、纯影!当年安会城那场贼寇之乱留下的孤儿众多。你们能与我相遇,并为我所救,那是我们的缘分,更是你们的福分。如今我们缘分将尽,我是无法再带你们去实现济世安民的理想了,实在有负欧掌门所托啊!倘若以我之死,仍未能解开吴家人的心结,你们就要好好听列老弟和朱姑娘话,听从他们的指挥,把徐家和陈家的人都解救出来。之后,你们再回到翠丘山,记住了吗?” 江太霄和谢纯影面带忧伤,含着泪使劲点头,爽快应承下来。 徐赛春满意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随后,他又朝文似锦和赵兴成招了招手。 文似锦和赵兴成见状,快步上前,蹲在徐赛春身边。 徐赛春强忍着冰冷,对着他俩小声说道:“文姑娘、赵公子。之前渡口边承蒙你们出手相助,还没来得及感谢。今日又受你们解救之恩,实在无以为报。待我死后,还请你们能继续解救陈老板夫妇,争取给陈姑娘一个完整的家。希望你们能善始善终,帮陈姑娘帮到底!” 文似锦两眼垂泪,强忍着悲伤说道:“徐副将,你放心!我与陈姑娘虽然相识时间不长,但是我们早已情同姐妹!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必当竭尽全力!” 赵兴成神色忧伤,眼眶湿润,赶忙答道:“徐副将,你放心!不止陈老板夫妇我们会救出来,就是徐家的人,我们也一定能解救出来的!你快让列大叔给你运功疗伤吧!晚点就来不及了。” 徐赛春嘴角微微一笑,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赵兴成长叹一声,无奈起身退到一旁。文似锦亦跟着退了下去。 徐赛春转头看了看旁边的徐福和盛安,神色平静地说道:“徐福、盛安!若我死了,吴将军仍然不肯放过余宁他们,还有陈老板夫妇,你们也要听从列老弟和朱姑娘的安排,设法将他们救出来。之后,你们六人要么远走他乡,要么长居翠丘山,自行选择即可。” “老爷!”徐福和盛安,都忍不住哭出声来,一个劲的点头。 最后,徐福看了看列青佳和朱慕虹,对着他们,郑重其事地说道:“列老弟、朱姑娘,接下来就靠你们了,拜托了!列老弟,等我死了,记得把我带回府衙大牢。我这一辈子遵纪守法,万万不可行此逃狱之事,免得玷污了我这一世清名。把我带回去,让吴将军看到,也可以最大限度地化解他的仇恨,解开他的心结。” 列青佳沉默不语,泪如雨下,使劲点头。 最后,徐赛春安静地闭上双眼,喃喃自语道:“啊~原来乾通是这么冻死的!”话毕,徐赛春逝去。 众人皆是嚎啕大哭,哭声在空中久久回荡。 夏夜的微风轻轻吹拂,带来丝丝凉意。四周的树木在微风中缓缓摇曳,仿佛在为这位逝去的英雄默哀。月光洒在大地上,映照出众人悲伤的身影,像是在诉说着这无尽的哀伤。 此刻,列青佳内心的悲伤如潮水般翻涌,他拭了拭眼角的泪水,眼神中满是痛苦和决绝,对着徐福高声说道:“徐福,刚才徐老哥的话,你都听到了!来吧,让我背着徐老哥去府衙大牢!完成他最后的遗愿!” 徐福紧咬着嘴唇,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将徐塞春的身躯小心翼翼地放置在列青佳的背上,然后与列青佳一同快速飞身,前往县衙大牢。 到了府衙大牢后,列青佳声嘶力竭地朝着牢内高声大喊:“吴将军,徐副将已然离世!我们尊重他的遗愿,特意将他遗体送回!” 府衙大牢内,吴元雄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手里握着酒杯,正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灌酒。 他觉得自己与徐赛春情义算是断绝!无论怎么说,徐赛春都是他的挚友。刚才,徐赛春明显存有求死之心。尽管他知道自己儿子的死不能完全怪罪于徐赛春,但是他实在过不去心理那一关。 他再也无法像曾经那般与徐赛春亲密无间了。他深知自己失去了一位挚友。看着身受重伤却不愿意自愿疗伤的徐赛春,吴元雄无可奈何,他只能心头一软,随即答应让朱慕虹等人带徐赛春离开,他期望列青佳等人有能力说服徐赛春自行疗伤,或者强行替他运功疗伤。 放走徐赛春,吴元雄已经难以向母亲交代。至于徐家和陈家的人,他也不是没有想过他们是无辜的,只是他确实无法就这样轻易放过他们。所以,对于徐赛春的请求,他怕是要有所辜负了。他心中充满了矛盾,满脸愁容。 他不敢返回吴府,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母亲。他更不愿回到城防将军府,那里有着他与徐赛春太多回忆。思来想去,他唯有留在这冰冷、幽暗的府衙大牢了。满心的愁绪无处诉说,他便只能独自喝起了闷酒! 听到列青佳的呼喊声,吴元雄猛地站起身来,满脸惊愕,瞪大了双眼,嘴巴微张,赶忙冲出府衙大牢。 到了府衙大牢外,他看到了列青佳和徐福。列青佳身上还背着一人,他心中一惊,暗想那人便是徐赛春了。 吴元雄声音颤抖着回应道:“列大侠,你说什么?你刚刚是说徐副将死了?你们没有说服他吗?他求死之心竟如此强烈?你没有为他运功疗伤吗?”说着说着,吴元雄的眼眶渐渐湿润,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下来。 “唉,徐老哥一心求死!他认为自己亏欠乾通一条性命,所以最终决定以命抵命。他不愿背负逃狱之名,故而让我将他的遗体送来。还望将军能够顾念往日情谊,给他一个体面的告别礼!”列青佳面色凝重,满脸悲伤地说道。 “以命抵命?他为何如此执着?就算他死一万次,我的通儿也不会回来了!他为何如此不珍爱自己的生命呢?你们放心!我定会好好安葬他的!你们把遗体放下,就可以走了!看在徐副将的份上,你们今晚擅闯吴府和私劫牢狱的事,我暂且不追究了。”吴元雄地脸上表情复杂无比,既有悲伤,又有愤怒,还有一丝无奈。 “吴将军,徐老哥尚有一个遗愿,他希望你能够放过徐家的其他人,还有陈老板一家!”列青佳略感欣慰,鼓足勇气,接着说道。 “此事莫要再提!我答应给徐副将一个体面的后事,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来人,快把徐副将的遗体带进去!你们快走吧!你们再不走,等我改变了主意,就要把你们抓起来治罪了!”吴元雄挥了挥衣袖,语气决绝,大声喊道。 徐福还想再说,列青佳赶忙伸手拉住他,轻声说道:“徐福,此事我们回去再说!吴将军答应给徐老哥一个体面的后事,确实已经颇为难得了!”说完,他又对着吴元雄大声说道:“吴将军,我们就此别过!”言罢,他轻轻放下徐赛春的遗体,便飞身而去,徐福紧随其后。 两名府衙官兵抬着担架走了出来,将徐赛春抬上担架。吴元雄快步走上前去,只见徐赛春遗容竟与吴乾通有些相似,明显都是深受寒气侵扰,活活冻死的。 吴元雄转过身去,脸上写满了悲伤和痛苦,他喃喃自语道:“徐副将,你总是为他人着想!你如此逼迫我,真是令我不知所措啊!”说完,他迈着沉重的脚步转身返回大牢,继续独自喝起闷酒。 却说列青佳和徐福将徐赛春的遗体送到府衙大牢之后,在返回的路上,两人皆沉默无语,脸上满是悲伤,那悲痛之情仿佛要溢出眼眶。 不多时,他们就回到了刚才的地方,成功与朱慕虹等人再度会合。 众人围坐成一圈,一个个都闷着头默不作声。 列青佳看着大伙情绪低落,眉头紧蹙,嘴唇轻启,率先开口说道:“我知道,徐老哥离去,大家都悲痛万分!不过,倘若徐老哥还在世,想必也不愿看到我们这番模样吧!我们一定要振作起来。徐家其他人,还有陈老板夫妇,仍在府牢之中呢!依吴将军方才所言,估计一时半会不会有转机了。明天午时就是处斩的时候了。接下来,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一旦他们决定继续行刑,我们便唯有劫法场这条路了。”他都声音低沉,带着丝丝无奈。 “是啊!大伙都稍稍振作些。徐副将虽令吴将军有所松动,却仍不足以让他下定决心放过其他人。更何况他还需面对吴老太的压力。劫法场着实是我们的最后一步。所幸现下离明日午时尚有一些时间,我们还可以好好筹划一番。”朱慕虹也赶忙劝慰道,眼神中充满了关切。 “是啊,解救徐家其他人,还有陈老板夫妇,乃是老爷的遗愿。我们必须努力振作起来,尽快完成老爷的遗愿,方可告慰他的在天之灵。”徐福紧咬着嘴唇,强忍着悲伤说道。” “对,我们还要完成老爷的遗愿,以告慰他的在天之灵!此次劫法场,我们得汲取今晚劫狱的教训,好好计划一番才行。”盛安想起今夜劫狱失败,令徐赛春无辜惨死,心中满是愧疚,她眉头紧皱,语气严肃地说道。 “劫法场事关重大,我们是不是该找个更安全的地方才行,顺便解决今夜的歇息睡觉之事。”文似锦同样谨慎,眼神中透着担忧,轻声建议道。 “文姑娘所言极是!此事重大,确实不宜在此处讨论。更何况劳累了整晚,我们也该找个地方先落脚了。”赵兴成警惕地四处张望了一下,赶忙附和道,声音中带着些许紧张。 “没错,徐恩公的遗愿,我们必须完成!明日任务艰巨,我们的确得找个安全些的地方,好好讨论。完了再好生歇息,养精蓄锐!”江太霄语气坚定地说道,拳头紧握,好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是的,我们得努力振作起来!想要完成徐恩公的遗愿,劫法场恐怕是势在必行了!不过眼下最为关键的,还是找个落脚点。”谢纯影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呵呵,不错!文姑娘心思缜密。是我疏漏了,大家都想想,我们今晚该去何处落脚?”列青佳伸出大拇指称赞了文似锦,朗声说道。 “首先,城外肯定去不得,想必他们已然加强了戒备。况且如今城中局势不明,留在城中,有助于探听消息。其次,客栈也不宜去,因为我们不仅得严防消息泄露,还要躲避吴家的追查。客栈周边怕是有他们眼线。”朱慕虹皱着眉头,一边分析,一边不时地摇头。 “朱姑娘分析得在理,只是现今城中似乎没有几处安全的地方了!”徐福轻声说道,脸上写满了担忧。 “或许我们可以去陈府,那里不是被衙门封起来了吗?应该没有人会去那里吧?更不会有人想到我们会躲到那里!”文似锦眼神中闪过一丝希望,语气轻快地建议道。 “文姑娘说得对,经你这么一提醒,我觉得徐府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况且我和徐福对徐府熟悉,会更有安全保障!”盛安脸上露出一丝欣喜,赞同地说道。 “没错,盛阿姨说得对!陈府毕竟是陈老板的家,我们贸然闯入,终是不妥。我觉得还是去徐府比较好。”赵兴成点了点头,大声说道。 “没错,去徐府好些!”谢纯影微笑着说道。 “对,去徐府!”江太霄连忙附和道。 列青佳、朱慕虹和徐福皆点头微笑,表示同意。文似锦见众人都想去徐府,便也轻轻点了点头。 于是,一行人脚步匆匆地朝徐府快速赶去。 第52章 暗藏城中 列青佳等人施展起轻功,身形灵动,似鬼魅般疾行。他们眼神警惕,不时左顾右盼,谨防有人追踪,亦恐遭受不明人士的袭击。 在徐福和盛安的引领下,他们如飞燕般迅速翻过围墙,进入了徐府。 徐福匆忙领着众人来到徐赛春居住的院落里。众人行至一座凉亭,列青佳、朱慕虹、徐福和盛安依次端坐在石凳上,围拢在石桌旁。赵兴成、文似锦、江太霄和谢纯影则侍立一旁,静心聆听。 列青佳目光沉稳,语气沉稳地说道:“如今徐老哥已逝,况且时已深夜,想必吴将军不会选择在此刻去惊扰吴老太。所以,我们先静观其变,且看吴府明日有何举动,我们再相机而动。明日上午,我们还需要继续探听消息。我认为徐福和盛安在苏陵城居住时日较久,乃是最为适宜的人选。徐福、盛安,你们意下如何?” “难得列大侠信得过我们,我们定会全力以赴完成任务。”徐福拍着胸脯,目光坚毅地说道。 “我没意见,老爷生前嘱咐我们听列大侠的。列大侠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尽管开口便是,我们必定全力配合。”盛安亦是信誓旦旦,语气坚定地回应道。 “好,那就有劳徐福和盛安了,我们静候你们的消息。其他人明日上午暂且歇息。接下来,我们探讨明日午时劫法场之事。此次,他们将法场特意设在竹林外,颇具深意。劫完法场,救出人后,从竹林逃脱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且我和慕虹对竹林都很熟悉。不过,竹林那边虽然便于隐藏,但是也容易中伏,着实令人犯难!”列青佳眉头微皱,语气深沉地说道。 “不错,我们上次护送陈姑娘回城,就是在竹林外遭遇黑衣人埋伏袭击的。我猜想他们这回应该会故技重施。”文似锦眼神中透着一丝忧虑,轻声说道。 “那我们就像上次一样,把他们全数击溃!”赵兴成双手握拳,自信满满地说道。 “阿成,恐怕这一次没有你们上次那么简单哦。你们上次是进城,出了竹林,便是宽敞大道,再无适宜伏击的地方。可是此番,我们是进竹林,竹林那般宽阔,一路上都可以设伏,危险重重啊!”江太霄满脸忧虑,眉头紧蹙地说道。 “太霄说得对,竹林那边实在太危险了!况且上次他们计划盯紧竹韵居,我们及时撤退,才令他们扑了个空,他们想必有所察觉了,这次肯定会更加谨慎。就怕他们依旧守在竹韵居周围,我们万万不可靠近竹韵居。至于穿越竹林回太湖木屋,同样危机四伏,而且还有暴露太湖木屋的风险!”谢纯影神情严肃,一脸忧愁地说道。 “你们都说得没错!吴将军着实厉害!今晚劫狱,我们已经吃了大亏。明日劫法场,我们必须谨慎行事为好。照此说来,竹林那边还是不去为好。救了人后,我们仍然朝东北方向撤退好了,依旧绕道竹林返回太湖木屋好为宜。”朱慕虹眼神坚定,冷静地说道。 “你们说得都很有道理,只是我们人数众多,目标太大,他们的追兵肯定不少。我觉得还是分成两批为好。竹林虽然危险,但是倘若他们真有埋伏的话,进入竹林的追兵或许会少些,只需解决掉竹林内的敌人即可。绕道竹林则必定引来大批追兵,同样危险重重。着实难以抉择!”列青佳双手抱胸,表情凝重地说道。 “青佳说得对,分开撤退能让他们掉以轻心,减少进入竹林的追兵,防止腹背受敌。绕道竹林则肯定会吸引众多追兵。我觉得可以沿途解决一些,然后从竹林北部进入竹林,隐藏起来,适时击杀并逼退剩下的那些,最后再择机出来。至于两批人的会合地,我觉得可以选择在太湖中间的那个小岛上,这个我和盛安都知道,我俩就分开吧!”朱慕虹说条理清晰,语气果敢地说道。 “朱姑娘所言甚是,只是假若绕道竹林那批人,进入竹林后出来,追兵依旧守着竹林外,那该如何是好?”盛安眉头紧皱,面露忧色地问道。 “那就继续与他们拼杀,且战且退,一直退到你们说的那个岛上。待我们两批人会合后,再一起将他们解决!”徐福目光锐利,态度坚决地说道。 “哈哈~徐福说得在理!经过这一番探讨。我觉得思路大致清晰了。劫完法场后,我们分成两批人,一路穿越竹林,直奔太湖中间那个岛上。另一路绕道竹林,到太湖木屋与另一批人会合。这样吧,慕虹、徐福、文姑娘、太霄走竹林那条路;我、盛安、赵公子和纯影走绕道竹林那条路。徐福、盛安、太霄、纯影,你们四人分别负责解救出徐府一名家仆,赵公子和文姑娘,你俩各负责解救陈老板夫妇一人!大家觉得如何!”列青佳嘴角上扬,胸有成竹地总结道。 众人皆是点头称许。列青佳见大家都同意,便微笑着让徐福和盛安为大伙安排歇息之处。随后,众人各自散去。 且说吴元雄这边。他自向狱卒下达处置徐赛春遗体的命令后,便独自端起酒杯,一杯接一杯地往肚里灌。直至凌晨,待确定列青佳等人不会再来府牢后,他才带着满脸的红晕和醉意,缓缓睡去。 次日清晨,他就急匆匆地返回吴府,迅速召集吴松鹤和吴柏凫,相互交流了昨夜吴府和府衙大牢发生的事。 吴松鹤和吴柏凫听闻徐赛春竟不惜以死求吴元雄放过徐家和吴家的人,都面露惊愕之色,沉默良久。 吴柏凫略带惋惜地说道:“唉,怎么说徐将军都救过乾通一次,虽然最终乾通是因为他没有及时赶回来运功疗伤而死的,但是他身怀愧疚并以命救赎相逼,确实悲壮了些。不知将军当如何处置徐家和陈家的人? 吴元雄皱着眉头,长叹一声说道:“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不才叫你们过来商量一下吗?” 吴松鹤使劲摇头,无奈叹息道:“哎,此事属实难办。不放过他们,对不起徐副将。假若放过他们,又会被外人视作儿戏。况且吴老太也断然不会接受的!” “是啊,师兄说得对,告示已经贴出去了。今日午时就要处斩他们,此刻变卦,确实容易惹人非议。”吴柏凫赶忙附和道。 “唉,怎么说徐副将于我也有多年交情,如今看到他这般下场,我心中实在难受,颇为不安呐。你们说得都有道理。不放,对不起徐副将。放,又有失体面。况且令乾通的受伤的赵公子和文姑娘尚未捉到,他们还有当诱饵的价值。故而我也不敢贸然下决定。”吴元雄眉头紧皱,满脸愁容地说道。 “既然将军有此想法,想必是有所决断了。如果决定将徐家和吴家的人当作诱饵,那就绝不能放,这恐怕是擒住赵公子和文姑娘的唯一方法了!”吴松鹤眼神坚定,边说边点头,脸上带着思索的表情。 “没错,将军想把他们当做诱饵,以此擒拿赵公子和文姑娘,为乾通报仇无可厚非。如果你觉得对不起徐副将,我决定倒是可以待事成之后,再悄悄放了徐家和陈家的人。让他们离开苏陵城即可。”吴柏凫语气肯定地说道,说话时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 “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呢!那就再张贴多个告示,谎称徐副将病死狱中,着令厚葬。至于其他徐家人,还有陈家人今日午时继续处斩!”吴元雄眉目舒展,心情轻松,语气欢快地说道。 “可以,将军大体上可以按照我们商量的这个法子去办,并进屋向吴老太事先禀告一番。”吴松鹤语气沉稳地补充道。 吴元雄点点头,让吴松鹤和吴柏凫各自退去。而他自己则急匆匆地跑去吴老太房间。 进入吴老太房间后,吴元雄和吴夫人、吴老太简单问好后,随即落座。婢女们则向吴元雄行礼问好后,快递退下。 吴夫人见吴将军一身酒气,不禁皱起眉头,关切地问道:“相公,你为何一身的酒气啊?莫非你昨夜喝酒了,是发生什么不如意的事了吗?” “唉,徐副将昨夜死了!列青佳他们昨晚劫狱了。他们一路攻击吴府,迫使我调走府衙部分兵力护卫。另一路则直接去府衙大牢劫狱。徐副将受了我一掌,坚决不肯救治,最终与通儿一样不幸中寒毒而死。”吴元雄一边摇头叹息,一边皱着眉头说道。 “啊?他们竟如此胆大妄为!就是可怜了这徐副将!”吴夫人满脸惊愕,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惋惜,同时脸上还流露出对徐副将的怜悯之情。 吴元雄皱着眉头,重重地叹了口气,语气低沉地说道:“是啊,徐副将这边收场,着实令人叹息。”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奈和苦恼。 吴夫人看着吴元雄,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说道:“虽然通儿是因他未能及时赶来救治而死的,但是你们毕竟有多年的交情。你心情不好,倒是可以理解。只不过,喝酒伤身,你以后还是少喝些为好!”她的语气中带着关切。 吴元雄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感激之色,然后继续说道:“谢谢夫人!徐副将临终前请求我能放过徐家其他人,以及陈家人。我实在苦恼,不知如何是好。不过我刚才与两位师兄交谈过后,算是真正想通了,所以特意来告知母亲。”他的语气变得坚定了一些。 吴老太听闻后,猛地坐起了身子,满脸震惊,声音颤抖地说道:“哦?徐副将竟然甘愿牺牲自己,求你放过其他人,属实悲壮!你快说说,你准备如何处置?” 吴元雄眼神坚定,语气沉稳地说道:“我计划写多份告示,就说徐副将病死牢中,着以厚葬,其余人则继续斩首。我想用徐家和陈家人做诱饵,令赵公子和文姑娘束手就擒。我要把赵公子和文姑娘斩了,他们才是害死乾通的真正凶手!至于徐家和陈家人,我打算事后找个机会把他们放了,令他们远走苏陵城,也算是对徐副将一个交代吧!” “唉,我儿仁厚!我知道你与徐副将有些交情。如今他这般收场,我亦不好受。怎么说他也只能算是间接害死了通儿,那赵公子和文姑娘确实才是害死通儿的凶手。至于其他人嘛,先前是我气过头了,才将他们一并捉拿了。罢了,就按你想办吧,为母就不为难你了。”吴老太说完,重重叹了口气,然后缓缓躺下,扯上被子盖住身子,悄悄翻过身去,默默流泪。 吴元雄点了点头。随即拜别吴老太和吴夫人,独自一人静静地走出房间。 说回列青佳这边。天刚拂晓,众人就陆陆续续地起了床。徐福和盛安经过一番乔装之后,小心翼翼地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快速翻墙而出。接着,二人不紧不慢地朝前走去。 他们先是前往苏陵城的东门。待走到城门口,他们发现负责守卫的士兵果然比平日增多了不少。两人盯着旁边的告示看了又看,可惜告示依旧是昨日的内容,并没有最新的消息。徐福和盛安的脸上露出愁容,嘴里嘟囔着:“这可如何是好啊?” 无奈之下,他们只得继续在城中漫无目的地闲逛着,中间还顺手买了几个包子,津津有味地吃起来。而后,徐福扭头对着盛安,轻声说道:“要不你多买了些包子,先带回去给他们当早餐吃吧!”盛安微笑着点头,照他说的做了,随即返回徐府,留下徐福一人,继续在城中打探消息。 徐福一边走,一边眉头紧蹙,若有所思,绞尽脑汁地琢磨着该怎样去打探消息。沉思良久,他一拍脑门,心中有了主意:“对呀,要不我也效仿朱姑娘那天的做法好了!”于是,他加快步伐,准备按照朱慕虹那天的行程,依次去城防将军府、府衙大牢和吴府几个地方探听消息。 待他走到城防将军府附近时,眼睛忽然亮了起来,满脸惊喜,心中暗自思忖:“这不是吴将军吗?”他屏住呼吸,生怕惊扰到对方。只见吴元雄昂首阔步走进了城防将军府。徐福瞬间精神一振,心中暗自窃喜:“莫非一会儿就会有最新的消息传来?”因此,他在城防将军府附近来来回回地踱步,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突然,几个小兵抱着几叠纸张,如一阵风般朝不同的方向狂奔而去。徐福见状,三步并作两步,紧紧跟上其中一个小兵,亦步亦趋,生怕跟丢了,但见那个小兵来到了常宜客栈门口,停下脚步,从怀中掏出浆糊,在门口木柱上涂抹了几下,随即动作麻利地拿出纸张贴好。接着,他迅速转身大步离去,赶赴下一个地方。 很快,客栈门口就聚拢了一大群人,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哎哟,徐副将昨夜病死牢中啊!其他六人今日午时继续处斩!”一个年轻男子扯着嗓子喊道,脸上写满了惊讶。 “什么?徐副将死了?今日午时就要处斩,昨天昨夜就病死了?实在古怪!难道其中有什么玄机?”一个老头皱着眉头,满脸疑惑地问道。 “嘘!老爹!你可别乱说话!走了走了,下午去竹林外看热闹去!”年轻男子急忙伸手拉住老头,轻声说道。说完,他便拉着老头匆匆离开了常宜客栈。 徐福听到这个消息,脸色骤然变得煞白,嘴巴张得大大的,惊愕地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努力凑上前去,盯着告示看了又看,并使劲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花眼。待确认无误后,他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又急匆匆地去查看了府衙大牢和吴府的情况,最后快步返回徐府。 回到徐府后,徐福气喘吁吁地将他在城中探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知列青佳。列青佳当即召集众人,目光坚定地说道:“情况已明朗,那我们中午就跟随围观的人群混出城外,寻机劫法场!”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第53章 八侠劫法场 临近中午时分,列青佳等人精心装扮完毕后,眼神坚定地随徐福去到一处安全之地,接着身手敏捷地翻墙跳出徐府。 一行八人悄然走出暗巷,来到喧闹的街市上。此刻,街市上的人越发多了起来。人们三两成群,有说有笑地结伴而行,迈着轻快的步子,准备前往竹林外的法场,观看府衙行刑。 阳光热辣辣地洒在大地上,将街市映照得格外明亮。街边的小摊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货物,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小贩们的叫卖声、顾客的讨价还价声和孩子们的嬉闹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独特的市井交响曲。 “让开!让开!”随着一声威严的喝令传来!街市上的人迅速闪到一旁,脸上露出敬畏的神情,急忙让出一条宽阔的大道。 只见吴元雄和苏知府骑着雄赳赳的高头大马,昂首挺胸地走在最前头。随后是十名城防军士兵和十名府衙官兵,他们各围着一辆囚车,步伐沉稳地缓缓前行。 城防军士兵精神抖擞地紧随吴元雄身后,囚车坐着的是陈老板、桓寿和祝康,他们垂头丧气,一脸落寞。县衙官兵则跟在苏知府身后,囚车上坐着的是陈大婶、余宁和饶健。她们无精打采,毫无生机。 队伍最后边,是威风凛凛的三十名城防军士兵和三十名府衙官兵。 整个队伍浩浩荡荡,秩序井然地向前行进。 待队伍远去后,街市上的人开始一拥而上,紧紧跟随队伍前行。 列青佳等人望见囚车,心中一阵惊喜。然而,他们还是极力克制住情绪,以免惹人注目,只是混在人群中默默地往前走。 出了苏陵城东门,走了许久,他们就来到了竹林外的一大片空地上。苏知府稳稳稳当当地坐在监斩台正中央,吴元雄则端坐于一旁。 法场中央,陈老板六人相继被士兵们押上行刑台,他们双手双脚都戴着沉重的镣铐。十名城防军士兵和十名府衙官兵守在行刑台周围。法场四周,六十名士兵围成一圈,威严地守卫现场,并维持着法场的秩序。 法场外,围观的人群熙熙攘攘,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此时,烈日高悬,众人都在静心等待午时的到来。 列青佳藏身于人群中,双手紧握成拳,眼神死死地盯着吴元雄。他心中暗自盘算着,待一会劫法场时,他便要如猛虎般冲上前去,挡住吴元雄,为徐福等人营救争取时间。 朱慕虹则不时转动着脑袋,机警地观察着竹林那边。阳光透过竹林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竹林内,一股强大的杀气呼之欲出。朱慕虹秀眉微蹙,脸上露出隐隐的担忧。她深知此行危机四伏,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 徐福眉头紧蹙,双眼凝视着桓寿的一举一动。经过分工讨论,他负责解救桓寿,他的额头上早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盛安负责解救余宁,只见她牢牢盯着余宁,双手微微握拳,不一会儿,手心就渗出了丝丝汗水。 赵兴成凝望着陈老板,嘴唇紧抿,脑子里不停地思索着解救之法。虽然自下山以来,他已历经多次激烈战斗,但是此番劫法场却是头一遭,心中难免有些忐忑。这次行动,他既要救人,又要试法击退阻拦他的人,确实任务艰巨。而救完人之后,他还要带着陈老板一路撤退,真可谓困难重重啊。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文似锦望着陈大婶,发现对方十分憔悴,不觉眼眶泛红,满脸心疼。想想自陈姑娘出事以来,不过才短短几日,陈大婶竟然已苍老了近十岁。待到劫法场行动开始,她就要去解救陈大婶了。她紧紧咬着嘴唇,心中暗自祈祷着,希望自己能有足够的能力在救人的同时,还能抵挡敌人的进攻,而退入竹林深处后,更是充满未知的危险。想着想着,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江太霄看着一脸疲惫的祝康,心中暗自犯愁。他不知道一会儿救完祝康后,祝康叔叔是否还有力气挥剑御敌。毕竟无论是此刻的法场,还是稍后撤退的竹林,都是极具凶险。假若祝康能自己使剑的话,不仅能减少他们的压力,还能为他们分忧。他在心中默默祈祷着,但愿祝康叔叔能与他并肩作战,共同进退,成功闯过这一关。 谢纯影注视着台上的饶健,双手合十,诚心祈祷着待会儿劫法场能够一切顺利。待救出饶健阿姨后。饶健阿姨能够助他们一臂之力,成功击退追兵,顺利抵达目的地会合。 时光如水流逝,时间的刻盘不急不缓地转至午时,苏知府眼神一凝,手臂猛然一挥,抛出斩令牌。刽子手双手握紧大刀,高高扬起,正欲斩下之时,列青佳等八人如疾风般从人群中飞身而出! 列青佳与朱慕虹身先士卒,身形闪动间,不过三五招便将六名刽子手踢飞。 接着,列青佳目光凌厉,挥动双拳,直直攻向吴元雄,与他激烈对战起来。一旁的苏知府吓得脸色惨白,浑身颤抖。他惊慌失措地赶忙叫来五名府衙官兵,并护送自己骑马飞速回城。 朱慕虹则沉稳冷静,全神贯注地掩护徐福六人救人。只见赵兴成、文似锦、江太霄和谢纯影四人,如飞鸟般轻盈地落至法场中央,动作迅速地砸烂木琴。紧接着,他们拿起了自己的兵器后,便毫不犹豫地冲向目标。徐福和盛安也急忙取回自己的宝剑,提间冲上前去。 转瞬之间,徐福手持万安剑,干净利落地斩断了桓寿手上的手链脚镣,而后眼神坚定地指引他去木琴边寻回自己的宝剑。 桓寿一脸诧异地看着徐福,张大了嘴巴,惊叹道:“徐总管,真没想到你连我的宝剑也拿来了!真是出乎意料啊!” “少废话,快拿剑!然后过去帮助朱姑娘击退来犯之敌,再一起撤退。”徐福眉头紧皱,焦急地四处张望,语速极快地说道。 于是,桓寿毫不迟疑,动作敏捷地拿起了自己的无量剑,追随徐福去协助朱慕虹击退攻上来的士兵。 与此同时,盛安身手矫健地救出了余宁,江太霄身形灵动地救出了祝康,谢纯影身形如电地救出了饶健,赵兴成动作麻利干脆地救出了陈老板,文似锦灵活巧异地救出了陈大婶。 余宁、祝康、饶健三人也相继走到木琴边取出自己的宝剑,加入战局之中。而赵兴成与文似锦则紧紧守护在陈老板和陈大婶身边,不时击退来犯之敌。 除去护送苏知府回城的五名府衙官兵外,现场犹有三十五名府衙官兵和四十名城防军士兵,他们呐喊着,如潮水般蜂拥而上。刹那间,朱慕虹等人陷入重重包围之中。 朱慕虹眼神冷静沉着,快速地扫了一眼身后及周边,发现众人都已获救,便对着盛安大声喊道:“盛安,我们这一批先走了,你们注意保护好陈老板!” 盛安高声回应,声音响亮:“放心吧!朱姑娘,这里交给我好了。” 朱慕虹随即转头,眼神坚定,语气果断地对着徐福和江太霄说道:“徐福,快拉上桓寿。太霄,快拉上祝康!我们几人朝文似锦那边靠拢!” 待众人到达文似锦身边时,朱慕虹又语气沉稳地安排道:“桓寿、祝康!你俩协助文姑娘保护陈大婶,走在中间!徐福,你负责殿后!太霄,居中护卫。我到前边去开路!说毕,朱慕虹就带着众人且战且退,迅速进入了竹林。 恰巧此时,吴柏凫领着二十八名黑衣人赶到。这二十八人竟是吴甲、吴乙、吴丙、吴丁等人。原来,吴元雄此番设计引列青佳等人劫法场,还暗中给了吴甲等人戴罪立功的机会,待到事成之后,即可为他们减刑。正因如此,吴甲等二十八名黑衣人个个拼尽全力,杀气腾腾。 吴柏凫眼见朱慕虹等人退入了竹林,嘴角微微上扬,露出狡黠而得意的笑容,他阴冷地喊道:“吴甲、吴丙!你们十四名黑衣人留下,帮助吴将军对付列青佳他们!吴乙、吴丁!你们十四名黑衣人,随我追进竹林!”说罢,他身形一闪,带着吴乙、吴丁等十四名黑衣人快步飞身追进竹林,身后还跟着十名府衙官兵和十名城防军士兵。 盛安看着朱慕虹等人渐行渐远,还顺利引走了一部分士兵。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欣喜之色。不过,当她瞥见又有十几名黑衣人攻上来之时,心中瞬间惶恐不安起来。 她连忙对着不远处正与吴元雄激战的列青佳,放声喊道:“列大侠,朱姑娘他们已然撤退,咱们也赶紧撤吧!”声音中带着些许焦急。 列青佳听到这话,一边用双拳与吴元雄激战交锋,一边转头回应道:“好的,盛安!你在前边带路,并指挥大家撤退,我负责断后。”他的声音坚定而沉稳。 盛安迅速回应道:“好的!我们这就撤退!”说罢,她便吩咐余宁和饶健前去帮助赵兴成保护陈老板,并让谢纯影居中对付上前的敌人。 于是,盛安带着一行人开始有序撤退。此时的盛安,眼神坚定,步伐沉稳,她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时刻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列青佳扭头看了看盛安等人的位置,双拳迅速击出,待逼退吴元雄后,立即以一个飞身来到谢纯影身后。接着,他挥动双拳,连续击退好几名士兵,并跟上谢纯影的步伐。他的动作干脆利落,眼神中透露出丝丝决然。 吴元雄见状,顿时大怒,他怒目圆睁,腮帮子气得鼓鼓的,即刻命令吴甲和吴丙带领黑衣人追到他们前头阻拦。 吴甲和吴丙得到命令后,率领着十四名黑衣人急速飞身,片刻就来到了盛安身前。吴甲双腿舞动,如疾风般朝着盛安攻去,他的脸上写满了凶狠与决绝。吴丙则挥动双拳,攻向谢纯影,与她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对战。十四名黑衣人则一窝蜂杀向赵兴成。 余宁立刻对着赵兴成说道:“赵公子,你先带陈老板走!这些黑衣人就交给我和饶健应付好了。”她的语气中带着坚定与果敢。 赵兴成点点头,旋即拉着陈老板朝东北方匆匆走去。 不料,此时二十五名府衙官兵和三十名城防军士兵也追了上来。他们知晓陈老板不懂武功,故而攻向赵兴成发起攻击。赵兴成瞬间陷入以一敌多的艰难处境。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随即挥动骄阳刀,先后以一记“起刀”和“缓刀”砍伤了三名府衙官兵和两名城防军士兵。那群士兵立马呆住,被赵兴成的气势所震慑,一时不敢上前。 片刻后,他们才鼓起勇气,再度一拥而上。赵兴成继续舞动骄阳刀,使出了“疾刀”和“猛刀”,一招迅疾如风,一招刚猛如雷。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让人眼花缭乱。不过一眨眼功夫,又有五名府衙官兵和三名城防军士兵受伤倒地,痛苦哀嚎。那群士兵只得后退数步。 与此同时,盛安也招呼众人且战且退,切勿恋战。只见她舞动平乐剑,以“野中豹”六式击退吴甲后,即刻飞身来到赵兴成身旁,焦急地催促道:“赵公子,快走,带着陈老板快走!”赵兴成赶忙转身前奔,带上陈老板匆忙逃跑。 余宁挥动永定剑,饶健转动高常剑,两人相互配合,依靠“林中熊”六式,各自刺伤三名黑衣人。随后,她们快步退到盛安身边,与她一同对付府衙官兵和城防军士兵。 列青佳则是与吴元雄简单过招后,猛然飞起双腿,逼退对方。快速抽身后,他飞身上前,成功与盛安会合。 盛安联合余宁、饶健以及列青佳,开始朝府衙官兵和城防军士兵发起猛烈进攻。他们眼神坚定果敢,动作凌厉迅猛,士兵们吓得连连后退。 吴元雄大喝一声,如惊雷般响彻全场。只瞧他大踏步前奔,飞速前行,再次迎战上列青佳,并号令旁边的府衙官兵和城防军士兵往前冲锋。 而此时,十四名黑衣人也赶了上来。七名黑衣人缠住盛安,另外七人则围攻余宁。府衙官兵和城防军士兵开始集中攻击饶健。 至于赵兴成和陈老板,才跑了没多久,吴甲便飞身赶到,挡住了他们前进的道路。 但见吴甲手脚并用,拳法“拈花折柳”一顿猛击,腿法“横扫千军”更是一番狂扫。他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仿佛胜券在握。 赵兴成连忙让陈老板退到一旁,手中的骄阳刀挥舞得虎虎生风。他以“起刀”快速起势后,随即转入“缓刀”和“疾刀”,甚至“刚刀”。凭借着这后三招,赵兴成频频击退吴甲的进攻,并反守为攻。 吴甲见拳上功夫不占优势,便转入下盘进攻。岂料赵兴成这些时日勤练腿脚功夫,下盘稳如泰山。吴甲不仅久攻不下,还数次险些被赵兴成的骄阳刀劈中。吴甲不得不努力稳住阵脚,打起十二分精神,认真迎敌。待慢慢掌握节奏后,他才与赵兴成打得难舍难分。 第54章 且战且退 面对府衙官兵和城防军士兵的围攻,饶健手持高常剑,眼神坚定,动作利落且从容不迫地挥舞着,时不时就成功击退了敌方的一波进攻。士兵们由于害怕受伤,打斗起来颇为谨慎,只是偶尔前冲试探一番。 吴元雄与列青佳的对战不温不火,列青佳大部分时间只攻不守,似乎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双方交战数十回后,吴元雄便识穿了他的意图。他匆匆一瞥,发现了列青佳等人身后不远处的赵兴成,还有躲在角落的陈老板,瞬间心生一计。 只见吴元雄先是双拳奋力击出,眼中凌厉,口中大喝一声,令列青佳身体后仰,后又两腿一扫,逼得列青佳连连后退数步。吴元雄嘴角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身形一闪,以一个迅捷的飞身来到了府衙官兵和城防军士兵身后,高声命令城防军士兵死死缠住饶健。而他自己则带领府衙官兵,快速朝陈老板那里跑去。 陈老板看到吴元雄和府衙官兵朝自己追来,心中万分紧张,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匆忙向前奔逃。他边跑边对着赵兴成大声喊道:“赵公子,快跑!吴将军他率府衙官兵追过来了!” 赵兴成朝陈老板那边望去,果然看到他身后吴元雄领着大批府衙官兵正朝迅速赶来。他见情况紧迫,眉头紧皱,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立即挥动骄阳刀朝吴甲猛劈过去。这突如其来的一招,吓得吴甲赶紧弯腰躲闪。 趁着吴甲躲闪的间隙,赵兴成急忙飞身来到陈老板身边,紧紧地将他护在身后,边撤退边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吴元雄眼看着即将抓到陈老板了,却不料赵兴成突然回援,他气得咬牙切齿,怒目圆睁,口中怒吼一声。他当即一个大踏步向前,双手挥拳,带着凌厉地风声,击向赵兴成。 赵兴成反应机敏,急忙拉开陈老板,并身子侧身,灵巧地避开了这一击。然后,他握紧骄阳刀,眼神坚定,迎上前去,正式与吴元雄展开了激烈的较量。 而吴甲本来懊悔自己被赵兴成甩开,险些坏了吴元雄的大事。好在吴元雄及时赶到,拦下赵兴成,他顿时十分欣喜,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看着无人保护的陈老板,还有冲上前来的府衙官兵,他更是觉得胜算在握。于是,他立马飞身来到陈老板面前,准备一把抓住他,并绑回城去。 岂料,就在吴甲即将到达陈老板身边的时候,列青佳已经抢先一步赶到,横在他的面前,眼神冰冷地盯着。接着,列青佳对着赵兴成高声喊道:“赵公子,快过来挡住这个家伙,保护好陈老板!你不是吴将军的对手。” 此时,赵兴成与吴元雄交战已达十来个回合,渐渐有些力不从心,心中暗自慨叹吴元雄实力果真厉害。 听到列青佳的话,他眼中一亮,这才意识到自己险些误了大事。因而,他一边独自抵挡吴元雄的进攻,一边目光急切地搜寻着陈老板的位置。待看清之后,他二话不说,虚晃一刀后,急忙飞身来到陈老板身前。 待确定陈老板安然无恙后,赵兴成快速提刀,迎上前去,对战吴甲。列青佳则趁机脱身,专心应对冲上前来的府衙官兵。但见他挥拳踢腿,招式变幻莫测,一口气便打伤了五人,吓得他们不敢再向前。 就在此时,吴元雄也追了上来,再次与列青佳对战,并喝令府衙官兵继续往前冲,全力捉拿陈老板。无奈之下,列青佳只得一边迎战吴元雄,一边分神对付猛冲过来的府衙官兵。 谢纯影对战吴丙的对战异常激烈,过了很久,她才发现其他人都已走远,心中难免焦急。于是,她匆匆挥剑刺向吴丙,并抓住吴丙后退的间隙,脚下轻点,施展轻功,急速前行。 很快,她就发现了盛安、余宁和饶健,随即轻盈落地,接着加入他们,一同对付黑衣人和城防军士兵。在她们的共同努力下,先后有三名黑衣人和五名城防军士兵受伤,压力骤然下降。 盛安趁机朝四周看了看,发现赵兴成和陈老板已走远,便立马让余宁、饶健和谢纯影不要恋战,四人快步疾行,努力寻找他俩的身影。 待他们寻觅到陈老板的时候,却惊见列青佳正手忙脚乱地应对着吴元雄,还得不时震慑住府衙官兵,令他们不敢向前,场面甚是被动。因而,盛安面色沉稳地让余宁和饶健急速赶去保护陈老板,并与赵兴成会合,一同有序撤退。而她自己则和谢纯影留下帮助列青佳对抗府衙官兵。 怎知,吴丙、黑衣人和城防军士兵紧追不舍,悉数赶到。盛安毫不畏惧,即刻迎上吴丙,谢纯影则毫不手软地向黑衣人发起攻击。 府衙官兵和城防军士兵趁此间隙,像饿虎扑食一般加速追赶。没一会功夫,他们就追上了余宁和饶健。余宁和饶健原本正想着拉陈老板起身,而后继续往前奔去的。可看到府衙官兵和城防军士兵已然逼近,他们不得不再次让陈老板坐下,并紧握长剑对付来犯的敌人。 于是,城防军士兵围攻余宁,府衙官兵则围攻饶健。 却说吴元雄被列青佳如牛皮糖一样死死缠住,相当无奈。当他看到十几名黑衣人对谢纯影围追堵截却久攻不下之时,心中十分不悦!但见他怒目圆睁,满脸怒色地对着他们吼叫道:“你们这些废物!八个人都拿不下一个小姑娘。既然如此,那就留下五个人把她缠住,其他人赶紧去追陈老板,争取把他捉回来!” 黑衣人听到吴元雄的话后,茅塞顿开!一番交头接耳后,果真留下五人缠斗谢纯影,其余三人则像脱缰的野马一样飞奔向陈老板。 吴元雄也突然被自己这个灵机一现的办法惊到了,不由再深思一层!既然无法短时间内把他们全部击败,那么不妨试法先将他们一个个缠住,再从不会武功的陈老板入手,逐一擒拿。直至此时,吴元雄终于恍然大悟,完全明白了为什么列青佳要苦苦缠住自己了,原来他惧怕自己运筹帷幄,指挥这些人捉拿他们。 明白这层意思之后,吴元雄开始有意识地观察周围的局势,然后咬紧牙关,使出浑身解数挣脱列青佳的束缚。但见他先是双腿用力一扫,迫使列青佳高高跃起。随后,他又双拳迅速击出,逼得列青佳只能以一个侧身翻转闪至一旁,以避开这一击。 吴元雄趁此良机,飞身而去,成功追上那三名黑衣人,并带着他们猛然前冲。 待来到府衙官兵和城防军士兵身边后,吴元雄见他们依旧是一窝蜂的胡乱攻击时,不由心中不悦,对着他们怒目而视,声色俱厉地呵斥道:“城防军士兵和府衙官兵听令!你们各留十人围攻他们,其他人都给我去抓陈老板!” 府衙官兵和城防军听到命令,纷纷回头,见是吴元雄,立马唯唯诺诺地遵照他的命令行动。 就在吴元雄话刚说完之际,列青佳又如离弦之箭一般追了上来,吴元雄不慌不忙,急忙伸手阻拦。只见他一边挥拳,一边得意洋洋地说道:“列大侠!你来晚一步了!很快,我就能够把陈老板抓回去了。至于擒拿你们,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吴将军,别高兴得太早!你觉得仅凭这些虾兵蟹将就能阻拦我们不成!”列青佳毫不示弱,针锋相对道。说完,他又转头对着余宁和饶健大声说道:“余宁,饶健!你们不要恋战,保护陈老板要紧,快去找他!” 余宁和饶健听到这话,反应过来后,立即挥动手中的长剑,或虚晃,或猛攻,逼退敌方。趁着对方后退之时,两人急速飞身,直奔陈老板的方向而去。 然而,当余宁和饶健火急火燎地赶达陈老板身边的时候,他们才满脸惊愕地发现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面对黑衣人、府衙官兵和城防军士兵的团团围攻,陈老板满脸恐惧,浑身颤抖,根本毫无还手之力。不过片刻功夫,陈老板就被重新戴上了手镣脚铐。府衙官兵押着他,急匆匆便准备往城里走。黑衣人则面色冷峻地负责殿后,城防军士兵左右护卫,一脸严肃。 余宁见状,美目圆睁,柳眉倒竖,娇喝一声,赶忙挥动永定剑,接连砍伤刺伤好几名城防军士兵。而饶健亦是怒目而视,手中的高常剑舞得虎虎生风,连续重伤三名黑衣人。 府衙官兵吓得屁滚尿流,慌慌张张地抬着陈老板撒腿狂奔。余宁和饶健则身形如电,迅速甩开城防军士兵和黑衣人,如两座山岳一般,稳稳地挡在了府衙官兵前方。 府衙官兵只得战战兢兢地把陈老板放下,并留下四名士兵负责看守,其余人则硬着头皮,牙齿打颤,脚步虚浮地朝前冲去。不过,他们到底不是余宁和饶健的对手,很快就被打得哭爹喊娘,狼狈不堪地趴倒在地。负责看守的四名府衙官兵,更是吓得面如土色,浑身筛糠,不急忙拉着陈老板不断地往后退缩。 余宁和饶健则步步紧逼,目光冷冽。就在他们即将走到陈老板身边的时候,黑衣人和城防军士兵又呼啦啦悉数赶到,如狗皮膏药般死死缠住她俩。 那四名府衙官兵顿时面露喜色,立马带着陈老板连滚带爬地绕道前行,其余府衙官兵也赶忙起身护送。 不知何时,吴元雄再次甩开了列青佳,如一头猛虎般狂奔而来。随后,他一边组织府衙官兵们有序追击,一边左遮右挡,奋力抵挡着追上来的列青佳的攻击。 列青佳数次想要绕过吴元雄,跳到府衙官兵前头,然而都被吴元雄或伸脚绊住,或伸手推开。此刻的吴元雄就像一堵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牢牢挡在了列青佳身前,让他难以逾越。 不远处的赵兴成,时不时满脸焦急地转头察看陈老板的情况。待发现陈老板又被府衙官兵抓走之后,他心急如焚,双目喷火,大吼一声,立马挥刀逼退吴甲。接着,他快速飞身赶到府衙官兵身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随后,他挥动骄阳刀,果断劈向府衙官兵。只见他手起刀落,动作果敢狠厉,很快就重伤了许多士兵,令他们惨叫倒地。 最后,赵兴成缓缓走到陈老板身边后,果断挥起骄阳刀,斩断了陈老板身上的手镣脚铐,然后拉着他拔腿就跑。 不料,吴甲又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他目露凶光,满脸狰狞,双拳如铁锤一般,朝着赵兴成的背后猛然击打而去! “小心!”就在吴甲的拳法即将击中赵兴成之时,陈老板脸色剧变,大吼一声,一把将赵兴成推开,并替他挡下了这一掌。 陈老板“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接着眼前一黑,直直地倒地,气息微弱,命悬一线。 赵兴成见状,双目赤红,睚眦欲裂,怒吼一声,赶忙运了一口真气给陈老板,护住他的最后一丝气息。随后,他满脸杀气,挥舞着骄阳刀,如一头猛虎般,快速冲向吴甲。他的刀招迅猛刚劲有力,时而如和风细雨般舒缓,时而如疾风骤雨般急促,时而如狂风暴雨般凶猛。依靠着“缓刀”、“疾刀”和“猛刀”这三招,他将吴甲耍得团团转。 眼见时机成熟,赵兴成怒喝一声,猛然旋转骄阳刀,刀气如火龙般汇聚,瞬间一道火球状大小的刀气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奔吴甲而去。 吴甲见状,亡魂皆冒,吓得肝胆俱裂,连滚带爬地逃窜着。无奈火球状刀气实在太快了,最终还是“砰”的一声重重击中了他的背部。吴甲惨嚎一声,疼得在地上疯狂打滚,好不容易将烈火熄灭后,迅速起身,仓皇逃去。 府衙官兵们也吓得魂飞魄散,跟着吴甲一起抱头鼠窜,狼狈至极。 第55章 竹林追击战 赵兴成干净利落地解决完吴甲和府衙官兵后,长舒一口气,匆忙跑到陈老板身边,满脸焦急地询问他的伤情。 陈老板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着,声音微弱地说道:“赵公子,你们快走吧!别管我了!我觉得我要下去陪徐副将了。记得告诉我夫人,让她好好照顾芳儿。” “陈老板,你不会有事的!我们一定会把你带回去的。你们还要一家团聚呢!”赵兴成双手握拳,语气坚定地回应道。 说完,他迅速转身,对着列青佳和盛安高声喊道:“列大叔,盛阿姨!陈老板不幸受伤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才行了!”他的声音中透露着一丝急迫。 列青佳和盛安听到呼喊,神情一惊,出招速度不由加快了。盛安手中的平乐剑急速舞动,积蓄已久后猛然使出一招“虎啸山林”,剑气凌厉,如破竹之势,将吴丙重伤倒地。 接着,盛安飞身赶到余宁和饶健身边,与她们联手对付黑衣人和城防军士兵。她的眼神专注而锐利,时而进攻,时而防守,动作敏捷,忽左忽右。她的剑招变化莫测,打得敌人措手不及,只得仓皇逃窜。 与此同时,谢纯影也快速解决掉了纠缠她的黑衣人,身形一闪,即飞身来到陈老板身边。众人围在一起,纷纷面露关切之色,询问着陈老板的伤势,只见他的伤势颇为严重。因而众人围坐一团,为他运功疗伤。 许久之后,大家收掌,停止运功。看着陈老板的伤势稍微好转,众人这才放松下来。盛安眉头紧蹙,沉思片刻后,目光坚定地对着列青佳高声喊道:“列大侠,我们准备进竹林了!我们先走一步,你记得赶上哦。”言罢,她便安排着后续的行动。她让赵兴成背起陈老板,余宁和饶健左右护卫,谢纯影断后,而她自己则步伐稳健地走在最前头。一行人动作迅速,飞身进入竹林。 吴元雄眼看着他们飞入竹林,却半天没有人追去,心中不觉有些惊奇。他往四周看了看,这才发现其他人要么重伤倒地不起,要么早已逃去,此刻竟然只剩他一人还在战斗,心中顿时有些惶恐焦急。 列青佳也是朝旁边看了看,欣喜不已。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一边轻松应付吴元雄的进攻,一边眼神四处搜寻着某样东西。 突然,他顺手抄起一根树枝,动作潇洒自如,宛若翩翩君子。手中的树枝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 吴元雄满脸惊讶,眼神中透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那根树枝居然与列青佳融为一体一般。 此时的列青佳信心满满,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吴元雄无论挥动双拳或是扬起双脚,都被死死压制住。局势瞬间发生了惊天逆转。 就在吴元雄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列青佳已身形一闪,手执树枝,飞身离去。不过片刻之后,他去而复返。 只见他手中的树枝上下翻飞,舞出一道道凌厉剑气,口中大喝一声:“烈日斩!”这一招如同烈日当空,光芒万丈。瞬间,数道火气如凶猛的野兽一般,直奔吴元雄而去。吴元雄施展轻功“涉草无痕”,身形敏捷地来回躲闪。凭借着超凡的轻功,他终于惊险地全部躲开了。 然而,当他再度四处张望之时,却不见了列青佳的身影。 原来,列青佳使出这招“烈日斩”后,趁着刀气的掩护,身形如鬼魅般快速飞入了竹林。 吴元雄只得无奈地摇摇头,叹息不已。他收拾完残局后,便带着残兵败将,怏怏回城。 而列青佳自进入竹林后,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形,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动静,以防隐藏在暗处的敌人突然犯难,一边寻找盛安等人的踪影。 不过,他在竹林中找寻许久都未能发现他们的身影。忽然,他眼睛一亮,想起了之前商量好的计划。进入竹林一段时间后便退出。于是,他脚下轻点,身形如飞燕般飞出竹林,继续寻找他们的身影。 果然,列青佳出了竹林后,一路向东疾行,没多久,就再次赶上了盛安他们。 列青佳连忙上前,让赵兴成放下陈老板,并吩咐众人简单歇息片刻。歇完完毕后,列青佳双手扶住陈老板的身子,小心翼翼地将他背起。赵兴成和谢纯影则一左一右,护卫在旁,余宁和饶健负责殿后,盛安依旧走在最前边,负责探路。 一行人快速抵达太湖,然后施展轻功,直奔陵州岛而去。 且说朱慕虹这边,自从他们进入竹林之后,吴柏凫便率领吴乙、吴丁等黑衣人,穷追不舍。十名府衙官兵和城防军士兵紧随其后。 只见吴柏凫一马当先,对上了徐福,双方由此展开了一场激烈对决。吴乙快速攻向桓寿,吴丁对阵祝康。至于那十名府衙官兵和十名城防军士兵,则将文似锦和陈大婶团团围住。 起初,文似锦以一敌多,还得照看陈大婶,一时之间,手忙脚乱。 走在最前头的朱慕虹听到有响声,猛然转身,秀眉紧蹙。待发现文似锦的艰难处境之后,她美眸中闪过一丝决绝,立马飞身至文似锦身边,舞动手中的树枝,助她迎战敌人。 朱慕虹和文似锦分工协助,有序配合。文似锦负责应对府衙官兵,朱慕虹则专攻城防军士兵。 文似锦挥动月影剑,先是以“来剑”和“直剑”试探县衙士兵。连用几招后,对方仍然不肯退后。文似锦咬了咬牙,无奈之下,只得使出“舞剑”和“腾剑”这两招,频繁变换。 府衙官兵见文似锦的招式诡异难测,纷纷停下脚步,面露惊愕之色。一旁的黑衣人见状,顺势迎上前去,围攻文似锦。 面对府衙官兵与黑衣人的双面夹击,文似锦顿感压力倍增、形势急转直下,本就处于以一敌多困境的她,此刻更是陷入了极度危险之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旁边的江太霄见势不妙,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用自己单薄的身躯挡住了那些穷凶极恶的黑衣人。 十二名黑衣人动作整齐划一,一同攻向江太霄。起先,黑衣人仗着人多势众,面露得意之色,妄图一举拿下江太霄。然而,江太霄顽强地抵御住了他们的数轮攻击,迫使他们不得不谨慎行事,不敢贸然突进。 黑衣人稍作停顿,江太霄见他们不敢上前,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手中的凌云剑挥舞得更加凌厉。在稳固防守的同时,他不时地向黑衣人发动攻击。黑衣人只能匆忙应对,他们从未遇到过如此诡异的剑法,一时之间有些手忙脚乱。 江太霄身形犹如鬼魅般灵动,凭借着“林中熊”六式和“野中豹”六式,在黑衣人中间来回穿梭厮杀。他的每一剑都如疾风骤雨般迅猛,令黑衣人根本无法抵挡。 由于他的剑招太过诡异,黑衣人完全摸不透他的招式套路,更别说看清他的具体位置了。面对这种情况,黑衣人唯有不断躲闪,试图避开江太霄的攻击。 然而,这样的躲避无法持久。面对极度被动的局面,黑衣人只能重新调整策略。他们相互对视一眼,然后默契地分成了三组。每次由两组人同时发动进攻,一旦力竭或者受伤了,就立刻退下,换上另外一组人继续攻击。如此循环往复,不给江太霄任何喘息之机。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场激战已持续许久。江太霄的体力也在一点点地消耗殆尽,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冲劲逐渐减弱。而黑衣人则通过轮流上阵的方式,保持着相对充沛的体力。 眼见自己渐渐陷入被动局面,江太霄心中暗自焦急。他深知,如果再不设法打破这僵局,自己迟早会被黑衣人耗死。 于是,他当机立断,迅速改变策略。他开始有意地减缓挥剑速度,将更多的精力放在防守上,同时仔细观察黑衣人的动作,寻找他们的破绽。 另一边,面对城防军士兵,朱慕虹手执树枝,沉稳地舞动着,时而猛抽,时而狂刺。城防军士兵本以为能轻易取胜,却不想处处受制。十几个回合后,他们便纷纷败退,不敢再向前。 朱慕虹略一思索,快速跑到文似锦和江太霄身边,美眸凝视着他们,沉声说道:“文姑娘,太霄!你们先走,快走,快带大姐走!不要恋战,这里交给我!” 文似锦和江太霄对视一眼,点点头,带着陈大婶迅速离去。 朱慕虹则紧握树枝,冲向府衙官兵,边扫边刺。府衙官兵瞬时一惊,连忙闪避,后退数步。 待击退府衙官兵后,她又急速冲向黑衣人,紧接着便是一顿猛抽狠砍!黑衣人刚刚还在与江太霄缠斗,突然遭受朱慕虹这猛烈的攻击,顿时痛呼连连,接连受伤倒地。 朱慕虹抓住时机,即刻飞身追赶文似锦他们而去。 却说徐福这边,他双手紧握万安剑,与吴柏凫对阵起来。 吴柏凫身形一闪,犹如鬼魅一般冲向徐福。他的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已来到了徐福面前。紧接着,他使出了那套凌厉的腿法,如惊涛骇浪般疯狂踢向徐福的下盘。每一腿都蕴含着排山倒海的巨大力量,令人心生畏惧。 徐福显然没有预料到吴柏凫会有如此凶猛的攻击,他的脸上露出惊愕之色,被打得连连后退,手中的万安剑也险些脱手而出。然而,徐福毕竟有些对战经验。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迅速调整自己的状态,迎上前去,暗中寻找反击的机会。 就在此时,吴柏凫也再度发动凌厉攻势。他的双拳如同狂风骤雨般砸向徐福,每一拳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拳头带起的劲风猎猎作响。徐福急忙举起万安剑,想要挡住这一波如泰山压卵般的攻击。然而,吴柏凫的拳法实在太快太猛,犹如疾风烈火,让他有些应接不暇。 吴柏凫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他阴冷一笑,仿佛已经看穿了徐福的破绽所在。他突然改变策略,专攻徐福的手腕。徐福只能频繁变换招式,以应对吴柏凫这刁钻狠辣的攻击。只是,这样一来,他的体力消耗就如决堤之水般越来越大。 正当徐福以为自己已经勉强稳住阵脚的时候,吴柏凫却突然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他的双腿猛地发力,如饿虎扑食般狠狠踢向徐福。这一脚来得过于突然,徐福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朝自己袭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 徐福重重地摔倒在地,嘴角溢出了一丝殷红的鲜血。他强忍着剧痛,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身体却不听使唤。此时的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遇到了一个强劲的对手。但是他并没有放弃,而是紧紧握住万安剑,准备迎接吴柏凫的下一轮攻击。 怎料,吴柏凫却瞧都不瞧徐福一下,他立即转头面向不远处的吴乙与吴丁,大声呼喊道:“吴乙、吴丁!赶快住手,别再打了,速速抓住要犯才是当务之急啊!” 听到这声呼喊,吴乙和吴丁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收起了拳脚功夫,身形一闪,如飞鸟般朝着文似锦等人疾奔而去。 而在另一边,吴柏凫也没闲着。他脚步匆匆,快速将府衙官兵、城防军士兵和黑衣人聚拢到一起,并带领着他们紧紧跟随吴乙和吴丁的步伐向前追去。 此时的徐福,好不容易才从地上艰难地站起来,他拍了拍身上沾满灰尘的衣服,然后连忙向桓寿和祝康招手,语气急切地喊道:“快,我们赶紧追上去!”说完这话,他们三人便匆匆忙忙往前追赶。 而在最前方,文似锦拉着陈大婶火速赶路,江太霄则四处查看,谨防有人偷袭。 走了没多久,吴戊、吴己和吴辛等二十一名黑衣人,就如幽灵般瞬间杀出。他们面露凶光,口中发出嘶嘶的声响,朝着文似锦等人凶猛攻去。文似锦心中一惊,连忙提起月影剑迎战,同时将陈大婶紧紧护在身后。 吴戊、吴己领着十二名黑衣人,将文似锦和陈大婶团团围住,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狡黠和残忍的光芒,不时地发出阵阵冷笑,仿佛在嘲笑文似锦的不自量力。他们不时试探性进攻一下文似锦,颇有些猫戏老鼠的意味。 吴辛则与江太霄展开了激烈的较量。吴辛时而挥拳,时而踢腿,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狠劲。江太霄舞动凌云剑,沉着冷静地应对着,见招拆招,不时还能打出精彩的反击。只不过,旁边的黑衣人时不时就会趁其不备偷袭几下,这让江太霄心中叫苦不迭,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恼怒之色。 第56章 激战黑衣人 江太霄不时扭头回看身旁的文似锦,只见她此刻的状况愈发凶险,心中不禁“咯噔”一下。他眼神一凝,当机立断,不着痕迹地朝着文似锦缓缓挪动脚步,靠近过去。 文似锦聪明伶俐,刹那间便洞悉了江太霄的打算。于是乎,二人开始相互交错换位,手中的长剑亦如疾风般频频挥动起来。时而一人主攻,另一人严守;不时攻守易位,剑势凌厉,只闻剑鸣铮铮。 吴戊、吴己与吴辛三人目睹此景,立刻改变战术,实施起盯人的策略。其中,吴己专心致志地应对文似锦,吴辛则全力以赴对抗江太霄。此外,十二名黑衣人身手矫健,协助着吴己和吴辛一同发起攻击。而吴戊则率领其余六位黑衣人,在激战双方之间来回游走,虎视眈眈,时刻寻觅着良机,企图一举擒获陈大婶。 就这样,双方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文似锦和江太霄斗志昂扬,稳固防守的同时,不时就发起一波漂亮的反击。他俩强大的战斗力,令吴戊等人刮目相看。 眼见久攻不下,吴戊身形一闪,立刻转换成守势,犹如铜墙铁壁一般坚不可摧,轻轻松松便将文似锦与江太霄如潮水般汹涌澎湃的攻势化解于无形之中。 待到二人转为守势之后,吴戊瞬间又改变策略,再次发动反攻。面对如此凌厉迅猛、变化莫测的攻击节奏,文似锦和江太霄被杀得束手无策、狼狈不堪,士气也随之逐渐低落下来。 吴戊敏锐地察觉到对方气势正衰,乘胜追击,进一步加强攻势,并持续朝着陈大婶猛扑过去。有好几次,文似锦和江太霄精心构筑的防线几乎就要被他一举击溃。 此时此刻,吴己和吴辛两人愈战愈勇,斗志旺盛,正式展开全方位的进攻;反观文似锦和江太霄,则无可奈何地选择全线退守。就在这时,吴戊突然一个箭步越过防线,眼看着就要伸出手去抓住陈大婶。 谁能料到,在这片刻之间,文似锦竟然出其不意地杀了个回马枪。她手持月影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地朝吴戊刺来。这一剑来得又急又狠,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不已,惊得吴戊手忙脚乱,连忙侧身闪躲,方才堪堪躲开这致命一击。 然而,吴己却看准了这个绝佳机会,果断出手偷袭,舞动着一双铁拳狠狠地砸向文似锦! “小心啊!”陈大婶失声尖叫起来。文似锦闻声急忙回头张望,但为时已晚!只见陈大婶已经软绵绵地瘫倒在地,脸色惨白如纸,身下赫然出现了一大滩触目惊心的鲜血。 原来,刚才那关键时刻,陈大婶奋不顾身地挺身而出,抢在前面替文似锦挡住了这必杀的一拳。 吴己面色苍白,双手无力地向前平伸着,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般,呆呆地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与此同时,江太霄心急如焚,他顾不上其他,急忙跑到陈大婶身旁。 另一边,吴戊则信心满满,他觉得自己已经稳操胜券,于是毫不犹豫地下令让所有人停止进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朱慕虹如同天降神兵般及时赶到现场。她一眼就看到了文似锦和江太霄正蹲在受伤倒地的陈大婶身边,关切地查看着她的伤势。而在他们周围,则环绕着一群黑衣人。 朱慕虹心思辗转间,眼神闪烁,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已洞悉其中缘由。她毫不迟疑地挥动起手中的树枝,身形如鬼魅般迅速冲向那群神黑衣人,一顿横扫竖抽,左突右刺,每一个动作都犹如疾风骤雨般迅猛凌厉。 只见她手中的树枝时而如同一道闪电,划破虚空;时而又像一条灵蛇,蜿蜒游走于敌人之间。一时间,只听得阵阵破空之声不绝于耳,树枝所过之处带起一片劲风,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而那些黑衣人则完全无法抵挡这犀利无比的攻势,纷纷被打得屁滚尿流,接二连三应声倒地,哀嚎苦叫。他们的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不断向后退缩。 短短片刻工夫间,地上已是横七竖八躺满了受伤呻吟的黑衣人,场面可谓凄惨至极。 看到眼前这一幕,吴己和吴辛惊恐万分,脸色苍白,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脚步踉跄不稳。他们口中还嘟囔着:“这……这可如何是好!” 而吴戊同样也被朱慕虹强大的气场所震撼,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畏惧之情。他当机立断下达命令,声音中带着些许颤抖:“快,大家都给我撤退!迅速撤退!避其锋芒,防止受伤!” 接到指令后,黑衣人们不敢有丝毫耽搁,纷纷匆忙向后退却数十步,方才停下脚步。 朱慕虹见黑衣人皆已后退,料想他们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再上前一步。于是,她身形一闪,如飞鸟般迅速飞回陈大婶身边。她面色凝重地看着文似锦和江太霄,压低声音说道:“文姑娘、太霄,你们一定要守住这里,绝不能让敌人有机可乘!我现在立刻为大姐治疗伤势。” 话音未落,她毫不犹豫地伸手将陈大婶扶起,小心翼翼地让她坐稳。紧接着,朱慕虹双掌紧贴着陈大婶的后背,催动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到她体内,开始全力以赴地为她运功疗伤。她眼神坚定,口中轻念:“大姐,你会没事的。” 文似锦和江太霄对视一眼,默契地点点头,然后毅然决然地站起身来。他们紧紧握着手中的长剑,心无旁骛地守护在朱慕虹身旁,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到来的袭击。 吴戊远远望去,虽然无法看清场内的具体情况,但心中仍对朱慕虹等人有所顾忌。他暗自思忖了一会儿,权衡利弊之后,眉头微皱,对着吴己和吴辛轻声吩咐道:“吴己、吴辛!你们先带着几名黑衣人,前去探探对方的虚实。然后我们再做下一步打算。” 接到命令的吴己和吴辛略微迟疑了一下,便率领几名黑衣人缓缓向前移动。他们步伐谨慎,眼神四处张望,一步步向朱慕虹等人逼近。 江太霄见状,眉头一皱,想要执剑前冲,击退黑衣人。文似锦连忙拉住他,焦急地摇摇头,并对他使眼色,让他冷静下来。江太霄这才强忍下怒气,静观其变。 吴己和吴辛见文似锦和江太霄没有反应,因而胆子变大起来,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随即带着黑衣人冲上前去! 面对来势汹汹的吴己和吴辛等人,文似锦面不改色,眼神坚定,对着江太霄,压低声音轻声说道:“太霄,稍安勿躁,我们先按兵不动!等他们再靠近一些,我们瞅准时机突然发动攻击,务求一击制胜。只有彻底将他们击溃打怕,让他们心生畏惧,他们才不敢继续贸然向前逼近。如此一来,我们就能够成功拖延住他们,为朱大姐争取到更多宝贵的时间。” 江太霄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表示明白。 时间如同沙漏中的沙砾,一分一秒地流逝着,转瞬之间,吴己和吴辛已经率领着一众手下如饿狼般冲杀到近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文似锦眼神一凛,猛地转头,对着江太霄大喝一声:“太霄,动手!给我往死里打!”话音未落,她手中的月影剑宛如一道闪电,“唰”地一声出鞘,带着凌厉的剑气,直直刺向敌人。她的动作行云流水,先是使出一招“来剑”,后又使出一式“直剑”,剑势凌厉无匹,快如闪电。 刹那间,只听得两声凄厉的惨叫响起。原来,那两名冲在最前面的黑衣人完全没有防备,一人左手臂被狠狠地划破;另一人右大腿则被深深地刺伤。两人剧痛难忍,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忍不住放声哀嚎起来,身体也不由自主地踉跄着向后退却。其他黑衣人眼见同伴受伤如此惨重,都不由得心中一惊,纷纷脸色苍白,下意识地往后退缩几步,生怕自己也遭受同样的厄运。 而江太霄听到文似锦的话,瞬间精神抖擞,心中那股闷气如同火山一般喷涌而出。他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双手紧握凌云剑,身形一闪便朝着黑衣人疾驰而去。同时,他手中的剑法接连使出,正是那招“飞燕游龙”和“豹影逐鹿”!他的招式凌厉无比,直打得那些本就狼狈不堪的黑衣人毫无还手之力。 眨眼间,又有两名黑衣人惨叫着应声倒地。其余众人目睹此景,惊恐万分,如受惊的兔子般四散奔逃,直至跑到了吴戊身后才停下,一个个气喘吁吁,满脸惊恐。 待众黑衣人逃窜散尽之后,文似锦重新将目光投向吴己,而江太霄则迎上了吴辛。没有了黑衣人从旁偷袭,文似锦与江太霄二人均感觉战斗变得轻松许多。 文似锦紧紧握住月影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以“舞剑”和“腾剑”这两招,如猫戏老鼠般戏弄着吴己。她的身形灵动飘逸,忽而向左优雅转身、忽而向右轻盈移步,时而腾空跃起如仙子翩翩、时而俯身突袭似猎豹迅猛。她的动作变化莫测,令吴己完全摸不着头脑。 吴己虽奋力挥舞双拳,每一拳都蕴含千钧之力,却因文似锦诡异的身法而频频落空。无计可施之际,吴己只得不断抬腿攻击,试图通过增大攻击范围来击中对方。这一招果然奏效,数度险象环生,文似锦差点就被踢中。 为了扭转不利局面,文似锦的月影剑挥舞得愈发迅猛,身形如鬼魅般在空中来回腾挪飞跃,让吴己应接不暇、疲于应对。双方激战数十回合之后,吴己累得气喘如牛、汗流浃背。 此时,文似锦见对方已是强弩之末,便抓住机会,一个闪身轻盈落地。随后,她深吸一口气,双掌运气猛地推向地面,借着这股反作用力如离弦之箭一般直冲九霄云外,并在半空中使出一招“俯剑”。 吴己看到文似锦突然飞身而起消失不见,顿时心生恐惧,面露惊恐之色,惊慌失措地四处搜寻,唯恐遭到对方暗算。然而,就在这转瞬之间,只见一道耀眼夺目的月牙形剑芒从天而降,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势向他劈来! 吴己察觉到头顶上方传来的异样气息,急忙抬头仰望,但为时已晚。那道剑气犹如闪电般迅速落下,其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他想要侧身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刹那间剑气就狠狠地击中了他的身体。 吴己只觉得右臂一阵剧痛袭来,仿佛要被撕裂开来一般。他忍不住惨叫一声,双膝跪地,左手紧紧捂住血流不止的右臂伤口。尽管疼痛难忍,但他还是咬紧牙关,挣扎着站起身来,拖着受伤的右腿,踉跄着拼命逃离现场。 江太霄对战吴辛,同样游刃有余,毕竟刚刚击败两名黑衣人让他心中憋着的那口闷气得到了释放。此时这场战斗更像是一场轻松惬意的切磋。但见他手持凌云剑,身姿矫健如飞燕般轻盈,剑法灵动飘逸且变化万千。 他首先使出一招“暴熊狂奔”,剑势凌厉威猛恍若惊雷炸响;紧接着,又是一招“豹影逐鹿”,剑招快如疾风令人目不暇接。面对如此犀利的攻势,吴辛尽管全力施展拳脚功夫,但仍难以招架。 在这紧要关头,吴辛决定孤注一掷,他的双拳和双腿同时发起进攻,试图通过频繁变换招式来打乱江太霄的进攻节奏。不过,这一切都被江太霄看在眼里,他立刻洞悉了对手的意图,并决定将计就计。 江太霄有意放慢剑身挥舞速度,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成竹在胸的微笑,由攻势转入守势。他身形飘忽不定,不断改变自己所处位置。吴辛眼见江太霄只守不攻,误以为对方畏惧自己,顿时信心倍增,出招速度愈发迅猛,力道也越发沉重。他企图凭借这股气势一举击溃江太霄。 江太霄看到吴辛落入圈套,心中暗喜,嘴角不经意间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他依旧从容不迫地挥动着手中那柄凌云剑,与吴辛巧妙周旋。 就这样,双方对战了三十个回合之久。此时此刻,吴辛的额头已经布满豆大的汗珠,双腿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很明显,长时间高强度的战斗让他体力逐渐透支。而另一边,一直处于防守状态的江太霄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手的变化,他知道,自己等待已久的机会终于来临了。 于是乎,江太霄毫不犹豫地改变战术,瞬间加快了手中长剑挥舞的速度,同时不断加大攻击力度,由守转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动,本就疲惫不堪的吴辛根本无力抵挡,只能步步后退,疲于应对。 眼看着胜利在望,江太霄更是乘胜追击,只见他手握凌云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使出一招“猛虎下山”。刹那间,剑气纵横交错,如同一只凶猛无比的老虎咆哮着朝吴辛猛扑过去。吴辛避无可避,被这凌厉的剑风正面击中,整个人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 遭受重创的吴辛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但身体的剧痛让他每一个动作都变得异常艰难。好不容易才勉强站稳脚跟,他便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逃回了吴戊所在之处。 至此,文似锦与江太霄总算是成功击败了吴己和吴辛二人,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地。 然而,还没等他们来得及喘口气,一阵低沉沙哑的嗓音忽然从不远处传来:“真是一群没用的东西!吴戊,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带上其他人一起过来帮忙!” 听到这个声音,文似锦和江太霄急忙循声望去,可是四周除了一片寂静之外,别无他物。就在他们疑惑不解之际,一道黑影宛如鬼魅般悄然出现在朱慕虹身后,定睛一看,此人竟是吴柏凫! 原来,刚刚说话之人正是吴柏凫。只见他身形一闪,急速漂移,悄无声息地绕到了朱慕虹背后,企图偷袭。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朱慕虹似乎早有防备。几乎就在吴柏凫出手的同时,她猛地转身,右掌击出,迎上吴柏凫的拳法,将其震出老远。 第57章 酣战竹林间 吴柏凫慢慢站起来,挺直了身躯,眼神冷漠。他轻轻掸去衣衫上的灰尘,嘴角微微上扬,慨叹道:“好深厚的内力啊!” 与此同时,朱慕虹将体内一丝内力输送给陈大婶后,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走到一旁安稳坐下,并特意向文似锦和江太霄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过来守护在陈大婶身旁。 紧接着,朱慕虹柳眉倒竖,毫不犹豫地迈步向前,直面吴柏凫,义正言辞地怒喝道:“背后出手伤人,这可算不上光明磊落吧!” 吴柏凫脸色阴沉,冷冷地回应道:“少啰嗦,今日你们一个也休想逃脱!识相的话,就快快投降吧!”话音刚落,他目露凶光,猛地挥舞拳头,如饿虎扑食般,朝着朱慕虹攻去。 朱慕虹身形敏捷地弯腰捡起一根树枝,气定神闲地站立于原地,准备迎接吴柏凫的进攻。 说时迟那时快,吴乙和吴丁也如疾风般疾驰而来。只见吴乙怒目圆睁,舞动双拳,气势汹汹地冲向文似锦;而吴丁则飞起一脚,凌厉无比,带着破釜沉舟地决心踹向江太霄。 此时此刻,府衙的官兵、城防军士兵以及那些黑衣人纷纷抵达战场。他们一眼望见了没有人保护的陈大婶,心中暗自欢喜,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立刻如一群饿狼扑食般涌向陈大婶。 就在他们即将抓住陈大婶的时候,徐福、桓寿和祝康及时赶到。他们神情肃穆,眼神坚定,当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先一步,抵挡住了府衙官兵、城防军士兵和黑衣人如潮水般的猛烈进攻。 徐福毫不畏惧地直面黑衣人,他眼神凌厉,浑身散发出威严的气息,与他们展开了激烈搏斗。桓寿勇往直前,迎着城防军士兵,奋勇厮杀,双方短兵相接,杀得难解难分。祝康则全神贯注地应对府衙官兵,身形灵动穿梭于敌阵之中,犹如鬼魅,游刃有余。 三人配合默契,时而相互支援,时而交替防守,严密守护着防线,不给敌人任何可乘之机。 然而,正当徐福等人认为暂时安全之时,情况突然发生变化——吴戊率领着更多的黑衣人狂奔而来。这些新加入战局的黑衣人甚是凶猛,他们面露狰狞,不断地冲击着徐福等人艰难构筑起的防线。而吴戊更是一马当先,他一边与徐福激战正酣,一边伺机而动,绞尽脑汁想要突破防线抓住陈大婶。 一时间,竹林内刀光剑影交错纵横,喊杀声此起彼伏,战况愈发焦灼。 面对吴乙凌厉攻来的一拳,文似锦眼神专注,不敢有丝毫怠慢。她身形一闪,宛如轻盈的飞燕般敏捷地跳到了吴乙的身后。紧接着,她手握月影剑,身姿矫健地舞动起来,剑招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吴乙猛然攻去。 吴乙反应极其敏锐,瞬间觉察到了背后袭来的危险,他眼神一冷,侧身一闪,巧妙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然而,他并未就此罢休,而是顺势扬起双腿,如旋风般朝文似锦猛踢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招令文似锦猝不及防,她娇美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愕,慌忙挥剑抵挡,但还是被吴乙强劲的腿风震得虎口发麻,手中的月影剑差点就被踢飞出去。 文似锦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绝美的脸庞上透露出坚毅之色,不敢有半点松懈之心。刚才与吴己交手时,她已经耗费了大量的体力,现在再次迎战吴己,她有些担心难以持久。果然,没想到仅仅过了几招,她就感到身体有些吃不消了。 于是,她不得不主动放慢手中长剑舞动的速度,只是凭借着“来剑”和“直剑”这两式剑法不断变换,以守为主,并伺机发动一些试探性的攻击。 另一边,吴己同样匆匆赶到,本身也是有些疲倦不堪。刚开始的时候,他还能气势汹汹地使出了几招凌厉的攻势,但是那些招式都被文似锦巧妙地化解掉后,他便不再急于求成了。吴己立马改变策略,转而开始节省体力,等待时机。 因此,这场文似锦与吴己之间的战斗显得异常沉闷乏味。无独有偶,江太霄与吴丁那边的战况也大致如此。四个人似乎都达成了某种默契,打算先休养生息,待精力恢复后,再全力一战。 反观徐福这边,吴戊和他所率领的一众黑衣人可谓气势如虹、来势汹汹。面对如此强敌,徐福紧紧握住万安剑,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压力倍增的他,眉头紧蹙,咬紧牙关,当机立断改变战术。很快,他便集中精力,双目圆睁,全力迎战吴戊,同时分出部分心神来应对其他黑衣人的进攻。 只见徐福手握万安剑,运劲如风,急速挥舞旋转着剑身,每一次挥剑都精准无误地击退了吴戊及黑衣人的进击。 眼见久攻无果,吴戊眼珠子一转,心生一计,他决定改变战略采用持久战。但见他迅速将自己的队伍分成两组人马,打算让他们轮流上阵展开攻击,他右手一挥,恶狠狠地喊道:“给我上!” 徐福见状,心中暗喜,嘴角微微上扬。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可以趁对方换人之机,一举击溃其中一组,这样不仅能有效地削弱敌方的攻击力,还可以对其余敌人起到一定的威慑作用。如此一来,再去对付剩余的那些黑衣人必定会轻松许多。 就在吴戊右手猛地一挥,下达命令让第一组黑衣人发动攻击之时,徐福手握万安剑,眼神坚定果敢,毫不犹豫地施展出了一招“飞豹抓兔”和“饿虎扑食”! 只见徐福身形如同鬼魅一般飘忽不定,以惊人的速度在众多黑衣人之间急速穿梭着。他手中的万安剑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舞都带着凌厉无匹的剑气,他的剑法既快又准且狠厉异常!眨眼之间,那些冲上前的黑衣人纷纷惨叫着倒下,有的捂着伤口满地打滚,有的则直接昏死过去。 吴戊眼见此景,脸色变得铁青,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强烈的悔恨之情。他暗自懊恼自己竟然低估了徐福的实力,导致这开场的第一波攻势如此轻易地被瓦解。然而,此时此刻已容不得他多想。吴戊当机立断,一声怒喝,率领着剩余的黑衣人如同一群疯狂的蜜蜂,铺天盖地地朝着徐福冲杀过去。 徐福面沉似水,眼神坚定,尽管身体已经疲惫不堪,但他依然紧紧握住万安剑,毫不犹豫地再次施展出一招“虎啸山林”与“豹威戏羊”,再度冲杀在吴戊和他所率领的黑衣人中间。 经过又一番惊心动魄的厮杀过后,除了吴戊,其他的黑衣人尽皆倒下。吴戊满脸惊恐之色,连连后退几步。 此时的徐福也已筋疲力竭,左腿单膝跪地,右手紧握的万安剑刺入地面,艰难支撑起身体。连续两场生死搏杀让他内力大损,气息紊乱,汗水湿透了衣衫,他大口喘着粗气。 吴戊定睛观瞧,心中顿时了然。趁着徐福体力尚未恢复之际,他立刻挥舞双拳,猛然朝着徐福扑去。徐福无奈之下,只好咬紧牙关,勉强提起万安剑,准备迎敌。眼见吴戊双拳呼啸而至,徐福奋力挥动万安剑径直刺向对方。本以为吴戊会侧身躲避这一击,没想到他却突然收拳,紧接着飞起右脚狠狠踢向徐福胸口。 猝不及防之下,徐福被重重踹倒在地,他眉头紧蹙,表情痛苦,几乎无法动弹。 一旁的桓寿见到这种情况后,毫不犹豫地施展出一招名为“灵豹擒猴”的剑招。只见他手中的剑法灵动异常、变化多端,剑身在空中闪烁着寒光,犹如一阵疾风般来来去去,让人难以揣测其真正意图。仅仅用了很短的时间,他就轻轻松松地击败了那十名城防军士兵。 紧接着,桓寿转头看向徐福,关切地大声说道:“徐总管,这里就交给我们吧,请您放心休息!”话音未落,他再次握紧无量剑,身形一闪,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前方,开始迎战吴戊。 几乎同时,祝康也看到徐福倒在地上,心中焦急万分。于是,他迅速施展出一招“狂熊猛击”,这一击气势磅礴、劲道十足,蕴含着无与伦比的威猛力量,令人不禁心生恐惧之情。没过多久,他便成功地将所有的府衙官兵都打倒在地。 随后,祝康快步走到徐福身边,压低声音安慰道:“徐总管,别担心!这里就交给我和祝康好了!”话毕,他手持广丰剑,飞奔至桓寿身旁,与他并肩作战,一同对抗强敌吴戊。 遭受重创倒地不起的城防军士兵和府衙官兵,过了许久才痛苦地挣扎着爬起身子,然后连滚带爬、狼狈不堪地落荒而逃。那些受伤的黑衣人同样动作迟缓地撑起身体,咬紧牙关忍受着剧痛,与吴己、吴辛一同匆匆离去,返回苏陵城养伤调理。 转瞬之间,原本喧闹嘈杂的竹林变得冷清安静许多,仿佛时间都停滞了一般。显然,双方都已做好准备,即将迎来这场生死决战的最终时刻。 徐福目睹着桓寿和祝康齐心协力共同对抗吴戊,眼见黑衣人、城防军士兵还有府衙官兵纷纷逃窜远去,一直悬着的心这才稍稍安定下来,脸上不禁流露出欣喜之色。他伸手用力按了按地面,支撑着自己慢慢站直身体,顺手拾起掉落在一旁的万安剑,迈步走向陈大婶,并关切地对她言道:“大姐,你感觉如何了?如今咱们暂无危险,你大可放心安歇调养。” 陈大婶微微睁开双眼,有气无力地回应道:“好多了,方才多亏了朱姑娘替我医治伤势,这会儿觉着比之前舒服多了。只是身体仍感疲乏无力。给诸位添麻烦啦。” 徐福连忙摆手,焦急地说道:“不必担心,稍安勿躁!我们暂且再稍作等待,他们应该会很快就结束这场恶战的。待到那时,我们便可伺机撤离此地。” 正当徐福与陈大婶交谈之际,文似锦与江太霄二人皆已渐渐恢复体力,遂开始逐步加快用剑之速。 但瞧那文似锦手持月影剑,眼神专注而自信,剑法犹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她瞬间由“直剑”转入“舞剑”。她的身形于半空之中轻盈翻飞,如仙子临世,巧妙地戏弄着吴乙。 吴乙则时而挥舞重拳凶猛出击,时而抬腿疯狂进攻,但是无论其如何努力,始终难以击中文似锦要害之处,反倒被对方玩弄于股掌之间。 文似锦看着吴乙狼狈不堪、疲于应对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紧接着,她手中的动作一变,由原本优雅灵动的“舞剑”瞬间转化成凌厉凶猛的“腾剑”。只见她身形如鬼魅般在半空中连续翻腾跳跃,手中的月影剑更是如同疾风骤雨一般不断挥出,每一剑都带着致命的威胁,数次都差点击中吴乙! 吴乙被吓得浑身冷汗涔涔,心中暗叫不好,急忙改变战术,不再一味地盲目进攻,而是转为全力防守。他的双眼紧紧盯着文似锦的每一个动作,不敢有丝毫松懈,身体则随时准备做出各种闪避动作。只见时而侧身一闪,躲开文似锦迎面劈来的剑芒;时而迅速弯腰低头,避开那从头顶呼啸而过的剑光。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吴乙的眼神愈发专注,他的呼吸也开始变得平稳起来。随着文似锦的攻击节奏不断展开,吴乙慢慢地适应了这种节奏,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仿佛在沉思着什么。 就在文似锦即将落地的一刹那,吴乙的双眼突然闪过一丝狡黠,他猛地挥动双腿,犹如一阵旋风般,狠狠地朝着文似锦踢去。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让文似锦有些猝不及防,她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愕,身子被迫向后翻飞,想要避开这凶猛的一击。 然而,正当文似锦身在半空,无法借力之际,吴乙再度出手了。他迅速地挥出一拳,带着凌厉的风声,直击文似锦的要害之处。文似锦反应却是极快,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立刻加快了后翻速度,然后轻盈落地,堪堪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还未等吴乙再次发动攻势,文似锦已经如闪电般急速舞动月影剑,剑身在空中划过,化作一道寒光,直直朝着吴乙刺去!吴乙大惊失色,他连忙挥舞着双腿,试图抵挡住这凶狠的一剑。 就在月影剑即将到达吴乙身前的时候,文似锦却突然收剑,她的身子顺势一个侧身,灵活地跳到一旁。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仿佛在嘲笑吴乙的狼狈。 第58章 鏖战退敌兵 文似锦眼神专注,紧紧握住月影剑,如疾风般迅速挥舞起来。刹那间,剑气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汇聚一处,并愈发浓烈。眼见时机已至,文似锦毫不犹豫地深吸一口气,运气于剑身之上,猛地推动剑柄向前刺出。 只见月影剑周身裹夹着凌厉无匹的剑气,犹如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直直朝着吴乙所在之处疾驰而去。 吴乙原本见文似锦跳到一旁后仍不断挥动长剑,心中不禁感到诧异,眉头微微皱起,于是,他紧握拳头,小心翼翼地踮着脚,向她慢慢靠近过去。 然而,未等他反应过来,只听“咻”的一声,月影剑已挟带着惊人剑气呼啸而至。吴乙大惊失色,脸上瞬间变得苍白,嘴巴张得大大的,急忙转身逃窜。 怎奈月影剑速度奇快无比,转瞬间便已逼近身旁。他仓促之间侧身躲避,但右臂仍不幸被剑气击中。吴乙顿时发出凄厉惨嚎,左手紧紧捂住血流不止的右臂伤口,慌不择路地朝着竹林外狂奔而去。 文似锦顺势接住剑气消散后飞回手中的月影剑,长长舒了一口气。就在此时,她心头莫名涌起一丝疑惑:“明明上一次对战吴乾通时,自己已经能够做到一剑化为两剑……,为何今日再次使出这招“极剑”,却变回了一剑呢?”她眉头微皱,喃喃自语道。 思来想去,文似锦心中仍旧充满疑惑和不解。最终,她咬了咬嘴唇,决定不再苦苦思索这个问题,而是毅然决然地朝着陈大婶所在的方向迈步而去。 与此同时,在战场的另一侧,江太霄正与吴丁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决。经过一番休整后,两人都已经恢复了体力,战斗也愈发激烈起来。 只见江太霄紧握着凌云剑,身形如鬼魅般飘忽不定,不断变换着攻击方位。他的眼神锐利而坚定,透露出一股决然之气。凭借着精湛的剑术和独特的“林中熊”六式,他时而发起猛攻,时而严密防御,让人眼花缭乱。 面对如此强敌,吴丁不敢有丝毫怠慢,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江太霄,全神贯注地应对着对方的每一次攻势。他一边稳稳守住自己的防线,不给江太霄任何可乘之机;一边寻找着对方的破绽,准备随时发动致命一击。当江太霄挥剑袭来时,吴丁总能巧妙地侧身避开,然后迅速出拳回击,或者弯腰躲闪后,抬腿反攻。他的动作灵活多变,犹如一只狡猾的狐狸。这令江太霄感到十分头疼,好几次都险些被击中要害。 原本江太霄指望能够一举击败吴丁,但没想到对方如此顽强坚韧,自己的进攻屡屡受挫。相比之下,吴丁虽然采取守势为主,但其防御却犹如铜墙铁壁一般坚不可摧,令江太霄束手无策。不仅如此,吴丁还数次抓住机会发动反击,攻势犀利无比,逐渐在这场激战中占得了上风。 面对如此艰难的处境,江太霄深知必须立刻做出决断并迅速调整战术。故而,他逐渐放慢手中长剑挥舞的速度,不再急于发起攻势,而是深吸一口气,暗自说道:“稳住,我要跟他打一场持久战。” 吴丁对江太霄突如其来的变化感到困惑不已,摸不透对方究竟意欲何为,但他不敢掉以轻心,仍然聚精会神地应战。但见吴丁不断快速出拳,攻击目标集中在江太霄持剑的手腕部位。 然而,即使采取了新的战斗方式,江太霄在近身搏斗方面仍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他万万没有料到,眼前这个对手竟然如此难以对付。迫不得已,江太霄只好再次加快剑速,并改变攻击方向。他刻意避开左右两侧,专注于中路突破。只见他手持凌云剑,锋利的剑尖直直刺向吴丁的胸膛,同时大声喊道:“受死吧!” 吴丁惊恐万分,瞪大了眼睛,连连向后退却。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嘴唇微微颤抖,嘴里嘟囔着:“这家伙怎么这么厉害?”直到无路可退时,他才猛地纵身跃起,借助一个完美的空翻动作,轻巧地落在江太霄身后。 站稳脚跟后,吴丁稍稍平复心神,深吸一口气。紧接着,他舞动双拳,如疾风骤雨般朝着江太霄猛扑过去,嘴里还怒吼着:“我跟你拼了!” 江太霄眼见此景,心中暗自欢喜,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成功将吴丁引出了对方精心构建的防线,这可是个绝好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因而,江太霄手臂一挥,手中的凌云剑瞬间化作一道银光,如闪电般迅速划破空中。随着他动作的加快,剑速也不断飙升,仿佛要撕裂虚空一般。与此同时,他将体内雄浑的内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剑身之中,使得每一次挥舞都蕴含着排山倒海之力。身形闪烁之间,他时而出现在左边,时而出现在右边,让人捉摸不透他的真实位置。 只见江太霄首先使出了一式“暴熊狂奔”,剑法大开大合,气势磅礴,如同一只凶猛的暴熊在山林间横冲直撞。随后,他又使出了一招“玄豹伏狐”,剑势刁钻诡异,变化莫测,宛如一只敏捷的玄豹潜伏在郊野中伺机而动。 紧接着,江太霄更是使出了一记“饿虎扑食”,剑招威猛狠辣,锐不可当,恰似一头饥饿的猛虎张开血盆大口向猎物扑去;最后,他使出的则是一剑“蛟龙入海”,剑式灵动飘逸,行云流水,好似一条矫健的蛟龙在大海中自由翱翔。 这四招剑法连贯流畅,如雨打芭蕉般倾泻而下,威力惊人,令人叹为观止。面对江太霄如此凶悍凌厉的攻击,吴丁完全无法抵挡住。尽管他拼命地舞动双拳、踢出双腿,想要阻止江太霄的进击,但是一切努力终究徒劳无功。仅仅过了几个回合,吴丁就已经狼狈不堪,被打得节节败退。 不一会儿工夫,吴丁身上已是伤痕累累,四肢都受到了严重的创伤,鲜血不断涌出,染红了他的衣衫。他满脸痛苦之色,身体不断颤抖着,显然已经难以继续战斗下去。无奈之下,他只能强忍着剧痛,拖着疲惫的身躯,奋力追赶前方的吴乙等人,希望能尽快回到城中养伤。 江太霄望着吴丁带着满身伤势逃走,心中充满了胜利的喜悦和满足感。他脸上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嘴角轻轻上扬,忍不住在心里暗暗欢喜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平静下来,收拾好心情,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陈大婶所在的方向走去。 徐福坐在陈大婶身旁,他的眼睛紧紧盯着远处,脸上满是期待的神情。当他远远看到文似锦与江太霄都成功击败了各自的对手,朝着自己走来时,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嘴巴微微张开,露出欣喜的笑容,兴奋地拍着大腿,自言自语道:“太好了,我们要胜利了!” 再来看看桓寿和祝康这边,他们与吴戊之间的战斗也是异常激烈。只见桓寿手持无量剑,直直地刺向吴戊的胸膛;而祝康则紧握着广丰剑,疯狂地横扫吴戊的双腿。他们配合默契,一个主攻上方,一个专攻下盘,不给吴戊任何喘息的机会,一步步将其逼入绝境。 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势,吴戊束手无策,神色慌张,只能不断向后退缩。突然间,他凌空翻转,试图躲避桓寿和祝康的凶猛进攻。落地后,他大口喘着粗气,眼神闪烁,迅速思考应对之策。 当桓寿和祝康再次袭来时,吴戊眼睛一亮,他终于想出了办法。只瞧他灵活地侧身一闪,躲开了对方的攻击。紧接着,他挥起拳头,狠狠地朝着桓寿打去,嘴里还喊着:“看招!”同时抬腿狂扫祝康。 桓寿猝不及防,被吴戊的双拳击中,剧痛难忍,“啊”的一声摔倒在地。祝康也未能幸免,被吴戊的双腿扫中,身体失去平衡,向后仰倒在地。好在吴戊急于出招,力量不够强大,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桓寿与祝康缓慢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们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默契地相视一眼,眼神中流露出坚定的信念。瞬间,他们明白了彼此想法,并快速制定出对敌之策。 此次,由桓寿独自发起攻势,祝康则如影随形、步步紧跟。只见桓寿紧握无量剑,如疾风般朝着吴戊猛扑过去。双方激战正酣,场面甚是胶着。桓寿的出招看似凶猛,实则多为试探,旨在不断消磨吴戊的体力。毕竟他们以二敌一,占据优势。 反观吴戊,他的打法相对保守,因为他忌惮在旁虎视眈眈的祝康,担心他会突然出手偷袭。无奈之下,他只能时刻提防着祝康,随时准备应对他可能加入的战局。 此时的吴戊只求无过,不求有功。他一心防守,频频攻击桓寿持剑的手腕,让桓寿心生忌惮,不敢轻易向前突进。 眼见左右两路皆无法突破吴戊严密的防御阵线,桓寿当机立断改变策略。他挥舞着手中的无量剑,转而从中路突袭,直直刺向吴戊胸口要害之处。吴戊大惊失色,慌忙侧身躲避这致命一击。谁曾想,祝康早已算准吴戊的退路,抢在其前头堵住去路,令吴戊退无可退,只能被迫迎敌。 桓寿见状立刻乘胜追击,紧随其后,准备再度发动攻势。桓寿和祝康就这样交替着进攻。不知不觉,双方又交战了数十回合,吴戊早已精疲力尽。 桓寿和祝康眼见时机成熟,旋即发起猛烈的进攻。他们不约而同地加快了手中挥剑的速度,同时加强了出剑的力道。 但见桓寿手臂一挥,使出了一招“暴熊狂奔”。无量剑瞬间化作一道寒光,如同一只凶猛的暴熊,以狂风般的速度冲向吴戊!这一剑不仅速度快如闪电,更带着令人惊叹的气势。 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势,吴戊不敢有丝毫怠慢。他连忙向后撤退几步,然后迅速侧身翻转,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成功避开了桓寿这一击。 然而,还没等吴戊喘口气,祝康突然挥舞起广丰剑,使出了一招“狂熊暴击”!这一剑犹如一头狂暴的巨熊,剑势威猛霸道至极! 吴戊眼见这一剑来势汹汹,心中不禁一惊。好在他反应极快,立刻催动双腿力量,如旋风般冲向祝康,同时全力挥出拳脚,狠狠地朝着祝康的下盘发起猛攻。 祝康则一边抵挡着吴戊的进攻,一边缓缓后退,试图寻找反击的机会。而在一旁观战的桓寿看到这个局面后,眉头微微一皱,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个计策。 只见桓寿紧紧握住手中的无量剑,突然发力,施展出了一招“豹影逐鹿”!刹那间,剑光闪烁,仿佛一只敏捷的豹子正追逐着猎物,直直地朝着吴戊疾驰而去! 此刻的吴戊正与祝康展开激战,他完全没有注意到桓寿已经对自己发动了攻击…… 待桓寿的剑尖即将触及眼前之际,吴戊这才如梦初醒,双眼猛得瞪大,满脸惊愕,心中大惊失色。他手忙脚乱地侧身躲闪,脚步踉跄,嘴里还喃喃念叨着:“不好,危险!”并努力向后逃窜,试图以此躲避这凌厉的攻击。 可惜事与愿违,桓寿的剑术十分精湛,其剑招如闪电般迅速,眨眼间便轻易划破了吴戊的双臂肌肤。吴戊剧痛难忍,双手交叉于胸前,牢牢握住受伤的双臂,满脸都是痛苦之色,嘴里发出阵阵哀嚎。 就在这时,祝康也手握广丰剑,施展出了一招威力惊人的“猛虎下山”,朝着吴戊发起猛攻。只见剑光闪烁,剑势凌厉无匹,速度快若疾风骤雨。转瞬之间,祝康已然欺身至吴戊近前,手中长剑朝着吴戊的双腿狠狠一挥而过。 刹那间,吴戊的双腿被划开了一道伤口,鲜血直流。吴戊遭受如此重创,疼得倒在地上不停翻滚,嘴里发出声声惨叫,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终于,他强忍着剧痛,艰难地撑起了身子,然后一瘸一拐、跌跌撞撞地朝着竹林外狂奔而去。 祝康眼见吴戊逃走,正欲追击上去,却被桓寿一把拉住。桓寿耐心劝阻道:“祝康,穷寇莫追!暂且罢手吧!我们还是尽快赶往徐总管处,听听他有何主意。此地竹林茂密,暗藏凶险,没准儿还有那恶贼的同党藏匿其中呢?”说这话时,桓寿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满是担忧。 祝康听完,觉得言之有理,微微颔首表示同意,随即紧随桓寿的步伐,向着徐福所在之处快步走去。两人步履匆匆,心中都充满了对未知情况的担忧和警惕。 徐福、文似锦和江太霄三人见到桓寿和祝康成功击败吴戊皆是欣喜,连忙上前迎接。 众人聚到一块,开始商量下一步对策。徐福眉头一皱,忧虑地说道:“我和大姐现在都受伤了,恐怕要拖累你们了。虽然敌人都败逃了,但是不知道后面还会不会有追兵赶过来。况且我们现在还在竹林内,更不知道前面是否还有伏兵。当务之急,我们是要尽快离开这里。”他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摸了摸受伤的地方,脸上满是愁容。 众人纷纷颔首示意,表示赞同徐福所言。 紧接着,徐福迅速安排文似锦与江太霄搀扶起受伤的陈大婶提前动身离去。他转头面向朱慕虹,提高嗓音喊道:“朱姑娘,请稍候片刻,待我们先行一步后,烦请尽快跟上队伍!” 此时此刻,朱慕虹正忙于应对敌人,但她还是抽空扭过头来,高声回应徐福,声音清脆而坚定:“没问题,你们快走!待你们前行一段距离确保安全后,我自会立刻追赶上去的。” 得到朱慕虹肯定的答复后,徐福带领众人迈步向前。他身先士卒走在队伍最前列,同时眼神警惕地不断环顾四周,保持高度警觉以防遭遇伏兵突袭。 文似锦和江太霄则紧紧守护在陈大婶身旁两侧,不敢掉以轻心。 桓寿与祝康殿后压阵,他们亦步亦趋、谨小慎微,不仅时刻关注周边环境是否存在潜在威胁,还要密切留意身后有无追兵逼近。 这支小队就这样一路前行,起初步伐较为迟缓,显得格外谨慎小心。然而,随着行程推进并确认沿途暂时无虞后,他们逐渐加快速度,马不停蹄地朝着竹林外疾行而去。 第59章 会师托孤 且说那朱慕虹手持树枝如疾风般挥舞着,与吴柏凫展开激烈搏斗。只见吴柏凫双拳紧握,不断猛力挥拳砸向朱慕虹的手腕关节处,试图让她失去武器控制能力。他的脸上透露出凶狠的神情,嘴里还囔囔道:“看你还能撑多久!” 朱慕虹见状,迅速改变战术,频繁变换招式以躲避攻击并寻找反击机会。每一次惊险至极时,她总能巧妙地避开吴柏凫的拳头,再趁机回击一招“回马枪”,打得吴柏凫措手不及。 吴柏凫几次差点被朱慕虹的树枝打中要害部位,惊得浑身冷汗淋漓,再也不敢掉以轻心。稍稍稳定心神后,他立即改变策略,收起双拳转而发动腿部攻势,对准朱慕虹的下盘猛烈踢去。 朱慕虹眼见对方变招,连忙抽回树枝,全神贯注于应对对方下盘的袭击。她身形灵活地辗转腾挪、上下翻飞,一次次惊险地避开了吴柏凫凶猛的腿法攻击。待慢慢适应了对手新一轮的进攻节奏后,朱慕虹再次舞动起手中的树枝,瞅准时机朝着吴柏凫发起反攻。 吴柏凫毫不畏惧,双脚犹如旋风般极速舞动。面对朱慕虹时不时袭来的反击,他镇定自若,嘴里大喊着:“来吧!” 言罢,他舞动着双拳,如雨点般密集地砸向朱慕虹,一次次成功地抵御住了她的凌厉反击。每当朱慕虹试图收回手中的树枝时,吴柏凫就立刻加大踢腿的力量,毫不留情地展开追击,逼得朱慕虹唯有不断后退,甚至不得不侧身翻滚以躲避攻击。 凭借着刚劲有力的脚下功夫和灵活多变的拳法技巧,吴柏凫不仅成功抵挡住了朱慕虹的反攻,还源源不断地向朱慕虹发起一波接一波的强大攻势。 朱慕虹稍稍稳定阵脚,深深吸了口气后,立即运用起自己精湛的轻功技巧,身形敏捷地来回穿梭移动,并且不时地挥舞手中的树枝朝着吴柏凫发动攻势。 吴柏凫眼见朱慕虹的身形飘忽不定、诡异难测,其出招更是变化万千、防不胜防,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惊愕之感。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惶恐,语气中也带着些许不安:“这……这可如何是好?” 虽然他的神情有些慌乱,但是手中的拳法却依旧章法有序。但见他十分专注地挥出一拳又一拳,艰难地抵挡下了对手时不时的进攻。 紧接着,他凭借腿部强大的爆发力和灵活度,疯狂地扫荡着四周,让朱慕虹不敢轻易靠近自己。 朱慕虹见到如此情形,微微皱眉,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计策。突然,她纵身跃起,如同飞鸟一般从吴柏凫的头顶俯冲而下。 这一招来得太过突然,打得吴柏凫措手不及,他的双臂不幸均遭重击。他痛苦地呻吟一声,连忙伸手捂住受伤的双臂,同时抬起右脚,竭尽全力朝半空中狠踹过去。 朱慕虹反应极快,急速侧身翻转,动作优雅而轻盈地落在地上。 随后,她手握树枝,再次向吴柏凫发起攻击。只见她手中的树枝时而横扫,时而抽打,时而向左突进,时而向右猛刺,攻势凌厉多变,令人眼花缭乱。 吴柏凫双臂受伤严重,难以使出全力,因此只能依靠双腿不断挥舞来抵御朱慕虹猛烈的攻势。 朱慕虹手持树枝,速度越来越快,如疾风骤雨般向吴柏凫攻去。而吴柏凫即使腿部有伤,却依然顽强抵抗,腿法愈发凶猛果决。 朱慕虹万万没有料到,吴柏凫身负重伤之下竟还有如此战力。猛然间,她想到徐福一行人已然走远,必须赶紧追上去与之会合。 于是,她不再与吴柏凫纠缠不休。只瞧她身形一闪,猛地侧身翻转,轻盈地跃到一侧,紧接着施展出绝世轻功,如同仙子一般飘然离去。 吴柏凫眼见朱慕虹飞身遁走,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失落。待他回头望去,发现那些黑衣人、城防军士兵以及府衙官兵们也都纷纷撤离现场,只留下自己孤身一人。 这一连串的变故让他感到无比沮丧,心情沉重地低下头去,沉默不语。 良久之后,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然后用手捂住受伤的臂膀,神情落寞地缓缓返身离去。 另一边,朱慕虹身轻如燕,凭借着高超的轻功,一路疾驰。她穿过茂密的竹林后,不过一会功夫便抵达了风光秀丽的太湖湖畔。 此时此刻,徐福和其他人早已在此等候多时。当他们看到朱慕虹平安归来时,无不大喜过望,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他们简单寒暄一番后,朱慕虹即背起陈大婶,然后施展轻功,朝着太湖中央的陵州岛飞奔而去。文似锦和江太霄亦是飞身而起,紧随其后。 徐福虽然受了点轻伤,但是所幸并无大碍,故而施展亦不在话下。桓寿和祝康落在最后头。他们等徐福等人走远些了,并确定后方没有追兵追来后,这才迅速施展轻功,越过太湖,与朱慕虹等人会合。 朱慕虹等人上了岸,立即在岛上四处找寻列青佳等人。历经一番搜寻后,他们终于成功在木屋边见到盛安众人,大伙终于再次相聚一堂。 列青佳和朱慕虹两拨人纷纷讲述起他们一路走来所经历的种种事情,并关切地询问着陈老板夫妇的伤势情况。 这会,陈老板夫妇皆是面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陈老板颤抖着双唇,艰难开口,声音低沉而无力地说道:“哎,看这情形,恐怕我已经时日无多了。芳儿以后就要拜托各位多加照顾了,请你们务必带她尽快离开苏陵城!” 听到这话,列青佳连忙上前宽慰道:“陈老板,你尽管放心好了!关于陈姑娘的事,我们一定会妥善处理的。同时你也要打起精神来呀!” 陈老板无力地摆了摆手,轻声叹息,脸上满是愁苦之色,缓缓说道:“哎,我本就不是江湖中人,此次身负重伤,怕是难以逃脱死亡的命运了。承蒙诸位运用内力护住我一丝心脉,不过这终是权宜之计,它只能暂时压制住伤势而已。徐副将因为我们而蒙受不白之冤,如今又不幸身亡,对此我深感内疚与自责啊!现在,你们都平安无事地撤出险境了,我也可以放下心来了。只愿死后能去地府伺候徐副将左右,就当做偿还他救命之恩的方式吧。” 在场众人听闻此言,不禁悲从中来,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刚刚聚集在一起时的那份欢喜愉悦之情,转眼间便烟消云散、荡然无存了。 陈大婶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一般。她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开口,声音虚弱得犹如风中残烛:“唉,我也有同感啊。这一路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一样痛苦难耐,但我一直咬牙坚持着,就是不想给你们添麻烦。如今,看到大家都安全无恙,我总算能松口气了。文姑娘啊,芳儿以后可就全靠你照顾了……”话未说完,陈大婶便朝着文似锦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她走上前来。 文似锦心领神会,连忙抹去眼角的泪痕,脚步匆匆地走上前去,一把紧紧握住陈大婶的手,目光坚定地说道:“陈大婶,请您尽管放心吧!我和陈姑娘之间的情谊深厚如同亲姐妹一般。等她归来,我立刻就会与她结拜为异姓姐妹,此生此世永不相负!” 听完文似锦的许诺,陈大婶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并轻声回应道:“好,好!这样我就安心多了!” 文似锦慢慢松开陈大婶的手,然后静静地凝视着她。陈大婶则转过头去,目光温柔地落在陈老板身上,轻声细语地说道:“相公啊,咱们夫妻俩分别了这么久,如今总算是能够长相厮守、永不分离了。”说话间,她颤抖的右手紧紧握住了陈老板粗壮的左手。 陈老板的脸上也露出满足的笑容,牢牢握住陈大婶的左手,轻声说道:“是啊,我们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话音刚落,他的眼神渐渐黯淡无光,溘然长逝。 陈大婶看着爱人离去,眼角的泪水悄然滑落,她颤抖着嘴唇,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最终,她慢慢闭上双眼,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机。 众人目睹着这悲惨至极的一幕,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与怜悯,实在难以忍受亲眼所见的痛苦,纷纷转过头去,默默地流着眼泪。 许久之后,列青佳重重地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悲痛,眉头紧蹙,对着众人说道:“大家不要过于悲伤,眼下陈老板夫妇已然离世,当务之急是尽快赶回翠丘山,把这个消息告知陈姑娘。此外,还需打听一下徐老哥的葬礼事宜。徐福,为了你们几个徐府家仆的安全考虑,你们就不要再返回苏陵城了。大伙都说说自己的想法吧。” 文似锦沉默半晌,眼神坚定,毅然决然地说道:“那就由我前往翠丘山吧。我已经答应过徐副将和陈大婶要照顾好陈妹妹了,我必须亲自走这一趟。” 赵兴成紧接着表态:“我亦需一同前往!陈老板乃是因救我而身受重伤,并不治身亡的。于情于理,我都有责任陪文姑娘走上这一遭!”他的语气诚恳而坚定。 “正好,我们也是时候回翠丘山,向师父复命了。虽然徐恩公不幸离世,还有陈老板夫妇亦受伤逝去。但是好在徐大叔他们都已经成功解救出来了。”谢纯影愁眉紧锁,面色凝重地说道。 “唉,的确挺遗憾的!是啊,不管怎样,我们都得回去了。恰巧凑个伴同行,路上彼此也好有个照应,如此会更稳妥些的!”江太霄连忙附和,顺口插嘴道。 徐福频频点头,面露难色,眉头紧皱着说道:“你们四人同行,自然是极好的。然而我觉得我们徐府六家仆也应派人一同前往才好。一来,表达剑玄门出手解救我们的感激之情。二来嘛,老爷临终时曾特意交代过,让我们要么去翠丘山,要么离开苏陵城。依我之见啊,还是去翠丘山更为妥当一些。一则苏陵城外的世界,我们实在陌生。二则枕泉山庄距离苏陵城较近,等确定好了老爷的墓地所在,也方便我们日后前去祭拜。盛安,你们觉得如何呢?” 盛安沉思片刻,率先回应道:“嗯……我认为这个主意不错!前往枕泉山庄确实好得多。那么,就让我先行一步,前往翠丘山,向欧掌门致谢,并与他初步协商一下上山事宜吧。” 余宁、饶健、桓寿以及祝康这四个人纷纷颔首,表示赞同盛安所言。 徐福看大家都同意自己的想法,眉头微展,继续提议道:“既是如此,那就这般决定了吧。或者再叫上桓寿,让他与你一同前行如何?这样一来,便会更保险一些呢。” 盛安微微点头,表示可行。桓寿亦是爽利地回答道:“完全没问题,此事放心交予我即可。” 徐福露出满意的神色,微微颔首后,转头对着列青佳说道:“列大侠啊,关于上山迎接陈姑娘之事,以及我们徐府六位家丁的去留安排,大致已经确定下来了。至于打听老爷葬礼一事嘛,不妨就由我来负责处理吧!” 列青佳朗声答道:“甚好。探听徐老哥葬礼的事情,我与你一同前去。我们明早悄悄潜入城内便是。” 语罢,他又扭过头去,面对朱慕虹,轻声嘱咐道:“慕虹啊,至于陈老板夫妇的丧葬事宜嘛,就有劳你多费心操持了。” 朱慕虹面带微笑地答道:“青佳,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处置妥当的。” 余宁、饶健和祝康旋即踊跃表态,承诺他们会协助朱慕虹处理好一切事务。 列青佳眼神坚定,语气果决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决定了。盛安啊,趁现在天色还早,你们稍作休息,然后即刻动身启程吧!陈姑娘前往翠丘山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别让她等待太久了。一旦顺利将消息转达给陈姑娘,我们也好让陈老板夫妇早日安息。此次我们大闹刑场,吴将军等人落败逃走。谁也不知道他们接下来还会使出什么手段来对付我们。所以,我们必须迅速料理完手头上的事情,再分头行动,各奔东西。” 盛安爽快地回应道:“没问题,大家动作麻利些,两刻钟之后,我们准时出发。”话毕,她大手一挥,带领着文似锦等五人一同涉水渡过太湖,抵达木屋后,取回各自的行囊物品。紧接着,她们又风风火火地赶回陵州岛的木屋。 同一时刻,朱慕虹也带着余宁和饶健忙碌起来了。她们开始着手整理木屋,并且积极筹备陈老板夫妇葬礼的相关事宜。 另一边,列青佳则与徐福一同回到太湖边的木屋居住,严密防守,以防他人擅自闯入陵州岛,靠近那间木屋。 第60章 往事如风,雁过无痕 时间匆匆而过,两刻钟转瞬即逝,盛安观察到众人基本都已经得到充分休息,她旋即带领包括文似锦在内的五个人一起朝着翠丘山的方向进发。 只见他们身姿矫健,像飞鸟般轻盈自如地施展着轻功,瞬间跨越了辽阔浩渺的太湖。安全到达对岸之后,她们一行人没有丝毫停顿,立刻全力以赴、马不停蹄地继续向前疾驰而去。 在这支队伍当中,盛安、江太霄以及谢纯影三人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他们目光如鹰,负责引领整个队伍前进的方向,并时刻保持对周围环境变化的高度警觉。 文似锦与赵兴成则紧随其后,位于中间位置。他们同样不敢掉以轻心,全神贯注地留意着四面八方可能出现的异常状况。 至于桓寿,则殿后守护,不时谨慎小心地回望身后,以防身后敌人的追赶或周围人的埋击。 一路上,每一个人都是神经紧绷、提心吊胆,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大意。直到彻底远离了太湖那片区域范围,众人这才稍稍放下心中高悬的石头,略微松了口气。不过,他们脚下的步伐却并未放缓,反而加快速度,奋力前行。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他们成功抢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了目的地——枕泉山庄。一踏入山庄的大门,他们即毫不犹豫地直奔后厅的议事厅而去,并迅速找到了欧龙秋。 此时此刻,盛安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近日苏陵城中发生的种种事情一一告知于他。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欧龙秋看见急匆匆赶来的盛安等人,竟然只是微微一笑,云淡风轻地说道:“盛安,不要着急嘛!诸位一路奔波而来,肯定已经疲惫不堪了。不如先享用一顿丰盛的晚餐,然后洗个热水澡,再换上一身干净舒适的衣服,好好缓解一下身体的劳累。”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人群中扫了一眼,待发现桓寿后,他愈发从容地说道:“瞧,桓寿也随你们一同到来了,看来大局已定,事情有结果了。等我稍后把陈姑娘叫过来,你们再把整个事情经过详细说说,也来得及啊。太霄、纯影,你们俩赶紧带着大伙先去食堂就餐吧!” 话音刚落,他又立刻召唤来了剑玄门的一名男弟子和一名女弟子,并吩咐他们妥善安排好盛安、桓寿、文似锦以及赵兴成四人的住处。 盛安一行人把随身携带的行李放入各自的房间里。稍微收拾后,他们便跟着江太霄和谢纯影一起前往食堂用餐。 一顿丰盛的晚餐下肚,众人皆是心满意足。随后,他们又匆忙洗漱沐浴,更换衣物,再马不停蹄地赶回议事厅。 此时,欧龙秋和陈佩芳早已在议事厅内端坐多时了。盛安等人跨步走进议事厅后,先是彼此拱手作揖寒暄问候了一番,气氛好不热烈融洽。随后,他们依次落座,直接切入主题,开始讨论正事。 盛安率先开口,她详细地向大家讲述了他们下山后如何与徐福会合,以及暗中探访府牢的事。文似锦也仔细叙述了他们夜探吴府的经过。 紧接着,江太霄说起了他们接应牢狱中人的情况,而赵兴成则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他们闯入吴府的惊险场景。 谢纯影不紧不慢地说道,他们在法场上救出徐府四位家仆和陈老板夫妇后,开始分头行动。他们这一路人于竹林外奋力击退追兵,最后到达陵州岛上的木屋。 桓寿亦是分享了他们那一路人在劫法场后的事,即撤退到竹林里,既打跑了追兵,又击败了伏击的黑衣人,最终成功抵达陵州岛与谢纯影他们会合。 欧龙秋和陈佩芳听得心惊胆战,他们万万没有料到,就在这短短数日之间,竟然发生了如此之多惊心动魄的事情。 尤其当听到徐赛春甘愿自我牺牲,只为换取徐府家仆和陈家人平安无事时,欧龙秋忍不住叹息连连、感慨万分。 而当听闻陈老板夫妇的遭遇后,陈佩芳更是悲痛欲绝,放声大哭,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断。 文似锦见状,急忙起身移步到陈佩芳身边,轻声劝慰道:“陈姑娘,请放心!从今往后,我一定会悉心照料你的!你就安心跟随着我吧!当前最要紧的是筹备好陈老板夫妇的丧葬事宜,还望陈姑娘能够节哀顺变,明日一早便随我们一同下山!” 陈佩芳满脸忧愁地回答道:“唉,没能见到父母最后一面,这已经成为我人生中的一大遗憾了!我当然要去送他们最后一程了,我明天就跟你们一起回去。从今忘了,就有劳文姐姐了。” 文似锦轻轻摆了摆手,表示这都是自己应该做的。 盛安则转过头去,对着欧龙秋,恭声说道:“欧掌门,现在我们家老爷已经离世了。老爷生前曾经嘱咐过我们,让我们要么远离苏陵城,前往别的地方;要么就回到翠丘来。我们几人仔细商议过后,一致决定返回翠丘山。一方面,我们对于苏陵城外的世界了解甚少,如果贸然前往可能会遇到很多困难。另一方面,如果留在苏陵城,等找到了老爷的墓穴之后,也方便我们每年前去祭拜。不知道欧掌门意下如何?是否愿意再次接纳我们?” 欧龙秋沉默良久,似乎在认真思考着什么,片刻后,他才缓缓答道:“既然徐副将生前已经有这样的嘱托,而你们也共同商讨出了一个结论。作为徐副将的多年好友,我自当竭尽力帮助你们实现这个愿望。更何况,你们都如此精明强干,能够回到枕泉山庄来,对我来说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得到欧龙秋的首肯,盛安难掩喜悦之情,满怀感激地说道:“如此一来,便有劳欧掌门了。待我等将山下之事妥善处置完毕,定当立马回到山庄,向您报道。” “无妨,枕泉山庄的大门始终向诸位敞开!”欧龙秋面带微笑地说道。说完,他扭头对着江太霄和谢纯影,郑重嘱咐道:“太霄、纯影,明日你俩替我送陈姑娘下山,并向大伙告别。然后你们就留在山中了吧!待到时机成熟,我们再共同前往祭拜徐副将。” 江太霄与谢纯影听闻此言,纷纷点头应诺。 盛安一行人眼见并无其他要事,于是向欧龙秋拱手辞别,慢慢踏出议事厅,回到各自的居所休憩。 途中,文似锦与赵兴成依旧不断宽慰着陈佩芳。为了能使陈佩芳稍感心安,文似锦毅然决定搬入她的房间,与其共眠。二人彻夜长谈,倾吐内心真情实意,直至拂晓时分方才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众人匆匆用罢早膳,江太霄和谢纯影早早便站立在枕泉山庄门前,静静等候盛安等人到来。 少顷,只见文似锦右手紧握月影剑,左手轻挽着陈佩芳的右臂,步履匆匆地行来。 赵兴成走在陈佩芳的身旁左侧,与她并肩而行。盛安和桓寿则紧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 当看到陈佩芳一行人走上前来时,谢纯影和江太霄赶忙迎上前去,彼此间互相问候起来。 紧接着,谢纯影双手轻轻托起一把宝剑,面向陈佩芳,柔声说道:“陈姑娘,这柄宝剑乃是我们掌门应徐恩公所托,特意为你精心铸造而成的,名为无痕剑。今日你将要下山了,掌门命我将它赠送给你。掌门让我转告他的嘱咐,他说,尽管你的双亲都已经不幸离世了,但还是希望你能够坚强地生活下去。‘往事如风,雁过无痕’,这是这柄宝剑名字的由来,更是掌门对你的期许,但愿陈姑娘能够铭记于心。” 陈佩芳用她那双纤纤玉手,小心翼翼地从谢纯影手中接过无痕剑,眼中闪烁着激动与喜悦的光芒,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地说道:“‘往事如风,雁过无痕’,说得真好!这真是一把绝妙的宝剑啊!纯影,请代我向掌门转达深深的谢意。实在难以置信,我与徐副将只是偶然相遇,他竟然亲自说服了欧掌门,为我打造出这样一柄绝世好剑!” 谢纯影轻声说道:“陈姑娘,你实在太见外了。徐恩公向来都是如此行侠仗义之人。据掌门所述,先前,徐恩公从列大侠那里听闻你向文姑娘和朱大姐请教剑术之事,便认为你理应有一件称心如意的兵器傍身,故而特意托付掌门打造而成。他本希望此剑能够护佑你周全,如今,你即将与文姑娘一同闯荡江湖,带上它更是如虎添翼!” 盛安听谢纯影说起徐赛春,不由感伤起来,眼角泛泪,急忙附和道:“没错啊!陈姑娘,我们家老爷就是这么一副古道热肠!你就放心收下吧,千万不要辜负了老爷的一片美意啊!” 陈佩芳激动得连连点头,眼眶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赵兴成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高声嚷道:“陈姑娘,恭喜你啊!荣获欧掌门亲手铸造的宝剑一把!哎呀,看来我这把由欧掌门精心铸造的骄阳刀,以后再也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啦!” 文似锦狠狠地瞪了一眼兴成,嗔怪道:“行了啊,赵公子,少在那儿炫耀了!哎,好羡慕你们呀,可以得到欧掌门亲自锤炼的神兵利器!” 江太霄看着文似锦,面带微笑地安慰道:“文姑娘,你不必伤心!其实,掌门昨夜特意提到过此事,他说你你手中紧握的月影剑同样出自于他之手。更重要的是,它可是掌门当年学艺有成,出师后,精心打造的首件兵器呢。那时,掌门对于自己能够成功铸造出这样一件杰作感到非常自豪和满意。只可惜,随着岁月流逝,以及自身锻造技艺的不断精进提高,他常常对当初未能将月影剑打造成更为完美无缺而心生懊悔与自责。” 在场所有人听闻此言,无不大惊失色!文似锦听江太霄讲起月影剑的来由,亦不禁兴趣浓厚,高高竖起耳朵,认真聆听。 江太霄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不过,幸运的是,恰逢近日有位故友登门拜访,并诚心恳求掌门再次为你量身定制一柄崭新且独一无二的宝剑。如此一来,掌门也总算找到了可以填补心中那份遗憾感的契机啦。最后,掌门托我转达给你一个消息,他说,等到时机恰当之时,他自会将那把举世无双、光芒万丈的全新宝剑交到你的手上!” 正当众人对那把新剑感兴趣之时,他又卖了一个关子,引得大伙莫名失落。然而,大伙仍旧纷纷对文似锦投以钦佩和羡慕交织的目光。 闻此喜讯的文似锦满脸惊愕,惊叫出声道:“天呐!这是真的吗?太意外了,原来我手上的这把月影剑背景如此深厚啊!太棒了,我居然还有机会再获得一把由欧掌门亲力亲为、精心锤炼出来的全新宝剑啊!只是不知能否告诉我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委托掌门送给我这般贵重奢华礼物呢?” “文姑娘,莫急!掌门说了,待赠剑之日,你便会知晓!”江太霄看着文似锦,眼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和神秘。 文似锦闻言,脸上露出一抹苦笑,但也不再追问下去。她心中暗自思忖着,这所谓的故人究竟是谁呢?为何让欧掌门如此保密?一时间,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 她不禁回想起当年宝墨道长收她为徒的事。那会,宝墨道长曾提及她是受一位故人所托。当时,自己好奇地追问,却只得到她微笑不语的回应。如今想来,或许两者之间有着某种联系。 岁月如梭,转眼间已过去了八年。这些年里,文似锦几乎快要将此事淡忘。然而,就在此时,这个话题又被重新提起,令她感到既意外又困惑。 不过,经过一番思考,文似锦心中渐渐有了定论。她非常确信,欧掌门口中的故人必定就是宝墨道长曾经提及的那位。既然欧掌门如此笃定地表示,在赠剑之日故人将会亲自现身,那么她又何必再过多纠结此事呢。 文似锦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然后对着江太霄,大声说道:“好吧,那我就静候佳音,希望能有机会当面感谢一下欧掌门口中的故人。” 她的声音平静而诚挚,仿佛在向未来许下一个美好的愿望。说完之后,文似锦微微一笑,目光投向远方,似乎在期待着那个特殊时刻的到来。 江太霄面色沉稳,眼神坚定,沉声说道:“如此甚好!哦,对了,这里尚有一封徐恩公写给列大侠的信件,乃是上次盛阿姨带回之信中的嵌套信件。观其字里行间,徐恩公似是早已知晓自身命运走向,因此特意托付掌门,待我等归返之后,将此信转交予列大侠。徐恩公还言明,须得待列大侠他日意志消沉之际,方可开启此信。” 赵兴成颔首示意,表示严肃,小心翼翼地伸手接过书信,而后轻轻收入怀中,郑重回应道:“太霄,麻烦你转告欧掌门,让他安心。我定当不辱使命,将此信亲手交到列大叔手上,并转达徐副将的殷切嘱托。” 江太霄点点头,他与谢纯影二人眼见再无其他事宜,遂一同向盛安等人施礼送行,直至目送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消失于山脚之下。 盛安一行人下山之后,马不停蹄,直奔陵州岛。 第61章 败兵归,巧设局 说回吴元雄这边,自竹林之外遭遇重创之后,他便神色匆忙折返至府衙大牢之中。 在那里,他不仅遇见了铩羽而归的吴甲、吴丙等一众黑衣人,同时也看到了城防军士兵以及府衙官兵们。 吴元雄面色凝重地看着眼前受伤的众人,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他快步上前,逐一询问每个人的伤情。 在了解完基本状况后,他果断挥手命令大夫立刻对伤者展开治疗。紧接着,他有条不紊地安排城防军士兵返回城防将军府待命,府衙官兵则回归府衙听候苏知府差遣。吴甲和吴丙两人因为未能完成任务将功补过,只能带着满心懊悔回到牢房中继续服刑。 当人群渐渐散去,吴元雄独自一人静静地伫立在府衙大牢门前,目光坚定而专注,似乎在默默祈祷着什么。他焦虑不安地来回踱步,心中满怀着对吴柏凫的期望,盼望着他能带回令人意想不到的好消息。 然而,与此同时,吴元雄也深知世事难料,早已做好了应对最坏结果的准备。他暗自思考着接下来可能需要采取的行动方案,以应对各种可能出现的局面。 没过多久,吴乙、吴丁、吴己、吴辛等一众黑衣人如潮水般涌回,与他们一同归来的还有城防军士兵和府衙官兵们。 看着这些人疲惫不堪且满脸尘土的样子,吴元雄心中已然明了一切。尽管内心充满了愤怒和失望,但是他仍极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只是简要地向他们询问了竹林内的大致情形,并关心起他们身上的伤势来。 吴乙和吴辛详细地向吴元雄叙述了他们参与竹林追击战和伏击战的全过程。吴元雄认真倾听后,眉头紧锁,满脸忧虑。他立刻挥挥手,命令大夫为两人检查治疗伤势。 片刻后,吴元雄下达指令,要求吴乙、吴丁等一众黑衣人返回狱中接着服刑;吴己、吴辛等其他黑衣人则返回吴府;至于城防军士兵以及府衙官兵也分别回到城防将军府和府衙待命。 众人领命纷纷离去,府衙大牢门前再次恢复宁静。吴元雄心情愈发焦急,继续苦苦等待着关于吴戊和吴柏凫的最新消息。 没过多久,身负重伤的吴戊终于归来。吴元雄急忙迎上前去,忧心忡忡地问道:“吴戊啊,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吴副总管现在情况如何?” 吴戊艰难开口回答道:“吴将军,请您宽恕我们没能完成使命。我受了重伤,无法坚持,所以提前赶回来了。吴副总管此刻仍在竹林中和朱慕虹激烈交战!” 吴元雄无奈地摆摆手,连忙安慰道:“哎,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你不必太过于自责,你先赶紧去找大夫看看伤,然后回吴府好生休养吧!” 吴戊连连点头,躬身称谢道:“多谢将军!”话音未落,他便迫不及待地转身离去,匆忙寻找大夫治疗伤势。经过短暂的诊治之后,吴戊顾不得身体的疲惫与伤痛,立刻快马加鞭,赶回吴府。 此刻,吴元雄的面色愈发沉重,焦虑不安的情绪溢于言表。他在府衙大牢门口不停地来回踱步,心中默默祈祷着吴柏凫能够平安归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漫长的等待仿佛度日如年,令吴元雄倍感煎熬。 终于,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吴柏凫缓缓现身。吴元雄急速冲上前去,关切地搀扶住他,并催促他赶快去拜见大夫接受进一步的治疗。待一切安排妥当后,吴元雄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与吴柏凫一同走路返回吴府。 一路上,吴柏凫详细地向吴元雄讲述了那场惊心动魄的竹林追击战的整个过程。吴元雄静静地聆听着,时而频频摇头叹息,时而轻声宽慰吴柏凫,嘱咐他一定要好好休息调养身体。 抵达吴府后,吴元雄匆匆将吴柏凫及其他受伤人员安置妥当,随后便传唤来吴松鹤。二人围坐一处,面色皆是沉重,开始共同商议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沉默片刻后,吴元雄皱紧眉头,忧心忡忡开口道:“唉,大师兄啊!这次咱们可谓是损失惨重、一败涂地啊!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我真是毫无头绪了……” “将军,你莫要灰心!对方阵营中,除了陈老板夫妇外,其余皆是经年累月修习武艺之人。反观我方,城防军士兵和府衙官兵,都是行伍出身,不善武功。而师弟苦心栽培出来的那些黑衣人,平日里看守门户尚可胜任,但若是指望着他们能与那帮江湖人物抗衡,则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仅凭我们眼下的人手,想要擒拿住这群人确非易事啊!依愚兄之见,当前宜当派遣人手暗中探查其行迹,而后再徐图良策不迟。”吴松鹤轻声宽慰,眼神坚定。 “哎,确实如此,大师兄此番言论甚合我意!先前,我和二师兄也有顾略,原本还盘算着凭借我方人多势众,或许能够跟对方放手一搏的。孰料最终仍未能将其拦下,反叫他们给逃掉了。事已至此,唯有先遣人盯紧他们才是上策。只是,这苏陵城地域广袤,咱们又该往何处寻觅他们的踪迹呢?倘若他们已然离城远去,那找寻起来岂不是犹如海底捞针一般困难重重吗!”吴元雄满脸愁容,唉声叹气附和道。 吴松鹤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是啊,此事着实棘手!毕竟他们隐匿于暗处,而我们却处于明处。依我之见,倒不如就从剑玄门入手吧!我们可以先派遣一些人手潜藏在翠丘山山脚下,然后严密监视。如此一来,迟早能够寻觅到他们的蛛丝马迹。” 吴元雄闻听此言,原本紧皱着的眉头稍稍舒展一些。 “当然啦!除此之外,咱们还有另外一个良策可用,那便是给徐副将立下墓碑,并事先安排好人藏匿于暗处,再静候他们现身即可。要知道他们可都是情深义重之人呐!若他们得知徐副将的墓穴所在,定会寻找机会前来祭拜!”吴松鹤继续建议道。 吴元雄听完,茅塞顿开,不禁拍手称赞道:“妙哉!大师兄这两条锦囊妙计真是令人拍案叫绝啊!既然如此,那么明日清晨我便立刻派人前往翠丘山山脚蹲守盯梢。至于徐副将嘛,的确应该赐予他一场风光大葬才对,干脆现在就发布通告吧,将其葬礼日期定在后天早上举行。此外,我们还需尽快替他觅得一处风水宝地作为安息之所,同时也要预先在四周部署好人手暗中潜藏埋伏。” 吴松鹤点了点头,面带微笑说道:“不错!将军思虑周全,安排甚是妥当。此次行动万万不可轻率行事,必须等待时机成熟方可出手。只有等到敌人分散开来,我们方能有的放矢,精准打击。我记得之前将军曾经提及,要对徐府那六位身怀绝技的家仆以及陈老板夫妇法外开恩,赦免其罪过,并释放他们。然后,再专注对付文姑娘与赵公子,是吧?” 吴元雄手托下巴,静静聆听,顺口答道:“是的,我确实有如此想法!” “甚好,依我之见,眼下不如顺手推舟,索性赦免他们无罪。发布的公告可以重点严明两点。其一,因顾念徐副将之情分,特赦其府上六位家仆及陈老板伉俪之罪责。其二,感怀徐副将功绩彪炳,将为之举行一场盛大丧礼。如此这般,不仅可为吴家博取美誉,更能使我方心无旁骛,集中精力对付文姑娘与赵公子二人。要知道,那徐府六名家仆可都精通剑玄门剑术,武艺高强,绝非等闲之辈啊。”吴松鹤有条不紊地说道。 吴元雄眉头微皱,陷入沉思之中。过了一会儿,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哎,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了!这次交锋,徐府那六位家仆的表现,确实令人刮目相看啊,着实难以对付!师兄的建议真是妙极了,目前来看这的确是最佳方案。那么,就先将徐府、陈府还有陈记粮铺统统解除封禁吧,看看能否借此把文姑娘和赵公子引进城来,然后寻找机会将他们一举擒获。” 吴松鹤频频点头,深表赞同地说道:“是啊,这样做既能展现将军的宽厚仁德,又不至于打草惊蛇。不过,捉拿文姑娘和赵公子一事还需谨慎从事,万不可张扬,一切都得悄悄进行。毕竟城内人多眼杂,并非下手的好地方,城外才比较稳妥。至于具体计划,可以稍后再做打算。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查明他们的下落。依我看,我们可以重点关注以下三处地方:其一是翠丘山;其二是稍后选定的徐副将墓地;其三便是徐府、陈府以及陈记粮铺了。” “好,那就按师兄所说的办。我即刻向老夫禀报一声,然后着手下一步行动。感谢师兄陪我一同商议此事。”吴元雄嘴角微扬,眼神坚毅地说道。 吴松鹤摆了摆手,语气坚定地回答道:“将军不必客气,这是我的分内之事。通儿是你的儿子,更是我的爱徒。我也想为他报仇雪恨!” 吴元雄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和感激。他深知吴松鹤对徒儿的关爱之情,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随后,吴元雄起身拜别吴松鹤,毫不犹豫地朝着吴老太房间的方向快步走去。 吴松鹤凝视着吴元雄渐渐远去的身影,轻轻叹息一声。他稍稍停顿,思索片刻后,毅然站起身子,转身离开,继续投身到府中繁忙的事务之中。 当吴元雄来到吴老太的房间时,发现吴老太正与吴夫人悠然自得地聊天。见到吴元雄到来,两人皆面带微笑。 吴元雄连忙上前,恭敬地向她们行了个礼,并问候安好。紧接着,他面色凝重,眉头紧蹙,将下午法场、竹林外和竹林内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吴老太大致讲述了一遍。 吴老太听完后,脸色骤然一变,气得浑身发抖,怒不可遏地说道:“这些人居然如此大胆,竟敢公然劫持法场,简直是无法无天!唉,太可惜了,最终还是让他们逃脱了!”她的声音充满了失望和不甘。 吴元雄满脸愧疚之色,痛心疾首地自责道:“都是孩儿无能,才会让那些恶贼侥幸逃脱!孩儿实在是愧对母亲大人的期望与信任!” 吴老太微微抬手,缓缓挥动着手掌,示意吴元雄不必过分自责,并轻声呼唤他过来坐下。吴元雄心头一紧,胆战心惊地移步至吴老太身侧,小心翼翼地挨着她坐下。 吴老太目光慈祥而坚定地凝视着吴元雄,语重心长地说道:“元雄啊,这并非你一人之过。如今通儿已然离我们而去,我身边只剩下你和你的夫人两位至亲之人了。通儿的血海深仇定当要报,但切记不可心急草率行事。古人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还需从长计议为好。快快告诉娘,对于今后之事,你有何打算?” 吴元雄神色稍微轻松些,毕恭毕敬地答道:“谢谢母亲的理解!母亲,请您放心,我心中已有计策。经过与师兄的一番深刻探讨,我决定顺势而为,不再追究徐府的六位家仆以及陈老板夫妇,而是集中精力对付文姑娘和赵公子。” 吴老太听闻吴元雄已有主意,面露喜色。 吴元雄胸有成竹,继续说道:“目前最紧迫的任务就是探寻到他们的下落。因此,我打算解除对徐府、陈府和陈记粮铺的封锁,并为徐副将举办一场盛大庄重的葬礼,期望借此引蛇出洞。届时,我将预先在这三处地点及后面选定的徐副将墓穴四周部署人力,密切关注任何风吹草动。此外,我亦会派几个人前往翠丘山山脚潜伏下来,静待他们现身。一旦这些地方任何一处发现线索,我们便可从容谋划,制定周详计策将其擒拿!” “嗯,如此甚好!你考虑得十分周到全面,但是切不可操之过急!之前是母亲过于心急了,以致错失良机,白白浪费了一步妙棋。如今形势逆转,我们反而处于被动地位了。这次行动一定要更加谨小慎微。既然吴副总管等人身负重伤,尚需一段时间调养恢复,那就先派遣几名伤势较轻的黑衣人暗卫负责监视即可!”吴老太点点头,轻声赞赏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懊悔。 吴元雄颔首应诺,眼神坚定,表示赞同母亲的决策。 吴老太看着眼前一脸坚毅的吴元雄,眼中闪过一丝自豪之色,但更多的还是担忧和不舍。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元雄啊,这件事情关系重大,容不得半点差错。虽然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定能妥善处理,但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呐!若你觉得此法可行,便放手去做吧!时间紧迫,切莫有丝毫耽搁!” 吴元雄挺直身躯,向吴老太抱拳一礼,朗声道:“母亲大人请放心!孩儿定当全力以赴,不辱使命!”说罢,他转身迈步离去,步伐果敢而有力。 待吴元雄踏出房门走远之后,吴老太不禁轻轻叹息一声。 第62章 选坟忆往事,入城探消息 吴元雄自吴老太住处出来后,未曾有过片刻停歇,只见他如离弦之箭一般,直奔城防将军府而去。 抵达目的地后,他毫不耽搁,即刻命人起草一份全新的告示,并派专人将其张贴于四面城门口。做完这些事后,吴元雄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但是很快又眉头紧皱,他深知,接下来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等待着自己去完成。 短暂休整过后,吴元雄又带着几名亲随出发了。他们策马扬鞭,火速赶往城南的紫光山,一路风尘仆仆,最终安全抵达山脚下。 这时,一名早已等候在此的老者迎上前来,轻声说道:“老爷,这位便是我请来的风水先生。”吴元雄微微点头,寒暄数句后,一行人即开始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向上攀登。 说起吴元雄为何会选择紫光山作为徐赛春的安息之地,那是因为他俩就是在此首次相遇的。当年,两人在这里一见如故,相谈甚欢。自那以后,他们便成为挚友,一同并肩作战,屡立战功。如今故人已逝,吴元雄希望能让徐赛春长眠于此,仿佛这样就能让那段美好的回忆永远定格。 那一年,阳光明媚,风和日丽。徐赛春率领着浩浩荡荡的军队踏上征途,目标直指安会城的贼寇。他们一路披荆斩棘,穿越山川河流,终于来到了苏陵城附近。 徐赛春将大军驻扎在紫光山山顶休整。这里地势险要,可以俯瞰四周,有利于防守和观察敌情。而奉旨前来接应徐赛春的吴元雄,也正是在这座山顶的凉亭里,与徐赛春初次相遇。 在随后长达一年的征寇战争中,两人紧密合作、默契十足。徐赛春统帅三军,在前线冲锋陷阵,奋勇杀敌。而吴元雄则坐镇后方,精心策划,负责军需物资的调度供应。各地源源不断运来的军需品经过吴元雄的巧妙安排,有条不紊地送往各个战场,确保了前方将士们的战斗力。 在他们的齐心协力之下,安会城贼寇之乱被迅速平定,天下重归太平。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如今,吴元雄再次站在当年与徐赛春相逢的凉亭中,回忆往昔,心中满是感慨。 此时,一位德高望重的风水大师正漫步于山间,仔细勘察地形地貌。吴元雄努力收回思绪,紧紧跟随其后。他时而倾听大师的讲解,时而提出自己的见解,两人相互交流探讨着,共同寻找最佳的墓穴位置。 历经一番辛苦寻觅,风水先生最后选定了一块背山面水、视野开阔的宝地。吴元雄站在一旁默默凝视着眼前的一切,心中百感交集。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丝丝感伤,嘴唇微微颤抖着,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这里不仅是徐赛春最后的归宿,更承载着他们曾经共同度过的岁月与情谊…… 吴元雄稍稍平复情绪,随即命令几名随从留守在墓穴四周,严加看守。待完成这些部署后,他才与风水师一同返回城中。 此时此刻,夜幕已经完全笼罩大地,如墨染般浓郁。 吴元雄匆忙返回城中后,与家人匆匆用过晚膳。随后,他仍然没有选择休息,而是快速投入到布置跟踪和监视任务的工作之中。 在吴府的暗室之中,吴元雄经过深思熟虑与精心挑选,最终确定了合适的人选。这些被选中的人迅速行动起来,无声无息地朝着各自既定的目标进发。他们巧妙地分散开来,有的潜伏在翠丘山山脚处,有的隐匿于徐府大门附近,还有些则散布在陈府四周及陈记粮铺门前。更有甚者,登上了紫光山山顶,严密监控着选定的徐赛春墓穴周围的风吹草动。 当这批黑衣人纷纷踏上征程后,吴元雄又紧锣密鼓地操办起徐赛春的丧葬事宜来。他事无巨细,尽心尽力,一直忙碌到夜深人静之时,方才安然入睡。 说回陈佩芳这里。话说他们一行人自翠丘山下来之后,一路疾行,终于平安到达了陵州岛。 一见到父母那慈祥而安宁的面容,陈佩芳就再也抑制不住内心如波涛汹涌般的悲痛之情,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奔涌而出,哭声在空气中回荡,令人心碎不已。众人见状,纷纷上前劝慰安抚。 朱慕虹眼见众人都已到齐,于是赶紧主持了一场简单朴素的告别仪式。 仪式结束后,她毫不耽搁地将陈老板夫妇的遗体进行火化,并小心翼翼地装入骨灰盒内,正式入土为安。 列青佳与徐福二人身着素衣,神情肃穆地参加完陈老板夫妇的葬礼后,便迅速更换面容,伪装成普通百姓模样,悄悄潜入城中刺探情报。由于深怕进入竹林遭遇伏击,他们果断选择了那条绕过竹林的老路进城。 刚进入城中没多久,两人就发现前方不远处聚集了一大群人,他们正围拢在城墙边,似乎在围观什么。好奇心作祟,二人急忙快步上前,费力地挤进拥挤不堪的人群之中,终于来到了最前面的位置。 列青佳和徐福定睛一看,原来墙上贴着一张巨大的告示。只见上面赫然写道: “近日有狂妄恶贼胆大包天,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劫持法场!此等行径实乃罪大恶极,本应处以极刑!然而念及到徐赛春昔日所立战功赫赫,特网开一面暂免徐家与陈家之罪过,且不再追查此次私劫法场之事。自即日起,徐府、陈府以及陈记粮铺将全部解除封禁。凡属徐、陈两家之人,皆可自由出入,一律既往不咎。此外,吴将军还将于后天为徐赛春举行盛大葬礼,以慰英灵!” 列青佳仔细端详了一下落款处的日期,惊讶地发现居然是昨日所书。他不禁暗自感叹道:“这个吴元雄做事还真是果断决绝、雷厉风行啊!昨日才刚刚兵败退回城中,转眼间就想好应对之策,并第一时间张贴出告示来稳定民心了。” 徐福心中充满了疑虑,他实在摸不透吴元雄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这会,一旁的列青佳轻轻拍了拍徐福的肩头,朗声说道:“好了,别再盯着看啦!我们还是随处逛逛吧!”说完,二人肩并着肩,继续漫步于街头巷尾。 这一路走来,只看到周围的百姓三五成群,纷纷议论告示上所言之事。各种猜测言论此起彼伏、莫衷一是。 “你们听说了没?昨儿个竹林外头,竟有人胆敢劫法场啊!”一个胖乎乎的年轻人嚷嚷道,脸上满是惊讶之色。 “你可别说啊!我昨天就在那现场呢!当时,只见苏知府一脸威严地将斩令牌扔到地上。突然间,七八个身影就如鬼魅般迅速窜出,直冲向那要被处斩之人,动作之快令人咋舌不已!眨眼之间,他们便与那些看守的官兵们缠斗起来,场面一度混乱不堪。而那苏知府呢?他哪还有半分平日里的官威模样,简直就是屁滚尿流!吓得脸色惨白,浑身颤抖不止。”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男子绘声绘色地讲述着,说到激动处,还手舞足蹈起来。 “哎呀呀,你小声点行不行!难道不怕被有心人听到告到官府去吗?居然敢当众说苏知府的坏话,不想活啦?走走走,咱们赶紧换个安全点的地方再详谈此事。”一旁的胖男人紧张兮兮地拽住高个子,脚步匆忙地往旁边走去。 “那苏知府后来怎么样了?”胖男人一脸好奇,小声问道。 “后来啊!慌乱中,苏知府急忙命令几个府衙官兵保护自己,然后匆匆忙忙地骑上马背,头也不回地朝着城门狂奔而去,转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哎,原本我还想着悄悄躲在角落里看热闹呢!但是谁能料到,那些惊恐逃窜的人们居然如此疯狂,竟像潮水一般向外涌来。我被这股人流使劲推搡着,最后只得跟着他们一起回到城里了。”说到最后,高个子有些意犹未尽,满是失落。 两人边走边聊,渐行渐远。 列青佳和徐福不慌不忙地继续前行着。 这时,不远处又传来两个女子交谈的声音。 “听说吴将军顾及与徐副将的旧日情分,已经决定赦免徐家跟陈家了!现今啊,那徐府、陈府还有陈记粮铺都已经解除封禁,可以自由出入啦!”一个中年妇人满脸兴奋,语调高亢地说道。 “真的吗?这吴将军还真是仁义啊!”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可不是嘛!连那伙劫法场的人都不再追究了呢!说是明日还要给徐副将举办一场盛大而庄重的葬礼。”中年妇女把声音压得低低的,神秘兮兮地继续说着。 “这确实称得上宽宏大量啊!只是不晓得徐家和陈家的人是否还有胆量回来。我倒是真心期望陈老板能够早日归来。毕竟在这苏陵城中,就数他家粮铺的价格最为公道,而且品质也有保障。”年轻女子面露忧虑之色,轻声细语地说道。 “他们是否敢于回来着实难以断言,说不定哪一天吴将军改变主意,再次将他们捉拿归案,到那时他们可就要受罪了。现今吴将军尚且顾念旧日情分,但是难保未来某天不会突然记起前仇旧恨,再来算总账呢?毕竟吴将军膝下仅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啊。”这会,一名中年男子忍不住插嘴道。 “是啊,没准儿这一切都是个阴谋陷阱呢?明日徐副将的葬礼,我们不妨先去凑凑热闹,探探虚实再说。”另一个年轻男子提议道。 “嘘!相公,你不要命啦!这种话都说出口。其实吧,我还挺希望陈老板能回来的。这些年,我一直都是去他家买的米,忽然间换别的店家,实在让人难以适应啊!”年轻女子轻轻扯了扯年轻男子的衣袖,面露嗔怪之色,娇嗔地责备道。 年轻男子默默垂下头来,像个犯错的孩子般沉默不语。 “好了好了,既然如此,那就别再谈论此事了。明日咱们先一同前往徐副将的葬礼瞧瞧,之后再耐心等待一段时间,自然便会知晓结果了。”中年妇人赶忙出来打圆场。 于是乎,众人旋即转移话题,开始闲聊一些家长里短的琐碎之事。 此时,列青佳与徐福二人安静地站在一旁倾听,聆听着众人的交谈,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片刻后,他们才接着往前走去。 待行至一处人流较为稀少之地时,列青佳侧过脸去,压低声音,对着徐福轻声说道:“不如我们到徐府、陈府以及陈记粮铺四周逛逛,观察一下具体情形如何?” 徐福微微点头,表示赞同。紧接着,二人当即迈开脚步,大步流星地朝着陈记粮铺的方向走去。 到达陈记粮铺后,只见店铺紧闭着大门,门上的封条早已被撕去,但那残留的痕迹依然清晰可见。偶尔有几个路过的行人,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朝店铺门口多瞄上几眼,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列青佳警惕地朝四周打量一番,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竟然让他捕捉到了几个可疑的身影。这些人身着便衣,看似普通的路人,但他们的行为举止却透露出一丝异样。尽管他们有意掩饰自己的存在,尽量表现得自然平常,然而他们有意无意地朝着店铺门口投来的注视,还是让人感觉有些不对劲。 列青佳深知此地不宜久留,生怕引起那些可疑人物的警觉,于是故意加快了脚步,急忙离开。徐福见状,也连忙迈着大步,紧紧跟随着他。 随后,两人马不停蹄地赶往陈府和徐府查看情况。 两处宅院的情形如出一辙,大门口原本张贴的封条已经全部消失不见,仿佛这里从未被封禁过一般。只不过,如今门庭冷落,昔日的热闹景象已不复存在,路过的行人们也对这两处宅院失去了兴趣,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上一眼。 列青佳匆匆扫视了一眼府院周围,不出所料,同样发现了一些形迹可疑的身影。这些人或藏身于街角,或佯装成过路之人,暗中观察着府院门前的动静。 列青佳心中暗忖,看来这背后隐藏着不少秘密。他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加快步伐朝着北门走去,徐福则亦步亦趋地紧跟在他身后。 第63章 义结金兰 待二人走出苏陵城好长一段距离,列青佳立马警觉地环顾着四周,直到确认没有任何跟踪者亦或埋伏者之后,他才轻吐一口浊气。 随后,列青佳开口对着徐福说道:“徐福啊,咱们还是赶紧回陵州岛去吧!刚才我在陈记粮铺、陈府还有徐府附近都发现了一些形迹可疑的家伙。毫无疑问,这些人肯定都是吴将军安排的。目的很明显,那就是通过布告宽恕我们的罪刑,再引我们现身。” 徐福听了这话,眉头微微一皱,回应道:“哦?照列大侠这么说,难道这真的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吗?吴将军仍然不肯善罢甘休,想借着解封这几个地方将我们引诱出来,再找机会将我们一举擒获?” 列青佳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徐福的猜测。他接着分析道:“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性,但是依我之见,他们更像是在监视。要知道,根据我的仔细观察,潜伏在那三个地方周边的人数并不多。况且,他们昨天刚吃了败仗,理应不会轻易冒险采取行动。据我判断,他们或许并不清楚我们已经逃往何处,所以只能通过这种手段来诱使我们露面,从而摸清我们的去向。” “列大侠,照你这般说法,他们布下这个局只是为了摸清我们的去向?他们应该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吧,他们会不会还有后手,想着将我们悉数捉拿归案?”徐福忧心忡忡地问道。 “我想他们还没有这个胆子!你刚才不也听到了,那些普通百姓对这张告示有充满了疑问,大家都打算明天去参加徐老哥的葬礼,想要亲自探个究竟呢。万一他们动手了,岂不坏了自己的名声。不过嘛,在我看来,他们极有可能会在徐老哥的坟墓四周布下眼线,等我们现身,然后择机对我们动手!”列青佳冷静地分析道。 “什么?他们竟然使出如此卑劣手段,胆敢用老爷的坟墓做诱饵,太可恶了!那我们必须立刻赶回住处,与朱姑娘等人共同商议应对之策才行啊!”徐福难掩心中的愤怒,大骂一声,焦急地说道。 “徐福,你说得对,时间紧迫!我们赶快动身吧。”列青佳愁眉紧锁,轻声应和道。话音刚落,两人便加快步伐,急匆匆地朝着陵州岛的方向赶去。 他们特意绕路,再次避开那一片茂密的竹林,避免中伏。 过了许久,他们总算来到了风光旖旎的太湖湖畔。只见湖面波光粼粼,微风徐徐,轻柔地拂过面颊,令人心旷神怡。 然而,此刻他们却无心欣赏眼前的美景,而是迅速施展绝世轻功,如飞燕般轻盈地掠过湖面,径直向陵州岛飞驰而去。一登上岛,他们又毫不迟疑地直奔岛中央那座简陋的木屋而去。 抵达木屋后,列青佳没有丝毫耽搁,风风火火地召集众人,并将他与徐福探听到的,关于苏陵城目前的所有状况详细地告诉他们。 众人听完之后,脸上皆浮现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不约而同地认为这一定是个精心设计好的陷阱,绝对不能轻易返回城中。 徐府的几位仆人态度尤为坚决,他们声称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回到城里去了。而陈佩芳亦是连连摇头叹气,她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回到过去的生活了,从今往后只能跟随着文似锦闯荡江湖了。 列青佳眼见大家意见竟如此一致,便不再继续追问他们是否回城的事了,而是话锋一转,干脆询问起了他们对于明天是否去参加徐副将葬礼的看法。 这时,盛安第一个站了出来,慷慨激昂地表态:“去,我们明天一定要去。身为徐府的仆人,送老爷最后一程是我们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余宁紧接着附和道:“对,我们必须得去!” 徐福更是义正言辞地说道:“没错,我们肯定是要去的。虽然我们决定不回城了,但是老爷的葬礼是一定要参加的。就算他们设下了天罗地网,想要捉拿我们,我们也无所畏惧。” “没错,若是那帮家伙真敢设伏,那我们就如昨日在竹林里一般,将他们打得哭爹喊娘的!”桓寿挥动着拳头,脸上满是不屑与自信,愤愤不平地吼道。 “理应如此,老爷的葬礼,我们务必参加!若要动手,算我一个!”祝康同样情绪激昂,声音因激动而略微颤抖。 “桓寿、祝康,切莫冲动!老爷的葬礼,我们自然不能缺席。然而,依我看,他们再度伏击咱们的概率微乎其微,但是也不能完全排除他们藏身暗处,待我们分散之后,再寻机逐个击破的可能。”饶健保持着冷静,有条不紊地分析着。 “无论怎样,于情于理,我们都应当护送徐副将走完这最后一程的。不过我们还是得保持理性的,切不可乱来。若是徐副将在天有灵,也不愿看到你们再度坠入险境吧!我觉得饶健说得挺有道理的。我们人多势众,倒也不必惧怕他们伏击。最为关键的问题在于,如何才能有效避免队伍分散后遭受他们的突袭。”朱慕虹柔声附和道,表示十分赞同饶健的看法。 “这个好办啊!徐大叔、盛阿姨他们六人组成一组,返回翠丘山,而我们剩下的五人则另成一组即可。如此一来,便能有效避免有人落单的情况发生。徐副将为人侠义心肠,实在令人钦佩不已。他是我们江湖中人的楷模,我理当亲自护送他走完这最后一段路。”赵兴成眉毛一挑,语气坚定地说道。 “赵公子所言极是!”文似锦微微点头,表示赞许。她眼眸中流露出一丝迷茫,轻声细语地说道:”徐副将向来以侠义之名为人称道,且自那渡口一战之后,我们彼此之间也建立起了一定的情谊。如今他不幸离世,着实令人深感惋惜。不管怎样,我都没有理由不去送他最后一程的。只是,待送完徐副将之后,徐大叔和盛阿姨他们将启程前往翠丘山,那么我们剩下的这一组人,接下来又该何去何从呢?” 听了文似锦提出的问题,众人皆不由自主地陷入沉思之中。有的紧皱眉头,有的唉声叹气,有的来回踱步,都在苦苦思索着接下来的去路。 一旁的陈佩芳则蛾眉紧蹙,满脸哀愁,似乎依旧沉浸在父母离世的悲伤之中,难以自拔。待大伙都表达完意见之后,她才轻轻地抚摸着无痕剑,嘴唇轻启,喃喃自语般低声说道:“哎,整件事情都是因我而起!徐大叔也是因我而受伤离世的,他可是我的救命大恩人呐,我无论如何都应该送他最后一程的。” 眼见陈佩芳情绪十分低落,文似锦轻咬朱唇,心中想着要多与她聊聊,便转头温柔地凝视着她,轻声问道:“陈妹妹,不知你心中可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文姐姐,我们都是从洪元城过来的。如今苏陵城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所了,我也不想往回走了,要不我们就选择往南边去吧!”陈佩芳有些心不在焉,随意地挥了挥手,顺口建议道。 “往南走?安会城!”朱慕虹不禁大声惊呼出来!不知为何,她的脑海里第一个浮现出的地方就是安会城。自从上次前往翠丘山,回想起当年的事后,她心里就一直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仿佛有些事情注定要降临。 列青佳听到朱慕虹脱口而出的“安会城”三个字,心中猛地一愣。他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时而悲伤,时而决绝。 对于他来说,安会城是个让他爱恨交加的地方。也许是命运的安排吧,七年前,他曾在那里跌入人生的低谷。然而,现在刚刚走出阴霾的他,即将再度重新踏上那片土地。也许是时候给过去的七年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了。 沉默了一会儿,列青佳终于缓缓地点头答道:“嗯,可以,那我们就不妨往南走,去安会城吧!” 文似锦和赵兴成亦是纷纷颔首,面露喜悦之色,表示赞同。他们对将要到来的安会城之行充满了期待。 至此,列青佳等人算是敲定了接下来的行程:那就是明天参加完徐赛春的葬礼后,他们将会分成两路行动。其中,徐福等六位家仆将一同前往翠丘山,而列青佳等人则选择前往安会城。 夜幕无声无息地缓缓降临,皎洁如水的月光穿过树梢,轻柔地洒在地面之上,形成了一片片错落有致的光影。文似锦和陈佩芳手牵手,肩并肩地漫步在这片宁静的树林之中。 如此走了有一段距离之后,文似锦稍稍侧过头去,眼神温柔无比地凝望着身旁的陈佩芳,轻声细语说道:“陈妹妹呀,我们明天就要离开苏陵城咯。下一次再回来,都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或许……或许我们再也不会回来了吧!”说着说着,她竟莫名有些伤感起来,脑海中不禁浮现这些时日的一些温馨回忆。她眼眶微微湿润,难掩不舍之情。 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文似锦接着说道:“陈大婶临终之前,特意嘱咐我要好好照顾你呢!其实呀,你我之间的感情早就如同亲姐妹一般深厚了。姐姐照顾妹妹,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嘛。今晚,我有个想法,要不……要不我们就在这里结拜为异姓姐妹如何?如此一来,日后我们便能以姐妹相称啦,甚至连姓氏称呼都可以省去呢。呵呵~”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温柔与亲切。说这话时,她的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 陈佩芳听闻此言,脸上的笑容顿时如春花般绚烂地绽放开来。她欢快地拉着文似锦的手,极其兴奋地说道:“文姐姐,你这个提议真是太棒了!感谢姐姐不嫌弃我,我当然非常愿意啦!那我们就趁着这美好的月色,让皎洁的明月作为见证者,来见证我们结拜成为金兰姐妹吧!” 文似锦抬手轻柔地抚摸了一下陈佩芳的头发,笑意盈盈地说道:“好妹妹,没问题,前面不远处有一块空旷的地方,周围还盛开着许多美丽的花朵呢。我们去摘些鲜花过来,简单布置一下!然后就可以正式结拜啦!” “好嘞,那我们赶紧行动起来吧!”陈佩芳迫不及待地催促着。 说干就干,两人毫不犹豫地手拉着手,大步流星地朝着空地的方向奔去。 到了空地,只见空地上五彩缤纷、娇艳欲滴的鲜花争奇斗艳。 文似锦和陈佩芳兴高采烈地四处采摘着自己喜欢的花朵,没过多久,她们每个人就都成功收集到了一大束鲜花。 紧接着,二人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花束放在地上。然后,她们齐刷刷地双膝跪地,双双合十手掌,虔诚无比地仰头凝视着高悬夜空的明月,郑重其事地开始起誓。 “苍天在上,请明月作证!我文似锦(我陈佩芳),今夜心甘情愿与对方结为异姓姐妹!从今往后,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荣辱与共,不离不弃!”文似锦和陈佩芳庄严地完成了起誓仪式后,相视一笑,手牵着手一同站了起来,并拍了拍裙角的尘土。 “好啦,妹妹!”文似锦嘴角轻扬,眉眼弯弯,满含温柔地看着陈佩芳,眼中尽是宠溺。 “诶,姐姐!”陈佩芳也面带微笑地看着文似锦,语气亲昵地叫了她一声。 夜色愈发深沉,月华如水流转,微风轻柔地拂过,带来丝丝凉意。周围的树木在月光中投下斑驳的影子,宛如一幅神秘而美丽的画卷。 两个年轻女子在这个宁静的夜晚里,就此义结金兰,从此开启了此后数十年的姐妹情谊,直至人生的终点。 她们二人手牵着手,一路说说笑笑,继续在这片幽静的树林中悠然漫步,尽情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时光。待到夜深人静之时,他们方才回到木屋,安然入睡。 第64章 行舟思绪飞 第二天清晨,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列青佳一行人便匆匆用过早饭,开始收拾起行李来。他们动作迅速而有序,显然是经过精心策划的。每个人都乔装打扮了一番,尽量不引人注目。 接着,他们两三个人分成一组,分批绕道竹林,进入北城,再直奔府衙大牢。 此时,府衙前的大街早已热闹非凡,围观的人群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来。他们自觉地站在街道两侧,秩序井然,没有一丝混乱。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似乎在期待着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 没过多久,只见吴元雄迈着稳健的步伐,从府衙大牢内走了出来。他的身后紧跟着吴柏凫和吴小奇,两人神情严肃,一言不发。 紧接着,二十位身姿婀娜的婢女手提竹篮,轻盈地走了过来。竹篮内装满了厚厚的纸钱,随着她们的走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随后,四名身材魁梧的壮汉抬着一口棺材,缓缓走出。棺材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显得庄严肃穆。 最后面跟着的是四十名手持白色旗帜的执幡者,他们默默地走着,整个场面庄重而肃穆。 在府衙大牢门前,一支由六十多人组成的送葬队伍,迈着沉重的步伐慢慢前行。他们个个身着素服,手持白花,神情凝重。这支队伍沿着街道缓慢移动,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艰难,仿佛时间也在这一刻凝固了。 街道两旁挤满了围观的百姓,他们有的痛哭流涕,有的神情肃穆,悲伤的情绪如潮水般在人群中蔓延开来。这些百姓默默地注视着送葬队伍,眼中满是悲痛和不舍。当队伍渐渐远离府衙大牢,他们不约而同地跟在了队伍后面,人数越来越多,队伍越来越长。 经过漫长的跋涉,送葬队伍终于来到了紫光山山顶。 此刻,吴元雄惊讶地发现,原本只有六十多人的队伍,这会竟已壮大到如此规模。面对眼前的情景,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动,但同时也感到责任重大。 于是,他果断命令那四十名执幡者放下手中的幡,迅速围绕墓穴站立,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并努力劝说百姓们尽快散开,日后再来祭拜也不迟。 百姓们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依旧听从了吴元雄的安排,纷纷转身离去。而混杂在人群中的列青佳等人,也只好随着人流一同下山。到达山脚后,他们悄悄躲进树林中,密切关注着周围的动静,耐心等待吴元雄等人离开。 至于紫光山山顶,此时只剩下吴元雄等送葬之人。看着逐渐散去的人群,吴元雄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的目光落在刚刚入土的徐赛春棺木上,心中百感交集。很快,葬礼便结束了,墓碑高高耸立,见证着徐赛春人生的结局。 吴元雄带领众人完成了对徐赛春的祭拜仪式后,立刻命令手下将所有送葬物品全部焚烧殆尽。直到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之后,他才站起身来,率领众人返回苏陵城。 此时此刻,藏身山底草丛之中的列青佳等一行人正耐心地等待着。他们不敢有丝毫大意,一直密切注视着吴元雄及其随从的一举一动。待到确定吴元雄一行人已经渐行渐远,直至完全消失在视线范围内时,他们方才按照原定计划开始行动。 首先,徐福、桓寿和祝康三人作为第一批,率先上山祭拜徐赛春。紧接着,第二批是盛安、余宁和饶健。这六个人先后上山完成了祭拜仪式,并迅速返回原地集合。然后,他们马不停蹄地朝着翠丘山进发。 接下来,轮到列青佳和赵兴成二人上山拜祭。最后,则是由朱慕虹、文似锦以及陈佩芳组成的小队。整个过程井然有序,每个人都严格遵守着预定的计划。 事实上,列青佳等人早已深思熟虑,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他们预见到吴元雄可能会派人暗中潜伏并跟踪他们,因此采取了一系列应对措施。 一方面,他们选择分批次行动,这样可以有效地调动隐藏在暗处的敌人,迫使对方分散注意力。另一方面,他们不仅精心伪装自己的身份以掩人耳目,而且在祭拜徐赛春的过程中始终保持沉默,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或暴露真实意图。 如此一来,就可怜了吴元雄暗中派遣、隐藏在暗处盯梢的那群黑衣人了。他们不得不频频派出人手,悄然跟踪着这几批人。 起初,他们派出了两名黑衣人跟踪徐福三人。然而,当盛安三人出现时,由于需要留下足够的人手应对后续情况,他们只能派出一名黑衣人进行跟踪。 紧接着,列青佳和朱慕虹两队也相继现身,黑衣人仍然按照之前的策略,分别各派一人暗中跟踪。 这样算下来,黑衣人总共派出了五人。这导致原本有七人的队伍,瞬间只剩下两人,人手立刻变得紧张起来。 且说那三个跟踪徐福和盛安的黑衣人,他们一路紧紧尾随,一直来到了翠丘山。待到对方上山许久之后,那三名黑衣人这才赶紧发出信号,与藏匿在暗处的其他黑衣人取得联系,并分享所获情报,请他们多加留意。经过一番商议,他们决定先让一名黑衣人返回城中向吴柏凫禀报情况,而另外两名黑衣人则立即返回紫光山待命。 至于跟踪列青佳和朱慕虹这两批人的两名黑衣人,则一路小心翼翼地跟随他们,最后来到了苏陵城渡口。然而,由于人手有限,他们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一同上船,暂时无法回去传递消息。 当列青佳与朱慕虹两批人在苏陵城渡口成功会合后,他们即刻购买了船票,并很快顺利登上了航船。 船家见已经满载乘客,立刻解开绳索,升起船锚。船手们用力划动船桨,向着安会城的方向驶去。 航船沿着朗月河一路南下,渐渐远离了苏陵城。列青佳等人纷纷回头遥望苏陵城,脸上都流露出了深深的不舍之情。 微风拂面,列青佳不禁回忆起了六年前的情景。 那时,正是安会城贼寇之乱被成功平定的一年后。他和朱慕虹一同经历了一年的江湖闯荡,来到了苏陵城。经过一年的游历,他们已对漂泊的生活感到厌倦,心中不由涌起了安定下来的渴望。 同样是在这个渡口,他们下了船,然后一路向东前行。最终,他们发现了那片幽静的竹林。当时,他们被竹林的宁静所吸引,于是很快就决定在此常住。 列青佳凭借着自己多年积累下来的丰富经验,仅仅花费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就成功地搭建起了一座虽然看起来有些简陋,但是却能够遮风挡雨的木屋。而朱慕虹,则负责进入城中采购各种生活用品和必需品。 彼时,徐赛春也刚刚来到苏陵城大约一个月的时间。他已经正式上任,成为了苏陵城的城防副将军。在完成了对军务的熟悉之后,他带领着两名城防军士兵在街道上巡逻。 命运的安排就是如此巧合,徐赛春竟然在大街上与朱慕虹重逢了。徐赛春简单地询问了一下朱慕虹最近的状况。当他得知朱慕虹和列青佳都来到了苏陵城,并且已经决定要长期居住在城东的竹林里之时,他高兴得合不拢嘴。 随后,徐赛春立刻主动帮忙朱慕虹置办各种物资,再一同赶往城东的竹林。 一到竹林木屋外,徐赛春就见到了列青佳,心情异常激动。他急忙吩咐那两名城防军士兵一起帮助列青佳夫妇整理和布置房屋。 随着夜幕逐渐深沉,这座小木屋变得越来越完善。列青佳眼见天色已晚,便让朱慕虹为大家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以表达对大家的感激之情。 列青佳和徐赛春酒酣耳热、心满意足之后,兴致逐渐低落。这时,列青佳心血来潮地请求徐赛春给自己的木屋起一个高雅别致的名字。 恰巧此刻,微风轻拂,木屋外的竹林发出沙沙的悦耳之声,充满了独特的韵味。徐赛春灵感一来,随即脱口而出道:“不如就叫‘竹韵居’吧!列老弟,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列青佳听后,频频点头表示赞赏。朱慕虹也对这个名字非常满意。 饭后,徐赛春与两个城防军士兵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了苏陵城。与此同时,列青佳夫妇也在忙碌完所有的事情之后,洗漱歇息了。 第二天,列青佳亲自挥毫泼墨写下了“竹韵居”三个大字,并让人制作成一块匾额。从此以后,列青佳和朱慕虹就在这座名为“竹韵居”的木屋里定居了下来。 后来,他们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来改善竹韵居的居住环境。他们齐心协力地筑起了坚固的篱笆墙,将院子的范围进一步扩大。朱慕虹开始饲养鸡鸭等家禽,这些家禽成为了家庭收入的重要来源,支撑着家庭的大部分开销。 由于需要经常进城购买生活物资,朱慕虹与城里陈记粮铺的陈老板渐渐熟悉了起来。每次进城,她都会去陈老板那里挑选所需物品,并与他交流一些家常琐事。而列青佳则偶尔上山砍柴,然后用换来的微薄钱财买些酒水。 至于徐赛春,他也会在忙完公务之后,时常来到竹韵居拜访列青佳。他们一起开怀畅饮,分享彼此的故事和经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之间的交情变得越来越深厚。 从那时候起,列青佳和朱慕虹便过起了半隐居的生活,远离尘世的喧嚣和纷扰。 然而,这种平静的生活却在赵兴成和文似锦的到来后被打破。他们的出现像是投入湖中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逐渐将列青佳和朱慕虹带回到江湖的纷争之中。 列青佳收回思绪,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美景上。他静静地坐在船头,用心感受着两岸的自然风光。微风轻拂着他的脸庞,带来一丝清新的气息。他望着远方,心中涌起一股感慨,仿佛在这一刻,他与大自然融为一体。 与列青佳沉浸于往昔岁月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朱慕虹更多地将目光投向了未来。虽然苏陵城同样承载着她诸多美好的回忆,但是只要列青佳始终陪伴在自己身旁,她就感到心满意足。 相比起回忆过去,她更憧憬着即将到来的日子。她内心深处有着一种强烈的直觉——重新回到人们视野中的列青佳,极有可能在安会城开启一段崭新的人生旅程。拿得起固然是一个开端,但是真正的诀别则是学会放下。唯有真正的放下,才能迎来华丽的蜕变和重生。 船舱内,陈佩芳依然难以掩饰内心的悲伤与失落。她眼神黯淡,满脸哀愁,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半个月前发生的事情。 当时,她和母亲不辞辛劳、千里迢迢赶到苏陵城,满心欢喜地期盼着一家人团圆,从此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然而,谁能料到,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如今,只剩下她形单影只,孤独地面对这个世界。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文似锦,心里稍微感到些许慰藉。从今天开始,她将和这位刚刚结拜的姐姐一起闯荡江湖了。 其实,她本来并没有什么雄心壮志,也不想涉足江湖之事。在此之前,她只有一个朴素的想法,那就是平平安安地待在父母身边,享受平淡而宁静的生活。只可惜,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她最终被迫卷入到了这个纷繁复杂的江湖世界里。 她默默地深呼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平静下来,并尝试着去坦然面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勇敢地踏上这段充满未知与挑战的全新旅程。 一旁的文似锦,静静地凝视着渐行渐远的航船,心中亦是感慨万千。 当她最初接受宝墨掌门交付给自己的任务之时,她以为这只不过是一项非常普通的使命——寻找某个人,钻研武功技艺,然后耐心等待来年武林青年大会的举行。可是谁能料到,自苏陵城渡口发生的那场意外之后,她们竟会陷入越来越深的困境,最后一步一步走到如今这般田地。 此刻闲暇,她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还没有寻到冠垣道长!不过,面对穷追不舍的敌人,他们已经别无选择,唯有一路向南逃去。考虑到当前的形势,她只得暂且告别苏陵城。 她在心中暗自筹划着,等抵达安会城后,首先要妥善安置好陈佩芳。待过些时候,她将再度折返苏陵城,继续执行尚未完成的使命。 念及此处,她不禁心生烦躁。于是,她竭力摒弃杂念,让自己的心境平复下来,随后悠然地欣赏起两岸的美景。 航船一直前行,浪花接连涌起,赵兴成的脑海里思绪如潮水般汹涌澎湃。短短半个多月的时光,仿佛经历了漫长岁月一般。起初踏入江湖时的满心欢喜,到现如今,他已逐渐摆脱昔日的青涩懵懂。 徐赛春的死,让他内心深受触动。他万万没有料到,徐赛春竟然会因为在苏陵城渡口边的那次见义勇为,一步步走向了不惜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他人自由的道路。他不知道徐赛春是否曾经后悔过,但是他打从心底里钦佩徐赛春这种舍生取义的精神。也许,这便是江湖人士所拥有的侠义心肠吧!只是,这样的行为实在太过惨烈了些。 而对于陈老板夫妇的离世,他又不禁联想起了自己的双亲。父母双双离去,无疑是人生中的一大悲剧。陈佩芳此刻的心情,他再了解不过了。 这一路走来,他不仅武功逐渐长进,还慢慢体会到了人间的真情实意与世态炎凉。唯一美中不足之处的是如今仍然未能寻得清维道长。 近期接二连三发生的意外事件,仿佛背后有一股神秘莫测的力量在作祟,迫使他们不断向前迈进,以至于他根本无暇分心去专注寻觅清维道长的行踪。 想到此处,他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只盼望待这场风波平息之后,自己还有机会折返回来,继续探寻清维道长的下落。他逐渐收回思绪,争取让自己稍微放松些。 第65章 船泊星湖港 时光飞速流转,夜幕如轻纱般悄然降临。船手不动声色地调转船头,朝着东方缓缓行驶而去。众人纷纷取出随身携带的干粮,用以充饥。 夜色越来越浓,船头负责掌舵之人已然更换。旅客们也渐渐感到疲倦不堪,一个接一个,沉沉地进入梦乡。 自登上这艘航船以来,赵兴成一伙人始终保持着高度的默契,相互之间沉默不语。究其原因,大致有二。其一,历经数日的奔波劳碌,众人皆已疲惫至极。其二,徐赛春和陈老板的先后离去,使得大家心情沉重。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们现在还没有彻底离开苏陵城。谁也不知道是否有隐蔽在暗处的敌人,正紧紧地盯着他们的一言一行。出于谨慎考虑,他们都保持沉默,不敢轻易开口说话。 漫长的黑夜过后,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赵兴成等人慢慢苏醒过来,匆匆吃了一些干粮来填饱肚子。而后,他们还是像之前一样,毫无目的地望着两岸的风景,各自陷入沉思之中。 不知不觉间,航船又更换了一批船夫。船夫们奋力划动船桨,向前行驶。一直到中午时分,航船才终于驶入星湖港,并安全停泊靠岸。 赵兴成一行人跟随着人群,成功登上陆地。 上岸后,但见星湖港热闹非凡,赵兴成情不自禁地多瞧了几眼。不过,此刻其他人都已是筋疲力尽,因而纷纷催促赵兴成加快脚步前进,以便能尽快入城,好找到一家客栈入住歇息。 赵兴成实在难以抵挡周围人的不停催促,所以只好独自走到一旁,随便找了个渡口旁边的老商贩,顺口问道:“老大爷,请问今日渡口怎么如此热闹呀?” 老商贩一脸慈祥,笑呵呵答道:“这位公子,听你口音,应该是从外地来的吧?你是有所不知啊,此地最近是博浪帮在筹备比武盛会呢!过几日就是决赛了。” 赵兴成听后,瞪大眼睛,满是好奇地继续追问道:“是啊,老大爷!您老眼尖,我确是外地来的。敢问那博浪帮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帮派啊?” 此时,站在一旁的文似锦,眼见赵兴成赖着不走,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心中已是十分不耐烦。于是,她二话不说,直接用力拉住赵兴成的手,大步向前走去。 陈佩芳见状,用手轻捂嘴唇偷笑,两眼弯弯,迅速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而列青佳则连忙转过头去,对着老商贩,轻声说道:“老大爷,真是不好意思,打扰您啦!”说完,深鞠了一躬。 老商贩挥挥手示意没关系,列青佳与老商贩道别完后,也快速离开了渡口。 走在最后头的朱慕虹,亦是加快步伐追上了赵兴成和文似锦。她先是对着文似锦说:“好啦,文姑娘!你还是先放开赵公子的手吧!” 文似锦听了这话,顿觉尴尬,立马松开了赵兴成的手,脸颊瞬间变得通红。 随后,朱慕虹转过头来,轻声安抚赵兴成道:“赵公子啊,我们初次来到这座繁华的安会城。你对这里的诸多事物充满好奇,也是人之常情嘛!不过呢,你千万别着急,这些天大家一路奔波劳累,都有些疲惫不堪了。所以呀,我们还是赶紧进城去,寻一处舒适的客栈歇歇脚吧。待我们安顿好后,你自然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去慢慢探索这个新奇的世界啦。” 听了朱慕虹的话,赵兴成连连点头,深表赞同。他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略带歉意地回应道:“嗯嗯,朱大姐,说得对!真是不好意思啊,我方才一时兴奋,竟然忽略了大家的感受。” 一旁的陈佩芳微微一笑,眼神温柔地说道:“没事,赵公子,你不必放在心上哦!姐姐就是心急了些。” 就在这时,列青佳也匆匆忙忙地追了上来。他扫视一圈,发现所有人都已到齐,恰巧周围也没什么人,旋即轻声提议道:“要不我们先找个僻静之地,把脸上的妆容卸掉吧?免得等我们入了城进了客栈再卸妆,引起掌柜的误会,指不定还会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呢。” 众人纷纷颔首,表示赞同,皆是觉得列青佳考虑十分周全。毕竟他们是经过乔装打扮的,若是卸了妆,前后差别太大,难免遭人怀疑,最后惹祸上身。 于是,列青佳带领着大家,踏上了前往安会城的道路,并沿途寻找合适的地方,准备卸下那一层伪装。 列青佳一行人沿着官道,一路向西前行。途中,列青佳发现了官道旁有一片繁茂的小树林,极其隐蔽,他觉得是一个卸妆的不错地方。在征得大伙的同意后,列青佳毫不犹豫地领着众人,走了进去。 进入树林后,他们迅速行动起来,如疾风般卸下脸上伪装的妆容,换上了平日里常穿的衣服。接着,他们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树树林。继续向着安会城地方向前进。 又走了好长一段路程,他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安会城。 一进入安会城东门,便望见街道两旁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形形色色的商贩云集于此,叫卖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赵兴成努力克制住内心汹涌澎湃的好奇心,紧紧跟随着列青佳等人的脚步,往城中走去。 不多时,他们就行至一条街市,但见街道两边各自矗立着一座客栈。左边客栈的门口高悬着一块牌匾,上书“富安客栈”四个大字,而右边客栈的牌匾则写着“顺昌客栈”。 列青佳嘴角含笑,朗声说道:“大家瞧瞧,左边富安,右边顺昌,着实让人难以抉择啊!” 朱慕虹定睛凝视后,亦是笑盈盈地说道:“的确如此,左边寓意‘富贵平安’,右边寓意‘顺利昌盛’,都是极好的呀!” 赵兴成左瞅瞅,右看看,随后挠了挠头说道:“我觉着这两个客栈都差不多,寓意也都不错,要不我们就随性些,随便入住一个吧!” 文似锦同样有些拿不定主意,沉思片刻后,她眼珠子转了转,看着旁边的陈佩芳,轻声说道:“既然我们是因妹妹的建议才来到安会城的,要不就让妹妹决定吧!” 众人听完文似锦的话,皆是笑着点头表示同意。陈佩芳不好推脱,慢慢走上前来,思索一番后,柔声说道:“‘富贵平安’,终究是难以两全其美。‘顺利昌盛’,倒是可以有所期许。近来,我们事情诸多阻碍,不如就求个顺利吧!” “好,那就求个顺利之意,我们入住顺昌客栈!”列青佳爽朗一笑,高声说道。话音刚落,他便迈步走向右手边的顺昌客栈。 其他人也是十分满意,紧紧跟随其后。 进了顺昌客栈,列青佳先是向前台的掌柜订下了三间客房,接着又吩咐他准备一桌丰盛美味的菜肴,等他们稍后放置好行李后,就下楼大快朵颐。 掌柜喜笑颜开,连连点头答应,并随即指派一名店小二引领他们上楼,妥善安排入住事宜。 列青佳一行人拾级登上二楼,赵兴成单独住一间房,陈佩芳与文似锦共享一间,而列青佳和朱慕虹则一起居住中间的那间屋子。这三间房间紧密相连,列青佳夫妇的房间位于正中央,赵兴成的房间在其左侧,文似锦与陈佩芳的房间在其右侧。 店小二安排好他们入住之后,便彬彬有礼地退下了。列青佳等人则在各自的房间里忙碌不停,有条不紊地整理着行李。待一切收拾妥当,他们才陆陆续续下楼,围成一桌,享用午餐。 由于连续多日的奔波劳碌,大家都感到疲惫不堪。故而饭后,列青佳等人纷纷回到自己的房间午睡歇息,以养精蓄锐。 再说那两名暗中跟踪列青佳五人的黑衣人,他们一路紧紧跟随,也来到了安会城。 待确认列青佳等人入住顺昌客栈后,两人立刻交头接耳地商量起来。最终他们决定让其中一人先赶回苏陵城报告情况,而另一个人则留下来继续监视。 于是,返回苏陵城的黑衣人毫不耽搁,立即动身前往渡口,乘船归去。而留下的那人则卸下黑衣人的行头,换上便装,悄无声息地入住了顺昌客栈对面的富安客栈。 与此同时,雷惊云四人也静悄悄跟随,成功抵达安会城,并住进了富昌客栈。这一路上,他们亲眼见证了赵兴成等人夜闯吴府、大闹法场以及在竹林外激烈战斗的场景。 而后,他们又看着赵兴成几人前往翠丘山,隔日即返回陵州岛隆重地安葬了陈老板夫妇,最后到紫光山虔诚地祭拜了徐赛春,再乘船南下安会城。这一连串的经历,简直惊心动魄,令人叹为观止。 入了客栈之后,在店小二的帮助下,雷惊云经过深思熟虑,特意精心挑选了两间位置极佳、临街的房间。如此一来,他们不仅可以将街道上的情况尽收眼底,更重要的是能够随时随地密切关注赵兴成等人的一举一动,确保万无一失。 确定好了房间,电光星和星楚云动作麻利地整理好自己的行李,然后迫不及待地下楼去享用美味佳肴。 相比之下,雷惊云和星亮水则显得不慌不忙。他们先是快速整理好自己的行李,随后便全神贯注地盯着顺昌客栈门口的动静,密切留意赵兴成等人的动向,一刻也不敢松懈。 饱餐一顿过后,电光星和星楚云旋即上楼,顺利完成与雷惊云及星亮水的交班工作。他们二人回到房间,悄然站立在窗边,目光如炬,紧紧锁定对面客栈,时刻留意出入福昌客栈的人员。 而如释重负的雷惊云和星亮水则放心下楼用餐。饭后,二人心满意足地回到房间,稍稍休整,即午睡小憩。 过了许久,当雷惊云从睡梦中悠悠转醒,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信步走出房门。只见他来到了隔壁房间,轻声告诉电光星二人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 紧接着,雷惊云又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叫醒星亮水,与他交替守候在窗边,继续执行盯梢任务。两人不敢有丝毫懈怠。 说回文似锦这边。连续数日的奔波劳累,让她们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无比舒坦。一觉醒来,二人顿感精神焕发。闲来无事的她们,便开始畅谈起来了,话题不知不觉间就转到了武功上面。 对于陈佩芳来说,曾经为了保护父母而习武的目标,如今已然失去了意义。然而,保护自己的目标却变得越发重要起来。毕竟,现在的她算是真正踏上江湖之路了,日后所面临的危险必定会越来越多。所以,她必须要加倍努力地练习剑法,不断提升自己的武艺,才能更好地应对各种危机。 当然,更重要的是,如今的陈佩芳终于拥有了一把完全属于自己的宝剑——无痕剑!这把宝剑可是徐赛春专门委托欧龙秋精心铸造而成的,它其中不仅蕴含着徐赛春的深深情谊,更凝聚了欧龙秋无数的心血与汗水。 陈佩芳深知此剑的珍贵之处,她在心中默默发誓,绝不能辜负两位前辈对自己的殷切期望。同时,也是为了慰藉父母的在天之灵,她要让父母知道,即使离开了他们的庇佑,自己依然能够生活得很好。 于是,陈佩芳开始虚心地向文似锦请教剑法口诀和招式要点。文似锦也极有耐心地为她讲解着每一个动作的细节,并结合自己多年来的习武经验,给陈佩芳提出了诸多实用的练武技巧。 文似锦的讲解深入浅出、条理清晰,陈佩芳则全神贯注地聆听着,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奥秘的武学世界之中。 正当两人沉醉于武功的无穷魅力之中时,一阵急促且有力的敲门声骤然传来,“咚咚咚”,这阵阵声响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们的思绪。 文似锦迅速起身,快步走向门口,轻轻打开房门,抬眼一看,来者竟是赵兴成。 原来,赵兴成午睡过后,顿觉精神抖擞了许多,闲来无事,便寻思着找文似锦作伴。 文似锦嘴角微微上扬,美眸轻眨,柔声说道:“哦,原来是赵公子啊。不知赵公子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赵兴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脸上露出一抹憨厚的笑容,轻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要紧之事。只是方才进城之时,我觉得街市甚是繁华热闹,一时之间未能仔细观赏。如今,大家都已安顿下来,又经过一阵午睡,养足了精神,我就想来问你要不要一起前去街市逛逛。” 文似锦听闻此言,心中略作思索,而后答道:“既然如此,那我先询问一下妹妹的意见吧。”言罢,她转头望向陈佩芳,抬高声音问道:“妹妹,赵公子提议前往街市漫步,你意下如何?是否愿意一同前往呢?” 陈佩芳展颜一笑,爽利地点点头,欣然应道:“甚好,反正我们也没啥要紧之事。趁着此刻精神饱满,出去走走,放松心情也是极好的。” “文姑娘,你瞧,陈姑娘多么干脆利落!她已经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那么,你呢?你是否愿与我们一同前往啊?”赵兴成喜上眉梢,微微一笑,眼神中带着几分调侃之意,看着文似锦说道。 “去,我当然要去了。妹妹都说去了,作为姐姐的我怎么能不去呢?毕竟我可是要保护妹妹的人啊!”文似锦挺直了胸膛,双手叉腰,自信满满地说道。 “嘿嘿,其实我也可以保护陈姑娘的嘛。当然了,如果有你同行的话,那就更好啦。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吧,并且最好能够赶在天黑之前回来,免得列大叔和朱大姐他们担心。”赵兴成眉开眼笑,继续半开玩笑地催促道。 “好的,那你先下楼,在客栈门口等我们吧!我们稍微收拾一下就下去。”文似锦面带微笑,不慌不忙地说道。 “没问题,那我先行一步,你们动作快点哦!”赵兴成语气欢快地说道。话毕,他旋即转身,迫不及待地朝楼下走去。 文似锦微微颔首,然后轻轻关上房门,和陈佩芳一同迅速收拾。接着,她们步履轻盈地迈着脚步下楼,与早已等候多时的赵兴成会合。 赵兴成三人并肩而行,踏出客栈,朝着热闹非凡的街市信步走去。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映出三道长长的影子,像是在预示一段充满未知与冒险的旅程即将展开。 第66章 博浪帮,弄潮儿 赵兴成、文似锦和陈佩芳三人,悠然自得地漫步在热闹非凡的街市上。他们不时走到街道两旁的摊贩前,饶有兴趣地观赏着摊贩们所售卖的各式各样物品,并仔细询问物品的详细品质以及价格情况。 他们兴致盎然,一边悠闲地走着,一边偶尔驻足停留。就这样,他们走走停停,过了许久,便几乎走遍了大半个安会城东城区。 突然间,一大群人陆陆续续从城区中央蜂拥而至。紧接着,这些人三五成群地与赵兴成等人擦肩而过。一开始,赵兴成他们并没有特别留意。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路过的行人越来越多,而且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之情。 这会,赵兴成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伸手紧紧抓住了一个年轻小伙子的手,急切地询问道:“这位大哥,请问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呀?为什么如此多人都朝着同一个方向走去呢?”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似乎想要从对方的回答中找到答案。 那个年轻小伙子满脸笑容地说道:“这位小兄弟,你应该不是本地人吧?我们现在正准备前去星湖港呢!博浪帮那些勇敢无畏的弄潮儿们正在激烈较量呢!我们都是特地赶过去欣赏精彩绝伦的比赛的!再过一段时间,就将迎来备受瞩目的博浪帮比武盛会啦!” “没错,我的确不是本地人,我们都是从外地来的。博浪帮?听起来很不简单啊!这个帮派究竟有着怎样的背景和实力呢?还有这些被称为弄潮儿的人们,他们又具备什么样的特质呢?”赵兴成再次听到“博浪帮”这个名字,忍不住内心的好奇,继续追问道。 “嘿嘿,你算是问对人了!博浪帮,那是咱们安会城的荣耀啊!它享有三大枪法名门之一的美誉!至于弄潮儿嘛,他们是博浪帮的新一代精英。也就是说,他们是在博浪帮中经过长期学习和磨练,已经掌握了精湛技艺的杰出弟子。正在进行的比武较量是对他们武艺水平的一次全面检验。经此较量选出的四名弟子将进入过几天的比武盛会,而比武盛会的最终夺冠者,则将获得参加明年武林青年大会的资格!”年轻小伙子兴致勃勃、得意洋洋地介绍道。 “三大枪法名门之一?嗯,有点意思!博浪帮竟然也在选拔参加明年武林青年大会的人选了?哈哈,真是有趣得很!那我无论如何都得亲自前去瞧瞧了!”赵兴成嘴角微微上扬,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双手情不自禁地轻拍起来,高声喊道。他的眼中闪烁着期待与激动的光芒,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谁会是他明年武林青年大会的潜在对手。 “这位公子,你们若是想去的话,可得抓紧哦。不然的话,等你们去晚了,可能就找不到一个舒服的观赏位置啦!”年轻小伙子好心提醒着,脸上带着善意的微笑。 “好了,好了!咱们快走吧,别再磨蹭了,人已经越来越多啦。再不走快点,一会儿去晚了,可就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喽。”年轻小伙子的同伴站立一旁,早已等候多时,忍不住一边挥手催促,一边抬脚迈步向前。 于是乎,年轻小伙子与他的同伴向赵兴成三人挥手道别,旋即迈着大步朝前走去。 待到年轻小伙子的身影远去之后,赵兴成这才转过头去,对着文似锦和陈佩芳,轻声说道:“文姑娘,陈姑娘,你们刚才都听到了吧?怎么样,你们有没有兴趣,我们要不要去星湖港看看呀?”他的声音微微发颤,满脸欣喜,目光中还透着几分期待。 文似锦柳眉一挑,美眸看向赵兴成,嘴角含笑地说道:“赵公子,你莫不是还对渡口老摊贩口中的博浪帮心心念念吧。无妨,现今我们已将东市差不多都逛遍了,顺路去星湖港瞧瞧倒也不错。适才听他那般讲述,我倒是生出了几分兴致。恰巧,博浪帮过些时日就要举办比武盛会,以此遴选出参加明年武林青年大会的人选。我也挺想知道,他们到底会选出什么样人去参赛。” “是啊,呵呵!反正我们都要参加武林青年大会的,今天正好趁此机会,提前去探探博浪帮的底细。等过几日比武盛会的时候,我们再顺便摸摸最终参赛者的情况。”赵兴成一听文似锦与自己的想法一致,顿时喜上眉梢。 但见一旁的陈佩芳依旧默不作声。 赵兴成随即看向她,语气欢快地说道:“陈姑娘,你呢?你意下如何?与我们一道前去吧!”他的眼神中带着明显的期待,身子还微微前倾了一些。 “好啊,既然你们都有此想法,那我自然愿意陪你们一同前去!”陈佩芳微笑着点点头,心情愉悦地回应道。 于是,赵兴成一行三人紧跟着人群,有条不紊地向着星湖港的方位快步走去。 他们脚步匆匆,穿过那喧嚣繁华、人头攒动的集市,出了东门,不多时便抵达了星湖港。 此时的星湖港,较他们初来之时,更为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城内民众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来,几乎将星湖港围了个密不透风。 守候在此的府衙官兵们,一脸肃穆,努力将民众往旁边的观赛场地引导过去,以确保星湖港能够保持正常的运转状态。 而民众进入观众席后,则由博浪帮的弟子疏导至观众席,以确保出口的通畅,又能最大程度地满足普通百姓观赏比赛的愿望和需求。 赵兴成站立在渡口旁边,满脸惊愕地凝望着眼前繁华的场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震撼之情。他万万没有料到,博浪帮的影响力竟然这么大,安会城的百姓对他们的比赛居然表现出如此巨大的兴趣和关注度。 文似锦和陈佩芳同样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壮观的场面,两人面面相觑,神色间皆流露出些许担忧,生怕自己找不到一个理想的观赏位置。 赵兴成目光锐利,瞬间洞察到了她们两人内心的顾虑,他胸膛一挺,自信满满地拍着胸脯保证道:“你们尽管放心好了,只要紧紧跟随在我身后,我必定能带领大家找到一个视野开阔、绝佳的观赛位置!”话音刚落,他便迈开大步,在人群中左闪右避、灵活穿梭前行。 文似锦和陈佩芳见状,连忙亦步亦趋紧随其后,不敢有丝毫怠慢。 不过一会儿功夫,他们三人就进入观赛场地,并来到了人群最前头,稳稳地站在湖岸边,将湖中的一切尽收眼底。 文似锦和陈佩芳不由对赵兴成高看一眼,眼中皆流露出钦佩之色,心中暗暗称赞,觉得他着实有些本事。她们都没想到赵兴成竟能在如此拥挤的人群中挤出一条通道,还如此顺利地找到这么一个极佳的观赏位置。 殊不知,赵兴成凭借着敏锐的洞察力,早早就瞄到了一条鲜为人知的缝隙,而后顺着人流如鱼得水般前行,最终轻而易举地来到了这个位置。 赵兴成三人朝着湖中央望去,只见湖中辟出了一片宽阔水域,八艘小船整齐地停靠在那里。左右两边各有四艘,整齐划一地分成两列,每列两艘。 停在前面的两艘船是给参赛选手用的,后面的两艘则作为备用船,可以让帮派里的人坐在上面,观看比赛。 随着湖岸边的人潮愈发汹涌,府衙士兵们眼看着渡口即将人满为患、拥挤不堪,只得高声下令劝说那些晚到的老百姓们打道回府,等到明天下午再来。 得知这个消息的老百姓只能无奈地摇摇头,满脸落寞地转身离去,脸上写满了失望和沮丧。 然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些成功进入观赛场地的人们则显得兴奋异常。他们手舞足蹈地欢呼着,仿佛置身于一场盛大的狂欢之中。 没过多久,一艘庞大无比的船只缓缓驶入这片水域,并四平八稳地停泊在四艘航船的正中央位置。 紧接着,一名中年男子从船舱里走了出来。只见他神情自若,手中摇动着一面鲜艳夺目的令旗。刹那间,两名年轻力壮的男子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手持锋利闪光的长枪,从左右两侧的小船上飞跃而出。 这两名年轻男子身轻如燕,轻盈地落在水面之上,随后便舞动起手中的长枪,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扣人心弦的较量。 左边的男子名叫曹弘平。但见他舞动长枪,伸直手臂,直直地刺向右边的那名男子。 右边的男子唤作杜延新。面对曹弘平的迅猛攻势,他毫不慌张,迅速侧身一闪躲开攻击。接着,他挥动自己的长枪,与对方的长枪剧烈碰撞,发出一阵阵清脆响亮的撞击声。 曹弘平和杜延新在湖面之上如飞鸟般疾驰,身形闪烁交错。他们时而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展开激烈的搏斗;时而沉入湖底,继续在湖底进行生死交锋。 仅仅过了片刻功夫,二人又从湖底猛地跃出水面,矫健的身影掀起水花无数,但是双方顾不得满身湿漉,持续激烈交战。 湖中的这两位高手犹如浪尖上的蛟龙,他们的精彩表现让站立在湖岸边的观众们目不暇接、惊叹连连,纷纷鼓掌喝彩,表示赞赏。 这两个弄潮儿不仅能够平稳地站立在湖面之上,展现出绝妙的轻功,而且他们手中的枪法更是凌厉无比,速度之快、威力之猛令人咋舌。 赵兴成和文似锦被他俩的高超武艺深深地震惊到了,他们瞪大眼睛,全神贯注地盯着场上的战斗,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瞬间。 陈佩芳则对武艺了解有限,她更多地把这场比武当成一场华丽的表演来欣赏,尽情享受其中的刺激与震撼。 不过,正当湖岸边的人们对这场激烈的比斗赞不绝口之时,屹立在湖中央的两名弄潮儿之间的竞争,已然进入到了白热化阶段。 只见杜延新率先发起猛烈的进攻,其手中的长枪舞动得犹如一条蛟龙,以一股强大的威压之势攻向曹弘平。 曹弘平手执长枪,眼神锐利如鹰,动作敏捷似豹,顺势一挑一拨,轻松化解了对方的攻势。紧接着,他迅速转动枪头,如闪电般狠狠刺向杜延新。 杜延新见状,身形连连后退,直至退到船舷边缘,再无退路。孰料,他并未慌乱,反而在绝境中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旋即纵身一跃,腾空而起。同时,他凌空反转身体,借着下落之势,猛地击出一枪,直取曹弘平的面门。 曹弘平反应极快,迅速站稳脚跟后,身形一闪,避开了对方的攻击。随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手中长枪如毒蛇出洞,直直地刺向空中的杜延新。 杜延新本欲使出同样的招式回击,奈何终究还是慢了一步。曹弘平已早他一步,手执长枪,抵住了他的咽喉。杜延新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正式认输投降。 大船上的中年男子见状,高声宣布道:“左边的曹弘平获胜!”欢呼声顿时响彻整个湖面。 两个技艺精湛的弄潮儿先后飞身而起,如同两只飞鸟一般,轻盈地返回各自的船舱。这场精彩绝伦的比斗,让在场众人无不为之震撼。 站立在湖岸边的百姓们个个鼓掌欢呼起来。一场激烈无比的战斗刚刚结束,赵兴成三人仍然沉浸其中,兴致勃勃地准备观看下一场精彩的对决。 只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周围的民众居然开始各自散场离开,退出观赛区,朝着安会城的方向渐行渐远。 赵兴成三人虽然感到十分困惑,满是疑惑,但是他们并没有被人群影响而选择跟随回城。相反,他们决定留下来继续欣赏接下来可能出现的比赛。 可是,令人失望的是,他们并没有如愿以偿地观看到新一轮的比赛,反倒是看到站在那艘大船上的中年男子,慢悠悠地走进船舱。 随后,整艘航船缓缓驶离了比武的水域范围,并逐渐消失在视线之外。 与此同时,两边的小船之上,再次有两名年轻力壮的男子走了出来,片刻间就轻盈地跃入湖水之中。 正当赵兴成三人满怀期待,以为又有一场激烈地比武较量即将展开之时,不成想,那两人并未朝对方发动攻击。取而代之的是,二人各自手持长枪,自顾自地开始演练起枪法来了。 尽管缺少了先前对决时的紧张刺激,但是看着眼前这两位勇敢无畏的弄潮儿各自挥舞着长枪,展现出高超娴熟的技艺水平,依然令人觉得眼前一亮、心旷神怡。 因此,即便大多数人已经离场远去,却仍然有一小部分人选择留在原地,继续观赏这场别具一格的表演。 但见两位勇敢无畏、技艺高超的弄潮儿站立湖中,他们全神贯注地投入到训练之中。二人手中的一杆长枪舞得虎虎生风,犹如猛虎下山般气势磅礴。他们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但每一个招式都蕴含着无穷的杀机与力量。 湖边驻足围观的百姓们都被这精彩绝伦的表演所吸引,纷纷鼓掌助威,叫好声此起彼伏。 第67章 重回故土 起初,赵兴成兴致勃勃。然而,仅仅观看了片刻之后,他就感到有些无趣。 于是,他转头对着身旁的文似锦,轻声说道:“文姑娘,依我之见,他们现在的训练远远不及方才那场激烈的比赛那般精彩纷呈啊。你觉得呢?我们是否应该就此打道回府了呢?” 文似锦微微颔首表示认同,柔声答道:“确实如此,相较于刚才那两位年轻才俊之间扣人心弦的对决,此时场地上这两人的独自训练的确显得平淡无奇。既然如此,那我们还是尽早返回吧。” 言罢,她又扭过头去,询问起陈佩芳的意见:“妹妹,不知你对此有何看法?” 陈佩芳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轻声回应道:“姐姐所言极是。我们出门已有一段时间了,早点回去也好,以免让列大叔和朱大姐他们过于担心。” “那事不宜迟,我们快些走吧!”赵兴成满脸喜色地说道。 说完,他便转身大步离去。文似锦和陈佩芳也赶紧跟上他的步伐。 待走到一个府衙官差身旁之时,赵兴成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开口向那位官差恭敬地问道:“官差大哥,请问这湖中的表演,为何刚才还是两人对决,现今却变成了二人单独训练呢?” 那官差见赵兴成神色间满是疑惑,又瞧他似乎并非本地人氏,当下心情大好。 于是,他面带微笑,耐心地解释道:“小兄弟,你莫不是从外地过来的吧?这几日乃是博浪帮的比武选拔赛,每天都有两场比赛,上下午各有一场。每场比赛结束之后,都会给下一场比赛的两位选手提供提前入场的机会,好让他们先熟悉一下比赛场地。所以说,刚才你们看完那场比赛后,那两个上场训练的年轻人就是明天上午准备比武的人啦!” 赵兴成听了官差的这番话,方才恍然大悟,连忙笑着回应道:“是啊,官差大哥!我们的确是刚从外地过来的。多谢官差大哥为我们解惑!” 文似锦同样心怀疑惑,便借此机会继续向官差询问道:“官差大哥,我想请教一下,敢问这博浪帮到底修炼的是什么神奇的武功啊?为何能够在湖面上行走得如此平稳,仿佛如履平地一般?” 官差听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声音甚是爽朗地回答道:“哈哈~这位姑娘,你是有所不知啊!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武功技巧。只不过是博浪帮的人提前在湖水下埋下了几根木桩。而且由于近几年来湖水水位不断上升,这些木桩逐渐被淹没,所以才会让人产生一种他们在湖中稳稳当当的错觉。” 稍稍停顿片刻后,官差继续说道:“不过,水位上升着实给博浪帮的人在湖面上比武增添了不少困难。正因如此,半个月前,博浪帮帮主钱胜海就已经带着帮派中的弟子们来到这里展开特训啦。经过层层筛选,最终挑选出了十六位最为杰出的弟子。紧接着,这十六名弟子又两两对决,持续进行比武较量,以选出最优秀的四名弟子参加最后的决赛。” 文似锦频频点头,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情不自禁地慨叹道:“哦,原来如此。呵呵~这么说来,倒是颇有意思呢。我就说嘛,就算是轻功卓越的高手,想要在水面上如履平地般自由行走,恐怕也是难如登天,更别提还要进行激烈的比武较量了。况且他们几个人年纪轻轻,如果真能有这般惊世骇俗的成就,那可真是太不可思议了。那么这个博浪帮,究竟要强大到何种程度才能培养出这样的人才啊!” 赵兴成听完,亦是茅塞顿开,赶紧随声附和道:“是啊,哈哈,看来是我们想多了。不过,即便他们能够在湖面上随心所欲地穿梭,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神乎其技,但是他们施展出来的枪法确实是精妙绝伦、无与伦比,实在是令人惊叹不已啊。官差大哥,不知道你对博浪帮的枪法是否了解?或者说,你是否知道博浪帮的枪法有何与众不同之处?” 府衙官差听罢,连连摆手,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语气十分轻松地回答道:“这个问题嘛,在下实在无法给出的确切答案。小兄弟,你要知道,我们可是官府之人!朝廷有明确的律法规定,官府中人绝不允许私自插手江湖之事。我们这次前来,也仅仅是奉命维护渡口秩序罢了。对于星湖港的事情,我们自是了解,故而能够为你们答疑解惑。但是,如果你们想深入了解博浪帮的详细情况,那恐怕就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喽!真是不好意思啊!” 听到此语,赵兴成微微颔首,表示理解。随后,他拱起双手,向官差行礼道别:“好的,感谢官差大哥!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再打扰官差大哥了!就此别过!” 文似锦与陈佩芳同样以礼相待,向官差施礼道别。 府衙官差微笑着摆摆手,示意他们无需多礼。 赵兴成三人转身离去,府衙官差默默注视着他们渐行渐远。 踏出星湖港之后,赵兴成一行三人便急匆匆地朝着安会城行进。 没过多久,他们就顺利抵达东门,踏入了热闹非凡的东市。紧接着,他们一刻不停,继续朝着顺昌客栈迈进。 没一会儿,赵兴成三人即来到了顺昌客栈门前。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吃了一惊。只见朱慕虹独自一人正坐在门口的一张桌子旁,她神情焦虑万分,眉头紧锁,双手不停地绞着衣角。 一看到赵兴成等人归来,朱慕虹瞬间眼前一亮,眉目舒展,笑盈盈地高声说道:“赵公子、文姑娘、陈姑娘,你们总算回来了!你们究竟去哪里了?为何一下午都不见你们的身影,我和青佳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啦。青佳情急之下,更是二话不说就独自出去寻找你们了。临行前,他还特意嘱托我留在这儿,静心等候你们归来呢。” 文似锦听完,满脸愧疚之色,立即快步上前解释道:“真是不好意思啊,朱大姐!我们是怕打扰你和列大叔午睡,所以才没跟你们吱声。原本我们只是想着到街市上随便溜达溜达而已。谁知道,无意中听到城里的百姓们都兴高采烈地说要去星湖港看热闹。我们一时好奇,就跟着去凑凑热闹了。然后就在星湖港那儿逗留了一会儿,看看热闹,所以耽搁到现在才回来。” “哦?你们竟然去星湖港了?我下午在这里倒是听到一些消息呢。好啦,你们忙活了一下午,想必也是疲惫不堪了,还是赶紧先上楼去吧。详细的情况,我们可以慢慢聊!”朱慕虹浅浅一笑,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招呼他们。 赵兴成等人纷纷点头示意,然后紧紧跟着朱慕虹登上二楼,进入了朱慕虹和列青佳的房间。 待众人相继落座之后,朱慕虹迫不及待地探身上前,急切开口问道:“快,你们快跟我说说,你们在星湖港都看到了什么?” 首先,赵兴成深吸一口气,开始眉飞色舞地讲述起他们在星湖港目睹的那场比武,两个博浪帮弄潮儿精彩绝伦较量的全过程。 紧接着,文似锦绘声绘色地描述了赛后的场景,另外两个弄潮儿如何在那里刻苦训练的情况。 最后,陈佩芳简明扼要地概括了他们即将离开星湖港时,与府衙官差交谈获得的意外情报。 赵兴成三人娓娓道来,朱慕虹全神贯注地倾听着,时而瞪大眼睛露出惊讶的神情,时而微微皱眉陷入沉思。 待到他们说完之后,朱慕虹不断地点头称赞,兴奋地说道:“哎呀,这场比赛实在是太精彩了!可惜啊,我竟然没能亲自到现场观看。”说完,她还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深感遗憾。 对于赛后博浪帮弟子们训练中表现出来的精湛枪法,朱慕虹更是赞不绝口,双手不停地鼓掌。至于赵兴成三人幸得府衙官差为他们答疑解惑,从而解除了对博浪帮弟子轻功存在的误解这件事,朱慕虹亦是禁不住捂着嘴,笑出声来。 一时间,房间内的氛围甚是融洽。朱慕虹兴趣盎然,她一脸期待地让赵兴成三人继续详细讲述在街市上的所看到的场景。 于是乎,赵兴成和文似锦又一起认真讲述起他们在安会城东市所见到的景象。 朱慕虹聚精会神地倾听着,完全沉浸其中,不知不觉间竟然陷入了沉思之中。她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仿佛时间倒流一般。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七年前那个令人难忘的时期。 那时,朝廷大军才刚刚平息了贼寇之乱,安会城好不容易恢复和平。然而整个城市却已经在长期战争的蹂躏下变得面目全非,完全没了往日的风采。 看着曾经熟悉的家乡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列青佳满脸哀愁,深深地叹息一声,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浓浓的悲伤和失落。 站在一旁的朱慕虹看到列青佳难过的样子,心中亦是一阵刺痛,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咬着嘴唇,对着列青佳轻声说道:“青佳,别太伤心了。”她深知列青佳内心深处的痛苦和无奈,却又无法替他分担半分。 夜晚,庆功宴如期举行,众人欢声笑语不断,推杯换盏,你来我往。列青佳和朱慕虹则趁着大伙不注意,默默离开了宴席,悄然远遁江湖。他们二人如同两颗流星划过天际,瞬间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如今,时光匆匆,七年已过。当赵兴成和文似锦向朱慕虹描述起安会城今日的繁华热闹景象之时,她的心中满是欢喜,嘴角高高扬起,眼中绽放着光芒。 她想象着列青佳重回故乡,漫步在安会城的街头巷尾,目睹着家乡恢复昔日的辉煌,心中会涌起怎样的感慨呢?想着想着,她越发期待列青佳能够早日归来,与自己一同分享他的所见所闻。 “朱大姐,朱大姐!”陈佩芳见朱慕虹有些出神,连忙呼喊她几声。 朱慕虹轻轻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从纷繁的思绪中收拢回来。她先是对着陈佩芳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恙。 随后,她微笑着对赵兴成三人柔声说道:“想必你们三人外出奔波了一个下午,肯定累坏了吧!要不你们先回房歇息歇息。等到晚膳时间,我再去唤你们。列青佳已经出门许久,估计也快要回来了。等他回来之后,我们再共同商讨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赵兴成三人纷纷点头应是,接着向朱慕虹拱手行礼道别,转身离开房间,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之间已临近傍晚时分。正如朱慕虹所说,列青佳安然无恙地归来了。 整个下午,他都在城里漫无目的地游荡着。在这个过程中,他惊喜地发现,安会城居然已经重现了他年幼时的繁荣景象,心中不禁一阵欣喜,脸上也绽放出了笑容。 一路上,他一边焦急地四处寻找赵兴成他们的踪迹,一边陷入儿时回忆的旋涡之中。那些美好或痛苦的回忆,在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令他感慨万千。 及至最后,列青佳再也压抑不住对过去的深深思念,咬了咬牙,下定决心要亲自去看一看那座曾经破败不堪的陆府。他迫切地想要知道那座宅子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当年,贼寇之乱被平息后,列青佳目睹了安会城的衰落与破败,内心充满了无尽的悲伤。他终日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再加上对旧爱难以割舍,他实在不愿在庆功宴上与她有过多交集,因而选择了不辞而别,拉着朱慕虹快速离去。 那一次踏足故土,他行色匆匆。转眼间,七年的时光已然流逝。 今日,再次重回故土,列青佳的心情自是大不相同。他满怀兴致,脚下生风,沿着熟悉的街道,一步一步地靠近昔日在安会城声名显赫的陆府。他的心跳愈发加快,心情也愈发忐忑。 曾经,他无数次在梦中回到那座宅院,然后又一次次从梦中失望醒来。终究是回不去了,他一边走着,一边不停地在脑海里设想:那个自己的家会变成什么样?是否布满了青苔,是否早已杂草丛生。 终于,他凭借记忆来到了他心心念念的的陆府。出乎他的意料,当他真正站在陆府门前时,眼前所见却让他大吃一惊。 那座宅院并未如他想象般破败不堪,反而透露出一种被精心打理过的痕迹。仿佛有人在默默守护着这里,让它得以保持当年的风貌。 列青佳不禁心生疑惑,他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边试图在记忆中搜寻答案。渐渐地,他注意到大门顶部的匾额已经悄然更换,原本高悬的“陆府”二字如今变成了“惜柳苑”三字。除此之外,整座宅院几乎与当年毫无二致。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列青佳有些不知所措,但同时也激起了他内心深处更多的好奇。 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眉头不由紧皱,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道:“惜柳苑,惜柳苑?柳?” 想到此处,一个他这么多年来都不愿提及的人,不经意间从脑海中一划而过,他的身子微微一颤。他不敢再细想下去,连忙加快脚步,径直朝着顺昌客栈走去。 第68章 姐妹情深 经过一番快速行走,列青佳终于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了顺昌客栈门前。 他抬眼一瞧,朱慕虹并不在门口的那张桌子旁等待,心里便暗自琢磨起来:赵兴成他们或许已经回来了。想着,他毫不犹豫地登上二楼,大步流星地迈进房间。 此刻,朱慕虹已然在此等候许久。见到列青佳归来,朱慕虹满是欣喜,连忙上前热情询问了几句。 可是列青佳似乎有些魂不守舍,眼神游离,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简单应答了一下。 朱慕虹敏锐地察觉到列青佳情绪不佳,便也就不再追问,转而兴致勃勃地聊起了赵兴成他们下午去东市和星湖港的事情。 列青佳听得入神,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淡淡笑容。他已经许久没有涉足江湖之事了,如今再度听到关于博浪帮的消息,心中竟然依旧充满了浓厚的兴趣。往事浮现,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个初出茅庐、满怀壮志的少年时代,整个人都沉浸其中。 时间飞逝,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列青佳随即提议邀请赵兴成等三人一同下楼去享用晚餐。 朱慕虹微笑着点头表示赞同,旋即与列青佳一同走出房间。 他们先是快步来到赵兴成的房门前,轻轻叩了叩门。赵兴成听到声响,立即开门。列青佳便吩咐他先行下楼占个位置。赵兴成得到指示,立即关好房门,小跑下楼。 朱慕虹见状,摇了摇头,浅浅一笑,连忙吩咐列青佳赶过去。列青佳不急不慢,悄悄跟上。 待列青佳走远,朱慕虹独自走到文似锦和陈佩芳的房门口,同样敲响了房门。待她们二人开门相迎后,朱慕虹轻声呼唤她们一起下楼用餐。 文似锦和陈佩芳爽快地答应了,并跟随朱慕虹下楼。 顺昌客栈一楼,赵兴成五人围成一桌,共享晚餐。 饭后,列青佳又招呼众人一同前往他的房间,共同商议接下来的行程。 二楼,列青佳和朱慕虹的房内,众人围坐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紧密的圆圈。 列青佳见气氛有些凝重,便率先打破沉默,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如今,我们已然在安会城住下了。到目前为止,我尚未发现有任何可疑之人对我们进行追踪。恰好,再过几日,博浪帮将举办一场盛大的比武盛会。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不妨暂且留在这里稍作休整,待观赏完这场精彩的比赛后,再确定前往何处。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呢?” 赵兴成眉头紧皱,满面愁容地回应道:“这次的比武确实引人注目,我也颇感兴趣。只是自从我离开洪元城以来,迄今已将近一个月之久,却仍未能寻得清维道长的下落,我心中着实焦虑难安。起初,我本打算等风头过去之后,就再次返回苏陵城,继续寻觅清维道长的踪迹的。既然列大叔如此说了,而今距比武大会也不过寥寥数日,那么我就先看完这场比武再踏上归程吧。”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忧虑。 “唉……”文似锦轻轻地长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是忧虑,“其实,我与赵公子有着相同的烦恼啊。我此次出门,也是奉掌门之命,目的是寻找冠垣道长。过不了多久,我也得返回苏陵城一趟的,不过我实在放心不下妹妹啊。不知可否将妹妹暂时托付给列大叔和朱大姐呢?”她的目光中透着深深的无奈和不舍,带着一丝恳切的语气祈求道。 话毕,文似锦又转头看向陈佩芳,眼神中满是关切与疼惜,柔声问道:“妹妹,你觉得这样可好?” 陈佩芳微微一笑,温柔而坚定地回答道:“姐姐,我全听你的安排!毕竟我现在的武功还很差,如果跟你一起重回苏陵城,恐怕只会拖累你们。只要列大叔和朱大姐不嫌弃我这个累赘,我当然乐意跟随他们。这样一来,我也能借此机会好好练功,努力提升自身剑术。”她的语气自信而从容,似乎已经做好了决定。 朱慕虹语气沉稳有力,缓缓说道:“赵公子,文姑娘!你们切莫着急。待我们观赏完博浪帮的比赛盛会,再来共同商讨如何找寻二位道长也不迟啊。说不定到那时,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在等待着我们呢?至于陈姑娘嘛,你也无需担心,我们与陈老板相识已久,定然不会亏待你的。况且这本就是我们江湖人士应尽之责。”言罢,她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列青佳,嘴角泛起一丝神秘的笑意。 列青佳亦是连连点头,一脸诚恳地回应道:“是啊,赵公子、文姑娘!你们大可安下心来,先静心休息数日。等看完这场精彩绝伦的比武盛会,然后再做打算。陈姑娘,你也尽管放心,我们一定会为你妥善安排好一切。”他的话语中充满了真诚与坚定,仿佛在向众人传递着一份坚定的承诺。 赵兴成、文似锦和陈佩芳三人听完,心中稍稍宽慰些许,纷纷颔首表示赞同。眼看再无他事,他们便拱手向列青佳夫妇道别,而后转身返回各自房间歇息去了。 安会城城北,朗月河北岸十里开外,一处芦苇荡旁,静静地耸立着一座清幽僻静的院落。 亭子里,两名花容月貌的女子正围着一张石桌相依而坐。 其中,那名较为年幼的女子,看上去约莫十四五岁的年纪。只见她一脸稚气未脱,嘟着小嘴,对着年长些的女子娇声埋怨说道:“姐姐,我们真的要回城了吗?前些日子,你不是说要陪我多住些时日的嘛?怎么下午一接到姐夫的来信,你就这般急不可耐地想要回去啦?” 年长些的女子微微一笑,眼中满是如水的温柔。她轻轻抚摸着妹妹的头发,柔声细语地回答道:“是啊,妹妹!你姐夫来信了,催促我回城呢。他在信中说,过几天就要举行比武盛会了。这场盛会可是十年一遇啊!而且据说此次的精彩程度会远超以往,毕竟如今帮中的青年弟子愈发出众。你姐夫知道我最喜欢看这样的比赛,所以特意写信来催促我回去,让我千万别错过了这场难得的精彩盛事呢。” 说到这里,她的脸上洋溢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眼神都变得熠熠生辉。 年幼的女子听了,眼中先是闪过一丝向往之意,而后又眉头微微一蹙,小嘴一撇,流露出些许不舍地说道:“可是……我还是有点舍不得这儿。这里的风景多美啊,还有那些可爱的小动物们……” 年长的女子十分理解妹妹的心情,她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肩膀,语气极温柔地安慰道:“没关系的呀,妹妹!等下次有机会我们再回来就是。而且城里也有很多好玩的地方等着我们呢!再说了,你不是一直嚷嚷着想见见你姐夫吗?这次回去就能见到啦!” 年幼的女子点了点头,心中的不舍稍稍减轻了几分。她抬起头,眨巴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姐姐,好奇地问道:“姐姐,你说这次的比武盛会,究竟谁会夺得最后的冠军呢?我好想去看看那些青年弟子的对决哟!” 年长的女子笑了笑,摊了摊手,坦言道:“这个不好说呢,不过我想比赛一定会非常精彩!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现场观看,好不好?说不定还能结识一些新朋友呢!” 年幼的女子开心地笑了起来,紧紧拉着姐姐的手,欢快地摇晃着说道:“好啊好啊!我都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姐妹俩相视一笑,那笑容仿佛已然看到了比武盛会上那热闹非凡、精彩纷呈的场景,脸上都写满了憧憬和向往。 年幼的女子兴致上来,眨巴着那双好奇的大眼睛,双手托着那肉嘟嘟的腮帮子,歪着头继续追问道:“姐姐,你说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比武盛会呀,为何竟要隔这么久才能举办一次?” 年长的女子淡淡一笑,语气平和地回答道:“呵呵~其实,这场比武盛会是我们博浪帮的内部比武,主要是为了选拔出帮中最优秀的弟子,从而代表本帮派前去参加明年的武林青年大会的。而武林青年大会这种超大规模的活动则每十年才会隆重举办一次。” 一听到“武林青年大会”六个字,年幼的女子瞬间两眼放光,满脸都是难以掩饰的兴奋和喜悦之情。禁不住内心的好奇,她正准备接着追问下去,身子都忍不住向前倾了倾。 然而,年长的女子抬眼瞅了瞅天空,发现夜色已经很深很深了。 于是,她便拉着妹妹的手,对着她轻声细语地说道:“好啦,妹妹!时间不早了,你还是赶紧回去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然后早点上床歇息吧!等我们明天回城的路上,我再详细地给你讲讲关于武林青年大会的事情。” 年幼的女子略感失落,不过很快调整过来。只见她调皮地冲姐姐伸了伸舌头,随后乖巧地点点头回答道:“嗯嗯,好的,姐姐!那我先回房间整理行李了,晚安喽!”话音刚落,她就像一只欢快的小兔子一样,嗖的一声,跑得没了踪影。 年长女子望着年幼女子这般活泼俏皮的模样,眼眸之中满是宠溺与怜爱。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缓缓微扬,绽放出一抹无比温柔的浅笑。 此时此刻,她孤身一人静静地坐在院子当中,仰头痴痴地凝望着夜空中高悬的明月,渐渐地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口中还轻声呢喃着:“陌上花开,可以缓缓归矣。”这句话,正是她的丈夫写给她的那封书信里面的话语,字里行间皆流淌着缱绻的诗意和绵绵的爱意。她情不自禁地反复吟诵着,那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的微风,令人沉醉。 今日上午,当她读完丈夫写给她的书信那一刻,她的内心深处像是被一阵温暖的春风拂过,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难以言喻喜悦之情,整颗心瞬间被甜蜜环绕。 这会,夜深人静之时,她再次细细品味,心中的欢喜依然如澎湃的潮水般难以抑制。她那娇美的脸庞莫名泛起一抹如桃花般娇羞的红晕。 年长女子又一次无比小心地从怀中掏出那封书信,双手微微颤抖着。她反复翻阅着丈夫寄给她的信件,一字一句地扫视。不知不觉间,她的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般开始肆意飘飞。 她暗自思忖着,虽然当初自己嫁给现在的丈夫实属无奈,但是这些年来,丈夫一直对她关怀备至、体贴入微。想着想着,她的眼神变得愈发柔和,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勾勒出一个甜蜜的弧度。再加上一双乖巧伶俐的儿女常伴身旁,她愈发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幸福美满的人之一。 思及此处,她深感自己的人生已然别无所求,唯独对于曾经的那位挚爱还心怀一丝歉意。想到这儿,她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不经意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夜幕深沉如墨,月光如银练般倾泻而下,似水般静静地洒在大地上。 年长女子缓缓起身,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眉头微微蹙起,宛若轻皱的花瓣。她轻轻地将手中的书信仔细叠好,那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接着,她小心翼翼地将其收入怀中,还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好像那封信是她最为珍贵的宝物一般。 最后,她转身回到房间,开始有条不紊地整理自己的行李。每一件物品都被她精心地摆放整齐,她的双手不停地忙碌着,似乎在向它们轻声诉说着离别的不舍。 整理完毕后,年长女子款步来到水盆前,仔细地洗净脸庞,那神情专注而认真,让略显疲惫的面容重新焕发出动人的光彩。 这两个女子,一个成熟温婉,一个清丽脱俗。姐姐名叫柳雪絮,乃是博浪帮帮主钱胜海的妻子。妹妹唤作管晴歌。姐妹二人本是同一父母所生,只不过柳雪絮跟父姓,而管晴歌则随了母姓。 曾经,柳家也是富贵显赫之家,奈何世事难料,不幸家道中落。 当年,柳父突患重病,一病不起,最终撒手人寰。柳母四处求助,却无人愿意施予援手,急得团团转。 走投无路之下,柳雪絮只得无奈选择卖身葬父。幸运的是,钱胜海及时出现并慷慨解囊,帮助柳家顺利渡过了难关。 后来,柳雪絮嫁入钱家,成为了钱胜海的妻子。而柳母不愿意长期住在钱府,便带着小女儿搬到了城北的老宅居住。 数月前,柳母与世长辞。临终前,柳母紧紧拉着柳雪絮的手,满眼含泪地嘱托她一定要好好照顾管晴歌。柳雪絮这才在城北宅院住下,陪伴妹妹度过了数月时光。 不知不觉间,钱胜海与柳雪絮已分别多月,他对爱妻甚是想念。尤其是眼看着比武盛会即将来临,他更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思念之情。 于是,钱胜海提笔疾书,写下一封饱含深情的信,交由帮中弟子快马加鞭送至柳雪絮手中,催促妻子快快归来。 第69章 陌上花开 城西钱府里,月光皎洁,清风拂面,钱胜海正于院落中忘我地独自舞枪。 只见他双手紧紧地握住长枪,时而猛地爆发出全身的力量向前凶悍地刺去,时而又极其灵巧地转动长枪,枪尖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既优美又凌厉的弧线。 他的动作矫健有力,每一个招式都充满了力量和美感。舞着舞着,他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满脸尽是得意之色,眼中光芒四射。这一切都是因为在机缘巧合之下,他自创了一招枪法。 此事还得从今日清晨说起。清晨时分,阳光如同轻柔的薄纱般洒落在大地上,透出丝丝醉人的温暖。钱胜海郑重地将昨夜精心书写好的书信交到帮中弟子的手中,急切地催促他们尽快送出去。 完成这件事情之后,他匆匆用过早饭,便来到院子里开始晨练。虽说如今他已身居帮主之位,日常事务甚是繁忙,每天都有许多事情亟待处理。然而,他始终未曾忘记自己对武艺的追求,依然坚持每日勤学苦练。 但见他疯狂地舞动手中的长枪,恰似一条愤怒的蛟龙跃出波涛汹涌的海面,气势磅礴。他的枪法凌厉无比,每一个招式都精准且刚猛有力。不管是横扫时的威猛、直刺时的迅猛,还是推挡时的沉稳、拉扯时的巧妙,都显得那么自然流畅,毫无破绽可寻。他的身体与长枪似乎融为一体,配合默契无间。 就在他全神贯注地练习之时,脑海中蓦然闪过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那是他深爱的妻子,对方正在花丛中轻盈地采摘花朵,她的身姿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美丽动人。 钱胜海心中瞬间涌起一股似水般的柔情,他开始不由自主地将这份浓情蜜意融入到了自己的枪法之中。他手提长枪,左右急速地拨转,身形也随之不断变换,仿佛在全力模仿爱妻于花丛中的曼妙舞动,嘴里还喃喃自着:“夫人啊……” 就这样,一式全新的枪招在他的手中缓缓成形。他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地练习着这个新招式,不断地调整和完善它。每一次挥舞长枪,他都能深深地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力量和美感,脸上时而露出惊喜,时而陷入沉思。 经过多次尝试与改进,这式枪招终于变得完美无缺。钱胜海满意地点点头,脸上绽放出如孩童般的笑容,忍不住欢呼道:“哈哈,成了!” 他深知,这一式枪招不仅仅是他对武艺的创新,更是他对爱妻深情厚意的表达。在日后的对战中,他将会毫不犹豫地施展这招枪法,尽情展露自己的实力和风采。同时,这亦是他对爱情的一种永恒铭记与坚定承诺。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和挑战,他都会如对待这招枪法一样,用心去守护和珍惜自己所爱的人。他暗暗发誓:“我定不负夫人!” 不知不觉间,半个时辰已然过去。钱胜海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衣衫也早已被汗水浸透。他静静地伫立在树下,眼神放空,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在努力思考着该给这一式枪招取一个什么样的名字。 经过一番苦思冥想,他最终想起了自己写给妻子的那封信中的一句话“陌上花开,可以缓缓归矣”。于是,他决定据此为这一枪招取名——“陌上花开”。 钱胜海对这个名字感到非常满意,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而后缓缓地走出了院落。他重新换上一身洁净的衣物之后,便脚步匆匆地离开钱府,朝着博浪帮总舵走去。直到夜幕降临,他才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返回钱府。 晚饭后,钱胜海觉着有些无聊,旋即拿起长枪,重新演练起了这一式“陌上花开”。 来来回回练了数十回合过后,钱胜海这才长舒一口气,收起思绪,将留美枪小心翼翼地放回库房。 紧接着,他洗漱一番,然后上床歇息,静静地等待妻子早日归来。睡梦中,他嘴里轻声呢喃道:“夫人,快些回来吧……” 且说苏陵城这边的情况。 吴元雄自从昨天安排好徐赛春的葬礼后,就马不停蹄地返回了吴府。 刚一进门,他便像一摊烂泥般瘫坐在椅子上,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待缓过神后,他又一刻不停歇地赶往城防将军府继续忙碌工作。 一直忙活到傍晚时分,吴元雄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吴府。 匆匆用完晚膳,吴元雄心急如焚,独自来到吴柏凫的院落,落座石凳上后,便迫不及待地询问他几处盯梢的人是否有所发现。 吴柏凫战战兢兢地坐在吴元雄身旁,他不敢有丝毫耽搁,忙不迭地把自翠丘山归来和渡口返回的两路人马禀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吴元雄。 吴元雄听完,眉头瞬间紧紧地拧成了一个疙瘩,脸色阴沉。他低头沉思了许久,才缓缓抬起头,面色凝重地回答道:“如此说来,他们最后竟是分成了两队。一队登上了翠丘山,另一队则乘船南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吴柏凫连连点头,恭声应道:“是的,将军!根据回来禀报消息的黑衣人所述,情况当属无误。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前往翠丘山的那一队人,我们算是成功追踪到了他们的行踪。只是南下的那一伙人,去向至今仍扑朔迷离。一切都要等到跟随他们南下的人回来详细禀告过后,方能最终确定。” “那依当前局势判断,他们近期应该是没有返回城内的打算了。哎,事已至此,我们就不妨将城内负责盯梢的人全部撤回吧!如此一来,不仅能够有效避免人力分散,还能将这些人集中起来,统一调配,另作他用。至于埋伏在翠丘山山底负责盯梢的人嘛,只需留下两人,并让他们轮流守候即可。当务之急是尽快查清南下那一几人的去向!”吴元雄语气坚决,斩钉截铁地说道,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没问题,将军!我马上派人将城中各处的暗哨全部召回,同时派遣专人前往翠丘山传达指令,要求他们立刻执行每日两人轮流守候的任务。至于南下跟踪的那些人,我也会密切留意。一旦有最新的情况,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向你禀报。”吴柏凫挺直了腰板,郑重其事地回应道。 “那就有劳师兄了,我先去老太太的房间,向她老人家禀明此事。”吴元雄说道,随即向吴柏凫拱了拱手,匆匆道别。 “将军无需多礼,此乃份内之事。”吴柏凫赶忙回敬吴元雄一礼,而后两人便分开,各忙其事去了。 吴元雄一路疾行,径直走向吴老太的房间。 步入吴老太房内后,吴元雄先向吴老太请安问好,又朝吴夫人点头问候,随后即落座于吴老太身旁。 顾不得身心的疲惫,吴元雄即刻将今日所发生之事简明扼要地叙述给吴老太听。 吴老太听罢,双眉紧蹙,沉吟半晌,方缓缓开口说道:“元雄,你做得很好!你的判断和决策都是对的!城中与翠丘山两处地方,就按照你所说的办吧。至于南下那几人,就等跟随他们前去的黑衣人归来禀报消息后,我们再做打算吧。此事不必操之过急。不过,我觉得有一件事倒是可以提前准备一下,那就是尽快挑选出南下追击的人。” 吴元雄微微一笑,连连颔首,十分高兴地说道:“母亲所言极是,那孩儿明日便开始着手挑选后面南下追击的人员。” 吴老太轻轻点头,表示同意。 看着眼前这个难得回来一次的儿子吴元雄,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便寻思着促进一下儿子和儿媳之间的感情。 于是,她对着吴元雄轻声说道:“好了,元雄啊!这些天来,你和你夫人都辛苦了。现在赶紧回去歇息吧,为娘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这一劫算是熬过去了。” 吴元雄明白母亲的好意,又见母亲精神不错,便不再多言,只是顺从地向母亲点了点头。然后,他与吴夫人一同向吴老太辞别,旋即转身离去,缓缓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吴老太静静地站在门口,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眼中满是慈爱与欣慰,嘴角微微上扬。 待到他们消失在视线之外,吴老太才轻轻合上房门,转身回到屋内,脸上还挂着一抹满足的笑容。 次日清晨,骄阳初升,阳光悠悠洒落在大地之上。 吴柏凫迅速行动,只见他大手一挥,果断下令撤回了所有潜伏在徐府、陈府以及陈记粮铺周围的黑衣人。 与此同时,他还派人前往翠丘山山底传达指令,只留下两名黑衣人继续监视,其他人全部退回城中,等待命令。 另一边,吴元雄神色凝重地步入密室,再一次仔细检查每一个黑衣人的伤势情况。 经过一番认真细致地筛选,吴元雄终于挑选出了一些伤势较轻的人员,并郑重叮嘱他们要随时做好准备,听候差遣。 那些被选中的人,个个爽快地应承下来,且都摩拳擦掌,憋着劲,想要一雪前耻。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吴元雄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走出密室,离开吴府,朝着城防将军府的方向径直走去,如同往常一般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之间,已到中午时分。距南下那伙人逃离苏陵城,已经整整过去一天了。吴元雄和吴柏凫两个人一直都在焦急地等待着南下的黑衣人回来报告消息。 终于,那个从安会城乘船返回的黑衣人顺利抵达了苏陵城的渡口。他一下船,就全然不顾自身的疲惫,撒腿狂跑,直奔吴府而去。 来到吴府门前,黑衣人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敲响了门。 吴府的仆人听到敲门声,麻溜地打开门。 只听黑衣人急切地说道:“快,我有重要事情要向吴副总管禀报!” 仆人不敢耽搁,立刻带着他前去拜见吴柏凫。 当黑衣人成功见到吴柏凫之后,仆人识趣地向他们二人道别,然后退下。 等仆人离开之后,黑衣人这才喘着粗气,将南下的那一帮人已经到达安会城的消息说了出来。 吴柏凫听完这个消息,不禁大惊失色。他的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老大,连忙追问道:“什么?你是说他们去了安会城?你可看清楚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 黑衣人快速答道:“回吴副总管,他们确实于昨日正午时分抵达了安会城,并且入住了城内的一家客栈。这是我与另一人亲眼所见。他们在渡口前往城中的路上,曾经悄悄潜入树林卸下伪装。如此一来,我们才得以看清他们的真实面目。原来,那五个人竟是列青佳、朱慕虹、赵兴成、文似锦以及陈佩芳啊!” “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你赶紧先去厨房享用午餐,然后再到密室中好生歇息。待我向吴将军禀报消息后,我们便可即刻动身南下,前去追赶他们。”吴柏凫喜出望外,兴奋得手舞足蹈。 “多谢吴副总管,那我就先行告退了。”那名黑衣人恭敬地答道。话音刚落,他就向吴柏凫拱手行礼道别。 吴柏凫挥挥手,示意他安心离去。 等到黑衣人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时,吴柏凫才快马加鞭赶往城防将军府。不过一会功夫,他就抵达了城防将军府。 经过门卫的通报传达后,吴柏凫终于成功见到了吴元雄。 吴元雄一见吴柏凫神色慌张地赶来,心中便已猜到肯定有紧急要事发生。他连忙起身,急切地招呼吴柏凫坐下,并命令手下为他倒上一杯热茶。 吴柏凫小心翼翼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一口气后,然后小口小口地慢慢抿了几口,这才将南下黑衣人返回的消息告知吴元雄。 吴元雄听完,兴奋地说道:“真是太好了!”稍稍冷静之后,他迫不及待地追问道:“师兄!你快讲讲,那一帮人现在逃窜到什么地方去了?有没有确认他们的真实身份?” 吴柏凫缓缓将茶杯放回桌面,清了清嗓子,语气沉稳地回答道:“根据最新获得的情报,那伙人目前已经逃到安会城了。经过仔细调查和辨认,已经确定他们五人的身份。他们分别是列青佳夫妇、赵公子、文姑娘和陈姑娘。而且,他们还入住了当地的一家客栈。所以,我们必须赶紧派遣人手前往安会城。要知道,现在那边只剩下一个人负责监视,时间一长恐怕会出现纰漏啊。” “不错,不错!这样一来,我们就无需再盲目猜测了。照此推断,登上翠丘山的那六个人必定就是徐府的家仆,无疑了。唉,其实我本应该一早就猜到的,只怪我当时没有多加思考啊。”吴元雄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既然情况已经明朗,那么藏匿于徐副将坟旁以及翠丘山山脚处的那些黑衣人也可以全部撤回了。至于追击列青佳那一帮人嘛,不妨先由师兄你和吴小奇前去处理,同时带上十位黑衣人一同前往。若是途中遇到紧急状况,就让吴小奇回来向我禀报即可。”吴元雄语气坚定,目光炯炯地说道。 “没问题,我这就返回吴府,派遣人手将那两处的黑衣人悉数召回。之后,我会与吴小奇带领十名黑衣人立即赶往渡口,乘船南行。后续事宜,就烦请将军多多费心了。”吴柏凫麻利地回应道。话音刚落,他便起身向吴元雄辞别。 吴元雄见状,亦快速起身,满脸恭敬地将吴柏凫送出城防将军府。他静静地站在城防将军府门前,默默地望着吴柏凫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线之外。 许久过后,吴元雄才回过神来,继续思考下一步的计划。 却说吴柏凫返回吴府后,他先是将自己受吴元雄所托,即将南下安会城的消息详细告知吴松鹤,让他代自己指挥召回苏陵城剩余两处的黑衣人。然后,他又叫来吴小奇,让他陪自己前往密室。 抵达密室后,吴柏凫和吴小奇需要在吴元雄昨天初步选定的黑衣人中,精心挑选出十位武艺最为高强的精英。这些精英不仅要具备出色的战斗技巧,还要有坚定的意志和忠诚的品质。 吴柏凫目光如炬,在人群中来回扫视,吴小奇则站在一旁认真观察。经过一番权衡考虑,他们终于选出了十位精英。 接着,吴柏凫下令让他们换上普通人的衣服,以方便行动。 于是,一切准备就绪,吴柏凫命令返回报信的黑衣人带队,一行十三人匆忙赶至苏陵城渡口。他们登上船只,向南驶去,目标直指安会城。 危险在一步步逼近,而远在安会城的列青佳等人却全然不知。 第70章 回城入府 说回列青佳等人这边。 翌日清晨,列青佳早早起床,独自一人出门,开始在安会城中悠然自得地漫步起来。他那双充满好奇的眼睛不停地四处张望,想借此机会好好了解一下这个曾经熟悉而今变得有些陌生的城市。 朱慕虹则选择前往城南的一处僻静小山丘。那里是她当年与贼寇进行决战前时常涉足的地方,称得上是她的一块福地。如今故地重游,不禁勾起了她诸多难忘的回忆。 赵兴成、文似锦和陈佩芳三人亦是趁着这难得的闲暇时光,各自做出了不同的安排。赵兴成默默地坐在房中,全神贯注地翻阅起灵修道长临行前交给他的两本刀法秘籍,时不时嘴里念念有词。文似锦则手捧宝墨道长交给她的剑法秘籍,悉心研读,并不时抬起头,认真指点陈佩芳练习剑法的技巧,那模样严肃又认真。 列青佳自离开顺昌客栈之后,心情格外舒畅。只见他哼着小曲,脚步轻快地漫步于街市之上,脸上洋溢着轻松惬意的笑容,这与昨日寻找赵兴成等人时的焦虑不安全然不同。昨天下午,他几乎走遍了南城和西城的每一个角落。因此,今日他决定先前往东城探索一番,然后再到北城逛一逛。 列青佳行走在东市街头,眼睛放光,用心感受儿时那熟悉的气息。他时而停下脚步,弯下腰仔细观赏街边小摊贩卖的物品,时而与路旁的老人谈笑风生,回忆着往昔的点点滴滴,说到动情处还不禁拍了拍大腿。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走完了东市的街道。 紧接着,他潇洒转身,朝着北城的方向大步前行。远远望去,但见集市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 此刻,一辆装饰华美的马车从北城门缓缓驶来。车内坐着两名女子,其中那位年幼的女子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情不自禁地伸手掀开窗帘的一角,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窗外喧闹繁华的景象,嘴里还忍不住发出“哇”的惊叹声。 坐在年幼女子身旁的另一名女子显得年长一些。当她注意到年轻女子的行为略显失态时,眉头微皱,急忙转过头来,轻声嗔怪道:“好啦,妹妹!赶紧把帘子放下来吧!我们女孩子应该保持矜持和内敛,这般冒失终归是不妥当的。今天可是我们回城的头一天呢。倘若你真的想逛逛集市,姐姐日后自会陪你一同出来。毕竟来日方长嘛,你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嗯,知道了,姐姐!”年幼女子听闻此言,双颊顿时像熟透的苹果一般绯红,面露羞涩之态,随即手忙脚乱地就要将帘子重新放下。 就在此时,列青佳恰巧经过此处。不经意间,他的目光透过窗户,一眼就注意到了马车内那位年长的女子。而年长女子也看到了他。 两人对视的一瞬间,仿佛时间都停滞了一般。列青佳的心中猛地涌起万般思绪,那些深埋心底的记忆和情感如潮水般喷涌而出。他嘴巴微张,不敢过多停留,匆忙移开视线,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而马车内的年长女子,在与列青佳对视的刹那,也微微一怔,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觉得格外亲切,然而一时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在何处见过眼前之人。待列青佳移开视线之后,她也迅速回过神来,扭头坐正,轻轻叹了口气。 一旁的年幼女子见状,连忙伸手将窗帘拉下。 随后,马车继续朝着前方驶去,准备穿过繁华热闹的市区,奔向城西的钱府。 毫无疑问,这位年长女子正是柳雪絮,而那名年幼女子,则是管晴歌。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一段新的故事即将展开…… 原来,天刚拂晓,柳雪絮姐妹俩就在钱府仆人的簇拥护卫下,从城北匆匆出发,马不停蹄地赶回安会城。 途中,马车路过一座风景如画的山坡时,柳雪絮忽得想起了丈夫写给她的书信中的描述,心中一动,毫不犹豫地命令车夫停下马车。 车夫得令,迅速勒紧缰绳,将马车靠旁停稳。 柳雪絮轻盈地走下马车,身旁的管晴歌不明所以,也跟着一同下车。 果不其然,眼前的山坡上一片花海灿烂夺目,五颜六色的花朵争奇斗艳,美轮美奂,令人如痴如醉。姐妹俩瞬间被这迷人的美景深深吸引,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驻足欣赏起来。微风轻轻拂过,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如诗如画。 柳雪絮心情愉悦,轻提裙摆,小心翼翼地走入花丛之中,微微闭上眼睛,陶醉地品味着每一朵花散发出的迷人香气。 管晴歌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凑过来,歪着头问道:“姐姐,你怎么知道这里有这么多美丽的鲜花盛开呢?” 柳雪絮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柔声细语地回答道:“呵呵,是你姐夫昨天写信告诉我的呀。这个地方叫玉秀坡,我和你姐夫以前经常一起来。”言语间满是浓情蜜意。 管晴歌听后,颇为惊讶,不禁连连感慨道:“哦?真没想到姐夫平日里看起来沉默寡言的,竟然还有如此细腻温柔、体贴入微的一面。我原本还以为他昨天写给你的书信只是催促我们尽快回城呢?”她的眼中流露出对姐夫全新的认识和满满的赞赏之情。 “是啊,你姐夫确实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他虽然嘴上话不多,但是每一句话都能让我感受到他那深深的关怀和浓浓的爱意。他总是默默地记住我喜欢的东西,并在恰当的时候给我惊喜。这种细心和体贴让我感到无比温暖。”柳雪絮脸上绽放着幸福的笑容,眼神中饱含着对丈夫的深情。 “好了,姐姐,知道你幸福啦!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四周仿佛都弥漫着甜蜜的香气啊,都快把我熏醉了。”管晴歌调皮地眨眨眼,笑嘻嘻地戏谑道。 柳雪絮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敲了一下管晴歌的脑袋,温柔又略带嗔怪地说道:“小丫头,就知道取笑姐姐。你呀,将来也一定会遇到一个真心待你的人。到那时,你就能体会到这种幸福的滋味了。相信姐姐的话,你迟早会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份幸福。” “真的吗,姐姐?不过我觉得我现在还小,不想那么早考虑感情之事。我想先专注于修习武功。以前娘在世的时候,总是以女孩子不宜舞刀弄枪为由,不许我习武。可是,姐姐你明明也加入了博浪帮,还学会了枪法啊!如今娘走了,难得姐姐你也支持我,我定要加倍努力,争取早日成为一名武林高手。”管晴歌紧握拳头,目光坚定地说道。 管晴歌的心中莫名燃起了一团炽热火焰,对于武学的热爱,让她充满了勇往直前的动力和坚定不移的决心。她渴望如姐姐一样,拥有强大的武艺,能够护佑自己和身边的人。 柳雪絮看着妹妹那坚定的神情,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欣慰与骄傲之情。她知道管晴歌有着自己的理想和追求,而她也会一直支持妹妹的选择。 沉思片刻后,她微微颔首,眼中满是慈爱地说道:“妹妹啊,你可切莫怪罪咱娘。她这都是为了你好。毕竟江湖险恶,打打杀杀的日子终究是不安稳的。想当年,我也是因为得了爹爹的支持,才有幸习武。然后经过爹爹地再三劝说,这才说服了娘亲。” 说着说着,柳雪絮不禁想起了父母,眼角含泪。她轻轻拭去眼角地泪水,继续说道:“后来,我嫁给了你姐夫,自此便算是彻底归隐江湖,全心全意地相夫教子了。娘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我支持你习武,并非意味着我认可你的想法。我只是觉得你还年轻,你有权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柳雪絮的语气格外温柔,仿佛能融化人心。 管晴歌乖巧地点了点头,一脸认真地说道:“多谢姐姐,我都懂了。我并没有怪罪娘亲的意思,只是心中略感遗憾罢了。不过,如今有姐姐的支持,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柳雪絮欣慰地点点头,满脸含笑地说道:“如此甚好!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赶路吧,争取早些回到城中,免得你姐夫久等。”言罢,她轻轻拉起管晴歌的小手,朝着马车的方向快步走去。 管晴歌微微颔首,紧紧跟随柳雪絮的脚步。 柳雪絮二人步履轻盈地走进马车内,动作轻柔地坐下。 紧接着,车夫扬起鞭子,骏马嘶鸣一声,马蹄飞扬,向着安会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马车缓缓驶离喧闹的集市。 柳雪絮慢慢收敛心神,轻轻合上双眼,开始养精蓄锐。 管晴歌见姐姐一脸困倦之态,忙抿起嘴唇,不敢出声打扰。她只是努力克制住自己对车窗外繁华闹市的向往之情,安安静静地坐在马车里。 许久过后,马车驶入城西,一路疾行,未几便来到了一座巍峨壮观的宅子门前。 宅子门前,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静静地站立在那里,他的脸上挂着如春风般温和亲切的笑容。这名男子面容俊朗非凡,气质儒雅出尘,浑身上下透露出几分江南士子的书卷气息。此人便是博浪帮帮主钱胜海。他的身后,还紧紧跟着五六个奴婢仆人从。 今日天还没亮,钱胜海就已早早起身。匆匆用过早膳之后,他稍微休息,便开始专心致志地练习枪法。 时间过得很快,他估摸了一下,觉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于是带着五六个婢女仆从来到门口,安静地等待着柳雪絮姐妹俩的到来。 尽管等待了挺长一段时间,可他的脸上不见丝毫的不耐烦与愠怒之色,反而满是期待和兴奋,眼睛里都闪着光,因为他深知自己的夫人终将归来。 终于,钱胜海远远地瞧见一辆马车缓缓驶来,稳稳当当地停在了门前。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迫不及待地如一阵疾风般快步走到马车旁边。 坐在马车里的管晴歌,见马车停了下来了,立刻着急地轻轻推了推柳雪絮的胳膊好几下,压低声音说道:“姐姐,我们是不是到了呀?” 柳雪絮睁开双眼,不紧不慢地掀起窗帘一角,向外看去。当她看到那些熟悉的景致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温暖的情愫。她嘴角微微上扬,转头对着管晴歌轻声说道:“嗯,我们到了,快点下车吧!”话音刚落,她即迅速起身,走下马车。 钱胜海笑容灿烂,快步上前,热情地迎接柳雪絮投来的目光。两人心有灵犀,相视一笑,默契十足。一番简单问候过后,钱胜海主动伸出右手,掌心朝上,眼神满是期待。 柳雪絮心领神会,自然而然地将左手轻轻搭了上去。二人手牵着手,肩并着肩,昂首阔步,朝着前方大步走去。 管晴歌紧跟在柳雪絮身后,亦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望着姐姐和姐夫渐行渐远的身影,她小嘴一撇,瞬间涌起一股被冷落的失落感。 于是,她扯开嗓子,高声呼喊道:“姐姐,姐夫!”声音清脆响亮,划破长空。 柳雪絮和钱胜海听到后方传来的叫喊声,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去,看到了站在原地一脸委屈的管晴歌。 这时,两人才恍然醒悟,意识到自己忽略了她,连忙停下脚步,脸上满是歉意。 管晴歌见此情形,立刻加快脚步向前奔去,来到了姐姐和姐夫的身后。 钱胜海向来善解人意,他敏锐地察觉到了管晴歌的情绪变化。为了照顾她的感受,他当即松开了与柳雪絮紧握的手,并热情地与管晴歌攀谈起来。 就这样,三人并肩走进了钱府。一群婢女和仆人紧紧跟在他们身后。 刚进钱府,老管家便弓着身子,带着柳雪絮和管晴歌,前去挑选客房。 钱胜海则马不停蹄地赶往厨房,亲自过问起午餐的相关事宜。 在管家与柳雪絮的耐心劝说及共同商议下,历经一番折腾,管晴歌终于挑定了属于她的那间客房,并将携带而来的行李安放妥当。管家见任务完成,即默默告退离去。 随后,柳雪絮又领着管晴歌移步到自己的房间。待一切行李都收拾妥当了,姐妹俩携手走到房中的一张圆桌旁比邻而坐。 柳雪絮面色凝重,一脸认真,言辞恳切地向初来乍到的管晴歌详细讲述钱府诸多不成文的规矩。管晴歌全神贯注地聆听着,脸上满是恭敬肃穆之色,时不时地点点头 。 待二人交谈结束,时间已然临近正午时分。 此时,一名婢女自屋外快步走来,躬身施礼,恭恭敬敬地说道:“夫人,管小姐!午膳已经准备妥当了,还请你们尽快移步至前厅用膳。老爷特意差遣奴婢前来传唤二位。” 柳雪絮微微颔首,轻声应道:“知晓了,有劳你了,你且先下去吧。我们过一会儿就到。” 那名婢女心领神会,旋即躬身退下。 少顷,柳雪絮缓缓站起身来,微笑着携手管晴歌一同朝着厅堂的方向,缓缓走去。 第71章 家宴 到了客厅,只见饭桌前满满当当坐了一家人。 钱胜海的父亲紧挨着钱胜海稳稳坐下。钱父右侧依次是钱母、钱胜海和柳雪絮的一对可爱儿女。大女儿约摸六岁的模样,扎着两个小辫子,格外活泼开朗。小儿子大概四岁上下,虎头虎脑,甚是讨人喜欢。 柳雪絮刚一踏入客厅,她那乖巧懂事的女儿和调皮机灵的儿子,便迫不及待地一路小跑过来。姐弟俩像两只欢快的小鸟,“嗖”地一下径直扑进柳雪絮温暖的怀抱里,又是撒娇又是蹭脸,亲昵得不行。 柳雪絮满脸慈爱,轻柔地抚摸着孩子们的脑袋,声音温柔如水,关切地询问道:“宝贝们,最近过得好不好呀!”姐弟俩轻轻点头,齐声说了声“好”。 随后,她微微弯下腰,轻推着儿女,眼神示意他们去向一旁的管晴歌打招呼问好。 面对外甥女和外甥的问好,管晴歌不禁有些手足无措,毕竟他俩年岁与自己相差不太多。只见她双颊泛红,微微颔首,露出一抹浅淡且略带羞涩的笑,算作回应。 看到管晴歌拘谨的模样,柳雪絮顿觉好笑。她先是轻声嘱咐一双儿女乖乖回位坐好,后又携同管晴歌向在座的钱父、钱母和钱胜海依次问安施礼,这才款款落席。 柳雪絮坐到了钱胜海的左侧,管晴歌则略显拘谨得紧挨姐姐就座。 钱胜海眼见人都到齐了,随即大手一挥,笑容满面地说道:“大家赶快动筷子吃饭吧!”听到命令后,众人纷纷拿起筷子开始用餐。 饭桌上,钱父满脸慈祥,眼睛笑成了一条缝,看向管晴歌,和声和气地说:“晴歌呀,千万别跟我们客气,喜欢吃啥尽管夹!你就把这儿当成自个儿家好了。” 钱母随声附和,边说边热情地用手比划道:“就是嘛,晴歌!你不要太拘束。我们老两口就胜海这么一根独苗。多亏了你姐姐,给我们钱家开枝散叶,生了一儿一女,家里这才有了热闹气儿。现在你又住进了钱府,我们真觉得像是又多了个闺女似的呢。” 管晴歌一直牢记着柳雪絮之前对她的嘱咐,不禁羞红了脸,像熟透的苹果,笑意盈盈地回答道:“多谢伯父伯母!那从今天起,我一定会像对待亲生父母那样孝顺二老的哦。姐姐,这样可以吗?”话音刚落,她便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般转过头去,满怀期待地望着柳雪絮,眼神中充满了渴望得到认可的光芒。 钱父钱母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笑得合不拢嘴。 柳雪絮一脸宠溺地看着管晴歌,假装嗔怪道:“你呀,真是个古灵精怪的小家伙!以后能不给我们添麻烦就算谢天谢地咯!” 听到这话,管晴歌的脸色变得愈发通红,像火烧云一般。她羞涩地转过头去,不敢与柳雪絮对视。接着,她默默低下头,一个劲地往嘴里扒拉饭菜,恨不得把头都埋进碗里,似乎想要快点结束这令人尴尬的场面。 钱胜海敏锐地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连忙站出来打圆场。只见他面向柳雪絮,笑着打趣道:“好啦,夫人!你就别再戏弄晴歌了,她已经很乖巧懂事了。” 说完,他又将目光投向管晴歌,温柔且耐心地安慰道:“晴歌啊,别把你姐姐的话放在心上,放松些!想必你姐姐刚刚一定跟你讲了不少钱府的家规吧!你姐姐啊,有时候就是太认真了。你把这里就当成自己家就行,怎么自在怎么来。将来盈儿和华儿还得仰仗你这位小姨多帮忙照看呢!” 话毕,钱胜海还不忘向自己的女儿递了个眼色,眼神中充满了暗示。 钱胜海的女儿钱盈霜年纪虽小,但平日里得到父亲的精心教诲,再加上她天生聪慧过人,所以她马上领会了父亲的意思。 于是,她十分默契地接过父亲的话语,小脑袋点得像拨浪鼓,对着管晴歌说道:“是啊,小姨!我和弟弟日后还需要你多多关照呢。这样一来,母亲就能帮父亲分担一些事情了,而父亲也就不必那么劳累了。”言毕, 说完这话,她悄悄在桌子底下拽了拽坐在右手边的弟弟钱嘉华的衣角。 然而,钱嘉华并没有完全理解父亲和姐姐的用意,只知道要顺着他们的话回答,故而随口应道:“对啊,小姨!” 得到姐夫的肯定,管晴歌眉目舒展,心情大好。她缓缓咽下嘴里的食物,声音轻柔地回应道:“谢谢姐夫!” 接着,她将目光投向钱盈霜和钱嘉华,温柔地说道:“好的,盈霜、嘉华!那以后我们就常伴左右,尽量不让姐姐姐夫太过忧心。” 钱盈霜和钱嘉华连连点头,像小鸡啄米似的,表示赞同。 钱胜海见状,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钱父和钱母对视一眼,眼中满是笑意。 这时,柳雪絮才发觉自己先前说话有些不当,于是赶紧夹了点菜放在管晴歌的碗里,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两姐妹间原本尴尬的氛围稍稍得到缓解。 钱胜海亦是时不时地给柳雪絮夹菜以示关心。而钱母则细心照料着身旁的钱嘉华,不时给他擦擦嘴角。 这顿家宴,最后在愉快的氛围中结束了。每个人都感到无比的温暖与和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再说回列青佳这边。 自从在集市街道上透过车窗,无意中看到柳雪絮之后,列青佳的内心再也无法平静。 他原本还兴致勃勃地打算好好游览一下北市的,可此时却如同被霜打的茄子,全然提不起半分兴趣。 匆匆整理好纷乱如麻的思绪后,他毫不犹豫地咬了咬牙,决定立刻返回顺昌客栈。 待他回到客栈之时,太阳已然高高挂起,临近正午时分。 列青佳随即点了两碟小菜,伴着白花花的米饭,如风卷残云般将其一股脑儿送进肚子里。然而,那个熟悉的脸庞终究深刻在脑海,他心中的忧虑如雪球般愈发沉重,便又随手叫了一壶酒。 美酒入口,饭菜下腹,列青佳身体的疲惫感虽说渐渐消失,但内心的愁苦却如阴霾般挥之不去。 于是,吃完饭后,列青佳结清饭钱,再次要了两瓶上等美酒,并吩咐店小二送到自己的房间。 列青佳拾级而上,登上二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片刻后,店小二也很快将两瓶好酒送了过来,然后关上房门,默默退下。 他迫不及待地揭开酒盖,提起酒瓶,“咕咚咕咚”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喝完一瓶酒后,他缓缓放下瓶子,眼神变得迷离,开始沉浸在往昔的回忆之中。过去的点点滴滴不断地在他的脑海中闪现。 是的,眼前这个列青佳,就是曾经名震江湖的烈刀门清维。他不仅是灵修道长座下的首席大弟子,更是被师父当作可造之材而悉心培养的接班人。 在上一届武林青年大会上,他凭借着过人的实力和精湛的武艺,一路过关斩将,成功击败众多强敌,最终一举夺得桂冠。而当时在决赛中被他打败的人,正是极剑门的冠垣。毫无疑问,如今的朱慕虹,便是当年的冠垣。 那一届武林青年大会,当真是高手云集、龙争虎斗!清维一路势如破竹,终于迎来了与当年博浪帮少主钱胜海的精彩对决。 那场比武异常激烈,双方实力旗鼓相当。 不过,就在这场激战之中,清维却意外地邂逅了随师兄前来观战的博浪帮女弟子,那个让他一生都难以忘怀的女子——柳雪絮。 为了能在心仪之人面前一展风采,清维手握赤焰刀,双目圆睁,全力以赴地与钱胜海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 彼时,年轻有为的钱胜海早已声名远扬,荣获“东南儒枪将”的美誉。对于同门师妹柳雪絮,他亦怀有深深的情愫。奈何柳雪絮仅将其视为兄长,敬爱有加却刻意保持距离。 身为博浪帮年轻一代的骄傲,钱胜海深知自己肩负着门派荣辱兴衰之重任。因此,面对强敌清维,他毫无惧色,手持留美枪,抬头挺胸迎战。 只见钱胜海手提留美枪,步伐稳健有力地朝着清维快速攻去,口中还大喊一声:“看招!” 刹那间,刀枪交错闪烁,火星四溅!清维和钱胜海互不相让。刀枪相交之时,频频发出清脆悦耳的撞击声,仿佛一曲激昂壮丽的交响乐响彻全场。 他们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每一招一式都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和技巧。时而刚猛有力,气势如虹。时而轻盈灵动,变幻莫测。在场众人无不大呼过瘾,纷纷扯着嗓子,挥舞手臂为他们喝彩助威。 经过一场激烈而焦灼的对抗之后,清维大喝一声,施展出了令人惊叹不已的绝技——“烈刀”。 但见烈火状的刀气熊熊燃烧,仿佛与赤焰刀融为一体,如同旋风一般来回疾驰,紧紧追赶着对手。 此招威力惊人至极,迫使钱胜海不得不纵身跃起,跳出擂台,无奈地摇摇头,只得认输。 亲眼目睹清维如此出色的表现,柳雪絮不由得对他另眼相看,眉目流转。只是当她回想起当年自己被拒绝婚事之事,心中那份欣赏之情便被强行压制下去。 看到大师兄钱胜海不幸失利,她快步上前安抚。 面对柳雪絮的好心宽慰,钱胜海尴尬一笑。他挠了挠头,满怀歉意地说道:“哎呀,师妹!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我这次真的是有损咱们博浪帮的名誉啊!” 善解人意的柳雪絮继续耐心劝解钱胜海道:“师兄,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并非你实力不济,主要是对手太过强大了。依我看,本届武林青年大会的冠军非他莫属了。”话毕,她的眼眸中无意间流露出一抹钦佩之情。 钱胜海本就是个心细如发之人,他又怎会注意不到柳雪絮那丝不同寻常的目光呢? 于是,他便不再多言,只是默默地低下头,静静地站在柳雪絮身旁。 自从这位小师妹踏入师门以来,他早已习惯了这种“襄王有意,神女无情”的单恋滋味。哪怕此时此刻,内心正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危机感所笼罩着,但他依然竭力克制住心底那份自认遥不可及的奢念,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 就在清维击败钱胜海,进入决赛的时候,极剑门的冠垣也顺利战胜对手,与其会师。至此,武林青年大会迎来了一场巅峰对决。 要知道,烈刀门和极剑门之间的恩恩怨怨,那可是江湖人士茶余饭后最为津津乐道的谈资之一啊!如今,两大门派的年轻弟子终于要在这场决赛中正面交锋,想不引起众人关注都难! 果不其然,正如众人所期望的那样。比赛刚一开场,双方就拼杀得异常激烈。 冠垣的剑招当真称得上出神入化、变化万千。只见她手持那柄悠云剑,犹如疾风般快速掠过,剑式灵动飘逸,令人防不胜防。 在对战的初期,清维显得有些紧张失措、狼狈不堪,他额头汗珠密布,眉头紧皱。 不过,幸运的是,他拥有出色的心理素质。但见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随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手中的赤焰刀迅速挥舞,一次又一次成功抵挡住了冠垣凌厉的攻势。 反观冠垣,由于连续遭受挫折,她逐渐泄气,攻击节奏也开始放缓。 清维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变化,并且不动声色地加快了自己出刀的速度,双方真正的较量就此拉开序幕。 在随后数十个回合的对决中,两人依旧难分高下,局势异常胶着。 台下的观众们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台上双方的一举一动,大气不敢出,眼睛眨也不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瞬间。 赛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高手间的对决更是在细微之处决定成败。 就在这时,清维突然嘴角微扬,眉毛一挑,计上心头,旋即挥动赤焰刀向冠垣发起了狂风暴雨般的猛烈进攻。他口中大喊:“接招!”他的刀法攻势凌厉,步步紧逼,丝毫不给对手留下喘息的机会。 冠垣手持长剑,毫不畏惧地迎着对方冲去。只见其手中的悠云剑,竟舞动得犹如疾风呼啸,数次试图突破清维的刀锋攻势,可惜最终都未能如愿。 万般无奈之下,冠垣猛地虚刺一剑,随后纵身一跃而起,企图跳出清维的封锁圈。 没想到,清维反应极其迅速。他一眼便看穿了冠垣的意图,同样高高跃起,并紧接着顺势抬腿踢向冠垣。 冠垣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被清维狠狠踢中后,“啊”地惊叫一声,直直朝擂台围栏飞去。 而清维则在踢出那一脚后,快速调整姿势,以便轻盈落地。然而,正当他在空中翻转之时,他突然敏锐地察觉到情况不妙,旋即以一个急速飞身,直奔围栏边。 眨眼之间,清维已经站稳身形,恰巧赶在冠垣撞向围栏之前,将其稳稳接住。 此时,冠垣那纤细的腰部被清维用双手紧紧环住,加之倒在对方怀里,她顿时满面羞红,娇嗔道:“快放开我!” 于是,她拼命挣脱开了清维的怀抱,狼狈地逃到了一侧。 待站稳脚跟后,冠垣深深吸了口气,胸脯起伏不定,试图平复那颗因羞涩而狂跳不已的心。 此刻,她根本无暇顾及台下观众的哄笑和戏谑声,只是恭敬地拱手施礼,微微低头说道:“多谢公子方才仗义援手,但今日这场比武,我势在必得!”话音刚落,她便再次提起悠云剑,如疾风般冲向清维。 清维见状,微微点头还礼后,也迅速整理好情绪,握紧赤焰刀严阵以待。这会,冷静下来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方才一心只想救人,却忽略了男女有别的礼数。 因此,他在与冠垣过招的过程,压低声音对着她,轻声说道:“姑娘,在下适才救人心切,多有冒犯之处,还请姑娘多多包涵!” 冠垣闻言,脸上泛起一丝尴尬的浅笑,柔声回应道:“无妨,事情已经过去,我们还是专注比武吧!” 清维微微颔首,表示认同,随即将这件事抛诸脑海。 台上二人激战正酣,台下观众也逐渐忘却了刚才发生的小插曲,再次沉浸于这场精彩绝伦的对决之中。 第72章 缠斗夺冠 虽说冠垣嘴上未言半字,但其实在她的内心深处已经悄然萌生了一种别样的情愫。清维那及时且果敢的救援,以及事后彬彬有礼、满怀诚意的致歉,都在她的心底留下了深深的、难以磨灭的烙印。 接下来,两人之间的较量依旧精彩绝伦、扣人心弦。 不过,随着比赛的不断推进,冠垣似乎逐渐变得有些心不在焉,眼神也时不时地游离。不知为何,她始终无法摆脱方才那一幕所带来的影响,不禁眉头蹙起,心中似有千千结。 加之清维相貌堂堂,且他那卓越非凡的刀法,亦是令她惊叹连连,忍不住多瞧几眼。 所有这些因素交织在一起,使得她对眼前这个年轻人愈发欣赏,目光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倾慕之情。 渐渐地,她不再执着于比赛的胜负,转而全身心地投入到比赛当中,尽情享受着这一刻。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违背了师父宝墨道长的命令,心中虽有一丝愧疚,但更多的是对当下的沉醉。临行前,师父曾多次督促她务必夺冠,这会却被她抛至九霄云外。 冠垣手中的悠云剑舞动得愈发缓慢,甚至大部分时间只是防守,鲜有进攻,脸上也流露出几分犹豫之色。 反观清维,却是斗志昂扬,愈战愈勇。他手中的赤焰刀急速挥动,犹如狂风般迅猛无匹,又似惊雷一样刚劲有力,口中还不时发出“喝”“哈”的喊声。他时而向左猛力劈砍,气势如虹;时而向右疯狂挥斩,威风凛凛。 面对清维凌厉至极的攻势,原本已经松懈下来的冠垣不得不再次打起十二分精神,眼神瞬间变得专注起来。只见她身姿灵活地左右翻转身体,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频繁地躲开了清维的左劈右砍,嘴里还轻喘着气。 清维发现左右两路都难以击中对方,于是当机立断,咬紧牙关,决定从中路突破。但见他奋力一挥,赤焰刀直直地刺向冠垣的胸膛,大声喝道:“看招!” 冠垣不慌不忙,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自信。她巧妙地挥动着悠云剑,顺势带动赤焰刀飞速旋转,然后借助长剑的长度优势,迅速反击,直刺清维。 这一招吓得清维连连后退,脸上满是惊讶之色。台下的观众看到冠垣如此精妙的剑法,纷纷拍手叫好,欢呼声响彻全场。 清维稳定住身形后,眉头紧皱,开始思考新的攻击策略。很快,他打定主意,打算从下方发起进攻。于是,他猛地挥动赤焰刀,疯狂地挑动,快速地划向对方的下盘,嘴里喊道:“接招!” 冠垣手持悠云剑,面色凝重,紧咬嘴唇,迎接对方的攻击。霎时间,刀剑相交,发出清脆的声响。 为了躲避清维锐利的刀锋,冠垣无奈纵身跃起,跳至其身后,然后再次舞动悠云剑刺向清维,娇斥道:“看剑!” 清维反应迅速,发现冠垣的动作后,立即急速转身,用力踏地飞起。他在空中猛烈挥舞赤焰刀,顺势落下,狠狠地斩向冠垣的头部。 冠垣敏捷地侧身躲避,惊险万分地避开了这一击,莫名惊出一身冷汗,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台下的观众们看到如此惊险的场面,都倒吸一口凉气,不禁为她捏了一把冷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冠垣本已不打算和清维争夺冠军宝座,却不成想对方竟然如此咄咄逼人,刚才那一招可谓狠辣至极,这令她非常愤怒。 憋着一股劲的她,瞬时柳眉倒竖,再次加快了剑招的速度。 只瞧她手中的悠云剑飞速旋转,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身形亦随之不断翻转,如同风中的落叶。一招“舞剑”施展得极为娴熟,那身姿潇洒无比。 每隔三五个虚晃招式过后,冠垣就会使出一记致命的杀招。依靠这种真假难辨的战术,她成功地打乱了清维的节奏,令对方手忙脚乱,陷入被动局面,显得狼狈不堪。 最后,清维唯有选择腾空而起,跃至冠垣身后。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竭力使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 稍作调整后,他立刻挥动起赤焰刀,如狂风般迅速而猛烈地交叉运用着“刚刀”和“猛刀”这两招,毫不留情地朝着冠垣发起一轮又一轮的攻击。 冠垣反应极其敏锐,瞬间就洞察到了清维的动作。她冷哼一声,旋即转身,紧紧握住悠云剑,手腕一抖,与清维展开了新一轮的激烈交锋。 两人互不相让,你一刀,我一剑,每一次的碰撞都迸发出耀眼的火花。场面紧张刺激到了极点,台下的观众都瞪大了眼睛,大气都不敢出。 眼看比赛陷入胶着状态,清维心中的求胜欲望愈发强烈,他手中的赤焰刀也舞动得越来越快,招式更是频繁变换,嘴里还喘着粗气。 他时而使出“缓刀”,像飞针游走;时而施展“疾刀”,如疾风骤雨;时而冒是一招“猛刀”,似泰山压顶。他的刀法犹如行云流水,变化多端,令人眼花缭乱。 面对清维变幻莫测袭来的凌厉攻势,冠垣却是一副气定神闲、游刃有余的模样。只见她手持悠云剑,或轻盈舞动,如翩翩起舞的仙子;或直击要害,如闪电般迅猛;将“直剑”和“舞剑”这两招运用得登峰造极。 她以柔克刚,巧妙地化解了对方一次次凶猛的攻击,并借助灵活多变的剑招,让清维的刀招频频击空。 紧接着,冠垣娇喝一声,使出一招“腾剑”。她的身形如同鬼魅一般飘忽不定,不断变换着位置,使得清维疲于应对,额头上汗水直淌,难以捉摸其真实意图。 清维眼见久攻不下,还被对方扭转局势,步步紧逼,心中不禁暗自慨叹:“眼前这位女子武艺高超,着实难以对付啊!”这场激战似乎永无休止。苦无良策,他只得暂且放缓攻击节奏,趁机歇息,并寻找可乘之机。 冠垣本已渐入佳境,正沉浸在酣畅淋漓的对决之中,然而清维突如其来的变招,却让她感到有些困惑,高昂的斗志再次冷却下来。 好在,她很快便定了定神,调整好心态,逐渐放慢剑速,与清维展开一场点到为止的切磋。 场下的宝墨道长看着台上的冠垣,气得脸色铁青,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恼怒之情。要知道,此次的武林青年大会对于各大门派意义非凡,冠军的归属关系到整个门派的荣辱兴衰。赛前,她已经多次叮嘱、鼓励冠垣一定要全力以赴,争取夺得桂冠,为门派争光添彩。 在之前的比赛中,冠垣确实表现出色,一路过关斩将,成功闯入了决赛。面对每一个对手,不论实力强弱,她都认真应对,不敢有半分懈怠。可是,令人费解的是,为何到了这个关键时刻,她却突然变得如此反常呢? 尽管宝墨道长有些恼怒和焦急,但是她十分了解冠垣的个性。一旦冠垣下定决心做某件事情,即使有九头牛马也无法改变她的想法。因此,她并未直接对场上的冠垣施加任何压力,而是双手紧握,暗自祈祷着冠垣能尽快改变主意,全身心地投入到与对手的较量之中,并最终成功夺取冠军宝座。 毕竟,这一战不仅关系冠垣的个人荣誉,更涉及门派的颜面。极剑门和烈刀门相互对立已近五十年,此次双方好不容易在决赛中相遇,无论如何,大家都要奋力一搏的。 说回场上的清维和冠垣二人。 历经多次激烈的对决之后,清维已经隐隐察觉到了冠垣的求胜欲望似乎并不是特别强烈,但是他无法确定这究竟是对方的真实想法,还是用来迷惑自己的一种障眼法。 对于清维而言,这场比赛意义非凡。它不仅关乎门派的荣耀,还关系到他多年来渴望登顶江湖的雄心壮志,更为赢得台下佳人的顷心。 想到这里,清维顿时精神焕发,并开始思考如何一举击败对手。只见他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迅速飘移到了冠垣的侧身位置,随后深吸一口气,使出全力,以一招“起刀”再次猛然攻向冠垣。 清维飞速转动手中的赤焰刀,不过片刻功夫,他就从“起刀”转到了“缓刀”。五招“缓刀”施展过后,他又毫不犹豫地将招式切换至“疾刀”。 待两招“疾刀”挥出不久,他再次迅速变招,使出了“猛刀”。 最后,一招“猛刀”劈出后,他身形高高跃起,如同飞鸟一般轻盈地跃到了冠垣的身后,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动了一记“刚刀”。 刹那间,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焰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张牙舞爪地径直扑向冠垣,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 清维的这一连串刀招动作既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又似狂风暴雨般猛烈迅捷,令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台下的观众们都被这惊人的一幕深深震撼,一个个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他们甚至无法看清清维的刀招变化。等到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只看见那团熊熊烈火正朝着冠垣席卷而去。 在场外观战的众多高手中,尚且没有几个人能够洞察清维的出招方式,更何况是身处在比赛中的冠垣呢? 幸运的是,冠垣本身有着扎实的武功根基。尽管她也没能彻底洞悉清维的真正意图,但是凭借着敏锐的直觉和对剑道的深刻领悟,她竟然奇迹般地抵挡住了清维从“起刀”到“猛刀”的所有攻击。 而面对“刚刀”招形成的熊熊烈火直奔自己而来,冠垣同样镇定自若,哪怕她早已娇喘吁吁,香汗淋漓。 但见她手持悠云剑急速转身后,竟然直接朝着那汹涌而来的烈火直冲过去!她那矫健的身姿在空中犹如一只轻盈的蝴蝶般来回翻转,“舞剑”与“腾剑”这两式剑招被她交叉运用得炉火纯青、出神入化。 不过一会功夫,伴随着她剑招的不断使出,隐约可见的水滴便如流星赶月一般接连迎向了烈火!仅仅十二招过后,那原本气势汹汹的烈火就已经被破解殆尽。 紧接着,她运气推地,借助反推之力直冲云霄。片刻后,她挥剑冲下,一招“俯剑”使出,口中轻喝“破!”。随着雨滴般的剑气倾泄而下,那团烈火被彻底浇灭! 台下的观众们看到如此精彩绝伦的一幕,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叫好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清维使出“刚刀”招之后,自以为胜券在握,故而呆站在原地,想要看看冠垣究竟会如何应对。当他亲眼见到冠垣使出的剑招,竟然能够逐渐凝聚出无数水滴,并将他“刚刀”招挥出的烈火一一破灭时,他心中不禁对冠垣的高超剑术钦佩不已,喃喃自语道:“这女子,真是厉害!” 冠垣出色的表现,深深激起了清维更旺盛的斗志。稍稍调整过后,他快速地挥舞起手中的赤焰刀,并开始飞速旋转起来。眨眼之间,他的眼前就再度出现了一连串如同火环状的凌厉刀气。待他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之际,立刻毫不迟疑地推动手中的赤焰刀朝前直直刺出! 好不容易将“刚刀”招挥出的熊熊烈火悉数扑灭,冠垣正想着稍微喘口气。岂料赤焰刀已经引着无数火环状刀气,再度朝她袭来,且带着呼呼风声。 刚才一连串的剑招已经消耗了她许多真气,面对此刻这股愈发强烈的刀气火焰,冠垣不免有些心生怯意,脸色微变。 只是形势紧迫,已来不及她多想。情急之下,冠垣亦是快速旋转悠云剑,剑气再度聚拢。她娇嗔一声:“拼了!”随即推剑而出。 一招“极剑”使出,悠云剑裹挟剑气极速飞冲向前。 悠云剑如一道闪电般划破虚空,带着凌厉的剑气,直直地冲向赤焰刀的重重火环。 刀剑撞击的瞬间,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巨响,水火相攻,激起了漫天的火花与水汽。刀气和剑气相互交织、消融,眨眼间便消散无踪。 然而,由于力量的相互作用,刀气撞击形成的反推之力异常强大,竟然将赤焰刀和悠云剑同时反弹回它们各自主人的身边。 清维和冠垣几乎同时飞身而起,他们都想尽快接回自个的兵器。 冠垣动作迅速,抢先一步握住了自己的悠云剑,心中正想着握紧后平稳落地。 然而,让她始料未及的是,反推之力格外巨大,这使得她难以短时间内握紧剑柄,反倒被悠云剑带着向前冲去。 冠垣在空中不停地回拽悠云剑。经过一番艰苦的努力,她终于勉强握紧了悠云剑,并轻盈地落地。只是可惜,此时她已经飞出了擂台。尽管她距擂台仅仅相差半步而已,可她终究还是输了这场比赛。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清维也面临着相同的困境。虽然他比冠垣稍晚一些接住赤焰刀,但是在应对反推阻力过大的问题时,他表现得更为机智。 但见他右手紧紧握住赤焰刀后,立刻察觉到了强大的反推力。 于是,他果断用左手轻轻运气,将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出,迫使赤焰刀逐渐改变方向。 不经意间,赤焰刀就在空中完成了一圈旋转。 即使清维的想法并未如愿,赤焰刀依旧向前冲去,但是此举已成功消耗了不少反推之力。 随后,清维紧握刀柄,用尽全身力气反向拉扯,同时身体朝着地面急速坠落。 终于,在竭尽全力之后,他于擂台边缘安全着陆,稳稳地抓牢了赤焰刀,并长舒一口气。 此时,胜负已定!清维凭借着关键时刻的机敏反应,成功夺得了冠军。 另一边,冠垣神情落寞,独自离开了赛场。她输得心服口服,没有任何怨言,对清维的钦佩之情愈发深厚。 此刻的冠垣,心中一片纷乱。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师父,更不知道该如何平复自己那颗躁动不安的心。 就在这时,武林总舵负责人激昂的声音响起,高声宣布:“荣获本届武林青年大会冠军的是,烈刀门的清维!” 清维再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场下,与自己的师父灵修道长紧紧相拥,兴奋地说道:“师父,我做到了!” 一旁的烈刀门弟子们也纷纷涌上前来,向清维表示祝贺。 清维眼中闪烁着喜悦的泪花。回想起这么多年来的辛勤努力和付出,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他欣慰地笑了。 第73章 缘份匪浅 比武擂台下,掌声如雷鸣般响起,经久不息。 然而,与周围这喧闹至极的氛围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博浪帮的柳雪絮和钱胜海却表现得格外淡定平和。 柳雪絮微蹙着眉头,轻声叹息着,满脸惋惜地说道:“唉,台上那位姐姐实在是太可惜了。以她的实力,倘若能在整个比赛过程中一直全力以赴,恐怕结果就不会是这般了。真奇怪,为何到了比赛的后半段,她似乎失去了最初那种强烈的求胜欲望呢?” 一旁的钱胜海深表认同地点点头,眉头微皱,随声附和道:“是啊,师妹,你说得在理!假如那位姑娘能够拼尽全力,说不定这冠军早已成为她的囊中之物了。” 托腮沉思片刻后,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朗声说道:“呵呵~至于她为什么会中途稍显松懈,不在状态,难道师妹你没瞧出来吗?嘿嘿,我可是瞧出来了哦!” “真的吗?那你快告诉我吧!师兄!”柳雪絮听到钱胜海竟然知晓答案,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好奇。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期待,紧紧盯着钱胜海,双手则不由自主地抓住他的衣袖,用力地摇晃起来。 看着柳雪絮如此急切的模样,钱胜海不禁咧嘴一笑,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他轻咳一声,故意拖长了声音,吊足了柳雪絮的胃口,然后才缓缓说道:“哈哈~其实这并非什么难事。只不过整场比赛实在是精彩绝伦,以至于大家都极易忽略其中的一些细节。不过呢,这些细节对我而言,可就不算什么难题了。” “好了,师兄,你就别卖关子了。你还是赶紧说吧!”柳雪絮忍不住催促道。 “师妹,莫急啊!你还记不记得中间有那么一段,烈刀门的清维在擂台边上把极剑门的冠垣给救了回来,使她免受重伤?而冠垣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表现出异常的举动的。”说到此处,钱胜海的语气充满了自信和神秘感,让人愈发迫切地想要知道后续的个中玄机。 “哦?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是有那么一回事。呵呵~当时那位姐姐还有些脸色微红呢。大家更是一个劲地笑话她。想想确实挺狼狈不堪的。不过,她很快就重新振作起来,再次投入到比赛中了啊!看上去似乎并不像是受到了那件事情的影响啊?”柳雪絮努力地在脑海中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心中仍旧满是疑惑。 “哈哈,师妹!那是这场比赛的一个重要转折点啊,你没有留意到吗?在那之前,冠垣大部分时间都是占据上风的。你说她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后,迅速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并投入比赛之中。这一点不假,只是随后她明显放缓了自己的攻击节奏,甚至一度采取只攻不守的策略。若不是烈刀门的清维斗志昂扬,步步紧逼,她恐怕也不会竭尽全力,拼命抵抗吧。”钱胜海有条不紊地分析着,将整个过程抽丝剥茧一般娓娓道来。 “原来如此,这个我倒还真没看出来,只是隐约感到那位姐姐状态有些起伏。不过,她到底为啥会出现这样的变化呢?那件事对她真的有那么大的影响吗?”柳雪絮眉头紧拧,一脸困惑,继续追问道。 “这个嘛,师妹应该深有体会才是啊!你可还记得六年前,你被陆家公子拒婚后,曾经伤心了整整一个月?男女之事总是容易扰人心神啊!怎么说清维也算是个翩翩美少年,他们二人不经意间有了肢体接触,难免会产生一些不一样的情愫。”钱胜海意味深长地说道,眼神中透着几分感慨。 柳雪絮听完,脸上泛起一丝羞涩的红晕,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她轻轻叹了口气,忧伤地说道:“唉,师兄,你又何必旧事重提呢!我当时不过懵懂无知、少不更事罢了,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幼稚可笑!那会仅仅凭借一幅画像,加之双方父母的三言两语撮合,我就认定了他,还一心想着非他不嫁,实在是荒唐至极啊!” 回忆往昔,柳雪絮心中不由得涌起一丝感伤。她转头看了眼钱胜海,满怀感激地说道:“师兄,那段时间真的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每天都陪在我身边,努力安慰鼓励我,我都不知道如何挺过来呢!“ “莫非?师兄,莫非你的意思是说冠垣喜欢上了清维?”经过钱胜海的这么一点拨,她恍然大悟,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瞪得浑圆,惊讶地说道:“啊!难道真是这样?” “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也许还算不上喜欢,但是应该已经有了一些不一样的情愫。今天这场比赛已经着实精彩,如果没有中间那次意外的话,可能会更加惊心动魄、引人入胜吧。这两个人的确都很厉害啊。”钱胜海一边若有所思地回答着柳雪絮的问题,一边情不自禁地发出了由衷的感叹。 “师兄,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你今天已经做得非常出色了。只是清维实力太过强大,非你之过。走吧,我们快去找掌门他们。”柳雪絮语气温柔地安慰着钱胜海,同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予他无声的支持和鼓励,眼神中满是关切。 钱胜海微微颔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感激地看了一眼柳雪絮,轻声说道:“好,那我们走吧!” 随后,两人一同转身,准备朝着博浪帮弟子所在的方向走去。 然而,就在他们刚刚迈出脚步的一刹那,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这位姑娘,可否告知在下你的芳名?若能有幸结识,实乃在下莫大的荣幸。”那声音犹如醇厚的美酒,让人沉醉。 柳雪絮和钱胜海听到这话,几乎同时身子一僵,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随即转过身去。 当他们看清说话之人时,不禁双双瞪大了眼睛,当场愣住了。站在他们面前的竟然是清维! 柳雪絮的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惊讶和困惑,嘴唇微微张开。显然,她压根没有预料到清维会主动前来搭话,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下意识地揪紧了衣角。 相比之下,钱胜海的表现则要沉稳得多。他微微眯起眼睛,似乎一眼就看穿了清维的心思,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只见他十分从容地拉着柳雪絮,走上前去,彬彬有礼地向清维拱手行礼,朗声说道:“清维兄,恭喜你啊!恭喜你荣获本次武林青年大会的冠军!方才决赛时,你的身手令人叹为观止,比赛精彩至极!此乃我师妹柳雪絮!” 说完,他还特意朝柳雪絮使了个眼色,微微点头,示意她放松下来。 得到钱胜海的眼神会意,柳雪絮心中的担忧逐渐消散。她微微扬起嘴角,面带笑容,声音轻柔地对着清维说道:“清维公子,你太谦虚了。你可是今日的主角呢!像你这样年轻有为、才华出众之人,能够结识你,实在是小女子的荣幸呢。”她目光流转,透着几分羞涩。 清维听闻柳雪絮之名,心中不禁微微一动,脸上露出欣喜之色,眼睛不由发亮。他迅速向二人回礼问好,然后想着和柳雪絮再多聊几句,以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 岂料,就在此时,一阵呼喊声陡然传来:“崇礼,崇礼!” 这突如其来的喊声,令柳雪絮和钱胜海大吃一惊。柳雪絮惊讶熟人将至。钱胜海则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眉头紧皱。 “陆崇礼?难道他今日也来到了此地?这个可恶的家伙,当年竟敢拒绝师妹的婚事!待我寻到他,定要狠狠地教训他一顿,好为师妹出一口恶气!”钱胜海紧紧握起拳头,在心中暗暗发誓道。 清维自然听出了那是自己父母的声音,连忙急切地四处张望,脖子伸得老长。 果然,在喧闹的人群之中,他看到了自己的双亲。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朝着父母所在的方向,用力挥动手臂,并兴奋地高声喊道:“爹,娘!我在这儿!” 钱胜海听完,心中又是一惊,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难道眼前这位名叫清维的男子,就是当年那位拒绝师妹婚约的陆崇礼吗?他不禁缓缓松开了原本紧握成拳的双手,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陆父陆母循声望去,待发现清维的身影后,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陆母一眼就注意到了柳雪絮,旋即脸上绽放出如春日暖阳般灿烂的笑容,眼睛眯成细细的月牙儿,欢快地说道:“小絮啊,原来你也在这里呀!”那声音中满是惊喜与亲切。 “你是陪着你师兄一同前来参加此次比武的吧?”话音未落,她又朝着柳雪絮身旁的钱胜海微笑着,轻轻颔首问好,目光中满是和善与温暖。 陆父同样与钱胜海简单地寒暄了几句。紧接着,两人便热络地聊了起来,陆父还时不时地拍拍钱胜海地肩膀,笑声爽朗。 面对陆母热情的问候,柳雪絮柔声答道:“是的,伯母!你跟伯父是特意赶来观看清维公子比赛的吧!”说完,她依序向陆父陆母行了个万福礼,脸上洋溢着甜美的微笑,恰似一朵盛开的桃花。 陆父微笑着点了点头作为回应,眼中透着温和。 陆母一听到柳雪絮称呼自己的儿子为清维公子,顿时觉得有趣又好笑,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过了片刻,她才止住笑意,然后对着柳雪絮一脸疑惑地问道:“清维公子?小絮啊,你和崇礼难道刚刚相互认识了?其实你直接叫崇礼就可以了哦!‘清维’这个名字呢,是他的师父给他取的名字。咱们两家关系这么熟悉,你叫他的本名就好啦。”说着,还亲昵地拉过柳雪絮的手。 柳雪絮微微颔首,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回应道:“好的,伯母。” 陆母一脸喜悦,接着转身,拍了拍清维的肩膀,提高音量大声说道:“臭小子,我和你爹找了你好久,原来你跑到这里来结识小絮了呀!”说着,她还朝清维翻了个白眼。 “你说你呀,当年我想给你们俩牵红线的时候,你还拒绝了人家。现在倒好了,兜兜转转六年过去了,你竟然在这里主动来认识小絮了。真是没想到啊,你们缘分匪浅呐!” 说完这话,陆母已是笑得合不拢嘴。她心里默默想着:今日儿子不仅成功夺得武林青年大会的冠军,实现了多年的理想,还恰巧遇上了柳雪絮,想必姻缘也会有着落了,真可谓双喜临门啊! 清维一听柳雪絮就是他当年拒婚的女子,顿时又惊又喜。 喜的是两家人相当熟悉,以后自己找柳雪絮会方便许多。而且听说当初柳雪絮对自己甚是喜欢,有此基础,自己追求柳雪絮兴许会轻松不少。 惊的是自己当年拒婚,怎么说都有些对不住人家姑娘,就怕她依旧心有怨恨。 想到此处,清维立马满脸愧疚地向柳雪絮道歉,态度诚恳地说道:“柳姑娘,真是不好意思!真没想到,原来你就是当年那个我拒婚的姑娘。那会我一心只有江湖,毫无成家的打算,假若对你造成了伤害,还望你能够多多见谅!”说着,他还深深地鞠了一躬。 陆母与清维的话,令柳雪絮感到有些难堪和不知所措。 曾经,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这个拒绝过自己的人。然而此刻,他却站在面前,还诚恳地向她道歉了。 柳雪絮看着清维,心中的怨恨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感。 她微微一笑,轻声说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早已将此事放下。我们今日能够在此相遇,不过纯属巧合而已。” 柳雪絮的宽容和大度让清维感到十分欣慰,同时也让他对她多了一份敬佩之情。 清维连忙点头,说道:“多谢柳姑娘的谅解,其实,这些年来,我也一直觉得对你有所亏欠。如今既然有缘再见,不知可否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当年的过错?” 柳雪絮听了清维的话,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她低下头,羞涩地说道:“一切随缘吧……往事已矣!陆公子不必挂怀。你志在江湖,颇有雄心。今日夺得桂冠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吧。” 为了避免更多的尴尬,柳雪絮回答完清维的话后,即刻扭头对着陆父陆母说道:“伯父、伯母,实在不好意思,我跟师兄是为了能更好地观看比赛,才走到这边来的。现在比赛结束了,我们也得赶紧回到师父那里去了,免得他老人家担心。我们就先告辞啦。”说完,再次行了一礼。 伯母自然是心领神会,便不再提及当年的事情,转而十分热情地说道:“哎呀,小絮啊!你可真是个体贴懂事的好孩子呀!你和钱公子就放心去吧,路上小心点哦。”说完,她朝二人挥了挥手。 于是乎,柳雪絮与钱胜海一同向陆家三人挥手道别,旋即转身离去。 清维呆呆地站在原地,目光紧紧跟随着柳雪絮和钱胜海的身影,看着他们越走越远,嘴里喃喃道:“这就走了?” “嘿,崇礼!人都已经走远咯!”陆母见此情形,连忙使劲地摇了摇清维的肩膀,并大声喊道。 被陆母这么一摇晃,清维总算回过神来了,但也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哦……” “臭小子,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人家了啊。无妨,莫要气馁,虽说刚刚人家小絮婉转地拒绝了你,但你仍有机会啊。显而易见,她对你还是心存好感的。只可惜你昔日曾拒绝过这门亲事,所以她才不好意思贸然接受你罢了。女孩子嘛,总是矜持一些的。等我们回到安会城后,两家多来往走动,你再好生表现一番,何愁此事不成呢?”陆母滔滔不绝地给清维加油打气着,讲完之后,她又朝陆父递去一个眼色。 陆父默契十足,赶忙应和道:“是啊,崇礼!我同她爹在生意场上交往频繁,关系匪浅呐。她爹素有‘儒商’之称。这女娃儿随了她爹,满身的书卷气,那叫一个知书达理呀。我跟你娘都对这个儿媳妇非常满意哦。你可得加把劲了啊。如今你学有所成,也是时候考虑一下终身大事咯。”言罢,他轻轻抚摸着自己的长胡须,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 “唉,爹,娘!我确实挺喜欢柳姑娘的。自从在台上第一眼见到她之后,我的心便开始躁动不安,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我走向她。你们说得没错,现在我学有所成,也到了考虑成家的时候了。之前都是我的错,让柳姑娘受了委屈,但这次我绝对不会再错过她了。等我回到南霞山后,立刻向师父请假,然后马不停蹄地赶回安会城,在家多住些时日,争取早日赢得柳姑娘的芳心。”清维目光闪烁,语气坚定地说道,双手还紧紧握成了拳头。 第74章 半生已逝 正当列青佳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之中时,突然,一阵急切的呼喊声猛地打断他的思绪。 “青佳,青佳!你怎么了?为什么又开始喝酒了!”朱慕虹焦急万分的声音传来,迅速将列青佳从幻想中硬生生拽回现实。 列青佳恍若失去理智的狂人一般,双眼通红,再次举起一瓶美酒,毫不犹豫地仰头灌入。酒水顺着他的嘴角肆意流淌而下,很快便浸湿了他的衣襟。 他用右手胡乱地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角,当那迷离的眼神看清楚朱慕虹的脸庞后,泪水竟如决堤的洪水般夺眶而出。 他声音颤抖着喊道:“慕虹,对不起!我真的无法忘记她!不,我不仅仅是列青佳,我还是清维,更是陆崇礼啊!”他的声音饱含着无尽的哀伤和悔恨,仿佛要将内心深处积压已久的痛苦一股脑儿倾诉出来。 朱慕虹听完这话,神色蓦然变得忧伤。她眉头紧蹙,声音低沉且沙哑,带着无尽的哀愁,轻声哽咽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她是你这辈子最爱的女子!没错,你现在已经叫列青佳了,而我叫朱慕虹。是的,你曾经是清维,也是陆崇礼!” “可是,当年我们决定投身征讨安会城贼寇的大军之时,不是都已经说好了吗?‘列青佳’和‘朱慕虹’才是我们的名字。我们要拥抱新生!‘清维’和‘冠垣’都已成为过去式了!”话毕,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再也无法抑制,顺着她那苍白的脸颊肆意滑落,她的肩膀不停地颤抖着。 列青佳深深地陷在回忆之中,无法自拔,他再次仰头,猛地灌下一大口酒,然后发出一声充满无奈与沧桑的感叹,眼神空洞得如同深邃的黑洞,喃喃自语道:“是啊!那段时光至今仍历历在目!那会,我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名字改为列青佳。其中,‘列’字取自烈刀门‘烈’字的一半,而‘青佳’二字则源出清维‘清’的一半。” 他回忆往事,无尽唏嘘,继续说道:“哎。那时的我深深感到,尽管先前的日子短暂如白驹过隙,但却犹如度过了漫长的半生。而那些日子则大半都是在烈刀门中渡过的。因此,我特意将‘烈’字与‘清维’二字各自隐匿一半,寓意着前半生已然消逝,接下来要全力以赴、好好地度过自己的后半生。” 朱慕虹轻轻地擦拭着眼角的泪水,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带着苦涩的笑容,微微摇着头,轻声说道:“呵呵~没想到你居然还记得这件事情啊!真是让人感到意外。想当年,你不过才二十出头而已。古人常言‘人生七十古来稀’,那个时候的你,连人生的三分之一都还没有达到,却已经开始感叹人生的无常和岁月的流逝,多少显得有些多愁善感、悲春伤秋了。” 列青佳用手缓缓地抹了抹嘴角残留的酒渍,动作缓慢而轻柔地将那瓶美酒推到一边,接着深吸一口气,努力挺直了腰杆,让自己的精神状态稍微振奋一些。 他的目光逐渐变得坚毅,声音低沉而坚定,继续说道:“是啊,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确实太不成熟了。毕竟那会年轻气盛,又在短时间内经历了人生的诸多变故,自然会有悲伤抑郁之感。好在,后来经历了一年的江湖闯荡,我算是逐渐从人生的重大挫折中走了出来。可如今的我,为何又陷进去了呢?我是多么渴望能够彻底摆脱过去的阴霾,重新迎接新的生活啊!” 朱慕虹见到列青佳把那瓶美酒推开,她的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起身,快步走上那瓶酒。 只见她轻盈地提起酒瓶,宛如捧起一件珍贵的宝物,接着稳稳落座。 随后,她毫不犹豫地举起酒瓶子,“咕噜咕噜”大口灌入几口浓郁的美酒。 几口美酒入喉,朱慕虹的脸上不由露出满足的神情,眯着眼睛,嘴角上扬,口中啧啧称赞道:“这酒真是绝佳啊!唉,你当年想要走出阴霾,重新振作起来。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呢!自从那届武林青年大会比武输给你之后,我回到了北露山。尽管师父她们没有多言,但是门派中人却总是私下议论纷纷,着实让我实在无法忍受。最终,我只能无奈地下山了。” 回忆起自己当初下山时的无奈情景,朱慕虹不禁连连轻叹几声,一脸的无奈地说道:“那时,下山之后,我原本是打算再找个机会跟你一决高下的。不过,当我看到你那颓废消沉的样子,我便放弃了。那时,你已经毫无斗志,即使赢了比试,也没有任何意义。最后,为了帮你排忧解闷、散心解愁,我竟然陪着你闯荡了江湖整整一年。一年过去,你终于想通了,不再逃避。” 趁着酒劲,朱慕虹将往事缓缓道出:“恰巧,安会城贼寇作乱,干戈四起。你告诉我说,你想找点事情做。于是,我便又机缘巧合地跟随你一同踏上了讨伐贼寇的征程。” 列青佳见朱慕虹拿起自己放下的美酒,嘴巴微张,开口阻止道:“慕虹,别……”却不想朱慕虹动作迅速,已然“咕噜咕噜”灌下了好几口美酒。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着就此罢手。 听着朱慕虹慢慢将过往的种种经历细细道出,列青佳心中对她的感激之情愈发强烈起来。他不由自主地深深凝望着眼前人,目光中满是深情,轻声说道:“谢谢你,慕虹!” 列青佳向来豪迈,此刻竟然罕见地流露出如此细腻的情感。朱慕虹眼见此景,不禁双颊微红,如同熟透的苹果,略带羞涩地别过头去,故作镇定地说道:“哎呀,我们好歹也是多年的夫妻了,你怎么还突然说起这些肉麻话来呢?其实,我当年下山,就是想避开那些烦人的闲言碎语,找个机会跟你再比试一场,好向大家证明我的实力。至于后来,陪着你闯荡江湖、征讨贼寇什么的,也不过是为了圆一圆我心底的那个江湖梦罢了。” 说话间,朱慕虹的思绪渐渐飘远,眼神开始变得有些迷离,仿佛回到了曾经那段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快乐时光。她的嘴角不自觉地轻微上扬,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柔声说道:“转眼间,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我终于发现,我们一直都是志同道合之人,心中都怀揣着远大的理想和抱负。青佳,你是否还记得我为何要取‘朱慕虹’这个名字?” 列青佳微微颔首,连连点头,目光坚定地表示自己依然记忆犹新,轻声回答道:“当然记得,这件事我怎么可能忘记呢?你曾告诉我,你自幼失去双亲,孤苦伶仃,幸得宝墨道长收留,将你带上山传授武艺。在那之前,你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洪元城中度过的。因此你本想取用‘洪’作为姓氏,但‘洪’字乃是国姓,不可轻易使用。于是,你便选择了与‘洪’字谐音且寓意美好的‘朱红’的‘朱’字。” 酒劲渐散,他愈发清醒,接着说道:“至于‘慕虹’二字,则蕴含着你更深层次的期许和愿望。你说你从小就乖巧听话,一直遵循师父的教导,按照规矩行事。然而下山后,你目睹了江湖的广阔无垠,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气息。那时的你渴望能够摆脱束缚,追求如彩虹般绚丽多彩的人生,所以才决定取名为‘慕虹’啊!” 看到列青佳仍然清晰记得自己名字的来历,朱慕虹内心充满了喜悦,不禁开心地大笑起来,笑声爽朗:“青佳,我也要感谢你!是你让我领略到了外面广阔的世界,如果没有你,我可能还在北露山中修炼武艺呢!” 列青佳微微一笑,默默地点了点头。此时,他头脑更加清醒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说“还是忘不了柳雪絮”有些不妥当。 想到此处,他的心情变得有些忐忑不安,眉头紧锁,十分担心朱慕虹会不高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相反,朱慕虹平时从不喝酒。今天兴致上来,她连续喝了好几口,此刻,脸颊已经泛起了红晕,像天边的晚霞。回忆起过去的甜蜜时光,她感到无比愉悦,眼神中满是幸福的光芒。 然而,列青佳这么多年来对柳雪絮的情感执念,确实给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带来了很大的影响。她始终认为列青佳的这种做法并不是明智之举。 今天这个话题终于被提起,趁着酒劲,她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对着列青佳坦然说道:“唉,青佳啊!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不能再继续逃避下去了!既然来了安会城,你就找个机会和柳姑娘好好见一面。把该说的都说清楚,好聚好散吧!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人要学会向前看。今天,我在街上听人说柳姑娘已经儿女双全,家庭幸福美满。我们也要努力过好自己的生活才行啊。” 说着,她的目光紧紧盯着列青佳,眼中满是期待和坚定。 听完朱慕虹的由衷之言,列青佳不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半晌过后,他才满脸愧疚,声音低沉且带着无尽的懊悔说道:“对不起,慕虹!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是啊,时间过得飞快,我竟然已经逃避这么久了。这次回到安会城,也许真的是上天赐予我的一个弥补契机,是时候给过去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了。” 说完这话,他急切地朝旁边的朱慕虹看去,想看看对方的反应。却见对方不知何时已经醉倒趴在了桌子上。列青佳不禁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他不知道朱慕虹是否听清了自己刚才所说的话。 看着朱慕虹安静地睡着,列青佳缓缓伸出手,轻轻拨开她那凌乱的发丝,将它们顺到她的耳后。他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她红彤彤的脸上,心中莫名涌起一股怜悯之情,手不由自主地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感受着她肌肤的温暖。随着这一举动,他内心的愧疚越发强烈起来。 为了让朱慕虹能睡得更为舒适一些,列青佳迅速站起身来,并弯下了腰,轻柔地将她抱起,随后慢慢地走向床边。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谨慎小心,生怕惊醒了怀中的人儿。 到了床边,他小心翼翼地把朱慕虹放在床上,让她的四肢平展。接着,他仔细地为她盖上被子,确保她不会着凉,眼中满是关切。 看到朱慕虹安然熟睡,列青佳这才放心地长舒一口气,走回桌前坐下。 他继续拿起那瓶酒,细细地品味着。酒的香气在空气中悠悠弥漫,他的思绪再度渐渐飘远。 他一边喝酒,一边思考着该如何寻找合适的机会,与柳雪絮再见上一面,从而做最后的告别。这个念头在他的心头萦绕不去,令他又一次陷入了痛苦之中,表情愈发凝重。 此刻,列青佳懊恼不已,不住地摇头叹息。他后悔当年回到安会城征讨贼寇之乱时,没有足够的勇气去坦然面对柳雪絮。究竟是因为无法保护心爱之人的愧疚,还是失去挚爱后的无尽悲痛,亦或是两者兼而有之?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如今回想起来,由于当时的一时怯懦退缩,他竟然不知不觉间又虚度了这么多年时光。曾经,他辜负了一个女子,但幸运的是,那个女子最终获得了属于她的幸福。然而,在过去的这些年里,他的任性却又在无形之中伤害了另一个女子,但对方至今仍默默地守在他身旁。 列青佳觉得自己已经任性这么多年了,真的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不管怎样,这次来到安会城,必须给这件事做一个了断了。 列青佳坐在那里,脑海中不断地闪过各种各样的思绪。他一边思考着,一边下意识地伸手拿起摆在面前的那瓶酒,仰头灌了下去。 一口接着一口,他似乎忘记了自己正在喝酒,只是机械般地重复着这个动作。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那瓶酒早已见底,他无奈地放下酒瓶。 此时,他的心中仿佛有一团迷雾渐渐散开,烦恼和忧愁也随之消散。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解脱,整个人都变得无比舒畅。 然而,随着醉意逐渐上头,列青佳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他的眼睛变得迷离恍惚,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往桌子上靠去。 终于,他支撑不住,“砰”的一声倒在了桌子上。瞬间,房间里响起了阵阵响亮的鼾声,像是他沉睡的信号。 就这样,列青佳在迷迷糊糊中进入了梦乡,沉浸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第75章 小王师叔 且说钱府这边。 自从家宴结束之后,钱胜海便与柳雪絮携手一同返回房中歇息。 却说钱嘉华自出生以来,就与他的小姨极为亲近。故而此番姨甥相见,那叫一个亲昵万分。 待父母离席后,钱嘉华当即如一只欢快的小兔子,奔奔跳跳跑到管晴歌跟前,扯着嗓子吵吵嚷嚷道:“小姨,小姨,快陪我玩嘛!” 而管晴歌由于一大早就出门乘坐马车返回城中,此刻已是疲惫不堪,困乏至极。她原本想着趁午饭后,赶紧回房午睡,好好休息的。 不曾想许久未见,这个小外甥竟如此粘人。面对小外甥的请求,她一脸无奈,苦笑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恰巧此时,一旁的钱盈霜见到了这一幕。她眨巴眨巴眼睛,似乎一下子就看穿了管晴歌的心事,立马小跑到钱母的身旁,凑到她的耳侧,轻声细语嘀咕道:“奶奶,小姨累了一上午,肯定想要好好休息一会儿。要不我们先带弟弟去别处玩吧?” 钱母听了这话,顿时脸上笑开了花。她伸手轻轻摸了摸钱盈霜的脑袋,满脸慈祥地说道:“还是我们的盈盈懂事啊!” 说完,她一个箭步走到钱嘉华身前,蹲下身子,对着他轻声说道:“华儿乖,你小姨累了,她要睡会儿觉了。我们先别打扰她,晚点再找她玩,好不好?” 钱嘉华小嘴一撇,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看到奶奶那充满期待的眼神,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说道:“好吧……那我等小姨睡醒了,再去找她玩。”言毕,他便耷拉着脑袋,与管晴歌道别,跟着钱母和钱盈霜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管晴歌如释重负,长舒了一口气,满含感激地看向钱盈霜,眼神中尽是谢意。 钱盈霜扭头发现后,调皮地朝她眨眨眼,嘴角上扬,像是在说:小姨,我懂你的!” 钱母走在路上,还不忘一个劲地夸赞钱盈霜道:“我们盈盈真是个贴心的孩子,心思细腻,体贴入微,跟你爹一模一样!” 钱盈霜听了,脸上绽放出如花朵般灿烂的笑容,小脑袋骄傲地扬了扬。 待钱母三人远去后,管晴歌旋即脚步匆匆地返回房间歇息。 半个时辰过后。钱胜海悠然醒来。他缓缓睁开双眼,惬意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转头看向一旁还未睡醒的柳雪絮,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宠溺的微笑。 他轻轻地推了推柳雪絮,温柔地唤道:“夫人,该醒醒啦。” 柳雪絮嘤咛一声,迷迷糊糊地悠悠转醒,睡眼惺忪地看着钱胜海,禁不住困意,嘟囔着继续睡去。 钱胜海无奈地摇摇头,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柳雪絮的肩膀,耐心地哄道:“好啦,夫人,快起床吧。今天帮内的选拔赛结束了,我们还要去星湖港看看呢。” 听到这话,柳雪絮猛地睁开眼睛,兴奋地一下子坐了起来,急切地问道:“真的吗?那我们赶紧去吧!”说着,她迅速从床上爬起来,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 看着柳雪絮那迫不及待的样子,钱胜海笑着摇了摇头,走到桌子旁坐下。接着,他给自己倒了杯茶,悠然自得地慢慢品尝着。 过了一会儿,柳雪絮穿好衣服,快步走到梳妆台前坐下,仔仔细细地梳理着自己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 几杯清茶入喉,钱胜海顿时精神焕发。他缓缓起身,走到柳雪絮身前,双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温柔地说道:“夫人,一会我们去星湖港,看看帮内选拨赛的结果,瞧瞧最终进入决赛的四名选手。之后,我们再去趟胜雪山庄。自你离开后,我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去了。” 柳雪絮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头来看着钱胜海,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咬了咬嘴唇。 片刻后,她才低声回答道:“好啊,不过我还想带一个人一起去。” 钱胜海眉毛一挑,好奇地问道:“哦?谁呀?” 柳雪絮微微一笑,柔声说道:“是晴歌。这丫头之前总是嚷嚷着要习武。我因为母亲的阻拦,一直没有答应她。如今,母亲不在了,我思考了很久,我觉得我应该尊重她的意愿,支持她追求自己的梦想。” 钱胜海听完,沉思了一小会,接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他一脸认真地说道:“嗯,当然可以啦!我知道,晴歌虽然年纪尚小,但是她却有着一颗坚定的心。而且,我相信只要给予她足够的支持与关爱,她一定能够成为一名优秀的武者。”想到这里,钱胜海不禁感到一阵欣慰,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柳雪絮一脸喜悦地转回头去。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将一头如瀑布般的秀发高高地盘起,显得端庄典雅,别有一番韵味。 随后,钱胜海轻轻挽起柳雪絮那洁白如玉的手,二人缓缓走出房门,径直朝着管晴歌的房间走去。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管晴歌的房门前。 柳雪絮轻轻抬手,用力敲了几下房门,并柔声喊道:“晴歌,晴歌!你醒了吗?” 此时,屋内的管晴歌仍在深度熟睡之中。 在梦境里,她手持一杆寒光闪闪的长枪,急速而有力地舞动着,身形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轻盈而灵动。 周围是她熟悉的芦苇荡,她身处其间,来回穿梭,脸上洋溢着满足和喜悦的神情。 只见她时而纵身跃起,身姿矫健,旋转突刺如,动作干脆利落;时而踏步前奔,轻快地挑拨、转动,长枪在她手中好像有了生命一般。她每一次出手都带着凌厉无比的气势,眼神中满是坚定与果敢。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她的背后传来:“好,好!晴歌,你的枪法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啊!”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管晴歌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利落地收起长枪,脸上的惊喜之色溢于言表。 她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果然,自己的母亲正站在那里。 管晴歌的脸上顿时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毫不犹豫地转身跪地,泪水如决堤之水夺眶而出,她哽咽着说道:“娘,娘!我好想你啊!”那声音微微颤抖着,充满了思念。 然而,当她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她的母亲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偌大的芦苇荡,只剩下她一人孤零零地跪在地上。她的心中瞬间充满了失落和痛苦,眉头紧皱,嘴唇微颤。 她匆匆起身,脸上满是慌张的神色,一双眼眸慌乱地左右转动着,像是在急切地寻找什么东西一样,眼神中满是急切与渴望。 但是,无论她怎么找都没有找到母亲的身影,急得她直跺脚,最终从梦中惊醒。 醒来后的管晴歌,只能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眼神空洞无神,喃喃自语道:“原来只是一场梦啊……”那声音中透着浓浓的失落与哀伤。 她努力定了定神后,确定刚才发生的一切,确实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而已。 此刻,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急促。柳雪絮边敲门边焦急地喊着:“晴歌,晴歌!” 管晴歌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连忙应道:“姐,知道了,稍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开门!” 说完这话,她迅速从床上弹起,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 接着,她快步走到房门前,轻轻打开了门,微笑着将柳雪絮和钱胜海迎入房间。 一番问候之后,三人便一同坐在桌子旁。 柳雪絮率先开口说道:“晴歌,博浪帮的比武选拔已经结束了。我和你姐夫打算去星湖港看看,提前了解一下闯入决赛的四位选手的实力。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呢?这样,你可以趁机感受一下博浪帮的氛围。等到比武盛会结束后,如果你愿意,便可以直接加入博浪帮了。到时候,姐姐亲自传授你枪法,你觉得如何?” 说完,她一脸期待地看着管晴歌,眼中满是关切。 管晴歌一听到姐姐说要教自己枪法,心中自然是欣喜万分,眼睛都亮了起来。不过,她一想到刚才的那个梦境,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犹豫,眉头紧锁。 柳雪絮一看管晴歌脸色不太好,连忙关切地问道:“晴歌,你怎么了?没事吧?怎么,姐姐教你枪法,你不乐意?” 管晴歌依旧沉默不语,过了许久,她才缓缓说道:“没,姐姐,我愿意。只是,我刚刚梦到娘了。我……我怕我习武,她会不高兴!”说着,她低下了头,声音也变得低沉。 柳雪絮完,不禁露出一丝苦笑,赶忙问道:“晴歌啊,你梦见什么了呀?快给姐姐说说。” 管晴歌抬头看着柳雪絮,见到对方焦急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于是把梦里的事大概讲述了一下。 钱胜海和柳雪絮听了管晴歌的话,对视一眼,随即皆是哈哈大笑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钱胜海才强忍着笑意,对着管晴歌轻声说道:“哎呀,晴歌,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嘛。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看看你,现在倒是‘夜有所思,日有所梦’了。”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语重心长地说道:“其实,这个梦就是你内心深处两种渴望的体现罢了。一方面,你非常希望能够学习武艺、练习枪法。另一方面,你太想念你的母亲了。晴歌,你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习武的机会,这不仅能让自己变得更强大,还能更好地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柳雪絮连连点头,随声附和道:“对啊,晴歌!我觉得你姐夫说得在理。况且,你不是说在梦中,娘还夸赞你练枪练得好么?这表明你内心深处还是渴望得到母亲的肯定呀,对吧?所以你要更加努力哦。我想,如果母亲在天有灵,能看到你枪法有成的那天,她也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和欣慰的!”柳雪絮拉着管晴歌的手,一脸的真诚。 听了钱胜海和柳雪絮的一番劝导,管晴歌终于转忧为喜,脸上重新绽放出灿烂无比的笑容,并爽快地应承下来。 于是,钱胜海夫妇连同管晴歌,一行三人兴高采烈地走出房门,踏出钱府。 紧接着,他们登上一辆豪华的马车,朝星湖港疾驰而去。 过了许久,钱胜海三人顺利抵达星湖港。他们不紧不慢地下了马车,缓缓走到渡口附近站定。 这会,渡口依然热闹非凡,人潮如织,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船夫们忙不迭地招呼着乘客上船,一边挥着手,一边扯着嗓子喊着。 码头边停靠着众多船只,桅杆高耸入云,好似要刺破苍穹一般。 岸上则摆满了形形色色的摊位。摊主们扯着嗓子大声吆喝着,极力推销自己的商品,那声音此起彼伏,相互交织,构成一片喧闹的市井景象。 此时已至下午时分,然而阳光依旧炽热,湖面波光粼粼,微风轻轻拂过,掀起层层涟漪。 由于上午最后一轮选拔赛已经结束,不再有弄潮儿在湖中指定水域训练,所以那片水域显得格外宁静。 只有四艘航船稳稳地停泊在水域中央上,宛如沉睡一般,紧紧地守护着那片平静的水域,以防有不速之客闯入,破坏这来之不易的安宁。 而昨日热闹非凡的小山坡,此刻也变得冷冷清清,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影。 伴随着岸边人流恢复如常,府衙派来维持渡口秩序的官兵们也圆满完成了任务,早已离去。 钱胜海站在岸边,目光定定地凝视着湖中心,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朝着湖中央轻轻吹了一个口哨。那声音清脆悠扬,在空气不停回荡着,很快就传到了对岸。 少顷,对岸立刻有人听到了这个信号,迅速做出反应。 只见一人熟练地操起桨,用力地划动起来,航船顿时如离弦之箭般飞速驶来。 没过多久,航船即顺利靠岸。 一名中年男子自船舱内缓缓走出,然后大踏步地走上前来,热情地迎接钱胜海三人上船。 双方会面后,先是一阵热络的寒暄,互相致以亲切的问候。 钱胜海微笑着,眼睛眯成一条缝,与中年男子打招呼道:“哈哈,小王师叔,别来无恙啊!” 中年男子笑着回应道:“托帮主的福,一切安好。”说着,双手抱拳拱了拱。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极为融洽,笑声不断。 这名中年男子名叫王荣,乃是博浪帮的第一副帮主,同时也是钱父最小的师弟。他不过比钱胜海大十岁,两人关系甚是亲近。 想当年,安会城遭遇贼寇之乱时,王荣和钱胜海率领一众年轻弟子亲自上阵,奋勇杀敌,并立下赫赫战功。 那时,他们都还很年轻,但却已经展露出了非凡的勇气和卓越的实力。 贼寇之乱平定后,钱父察觉到自己年事已高,身体每况愈下,难以再胜任帮主一职。因此,他希望将帮主之位传给王荣。 然而,王荣天性淡泊名利,只是痴迷枪术,对帮主之位并无兴趣。无奈之下,钱父只得继续执掌博浪帮。 随着时间的悄然流逝,钱父的身体愈发衰弱,最终无法支撑下去。 恰逢彼时,孙女钱盈霜降生于世,钱父退隐之意更加坚定,他极度渴望能够享受天伦之乐。 自那以后,钱父多次与王荣沟通交流,苦口婆心地劝说他接任帮主之位。奈何每次都被王荣婉言拒绝,因为他着实不愿承担这份责任。 最后,王荣经不住钱父的软磨硬泡,遂提议让钱胜海接手帮主之职。他认为年轻人更具朝气与活力,可以为博浪帮带来全新的发展机遇。此外,他还承诺将全力协助钱胜海,力保博浪帮在未来几十年内保持稳定繁荣。 钱父几经思考,终于应允了王荣的建议,并让王荣担任第一副帮主之职,更特意嘱托钱胜海凡事需多听王荣的意见。 王荣和钱胜海两人欣然答应,最终钱父得以功成身退,皆大欢喜! 故而,王荣堪称博浪帮帮内举足轻重的人物。 在简短的寒暄之后,王荣便示意船头的小伙子调转船头,将航船驶向对岸。 在船舱里,王荣与钱胜海谈笑风生,气氛轻松愉快,笑声爽朗。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航船就安全靠岸了。 紧接着,钱胜海三人又在王荣的引领下,沿着一条大路,朝博浪帮潮涌庄的方向大步走去。 而划船的小伙子则返回船内,继续待命。 从岸边下来,顺着大路走了没多久,钱胜海四人就来到了一处缓坡之上。只见一座宏伟壮观的庄园便赫然出现在了眼前。 第76章 潮涌庄 一块巨大的牌匾高悬于庄园大门顶部,“潮涌庄”三个大字,龙飞凤舞、遒劲有力,极具大家风范,让人忍不住驻足赞叹。 王荣轻轻抬起手,不轻不重地敲了几下大门,立马就有一个年轻弟子快步走上前来,快速打开正门,然后毕恭毕敬地弯腰迎接他们进入潮涌庄。 王荣微微弯腰,满脸谦逊地示意让钱胜海先行。钱胜海却眼疾手快,立即拖住他的手,一脸坚决地坚持与他与他并肩前行。 柳雪絮和管晴歌则安静地跟在后头。 初来乍到,管晴歌对周围的事物都充满了好奇。她不停地注视着庄内的一草一木,并不时地拉扯柳雪絮的衣角,向她询问各种问题。 起初,柳雪絮还能保持着十足的耐心,细致入微地回答管晴歌提出的每一个问题。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面对管晴歌那接二连三、层出不穷的疑惑,柳雪絮也开始有些招架不住了,毕竟她不可能知晓所有的事情。 终于,在管晴歌又一次提出一个新的疑问后,柳雪絮实在是忍不住了。她轻轻地抿了抿嘴唇,同时将食指放在嘴边,发出“嘘”的一声,示意对方先安静下来,并微笑着告诉她这些事以后再慢慢讲给她听。 听到柳雪絮这么说,管晴歌瞬间红了脸,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一下子意识到自己或许问得太多了,于是赶紧闭上嘴巴不再说话。她眨巴眨巴眼睛,懂事地明白自己需要学会克制那过于旺盛的好奇心,不要过于急切地想要了解一切。想到此处,她默默地跟着众人继续前进。 没过多久,钱胜海一行人就抵达了前厅。 进入前厅之后,他们便看到左侧一排座位坐着四个年轻人。那四人一见到钱胜海等人走了进来,便迅速站起身来,朝着钱胜海四人恭恭敬敬地拱手鞠躬,脸上满是诚挚的欢迎和问候。 钱胜海见状,连忙笑着挥挥手,豪爽地示意他们不用客气,并热情地招呼他们赶快坐下。接着,他迈开大步,昂首挺胸地走向正中央,稳稳当当地坐在一张木椅上,那姿态颇有几分威严 与此同时,王荣面带微笑,微微点了点头作为回应,随后迈着从容的步伐坐到钱胜海左侧的一张木椅上。 柳雪絮则优雅地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抹温婉的浅笑,随后,她轻轻拉起管晴歌的左手,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向右侧的一排座位,并示意管晴歌坐在边缘处。紧接着,柳雪絮迈步走向钱胜海右侧的一张木椅,缓缓落座。 管晴歌不知所措,故而只是简单点头微笑,然后遵照柳雪絮的意思,坐到右侧的边角位置上。 而那四名博浪帮弟子得到钱胜海的指示后,旋即起身,返回各自的座位。 钱胜海看着众人都已经坐好,满意地点点头,左手手掌朝着管晴歌的方向轻轻一挥,语气和蔼又亲切地说道:“好了,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坐在那边的是管晴歌。她是我的小姨子,我夫人的亲妹妹,只是随了母姓。再过些日子,她就要正式加入我们博浪帮啦!以后也算是你们的小师妹咯!所以呢,此次我特意带她过来,让她提前感受一下我们博浪帮的氛围。” 话音刚落,那四位年轻弟子立刻站起身来,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纷纷向管晴歌拱手施礼,齐声喊道:“见过管姑娘!”那声音响亮又整齐,在屋内回荡着。 管晴歌连忙起身,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微微屈膝回礼道:“各位师兄,有礼了!”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宛如黄莺出谷一般动听。 四名博浪帮弟子与管晴歌相互问好之后,再度返回各自座位。 钱胜海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地说道:“好了,我们步入正题吧!”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挺直了腰板,集中注意力,将目光投向钱胜海。他们知道接下来他要说的事情至关重要,容不得丝毫的分心和马虎。 钱胜海一脸严肃地看着众人,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怒自威的威严和庄重,继续说道:“过去十几天的选拔赛,诸位辛苦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但更多的是对大家努力付出的肯定。 接着,他话锋一转,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郑重其事地说道:“至于最终的决赛,将于后天举行。我希望你们能够继续保持良好的状态,再接再厉,发挥出自己的最佳水平。”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那目光仿佛带着无形的力量,在向他们传递一种信任和期待。然后,他又加重了语气补充道:“每十年举办一次的武林青年大会,不仅是我们江湖中人的一件盛事,更是我们大辉王朝的一件大事。” 他顿了顿,神情愈发严肃,朗声说道:“此次比赛的最终获胜者,将代表我们博浪帮参加明年的武林青年大会。所以,我希望大家都能全力以赴,不要辜负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刻苦学习!”说完,他看向那四位年轻人,眼神中充满了鼓励与期望。 那四名年轻弟子听完,纷纷点头,表示明白。他们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那光芒好像燃烧的火焰。显然,他们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只待在赛场上一展身手。 王荣见钱胜海已将正事说完,赶忙接过话茬,脸上带着几分歉意说道:“诸位,我知道,这次比赛安排或许存在着不尽合理的地方。尤其是小范,你上午刚刚比武完,后天就又要比赛了,恐怕会感到颇为疲惫。” 四名年轻弟子俱是一脸惊讶,齐齐看向王荣。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副帮主竟然如此贴心。 王荣面带微笑,继续缓缓说道:“不过,我们已经充分考虑现实情况,特意安排后天一早两组对决的双方,都是先前间隔一天比赛的两人。如此以来,便能较好地弥补对战双方的体能差异。在这里,我也希望体能相对处于劣势的弟子不要有心理负担,接下来一天多的时间里,一定要做好备战和休息的合理安排哦。” 被王荣称为小范的弟子,名叫范锦扬,乃是安会城富商范家之子。只见他猛地用力拍了拍胸脯,一定坚定,信心满满地大声说道:“小师叔祖,你放心好了!这些根本不算什么难事。场上较量,最终还是靠实力说话。多一天两天的休息时间,对我来说,影响不大的! 其他弟子亦是信心满满,不甘其后,纷纷点头应和,齐声说道:“我们也没问题,一切听从帮内的安排。” 毕竟,他们都是一路比武选拔而来,实力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而且,对于这次比武大会,他们都非常重视,所以就算有一些不合理的地方,他们也能够理解。 就眼下的情况来看,虽然说这种方式看起来还是有些不公平,但实际上却是最好的一种方式了。 看到四名弟子都如此支持他们的工作,柳雪絮亦是满心欢喜,眉眼弯弯,忍不住笑着插嘴道:“诸位,你们都是好样的,不愧是我博浪帮的骄傲。既然你们都对我们的工作表示了理解和支持,我们自然也应当为你们做好后勤保障。稍后,我便会吩咐后厨,从今晚开始,一直到比赛结束,为你们提供丰盛的一日三餐。确保你们无论是训练还是比赛中,都能够拥有充足的体力和饱满的精神。” 四名年轻弟子听完,更是喜上眉梢,眼睛里都闪着光,异口同声兴奋地说道:“感谢帮主夫人!” 柳雪絮微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客气。 一时之间,厅内氛围甚是融洽。 王荣眼见时间差不多了,便随口说道:“好了,你们四人就先退下吧。然后再各自安排训练!” 那四名年轻弟子随即起身,拱手行礼拜别。接着,他们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出了房间,朝着中庭走去,开始练习枪法,专心备战! 待四名年轻弟子走远后,王荣随即微微抬手,吩咐几名弟子为钱胜海等人奉上热茶,让他们稍作歇息。 众人围坐在一起,端起热茶轻抿着,有说有笑,气氛极为轻松。 片刻之后,钱胜海霍然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对着王荣,轻声说道:“小王师叔啊!要不我们到处走走吧,顺便带晴歌在庄里转转!” 王荣连忙点头称是。 钱胜海又面带微笑,看向管晴歌,和声说道:“晴歌啊,你若有什么想了解的,尽管问小王师叔就是了,不用客气。” 管晴歌听完,脸上乐开了花,频频颔首。 于是,王荣领着管晴歌走出前厅,两人并肩而行。王荣热情似火,眉飞色舞地介绍起了庄内的情况。 钱胜海和柳雪絮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 他们一行人顺着走廊慢慢向前走,很快就来到了一处庭院前。 王荣指着前方说道:“这里是中庭,是我们博浪帮弟子日常练习枪法的场所。” 中庭左右两侧各有一扇门,左边的门通向男弟子居住的厢房,右边的门则通往女弟子的厢房。另外,每侧厢房还特意布置了五间客房,以供来访人士留宿之用。 接着,王荣带着管晴歌穿过中庭,来到了饭堂处。 饭堂四周都是宽阔的小路,路两旁种满了各种花卉,将整个环境装点得美轮美奂。 饭堂右侧还有一个小院子,里面种植着各种蔬菜。这是博浪帮自己开辟的菜园,专门用来供应庄内的饮食需求。 此外,院子里还设有两间独立的房屋,一间是厨房,另一间则是仓库。 饭堂的左边则是一栋三层简易木楼,名为“博物楼”。 博物楼内珍藏了万卷书籍,这些书籍包罗万象,应有尽有。其中包括了本派的武功秘籍、其他江湖门派的武功概要以及世间的各种杂书,可以说是博浪帮弟子们日常修炼的绝佳场所。 从前厅一路走来,王荣一边走着,一边热情洋溢地向管晴歌介绍每一处建筑。他不仅详细介绍了建筑的布局,还绘声绘色地讲述了它们的历史背景。更有趣的是,他时不时穿插一些博浪帮帮内的趣闻轶事,引得管晴歌开怀大笑。 而跟在后面的钱胜海和柳雪絮,则不由自主地陷入回忆之中,回想起了他们二十多年前刚刚加入博浪帮时的情景。那时,他们也是由这位小王师叔带着四处参观。 彼时,王荣尚且不到二十岁,就已经精通枪法,同时博览群书,知识渊博。对于潮涌庄,他更是了如指掌,仿佛这一切都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然而,岁月如梭,光阴似箭,曾经那个意气风发、潇洒不羁的小王师叔,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步入中年人的行列。 至于钱胜海,他自己也早已过了而立之年。思及此处,他不禁感慨万千。 钱胜海和柳雪絮两人都努力将思绪拉回现实,然后紧紧跟随着王荣的脚步,一同踏上了饭堂左侧的那条小路。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后院。这里不仅是博浪帮弟子们日常练功习武的绝佳之地,更是他们平日里聚会交流、休憩娱乐的好去处。 穿过宽敞明亮的后院,就是后厅。后厅乃是博浪帮内部召开重要会议、商议大事的关键场所。通常情况下,它并不会轻易被启用,只有当涉及到一些至关重要且需要严格保密的事务时,才会被打开使用。 这会,王荣细心地注意到,管晴歌脸上露出了些许疲倦之色,因而体贴入微地说道:“大家要不稍作休息吧?”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此时,夕阳西下,晚风吹拂而来,带来丝丝凉意,令人心旷神怡。 柳雪絮含着笑,对着钱胜海柔声说道:“相公,天色渐暗,夜晚将至,不如我们就在庄内留宿一晚,待明日再前往胜雪山庄如何?”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与温柔。 钱胜海手托着腮,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嗯,这倒是可以。此处距离胜雪山庄还有一段距离,况且还需要穿越一片茶林。夜间行路,属实不便。” 话音刚落,他转过身去,面向王荣,语气诚恳地说道:“小王师叔,天色已晚!此去胜雪山庄路途尚远,多有不便,还望你能为我们准备两间厢房,让我们留宿一晚。” 王荣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连忙应道:“帮主,你太客气了!这都不是事儿,包在我身上。我这就去安排,你们不妨先去饭堂就餐。”说着,他便匆匆起身,朝着外边走去,准备去东厢和西厢为钱胜海、柳雪絮以及管晴歌安排住处。 而钱胜海则带着柳雪絮和管晴歌一同前往饭堂就餐。 抵达饭堂后,正当钱胜海三人刚刚拿起筷子,准备享用晚餐之时,只见王荣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 一番简单的寒暄之后,王荣笑着对钱胜海等人说道:“帮主,房间我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你住在东厢,夫人和管姑娘住西厢那边。” 钱胜海满意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宽慰的笑容。 柳雪絮亦是微笑着颔首,而一旁的管晴歌却是兴奋不已,欢呼雀跃道:“太好了!今夜留宿潮涌庄,我就可以静下心来好好观赏庄内的夜色了。” 柳雪絮见状,赶紧伸出手,轻轻捂住了管晴歌的嘴巴,轻声说道:“嘘……小声点,别吵到其他正在吃饭的师兄弟们。” 管晴歌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用力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努力抑制住自己心中的喜悦之情,低下头去,开始安心用餐。 第77章 深情不及挚爱 待众人用完晚膳,王荣忙不迭地叫来了一名博浪帮的女弟子,让她带领柳雪絮和管晴歌前往西厢休息。 而他则与钱胜海肩并肩走着,朝着东厢走去,二人一路有说有笑。 钱胜海一边走,一边用手比划着,朗声说道:“明日布置会所这事儿,我们可得仔细合计合计,万万不能出了岔子。” 王荣连连点头,应声道:“是是是,帮主你放心!” 与此同时,柳雪絮和管晴歌已经来到了西厢。 进入房间后,柳雪絮轻轻地推开窗户,望着窗外熟悉的景色,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深深地感慨,喃喃自语道:“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岁月如梭,光阴似箭,自从当年嫁入钱家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踏足过这片西厢之地。偶尔几次回到潮涌庄内商议重要事务时,她也是脚步匆匆,直接奔向后院或者后厅。等商议完事情,又急急忙忙地赶去胜雪山庄。 想着想着,她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今天在城北街市上遇到的那个人,眉头微微蹙起,心中不禁涌起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绞尽脑汁地努力思索,但是最终还是没能想起那个人究竟是谁。 时间悄然流逝,夜幕深沉如墨,四周一片静谧。 突然,一道灵光在她脑海中闪过,她眼睛一亮,似乎有了答案。难道是他?尽管对方如今的形象与曾经的雄姿英发大相径庭,甚至稍显邋遢,不过他那熟悉的五官轮廓依然清晰可辨。 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将今日在街市上遇见的那个人,与记忆中的那个清维联想到一块。总之,她就是莫名其妙地想起了他。 那些被时光淹没的回忆,瞬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令她的脸上浮现出些许惆怅和感慨的神色。 回想起当年嫁给钱胜海的决定,她的脸上并没有丝毫懊悔之意,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那会,柳父突然离世,柳家一夜间家道中落。 作为家中长女,她不得不承担起自己的责任。面对生活的压力,她别无选择,满是无奈。 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沉浸在对清维的思念之中,难以自拔,更常常独自发呆,神情落寞。 而彼时的清维又自顾不暇,根本无力帮助她。 关键时刻,钱胜海向她伸出了援手,并多次上门提亲。 柳雪絮的情况,柳母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满脸忧愁。她知道,要想让女儿走出阴霾,就必须让她重新开始一段崭新的生活。于是,她亲自出马,苦口婆心地劝说起柳雪絮来。 其实,柳雪絮也明白这是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作为朝夕相处多年的同门师兄妹,她与钱胜海之间的确也有着深厚的情谊。钱胜海对她的爱慕,她自是明白。只是,她从前一直将钱胜海视为兄长,从未往男女之事方面想而已。 柳母语重心长地告诉柳雪絮,钱胜海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他不仅事业有成,而且对她一往情深。她衷心希望女儿能找到一个好的归宿,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当然,柳母也有着自己的私心。她深知陆家目前的困境,如果能和钱家联姻,或许就能借助钱家的力量帮助陆家渡过难关。所以,她更坚定了让柳雪絮嫁给钱胜海的决心。 最终,柳雪絮听从了母亲的安排,选择嫁给了钱胜海。 然而,就在柳母满心欢喜地筹备着那场婚事之时,清维却忽然不辞而别,彻底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尽管柳雪絮当初答应嫁给钱胜海,出于无奈,但是婚后,两人却相敬如宾,感情日渐深厚。 几年后,柳雪絮身怀六甲,一家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看着柳雪絮幸福的模样,柳母心中倍感欣慰。 不过,每当想起陆家,她又总是黯然神伤,眉头紧锁。 毕竟,她曾与陆母情同姐妹,最后却未能施以援手,以致清维四处流浪。 此外,她对钱胜海这个女婿也心怀愧疚,因为她曾心存私利。 因此,柳母带着幼女管晴歌毅然决然地离开钱府,搬到了城北的芦苇荡,过起了自给自足的生活。 直到后来,钱胜海多次登门拜访,恳请柳母回到家中。在一次深入的交谈后,柳母终于忍不住将当年的苦衷向钱胜海倾诉出来,说着说着,已是老泪纵横。 得知真相后的钱胜海恍然大悟,彻底理解了柳母的一片苦心。他感激涕零,紧紧握住柳母的手,不仅表示理解柳母的难处,还宣称以后一定会好好孝顺柳母。 自那时始,两人之间的误会得以消除。然而,柳母依然决定继续留在芦苇荡,独自将管晴歌抚养成人。 对于母亲,柳雪絮心中满是感激。同时,她也深知母亲的心结所在,故而自清维离开安会城之后,她曾多次差人去寻找对方的消息。怎奈兜兜转转,始终无果。 至于清维来安会城征剿贼寇之乱那次,她本欲将母亲之事告知对方的,可是出于妇人礼仪,她只好让钱胜海替自己传达心意。怎料,清维却一直躲避着他们。 不久,她从钱胜海口中得知清维探营失败,继而坠入人生低谷的事。她因顾及对方感受,不便再去找他。 等到征战结束,举行庆功会的时候,她原本想再向清维说明缘由的。可惜,他却又与朱慕虹不告而别,只留下柳雪絮坐在宴席上,满脸的感慨唏嘘。 到了柳母临死前,她仍然对陆家之事耿耿于怀。 为了让母亲走得安心些,柳雪絮这才将清维有朱慕虹常伴左右的消息告知于她。 柳母方这才带着几分宽慰,稍微走得安稳一些。 不过,在柳雪絮看来,由于当年清维的逃避,柳母未能再度见到他,终究是个难以弥补的遗憾。而她与清维之间的事,似乎至今也没有一个能让彼此都能释然放下的结局。 如果那个人真的是清维,那他究竟来安会城所为何事呢?不知道这个萦绕心头的心结,是否会就此消融。 “姐姐,姐姐。你在想什么呢?”管晴歌扯着柳雪絮的衣袖,急切地呼喊,将她从深深的思绪中猛得拉了回来。 柳雪絮轻轻抿了抿嘴唇,抬手捋了捋耳尖的发丝,柔声说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上午在街市上,你掀开窗帘的那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一个人。一个似曾相识之人。不过,我还不能确定是不是他。” 她的眼神中透着几分迷茫。 “哦?谁呀?”管晴歌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歪着头问道。 “可能只是长得像罢了……”柳雪絮微微低下头,若有所思地回答道。 其实,她心里也不确定那个男人到底是不是他,但那种熟悉的感觉却让她难以忽视。或许,她需要时间去证实自己的猜测。 “莫非,莫非是清维哥哥?”管晴歌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欢快地叫起来,声音清脆动听,宛如银铃一般。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兴奋和好奇,似乎对这个猜测满怀期待,那小脸上尽是激动的神情。 “妹妹,你,你怎么会这般猜测呢?”柳雪絮一脸疑惑地望着管晴歌,眼中掠过一丝诧异,眉头轻蹙,语气中带着些许不解,不明白她为何会突然提及这个名字。 “因为,因为能让姐姐如此心神不宁的人,恐怕就只有清维哥哥了吧!”管晴歌手指轻轻晃动,不紧不慢地说道。她脸上挂着狡黠的笑容。那眼神仿佛能洞悉一切。 “小丫头,切不可胡言乱语。我与你清维哥哥的感情都已是过往之事了。如今我与你姐夫已是多年夫妻,万一让你姐夫知晓了,怕是要生出些误会。”柳雪絮脸色微微一变,连忙解释道。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和担忧,显然不想让自己的丈夫产生不必要的误解,那眼神中满是慌乱。 “嗯嗯,晓得!不过姐夫向来对姐姐一往情深。你俩恩爱有加,他自是会对你深信不疑的吧!” 管晴歌收起嬉笑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她认真地点点头,表示理解柳雪絮的顾虑,但同时也强调了姐夫会对姐姐充分信任。 柳雪絮微微一笑,眼波流转,柔声说道:“你姐夫对我的情谊,我当然知道。然而,我既已为人妇,总归要避嫌。夫妻间,你敬我一分,我敬你一寸。唯有相互迁就包容,方能相敬如宾。这便是夫妻相处的智慧。” “呵呵~姐姐,你真是聪慧过人啊!话说回来,你觉得你今天看到的那个人是不是清维哥哥啊?倘若真的是他,你会如何?他又是否认出了姐姐呢?” 管晴歌忍不住伸出大拇指,称赞了柳雪絮的夫妻之道,然后连珠炮式地询问,那小脑袋晃来晃去。 柳雪絮轻轻地敲了一下管晴歌的小脑袋瓜儿,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容,轻声说道:“小丫头片子,又打趣你姐姐啦!” 停顿片刻,柳雪絮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缓缓说道:“其实,我也不确定那人究竟是不是他,只是觉得两人的五官和神情有些相像罢了。至于他是否认出我来,既然不确定是他,又从何说起呢?” “算了,我们先不提他了,如果有缘,自会再次相遇。若是缘分,即便再怎么念想也无济于事。好了,时间不早了,赶紧歇息吧!”说完,她温柔地伸手轻拍管晴歌,催促着她尽快去睡觉。 管晴歌见柳雪絮似乎不愿意再多谈关于清维的事情,于是很识趣地点点头,轻轻地应了一声“哦”,随后就像一只小兔子一样迅速躺到了床上。 柳雪絮看着管晴歌乖巧的样子,不禁轻笑出声,摇了摇头。 然后,她又转身倚在窗边,静静地享受了一会儿清风拂面的惬意,那脸上满是放松的神情。 管晴歌望着窗边的柳雪絮,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佩之情,眼神中满是崇拜。 她明白,虽然姐姐内心深处依然对清维哥哥有着很深的情谊,但是她更懂得如何处理好这种情感,从而守护自己的婚姻。这样的女子,怎能不让人钦佩呢? 夜已渐深,管晴歌经过一天的奔波,疲惫不堪,睡得香甜。 而柳雪絮也渐生睡意,这才慢慢将窗户关上,安然入睡。 说回列青佳和朱慕虹这边。 到了傍晚时分,朱慕虹终于从昏睡中悠悠转醒。 她眉头紧蹙,只觉头部仍有几分轻微的昏沉,随即难受地晃了晃脑袋。 接着,她垂眸看了一眼盖在自己身上那柔软的被子,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已躺在了床上。 她吃力地转动脑袋环顾四周,却惊讶地发现列青佳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于是,她皱着眉头,竭力回想之前发生的种种,试图将那混乱的思绪整理清楚。 经过一番冥思苦想之后,她总算弄明白了整件事件的来龙去脉——列青佳又与柳雪絮相遇了。 其实,她早就知道,这些年来,列青佳一直未能全然放下对柳雪絮的感情。只是,她未曾想到这份情感竟是如此深沉,想要让列青佳彻底忘却这段感情绝非易事。 尽管先前决定来安会城时,朱慕虹便预料到列青佳极有可能与柳雪絮重逢。不过,她万万没想到,这一切竟来得如此迅速。 想到自己默默守护在列青佳身旁多年,却依然无法取代柳雪絮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朱慕虹不由感叹道:“终究是深情不及挚爱啊!” 说完,她不禁神色黯淡,重重地叹了口气,满心的失落。 稍稍调整了低落的情绪,朱慕虹缓缓站起身来,用手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同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 然后,她快步走到桌前,伸出一只手扶起列青佳,慢慢地将他扶到床边,让他平稳地躺在上面。 紧接着,她细心地为列青佳盖上被子,还温柔地掖了掖被角,以确保他能够舒适地入睡。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朱慕虹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桌边,眼神充满了伤感和忧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嘴里喃喃自语:“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过了一会儿,忽然,门口传来了几声清脆的“咚咚咚”的敲门声。 朱慕虹听到敲门声,当即回过神来,迅速起身,快步走到门前,毫不犹豫地打开了房门。 然而,当她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时,不禁愣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 原来,来人竟然是赵兴成、文似锦以及陈佩芳。 文似锦一眼就留意到了朱慕虹那略显憔悴的面容,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担忧之情。 她眉头微皱,关切地询问道:“朱大姐,你没事吧?怎么看起来脸色这么差?是不是生病了呀?” 朱慕虹轻轻摇了摇头,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稍显疲惫地轻声答道:“文姑娘,多谢关心。我只是最近事务繁多,有些劳累罢了。况且刚到安会城,还没完全适应,所以才显得疲惫。不过别担心,我会尽快好起来的。” 赵兴成亦是十分关心地问道:“原来是这样,这倒也正常。毕竟你和列大叔在苏陵城生活了那么久,突然离开那儿,来到这边,多少会有些不适应的。” 朱慕虹微笑着点了点头。 稍稍定了定神之后,朱慕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接着,她对着赵兴成,缓缓问道:“不知赵公子你们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啊?” 赵兴成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丝憨厚的笑容,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就是一日没见,我们都挺关心你和列大叔的,想着今晚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饭,然后出去逛逛夜市。” 听完这话,朱慕虹回头望了望醉卧在床上的列青佳,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沉默片刻后,她委婉地拒绝道:“夜市我就不去了,你们列大叔中午心情不佳,喝多了酒,此刻还在熟睡呢。等他晚些醒来,我还得照顾他。” 一旁的陈佩芳看着这一幕,心中既羡慕又心疼。 她抿了抿嘴唇说道:“朱大姐,你对列大叔真是太好了!列大叔能得到你的青睐,真是他得福气啊!” 朱慕虹听着陈佩芳的话,脸色微微泛红,显得有些羞涩。 她双手不停地摆弄着衣角,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尴尬地笑笑,连连摆手表示感谢。 文似锦则满心疼惜,拉着朱慕虹的手说道:“朱大姐,你不仅为列大叔的事尽心尽力,对于我们的事也操碎了心。这会,你就别再担心列大叔了!待他酒醒了,他自会找东西吃的。你今晚还是跟我们一起去夜市逛逛吧!” 说完,她朝赵兴成使了个眼色。 赵兴成正巧瞥见,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赶忙催促道:“对呀,朱大姐,你之前那么辛苦。如今难得大家都安定下来了,不妨好好歇歇,与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列大叔那么大个人,能照顾自己的。” 听了文似锦和赵兴成的话,朱慕虹原本坚定的心稍有动摇。 她先是低头沉思,咬了咬嘴唇,而后看了眼醉卧在床上的列青佳。 她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的辛勤付出,却仍无法真正走进对方的内心,心中难免有些委屈,眼眶都微微泛红了。 她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也罢,我累了,是该歇会了。你们稍等一下,我去换件衣裳就来。”说着,她关上房门,转身前去换衣。 过了一会儿,朱慕虹换好衣服,开门走了出来,并关上房门。 她身穿一件淡蓝色的长裙,头发整齐地梳在脑后,脸上化着淡妆,看上去十分温婉动人。 文似锦三人见此,纷纷眼前一亮,夸赞道:“朱大姐,你这样打扮真是美极了。” 朱慕虹微微一笑,略带羞涩地说道:“哪里哪里,只是随意换了件衣裳而已。” 说罢,四人一同走下楼用餐,饭后即走出顺昌客栈。 第78章 坚持还是放弃 夜幕悄然降临,华灯初上,整个城市宛如被璀璨的明珠照亮,熠熠生辉。 朱慕虹领着赵兴成、文似锦和陈佩芳三人,缓缓地漫步在热闹非凡的街市之中。 只见街市两边灯火璀璨,繁华至极。 每个摊贩都扯着嗓子,卖力地叫卖着各种各样的商品。那琳琅满目的商品令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路边的行人们也是络绎不绝。 有的正眉飞色舞地品尝着美食,有的则一脸专注地精心挑选礼物,还有的悠然自得地欣赏着夜景。 他们的欢声笑语此起彼伏,交织成一片欢乐地海洋。 赵兴成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夜市,脸上满是欣喜的神色。 他眼睛瞪得大大的,像个好奇的孩子。 他的脑袋不停地左扭扭,右看看,嘴里还不时发出“哇”的惊叹声,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新奇。 文似锦则是兴奋得双颊绯红,拉着陈佩芳的手四处张望着。 两人一边逛街,一边有说有笑。 文似锦还时不时地用手比划着,叽叽喳喳个不停。 然而,只有朱慕虹独自一人走在最前面。她低垂着头,显得形单影只,格外孤独。 尽管朱慕虹选择了跟随赵兴成等人一同出来游玩,但她的内心却始终无法放下对列青佳的担忧。 她眉头紧蹙,眼神流离,心情依旧杂乱如麻,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段纠结的感情。 实际上,朱慕虹选择出来多多少少带有一些赌气的意味。 她抿着嘴唇,心里暗自想着,期望通过这种方式让列青佳意识到她的重要性,同时也想弄清楚自己在在列青佳心中究竟占据了怎样的位置。 然而,就在她试图用冷漠来惩罚列青佳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率先败下阵来。 她不由为自己的软弱妥协而满心懊恼。 曾经,她事事遵循规矩且处处争强好胜。 可唯独遇上了他,自己却一次又一次地改变,不停地妥协,心甘情愿承受许多委屈。 此刻的她,心乱如麻,自顾自地闷着头朝前走去,仿佛周围的一切喧嚣都与自己毫无关系。 陈佩芳在文似锦的带动下,心情好了不少,脸上的笑意也逐渐增多,之前心中的阴霾似乎烟消云散了般。 细心的她,不经意间往身前看了看,却见朱慕虹有些魂不守舍。 她心中顿时一惊,不由轻轻扯了扯文似锦的衣袖,着急地说道:“姐姐,你快看!” 文似锦当即放下手中一件精挑细选的首饰,接着两眼疑惑地看着陈佩芳,轻声问道:“妹妹,怎么了?” 陈佩芳缓缓抬起左手,指向朱慕虹的方向,声音放低了些,柔声说道:“姐姐,你看!朱大姐怎么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啊!” 文似锦顺着陈佩芳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到前方不远处的朱慕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好像怀揣着什么沉重的心事一般。 她低垂着脑袋,独自一人走着,那落寞的背影,在周围喧闹人群的映衬下显得格格不入。 认识朱慕虹这么久,文似锦从未见过对方如此脆弱的一面。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这可怎么办?”文似锦眉头紧蹙,一脸的担忧。 思索片刻后,她才对着陈佩芳说道:“妹妹,我们过去看看吧。也许朱大姐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言毕,两人快步走到朱慕虹身边。 文似锦满脸关切,眼神中透着担忧,柔声问道:“朱大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 朱慕虹听到声音,猛地回过神来,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而已。” 文似锦和陈佩芳对视一眼,彼此眼中满是疑惑。 她们心里都清楚朱慕虹肯定有事瞒着她们,可又不好直接追问。 于是,文似锦轻轻拍了拍朱慕虹的肩膀,安慰道:“朱大姐,那我们找个地方歇息一下吧。” 不多时,三人来到一处亭子里坐下。 亭前,河水潺潺流淌,柳树摇曳生姿,清幽而僻静。 起初,文似锦三人皆是无语,她们都不知从何说起。 沉默了半晌,还是朱慕虹率先开口说道:“你们说,如果一个人一直坚持做一件事,却始终得不到想要的结果,那么这件事情还应该继续坚持下去吗?” 说完,她眉头紧皱,神色凝重。 文似锦和陈佩芳听完,皆是一愣,她们不明白朱慕虹为何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 两人都微微低下头,认真思索起来。 过了一会儿,文似锦眉头微皱,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答道:“倘若这件事情是正确的,而且这个人对这个目标极为执着,那么即便暂时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也不妨继续坚持下去。因为坚持或许会带来希望和改变。” “但是……”她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如果这件事本身就是错误的,或者已经超出了这个人的能力范畴,那么再坚持下去就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痛苦和挫折。” “所以,关键在于要清晰地认识到这件事情的本质和自己的能力,然后做出明智的选择。”文似锦最后总结道。 朱慕虹轻轻点了点头,眼神有些飘忽,若有所思地沉默着。 陈佩芳微微颔首,表示认同。 接着,她也表达了自己的观点:“有时候,我们需要学会放下一些东西,才能够更好地前行。也许放弃并不意味着失败,而是一种全新的开始。” 朱慕虹长叹了一口气,柔声说道:“谢谢你们,我明白了。其实, 我一直在为某件事纠结不已。如今听了你们的话,我想我已经有答案了。” 文似锦和陈佩芳相视一笑,眼中满是欣慰。 她们知道朱慕虹已经找到了自己内心的答案,并相信她一定能够做出最契合自身的决定。 疑惑终于解开,朱慕虹心头的巨石轰然落地,整个人都轻松起来,眉眼也舒展开了,尽是欢愉。 她甚至还兴奋地主动开口,兴致勃勃地向文似锦和陈佩芳讲述起当年在安会城征剿贼寇的经历,边说边比划着。 朱慕虹说得眉飞色舞,意气风发,仿佛重新回到了那个英勇无畏的时代,眼睛里都闪着光芒。 然而,每当提到列青佳时,她的声音都会不由自主地低沉下来,眼神中流露出无法掩饰的忧郁,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 尽管她竭力想要克制这种情绪,但细心的文似锦还是在与她对视的瞬间,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 同样心思细腻、善解人意的陈佩芳则更为敏感,她从朱慕虹说话的语气里,已经听到了深深的忧伤。因而,她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 不过,文似锦和陈佩芳心有灵犀般地相视一眼,便默默达成了共识:她们不会去追问朱慕虹内心深处的苦楚,而是选择静静地倾听她的过去。 就这样,她们两人认真聆听着朱慕虹讲述那段充满荣耀与悲伤的故事。 在朱慕虹绘声绘色、栩栩如生的讲述下,文似锦和陈佩芳的思绪也不知不觉间飞到了当年那段风起云涌、波澜壮阔的岁月之中。 每当听到精彩之处时,她们二人都会情不自禁地拍手鼓掌,然后迫不及待地追问后续情节,眼睛里满是期待。 朱慕虹非常感激文似锦和陈佩芳能带着自己出来散散心,因此她耐着性子将整个故事完整地讲述了一遍,讲得口干舌燥。 文似锦和陈佩芳听得津津有味,但仍感觉意犹未尽,便不依不饶地追问朱慕虹后来闯荡江湖的事情,一脸地急切。 朱慕虹浅浅一笑,轻声答道:“好啦,今天我们身处安会城,所以我才给你们讲述我当年在此亲身经历过的那些事儿。至于之后的江湖之事嘛,等到以后有机会,我再为你们细细说来。” 文似锦和陈佩芳正听得兴起,本以为朱慕虹会继续说下去,没想到她突然打住,不再往下说了,不禁感到十分失望。 她们脸上到神情瞬间暗淡下来,嘟起了嘴。 这令朱慕虹感到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将目光悄悄转向亭外。 恰巧,这时赵兴成气喘吁吁,不知从何处一路小跑着过来。 只见他满头大汗,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停地滑落。 一进入亭中,他就对着文似锦和陈佩芳,扯着嗓子大声嚷道:“文姑娘、陈姑娘,你们怎么把朱大姐带到这里来了?”那语气中满是焦急,眉头紧皱,眼神里透着慌乱。 文似锦这才恍然想起了先前的事。因为急着安慰朱慕虹,所以她只顾着心急火燎地拉上陈佩芳往前走去,却不曾想把在另一侧街市悠然游荡的赵兴成给疏漏了。 她赶忙对着赵兴成满脸愧疚,神色慌张地道歉道:“赵公子,不好意思!我刚才一时情急,忙着和妹妹带朱大姐四处逛夜景,竟把你忘了。”说着,还不好意思地地下了头。 陈佩芳亦是一脸歉意,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着急地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着急拉着姐姐的,我也忘了提醒她了。赵公子,你还好吧?” 她见赵兴成一脸疲惫,忍不住关切道。 赵兴成一边不停地连连摆手,一边一屁股坐在了文似锦和朱慕虹中间的一张石凳上。 但见清风拂面,顿时感觉清爽无比。 他仰起头,眯着眼,享受地说道:“哎呀,真舒服!” 此时,明月高悬,杨柳随风轻轻摇曳,甚是迷人。 赵兴成轻轻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随后,他笑呵呵地说道:“无妨无妨,我只是担心你们走散了,故而多跑了好几个地方,四处寻找你们的踪影。话说回来,你们倒挺会选地方的嘛。这里极为幽静,风景亦是不错,的确称得上是观景胜地。” 说着,他还不住地点头,四周张望,脸上满是赞叹。 紧接着,他又扭头看向朱慕虹,眼神中满是关切,轻声问道:“朱大姐,你心情好一些了吗?” 朱慕虹见赵兴成前来,别过头,微微一笑。 她轻轻点头,感激地说道:“多谢赵公子关心,有文姑娘和陈姑娘陪着我,我的心情好多啦。” 文似锦见赵兴成无恙,朱慕虹心情舒畅,随即微笑着说:“那就好。我们一起欣赏这美丽的夜景吧!” 众人纷纷点头,开始一脸陶醉地享受着这宁静而美好的夜晚。 第79章 孤身去柳家 却说列青佳这边,自朱慕虹随赵兴成等人走出客栈没多久,他便渐渐醒来。 初初,他感觉脑袋有些昏沉,不禁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更加清醒些。 随后,他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缓缓走到桌前,静静坐立片刻。 接着,他定了定神,终于想起了醉酒前的事。他十分懊恼自己竟然会由于一时不慎,而对朱慕虹说出了他深藏心底多年的话,不知是否伤了对方的心。 明明先前在苏陵城已经决定要好好珍惜朱慕虹了,为何此刻再遇旧爱,又会如此反复呢?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如此执着。早就没有结果的事,却迟迟未能放下,他也很是苦恼。 想着想着,他肚子却已咕咕作响。于是,列青佳放下烦乱的思绪,步出房门,径直朝楼下走去。 到了柜台前,列青佳向掌柜点了些吃食,再叫上一瓶美酒,便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酒足饭饱之后,列青佳也独自走出了客栈,漫步于繁华的夜市之中。 街市上,人来人往,出双入对的人,说说笑笑,尽显甜蜜。 看着眼前熟悉的街道,列青佳不禁想起了曾经与柳雪絮一同走过的时光。那时,他们手牵着手,一起逛过这条街,品尝过这里的美食,欣赏过这里的美景。而如今,佳人再已嫁作他人妇,徒留他一人在这里怀念过去。 列青佳黯然神伤地走着,不知不觉间,他的思绪又飘回了那一年的夏天。 彼时,还是名为清维的列青佳勇夺那一届武林青年大会的冠军。 会后,他见到了柳雪絮,并对她一见钟情。 然而,由于之前曾拒绝过柳家的婚约,柳雪絮心中对他仍存有芥蒂。 尽管如此,清维并未放弃,他决心要让柳雪絮接受自己。于是,在大会结束后,他托返乡的父母为自己追求柳雪絮打个前站。 而他自己,则是跟随烈刀门的人返回南霞山。 待见过灵修道长后,他立即向其请假,说是学业有成,欲回家乡,为父母尽孝些时日。 灵修道长见徒儿一片孝心,自是应允。 清维满是喜悦,立马收拾好行李。隔日一早,他便下山,前往渡口,乘船南下安会城。 航船刚刚抵达星湖港,清维又马不停蹄地返回陆府。 陆母一见到儿子归来,笑得合不拢嘴,立马吩咐下人为他准备些吃食。 趁着清维吃饭的时候,陆母一脸慈爱,边看着清维,边将这些时日前往柳家与柳母探得的消息告知予他。 陆母对着清维轻声说道:“儿子啊,我回来这些天,可是天天往柳家跑,和我那小妹天天唠嗑呢。起初,人家可是对我没好脸色呢,毕竟你当年拒婚柳家,令人家柳家失了脸面。”说完,她还不忘长叹一口气,装作十分无奈的样子。 听到这里,清维忍不住开口问道:“母亲,您这又是何必?” 陆母白了清维一眼,继续说道:“后来,还是我厚着脸皮,数次登门拜访,并跟她讲了你这些年的经历,她才慢慢消气。现在,我们两家的关系也算是恢复如初了。” 清维微微点头,表示理解。 陆母接着说:“不过,你小子可要注意了,你柳姨可是说了,让你找个时间去拜访一下她们。” 清维有些尴尬地点头应道:“知道了,母亲。” 陆母见状,笑骂道:“你这孩子,怎么还害羞起来了?你不是在武林青年大会上见过柳雪絮就喜欢上人家了么,还让我们为你打前站。现在我任务算是完成了,接下来就你的了,儿子!”说完,她又拍了拍清维的肩膀。 清维无奈地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心中却暗自思忖着该如何面对柳家。 陆母见清维默不作声,又接着说道:“儿子,柳母私下向我透露了。本来啊,当年柳雪絮看过你的画像后,那是十分满意的。可惜啊,你却连她的画像看都不看,这使得她极为伤心。自从被你拒婚后,雪絮很长一段时间都心情失落,后来才慢慢放心,专注武艺。前些日子雪絮归来,回到柳府后,竟偷偷拿出了你的画像,看了又看,还面露喜色呢。所以,儿子你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啊!” 陆母的话,让清维有些哭笑不得。他心想,如果柳雪絮真的对自己也有好感,那么他一定会努力争取的。 毕竟,柳雪絮是一个优秀的女子,而且他们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不过,他还是觉得应该以平常心对待这件事情,不要过于急切或者期待过高。 此时,清维已经吃完饭。陆母立即吩咐下人把桌面收拾干净,并让清维先好好歇息,再做足准备,晚些时候就去柳府拜访柳父柳母。 清维点点头,回到自个房间,来回踱步,不停地思考着如何应对明天的拜访。 他知道,这次拜访对于他和柳家来说都是一次重要的机会,因此他必须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清维终于想出了一些对策。他决定先了解一下柳雪絮的兴趣爱好和性格特点,然后根据这些信息来制定相应的策略。同时,他也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给柳家留下一个好印象。 许久过后,计划酝酿出来了,他才躺在床上,稍作歇息。 夜晚时分,陆父归来,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享用晚餐。 餐桌之上,陆父满脸慈祥,嘴角含笑,轻声开口道:“儿子啊,恭喜你啊,你终于学业有成了。这十几年来,你一直都在外求学,如今终于归家了。为父实在是太高兴了!”说话间,他的眼眶不禁湿润了起来。 陆母见此情形,急忙安慰道:“老爷,你怎么突然感伤起来了。儿子好不容易才回来一次,你怎么能如此扫兴呢?难道就不能说点让人开心的话吗?而且,儿子这次回来可不只是为了我们两个老家伙,他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雪絮啊。唉,儿子终究是长大了啊!”说完,她忍不住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没错,没错,没错!儿子如今已经长大成人了,学业有成,也应该考虑一下成家立业的事情了。雪絮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姑娘。今天我和柳父也聊过了,他听后非常高兴,对你和雪絮的婚事表示十分赞成。但是,毕竟你曾经辜负过雪絮,所以你得加倍努力才行啊,儿子!”陆父擦去了眼角的泪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听了父母的话,清维竟也不觉有些伤感。他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后,轻声说道:“谢谢父亲!父亲,母亲!孩儿不孝,这些年未能在父母身边尽孝,实在是愧疚啊!此次孩儿归来,也不全是为雪絮而来,我也有在为父母将来之事考虑。假若此番能得柳姑娘芳心,并顺利结为夫妻。孩儿决心退隐江湖,长伴父母身边!” 听到这话,陆父和陆母都感到十分惊讶。他们看着眼前这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心中充满了感慨。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希望儿子能够回到自己身边,但他总是选择在外面闯荡江湖。现在,他终于回来了,而且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他打算退隐江湖,陪伴在父母身边。这让他们感到无比欣慰。 “真,真的?太好了,你真的愿意放弃你的江湖梦,回到我和你娘的身边?”陆父激动地站了起来,眼中闪烁着泪花。他一直以来对儿子的期望就是希望他能够回到家乡,过上安稳的生活。而现在,儿子竟然主动提出要放弃江湖梦,回到他们身边,这让他感到非常感动。 陆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知道儿子一直有着远大的理想和抱负,但是现在看到儿子终于明白了家庭的重要性,她感到无比的欣慰。 “呵呵呵……”陆母笑着说道:“老爷,你当年苦苦劝儿子回来,他却未动分毫,最后不得不妥协。没想到吧,如今雪絮红颜一笑就令儿子乖乖归来了。” 陆父无奈地摇了摇头,感叹道:“是啊,没想到儿子最终还是被爱情所折服。不过这样也好,只要他能幸福快乐,我们也就放心了。” 陆母轻轻拍了拍丈夫的手,温柔地说:“嗯,只要儿子开心,我们做父母的也就心满意足了。” 陆父点了点头,目光再次落在了清维身上,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面对父亲的疑惑和母亲的打趣,清维语气坚定地说道:“父亲,请你放心,孩儿心意已决。此番武林青年大会夺冠,孩儿心愿已了。遇到柳姑娘,我算是找到了未来的努力方向。母亲,你就莫要嘲笑我了,世事难料。毕竟江湖曾经是我苦苦追寻的梦想。只是梦想实现了,终究觉得少了些什么。恰巧,上天让我遇到了柳姑娘,让我有了新的奋斗目标。况且那你们二老也逐渐老迈,孩儿也该肩负起自己的责任。所以,回归安会城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陆父听后甚是满意,连连点头表示认可。他一直希望儿子能够早日回到家乡,承担起家族的责任。如今听到儿子如此坚定的决定,心中感到无比欣慰。 然而,想到儿子曾经拒绝过柳雪絮的婚事,陆父不禁有些担心儿子是否真能得到柳雪絮的欢心。毕竟,感情之事并非一厢情愿,需要双方共同努力才能修成正果。 于是,陆父略感忧虑的问道:“儿子,你的想法甚好。只不过,你先前确实对不住人家雪絮。今晚前去柳家,你是否有了万全之策?如果这次拜访不能改变雪絮和柳家人对你的看法,那以后恐怕就更困难了。” 面对父亲的疑虑,清维却显得胸有成竹,他镇定自若地回答道:“孩儿已有应对之策,今晚必定马到成功!” 陆父看着儿子坚定而自信的表情,心中稍安,但仍忍不住好奇地追问:“哦?不知是何妙策,可否说与为父听听?” 清维微微一笑,神秘兮兮地说:“父亲,此计暂不可泄,待事成之后,再向您详述。” 陆父见清维如此自信,便也不再多问,只是好意提醒他要注意细节,尽可能展示出自己的诚意和能力。无论如何,陆父还是支持儿子的决定,并坚信他一定能够妥善处理好与柳雪絮之间的关系。 晚饭过后,陆母急忙吩咐下人将餐桌收拾干净,然后又迫不及待地催促儿子和丈夫快点换身衣服,准备一同前往柳府。然而,清维却连忙劝阻道:“母亲,你和父亲今晚就不用去了,我一个人过去就行了。” 陆母仍旧忧心忡忡地说:“这怎么可以呢?你刚刚才回到安会城,而且已经离开这么多年了,对这里肯定不太熟悉吧。你知道柳府在哪里吗?再说了,如果我们不和你一起去,万一柳家人为难你该怎么办?尽管管小妹答应得很好,但如果我们不去,她是否会改变主意呢?” 这时,陆父也忍不住插话说:“是啊,儿子。我也很担心这个问题。如果你一个人去,真的能够应付自如吗?毕竟,对方可是柳家这样的大家族。” “父亲,母亲!你们尽管放心,我自会妥善处理。假如连这点委屈都受不了,日后又如何能撑起家庭的重任呢?再说了,正因为你们在场,他们不好将事情说开,反而无法更好地化解之前的积怨。我自己前去的话,更能显示我的胆识魄力,令他们刮目相看啊!等我今晚将我和雪絮之前的误会彻底化解了,给柳家的人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日后自然好办事。下次我们再一家前往来个锦上添花,岂不更好?”清维有条不紊地说道,一脸的自信与从容。 陆父陆母对视一眼,眼中露出欣慰之色,心中感叹着孩子长大了,懂事了。他们看着清维,连连点头,轻声说道:“好吧,儿子,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们就相信你的能力和判断力。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遇到困难或者危险,要及时告诉我们。” 清维笑着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转身离开。 陆父陆母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希望。他们知道,这是清维成长路上的一次重要经历,也是他展现自己实力和智慧的机会。 清维离开后,陆父陆母开始商量起来。他们觉得清维说得很有道理,这次让他独自前往柳府,不仅可以锻炼他的胆量和应变能力,还可以让他更好地了解柳家的情况,为以后的交往打下良好的基础。而且,这样做也可以避免双方家长在场时可能产生的尴尬和矛盾,让清维和柳雪絮能够自由地交流和沟通,更好地解决彼此之间的问题。 于是,陆父陆母决定按照清维的建议去做。他们找来了两个忠实可靠的仆人,让他们带领清维前往柳府,并在路上照顾好他。同时,他们也准备了一些礼物,让清维带给柳家人,表达对他们的尊重和友好。 清维得知父母的安排后,感到非常满意。他知道父母一直都是支持他的,这次也不例外。他感激地向父母道谢,并表示一定会好好珍惜这次机会,尽最大努力完成任务。 片刻之后,清维带着父母准备的礼物,跟着两个仆人的脚步,踏上了前往柳府的路途。 一路上,他心情平静,思考着如何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他深知这次见面对于他和柳雪絮的未来关系至关重要,必须谨慎对待。 终于,经过一段漫长的路程,他们顺利来到了柳府门前。 第80章 夜市回忆 站在柳府门口,清维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两名仆人放心回去,并让他们转告父母:自己已认得路了,待拜访柳家之事结束,便会自己回去。 两名仆人拱手拜别,转身返回陆府。 清维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冠,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进了柳府。 “嘭”的一声,在街市上行走的列青佳,不小心撞到了行人。这个意外,令他快速从思绪中抽身回来。 列青佳轻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快速起身,对着来人连忙赔礼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 “列大叔,你怎么在这里?” 列青佳抬头一看,说话者竟是赵兴成,不巧,他撞倒的居然是朱慕虹。 此刻,朱慕虹已在文似锦和陈佩芳的搀扶之下,重新站了起来。她缓缓拂去衣服上的尘土,淡淡地笑道:“没关系!” 列青佳目光呆滞地望着眼前的朱慕虹,只见她衣着华丽,光彩照人,宛如仙子下凡,心中不禁生出一丝陌生感。他瞪大了眼睛,呆呆地凝视着朱慕虹,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 文似锦察觉到列青佳的异样,连忙走上前去,轻轻摇晃着他的肩膀,调侃道:“怎么啦,列大叔?是不是从来没见过我们朱大姐这么美丽动人啊?” 列青佳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赶紧将目光从朱慕虹身上移开,快速转移话题说道:“哎呀呀,文姑娘,别拿我开玩笑了。我和你们朱大姐可是多年的夫妻了,哪有什么美不美的说法呢?对了,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朱慕虹原本期待着列青佳能夸赞自己几句,但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冷漠,甚至没有表现出任何反应。她感到一阵失落,低下头去,沉默不语。 文似锦陪着朱慕虹度过了一整晚,终于让她的心情好转起来。然而,列青佳的冷淡态度却如同一盆冷水泼在了她的心头,让她气得直咬牙。但考虑到朱慕虹的感受,她忍住了怒火,没有轻易发作。 赵兴成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看到文似锦沉默不语,他也不敢轻易开口说话。 善解人意的陈佩芳眼看气氛有些凝重,未免失了列青佳的脸面,顺口笑着答道:“列大叔,我们仨看着闲来无事,便拉着朱慕虹出来逛逛夜市了。列大叔,我们没叫上你,把你一人留在房中,你不会生我们气吧?” 列青佳摆摆手,轻声说道:“陈姑娘,你说笑了。我当时已醉得不省人事了,即使你们使劲叫我,我也未必醒得来啊,哪还敢怪你们啊?只不过,我一觉醒来,发现慕虹不见了,顿时有些着急。这才吃完晚饭后,赶紧出来找她。真没想到,走到这儿就遇到你们了。” 朱慕虹听到列青佳因为担心自己,出来寻找自己,顿时心头一柔,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微笑着说道:“对不起,青佳,令你担心了。” 列青佳微微一笑,道:“没事,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不辞而别了,让我担心死了。” 朱慕虹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感动的光芒,轻声说道:“知道了,谢谢你,青佳。” 文似锦看到列青佳只是稍微给了点甜头,朱慕虹就立刻服软,心中不禁为她感到有些不平。于是,她带着半开玩笑半警告的语气对列青佳说:“放心吧,列大叔!我们绝对不会把朱大姐拐走的。不过呢,如果您不好好珍惜她的话,那下次可就难说了哦?” 列青佳听出了文似锦话中的深意,也意识到自己对朱慕虹有所亏欠,便快步走上前,紧紧拉住朱慕虹的手,转身朝着顺昌客栈的方向走去。他一边走着,一边扭头看着文似锦,郑重其事地说道:“哈哈,文姑娘!我们夫妻俩感情深厚,谁都拐不走的。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得紧紧抓住她的手。你们朱大姐为我付出了太多,我怎么可能不好好珍惜她呢?” 文似锦听到这番话后,心中的成见才稍稍放下一些,然后她也拉起陈佩芳的手,急忙跟了上去。 这一连串的对话,让赵兴成有些摸不着头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然而,他来不及思考,立刻小跑起来,终于赶上了大家的步伐。 此刻,夜市灯火辉煌,人潮涌动,充满了热闹和欢快的气氛。 列青佳、朱慕虹、陈佩芳和赵兴成四人在夜市中漫步,享受着夜晚的繁荣和美好。他们边走边聊天,分享着彼此的生活趣事,笑声在空中回荡。 当年的那个夜晚,清维独自进入柳府。一个时辰后,柳父柳母带着柳雪絮恭敬地送清维出门。 清维春风得意,柳雪絮也是笑容满面,柳父柳母则连连点头,笑得合不拢嘴。 清维向柳家三人挥手道别,然后转身大步离去。 柳雪絮凝视着清维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眷恋之情。 柳母打趣道:“好了,雪絮!别看了,回去吧!以后有的是机会。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你就要嫁入陆府了。以后就天天看着他了。” 听到这话,柳雪絮霎时间满脸通红,娇羞地说道:“哎,母亲,哪有这么快?”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羞涩和期待。 柳父轻抚长须,缓缓说道:“快些好啊,如此佳婿,天下难寻啊。雪絮,你就不怕他被人抢了么?” “父亲,你怎么也取笑女儿?”柳雪絮的脸更红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嗔怪着父亲。言罢,她立刻假装生气状,快速离去,实则是为了避开父母的压力。 那一夜,清维在柳府究竟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柳家的人闭口不提,清维也从未对外人说过。即使面对父母,清维也未曾透露半分。 只是,自那夜之后,清维便与柳雪絮进展飞速,很快成为了恋人,终日出双入对。他们一起漫步在安会城的街头巷尾,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而安会城的夜市则承载了他们大部分的甜蜜回忆。 每当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清维和柳雪絮手牵着手,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们品尝着各种美食小吃,欣赏着街头艺人的表演,感受着这座城市的独特魅力。 在那一个个繁华喧嚣的夜市里,清维和柳雪絮的爱情愈发浓烈。他们用真挚的情感书写着属于自己的浪漫故事,留下了无数美好的回忆。这些回忆如同璀璨的星辰,点缀在他们的人生长河中,永不褪色。 过往的点点滴滴不停地从脑海中划过,列青佳心中充满了感慨和思念。 时光交织在一起,过去与现在,记忆中的人和眼前的人相互重叠。 曾经身旁柳雪絮的面庞渐渐模糊,而眼前朱慕虹的面容却逐渐清晰起来。 列青佳终于明白了一个残酷的事实——他终究是回不去了。他必须要面对现实,勇敢地迈出下一步,努力去解开心中的谜团。 夜色渐深,列青佳一行人穿越繁华的东市,顺利回到顺昌客栈。 此时,客栈内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但列青佳的内心却异常平静。他轻轻地推开门,拉着朱慕虹走进了房间。 进入房内后,列青佳坐在床边,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朱慕虹则收拾衣物,准备沐浴。 二人话语不多,列青佳不知如何向朱慕虹坦言一切,生怕再说错话,令朱慕虹不开心。朱慕虹则秉持着他不说,自己便不问的原则,始终沉默不言,她知道列青佳是在乎她的,只是对方还未能做到真正的放下。 隔壁房间里,陈佩芳一回到房中,就迫不及待地走到文似锦身边坐下,好奇地问道:“姐姐,你说朱大姐和列大叔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为什么下午的时候朱大姐一直闷闷不乐,而晚上列大叔来找她之后,她又突然变得开心起来了呢?” 文似锦轻轻叹了口气,轻声回答道:“妹妹,这件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也许是列大叔有愧朱大姐的事情,让朱大姐感到委屈和伤心。不过现在看到他们重归于好,我也就放心了。毕竟我们刚刚踏入江湖,对江湖之事都还不太熟悉,以后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依靠他们的帮助。” 陈佩芳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是啊,姐姐说得没错。这段时间以来,我们一直在依赖列大叔和朱大姐的照顾。看得出来,朱大姐真的非常爱列大叔,而列大叔也同样关心着朱大姐。但是,列大叔好像总是有一些难以启齿的秘密,不知道他到底隐瞒了些什么?” 文似锦皱起眉头,思考片刻后说道:“看不出啊,妹妹居然心思如此细腻。我也觉得列大叔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这些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我们作为外人,最好不要过多干涉。虽然我们和列大叔夫妇相识不久,了解不深,但是如果能够帮得上忙的话,我们可以尝试一下,给他们提供一些支持和帮助。只是此事该从何处开始着手呢?”文似锦托着腮帮,略感为难。 “那我们就不妨循序渐进,多和列大叔夫妇交谈,看看能不能从中套出什么线索来?然后再顺藤摸瓜,指不定就能弄清楚事情真相了!”陈佩芳建议道。 “哈哈,妹妹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嗯,我觉得可以叫上赵公子一起去,列大叔那边就交给他了。至于朱大姐这边就得靠我们自己啦!”文似锦缓缓说道。 陈佩芳微微颔首,笑着说好,二人打定主意。 另一边,赵兴成回到房间后,感觉身体像被掏空一般,整个人软绵绵的,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他艰难地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下,然后直接躺倒在床上,连动一下手指头的想法都没有。 就这样过了许久,他才慢慢从床上爬起来,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试图让自己稍微清醒一点。随后,他摇摇晃晃地下楼,叫来店小二,让其帮忙准备些热水洗澡。 洗完澡后的赵兴成,身上的疲惫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也变得神清气爽,精神焕发。 寻思着无事,赵兴成就想起了之前听到的关于博浪帮的事情,他很好奇这个博浪帮到底在什么地方呢?想着想着,他就从怀中取出那本地图册子,匆匆在目录上查到安会城的页码数后,快速翻到安会城那页。 只见图中,朗月河在安会城北面及东面两侧,像一条飘动的带子一样分布着。 安会城东面有一个湖,呈五角星形状,湖中清晰地标示着“星湖”两个字,而在湖的西面三个角则标注着“星湖港”三个字。朗月河穿越星湖后,继续南下,随后向东,最终注入大海。 在星湖的东面两角不远处,有一座建筑,旁边清晰地标注着“潮涌庄”三个字。然而最引人瞩目的是,在星湖东面两角与潮涌庄中间,赫然写着“博浪帮”三个大字。这三个大字如同一道闪电,照亮了赵兴成的眼睛。他惊喜万分,激动得差点跳了起来。 过了片刻,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再次仔细地翻看图册。直到确认无误后,他才缓缓合上图册,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入怀中。此刻,他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博浪帮的真面目。 确定了博浪帮的位置之后,赵兴成便开始考虑接下来的计划。然而,此时他突然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寻找清维道长。 想到这里,他急忙从怀中掏出包袱,小心翼翼地将其打开。接着,他取出清维道长的画像,仔细端详着。 “咦?怎么回事?为何这画中的人,越看越像是列大叔呢?”赵兴成不禁喃喃自语道,心中愈发感到困惑。 其实,上次初到苏陵城时,他就曾对列青佳产生过怀疑,认为他可能就是自己要找的清维道长。不过,那时他发现清维道长擅长的是刀法,而列青佳则擅长掌法,因此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此外,列青佳满脸胡渣,形象与画像中相貌堂堂的清维道长相差甚远,实在难以将两人联系在一起。 如今,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和列青佳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他对列青佳的外貌特征印象也越来越深刻。 终于,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心,决定尝试用自己的双手捂住画像中清维的下巴部分。当他仔细观察时,惊讶地发现:“啊?这简直就是列大叔本人!尽管不能说完全一模一样,但至少也有八分相似之处。而且,随着岁月的变迁,人的容貌发生些许变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接下来,他开始努力回忆起列青佳所施展的武功。掌法?刀法?赵兴成不断地在脑海中回放着列青佳曾经出手的场景。确实如此,列青佳大多数时候运用的都是掌法。 然而,不对,在那个太湖木屋的夜晚,他模糊地记得后来列青佳手持一根树枝与吴柏凫展开激战。尽管无法确切判断他所使用的到底是刀法还是剑法,但从招式的风格来看,显然更倾向于刀法一些。 莫非,莫非列大叔就是自己苦苦追寻的清维道长?虽然还不能十分确定,但是疑团初解,赵兴成知道自己正在一步步地靠近真相。 第81章 风花雪月年少事,柴米油盐一世情 赵兴成愈发怀疑列青佳就是他所要寻找的清维道长,他不停地回忆着灵修道长的话。 想着想着,他不由喃喃自语道:“掌门曾说,清维道长是因为江南女子柳雪絮才出走的?如果说列大叔就是清维道长,难不成朱大姐就是那个柳雪絮?可是他们为什么都要改名换姓呢?” 赵兴成越想越困惑,刚刚才解决了一个疑团,却不成想又冒出了更多的谜团。 愈想愈困乏,他便索性不想了,转而快速地将清维道长的画像合上并卷好,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入包袱之中。 抛开烦乱的思绪,赵兴成躺在床上,随即酣然入睡。 第二天早上,朱慕虹早早起床。她双眼微微发黑,显得有些疲惫,显然昨晚并没有睡好。 朱慕虹缓缓走下楼来,来到一张桌前坐下,准备享用早餐。然而,她不经意间抬头,却瞥见文似锦和陈佩芳坐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恰巧,文似锦也看到了朱慕虹,于是招呼她坐过来。 朱慕虹微微一笑,大方起身,坐到了文似锦旁边。 文似锦看到朱慕虹一脸憔悴的模样,十分心疼地说道:“朱大姐,你昨夜没睡好吧!我看你脸色苍白,双眼布满血丝,真是让人心疼。虽然我们不知道你和列大叔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事情总是要解决的。朱大姐,我们知道你很爱列大叔,他也很爱你,但你们最近好像有些疏远了呢。不过婚姻不是靠忍让和沉默维系的。它还需要夫妻双方的坦诚相见和沟通交流。你有什么想问想说的,还是要及时对列大叔的,别什么都憋在心里啊!这样下去,你们只会越来越疏远的。” 朱慕虹听了文似锦的话,不觉眼角含泪,扑哧一笑,笑出声来。稍稍平复心情后,她才缓缓说道:“呵呵~文姑娘,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也懂得夫妻之道?我活了这么多年,竟然不如你一个小姑娘看得明白。是啊,婚姻需要坦诚相待,需要沟通交流。可是……唉,这些道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有时候,我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文似锦一脸尴尬地说道:“其实我也是听我娘说的,而她又是从某位贵人那里学来的。小时候,我经常看到村里的叔叔婶婶们吵架。他们会因为一些小事吵得不可开交,甚至动手打架。但是在我的印象中,我却从未见过父母争吵。有一次,我好奇地问我娘为什么我们家没有这样的情况发生?然后她就把这些话告诉我了。所以,朱大姐,慢慢来嘛,改变总是需要时间的。” 朱慕虹听完后,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紧紧握住文似锦的手,感激地说道:“文姑娘,谢谢你!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原来夫妻之间还可以这样相处。” 文似锦被朱慕虹的热情吓到了,她赶紧抽回自己的手,安慰道:“没事啦,朱大姐。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同,但只要能让彼此感到幸福快乐,就是最好的相处模式。” 就在这时,陈佩芳端着一碟包子和一碗豆浆走过来,放在朱慕虹面前,温柔地说道:“朱大姐,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但我觉得这两样东西很好吃,本地人都很喜欢,所以就擅自给你点了,你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朱慕虹缓缓松开了文似锦的手,目光落在那碟小巧玲珑的包子上,眼中闪过一丝喜悦。她轻声说道:“陈姑娘,谢谢你!这种包子确实十分精致,口感也非常好。江南人喜欢吃甜食,这豆浆更是锦上添花。” 说着,她右手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一个包子,轻轻咬了一口。包子的外皮松软,内馅香甜可口,让她不禁露出满意的笑容。然后,她左手端起那碗豆浆,轻轻啜饮了几口。 待包子和豆浆都下了肚之后,朱慕虹仔细品味着口中的余味,感慨地说:“嗯,味道真的很好。可惜,比起我和青佳当年吃的那家小店,还是差了一些呢。” “哦?我觉得这包子已经非常好吃了,没想到竟然还有更美味的?”陈佩芳被勾起了好奇心,忍不住问道。 “是啊,当年还是青佳带我去的。起初我也觉得包子就是包子,再美味能美味到哪里去,后来亲口尝了之后才发现,确实与众不同,我至少仍难忘啊。”朱慕虹回想起往事,深情地说道。她的眼神里透露出对过往的怀念和对包子的喜爱之情。 “呵呵,朱大姐!既然是列大叔带你过去的,看来他也甚是喜欢这种包子吧。那你不妨带我和妹妹去瞧瞧,顺便买些回来给列大叔吃,然后也好增加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啊!”文似锦亦是好奇,于是顺手推舟,想让朱慕虹带她们前去,因而戏谑地说道。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调侃,但更多的是对朱慕虹和列大叔之间关系的关心。 听到文似锦的话,朱慕虹脸上泛起一抹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文姑娘,你又笑话大姐了。是啊,青佳最喜欢吃这种包子了,他本就是安会城人士。对他而言,这是家乡的味道。哎,也不晓得周爷爷和孙奶奶他们如今怎么样了?既然你们想去,那么吃完这顿早餐,我便带你们过去瞧瞧吧!” 文似锦和陈佩芳听完,俱是点头应承。随后,她们继续低下头,专心致志地将桌子上的食物吃得一干二净。 用过早餐后,朱慕虹便带领着文似锦和陈佩芳径直朝着城东方向走去。 此时,太阳已经缓缓升起,街市上的行人也逐渐增多。 朱慕虹、文似锦和陈佩芳三人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没过多久就来到了周郎包子铺前。 这家小小的包子铺里里外外都挤满了人,十分热闹。 一位年迈的老太太忙碌个不停,而一对年轻夫妇和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则不停地进出店铺,时而收拾桌面,时而给客人端上包子和豆浆。 朱慕虹注意到孙奶奶的头发变得越发花白,她四处张望,但始终没有见到周爷爷的身影。这时,她心中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 正当她准备转身离开时,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小朱姑娘,是你吗?” 朱慕虹立刻抹去眼角的泪水,迅速平复了心情,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孙奶奶,轻声说道:“孙奶奶,是我!” 孙奶奶激动得热泪盈眶,急忙叫来了一个年轻男子来接替她的工作,随后拉着朱慕虹的手,带她到了一张刚收拾好的桌子旁坐下。 文似锦和陈佩芳紧跟在朱慕虹身后,一脸茫然。孙奶奶注意到她们俩有点拘束,连忙热情地邀请道:“两位小姑娘,别客气,快坐下来!” 接着,她转过头看着朱慕虹说:“小朱姑娘,这两个是你的徒弟吗?” 文似锦和陈佩芳小心翼翼地依次坐下。 朱慕虹尴尬地笑了笑,回答道:“孙奶奶,我还太年轻,怎么能收徒呢?我可不敢耽误人家前途啊!” 说完,她赶紧向孙奶奶介绍起来:“这两位都是我的朋友,这位是文姑娘,那位是陈姑娘。” 接着,她又面向文似锦和陈佩芳说道:“文姑娘、陈姑娘,这是孙奶奶,这家周郎包子铺就是她家开的。” 孙奶奶与文似锦、陈佩芳相互点头问好,而后说道:“哪里,小朱姑娘!你可是我们安会城的英雄呢!当年若不是你们平定了叛乱,我们这家周郎包子铺又如何得以重开?如今,安会城又重现当年的繁华景象了。就是可惜了,老头子前两年去世了,没能看到这一天。” 说着说着,她不觉眼眶湿润。朱慕虹连忙安慰道:“孙奶奶,你别伤心!这还不是有年轻人陪着你吗?不知那对年轻夫妇是您什么人?” 孙奶奶一边用手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一边强颜欢笑地说道:“那是我孙子孙媳,他们也在帮忙打理包子铺哦。”她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他们是我的孙子和孙媳妇。”说完这句话,她又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孙奶奶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接着说:“我儿子死于当年的靖绥之役,儿媳和孙子都不幸入狱。儿媳不久后便死于狱中,而孙子则一直被监禁在洪元城的大牢之中。直到安会城贼寇之乱平定后,徐赛春将军四处奔走求情,孙子这才得以出来。说来真要感谢小列,据说就是他把我们家的情况告诉徐将军的。对了,小朱姑娘,你怎么又回安会城了?小列和徐将军他们还好吗?我还想好好谢谢他们呢!” 朱慕虹完全没想到列青佳和徐赛春竟然还在暗地里做了这么一件好事,想到徐赛春已经离开人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痛之情。 沉默片刻后,她轻轻叹了口气,慢慢地回答道:“徐将军已经离世了,青佳在客栈呢。我此次是陪他回家乡来的。”她不想孙奶奶牵扯过多的江湖纠纷,故而托词是回乡。她的声音略微哽咽,眼中闪过一丝泪光。文似锦和陈佩芳听完,也不由欣赏赞叹列青佳和徐赛春的侠义心肠及仗义之举。思及徐赛春已离别人世,他们又难免伤心难过,纷纷低下头去,默不作声。 孙奶奶听闻徐赛春已去世,脸上露出了痛苦和悲伤的神情,一脸的不可置信,急切地问道:“什么,徐将军去世了?什么时候的事?他应该是正值盛年,怎么会突然就去世了?” 朱慕虹轻叹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哀伤,轻声说道:“上个月的事了,突发疾病。”为了让孙奶奶安心,她不得不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孙奶奶无奈地摇摇头,叹息道:“哎,真是可惜啊!果真是好人不长命啊!若不是徐将军,我这孙子又何以重见天日,还娶妻生子呢?” 朱慕虹听着孙奶奶的话,心中感慨万千。徐将军的义举确实令人敬佩,他的付出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 孙奶奶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关切地问道:“对了,你和小列成亲这么多年了,还没生个一儿半女么?”朱慕虹闻言,脸上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娇嗔地回答道:“还没,这么多年,忙着浪迹江湖,还未真正安定,怎敢生儿育女啊!” 孙奶奶听完,眉头一皱,正声说道:“小朱姑娘,你们年纪都这么大了,怎么还不考虑安定下来呢?该不会是小列对你不好吧?难道他还是忘不了那个柳姑娘吗?唉,想当年他们俩确实是郎才女貌,只可惜有缘无分呐。现在人家柳姑娘已经成为了帮主夫人,生活美满幸福,他为什么还要念念不忘呢?等会儿你去把他叫来,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文似锦和陈佩芳听完,不禁愣住了,原来列大叔和朱大姐之间的矛盾竟然是因为这个柳姑娘。她们立刻竖起了耳朵,急切地想要了解更多关于这件事情的细节。而此时的朱慕虹却显得有些羞涩,脸颊微微泛红,有些尴尬地回应道:“没有这回事儿啦,孙奶奶!这跟青佳和柳姑娘没关系!” 孙奶奶嘴角微扬,瞬间看穿朱慕虹的伪装,便不再追问,转而轻声安慰道:“其实啊,这人与人之间的缘份,或许一早就注定了。放宽心,属于你的终究是属于你的,别人抢不走,他也不会走。相信我,小列啊,他离不开你!想想我家老头子啊,当年相貌堂堂,才华横溢,号称安会城第一才子,迷恋他的少女更是无数。只是可惜啊,由于他屡试不中,故而每段恋情都无疾而终,最后还是跟我卖包女走到了一起。我也曾经问过他是否后悔,他说美貌才华不过是过眼云烟,只有跟我在一起,他才真正安心,有家的感觉。婚姻呐,终究是过日子的。风花雪月年少事,柴米油盐一世情!” “风花雪月年少事,柴米油盐一世情!真是好诗啊!”朱慕虹不由吟诵,反复回味。 第82章 福星 “是啊,这是老头子临终前说的话!他说曾经的那些美好爱恋永远只停留在了年少时,而与我共同度过的柴米油盐琐碎生活却几乎贯穿了一生,我们夫妻的一世之情是他这一生最宝贵的财富!周郎周郎,当年大家都这么叫他。我们成亲后,我便索性将店铺改成周郎包子铺。他几次想让我把铺名改回去。我就骗他说是为了借他的名人效应招揽生意,他才应允。其实,我就是想把他和铺子联系在一起,表明他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和物。”孙奶奶饱含深情地说道。她眼中闪烁着泪光,仿佛回忆起了与丈夫共度的点点滴滴。 陈佩芳静静地听着孙奶奶的讲述,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动。她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们也曾经历过相濡以沫的岁月,但如今却已阴阳两隔。这种莫名的伤感涌上心头,让她眼眶湿润。 文似锦坐在一旁,默默感受着孙奶奶对店铺的热爱和执着。她隐约明白了这家店铺之所以生意如此之好,不仅仅是因为包子的美味,更是因为孙奶奶将其视为珍宝,用心去经营。每一个包子都蕴含着她对丈夫的深情和对生活的热爱,这份情感也传递给了每一个品尝包子的人。 朱慕虹听完,不禁动容,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之色,轻声说道:“孙奶奶,您和周爷爷的感情真是深厚啊,让人好生羡慕!” 孙奶奶微微一笑,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幸福,她轻声回应道:“小朱姑娘,莫要着急。你需要给小列多一些时间,相信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对了,看你这样匆匆赶来,莫非是想给小列带些包子和豆浆过去吗?” 朱慕虹微微颔首,脸颊泛起一丝羞涩的红晕,柔声回答道:“是啊,我好不容易回到安会城,自然想要让他尝一尝家乡的美味。” 孙奶奶闻言,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轻声说道:“很好,这样一来,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肯定会越来越深厚的。那么,你们夫妻两人各来一份如何?” 朱慕虹微笑着点点头,表示同意。 孙奶奶转头看向文似锦和陈佩芳,温柔地问道:“两位小姑娘,你们是否也要一人一份呢?” 陈佩芳微微颔首,表示赞同,文似锦则忽然想起赵兴成应该也还没吃早餐,便对着孙奶奶柔声说道:“我们还有一个随行的朋友,我们这边三份,加上朱大姐夫妇的两份,正好是五份。” “呵呵~文姑娘,你真是贴心啊!好的,你们稍等片刻,我这就去让我孙子为你们准备一下。”孙奶奶笑容和蔼,说完便起身,朝柜台走去。 就在孙奶奶刚刚走开,没多久,突然,一个美丽的身影从文似锦身旁走过,带着满身的香气。那香味很特别,不似普通的脂粉香,而是一种淡淡的、清新的味道,让人闻之欲醉。 文似锦不禁被这股香气所吸引,忍不住朝她看去。只见那女子身材高挑,一袭淡黄色的长裙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宛如仙子下凡般清丽脱俗。她的面容更是美得令人窒息,肌肤如雪,明眸皓齿,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高高盘起,散发出迷人的光泽。 朱慕虹和陈佩芳也几乎同时注意到了这个美丽的身影,便一同望去。 朱慕虹顿时心头一惊,那人竟是柳雪絮,那个列青佳那个至今难忘的挚爱。 她一生好强,自觉优秀,却偏偏输给了两个人。 一个是列青佳,九年前的那次相遇,让她沦陷。 另一个便是眼前这个柳雪絮,二人至今只见过两次。一次是武林青年大会后,柳雪絮独自逃离喧闹的人群,安慰那会伤心落寞还叫冠垣时的她,令她重新振作。另一次则是当年安会城征剿贼寇时,列青佳夜探敌营受伤,托她代替指挥。她心有疑虑,又是柳雪絮给了她强大的鼓励,助她成就了江湖美名。短短的两次相遇,都对朱慕虹的人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柳雪絮称得上是她的贵人,可偏偏就是她,令列青佳久久难以忘怀,从而使得自己时常痛苦不堪。 朱慕虹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是否该起身走上前去,与她问好。正在她犹豫不决之际,柳雪絮已经主动走了过来,与她热情地问好道:“朱姐姐,好久不见。” 朱慕虹心中一暖,连忙站起身来,面带微笑地回应道:“是啊,好久不见!”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时间并未在她们之间留下太多痕迹。朱慕虹心中暗自感叹,虽然只有两次见面,但每一次都让她印象深刻。而这次,柳雪絮的出现再次给她带来了惊喜和感动。 说完,她对着文似锦和陈佩芳说道:“一会,你们把包子和豆浆送回客栈去吧!我有点事,晚点再回去。”文似锦和陈佩芳俱是点头应承。 朱慕虹看了一眼柳雪絮,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还是被柳雪絮敏锐地捕捉到了。 柳雪絮心中一动,隐约看穿了朱慕虹的心事,旋即说道:“那朱姐姐,我们难得相遇,不如一起走走吧?” 朱慕虹不由感叹柳雪絮的聪明伶俐,笑着应允,然后二人缓步前行。 看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文似锦和陈佩芳一脸茫然,纷纷猜测,眼前这个神秘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却说朱慕虹和柳雪絮走出周郎包子铺后,边走边聊。 朱慕虹显得有些拘谨,柳雪絮率先开口说道:“朱姐姐,你怎么来安会城了?刚才那两个小姑娘是什么人啊?为何你要支开她们,和我单独出来?” 朱慕虹答道:“我和青佳遇到了一些麻烦,只是恰巧来了安会城而已!那两个小姑娘,还有另一个小伙子与我们同行。我是寻思着我俩难得相见,想和你多聊聊。而我与那两个小姑娘,原本是出来买早餐的。我怕晚了,早餐就凉了,不好吃,这才让她们先回去的。” “呵呵~原来是这样啊!朱姐姐,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体贴,总是优先为别人考虑啊!对了,列。哎,我还是叫他陆大哥吧,我想伯父伯母在天有灵,也是希望他用回这个姓氏吧!陆大哥他怎么样了?”柳雪絮说道。 “他,他挺好的。”朱慕虹声音有些不自然,语气中隐约带着一丝委屈。 “那么你呢,朱姐姐?怎么你今日看着有些憔悴啊?是不是陆大哥让你受委屈了?”柳雪絮关切地问道。 “没,没有,就是初来安会城,有些不习惯,昨夜没睡好而已!”朱慕虹竭力掩饰道。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脆弱和不安,但眼神中的疲惫却无法完全掩盖。 柳雪絮看着朱慕虹,轻声说道:“朱姐姐,你不必勉强。当年武林青年大会的时候,我就说了,其实你不比他差,只是你意外动了真情,没有拼劲全力而已。后来,在安会城征剿贼寇的大战中,你雨夜袭敌营,名满天下,不就是实证么?” 朱慕虹微微低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无奈。她轻轻叹了口气,试图解释道:“当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做……或许是因为……” 柳雪絮打断了她的话,坚定地说道:“朱大姐,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别老憋在心里,得勇敢说出来啊!我们都是姐妹,可以互相倾诉。” 朱慕虹抬起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谢谢你,柳妹妹!其实,其实是青佳他一直忘不了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该坚持还是放弃?” 柳雪絮愣住了,她没想到朱慕虹心中的痛苦竟然如此深刻。她轻轻握住朱慕虹的手,安慰道:“朱姐姐,这并不是你的错。感情是复杂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结。但你要相信自己,不要轻易放弃自己的幸福。” 稍稍停顿后,她长叹一声,继续说道:“哎,陆大哥这又是何苦呢?看来我昨天回城看到的那个人确实是他!朱姐姐,你放心,陆大哥的问题,我会努力为你解决了。这不仅是你的事,也是我娘的心愿。我娘与陆伯母情同姐妹,她几个月前去世了。临终前,她特意交代过我了,一定要让他好好活着。我现在过得很好,也很满足,我早已放下。当年安会城的时候,我就曾劝你找个机会带他出去,我们好好聚聚。你们为何未曾前来呢?庆功宴上,你们不告而别。这一眨呀功夫,又过去七年了啊!” 说到这里,女子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和感慨,仿佛时光已经悄然流逝,带走了许多曾经的美好回忆。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目光飘向远方,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接着,她缓缓回过神来,微笑着看着眼前的人,眼中透露出坚定和决心。她说:“我知道,要解决陆大哥的问题并不容易,但我会尽我所能去帮助他。毕竟,这不仅仅是因为个人情感,更是对母亲遗愿的承诺。无论如何,我都会尽力而为,让他重新找回生活的勇气和希望。” “谢谢你,柳妹妹,伯母之事还望节哀!”朱慕虹一脸悲伤地说道。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当年,我是看着青佳再次见到你之后,终日抑郁寡欢,就怕提起你,又刺激到他。至于庆功宴上不告而别的事,青佳也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吧!想想这些年,我努力不提旧事,本来以为时间能够让大家淡忘这一切。可是没想到,他昨天再次遇到你,竟然还是这样的反应。他昨天中午大醉一场,还对着我口口声声说忘不了你!” 说到这里,朱慕虹的声音哽咽起来,泪水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柳雪絮静静地听着,心中泛起一丝涟漪。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了,顾青佳依然没有忘记自己。她不禁想起了过去和顾青佳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回忆仿佛就在眼前。然而,如今的他们已经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无妨,生老病死人之常情!糊涂啊!朱姐姐。陆大哥他是在逃避,而你则是在纵容他!当年之事就像一根刺,深深扎入他的内心。这根刺这么多年一直扎在心上,未曾拔去,他又如何能不痛苦。至于你,一直如此委屈自己,也属实不易!真是苦了你了,朱姐姐,你真的很爱陆大哥。陆大哥,有你在他身边,我想伯父伯母,还有我娘,他们都该安心了。明日就是博浪帮的比武盛会了。你带陆大哥前去一同观赏吧!对了,还有你们那三个随行的小伙伴。一来叙旧,二来为你们解忧!切记哦,事情终该有个了断的时候了。”柳雪絮一脸严肃地对着朱慕虹说道。她知道这件事必须要解决,否则会成为两人心中永远的痛。 “哎,是啊!柳妹妹,你说得对!都是因为我太糊涂了,才导致他一直逃避现实,陷入痛苦之中无法自拔。而我却还纵容着他,真是不应该啊!这一切也算是我自作自受吧。不过,还好有你点醒了我。柳妹妹,你放心,我已经想明白了,以后再也不会这么糊涂了。等回到客栈后,我就立刻把这件事告诉青佳和其他人,他们可是对这次盛会充满了期待呢!说起来,在来安会城之前,我就有种强烈的预感,觉得青佳一定会有新的机遇和突破。尽管从昨天开始,我就一直沉浸在痛苦和茫然之中,但今天能遇见你,真的让我彻底放下心来了。回想起来,你真是我的福星啊,每当我感到迷茫无助的时候,你总是能及时出现在我身边,给我指引方向。”朱慕虹满心懊悔,不停地自责着。对于柳雪絮,她心中满是感激之情。 “不客气,朱姐姐!你可是女侠呢,你是我们女子的骄傲,我自是要多帮衬着呢。我与陆大哥有缘无份,我自然是希望你们能好的。想想我也曾有个侠女梦,可惜啊,终究达不到你的成就,只能相夫教子了。”柳雪絮戏谑道。 第83章 追兵已至,波澜将起 朱慕虹静静地听完柳雪絮的话后,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轻声说道:“哪里,柳妹妹,你现在所拥有的,正是世间大部分女子所苦苦追求的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江湖可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其实,我有时也挺羡慕你这种生活的。不过,每个人都有他要走的路。我是个孤儿,自幼便被师父带上了北露山学艺,从此即入了江湖。一旦踏入江湖,就很难抽身了。更何况,如今青佳他父母也都已离世。我们两个孤苦无依的人恐怕只能继续流浪江湖了吧!” 朱慕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苦涩,仿佛她已经习惯了这种孤独的生活。然而,尽管如此,她的眼神中仍然透露出一种坚定和执着,似乎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柳雪絮听着朱慕虹的话,心中涌起一股同情之情。她清楚地知道,江湖之路并不平坦,许多人都会经历种种困难和挫折。而对于像朱慕虹这样的孤儿来说,更是倍加艰难。她轻轻握住朱慕虹的手,安慰道:“朱姐姐,不必太过伤感。虽然你们身处江湖,但只要心中有爱,就一定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而且,你们还有彼此相互扶持,相信未来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朱慕虹感激地看着柳雪絮,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泪光。 柳雪絮嘴角微扬,眼中闪烁着温暖的光芒,继续轻声说道:“相信我,陆大哥心里有你的。只是他还未真正放下,毕竟当年的那场变故来得太快,来得太猛,对他打击甚大。不过,我相信他应该已经做好准备了。待明日我们相见之后,你们便会有一个全新的开始。”她的声音如同春风般柔和,带着一丝安慰与鼓励。 朱慕虹微微颔首,眼神中透露出感激之意,她静静地倾听着柳雪絮的话语,心中渐渐涌起一股暖意。她明白,眼前这位女子所言属实,陆大哥内心深处确实存在着对自己的情感。然而,过去的伤痛让他难以释怀,但如今,或许他们都已准备好迎接新的未来。 “谢谢你,柳姑娘。”朱慕虹轻声道谢,语气真挚而诚恳。她的目光投向远方,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柳雪絮微笑着摇摇头,温柔地回应道:“不必客气,朱姑娘。能看到你们幸福,也是我的心愿。” 说完,女子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朱慕虹,然后转身离去。她的步伐轻盈而坚定,仿佛带着一种使命感,要去完成一件重要的事情。 朱慕虹轻轻点头,向她挥手道别,然后默默地站在原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感动和敬佩之情。她知道,这个女子有着一颗善良而坚强的心,愿意为他人付出一切。 待柳雪絮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眼界之中,朱慕虹这才转过身来,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地往回走。她的心情似乎格外愉悦,脚步也不自觉地加快起来,不多时便回到了顺昌客栈。 朱慕虹快步走上二楼,轻轻地推开了房间的门。 屋内,列青佳早已起身。此刻,他正坐在桌子旁边,细细品味着文似锦她们送过来的早餐。他一口吃豆浆,一口吃包子。 列青佳一看到朱慕虹进来,立刻站起身来,微笑着向她招手道:“慕虹,你回来啦!快来尝尝包子吧!文姑娘和陈姑娘告诉我说,你们专门去周郎包子铺给我买了早餐呢。相信我,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待你的。等到明天博浪帮的比武盛会结束后,我再去找雪絮,和她好好地道别。” 朱慕虹心中早已乐开了花,但她还是努力保持着平静,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早上和姐妹们一起吃早饭的时候,随口提了一下这件事。然后就想到带她们也来尝一尝。孙奶奶很热情,给我们加了好几份,当然也不会忘了你啦!”说完,她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丝得意。 列青佳见朱慕虹语气平淡,还故意说谎,心中不由得一紧,真的以为朱慕虹还是在生他的气。他连忙拉住朱慕虹的手,态度诚恳地说道:“对不起,慕虹!之前是我让你受委屈了。不过你也没必要说谎啊!文姑娘她们已经和我说了,她们已经知道了柳姑娘,还一再追问我究竟怎么回事。我也只是简单地和她们说是过去的恋人,其实没什么了,并向她们保证,日后定好生待你。她们这才收手。最后,她们又说你和一个美丽女子走开了,还问我你是否在安会城有熟人。其实,我心中已才猜到了八九分,未免她们继续纠缠,我便托词说我也不清楚。她们总算安心离去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女子,就是雪絮,对吧?” “你……你怎么知道?”朱慕虹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不可思议之色,深深地吸了口气后,又接着说道:“我也没想到啊,竟然能在周郎包子铺遇见柳妹妹,她是来给她妹妹买早餐的。我把你对她念念不忘的事情告诉了她,然后她就邀请我们明天一起去看博浪帮的比武盛会,顺便叙叙旧,做个彻底的了断。” “哦?这不是挺好的吗,反正咱们明天本来也是要去看比赛的。估计明天的比赛肯定特别热闹,能不能找到好的观看位置还不好说呢。要是能得到雪絮的邀请,那肯定就能找到好地方了。而且她都这么说了,我也不用费心思去找她了。对啊!我已经逃避了这么久,现在确实应该鼓起勇气去面对了!”列青佳语气坚定地说道,仿佛早就料到了柳雪絮的想法,所以表现得非常淡定。 朱慕虹轻轻点头,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顺口答道:“嗯,我相信你,青佳!真没想到,你都已经想好了啊!”说完,她缓缓移步到桌前,与列青佳一同享受这顿丰盛的早餐。两人边吃边聊,欢声笑语不断,气氛十分融洽。 用完早餐之后,朱慕虹先是来到文似锦和陈佩芳的房间门口,轻轻敲响房门。 待二人打开门后,朱慕虹笑着告诉他们博浪帮帮主夫人柳雪絮邀请他们明天去观看比武盛会。 文似锦和陈佩芳听后,心中满是欢喜,同时也很快猜到了那位美丽动人的女子就是柳雪絮。她们对朱慕虹和柳雪絮之间到底谈了些什么、为什么两人的关系会变得如此融洽感到十分好奇,但出于礼貌并没有过多询问。 随后,朱慕虹又来到赵兴成的房间,同样将这件事告知了他。 赵兴成听后也是满心欢喜,表示一定会准时参加。 朱慕虹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待朱慕虹走远了,赵兴成才轻轻地关上了房门,但脸上仍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他的脑海里充满了对明日博浪帮比武大会的期待和兴奋,特别是对于能够近距离接触和了解博浪帮这件事,让他感到无比荣幸。 赵兴成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激动情绪,然后迅速整理好桌面上的东西。 接下来,他专注于研读烈刀门的武功秘籍,全身心地投入到武学的世界中。他默默地告诉自己,武林青年大会一天天临近,明天就是博浪帮比武选拔参赛人员的日子,而剑玄门的江太霄想必此时也正在全力以赴地修炼。因此,他绝对不能落后于别人。 抱着这样的决心,赵兴成越发刻苦地钻研刀法秘籍,急切地希望能够领悟其中的精髓。 然而,尽管他花费了很长时间仔细阅读,却始终无法理解其中的奥妙。 最终,他无奈地放下了那本秘籍,静静地坐在桌子前,陷入了沉思之中。 赵兴成万分苦恼,内心无比煎熬。忽然间,他猛地想起了灵修道长命他出来寻找清维道长的事情。他暗自琢磨,既然掌门如此看重自己,派自己前来寻找清维道长,并要求自己拜他为师,以便更好地备战明年的武林青年大会,那其中必定有着深意。 如果能够找到清维道长,也许他就能读懂这本神秘的秘籍呢?毕竟,清维道长可是上一届武林青年大会的冠军得主,他武艺高强,远远超过了自己。想到这里,赵兴成再次思考如何寻找清维道长的事。 昨晚,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和观察,他已经初步确定列青佳就是他要寻找的清维道长,但由于缺乏确凿的证据,他还需要进一步确认。 至于朱慕虹是否就是柳雪絮,还有为什么她要隐瞒身份,赵兴成依旧没有答案。 慢着,柳雪絮?为何这个名字如此耳熟?赵兴成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个名字,突然之间,他恍然大悟,这不正是刚才朱大姐虹提到过的博浪帮帮主夫人的名字吗? 什么?清维道长心心念念的女子竟然已经嫁给了博浪帮帮主钱胜海?那么朱大姐肯定就不是柳雪絮了!对啊!掌门明明说过,柳雪絮已经嫁做人妇了,朱大姐又怎么可能是柳雪絮呢!赵兴成不禁为自己刚才的愚蠢感到懊悔。 可是,朱大姐为什么会认识柳雪絮呢?她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呢?假如列大叔真的就是清维道长,那么朱慕虹为什么不会介意他去见柳雪絮呢?一连串的疑问在赵兴成的心中不断浮现,让他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百思不得其解。 他越想越是混乱,思绪愈发复杂,最后不得不再次停下思考。 既然柳雪絮已经出现了,那么等明天比武盛会结束后,自己再亲自去询问她,不就可以得到答案了吗? 想到这里,赵兴成忍不住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那本武功秘籍重新放回包袱之中。 时间如白驹过隙般飞逝而过,转眼间就到了中午时分。 此时,一艘航船正平稳地驶进星湖港,并成功靠岸。追兵赶到,波澜将起! 紧接着,包括吴柏凫在内的十多个人缓缓走出船舱,大步踏上陆地。 刚一下船,吴柏凫就注意到了星湖港热闹非凡的景象。 他放眼望向星湖港东边的两星区域,只见那里彩旗飘扬,五颜六色的旗帜迎风招展,格外引人注目。几十艘航船紧密地环绕着比赛水域,形成了一道坚实的屏障。每艘船上还派有专人负责守卫,以确保安全无虞。 在比赛水域不远处的水岸处,一条宽阔的道路向远方延伸而去。道路两旁同样遍插彩旗,这些彩旗沿着道路一直向前伸展,直到消失在视线尽头。整个场面异常壮观,气势恢宏,令人不禁为之惊叹。 吴小奇和其他几人不由被眼前这壮观的场景深深吸引,忍不住停下脚步,驻足观望起来。 吴柏凫看到他们停下来,急忙大声呼喊并严厉地说道:“别再看了,快走!我们还有正事要办呢!” 听到吴柏凫的催促声,吴小奇等人只好无奈地跟随着他的步伐继续前行。 就这样,回城报信的那位黑衣人主动担负起了带路的责任,而吴柏凫和其他十几个人则紧跟其后。 这支队伍保持着整齐有序的步伐,缓慢而坚定地向着安会城的方向前进。为了防止引起过多周围人的注意,他们特意控制了脚步,不慌不忙地一步一步向前走。 经过许久的行走之后,他们最终成功地进入了安会城,并且平安无事地到达了富安客栈。 刚踏入客栈大门,掌柜就热情洋溢地迎了上来。 黑衣人正准备说话,吴柏凫却立刻阻止了他,然后低声对掌柜说:“掌柜,请帮我们安排七间客房。” 掌柜脸上露出笑容,迅速叫来一个伙计,带着他们登上二楼并安排好了客房。 等伙计离开后,吴柏凫急切地召唤来黑衣人,要求他带领自己去找另一个黑衣人,吴小奇也紧跟在后。其他人则返回房间休息,随时等待命令。 没过多久,吴柏凫、吴小奇和黑衣人这三个人就来到了那个黑衣人的房门前。 第84章 疑团终解 “砰砰砰!”吴柏凫轻轻地敲响了房门。 “谁?”房内传来低沉的声音。 “我,吴柏凫。” 听到吴柏凫的回答,屋内的黑衣人迅速打开门,迎接他们走进房间。 自从同行的伙伴离开后,他独自一人日夜坚守岗位,密切关注着对面顺昌客栈赵兴成等人的一举一动。这样紧张而繁重的监视任务已经持续了两天,让他感到异常疲惫。 今早,他估算着行程,推测援兵应该在今天中午左右到达,所以他一边专注地观察对面顺昌客栈的动静,一边时不时地留意富客栈周围的行人。 中午,当吴柏凫一行人的身影出现在福安客栈时,他早已得知,并提前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恭敬地等待他们的到来。 吴柏凫、吴小奇和另一名黑衣人三人进入房间后,在黑衣人的引领下,依次落座。 一坐下,吴柏凫便注意到黑衣人的脸色略显憔悴,不禁关心地问了几句。 随后,黑衣人详细地向他们讲述了赵兴成等人在过去两天里的行为举止。 吴柏凫听完,微微一笑,面露喜色地说道:“不错,你做得很好!小奇,接下来,由你暂时接替盯梢任务。至于你们两个,就先去休息吧!晚些时候再交替接班。他们居然在此地停留了两日,看来是在等候明日博浪帮的比武盛会吧!” 吴小奇与两名黑衣人接到命令后,便依照吴柏凫的命令,各自行事。两名黑衣人退出房间前去歇息,吴小奇则留下执行盯梢任务。 此时,吴小奇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兴奋的神色,他好奇地问道:“师父?你为何知道明日是博浪帮的比武盛会?” 吴柏凫看着吴小奇,淡定自若地回答道:“这个并不难猜,明年便是武林青年大会了,博浪帮自然也在受邀之列。方才,我们在星湖港看到的那些热闹景象,便是他们提前布置好的比赛场景,而那个地方就是比赛之地。” 说完,吴柏凫又看了一眼吴小奇,接着说道:“不过,我倒是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将比赛场地选在这里。” 吴小奇听了吴柏凫的解释,心中暗自佩服。他知道,自己的师父不仅武艺高强,而且智谋过人。对于江湖中的各种事情,都有着深入的了解和敏锐的洞察力。此刻,吴小奇对明天的博浪帮比武盛会充满了期待,同时也对自己的师父越发敬佩。 片刻后,吴小奇继续说道:“原来如此,原本我还想着找个机会,好好去了解一番呢!没想到这其中竟有如此多的门道。如今经师父这么一说,顿时明白了。如果说赵兴成他们之所以留在此处这么久,是为了明天博浪帮的比武盛会,那么你们一定就会前去星湖港吧?这样一来,我们岂不是就可以在星湖港寻机动手?”他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吴柏凫低头沉思,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明天的比武盛会肯定有很多人参加,如果我们直接动手,可能会误伤到无辜的人。虽然现场人多会让他们更难逃脱,但这对我们的阻击也造成了一定的困难。依我看,我们明天一起去,在暗处盯着。至于要不要出手抓人,要看具体情况决定。最好等他们几个人单独行动时再动手。现在大家都很累了,需要休息一下。等会儿我会把计划告诉大家。好了,你就在这里好好监视对面的动静吧,师父累了,也要休息了。” 吴小奇点了点头,送吴柏凫出门后,回到自己房间,一直盯着对面顺昌客栈门口的来来往往的人。 且说吴小奇隔壁房间,雷惊云和电光星四人,一直密切关注着顺昌客栈的一举一动。只要赵兴成一踏出房门,他们就会立刻派一个人悄悄地跟上去。 因此,关于赵兴成等人的动态,雷惊云要比吴柏凫清楚得多。 两股势力再度相聚,暗流涌动! 就在吴柏凫那一帮人走进富安客栈时,星楚云吓得脸色苍白,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雷惊云。 然而,雷惊云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竟然表现得十分淡定,不紧不慢地回答道:“该来的总会来的!在苏陵城的时候,他们人数众多都没能抓住王子,这次吴柏凫只带了十几个人过来,没什么好担心的。我们只要继续留意王子的动向就行了。” 听了雷惊云的话,原本有些惊慌失措的星楚云瞬间冷静下来,长舒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师伯言之有理,是我过度紧张了!虽然他们此次才来了十多人,但是不知道他们是否还会派出更多的人前来啊!假若还有后续援兵,那当如何?” 雷惊云听完不由哈哈大笑,并轻轻拍了拍星春云的肩膀,淡然说道:“不错,楚云!你也知道居安思危了啊!既来之,则安之。不过,你说得也不无道理,我们确实不能掉以轻心。那我们就明天随王子前去星湖港一同观看比赛。然后时刻留意王子他们的情况,确保他们安全无虞。必要时,我们出手相助。一会吃完午饭,我便叫来光星和亮水。我们好好商量一下明日之事。” 星楚云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轻声说道:“哪里,师伯谬赞了!既然师伯已有了主意,那就依师伯的意思办吧!”说罢,他便不再多言,转过身去,再次回到窗边,静静地凝视着对面顺昌客栈的动静。 他十分同意雷惊云的意见,同时也深知这次任务的重要性,不能有任何闪失。想到此处,他愈发专注。能够跟随师伯师父一路同行,并执行这项保护王子的任务,他深感荣幸。 雷惊云则端坐在桌前,轻轻地拾起茶杯,缓缓地倒了一杯茶。然后,他轻抿几口,随后低下头去,陷入沉思之中。 午饭过后,雷惊云、电光星、星亮水和星楚云齐聚在雷惊云的房间,开始详细筹划明日保护王子之事。 正当吴柏凫等人快马加鞭赶到安会城,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划如何捉捕赵兴成等人的时候,赵兴成等人对此却浑然不觉。此刻的他们,还在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经过短暂的午睡后,赵兴成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最终还是迈步走向了文似锦和陈佩芳的房间。他想要继续了解有关柳雪絮的事情。 而此时的文似锦和陈佩芳,正沉浸在剑法的世界里,专注地练习着。 没想到,赵兴成的突然出现,打破了她们原本的计划。 文似锦脸上带着一丝不悦的语气,忍不住抱怨道:“赵公子,不知您这么匆忙赶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难道你不知道我正在教导妹妹勤奋学习武艺吗?她现在的状态非常好,进步得也很快呢!” 赵兴成听出了文似锦话中的不悦之意,连忙道歉说:“实在不好意思,文姑娘,陈姑娘!情况紧急,实属无奈!但是,陈姑娘天资聪颖,就算休息一会儿,也不会影响她武功的进展的。” 陈佩芳听完,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赵公子,你谬赞了。”说完,她又扭头对着文似锦轻声说道:“姐姐,不要紧的!既然赵公子有事过来,想必他也有急事吧,我们不妨听他说说吧!”文似锦这才稍微收敛了怒气,和声说道:“好吧,看在妹妹的份上,有什么话,快说吧!” 赵兴成听完,十分欣喜,连忙说道:“好,好!那我就说了!其实就是关于柳雪絮的事,我想知道你们是否对她有所了解?” 文似锦听了,顿时一惊,好奇地问道:“柳雪絮?你为何对她感兴趣!她不是博浪帮帮主夫人么?难不成她请我们明天去观看比武盛会,你就想着提前做下功课,然后明天可以好好巴结人家不成?”说着说着,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赵兴成连连摆手,一脸尴尬地否认道:“不,不,不!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呢!再说了,人家堂堂帮主夫人,岂是我能够巴结的!哎,其实是她与我们烈刀门的清维道长有过一段情。之前灵修道长说过,清维道长是因为柳雪絮才下山的。我就想着近一个月来,始终寻找清维道长无果,不妨从柳雪絮这条线索入手。这不,恰巧柳雪絮就出现了么?” 陈佩芳反复念叨着柳雪絮的名字,总觉得在哪里听过,突然,她想起来了,随即脱口而出道:“柳雪絮?周郎包子铺的孙奶奶不是说,列大叔就是因为忘不了柳雪絮,而使得朱大姐心里难受的吧?既然清维道长和柳雪絮有过一段情?难不成列大叔就是你要找的清维道长?” “什么,你是说列大叔和柳雪絮也有过一段情?天呐,看来列大叔可能真的就是我要找的清维道长!”赵兴成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叫出声来!他紧紧皱起眉头,努力消化着这惊人的消息。 “慢着,我脑子有点乱!孙奶奶说,朱大姐是因为列大叔忘不了柳雪絮而伤心的。你们又说,列大叔很有可能就是烈刀门的清维道长。我记得下山前,宝墨道长曾经跟我说过,冠垣道长是因为烈刀门的清维道长才下山的。如果说列大叔就是清维道长,难不成朱大姐就是我要找的冠垣道长?”文似锦捋了捋思绪,不觉一脸惊讶,完全没想到,事情竟会如此巧合,她不禁为自己的这个大胆假设感到震惊! “哦?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你说朱大姐其实是你们极剑门的冠垣道长?这实在太令人惊讶了!哎呀,怪不得她的剑法如此精湛。现在回想起来,一切都说得通了。我之前还曾怀疑过朱大姐是否可能就是柳雪絮,以为她与列大叔二人一同改名呢。但现在听你这么一解释,事情似乎变得明朗多了。真想不到啊,我们在苏陵城苦苦追寻两位道长那么久,始终无果。却不曾想到,他们竟然一直隐藏在我们身边!”赵兴成恍然大悟,心中的谜团彻底解开,他基本确定列青佳就是他要找的清维道长。同时,他也为文似锦成功找到冠垣道长而感到高兴,因为他知道文似锦一直在努力寻找冠垣道长。如今终于有了眉目,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想到这里,赵兴成不禁感慨万分,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欣慰。 “真的吗?列大叔和朱大姐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两位道长?太好啦,那你们不是就不用再回苏陵城了?我们是不是就可以继续和列大叔和朱大姐他们同行了?”陈佩芳惊喜万分,声音都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颤抖。她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抑制不住的喜悦。想到文似锦和赵兴成不用再重回苏陵城,深入险地,不禁为他们松了一口气,更为他们三人能与列青佳和朱慕虹继续同行而开心。 “是啊,妹妹!按照我们刚才的分析,不会有错的!就是他俩隐姓埋名那么久了,其中必定大有原因,怕是不会轻易向我们坦露真实身份的!假若他们矢口否认,我们又当如何是好?”文似锦看着她这么高兴,心里也觉得很温暖,但深思一层,心怀忧虑地说道。 “嗯,文姑娘所言极是。既然两位道长选择隐姓埋名,定然不会轻易让人知晓他们的真实身份。不过,现在回想起来,昨天他们让我们留下观看博浪帮的比武盛会,之后再做打算似有深意啊!还说事情说不定会有转机!莫非,莫非他们准备向他们表明身份了?”赵兴成听了文似锦的话,亦是忧心起来。然而,当他想起了列青佳和朱慕虹昨日之语,又突然多了一丝希望。 赵兴成的目光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仿佛在努力捕捉那一丝希望的线索。他回忆起昨天与两位道长的对话,试图从字里行间寻找出一些端倪。或许,这其中真的隐藏着什么玄机呢? 第85章 远望茶林忆往事 文似锦看着赵兴成,不由得陷入沉思之中,心中也不禁涌起一股好奇。她知道,赵兴成一向聪明机智,也许能够从这些细节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于是,她轻声问道:“赵公子,赵公子,你是否想到了什么?不妨说来听听。” 赵兴成回过神来,看着文似锦,缓缓说道:“我觉得,两位道长似乎对这次的事件有着自己的计划和安排。他们让我们留下来观看比武盛会,也许就是想让我们亲眼目睹一些事情,从而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而他们所说的‘事情说不定会有转机’,很可能就是暗示着他们将采取某种行动。至于具体是什么行动,目前还不得而知,但我相信他们一定有自己的考虑。” 文似锦听后,微微点头,表示赞同赵兴成的分析。她觉得赵兴成说得有理,也许两位道长确实有自己的计划,只是暂时不便透露而已。 “哦?我也想起来了。如果他们已经有意向我们表明身份,那就好办得多。只是这终究是我们的推测而已。万一我们猜错了,他们矢口否认,我们岂不是很尴尬。我觉得姐姐和赵公子不妨多想想如何说服列大叔和朱大姐为好。你俩不妨多想想你们下山之时,你们各自的掌门是否让你们带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出来。”陈佩芳心思细腻,心怀谨慎,有条不紊地分析后,随即建言道。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 赵兴成托腮沉思,片刻后,方才说道:“嗯,有啊!有银两、秘籍,对了,还有一副清维道长的丹青画像!虽然现在列大叔满脸络腮胡,活脱脱一副醉酒大汉的模样,与画像中的清秀男子相比,容貌相差甚远。但是经我用手掌遮住他的下巴之后,你别说,还真有七八分相似呢?还有,他即使用的一直风火拳,不过之前在太湖木屋的时候,我倒是见过他用过类似刀法的武功。现在回想起来,风火拳应是徐大叔的武功才对。每一个行走江湖的人,应该都有自己的绝技武功才对。他刻意隐藏了自己的武功,这不更加可疑了么?”赵兴成说着说着,茅塞顿开,又发觉了一些可疑之处。 文似锦听完,先是一愣,然后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出声来。她笑得前仰后合,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意,对着赵兴成翻了个白眼,娇嗔道:“遮住下巴,以辨真假,还真亏你想得出来!难不成你一早就怀疑列大叔了?还有,你说的那三样东西,我也都有。不过,冠垣道长的丹青肖像,我先前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并未细瞧。既然此刻已怀疑到朱大姐头上了,那我不妨把她的肖像拿出来,让我们大伙一起瞧瞧,看看到底像不像。”说完,她便走到一旁,打开包袱,将那卷画像小心翼翼地取出来,轻轻放在桌面上展开。 赵兴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缓缓说道:“是啊,其实早在在苏陵城渡口时,我第一眼见到列大叔,便开始怀疑他了。然而,由于两人外貌上存在着极大的差异,再加上他们的武功也不相同,这让我很快就放弃了这个念头。直至昨晚,当我闲暇下来,突然想起了寻找清维道长之事,于是才重新打开画像仔细端详起来。” 说完,他和陈佩芳禁不住好奇,不约而同凑到文似锦身后,细细地观察起冠垣道长的丹青画像来。 文似锦微微皱起眉头,一边摇着头一边叹息道:“哎呀,这么一看,还真是一点都不像啊!怪不得当初我第一次见到朱大姐的时候,完全没有将她和这幅画中的人联系在一起。” 赵兴成也是匆匆瞥了一眼后,急忙点头应和道:“确实如此,看看这眉眼,显得多么青涩啊!远远比不上朱大姐的那种高雅气质!” 陈佩芳则看得更为细致入微。一开始,她同样认为两者之间存在极大差异,但是处于赵兴成和文似锦推断的信任,她不敢轻易下结论。经过多次仔细观察和对比,她终于有了自己的看法,随即开口说道:“你们说得没错,乍一看这幅画像的确与朱大姐本人不太相似。正如赵公子所说,眉眼和气质都有所不同。眉眼和气质通常是我们对一个人最初的直观感受。然而,当我仔细端详一段时间后,发现她们的五官其实颇为相像。或许是因为这些年的经历,令她的气质发生了一些改变吧。当然,这只是我的一种猜测罢了。” 赵兴成和文似锦听完后,心中皆是一惊,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陈佩芳竟然了解如此之深。 陈佩芳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惊讶,急忙解释道:“实际上,这些都是我从父亲那里学到的,他常说,做生意需要懂得察言观色,所以他教会了我一些相面之术。” 赵兴成听完,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连连惊叹道:“哦?陈老板居然如此厉害!陈姑娘你也非常了不起,仅仅跟随你父亲学习了这么短的一段时间,便颇有心得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赞赏地看着陈佩芳。 文似锦也是笑容满面地点头称赞道:“是啊,妹妹真是天资聪颖啊!听了你这番话,似乎还真有些道理呢!好了,我们也就不必再纠结画像的事情了。等到明天看完比武盛会,我们再看吧!假如列大叔和朱大姐愿意主动向我们坦白他们的身份的话,那我们就不再为此烦恼了。但要是他们不提此事,我也可以直接询问他们呀。实在不行的话,我们还能去问柳雪絮嘛。我相信她也会很乐意告诉我们的吧?”她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和乐观。 然而,赵兴成对文似锦的自信心存疑虑,皱起眉头,不解地问道:“哦?你为何如此有自信。毕竟你与她从未见过面,她是否会告诉你真相还是个未知数呢!” 文似锦继续说道:“那肯定啊,这可是我的直觉呢!你看她连我们三个陌生人都能邀请到博浪帮的比武盛会上,这份热情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陈佩芳听着赵兴成和文似锦对自己的夸赞,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沉默片刻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脱口而出道:“姐姐,你说我们今天早上在周家包子铺遇见的那个神秘女子,会不会就是柳雪絮啊?” 文似锦被陈佩芳这么一问,整个人瞬间愣住了。她瞪大了眼睛,脑海里开始回想着当时的场景,试图从记忆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过了一会儿,她缓缓开口道:“嗯……我也觉得有可能。我看那女人似是与朱大姐关系匪浅。朱大姐像是故意支开我们,然后与她一同走开,说悄悄话去了。” 陈佩芳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是啊,而且她们两个看起来很熟悉的样子。说不定那个神秘女子真的就是柳雪絮。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就太巧了。” 赵兴成皱起眉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语气有些凝重地说道:“哦?原来如此,你们是说她们故意支开你们,单独离开了吗?照你们所说,这件事情的确非常可疑啊!你们分析得很有道理,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得太过巧合了。朱大姐刚刚回来,就告诉我们柳雪絮邀请我们去观看博浪帮的比武盛会。而今天一大早,你们又在周郎包子铺遇到了一个神秘女子。更巧的是,朱大姐恰好与那个女子一起离开了。这实在是太凑巧了,所以那个女子极为可能就是柳雪絮。” 陈佩芳接着说道:“是啊,话说回来!如果那个神秘女子真是柳雪絮的话,也就不难理解当年清维道长为何对她如此着迷了。毕竟,她长得确实非常美丽动人。” 文似锦也附和道:“没错,那个神秘女子确实十分惊艳。好了,赵公子,你的疑问已经得到了解答,快点回去吧!我们还需要继续学习武艺呢?” 原本赵兴成聊得正兴,却不曾想文似锦如此直白地下了逐客令,心中难免一阵失落。但他还是强打精神,故作轻松地回应道:“好……好吧,那你们先忙吧。我也该回去处理一些事情了。”说完,他垂头丧气地转身离开了房间。 陈佩芳把赵兴成送出房间,关上门后,回到桌前,重新坐下来,与文似锦一起继续研习剑法。她知道文似锦对剑术有着极高的追求和热情,所以并不在意赵兴成的离开。 却说潮涌庄的东北方,有一大片茂密的茶林,沿着山势,绵延数十里。 穿过这片茶林,就可以看到一座宏伟的山庄,名为“胜雪山庄”。这座山庄乃是博浪帮帮主钱胜海专门为他的妻子柳雪絮修建的,其名称巧妙地融合了他们夫妻二人的名字中的各一字。 此时,阳光明媚,微风轻拂着脸庞,钱胜海和柳雪絮并肩站立在山庄门口,目光遥望着远处郁郁葱葱的茶林。 柳雪絮率先打破沉默,轻声说道:“相公,明日便是博浪帮比武盛会了呢。陆大哥和朱姐姐他们也将抵达现场,你有没有想过与他们重逢的场景呀?” 钱胜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容,回应道:“这个嘛,我还真没仔细想过。自七年前那次匆忙离别后,我常常会猜测,是否还有机会再次相见。但万万没有料到,竟是在明日这样特殊的场合。也不知他们这些年过得如何……对了,我刚刚自创了一套枪法,名为‘陌上花开’。正好,明日可以与清维好好切磋一下了!”说话间,钱胜海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柳雪絮轻轻捋了捋被微风吹乱的发丝,微微一笑,柔声说道:“呵呵~原来如此。看起来你还是习惯称呼他为清维啊。不过,你居然自创了枪招?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呀!”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惊喜和好奇。 钱胜海回忆起往事,不禁感叹道:“是啊,当年武林青年大会的清维,他的风采和才华让我至今难以忘怀。那个时候的他,充满了少年的朝气和活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脚下。然而,当我再次见到他时,却是在安会城征剿贼寇的战场上。尽管他依然光芒四射,但明显少了那份年少轻狂的锐气。也许这就是成长吧,岁月总是会在人的身上留下痕迹。” 说到这里,钱胜海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列青佳终究只是他当时的化名,而我还是习惯在私下里称呼他为清维。因为在我心中,那个充满少年意气的清维才是真正的他。至于陆崇礼,尽管陆家在安会城曾经富甲一方,但这个名字却很少有人知道。或许只有那些了解陆家内部情况的人才会知晓吧。” 钱胜海的目光变得深远起来,仿佛穿越了时光的隧道,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是啊,岁月如梭,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的这套枪法,其实是在前天的时候才刚刚创造出来的。当时我派人送信给你后,便像平常一样开始练习枪法,突然间灵光一闪,领悟到了一些新的技巧。于是,我将这些灵感融入到枪法之中,并不断地磨练和完善它。说来惭愧,自上一届武林青年大会输给清维后,我一直感到非常沮丧。这些年来,我一直渴望着能有一个机会再次与他较量,以证明自己的实力。可惜的是,在上次征剿贼寇时,我们每个人都忙于战斗,没有闲暇时间来进行比试。而当战争结束后,他又匆忙离开了。现在,终于有机会可以与他再次一较高下了,我怎么可能不兴奋呢?” 柳雪絮听后,忍不住撅起嘴巴,娇嗔道:“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儿,成天只知道打打杀杀,脑子里除了这个还能想些什么别的?为什么不好好坐下来,聊一聊这些年彼此的经历和故事呢?这样不是更有意思吗?” 第86章 始于江湖,终于庙堂 钱胜海哈哈大笑起来,声音爽朗地说道:“对酒当歌讲述故事,刀枪交锋论断英雄。江湖儿女,自然少不了武艺的切磋较量啊。美酒要品尝,故事要畅谈,比武较量更是不可或缺的。” 柳雪絮微微一笑,轻声念叨着“陌上花开”这四个字,过了很久才回过神来,接着说道:“‘陌上花开’?这不就是你写信给我时用的语句吗?说起来,我们博浪帮的燕舞枪法,自从小王师叔创立了‘雨’、‘雪’两式八招之后,就已经定型为‘日’、‘月’、‘星’、‘风’、‘雨’、‘雪’六式二十四招了。现在你又创造出了这一招,那么这招‘陌上花开’应该归入哪一式呢?” 钱胜海听完,继续笑着回答道:“对啊,夫人!这一招的灵感确实来自我写给你的信。详细的情况,等会儿我再跟你细讲。至于这一招要归到哪一式下呢?我认为它不应该属于任何一式。我已经有想法了,我想要效仿小王师叔,自己创造‘花’式四招,而这就是第一招。” 柳雪絮听完后,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她轻声说道:“很好,这样看来燕舞枪法会变得更加强大。相公,希望你能早日成功钻研出‘花’式四招啊!” 钱胜海自信满满地拍了拍胸脯,语气坚定地说道:“夫人,你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等到帮中的比武盛会结束后,我就会去玉秀坡闭关修炼。我一定会努力尽早练出‘花’式四招。不过,想想还真是有点羞愧。小王师叔在二十五岁的时候就练成了‘雨’式四招,三十岁时又修出了‘雪’式四招。而我现在都已经三十多岁了,才领悟出‘花’式一招。” 柳雪絮听到钱胜海又有些不自信,连忙安慰道:“相公,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呢?小王师叔他确实天赋异禀,但那也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嘛。而且,自从我们博浪帮成立以来,能够自己创造出全新枪招来的人,就只有你和小王师叔两个人呀!你每天那么勤奋地练习枪法,现在终于有机会厚积薄发啦,说不定以后还会有更了不起的成就呢!” 钱胜海听了柳雪絮的这番话后,心中的自信稍稍恢复了一些。他对着柳雪絮点了点头,露出一个微笑,说道:“嗯,经你这么一说,我真的越来越期待明天跟清维见面的时候了,可以好好比试一下。我也很想知道,我新创的这一招‘陌上花开’到底有多厉害!”说完,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柳雪絮看着钱胜海开心的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两人站在风中,相视而笑,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们仿佛看到了明天相聚时的美好场景,心情格外愉悦。 过了一会儿,管晴歌缓缓地从茶林中走了出来,她的脚步轻盈而优雅,很快就来到了钱胜海和柳雪絮的身边。 见到他们二人如此高兴,管晴歌连忙凑到两人身边,好奇地问道:“姐姐,姐夫!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呢?为何笑得这般开心!” 柳雪絮嘴角微微一笑,眨了眨眼,故作神秘地轻声说道:“我们在谈论一个故人。这个人啊,他明天也会参加博浪帮的比武盛会哦。而且这个故人啊,你也认识!” 管晴歌眉头微微一皱,低头沉思,但无论如何都无法猜出这个人究竟是谁。最后,她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叹息道:“姐姐,到底是谁啊!你就别再逗我啦,快点告诉我吧!” 柳雪絮却不慌不忙,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继续慢悠悠地说道:“还是猜不出来吗?那好吧,让我再来给你一点提示吧!这位故人也是我们安会城人士哦。” 管晴歌听完,又不禁陷入了苦苦的思索之中。 而此时,一旁的钱胜海看到柳雪絮一直不停地戏弄着管晴歌,而管晴歌则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他忍不住转过头,笑着对柳雪絮说道:“好了,夫人!你就别再捉弄晴歌了。” 说完,他又扭头对着管晴歌说道:“晴歌啊,别搭理你姐。我来告诉你吧!是你的清维哥哥!” 管晴歌听完,惊诧不已,恍然大悟,惊叫出声:“原来是清维哥哥啊!” 说完,她又莫名陷入了回忆之中。虽然清维的模样,她已经有些模糊了,但是九年前的那些事,她却记忆犹新。 当年,自从清维孤身赴柳家之后,他与柳雪絮的关系便突飞猛进。而作为柳雪絮的妹妹,管晴歌也不时从姐姐的口中得知一些关于清维的事。 年幼的管晴歌之所以想要习武,一方面是受自幼习武的姐姐的影响,另一方面则是清维勇夺武林青年大会冠军的事迹深深震撼了她,在她的内心深处埋下了一颗梦想的种子。 后来,随着清维与柳雪絮的关系愈发亲密,管晴歌也便与清维有了更多的接触。 有一天清晨,天刚拂晓,清维就出门来到周郎包子铺,购买了热气腾腾的玲珑包和香甜可口的白玉浆,然后匆匆赶往柳府。他心里暗自期待着能给柳雪絮一个惊喜,将这些美味带给她品尝。 当柳雪絮看到清维带来的食物时,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非常疼爱自己的妹妹,于是毫不犹豫地邀请管晴歌一起分享这份美食。然而,她们万万没有想到,正是这次偶然的机会,让年幼的管晴歌深深爱上了这种独特的味道。 时间飞逝,如今管晴歌已经长大成人,但她依然对儿时的回忆念念不忘。回到安会城后的今天早上,她再次请求姐姐去周郎包子铺为她购买那令人垂涎欲滴的玲珑包和白玉浆。 岁月如梭,转眼间许多年过去了。管晴歌曾经怀揣着习武的梦想,但由于母亲的坚决反对,这个梦想最终破灭。与此同时,那个曾经与姐姐情深意重、渴望相伴一生的清维哥哥也消失得无影无踪。那时的管晴歌还年幼无知,对于许多事情都懵懂不解。 \"晴歌,晴歌!你怎么了?\" 柳雪絮注意到管晴歌有些失神,不禁担忧地问道。她轻轻地摇晃着管晴歌的肩膀,试图唤起她的注意力。 \"没事,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管晴歌缓缓回过神来,微笑着回答道。然而,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似乎心中藏着难以言说的秘密。 \"哦?是什么事啊?\" 柳雪絮好奇地追问。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一些陈旧的回忆罢了。\" 管晴歌轻轻地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姐夫身上,欲言又止。她仿佛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好了,我们还是快些进入庄内看看吧,争取尽快安排好明晚的晚宴事宜,然后再返回潮涌庄歇息。明日一早,便是比武盛会了,想必会极度繁忙。”钱胜海神色焦急地说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急切,似乎对时间的紧迫性有着深刻的认识。说完旋即转身,朝胜雪山庄的大门走去。 柳雪絮和管晴歌听完,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她们知道时间紧迫,需要尽快处理晚宴的事务,以确保一切准备就绪。于是两人连忙跟上钱胜海的步伐,一同进入胜雪山庄。 第二天清晨,太阳刚刚升起,天空还带着淡淡的红色,给整个城市带来了一丝温暖的气息。列青佳、朱慕虹、赵兴成、文似锦和陈佩芳,这五位年轻人早早地起了床。他们洗漱完毕后,稍微收拾下,迫不及待地离开顺昌客栈,朝着星湖港走去。 一路上,他们欢声笑语不断,充满了期待与兴奋。沿途风景如画,街道两旁的建筑风格独特,让人感受到这座城市的历史底蕴和文化魅力。 当他们路过周郎包子铺时,一阵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 列青佳等人被吸引住了,纷纷停下脚步。他们决定进入包子铺,品尝这里着名的美食。 走进包子铺,里面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客人们正在享受美味的早餐,热气腾腾的包子摆在桌子上,散发着阵阵香味。 孙奶奶看到列青佳等人进来,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她热情地打招呼,并询问他们是否想吃点什么。 经过一番简单的寒暄问候,列青佳等人找了一张空桌坐下。他们围绕着圆桌坐下来,气氛融洽而愉快。 孙奶奶则走到柜台前向儿媳妇简单交代了几句后,再次回到列青佳等人的桌前,落座闲聊。 她看着列青佳一脸胡渣,披头散发,一副颓废的模样,顿时有些唏嘘。稍微整理了下思绪之后,孙奶奶缓缓说道:“小礼啊,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且不说你小时候可爱俊朗,年少时勇夺武林青年大会冠军,意气风发。就是七八年前,你来安会城征剿贼寇那会,也是风光无限啊!” 听到孙奶奶的这番话,赵兴成、文似锦和陈佩芳霎时间惊讶无比,彼此之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昨天他们就基本确定了列青佳的身份,但是他们原以为会在见到柳雪絮之后,才能最终确定。却不成想,竟被孙奶奶无意中的一句话一举挑明。 赵兴成暗自欣喜,猜测了那么久,心中的那颗石头终于正式落地,眼前的列青佳就是他苦苦寻找的清维道长。 文似锦嘴角微微扬起,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心中暗自得意,因为她深知,朱慕虹就是冠垣道长的这个身份,即将揭开面纱,呼之欲出。而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已经准备好了迎接接下来的剧情发展。 与此同时,陈佩芳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为赵兴成感到高兴,因为她知道赵兴成一直以来都渴望找到清维道长,如今终于有了线索和希望。她看着赵兴成,眼中充满了鼓励和支持,仿佛在告诉他要坚持下去,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找到答案。 然而,列青佳的心情却变得有些复杂。当他听到孙奶奶无意间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时,他不禁感到一阵紧张。他下意识地朝着赵兴成望去,只见对方露出惊讶的神色,但随后又转为一脸的欣喜。列青佳原本以为赵兴成会追问他更多关于他身世的问题,但出乎意料的是,赵兴成并没有这样做,只是默默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于是,他面对孙奶奶,朗朗说道:“孙奶奶,说来惭愧啊!这么多年,我都被自己的执念困住了。幸好,有慕虹一直在我身边。你就放心好了,我没事了。我们今天是受雪絮所邀,前去参加博浪帮的比武盛会的。事情总要有个解决了。你印象中的那个我很快又会回来了。” 孙奶奶听完,微微一笑,呵呵说道:“好,看来你是想明白了。也不枉朱姑娘这些年对你的付出。”说完,她转头对着朱慕虹,轻声说道:“朱姑娘,想必是昨天小絮见到你后,向你们发出的邀请吧。” 朱慕虹微微点头道是。 孙奶奶继续说道:“如此也好!想当年,陆老板、柳老板与我家老头子三人交情颇深。小礼啊,你可知你当初为何能够继续留在烈刀门学武?” 不多时,孙奶奶的小孙子便将玲珑包和白玉浆端了上来。 列青佳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惊讶之情,他难以掩饰自己的好奇心,紧紧地盯着孙奶奶,急切地问道:“孙奶奶,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吗?我一直以为是因为我的执着和努力,才打动了父亲的心呢?” 孙奶奶微笑着点了点头,脸上满是慈祥的神情,缓缓地回答道:“呵呵,这其中当然也少不了你的坚持和努力啊。但是有一段过往,你可能并不知晓。当初,因为你的坚持,陆老爷的确开始动摇了。可是,他始终无法下定决心。直到后来,他在柳老板的推荐下,带着你的画像和生辰八字来找我们家老头。那时,我们家老头子给你看相并算了命,最后为你写下了八个字‘始于江湖,终于庙堂’,意味着你将来必定会进入朝堂。而你的父亲一直期望你能够成为朝廷官员,光耀门楣。听到你虽然踏入了江湖,但终究会有一天能进入庙堂,他便彻底放下了成见,同意你继续习武。” 就在这时,孙奶奶的小孙子已经将玲珑包和白玉浆端到了桌上,轻轻地放在了她们面前。 第87章 名显中原,功成南渊 孙奶奶见吃食已经端了上来,连忙招呼众人道:“来,大伙快些享用美食吧!” 于是,众人纷纷起筷,一手夹起玲珑包放入口中咀嚼,一手端起面前的那碗白玉浆,尽情品尝。 列青佳听孙奶奶说起往事,顿觉惊讶。小时候,他只知道周爷爷是城中有名的读书人,却不知他竟也懂得相面与算命之术。他面带疑惑地对着孙奶奶说道:“哦?周爷爷居然也懂得这玄学之术?为何以前不曾听说?真没想到,父亲对于我入朝为官这事竟然如此执着。可惜啊,我至今仍旧混迹江湖底层,又谈何进入庙堂呢?” 孙奶奶叹了口气,说:“唉,我家老头子虽然精通此术,但他深知其中的玄妙和不可测性,因此并不常提起。最重要的是当年靖绥之役,儿子一家蒙难入狱。他亲算一卦,料定是自己多年泄露天机,祸及子孙。自那时始便将玄学之术弃之。他为你算的那次,是他唯一破例的一次,亦是此生最后一次,纯粹就是为了报答你父亲的救济之恩。至于你父亲,他一直对你寄予厚望,希望你能有一番作为。只是命运多舛,事与愿违罢了。不过,你也不必过于自责,人生的道路还很长,或许还有其他的机会等待着你。” 列青佳默默地点点头,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想起了自己多年来的努力和坚持,虽然没有实现父亲的期望,但他并没有后悔过自己的选择。如今,听到周爷爷的故事,他对人生的变幻莫测有了更深的体会。 他感慨地说:“是啊,人生充满了变数,我们无法预测未来会发生什么。但无论如何,我们都要珍惜当下,努力去追求自己的梦想。也许,我应该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寻找新的方向和目标。” 孙奶奶微笑着鼓励他:“没错,年轻人要有勇气面对生活的挑战,不断探索和尝试。相信只要你坚持不懈,总会找到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列青佳感激地看着孙奶奶,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决定放下过去的遗憾和困惑,勇敢地迎接未来的种种可能。 孙奶奶继续鼓励道:“小礼啊,看到你,我就不由想起了我家老头子。他也是年少成名啊,可惜后来科举屡试不中。就在他人生迷茫之际,偶然习得玄学之术,勘破世事,料定自己此生无缘功名。随后,他便与我专注经营店铺,安心过起平淡的生活了。私底下,他也会为街坊领居占卜、算卦、断命,赚些银两,以贴补家用。由于他算得十分准,每语必中,以致他名声越来越大,慕名而来的人愈来愈多。他赚得越多,我们的日子越过越滋润。然而,后面儿子出事,他又再度跌入谷底。好在有我一旁鼓励,他才再度振作。前些年,儿子获释归来,娶妻生子,他因此享受了几年天伦之乐,这一生算是圆满了!” 孙奶奶讲完,已不觉泪流满面。她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心中充满了感慨和欣慰。她知道,自己的丈夫经历了许多挫折,但最终还是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而现在,她希望将这份幸福传递给眼前这个年轻人。 孙奶奶擦去眼角的泪水,微笑着看着列青佳说:“孩子,你要相信,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轻易放弃。只要坚持下去,总会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就像我的丈夫一样,虽然历经波折,但最后还是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列青佳听了孙奶奶的话,深受鼓舞。他感受到了孙奶奶对他的关心和期望,也明白了人生的道路并非一帆风顺,只有不断努力才能实现自己的梦想。他感激地对孙奶奶说:“谢谢您的教诲,我会铭记在心。” 朱慕虹与周爷爷不过见过短短数面,但从孙奶奶的讲述中得知,那个看起来老实憨厚的老头子,竟有着如此坎坷的一生。她不禁感慨命运无常,同时也庆幸孙奶奶一直陪伴在周爷爷身边,让他的人生少了几分遗憾。 此时,孙奶奶已泪流不止。朱慕虹连忙放下手中的吃食,从怀中取出手帕,快步走到她身旁,轻柔地为其擦拭眼角的泪水。 孙奶奶紧紧握住朱慕虹的手,目光慈爱而温柔,轻声说道:“朱姑娘,你真的很像当年的我。一直默默地守护在自己心爱之人的身边,从未有过怨言。” 听到这里,朱慕虹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羞涩地低下头,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她知道,自己对列青佳的感情是真挚而深沉的,就如同孙奶奶当年对周爷爷一般。 接着,孙奶奶扭头望向列青佳,眼中满是期待和祝福,她缓缓开口道:“小礼,你要好好珍惜眼前人,切莫辜负了朱姑娘对你的一片深情。希望你们能够像我和老头子一样,相互扶持,相守一生。” 列青佳用力地点点头,他深知孙奶奶话语中的深意,也明白朱慕虹对他的重要性。他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对待朱慕虹,不辜负她的一片深情。 而朱慕虹,则红着脸,微微颔首,表示默认。她知道,这是孙奶奶对他们的祝福,也是对他们未来生活的期许。此刻,她感到无比幸福,因为她知道,她和列青佳之间的感情得到了长辈的认可和支持。 孙奶奶甚是满意,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转头对着赵兴成三人,语重心长地说道:“至于你们这三个年轻人嘛。有幸能追随小礼和朱姑娘闯荡江湖,并且和他们一同受邀,前去观看博浪帮的比武盛会,那可是你们莫大的荣幸。希望你们此次之行能够有所收获啊!” 说完,孙奶奶微笑着站起身来,向众人道别后,转身回到柜台继续忙碌起来。 赵兴成、文似锦和陈佩芳感激涕零,纷纷起身鞠躬致谢。随后,三人回到座位上,安安静静地享用起美味的早餐。 列青佳和朱慕虹也收拾好情绪,专心致志地享用起早餐。 此时,周郎包子铺内弥漫着宁静而祥和的氛围,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享受这一刻的平静与安宁。 片刻之后,列青佳等五人已经吃完了早餐。列青佳立刻站起身来,走向柜台去结账。结完账后,五人和孙奶奶挥手道别。 孙奶奶走出店铺,望着五个人渐行渐远的背影,自言自语地说道:“‘一人入江湖,名显中原;五人闯庙堂,功成南渊。’老头子啊,你可真是神机妙算啊!昔日,小礼参加武林青年大会并夺得冠军,声名远扬于中原大地。现在,他们五人一同前行,难道真的是要再次奔赴那南渊庙堂,创造一番伟大的事业吗?” 原来,当年周爷爷为了保护儿孙的生命安全,特意只说出了前半句话“始于江湖,终于庙堂”,以此坚定陆老爷同意列青佳专心修炼武艺。 他认为陆老爷既然有所犹豫,那么实际上他内心已经有了答案,自己只是顺应天意,推了他一把,这并不算是泄露天机。 只是,这庙堂乃是南渊庙堂,却不是中原庙堂。 他略去后半句,固然有自己的私心,但又何尝没有为陆老爷着想呢? 世间之事,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无论你如何阻拦,终究难以改变。 如果有些事情事先预知了,只会徒添烦恼,那么又何必提前知晓呢? 孙奶奶长叹一口气,继续说道:“哎,自从老了以后,世人都把我们夫妻俩,周爷爷、孙奶奶的叫,都快忘记自己的名字了。老头子,你叫周隐策,我叫孙若凡。我还记得呢!”说着,她不由想起了一些往事。 起初,周爷爷本叫周文策。自科举屡试不中后,他拜师习得玄学之术。他师父说他虽精通诗文,但却难以名显天下,不如弃文归隐,改名周隐策。 于是,周爷爷便听从了师父的建议,开始钻研玄学。经过多年的努力,他终于成为了一名玄学大师,名声渐扬。 后来,靖绥之役,子孙入狱。为免祸及子孙,周隐策毅然决然选择金盆洗手。 而孙奶奶本名孙小妹,她听闻周爷爷改了名,心中不禁一动,觉得自己的名字太过平凡,便让周爷爷的师父也给自己取个更优雅、更有气质的名字。 周隐策的师父望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轻抚着长须,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道:“孙小妹啊,你看似平凡,但实际上却有着非凡之处。不如就叫孙若凡吧,意为虽然平凡但却有着不平凡的智慧和品质。世间女子,能够守住自己心爱之人,守护自己的家,何尝不需要大智慧。你是个不简单的人呐。” 听到这个新名字,孙小妹微微一怔,随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轻轻点头,感激地说道:“多谢老爷子赐名,孙若凡,我很喜欢。”从此,孙小妹正式更名为孙若凡。 “周隐策,你果真算无遗策啊!只不过,却难以为世人知晓,只能默默隐藏心间。老头子,这或许就是你的命吧!”孙奶奶收回思绪,说罢,迈步走回柜台。 与此同时,列青佳等人离开了周郎包子铺,快步朝星湖港走去。 此时,街市上的人已经越来越多,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赵兴成时不时地看了列青佳几眼,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文似锦则神色从容,不慌不乱。虽然她内心同样渴望知晓,朱慕虹是否便是她所要寻的冠垣道长,但是理智让她明白,当务之急是迅速抵达星湖港参加博浪帮的比武盛会。 列青佳敏锐地感觉到赵兴成的视线,毫不掩饰地直面赵兴成说道:“没错,赵公子,我正是你一直在寻找的清维。” 话毕,他转头看向身旁的文似锦,继续说道:“至于慕虹嘛,文姑娘,她就是你要找的冠垣!” 众人闻言,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聚焦在列青佳身上,脸上满是惊愕之色。 朱慕虹凝视着列青佳,略微有些慌乱地说:“青佳,你为何如此匆忙地向文姑娘透露我的身份?我尚未想好如何开口啊!” 列青佳摆了摆手,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说道:“无妨,反正迟早要让他们知道的,不如今日便告知他们吧。我认为现在正是时候以清维的身份去见雪絮和胜海他们了,也算是了却一段过往的事情。至于那个‘半生已逝’的列青佳,就让他永远留在昨天的记忆里吧。” 朱慕虹听完后,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好啊!既然你决定以清维的身份去见他们,那我就暂时恢复冠垣的身份好了。等这场盛会结束后,我再变回朱慕虹。毕竟,相比起冠垣,我更喜欢朱慕虹这个身份呢。” 赵兴成满脸惊讶地看着列青佳,开口问道:“列大叔,那我是不是应该改口称呼您为师父了?这次灵修道长派我来就是为了拜您为师的。” 几乎同时,文似锦也看向朱慕虹,眼神坚定地说道:“对啊,朱大姐!我是否也该改口叫您一声师父了?宝墨道长临行前都交代过了。”她的语气带着几分期待和尊敬。 列青佳神色从容,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温和地说道:“赵公子,不急!既然师父有言在先,我也自当尊重他老人家的意思。只是眼下,我们急着去星湖港赴会呢。方才我不过是看穿了你的疑惑,及时道破而已。你想要知道的,以及需要我帮忙做的,待比武盛会结束之后,再慢慢说吧!”他的目光扫过众人,透露出一种沉稳和自信。 朱慕虹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师徒关系显得有些不适应,她连连摆手,急忙说道:“文姑娘,不必如此!你还是继续叫我朱大姐吧。青佳说了,他不过是道破了一个事实而已。来日方长,我们还是快些赶路要紧!”她的表情真诚而亲切,试图缓解气氛的尴尬。 赵兴成和文似锦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闪过一丝释然,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他们点头示意,对朱慕虹和列青佳表示感谢,并准备继续前行。一路上,他们心情轻松愉快,不再被困扰。 陈佩芳一直默默地观察着这一切,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她的眼神平静如水,但内心却有着自己的思考。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或者是在观察着每个人的反应。 列青佳和朱慕虹相视一笑,眼神里流露出一种解脱与释然。他们隐藏身份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但现在终于可以坦诚地面对这三个年轻人。这种释放感让他们感到无比轻松,仿佛卸下了沉重的包袱。 赵兴成一行五人加快了步伐,他们迫不及待地朝着星湖港的方向疾驰而去。 第88章 重逢登船 众人随着涌动的人潮向前行进,不一会儿功夫便抵达了星湖港。 此时,星湖港已经十分热闹,到处都是喧闹的声音。 前来帮忙维持现场秩序的府衙官兵们,有条不紊地将前来观看比赛的人们引向博浪帮的看台。 列青佳和朱慕虹走在前面,文似锦和陈佩芳紧随其后,赵兴成则走在最后面。 他们一行人紧跟着前行的队伍,很快就来到了看台的入口处。 就在他们准备走向看台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陆大哥,朱姐姐!你们随我往这边走吧!” 列青佳和朱慕虹连忙转过头去看,只见两个穿着天青色长裙的清丽女子站在湖边,她们正是柳雪絮和管晴歌。 于是,两人毫不犹豫地大步走向她们。 赵兴成、文似锦和陈佩芳三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呼喊声吓了一跳,急忙回过头去张望。 文似锦和陈佩芳一眼就认出了其中的一名女子,那人正是她们昨天在周郎包子铺看到的女子。两人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转身,快步跟了上去。 赵兴成被那两位女子独特的气质所深深吸引,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她们的身影。然而,他很快意识到其中一人乃是列青佳曾经的挚爱,而另一人必定也与他有着密切的关系。于是,他迅速收敛心神,加快步伐赶上前去。 正在行进中的人群被这一句喊叫声打断,瞬间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负责引导的博浪帮弟子们立刻紧张起来,赶紧劝导大家继续向小山坡走去。在博浪帮弟子的疏导下,现场秩序很快恢复正常。 没过多久,星湖港南角的山坡上已经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 博浪帮的弟子们见势不妙,立刻关闭入口,并劝退那些还未赶到的安会城百姓。那些迟到的人们脸上都露出失望的神情,但也只能无奈地转身离去。 把守在山坡东、西、南三个方位山口处的博浪帮弟子,随即将出口打开,以供不堪拥挤,想要逃离的人们,及时散去。 不过,作为安会城十年难得一见的盛会,很多人都是不辞辛苦而来,自然不会轻易放弃。因此,虽然场面拥挤,但大多数人都选择了坚守原地,希望能够亲眼目睹这场比赛的精彩瞬间。他们宁愿忍受身体的不适,也不愿意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于是,人们只能强忍着观看,期待着这场比赛的开始。 此时,得到博浪帮弟子前来报信,渡口边的府衙官兵也开始行动起来。他们一边疏导着想要退出的人群,以免造成踩踏事件;另一边,则阻止那些试图继续涌入的百姓,以确保现场的安全。 经过博浪帮弟子和府衙官兵的密切协助,观众席终于一切准备就绪。渡口也逐渐恢复了正常,不再有拥堵和混乱的情况发生。 博浪帮弟子们负责守护观众席,维护观赛秩序,确保每一个观众都能安心观看比赛。而府衙官兵则守护在观众席外,维持渡口的正常运行,保障来往船只的通行。 与此同时,列青佳和朱慕虹已经率先来到了柳雪絮身前。 列青佳微笑着对柳雪絮说:“小絮,好久不见!”他的声音温和而亲切,仿佛老朋友重逢一般。 柳雪絮抬起头,嘴角微扬,轻声答道:“许久未见,陆大哥!”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喜悦,显然对于列青佳的到来感到十分高兴。两人相视一笑,似乎有着无尽的话语要倾诉。然而,由于场合的限制,他们并没有过多地交流。 列青佳转过身来,目光落在柳雪絮身旁的小姑娘身上,脸上露出一丝好奇之色,开口询问道:“小絮,这位姑娘是谁呀?” 站在一旁的管晴歌听到列青佳的话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气。她原本以为列青佳会一眼认出自己,但没想到他居然没有认出来,于是抢先一步回答道:“陆大哥,我是小歌啊!” 列青佳微微一怔,随后恍然大悟般地笑道:“哦,原来是小歌啊!时间过得真快,我都快记不起你的样子了。这么多年没见,你都长这么大了!” 管晴歌听了这话,心中的不满稍微减轻了一些,但仍有些埋怨地说:“陆大哥,我们都快九年没见面了,我那时候还是个小孩子呢。不过,陆大哥,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要不是姐姐认出了你,我都不敢相信。” 列青佳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胡渣,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无奈地说道:“是啊,我们确实很久没见了。小歌,你也长大了啊!你陆大哥这些年经历了很多事情,所以看起来比较老成。” 就在列青佳和管晴歌交谈的时候,朱慕虹已经与柳雪絮互相问候了一番,气氛显得十分融洽。 柳雪絮见管晴歌调侃列青佳,连忙斥道:“晴歌,不要胡说!你陆大哥只是疏于修边幅而已。你如今长大了,切不可再如小时候那般,想说就说什么了哦!” 管晴歌听后,心中略有委屈,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表示明白。她知道姐姐一直以来都对自己要求严格,希望自己成为一个有教养的人。虽然有时候会感到束缚,但她也明白这是姐姐对她的关爱。 列青佳连连摆手,笑着说道:“无妨,小絮!”他并不在意管晴歌的话,反而觉得她天真可爱。接着,他又对着管晴歌说道:“晴歌,没事,你姐对你管教是过于严格了些。但我永远是你的陆大哥,我们之间不必拘谨。不过,在外人面前,还是要注意言辞哦!” 管晴歌得到列青佳的安慰,心中的委屈瞬间消散,眉目舒展,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她感激地看着列青佳,觉得他总是那么宽容和善良。 柳雪絮见状,也意识到自己对管晴歌过于苛刻,心中不禁有些过意不去。然而,当她看到管晴歌那展颜一笑时,所有的歉意都烟消云散了。 恰在此时,文似锦、陈佩芳和赵兴成也相继赶到。 柳雪絮虽然并不认识赵兴成,但对文似锦和陈佩芳却是有所印象,因为她们正是昨日坐在朱慕虹身旁的那两个小姑娘。她瞬间回想起昨日朱慕虹曾提到有三位年轻男子与他们此次同行,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 只见她面带微笑地看着文似锦等人,语气亲切地说道:“你们好呀,我是博浪帮的帮主夫人柳雪絮,这位是我的妹妹管晴歌。昨天朱姐姐告诉我有三个年轻人与她和陆大哥同行,想必就是你们几位了。那么,能否请你们自我介绍一下呢?” 她的目光落在文似锦身上,温柔地笑道:“姑娘,那就先从你开始吧!” 文似锦闻言,立刻拱手作揖,恭敬地回答道:“极剑门弟子文似锦!” 赵兴成见此情形,也不甘示弱,拱手行礼后,爽快地大声说道:“烈刀门弟子赵兴成!” 陈佩芳见文似锦和赵兴成都自报门派,而自己尚未拜师,故而略显自卑。沉默片刻后,她才向柳雪絮福了一福后,柔声说道:“在下陈佩芳,父母双亡,无门无派,无处可去,这才跟随姐姐他们流浪江湖而已。” 文似锦听完,略感心酸,连忙将她揽至自己身旁,大声说道:“钱夫人,芳儿是我义结金兰的妹妹!” 朱慕虹也觉得陈佩芳至今还未拜师,行走江湖确实多有不便,随即向她承诺道:“陈姑娘,你放心,待比武盛会结束后,我就收你为徒。以后,你便是极剑门的人了。” 文似锦见朱慕虹尚未答应自己的拜师请求,此刻竟先开口说要收陈佩芳为徒,赶紧说道:“朱大姐,你还没答应我的拜师请求呢。你怎么又说要收妹妹为徒了呢?” 陈佩芳一听,顿时愣住了,心中满是疑惑和不解。她看向文似锦,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文似锦感受到了陈佩芳的目光,心中一阵刺痛。她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可能让陈佩芳误会了。她急忙解释道:“朱大姐,你别误会,我并不是不想让你收妹妹为徒,只是……” 文似锦尴尬一笑,说道:“哎,钱夫人,此事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先去观看比赛吧,要不来及了。” 朱慕虹微微一笑,打断了文似锦的话:“文姑娘,我明白你的心意。你不必着急!我现在就答应你的拜师请求便是。你放心好了,即使入了门,也是让你当师姐,陈姑娘当师妹的,不会委屈你的!” 众人听完哄堂一笑,气氛顿时轻松不少。 陈佩芳亦是心中一阵温暖,没想到自己刚刚加入这个大家庭,就得到了这么多的关爱与保护。 柳雪絮见气氛不错,也跟着打趣道:“不错,不是极剑门,就是烈刀门,果真都是江湖名门呐!陆大哥、朱大姐,你们竟能遇上同门中人,亦是缘分匪浅啊。文姑娘,你是个善良的人,陈姑娘有你这样的姐姐,真是她的福气啊!只是你方才不是说自己是极剑门的人了么?为何还要拜朱姐姐为师呢?” 文似锦尴尬一笑,说道:“哎,钱夫人,此事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先去观看比赛吧,要不来及了。” 柳雪絮这才意识到自己聊得兴起,险些误了正事,连忙答道:“好,也是,那我们这就前去看台,观看比赛吧!”言罢,她便领着众人朝看台走去。 列青佳等人迈开脚步,紧随其后。 不多时,他们就来到了登船处。 钱胜海和王荣已经在此恭候许久。 一见到列青佳等人,两人立马热情地上前迎接。一番相互认识简单热络过后,众人便一同登上一艘大型航船。 此船名曰大燕号,长达数十丈,宽达十余丈,高约两三层楼,堪称船只中的巨无霸。 这艘船的船头雕刻着一只巨大的燕子,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振翅高飞。船尾则绘制着潮涌庄的俯瞰图,展现出博浪帮的强大实力。船身两侧分别镶嵌着四块巨大的木板,上面刻有“大燕”两个字,字迹龙飞凤舞,气势磅礴。 但见王荣站立船头,口哨一吹,大燕船立即起航,朝着中间比赛水域驶去。 大船身后,八艘小船相继驶出。紧紧跟在大船左右,左右各四艘,拱卫大燕船两侧。 每侧四艘船分别以博浪帮燕舞枪法最初四式枪名命名,依次为烈日号、望月号、繁星号、暖风号。航船之名书于帆布之上,字体飘逸,随风舞动,气势非凡。 这些航船都是由最上等的木材打造而成,坚固耐用,外形美观。每一艘船上都飘扬着鲜艳的旗帜。 此刻,阳光明媚,天空湛蓝如宝石,白云悠然自得地漂浮着。 九艘航船迎风而行,它们的帆被风吹得鼓鼓作响,如同九只展翅高飞的大鹏鸟。 当九艘航船驶近比赛水域时,速度逐渐减缓,最后停在了事前划好的地方。 大燕船面朝东南方向,船前左右两侧,烈日号、望月号、繁星号和暖风号,四艘航船一字排开,整齐有序。它们的船帆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向世人展示自己的实力和威严。 那左右两侧的四艘航船相继退后,留出足够的比赛水域。这样一来,不仅方便了比武双方的较量,还能让东南山坡上看台上的观众们一览无余,尽情欣赏这场精彩绝伦的比试。 左边四艘船中,烈日号船内,范锦扬正持枪而坐,他神情严肃,目光坚定,手中的长枪闪烁着寒光,仿佛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繁星号船头,沈甫宁右手紧握长枪,枪尖朝上,威风凛凛,他身姿挺拔,眼神犀利,给人一种不可战胜的感觉。望月号和暖风号两艘船上,则各坐满了十名博浪帮弟子,他们既是来观战助威的,同时也是协助维护赛场秩序,防止意外发生。 右侧四艘船中,望月号船头,曹弘平右手将长枪扛在肩头,左手叉于腰间,闭目养神。他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宛如一尊雕塑般,让人难以捉摸他内心的想法。暖风号内,皮文业将长枪放置在船舱内,神色平静,似乎对接下来的比武胸有成竹。同样地,烈日号和繁星号两艘船上,也各自坐满了十名博浪帮弟子。 第89章 初战,胜负将分 大燕号上,王荣端坐于船头一张藤椅之上,他身着一袭青绿色长袍,显得精神抖擞,双目炯炯有神地凝视前方。 他身旁的副手双手手执两面红色彩旗,面色凝重,全神贯注,随时待命。左右两侧各两名博浪帮弟子守护在在旁,个个神情肃穆,如临大敌般地警惕四周。 船中二楼,钱胜海正襟危坐于正中,左手边坐着列青佳,右手边坐着柳雪絮。柳雪絮的旁边是朱慕虹。 朱慕虹身后是管晴歌。管晴歌的左边则依次是陈佩芳、文似锦和赵兴成。 这八人分成两排而坐,座位前均摆放着一张精致的木桌,桌上奉有热气腾腾的茶水。并不时会有博浪帮的弟子前来添茶倒水,态度恭敬。 众人皆望向潮涌庄的方向,目光所及之处,一座小山坡上,密密麻麻地站满了博浪帮的弟子,他们一个个面露兴奋之色,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显然都在期待着这场即将到来的比武较量。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王荣发令。 只见王荣霍然站立起身,右手潇洒一挥,声如洪钟般大呼一声:“比武正式开始!” 话音未落,王荣身后的副手便迅速摇动手中的两面红旗,动作利落。 顿时,大燕号上鼓声喧天,喧闹声震耳欲聋,气氛热烈非凡。 大燕号左侧繁星号中的沈甫宁,神情凝重地手持阳荣枪,如飞鸟般轻盈地飞出船舱,稳稳地落在波光粼粼的星湖之中。 与此同时,右侧望月号的曹弘平也不甘示弱,迅速使出轻功,如同鬼魅一般跃出船舱,舞动着太阴枪,如疾风骤雨般直刺沈甫宁。 沈甫宁见状却并不慌乱,他眼神专注,紧紧握住阳荣枪。终于,他赶在太阴枪即将击中自己的瞬间,将手中的阳荣枪轻轻一拨,犹如四两拨千斤般巧妙地改变了太阴枪的攻击方向,迫使曹弘平不得不急速收回太阴枪。 曹弘平稳稳落地后,立即调整身形,又一个快速转身,挥动太阴枪,使出一招“回头望月”,再次凶猛无比地攻向沈甫宁。这一枪如闪电般迅猛,带着凌厉的气势。 沈甫宁不敢有丝毫大意,他紧握阳荣枪,快速舞动起来,使出一记“星垂平野”。只见一阵狂风暴雨般的猛扫狂突过后,他再一次成功击退了曹弘平的进攻。 曹弘平连续两次主动进攻都被沈甫宁轻易化解,这让他不得不提前打起十二分精神。但见他收回太阴枪后,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使出一招“月明如水”。太阴枪不再像之前那样急促,而是变得缓慢而沉稳,步步紧逼,缓缓攻向沈甫宁。 两招过后,沈甫宁同样进入了比赛状态。只见他眉毛一挑,嘴角微扬,拨动手中的阳荣枪,使出了一记“星流霆击”。这一枪法犹如流星般迅速,又如闪电般凶猛,眨眼间就迎上了太阴枪。 两杆长枪交锋对战,发出一阵清脆的撞击声,响彻整个赛场。两枪相撞之处,不断迸射出点点火星,而他们快速移动的脚步则时而掀起几朵水浪。这两式枪法,一快一慢,一攻一守,显得格外激烈。 沈甫宁的动作越来越快,手中的阳荣枪急速舞动,左右突击,攻击愈发凌厉。他渐渐进入佳境,开始朝着曹弘平正式发动猛烈的进攻。 曹弘平原本打算以一招快攻和一招突袭来取得胜利,但没想到沈甫宁的反应如此敏捷,在短短的时间内便成功化解了他的攻势。 当快攻和突袭均未奏效之后,他原本是想着稳住阵脚,掌控住比赛节奏,然后再寻机突破对方防线,这才使出一招缓招“月明如水”。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沈甫宁却用了一招快招“星流霆击”,朝他发起猛烈的攻击。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他措手不及,叫苦不迭,连连慨叹自己开局不利。 面对沈甫宁如此凌厉的攻势,曹弘平只得灵活运用手中的太阴枪,一次又一次巧妙地拨开阳荣枪的攻击,以免被对方击中。为了与太阴枪的转动相配合,他的身体也随之飘动,左右闪避,在空中穿梭自如。 经过十余个回合的激烈交战,曹弘平依旧不落下风。反倒是沈甫宁因为久攻不下,渐渐变得急躁起来。 面对双方的精彩对战,东南山坡上的百姓,以及东北山坡上的波浪帮弟子都兴奋不已。他们时而鼓掌,时而欢呼,纷纷为场上的两位选手加油助威。他们的热情感染着整个赛场,使得这场比赛更具观赏性和紧张感。 大燕号船头,王荣密切注视着场上的情况,心中不禁为两位年轻弟子的精彩表现感到骄傲。他看着他们挥洒汗水、奋勇拼搏,心中涌起一股欣慰之情。然而,他也注意到他们在比赛中的失误,这让他眉头紧蹙,露出一丝忧虑之色。他知道两位年轻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同时也相信他们会不断成长。他的整副表情,随着比赛的进展起伏不定。 当比赛陷入僵持之后,王荣转过头去,看向一旁的副手以及身后的四位弟子。只见他们一个个神色凝重,如临大敌一般。王荣微微一笑,轻声说道:“诸位无需如此紧张,快快请坐便是。此刻比赛尚未分出胜负,大家放松心情,随意一些便好。待到胜负即将揭晓之时,再起身归位也不迟啊。” 副手和四名博浪帮弟子闻言,心头的紧张情绪顿时消散大半,纷纷点头应是,然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来,开始专心致志地观看现场比赛。他们一边关注着场中的局势变化,一边低声讨论着双方选手的实力对比,气氛渐渐热烈起来。 王荣见状,爽朗一笑,说道:“哈哈,这样就对了嘛。多么精彩的比赛,你们怎么可以错过呢?况且你们今天还要忙碌一天的!片刻放松,无碍的。面对博浪帮十年一度的比武盛会,每一个帮中弟子都应当尽情享受其中才是。” 大燕号二楼,赵兴成一眼就认出了曹弘平,一脸惊喜地对着文似锦,说道:“文姑娘,你看那个曹弘平不是我们前些天看到的那些个人么。” 文似锦顺着赵兴成所指方向看去,仔细观察了一番后,她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接着,她轻声细语地回答说:“是啊,确实如此。不过这一次,他面对的对手比之前更强大了。这场比赛应该会更加激烈吧!” 此时,坐在他们身前的钱胜海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不禁转过头来,好奇地问道:“哦?赵公子、文姑娘,你们前几天来过星湖港观看我们博浪帮的比赛吗?” 赵兴成听到博浪帮帮主居然主动跟自己说话,心里顿时感到有些惊讶和紧张。他连忙凑上前去,恭敬地回答道:“是的,钱帮主!我们刚到安会城不久,来到星湖港的时候,正好赶上了贵帮举办的比武活动。当时被深深吸引住了,所以回城后安排好住宿事宜,我就抽空邀请了文姑娘和陈姑娘一同前来星湖港观看比赛。就在那天,我们有幸目睹了曹弘平与另一个人的精彩对决。” 文似锦听到赵兴成的回答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语气带着一丝嗔怪道:“另一个人叫杜延新,你不记得了么!” 赵兴成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挠了挠头,然后迅速回答道:“嘿嘿,我只记得那场比赛的胜者,毕竟曹弘平是我们明年武林青年大会的潜在竞争对手嘛。” 钱胜海听着两人的对话,不住地点头表示赞同,并微笑着回应。然而,当他听到“武林青年大会”这几个字时,他的神情突然变得专注起来,眼睛一亮,眉头微微挑起,好奇地问道:“赵公子,你刚才提到你们也要参加明年的武林青年大会吗?不知道你们来自哪个门派呢?之前上船的时候时间紧迫,只是简单询问了一下你们的名字,没有机会详细了解你们的身份背景。现在,能否请你们告诉我呢?” 赵兴成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声音洪亮而坚定地回答道:“是啊,钱帮主!我呢,来自烈刀门;文姑娘,则出自极剑门。至于陈姑娘嘛……她现在还没有门派,但朱大姐很快就要收她为徒啦,那她也能算得上是半个极剑门的人了!” 文似锦原本想要开口说话,却没想到赵兴成如此迅速地把她想说的话给说了出来。于是,她便安静地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陈佩芳则从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的态度。在她看来,尽管她已经和文似锦这些江湖人士一同行走了一段时间,但她所掌握的仅仅是一些能够保护自己的微弱武功,远远算不上是一个真正的江湖人士。因此,自从登上这艘船后,她就下定决心要少言寡语,多观察,尽量让自己远离是非。 听完赵兴成的话,钱胜海不禁将目光转向列青佳,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好奇。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 \"清维兄,赵公子说他来自烈刀门,文姑娘出自极剑门。这两位年轻人莫非就是你和朱姑娘的高徒吗?不过,据我所知,你和朱姑娘已经离开门派多年了?而且,按照武林规矩,只有通过门派内部选拔,并获得门派认可的弟子才有资格参加武林青年大会。难道你们又回到了原来的门派吗?\" 钱胜海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惊讶,同时也对列青佳的行为表示出深深的疑问。 列青佳本来正专注地看着比赛,面对钱胜海这么一连串突如其来的的发问,顿时有些懵住。 他稍稍平复心情后,然后转头对着钱胜海,微微一笑,轻轻摇头说道:“哈哈,钱帮主,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真是令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你是好啊。不错,我师父灵修道长,还有慕虹的师父宝墨道长确实相当默契,都有这样的想法。不过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正式拜入我们的门下呢。他俩的确是从门派中出来的,也应该是得到了门派的认可,才会被允许参加明年的武林青年大会吧。至于我和慕虹嘛,这些年基本上都是隐居在苏陵城,几乎没有离开过那里,更别提回门派了。” 钱胜海越听越疑惑,心中的好奇愈发强烈,正想着继续追问下去。 然而,坐在他右侧的柳雪絮却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用柔和的声音说道:“好了,相公!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疑问。我刚才在岸边知晓了赵公子他们三人的身份后,同样也是满心的疑惑。不过,此时此刻,湖中的曹弘平和沈甫宁正在激烈地较量着。我们还是先将注意力集中到比赛上吧,等到午餐时间或者晚宴的时候,再来询问和了解这些事情也不迟啊。” 钱胜海听完柳雪絮的建议,微微点头,轻声回答道:“夫人说得对啊!是我疏忽了。好的,那就让我们先把注意力重新投回到赛场上吧!” 于是,众人纷纷安静下来,开始静下心来专注于观看这场精彩的比赛。 大燕号重归寂静,而湖中的比赛却愈发激烈。 就在赵兴成等人说话的这一瞬间。只见曹弘平频繁舞动手中的太阴枪,趁着沈甫宁迟疑进攻之际,迅速挑开了他手中的阳荣枪。 紧接着,曹弘平一个纵身跃入湖中,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甫宁眼睁睁地看着曹弘平从自己的眼前消失,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惊慌。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立刻施展轻功,在湖面不停地游走,并挥动手中的阳荣枪,时不时朝湖中击去。 随着他的动作,湖面出现一道道沟痕,泛起一连串的浪花,同时也露出了许多根沉在水中的木桩。 再说曹弘平沉入湖中后,双手紧紧握住太阴枪,将其稳稳地置于头顶之上,仿佛与整个身躯融为一体。随后,连人带枪,在湖中以极快的速度四处穿梭。他一边灵活地躲避着来自湖面沈甫宁的攻击,一边暗暗积蓄力量,寻找着最佳时机,准备破水而出,给对方来个致命一击。 场面紧张到极致,让人感觉到胜负将分。 第90章 回头望月,一招制胜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着,沈甫宁频繁地出击,每一次攻击都是竭尽全力。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开始感到体力有些不支,挥枪击出的沟痕也变得越来越浅。 就在这时,一直潜伏在水中的曹弘平眼见时机成熟,他猛地破水而出,犹如一条蛟龙,带出许多水花,令人惊叹不已。 沈甫宁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变化,他迅速做出反应,轻盈地落在湖面上,改变战术,由攻转守。 曹弘平跃出湖面后,直冲云霄,紧接着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轨迹,快速坠入湖面。 然后,他在湖水下极速穿梭,绕了一个弧度后,再次破水而出,使出了一招名为“水月交辉”的绝技。 只见他手中的太阴枪闪烁着寒光,带着数道凌厉的寒气,径直朝沈甫宁攻去。这一连串的动作犹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神出鬼没,让人难以捉摸。 沈甫宁心中一惊,脸上露出惊恐之色,仿佛面临着巨大的威胁。他紧张得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稍有不慎就会被击中。 当寒气扑面而来时,他毫不犹豫地腾空而起,巧妙地避开了这一击。 那些寒气坠入湖水中,如同箭雨一般,溅起无数水花后,直直地坠入湖底。 沈甫宁根本来不及细瞧寒气的去向,只能轻盈落地。然而,当他站稳脚跟时,却发现曹弘平手持太阴枪已然攻来。 他连忙以一个灵巧的侧身,惊险地躲避过去。 与此同时,他迅速握紧手中的阳荣枪,奋力一挥,拨开太阴枪。待留出足够的空间后,他敏捷地跃至一旁。 稍稍定神后,他再次挥动阳荣枪,使出了一招\"星汉灿烂\",气势磅礴地攻向曹弘平。 曹弘平见状,不敢怠慢,急速转身,同样舞动起太阴枪。他的动作迅猛有力,不时掀起水花,形成一道道寒气,如箭般射向沈甫宁。 两人几乎同时出招,招式凌厉,令人目不暇接。 面对那一道道寒气,沈甫宁身形灵动,不停地变换位置,飞速舞动着阳荣枪,试图将那些寒气一一击散。他的动作快如闪电,让人眼花缭乱。 就在他快要将那些寒气悉数消灭,自以为可以稍稍喘口气的时候,曹弘平的太阴枪已经如同毒蛇一般,直刺过来。 沈甫宁心中一惊,万般无奈之下,只得低头弯腰,纵身跳入湖水之中。 曹弘平一枪刺空,原本四溢的寒气也瞬间消散,而沈甫宁则坠入了湖中之中,消失不见。这让曹弘平感到无比失落,他双手紧握太阴枪,警惕地环顾四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以不变应万变。 而沈甫宁沉入湖中之后,手中紧紧握着阳荣枪,不停地游动着,悄然积蓄着力量。待一切准备就绪,他奋力挥舞起阳荣枪,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后,猛然冲出湖面。 跃出湖面后,沈甫宁目光精准地锁定曹弘平的方位,然后用力一挥手中的阳荣枪,施展出了一招“满天星斗”。刹那间,点点水滴犹如夜空中璀璨的繁星一般,密集地攻向曹弘平。 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势,曹弘平却丝毫不慌张,他稳稳地握住手中的太阴枪,腾空而起,在空中迅速地舞动起来,将那些水滴迅速聚拢在一起。 随后,他猛地挥动太阴枪,使出了一招“皓月千里”。令人惊讶的是,那些水滴竟然奇迹般地形成月牙状,带着强大的威势,狠狠地袭向沈甫宁。 沈甫宁心中一惊,连忙向后退却,但那水气的攻击却如影随形般紧跟其后。眼看着已经退到了极限,再无退路可言,沈甫宁不再犹豫,迅速提起手中的阳荣枪,毫不犹豫地向前冲刺,并疯狂地挥舞起来。随着他的动作,那些原本紧密追击的水气纷纷被击飞出去,坠入湖中。 就在他成功破解掉“皓月千里”这一招式的时候,曹弘平已经手持太阴枪向他发起了攻击。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一场激烈的近战即将展开! 只见曹弘平快速舞动手中的太阴枪,时而向左强攻,时而向右猛刺。沈甫宁则灵活地左右闪避着对方的攻击,同时寻找机会反击。突然,他高高跃起,双手紧紧握住阳荣枪,瞄准曹弘平狠狠地敲了下去。 曹弘平反应极其迅速,立刻用右手握住太阴枪,向上挥动以抵御沈甫宁的攻击。 然而,沈甫宁的力量过于强大,使得曹弘平无法完全抵挡住。无奈之下,他只得伸出左手,依靠双手的力量艰难地支撑着。他的双腿微微弯曲,然后用力一推,将沈甫宁推开。 经过一番激战,两人都稍作喘息。曹弘平稍微调整了一下呼吸,随后降低了自己的速度,继续舞动手中的太阴枪,使出了“月明如水”这一招式,缓慢而有序地向沈甫宁发起进攻。 沈甫宁被弹开后,身体向后飞去,但他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迅速施展轻功,稳稳地落在湖面上。 经过连番鏖战,他已经感到极度疲惫,此时看到对方使出“月明如水”这一招,他意识到自己必须放慢速度来应对。于是,他挥动手中的阳荣枪,使出一招“星垂平野”,缓缓向前迎敌。 两人你来我往,招数之间的变化并不剧烈,但却充满了玄机和精妙之处,让观众们看得津津有味。 如此交战三十个回合之后,曹弘平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什么破绽一般,猛地发力,发起一阵快攻。 沈甫宁仓促间挥舞长枪迎接,边打边退。 就在这时,曹弘平抓住机会,一个快速转身,再次使出“回头望月”这一招,直刺沈甫宁的右手臂。 沈甫宁原本想要用长枪挑开这一枪,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右臂的衣袖被刺破,手臂也受了些轻伤。他知道曹弘平已经手下留情,便不再继续战斗,收起阳荣枪,向曹弘平行礼表示感谢,并说道:“感谢师兄手下留情!” 曹弘平微微一笑,亦将太阴枪收回,拱手回礼道:“师弟承让了,你今天也表现不错!” 刚才还在激烈交战的双方,此刻竟然如此友好,令人不可思议!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感到十分惊讶,原本以为会有一场生死较量,但现在看来,他们之间似乎有着一种特殊的默契。 端坐大燕号船头的王荣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频频点头。他对两人的表现都非常满意,心中暗自感叹博浪帮后继有人。 身后的副手和四名博浪帮弟子早已起身,静待王荣的指示。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兴奋之情。 王荣缓缓起身,右手一挥,大声宣布道:“此局,曹弘平胜!进入决赛!”他的声音洪亮而坚定,传遍了整个比武场。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他身后的副手快速挥动手中的两面红旗,交叠胸前合拢,随即分开朝地面挥去,示意这局比赛尘埃落定! 其余四名弟子率先鼓掌,带动现场气氛。 东南面山坡上的百姓、东面山坡上的博浪帮弟子纷纷鼓掌欢呼,为这场精彩的比赛呐喊。 大燕号二楼的钱胜海和柳雪絮纷纷点头微笑,为自己帮中弟子的出色表现感到满意。他们知道,这场比赛不仅展现了曹弘平和沈甫宁的实力,更展示了博浪帮的团结和拼搏精神。 赵兴成和文似锦两人对视一眼,皆对曹弘平赞不绝口。如果说他最后能够代表博浪帮参加明年的武林青年大会,那绝对是一个强大的对手。 列青佳、朱慕虹、陈佩芳和管晴歌亦是跟随现场氛围,鼓掌助势。 第一场比赛就在这种热烈的氛围中结束了。 曹弘平和沈甫宁相继施展轻功,返回各自的船舱之中。 紧接着,大燕号左边的望月号,以及右边的繁星号,两只船船舱内弟子接连施展轻功,飞身至方才二人比武的地方。 只见他们轻盈落地后,开始四处检查水下的木桩是否安全,更有弟子跳入水中,做更进一步的检查。 比武盛会由此进入中场休息阶段。 东面山坡上的博浪帮弟子开始讨论起了曹弘平和沈甫宁的比赛,相互交流武功心得。大家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气氛热烈。 东南面山坡上的百姓们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他们热烈地讨论着刚刚结束的那场激烈的比试。他们对这场比赛充满了热情和兴趣,一边回味着刚才的那局比赛,一边期待着接下来的比赛能够更加精彩,让他们不虚此行。 在大燕号船上,王荣已经重新坐回到舒适的座椅上,他的脸色平静,眼神却透露出一丝满意。他身后的副手和四名博浪帮弟子也纷纷坐下,稍作休息。他们低声交谈着,神情轻松自在。 而在二楼,列青佳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开始与身边的钱胜海攀谈起来。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问道:“胜海啊,真没想到,你们博浪帮的枪法在水中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这与当年的一战相比,简直天差地别啊!” 钱胜海听到列青佳的话,哈哈一笑,他的笑声中带着自豪和自信。他拍了拍列青佳的肩膀,笑着说:“清维兄,如今距离当年武林青年大会那一战,都已经过去了快九年啦。自从当年我败在你的手下后,我无时无刻不在反思自己的不足。尤其是在接任帮主后的这几年,我与小王师叔经常交流切磋,不断改进和创新我们的枪法。刚才曹弘平和沈甫宁使用的招式,就是我们共同商议改进的成果。” 列青佳听完,不禁露出钦佩之色,忍不住伸出右手大拇指,由衷地称赞道:“不错!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果然是一个出类拔萃的帮主啊。博浪帮有你这样的帮主坐镇,江湖地位必定会逐步提升!” 钱胜海微微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摆手说道:“哪里哪里,清维兄,你太过奖了!我们博浪帮自从创立以来,就一直偏安于东南之地,自然无法与你们烈刀门相提并论。” 列青佳认真地看着钱胜海,爽朗笑道:“胜海啊,你不必如此谦虚,烈刀门虽然承蒙开山祖师爷的恩泽,但近几十年来,基本都只是墨守成规,仅仅维持现状罢了。而如今的博浪帮,在你和王叔的带领下,蓬勃发展,充满活力,前景一片光明。假以时日,博浪帮超越烈刀门并非不可能之事。” 钱胜海心中暗自叹息,默默摇了摇头,他清楚地知道博浪帮与烈刀门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距,列青佳这番话更多的是对自己的一种肯定和鼓励罢了。 坐在身后的赵兴成,听到列青佳说烈刀门守成,有可能被博浪帮超越,心中甚是不悦,心想自己可是对烈刀门有着深厚感情和期望的人,怎么能容忍别人这样贬低呢? 于是,他忍不住开口反驳道:“列大叔,你说这话就不对了,什么烈刀门守成。烈刀门的弟子,日常学艺也是经常切磋讨论,有所创新的好吧!虽然方才曹弘平的表现很是不错,但是我觉得我一点都不比他差啊!” 列青佳微微一怔,没想到赵兴成会如此激动地回应,他回头看着赵兴成那坚定而自信的表情,心中不禁有些感叹,这年轻人真是有股子傲气啊!但同时,他也明白,这正是年轻一代应该有的朝气和冲劲。 钱胜海听了赵兴成的话,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转过头来,看着赵兴成,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随即说道:“不错,赵公子颇有志气!是啊,烈刀门根基深厚,人才辈出,博浪帮与之相比差之甚远。我与小王师叔所努力的,不过是尽量减少二个门派之间的差距而已。“ 说完,他又略带疑惑地问道:“不过,赵公子,你为何叫清维为大叔啊?他也大不了你们多少啊!” “这个,这个嘛……”赵兴成顿时面露尴尬之色,不知该如何作答。他心中暗自思忖着,自己即将拜列青佳为师,但刚刚却口不择言地称其为大叔,实在有些不妥。若再继续说些坏话,恐怕日后难以和睦相处。 正在为难之际,列青佳微笑着拍了拍钱胜海的大腿,解围道:“哈哈,或许是我看起来比较老吧!胜海啊,称呼什么都无所谓啦!我本就比他们大了十来岁。况且,王叔也只比你大十岁,你不也是整天小王师叔、小王师叔地叫吗?” 众人听闻此言,纷纷哄笑起来,原本紧张的氛围瞬间变得轻松愉悦。 “好,好,好!哈哈,清维兄,你不介意就好。不过,我叫人家小王师叔,那是因为他辈分在那里,可不是因为他老哦!”胜胜海爽朗一笑,顺便调侃了列青佳一番。 这句话让在场的众人都忍俊不禁,再度笑出声来。大家都能感受到胜胜海和列青佳之间的亲密关系,以及他们对彼此的尊重和信任。这种轻松愉快的氛围让人感到十分舒适,仿佛所有的压力和烦恼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二楼的气氛愈发融洽欢快,大家都沉浸在这种欢乐的氛围中,享受着这一刻的美好时光。 然而,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一场新的比赛即将拉开帷幕。这场比赛将决定另一个决赛名额。所有人都期待着这场比赛的到来,希望看到精彩的表现和令人惊喜的结果。 第91章 命运和责任 大燕号船头,王荣再次站立起身,右手沉着一挥,高声喊道:“第二局比武正式开始!” 话音刚落,王荣身后的副手随即快速摇动手中的两面红旗,动作干脆果决。 霎时间,大燕号上再度鼓声喧天,声音响彻云霄。 与此同时,大燕号左侧烈日号中的范锦扬,右手执少离枪,扛于右肩上,表情轻松。鼓声一响,他便施展轻功,飘飘然落于湖面之上。 而右侧暖风号的皮文业手提万动枪,跳出船舱后,脚踏湖水,如箭一般冲向范锦扬。 就在即将接近范锦扬身边的时候,皮文业猛地挥动万动枪,朝着对方就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狂扫。 范锦扬却毫不慌张,身形左闪右避,灵活地躲避着对方的攻击。随后,他高高跃起,少离枪轻轻一拨,巧妙地将万动枪挑开。 紧接着,他飞速转动手中的少离枪,如同闪电般对着皮文业胸膛,猛刺过去。 皮文业面露惊恐之色,连连后退,额头渗出细密汗珠。他一直退到足够远的地方,才稳住脚步。 范锦扬一枪落空,但并未急躁,果断撤回少离枪,轻盈地落在湖面上。 稍作调整后,他缓缓舞动少离枪,施展出一招“旭日初升”,同时脚踏湖水,朝着皮文业攻去。 皮文业深吸一口气,见到对手再度朝自己发起攻击,立刻挥舞万动枪,使出了一招“清风拂面”,迎上前去。 少离枪和万动枪迅速交锋,火星四溅,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两人你来我往,攻防兼备,战斗异常激烈。 经过二十几个回合的激战,皮文业首先改变战术。只见他迅速收回万动枪,左右旋转,施展出一招“乘风破浪”,直攻范锦扬。刹那间,旋风四起,两侧浪花汹涌澎湃,场面壮观至极! 皮文业频繁舞动手中的万动枪,每一次挥动都带着无尽的力量和威势,枪身闪烁着光芒,裹挟着浪花如潮水般朝着范锦扬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范锦扬则一个劲地挥动着少离枪,不断抵挡着皮文业的攻击,同时不断后退,寻找机会反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范锦扬发现自己几无机会,已然无退路可走。无奈之下,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鱼跃跳入湖中,瞬间消失在了水面下。 皮文业原本正攻得起劲,没想到范锦扬会突然逃入湖中,这让他感到十分失落和愤怒。他迅速收回万动枪,将枪尖朝下,然后用力朝着湖中狠狠地击了下去。 瞬间,一股强大的气流从枪尖涌出,直直冲向湖底。潜伏在湖中的范锦扬察觉到危险临近,他不停地挥舞着双手和双脚,努力躲避那股强大的旋涡。 气流渐渐消散,湖面再度恢复了平静。 皮文业手持万动枪,快速踏浪前行。随后,他猛地一脚蹬在湖面上,身体腾空而起,在空中不停地旋转,仔细观察着湖面的动静。 忽然,他的眼睛一亮,发现了湖中一处轻微拂动的湖面。他毫不犹豫地急速挥动万动枪,朝着那个地方攻去。 就在这时,在湖中短暂休整后的范锦扬,手持少离枪,如蛟龙出海般破水而出。他迅速舞动少离枪,施展出一招“烈日当空”,直取皮文业。 万动枪与少离枪又一次在空中交锋,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皮文业再度使出“乘风破浪”,湖中的浪花如怒涛般接连涌起,环绕在他们周围。 范锦扬与皮文业在空中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战,湖中的浪花一次次喷涌而起,又一次次坠入湖底。两人旗鼓相当,难分胜负,谁也未能完全占据上风。 经过近三十个回合的激烈交锋,皮文业率先感觉到体力不支。于是,他开始有意放慢战斗节奏,并缓缓朝湖面降落。 范锦扬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变化,加上周围喷涌而起的浪花逐渐变低变少,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原本,长时间的持续交战已经让他感到些许疲惫,但是面对皮文业连绵不绝的攻击,他不敢有丝毫松懈,只能全力以赴,逐个击破。 幸运的是,皮文业的攻击力度开始减弱,给他提供了一个难得的喘息之机。 因此,范锦扬顺势而为,同样有意放慢了自己的挥枪速度。两人配合默契,一同平稳地落在湖面上。 周围的浪花完全消失,皮文业迅速收回万动枪,紧接着变幻招式为\"清风拂面\",动作时而快速,时而缓慢,攻守兼备。 范锦扬心有灵犀,同样改变招式为\"旭日初升\",舞动少离枪,与皮文业再度展开激战。 经过一轮又一轮激烈的交锋后,局面逐渐变得平和。 东南山坡上的观众们,借着这转入平淡场面的间隙,稍作休息,缓解之前紧张的心情。他们一边回忆起刚才的那些精彩瞬间,一边期待并猜测谁能够赢得这场比赛。 东面山坡上的博浪帮弟子们,时而专注地品评着场上两人的精彩表现,时而热烈地讨论着武功心得。他们的言语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热情和活力。每个人都沉浸在这场激烈的比拼之中,尽情享受着武学的魅力。大家似乎都已经完全放松下来,只等待着场上双方的后续爆发。 大燕号船头,王荣不时地点头称赞,脸上洋溢着微笑。当看到范锦扬与皮文业二人进入僵持阶段时,他也稍作休息,让自己的身体得到一些放松。 至于他身后的副手以及四名博浪帮弟子,则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从比赛一开始就盘膝而坐,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场上两名选手的每一个动作。即使此时场面略显平淡,但他们也只是短暂地放松一下,调整状态。 大燕号二楼,钱胜海对于场上两位弟子的出色表现感到非常满意,不禁微微点头表示赞许,嘴角挂着一丝欣慰的笑容。看着周围略显严肃的氛围,他主动与身后的赵兴成聊起天来:“赵公子,依你之见,这两位选手谁的表现更为突出呢?”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期待,仿佛希望能听到对方独特的见解。 连续紧张而激烈的交战,让赵兴成的眼睛几乎跟不上节奏。即使现在场面暂时平静下来,他仍然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因为场上的两个人都有可能成为他明年参加武林青年大会的潜在竞争对手。当听到钱胜海突然向他发问时,他感到十分惊讶。 迅速调整好情绪后,他回答道:“回钱帮主,我认为他们两个都打得非常出色!他们在攻守之间切换自如,相互攻击和防守,实力相当,难以分出胜负!” 钱胜海听了之后,微微皱起眉头,缓缓说道:“赵公子说得很对,看起来这一局确实很难判断谁胜谁负啊!” 文似锦亦是忍不住插嘴,由衷赞叹道:“是啊,真没想到博浪帮的弟子竟如此出色。果真是人才济济啊!” 坐在陈佩芳身前的柳雪絮听完,嘴角微扬,连忙转头对着文似锦,轻声说道:“文姑娘过奖了,这四名进入最后比武盛会的弟子,不过是我们精挑细选的帮中翘楚而已。方才我相公也说了,我们博浪帮偏居东南日久,比不得烈刀门名声之盛。而你们极剑门江湖作为与烈刀门齐名的江湖名门,博浪帮也是比不得的。” 文似锦听到这里,心中微微一动,似乎明白了什么。她微笑着回应道:“夫人过谦了,贵帮能够培养出这样优秀的弟子,实在令人钦佩。而且,我相信博浪帮在江湖中的地位会越来越高。” 柳雪絮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轻轻点头表示感谢。她知道,文似锦这番话不仅仅是对博浪帮的认可,更是对他们夫妻二人的支持和鼓励。 此时,她不禁想起了自己初到博浪帮时的情景。那时候,博浪帮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帮派。但是自从丈夫接手了博浪帮之后,在他和小王师叔的努力下,如今已有了欣欣向荣之貌。想到这里,她不禁感到无比自豪。 钱胜海听到这里,微笑着接过柳雪絮的话茬,语气坚定地说道:“没错,若不是当年博浪帮弱小,清维兄又怎会不辞辛劳,远赴洪元城求学,并毅然决然地拜入烈刀门门下呢?至于极剑门嘛,那也是声名远扬,令人钦佩啊。先不提朱姑娘在上一届武林青年大会决赛中的卓越表现,光是数年前那场征剿安会城贼寇的雨夜奇袭,就足以让江湖人士为之惊叹不已。时至今日,安会城及其周边城市仍流传着她的英勇事迹,激励着无数怀揣江湖梦想的女子勇往直前呢!” 列青佳听完,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的神色,连忙摆手解释道:“胜海啊,你可别误会。我当年可丝毫没有看不起博浪帮的意思啊。只是小时候听周爷爷讲述烈刀门开山祖师爷孙无涯的传奇故事太多次,内心对他充满了敬仰和向往,所以才下定决心前往洪元城,投身于烈刀门门下。”说罢,他尴尬地笑了笑,试图缓解气氛。 而朱慕虹听到钱胜海夸奖自己,顿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自谦道:“哎,钱帮主,你谬赞了,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夫妇远离江湖多年,终究已成历史,未来的江湖肯定都是年轻人的天下了。博浪帮有如此优秀的弟子,你功不可没啊,以后江湖必定有你的一席之地。” 而朱慕虹听到钱胜海夸奖自己,顿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脸色微微一红,连忙谦虚地说道:“哎,钱帮主,你谬赞了,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夫妇已经远离江湖多年,那些辉煌的过往都已成为历史。现在的江湖,早已是年轻人的天下,他们充满活力和创造力,将会创造出属于他们的传奇。我相信,博浪帮有如此优秀的弟子,一定会在江湖上崭露头角。钱帮主,你教导有方,功不可没啊!未来的江湖,必定有你们的一席之地。” 钱胜海听了朱慕虹的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动。他知道,朱慕虹是真心实意地赞赏他和博浪帮的弟子。他微笑着回答道:“朱姑娘,承你贵言,但愿他们将来能有所成就,为博浪帮争光吧!其实这些弟子们都是自己努力的结果。我只是尽了一个师父的责任,引导他们走向正确的道路。未来的江湖,还需要更多像他们这样的年轻人去闯荡、去拼搏。 说完,他忍不住长叹一声,神情落寞地对着列青佳坦诚说道:“清维兄啊,我还是羡慕你的。说起来,小时候我也没少听周爷爷讲述孙无涯前辈的事迹,心中充满了对这位传奇人物的敬仰和向往。然而,命运却让我走上了另一条道路。那时候,我的父亲已经接任了博浪帮帮主之位。作为儿子,我自然不能轻易离开家族,投身于其他门派。所以,尽管内心渴望像孙无涯前辈一样追求武道巅峰,但现实却让我无法实现这个愿望。” 钱胜海边说边回忆往事,停顿片刻后,他继续说道:“好在后来,我遇到了小王师叔。他的出现改变了我的命运,给了我新的希望。在他的影响下,我立下誓言,决心要光大博浪帮,将其发展成为江湖中的一流势力。于是,我开始勤学苦练,日夜不辍,终于在不懈努力之下,获得了参加上一届武林青年大会的资格。只可惜,在那次大会上,我最终还是败在了你的手下,未能实现自己的目标。” 列青佳静静地听完钱胜海的话,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好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理解和支持。他深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和责任,有些人可以自由自在地选择自己的未来,而有些人则生来就背负着家庭或帮派的责任,不得不为之奋斗。虽然他们的选择不同,但他们都有着自己的坚持和信念。 想到此处,他不禁自愧不如。年幼时的钱胜海确实比自己懂事太多了,小小年纪就懂得为父亲着想了。而自己当年却是那么的任性,好在最后总算学有所成。自己的确比他幸运得多,因为自己有一个好父亲,当然也还有一个好母亲。 第92章 乘风破浪,险胜晋级 坐在朱慕虹身后的管晴歌,一直静静地听着大伙的对话。当听到姐夫难得吐露出的心声后,她不禁心生伤感。 沉默了片刻,她突然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姐夫,你莫要伤心。你当年输给陆大哥,那是因为他太强大了。但是你放心好了,无论哪位师兄参加明年的武林青年大会,他肯定都会努力为你争回这口气的!至于光大博浪帮的事嘛,算上我一份好了,即便我现在还未正式成为博浪帮的一份子。” 这句话一出口,众人皆被这天真的话语逗得哈哈大笑。方才还有些沉闷伤感的氛围瞬间变得热烈欢快起来。 钱胜海转过头来,看着管晴歌,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勉励道:“很好啊!晴歌,你很有志气!那等比武盛会结束,你正式拜入博浪帮之后,就要多跟几位师兄切磋交流哦。博浪帮的未来,就靠你们了,哈哈!” 柳雪絮看着钱胜海笑得如此开心,心中的阴霾瞬间消散,终于放下心来。她的神情变得轻松起来,温柔地对钱胜海说:“好了,相公!你已经尽力了。晴歌年纪尚小,她的话不必太当真。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其他弟子也需要你和小王师叔的指导。发展壮大博浪帮并非一蹴而就之事,你切不可半途而废啊!” 钱胜海点头表示认同,再次将目光投向赛场。 其他人也渐渐恢复平静,纷纷将注意力集中到湖面上。 此刻,赛场上的范锦扬和皮文业已经积聚了充足的力量,等待着最后一刻的爆发,争夺胜负。 范锦扬率先发力,只见他突然加速,手中的少离枪不断舞动,迫使皮文业节节败退。就在皮文业准备加快速度,发起反攻的时候,范锦扬却猛然用力一挥少离枪,挑开了皮文业手中的万动枪。 紧接着,范锦扬猛然一跃而起,身形如电般迅速升空,手中的少离枪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宛如一轮烈日悬挂在空中。他施展出一招“烈日当空”,带着凌厉的气势,俯冲向皮文业,直刺而去。 而皮文业则舞动着万动枪,使出“乘风破浪”,迎着范锦扬攻来的方向,奋勇向前。湖中再次涌起巨大的浪花,紧跟其后,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 少离枪与万动枪猛烈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火花四溅。范锦扬和皮文业在空中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战。 范锦扬手中的少离枪舞动得如同闪电,快到让人眼花缭乱。他不仅要应对皮文业的攻击,还要同时击落四周不断涌来的浪花。 在一番激烈的战斗后,范锦扬终于成功地将所有浪花击落。随后,他趁着优势,紧追不舍,硬生生地将皮文业逼回了湖面。 回到湖面上的范锦扬没有丝毫停歇,他急速舞动少离枪,向皮文业发动了一连串凶猛的攻击。每一击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如同一波波汹涌的浪潮,源源不断地涌向皮文业。 皮文业虽然处于劣势,但他并没有轻易认输。他紧紧握住手中的万动枪,顽强地抵抗着范锦扬的攻击。尽管面临巨大的压力,他仍不时地发起一些反击,试图扭转局势。 范锦扬久攻不下,皮文业则渐渐站稳了脚跟。待稳住阵脚后,皮文业一边持枪抵挡范锦扬的进攻,一边寻找机会变招,伺机反攻。 终于,机会来临。只见他舞动万动枪,轻巧地挑开少离枪,随后以一个敏捷的急速转身,迅速变招为\"秋风送爽\"。 待到范锦扬反应过来之时,皮文业已经挥动万动枪,对他展开了凶猛的反攻。他的枪招时而快速,时而缓慢,忽左忽右,让人难以防备。 形势瞬间逆转,这一回,轮到范锦扬陷入被动了。 皮文业最初的几招反攻异常凶猛,范锦扬拼尽全力,加之调整得宜,这才勉强挡住。经过一番苦战,他终于得以喘息片刻。随后,他故意放慢了挥舞少离枪的速度,悄然间完成了变招,使出了“春日融融”这一绝技。此招看似缓慢,但实则暗藏玄机,柔中带刚,巧妙至极。 皮文业见势不妙,不敢掉以轻心,立即调整策略,降低枪速,以防被对手偷袭得逞。 范锦扬则如鱼得水般地舞动着少离枪,游刃有余地来回挑动,时而猛扫,时而突刺,仿佛春日温暖大地一般。 而皮文业也不甘示弱,他的万动枪同样迅速挥动,上下狂刺,左右强突,宛如秋风肆虐万物。 场上两人你来我往,激战正酣,打得难解难分,场面异常精彩,让人眼花缭乱,赞叹不已。 又过了将近三十个回合,双方都未能突破对方的防线,也没有给对方留下任何机会,局面十分胶着。 皮文业忽然眉头一皱,心中生出一条妙计。只见他不再全力攻击,而是缓缓放慢进攻的节奏,从而转为防守,暗中积蓄力量。 范锦扬本就觉得进攻困难重重,此时见皮文业似乎放松了抵抗,立刻感到压力骤减,进攻也变得更加顺利起来,不禁心中一喜。然而,他很快就冷静下来,意识到事情可能并非如此简单,于是开始仔细观察皮文业的一举一动,试图找出对方真正的目的。 皮文业同样敏锐地察觉到了范锦扬的这一系列变化,清楚知道自己必须更加巧妙地掩饰真实意图。于是,短暂的放慢进攻之后,他突然猛地挥动长枪,发起突袭。 范锦扬早有准备,迅速侧身闪避,暗自庆幸自己的谨慎。他明白了,原来对方只是想引诱他深入陷阱罢了。 皮文业时而放慢枪法,趁机积攒力量;时而加快速度,强攻范锦扬,让他陷入混乱之中,并麻痹对方。 范锦扬则更加狡诈,他一边用枪抵挡皮文业的强攻,一边挥舞长枪假装进攻,以不变应万变。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流逝,双方都在一面消磨时间,一面积蓄力量,最后的决战即将到来! 果然,范锦扬与皮文业又激战了二十来个回合。 皮文业感到自身的体力已经恢复到最佳状态,于是决定主动出击。只见他手中的万动枪如疾风般舞动,毫不犹豫地使出了一招“风卷残云”,向范锦扬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范锦扬则不断挥舞着手中的少离枪,一次次成功抵挡住了皮文业的强攻。 当皮文业的攻势稍有减弱时,范锦扬迅速转身,再快速回身,以巧妙的虚招骗过了对手。接着,他纵身一跃,腾空而起,用力挥动少离枪,施展出了一招“落日熔金”,瞬间金光四射。 皮文业看到范锦扬转身,误以为他要逃跑,急忙挥枪追赶。然而,范锦扬却突然转过身来,用枪身晃动,吓得皮文业连连后退。更让皮文业始料未及的是,范锦扬竟然跃至半空,使出了“落日熔金”这一绝技。强烈的金光使得皮文业几乎无法睁开眼睛。 此时,形势万分紧急,每一秒都可能决定成败,容不得他有丝毫犹豫。他立刻舞动手中的万动枪,招式一变,使出“乘风破浪”。刹那间,枪身舞动,左右两侧的浪花接连涌起。 与此同时,皮文业身形一闪,如同飞鸟般跃起,手持万动枪,朝着范锦扬猛攻而去。 几乎在同一瞬间,范锦扬也挥动手中的少离枪,迎着皮文业的攻击。两人在空中激烈碰撞,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浪花与金光相互交织,金光瞬间消散,浪花也纷纷坠落。只留下范锦扬和皮文业在空中继续缠斗。 不知不觉间,皮文业已经变招为“风卷残云”。 范锦扬双手交替持枪,频繁地挥舞着少离枪,疯狂地刺向皮文业。而皮文业则双手紧握万动枪,不断地旋转、舞动,猛烈地横扫。双方的动作如此之快,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突然,范锦扬猛地收回少离枪,以极快的速度侧身一转,瞬间转移到皮文业的侧面,然后挥枪猛然刺出。 皮文业反应极其敏捷,迅速挥枪一拨,巧妙地化解了这一危机。 然而,就在皮文业专注于前方时,范锦扬却早已悄悄地以连续两个侧身飘移,转到了他的后方。这一切发生得如此迅速和悄然,以至于皮文业毫无察觉。 紧接着,范锦扬高高跃起,再次挥动起少离枪,使出了那招令人惊叹的\"落日熔金\"。 刹那间,金光闪耀,范锦扬如同一只猛禽般俯冲而下,手中的少离枪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径直攻向皮文业。 皮文业惊愕地发现自己陷入了困境,急忙转身,舞动起万动枪,试图仓促应战。然而,那强烈的金光让他几乎无法睁开眼睛,只能凭借着敏锐的感觉和听觉来抵挡范锦扬的攻击。 此刻的范锦扬气势如虹,他不断加快挥舞少离枪的速度,同时有意识地将身体向前倾斜,加大攻击力度。这种压迫感使得皮文业渐渐感受到一种泰山压顶的压力。 面对范锦扬居高临下的凌厉攻势,皮文业努力持枪抵御,左迎右挡,但仍然感到异常吃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皮文业的体力消耗极大,最终难以支撑下去,开始急速坠落。而范锦扬则毫不留情地趁势追击,一同落至湖面,那片耀眼的金光也随之消散。 就在皮文业全神贯注地感受着周围的一切时,他突然意识到情况有所变化。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猛地睁开双眼,手中的万动枪挥舞得如同疾风骤雨一般,施展出了\"风卷残云\",朝着范锦扬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范锦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中了对方的计,但此时已经来不及懊悔,只能匆忙挥枪应战,同时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稳定住心神。 自皮文业重新回到湖面上后,他的斗志就已经燃烧到了极点,争胜的欲望无比强烈,因此每一次攻击都充满了凌厉的气势。 而范锦扬在勉强稳住阵脚之后,却显得格外沉着,打法稳健至极,静静等待着反击的机会。 皮文业急于求胜,最终还是露出了破绽。范锦扬目光如电,迅速舞动起少离枪,使出了一招\"乘风破浪\"。刹那间,湖面上涌起了层层浪花,如同一层薄纱般笼罩了皮文业的视线。 范锦扬趁机转守为攻,少离枪飞速旋转,一步步向皮文业逼近。 皮文业完全陷入了慌乱之中,左顾右盼,疯狂地挥动着万动枪试图抵挡。 然而,范锦扬早已以惊人的速度闪身跃至他的身后,将少离枪稳稳地抵在了他的右肩上。 随着范锦扬的动作停止,那些飞溅的浪花也急速坠落回湖面,恢复了平静。 皮文业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少离枪的枪尖寒意,惊得他冷汗直流,甚至不敢大口呼吸,生怕稍有不慎就会引发不可挽回的后果。 胜负已分,范锦扬小心翼翼地将少离枪快速收了回来,紧握在手。 皮文业无奈地摇了摇头,并长叹一声,再转过身来,对着范锦扬拱手行礼说道:“恭喜师兄,感谢师兄手下留情!” 范锦扬嘴角微扬,面带微笑,拱手回礼道:“师弟,承让了!” 大燕号船上的王荣全程目睹了这场精彩的对决,心中充满了喜悦,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而站在他身后的副手和四名博浪帮弟子也早已站起身来,静静地等待着王荣下一步的指示。 此刻的王荣还沉浸在刚才的兴奋之中,他缓缓站起身来,然后高声宣布:“这一局,烈日号范锦扬胜出,成功晋级决赛!” 站在他身后的副手闻言,立马摇动红旗,再将红旗迅速放下,示意第二局比武正式结束。 紧接着,后面的四名博浪帮弟子纷纷鼓掌欢呼,热烈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 短短一瞬间,东南面山坡上观看比赛的百姓们,以及东面山坡上的博浪帮弟子们,都被这种热烈的氛围所感染。他们全都鼓掌欢呼起来,声音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第93章 后起之秀 平静的湖面上,范锦扬和皮文业二人听到了王荣的呼喊声,他们没有丝毫犹豫,迅速提起手中的长枪,身形如电般飞回自己所在的船舱之中。 紧接着,大燕号左侧的望月号和右侧的繁星号相继驶出,向着比赛场地逼近。当两艘船靠近比赛区域时,船舱中的弟子们纷纷纵身跃出船舱,开始仔细检查湖水下的木桩以及周围水域的安全性。 而其他船只则缓缓驶离了星湖,朝着潮涌庄方向的岸边疾驰而去。 站在大燕号船头的王荣再次高声喊道:“非常感谢城中百姓对我们的关注与支持,今天上午的比赛就此圆满结束!下午的决赛将在申时正式开始,希望有意前来观看的百姓们能够尽早找到合适的位置入座!” 东南面山坡上的老百姓们听到这一消息,虽然心中有些不舍,但还是在博浪帮弟子的引导下,有条不紊地通过各个出口离开了。 与此同时,东面山坡上的博浪帮弟子们也陆续散去,朝着潮涌庄的方向快步离去。 大燕号二楼,钱胜海等人亦是纷纷鼓掌,不停地回味刚才比赛的那些精彩瞬间。 赵兴成被范锦扬的出色表现所深深折服,他在心中暗暗慨叹道:“真没想到,这个范锦扬居然如此厉害。如果说先前那个曹弘平是一目了然的那种厉害,那么眼前这个范锦扬就是那种深藏不露的厉害,他的身上仿佛潜藏着一股无穷的力量。刚才的比赛,数度险象环生,他竟然都能一一化险为夷,并依靠着稳健的爆发力,最终成功击败对手,确实令人匪夷所思。不行,我得探探他的底先!” 于是,赵兴成轻咳一声,掩饰住自己内心的紧张情绪,鼓起勇气,对着钱胜海轻声说道:“钱帮主,不知这个范锦扬是何来历?他究竟有何过人之处,为何能够在方才那么焦灼的局面下,突围而出,晋级决赛呢?” 钱胜海听到这话,心中一惊,暗自揣测着赵兴成的意图。他微微扭头,目光锐利地盯着赵兴成,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但眼中却闪烁着警惕和疑虑。 \"哈哈,赵公子,你这是提前刺探军情吗?我看你先是留意曹弘平,如今又留意起范锦扬来了。”钱胜海语气轻松地调侃道,试图化解紧张气氛。 赵兴成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自信和深意。他轻声回答:\"钱帮主说笑了,我只是对贵帮的人才感到好奇而已。毕竟,一个帮派的未来取决于其新一代的成长和发展。当然,他们都是有可能参加明年武林青年大会的人,我感兴趣也是自然的。” 钱胜海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他缓缓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诉你吧。这两个人确实都是我博浪帮新一辈中最出色的弟子。他们都有着独特的才能和潜力,可以成为帮派的中坚力量。\"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先说曹弘平,他是个天赋异禀、悟性惊人的年轻人。他很早就展现出了非凡的才华,对武学有着敏锐的洞察力。他的进步速度令人惊叹,已经在年轻一代中崭露头角。\" \"而范锦扬则不同,他是个踏实稳健的人,注重基本功的训练。他一步一个脚印,不断积累实力。虽然没有曹弘平那样耀眼的光芒,但他的潜力却是无限的,算得上是个后起之秀。\"说着,钱胜海的眼睛微微泛光,眼神中流露出对他的一丝赞赏。 钱胜海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最重要的是,他拥有出色的心理素质。无论面对何种困难和挑战,他都能保持冷静,不被情绪左右。而且,他善于抓住机会,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这样的品质在关键时刻往往能够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听了钱胜海对曹弘平和范锦扬的评价后,赵兴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他在心里暗自思忖道:“原来如此啊,看来这个范锦扬确实是个人才。无论谁参加明年的武林青年大会,都将是一个强大的对手。”想到此处,赵兴成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的波澜,调整好心态,准备迎接未来可能出现的各种挑战。 钱胜海见状,微微颔首,又说道:“也许正是因为范锦扬这种沉稳的性格,才让他能够多次化险为夷,最终成功闯入决赛。至于他的来历,清维兄和朱姑娘应该也是知晓的,是他们亲自将他送到我手上的。他本是数年前安会城贼寇之乱中失去亲人的可怜孩子,幸得徐赛春将军出手相救,才保住了性命。” 听到这里,列青佳和朱慕虹不约而同地探出头来,对望了一眼,眼中满是惊讶。他们完全没想到,范锦扬的身世竟然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众人闻言,亦是纷纷转头,紧紧盯着钱胜海,急切地想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列青佳努力回忆往事,终于,他禁不住满心的疑惑,立刻询问道:“哦?胜海!你是说这个范锦扬与我、慕虹,以及徐老哥都有关联?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一些事,当年的战况的确足够惨烈,很多人都不幸丧生了,而沦为孤儿的孩子也不在少数。想那会,徐老哥在前方领兵作战,冲锋陷阵,我们这些江湖人士则从旁协助,并安顿后方。只是,那些孩子不都被人收养了么?为何这个范锦扬又再度找到了你,还拜入了你门下?” 钱胜海陷入深深的回忆之中,脸上流露出一丝淡淡的感伤,缓缓说道:“是啊,幸好那些孤儿都得到了妥善地安置。然而,这个孩子却有着与众不同的经历。此时说来话长,清维兄,不知你是否还记得剑玄门的掌门欧龙秋?他曾收留过两个孤儿为徒,并将他们带回了枕泉山庄?”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带着岁月的沧桑和故事的沉淀。 “什么?这个范锦扬跟欧掌门也有关系?实不相瞒,我们在苏陵城的时候,已经与欧掌门,还有他的那两个徒弟见过面了!”列青佳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满脸的惊讶之色。 “哦?你们见过欧掌门和他的那两个徒弟啦?哈哈,是啊,此事说来也巧。由于当年要安置的孩子实在太多了,这个孩子又十分懂事,一直把机会让给别人,以至他只能一直跟着我。后来,有一次,我与欧掌门见面,而范锦扬也与他的两个徒弟见上了。这才得知三个孩子是一直很好的玩伴。而范锦扬得知另外两个孩子已经拜入欧龙秋门下,便决心拜我为师。”钱胜海开始娓娓道来。 “原来如此,真是机缘巧合啊。”列青佳感慨地说道。 “是啊,缘分这种东西就是这么奇妙。范锦扬这孩子,虽然年纪小,但却有着坚定的意志和决心。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为之努力奋斗。这样的品质非常难得。”钱胜海赞叹道。 “嗯,确实不易。那你当时答应他了吗?”列青佳好奇地问道。 钱胜海微微摇头,轻声叹息道:“唉,当年我只觉得江湖险恶,杀戮不断。对于他而言,投身江湖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所以并没有答应他。可他执意不肯罢休,一路跟随于我。因此,为他安排归宿的事一拖再拖。最终,我只得妥协,答应了他的请求,但前提是必须先找到一户人家收养他。幸而,结局还算美满。恰好安会城有一范姓商人,夫妻二人多年无子,又与家父相识。双方一拍即合,范锦扬顺利成为那户人家的养子,并加入了博浪帮!” 众人听后,皆恍然大悟,纷纷感叹命运的奇妙。 就在钱胜海列青佳等人热烈交谈的时候,王荣已经走上前来,对着钱胜海恭敬地行礼道:“帮主,上午的比赛已然结束,大燕号也已安全靠岸。还望你和诸位朋友一同前往船舱,准备享用午餐,然后稍作歇息。” 钱胜海一听,立刻站起身来,恭敬地弯下腰回礼道:“好的,小王师叔,我们这就过去!”说完,他便转身朝着船舱的方向快步走去。 其余众人也纷纷站起身来,向王荣行礼道别,然后紧紧跟上钱胜海的步伐。 王荣与众人一一点头回礼,并吩咐身后的四名博浪帮弟子把二楼稍微清扫一下。 赵兴成忍不住朝着刚才比赛的地方望了一眼,却发现那里距离他们非常遥远,而且空无一人。而此时,他们的船已经安全靠岸。 进入一楼船舱后,只见船舱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圆桌,周围环绕着十张椅子,整齐地排列着。 在他们正前方有一个房间,房门紧闭。圆桌左右两侧,也分别有两个房间,同样房门紧闭。 钱胜海注意到列青佳等人显得有些拘束,急忙招呼他和赵兴成坐下。柳雪絮也连忙拉住朱慕虹坐下,并向管晴歌使了个眼色。管晴歌领会了她的意思,迅速拉上文似锦和陈佩芳一起坐下。 一时间,整张大圆桌便坐得满满当当。 钱胜海眼见一时无事,便好奇问起了列青佳,他们为何从苏陵城过来。 列青佳长叹了一口气,就将他们在苏陵城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钱胜海惊闻徐赛春已不幸逝世,不禁重重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地说道:“哎,真没想到,自当年安会城一别,再次听到他的消息,竟是他的死讯。” 列青佳等人被钱胜海说到痛处,都情不自禁地默默低下了头,陈佩芳则早已泪流满面。 柳雪絮眼见众人情绪有些低落,眉头微皱,忍不住转头责怪钱胜海道:“相公,今日大伙好不容易相聚,你又何必说这伤心话呢?你瞧,你把人家陈姑娘说哭了。” 众人闻言,纷纷转头,看向陈佩芳。陈佩芳瞬间破涕为笑,不好意思地拭了拭眼角的泪水。 她强颜欢笑,试图掩饰内心的悲痛,但那微微颤抖的嘴唇和湿润的眼眶却无法完全掩盖她的哀伤。 钱胜海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后,急忙转身面向陈佩芳,满脸愧疚地说道:“真是抱歉啊,陈姑娘!没想到我的话竟勾起了你如此伤心的往事。请相信我绝无此意,只是一时感叹而已。如今我们相聚于此,应当好好珍惜当下时光,尽情享受这难得的重逢。陈姑娘,请不要太过伤心,既然来到这里,就安心跟随清维兄等人吧。他们定会全力保护你的安全!” 话音刚落,他便转头看向列青佳,神情严肃地问道:“清维兄,按你所说,吴将军他们恐怕不会轻易罢休。他们极有可能继续追杀到安会城来吗?” 列青佳双眉紧锁,神色凝重地点头回答道:“没错,我们抵达安会城已有数日。但目前尚不清楚他们是否已追踪至此,或许正潜伏在某个角落等待时机。” 赵兴成脸上满是惊愕之色,他喃喃自语道:“隐藏暗处?那他们究竟打算何时出手呢?以他们的身手来看,我们要对付他们并非难事,但问题在于他们处于暗处,而我们处于明处,实在难以防范啊!” 钱胜海仰天大笑,说道:“哈哈,赵公子对自己颇为自信嘛。诸位大可放心!既然你们已来到安会城,我博浪帮定会全力保护你们的安全!” 朱慕虹听完钱胜海的话,立刻感激涕零地道谢:“多谢钱帮主和博浪帮的照顾。” 钱胜海连连摆手,笑着说道:“不必客气,不必客气。” 就在这时,王荣带领着四名博浪帮的弟子走进了船舱。 一阵寒暄过后,王荣吩咐那四名弟子将饭菜摆上桌。 转眼间,大圆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 王荣与四名弟子完成任务后,一同离开了船舱,返回潮涌庄休息去了。 钱胜海则与列青佳等人尽情地享用午餐,他们品尝着美味佳肴,谈论着各种有趣的话题,笑声不断回荡在船舱里。 饭后,王荣带着他的副手以及四名博浪帮弟子走了进来。 王荣依次将五间房门都打开,然后向大家示意可以进去休息了。 钱胜海夫妇和列青佳夫妇分别进入左边的两间房间,准备好好歇息一下。 文似锦、陈佩芳和管晴歌三人则走进右边的一间房间,她们相互交谈着,分享着彼此的心情。 右边剩下的一间房留给了赵兴成,他独自进入房间,安静地躺在床上。 而在他们正前方的那间房,王荣带领剩下的五人一同进入,他们也需要休息来恢复体力。 随着船舱门紧闭,整个空间变得安静起来。房内的众人渐渐进入梦乡,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第94章 决战 烈日高悬,星湖比赛水域格外安静,只有几艘负责看守的博浪帮船只,环绕在水域边缘,保护现场。 在那片广阔的水域之外,一艘艘船只仍然忙碌地航行着,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然而,与上午相比,港口的人流量明显减少了许多。 东南山坡和东面山坡的看台上,自从观众们纷纷离去后,王荣便迅速组织起博浪帮的弟子们,将场地打扫得干干净净。 此时,看台上已经有一部分弟子严密地守住了各个出入口,确保安全无虞。 整个星湖港,在经历了上午的喧嚣热闹之后,终于迎来了片刻的宁静,仿佛在静静地等待着下午那场最终决战的来临。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炙热的阳光逐渐消散,东南山坡上的百姓开始陆陆续续地增多,而东面山坡上的博浪帮弟子们也相继入场。 大燕号缓缓驶出湖岸,身后紧跟着八艘小船,它们紧紧相随,井然有序。不一会儿,这支船队就顺利地抵达了指定的水域,各自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与此同时,东南山坡上早已挤满了前来观看战斗的百姓,他们期待着这场精彩的对决。而东面山坡上的博浪帮弟子们也全部就位,准备观赏帮内的巅峰对决。 转眼间,申时已到! 站在大燕号船头的王荣,眼见现场一切准备就绪,便毫不犹豫地高声喊道:“博浪帮比武盛会,决战正式开始!”声音激昂,回荡在湖面之上。 随着他的呼喊,其身后的副手立刻响应,双手舞动着红旗,高高举起。一时间,鼓声震天动地,气氛热烈,决战拉开帷幕。 在大燕号前方左侧的烈日号船舱内,范锦扬手提少离枪,身姿矫健,踏浪而出,如同一颗闪耀的明星,迅速抵达比赛水域。 几乎同时,右侧的望月号船舱中,曹弘平挥动太阴枪,展现出轻盈的轻功,如同飞鸟一般,飞速来到范锦扬身前。只见他眼神锐利,气势汹汹,朝着范锦扬发起攻击。 面对来势汹汹的曹弘平,范锦扬毫不畏惧,身体微微后仰,灵活地挥舞少离枪,巧妙地挑开太阴枪的攻势。随后,他稳稳地站住脚跟,再次舞动少离枪,使出了一招精妙绝伦的“细雨霏霏”。少离枪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带着凌厉的气势,缓缓攻向曹弘平。 曹弘平见状,动作敏捷,迅速收回太阴枪,不慌不忙地挥动太阴枪,使出了一招“细雪纷飞”,迎向范锦扬的攻击。 少离枪与太阴枪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火花四溅。两人你来我往,互有攻守,激烈的战斗让观众们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观看。 范锦扬手中的少离枪,如同一把灵动的宝剑,来回穿梭,犹如春雨游丝,自由自在地流动。每一次的攻击都充满了力量和变化,让人难以捉摸。 而曹弘平也不甘示弱,太阴枪在他手中舞动得如同雪花飘落,轻盈而又犀利。 范锦扬双手紧握住少离枪,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一边挥舞着长枪,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前猛攻,一边将身体用力前倾,有意无意地给曹弘平带来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而曹弘平则紧紧握着太阴枪,左右急速横扫,全力以赴地抵御着范锦扬的凌厉攻势。面对范锦扬的身体前倾和压迫,他选择了佯装败退,暗中寻找反击的机会。 范锦扬信心倍增,手中的少离枪舞动得越来越快,如同疾风骤雨般向曹弘平发起猛烈攻击,试图将他逼到木桩边缘。 曹弘平看到这一幕,也不甘示弱,加快了自己的挥枪速度,但同时放缓了后撤的步伐。他眼珠一转,眉头微微一挑,心中瞬间有了对策。只见他先一顿由右至左的疯狂横扫,随后又是一阵从左往右的猛挥,紧接着,他迅速收回太阴枪,左突右刺,变幻莫测。这一连串的动作犹如空中翩翩起舞的雪花,轻盈自在,难以捉摸其踪迹。 范锦扬此时正打得兴起,一路顺利,却没想到曹弘平会突然发动如此快速的反攻,让他猝不及防。无奈之下,他只能匆忙收回少离枪,集中精力进行防守。 正当范锦扬准备专注防守的时候,曹弘平却又高高跳起,跃至其身后,飞驰而去。待与范锦扬拉开一段距离之后,他才快速转身。 接着,他舞动太阴枪,扬起两侧湖水,用力一挥。瞬间,密密麻麻的水滴,如飞矢般,齐刷刷冲向范锦扬。 范锦扬猛然回头,待他看清形势之时,却发现曹弘平竟又挥动太阴枪,使出了“飞鸿踏雪”,脚踏水滴而来。 此时,范锦扬心中暗惊:“好快!”面对如此形势,他不敢有丝毫怠慢,亦是快速挥动少离枪,搅动四周的湖水。霎那间,湖水竟如一道帷幕一般,升腾而起,横亘在其身前。 眼见时机成熟,范锦扬继续舞动少离枪,使出一招“骤雨如幕”,将那道水幕顺势前推。但见水幕急速前行,如一道利刺,飞奔而出。而范锦扬则手持长枪,飞身而起,攻向曹弘平。 转瞬间,曹弘平已如飞鸟般冲向范锦扬。水滴穿越水幕,如流星般急速坠落湖面,消散无踪。水幕亦被水滴消融许多,迅速降低滑落,但仍继续前攻。 曹弘平一边提枪迎战范锦扬,努力不让对方占得分毫便宜,一边挥枪挑动水幕,争取令水幕快速消融坠落。 这一刻,两人的身影在空中交错,各自的枪法都施展到极致,仿佛要将对方吞噬。 如此交战三十个回合后,水幕骤然坠落,湖面激起一大片水花。曹弘平如释重负,手中的太阴枪不禁加快了速度,朝着范锦扬发起了猛烈的进攻。攻守之势瞬间逆转。 范锦扬见状,快速平复了心情,接着握紧少离枪,开始有序防守。 曹弘平一顿狂突猛刺,均未能攻破范锦扬的防线,他又左右横扫,奈何依旧无果。于是,他飞身而起,将枪尖对准范锦扬,使劲刺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范锦扬展现出了惊人的反应速度和身手,他迅速收回少离枪,并在空中完成了几个高难度的翻转动作,最后稳稳地落在湖面上。 而曹弘平的一枪却刺空了,整个人因为惯性猛地坠入湖中。只听到\"嘭\"的一声巨响,湖面掀起了巨大的浪花,曹弘平瞬间消失在了湖水中。 回到湖面的范锦扬丝毫不敢放松警惕,他紧紧握住少离枪,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时刻防备着可能来自坠入湖中的曹弘平的偷袭。 与此同时,坠入湖中的曹弘平也没有闲着,他紧紧握着太阴枪,悄悄地往上游动了一些距离,稍作休息调整。然后,他开始在湖底四处游动,默默地积聚力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突然,曹弘平猛地挥动太阴枪,身体随之旋转起来,然后破水而出,直冲云霄。 伴随着他冲出湖面时带起的大量水流,如瀑布般从空中倾泻而下。 当曹弘平在空中站稳后,他继续舞动太阴枪,身体依然保持着高速旋转状态,将湿透的衣衫中的水滴全部挤出来。 接着,他挥动太阴枪,将这些水滴汇聚在一起,瞄准了范锦扬所在的方向,毫不犹豫地急速挥出。 范锦扬紧握少离枪,不断地挥动,以抵御曹弘平的强势进攻。而那些雪花早已消解殆尽。 曹弘平这一连串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令人惊叹不已。 范锦扬瞪大双眼,满脸惊愕,但他很快回过神来,急忙提起长枪,准备迎接挑战。 就在这时,曹弘平再次挥舞太阴枪,施展出一招\"漫天飞雪\",气势汹汹地朝着范锦扬攻去。 刹那间,曹弘平挥洒出的水滴瞬间幻化成一片片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飘飘洒洒,如同鹅毛大雪一般,铺天盖地地朝着范锦扬劈头盖脸地砸下。 范锦扬舞动少离枪,纵身跃起。他在空中率先与那些雪花相遇,他一边灵活地躲避着,一边快速地挥动长枪,将雪花一一击落。 幸运的是,那些雪花在太阳的炙烤下逐渐融化,同时受到惯性的影响,急速坠落,再加上范锦扬的猛烈攻击,数量迅速减少。 紧接着,曹弘平舞动太阴枪,如猛鹰扑食般俯冲下来。 此刻,两人在空中再度展开一场激烈的战斗。 范锦扬紧紧握住少离枪,不停地挥动,试图抵挡住曹弘平的猛烈进攻。而那些雪花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曹弘平对此浑然不顾,依旧疯狂地挥动长枪,对范锦扬发起猛烈攻击。 当范锦扬看到周围的雪花都已消散,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并开始加速挥舞长枪,反守为攻。只见他手中的少离枪在空中急速舞动,时而向左,时而向右,时而向上,时而向下。接着,又是一会儿左右横扫,一会儿上下纵劈。 曹弘平被范锦扬展现出来的那股强大的气势深深震撼住了,不敢有丝毫松懈,立马转入防守。他紧紧握住手中的太阴枪,双手甚至冒出了一些汗水。他的目光牢牢锁定着范锦扬,太阴枪左迎右挡,上顶下抵,一会儿跃起来躲避,一会儿侧身避让。 至此,范锦扬稳稳地掌控着赛场上的主动,不过,尽管他的攻势十分强大,却始终无法突破曹弘平坚固的防线。 在艰难抵挡了范锦扬的几轮疯狂进攻后,曹弘平打得越来越得心应手,人也变得越发自信,他手中的太阴枪同样变得游刃有余,防守更是有条不紊。 再看范锦扬这边。由于进攻屡屡受阻,他脸色微红,额头微微冒汗,神色略显急躁,挥枪动作亦逐渐犹豫起来。他一边挥舞着少离枪不断进攻,一边暗自思忖着应对之策。 曹弘平何等敏锐,立刻察觉到范锦扬的迟疑,于是有意放慢了挥枪的速度,暗中休息,等待反攻的时机。 因为两人攻击节奏的放缓,场面由此转入平淡僵持阶段。 不知不觉间,又经过了二十多个回合的较量。 范锦扬依然攻势如潮,但已不像之前那般急躁,而是更加沉稳、更有耐心,他悄然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 曹弘平则经过这段时间的休整,觉得体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于是开始加速挥枪,试图重新掌握比赛的主动。只听“嗖”的一声,太阴枪飞速旋转,如闪电般猛地刺向范锦扬。 范锦扬的注意力高度集中,他连忙侧身闪避过去。就在他准备挥枪反击之时,没想到曹弘平已经迅速收回长枪,飞身离去。他毫不犹豫,立刻提起长枪,紧紧追赶。 眨眼间,曹弘平就要被范锦扬追上了。突然,他猛地转过身,使出了一招“回头望月”,凶狠地向范锦扬刺去。 范锦扬惊出一身冷汗,急忙挥动少离枪,使劲一拨,挑开了这突如其来的一枪。 曹弘平眼见这一枪未能击中对方,他又高高跃起,使出了一招“烈日当空”,俯冲而下,对范锦扬发起了新一轮的疯狂攻击。 范锦扬还没从惊吓中恢复过来,曹弘平就朝他猛烈地攻来。他没有时间思考,只能赶紧舞动少离枪迎战。 双方你来我往,两个身影和两根长枪在空中急速移动和飞舞,令众人看得眼花缭乱,只觉身影不停飘移晃动,却分不清谁跟谁。 曹弘平凭借居高临下的优势,来回舞动手中的太阴枪,逐渐对范锦扬形成压迫之势,狂风骤雨般向范锦扬发动攻击。他的每一击都带着凌厉的气势,仿佛要将范锦扬逼回湖面,甚至逼入水中。 范锦扬仰头挥枪,艰难抵挡着曹弘平的凶猛攻势,但他的处境越来越艰难,渐渐被逼得连连下降。 他意识到自己处于劣势,于是有意向后撤退,试图寻找反击的机会。 然而,曹弘平紧追不舍,不给范锦扬任何喘息的时间。 两人在空中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战,你来我往,难分胜负,场面愈发焦灼。 随着比赛的持续,范锦扬的体力逐渐不支。他已经连续激战多时,且没有得到片刻休息,现在又身处低位与曹弘平对抗,形势变得越发不利。 经过二十多个回合的激烈交锋,范锦扬终于感到力不从心,开始以守为主,并慢慢后撤下降。 曹弘平见此情形,心中大喜,知道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他乘胜追击,手中太阴枪左右旋转,如毒蛇出洞般迅猛突刺,不断向前攻击。 范锦扬只能尽力抵挡,但他的动作明显变慢,露出破绽。 最终,范锦扬平稳落于湖面。 而曹弘平的进攻依然猛烈,没有丝毫松懈。他不想给范锦扬任何反击的机会,继续发动攻击,试图一举击败对手。 第95章 雨落菩提,胜负分明 然而,回到湖面的范锦扬已经逐渐掌控住了局面。他手中挥舞着长枪,犹如蛟龙出海般不断抵挡着曹弘平凌厉的攻势,同时也趁此机会喘口气恢复体力。此时的范锦扬虽然被曹弘平压制,但仍保持冷静并寻找反击的机会。 而另一边的曹弘平,久攻不下让他渐渐失去了耐心,原本紧绷的气势也逐渐松懈下来,进攻的节奏也开始放缓。 范锦扬察觉到形势的变化,立刻抓住这个时机,加快了手中长枪的挥舞速度,强忍着身体的疲惫,使出全身力气朝曹弘平奋力刺出一枪。这一枪快如闪电,势如雷霆万钧,让人措手不及。 曹弘平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击,但是他身体的反应极其迅速,还是凭借下意识的动作惊险地避开了这致命的一枪。 范锦扬的这一枪虽然落空,不过他并没有丝毫气馁,反而迅速将少离枪收回,趁着曹弘平反应的瞬间,敏捷地高高跃起,如同飞鸟一般轻盈地跳到了对手的身后。紧接着,他迅速转身,施展出一招\"回头望月\",再次刺向曹弘平。 曹弘平刚刚从先前的惊险中回过神来,待看清范锦扬的身影时,却惊讶地发现对方已经腾空而起,跃至自己的上方,正准备跳到自己的后方。 他心中一惊,立刻明白形势不对,急忙转身,紧紧握住太阴枪,小心翼翼地防备着范锦扬可能的偷袭。果然不出所料,就在范锦扬使出\"回头望月\"这一招时,曹弘平迅速反应过来,毫不犹豫地挥出太阴枪,用尽全力向上一挑,成功地挡住了这一击。 同时,他连续后退几步,试图避开范锦扬如潮水般汹涌的攻击,争取给自己留出一些喘息的时间和空间。 而范锦扬呢?尽管他的接连两招都被曹弘平轻易挡下,但这并没有让他感到丝毫气馁,反而激发了他内心更强烈的斗志。只见他迅速舞动手中的少离枪,施展出一招名为\"烟雨蒙蒙\"的绝技。 刹那间,云雾弥漫,伴随着细密的水滴和绚丽的雨花,如同倾盆大雨一般朝着曹弘平倾泻而下。 曹弘平看到眼前这一幕,心中不禁骇然,他紧紧握住太阴枪,双眼紧盯着前方,保持警惕,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很快,范锦扬的少离枪便穿过云雾,凌厉地向他攻来。 曹弘平眼疾手快,太阴枪急速挥出,迎着少离枪猛刺过去,瞬间与范锦扬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他身形闪烁,不断变换位置,手中的太阴枪频频舞动,一边迎战范锦扬,一边准确无误地击落周围的云雾、水滴以及雨花。 范锦扬则紧紧追随着曹弘平,身形飘忽不定,如鬼魅般难以捉摸。两人在云雾之中来回穿梭,你来我往,激烈交锋。 观众只能听到两杆枪相互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但极少有人能够看清他们快速移动的身影。 随着时间的推移,激战愈发激烈,云雾渐渐散去,水滴和雨花也被曹弘平全部击落。 正当他准备松一口气时,却突然意识到范锦扬已经跃到了自己身后很远的地方。 远处,范锦扬双手紧握少离枪,如疾风般挥舞起来。不久后,两侧湖水开始剧烈涌动,两股巨大的水柱猛地冲上天际。范锦扬纵身一跃,轻盈地穿梭于两股水柱之间,手中的少离枪不断搅动,使得水柱逐渐融合为一。 范锦扬舞动长枪,带着这股庞大的水柱腾空飞起,直到高空之中。他顺势用力一挥,施展出一招\"雨落菩提\"。刹那间,那股水柱化为无数细小的水箭,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直直冲向曹弘平。 曹弘平迅速挥动太阴枪,飞身跃起,试图击落这些水箭。然而,水箭速度极快,让他不得不重新回到湖面,频繁舞动太阴枪,慌乱地应对着。 经过一番激烈战斗,水箭终于渐渐消散。正当曹弘平准备喘口气的时候,范锦扬突然从空中飞下,用尽最后的力量,奋力挥动少离枪,将最后几支水箭狠狠地射向曹弘平。 此时的曹弘平脸色大变,慌忙地挥舞着太阴枪,试图将那些来势汹汹的水箭迅速击落。然而,几乎就在曹弘平将最后一支水箭击碎的瞬间,他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凉意袭来,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绝望和无奈。 原来,范锦扬在挥出那道推动水箭的长枪之后,悄无声息地跃到了曹弘平的身后,让他陷入了前后夹击的困境之中。此刻,曹弘平不得不全力以赴应对来自前方的水箭袭击,无暇顾及身后的威胁。 而范锦扬则趁机抓住这个绝佳的时机,静静地等待着,仿佛一只伺机而动的猎豹。 终于,当曹弘平竭尽全力挥动太阴枪,击落水箭的最后一枪时,范锦扬果断出手,如鬼魅般伸出手中的少离枪,稳稳地抵在了曹弘平的后背上。 这一刻,胜负已然分明。范锦扬凭借这最后的惊人表现,成功夺得了冠军的宝座! 大燕号船头之上,王荣将这一场战斗从头看到尾,他看着范锦扬如此惊艳的表现,心中很是满意。此时的他,脸上满是喜悦之色,还沉浸在刚刚那场精彩绝伦的比赛当中无法自拔。 而在他身后的副手以及那四位博浪帮弟子,则同样在回味着刚才的这场激烈较量,但由于身负重任,所以他们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就在比赛分出结果的那一刻,他们便迅速地站起身来。 副手见王荣迟迟未动,便快步上前,对着王荣恭敬地行了个礼,轻声说道:“副帮主,胜负已经分明,请您尽快宣布结果吧!大家都在等着呢!” 王荣这时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转过头去,对着副手小声说道:“好的,我马上宣布,你快去就位!” 说罢,他立刻站起身来,用高亢的声音宣布道:“本次博浪帮比武盛会的最终冠军是——范锦扬!” 副手听后,急忙回到自己的位置,待王荣一宣布完结果,他就迅速地挥动起手中的旗子,朝着下方用力一挥。 身后的四名弟子随即鼓掌欢呼,带动现场氛围。整个星湖瞬间沸腾起来,掌声雷动,欢呼不断。 大燕号船头,钱胜海亦起身带头鼓掌,其余众人一同站起身来,积极响应。 过了一会,王荣领着缓步登上二楼,来到钱胜海身前,躬身说道:“帮主,比武胜会已经结束了,这里就交给我吧!还请你与诸位移驾至胜雪山庄,准备今晚的晚宴。” 钱胜海放下鼓掌的双手,笑着对王荣说道:“好啊,小王师叔,有您主持大局,我放心得很呢。”接着,他转身面向身后的众人,挥手示意大家一起下楼。 王荣微笑着点点头,然后侧身让开道路,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帮主,请吧。”钱胜海微微颔首,带着众人走下楼去。 其他众人也纷纷向王荣行礼问好,随后跟随钱胜海下楼。 王荣站在楼梯口,一直等到最后一个人离开,才缓缓走下楼梯。 等所有人都离开了大燕号之后,王荣唤来了数十名博浪帮的弟子,开始指挥他们收拾大燕号。这些弟子们动作迅速,很快就把船上的杂物清理干净,并将桌椅摆放整齐。 与此同时,钱胜海带领众人走出大燕号,分别登上了两艘小船。一艘名为燕安号,另一艘叫做燕祉号。 钱胜海、列青佳和赵兴成三人坐在燕安号上,船头和船尾各有一名博浪帮弟子,奋力地划动着桨,推动船只前行。 柳雪絮、朱慕虹、管晴歌、文似锦和陈佩芳五女并排坐在燕祉号上,船头和船尾同样各有一名博浪帮弟子,奋力划动船桨,推动船只前行,紧紧跟随在燕安号后面。 就在王荣登上了二楼与钱胜海说话的间隙,范锦扬与曹弘平已经飞身返回各自的船舱。 紧接着,烈日号与望月号迅速驶离比赛水域,直奔潮涌庄附近的水岸。 几乎同一时间,细雨号和飘雪号这两艘小船从湖岸边急速驶来,进入比赛水域。 一时间,比赛水域变得十分热闹,数艘小船停泊在中央。博浪帮的弟子们不停地忙碌着,开始检查水桩,并撤去比赛的布置。 此时,南面的山坡上,那些远道而来观看比赛的老百姓们,都已经在博浪帮弟子的引导下,陆陆续续地撤离了观赛台。 而在东面的山坡上,前来观赛的博浪帮弟子们也纷纷离去。最后,只剩下十几个人留下来清理观赛台。 赵兴成回望身后,发现方才热闹的星湖四周已经逐渐冷清。曲终人散,令人叹息。他暗自思忖着:“博浪帮已经选出了参加明年武林青年大会的人选,这意味着武林青年大会更近了。” 想到此处,他不禁有些期待今晚的晚宴,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与范锦扬见上一面,交流几句。与此同时,他也对接下来的江湖之旅,愈发期待。 坐在赵兴成身前的钱胜海和列青佳两人默然无语,只是各顾各的了望四周。 燕祉号上,柳雪絮五人挤在狭小的船舱中,空间有限,故而也是相对无语,只是静待更快抵达对岸。 不多时,燕安号率先靠岸,钱胜海三人立即登岸,小船旋即掉头返回大燕号处。 燕祉号随后靠岸,柳雪絮五人依次走出船舱,走上湖岸,水手急速调转船头,朝大燕号驶去。 钱胜海和柳雪絮并肩走在前头,管晴歌则小鸟依人般地倚在柳雪絮身旁。 列青佳和朱慕虹落后一步跟在后头,文似锦和陈佩芳不紧不慢地走在中间,而赵兴成主动殿后。 一行人缓缓前行,不久便走过了刚才博浪帮弟子观赛的小山坡。再往前走了一段路程,一座宏伟壮观的庄子出现在眼前,这便是潮涌庄。 此时,一辆华丽的马车正停靠在潮涌庄前,车身雕刻着精美的图案,车轮也镶嵌着宝石。 三名博浪帮的弟子守护在马车周围,他们身着统一的服饰,神情严肃,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当钱胜海等人走近时,那三名博浪帮的弟子立刻迎上前来,恭敬地向他们躬身行礼问好。 钱胜海微微点头,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然后大手一挥,表示让他们退下。 得到指示的三名弟子迅速行动起来,先后进入车厢之中。 片刻过后,他们从车厢里搬出了三件兵器。 为首的一名弟子双手捧着一杆长枪,小心翼翼地递到钱胜海面前。这杆长枪通体漆黑,闪烁着寒光,正是钱胜海的成名兵器——留美枪! 在这名弟子身后的另外两名弟子,一人手中拿着一柄锋利的长剑,剑身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另一人则握着一把厚重的长刀,刀身泛着森寒的气息。 钱胜海伸出右手,稳稳地接住留美枪,感受着熟悉的重量与质感。他转头看向柳雪絮、列青佳和朱幕虹,示意她们走上前来。 列青佳一眼就认出了那把长刀,那正是他当年的随身兵器赤焰刀。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完全没想到当年被他弃之荒野的赤焰刀竟会再次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他的心跳开始加速,血液涌上头顶,仿佛时间都停止了。 柳雪絮轻轻一笑,伸手接过赤焰刀,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它交到列青佳的手中。 列青佳的手颤抖着,缓缓伸出去接住了赤焰刀。 他紧紧握住刀柄,感受着熟悉的触感,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他用右手轻轻拔出赤焰刀,刀身出鞘,发出清脆的声响。刀光闪烁,锋利的刀刃让人不寒而栗。 列青佳的眼神中充满了欣喜若狂,他抬起头来,脸上满是惊诧之色,目光落在钱胜海和柳雪絮身上。 他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喃喃自语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从哪里找到的?” 钱胜海呵呵一笑,说道:“这只是一个巧合罢了。当时我们在清理战场的时候,偶然发现了它。我原本计划在庆功宴会上把它归还给你,但遗憾的是,你不辞而别了。后来,我与雪絮商量决定,将它封印在惜柳苑中。” 听到这里,柳雪絮急忙插话道:“对呀,惜柳苑就是曾经的陆府。那时陆家已经衰败,陆府被迫抵押拍卖。幸好有母亲多方奔走,才最终成功购得。” 列青佳听后十分感动,不停地向他们表示感谢。 随后,柳雪絮又从另一名手下那里接过一把长剑,并亲自递给了朱慕虹。 朱慕虹亦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把长剑,正是她曾经使用过的兵器——悠云剑。 回忆起当年,朱慕虹追随列青佳时,不得不放弃自己心爱的宝剑,心中充满了不舍之情。但为了安慰伤心欲绝的列青佳,她只能无奈地选择割舍。 如今再次见到悠云剑,她不禁感慨万千,眼中泛起泪花,缓缓地伸出手,将悠云剑接了过来。 朱慕虹心中满是感激,对着柳雪絮,语气诚恳地说道:“柳妹妹,真是太感谢你了!我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悠云剑了。你们到底是如何找到它的?我还记得当时我把它埋藏在了距离战场非常遥远的地方。” 听到这话,柳雪絮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暖的笑容回答道:“朱姐姐,说来也是机缘巧合,当年你扔掉这把剑时,我恰好就在你身后呢。那时我本想去跟你聊聊天,但看到你心情不好,所以就没敢去打扰你。” 说到这里,柳雪絮仿佛回忆起了过去的事情,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惋惜。 “等你走后,我立刻找回了它,并打算挑个时机交给你。可没想到你和陆大哥不辞而别,让我一直没有机会归还。这一拖就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年,它也始终被妥善保存在惜柳苑里。如今物归原主,我和胜海心里总算踏实了。” 说完,柳雪絮长长地松了口气,仿佛放下了一块心头大石。 第96章 茶林遇袭 列青佳听完,眉毛一挑,笑着说道:“哈哈,胜海啊!原来你是想找我帮你试招啊!” 他摸了摸赤焰刀,继续说道:“也好,那我今晚就陪你过上几招。只是我已多年未握刀了,难免手生,你可得多看着点,莫让我输得难堪哦!” 列青佳和朱慕虹相视一笑,再次朝钱胜海和柳雪絮夫妻拱手行礼,表示感谢。 钱胜海见状,回礼笑道:“清维兄,朱姑娘!举手之劳,不必客气。想必它们同样期待与主人重逢吧。其实,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时间一晃,上届武林青年大会已过去九年之久,我一直渴望能与清维兄再次切磋武艺呢。” 说到切磋武艺,他眼睛一亮,沉默了半晌,才接着说道:“所以,我才特意借此机会将这两把兵器送回给你们。希望今晚我们能有一场精彩的对决。尤其是我最近新创了一式枪招,希望清维兄能给我一些建议和指导。” 列青佳听完,不禁挑了挑眉,然后微笑着答道:“哈哈,胜海啊!原来你是想找我帮你试招啊!没问题,小事一桩。只是,我已多年未握过刀了,难免生疏。到时候,你可得手下留情,莫让我输得太难看啊!” 说完,两人同时大笑起来。 钱胜海微微收敛脸上的笑意,朗声说道:“清维兄,不必担忧。这只是一场简单的切磋,点到即止,不会有什么危险。” 这时,柳雪絮看到钱胜海和列青佳等人聊得起劲,担心会耽误晚宴的时间,连忙开口催促道:“好啦,现在大家都已经拿到了自己的兵器,我们赶紧出发去胜雪山庄吧,以免耽误行程。”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随后,那三名博浪帮弟子向钱胜海等人拱手道别,然后迅速登上马车,驾车离去。 钱胜海迈着大步向前走,其他人也紧紧跟随着他的步伐,依次朝着胜雪山庄前进。 他们越过山坡,渐渐远离潮涌庄,很快就来到了一片广袤的茶林之中。 举目远眺,茶林层层叠叠,宛如波浪般起伏不定,满眼都是郁郁葱葱的绿色。 此时已接近黄昏时分,清风拂面,令人倍感清爽舒适。 此时此刻,众人经过长时间的奔波劳累,身体已经感到有些疲倦不堪。经过一番商议,他们决定停下来稍作休息。 正当他们放松警戒的时候,突然有一伙黑衣人杀了出来。这些黑衣人行动迅速,眨眼间便来到了众人面前。 钱胜海反应机敏,即刻手提留美枪,左右挑刺。只见他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每一次攻击都精准无比,仿佛已经演练过无数次。 黑衣人连忙一边闪躲,一边挥拳踢腿迎战。他们的身手矫健,招式凌厉,一看就知道经过了严格的训练。然而面对钱胜海的攻击,他们也不敢掉以轻心,只能全力以赴地应对。 柳雪絮下意识地将管晴歌拉到自己身旁,从袖口处取出了两把小刀,紧紧握在手中,防止黑衣人来袭。她的眼神坚定而冷静,似乎早已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朱慕虹见状,果断选择留在柳雪絮身旁,以防止她们姐妹受伤。她拔出悠云剑,严阵以待,随时准备迎接黑衣人的进攻。 列青佳反应同样迅速,几乎就在黑衣人发起攻击的时候,他拔出赤焰刀,跑到钱胜海身旁,与他并肩作战。两人配合默契,一左一右,对黑衣人形成夹击之势。 赵兴成意识到又有一场激战,立马眼前一亮,亦是赶紧拔出骄阳刀,朝着黑衣人攻去。他的刀法凶猛霸道,气势如虹,让人望而生畏。 文似锦不甘落后,手执月影剑,正想往前冲去。 不料,陈佩芳拉住了她的手,朝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往朱慕虹那边瞧去。 文似锦顺着陈佩芳的目光看去,发现朱慕虹和柳雪絮正在保护着管晴歌,不禁心中一动。 她也不笨,立马明白了陈佩芳的用意,向她点点头,轻声说道:“妹妹,那我们就不妨朝朱大姐那边靠近吧!彼此有个照应也是好事。” 陈佩芳微微一笑,点头应允,随即握紧无痕剑,与文似锦一同小跑到朱慕虹身旁。 朱慕虹和柳雪絮见到文似锦和陈佩芳跑了过来,顿觉欣慰,愈发安心。 管晴歌本来见到黑衣人来袭,心中略感害怕,但是看到姐姐第一时间将自己护至身后,甚是感动。而朱慕虹三人的赶来,则让她更加安心。 就在钱胜海、列青佳和赵兴成三人迎战黑衣人的同时,又一大批黑衣人从茶林的四面八方窜了出来,一些人攻向他们三人,另一些人则朝朱慕虹五人攻去。 顿时,茶林一场激战正式展开。 忽然,赵兴成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脚踏茶树,朝他们攻来。 赵兴成不敢有丝毫懈怠,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刀,抵御着黑衣人的攻击,一边紧紧地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当黑衣人来到他面前时,他终于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心中不禁一惊——竟然是吴柏凫! 吴柏凫见到赵兴成,心中顿时涌起一阵喜悦,趁势飞起一脚,直直地朝着他踹了过去。 赵兴成敏捷地侧身一闪,避开了这一击,紧接着挥动着手中的骄阳刀,展开了反攻。 吴柏凫一脚落空,急忙调整自己的身体姿势,稳稳地落在地上,随后迅速转过身来。就在他察觉到赵兴成挥刀劈来时,立刻抬起右腿,狠狠地踢向他。 赵兴成本想趁着吴柏凫立足未稳,快速发动攻势,但没想到吴柏凫的动作如此之快,落地、转身等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瞬间就已经飞脚袭来。无奈之下,他只能迅速收刀,然后施展一个后空翻,跃到了一棵茶树后面,稍作喘息。 吴柏凫再次踢空,心中恼怒不已,忍不住破口大骂道:“臭小子,你别跑!这次看你怎么逃,我一定要把你抓回去,交给我们家老夫人发落!” 赵兴成听完,亦是愤愤地说道:“呸!休想!”言罢,他再度挥舞骄阳刀,跳过茶树,朝着吴柏凫凶狠劈去。 只见那骄阳刀如一轮烈日般闪耀着耀眼光芒,带着凌厉的气势直逼吴柏凫。 然而,吴柏凫却镇定自若,身形一闪,以一个灵巧侧身躲避开了他这凶猛的一刀。紧接着,吴柏凫毫不迟疑地挥拳砸向赵兴成,拳头在空中划过一道残影,速度极快。 赵兴成见势不妙,急忙快速闪避过去,同时心中暗自警惕。他深知吴柏凫实力不凡,不能有丝毫大意。 于是,赵兴成调整好状态,以一记“起刀”开局,稳住阵脚,随后缓慢攻向吴柏凫。 每一刀都蕴含着他多年修炼的功力,刀法稳健而有力。 吴柏凫见状,依旧不慌不忙。他一边侧身巧妙地避开赵兴成的刀招,一边挥舞拳头,有意识地发起偷袭,攻击赵兴成的手腕处。他的动作犹如鬼魅一般,让人捉摸不透。 赵兴成接连几招劈空,连续受挫,但好在他反应灵敏,多次成功躲避了吴柏凫的偷袭,没有让对方占到任何便宜。 双方你来我往,打得略显沉闷。赵兴成不敢轻易急攻,生怕露出破绽被对方抓住机会;而吴柏凫似乎并不着急进攻,只是不断试探着赵兴成的虚实。 就在赵兴成与吴柏凫激烈对战的这一段时间里,吴小奇又带领着三十名黑衣人从暗处杀了出来。 这些黑衣人个个手持利剑,剑身闪烁着寒光,他们行动迅速,犹如一群饿狼般一窝蜂地奔向文似锦。 文似锦面色凝重,手中紧紧握着长剑,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她知道,这将是一场艰难的挑战,但她绝不会退缩…… 朱慕虹看着这群黑衣人均手持利剑,心中不禁一沉。这些人与之前在苏陵城遇到的那群黑衣人截然不同,他们显然训练有素、实力更强。朱慕虹心中隐隐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但此时已来不及细想。 她轻轻拍了拍文似锦的肩膀,安慰道:“别怕,文姑娘,有我在呢!” 然后她又转头对柳雪絮和陈佩芳说:“柳妹妹,陈姑娘,你们负责保护好晴歌。我和文姑娘会全力击退这些来犯之敌。”说完,她紧握悠云剑,做好了战斗准备。 柳雪絮点点头,表示明白。她手中拿着两把小刀,眼神坚定而犀利,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陈佩芳也微微颔首,右手紧紧握着无痕剑。因为紧张,她的手心里不知不觉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眨眼之间,吴小奇带领着一群黑衣人如疾风般猛扑而来。 吴小奇直接对上了文似锦,而其余的十名黑衣人迅速将朱慕虹包围起来,展开了一轮轮猛烈的攻势。 与此同时,剩下的二十名黑衣人如饿狼一般向陈佩芳扑去。 柳雪絮面色凝重地看着眼前的局势,她深知这场战斗的艰难与危险。 她转过头来,对着陈佩芳和管晴歌严肃地交代道:“陈姑娘,这次战斗我需要你的协助,请你负责掩护我的后背,确保我不会受到敌人的偷袭。晴歌,你的任务同样重要,要时刻帮我们留意四周的情况,如果有任何危险或者异常情况,一定要及时通知我们。” 陈佩芳和管晴歌都神情紧张地点点头,表示明白自己的责任重大。她们迅速调整状态,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管晴歌站在原地,不停地环顾四周,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而陈佩芳则手持无痕剑,紧紧跟随着柳雪絮,时刻保持警惕,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威胁。 柳雪絮深吸一口气,迈出坚定的步伐,勇敢地迎向杀过来的二十名黑衣人。 她双手紧握着双刀,眼神中透露出决然与勇气。 陈佩芳紧跟其后,一边保护着管晴歌,一边密切关注着柳雪絮的背后,随时准备为她提供支援。 只见柳雪絮手中的双刀舞动如风,闪烁着寒光,她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在黑衣人中穿梭。她时而飞身跃起,用双腿踢退那些试图冲向陈佩芳的黑衣人;时而灵活地躲避对方的攻击,并以迅猛的刀法还击。 她的动作轻盈敏捷,仿佛与双刀融为一体,每一次出手都精准无比,让黑衣人难以抵挡。 那二十名黑衣人最初都是分散开来,各自寻找机会去抓住陈佩芳。 然而,他们并没有把柳雪絮放在眼里,认为一个女子无法对他们构成太大的威胁。 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柳雪絮仅仅凭借着两柄短刀和飘忽不定的轻功,就能如此轻松地将他们阻拦下来。 经过几次交锋后,这些黑衣人发现柳雪絮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于是他们赶紧改变策略,向后撤退并聚集在一起,商讨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短暂商量过后,只见那十名黑衣人如鬼魅般迅速冲出,眨眼间便将柳雪絮围在了中央。他们身形矫健,动作敏捷,犹如训练有素的杀手一般。 紧接着,这十名黑衣人开始轮番进攻,每一招都带着凌厉的杀意。 与此同时,另外十名黑衣人也朝着陈佩芳疾驰而去。 面对突如其来的敌人,陈佩芳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紧紧握住手中的无痕剑,目光坚定而锐利。 当敌人临近时,她毫不犹豫地挥动无痕剑,使出\"来剑\"和\"直剑\"两招迎敌。 只见她的剑法轻盈灵动,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却又蕴含着无尽的杀机。 十名黑衣人来到陈佩芳身前,他们的步伐整齐划一,瞬间就将她围在了中央。 接着,他们纷纷舞动起手中的长剑,犹如狂风骤雨般朝她发起攻击。 陈佩芳身陷重围之中,处境十分危险。 管晴歌原本以为这些黑衣人会对自己不利,心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 然而,令她意想不到的是,这些黑衣人竟然完全无视了她的存在,只是一味地冲着陈佩芳去。 她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一时间不知所措。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焦急地注视着周围发生的一切,内心祈祷着陈佩芳能够平安无事。 第97章 烈刀招,你是烈刀门的人? 就在吴小奇杀向文似锦等人的时候,钱胜海和列青佳两人也没有闲着。他们默契十足地配合起来,一同正面迎战那十一名黑衣人。 钱胜海手握一杆留美枪,气势汹汹地冲进人群,枪尖闪烁着寒光,所过之处鲜血飞溅。他的枪法出神入化,来回冲杀,时而前突,时而后刺,让人防不胜防。 列青佳再次使用赤焰刀,满是兴奋,眼中闪烁着难以抑制的喜悦。 他决心重新拾起烈刀法,凭借着“起刀”和“缓刀”这两个招式,不断地与黑衣人展开激烈交锋。 经过二十个回合的反复搏斗,他终于找到了那种久违的感觉。此刻,他毫不犹豫地改变战术,施展出“疾刀”和“猛刀”两式,将黑衣人打得狼狈不堪、叫苦连天。 与此同时,钱胜海在经历了一番短暂的试探后,对眼前这群黑衣人不屑一顾。 他心想:既然如此,不如拿他们练练手,试试看自己刚刚领悟到的新招“陌上花开”吧! 只见他紧紧握住留美枪,深蹲在地,然后迅速旋转身体,轻盈地凌空而起。 紧接着,他在空中飞速舞动留美枪,仿佛一朵盛开的巨大花朵般绚烂夺目。 当黑衣人们惊叹于钱胜海那优美身姿之际,他已然手持留美枪从空中俯冲而下,并向四周横扫而去。 伴随着一股强大的枪气,钱胜海犹如鬼魅般在黑衣人中间来回穿梭,速度之快令人咋舌,胜似一朵鲜花盛开后又凋零,凋零后又盛开。 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手中的留美枪更是如同一条灵活的蛇,每一次挥舞都带着凌厉的杀意。 由于他行动迅速,以致四周枪气满溢,竟如花海一般,绚烂夺目。 黑衣人们都被钱胜海的惊艳表现震撼住了,他们原本还试图反抗,但在对方那眼花缭乱的枪法面前,根本无从下手。 一时间,黑衣人陷入了混乱之中,战力大减,不过片刻功夫就被打得落花流水,纷纷惊恐逃窜。 而那些被列青佳打趴在地上的黑衣人见状,也顾不上身上的伤痛,连忙挣扎着爬起来,跟着其他同伴一起疯狂逃跑。 钱胜海见敌人已退去,便收拢留美枪,平复体内翻涌的气息,脸上露出一丝满足的笑容。 此时,随着打斗的结束,枪气逐渐消散,花朵尽数凋零,一切重归平静。 站在一旁的列青佳目睹了整个过程,亦是满脸震惊之色。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的枪法竟然可以如此出神入化。 列青佳赶紧收刀入鞘,快步走到钱胜海跟前,眼中闪烁着好奇和敬佩的光芒,轻声问道:“胜海,你刚才这一招叫什么?为何如此厉害。” 钱胜海听到列青佳的话后,脸上露出笑容,转过身来面向对方。 他眼中闪烁着兴奋和自信的光芒,声音充满激情地解释道:“哈哈,刚才那一招正是我近来自创的绝技——‘陌上花开’!起初,我不过是心血来潮,想用那些黑衣人试试招式。没想到竟然获得了一些新的领悟,使得施展出来的威力更加强大,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期。” 列青佳听完,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由衷赞叹道:“厉害啊,实在太厉害了!堪称精彩绝伦!你这招‘陌上花开’已然如此强大,看来今晚我无需再与你试招了吧?” 钱胜海微微一笑,右手紧紧握住长枪,左手轻轻拍了拍列青佳的肩膀,带着几分戏谑说道:“清维兄,这比试可不能就这样结束哦。我才不相信你这些年来毫无武艺上的进步呢。” “好,好,好!就依你之言。”青佳无奈地摇了摇头,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他知道自己无法逃避这场比试,只能全力以赴,展现出自己真正的实力。 “不过,眼下我们还是赶紧打退这些碍眼的家伙吧!你去支援雪絮他们,我们去帮赵公子。”列青佳想起要事,顿时神色一凝,严肃地说道。 钱胜海经列青佳这么一提醒,也立刻回过神来,他连忙朝着柳雪絮所在的方向看去,果然发现她正在被十几名黑衣人围攻,形势十分危急。 于是,他急忙向列青佳点头示意,表示明白,然后纵身一跃,飞速冲向柳雪絮。 与此同时,列青佳的目光转向赵兴成,只见他和吴柏凫激战正酣,已经渐渐落于下风。 列青佳心中一惊,深知事态紧急,当下毫不犹豫地再次拔出赤焰刀,健步如飞地冲到赵兴成面前,挡住了吴柏凫的攻势。 他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长刀,与吴柏凫激烈交锋,一边对赵兴成大声喊道:“赵公子,这里就交给我吧,你赶快去支援文姑娘!” 赵兴成闻言,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轻松的表情,但眼中却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失落之色。他随即收起手中的骄阳刀,转身向着后方的文似锦疾驰而去。 吴柏凫一见到列青佳手中所持的长刀,顿时感到十分惊讶,不由得脱口而出:“列大侠,真是想不到你竟然还会使用刀具啊!难道说上次在太湖边上的时候,你挥舞树枝,所施展出来的其实是刀法?那么今天我可就要和你好好地比试一番了。” 列青佳也是礼数周全,很是客气地回应道:“吴副总管,那你可得瞧好了!”话音刚落,他便挥动起赤焰刀,施展出一招“起刀”,向着吴柏凫猛砍过去。 吴柏凫连忙左右侧身躲闪,双脚则不停地来回移动,以确保自己能够稳稳地站住脚跟,采取守势。 经过了三招较量,列青佳当机立断,转而采用“缓刀”,继续发动强攻。 待到七招过后,他更是使出了一技“疾刀”,其动作之迅速犹如疾风一般。 吴柏凫一开始只是一味地防守,心里只想着要弄清楚列青佳的招式,所以并没有急于发起攻击。 但是,当列青佳使出第十招时,刀招的速度已经越来越快,让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 此时此刻,他终于看清楚了列青佳的招式,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烈刀招,你是烈刀门的人?” 列青佳随声应道:“没错,我就是曾经声名赫赫、威震四方的烈刀门清维!当年在武林之中,我的名号可是如雷贯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今虽已隐姓埋名多年,但这一身绝技却从未曾荒废半分。” 说完,他手中的赤焰刀舞动得更加飞快。 吴柏凫听完,顿时大惊失色,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 他深知列青佳的厉害,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然而,作为一名顶尖的武者,他又怎能退缩? 他不停地闪躲着列青佳那犹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击,身形灵活如猿猴,脚步轻盈如燕。 站稳身形后,吴柏凫满脸惊诧地说道:“清维?莫非你就是上一届武林青年大会的冠军?真没想到啊,你竟然能有如此大的本事,居然隐姓埋名了这么多年。更令人想不到的是,竟然有这么多人心甘情愿地替你隐藏行踪,这份情谊着实难得。也罢,今日我就与你决一雌雄,看看谁才是真正的武林高手!” 说罢,他不再犹豫,开始挥拳踢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列青佳发动了猛烈的攻势,试图打破对方的防守,实现反守为攻的局面。 列青佳同样毫不示弱,他深知吴柏凫的实力不容小觑,所以也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全神贯注地对待这场战斗。 他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地拿吴柏凫练练手,找回自己曾经的巅峰状态。 毕竟刚才钱胜海的表现实在是太过惊艳,让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而他已经多年未曾使用过刀法了,想要在今晚的比试中胜过对方绝非易事。他必须全力以赴,努力找回些感觉,最起码也不能败得太惨,以免丢了自己的脸面。 就在列青佳思考间,吴柏凫突然双拳击来,那凌厉的拳风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直攻向列青佳的手腕处。 列青佳见状,心中一惊,但他并未慌乱,而是迅速挥动赤焰刀,以巧妙的招式化解了吴柏凫的攻击。 随后,他反守为攻,持刀向吴柏凫猛砍过去,刀势凶猛,仿佛要将对方斩于刀下。 吴柏凫连忙侧身闪避,避开了列青佳的致命一击。 两人再次展开了激烈的交锋,刀光剑影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 却说赵兴成急急忙忙呢地跑到文似锦身边之后,心中满是与她携手共同对抗吴小奇的念头。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文似锦竟断然拒绝道:“赵公子,多谢你的好意,但我这边完全可以独自应对,实在无需你的帮忙。你还是赶紧去支援妹妹她们吧,那里更需要你的帮助!” 赵兴成无奈地轻轻点了点头,虽然心中多少有些失落,但也并未太过在意。 他随即身形一闪,如离弦之箭般飞身跃至陈佩芳身旁,与她肩并着肩,齐心协力地对付起那十名手持利剑的黑衣人来。 就在赵兴成和陈佩芳一同投入战斗的同时,钱胜海也犹如一道闪电般飞身来到了正在被黑衣人围攻的柳雪絮的外围。 此时的柳雪絮,经过长达数十个回合的激烈鏖战,早已身心俱疲,接近筋疲力尽的边缘。 自从加入钱府之后,她已经有许多年未曾亲身参与过这样的武力争斗,原本就不算十分强健的体力如今更是跟不上这般高强度的战斗节奏。 而且,此刻她手中所使用的仅仅是两把短小的短刀。这两把短刀也只是用来防身而已,远远达不到在如此激烈的战斗中发挥出强大威力的要求。 在这种种极为不利的条件之下,柳雪絮只能凭借着自己内心那无比坚强的毅力,一方面小心翼翼地运用着当年列青佳传授给她的那一点点简单的烈刀招式,另一方面又巧妙地将燕舞枪法融入其中,与那十名手持利剑的黑衣人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殊死搏杀。 每一次的挥刀、每一次的刺击,都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但她却始终没有退缩,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光芒,仿佛在告诉那些黑衣人,她绝不会轻易屈服…… 钱胜海那炯炯有神的眼眸中此刻满是对柳雪絮的关切,当看到她疲惫不堪的模样时,心中陡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心疼之感。 他那平日里沉稳的身姿仿佛被注入了无尽的力量,脚下步伐如疾风般迅猛,手中紧紧握住留美枪,毫不犹豫地冲入了那重重包围之中。 那留美枪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随着他的动作肆意舞动,带起一道道凌厉的光影,将柳雪絮严严实实地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柳雪絮呢,原本眼中已近绝望的光芒,在见到钱胜海如同神兵天降般赶来的那一刻,瞬间如冰雪遇暖阳,心头猛地一暖。 那几乎要崩溃的心态,就像是被一只神奇的手轻轻抚平,立刻恢复到了往日的平静与坚定。 她看着钱胜海那坚毅的背影,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既有感激,又有坚定。 两人对视一眼,无需言语,一种奇妙的默契就在彼此心间悄然生成。 而后,他们如同并肩作战的战友,钱胜海手执留美枪冲杀在前,柳雪絮双手紧握两把短刀掩护在后。夫妻联手,珠联璧合。 钱胜海的每一次的攻击都带着雷霆之势,那留美枪仿佛变成了他身体的延伸,随心所欲地舞动着,时而如蛟龙出海般强攻,时而似灵蛇出洞般突刺。 仅仅十来招的时间,便让五名黑衣人倒在了血泊之中,受伤惨重。 剩下的五名黑衣人眼见同伴如此凄惨的下场,顿时大惊失色,脸上露出惊恐之色,纷纷连退数步,眼中充满了畏惧。 然而,他们并未就此退缩,而是迅速凝聚在一起,犹如一群凶狠的野狼,专心致志地对付面前这对看似势单力薄的男女。 他们各自手持利剑,五把剑同时出鞘,五股凛冽的剑气交织在一起,如同一道可怕的剑网,攻向钱胜海。 钱胜海目睹这来势汹汹的一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 他丝毫不显慌乱,不紧不慢地施展出一招“清风拂面”。 这一招看似轻柔缓慢,实则蕴含着深厚的内力,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仿佛微风拂过水面,却能轻易化解敌人的猛烈攻势。 他缓缓迎向那即将袭来的黑衣人,手中留美枪如同灵动的游龙,在他的操控下与黑衣人手中的剑激烈碰撞,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声响,火花四溅,场面极为惊险刺激。 第98章 对战黑衣人 柳雪絮身姿矫健,手中两把短刀如同灵动的游蛇,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 她舞动短刀时,动作流畅而迅猛,仿佛将秋风的飒爽之意融入其中,那一招“秋风送爽”使得淋漓尽致,尽显其精湛的武艺。 她时而穿梭于敌人之间,灵活地补位,宛如一道鬼魅般的身影,为钱胜海分担了巨大的压力。 面对钱胜海夫妇默契无比的配合进攻,那十名原本气势汹汹的持剑黑衣人顿时陷入了慌乱。 他们仓促间挥舞着长剑,试图抵挡这突如其来的攻势,但却显得力不从心,破绽百出。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渐渐招架不住,开始出现失误,最终被打得落花流水,纷纷抱头鼠窜而去,只留下一地的狼藉。 柳雪絮见此情景,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轻松感,她缓缓地将两把短刀收回袖口之中,那动作中透露出一丝疲惫。 随后,她整个人像是失去了力气一般,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钱胜海见状,也是心中一紧,他快速收回留美枪,稍稍平复了一下呼吸,接着蹲下身子,关切地问道:“夫人,你没事吧!” 柳雪絮微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她轻轻地拭去额头的汗水,连连摆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钱胜海本想立刻起身去支援其他正在战斗的人,但当他看到柳雪絮满脸的疲惫之色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担忧。 他深知柳雪絮为了这次战斗付出了多少努力,如今她已经疲惫不堪,自己怎能再离开她呢? 于是,他也跟着坐了下来,守护在她的身旁,目光中满是关切与爱护。 不远处的管晴歌,一直隐藏在暗处观察着整个战斗的过程。 当她发现黑衣人竟然忽视了自己的存在时,心中暗自庆幸。 她连忙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静静地注视着前方的一切。 此刻,看到姐姐和姐夫联手成功击退了黑衣人,她心中既感到欣慰,又有些紧张。 她小心翼翼地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生怕打扰到他们。 走近之后,她轻声说道:“姐,姐夫,你们没事吧?” 柳雪絮抬头看着妹妹,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说道:“我们都没事,别担心。” 管晴歌松了一口气,眼中闪烁着泪光,她紧紧地握住姐姐的手,感受着那份温暖与力量。 就在柳雪絮三人稍作歇息的短暂片刻之间,赵兴成和陈佩芳二人齐心协力、紧密配合,一同投入到了与另外十名持剑黑衣人展开激烈战斗的尾声阶段。 因为自身对战经验方面存在着一定的欠缺,最初之时,仅仅凭借陈佩芳一人之力去对抗那足足十名手持锋利长剑的黑衣人,她的神情之中尽显出一种仓皇失措的模样。 然而,她却并未因此而退缩,而是迅速地舞动起手中那柄名为无痕剑的神兵利器,凭借着自己相对而言较为娴熟掌握的“来剑”以及“直剑”这两门精妙剑招,竭尽全力地艰难抵挡着对方一开始便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一连串疯狂进攻。 尽管形势极为险峻,但她依旧咬紧牙关,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勉力地阻挡住了对方那势不可挡的攻势,成功地守住了阵地,坚持到了最后。 可随着战斗的持续进行,当她渐渐有些稳不住阵脚的时候,陈佩芳又会时不时地施展一招极具威慑力的“舞剑”之术,借此发起一些零散但却依然充满力量的反攻,以此来震慑住那些敌人,让对方不敢轻易地靠近自己。 在这样艰苦卓绝的战斗环境下,她完全依靠着自己那无比顽强的毅力,如同一名坚韧不拔的斗士一般,在敌人的重重包围之中左冲右突,与对方巧妙地周旋起来。 最终,她成功地抵御住了十名持剑黑衣人的猛烈进攻,并顽强地支撑到了赵兴成跨越重重阻碍、及时回援的那一刻。 也正是因为赵兴成的及时加入,使得整个战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陈佩芳仿佛瞬间获得了无尽的勇气和信心,原本略显笨拙的身姿变得自信从容起来,手中的剑招也如同被赋予了神奇的魔力一般,变得轻巧灵动了许多。 她犹如一道闪电,在敌人的阵营之中穿梭自如,接连不断地给那些黑衣人的锐气造成了沉重的打击,让他们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再也无法像之前那样肆无忌惮地发动攻击。 而那赵兴成原本满心期待能与吴柏凫酣畅淋漓地大战一场,尽情施展自己的武艺,可却因与吴柏凫对战之际,被突然插手的列青佳打乱了节奏,无奈之下只得听从其安排前去支援其他人。 此般情形,就仿佛有一股无形的气硬生生地憋在了他的胸口,让他心中满是不甘与愤懑。 待他终于抵达文似锦身旁,看着那熟悉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念头,想要与她并肩作战,一同联手对付那可恶的吴小奇。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他满怀期待的请求却遭到了文似锦毫不犹豫的拒绝,那种被忽视、被冷落的感觉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刺进了他的心窝。 紧接着,他又再次被对方使唤着前去支援陈佩芳,接连不断的挫折如同沉重的枷锁,将他紧紧束缚,让他内心的那股气愈发膨胀,仿佛随时都可能喷发而出。 此刻,眼前的这些持剑黑衣人便成了他心中愤怒的宣泄口,那平日里温文尔雅的面庞此时已被狠厉所取代。只见他神色陡然一凛,紧紧握住手中那耀眼的骄阳刀,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他快速地使出了“起刀”这一招式,那刀身仿佛瞬间获得了生命,猛地从下方挑起,带起一道凌厉的寒光。 紧接着,他又挥出一招“缓刀”,刀势虽缓,但其中蕴含的力量却如暗流涌动,让人捉摸不透。 就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他又如闪电般使出了“疾刀”和“猛刀”两招,那速度之快,简直令人眼花缭乱。刀光如暴雨般倾泻而下,狠狠地砸向那些持剑黑衣人。 持剑黑衣人顿时陷入了慌乱之中。 他们原本以为凭借着手中的长剑可以轻易抵挡,但面对赵兴成如此果断、干脆利落的刀法,他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只觉得手中的长剑变得无比沉重,艰难地抵挡着赵兴成犹如狂风暴雨般的进攻。 而此时,陈佩芳也仿佛察觉到了赵兴成心中的怒火,她毅然决然地从左侧发起了进攻,那灵动的身姿与赵兴成从右侧的猛烈攻击相得益彰。 两人宛如一对默契十足的搭档,共同向那些持剑黑衣人展开了无情的攻势。 一时间,战场上刀光剑影交织,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仅仅过了二十个回合的激烈较量,陈佩芳身姿矫健、剑法凌厉,与赵兴成配合默契,宛如双剑合璧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十名手持长剑的黑衣人一一击倒在地。 只见那十名持剑黑衣人的面庞上满是痛苦之色,身上更是被打得遍体鳞伤,原本华丽的衣衫此时也已破烂不堪,仿佛被狂风暴雨洗礼过一般。 他们一个个躺在地上不断地呻吟叫苦,用尽全身力气好不容易才挣扎着爬起身来,接着便如同受惊的兔子般,慌不择路地飞速逃离而去。 陈佩芳目睹着那些黑衣人仓皇逃窜的身影,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如释重负之感,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双腿微微颤抖着,随后缓缓地蹲下身子。 紧接着,她便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般瘫坐在地,眼中透露出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而那赵兴成呢,他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手中的长刀在空气中轻轻挥舞了几下,这才慢慢地将其收入鞘中。 而后,他也跟着蹲下身子,满脸关切地问道:“陈姑娘,你可还好?有没有哪里受伤?” 陈佩芳稍稍调整了一下呼吸,轻声回道:“赵公子,谢谢你的关心!我还好,只是方才经历了那般激烈的战斗,着实是有些疲惫罢了。” 就在这时,钱胜海和管晴歌两人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柳雪絮,一步一步地缓缓走来。 当双方成功会合之后,钱胜海敏锐地察觉到赵兴成的目光一直紧紧地注视着文似锦的方向,他心中不禁微微一动,随即走上前对着赵兴成问道:“赵公子,此处就交给我来吧。你要不要快点过去帮文似锦一把?他那边可能需要支援了。” 赵兴成听到这话后,微微皱起眉头,陷入了短暂的思考之中。 过了一小会儿,他缓缓站直身子,将两只手交叉起来,放在胸前,然后冷哼一声说道:“哼,不用管她了!刚才就是她叫我过来帮助陈姑娘的。现在我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了,接下来该轮到她大展身手啦。依我看呐,以她的本事,应对这种局面肯定不在话下。咱们就在这儿安安静静地等着看好戏吧!” 钱胜海听了赵兴成这番话,转头看向身旁的柳雪絮,两人心领神会地对视一眼,微微一笑,便都不再开口说话了。 一旁的管晴歌看到自己的姐姐和姐夫只是面带微笑,却并不发表任何意见,于是她也乖乖闭上嘴巴,安静地站立在原地。 此时的陈佩芳面色依旧十分平静,但还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显然正在竭尽全力调整呼吸、恢复体力。不过她心中对于文似锦充满信心,坚信她能够迅速结束这场战斗,所以也就保持沉默,没有多说什么。 却说另一边,文似锦正与吴小奇展开一场激烈的交锋,并且逐渐占据上风。 只见她手中那把月影剑上下翻飞,灵动异常,犹如一条银蛇在空中穿梭游走,令人眼花缭乱。 此时此刻,文似锦已经成功施展出了“舞剑”和“腾剑”这两招。凭借着这两招,她整个人如同鬼魅一般飘忽不定,身形变化万千,始终稳稳把控住了战斗的节奏。 而吴小奇这边却是连连失手,每次奋力挥出拳头,结果都打在了空气当中,根本无法击中目标。这让他感到无比懊恼和愤怒,情绪越发激动之下,他抬腿攻击时所使出的力量也越来越大。 文似锦眼见着这局势变得紧张起来,心中暗叫不好,当下便不敢有丝毫懈怠,只得全神贯注地投入到这场激战当中去。 她不由自主地将手中挥剑的速度稍稍放缓下来,以便能更好地掌控节奏和力量。 而就在此时,双方之间的较量似乎再度陷入了一种僵持不下的状态。 吴小奇见到自己刚刚一连串凌厉的攻击竟然没有起到明显的效果,不仅没有气馁,反倒是信心倍增。 他手中挥舞拳头的速度骤然间加快不少,只见他先是施展出一招名为“拈花折柳”的拳法,那拳头如同疾风骤雨般朝着文似锦狠狠砸去。 紧接着,未等招式用完,又是一记“横扫千军”的威猛腿法猛然踢出,带着呼呼风声直逼文似锦而去。 面对吴小奇这般凶猛如虎、势不可当的凌厉攻势,文似锦深知不能硬拼,于是当机立断选择了转为防守之势。 只见她双腿有条不紊地向后撤步,身形轻盈灵活,巧妙地避开了对方来势汹汹的腿法进攻。 与此同时,她手中的月影剑也再次加速舞动起来,宛如一道银色的闪电在空中划过。 她一边用上遮下挡的剑法严密地防御住对方的猛烈进攻,另一边则时不时地找准时机,向左挑一下、向右刺一剑,发起一些零星却十分刁钻的偷袭。 吴小奇久攻不下,心中渐渐开始有些焦躁不安起来。 更重要的是,他还要时不时地分心去应对文似锦那些突如其来的偷袭。 因此,吴小奇再次提速,这使得他原本就已经很快的挥拳踢腿速度更是快得惊人,仿佛整个人都要化作一阵旋风一般。 然而,再看文似锦这边,虽然一开始她也曾经历过短暂的慌乱,但很快便稳定住了心神,并迅速做出了调整。 如今的她,防守动作整齐划一,每一个剑招都恰到好处。 而那些零星发动的反攻,则犹如毒蛇吐信一般,既准确又犀利,令吴小奇防不胜防。 第99章 俯剑退敌 双方交战长达二十个回合之后,吴小奇已然疲态尽显,气喘吁吁,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挥舞双拳亦愈发吃力。 反观文似锦,则是斗志旺盛,双目炯炯有神,浑身散发出一种凌厉的气势。 只见她悄然提升剑速,手中的月影剑如闪电般急速挥动,带起一阵尖锐的破空之声。 那月影剑在空中划过一道道美丽而致命的弧线,令人眼花缭乱。 尤其是她使出的一招“舞剑”,更是精妙绝伦,身形灵动如蝶,剑势却又刚猛无匹。 此刻的文似锦,宛如一位在宫廷中翩翩起舞的绝美宫娥,只是手中所执并非轻盈的彩绸,而是寒光闪闪的月影剑。 她手持宝剑,左右穿插,来回游走,每一次的进击都如同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吴小奇见状,顿时大惊失色,心中暗叫不好。 面对文似锦如此凌厉的攻势,他只得仓促应对。 她不停地侧身闪躲,脚下步伐凌乱不堪,狼狈地挪动着,试图避开文似锦那如疾风骤雨般的进攻。 然而,方才的连续激战早已极大地消耗了他的体力,如今的他就像是强弩之末,虽然仍在苦苦支撑,但已是力不从心。 这会的吴小奇只能专注于防守,竭力抵挡着文似锦一波又一波的攻击。他的反攻之势早已被压制得难以抬头,整个人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困境之中。 至此,战局的优势完全倒向了文似锦一方。 她凭借着飘忽不定的身姿变换,让对手根本无法捉摸其行动轨迹。 同时,她那诡秘莫测的突袭更是令吴小奇防不胜防,一次次险象环生。 就这样,文似锦逐步消耗着吴小奇所剩无几的体力。 眼见时机已然成熟,文似锦突然快速收回月影剑,动作干净利落,不带一丝拖泥带水。 紧接着,她娇喝一声,双脚猛地一蹬地面,整个人腾空而起,如一只轻盈的飞燕一般,瞬间跃至吴小奇身后。 还未等吴小奇反应过来,她便在半空中一个灵巧的转身,顺势挥剑直刺对方背心要害。 吴小奇只觉背后一股寒意袭来,惊出一身冷汗。 他匆忙转身,想要招架住这致命一击。 然而,由于事发突然,加之他体力严重透支,动作明显迟缓许多。 尽管他竭尽全力连连后退,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文似锦眼神凌厉,手中长剑猛地向前一刺,犹如闪电般迅猛。 只听“嗤啦”一声,锋利的剑尖轻易地刺破空气,直取吴小奇而去。 眨眼间,那剑尖便划破了吴小奇左侧的衣袖,一道长长的口子赫然出现。 吴小奇反应极其敏捷。就在长剑即将触及身体的一刹那,他身形一闪,如同鬼魅一般急速向后退去,与文似锦拉开了距离。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狂奔,脚下生风,仿佛一阵疾风掠过地面。 而那被划破的衣袖衣角,则像是一片凋零的花瓣,轻飘飘地从他身上掉落下来。 然而,文似锦并没有急于追赶。 只见她深吸一口气,体内真气如汹涌澎湃的江河般奔腾不息。 随即,她双足用力蹬地,将全身力量汇聚于一点。 随着“砰”的一声闷响,她整个人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天而起,直直冲向云霄。 身在半空之中,文似锦手持月影剑开始翩翩起舞。 随着她手臂的挥动,剑身闪烁着寒光,宛如一轮冷月划过天际。 她连续转动数圈,每一圈都带起一股强大的气流,使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躁动不安起来。 与此同时,无数道剑气从月影剑上源源不断地涌出,并逐渐聚拢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无坚不摧的强大力量。 终于,文似锦停止了旋转。 她目光锁定吴小奇逃跑的方向,娇喝一声,手臂用力一挥,使出一招“俯剑”。 刹那间,两道巨大的月牙形剑气呼啸而出,带着一阵凌厉的风声,撕裂空气,朝着吴小奇疾驰而去。 此时的吴小奇早已心知肚明自己今日难逃此劫,但求生的欲望让他不敢有丝毫停歇,依旧拼命地奔跑着。 突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尖锐的破空之声,犹如死神的低语。 心中好奇之下,他忍不住回头张望。 这一看不要紧,却见两道寒光闪闪的月牙形剑气正以惊人的速度朝他袭来。 吴小奇大惊失色,急忙改变方向想要躲避。 可是,那两道剑气的速度快得超乎想象,其中一道剑气如流星般急速坠落地面,伴随着一声巨响,在坚硬的土地上砸出了一个小坑,尘土飞扬。 而另一道剑气则擦过吴小奇的右手臂,所过之处鲜血流出。 吴小奇惨叫一声,捂着受伤的右臂继续逃窜。 可即便如此,那道剑气依然余势不减,重重地撞击在地面上,再次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印记。 吴小奇小心翼翼地将头微微一侧,目光斜睨过去,当他看清那个印记以及之前远处的小坑时,心中不禁猛地一颤,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 一股寒意从脊梁骨直窜而上,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然而,强烈的求生欲望促使他强行压下内心的恐惧与伤痛,咬紧牙关,施展出轻功绝技——“涉草无痕”。 只见他身形如鬼魅般一闪即逝,化作一道残影,以风驰电掣之速飞身离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茫茫茶林之外,只留下一片被风吹动的茶叶在空中打着旋儿缓缓落下。 却说另一边,文似锦在空中使出“俯剑”后,动作优雅地缓缓收回月影剑,轻轻地呼出一口浊气,略微调整了一下紊乱的气息。 紧接着,她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一般,徐徐飘落在地面之上,衣袂飘飘,身姿婀娜动人。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赵兴成等人恰好目睹了这精彩绝伦的一幕。 他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过了好一会儿,众人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纷纷发出惊叹之声。 赵兴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喜色。他转过头,看着身旁的钱胜海,开怀大笑着说道:“哈哈,钱帮主,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吧!我就知道文姑娘一定能够轻松解决这个难题!怎么样?现在相信我的眼光了吧!” 钱胜海连连点头,朗声道:“没错,没错!文姑娘年纪轻轻,竟然就能拥有如此高深的修为,实在是太罕见了!真是后生可畏啊!” 一旁的柳雪絮和管晴歌也相视而笑,两人的脸上均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赞赏之色。 而陈佩芳此时则是满心欢喜,那张原本因疲惫而略显苍白的脸庞此刻已泛起了红晕,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经过短暂的休息,她已然完全恢复了体力,稳稳地站立起身来。 就在文似锦成功击退吴小奇稍早之前,朱慕虹同样身处激烈的战斗之中。 只见她手握悠云剑,神情专注且凝重,全神贯注地面对着围攻她的那五名持剑黑衣人。 尽管此刻重新握住了朝思暮想的宝剑,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兴奋之情,但朱慕虹深知眼下局势紧迫,不容有丝毫松懈和大意。 于是,她并未选择再次施展曾经威震江湖的极剑法,而是决定继续运用由自己精心钻研、独创而成的剑法来应对眼前强敌。 经过起初短暂的适应与磨合之后,朱慕虹对悠云剑的掌控愈发得心应手,可以如臂指使般灵活自如地挥动起来。 而对面的那些持剑黑衣人眼见朱慕虹如此轻易就掌握了新兵器的用法,自然不敢怠慢,二话不说便舞动着手中长剑,齐齐朝着朱慕虹猛扑过去。 面对黑衣人的凌厉攻势,朱慕虹脚下步伐轻移,手中的悠云剑瞬间急速舞动开来,犹如一道闪电划过夜空。 紧接着,她施展出了一招名为“灵剑流光”的精妙剑式。 此招一出,剑光闪烁,灵动异常,仿佛赋予了剑身生命一般,在空中自由穿梭、来回游走,令人眼花缭乱。 那五名黑衣人见状,顿时有些手忙脚乱,被朱慕虹的剑势牵着鼻子走。 他们每次试图一剑刺向朱慕虹时,后者总能恰到好处地将悠云剑收回,并凭借敏捷的身法迅速移动位置轻松避开攻击。 而后,趁着黑衣人招式用完之际,朱慕虹又会突然发力,猛然向前突刺一剑,直取对方要害。 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让黑衣人猝不及防,惊得他们浑身冒出一层冷汗,慌忙挥舞手中长剑竭力抵挡。 然而,朱慕虹始终保持着沉着冷静。她不慌不忙地继续操控着手中的悠云剑,或攻或守,进退有据,与那五名黑衣人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 只见五名持利剑黑衣人,彼此间迅速交换了一个眼色,仿佛心有灵犀一般,瞬间便完成了一场无声的交流。 他们的目光交汇之处,似乎传递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暗号和策略,片刻之后,便已达成了默契。 随即,这五人身形闪动,各自占据有利位置,摆出了一个看似简单却暗藏玄机的阵势。 与之前单打独斗的进攻方式截然不同,此时他们的站位极为讲究,攻中有守,守中有攻,相互之间配合得天衣无缝。 起初,面对这样的攻势,朱慕虹应对起来尚显得游刃有余。她手中的长剑如蛟龙出海,灵活自如地化解着黑衣人的一次次攻击。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黑衣人逐渐收缩阵形,原本宽敞的战斗空间被不断压缩,朱慕虹的活动范围也随之越来越小。 察觉到形势的不利变化,朱慕虹心头一紧,秀眉微微挑起。 但她并未慌乱,而是深吸一口气,猛然挥动起手中那柄名为悠云的宝剑,口中娇喝一声:“破!” 刹那间,一股强大的剑气从悠云剑中喷涌而出,直逼面前的黑衣人而去。 见此情景,黑衣人纷纷向后撤步避让,但朱慕虹岂会给他们喘息之机? 趁着对方后退之势,她身形一闪,瞬间变换招式,施展出了另一记剑招——“梦剑飞花”。 一时间,朱慕虹整个人如同化身为一只轻盈美丽的蝴蝶,在战场上翩翩起舞。 她手中的悠云剑更是化作一道流光溢彩的幻影,伴随着她婀娜多姿的身影上下翻飞。 远远望去,就像是一朵在空中急速旋转绽放的绚丽花朵,花瓣飘飘洒洒,随风而动。 此刻的朱慕虹,剑随心动,身随意转。 她步伐飘忽不定,时而向左闪移,时而向右突进,时而前进数尺,时而又疾速后退。 那五名持剑黑衣人只觉得眼前眼花缭乱,根本无法捕捉到她的确切方位,只能被朱慕虹牵着鼻子走,疲于应付。 经过激烈的交锋,双方已经你来我往地交战了整整二十个回合! 此时,那五名手持长剑的黑衣人早已汗流浃背、气喘如牛,显然体力消耗极大,已显疲态。 而一直与他们对峙的朱慕虹则目光锐利地观察着局势,心中暗自盘算着最佳的攻击时机。 终于,朱慕虹敏锐地察觉到此刻正是给予敌人致命一击的绝佳时刻! 只见她深吸一口气,准备提升手中宝剑的速度,并加大出剑的力度,决心要一举将这五名难缠的持剑黑衣人彻底击溃。 然而,这五名黑衣人毕竟也是训练有素的狠角色,他们自然不会甘心就这样轻易认输投降。 只瞧得他们相互对视一眼之后,再度快速聚拢在一起。 一阵低声交流和部署之后,他们迅速调整好了战术阵形。 紧接着,其中三人犹如离弦之箭一般猛地向前冲去,另外两人则紧紧跟随在后,负责提供掩护支援。 就这般,他们以一种全新的配合方式,气势汹汹地朝着朱慕虹发起了更为猛烈的攻击。 朱慕虹见状,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但她并未因此乱了方寸。 心知速攻之计难以奏效,她当机立断放弃了原先的计划,双脚稳稳站立在地,双手紧握剑柄,全神贯注地准备迎接敌人的新一轮攻势。 刹那间,三名黑衣人如狂风暴雨般扑至跟前! 位于正中央的那名黑衣人率先发难,他大喝一声,手中利剑直直地朝前刺出,剑势凌厉无比。 与此同时,左边的黑衣人也不甘示弱,挥舞着长剑狠狠地朝着朱慕虹猛砍过去。 而右侧的黑衣人更是高举宝剑,以泰山压卵之势疯狂地向下劈来。 面对这三面夹击的险恶局面,朱慕虹心头一紧,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但多年的习武经验让她在关键时刻依然能够保持冷静沉着。 只见她手腕轻轻一抖,巧妙地一拨,成功地挑开了迎面刺来的那一剑。 随即,她腰肢向后一仰,宛如风中杨柳般轻盈地避开了左侧凶猛砍下的一剑。 紧接着,她又一个敏捷的回身侧翻动作,恰到好处地闪过了从右侧斜劈而下的致命一剑。 第100章 旋剑星落 然而,就在朱慕虹尚未完全稳住身体的时候,位于其左侧负责补位的黑衣人如疾风般迅速冲上前去,手中长剑猛地向前一刺,带着凌厉的剑气直逼朱慕虹而来。 朱慕虹刚刚从之前的惊魂之中回过神来,眼见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心中一惊,急忙再次向着右侧一个翻滚,堪堪避过了这致命的一剑。 谁曾想,其余四名手持利剑的黑衣人也毫不示弱,他们以极快的速度重新调整好了自己的位置,并迅速摆出了严密的阵势,紧接着又一次气势汹汹地朝着朱慕虹发起了新一轮的攻击。 朱慕虹不敢有丝毫懈怠,在经过短暂的喘息之后,她迅速站直了身子,双手紧紧握住手中的悠云剑,然后毫不犹豫地再次施展出了剑招——“梦剑飞花”。 这一次,朱慕虹出剑的速度比之前更快了几分,只见她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在战场上穿梭移动着,让人根本无法捕捉到她的确切方位。 与此同时,她手中的悠云剑更是化作了无数道寒光闪烁的剑影,仿佛漫天飞舞的花瓣一般美丽而又致命。 面对朱慕虹如此迅猛的攻势,那五名黑衣人也是拼尽全力,急速挥舞着手中的长剑紧追不舍,并试图寻找机会与朱慕虹正面交锋、展开反击。 可是,朱慕虹的身形变幻之快简直超乎了他们的想象,无论他们如何努力,始终都难以真正靠近朱慕虹一步,反而因为过于急切地想要进攻而屡次差点被朱慕虹的利剑击中。 就这般你来我往之间,双方已然交手了整整十个回合。 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朱慕虹凭借着自己高超的剑术和敏捷的身手逐渐占据了上风,成功地将那五名持剑黑衣人的最后一丝体力给彻底耗尽了。 此时此刻,那五名黑衣人虽然心中仍然有着强烈的斗志,但无奈身体却已经疲惫不堪,再也无力组织起任何有效的进攻了。 朱慕虹经历了先前的激战过后,此刻已然是身心俱疲。但当她发现那五名持剑黑衣人败局已定,胜利的曙光就在前方,她那坚毅的目光中瞬间燃起了熊熊的斗志。 于是,她强忍着身体疲劳,紧紧地握住手中的悠云剑,开始奋力地挥动。 刹那间,一股雄浑强大的剑气,迅速聚拢在悠云剑的周围,光芒璀璨。 朱慕虹毫不犹豫,旋即更加用力地握紧悠云剑,将剑尖直直地对准地面,而后用尽全身的力量猛地一挥。 就在这一挥之间,借助地面强大的反推之力,她整个人如同一只展翅高飞的雄鹰,连人带剑,以惊人的速度直冲云霄。 当她冲到半空之后,她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歇,只见她双手急速地转动着悠云剑,那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与此同时,她的身体也紧跟着悠云剑的节奏飞速地旋转起来,衣袂飘飘,发丝飞扬,宛如仙子临世。 随后,她那矫健的身躯猛地一下仰,将手中的悠云剑稳稳地对准了五名持剑黑衣人的方向。 接着,她边极速地旋转,边如一颗燃烧着的流星一般,以雷霆万钧之势俯冲而下,施展出了威力绝伦的一招 “旋转星落”。 这一招的威力简直惊天地泣鬼神,既像是狂暴至极的旋风在肆无忌惮地狂飙怒吼,又犹如璀璨绚烂的流星以无可阻挡之势急速坠落。 那五名持剑黑衣人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眼中满是极度的恐惧和惊慌。 他们的心中仿佛被重锤狠狠击中,大骇之下,手忙脚乱地连忙向前拼命奔逃,妄图躲避这如天罚般迅猛的致命攻击。 眨眼之间,朱慕虹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逼近地面。 就在即将落地的瞬间,她的动作突然变得轻柔无比,手中的悠云剑仿佛化作了一只灵动的蝴蝶,轻轻舞动。 坠地的那一刻,悠云剑只是轻轻地点了一下地面,朱慕虹的身体顺势后仰,而后如同扎根于大地的青松一般,稳稳地站定了身形。 紧接着,她缓缓地收回悠云剑,动作流畅而优雅。 地面瞬间被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滚滚的烟雾如波涛般汹涌弥漫开来,凌厉无比的剑气向四面八方肆意喷薄,整个场景震撼人心,让人久久无法回神。 那五名持剑黑衣人只听得身后骤然传来一声巨响,那声音犹如滚滚惊雷在耳畔炸开,震得他们的心脏都仿佛漏跳了一拍。 恐惧在他们的心中如野草般疯狂蔓延,此刻的他们哪还有半分胆量回头去看,一个个只晓得使出浑身的力气,不顾一切地奋力向前狂奔。 然而,那凌厉无比的剑气却如一阵狂暴的疾风,“嗖” 地一声尖锐呼啸,擦着他们的耳边飞掠而过。那冰冷的气流刮得他们脸颊生疼,直吓得他们魂飞魄散。 他们五人惊惶失措,赶忙使尽全力腾空而起,施展出各自的轻功绝技,如同惊弓之鸟一般仓惶逃命。 而就在他们脚下,原本汹涌澎湃的剑气在他们夺命狂奔的过程中渐渐变得稀薄,最终如轻烟般消散得无影无踪。 那五名持剑黑衣人惊魂未定地扭头俯身后望,当看到身后那令他们胆战心惊的剑气已然全部消散不见,这才如卸下了千钧重担一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紧接着,他们手忙脚乱地调整身形,眨眼之间便迅速消失在了辽阔的天空之中,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而另一边,钱胜海几人此时正目不转睛、全神贯注地观看文似锦与吴小奇之间那场惊心动魄的激烈对决,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牢牢吸引,丝毫没有留意到朱慕虹那边的丝毫动静。 当文似锦凭借着高超的武艺成功打败吴小奇后,他们几人兴奋不已,纷纷起身,迫不及待地一同朝着文似锦所在的方向大步走去。 而文似锦也满脸欣喜,步伐轻快地向他们走来。 突然,毫无征兆地,他们听到一声巨响轰然传来。 待他们满脸惊愕地循声望去的时候,只见数道寒光闪烁的剑气已如闪电般以雷霆万钧之势朝他们迅猛飞来。 那剑气所过之处,空气都仿佛被撕裂开来,发出令人胆寒的 “嘶嘶” 声。 钱胜海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惊恐地大喝一声:“不好,趴下!” 众人闻言,心脏猛地一紧,不敢有哪怕半分的迟疑,纷纷以最快的速度迅速卧倒在地。 那一道道凌厉的剑气带着死亡的呼啸从他们头顶飞掠而过,眨眼间便消散在了空中。 钱胜海此刻仍心有余悸,身体微微颤抖着,好不容易才让自己从惊恐中回过神来。 他艰难地支撑起身子,缓缓地站直了双腿。 与此同时,其他在场的人也都陆陆续续地站立起来,每个人脸上都还残留着尚未消散的惊惧之色。 钱胜海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一般,脸色骤变,然后毫不犹豫地迈开大步,朝着刚才那声巨响传来的方向疾步走去。 当他终于抵达那个地方的时候,眼前的景象令他瞠目结舌——只见原本平整的地面上赫然出现了一个不小的深坑,仿佛是被天外陨石砸出的一般;而四周则是散落着无数断裂的茶树枝叶,一片狼藉不堪。 看到这一幕,钱胜海只觉得心如刀绞般疼痛,不禁连连摇头叹息,嘴里喃喃自语道:“可惜啊,太可惜了……” 激战过后的朱慕虹,这会也是疲惫至极,她右手紧紧握着那把悠云剑,剑身已经深深地插入到泥土之中。而她的左膝则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下来。 稍稍休息了一会儿之后,朱慕虹总算是恢复了些许体力,她抬起头来,一眼便望见了不远处正望着巨坑痛心疾首的钱胜海。 瞬间,她便明白了一切,于是赶忙挣扎着站起身来,并迅速将手中的长剑收入剑鞘之中,而后步履蹒跚地走向钱胜海。 待到走近钱胜海身旁,朱慕虹满脸愧疚之色,低垂着头,不敢正视对方的眼睛,小声嗫嚅道:“对不起,钱帮主!刚刚与您对战之时,我太过沉浸其中,以至于完全失去了应有的分寸和控制,竟然毁掉了您这么多珍贵的茶树,实在是罪该万死,请你责罚!” 就在这时,柳雪絮等一行人也匆匆忙忙地赶到了现场。 当他们看到地上那个凹陷下去的大坑以及周围满地的残枝败叶时,一个个全都惊得合不拢嘴,忍不住发出阵阵惊叹之声。 钱胜海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个满目疮痍的场景,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轻挥了挥手,语气平和地回答道:“罢了,此事不必放在心上。明天我会安排帮中的弟子前来收拾整理一番,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朱慕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之意。 朱慕虹仍然觉得满心愧疚,她微微垂首,轻声继续轻声说道:“多谢钱帮主如此宽宏大量,不与小女子计较。只是我这心里呀,始终像压着一块大石头似的,实在难以释怀。倘若明日修整茶园时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请钱帮主千万不要跟我客气,尽管吩咐便是,我定会全力以赴,以弥补今日之过错。” 钱胜海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朗声回应道:“哈哈,朱姑娘,你真是太客气啦!不过就是毁掉了区区几棵茶树罢了,算不得什么大事。你远道而来,乃是贵客,我怎会忍心让你为此事烦忧呢?这件事情就此作罢,你切莫再放在心上啦!” 一旁的柳雪絮眼见朱慕虹面露难色,整个场面也显得有些尴尬,赶忙笑着插话道:“可不是嘛,朱姐姐,你就别再多想啦。咱们还是赶紧启程赶往胜雪山庄要紧呐!” 其余众人亦纷纷附和,七嘴八舌地劝起朱慕虹来。 在大家的连番宽慰下,朱慕虹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渐渐落回实处。 然而,正当他们收拾好心情,准备再度踏上行程之际,却突然发现远处的空地上,列青佳和吴柏凫两人正打得难解难分、热火朝天。 只见双方你来我往,场面甚是精彩,令人眼花缭乱。 无奈之下,他们只得再次止住步伐,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列青佳能尽快结束这场激战。 且说那吴柏凫身形矫健如燕,面对攻势凌厉的列青佳毫无惧色。 只见他双拳挥舞虎虎生风,双腿交替踢出更是快如闪电,一时间竟与手持赤焰刀的列青佳斗得旗鼓相当、难分胜负! 而列青佳这边呢,虽说重新拾起了自己心爱的赤焰刀,心情大好,但因长久未曾使用此刀,双手多少显得有些生疏。 即便此刻他已与吴柏凫交手数十回合,逐渐开始找回一些往昔运刀时的感觉,可距离真正的挥洒自如实属相差甚远。 故而尽管手中握有这把绝世宝刀,他依然只能勉强与吴柏凫打成平手,这场激战的场面可谓紧张万分、令人揪心不已。 再看吴柏凫,他的拳法和腿法皆是娴熟无比,每一招一式都蕴含着精妙的攻防之理,使得列青佳纵然想尽办法也难以占到半点儿便宜。 其实,吴柏凫深知列青佳的实力不容小觑,所以他并没有急于求胜将其一举击溃,而是采取了拖延战术。 他故意缠住列青佳,好给自己的同伴吴小奇等人争取更多时间去顺利完成任务。 一开始的时候,吴柏凫应对得极为沉稳,将整个战局牢牢地掌控在自己手中。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局势渐渐发生了变化。 那些原本围攻陈佩芳等人的黑衣人一个接一个地败退下来,这让吴柏凫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恼怒之意,情绪也随之产生了些许波动。 尤其是当他看到吴小奇选择撤退,以及朱慕虹成功击退持剑黑衣人的那一刻,他内心深处最后一丝斗志终于完全消散殆尽。 至此,吴柏凫深知继续战斗下去不会有好结果,便无心恋战了。 只见他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说时迟那时快,他猛然扬起自己的右腿,如同一道闪电般朝着列青佳的左肩狠狠地踢去。 列青佳目光敏锐,一眼就洞察到了吴柏凫的动作,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情况危急! 他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收刀,身体迅速向右侧身闪躲开来。 吴柏凫一脚踢空之后,并没有就此罢休。 他迅速将右脚收回,紧接着右手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猛地挥出一拳,直逼列青佳的头部而去。 这一拳气势汹汹,带着破风之声,仿佛要将空气都撕裂开来。 列青佳眼见拳头将至,心中不禁一惊,连忙向后仰去,试图避开这致命的一击。 好在他身手矫健,总算是勉强躲过了吴柏凫的重拳。 不过,还没等他喘口气,吴柏凫的攻势却又接踵而至。 但见吴柏凫一拳击空之后,毫不迟疑地收回拳头,二话不说,再次抬起左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列青佳攻去。 此时的列青佳已经被逼入绝境,面对如此凶猛的攻击,他只能咬紧牙关,连续施展出数个高难度的后空翻动作。 他的身形在空中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线,终于成功地避开了这一击。 而吴柏凫看到自己的一连串攻击都未能奏效,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当机立断决定不再纠缠。 只瞧他急速收回左腿,脚下生风,施展出轻功——“踏草无痕”,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抽身离去。 眨眼间,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茫茫的黄昏之中,只留下一片寂静和列青佳满脸惊愕的表情。 第101章 长虹剑法 站在不远处钱胜海和他身边的那些人,看到这边发生的情况之后,一个个都加快脚步急匆匆地朝着这里赶了过来。 只见钱胜海步履轻快,很快就来到了列青佳身旁。 他抬起右手,动作轻柔地在列青佳的肩膀上拍了几下,脸上挂着一抹笑容,开口说道:“清维兄呀,今天这事可不太像你以往的行事作风哦。怎么就让对方这么轻易地给跑掉啦?还有啊,这帮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要突然冲出来攻击你们呐!” 听到钱胜海的询问,列青佳先是微微摇了摇头,然后无奈地摊开双手,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叹息着回答道:“唉……实不相瞒,我已经有好些年没有使用长刀了,如今这手上的功夫确实生疏了不少啊。” 说完,他停顿片刻,收刀入鞘,再接着说道:“他们都是苏陵城城防将军吴元雄的人。刚才逃走的那人是他师兄吴柏凫。而这些人之所以会找上我们,完全是因为要替吴将军的儿子吴乾通报仇雪恨呐。” 钱胜海一听这话,整个人顿时愣住了,满脸都是惊讶与难以置信的表情。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瞪大双眼看着列青佳,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地说道:“吴元雄?想当初安会城贼寇作乱之时,徐赛春亲率大军前来平叛,正是他坐镇苏陵城,全面负责统筹后方的各项后勤保障工作呢。” 说着,他不由托腮沉思,“而且根据徐将军的讲述,此人虽然屡立战功,深受皇上的宠信和恩赐,但他向来为人谦逊恭谨、彬彬有礼,更是个明白事理、坚守正义之人啊!真没想到,这样一个德高望重的人物,竟也会干出这种公报私仇的事情来?” 说完,他还忍不住摇了摇头。 列青佳微微仰起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感慨说道:“是啊,此事真可谓是一言难尽呐!” 正当他准备接着往下叙述时,一旁的柳雪絮突然抬起头来,望向那逐渐被夜色笼罩的天空,急忙开口插话道:“哎呀,这天色已经不早啦,咱们还是赶紧加快脚步赶路要紧呢。你们二位不妨在路上边走边聊。” 说着,她还冲着列青佳和钱胜海眨了眨眼。 听到柳雪絮的话,钱胜海和列青佳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天空。 只见原本明亮的天空此刻已变得愈发昏暗起来,仿佛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正在缓缓降下。 两人对视一眼后,双双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柳雪絮的提议。紧接着,他们便迈开步子,大步流星地朝着前方走去。 其余人见状,也都纷纷点头表示同意,迅速跟上了前面两人的步伐。 就这样,钱胜海和列青佳走在了队伍的最前端。 钱胜海在前头稳稳当当地领着路,同时侧耳仔细聆听着身旁右侧的列青佳讲述他们前段时间在苏陵城所经历的种种事情。 而柳雪絮则紧紧跟在钱胜海的身后,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他,心中暗自担心他会因为听得太过入神而不小心带错了路。 再往后看,管晴歌轻盈地挽住柳雪絮的右肩,两人并肩而行,有说有笑,宛如一对亲密无间的姐妹花。 而在她们身后,则是朱慕虹、文似锦以及陈佩芳这三个人。 只见朱慕虹慢悠悠地走着,位于左侧。 文似锦紧跟在她的右侧,嘴里还不停地向朱慕虹询问着刚才她施展的那些精妙绝伦的武功招式。 而站在文似锦右侧的陈佩芳,则始终静静地倾听着她们之间的对话,偶尔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钱胜海和列青佳的热烈交谈,赵兴成却完全找不到插话的机会。 而且,出于男女有别的考虑,他也不方便过于靠近那几位女子。 于是乎,他只好独自一人默默地落在队伍的最后面。 只见他右手紧紧握住骄阳刀,并将刀柄稳稳地抵在自己的右肩之上。 与此同时,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如同鹰隼一般,一刻不停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不敢有丝毫懈怠,生怕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会突然再次发起袭击。 他这般高度警惕、沉着冷静的模样,与前方那几个轻松喧闹的同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就这样,他们一行人已经走过了一小半的路程,赵兴成才渐渐地放松下来,紧绷的神经也稍稍得到缓解。 这时,他缓缓地将骄阳刀从肩头撤下,改换成用右手轻轻地握着刀柄。 趁着这会儿没什么事情可做,赵兴成便开始静静地倾听起前面文似锦和朱慕虹之间的对话来。 文似锦对朱慕虹刚才施展出来的武功招式充满了好奇,一路上都在不依不饶地追问个不停,想要知道这套神奇的招式到底叫做什么名字。 另外,她还觉得这招式看上去跟极剑门的剑法有着不少相似之处,仿佛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以很想弄清楚它们之间是不是存在着某种关联。 一开始的时候,面对文似锦连珠炮似的发问,朱慕虹只是微笑着,并不作正面回应。她不过偶尔简单地应上几句,似乎并不打算轻易透露其中的奥秘。 然而,文似锦就像那咬定青山不放松的翠竹一般,始终不肯放弃探寻真相的念头。 她那双灵动的眼珠滴溜溜一转,一个绝妙的主意涌上心头——决定采取迂回战术来揭开这个谜团。 紧接着,她迅速转移了话题,顺口提起先前在苏陵城外竹林里所发生的那场惊心动魄的激战。 当时,她亲眼目睹了朱慕虹为护送陈佩芳母女回城而奋勇杀敌的英勇身姿。尤其是朱慕虹所施展的剑法,更是让文似锦记忆犹新。 文似锦兴致勃勃地描述着朱慕虹的每一招每一式,并且敏锐地指出其剑法与极剑门的“极剑”招数有着诸多相似之处。 朱慕虹静静地聆听着文似锦的叙述,脸上原本平静的表情渐渐泛起一丝涟漪。 当文似锦讲完之后,朱慕虹不禁展颜一笑,眼中流露出对文似锦的赞赏之意。 “文姑娘,你可真是观察入微啊,而且还如此善于思考。”朱慕虹由衷地赞叹道。 此时的她已经完全明白了文似锦想要弄清楚自己武功招式的坚定决心。 只见朱慕虹轻轻地将手中那把名为悠云的宝剑放置到自己身前,然后微微低下头,目光凝视着剑身,仿佛透过剑身看到了曾经刻苦修炼的岁月。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缓缓开口说道:“文姑娘,你的猜测没有错。我所使的这套剑法的确源自于极剑门的极剑法,但经过我多年的钻研和创新,如今已成为一套独属于我的剑法。我还给它取了个响亮的名字,叫做‘长虹剑法’!” 话音刚落,文似锦和陈佩芳两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长虹剑法’?这名字真好听!” 说完,她们像是心有灵犀一般,不由自主地对视了一眼,嘴角不约而同地上扬,露出一抹会心的微笑。 随后,文似锦缓缓地回过头来,目光落在了朱慕虹身上,好奇地开口问道:“朱大姐,莫非这‘长虹剑法’跟你的名字之间存在着某种关联不成?” 只见朱慕虹的脸上瞬间绽放出神采奕奕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春日里盛开的花朵一般娇艳动人。 她笑声爽朗地回答道:“哈哈,文姑娘果然聪慧过人!没错,这套剑法名是青佳帮我取的!当时他满怀期望地对我说,希望我能够凭借自身的努力和天赋,将这套剑法传承下去并发扬光大。” 说着,她情不自禁地摸了摸手中的悠云剑,接着说道:“他还说,若是这套剑法真的能够流传于世,经久不衰,那么我的名字就会伴随着它而被世人铭记,从而流芳千古啦!” 说这番话的时候,朱慕虹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前方不远处与钱胜海并肩而行的列青佳,那眼神之中饱含着深情与感激。 一旁的陈佩芳听闻此言,不禁对列青佳的用心良苦钦佩不已,连连称赞道:“列大叔当真是思虑周详、深谋远虑啊!就单从这‘长虹剑法’的名称来看,已然是非同凡响。再加上其精妙绝伦的剑招,更是令人叹为观止。” 说完,她朝朱慕虹投去了仰慕的眼神,随后说道:“朱大姐,我坚信凭着你高超的剑术造诣以及坚持不懈的精神,你的名字必定会随着这套剑法的广泛传播而声名远扬,最终实现流芳百世的壮举!” 听到陈佩芳如此真挚的祝福之语,朱慕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轻轻地点头回应道:“多谢陈姑娘的吉言美意,借你贵口,只盼一切都能如你所言那般美好吧!” 一旁的文似锦亦是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她忍不住惊叹道:“列大叔的这个主意实在是精妙至极,妙不可言!不过嘛,我倒是好奇,这‘长虹剑法’到底与极剑法有着怎样的相似之处,又有哪些截然不同的特点呢?朱大姐,不知你可否为我们解惑一二?” 朱慕虹眉毛微挑,神色轻松,随口应道:“当然可以!还记得苏陵城外那场竹林战吗?那次我们护送陈姑娘母女回城时,半路上突然遭遇了一群黑衣人的袭击。面对这些不速之客,我前后使出了两招,成功击退了他们。” 说着,她莫名想起了苏陵城外竹林外的平淡生活,略显低落。 稍稍调整后,她才接着说道:“这两招呢,分别叫做‘剑影重重’和‘剑气如虹’。它们可是我从‘极剑’这一式剑招中经过长时间的钻研、领悟之后,再加以简化所得来的。” 文似锦听到这里,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脸都是入迷的神情,她显然被这段精彩的故事吸引住了。 她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插嘴问道:“难怪当时我就感觉你的第一式剑招跟极剑门的‘极剑’招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对于你那第二式剑招,我当时确实没有太过留意。能够把一招简化成两招,这可真是够稀奇的呀!” 朱慕虹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然后,她继续讲述道:“哈哈,其实也没什么啊。我只是觉得‘极剑’招虽然威力无穷,但是过于玄妙复杂,不太适合在实战中频繁使用。所以我才动了心思,想要对它进行简化改造,让它变得更加简单易用一些罢了。” 说着,朱慕虹转头面向文似锦,认真地说道:“你刚才提到的第一招,即‘剑影重重’。这一招的特点在于能够迅速挥出众多道凌厉的剑气,如同重重叠叠的影子一般,从而对敌人形成一个大面积的杀伤范围。” 文似锦努力回忆当时的情况,那会,“剑影重重”一出,黑衣人确实倒下大片。 她听着愈发感兴趣,又追问道:“那‘剑气如虹’呢,它有什么特点?” 朱慕虹回过头,眼盯前方,边走边说道:“至于第二招‘剑气如虹’嘛,则更注重于集中力量挥出一道极其强大的剑气,宛如长虹贯日般直直冲向敌人,给对方造成极为严重的伤害。” 文似锦和陈佩芳听完,俱是啧啧称赞。 走在前边的柳雪絮姐妹俩并肩而行,她们步履轻盈,仿佛踏在云端之上,悄无声息地前行着。 跟在后面不的赵兴成同样沉默不语,但他的目光却始终落在前面几人的身上,并认真听着朱慕虹三人的交谈,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只见柳雪絮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那笑容如春风拂面般温暖,又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般璀璨夺目。 显然,对于朱慕虹展现出的强大实力,她心中充满了肯定与赞赏之情。 然而,此刻她的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了前面的钱胜海和列青佳身上,因此并没有回过头去加入到她们的谈话之中。 相比之下,一旁的管晴歌则显得有些好奇。 虽然她对武学之道涉足未深,但身后这场精彩的讨论还是引起了她极大的兴趣。 只可惜,由于自身修为有限,她并不能完全理解其中的奥妙所在。 但即便如此,她那双灵敏的耳朵始终静静听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不停地转动思考着,努力想要从中汲取一些有用的知识。 而此时的赵兴成更是越听越入迷,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奇妙的想法。 突然间,一道灵光犹如闪电划过夜空,瞬间照亮了他的思绪。 他想到,既然极剑法和烈刀法之间存在诸多相似之处,而且朱大姐能够成功地将复杂的“极剑”招简化成两招,那么自己是不是也可以效仿她的做法,将“烈刀”简化成两招呢? 倘若真的能够做到这一点,并且假以时日再将这两招融合为一体,届时施展出来的“烈刀”招将会爆发出何等惊人的威力啊! 想到这里,赵兴成不禁喜上眉梢,情不自禁地暗自偷笑起来,独自沉浸在自己美好的设想当中。 再说走在队伍最前端的列青佳,他正一边稳步前行,一边将众人在苏陵城所经历的种种事情详细地讲述给钱胜海听。 两人低声细语,不时还会交换一下彼此的看法和意见,气氛显得格外融洽和谐。 第102章 赴晚宴 不知不觉间,经过一路的交谈和缓步前行,他们最终成功来到了胜雪山庄门前。 至此,钱胜海已然对列青佳等人在苏陵城中所经历的种种事情了然于胸。 当听闻陈佩芳那令人心碎的不幸遭遇时,他那颗善良的心不禁为之颤抖,深深的同情之情油然而生。 而当他得知徐赛春离世的噩耗之时,心中更是痛心不已,不停地摇头叹息,仿佛想要将满心的惋惜都通过这样的动作宣泄出来。 站在钱胜海身后的柳雪絮,则自始至终静静地聆听着列青佳陈述往事。 随着情节的推进,她的心情也愈发沉重起来,心中不由自主地为陈佩芳涌起一股莫名的哀伤。 直到这一刻,她才终于恍然大悟,明白了为何上午登船之时,陈佩芳会显得那般自卑怯懦。 因为那种失去双亲后的痛苦与无助,她也曾亲身感受过,她能深刻体会到其中的苦楚。 不过幸运的是,柳雪絮心想道,自己虽然同样失去了父母,但是好在身边还有妹妹相依为伴,更重要的是她还拥有一个温馨的小家可以遮风挡雨。 相比之下,陈佩芳如今却是真正意义上的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但值得庆幸的是,文似锦能够与她义结金兰,成为彼此最坚实的依靠。 此外,列青佳一行人之间那份真挚深厚的情谊,也令柳雪絮心生向往和羡慕。 她坚信,只要有这些真心关爱她的人陪伴左右,陈佩芳未来的生活即便充满坎坷,也一定不会太过糟糕。 就这样,柳雪絮一边思考着,一边努力平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 渐渐地,那股强烈的悲伤之感慢慢减轻,直至消失不见。 就在这时,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原本明亮的天空不知何时已被夜幕悄然笼罩,四周开始变得昏暗起来。 然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前方的胜雪山庄内却是灯火通明。 一盏盏精美的灯笼高高挂起,将整个山庄映照得宛如白昼一般,散发出耀眼夺目的光芒,璀璨辉煌至极。 且看那原本应留在星湖港处理赛后相关事务的王荣,此刻竟出人意料地早于他们抵达了目的地。 只见他正与另外两名弟子并肩而立,稳稳地站立在山庄大门前,面带微笑、热情洋溢地迎接着接踵而至的博浪帮弟子们。 就在这时,王荣不经意间瞥见了匆匆赶来的钱胜海一行人,他的眼神瞬间一亮,旋即赶忙扭头对身旁的两名弟子压低声音嘀咕了几句。 紧接着,他迈开大步,步伐矫健而迅速地朝着钱胜海他们径直走了过去。 与此同时,钱胜海自然也是第一时间就留意到了迎面而来的王荣,他毫不犹豫地一挥手,率领着身后的众人加快脚步,急匆匆地向着王荣所在之处赶去。 须臾之间,双方人马成功会合。 彼此之间先是相互抱拳行礼,一番简短而又不失礼数的问候之后,气氛稍稍缓和了下来。 然而,心急如焚的王荣无暇顾及这些繁文缛节。 他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道:“钱帮主,你怎么来得这么迟?莫不是路上遭遇了什么意外?博浪帮的众多弟子可都已经差不多尽数入席落座了。刚才,我心里头还直犯嘀咕,寻思着要不要派人去寻找你们呢!” 面对王荣连珠炮似的发问,钱胜海倒是显得颇为淡定从容。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然后,他朗声答道:“小王师叔,实在抱歉,让您久等和担忧了。其实并无大碍,不过是途经茶林之时,遇上一伙毛贼袭击罢了。好在他们功夫有限,不是我们的对手,最后被我们轻松解决了。只是耽搁了些许时辰!” 柳雪絮亦是赶忙附和道:“可不是,小王师叔!我们确实没什么大碍。真是不好意思啊,今晚晚宴我们迟到了,给您添麻烦啦!既然帮中弟子大都到齐了,我们也别耽搁了,赶紧进去吧,省得耽误晚宴按时开席。” 言罢,她轻轻地扯了扯钱胜海的衣角,同时快速地朝对方使了个眼色。 钱胜海何等机敏,瞬间就捕捉到了柳雪絮传递过来的信息,当即转过头,稳稳地接住了那道眼神暗示。 紧接着,他笑着开口应和道:“就是嘛,走走走,小王师叔,我们边走边聊。” 话音刚落,只见他迅速伸出两只手,轻柔却又不失力度地将王荣转过身来,而后自然而亲昵地搂住了对方的肩膀,迈着大步向前行进。 就这样,两人并肩而行,有说有笑。 一路上,钱胜海兴致勃勃地跟王荣讲起他们在茶林中发生的事情,时而绘声绘色,时而手舞足蹈,仿佛那些场景就在眼前重现一般。 讲完之后,他还不忘关切地询问起关于比赛结束后的处理事宜以及晚宴筹备方面的具体情况。 王荣听着钱胜海滔滔不绝的讲述,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但还是很耐心地随着他的节奏,仔细聆听着每一个细节。 待钱胜海话音稍歇,他才缓缓开口,把自己这边的状况大致地跟钱胜海描述了一番。 这一对师叔侄之间的相处模式竟如亲兄弟一般,亲密无间,毫无隔阂,让人看在眼里,不禁心生羡慕之情。 柳雪絮看到眼前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她轻盈地转过身去,向着身后的众人挥了挥手,示意大家跟紧自己。 于是乎,列青佳等人便紧紧相随,步伐匆匆地追了上去。 钱胜海带领着他的队伍,依次走到门口那两名弟子面前,微笑着向他们打了个招呼。 随后,他们鱼贯而入,踏入了胜雪山庄的大门。 一路上,钱胜海和王荣简短而又急促地交流着。 通过这段时间的交谈,王荣终于清楚了钱胜海等人在茶林里发生的事。听到那些惊心动魄的情节时,他情不自禁地为他们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不仅如此,在这个过程中,王荣还知晓了陈佩芳的身世,同时也对列青佳等人在苏陵城所经历的事有了大致的了解。 然而,当他听闻徐赛春竟然不幸离世的时候,原本明亮的眼神瞬间变得黯淡无光,一缕难以觉察的忧伤悄然从眼底划过。但他反应极快,迅速调整好了情绪,将这份哀伤深深地隐藏起来。 进入庄内之后,王荣动作敏捷地挣开了钱胜海的右手。 接着,他不慌不忙地理顺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衫,然后凑近钱胜海耳边,压低声音轻声说道:“钱帮主,你看这里到处都是我们帮中的弟子,我们作为长辈,多少还是得注重一下自身形象才行啊!” 钱胜海听后先是一怔,随即便明白了王荣话中的意思。 他连忙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紧接着脸上的表情迅速恢复到平日里那副严肃庄重的模样。 只见他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回应道:“好的,小王师叔所言甚是。那我们这就继续前行吧!” 话音刚落,两人相视一眼,便并肩朝着前方大步流星地走去。 柳雪絮则领着列青佳等一行人,步履轻盈地朝着前厅最后边左侧的那张硕大无比的圆形餐桌走去。 只见她略作停顿,目光扫视一圈后,刻意将位于桌子中间且直面大门的那个尊贵座位预留了下来,显然这是专门给钱胜海准备的。 接着,她又柔声嘱咐列青佳坐在钱胜海左手边的位置上。如此一来,待会儿众人人相聚之时,他们便能更为便捷地畅聊往昔情谊。 安排妥当之后,柳雪絮优雅地伸出一只手,轻轻拉住管晴歌,两人一同款款入座于钱胜海右侧。与此同时,她还不忘热情地招呼其他同行之人纷纷就座。 很快,朱慕虹、赵兴成、文似锦和陈佩芳依次在列青佳右侧的数个座位上安坐下来。 就在这时,柳雪絮身后不远处的另一张同样巨大的圆形餐桌上,博浪帮的三位副帮主,还有范锦扬、曹弘平、沈甫宁以及皮文业等人也已经先后就位。 令人瞩目的是,他们同样特意留出了面朝大门正中央的那个重要位置,毫无疑问,这是为王荣所保留的。 没过多久,钱胜海已然和王荣一同完成了对前厅内二十多张桌椅的巡查工作。 一路上,他们面带微笑,亲切地与博浪帮众多弟子逐一打过招呼。 最终,当他们来到范锦扬所在的那一桌前时,钱胜海只是稍作停留,与众人简短寒暄几句后,便示意王荣先行入座。 紧接着,他转身移步,向着旁边柳雪絮所在的那张桌子缓缓走去。 一番热情地招呼过后,钱胜海缓缓地坐于中间的位置之上。 不多时,便见两名先前一直恭敬站立在门口迎接宾客到来的博浪帮弟子,如疾风般快步走来。 其中一名弟子来到钱胜海身前,先是对着他躬身行了一礼,然后压低声音,毕恭毕敬地说道:“启禀帮主,我博浪帮众弟子皆已如数到齐,可以开席了!” 言罢,他微微抬头,眼神中满含敬畏地望着钱胜海,等待着对方的指示。 钱胜海面沉似水地点了点头,随即伸出右手,轻轻地摆了摆,示意这名弟子先行退下。 得到指令后,那名弟子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即转身,步履匆匆地朝着属于自己的桌席走去,并迅速落座。 而另一名弟子,则径直走向坐在钱胜海身旁的王荣处,以相同的礼节和方式向其禀报。 王荣同样微微颔首,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这名弟子也退下去。 于是,这名弟子亦如前一名弟子一般,动作麻利地离开了此地,回到自己所属的桌席就座。 紧接着,钱胜海与王荣二人相视一眼,彼此间仿佛通过目光交流传递了某种不为人知的信息,瞬间达成了一种无言的默契。 而后,钱胜海猛地站起身来,双手背负于身后,昂首挺胸,声若洪钟地高声喊道:“肃静!在场的所有博浪帮弟子们,请暂且安静下来,听本帮主说几句话!” 刹那间,原本还有些嘈杂喧闹的场面犹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骤然变得鸦雀无声。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钱胜海所在之处,屏息凝神,静待下文。 见到台下众人如此反应,钱胜海满意地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继续朗声说道:“在过去的这半个月里,承蒙诸位兄弟姐妹们齐心协力,积极配合各项事务。在此,本帮主对大家表示衷心的感谢!” 说到此处,他略微停顿了一下,环顾四周,看到众人脸上都浮现出专注倾听的神情,这才接着往下说道:“经过这段时间的层层选拔和激烈较量,如今,我们博浪帮参加明年武林青年大会的最终人选已经正式确定并出炉了!” 台下顿时响起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那掌声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一浪高过一浪,久久没有停歇之意。 钱胜海面带微笑,缓缓地伸出双手,轻轻地左右摆动着,仿佛是在安抚一群兴奋不已的孩童,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众人见状,也都渐渐收敛了激动之情,很快,原本喧闹嘈杂的现场便重新恢复了一片宁静。 钱胜海清了清嗓子,正了正声,接着说道:“在此,我要郑重宣布,荣获本次博浪帮比武盛会冠军的是范锦扬!他以卓越的武艺和顽强的毅力战胜了众多强敌,实至名归!接下来,他将肩负重任,代表咱们博浪帮参加明年的武林青年大会!” 说着,他眼神不由自主地朝隔壁组范锦扬的方向望去,对他投以赞赏之色。 过了会,他才回头来,继续说道:“至于其他弟子们,切莫气馁!你们还年轻,未来的路很长。名扬江湖、崭露头角的机会多得是。只要你们能坚持不懈地勤学苦练,不断提升自我,假以时日,必能有所成就!” 隔壁桌的范锦扬,静静地聆听着钱胜海的话语,不觉心潮澎湃。 一想到即将参加明年的武林青年大会,他就感到热血沸腾,脑海中已经开始浮现出自己在赛场上大展身手、力挫群雄的画面。 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全力以赴,不辜负师父和师兄弟们的期望,代表博浪帮勇夺冠军,光耀门派,名扬天下。 而那些落败的弟子们,听到钱胜海的这番鼓励后,也都纷纷精神振作,目光闪闪。 每个人的心中都重新燃起了斗志,暗自较劲,誓要在今后的日子里加倍努力,争取早日登上荣誉之巅。 钱胜海满意地将目光扫视了一圈全场,看到弟子们个个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彼此之间的气氛和谐融洽,他微微点了点头,觉得已无需再多言。 于是,他干脆利落地大声说道:“这半个月来,大伙辛苦了!今晚就让我们抛开一切烦恼,尽情享受这难得的欢乐时光吧!现在,我宣布,晚宴正式开始!” 随着他话音落下,早已准备就绪的美味佳肴被一一端上桌来,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一场热闹非凡的庆功晚宴就此拉开帷幕…… 第103章 宴帮众 钱胜海面带微笑,不紧不慢地缓缓坐下。 他动作优雅地轻举手中那精致的酒杯,目光环视着在座的每一个人,声音洪亮而爽朗地开口说道:“诸位,今晚盛宴已开!值此良辰美景之际,不如就让我们先共同举起这盛满美酒的杯子,畅快地痛饮一杯如何?” 话音刚落,坐在一旁的列青佳等人纷纷含笑点头,表示赞同。 紧接着,他们也都不约而同地举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彼此之间轻轻地碰触了一下,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随后,每个人都仰起头来,将杯中那醇香的美酒一饮而尽,仿佛要将这份欢乐和情谊一起融入到心底深处。 钱胜海见众人如此豪爽,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轻轻地放下手中的酒杯。 只见他抬起右臂,右手微微摆动着,笑着说道:“好了,现在大家可以动筷子啦!尽情享受这满桌的美味佳肴吧!” 听到这话,围坐在一起的人们纷纷拿起筷子,开始静静地品味起眼前这些色香味俱佳的美食来。 一时间,整个桌席上只听得见轻微的咀嚼声和餐具相碰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席间,列青佳眼神示意身旁的朱慕虹等四人。他们心领神会,一同站起身来,高高举起手中的酒杯,向着钱胜海夫妇以及管晴歌敬酒,并满怀感激地说道:“多谢你们的盛情邀请,让我们能够相聚于此共享这美好的时光。” 钱胜海夫妇和管晴歌连忙回礼,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随着时间的推移,晚宴的气氛愈发浓烈起来。 其余的博浪帮的弟子也时不时地相互举杯,互相碰触着对方的杯子,或低声交谈,或开怀大笑,场面好不热闹。 尤其是那些年轻的弟子们,更是充满活力,他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一边举杯对饮,一边畅谈着江湖中的奇闻趣事和自己的修行经历,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过了一会儿,隔壁桌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原来是王荣携同另外三位帮主,还有范锦扬等四人一同朝着这边走来。 钱胜海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他们,赶忙站起身来,满脸笑意地迎上前去,同时招呼着在场的众人一同举杯,准备与王荣一行人碰杯对饮,共庆这场欢乐的晚宴。 钱胜海微微一笑,趁此机会,开始热情地介绍他们相互认识。 然而,他为免多生事端,并没有将列青佳和朱慕虹的真实身份全盘托出。 他轻描淡写地说道:“这位是列青佳,那位则是朱慕虹。想当年啊,他们可是参与过征剿那安会城贼寇的英勇人物呢!” 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了一下,观察着大家的反应。 至于赵兴成等三人,钱胜海也只是简略地提了一嘴,称他们是列青佳和朱慕虹在路上结识的江湖朋友罢了,关于他们所属的门派以及身世背景,则是只字不提。 博浪帮的另外三位副帮主——刘副帮主、萧副帮主和陈副帮主听闻此言,不禁面露惊讶之色。 他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列青佳和朱慕虹。 原来这两位竟然就是当年征讨安会城贼寇时的江湖军主帅与副帅啊!想到此处,他们对二人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纷纷不由自主地朝着两人投去钦佩的目光。 紧接着,仿佛心有灵犀一般,这三位副帮主动作整齐划一地拿起了摆在桌边的酒壶,小心翼翼地往杯中斟满了美酒。 然后,他们同时高高举起酒杯,齐声对着列青佳和朱慕虹说道:“列大侠,朱女侠,你们二位可真是我们安会城的大恩人呐!今日有幸得见,实在是我等之荣幸。来来来,让我们再次敬你二位一杯!” 看到这一幕,钱胜海自然也不甘落后。 只见他眼疾手快地抄起身旁的酒壶,迅速为列青佳夫妇的酒杯重新斟满了香醇的美酒。 列青佳和朱慕虹实在难以拒绝对方的热情,只好又一次高高地举起手中的杯子,微笑着向那三位副帮主敬酒表示回应。 就在同一时刻,范锦扬等四位博浪帮的年轻俊杰,也非常有礼貌地把自己杯中的酒倒得满满的,然后稳稳当当地端起酒杯,向着赵兴成、文似锦以及陈佩芳这三个年轻人敬酒。 赵兴成他们三个人反应极快,立刻站起身来,动作娴熟地将美酒倒入各自的酒杯里,接着一起高高举起,回敬给了四位博浪帮的年轻才俊。 赵兴成和文似锦心有灵犀一般,都不自觉地多看了范锦扬两眼,心里暗暗琢磨着想对这个可能会成为明年武林青年大会上劲敌的人再多一些了解。 此时,钱胜海看到酒席间气氛如此和谐,心中感到十分欣慰和满意。 紧接着,他用目光缓缓扫过其他的桌子,却惊讶地发现大家基本上都已经吃饱喝足了,相互之间的交流和互动变得越来越少。有的人开始昏昏沉沉地打瞌睡,还有的则呆呆地坐在桌边,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见到这番情景,钱胜海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但很快一个主意就涌上了心头。 只见他转头看向身旁的王荣,轻声说道:“小王师叔啊,今晚这场宴席眼看着就要结束啦,接下来还得麻烦您跟另外三位副帮主费点儿心思,把这些弟子们安全地送回到潮涌庄去呀。” 王荣微微颔首,表示明白,接着他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过四周,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然后,他毕恭毕敬地朝着钱胜海深鞠一躬,郑重其事地说道:“帮主请放心,我们过来的时候已将马车备好,稍等片刻就能将帮中弟子们安全送回潮涌庄。” 听到这话,钱胜海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赞许地点了点头。 然而,就在这时,钱胜海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 他猛地转过头去,看着范锦扬说道:“小范,今晚你就暂且留在这里吧!列大侠和朱姑娘可是从苏陵城过来的。晚些时候,就让他们为你好好讲讲关于你的大恩人——徐赛春将军的那些事儿!” 范锦扬一听这话,原本平静的眼眸瞬间绽放出惊喜的光芒,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一般耀眼夺目。 他心中一阵狂喜,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之情,迫不及待地高声喊道:“徐赛春将军?太好了!这么多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着能够与他见上一面。没想到今天终于能听到有关他的消息了,这可真是太让人兴奋啦!” 而站在一旁的列青佳和朱慕虹看到范锦扬如此激动的反应,他们两人的心情却是截然不同。 尽管表面上也跟着挤出一丝微笑,点了点头,但实际上心里头却并不怎么好受。毕竟,他们清楚接下来所要讲述的故事并非是什么令人愉快的好消息。 就连钱胜海本人此刻的心情也是颇为沉重,只是他深知范锦扬有权知晓徐赛春将军的真实情况。于是,他努力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悲痛,勉强挤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掩盖那份无法言说的哀伤。 王荣眼见无事,便微微侧身,朝身旁的三位副帮主以及范锦扬四位年轻弟子点了点头,接着拱手与钱胜海等人道别:“诸位,我等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告辞!” 其余他们七人心领神会,同样拱手行礼道别。 于是,王荣领着这七人转身离去,迈着沉稳的步伐回到了他们的酒桌前。 待众人纷纷落座之后,王荣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诸位,接下来我们得把任务好好分配一下。刚才钱帮主说了,范锦扬得留下来,有事与他详谈。所以,就由你们三位副帮主分别带上曹弘平三人,务必保证将帮中弟子平安送回潮涌庄。” 听到这话,那三位副帮主齐声应道:“谨遵王副帮主吩咐!” 紧接着,王荣略作思考,然后说道:“这样吧,刘副帮主,你跟曹弘平一组;萧副帮主,你和沈甫宁一组;至于陈副帮主,你就与皮文业搭档。大家都明白了吗?” “明白!”三组人员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商议既定,这三组人没有丝毫耽搁,迅速起身行动起来。 只见刘副帮主与曹弘平并肩而行,边走边低声交流着护送路线的细节。萧副帮主和沈甫宁则显得默契十足,两人对视一眼,随即一同走向那坐在各桌酒席的帮众。而陈副帮主和皮文业也是步履匆匆,很快便召集好了自己所负责的人员。 没过多久,博浪帮的众多弟子就在这三组人的精心安排下,有序地走出了胜雪山庄。 他们或三五成群,或两两结伴,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酒足饭饱的满足神情。这些弟子们来到停放在门口的一辆辆马车旁,依次登车入座。 随着车夫手中马鞭一挥,车轮滚滚转动,马车如离弦之箭一般,向着潮涌庄的方向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留在山庄内的范锦扬正协助王荣指挥着一群仆人忙碌地收拾着餐桌。 他们动作娴熟地将桌上的杯盘碗碟一一收起,小心翼翼地放入一旁的木箱之中。 王荣更是亲力亲为,不时弯腰捡起地上掉落的杂物,还不忘叮嘱佣人们要轻拿轻放,以免损坏物品。 正在这时,钱胜海等人也相继离席,准备朝着后院走去。 当钱胜海和柳雪絮看到王荣和范锦扬等人如此辛苦忙碌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愧疚之情。 于是,钱胜海快步走到王荣身边,轻声说道:“小王师叔,真是不好意思啊,让你们这般操劳。我也来搭把手吧。”说着,他挽起袖子,伸手拿起一块抹布,加入到清理桌面的工作当中。 柳雪絮见状,微微一笑,也走了过来,跟着一同忙活。她先是帮忙整理好一些摆放凌乱的桌椅,然后又细心地将地面上的垃圾清扫干净。 列青佳等人同样快速加入。 得益于众人的帮忙,原本繁重的工作进展得愈发顺利。不一会儿工夫,整个前厅便被收拾得井井有条,恢复了最初的整洁模样。桌椅依靠在两侧墙边,前厅顿时宽敞异常。 王荣寻思着一切事宜皆已处置妥当,随即带领众多仆人向钱胜海等人拱手作别,然后迈着急匆匆的步伐走出了胜雪山庄。 他们一行人相继登上早已等候多时的马车。但见车夫扬鞭,骏马嘶鸣,车轮滚滚,朝着潮涌庄的方向疾驰而去。 钱胜海目送王荣离去之后,也是脚步轻快地走向门口。 只见他双手用力一推,将那厚重的大门缓缓合上,发出“嘎吱”一声闷响。随后,他转过身来,对着身后的众人挥了挥手,示意大家跟随着他一同朝后院走去。 列青佳迈开大步,与钱胜海并肩而行。而范锦扬则被钱胜海紧紧拉住右臂,跟在了他的右侧。就这样,他们三个人如同领头雁一般,走在了队伍的最前方。 柳雪絮莲步轻移,紧跟在钱胜海和列青佳的身后。管晴歌亦步亦趋,始终不离柳雪絮左右。 再往后看,朱慕虹、文似锦和陈佩芳三人不紧不慢地走着,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走在了队伍的中间位置。 至于赵兴成,则一如既往地落在了最后面。 没过多久,这一行人就踏入了中庭的大门。随后,他们穿过一条幽静曲折的走廊,最终抵达后院。 此时,钱胜海不经意间转头看向柳雪絮,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仅仅只是一瞬间的对视,柳雪絮便立刻明白了钱胜海的意思。 只见她微微颔首,轻声对身旁的管晴歌说道:“妹妹,你且去那边右边的石桌坐下稍等。”说罢,又微笑着招呼朱慕虹、文似锦和陈佩芳三人一同走过去,落座。 与此同时,钱胜海则引领着列青佳、范锦扬和赵兴成走向左边的石桌,并安排他们依次入座。 待众人都坐定之后,柳雪絮轻轻转身,迈出后院,向着中庭走去。 第104章 夜茶会 不多时,柳雪絮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不过这次,她的身边多了两名手捧着托盘的婢女。她们小心翼翼地端着茶壶和茶杯,稳步走进后院。 来到众人面前,柳雪絮亲自接过婢女手中的托盘,优雅地为每个人斟上一杯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茶水。 只见钱胜海面带微笑,右手轻轻摆动着,伸出食指指向桌上摆放整齐的精致茶杯,缓声说道:“列兄、赵公子还有小范啊,来来来,请各位先品尝一下这上等的香茗。刚才一直忙碌着收拾前厅的桌席,真是辛苦诸位啦!” 说罢,他眼神有意无意地瞟向范锦扬,心中暗自思忖道:可不能让这小子知道列青佳的真正身份,免得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他故意称呼列青佳为“列兄”。 听到钱胜海的话语,列青佳与其他两人皆微微颔首示意,随后各自伸手端起面前的茶杯。 他们先是轻嗅那清幽的茶香,接着小心翼翼地抿上一小口,感受着茶水在舌尖缓缓散开的美妙滋味。 与此同时,坐在右桌的柳雪絮也没有闲着,她笑容满面地赶忙招呼着朱慕虹等一行人享用茶水,大家一边品茗,一边轻松愉快地闲聊起来,气氛融洽而和谐。 此时,有两名伶俐乖巧的婢女正穿梭于席间,她们手中提着茶壶,动作轻盈娴熟,不时地为客人们添加茶水,确保每个人的杯子都始终保持着盈满的状态。 钱胜海目光一直留意着列青佳,待看到他稍作休憩,精神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便再次开口说道:“列兄啊,不瞒您说,小弟我今晚特意把小范留下来,其实是想拜托您一件事。希望您能够将徐赛春在苏陵城所经历的种种事情,详详细细地讲给小范听一听。” 话音刚落,一旁的范锦扬听闻此言,心情瞬间变得无比激动,他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直直地凝视着列青佳,满脸都是迫不及待想要聆听下文的神情。 面对钱胜海和范锦扬满怀期望的目光,列青佳却是突然眉头紧皱,原本平静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深深的忧伤之色。 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仿佛心头压着千斤重担一般沉重。 沉默片刻之后,他终于缓缓开口说道:“好的,既然钱帮主如此看重自己的爱徒,对其关怀备至,那我自然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其实,其实,徐赛春将军,他已经去世了!” 列青佳声音颤抖,无比艰难地说出了这个令人悲痛欲绝的消息,仿佛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什么?徐恩公他去世了?这,这怎么可能!他,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范锦扬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声音急切得近乎失控,疯狂地追问道。 “是啊,他确实已经离世了。我怀着万分沉重的心情,很遗憾地将这个不幸的消息告知于你。至于他的离世原因嘛......” 列青佳眉头紧皱,面色凝重得如同乌云密布,声音低沉而沙哑地说道。 正当列青佳鼓足勇气,准备将徐赛春的离世原因详细说出之时,钱胜海迅速伸手,连忙打断道:“唉,列兄,这个还是由我来和小范说吧!你与徐赛春将军亲同手足,让你回忆过往,再度陷入痛苦之中,无疑是在你的伤口上撒盐啊。” 说完,他神色严肃,目光坚定地朝列青佳使了个意味深长的眼色。列青佳瞬间心领神会,抿紧嘴唇,不再开口,只是眼神中依旧充满了悲伤与无奈。 钱胜海伸出右手手掌,轻轻拍了拍身旁范锦扬的后背,目光关切地注视着他,耐心等待他的情绪平复一些。 半晌后,钱胜海才语气沉重地说道:“小范啊,我非常理解你的感受。我刚听到这个令人心碎的消息时,也是如坠冰窟,心如刀绞。只不过,生死之事,自有天命,谁也无法左右。徐将军是突发疾病,骤然离世的,到现在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赵兴成听完之后,心中猛地一颤,满脸惊诧之色,实在难以理解钱帮主为何撒谎。 然而,就在须臾之间,他心思电转,仿佛一道灵光闪过脑海,瞬间便洞悉了其中缘由。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仅仅将徐副将的死讯告知范锦扬,而对于其具体死因避重就轻、略过不提,未必不是一种明智之举。 一旁的列青佳始终静静地聆听着,低垂着头颅,沉默不语,宛如一座雕塑般一动不动。 范锦扬则轻轻地颔首示意,表示认同。 他很快恢复情绪,平静如水地说道:“唉,此事着实令人意想不到啊。多谢帮主相告,我已无大碍!” 言罢,他缓缓转过头来,目光凝视着身旁的列青佳,诚挚地开口请求道:“列大侠,日后若您得空,可否带我到徐恩公的墓前?我衷心希望能够亲自拜祭他一番。” 听到这话,列青佳微微抬起头来,嘴角勉力牵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轻声回应道:“范兄弟,你如此情深义重,着实令人感动。只可惜,我等终日闯荡江湖,漂泊不定,恐怕很难再有机会重回苏陵城了。不过无妨,待到明日武林青年大会结束之后,我会嘱托剑玄门掌门欧龙秋带领你前去祭拜。” 忽然,他像想起了什么事情似的,旋即补充道:“对了,还有一则喜讯要告知于你,你的好朋友江太霄已经成功获得参加明年武林青年大会的资格呢!他将代表剑玄门参赛!” 范锦扬听到江太霄成功夺得参赛名额这一消息后,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突然闪过一丝亮光,就像漆黑夜晚中的一颗流星划过天际一般。 他急忙抬头,对着列青佳,满脸兴奋地追问道:“真的吗?太霄竟然拿到了剑玄门的参赛名额?这可太好了!已经很多年没见到他了,看来明年的比赛一定会非常精彩,实在是让人期待不已啊!” 站在一旁的钱胜海看到范锦扬如此兴致勃勃,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欣慰。要知道,就在刚刚,范锦扬还沉浸在失去徐将军的悲痛之中无法自拔,而现在因为这个好消息,他似乎暂时忘却了那份哀伤。 于是,钱胜海趁热打铁,趁机鼓励范锦扬道:“小范,你可得好好努力学习武艺啊!这样,才能不辜负徐将军对你的期望。万一明年在赛场上遇到了江太霄,你也能够凭借自身实力将其顺利击败,不仅可以为自己正名,更是能为门派争光!” 范锦扬听着钱胜海的话语,连连点头,表示赞同。他的目光变得愈发坚定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战胜江太霄、为门派带来荣誉的那一刻。 这时,钱胜海话锋一转,重新回到了原来的话题上。 他声音洪亮地说道:“小范,你之前不是一直缠着我想要了解更多有关徐将军的事情嘛。当年徐将军征战东南贼寇的英勇事迹,我可是都毫无保留地告诉给你啦。不过这些年来他在苏陵城所经历的事,还是让列大哥跟你详细说一说比较好!” 范锦扬闻言,微微颔首表示明白。 紧接着,他迅速转过身去,面向列青佳,并十分恭敬地朝着对方拱手行了一个大礼,诚恳地说道:“那就麻烦列大侠您了,请您务必给晚辈讲讲徐将军在苏陵城的故事!” 列青佳点了点头示意后,动作优雅地伸出右手,轻轻捏住那精致的茶杯把手,将其缓缓抬起送至唇边。 只见他双唇微启,小心翼翼地轻抿了一小口杯中的茶水,随后放下茶杯,目光凝视着远方,思绪仿佛回到了七年前那段遥远的时光。 那会,列青佳与朱慕虹刚踏入苏陵城,行至城东,便被那片幽静的竹林吸引,旋即决定定居下来。 缘分使然,朱慕虹在城中与徐赛春不期而遇。于是,朱慕虹便带着徐赛春前往竹林,三人再度相聚,而他们的栖息之所,更是由徐赛春亲自赐名“竹韵居”。 接着,列青佳继续娓娓道来,向范锦扬讲述着徐赛春在苏陵城任职期间发生的种种事情。 其中有他兢兢业业处理政务,为百姓排忧解难的无私事迹,也有他闲暇之余到竹韵居与列青佳一同切磋武艺时的精彩场景,更少不了两人开怀畅饮、把酒言欢的快乐时光。 然而,美好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就在三年前,徐赛春家中传来噩耗——他年迈的老母亲突然病逝。悲痛欲绝的徐赛春不得不匆匆赶回老家,为母守孝。 上月,守孝期满的徐赛春终于重新回归苏陵城,但谁能料到,命运无常,没过多久,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便无情地夺走了他的生命。 列青佳嘴上虽平静地叙述着徐赛春因病离世的经过,可他的内心深处却不断闪回着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 当时,他们一起冒险去劫狱营救徐赛春等人,徐赛春在混乱中不幸身负重伤。 但即便如此,为了平息吴元雄心头的怒火,避免更多无辜之人受到牵连,徐赛春毅然决然地选择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和平。 每每想到此处,列青佳都心如刀绞,忍不住黯然神伤起来。他无奈地摇着头,深深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无法言说的痛楚和哀伤。 坐在一旁静静聆听的范锦扬,则始终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列青佳,随着故事的发展,他的心情愈发沉重。当最终得知徐赛春离世的消息时,范锦扬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泪水如决堤之水般夺眶而出。 赵兴成和钱胜海又一次重温徐赛春离世的消息,二人皆是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纷纷低下头去,默不作声。 然而,范锦扬低沉的抽泣声打破了这份沉寂。 钱胜海闻声缓缓抬起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然后,他轻轻地伸出右手,拍了拍范锦扬的后背,用略带沙哑的嗓音沉声安慰道:“好了,小范!莫要太过伤心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啊。待到明年的武林青年大会结束之后,我定会陪着你一同前往苏陵城,去祭拜一下徐将军!” 一旁的列青佳看到这一幕,也强忍着心头的悲痛,面对着范锦扬轻声说道:“没错,小范兄弟。徐老哥临终之前,还特别嘱咐过江太霄和谢纯影二人要好生学艺,将来能够扶危济困、拯救苍生。依我之见,他对你定然也是寄予厚望的呀!” 范锦扬听着众人的劝慰,缓缓抬手轻轻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他咬了咬牙,语气坚定地答道:“好的!我绝对不会落在太霄和纯影后面的。明年的武林青年大会,我必定会全力以赴,争取获得一个优异的成绩,如此一来,也好慰藉恩公的在天之灵。到那时再去拜祭恩公,我便能更加问心无愧了!” 赵兴成一听到“武林青年大会”几个字,眼睛瞬间一亮。他迅速地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身体不自觉地挺直了起来,仿佛一头沉睡许久终于苏醒的雄狮。 钱胜海看到范锦扬好不容易才从悲伤的情绪中挣脱出来,重新振作起精神,心中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实在不忍心再让自己的爱徒陷入痛苦之中,于是连忙转动脑筋,思索着如何转移话题,让气氛变得轻松一些。 稍作思考后,钱胜海将目光转向对面的列青佳,笑着说道:“青佳兄,如今小范已经清楚地了解到徐将军在苏陵城的那段往事了,我总算是帮他完成了这个心愿。那么接下来,是否该轮到我俩之间展开一场较量,从而满足一下我的愿望呢?” 列青佳听完这番话后,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之色。他心里很清楚,这一战恐怕是无法避免了。 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畏惧之意,反而是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 他朗声回应道:“哈哈,胜海!看来你对于这场比试还真是心心念念啊!也罢,今天承蒙你热情招待一整天,晚上更是盛宴款待,实在盛情难却。而且刚刚喝了几杯清茶,此刻感觉自己状态正好,那我们就痛快比试一场吧!” 钱胜海一听这话,兴奋得大叫一声“好”,然后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地走到旁边,伸手取下挂在墙上的那杆留美枪。只见他双手紧紧握住长枪,手臂肌肉紧绷,摆出一个威风凛凛的架势,全神贯注地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激战。 与此同时,列青佳也慢慢地站了起来。他先是深吸一口气,稳定住自己的心神,然后右手轻轻地搭在了腰间的刀柄之上。随着“唰”的一声轻响,锋利无比的赤焰刀瞬间出鞘,寒光闪烁,令人不寒而栗。 整个场面紧张到了极点,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眼看就要拉开帷幕…… 第105章 山庄比试 坐在另一边石桌上的柳雪絮等五人,自落座之后,气氛就显得有些微妙,众人相对无言。 只见柳雪絮轻抿嘴唇,目光时不时地瞥向身旁的朱慕虹,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但一想到管晴歌三人就在旁边,那些私密话到了嘴边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朱慕虹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她同样欲言又止,眼神闪烁不定,似是在斟酌如何开口才能不引起他人注意。 而文似锦、管晴歌和陈佩芳见柳雪絮和朱慕虹都默不作声,自然也不敢贸然插话,只能偶尔彼此交换一个眼神,或是轻声聊几句无关紧要的话题。 于是乎,这一桌的氛围异常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轻微喝茶声响。每个人都静静地端着自己面前的茶杯,小口品尝着杯中的香茗,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了一般。 然而,当钱胜海那一桌突然提起徐赛春之事时,原本还算平静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柳雪絮等人的脸上不约而同地流露出悲伤之色,刚刚还有些嘈杂的交谈声戛然而止,整个场面再度陷入一片沉寂之中。她们低垂着头,默默地凝视着手中的茶杯,似乎想要从那清澈的茶水当中寻找到一丝慰藉。 不过,这种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 当钱胜海和列青佳兴致勃勃地表示要开始一场精彩的比试时,柳雪絮等人像是被重新注入了活力一般,纷纷放下手中的茶杯。她们的脸色由悲转喜,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齐齐将目光投向即将展开较量的两人。 尤其是赵兴成和范锦扬这两位即将参加明年武林青年大会的少年,此刻更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两人几乎同时转过身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上,期待着这场龙争虎斗的好戏开场。 但见钱胜海稳稳地站定身形,眼神犀利如鹰隼,浑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他深吸一口气,率先发动了凌厉的攻势。 他双手紧握留美枪,急速地舞动着,枪尖闪烁着寒光,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锐利的弧线。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呼呼风声,仿佛要撕裂空气一般。 对面的列青佳则面沉似水,毫无惧色。 面对钱胜海如暴风骤雨般的攻击,他握紧赤焰刀,沉着应对,身体灵活地侧身闪躲。时而向左倾斜,避开直刺而来的枪尖;时而向右滑步,闪过横扫过来的枪身。同时,他也在寻找着反击的机会,目光紧紧锁定着钱胜海的一举一动。 然而,与上次在茶林中手握赤焰刀时不同,这次列青佳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欣喜,毕竟那次是多年后重握宝刀。 由于列青佳多年没有使用刀法了,加之上次茶林一战,他虽重握宝刀,却未能尽情施展自己的实力,找回过往的挥刀感觉。所以此时的他深知自己的状态并非最佳,因此果断选择了以守为主。 相比之下,钱胜海对于这场比试可谓是期盼已久,自然斗志高昂。况且茶林一战,他极度尽兴,状态已经调整至最佳。最重要的是他自创的那式枪招“抹上花开”,在那场激战中得到了进一步的磨练和提升,如今威力更加强大。 此时此刻,钱胜海犹如一头下山猛虎,急速地冲杀狂奔。他的每一招一式都刚猛有力,犹如雷霆万钧之势。 伴随着他身形的快速移动,那杆留美枪也如同一条灵动的蛟龙,在空中四处盘旋飞舞、变幻莫测。让人根本无法看清其进攻的路线和轨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越来越逼近自己。 不过,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列青佳目光如炬、反应迅捷无比。 就在那留美枪如闪电般疾驰而来,眼看着就要击中自己要害之际,他迅速做出应对。 只见他右手猛地挥动手中那柄赤焰刀,动作轻盈而又精准地轻轻一扬,就像是一阵轻风拂过湖面一般自然流畅。随着这一扬,原本气势汹汹直逼过来的留美枪瞬间被拨到了一旁。 紧接着,列青佳毫不迟疑地左手开始暗暗运气。 刹那间,一股强大的内力从他掌心汇聚而出,仿佛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他猛然向前平推一掌,掌力犹如排山倒海之势汹涌而出。顿时,一股炽热无比的气流如同火龙一般咆哮着朝钱胜海席卷而去。 面对这突如其来且威力惊人的一击,钱胜海不禁骇然失色。 他不敢有丝毫怠慢,匆忙撤回那已经刺出大半的留美枪,同时脚下用力一蹬,身体像陀螺一样急速向右一侧身。尽管他的反应已是极快,但那凌厉的掌风还是紧贴着他的耳畔呼啸而过,带起一阵尖锐的风声。 钱胜海虽然惊险万分地避开了这致命的一掌,但是依旧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掌风中蕴含的滚滚热浪扑面而来。那股灼热之感隐隐约约地传遍全身,让他不由得眉头紧皱起来。 他暗自思忖道:“咦?这难道不是徐赛春将军威震天下的风火拳吗?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没想到清维兄居然能对其加以改良,并且施展出如此刚猛强劲的掌风,实在是厉害非凡!” 此时,列青佳眼见钱胜海成功收枪并侧身闪开了自己的攻击,他也迅速收手。只见他先是敏捷地将赤焰刀收入身边,接着缓缓放下右掌,双脚稳稳站定,整个人宛如一座山岳般屹立不倒。 待心情稍稍平复下来之后,他这才恍然意识到刚才在危急关头,自己竟然无意识地使出了风火拳,心中顿时涌起满满的歉意。 虽然在这场比试前,双方都没有明确地规定不可以使用本门派以外的武功招式,但当列青佳在关键时刻不自觉地施展出那套威力惊人的风火拳时,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歉意。毕竟,这种行为可能会被视为对对手的不公平对待。 只见列青佳满脸愧疚之色,他不由自主地朝钱胜海投去了一个充满歉意和懊悔的眼神。 而此时刚刚被击退、勉强站稳身形的钱胜海,右手紧紧握着他那柄寒光闪闪的长枪,左手则轻轻地摆动了几下,然后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无大碍。 经过短暂的调整之后,钱胜海深吸一口气,重新积聚起力量。他再次挥动手中的留美枪,如蛟龙出海一般,带着凌厉的气势直冲向列青佳。 与此同时,列青佳也毫不示弱,双手紧握赤焰刀,宛如一团燃烧的火焰,迎头而上与钱胜海展开新一轮的激战。 刹那间,只听得兵器相交之声不绝于耳,火星四溅,两人的身影在战场上快速交错移动,令人眼花缭乱。 第106章 月夜观赛,品茶论武 在不远处的那张石桌旁,赵兴成和范锦扬正紧紧盯着场上那两人之间的激烈较量,他们的情绪都异常激动,但各自关注的焦点却稍有差异。 只见赵兴成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牢牢锁定在了列青佳身上,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急切的渴望,仿佛要将对方每一个动作、每一丝变化都尽收眼底,并从中汲取到宝贵的经验和技巧。 因为对于赵兴成来说,像这样近距离地观察列青佳施展“烈刀法”可是前所未有的机会。 在此之前,列青佳所展现出的功夫要么是“风火拳”,要么就是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奇特刀法。而且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与列青佳一同并肩战斗,根本没有闲暇去仔细揣摩其中的奥妙。 与此同时,范锦扬的注意力则完全集中在了钱胜海身上。在他的心目中,钱胜海简直就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是值得自己用一生时间去攀登和学习的偶像。 钱胜海不仅身为一帮之主,将帮派管理得井井有条、风生水起;同时在家中也是一位体贴入微的好丈夫,拥有着幸福美满的家庭生活。因此,范锦扬暗下决心,一定要竭尽全力去学习钱胜海身上的所有优点。 就在这时,赛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紧张刺激的氛围让赵兴成和范锦扬的心情也随之跌宕起伏起来。 有时看到双方难分胜负,他们不禁会为自己支持的一方暗暗捏一把汗,心中充满了担忧。可当看到精彩绝伦的招式时,又忍不住由衷地发出赞叹之声。 不过,尽管内心波澜壮阔,他们表面上依然保持着平静,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聚精会神地欣赏着这场惊心动魄的对决。 另一张石桌上,朱慕虹和柳雪絮等五个人亦是安静地坐着,全神贯注地观看着这场激烈的比试。 尽管每个人的面部表情各异,但从她们专注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大家都在努力克制自己,以免对场上正在酣战的两人造成任何干扰,从而保证这场比试能够公平公正地进行下去。 朱慕虹微微眯起眼睛,目光紧紧锁定在列青佳身上。 当她看到列青佳重新拾起那把威震江湖的赤焰刀,并施展出凌厉无比的“烈刀法”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喜悦之情。 此刻,列青佳在她眼中仿佛与多年前武林青年大会上的清维重合在一起。那时的清维,同样也是这般意气风发、自信满满,每一招一式都充满了力量与豪情。岁月如梭,时光交错,如今再次见到这熟悉的场景,让朱慕虹不由得感慨万分。 随着比赛逐渐进入白热化阶段,列青佳的状态愈发勇猛精进。他手中的赤焰刀犹如游龙一般上下翻飞,攻势如潮,令人眼花缭乱。朱慕虹越看越是兴奋,心中暗忖:以列青佳目前展现出的实力和气势,要赢得这场比赛想必并非难事。 然而,坐在朱慕虹身旁的柳雪絮此时的心情却显得颇为复杂。 她的目光在场上两个男人之间游移不定。左边是昔日的恋人——那个曾令她心动不已的男子,同时也是父母好友的儿子。右边则是如今与她相濡以沫、携手同行的丈夫,更是她心灵深处的知己伴侣。 面对这样的局面,柳雪絮一时之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不知究竟该支持哪一方才好。 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与纠结之后,最终,她咬了咬牙,毅然决然地选择站在了丈夫这一边。 毕竟她深深地明白,自己和清维那段刻骨铭心的感情早已成为过眼云烟,随风飘散在了岁月的长河之中。现如今,对于清维,她更多的只是把他当作一个好朋友而已,顶多其中还夹杂着一些自己曾经对母亲许下的郑重承诺。 她无比满足于当下所拥有的这一切:疼爱自己的丈夫、温馨和睦的家庭以及稳定安宁的生活。因此,她下定决心要坚定不移地站在丈夫这边,给予他全力的支持和鼓励。 当然啦,善良的她同样不希望看到列青佳在比赛中受到任何伤害。当她看到钱胜海在比赛一开始就表现得相当出色,连连得分的时候,心中不由自主地为他感到欣喜若狂。 可是,随着比赛的推进,局势渐渐发生了变化。列青佳逐渐占据了上风,开始向钱胜海发起猛烈的攻势,给钱胜海造成了巨大的压力。这时,她不由得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一颗心也悬到了嗓子眼儿,暗暗为钱胜海捏了一把冷汗。 就在柳雪絮紧张万分之时,坐在她身旁的管晴歌却显得格外淡定从容。 只见她一脸平静,十分专注地观看着比赛,仿佛眼前正在上演的并不是一场激烈的较量,而仅仅只是一场普普通通的比试表演罢了。不仅如此,管晴歌还时不时地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上几口,那模样真是说不出的悠闲自在。 与此同时,坐在朱慕虹旁边的文似锦也是一脸沉静如水。 不过,与管晴歌单纯地欣赏比赛有所不同,文似锦更多的是抱着一种学习的心态来观看这场精彩纷呈的比试。她满心期待能够从中学到一些宝贵的实战经验和技巧,以便日后能更好地提升自己的能力。 而文似锦身旁的陈佩芳呢,则处于一种介于纯粹观赏和努力学习两者之间的状态,或许可以说是二者兼而有之吧。 她既会被场上选手们精湛的技艺所吸引,尽情享受比赛带来的视觉盛宴;同时也不忘从中汲取有用的知识和教训,不断充实自己。 明月高悬,宛如银盘洒下清冷光辉,将整个世界都映照得如同水洗般澄澈透明。夜色如诗如画,撩人心弦,让人不禁沉醉其中。 在胜雪山庄宁静而宽敞的后院里,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正在如火如荼地上演。场上的列青佳与钱胜海二人相对而立,各自手持兵器,眼神交汇之间仿佛有火花四溅。只见他们身形闪动,招式凌厉,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一时间打得难解难分,好不热闹。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自从九年前那场震撼江湖的武林青年大会之后,这两位曾经的对手如今再度狭路相逢,以刀枪交锋来一决高下。 九年的光阴足以改变许多事情,但唯一不变的是他们对武艺孜孜不倦的执着追求。这场比试,无疑成为了他们向世人证明自身实力的绝佳契机。 而在场下,两张古朴的石桌上,赵兴成等几人正安坐在那里,静静地欣赏着这场难得一见的比武盛宴。 月夜观赛,品茶论武,岂不快哉! 面对列青佳如潮水般汹涌而至的强大攻势,钱胜海只觉得压力如山倒,心中叫苦不迭。 转瞬间,只见列青佳身形闪动,招式如疾风骤雨,眼看着就要将钱胜海一举击溃。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钱胜海的抵抗竟如此顽强不屈! 他紧紧握住手中那杆留美枪,手腕急速转动,留美枪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炫目的弧线。 在经过短暂的适应之后,钱胜海终于摸清了列青佳的进攻节奏,并开始逐步重新构建起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不仅如此,他还能时不时地分心旁顾,用敏锐的目光暗自观察着列青佳的一举一动,试图寻找出其防守中的破绽。 再看列青佳这边,此时的他挥舞着手中长刀,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每一刀都带着凌厉无比的气势。 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犹如火山喷发一般,源源不断地从他体内喷涌而出。自从当年那次惊心动魄的夜探敌营行动失败,导致他心爱的赤焰刀不幸遗失之后,他便再也没有施展过这威震江湖的“烈刀法”。 而今日,失而复得的赤焰刀再次紧握于手,使得他重拾信心与勇气,在历经了开头数十个回合的激烈交锋之后,逐渐掌控住了战斗的节奏。 伴随着脑海中不断闪现的过往种种回忆,那些曾经的艰辛、挫折以及深埋心底多年的委屈和压抑,如同决堤之洪般涌上心头。 列青佳越想越是悲愤交加,手中的长刀也随之舞动得越发凶猛狂暴起来,一波又一波排山倒海般的猛烈攻势向着钱胜海席卷而去,仿佛要将自己这些年来所承受的一切痛苦与不公统统宣泄出来。 列青佳如同下山猛虎一般,攻势一浪高过一浪,其刀法更是犹如天边流云、山间溪水般灵动自如,连绵不绝地朝着钱胜海汹涌而去。每一刀都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仿佛要将眼前之人彻底击败。 然而,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击,钱胜海却毫不畏惧。 他紧咬牙关,凭借着内心那股不屈不挠的顽强意志以及多年来练就的精湛枪法,正在一步一个脚印地稳固着自己的防线。只见他双手紧握留美枪,枪尖闪烁着寒芒,上下翻飞间巧妙地化解了列青佳一次又一次凶猛无比的强攻。 此刻,钱胜海手中的留美枪舞动速度越来越快,所形成的防御圈也随之不断扩大。这使得列青佳的每一次进攻都如同撞上了铜墙铁壁一般,难以取得实质性的进展,其原本锐不可当的气势也渐渐减弱下来。 而就在此时,随着脑海中的各种思绪逐渐消散,列青佳心中的郁闷之气也随之排空。不知不觉中,他手上挥舞赤焰刀的力度开始放缓。 这个细微的变化并没有逃过钱胜海的眼睛,他瞬间捕捉到了对手的破绽。说时迟那时快,钱胜海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猛地发力一挥手中长枪,以雷霆万钧之势拨开了列青佳的赤焰刀。 紧接着,钱胜海不给对方丝毫喘息之机,急速转动留美枪,然后如闪电般向前猛刺一枪。这一枪快若疾风,直取列青佳要害部位。 列青佳见状大惊失色,匆忙之中只得迅速收回赤焰刀,并向后仰身躲避。与此同时,他还不忘将头部向右急转,总算有惊无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不过,尽管成功躲开了钱胜海的这一枪,但列青佳的处境依然不容乐观。他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即挥动手中赤焰刀,用力拨开近在咫尺的留美枪。随后,他接连后退数步,方才稳住身形。 反观钱胜海这边,由于刚刚那一枪刺空,并且长枪还被列青佳一刀拨开,导致他一时间失去了对武器的控制,整个人也跟着踉跄了一下。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匆忙撤回手中的留美枪,身子微微一晃之后,勉强稳住了身形。 就在这时,钱胜海的双眼突然闪过一丝亮光,仿佛发现了什么绝佳的机会。他顾不上片刻休息,双手迅速拨动着枪身,让留美枪再次舞动起来。 伴随着留美枪飞速旋转,犹如一个高速运转的飞轮,一股强大无比的枪气以惊人的速度汇聚到了钱胜海的周围。这股枪气浓郁得如同层层叠叠的云雾,环绕着他,让人感觉神秘而又危险。 另一边,经过一连串猛烈进攻的列青佳此时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由于之前的攻势过于凶猛,他现在已经有些用力过猛,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胸口剧烈起伏,气喘吁吁。然而,面对钱胜海即将发动的反攻,他也只能瞪大双眼,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蓄势待发。 不出所料,钱胜海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最佳时机。 只见他猛地一踏地面,整个人如离弦之箭一般向前飞奔而去。同时,他手臂发力,狠狠地一挥手中的留美枪,施展出了一招威力惊人的“满天星斗”。 刹那间,原本萦绕在他身旁的那股强大枪气瞬间四散开来,化作无数道闪烁着寒光的光芒,宛如夜空中璀璨夺目的繁星,铺天盖地地朝着列青佳激射而去。 列青佳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骇然失色。 不过,他毕竟也是久经沙场的高手,尽管此刻身体疲惫不堪,但依然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敏捷的反应能力做出应对。 只见他双脚急速移动,身形飘忽不定,就像一阵疾风在战场上穿梭。 与此同时,他不断挥舞着手中的赤焰刀,左挡右劈,竭尽全力躲避那些如雨点般袭来的星星点点的攻击,并将靠近自己的枪气逐一击落。 一时间,金属碰撞之声不绝于耳,火星四溅,场面异常激烈。 第107章 攻势如潮 只见列青佳身形如鬼魅,动作迅猛无比,不过眨眼之间,便巧妙地化解了钱胜海全力击出的那招“满天星斗”。 然而,为了成功挡下钱胜海这致命一击,列青佳也着实耗费了大量的体力。这使得他原本就已经疲惫不堪的身躯,此刻更是显得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反观钱胜海这边,他对于自己刚刚击出的这招威力惊人的“满天星斗”却是相当满意。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手中的留美枪再次舞动起来,带起一阵呼啸之声,如疾风骤雨般急速地向着列青佳攻去。 此时此刻,局势对于列青佳而言可谓是极其不利,根本不容许他有丝毫的犹豫和思考时间。但见他紧紧握住手中的赤焰刀,双脚牢牢地钉在地面之上,稳如泰山,全神贯注地准备迎接钱胜海即将到来的新一轮猛烈进攻。 没过多久,钱胜海便如猛虎下山一般扑杀而至,其手中的那一杆长枪宛如蛟龙出海,裹挟着无尽的威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地刺向列青佳。 面对这来势汹汹的一枪,列青佳临危不乱,手腕一抖,手中的赤焰刀顺势一挥,看似轻描淡写的一个动作,却精准地将这凌厉的一枪轻轻拨开。 紧接着,他趁势而上,猛地施展出了一招“疾刀”,只见那赤焰刀化作一道红色闪电,带着雷霆万钧之力狠狠地朝着钱胜海当头劈下。 钱胜海亦是反应神速,他眼见列青佳这一刀来势凶猛,不敢硬接,急忙收回留美枪,身子一侧,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对方这石破天惊的一击。 就在这时,列青佳忽然眉头一挑,心中瞬间闪过一条妙计。只见他手中的赤焰刀忽而变得缓慢沉稳,忽而又如疾风般迅疾,以一种独特的节奏交替施展着“缓刀”与“疾刀”这两招,令人眼花缭乱、防不胜防。 只见列青佳身形飘忽不定,手中长刀挥舞得虎虎生风。 他时而以凌厉无比的“疾刀”朝着钱胜海迅猛攻过,那刀光如同闪电一般划过虚空,带着令人心悸的呼啸声,直直冲向钱胜海,仿佛要将其一刀两段。 这般凶猛的攻势让钱胜海心头一惊,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同时全神贯注地应对着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击,不敢有丝毫懈怠。 而当钱胜海刚刚适应了列青佳狂风暴雨般的“疾刀”时,列青佳却突然变招,刀法瞬间变得缓慢起来,如同行云流水一般的“缓刀”施展而出。 这“缓刀”看似轻柔无力,但实则暗藏玄机,每一刀都恰到好处地格挡住了钱胜海的进攻,稳稳地守住了自己的防线。并且,借着这“缓刀”之势,列青佳还能够趁机调整呼吸,恢复些许体力,为下一轮的攻击做好准备。 大约每当列青佳挥出一招气势磅礴的“疾刀”之后,他便会毫不犹豫地立刻转换为“缓刀”,而且这一转变通常会持续三五招之久。这种快慢相间、刚柔并济的打法让钱胜海感到十分棘手,因为他根本无法摸清楚列青佳的套路和节奏。 一开始,钱胜海见到列青佳施展出那威猛无比的“疾刀”,心中暗自警惕,认为对方是想要发动一场快速而猛烈的反攻。 于是,他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双手紧紧握住那杆寒光闪闪的留美枪,不断地舞动着长枪,与列青佳展开激烈的交锋。 一时间,场上只听得兵器相交之声不绝于耳,火星四溅,好不热闹。 然而,就在钱胜海渐入佳境,越打越顺手之时,列青佳却毫无征兆地急速抽身后退,原本那凌厉的“疾刀”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那看似绵软无力的“缓刀”。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钱胜海一下子愣住了,他完全没有想到列青佳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改变战术。此时的他不禁有些疑惑,怀疑对方是不是故意使用这样的手段来引诱自己上当。 尽管心中充满了疑虑,但钱胜海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他深知战场上瞬息万变,任何一个小小的疏忽都可能导致致命的后果。 所以,他依然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果断地继续持枪迎战,只是动作比起之前明显谨慎了许多,显得有些战战兢兢。 而列青佳看到钱胜海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不禁一阵狂喜。 他原本以为钱胜海会趁着自己转换刀法的间隙,抓住机会发起一轮猛扑,可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保守,不敢轻易出击。这样一来,反而给了列青佳更多的时间和空间来调整自己的状态,进一步巩固优势。 于是乎,列青佳巧妙地抓住机会,趁着钱胜海分心防御之际,悄悄地调整呼吸、运转内力,开始暗暗恢复自己消耗殆尽的体力。 而另一边的钱胜海呢,则因为时刻担心着列青佳会突然发动偷袭和反击,所以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心神来巩固自己的防守阵势。 如此一来,他在进攻的时候就显得有些缩手缩脚,施展不开手脚,每一次出招都好像被无形的绳索束缚住一般,无法尽情发挥出应有的威力。 就这样,两人你来我往,相互交锋了数十个回合。这场战斗虽然说不上枯燥乏味、死气沉沉,但也称不上惊心动魄、扣人心弦,最多只能算是战况胶着、难解难分罢了。 在这段时间里,列青佳始终稳稳地把控着战场上的局势。他只是偶尔主动出击一下,大部分时间都是选择向后撤退,然后不断地通过灵活多变的身法移动位置,频繁地调动着钱胜海的身体跟着他一起挪移。 随着时间的推移,钱胜海越打越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经过一番冷静思考之后,他立刻意识到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于是,他当机立断,迅速改变战术,决定不再畏首畏尾,而是要放开胆子全力进攻。 刹那间,只见他双手紧紧握住手中那杆留美枪,手臂用力一挥,整支长枪便如同一条出海蛟龙般在空中急速飞舞起来,带起阵阵呼啸之声。 一会儿朝着列青佳疯狂横扫过去,一会儿又像闪电一样朝着她猛然直刺而去,其攻势之凶猛凌厉,简直让人目不暇接。 面对钱胜海如此猛烈的攻击,列青佳不禁心中大惊失色。 不过好在他刚才已经趁机恢复了七八成的体力,因此此刻还能够保持心境平稳。 只见他咬紧牙关,双手死死握住手中的赤焰刀,身形犹如鬼魅一般飘忽不定。 有时候他会轻盈地侧身一闪,躲开钱胜海的凌厉攻击;有时候则会奋起全力挥动手中长刀,硬生生地将那气势汹汹的留美枪给拨开挑飞出去。 眨眼之间,整个战场的气氛再次变得紧张刺激起来,精彩纷呈的对决让周围观战之人全都屏住了呼吸,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场中的两人。 钱胜海的攻势如狂风暴雨般愈发凶猛起来,每一击都蕴含着千钧之力,仿佛要将对方迅速击败。 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击,列青佳却毫不慌乱,他的防守宛如铜墙铁壁一般严密无缝,无论钱胜海如何出招,都难以突破他的防线分毫。 转瞬间,列青佳竟然彻底放弃了进攻,全心全意地投入到防守之中。只见他身形灵动,巧妙地躲避着钱胜海的攻击,同时手中的赤焰刀挥舞得密不透风,不给对手丝毫可乘之机。 钱胜海原本只是试探性地发动进攻,希望能稍微扭转一下当前被动的局面。 然而,当他察觉到列青佳完全没有反攻的迹象时,心中不禁一惊,恍然大悟:原来对方之前的打法并不是什么诱敌深入的计谋,而是为了争取时间、获得喘息机会所施展的障眼法罢了! 想到这里,钱胜海不由得为自己先前过于保守的策略感到深深的懊悔和自责。他暗下决心,一定要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尽快击败列青佳,以弥补之前失去的良机。 于是,钱胜海不再犹豫,情不自禁地加快了手中挥枪的速度。 刹那间,他大喝一声,使出了一招威力惊人的“风卷残云”。只见他手中的长枪如同一条咆哮的巨龙,挟带着无尽的威势,搅动起四周的气流,形成一股强大的旋风。 一时间,枪气四溢,如云似雾,弥漫在整个赛场之上。 伴随着钱胜海急速舞动长枪,那阵阵呼啸的风声犹如万马奔腾,震耳欲聋。而那团云雾也在他的操控之下,渐渐地远离他的身旁,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径直朝着列青佳席卷而去。 与此同时,钱胜海手中的长枪更是频频刺出,每一枪都快如闪电、疾若流星,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似乎要将列青佳刺穿。这一刻,他已然倾尽了全力,大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之势,决心要在这一击之间分出胜负。 列青佳见到这般情形,心中不禁猛地一惊,暗叫不好!他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收敛起有些分散的心神,迅速地挥动起手中的赤焰刀,毫不畏惧地迎向上过去。 但见他的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在赛场上急速飘移着。时而腾空跃起,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时而又轻盈地翻身旋转,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赤焰刀亦是挥舞得密不透风,将那些如箭矢般呼啸袭来的连绵不断的枪气一一击落。不仅如此,面对那猛刺过来、气势汹汹的留美枪,他更是巧妙地舞动长刀,或挡或挑,化解掉一波又一波凌厉的攻势。 然而,尽管列青佳已经使出浑身解数,但他的内心还是不由自主地暗暗叫苦不迭。 原来,经过一番巧妙的对战之后,他好不容易才恢复了大半的体力。他本想着先稍微休整一下,再继续积攒些实力,待到时机成熟之时,便可发动一场大规模的反攻,一举扭转战局。 可谁能料到,钱胜海竟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突然改变战术,朝着他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疾风骤雨般的连续强攻。 这下可好,列青佳不得不再次全力以赴地应对,大量地消耗着自己刚刚恢复的体力,局势变得愈发艰难起来。 反观钱胜海这边,却是越打越顺手,越打越畅快淋漓。 只见他完全放开了手脚,毫无保留地施展出自己的全部功力,奋力一搏。他手中的长枪犹如一条出海蛟龙,上下翻飞,左右腾挪,灵动异常。 随着他的每一次舞动,那汹涌澎湃的枪气都会不时地聚拢在一起,形成一股强大无匹的力量,然后朝着列青佳狠狠地一挥而去,其速度之快,简直让人目不暇接。 整个战场瞬间被激烈的打斗所笼罩,精彩绝伦的场面令在场众人眼花缭乱,纷纷情不自禁地拍手叫好。 不过,列青佳毕竟也是久经沙场的高手,自然不会轻易就范。面对钱胜海如此凶猛的攻击,他临危不乱,果断地变换招式。 只见他忽而施展“疾刀”招,刀法迅猛如电,令人防不胜防;忽而又切换到“猛刀”招,刚猛有力,势不可当。就这样,凭借着灵活多变的战术以及顽强不屈的斗志,列青佳成功地抵挡住了钱胜海如潮水般源源不断的猛烈进攻。 每当那凌厉无匹、裹挟着无尽威势的枪气自钱胜海手中呼啸而出时,列青佳不敢有丝毫怠慢,只见他娇喝一声,瞬间施展出“疾刀”!其身形如鬼魅般快速闪动起来,手中长刀更是如同闪电一般在空中急速挥舞,带起阵阵刺耳的破空之声。 在这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之下,列青佳不仅成功地避开了那一道道致命的枪气,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一一斩落于地,仿佛这些枪气在他面前不过是脆弱不堪的纸糊之物。 然而,钱胜海的攻击并未就此停歇。就在列青佳刚刚化解掉一波枪气之时,他手中那柄留美枪突然如毒蛇出洞一般猛地刺向列青佳。 面对如此迅猛的一击,列青佳毫不慌乱,他立即变招为更为威猛刚烈的“猛刀”。刹那间,他整个人气势暴涨,手中长刀也化作一道耀眼夺目的光芒,带着排山倒海般的力量狠狠地迎向了钱胜海的留美枪。 只听得“铛”的一声巨响,两件兵器相交之处迸发出无数火花。钱胜海这志在必得的一枪竟然被列青佳硬生生地给挡住了!而且,列青佳趁着钱胜海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巧妙地转动手腕,轻轻地将对方的长枪拨开。 钱胜海显然没有料到列青佳的实力竟如此强大,尽管他一直牢牢掌控着进攻的节奏,攻势犹如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汹涌而至,但每次都能被列青佳滴水不漏的防守给轻松化解掉。 眼见自己的一次次猛烈进攻都徒劳无功,接连受挫,钱胜海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懊恼和沮丧。 但此时此刻的他深知不能轻言放弃,毕竟自己目前的状态还算不错,如果就这样半途而废实在太可惜了。 想到这里,钱胜海咬咬牙,继续发动新一轮的攻击。之前他已经连续施展了数次威力惊人的绝招“风卷残云”,可依旧无法突破列青佳那坚不可摧的防线,更别提将其彻底击溃了。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钱胜海决定孤注一掷,毅然决然地变换招式。 只见他迅速向后连退数步,腾空而起额,与此同时,右手紧紧握住留美枪,开始疯狂地舞动起来。 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快,一股强大的气息从他身上骤然爆发出来。 眨眼之间,他的四周便弥漫起了浓厚的雾气,而那些原本四散激射的枪气此刻也仿佛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一般汇聚到一起,形成了一场密集的枪雨。 眼见时机成熟,他奋力一挥,枪雨斜射而下,攻向列青佳,一招“雨落菩提”陡然使出。 这场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在场众人皆是大吃一惊,谁也没想到钱胜海居然还有如此厉害的后手。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锁定在了战场中央,想要看看列青佳究竟该如何应对眼前这铺天盖地而来的恐怖攻击。 第108章 看招!雪落寒江 列青佳定睛一看,目光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阵惊愕。然而,他毕竟是久经沙场之人,很快便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慌乱,让自己恢复冷静。稍作思索之后,一个应对之策迅速在他脑海中成型。 此时的列青佳面色凝重,宛如一座沉稳的山岳般立定身形。他双手紧紧握住手中的赤焰刀,急速挥动。随着他的动作,赤焰刀开始在半空中飞速舞动起来,带起一片耀眼的红光和灼热的气息。 只听“唰”的一声,列青佳果断地施展出了一招“刚刀”。 刹那间,一股雄浑无匹的刀气从刀尖处源源不断地喷涌而出,并逐渐汇聚成一团炽热的能量球。这团能量球犹如一颗熊熊燃烧的烈日,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高温和光芒,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就在这时,钱胜海挥枪击出的漫天枪雨,也已铺天盖地般朝着列青佳席卷而来。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势,列青佳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反而双目圆睁,再次加快了舞动赤焰刀的速度,随后对准钱胜海的方位急速挥去。 场下观战的众人早已看得目瞪口呆,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巴,完全忘记了呼吸。这场惊心动魄的激战已经持续了数十个回合,但双方依然难分胜负,每一次交锋都是那么惊险刺激,让人叹为观止。 正当人们还沉浸在钱胜海刚才挥出的那招石破天惊的“雨落菩提”枪法之中时,列青佳的这招“刚刀”竟已使出。 随着钱胜海的这招“刚刀”挥出,一道强大的刀气便自赤焰刀四周飞腾而起,在空中急速旋转交叠,然后形成一条如火龙大小的强大火焰刀气。 只见那火焰刀气向着钱胜海疾驰而去。它在空中急速旋转着,所过之处空气都被撕裂开来,发出阵阵尖锐的呼啸声。眼看这条火龙就要撞上钱胜海,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刹那间,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刀气即以雷霆万钧之势冲向空中,与如丝般细密的细雨枪气相撞在一起。只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骤然响起,仿佛要撕裂这宁静的夜空。水火交锋之处,迸发出无数耀眼的火花和璀璨光芒,照亮了整个天际。 火焰刀气在与细雨枪气激烈对抗之后,瞬间四分五裂,化作点点火星向四周散去。与此同时,那密密麻麻、铺天盖地而来的枪雨也被这炽热的火焰尽数消融,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过多久,原本气势汹汹的刀气和枪气就像两个筋疲力尽的战士一般,一同渐渐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钱胜海缓缓地从半空中飘落而下,双脚稳稳着地。然而,此刻他的脸上却是布满了失望之色。回想起刚才自己连续施展出的三招绝技,每一招都是倾尽全力,但却依然无法战胜眼前这个强敌,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挫败感。 他暗暗叹息着,感慨于列青佳实力之强劲。尽管对方已经有许多年未曾使用过那“烈刀法”,但今日竟然能够施展出如此威猛霸道的“刚刀”招式来应对自己的攻击。 再看看自己,这些年来日夜不停地刻苦修炼,本以为已经有所成就,可到头来还是只能与对方打成一个平手而已。而且经过这场激战,身体上的疲惫之感愈发强烈,让他的心情更是跌落谷底,倍感哀伤。 而在赛场的另一边,列青佳在奋力挥出那记威力惊人的“刚刀”之后,也是感到之前好不容易恢复的体力仿佛被抽空了一大半。 他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下来。 但是,当他看到自己久未施展的“刚刀”招式居然成功抵挡住了钱胜海那招号称无坚不摧的“雨落菩提”时,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起来,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心中暗自得意道:“看来我这些年虽然荒废了不少时间,但这身武艺倒也没有生疏到哪里去啊!” 然而,此时的列青佳已然难以掩饰那深深的疲惫之色,只见他终于支撑不住,左腿单膝跪地,整个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 他的右手依旧紧紧握着那把赤焰刀,仿佛那是他最后的依靠,而他则张大嘴巴,拼命地喘着粗气,每一口呼吸都显得那么沉重和吃力。 稍微定了定神之后,列青佳缓缓抬起头来,目光投向了对面的钱胜海。 当他看到对方同样也是一脸的疲惫不堪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欣慰之情。 紧接着,他强撑着站起身来,双脚稳稳地站立住,然后挺直了身躯,对着钱胜海高声喊道:“胜海,感觉如何啊?我们是否还要继续这场激烈的较量呢?” 钱胜海听到列青佳的喊话后,迅速调整自己的呼吸,努力让气息尽快恢复平稳。 他一边平复着体内翻涌的气血,一边大声回应道:“当然要继续啦!列兄,今日能与你打得如此酣畅淋漓,实乃人生一大快事啊!”话音未落,他便毫不犹豫地提起手中的长枪,如同一道闪电般朝着列青佳疾驰而去。 列青佳见状,脸上露出一抹欣喜之色,随即大喝一声:“好!那就让我们尽情一战吧!”说罢,他双手握紧赤焰刀,毫不畏惧地迎着钱胜海冲了上去。 刹那间,只听得一阵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刀枪相交之处迸发出耀眼的火花,宛如夜空中绽放的绚丽烟花一般。 这一次,两人似乎心有灵犀一般,彼此之间都没有采取过于猛烈的强攻或猛扑战术,而是时而快速出招,时而缓慢应对,相互交替着展开攻击。 只见钱胜海突然施展出一招精妙绝伦的“星流霆击”,手中的长枪犹如一条灵动的蛟龙在空中飞舞盘旋,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朝着列青佳狠狠刺去。 面对这凌厉无比的一击,列青佳却表现得异常镇定自若。 他不慌不忙地挥动起手中的赤焰刀,看似随意地使出了一招“缓刀”。 这一刀看似轻柔无力,但其中蕴含的劲道却是恰到好处,刚好能够以四两拨千斤之巧劲轻松化解掉钱胜海的凶猛攻势。不仅如此,列青佳还趁着对方招式用老之际,巧妙地手腕一抖,将赤焰刀轻轻一挑,竟然直接拨开了钱胜海的长枪。 面对列青佳稳固的防守,钱胜海显得从容不迫、镇定自若。只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急速抽回自己手中那柄寒光闪闪的留美枪,然后稳稳地站定身形,全神贯注地提防着列青佳可能发起的反攻。 果不其然,就在挑开钱胜海的留美枪之后,列青佳动作如疾风般迅速,眨眼间就将自己的赤焰刀收回到身前。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再次出手,施展出一招“疾刀”,刀光闪烁之间,带着一股炽热的气息直直地朝着钱胜海中路由上而下劈去。 钱胜海见到如此凶猛的攻击袭来,脸上依旧毫无惧色。他神色自若宛如闲庭信步。 只见他右手紧握长枪,猛然一挥而出,枪尖准确无误地点在了列青佳的刀刃之上,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响,竟然轻轻松松地就挡下了这威力惊人的一击。 挡住列青佳的招数之后,钱胜海并未停下脚步,而是顺势紧握长枪,向前猛地冲刺几步。接着,他用力一挥,强大的力量透过长枪传递出去,狠狠地击打在列青佳的武器上,直接将对方逼退数步。 列青佳的这一招“疾刀”不仅没能成功突破钱胜海严密的防守,反而被其一枪挡下并且遭到击退,但他心中并没有因此产生恼怒之意。 他双脚刚一落地,便立刻调整姿势重新站稳身形,紧接着又是一招“疾刀”挥出,不过这一次他改变了攻击方向,目标直指钱胜海的左侧。 而钱胜海刚刚击退列青佳的进攻,自然也是不敢有半分懈怠和疏忽。他双眼如同鹰隼一般紧紧地盯着列青佳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静静地等待着对方接下来的第二次攻击。 没过多久,只看见列青佳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飘忽不定,眨眼之间就已经冲到了钱胜海近前。 此时此刻,钱胜海已然稳稳地站立着,手中紧握着长枪,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迎接这场激战。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原本众人皆以为列青佳会主攻钱胜海的左路,但他却突然改变策略,手中的刀锋猛然一转,朝着钱胜海的右路迅猛攻去。这一变招实在太过突然,令场下之人无不瞠目结舌。 但钱胜海毕竟经验丰富,反应极其敏捷。眼见列青佳的刀光袭来,他迅速转动手中的长枪,及时挡住了这凌厉的一击。只听得“铛”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仿佛夜空中绽放的绚丽烟花。 紧接着,钱胜海顺势轻轻一拨,巧妙地挑开了列青佳手中的赤焰刀。 然后,他手腕一抖,快速旋转起长枪,如同一条蛟龙出海一般,反刺向列青佳。 面对如此凶猛的攻势,列青佳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连连后退,同时将刀招转换为“缓刀”,全力以赴地进行防守。 一时间,场上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钱胜海手持留美枪,再次使出”星流霆击“,犹如疾风骤雨般不断发动进攻。 而列青佳则施展“缓刀”绝技,沉稳应对,滴水不漏。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无尽的威力和精妙的技巧。 虽然此时场上对战看似并不像人们想象中的那般激烈万分、惊心动魄,但其中所展现出的高超武艺和精湛战术,仍然让人叹为观止。 一方进攻时另一方严密防守,待时机成熟后便立即展开反击;而当对手反攻之时,则迅速转为防守态势,寻找新的破绽再度出击。 不知不觉中,双方已经交手了整整三十个回合。 尽管依然难以分出胜负,但经过这段时间的鏖战,二人的体力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恢复。 由于钱胜海长年累月坚持习武锻炼,他的体力显然要比列青佳恢复得更快一些。 只见那钱胜海双目圆睁,眼中精芒四射,显然此刻他的体力正值巅峰状态。 就在这一刹那间,他毫不犹豫地猛然挥动手中长枪,那长枪带着凌厉的风声,如同一道闪电般直直地朝着列青佳攻去。只听得“铛”的一声巨响,列青佳的攻势瞬间被击退。 紧接着,钱胜海并未有丝毫停歇,脚下连连后退数步,然后双腿猛地一蹬地面,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腾空而起。 他身轻如燕,在空中轻盈地施展起轻功来,同时双手紧紧握住那柄留美枪,开始缓缓地舞动起来。 随着他的动作,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丝丝缕缕的寒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这些寒气宛如白色的丝线,在空中上下翻飞、翩翩起舞,煞是好看。 围观之人无不大开眼界,心中暗自揣测着钱胜海究竟想要施展何种厉害招数。 而此时的钱胜海已然升至半空之中,他稳稳地站立于虚空之上,稍作停顿之后,突然间加快了手中挥舞长枪的速度。 刹那间,留美枪化作一团银色的光影,在空中急速盘旋舞动。伴随着这惊人的速度,一股股强大无比的枪气源源不断地从枪尖处喷涌而出。 这些枪气刚一出现,便迅速与周围聚拢过来的寒气相互融合。 二者相辅相成,使得原本纤细的白丝渐渐变得粗壮起来,最终形成了一条条白色的长条状物体。而后,这些白条又进一步交织在一起,最终化为一幅巨大的白色光幕。 这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快得让人目不暇接。 眨眼工夫,那道道白幕就已经随着留美枪的高速旋转而呼啸着席卷开来。与此同时,钱胜海手持长枪,目光锐利如鹰隼,不断扫视四周,试图寻找到列青佳所在的方位。 待到一切准备工作皆已完成,钱胜海大喝一声:“看招!雪落寒江!” 说罢,他双臂用力一挥,手中的留美枪顿时爆发出一股无与伦比的强大力量,携带着那漫天飞舞的白幕以及凛冽刺骨的寒气,以排山倒海之势朝着列青佳狠狠轰杀过去。 第109章 烈刀出,落雪融 列青佳自从被钱胜海那凌厉无比的一枪击退之后,双脚猛地发力,身体如同钉子一般稳稳地站立住了。 他的心跳急速加快,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惊恐和不安。因为他深知钱胜海的厉害,所以此刻更是全神贯注、战战兢兢地准备迎接钱胜海可能随之而来的更为凶猛的反攻。 然而,让列青佳感到万分诧异的是,钱胜海并没有如他所料想的那样立刻发起进攻,反而是连连向后退步。 这一幕实在太过反常,使得列青佳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心中充满了疑惑。不过尽管如此,他依然不敢有哪怕一丁点儿的掉以轻心,毕竟高手过招,稍有疏忽便可能招致致命的后果。 只见列青佳紧紧握住手中的赤焰刀,双手微微颤抖着,摆出一副严阵以待的防御姿势。 同时,他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钱胜海,仿佛要把对方的每一个动作都深深印刻在脑海里似的。只要钱胜海稍有异动,他便能迅速做出反应并予以回击。 不过,令他更意想不到的是,钱胜海竟然纵身一跃,腾空而起!与此同时,对方不断挥动手中长枪,将周围的寒气不断聚拢到自己身旁。 见到此景,列青佳的心不禁猛地一颤,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然而,在这紧张的时刻,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一抹赞赏之色——钱胜海这一手着实令人惊叹不已。 随着钱胜海在空中不断地挥舞长枪,寒气越来越浓郁,最终竟形成了一团巨大的白色寒气团。而此时的钱胜海,则宛如一尊战神般屹立于半空之中,威风凛凛,气势逼人。 列青佳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然后继续稳固自己的身形,加强防守。 他静静地凝视着钱胜海的一举一动,等待着对方发动攻击。 他一直看到钱胜海舞动留美枪,挥出枪气,枪气将寒气收拢合一,直至使出“雪落寒江”朝自己攻来为止。 随着钱胜海手中的长枪猛然一挥,一道强大无匹的枪气夹杂着凛冽的寒气呼啸而出,直朝着列青佳席卷而来。 刹那间,枪气与寒气相互交织融合在一起,化作漫天飞舞的雪花,纷纷扬扬地洒落而下。这些雪花看似轻柔美丽,实则蕴含着无尽的杀机。它们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列青佳疾驰而去,仿佛要将其彻底吞噬。 面对这铺天盖地而来的攻势,列青佳不敢有丝毫怠慢。他双眼微眯,集中精力,脚下步伐灵活多变,身子犹如鬼魅一般快速移动起来。 同时,他手中的赤焰刀也被舞动得虎虎生风,带起一片耀眼的火光,试图抵挡住那些如雪花般密集袭来的攻击。 就在这眨眼之间,列青佳的身旁竟以惊人之速凝聚起一股雄浑无匹、炽烈如阳的火焰刀气!此刻形势已然万分紧急,容不得半分迟疑,只见他双手疾舞,接连施展出两招“刚刀”。 随着他的动作,那两道原本气势磅礴的火焰刀气骤然幻化成两个小巧玲珑却蕴含无尽威能的小火球,宛如两颗燃烧的流星,划破长空,直直地朝着上方飞射而去。它们所过之处,空气都仿佛被点燃,带起一阵炽热的风浪。 那些纷纷扬扬飘洒而下的洁白雪花,在与这两个小火球相遇的瞬间,便如雪遇骄阳般迅速消融,化为一缕缕轻烟消散于无形。 而完成这一击后的列青佳并未停歇,他脚下步伐连动,向后急退数步方才稳住身形。紧接着,他再度将全身内力汇聚于右手之中,紧紧握住那柄闪烁着熊熊烈焰的赤焰刀,开始疯狂地急速挥舞起来。 伴随着他的舞动,一股比之前更加强大、更加狂暴的火焰刀气再度从赤焰刀上汹涌而出。这股火焰刀气犹如一头苏醒的巨兽,张牙舞爪,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此时的列青佳微微抬头,目光如炬,牢牢锁定住钱胜海所处的方位。然后深吸一口气,体内真气流转不息,全部贯注到手中的赤焰刀之上。下一刻,他猛然发力,口中低喝一声:“烈刀!” 刹那间,那道恐怖至极的火焰刀气瞬间发生剧变,竟然化作一个巨大无比的火球,并且还裹挟着那柄赤焰刀一同腾空而起,带着一往无前之势,风驰电掣般直冲向钱胜海所在之地。 再说那火球刀气裹挟着赤焰刀刚刚飞至半空之时,突然毫无征兆地急剧分裂开来,一分为二,变成了两个稍小一些的火球。这两个火球速度不减反增,紧随其后,依次向着前方那两个最初的小火球猛扑过去。 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响彻云霄。四个火球刀气相撞的那一刻,整个空间似乎都为之颤抖。撞击产生的能量冲击波向四周扩散开来,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环形涟漪。 紧接着,在这惊天动地的碰撞之后,四个火球刀气同时炸裂开来,化作无数零星的火点,宛如一场绚丽夺目的烟花盛宴在空中绽放。 这些星星点点的火点如同燃烧的萤火虫一般,与周围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急速交融在一起。瞬间,两者仿佛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相互侵蚀、消融,最终一同悄然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就在这时,原本被熊熊火焰刀气裹挟的赤焰刀此刻也只剩下了刀柄尾部的一小处火焰。这仅剩的火焰却宛如一颗璀璨夺目的彗星,以惊人的速度在空中急速穿梭着。 它所过之处,那些残存无几的雪花就像是遇到了克星一般,被迅速消融得无影无踪。 终于,随着时间的推移,赤焰刀上的火焰和刀气都渐渐消散殆尽。失去了力量支撑的赤焰刀犹如一片凋零的落叶,从高空中无力地滑落下来,直直地坠向列青佳所在的方位。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列青佳身形一闪,施展出精妙绝伦的轻功,整个人如同一只轻盈的飞燕般腾空而起。 他在空中灵活地翻转了一圈,然后准确无误地伸手握住了正在坠落的赤焰刀的刀柄。紧接着,他一个漂亮的翻身动作,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地上,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而在另一边,钱胜海自从使出那一招威力巨大的“雪落寒江”之后,心中不禁暗自得意起来。他慢慢地控制住自己的身体,缓缓地降落到地面上,脸上还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然而,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列青佳身姿飘逸地挥动着赤焰刀时,心中顿时一震。 他不曾想列青佳在舞动赤焰刀的同时,竟然能够快速地聚拢起一股异常强大的火焰刀气。这股火焰刀气在他的操控下,眨眼间就被一分为二,化作了两个熊熊燃烧的火球,呼啸着朝天空冲去。 这一幕让钱胜海始料未及,他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可事情远远没有结束,更令钱胜海震惊不已的是,列青佳在完成刚才那一系列令人惊叹的操作之后,居然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继续挥舞着手中的赤焰刀。 随着他的动作,又有一股新的火球刀气在他身边凝聚而成。这一次,这股火球刀气直接裹挟着赤焰刀,如同一道燃烧的流星一般,向着高空疾驰而去。 第110章 三连斩,三花殒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列青佳不敢有丝毫怠慢,他当机立断,深吸一口气后双掌猛力拍击地面,借着反作用力整个人腾空跃起。 紧接着,他在空中双手紧握赤焰刀,口中大喝一声:“旋风斩!” 伴随着这声怒吼,一股炽热无比的刀气从刀刃之上呼啸而出,形如一把巨大而锋利的长刀,以雷霆万钧之势直直地劈向那些纷涌而至的梨花。 只听得一阵清脆的撞击声响彻云霄,那股威猛霸道的刀气与漫天飞舞的梨花轰然相撞。 一时间,火星四溅,光芒四射,仿佛夜空中绽放的璀璨烟火一般。 然而就在这短暂的交锋之后,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那把由刀气幻化而成的长刀竟然势如破竹般地将所有的梨花一一斩断。 那些美丽的花瓣就像是失去了生命的蝴蝶一样,纷纷扬扬地飘落而下,最终坠落在地面上,化为点点尘埃消失得无影无踪。 眼看着自己成功将对方的攻势化解,列青佳心中不禁欣喜。 但还没等他来得及松口气,突然间,他感觉到一股比之前更加强劲、更加凌厉的枪气正从前方急速袭来。 原来,钱胜海趁着列青佳应对先前那一击的时候,已然悄无声息地再次聚拢起了一股更为恐怖的枪气,并趁此机会发动了新一轮的攻击。 列青佳还未来得及仔细端详眼前的局势,便急忙挥舞起手中的赤焰刀。只见他双目微闭,体内真气急速流转,刹那间,一股炽热无比的熊熊烈火从刀刃处喷涌而出。 此时,那凌厉的刀气与熊熊燃烧的火焰相互交织缠绕在一起,形成一道令人目眩神迷的壮观景象,光芒四射、璀璨夺目。 然而就在这时,钱胜海猛然挥出的那股强大枪气犹如一条咆哮的巨龙,张牙舞爪地朝着列青佳猛扑而来。面对如此威猛的攻势,列青佳心中暗叫不好,但却不敢有哪怕一丝一毫的犹豫和迟缓。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大喝一声,双手紧紧握住赤焰刀,用力一挥,将周身环绕的所有刀气以及那熊熊烈焰同时击打出去。伴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这一击化作了一记威力惊人的“烈日斩”,径直迎向了汹涌而至的枪气。 而在另一边,钱胜海深知自己刚刚挥出的第一式枪招虽然气势磅礴,但想要一举击败实力强劲的列青佳恐怕并非易事。因此,当他刚刚施展出第一招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开始暗自运功,酝酿着接下来更加强悍的招式。 果不其然,当他亲眼目睹列青佳以精妙绝伦的“旋风斩”轻而易举地将自己挥出的梨花枪气尽数化解之时,他毫不犹豫地再次挥动手中长枪,又一道比之前更为凶猛霸道的枪气呼啸而出,直直地袭向身处半空之中的列青佳。 这股枪气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射向苍穹,待到冲至高空之后,竟然神奇般地四散开来。 只不过与之前有所不同的是,这次的枪气幻化成了一串串金光闪闪、绚丽夺目的桂花,宛如满天繁星般弥漫于空气当中,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前突刺而去。 眨眼之间,“烈日斩”所掀起的那片连绵不绝的火海已然铺天盖地般地涌向了金桂枪气。两者相遇的瞬间,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火光冲天而起,一时间整个空间都被映照得通红一片。 刹那之间,熊熊火光连成一片,犹如一条火龙在空中肆意飞舞,转瞬间就将那璀璨夺目的金光枪气吞噬殆尽。就在这时,原本气势汹汹的火焰刀气也如同夜空中的流星一般,稍纵即逝,消失得无影无踪。 列青佳见状,一直紧绷着的心弦终于稍稍放松下来,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整个人都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随后,他轻盈地落在地上,宛如神仙降临凡尘。 而另一边,钱胜海自从奋力挥出那招凌厉无比的金桂枪气之后,心情始终忐忑不安。他瞪大双眼,目不转睛地紧盯着列青佳所处的方向,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当他亲眼目睹列青佳施展出那惊世骇俗的“烈日斩”时,心中不禁暗暗叫苦,已然料到自己精心酝酿的这一招恐怕难以抵挡对方的攻势。 可是此刻,他脑海中竟然一时想不出任何应对之策,只能满心好奇地想要看看列青佳这一招到底有着怎样惊天动地的威力,又是通过何种手段来化解自己的招数。 待到“烈日斩”以摧枯拉朽之势将金桂枪气尽数焚毁之后,钱胜海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声长叹,脸上流露出钦佩之色。对于列青佳如此高深莫测的武艺,他此时已是由衷地折服。 不过仅仅过了片刻功夫,钱胜海便迅速回过神来,重新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只见他微微挑起眉毛,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之意,似乎已经下定决心要来一场最后的生死较量。 紧接着,他身形一晃,脚下步伐变得灵动起来,缓缓向前迈进。每走一步,他手中那杆留美枪都随之舞动,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随着他的脚步不断移动,四周原本零散的枪气开始逐渐汇聚在一起,形成一股强大的气场。 不过转瞬之间,只见钱胜海的身侧迅速汇聚起一团雄浑无匹的枪气,宛如一朵朵绚烂盛开的鲜花,层层叠叠、绵延不断地绽放开来。 和之前与茶林那场激战有所不同的是,此刻环绕在他身体周围的这些花朵形状的枪气已经完全凝聚成型,仔细看去竟然形似娇美的荷花一般。 列青佳略微喘息了几口大气后,目光紧紧盯着钱胜海再次挥舞着长枪朝自己猛扑过来的身影。他毫不迟疑地收敛心神,双手紧紧握住手中的赤焰刀,不停挥动着,并迈开大步向前疾冲而去。 没过多久,在他的身旁也缓缓升腾起一道道汹涌澎湃的火焰刀气。 转瞬间,两人就如同两颗流星般狠狠地碰撞到了一起。 钱胜海手中的长枪如同蛟龙出海一般上下翻飞、左右盘旋,那些由枪气幻化成的荷花更是以惊人的速度飞速旋转着朝着列青佳猛攻过去。 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势,列青佳却毫无惧色。只见他身形一闪,迅速向左移动,紧接着右手猛地一挥,施展出一招威力惊人的“破军斩”。 刹那间,他手中的赤焰刀化作一道耀眼夺目的火光,仿佛一把巨大无比的斧头狠狠劈向面前的山峰一般,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只听得一阵清脆的响声传来,那些率先冲向他的荷花枪气纷纷被这威猛绝伦的一击给硬生生地斩断在空中,化为点点星光消散无踪。 还没等钱胜海来得及做出反应,列青佳脚下步伐不停,顺势一个转身,而后高高跃起,从上往下又是一记势大力沉的“破军斩”。这一竖刀犹如泰山压卵一般,刚猛霸道至极,熊熊燃烧的火焰顺着刀刃呼啸而下,直直地朝着钱胜海当头劈去! 钱胜海眼见此景,心中一凛,脚下不敢有丝毫怠慢,接连向后退出好几步。只见他面色凝重,双手紧紧握住留美枪,迅速地挥舞起来。随着他的动作,原本散落在四周的枪气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一般,纷纷朝着他汇聚而来。 待枪气聚拢之后,钱胜海深吸一口气,猛地用力一挥手臂。 刹那间,那股由荷花枪气凝聚而成的强大力量如同一条巨龙般呼啸而出,在空中急速旋转着。眨眼之间,这股力量便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状气流,其中还隐隐带着弥漫的水气,令人不禁为之侧目。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股旋涡状的荷花枪气即将击中列青佳之际,只见后者大喝一声,施展出一招名为“破军斩”的绝技。 然而,钱胜海所发出的这股荷花枪气威力实在太过惊人,仅仅只是轻轻一转,便巧妙地将列青佳的“破军斩”化解于无形之中。 还没等列青佳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钱胜海已然再次舞动起手中的长枪,如疾风骤雨般向着对方攻去。 此刻,他手中的那一杆长枪犹如一头凶猛的猛虎,上下翻飞、左右腾挪,时而迅猛突刺,直取列青佳要害;时而大开大合,横扫千军万马。 而在钱胜海的身周,那些荷花枪气也并未停歇,它们不时地转动着,配合着主人的攻势,一同袭向列青佳。 面对钱胜海如此凌厉的攻击,列青佳却丝毫不乱阵脚。他反应极为敏捷,手中的赤焰刀瞬间化作一道红色闪电,带着阵阵呼呼风声,迎着钱胜海的长枪而去。只听“铛铛铛”一阵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列青佳时而使出全力,奋力一挥手中的赤焰刀,准确无误地挑开钱胜海的突刺;时而身形灵活地一转,运用独特的刀法技巧将留美枪牢牢地包裹住,然后顺势向前猛推,试图打乱钱胜海的节奏。 不仅如此,他还要时刻留意来自四面八方的枪气袭击,稍有不慎便可能会被击中。 就这样,两人在激烈的战斗中你来我往,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十来个回合。 经过一番苦战,列青佳逐渐适应了钱胜海的攻击套路,并且开始加快手中赤焰刀的舞动速度,寻找机会对钱胜海展开反击。一时间,场上刀光剑影交错纵横,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只见列青佳双手紧紧握住那把赤焰刀,猛地向前一挥,刀刃在空中划过一道红色的弧线,带着炽热的气息,直直地朝着钱胜海攻去。 而钱胜海却不慌不忙,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身形一闪,轻松避开了列青佳的这一击。紧接着,他手腕一转,手中的留美枪犹如灵蛇一般,迅速向着列青佳刺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战斗愈发激烈。 列青佳舞动着赤焰刀的速度越来越快,每一刀都蕴含着巨大的力量和灼热的温度。他的四周渐渐弥漫起一层浓郁的刀气,这些刀气相互交织、融合,最终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钱胜海的荷花枪气虽然凌厉,但每次撞击到那道防线时,都会被无情地反弹回来。然而,钱胜海并未因此退缩,反而激起了他更强烈的斗志。 钱胜海深吸一口气,体内真气流转,灌注于双臂之上。 他手中的留美枪瞬间变得光芒四射,枪尖闪烁着寒芒,如同点点繁星。 紧接着,他以更快的速度挥舞着长枪,枪影重重,如同一朵盛开的莲花,美丽而致命。同时,他不断聚集周围的枪气,然后时不时地猛然挥出,一道道强大的枪气如离弦之箭般射向列青佳。 此时,场中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众人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场精彩绝伦的对决。 只见列青佳的赤焰刀与钱胜海的留美枪一次次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火星四溅。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招式变幻莫测,打得甚是热闹,让人看得眼花缭乱。比试由此进入白热化阶段。 列青佳手中的赤焰刀忽而向左猛力劈砍,仿佛要将虚空撕裂;忽而向右疾速横扫,带起一阵狂风。 而钱胜海也毫不逊色,他一会儿挺枪直挑,枪尖直指列青佳的咽喉要害;一会儿又横枪一拨,巧妙地化解掉列青佳的攻势。 转眼间,两人已经交手数十回合,依然难分胜负。 就在这时,钱胜海突然改变战术,他身形一晃,如同鬼魅一般绕到了列青佳的身后。趁其不备,他猛地一枪刺出,直取列青佳的后心。 列青佳察觉到危险逼近,急忙转身应对。但由于事发突然,他还是有些手忙脚乱。好在他反应迅速,连忙用赤焰刀挡住了这致命的一枪。 不过,钱胜海的攻击并未停止,他顺势一抽枪杆,接着又是一记猛扫,逼得列青佳连连后退。 面对钱胜海如此凶猛的反攻,列青佳不敢有丝毫大意。 他一边左避右闪,灵活地躲避着钱胜海的攻击;一边上下挥舞着赤焰刀,竭力抵挡着对方源源不断的攻势。尽管处于下风,但列青佳始终没有放弃抵抗,他咬紧牙关,苦苦支撑着。 钱胜海此时的攻势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地向着对手席卷而去,但这般凌厉的攻击对自身真气的损耗也是极大的。 只见那莲花枪气尽管气势汹汹,但面对对方坚固如铁壁铜墙般的刀气防线时,却始终难以突破分毫。 钱胜海见状,心中不由地焦躁不安起来,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再次加强了枪气的威力,同时驱动着这股强大的力量朝着敌人狠狠地威逼过去。 而另一边的列青佳,则一边沉着冷静地抵挡住钱胜海如暴风骤雨般袭来的枪招,一边暗暗运功,不断地巩固着自己身前的刀气防线。 即便当前的局势对他而言颇为不利,但他却没有显露出半分慌乱之意,反倒是十分注重均衡发力,以防用力过度而出现破绽。 与列青佳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钱胜海眼看着自己逐渐占据上风,内心的求胜欲望变得愈发强烈起来。再加上此刻那莲花枪气稳稳地掌控住了进攻的主动权,更是让他容不得有哪怕一丝一毫的退缩念头。 就这样,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连续激战了整整二十个回合之后,钱胜海终于下定决心要做最后的奋力一搏。 刹那间,只见他手中的长枪如同一条被激怒的狂龙,舞动得愈发迅疾如风,其招式不仅灵活多变令人眼花缭乱,而且每一击都蕴含着排山倒海般的刚猛劲道,使得那莲花枪气也随之变得越发强盛凶猛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在苦苦迎战并伺机而动的列青佳突然眼中精光一闪。原来,经过长时间的观察和等待,他终于发现了一个稍纵即逝的战机。 只见他先是看似随意地挥出一记虚幻的刀招,成功地分散了钱胜海的注意力。紧接着,他当机立断,迅速运气,瞬间化出一道熊熊燃烧的赤焰刀气,直直地朝着钱胜海呼啸而去…… 一招强大的“破军斩”使出,钱胜海周围的荷花枪气瞬间被击破。随后列青佳趁着钱胜海反应不及之时,赤焰刀急速挥出,抵在他胸前。 三连斩,三花殒!列青佳获胜! 第111章 三段斩 列青佳手中长刀舞动如飞,其招式快若闪电,令人目不暇接。在场的众多旁观者瞪大了眼睛,却依旧无法看清他每一招式的变化轨迹。 另一边,钱胜海在莲花枪气被击破之后,便急忙将四散的枪气重新聚拢起来,并迅速调整战略,转为全力防守。 然而,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列青佳竟然能够这般果敢决绝,毫不拖泥带水地抓住这转瞬即逝的短暂间隙,以雷霆万钧之势,挥舞着长刀朝着自己猛扑过来。 正所谓高手之间的对决,稍有疏忽大意或者犹豫不决,都可能导致满盘皆输。此时此刻,钱胜海深深地体会到了这个道理,心中不禁暗自懊悔自己刚才那一瞬间的分神。 随着列青佳的凌厉攻势逼近眼前,钱胜海拼尽全力抵挡,但终究还是棋差一招。只见他身形一晃,手中长枪险些脱手而出。最终,他长叹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列兄,小弟认输了!” 听到这话,列青佳立刻止住了进击的步伐,急速收回那把赤焰刀,然后干净利落地将其归入刀鞘之中。紧接着,他双手抱拳,向着钱胜海微微躬身行礼,朗声道:“承让了,胜海!” 钱胜海也不甘示弱,迅速收起留美长枪,同样拱手还礼,满脸钦佩之色地道:“列兄刀法精妙绝伦,小弟甘拜下风,实在是心服口服啊!” 列青佳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迈步向前,伸手亲昵地搂住钱胜海的肩膀,豪爽地大笑起来:“哈哈,好啦,胜海。我们都是江湖中人,那些虚头巴脑的客套话就免了吧。今晚这场比试,真可谓是惊心动魄、畅快淋漓啊!至于胜负之分嘛,其实并不那么重要。” 稍稍喘了口气后,他继续说道:“实不相瞒,经过这番激战,我也是累得够呛,感觉身体都快要散架了。走,我们赶紧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才是正事儿!” 钱胜海脸上浮现出一抹略显尴尬的笑容,随后只见他用右手稳稳地握住那柄留美枪,与列青佳并肩而行,一同走向不远处摆放着的一张石桌,并双双落座。 就在这时,柳雪絮等五人也迈着轻盈的步伐从另一张石桌上徐徐走来。 柳雪絮动作优雅地从身旁婢女的手中接过精致的茶壶,然后小心翼翼地拿起钱胜海面前的茶杯,将其斟满。 接着,她轻轻吹去茶水表面的热气,这才面带微笑地将茶杯递到钱胜海的面前。 钱胜海见状,赶忙放下手中紧握的留美枪,伸出双手郑重地接过柳雪絮递来的茶杯,同时微微颔首,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 紧接着,钱胜海先是轻轻地抿了一小口杯中的香茗,感受着那股清醇的茶香在口中弥漫开来。 稍作品味之后,他才慢慢地将茶杯放回桌面,目光转向坐在对面的列青佳,缓缓开口询问道:“列兄,方才你使出的最后那三招可真是精妙绝伦,但看起来似乎并不像是烈刀法所独有的武功路数啊!不知其中究竟有何奥妙呢?” 此时,列青佳刚好也伸手接过了朱慕虹为他斟满的一杯热茶。听到钱胜海的问话,他先是不急不缓地轻啜了一口杯中滚烫的茶水,待咽下之后,这才潇洒地放下茶杯,随即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笑罢,他神色飞扬地回答道:“哈哈,胜海,你果然好眼力!实不相瞒,最后的那三招的确并非源自我们烈刀门的传统武学,而是我自行钻研创造出来的新招式。它们各自有着独特的名称,依次叫做‘旋风斩’、‘烈日斩’以及‘破军斩’。” 文似锦与陈佩芳并肩而立,静静地站立在朱慕虹的身后。而另一边,管晴歌则轻盈地站在了柳雪絮的身侧。她们三人皆沉默不语,全神贯注地聆听着列青佳和钱胜海之间的交谈。 此刻的朱慕虹面色如水般沉静。 毕竟,这令人瞩目的三招威力究竟有多大,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想当初,正是她亲眼见证并亲身经历了列青佳如何悟出这惊世骇俗的三招,并最终将它们打磨成形。 再看柳雪絮这边,只见她蛾眉微蹙,美眸之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惆怅之意。 她暗自为自己丈夫的落败而感到惋惜,并时不时地轻轻拍打着钱胜海宽厚的肩膀,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给予他一些慰藉和鼓励。每一次拍打都显得那么轻柔,仿佛生怕惊扰了正在沉思中的丈夫,但其中蕴含的关切之情却是溢于言表。 赵兴成听到列青佳说出那三式刀招名之后,整个人都沉浸在了回忆之中。 他紧闭双眼,不断地回忆着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比试场景。每一个动作、每一次交锋,都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同时,他也努力回想起之前观看过的列青佳的实战出招画面,想要将这些片段拼凑起来,找出其中隐藏的奥秘。 一旁的范锦扬更是紧张得不行,只见他使劲儿伸长了脖子,唯恐错过任何一点细节;两只耳朵竖得高高的,仿佛要把周围所有的声音都尽收耳底。他心中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毕竟,在他眼中,自家帮主在这场战斗中的发挥已然称得上是惊才绝艳,但没想到最终还是输给了列青佳。 所以此刻,他迫切地渴望了解到这位神秘对手所使用的武功到底有何神奇之处,竟然能够如此轻易地战胜自己崇拜已久的偶像。因此,对于这三式刀招,范锦扬可以说是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浓厚兴趣。 钱胜海听了列青佳所言之后,脸上的疑惑之色不仅没有消散,反而愈发浓厚起来。 只见他微微皱起眉头,紧紧盯着列青佳,接着追问道:“哦?真的仅仅只有这三招吗?难道就没有其他的招式可以与之相互配合,像那位朱姑娘的“长虹剑法”那般,形成一整套独具特色的刀法不成?” 此时,列青佳静静地坐在那里,宛如一座雕塑般一动不动。 他先是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小口茶水,然后缓缓放下杯子。 随着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然洒脱的笑容,爽朗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哈哈,确实仅有这三招而已。这三招其实只是我在机缘巧合之下偶然获得的灵感,并在闲暇时光里慢慢琢磨、精心打磨,最终才有了现在这般模样。” 说着,他不禁坐直身子,满脸自信地地说道:“我可从未想过要刻意去创造出什么特别厉害的招数来呢!胜海,如果你对此感兴趣的话,不如就由你来给这三招赐予一个响亮的名号吧?” 钱胜海闻听此言,心头猛地一颤,不禁暗自感叹道:”列青佳的武学天赋实在是远远超出我啊!“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激荡的心绪稍微平静一些下来。 稍作停顿之后,他方才缓缓开口回应道:“列兄当真是个练武奇才呀!既然你都已经如此说了,那小弟我就不推辞啦,斗胆尝试一下给它们取个合适的名字好了。” 话音刚落,只见他伸出右手,轻轻地托起下巴,双眼微闭,整个人瞬间沉浸到了深深的思考当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周围一片寂静,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终于,就在众人几乎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钱胜海突然睁开双眼,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他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高声喊道:“有了!我想到了一个好名字——‘三段斩’!我们不妨就把这三招称作‘三段斩’,不知大家觉得怎么样呢?” 众人听闻此言,心中皆不由自主地震颤了一下,仿佛一道惊雷在心头炸响。他们纷纷陷入沉思之中,反复咀嚼着那个名字——“三段斩”。 只见列青佳紧闭双唇,默默地将其念叨了三四遍,每念一遍,眼神中的光芒便愈发闪亮起来。 沉默良久之后,他终于缓缓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并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接着,他兴奋地开口说道:“‘三段斩’?真是个好名字啊!一刀下去,便是一段断裂;三刀挥舞而出,自然就是三断!哈哈哈……从今夜开始,我所施展的这三招刀法总算有了一个如此响亮而又贴切的名号啦!” 其余几人在倾听完列青佳对于这一刀法名称的详细阐释之后,也不禁连连点头称是。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赞赏之意,显然大家都认为“三段斩”这个名字确实精妙绝伦、恰到好处。 然而,就在这时,原本面带微笑的钱胜海却突然止住了笑声,不住地摇头叹息起来。他一脸懊恼地说道:“哎,实在是惭愧至极啊!今夜我的‘陌上花开’竟然屡次被你那威力惊人的‘三段斩’给接连斩断呐!” 列青佳听到这话,瞬间愣住了,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尴尬。他意识到自己刚才因为过于兴奋,说话时没有考虑到钱胜海的感受,不禁感到有些懊悔和自责。 于是,他赶忙抱拳施礼,向钱胜海赔礼道歉道:“实在抱歉啊,胜海!我刚刚太过兴奋,以至于口不择言,还请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呀!” 钱胜海见状,轻轻摆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恢复平静,然后缓声说道:“无妨无妨,列兄你的技艺的确比我高明许多,输得心服口服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说罢,他朝着列青佳微微一笑,气氛也随之缓和下来。 虽然钱胜海嘴上说着并不介意,但列青佳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他稍微沉吟了一下,然后迅速转移话题,微笑着对钱胜海说道:“胜海,你实在太过谦虚啦!你的‘陌上花开’当真精妙绝伦。刚才在场上,说实话,我其实并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够战胜你呀。这次能赢,不过是我运气好一些罢了。” 说到这里,他不禁朝着钱胜海投去了一道充满赞赏之意的目光。 随后,他话锋一转,正声问道:“话说回来,方才你在场上所使出的‘陌上花开’似乎跟茶林那战大不相同啊。尽管我忙于应战,并未细看,但隐约看到你先后幻化出了梨花、桂花和荷花这三种不同的花形。这其中有什么玄机吗?” 钱胜海听到列青佳如此真诚地肯定自己,又见到对方主动提起了自己颇为自得的绝技“陌上花开”,心情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整个人都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精神抖擞。 他立刻提高声音,兴致勃勃地回答道:“哈哈,列兄果然慧眼如炬!实不相瞒,当我施展‘陌上花开’时,不知为何,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了这三种花朵的优美姿态。” 说到起兴,他忍不住挥动双手,绘声绘色地说道:“于是乎,我灵机一动,索性尝试将它们融入到我的枪气当中,然后尽情地挥洒释放出去啦!没想到效果竟然还不错呢!” 列青佳听后,兴致愈发浓厚,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调侃着说道:“哈哈,胜海!我看你真是个练武奇才!真没想到,短短时间内,你的武艺竟然能够精进至此,进步神速啊。” 说着,他边回忆边说道:“我还记得下午茶林中那一战,你不过才刚刚施展出百花齐放般的招式,而到了今夜这场比试之中,已然能够一气呵成地幻化出足足三种不同花形的枪气啦!” 钱胜海谦逊地摆了摆手,脸上同样洋溢着欣喜的笑意,回应道:“列兄过奖啦,此次能有这般突破,全赖与列兄的这一战啊,正是这场激烈交锋彻底激发出了我的潜藏实力。” 列青佳听闻此言,连连颔首表示认同,随即说道:“甚好!甚好啊!今夜这场比试下来,你我二人各有所获!既然你赠予我那刀法名——‘三段斩’,那么我便投桃报李,提议你将这‘陌上花开’升级为一套完整的枪法名称吧!” 稍稍停顿片刻后,他接着说道:“至于其中所包含的梨花、桂花以及荷花三种花形枪气招式,则完全可以分别细化成独立的一招一式,并各自赋予一个独具特色的响亮招式名称,不知你意下如何?” 这番话语一出,在场众人不禁皆是一愣,显然被列青佳如此大胆新奇的构想给震惊到了。 尤其是范锦扬,表现得最为激动兴奋,他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和期待,恨不能立刻知晓经过此番升级之后,这“陌上花开”究竟会蜕变成为一种何其厉害的绝世枪法。 第112章 梨花白,长枪舞,开春酿就雪中醉 站在钱胜海身旁的柳雪絮,听到这话后,娇美的容颜上瞬间绽放出如花般灿烂的笑容,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她赶忙弯腰对着钱胜海,柔声细语说道:“相公,列大哥这个主意真是太好了呢!你想想看,列大哥身怀绝技‘三段斩’,威力惊人。朱姐姐的‘长虹剑法’更是精妙绝伦,令人赞叹不已。倘若你创出了这‘陌上花开’枪法,那便可与他们齐名了!” 而站在一旁的管晴歌,听了柳雪絮所言后,亦是兴奋不已。 她迫不及待地插话道:“对嘛,姐夫!你可得加把劲儿,务必把这‘陌上花开’枪法练成了才好啊!只要你成功了,博浪帮的实力必然会因此而大大增强, 令江湖人士为之侧目!” 范锦扬见柳雪絮姐妹皆如此支持钱胜海,自然也不甘示弱,连忙随声附和道:“可不是嘛,帮主!我对您可是充满了信心呐!我想帮中的各位师兄弟们也是如此,他们必定满心期待着您早日练成这绝世枪法,带领大家走向辉煌之路呢!” 钱胜海扭头环顾四周,就看到身边这些亲朋好友们一个个满怀期待、热情洋溢的样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倍感欣慰和鼓舞。 此时此刻,他已然没有丝毫犹豫,眼神坚定,豪爽而又自信满满地回答道:“好!既然大家都如此信任我,那我自当全力以赴,谨遵列兄之良策,努力完善这‘陌上花开’枪法!不过嘛,这三式枪招还得麻烦列兄费心给起个响亮的名字才行哦!” 列青佳看到钱胜海重新找回自信后,自己的心情也如同春日的暖阳般变得格外舒畅和明媚起来。他毫不犹豫、干净利落地回应着钱胜海,表示愿意全力相助。 紧接着,列青佳微微低下头去,开始陷入了一阵深思之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经过许久的等待之后,灵感如清泉一般涌上心头。 列青佳微微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开口说道:“嗯,有了,我想出来啦!对于梨花枪气这一招式,不妨就称之为‘梨花开春’吧,你们觉得怎么样呢?” 钱胜海一直紧紧注视着列青佳,想要第一时间知晓对方的答案。当他听到“梨花开春”这个名字的时候,先是瞬间一愣,呆呆看着,随后脸上才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 他情不自禁地拍起手来,难掩激动地大声赞叹道:“太好了,简直太妙了啊!‘梨花开春’,这个名字不仅形象生动,而且寓意深远。想象一下,洁白如雪的梨花盛开之时,长枪舞动之间,仿佛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陶醉其中不能自拔呀!” 言罢,他还不由自主地吟诵道:“梨花白,长枪舞,开春酿就雪中醉!” 列青佳眼见钱胜海诗兴大发,不禁对其才华横溢深感钦佩,连连竖起大拇指,由衷夸赞道:“好诗,真是一首好诗啊!诗情画意,令人心驰神往!胜海啊!你果然是名副其实的‘东南儒枪将’,文思敏捷,出口成章,令人佩服啊!” 说着,他顺势环顾四周,却见众人同样已被钱胜海这一番话深深感染,纷纷沉醉于钱胜海道出的诗情画意间。 过了一会,列青佳才继续说道:“既然现在大家的兴致都这么高,气氛又如此热烈欢快,那么剩下的两个枪招名称,倒不如我们一起好好琢磨琢磨吧。毕竟,独自享受快乐哪比得上与众人一同欢乐来得痛快呢!” 大伙听了列青佳这番话,皆是深表赞同,一个劲地点头称是,并应允下来。 随即,他们便一个个皱紧眉头,全神贯注地思索起来。 刹那间,原本热闹非凡的院子里突然变得鸦雀无声,静得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清晰听见。就这样,时间在沉默中悄然流逝。 没过多久,一直苦思冥想的朱慕虹忽然眼前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似的,她轻启朱唇,柔声说道:“咦,关于桂花枪气那一招,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不错的名字哦——‘三秋桂子’,不知道大家意下如何呀?” 柳雪絮一听到“三秋桂子”这四个字,娇躯微微一颤,美眸瞬间亮了起来,宛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 她朱唇轻启,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道:“‘三秋桂子,十里荷花’!那第三招就叫‘十里荷花’如何?”话音未落,她那张清丽脱俗的面庞上已满是欣喜之色,仿佛发现了稀世珍宝一般。 此时的钱胜海正沉浸在“三秋桂子”所营造出的美妙意境之中,细细回味着其中蕴含的韵味。然而,他尚未回过神来,又被柳雪絮抢先说出了“十里荷花”这个名字。不过,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对这两句诗的喜爱之情。 只见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会心的微笑,然后开始反复吟诵着“三秋桂子,十里荷花”这一句诗词。随着每一次的吟诵,他脸上的满意之色便愈发浓郁,就像品尝一杯陈年美酒,越品越是香醇可口。 终于,钱胜海即使意犹未尽,仍旧停下了口中的吟诵,目光坚定地看向众人,大声说道:“好,既然如此,那这第二招枪招就叫做‘三秋桂子’,而第三招枪招则定为‘十里荷花’!”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充满了自信和决断。 听闻此言,在场的众人先是一愣,随后纷纷点头称赞起来。他们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这两个新出炉的枪招名,都觉得它们不仅极富诗意,而且与之前的第一式枪招名以及整套枪法名都配合得天衣无缝,相得益彰。 一时间,整个场面热闹非凡,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兴奋与期待的神情。 就在这时,赵兴成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只见他眉头微皱,若有所思地轻声说道:“咦?大家有没有注意到,‘梨花开春’代表的是春季盛开的花朵,‘三秋桂子’对应的自然是秋季之花,而‘十里荷花’毫无疑问则是属于夏季绽放的花朵。”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疑惑地问道:“可是,一年当中共有四季,如果能够再增添一招以冬季花卉命名的枪招,岂不是刚好凑齐四招,使得这套枪法更为完整、完美?” 说罢,他满怀期待地望向钱胜海和其他人,希望自己的想法能够得到大家的认可和支持。 钱胜海一听这话,心中犹如被一道闪电击中般猛地一颤。 他细细品味着这番话语,越琢磨越是觉得这话颇有道理。反复权衡后,他终于有了主意。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当即回应道:“赵公子所言极是!一年四季皆有花,春有梨花白雪飘飘,夏有荷花亭亭玉立,秋有桂花幽香四溢,那又怎能少得了独具韵味的冬季之花呢?只是这冬季花究竟该取个什么样独特而贴切的名字呢?” 一旁的管晴歌听闻竟然还需要为这冬季花取一个与之相配的枪招名,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欣喜之情。她向来思维敏捷、头脑灵活,对于这种富有挑战性和创造性的任务充满了兴趣与热情。 因此,她二话不说,立刻低下头来,全神贯注地开始思索起来。此刻的她,一心只想成为那个最先想出合适枪招名,并能够获得姐夫认可与赞赏的人。 与此同时,其余众人也都被这个有趣且引人入胜的话题所吸引,纷纷表现出极高的积极性。大家或交头接耳低声讨论,或托腮沉思苦思冥想,一时间场面热闹非凡。每个人都渴望能在这场智慧的较量中崭露头角,贡献出自己独到的见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半晌之后,原本喧闹的氛围突然变得安静下来。 就在这时,只见文似锦微微挑起那如柳叶般细长的眉毛,一双美眸闪烁着灵动的光芒,整个人显得神采飞扬。 她自信满满地开口答道:“依我看呀,这冬季花不妨就选定梅花吧!要知道,在众多冬季花卉之中,梅花可是当之无愧的佼佼者。它不畏严寒,独自绽放于冰天雪地之间,那种坚韧不拔、傲雪凌霜的品质实在令人赞叹不已。” 说着,她忍不住四处瞧瞧众人的反应,再继续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倒不如先确定好选用梅花作为代表,然后再围绕着它去构思相应的枪招名,这样或许会更容易一些哦。” 钱胜海听完文似锦的一番话,只感觉脑海中的思路瞬间变得清晰明了起来。他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脸上露出钦佩之色,心中暗自感叹文似锦果然聪慧过人。 他随即昂首挺胸,声音洪亮地说道:“没错,文姑娘所言极是。我们的确应当首先敲定一种冬季开放的花卉才行,只有将这个范围确定下来之后,才能拥有清晰明了的头绪,进而继续深入地去思考。” 说着,他环顾四周,朝大家投去了歉意的眼神,说道:“刚才倒是我有些过于急切了。依我之见,那梅花就相当不错呀。列兄,不知道你对此又作何感想呢?” 列青佳眼见钱胜海的心里其实早就已经有了定论,但仍然礼数周到地向自己征询看法。 于是,他并未深思熟虑,只是顺着对方的意思应和道:“胜海啊,既然你认为梅花甚好,那不妨就直接拍板定夺吧。毕竟这套枪法归根结底还是属于你的,关于枪招名称只需你满意就行啦。换做是我,想必也同样会选择梅花的哟,哈哈哈!” 钱胜海闻听此言,当下便不再迟疑不决,满脸笑容地回应道:“好嘞,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选用梅花啦。不过嘛,至于这枪招的具体名字,可就要拜托诸位费些心思好好琢磨一下喽,多多给出宝贵的建议哦!”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陈佩芳旋即便迫不及待地开口言道:“钱帮主,小女子不才,已然想到了一个枪招之名——‘暗香寒梅’,不知帮主意下如何呀?” 钱胜海一听到“暗香寒梅”这四个字,刹那间双目绽放出惊喜的光芒来。 他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望向陈佩芳,那张脸上满是难以抑制的好奇神情。 他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道:“陈姑娘啊,你想出的这个枪招名实在是太奇妙啦!既有如诗如画般的意境,又深藏着耐人寻味的寓意呢。” 稍微沉思片刻,他接着说道:“容我大胆猜测一番吧,不知道它是不是从那‘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和‘宝剑锋自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这两句脍炙人口的诗句当中获取灵感而来的呀?” 听到这话,陈佩芳不禁微微一笑,她那温柔的嗓音如同春日里的微风一般轻轻拂过在场每个人的耳畔:“钱帮主果真是学富五车、才华出众之人呐,小女子想到的这个枪招之名确实正是源自于这两句诗哦,不知您对此可还感到满意吗?” 此时的钱胜海,脸上瞬间流露出一丝得意洋洋的神色,只见他嘴里不停地反复吟诵着那个枪招的名字,一边不住地点着头。 他乐呵呵地回应道:“满意,满意!这枪招名简直堪称精妙绝伦啊!只可惜到现在为止,我还没能领悟出能够与如此美妙的名字相匹配的招式呢。” 只是他转念一想,却又乐观起来,笑着说道:“不过嘛,有了这样一个绝佳的名字作为指引,相信我只要加倍努力钻研,迟早会创造出与之相得益彰的绝招的!” 而站在一旁的其他人,在听完两人这番对话之后,也纷纷跟着点起头来,一个个面带微笑,毫不吝啬地对“暗香寒梅”这一枪招之名的绝妙之处赞不绝口。 就在此刻,所有人的心中都不约而同地升起了一股期待之情,大家都急切地想要知道,钱胜海究竟将会创造出怎样惊世骇俗的一招来完美诠释这个独具匠心的枪招之名。 第113章 驱车归陆府 夜幕逐渐深沉,如墨色的绸缎一般缓缓铺开,笼罩着大地。 柳雪絮抬头望向天空,只见一轮明月高悬,洒下清冷的光辉。她轻轻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众人,缓声道:“好了,诸位,夜色已深,今日的比试就到此为止了。” 她的目光首先落在了列青佳身上,微笑着说:“如今列大哥已经掌握了‘三段斩’这一绝技,实力大增;而我的相公正也初步领悟出了‘陌上花开’枪法的精髓,可谓是双喜临门啊。既然如此,咱们不如趁热打铁,商议一下明日的行程安排可好?” 言罢,柳雪絮微微侧过身子,美眸凝视着身旁的钱胜海,轻声问道:“相公,我打算明日带领列大哥与朱姐姐一同前往惜柳苑游览一番,不知你意下如何呢?” 钱胜海听到这话,心中不禁猛地一颤。他当然清楚柳雪絮此举的深意。那惜柳苑本是陆府的旧宅,承载着列青佳无数珍贵的回忆。如今列青佳好不容易重归安会城,去那里走一走、看一看,自然是理所应当之事。 想当初,当他偶然间知晓柳母对陆家那份深厚的情谊之后,便毫不犹豫地耗费巨资从一名富商手中将陆府购置下来。 然而,为避免引起外界过多的关注和猜测,他迅速命人更换了府邸的牌匾,取名为“惜柳苑”,以此来表达他对柳雪絮的珍视和怜爱之意。不仅如此,他还特意派遣专人定时前往清扫打理,确保惜柳苑始终保持着干净整洁、宁静清幽的模样。 或许在某些人的眼里看来,这无疑是钱胜海针对陆家公子展开的一场悄无声息却又威力十足的报复与反击行动。 通过此举,一方面他明确地展示出自己才是这场争斗中的最终胜者;另一方面,也是在向世人宣告,他将会无比珍视自己心中所爱之人,绝不会像那陆家公子一般,轻易地弃美人于不顾、一走了之,徒留佳人伤心落泪。 然而,事实上钱胜海将此处取名为“惜柳苑”的真正原因,仅仅只是期望着有那么一天,当列青佳重新回到陆府的时候,可以深深地感受到柳家人的善良与美好罢了。 毕竟,钱胜海所付出的所有努力,无一不是因为考虑到柳母对于陆家那份深厚的情感。而如今陆府能够依然保持完整无损,这其中最大的功劳自然也要归属于柳母。 钱胜海用力地摇了摇头,仿佛想要把那些纷乱的思绪从脑海之中驱赶出去。 随后,他微微地点了点头,动作缓慢而沉稳,缓声开口道:“如此甚好,夫人,既然你已决定,那便去吧!还烦请你引领列兄以及朱姑娘在府内好生游览一番。” 说完,他略微沉思片刻,再继续说道:“至于我嘛,就不再一同前往了。我打算明日清晨去向小王师叔禀报一些有关帮派事务的情况,之后便要赶赴玉秀坡闭关修炼了。我一心只想着能够尽快练成这套‘陌上花开’枪法啊!” 说完这番话后,钱胜海再次轻轻颔首示意。 站在一旁的柳雪絮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表示她已经明白了钱胜海的意思。紧接着,她转过身来,面向列青佳和朱慕虹二人,轻声询问起他们对此安排是否满意。 列青佳与朱慕虹目光交汇,彼此心领神会,随后爽快地应下了对方的请求。 站在一旁的柳雪絮见此情形,脸上立刻绽放出欣喜的笑容。 她旋即转过头来,对着赵兴成、文似锦以及陈佩芳这三位客人柔声说道:“赵公子、文姑娘还有陈姑娘啊,听闻你们一路奔波至此,想必还未曾有机会在咱们这安会城中尽情游览一番吧?” 她边说边观察他们的反应。 赵兴成三人听完,微微点头,显得有些拘谨。 柳雪絮神色自若,接着说道:“明日呢,我便差遣小范和晴歌领着诸位先行前往潮涌庄逛一逛,而后再到周边四处转转,好生领略一下此地的风土人情!” 赵兴成、文似锦和陈佩芳听到这话之后,不禁相互对视起来,一时间都显得有些茫然无措。 柳雪絮见状,似乎瞬间洞悉了他们心中所想之事,赶忙出言宽慰道:“哎呀呀,几位切莫觉得难为情啦!我之所以如此安排,无非是寻思着你们这些年轻人才更有共同语言嘛,可以畅所欲言,相谈甚欢哟!” 赵兴成见柳雪絮说得如此恳切,当下也不再犹豫,欣然点头应道:“既然钱夫人如此盛情款待,赵某自当从命。” 文似锦和陈佩芳见赵兴成都已答应,自然也就随声附和,表示愿意一同前去游玩。 柳雪絮闻言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她满心欢喜地将目光投向范锦扬和管晴歌二人,开口问道:“小范、晴歌,不知对于我所托付给你们的这项任务,可有信心圆满完成呀?” 只见管晴歌手脚利落地回答道:“姐姐放心好了,这点小事儿对我来说简直易如反掌!我定能确保他们在这里感受到如同归家一般的温馨舒适!” 而范锦扬则始终面带微笑,微微颔首示意自己同样胸有成竹。 柳雪絮将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确认大家明天的行程都已经有条不紊地安排好了之后,她轻盈地转过身来,面向钱胜海,柔声细语地说道:“相公,天色越来越晚啦,是不是该给大伙儿安排住处,好让他们能尽快歇息?” 说罢,她那双美目含情脉脉地注视着钱胜海,等待着他的回应。 钱胜海听闻妻子所言,微微颔首,表示赞同道:“嗯,夫人说得极是。那就有劳夫人费心操持此事了。” 得到丈夫的许可后,柳雪絮的秀眉轻轻一挑,心中立刻就有了盘算。 只见她朱唇轻启,脆生生地说道:“好嘞!既然如此,那赵公子,我看就让你跟小范同住一间房如何呀?” 话音刚落,赵兴成就忙不迭地点起头来,仿佛生怕错过了这个机会似的。而一旁的范锦扬甚至还没等到柳雪絮开口询问自己的意见,就迫不及待地抢着表态道:“没问题,我完全同意!” 看到两人这般爽快,柳雪絮不禁莞尔一笑。 随后,她又将视线转移到了文似锦和陈佩芳身上,继续说道:“那么文姑娘、陈姑娘,你们姐妹情深,想必住在同一间屋子里了。只是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再加上我的妹妹晴歌一起呢?我可以专门为你们准备一间宽敞些的屋子。” 文似锦闻言,连忙欠身施礼,温婉地回答道:“多谢钱夫人的周到安排,我没有任何异议,全听夫人吩咐便是。” 陈佩芳听到这话后,脸上亦是立刻浮现出亲切而温和的笑容,连连摆手说道:“是啊,没什么好介意的!一切听钱夫人安排就是。” 一旁的晴歌灵动的大眼睛眨了眨,赶忙插嘴说道:“姐姐,我也没有任何意见。” 看到她们三人都如此爽快大方,柳雪絮不禁开心地笑出了声,那清脆悦耳的笑声仿佛银铃一般回荡在空气中。 只见她稍稍侧过身去,对着身后轻轻招了招手,瞬间就有两名乖巧伶俐的婢女快步走上前来。 柳雪絮微微俯身,凑近两名婢女的耳边,用只有她们三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声嘱咐了几句话。 其中一名婢女听完之后,微笑着向赵兴成和范锦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引领着他们朝着东厢的方向缓缓走去。 与此同时,另一名婢女则转身面向文似锦、陈佩芳以及管晴歌,同样礼貌地示意她们跟自己走。于是,一行人就这样浩浩荡荡地直奔西厢而去。 而这边,柳雪絮与钱胜海相互对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接着两人一同带着列青佳和朱慕虹迈步朝北厢走去。 夜色越来越深,如墨般漆黑的天空中闪烁着点点繁星,宛如璀璨的宝石镶嵌在浩瀚无垠的天幕之上。微风轻拂,带来丝丝凉意,让人感到无比惬意舒适。 终于,在经过一番安顿之后,众人都各自回到了房间里,躺在柔软的床榻上,伴随着轻柔的呼吸声渐渐进入了甜美的梦乡,结束了这忙碌而充实的一天。 翌日清晨,骄阳缓缓初起,金色的光辉温柔地洒在胜雪山庄门口。赵兴成等人早已在此等候,他们不时张望着道路的尽头,神色焦急,显然在急切盼望着马车的到来。 过了许久,远处终于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三辆马车如同三位优雅的行者,姗姗来迟。 三位车夫熟练地驾驭着马匹,相继走向马车,而后恭敬地朝着钱胜海等人行礼问好,脸上带着质朴的笑容,齐声说道:“各位贵客,久等了。” 一番简单的寒暄过后,柳雪絮微微凑近钱胜海,轻声在他耳边交谈了几句,两人眼神交汇间似乎传递着某种默契。 随后,柳雪絮微笑着转身,领着列青佳和朱慕虹走向一辆马车。她一边走,一边亲切地与两人说着话。走到马车旁,她率先登上马车,然后转身与众人挥手告别,眼神中满是温和与友善,说道:“我们先行一步。” 很快,车夫挥动马鞭,“啪” 的一声脆响,马车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直奔安会城的方向。车轮滚滚,扬起一阵淡淡的尘土。 赵兴成紧紧盯着马车远去的方向,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疑惑,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钱胜海仿佛看出了赵兴成的心思,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带着宽慰的笑容,说道:“好了,赵公子,他们不过是去了却一些前尘往事而已。你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我们还是快些前往潮涌庄吧!”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仿佛有一种让人安心的魔力。 赵兴成点了点头,在钱胜海的指引下,与范锦扬一同走上一辆马车。赵兴成微微低头,猫着腰钻进车厢,范锦扬则紧随其后,动作轻盈敏捷。 紧接着,钱胜海又转身,热情地招呼管晴歌、文似锦和陈佩芳登上另一辆马车。他一边说着:“姑娘们,这边请。” 一边伸手示意。 待三人都上了车,他又对车夫简单交代了几句,语气平和却又透着几分郑重:“路上小心些,稳着点走。” 于是,只听得车夫一声清脆的吆喝响起,手中的长鞭猛地一挥,抽打在骏马的身上。那匹骏马吃痛之下,四蹄翻飞,如同一道闪电般疾驰而出,直直朝着潮涌庄飞奔而去。 钱胜海眼见此景,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迅速登上了赵兴成所乘坐的那辆马车。车夫见他上车坐定之后,也不含糊,立刻挥动马鞭,驱赶着马车紧随前方那辆马车急速前行。 且说列青佳自从马车缓缓驶离胜雪山庄那一刻起,心中就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忐忑之情。他的一双玉手不自觉地攥紧,掌心之中更是时不时地渗出汗珠来。 一旁的朱慕虹察觉到了他的异样,轻轻地伸出手去,将列青佳的一只手握入自己的掌心,然后紧紧地握住,并轻柔地拍打了几下,似乎在用这种方式向他传递着无声的安慰。 而此时正端坐在车厢中间位置的柳雪絮,同样注意到了列青佳那略显局促不安的神情。 她急忙开口说道:“陆大哥,您大可不必如此紧张!陆府依旧保持着当年的模样,而且我们还会经常派遣人手过去清扫打理。待到你抵达那里的时候,定会感觉到如同往昔一般的亲切。” 听到这番话,列青佳原本紧绷的心弦稍微松弛了一些,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随后满怀感激地对柳雪絮说道:“真是太感谢你啦,雪絮!” 然而,柳雪絮却连连摆手,不住地摇头回应道:“陆大哥,你千万别跟我道谢,这所有的一切可都是我母亲还有相公的功劳。”说话间,她情不自禁地想起过往种种,眼眶竟渐渐地变得微微湿润起来,就连声音也略微哽咽。 第114章 归家乱思绪 朱慕虹眼见柳雪絮那一双美眸之中渐渐泛起泪光,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眼看就要滚落下来,心中一紧,赶忙柔声劝慰道:“柳妹妹啊,千万不要太过伤心难过啦。倘若伯母泉下有知,见到你如此悲恸欲绝的模样,定然也是会心疼不已的呀!” 言罢,她稍稍侧过身子,面向站在一旁的列青佳,轻声细语地向其解释起来:“青佳,实不相瞒,柳伯母早在数月之前便已然仙逝了。想来妹妹此番突然感伤落泪,定是忆起了她老人家在世时的种种过往,触景生情。” 列青佳原本一直低着头默默聆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当他听到从柳雪絮口中传出的阵阵哽咽之声时,不禁心头一惊,立刻抬起头来。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柳雪絮那张娇俏动人的脸庞之上已满是泪痕,双眼更是哭得红肿不堪,这让他感到十分诧异和不解。 待到听完朱慕虹的一番解释之后,列青佳方才恍然大悟。往昔岁月中的点点滴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位总是笑容满面、和蔼可亲的柳伯母竟然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人世,想到此处,列青佳忍不住连连摇头叹息,感慨万千。 不过很快,他就强行按捺住内心翻涌不息的思绪,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 然后,他放低音量,用一种无比轻柔温和的语气对柳雪絮宽慰道:“雪絮,请你一定要保重身体,切莫过度哀伤啊。唉……说起来真是令人唏嘘不已,谁能料到九年前那次匆匆一别,竟成为了与伯母的永诀之期。” 柳雪絮静静地听完朱慕虹和列青佳所说的话语,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刚才因为一时难以抑制悲伤之情而显得有些失态,不由面露赧色。 她微微咬了咬嘴唇,强忍着泪水,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展颜一笑,说道:“多谢你们的关怀,我已经好多了。其实,陆大哥,家母生前常常念叨着你呢!” 列青佳看着柳雪絮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然而,当他听到柳雪絮提到她母亲生前常常念叨着自己时,一股愧疚感涌上心头,让他不禁面露惭色,甚至不敢直视柳雪絮的眼睛,只能默默地低下头,一言不发。 柳雪絮注意到列青佳的反应,心里明白他的心结尚未解开,恐怕不会轻易开口。于是,她也不再多说,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让沉默充斥着整个车厢。 朱慕虹察觉到车厢里的气氛有些凝重,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缓解这种尴尬的局面。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地拍了拍列青佳的后背,希望能给他一些无声的安慰。 车厢内一片静谧,只有车轮滚动的声音和马蹄的哒哒声交织在一起。马车沿着环湖马路疾驰,径直驶向安会城。 没过多久,马车便驶入了安会城的城门。车夫熟练地驾驭着马车,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中穿梭,最终安全地抵达了城西的惜柳苑。 车夫拉紧缰绳,骏马发出一声嘶鸣,马车缓缓停下。车夫扭过头,对着后车厢恭恭敬敬地说道:“夫人,惜柳苑到了!” 柳雪絮慢慢地睁开双眼,轻声回应道:“好的,师傅!我们这就下车。” 说完这话,柳雪絮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转头对着列青佳和朱慕虹微笑着说道:“陆大哥,朱姐姐,我们到了哦。”声音清脆悦耳,仿佛春天里的黄鹂鸟一般动听。 紧接着,柳雪絮动作轻盈地站起身来,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她优雅地提起裙摆,小心翼翼地走下马车,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轻盈、自然。 列青佳和朱慕虹见状,也纷纷从座位上站起。列青佳微微颔首,朱慕虹则报以一个温柔的微笑,算是对柳雪絮的回应。随后,两人也紧跟着柳雪絮的步伐,缓缓走下马车。 列青佳刚刚踏出马车,抬头的瞬间,“惜柳苑”三个大字便如同一道闪电般映入他的眼帘。这三个字依然如几日前初见时那般刺眼,深深地刺痛着他的心。他匆匆地看了几眼,便急忙将目光移开,似乎不愿再多看一眼。 然而,列青佳的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被门口的石狮和浮雕所吸引。他慢慢地走近,仔细端详着这些精美的雕刻,手指轻轻抚摸着它们,感受着岁月留下的痕迹。 朱慕虹也在同一时间看到了牌匾上的“惜柳苑”三个字,她不禁心中一紧,一时间竟然有些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去评论这座宅院。虽然她并不清楚这座宅院原来的模样,但她知道这里曾经是列青佳心心念念的家,承载着他太多的回忆和情感。 朱慕虹看到列青佳站在门口,一边端详着门口的浮雕,一边流露出伤感的神色,她心中一阵酸楚,连忙迈步上前,想要去安抚劝慰他。 可是,就在她快要走到列青佳身边时,柳雪絮却突然伸出手来,拦住了她的去路。柳雪絮轻轻地摇了摇头,柔声说道:“朱姐姐,别担心,让他自己待会儿吧。” 朱慕虹见状,稍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她微微颔首,表示理解柳雪絮的意思,同时心中也不禁为列青佳感到一丝心疼。 时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拖住,缓慢而又沉重地流逝着。列青佳的思绪如同被风卷起的落叶一般,在空中飘荡着,久久未能落下。 然而,就在他的思绪即将飘向远方的时候,他突然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回了现实,努力地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柳雪絮一直在观察着列青佳,当她看到列青佳终于收回了思绪,便轻声开口说道:“陆大哥,我们进去吧!”她的声音清脆而温柔,宛如春天里的第一缕微风,轻轻地吹拂过列青佳的耳畔。 话一说完,柳雪絮便毫不犹豫地迈步走向大门,仿佛那扇门后隐藏着她一直渴望的宝藏。她从衣袖中取出一把小巧的钥匙,小心翼翼地将其插入锁孔,然后轻轻地转动,只听“咔嗒”一声,大门缓缓地打开了。 列青佳的眼睛猛地一亮,他快步跟上柳雪絮的步伐,迫不及待地想要踏入这座对他来说充满回忆的宅院。朱慕虹见状,也急忙紧紧跟上,生怕被落下。 柳雪絮看着两人都顺利地进入了陆府,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她转身轻轻地合上大门,那扇门发出了一声低沉的“砰”声,仿佛是这座宅院对他们的欢迎。 然而,当柳雪絮转过身来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列青佳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她的目光在院子里四处搜索,最后落在了朱慕虹身上,只见朱慕虹独自一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柳雪絮好奇地走上前去,问道:“朱姐姐,你怎么没跟上陆大哥的脚步啊?” 朱慕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她轻声叹息道:“哎,我从未见过如此大的宅院,心里有些害怕会跟不上青佳的脚步,万一迷了路可就不好了。” 柳雪絮听完,不禁莞尔一笑,她安慰道:“呵呵~没事的,朱姐姐,随他去吧。这儿与他当年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他肯定不会迷路的。我们慢慢走便是,我知道他会在那里等我们的。” 朱慕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然后迈步跟上柳雪絮的步伐,一同向前走去。 且说列青佳踏入惜柳苑后,心中焦急难耐,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催促着他。他脚步匆匆,如疾风般穿越过曲折的回廊,径直朝着自己的院落飞奔而去。 当他终于抵达自己的院落门前时,心中不由一惊。眼前的庭院竟然与九年前他被迫离开陆府时毫无二致!他凝视着那熟悉的一草一木,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依稀记得,当年他与柳雪絮热恋之时,曾一同来到这座庭院游玩。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承载着他们无数美好的回忆。然而,那段甜蜜的时光早已被后来的分离所带来的痛苦和愁绪深深掩埋。 如今,站在这片熟悉的土地上,那些曾经的回忆却不再像过去那样让他心痛难忍。相反,他心中更多的是一种淡淡的感慨和释然。 他情不自禁地大步向前,推开了那扇熟悉的房门。门开的瞬间,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他有些恍惚。然而,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房内的布置竟然也与从前一模一样! 看着那熟悉的桌椅、床铺和窗户,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情感。 触景生情,往昔的点点滴滴如电影般在他眼前闪现。母亲对他生活起居的无微不至呵护,父亲对他学业功课的谆谆教诲,这些儿时的回忆如同温暖的阳光,洒落在他的心头。 往事一幕幕在他脑海中掠过,他感慨万千,心中充满了对过去的怀念和对家人的思念。 回首往昔,陆母对列青佳并没有太多过高的期望,她仅仅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像其他普通孩子一样,无忧无虑地快乐成长。 然而,陆父却对他寄予了厚望,满心期待着陆青佳能通过科举考试获取功名,进入朝廷为官,以此来光宗耀祖。 就像许多普通家庭一样,陆家起初也是典型的严父慈母模式。 可惜,世事往往不尽如人意。 当列青佳偶然间听到了江湖侠士孙无涯帮助太祖洪朝瑞夺取天下,并创立了赫赫有名的烈刀门的传奇故事后,他那颗年幼的心被深深地触动了。 从那时起,他对功名利禄彻底失去了兴趣,反而对充满神秘和刺激的江湖世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在命运的安排下,列青佳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家乡,远赴洪元城,拜入了烈刀门,正式踏入了江湖。这一举动与他父亲为他规划的人生道路背道而驰。 九年前,列青佳在武林青年大会上大放异彩,一举夺魁,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他不仅在江湖上声名鹊起,还邂逅了自己的挚爱。此时的他,本已打算回归家庭,陪伴在父母身边,尽孝尽责。 只不过,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正当他准备放下江湖的纷争,回归平静生活的时候,一连串的沉重打击接踵而至。先是家族的产业遭遇重击,后是痛失双亲,从此家道中落。 这一系列的变故,让列青佳的人生轨迹再次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列青佳深吸一口气,迅速将脑海中的思绪收拢起来,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像一阵风一样冲向门口。他的动作迅速而果断。 当他到达门口时,他的手如同闪电一般迅速地抓住门把,用力一拉,门“砰”的一声紧紧关闭。 紧接着,他快步疾行,朝着父母的院落飞奔而去。 随着距离的拉近,列青佳的心跳也越来越快,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当他终于跑到父母生前的院落前时,他的心中再次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惊。 这里的一切都和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 院子里的花草依旧繁茂,阳光洒在青石板上,反射出淡淡的光芒。他不禁停下脚步,凝视着眼前的景象,心中的激动如潮水般汹涌。 他缓缓地向前走去,每一步都显得有些沉重。 当他走到父母的房门前时,他的手有些颤抖地放在了门把上。终于,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的摆设依然如旧,那张熟悉的床铺、桌椅、柜子,都还在原来的位置。甚至连周围的家具都一尘不染,显然是有人经常打扫的缘故。 列青佳的目光缓缓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那些与父母相伴的儿时回忆在他眼前不断闪现。他想起了小时候在这张床上听母亲讲故事的情景,想起了父亲在那张桌子前教他写字的画面,想起了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欢声笑语的时刻…… 这些回忆如同一把把利剑,刺痛着他的心。他的眼眶渐渐湿润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最终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然而,越是回忆往事,列青佳的心情就越发激动。他觉得自己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推动,无法再在这个房间里多待一刻。 于是,他匆匆关上房门,转身像一阵狂风一样狂奔而出。他的脚步飞快,仿佛要逃离那些让他心痛的回忆。 他一路狂奔,穿过庭院,直奔他想要找到答案的那个地方。 第115章 释怀解心结 陆家后堂,柳雪絮和朱慕虹已经为陆家历代先人牌坊上了一炷香,正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他的到来。 柳雪絮神色自若,似乎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早有预料。而朱慕虹则显得有些焦急,她完全不明白柳雪絮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不过,由于对惜柳苑的建筑布局不甚了解,她不敢贸然乱跑,生怕迷失在这错综复杂的庭院之中。于是,她只能静静地站在柳雪絮身旁,不敢有丝毫异动。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朱慕虹定睛一看,只见列青佳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他的步伐显得有些匆忙,仿佛有什么急事一般。 列青佳的目光在扫视过四周后,突然定在了陆父陆母的灵位之上。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了一般,身体猛地一颤。 紧接着,他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止不住地往下流。 柳雪絮见状,心中一阵酸楚。 她急忙取出一束香,将其点燃。待香头冒出袅袅青烟后,柳雪絮快步走到列青佳身边,小心翼翼地将香递到列青佳的面前,轻声说道:“陆大哥,快给伯父伯母上一炷香吧!” 列青佳闻声,缓缓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柳雪絮手中的香。他颤抖着伸出双手,接过那束香,仿佛那是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 列青佳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稍稍平复一些。然后,他恭恭敬敬地将香举过头顶,对着父母的灵位连磕了三个响头。每一个头都磕得异常沉重,似乎承载了他无尽的思念和悲痛。 磕完头后,列青佳慢慢地站起身来,将香插入香炉中。 接着,他又默默取来几束香,再次点燃,并依次走到陆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前,如之前那般虔诚地磕头上香。 待这一切都做完后,列青佳的心情才稍稍平静了一些。 他转过身,看着柳雪絮,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感激之情,说道:“雪絮,谢谢你!谢谢你这些年默默地为我悉心维护这座陆家旧宅。” 柳雪絮连忙摆了摆手,解释道:“陆大哥,你不必如此客气。其实,你真正应该感谢的人是我母亲。这一切都是她的意思,我不过是遵照她的嘱咐行事罢了。” 列青佳这才突然想起了之前在马车上,柳雪絮对他说过的话。 当时,柳雪絮告诉他,柳母生前一直对他念念不忘,心中充满牵挂和关怀。 然而,尽管列青佳现在明白了这一点,他仍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感到一阵迷茫和无措,于是决定再次保持沉默。 柳雪絮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列青佳内心的波动。 她注意到他的目光落在了陆父陆母的灵牌前。显然,列青佳看到这座宅院依然保持着当年的模样,这让他原本对柳雪絮的误解开始逐渐松动。 柳雪絮见状,决定趁热打铁,继续说道:“这些年来,母亲一直心怀愧疚。她对很多事情都感到遗憾。她后悔为了拯救柳家,不得不让我嫁给师兄,违背了我们两家原本的联姻约定。” 柳雪絮将往事娓娓道来:“她也懊悔想要借助钱家的势力来帮助你,可你却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最终,她只能拜托我们替她买下这座陆府,并竭尽全力让它保持原来的样子。” 列青佳静静地听着柳雪絮的讲述,心中的愧疚和自责愈发沉重。 终于,他忍不住开口,说出了那句迟到多年的道歉:“对不起,雪絮!”他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透露出内心的不安和懊悔。 听到列青佳的道歉,柳雪絮的心中也不禁微微一颤。曾经,她确实因为列青佳的两次不告而别而心生不满。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曾经的种种在岁月的冲刷下已渐渐模糊,她早已释怀。 然而,当她再次听到列青佳这番诚挚的道歉时,她还是十分欣慰。她觉得母亲过去多年为陆家的默默付出,终究是值得的。 柳雪絮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 她微笑着对列青佳说:“没事,陆大哥。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都应该放下过去,向前看。母亲为你保留这座旧宅,就是希望有一天你能回来,这里可以成为你的一个寄托。现在,你终于回来了,母亲在天之灵也一定会感到欣慰的。” 列青佳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他由衷感慨地说:“是啊,我们都要向前看。这些年,我一直在逃避,不敢面对这里的一切。直到今天我重新回到这里,才意识到自己这些年有多么的不孝。柳姨对陆家恩重如山,我真的不能再辜负她的一片苦心了。” 柳雪絮眼见时机成熟,便微微一笑,轻轻牵起朱慕虹的手,将它与列青佳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没错,陆大哥!”柳雪絮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你真的应该放下过去的包袱了。朱姐姐对你情深义重,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她。” 列青佳感受着朱慕虹那温暖的手,他紧紧地握住,仿佛害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他看着柳雪絮,眼中充满了感激和决心,信誓旦旦地说道:“放心吧,雪絮!从今往后,我一定会和慕虹相亲相爱、白头偕老的!“ 稍稍停顿片刻后,他继续说道:“这些年来,我一直对九年前的不辞而别心怀愧疚。今天,我终于能够把那句藏在心底多年的‘对不起’说出来了,感觉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无比舒坦。” 柳雪絮听了列青佳的话,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她轻声说道:“那就好,我也算是完成了母亲的遗愿。这里永远是你的家,你可以随时回来。等一下我就去吩咐下人把钥匙交还给你,让你重回此宅。” 列青佳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轻声说道:“不必了,雪絮。我父母早已离世多年,这里虽然是我曾经的家,但对我来说,它更多的只是一段回忆罢了。” 他的目光环顾四周,仿佛透过时光的长河,看到了昔日与父母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然而,那些美好的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他深知自己终究是属于江湖的人,漂泊无定才是他的宿命。 “‘惜柳苑’这个名字,我会一直铭记在心。柳家对我的恩情,我也绝不会忘记。”列青佳感慨地说,“既然你们已经购得了这座宅子,那就好好地在这里生活吧,不必再刻意去保持它原来的模样。我是江湖儿女,习惯了四海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