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80,从在大兴安岭打猎开始》 第1章 这辈子,我想当个好人 “你这孩儿呀,咱有手有脚的大小伙子,啥媳妇儿找不着,非得找个寡妇。 人家寡妇还没看上咱,这是图点啥呀,你们老江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一个男人激恼的声音响起:“我们老江家出种儿,你们老王家出地,合伙的收成,不能只赖一家吧,生产队也没说这么干呐!” “你个当爹的管不住,你还有理了!”女人声音顿时高了起来。 江河看着中年女人,在恼怒地骂着一个大骨架,却格外瘦弱的男人,更是阵阵的恍惚,这个梦咋就这么真实呢。 这一幕,好像是发生在1980年腊月初八,大兴安岭老家林甸子村吧。 自己感情上受了打击,大病一场后开始不当人了,整天跟着村赖子,林业局的混子瞎胡混,从镇上混到了市里,又闯到了冰城。 仗着打小跟父亲一起跑山打猎练出来的身手和狠劲儿,也混出点名堂来,江湖人称大江哥。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 上辈子父亲死的时候,自己在拘留所。 母亲过劳而死的时候,自己在劳教。 小妹被家暴男打得遍体鳞伤走投无路,抱着孩子跳河的时候,自己在监狱。 小弟在京城地下室被淹死的时候,自己在洗浴中心流连忘返。 威风过,浪荡过,等老了瘫了再一回头的时候,已经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对了,有个老伴,以前是洗浴的小姐,干不动了退下来也没闲着,给老头当床姆,就是白天保姆,晚上床伴儿。 然后伴了一个有钱的老头之后,给他来个大郎喝药了,别耽误自己傍老头赚人家退休金。 江河怎么也没有想到,老天爷会给自己这种极品人渣,一个重来一次的机会。 老天爷还贼讲究,1980年腊月的时候,二十岁的自己,还没成人渣呢。 是啊,我特么的还不是人渣呢。 “诶诶,我哥醒啦!” 一个十二三岁,白净(jing轻声)的,红着小脸蛋的小姑娘从炕梢爬了过来,伸手往江河的额头上摸,“退烧啦!” 这是自己的妹妹江晓梅。 从小姑娘的身后,探出一个圆的溜儿,脸上还有些鼻吃嘎儿的小男孩,笑得豁牙露齿的。 这是小弟江海,小名狗剩子。 “我哥想那个女人了,都想哭了呢。” 江河强忍着泪水,咬牙切齿地将小妹狠狠地搂到了怀里,在她不停尖叫踢腾当中,狠狠地在她脸上嘬了一口,脸蛋子都嘬出一个红印子来。 江海这个小胖孩子要跑,被江河一把拽了过来,扒了裤子,在屁股蛋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咬得胖崽子嗷嗷直叫唤。 小胖孩子一边提溜着棉裤,一边哭着说:“哥,你渴不?我给你倒罐头汤去,你饿不,我给你酸菜汤泡饭啊!” “滚一边子去,我有话跟咱爸咱妈说!” 江河伸手一胡噜,将胖崽子划拉到炕梢被垛里头。 “爸,妈,苗小玉是寡妇不假,但是这寡妇……我活了两辈子了,没见过比她更好的女人,她长得也好看。” 江河这话一点不假,苗小玉今年二十二岁,守寡两年了。 刚结婚那天,江河眼瞅着那男的也不知道犯了啥毛病,喝完酒刚走到门口,嘎儿,死了。 这年头还不兴婚前那个啥,所以苗小玉名义上是寡妇,可实际上还是黄花大闺女呢,这个很重要,划重点,要考的。 苗小玉又是从更困难的岭北那边嫁过来的,老苗家还收了八十八块八毛八分钱的彩礼,当然不肯再接回去。 婆媳姑嫂就这么凑合到一块过着日子。 苗小玉长得又好看,性子又温柔。 身材相貌啥的还不太好描述,这么说吧,后来风靡一时的女儿国王,比她还要稍逊一两分,主打的就是一个端庄秀丽,国泰民安。 上辈子自己被撅了回来,转头老苗家,又收了一份二百块的彩礼,硬是逼着她,改嫁给了林业局一个死的老婆的中年技术员。 放这年月,这可是妥妥的高新技术人才,一个月工资好几十呢。 别看人家年纪大,对于农村户口的农民来说,绝对是高攀了。 但是这个技术员有毛病,是个喜欢戴绿帽的牛头人,就喜欢在旁边看,人越多越喜欢。 苗小玉生了两个不知道是谁的孩子,更是被折磨得精神失常,冻死在1983年的腊月初八。 那两个孩子没了娘,一前一后也病死了,被那个技术员扔到了镇子外边的壕沟里头,头盖骨都被人捡走了,说是能配药。 现在,老天爷给了自己一个重来的机会。 我的小玉姐姐,也不该是这样的命运。 免不了跟老苗家硬做上一场,我江湖人称大江哥,我是人渣我怕谁啊。 草,老子这辈子想当好人的。 江河披了老妈今年新絮的大棉袄出了门。 出门右转,路口左转,第二户人家就是苗小玉家了。 板皮夹的杖子东倒西歪,木板做的大门也是大窟窿小眼子的,都是被人翻墙踹门形成的破损。 没办法,寡妇门前是非多嘛,也亏得苗小玉的老婆婆够凶,够狠,够泼,要不然指不定啥样呢。 土房不大,房顶铺的小叶蔁也烂得差不多了,窗子上也层层叠叠地钉着塑料布,风一吹,呼哒哒地作响。 东北农村没那些个讲究,大白天的一般都是进院推门就进屋,喊上一嗓子就算礼貌了。 江河一进屋,一股热气袭来,苗小玉正坐在外屋地(类似厨房)小凳子上,身前硕大的铁皮洗衣盆里堆满了衣服,还斜插着一个老杨木刨出来的搓衣板儿。 她穿着一件摞着补丁,却很干净的蓝棉袄,黑棉裤,袖子挽到手肘处,小臂雪白,手上却有不少皴裂。 特别是坐在小凳子上的时候,哪怕是厚厚的棉袄、棉裤都压不住她的腰、臀还有膝盖一直顶到下巴的腿形,啧啧啧…… 后世手机上那些骚了骚了,抹裙子坐下,半透不透的背影,简直弱爆了。 苗小玉呀了一声,撑着一双大长腿赶紧站了起来,一边擦手一边说:“小江,你,你咋来了!” 苗小玉看着江河那炽热的目光,顿时吓了一跳,赶紧叫道:“妈,妈,大江叔家的小江来啦!” 像水缸一样的老陈婆子从里屋窜了出来,一张大圆脸上横肉抖动,上下打量着江河:“你来嘎哈?” 一个胖乎乎的,很是灵动,五六岁的小姑娘从她的肋下探出头来,好奇地看着江河。 江河哈哈一笑,一把拽起了苗小玉,狠狠地搂住了她的细腰,直勾勾地看着那双漂亮的大眼睛。 “我要娶小玉姐姐,这是老天爷赏我的,谁来都不好使!” 江河刚宣誓完主权,屁股上就挨了老陈婆子一记飞踹:“娶你奶奶个腿儿,我家实打实八十多块彩礼娶回来的。” 江河恶狠狠地瞪了老陈婆子一眼,顿时吓了她一跳,老江这个三杠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小子,今天这眼神咋这么凶哩! 江河指着老陈婆子的鼻子说:“少跟我搁这撒泼,我告诉你,小玉姐姐我娶定了,你把人给我看住了,我现在就去打一只黑瞎子回来当聘礼,我要八抬大轿把小玉姐娶进门儿!” 老陈婆子的嘴一撇眼一翻脑袋一拧,那掐着半拉眼珠子都瞧不上的表情,简直能气死个人。 “你可拉基巴倒吧,打猎捞鱼山里河里死的多了,也不见谁发了家,你特么算老几呀。 你爸现在还是个喝一碗粥吐八两水儿的病秧子,谁跟了你,倒了八辈子血霉!” 江河哈哈一笑:“我爸的病,我治定了! 我妈也不会被活活累死! 我妹会嫁个好人家,不嫁也行,我养她一辈子。 我小弟更不会死在那个连身儿都转不开的破地下室! 还有我的小玉姐姐,绝不会再受那种辱,吃那种苦,我娶定她了。” 江河说着,缓慢而又有力地一握拳头,五官扭曲而又狰狞,说话更是掷地有声:“这辈子,我特么全都要!” 第2章 我的春雨啊 老陈婆子拍着大腿叫骂着江河这个倒霉催的,大早上的就跑自家来吹牛逼,发神经。 江河没理会跳脚的老陈婆子,伸手将那灵动的小姑娘拽了过来,揪着衣领子提溜老高,鼻尖顶在一起恶狠狠地说:“你现在管小玉叫姐姐是吧,叫姐夫,不叫我揍你!” “姐夫!”小姑娘被提溜着,咯咯地笑着,脆生生地叫了一声。 “姐夫,你要娶小玉姐也不一定非得打黑瞎子,整个狍子啥的意思一下得了,实在不行整两只野鸡兔子啥的也行。” 江河不由得感慨了一声,这小姑娘仁义啊! 江河出门的时候,还听老陈婆子跳着脚地大骂,把老江家的祖宗都从坟地里掘出来了,骂得那叫一个脏,最后叫嚣着,想娶我们家小玉,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江河哈哈一笑,跟重生比起来,春秋大梦算个屁啊。 搓了搓冻得发麻的脸,赶紧把狗皮帽子的帽沿儿在下巴处系好,又把小耳摘下来横着一系,把鼻子也捂住了。 大兴安岭地区的冬月、腊月、正月,正是最冷的时候。 咱说零下五十几度,可能没啥概念。 出门撒尿带根棍儿,一边尿一边敲,这指定是夸张了。 这么说吧,农村的旱厕,你一泼新鲜的热屎拉下去,脱肛而落,掉到坑里的时候,就冻得梆儿梆儿的。 厕所里都是一根根的屎尿柱,家家厕所都备着一根指头粗的钢钎子,时不时你得捅一捅。 要不然的话,你蹲下来的时候,它真扎你腚眼子。 特别是机关、学校这种长排的公厕,从侧面看下面的粪坑,好家伙,一根根下粗上细的锥形屎尿柱十分突兀地拔地而起,直插蹲坑,格外的壮观。 特别是女厕,那屎尿柱子上头,还血糊次拉的,贼吓人。 你要还没啥印象,天气预报总知道吧,一整天气预报就说,西伯利亚寒流南下,全国降温,说的就是这一片儿。 因为在国内它叫东北大兴安岭地区,到了老毛子那边,它就叫西伯利亚。 江河带着斧子、侵刀、绳子啥的,直奔南山根。 上辈子自己刚刚开始胡混的时候,邻村的村赖子,不知从哪整了个56半,带着七八个人,牛逼哄哄地在南山根底下的树趟子里头,敲人家黑瞎子仓。 然后,56半鸡毛用没有,七八个人全都让出仓的黑瞎子给踢腾了,连个囫囵个的都没剩下。 江河到了南山根儿树趟子的时候,帽沿、眼睫毛上已经结了长长的霜花。 江河在树趟子里溜了两圈,就找到了黑瞎子仓。 冬天的黑瞎子仓很明显,它只是冬眠睡觉,又不是死了,呼吸的时候,会在洞口处会留下很明显的霜花。 这是个地仓子,在树根儿底下借着树根烂出来的洞,再刨一刨,就是个上好的过冬地洞。 还有天仓子,不过大兴安岭这地方太基巴冷了,天仓子保暖性不够,黑瞎子一般不挨这个冻。 趁着黑瞎子窝在洞里睡觉的时候把它整死,好像挺容易的。 但是咱不能那么干呐。 因为黑瞎子身上最值钱的,是它的熊胆。 把它整死在洞里容易,可是要把几百斤的大黑瞎子,从洞里头拽出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一溜儿十三招地把黑瞎子拽出来了,臭膛子了,熊胆也被吸收了。 臭膛子的意思是,死了之后,外面冻上了,但是内脏还发热,腐坏的速度非常快,用不上半个小时,腐臭味儿就会浸到肉里头。 肉臭了不能吃,熊胆的胆汁儿又吸收没了大半不值钱了,你说咱这图个啥呢。 江河先砍了几根小腿粗的小松树,刮得溜光的,一头削尖,然后插到了地仓口处,形成了狭窄的井字架。 做完了这些准备,这才拎着大斧,咣当咣当地敲起了地仓子。 “呼!” 低沉的呼气声从洞中传来。 洞里的黑瞎子被惊醒了。 “吼!” 低沉而又愤怒的嘶吼声从洞中传来。 换谁睡得正香的时候被豁楞(打扰)醒,起床气都小不了。 洞里头传来一阵抓挠声。 江河也握紧了手上的大斧,这家伙出来了。 咯嚓! 一个黑漆漆的大脑袋,从架好的松木杆中间钻了出来,松木杆的弹性,刚好别(biè)住了它的脑袋。 江河一瞅这大脑袋瓜子,顿时吓了一跳,这只黑瞎子怕不是得四百多斤。 怪不得村赖子那伙人拿着枪都被踢腾了。 江河一愣神的功夫,大黑瞎子怒吼着挣扎着,小腿粗的松木杆发出嘎崩崩的纤维崩裂声,眼瞅着就要散架子了。 “杂草的!” 江河热血上涌,大吼着抡圆大斧,奔着大黑瞎子的脑门劈了过去。 大黑瞎子怒吼挣扎中,脑袋一歪,躲过了脑门的一斧,大斧劈到了黑瞎子的肩膀上。 这只黑瞎子的一条膀子当时就塌了下去。 黑瞎子受伤,嗷嗷地怒吼着,死命地挣扎着,嘎崩崩的声音当中,松木杆崩断,黑瞎子独爪一撑,就从洞里钻了出来。 这只黑瞎子胸前像戴了v型的白围脖,草的,还是战斗力格外强悍的公黑瞎子。 江河大急,想拔回斧子,可是斧子卡在黑瞎子的骨头上,没拔回来。 黑瞎子吃痛,大爪子挟着呼啸的风声向江河的脑袋上拍了过来。 江河缩头后坐,狗皮帽子飞了,顶瓜皮拔凉。 江河当机立断,一个翻身前冲,奔着大杨树去了。 手刚搭到树上,还没等往上爬,后背滋啦一声,一股巨力袭来,打着旋儿地飞了出去,在雪地里头也不知道翻了多少个跟头,人都懵了,也岔气了。 “嗷,嗷,嗷!” 黑瞎子发出一声声的嘶吼,三爪着地,肩上还卡着个大斧子,疯狂地朝着江河奔了过来。 这下完犊草了。 上辈子倒是跟父亲打猎来着,可打猎也分文猎武猎啊。 下套子,下夹子,掏獾子,溜狍子,挖鹿窖啥的,都是吃草的,这算文猎,上辈子主要干这个。 动刀动枪,干虎豹豺狼黑瞎子,这就算武猎了,也干过,可是经验不足啊。 “哥哥!” 一个很豪迈的女人呼声传来,然后一个身影卷着风雪冲了过来,咣地一下撞到了黑瞎子的身上。 接着抱着黑瞎子的粗腰,嘿地一声,硬生生地将四百来斤的大黑瞎子抱了起来,忽通一声来了一个倒仰过肩摔。 黑瞎子自重大啊,这么一摔,熊都懵了,卡在肩上的斧头也飞了,刚好落在江河的身边。 江河深吸一口气,压住岔气儿的腹痛,抄起斧子,抡圆了剁在黑瞎子的脖子上。 “嘎嚓!” 斧子一直剁到了黑瞎子的颈骨上,鲜血滋儿滋儿地喷了江河一头一脸一身都是。 “哥哥牛逼!” 女人大叫着,抓起侵刀,利落地开膛掏出黑瞎子的灯笼挂(完整的内脏),摘下两拳大小,滴溜儿圆泛着铜色的熊胆来。 “好漂亮的铜胆!” 江河扔了斧子,一屁股坐到了雪地上,直勾勾地看着蹲在黑瞎子边上那人,嘴唇不停地颤抖着。 “春雨,春雨啊!” “诶,哥哥,啥事儿?” “没事,哥想你啦!” 这是一个姑娘,身高一米八,梳着麻花大辫子,圆脸盘子上还有寒风呲出来的皴口子。 但是再往下一看,好家伙,膀大腰圆大粗腿,胳膊能跑马,大腿能行船,一身破旧的棉袄棉裤都被崩得紧紧的。 好一条大兴安岭女壮士。 春雨跟自己同岁,生日小了仨月,打小就跟在自己的屁股后头,哥哥,哥哥地叫着,一个被窝儿地睡着。 六岁的时候发了一场高烧,这年头大病挺,小病顶,去疼片就是万能神药,各种偏方、土法子就是最后的手段,剩下的全看命硬不硬。 最后用了激素药才退了烧,但是脑子也伤到了,倒不傻,就是有点虎,有点楞,然后越长越壮。 她爸是个鄂伦春大酒包,大前年冬天晚上喝酒喝多了,上厕所的时候冻死了,死的时候,还卡着半截冻得梆硬的屎橛子。 她妈身体弱,春雨一个人就扛起了家,干起活儿来一个顶仨,但是依旧天天跟在自己身后,一天看不着就全身刺挠。 后来自己出去胡混了,联系也就断了。 没两年,春雨嫁给了隔壁村儿的老光棍儿赵瘸子,那一家子把她当牲口使,稍不顺心就又打又骂,打到流产,打到断了胳膊断了腿儿。 再后来,她念叨着要去找哥哥,然后就走了,再也没人见过她,也不知是死是活。 自己这辈子重生得刚刚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春雨啊,以后你就跟我混吧,你就是我的亲妹子。 “哥哥,来,你摸!” 春雨那张大脸盘子出现在江河的面前,粗糙的大手抓着江河的手,往她的怀儿里塞( sēi)。 江河一下醒过神儿来,“啊哟我草,你要嘎哈!” 前脚还亲妹子呢,这咋还后脚就伸手摸亲妹子的咂儿(自有书友为我解释),上辈子都没这么牲口好吗。 这辈子我想当个好人啊! “哥哥,你摸摸我的咂儿!” “我特么不摸!” “你摸摸嘛。” “我都说了不摸!” “不摸就给你瞅瞅!” 春雨说着解开棉袄,掀开里头的破毛衣,烂线衣,膀大腰圆隐现八块腹肌还挺白! “诶诶诶,春雨,冷静,冷静,我特么不想瞅啊!” 江河大叫着伸手去拽她的衣服,可是春雨已经十分麻利地,把衣服一直掀到脖子底下,昂首又挺胸,差点糊到他的脸上。 “哥哥你看,我长胸毛了!” 第3章 天塌了有我顶着 江河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好家伙,只见胸毛不见砸儿,春雨她没毛病,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给我通过审核。 偏偏她还是个女的,这就让人不是一般的拧巴。 “好了好了,我看到了,看到了!” 江河赶紧把她的衣服拽了下来,零下四十多度呢。 冬天睡了两三个月的黑瞎子,皮毛戗毛戗刺的不值钱,一身肥膘也消耗了大半,那也是有油水儿的肉啊。 你在这年头跟人说少油少盐要健康,大嘴巴子不糊死你,缺的就是油水儿。 而且熊肉还能壮阳。 不过最有价值的是熊胆,然后是熊掌,再就是鼻子、波棱盖儿(膝盖),这可都是上好的药材。 四百来斤的黑瞎子,带回去一半就算不错了。 不过,现在有了帮手,江河只把黑瞎子的灯笼挂(所有内脏)清了出来挂到树上。 这叫敬山神,也叫巡山打猎不吃独食儿,是山里的规矩。 接着再往黑瞎子肚子里塞了些雪用来内部快速降温。 这囫囵个的大黑瞎子往老陈婆子面前一扔,直接拉着苗小玉进屋办事儿,那老婆子都得装没看着。 绳子绑在黑瞎子的胳肢窝,江河和春雨一起拽着绳子,顺毛在雪地里拖行着。 随着黑瞎子冻硬实了,毛也磨光溜了,拖行的时候都变得轻快了起来。 春雨把辫子咬在嘴里,哼哧哼哧地拖得格外起劲儿,江河要帮着拽,她还不干,让他留着力气打猎,累活自己干。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着闲话,当江河说起自己要娶苗小玉的时候,春雨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小玉姐啊,人可好了,长得也漂亮,特别是那俩砸儿,鼓鼓囊塞的,摸起来肯定老得劲儿(舒服)了。” “你惦记人家的干啥,你又不是没有!” “我这硬梆梆的,都没有我妈的摸着得劲儿!不信去我家摸摸!” 江河听着她这虎狼词儿,有些恍惚,上辈子还小学的时候,她就绘声绘色地给自己讲过,晚上她家炕上那点事儿,说得可详细啦。 而那也是江河年少的启蒙,毕竟这年头,还没有那些德艺双馨的老师们。 “哥哥,我跟你说噢,昨天晚上,我妈在被窝里头……” 江河赶紧捏住了春雨的嘴唇,“行了行了,你可别( biè)说了!” 我这辈子经验足够丰富,都是洗浴里的小姐练出来的真见识,贼专业。 俩人拖着黑瞎子还有两匹狼,进村儿直奔苗小玉家。 还没到跟前呢,就看不少人都围在门口看热闹,隐隐听到老陈婆子的叫和撕打声。 “借光借光!” 江河大叫着,把这些看热闹的人扒拉开。 还有老娘们儿想骂人,可是一看到那呲牙咧嘴豁开半个脖子,冻得梆硬儿的大黑瞎子,顿时吓得妈呀一声蹦出多老远。 江河一进院,就见老陈婆子和另外一个妇女在雪地里骨碌厮打着,叫骂着。 骂的词儿不能说,反正就是父母为中心,亲人为半径,直接掏人家祖宗十八代的卡巴裆(裤裆)。 两人的棉袄都撕扯开了,那咂儿甩得噼里啪啦的,现在进入了撕扯对方棉裤的阶段。 那个跟老陈婆子撕打的中年妇女,长得白胖,还风韵犹存不说,那咂儿甩得都比老陈婆子的面袋子要好看。 还有一个蔫了巴登的中年汉子,蹲在墙根底下,埋着脑袋抽着烟,一声也不吭。 江河诶了这一声,这不是苗小玉的爹妈吗? 苗小玉长相随她妈,但是这温柔恬静还有些懦弱的性子,随她爹苗老蔫。 这两口子这么快就打上门来了吗? 上辈子这会自己正病得迷糊着呢,醒过神来的时候,苗小玉已经快速地送到了林业局那个技术员家里了。 这时,屋里传来小姑娘的尖叫声,还有苗小玉的哭声。 一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和满脸横肉的中年汉子,把苗小玉从屋里拖了出来。 那是苗小玉牲口一样的弟弟和舅舅。 苗小玉的彩礼二百块呢,这可是老大一笔钱了,谁不眼红啊。 苗小玉挣扎着,叫着我不回去。 苗大舅怒吼着,重重地给了她一嘴巴,“你一个死了男人的寡妇,现在有人要你就不错了,哭哭咧咧的给谁看,还不都是为你好!” 苗小弟更是怒道:“姐,那可是二百块彩礼啊,没有这二百块,我搁啥娶媳妇儿!” 两个男人怒吼着,硬生生地把苗小玉的胳膊拧到了背后,像押犯人一样往外推。 小姑娘冲出来去咬苗大舅的手,被他一脚踹出老远。 江河的眼珠子充血泛红,老子重生一回,等的就是今天。 “杂草的,我草你们个血妈!” 江河怒吼一声,冲上去一脚将苗小弟踹飞了出去,回手一记俄罗斯大摆拳,砸到了苗大舅脸上,伸手将苗小玉搂到了怀里。 “苗小玉是我媳妇儿,谁来都不好使!” 江河一声怒吼,引得周围看热闹的老娘们儿齐刷刷地噢了一声,这咋地啊,突然蹦出来就成你媳妇儿了? 诶诶诶,抢媳妇儿大战诶,这下更热闹了。 江河突然跳出来,两个老娘们儿也不打了,苗小玉她妈甩着砸儿冲来冲着江河就呸了一口。 “你哪冒出来的瘪犊子,还你媳妇儿,我家闺女,我爱咋就咋地,剁吧剁吧喂鸭子也不给你。” 苗小玉她妈把衣怀一抿,大叫道:“整死他!” “草的!” 苗小弟抄出一杆撅把子狠狠地顶到了江河的脑门上,咬牙切齿地叫道:“你特么牛逼是不是,来来来,你再给我牛逼一个瞅瞅。” 撅把子是用56半报废的枪管、撞针和弹簧,自己再做点零件儿组装,打一发撅开了抽出弹壳再装一发,别看是土枪,威力和准度一点也不比正经的56半弱。 苗小玉吓得惊呼了一声,刚要上前,就被江河一把甩到了屋里,怒吼道:“一边呆着去,天塌了有我给你顶着!” 江河一把抓住了枪管,稳稳地顶在自己的脑门上,大吼道:“开枪啊!” “诶诶诶!” “诶你妈了个批啊!开枪啊!我特么让你开枪!” 江河说着,突然将枪管一举,苗小弟一扣扳击,砰的一声,一发子弹擦着江河的头皮飞了出去。 这一声枪响,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这下热闹不是一般的大,打死人啦。 江河眼都没眨一下,上辈子九几年的时候,五把喷子,把他轰得跟破布似的,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江河一把抢过撅把子,抡圆了砸到了苗小弟的脑袋,把他砸了个跟头,当场就把他的脑袋瓜子打放屁了(出血)。 苗妈嗷地一声跳了起来,上来就撕扯江河。 江河不乐意跟老娘们儿动手,但是春雨可以啊。 “春雨,动手。” “哥哥,我,我怕!” “你可是鄂伦春,杀人都不犯法的,怕个鸡毛啊!” “诶?对呀!” 第4章 老子今天就跟她洞房 春雨嘚儿地一下就支愣了起来,嗷嗷地叫唤着冲上来,一把将苗妈揪了起来。 她也不打人,就是揪着衣领卡卡一通乱晃乱甩,苗妈都快要被晃散黄子了。 江河一脚踩着苗小弟的胸口,伸手从他身上掏出几发子弹来,甩开撅把子,塞入子弹再一顿,啪的一声,撅把子闭锁了。 这时,苗大舅也冲了上来。 江河抬手当地就是一枪,苗大舅被打了一个倒仰,又引起了一片惊呼声,这回真打死人啦。 江河撅把子一甩,抠出弹壳往里上子弹,目光又阴又狠地盯着江小弟。 “啊啊啊!” 江小弟扭着身子发出一声声的惨叫,这个逼杀了大舅,现在要杀自己啊! “儿子!” 一直都缩在墙根的苗老蔫惨嚎了一声,抡着一把尖锹,兜头就向江河的脖子砍来。 江河吓得赶紧往后一跳,老实人就是狠,出手就是杀招。 春雨嗷了一嗓子,扔了被甩散黄子的苗妈,一膀子把苗老蔫撞得飞了出去,杀气腾腾地揪着苗小弟的头发,将他的脑袋向后一拽,脖子往后一仰,侵刀也横到了他的脖子上。 “哈哈哈,我可是鄂伦春,我杀人不犯法的!” 这年头大兴安岭这边向来有这种说法,鄂伦春这种少数民族杀人不犯法,且深入人心。 现在的苗小弟就像一只捏了鸡冠子亮出脖子,拔了毛等着被宰的鸡。 江河也把撅把子重新装弹,枪口指向了苗老蔫。 “小江!春雨!你们都给我住手!”苗小玉忍不住叫了起来。 江河头也不回地说:“小玉姐,咱不怕,我把他们全都宰了,然后咱俩浪迹天涯去!” 春雨大叫:“哥哥,带我一个!” 苗小玉都傻了。 不是,别管我家人啥样,你把我全家都杀了,还让我跟你浪迹天涯,这合适吗? 苗老蔫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一铁锹将春雨拍了个跟头,拖着宝贝儿子就往外跑,媳妇儿和大舅子都不要了。 肩膀上被子弹犁了一条沟的苗大舅,四肢着地往外爬,妹妹也不要了。 苗妈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叫撒泼的时候,春雨拎着刀晃着膀子奔着她就来了。 “这还有一个呢!” 苗妈一看春雨杀气腾腾的样子,吓得妈呀一声,跟头把式地就往外跑。 江河喘了口粗气,没有追,还是媳妇儿重要。 江河看着目瞪口呆的老陈婆子,用力地踢了踢黑瞎子:“老陈婆子,我的聘礼送到了,我今儿个就跟小玉姐洞房花烛,赶紧的,我等不及了。” 老陈婆子看着呲牙咧嘴的大黑瞎子,一个拘灵醒过神来。 她眼瞅着江河晃着膀子往屋里走,一副要当着当场办事儿的样子,吓得赶紧死死地守在门口,撒着泼大叫道:“花烛你奶奶个腿儿,你先跟老娘花烛一个!” “你可拉倒吧,就你这体格子,一屁股还不把我腰子坐碎乎了,咱可是说好了,黑瞎子当彩礼的!” 老陈婆子叫道:“我没说过,没有的事儿,你想都别想!” 江河顿时怒了:“老陈婆子,我明白儿的告诉你,这黑瞎子,今天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你他妈的是胡子(土匪)啊,咋地,你还抢人呐!来来来,有能耐你冲我来!你们整死我啊!” 老陈婆子撒着泼解开大棉裤,一边脱一边往江河的身上贴。 “诶诶诶,你个老婆子占我便宜,我特么还黄花大小伙呢!” 江河被老陈婆子逼得连连后退,不退不行啊,一来她这个老泼妇对苗小玉真心不错,比亲妈都好。 最重要的是,她特么的裤衩子都快脱下来了啊,有什么东西辣着了眼睛。 “诶呀,哪有那么废事儿啊!” 春雨上前,粗壮的胳膊一划拉,就把老陈婆子划拉到一边,揪着苗小玉往肩膀上一扛。 “哥哥,你想搁(gě)哪嘎哒洞房?我帮你摁( nèn)着她!” “当然是搁炕头上啊,外头多冷啊!” “好嘞!” 春雨抹身儿(转身)进屋。 接着屋里传来苗小玉啊啊的尖叫挣扎声,那是春雨在扒她的衣服。 老陈婆子坐在门口挡着江河,拍着大腿妈耶妈耶地叫着,大骂着江河畜生啊。 江河心话了(暗想),咋就牲畜了,我是好人的好不好。 倒是小姑娘上来拽她,想给江河腾地方,真是好姑娘,以后哥高低供你上大学( xiáo)。 江河那叫一个急了,我家春雨把小玉都快扒光了,你在这挡我干个屁啊。 这时,小胖孩子骨碌进院,跳脚大叫道:“哥,哥,不好啦,咱大爷( ye轻声)来啦,逼着咱爸咱妈,把你打的那只黑瞎子交出来呐!” 东北这块,大爷指的是父亲的哥哥,别的地方叫伯伯啥的。 江河的火腾地一下就上来了,刚撵走了老苗家,这老基巴登居然还上门了,鼻子挺灵啊。 大爷这一家子贼不是个物儿,在镇上林场当个临时工,吃着高价粮,明明穷得快吃不上溜儿了,却把自己当成城里人了,一天天高高在上的,扒眼睛都看不上他们这一家。 父亲落下吃啥吐啥这个毛病,就是因为去帮他家干了好几天的活儿,连个热炕都没睡着。 人家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旺。 可是中年人睡凉炕,火力不足,能不闹毛病吗。 现在还恬个大逼脸,来自家要东西,惯了他臭毛病。 草,上辈子的自己还真是个熊蛋包啊,还不如后来的人渣呢。 “小玉姐,你等着,我马上就回来跟你洞房!” 江河拎着撅把子,提溜着小弟,后头跟着膀大腰圆的春雨,杀气腾腾地就往家走。 当好人这事儿先往后稍稍(退一退),现在的我,可是个牲口霸( bá)道的人渣啊! 第5章 不给你脸,你又是个啥 江河一进院,就看到老妈王淑琴涨红着脸流着眼泪,拎着捅粪坑的钢钎子往屋里冲。 小妹几乎挂到了老妈身上,哭着叫着你冷静一点呐。 王淑琴看到了江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在不停地流着眼泪,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王淑琴的表情,让江河想起父亲责骂母亲的哭泣永远难忘记,这一句必须得唱出来才行。 从前的自己,在大爷(ye轻声)这一家子登门的时候,吓得直缩缩,放屁都得夹着点腚,没出息到了极点。 “妈,你别管,都交给我!” 江河这么硬气,倒是让王淑琴一愣,交给你?咋交给你? 江河扭了扭脖子,这会还没颈椎病,脖子也扭不响。 然后再一抹脑袋,短头发乱糟糟跟刺猬猬似的。 啊,现在的我还不是人渣,还没留狂放不羁的长发,也没有满身的文身呢。 “妈,我会搞定他的,以后你不许再骂我啦!” 江河说着,把小弟往老妈怀里一塞(sei一声),然后扛着撅把子,晃着膀子就进屋了。 一进屋,就听到大爷那破锣嗓子声:“你说你,咬个屎橛子给个麻花都不换,我特么为了谁呀,还不是为了你们这一家,一只黑瞎子,给江河换个林场的工作,你还想咋地!” “大哥,那林场的临时工,扛大木头也挣不着钱……” 一个年轻而又不屑的声音响起:“那可是林场的工作,不比你们面朝黄土背朝天种地强啊,老叔啊,现在可改革开放了啊,就你这死脑瓜骨,这辈子也发不了啥财!” 江河冷笑了一声,自己这位堂兄倒是脑瓜够灵活,还不是一样在林场扛大木头,挣那两个逼子儿不够他自己造祸的,家里穷得都快断溜了,更别提说媳妇儿了。 上辈子83年严打的时候,憋得他居然顶风作案,偷看人家新分来的中专生姑娘上厕所。 那会吹个口哨都算耍流氓要枪毙的,何况是偷看人家女孩子拉屎。 这性质更加恶劣,直接被抓起来枪毙了。 他特么真要是把人家强上了,江河还高看他一眼呢。 你一个偷看女人拉屎被枪毙的傻逼玩意儿,跑我家来说三道四的,你算个什么东西。 江河进屋,就见二十出头,敞着怀儿,流里流气的堂哥江仓,正用手指着自己亲爹的鼻子,在那喷着唾沫星子。 “当初要不是你投奔我爸,你早就饿死了,现在一个黑瞎子,还在那叽叽歪歪的,给你脸叫你一声老叔,不给你脸,你还是个啥!” 亲爹更是被气得老脸通红,拳头不停地紧握着。 倒是自己的大爷江大柱,大模大样地坐在炕头上抽着烟,还不停地点着头,儿子说得对,就是给他脸了,然后随手把烟灰就弹到了炕上。 江河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堂哥指着父亲鼻子的那只手,往炕沿儿上一摁,拔出侵刀,咣地一下,穿过他的手就钉到了炕沿上。 江河的动作太快了,快得让一屋子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江仓被钉住的手,滋滋地往外窜血惨叫的时候,这才反应过来。 大爷江大柱蹭地一下就跳了起来,大骂道:“江河,我草你个血妈啊,你,你……” 江大柱跳起来就要扇江河的耳光,江河抓着撅把子,一枪托迎面怼了过去,咣地一声砸到他的脸上,五官差点给他砸平了。 江大柱捂着脸打着滚儿地惨叫,一边惨叫一边叫骂:“当初要不是我,你,你们一家……” “草的,这点基巴事儿说了二十多年了,也就是我爸性子软心又善,命都快还给你家了,还不够吗!” 江河说着,直接把撅把子顶到了江大柱的腚眼子上,吓得他立刻就不敢动了。 “你,你,我可是你大爷!” “鸡毛大爷,给你脸你是大爷,不给你脸,你又是个啥!” 江河把堂哥对自己父亲说的话,原封不动地送还。 江河伸手将侵刀拔了出来,顶进了江仓的嘴里。 刀顶着嗓子眼,正在惨叫的江仓嘎儿地一下就把惨叫憋了回去。 江河一脸杀气腾腾的样子,把所有人都吓住了。 江河冷笑了一声,我特么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懦弱的少年郎啦。 江河拍着江仓的脸说:“你们也真会挑时候,但凡我爸妈不在家的话,我都特么整死你们!” 春雨倚在门口不停地点着头:“嗯呐,北大河刨个冰窟窿往里一扔,谁都找不着。” “哈哈,这才是我的好春雨!” 江河收了刀,但是收刀的时候向旁边剌了一下,江仓一声惨叫,嘴丫子都被豁开了。 “现在,给我滚,再敢踏进我家大门,我保证把你们拖到山里埋了!” 江大柱哭叫着,拽着儿子出了门,一出门看到王淑琴的时候,顿时又蹦了起来:“看看,看看你们教的好儿子,畜生啊!” “畜生你妈啊!谁有你畜生。” 春雨一个箭步撵了上去,一脚差点把江大柱的腰踹折了。 江河一脸凶意,一手刀,一手枪往外跑,今天非把这个不开眼的大爷和堂哥扔冰窟窿里去不可。 江大山上来拉住了江河的手,慌乱地叫道:“儿子,别,别冲动,你大爷他……” “爸,你糊涂啊,你拿他当大哥,可是他拿你当冤大头,有这样的大哥吗?记住了,人善被欺,马善被骑。” “玛了个批的,老子还让儿子给教训了,草!” 江大山恼羞成怒地骂了一声,然后扭头就吐起了苦胆水儿。 江河拍着父亲的后背,善良没毛病,可是太善良,就给自己整了一身的毛病。 “我打了头黑瞎子,明儿个卖了熊胆,领你上医院看看。” 江大山一摆手:“没个基巴事儿,不差这几天了,再养一阵子就好了,花那冤枉钱呢!” 江大山说着,瞄了一眼江河的撅把子,“这枪,哪来的?” “在老苗家手上抢来的!”江河得意地把老苗家的事儿说了一下。 “你不打算还了?” “不还,正好缺个好家伙什呢,以后我就吃打猎这碗饭了。” 王淑琴忍不住说:“打猎打猎,就知道打猎,你跟你爸打这些年猎,也没说攒几个子儿,爬冰卧雪的还落( lào)一身毛病。” “不一样,这回有枪了,咱挑大个的干!”江河豪气万仗地说。 王淑琴叹了口气:“孩儿啊,咱还是好好种地吧,打猎太危险了。 前阵子,二岔河那边有个人,让黑瞎子给坐了,肠子都从腚眼子里窜出来了,人家拿的还是56半呢。” 江河哈哈一笑,我可是重生的,能一样吗。 春雨傻的呵地笑,“打猎好,打猎好啊,有肉吃!” 王淑琴还要说,江大山叹了口气把她拽住了。 孩子大啦,主意正了,说不动啦。 王淑琴也深叹了口气,有一种孩子出飞儿不听娘话的失落感,然后赶紧去做饭。 春雨在他家也不客气,两合面儿(白面和玉米面)的馒头她造了六个。 酸菜炖土豆条子没啥油水不好吃,但是那酸菜汤酸酸的带着鲜亮劲儿。 卜留克咸菜条子,用辣椒油一拌,脆生生的咸鲜可口,就是这个味儿啊,我可想死你啦。 卜留克是一种从俄国传来的块茎植物,也是俄语发音,长得有点像芥菜疙瘩,但是口感更脆生。 江河觉得,重生一回,最大的好处,就是这具二十岁精壮的小伙子的身体了。 对了,这会自己还是个处呢,那真是无时无刻都当当的呀。 一大早上天刚亮,春雨就来了,把江河的被窝子一掀,热哄的被窝里,升腾着二十岁小处男骚的哄儿的味儿。 然后春雨瞪着眼珠子啊呀呀地叫唤,还要去拽他的破裤衩子。 江河把被子一捂,对春雨怒目而视,我拿你当兄弟,你居然想玩我兄弟。 第6章 今有江某倒骑猪 春雨一脸的不正经,“哥哥,你这不是一般地行啊,我跟你说噢,我妈说了,她身体不好,都怪我爸,那家伙把我妈给……” “你闭喽,出去,我要穿衣服!” 春雨一边往外屋地走,一边扭头说:“苗小玉指定能行,她个高腚大还圆!” “滚!” “好嘞!” 江河摁下早上的燥气,穿好了衣服下了地,本想去卖熊胆的,可是看着抢来的撅把子,心里头那叫一个刺挠。 好像,也不差这一两天儿了吧。 吃过了饭,背上撅把子,俩人出村就奔村后去了,今天高低得整个大的。 肚子里没油水,拉屎都费劲,实在是太馋肉了。 村后过了树趟子,再踩着厚重的冰面过了河就是老林子了。 冬天的林子里很静,只有风吹过树梢发出呼呼的怪啸,还时不时地,有不知是啥鸟滋滋嘎嘎地整出些鬼动静来。 两人在老林子里转了一小天,冻得嘚儿呵的,结果连根毛都没有找着。 雪地上各种各样的爪印儿、蹄印儿多了去了,林子里不是一般的热闹。 可问题是,野牲口都精着呢,你别说拿枪,拿炮也没用啊,人家就算是趴你脚边,你得能找得到啊。 江河那叫一个恼火,早知道带点套子啥的,找不着黑瞎子啥的大家伙,套几只野鸡兔子啥的回去也行啊。 昨天还豪言要吃打猎这碗饭,今儿个就空手而归,太特么打脸了。 他最担心的还是春雨,男人跟女人不一样,男人顶多是冻鸟儿,可是女人是真往里头灌风。 春雨说没事儿,我妈让我搁胡萝贝(胡萝卜)塞(sei一声)上了。 春雨还用大拇指比划了一下胡萝卜的大小,然后一呲牙:“刚塞前儿(时候)好疼的!” “我,我特妈的……” 江河都无语了,恼火地转过一个土岗子,然后一股腥骚味儿扑鼻而来。 一头至少有四百斤的大泡卵( lān)子(公猪)呲着獠牙,跟江河走了一个顶头碰儿。 “啊哟我草!”江河惊呼了一声,伸手去拽枪。 大泡卵子也吓得一惊,嘶哼了一声,往前一窜再一挑。 江河只觉得腾云驾雾一般地飞了起来,凌空一个空翻,接着身体一沉,我草,卡巴裆好扎的慌,骚臭味儿更重了。 接着一阵剧烈的颠簸,硕大的猪屁股拍到了他的脸上。 自己居然倒着骑到了泡卵子的身上。 泡卵子一边嚎叫着一边甩着身子狂奔了起来。 江河下意识地用双腿夹紧了猪肚子,狂奔的时候,猪屁股不停地拍着他的脸。 泡卵子的毛特别的硬,一根根的像针一样。 “啊!我草啊……” “哥哥,抱住了,别撒手啊!” 江河被这只大泡卵子一通屁股狂拍脸,伸手去拿枪,可是枪被甩丢了,没丢也白扯,自己总不能骑在猪身上上子弹啊。 这特么可咋整啊。 人家是骑虎难下,自己是骑猪难下啊,真要跳下去,四百来斤的泡卵子,那蹄子轰隆隆地踩过去,九条命也没啦。 江河从后腰摸着了侵刀,举刀就向泡卵子的屁股捅去。 泡卵子被江河捅得嗷嗷直叫唤,甩着身子拧着腚儿,跑得更快了。 不行啊,这泡卵子在野外又是蹭松树油子又是打滚儿的,这皮不是一般的厚,自己趴在猪身上又无法发力,破不了人家的防啊。 “杂草的!” 江河急了,反手持刀像自杀似的,咣咣就往泡卵子紧紧夹起来的猪尾(yi三声)巴根儿处捅。 被别的野兽围攻,紧紧贴在身上的猪尾巴还能护得住腚眼子,可是侵刀它就挡不住了。 一刀下去,泡卵子发出尖利的嘶嚎声。 两刀下去,泡卵子蹦得都快飞起来。 三刀下去,泡卵子凌空一个空翻,直接把江河甩到了雪窝子里头,然后嘶嚎着又蹦又跳拧着腚儿地跑。 它才跑出去没两步,哗啦一下,老长一截儿肠子从后腚喷了出来。 野牲口的生命力顽强,要说最顽强的,还得是野猪。 肠子都拖出来三五米了,可是这泡卵子硬是像个没事儿猪一样,一路狂奔,直到肠子挂到了一个烂树桩子上一拽。 哗啦,灯笼挂都快全拉出来了。 这头大泡卵子这才倒地不起,那还没死呐,不停地哼哼着。 这也算是杀猪杀屁股,各有各的杀法,你就说我杀没杀了吧。 春雨拎着撅把子奔了过来,把枪往江河这一扔,然后扑到了泡卵子跟前,侵刀在猪脖子底下,斜里一捅。 这一刀割断心脏动脉,猪血哗哗地往外淌,这头泡卵子这才算断了气儿。 鲜血放净了,趁着热乎劲儿,赶紧开膛扒内脏。 一半内脏都从后头拉出去了,倒是省了不少事儿。 “哥哥,给你猪肚子!” 春雨把猪肚儿割了下来扔给江河,然后拿着小斧子,哼哧哼哧地卸猪肉柈子。 江河挑开猪肚,用雪一通搓洗,然后看了看内壁,一撇嘴,完犊子,不值钱。 野猪肚是一味能治老胃病的药材,还挺贵的。 但是,不是所有的野猪肚儿都能当药材。 这玩意儿讲究多着呢。 必须得是那种活得年头多的大野猪,平时吃着有毒的,或是吃毒蛇,被毒药毒草伤着内壁,然后再愈合,形成一个个的疔。 疤疤赖赖的疔越多,猪肚才越值钱。 像这个内壁光滑,一点伤变的疔都没有的野猪肚,只能当一道下酒好菜。 四百多斤的野猪,离村儿又远,囫囵个的不好往回整,只能挑四条腿儿,肋巴扇这种好肉带回去。 猪尾巴也得带回去,这玩意儿下酒才好呢。 剩下的猪头、脊骨还有内脏啥的,就扔这不要了,自然有山里的野牲口把它吃得溜干净。 两人把扒下的猪皮拢一拢,寒风一吹就是一个棱形的爬犁,把猪肉装上,用绳子捆好,两人一块往回拽。 两人拽着爬犁,费劲巴力地刚出林子,就听到远远地,传来嗷儿嗷儿地狼嚎声。 “哥哥,有狼!” “在咱回家那边,走,去瞅瞅。” 第7章 大兴安岭女壮士 江河和春雨拖着猪皮爬犁,趟着雪一溜小跑。 刚开始还是两人一块发力,跑了一会,江河这边的绳子就松松垮垮,一点都吃不上劲儿了。 江河的脸上顿时挂不住了,自己好歹也是昂扬七尺男儿,整的好像自己在偷奸耍滑一样。 这时,江河只觉得身子一轻,然后就被扔到了猪皮爬犁上。 “哥哥,我拽着你,这样快点!” “我,我特么的……” 江河看着烈马一样的春雨,羞愧的捂住了自己的脸。 农村骂男人最狠的一句话,你都不如那好老娘们儿。 自己这是不如春雨这个大姑娘。 嗯,一个比自己膀,比自己壮,胸毛都比自己都浓密的大姑娘! 前头的春雨拖着爬犁小跑着,呼呼地喘气的时候,身体周围升腾着白雾,像一头健壮的母牛。 “下坡儿啦!” 春雨突然欢呼了一声,然后把爬犁用力地一拽,接着腾空而起向爬犁上坐来。 “不,不要啊!” 江河看着那把棉袄都挣开线,磨盘一样的大腚腾空而起向自己坐了过来,不由得发出绝望的嘶吼。 “嗯!” 江河发出一声闷哼,感觉自己就像那头泡卵子一样,肠子都要从腚眼子里窜出来了,草的,我错了,是我太残暴了。 “哥哥,你咋啦?” “我,我早晚有一天死你手上!” 江河被压得都直干哕了。 江河抱着二百多斤的春雨,坐在猪皮爬犁上,沿着下坡飞快地向下出溜,速度越来越快,耳边寒风呼啸,那叫一个风驰电掣一般的刺激。 “哥哥,狼,狼,有狼!” “搁哪呢?” 江河看不着,视线全都被春雨这大体格子给挡住了。 “就搁这呢!” 猪皮爬犁呼啸而过,江河看到一只大青狗,被撞得嘎一声,打着旋儿地从他们头顶上飞了过去,然后咣的一声,撞到了一棵大杨树上。 爬犁翻了,人飞了,猪肉也甩出老远。 江河被摔得头昏脑胀,刚刚坐起来,一个长长的嘴巴子,呲着森白的牙齿向他的脖子探来。 草,哪里是大青狗,分明就是青白色的森林狼! 江河一个倒仰,青狼的爪子按住了他的胸口,低吼着向他的脖子掏了过来。 江河刚要去掏侵刀。 “嗷!” 这只青狼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嗖地一下就没了影子。 江河再坐起来的时候,就听到春雨一声声的怒吼。 她抓着那只青狼的后腿,像抡大锤一样疯狂地四处抽打摔砸。 还有十来匹青狼,围着春雨嘶吼扑咬,其中还有一条咬着她的屁股,挂在她的身上被甩得直扯旗,像长了一根大尾巴一样。 江河都傻了,这是直接撞进狼群里来了,这特么不是一般的刺激。 江河赶紧拽过撅把子,上了一颗子弹,刚刚把撅把子闭合,一匹块头格外大的青狼就扑了过来。 江河举枪,当头就是一枪,把那匹青狼的脑瓜子打稀碎。 这一声枪响,顿时让狼群一惊,四散后退。 春雨手上那匹青狼已经快被她抡零碎了,随手一扔,回手把挂在屁股上那一匹拽了过来,高高地举起来,啊地低吼一声,忽通一声就砸到了血地上。 这匹青狼口鼻窜血,当场就活不成了。 “春雨,别基巴打了,这是狼群啊,快上树!” 江河说完,背着枪,抱着身边那棵大杨树蹭蹭地往上爬。 “哥哥你放心,我来保护你!” 江河大怒,你保护个嘚儿啊,刚才差点一腚坐死我,还有,这可是狼群,狼群啊! 大兴安岭老林子里最猛的可不是东北虎,而是狼群。 老话儿说,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 江河抱着大杨树,蹭蹭地爬上好几米,再一扭头,狼群没有再听到枪声,直接把春雨给围上了。 “春雨,你个二货!” 江河啊啊地叫着,从树上又出溜了下来,总不能看着春雨被狼咬死吧。 我可是义薄云天,朋友妻可以戏,兄弟的肋巴扇儿上插两刀的大江哥! 江河背靠大树,撅开枪,上子弹,闭锁抬枪,然后整个人都傻了。 春雨置身狼群当中,沉腰坐马,任由狼群撕扯着她的棉袄棉裤,伸手抓住一匹跳起来要掏脖子的狼,嘎吧一下扭断了脖子。 然后再抓起一匹咬大腿的狼,高高地举起,忽通一声摔在地上。 然后再抓一匹,向下一摔抬腿再一垫,狼惨嚎着,腰被硬生生地砸断啦。 狼可是出了名的铜头铁背啊。 春雨赤手空拳,匹马单枪,一连整死了五六匹狼,江河这才醒过神来,端起撅把子,砰地一枪,把一匹狼肚子打了个穿膛。 还剩下两匹狼,一匹狼块头格外的大,明显是头狼,另一匹是个头较小的母狼。 两匹狼这会也醒过神来,一瞅全特死球了,这哪是猎物啊,俺们围攻东北虎也没这损失啊。 头狼嗷地叫了一声,领着那匹小母狼撒腿就跑。 “你别跑,还没打完!” 春雨大叫着一个前冲扑击,抓住头狼的尾巴。 头狼连头都没敢回啊,嗷嗷地惨叫着挣扎着,嘎登一声,硬生生地把尾巴挣断了半截儿跑了。 江河看着被狼掏得满身都是棉花套子的春雨,吓得头皮阵阵发麻,赶紧冲了上去,“春雨,春雨啊,你咋样?咋样啊?” “嘶,啊!疼,好疼啊,像被我妈掐了一样,你给我瞅瞅!” 春雨说着直接撩起了棉袄,又把棉裤脱了。 “啊呀我的妈呀!” 江河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像是让人给了两电炮一样,两眼直窜花儿。 那雄壮又雪白的身体,羊脂玉一般的肌肉一块块的隆起,护心毛从胸口一直延伸到小腹还要再往下,大粗腰铁柱子一般的大腿,充满了力量的美感。 草,一个女人啊,力量美感是特么个什么美法啊。 不过这毛糙糙又雪白的身上,还有一片片的青紫,那是狼隔着棉袄棉裤咬出来的。 还好,也只是掐咬出来的青紫,没有破皮,也没少块肉。 大兴安岭的冬天太冷,所以棉袄棉裤都是要多厚就有多厚,十来斤棉花才能絮一个棉袄棉裤,特别是这棉衣旧了以后,又沉又硬,跟穿了一身古代的棉甲一样,要不然早让狼扯吧了。 等等,这些都不是问题的好吧,春雨还咧着怀儿,棉裤都脱到膝弯啦,草,也不是棉裤的问题,她把裤衩子拽下去嘎哈。 “春雨,你,你把裤衩子给我提起来!” “噢,我说咋那冷呢!” 春雨赶紧拽裤子抿衣服。 “妈的……”江河激恼恼地骂了一句,正想喝骂春雨,别动不动就扯衣服脱裤子的,我就是拿你当亲妹,你也得注意着点啊。 咱不是三四五六岁能睡一个被窝的时候了。 关键是,得亏你没那玩意儿,要不然的话,我更自卑啊。 “嘿,爷们儿!” 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哆嗦的颤音响起。 第8章 大霜村的孤老棒子 “嗯?什么声音?” 江河一惊,举着撅把子警惕了起来。 春雨也蹭地一下拔出了侵刀,沉声说:“哥哥,有人说话,是不是狼成精啦?” 江河大怒,“成个屁精,还有,你现在拔刀干个屁啊,刚刚干狼群的时候,有刀不用非得空手,你脑子是不是让驴踢啦!” 不过刚刚确实听到有人说话了。 难道,自己重生之后,有了系统?还是有了随身老爷爷?不过这说话声,春雨咋也能听着呢? “树上呢!” 那个苍老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江河一抬头,大杨树上,一团黑影咕咚一声掉到了雪壳子里,然后是就嗷嗷的几声狗叫。 “草,是狗在说话,绝逼成精了,干它!” 江河大吼一声,撅把子一转就要搂火,春雨更是举着侵刀要杀上去。 “成精你妈了个蛋啊!啊哟我草,摔死我了!” 雪壳子里头,一个穿着大棉袄的身影缓缓地站了起来,像僵尸一样摇摇晃晃,咕咚一下又摔了下去。 “我去,是个人!” 江河赶紧趟到了大腿深的雪壳子里头,把那个人薅了出来,是个胡子上都结满了白霜的干巴老头子。 也亏得这雪壳子够厚,要不然指定摔(zuai一声)个好歹的。 还有一条红毛儿细狗,也哆嗦乱颤地跟着一块钻了出来。 这一人一狗,也不知道在树上躲了多久,全都冻得僵直了。 “春雨,快生火煮汤!” 江河说着,赶紧在雪壳子这里挖了一个雪洞避风。 老头子抱着那条满身是伤的细狗,缩在雪洞里头打着哆嗦。 春雨哼哧哼哧地拽回来一棵大腿粗的枯树,树枝子踹吧踹吧堆一块,直接就把这棵树给点了。 熊熊的火焰升起,雪洞里头都变得温暖了起来。 老头子哆嗦着,把棉袄拽开,凑到火堆前烤起火来。 江河拿了小锅子架到火堆上,里头塞满了雪,片刻就融成了一锅的清水。 拽过那匹被枪打爆了脑袋的狼,挑着最嫩抄的肋尖和兜裆肉割了二斤多,切吧碎乎了扔到了锅里头。 狼肉纤维粗糙又腥,正常应该先用凉水拔一宿再烀,才能去了那股子异味儿,不过现在已经顾不上了。 而且,狼肉燥气重,能壮阳,特别适合这种快冻死的人。 趁着狼还没冻实称,赶紧把狼都挂起来扒狼皮筒子。 这些狼除了俩被枪打坏的,可都是春雨徒手打死的,身上皮毛一点都没有损伤,这样的狼皮筒子挺值钱的。 两个受损的不要了,囫囵个的狼皮筒子扒了七个,少说能卖个二三百块。 1980年的二三百块,相当于一个林业职工一年的工资了。 这钱来的,不比看场子来得快。 不过,这泡卵子、狼群也比砸场子的凶啊! 得亏有春雨,这要是跟自己出去闯荡江湖,我们兄妹叱咤风云,横扫大江南北黑白两道。 然后,当成出头鸟被抓起来枪毙! 江河打了一个哆嗦,不对不对,这辈子要当好人来着。 狼皮筒子扒完了,狼肉也挑好的收拾出来一些,那锅狼肉汤也煮得差不多了。 那个快冻死的老头子也缓了过来。 被冻成这样,光烤火还不行,还得把侵入体内的寒气拔出来,要不然的话,回头就得病死,燥气十足,壮阳功效嘎嘎地的狼肉汤,再合适不过了。 狼肉汤就放了一些带来的大酱和咸菜,压不住那股子腥骚味儿。 不过汤里还有七八片胡萝卜片,看着就新鲜。 死冷寒天的有口热乎汤喝就不错了,居然还有惊喜。 用树枝子挖了几个勺子,老头子接过勺子,舀着汤就喝,然后发出满足的轻哼声。 江河用木头勺子舀了一勺子汤,刚要喝,却看着勺子里的胡萝卜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会有胡萝卜? 这玩意儿是哪来的? 江河突然惊悚地抬头望向正在喝汤的春雨,头皮都快要炸开了花。 我靠,她是啥时候抠出来的?还放到了汤里头? “小伙,你咋不喝汤?”老头子抬头问道。 江河放下了勺子,“你喝你喝,我不爱吃狼肉!” “又不是狗肉!” 老头子喝得贼香,狼肉又燥,这一会功夫,脑门都冒汗了,还时不时地打几个冷颤,这是把身体里的寒气都排出来了。 老头子吃得差不多了,从怀里掏出两合面儿的馒头,蘸着肉汤喂给旁边的细狗,然后给狗看着伤。 狗身上有不少被狼撕咬出来的伤口,老头子心疼得直诶哟,从兜里掏出一把旱烟,搓成细面沫在伤口处,狗疼得伤处直哆嗦。 “爷们儿,哪个村儿的呀,咋还让狼给围了呢?” “唉,大霜村孙满仓,人老啦,枪也老啦,都不中用了呗,这个狼进村偷猪,我追了出来,结果,反倒被狼给围了。” 老头子一脸的落寞。 春雨突然啊了一声,把两人一狗都吓了一跳。 春雨指着老头子叫道:“你就是那个老猎人孙满仓啊!人家都说你打猎打多了损了阴德,才打了一辈子光棍儿。” 孙满仓顿时脸胀得通红,急头酸脸地道:“你特么知道个屁啊,我年轻那会,什么高官的姨太太,鬼子娘们儿,毛子女兵,我特么干的多了,我还缺那么一两个媳妇儿了。” 春雨一撇嘴:“不还是个孤老棒子!” “你懂个屁!” 江河都有点看不下去了,这是打人净打脸,骂人就揭短呐。 “行了行了,赶紧收拾东西回吧,冻死了个屁的!” 江河说着,把东西都收拾到了猪皮爬犁上,然后把孙满仓也扔到了爬犁上,拖拽着一直上了林区采伐道。 往东边走是林甸子村,往西边走,是大霜村。 大霜村得再往山里走,这村名听着挺美的,实际上,是因为那地方开春的时候,经常会下三指厚的霜,才得了这么一个名儿。 孙满仓从猪皮爬犁上下来,牵着狗说:“小子,你人挺不错的,有功夫上我家去,咱爷们儿喝点!” “行,必须得喝透了!” 江河说着,分出两个狼皮筒子,又拽了两个去了头尾的光腚狼下来。 “按着山里的规矩,这一份是你的,没毛病吧?” “呀?” 孙满仓一脸惊讶,“像你这么守山里规矩的年轻人,可不多见啦!” 江河哈哈一笑:“我这个人,最守规矩了!” 江河心话了,我除了喜欢睡兄弟媳妇儿,别的江湖规矩我肯定守啊。 要不然我凭啥混成大江哥,几次严打都没有被枪毙,这就是秘诀。 关于兄弟媳妇儿这事儿必须得说道说道,不是我不讲究,兄弟的媳妇儿不是坐台的就是出台的,哪个不是大家伙轮着睡,凭啥我不睡啊。 孙满仓哈哈一笑:“我的命都是你救的,我再分猎物,就是不讲规矩了,要被打黑枪的,走了走了。” 孙满仓摆了摆手走了。 两人拖着东西进了村,春雨从棉袄里掏出一嘟噜粉的秧的,散发着一股腥的嚎,骚的哄儿的东西来塞给江河。 “这是啥?” “泡卵子的那玩意儿,我跟你说,这玩意儿老补了。 我爸以前总吃,我妈那会总喊着整死我吧,你吃了保管也能在炕上整死苗小玉。” 第9章 诶呀妈呀,骨头都酥了 江河的脸都黑了,老子才二十岁,龙精虎猛一天自己就能动三次手。 我不用吃这东西,也能把苗小玉整得下不来炕。 不过,男人嘛,谁不希望自己更猛一点。 还是春雨知我心啊。 江河进了村,先奔苗小玉家。 一进院就看到一个大雪堆,里头埋的是分割好的黑瞎子肉,保鲜能力比冰箱强百倍。 再一进屋,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油脂焦香味儿。 苗小玉用灶坑上的八印大锅熬着黑瞎子油。 东北的外屋地(厨房)一般都是一个灶坑一个炉子,一大一小两个锅,带把儿的炒勺也叫马勺,嫌它小,一般不算锅。 锅,必须得是那种铸铁的大黑锅。 灶坑上的锅一般都是八印的大锅,炉子上的锅小一些,也有六印。 印这个单位好像是东北独有,而且跟其它的单位还没法换算。 一般可以理解为,印是锅的直径,一手掌宽为一印,几个巴掌宽的锅是几印,生产队还有十二印的大锅,炖个大活人都够用了。 灶坑的烟道是连炕的,所谓烧个热炕头,烧的就是灶坑。 炉子的烟道连的是火墙,东北这边,特别是大兴安岭这边,冬天太冷了,这年头又没暖气,所以就跑单层砖砌上一面墙,墙里有烟道。 炉子一烧,整个一面墙都是热的。 苗小玉一看江河和春雨闯了进来,吓得勺子都扔了,腿儿也软了,赶紧叫着妈,妈。 春雨嘎嘎地怪笑着,扑上去就把苗小玉给按住了,一边拽她的棉裤一边叫道:“哥哥,赶紧的,我给你摁住了。” 苗小玉啊啊地尖叫着,死命地拽着自己的棉裤,可是她庄端秀丽哪拼得过春雨这大兴安岭女壮士啊。 三两下棉裤被拽了下来,还好把裤衩护住了。 江河的眼珠子都直了,上辈子在洗浴ktv啥的,也不是没吃过好猪肉,可是跟这一比,还是差了点事儿啊。 这腿,真白,真长,真顺溜,跟长了三年的小白杨似的,微有肉感紧并在一起,严丝合缝呀。 “哥哥,你瞅啥呢,赶紧的呀,裤衩还给你留着呢,你自己扒!诶呀,瞅瞅这腚,多圆,多白!” 春雨说着,挥手抽了一巴掌,顿时留下一个巴掌印子,苗小玉也被打得惨叫了一声。 江河一个激灵醒过神来,不对不对,这特么是我媳妇儿,咋也用不着这样式儿的。 我就是办事儿,也用不着你摁着呀,这成啥了。 身后一声怒吼,老陈婆子抡着鸡毛掸子,劈头盖脸地就朝江河和春雨的身上打。 小姑娘扒在门口,嬉嬉地笑看着热闹。 老陈婆子要是只动手,江河还真不惧她,两巴掌就乎撸一边去了。 可是这老婆子一边打,居然一边脱裤子,一边脱裤子一边叫着有能耐你冲我来。 我二十岁黄花大小伙子冲你来,你得占多大便宜啊,你要是给我买库里南,我闭闭眼睛就当日了鬼。 老陈婆子硬生生地把江河他们俩都逼到了门口,苗小玉也赶紧把棉裤提了起来,一张俏脸更是通红如血。 江河看着横着鸡毛掸子,如同横刀立马大将军一样的老陈婆子,不由大怒:“黑瞎子你都收了,现在媳妇儿不给我了,肯定不好使!” 老陈婆子棉裤都不提,就这么穿着破裤衩子,还往江河这边一挺,味儿都飘过来了:“来啊来啊,现在咱俩就把事儿办了!” “我特么……你还要不要个逼脸,一只黑瞎子换你这么一个老婆子,是你脑瓜子穿刺了还是我脑袋进水了!” 老陈婆子往小腹底下一拍,嚣张地大叫道:“一嘎哒一块儿的,就搁这摆着呢,你爱要不要!” 江河恼怒得要掀房子,要不是为了苗小玉,老子今天高低拿着苞米棒子冲你去。 苗小玉把棉裤系得紧紧的,还打了一个死疙瘩,这才拉住了老陈婆子,红着脸向江河说:“小,小江啊,这,这算姐借你的行不?” 苗小玉含羞带怯又一脸难为情,说话还柔柔的样子,跟南方小土豆似的,偏偏又高个漂亮大长腿,诶呀妈呀,江河的骨头都酥了。 东北虎妞虽好,但是咱男人更得意温柔恬静好欺负这一口儿。 “咱是两口子,啥借不借的,我的就是你的,全都是你的! 我过来给你送点野猪肉,熊掌你给我,那玩意儿挺值钱的,明天我上镇上卖了!” 江河说话都夹子音了。 “啊,是啊,我,我这就给你拿!” 老陈婆子眼瞅着这两人,一个郎有情眼中冒火棉裤压不住,一个妾有意含羞带怯坐地要怀孕的模样,顿时怒了,上前拦住,说啥也不行,这小子就是想把值钱的都骗跑了。 江河屡屡被这老婆子坏了好事,火都从天灵盖儿窜出来了。 江河冷笑一声,向苗小玉说:“小玉啊,这不改革开放了嘛,咱这还苦哈哈地种地呢,人家南方都做生意了。 咱俩去南方呀,那边挣钱像捡钱似的,咱多挣点,买个几百平能在屋里拉屎的楼房,再生他十个八个孩子,你说咋样啊。” 春雨赶紧叫道:“我也去,我也去!” 苗小玉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一边把江河往外推一边说:“十个八个孩子,下猪羔子呀!好了,你别闹了,我妈都快被你气死了!” 这话说的,别闹了,还怕老陈婆子气死,就没说她不同意,这事儿,成了啊。 江河斜着眼睛看着暴跳如雷的老陈婆子,挑衅地哼了一声。 你还不干?你说了算吗你,信不信我明儿个就把小玉拐跑喽。 老陈婆子都快气疯了,抄起江河放下的那一大块猪肋排就要砸出去。 可是这油腻腻挂着三指膘的猪排肉,谁舍得扔啊。 “呸,不要白不要!” 江河和春雨拖着爬犁进院儿,王淑琴刚好出来倒炉灰,看到那猪皮爬犁上,又是狼皮筒子又是狼肉又是野猪肉的,顿时吓了一跳。 江河得意扬扬地说:“妈,七个狼皮筒子,六个光腚狼,还有一只四百斤的大泡卵子,肉带回来二百多斤。 咋样,你儿子厉害不滴?” 王淑琴看着破衣烂衫的儿子,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赶紧拽过来上下打量:“孩儿啊,你,你伤着没呀!” 江河豪迈地大笑,“那不能够,就把衣服抓破了,走,咱炖肉去!” 看,这一爬犁的肉、皮子,还有那颗滴溜圆儿的熊胆,就我江某重生之后,做一个有担当,好儿子的开始。 有肉吃,家里的气氛都变得欢快了起来。 狼肉用凉水拔了,猪肉用凉水泡了,江大山赶紧处理狼皮筒子,又打发小崽子。 正忙活着,小姑娘拽着一个小爬犁来了。 爬犁上放着靠好的熊油、油滋啦,还有四个大熊掌。 “哥,我姐说让我把这些给你送来,熊肉还没收拾完呢,收拾完了我再送哈!” 江河瞅着这水灵的小姑娘,直接就把她给扣下了,非得让她给自己的小弟当媳妇儿。 第10章 顶门立户的大小伙子 小姑娘笑嘻嘻地看了一眼小弟江海,“给他当媳妇儿也行,他得给我打仨黑瞎子当彩礼。” 这胖崽子拖着鼻涕,满脸通红,“我,我才不要小清当媳妇儿!” 小姑娘翻了一个白眼,跟江河说:“哥,你看着了啊,可不是我干,是你弟不要,我走啦!” 小姑娘蹦跳地拖着小爬犁跑了。 江河看着小弟偷看着人家背影,还羞得要钻墙角的模样,气得一脚将他奔了个跟头。 完蛋玩意儿,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这小姑娘往后出息着呢。 肉放锅里烀上了,挑着野猪的好肉,剁馅和面准备包饺子。 江河打发小弟小妹去把春雨妈请来。 正常的话,应该再把跟老江家关系好的当家男人也请来喝酒的。 大兴安岭这地方跟别的地方不太一样,它是六十年代,由黑、吉省的林业职工支援开始林业开发,并就地安置的。 在此之前还都是原始森林,只有极少数鄂伦春、鄂温克之类的游猎民族居住。 而农民多是中原那一带活不下去的人,听说这边有地,这才汇聚过来,哪的人都有,以山东、河南、山西为主。 老江家往根儿上论,是山西那边的。 在一片蛮荒当中,爬冰卧雪,战天斗地开发一片新天地,大家只能抱团取暖,邻居、老哥们儿之间的关系,甚至要比亲戚更亲更靠谱。 所以,有点好吃的,肯定要一起分享的。 不过现在是冬天,男人们都上山倒套子去了。 倒套子就是山上采伐木材之后,需要用牛马骡子这种大牲口,把山上的原木拖拽到伐区,这样才好用卡车转运到镇上的贮木场。 春雨妈来了,年约四十,长得削瘦,脸色有着病态的苍白,还有些清秀的意思。 该说不说,春雨妈还能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挺漂亮的,一双眼睛也特别的大。 江河叫了一声秀婶子,秀婶子一脸怜爱地看着江河,说了一声出息啦。 江河一想到春雨说,她这身体弱,是因为炕上那点事儿,她晚上在被窝里头自己……这就有点无法直视了。 野猪肉白菜馅儿的饺子,排骨炖酸菜,烀狼肉,还有少不了的卜留克咸菜条子。 江河先打发江海给苗小玉送饺子去,吕惠清这个小姑娘能不能当媳妇儿,就看你本事了。 江海直接就急了,吕惠清那丫头可坏了,心眼子可多了,才不要她当媳妇儿呢。 江河又奔了他一脚,人家那叫坏吗?那叫机灵,那叫聪明。 泡卵子的肉不管咋做,都有着一股子腥骚气,狼肉都是粗纤维的瘦肉,也有一股子腥气。 那也是肉啊,实打实的油水。 这年头做菜,不管是豆油还是荤油,不管你是炖一锅还是炒一勺,就用那么一点油,也就润一下锅,咋做都水了八叉的。 二斤油吃一年,可不是笑话。 江河在吃饭的时候,当场就拍板,明天把熊胆、狼皮筒子都卖了,然后让爹和秀婶子去医院好好看看,倒底是个啥病。 本来王淑琴还想说什么,可是看到江河酒喝时那神彩飞扬的样子,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有一种自己已经老了的感觉。 吃完饭,江河春雨拖几扇猪肉两只狼回去。 春雨还老大不情愿,都留这呗,回家还得自己做,上这吃现成的多好啊。 江河瞪了她一眼,让你拉就拉,哪来那些废话。 春雨一个大姑娘跟着自己钻山打猎的,任谁一看都没个正溜儿。 把这些东西带回去,也是给别人看的,你说我没正溜儿,可是我家有肉吃啊。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突然间油水大了,还吃多了,一家子全都窜稀了。 这死冷寒天的往外头跑着窜稀,冻得屁股都麻了。 另一边,老陈婆子饺子吃得挺香,而且满屋子都是油脂的焦香味儿,闻着都是满满的幸福。 闺女跟苗小玉一个被窝,睡得直淌哈拉子。 苗小玉明显没睡着,看她在被子里夹了夹了的,指不定在想什么骚情事儿呢。 苗小玉哪里睡得着啊,满脑子都是江河那霸道地要把他据为媳妇儿的事儿。 她守了两年寡,也常有些赖子上门胡说八道,最后全都被婆婆给骂跑了。 那些人就知道玩嘴儿,图的就是自己的身子。 江河就不一样了,直接拖了一只大黑瞎子来,他是真拿自己当回事儿啊。 而且,这么霸道的男人,顶门立户也让人安心了。 特别是春雨按着她,扒她裤子,而且江河还在一旁直勾勾地看着。 一想到这里,苗小玉忍不住夹紧了双腿,在嗓子里眼里发出一声轻微的,猫儿叫一般声音。 这动静虽轻,可是在寂静的夜里,别提多勾人了。 老陈婆子忽地一下掀了被子坐了起来,一把又掀了苗小玉的被子,那股子味儿扑鼻而来,老陈婆子可是过来人,一闻就知道咋回事儿。 老陈婆子忍不住骂道:“我瞅你骚了骚了的,铁定是动心了,说实话,你是不是要跟姓江的瘪犊子跑?” 苗小玉恼羞之极,拽着被子盖好:“我往哪跑,你盯得那么紧,我炕头跑炕梢还差不多!赶紧把被盖上,冻着小清了!” 老陈婆子嘀咕着,这女人要是昏了头,那水儿都往上流,直接灌脑瓜子里去啦。 苗小玉也不理她,睡不着就睡不着,脑子里想想江河为自己出头,送一只大黑瞎子,还有他看着自己只穿着裤衩的样…… 啊呀呀呀,不能再想了,难受死啦。 老陈婆子有些慌了。 没了男人,没了儿子,姑嫂婆媳妇地在一块勉强凑合着过日子。 她要是跑了,娘俩可咋整啊。 这种事儿,看是看不住的,那水儿灌进了脑子里,还不尥着厥子地跑啊。 老陈婆子越想越不放心,就算跑了自己也跟着,万一那小子真能在南方买在屋里拉屎的大房子呢? 老陈婆子索性起身,翻箱倒柜起来,收拾了几件衣裳,把压在箱底的十八块五毛六也包在手绢里头,用包袱皮裹紧了,随时拿起来就能跑。 苗小玉看着婆婆居然收拾了东西,顿时哭笑不得:“妈,你这是嘎哈呀!” 老陈婆子阴沉着脸,也不吭声。 苗小玉叹了口气:“妈,这几年,你没亏着我,还护着我,比我妈对我都好,不管咋着,我也不能舍了你呀。 我不跑,我指定不跑!” 老陈婆子还是把包袱放到了身边,蒙着被子,小声地嘀咕着:“那可没个准儿!” 第11章 不得无故辱骂殴打顾客,有故可以 江河一大早上吃过饭,把皮筒子,熊掌啥的都捆到了一起,装到了爬犁上,拖着爬犁去了三公里外的林场。 江河没带春雨,秀婶子昨天油水吃多了,她的身子又弱,窜稀窜得起不来炕儿了,她得照看着点。 冬天的林场正是热闹的时候,精壮的汉子喊着号子,身上冒着腾腾的热气,抬着七八米长的大原木,踩着跳板归楞。 归楞就是把零散的木头堆叠成整齐的一堆。 另一边,两人合抱那么的大原木、钢丝绳搭建成的架杆机,在楞垛上拖着大捆大捆的原木,在卷扬机昂昂的轰鸣声中,沿着原木做成的滑道,将木头拖拽到火车上。 窄轨铁路上,停着一趟拉木材的蒸汽小火车,烟囱冒着烟,车身周围,呼呼地冒着白色的蒸汽。 江河看得都呆住了,蒸汽中的小火车好像穿越了时空要向他撞过来一样。 江河的身体一晃,噢,不是它穿越了,是自己重生了啊。 这蒸汽小火不仅承担着载运木材的任务,同时还是林场到镇上的通勤火车。 几十里的山路,虽然也有林业公路,可是靠人走,能要半条命啊。 最后面挂着一节通勤车厢,早上去镇上的人少,只有那么几个办事儿的林场职工,还有两个走亲戚的村民。 车厢是木板做的,木板的缝隙处都用麻混沥青堵死了。 车厢的中间还有个大柴油桶改的铁皮炉子,烟囱从车顶上伸出去,炉筒子已经烧得泛红,车厢里热腾腾的。 而且在这炉盖子上,还烤着好几个土豆子。 东北人都是自来熟,江河一上车,人家就招呼他过来吃口热乎的。 江河也不客气,吃着面乎的烤土豆,聊天扯犊子。 “呜!” 蒸汽小火车发出长长的汽笛声,车厢也咣当地晃当了一下,要启动了。 “库,库,库!” 小火车刚刚启动的时候,发出缓慢又剧烈的蒸汽爆喘声。 随着小火车的速度提起来,声音就变成了急促的库库库的声音。 速度再快一些,就变成了库嚓嚓,库嚓嚓的声音。 铁路两两侧是一望无垠绵延的覆雪群山,蒸汽小火车就像一只小小的黑虫子,在群山的山脚下哼哧哼哧地绕行着。 如果说南方的山是奇峻险秀的话,那么大兴安岭的山,就带着一种苍茫无尽又胸怀广阔的大气。 山里的木材供应半个国家,而这山间的草甸子,又养活了无数没了活路的人们。 大兴岭很多地方的山与山之间,都有十几里的草甸子,有一些还是沼泽区,那可都是肥沃的黑土地啊。 就拿江河所在的林甸子村来说,几百人的村子,却拥有近十万亩开垦出来的良田。 现在生产队种的都是小麦,收成很低,亩产才二百来斤,可是广种薄收之下,倒也够吃。 对了,生产队时期,种地用的是大型播种机、收割机。 后来生产队解散分田到户了,大家改种产量更高的土豆,这种大型机器反倒没法用了,直接就在场院里废弃。 而村民们改用牛马拉犁耕地,也不知道算不算时代的退步。 原本立下汗马功劳的机器,被一帮村赖子,淘小子,今天拆点,明天偷点,卖废铁换酒喝了。 小火车减速了,驶上一座厚重的木桥,木桥在火车经过的时候,明显直晃悠,过了这道桥,就进入了大河镇。 这年头大兴安岭几十万林业局职工,撑起了一个个繁华的小镇。 并不仅仅是大兴安岭,应该说整个东北,随便拎出一个有名有姓的工业城市,那都不是一般的繁华。 至于沈、春、冰这东北三大城,放眼世界都能排得上号了,什么北上广深,还得往后稍一稍。 江河用爬犁拖着狼皮筒子、熊掌,怀里揣着熊胆,直接到了供销社,把东西一亮,就等着对方出个好价钱了。 那个负责收购的老娘们儿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算盘珠子一打,爪子皮一吐,“三百二!” 三百二十块,不少啦,林业局职工一年工资也没有这些,要是换一般人,肯定乐得直蹦高。 江河好歹是重生的,见过大钱的,一听这价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三百二?你咋算的这个数儿啊,瞪大你的眼睛好好瞅瞅,这可是上好的铜胆,这一个熊胆少说也得三百块。 还有这狼皮筒子,一点伤都没有的特等皮子。 就算这些你看不出来,四个熊掌,这俩前掌一个少说五十,后掌三十,我不算讹人吧!” 结果那老娘们儿眼皮一撩,白眼一翻,瓜子皮噗地一下,差点吐到他的身上。 “跟我这些臭氧层子有啥用啊,就这个价儿,爱卖不卖,有招儿想去,没招儿死去!” “我特么的……” 老娘们儿一拍桌子跳了起来,伸手就向江河的脸上抓来,一边厮打一边叫骂道:“我草个血妈,你跟谁俩妈妈的呢!” 这年头的国营商店、饭店啥的,一般都会挂着一个横幅,上写着不得无故辱骂殴打顾客。 那意思就是,有故的话,就可以。 江河一不小心被挠了一下,这暴脾气哪受得了,抡拳就打,抬脚就踹,这也就是没带枪,带枪的话直接崩了这老娘们儿。 江河的拳头刚抡起来就被架住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抱着江河一边往外拖一边叫道:“哥,哥,可千万别动手啊,你碰她一下,派出所就得把你抓进去!” 那老娘们儿追到门口,跳着脚变着花儿地骂。 到了供销社外头,冷风一吹江河也冷静了下来,自己现在可不是大江哥,抓到派出所去,那可有得受了。 这年头,还不兴文明执法呢。 就算是文明执法…… 懂的都懂。 “哥,咱有好货,还上供销社来受那个气干啥,走走走,上我家去,咱兄弟喝点!” 江河被他拽着走了两步,这才回过神来,一甩手,上下打量着对方。 倒是一个很精神的小伙儿,但是带着一股子油滑气,但是没有林场混子那股子戾气,一看就是个没有正经工作二流子,懒蛋子。 “你谁呀?” “我叫张大岭,也没啥正经工作,一天天的就瞎混!” 他一提自己的名字,江河啊地一声想了起来。 这个张大岭,可不是一般人物。 他是八十年代,大河镇首富,放到县里都能排得上号。 九二年前后,倒腾木材挣老鼻子钱了。 然后九三年的时候,被枪毙了。 第12章 狼搭肩 改开以后,说是要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 正经人谁做买卖啊,还不够丢人的。 倒是那些没正式工作的盲流子,二流子,懒蛋子,甚至是刑满释放人员,找不到正经工作,又得吃喝嚼谷,那咋整,抹下脸来干吧。 结果这一波人吃到了时代的红利,还真就干成了。 读书无用论,也是在这时候形成的,大字不识一个大老板,身边的小秘是大学生,跑腿的小弟也是大学生,就给一种读书真不值钱的错觉。 张大岭就是个二流子,没办法,家里孩子多,父母又年轻力壮没退休,接班肯定是接不上的,学习又不好,中专考不上,只能在家待业。 所谓的待业青年没工作,那不就是二流子,懒蛋子嘛,连个媳妇儿都说不上。 张大岭家里没人,他也没啥菜,咸菜条子,一把生的花生米,酒是一**一斤的散搂子。 张大岭明明比江河大,却一口一个哥地叫着,一杯酒下肚,话也多了起来,“江哥,你这皮子、熊掌、熊胆绝对都是好东西,但是好东西在咱这卖,真白瞎了。” “怎么?你有路子?” 张大岭说:“我有啥路子啊,我就是闲的,还好信儿,喜欢打听新鲜事儿。 皮筒子这东西,得到满州里,老毛子得意这玩意儿。 熊掌这玩意儿,咱这也没人吃得起,也不会吃!” 江河点头,没错,熊掌虽好,得看你咋做。 要是直接放锅里烀出来,那是又腥又臭,闻着都想吐,你还想吃。 那必须得是鸡鸭大骨熬鲜汤,再用这鲜汤烀出来才行。 这种鲜汤别说熊掌了,就是煮个木头棒子它也好吃啊。 所以吃的不是熊掌,而是物以稀为贵的新鲜劲儿。 张大岭说:“所以,熊掌、熊胆这玩意儿,得送到京城,那是达官贵人们才用得起的玩意儿,也舍得给钱。” 张大岭出的主意,还真让江河怦然心动。 但是吧,这年头出门费死劲了。 关键是,这么一圈转下来,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再加上找销路什么的,小一个月就过去了。 耽不耽误自己进山不说,就怕好不容易才整热乎的媳妇儿再飞了,哭都找不着调儿。 张大岭有些激动地说:“江哥,你要信得过我,就把这些东西给我,我出去跑一圈,你让我挣点路费辛苦钱儿就行了。” “好啊!”江河立刻答应了下来。 他这么痛快,反倒让张大岭一愣,讪讪地说:“江哥,我,我随口一说,你,你就这么信得过我啊!” 江河笑着说:“第一,我信得过你!” “啊哟,谢谢江哥。” “第二,你家还在这呢,你要是敢卷我东西的跑路,我就杀你全家!” 江河笑么呵地说出杀人全家的话来,像开玩笑似的,却让张大岭尾巴根子直窜冷气,这逼绝对干得出来。 张大岭想了想,起身拿出个螺丝刀,把炕梢一个老樟木箱子上的锁鼻上的钉子拧了下来,开了箱子,探进去翻出一个手绢包来。 手绢一打开,里头十块的,五块的,两块一块的,厚厚一大摞子,差不多五百块的样子,还有不少粮票布票啥的。 张大岭数出二百来递给江河:“哥,这是定钱,剩下的钱我当路费,给我十天半个月的功夫,我保证把钱挣回来,咋样?” “行啊,熊胆三百块,四个掌一百五,皮筒子三百,一共七百五十块,你还差我五百五,你要有本事,多出来的都是你的!” 张大岭的眼珠子都快绿了,自己绝对能挣上一大笔钱,忍不住叫了一声江哥大气。 江河他大气个基巴,只是知道好处不能独吞。 上辈子身边也有过不少小老弟儿,人家跟跟鞍前马后的跑腿儿,图的不就是混吃混喝混逼混几个钱儿吗。 啥好处也蹭不着,人家凭啥跟你混啊。 张大岭酒也不喝了,把东西打成一个大背包,背在身上,现在就去买火车票。 江河揣着二百块定钱,又去了一趟供销社,这回没碰着那个老娘们儿。 给小弟小妹买点糖块儿,再给爹妈买身新衣裳,当然少不了给苗小玉买身花棉袄和雪花膏。 当然,还得给自己多买几条烟,旱烟那玩意儿,一般人是真驾驭不住啊。 1980年的时候,还是票证时代,不过要看在什么地方。 越是大城市管理越严格,很多时候,有钱没票儿,钱你都花不出去,不过改开之后好多了。 像大兴安岭这山沟沟里头,票证这东西出门在外少不了,在本地的话,有也行,没有你就认多花几个呗。 只是这年头谁不是掰着手指头过日子啊,哪个舍得花高价啊。 江河就不在乎这个,身揣二百块的巨款,就是一顿买买买,就连供销的职工,给他拿了东西,扭身当着他的面就说是败家仔。 江河瞅了瞅不得无故辱骂殴打顾客的横幅,算了,不跟他一般计较。 人在江湖飘,得有眼力啊,把人家全得罪死了,有钱你都没地儿买东西去,总不能为了这点东西,就往其它镇上或是县里跑吧。 二百块钱花出去一百多,整了满满一大包,就冲这份量,这年头的钱,是真实啊。 用爬犁拽着到贮木场的时候,通勤小火车已经库库库地发车了。 江河快跑了几步,咣咣地敲着通勤车厢。 车厢门拉开,里头的人帮了把手,连人带东西一块拽了上去。 江河连声感谢,拆了一条大前门散了一圈烟,倒有一半人没舍得抽,夹到了耳朵上,接着抽大旱烟。 火车到林场的时候已经天擦黑了,道远的得赶紧赶路了,没人乐意在林区走夜路,谁也不知道会碰着啥。 江河系紧了狗皮帽子,带着满满的收获,连跑带颠地往家赶。 走了一半,刚刚拐过一道岗子(高坡),准备放爬犁下坡,身后传来呼呼的喘气声,后脖梗子处传来一阵呼吸的热气,还有一只手搭到了肩膀上。 这特么谁(sei)啊,上来就搭肩膀,跟谁( sei)俩呢。 江河刚要回头,就闻到了对方呼吸时的腥气。 这嘴里的味儿不是一般的重啊。 江河一回头,就看到肩膀处搭着一只毛茸茸的爪子,然后就是呲开的长嘴和森森的尖牙向自己的咽喉掏了过来。 江河顿时头皮一阵发炸,草,不是人,是狼。 第13章 舍不得狼套不着人 自己被狼搭肩了! 大兴安岭这边向来有个说法,有人从后面搭你肩膀又不说话的时候,千万别回头,因为你不知道搭你肩膀的是个啥。 偏偏自己还回头了,大意了啊! 江河下意识地往后一仰,胳膊向身前一架,小臂一阵剧痛,那匹狼狠狠地咬住了江河的小臂,将他扑了一个倒仰。 亏得冬天大棉袄不是一般的厚,挡住了狼牙。 “呜!” 这匹青狼按着江河,死死地咬着他的小臂疯狂地甩动着。 江河大怒,狼群老子都干了,你一条孤狼,还想跟老子正面放对儿? 江河的双腿勾住青狼,一翻身将狼压到了身下,被它咬在嘴里的胳膊狠狠地向下压,把这青狼的嘴丫子都快撑裂了。 江河伸手去够侵刀,结果这青狼疯狂地挣扎着,爪子不停地在他的棉袄上抓挠着,抓得棉花套子乱飞。 江河咣咣几电炮砸在狼头上。 狼是出了名的铜头铁背,冬天又戴着厚厚的手闷子,几电炮下去,青狼不疼不痒,反倒差点让它挣了出去。 江河索性圈住了青狼的脖子,来个一个断头台。 青狼被江河勒得四爪乱蹬,刨得雪沫子乱扬。 江河在努力勒狼的时候,余光瞥见一抹青影悄悄地从身后向自己摸了过来。 草,还有一个。 居然跟自己玩了一招声东击西,舍不得狼套不着人。 江河的小腿一疼,被那匹狼掏住了腿肚子。 这匹狼块头更大,青白的皮毛油光水滑,这是老熟狼啊。 之前打野猪的时候,救了被狼围困的孙满仓,一个小型狼群被他和春雨给灭了,就跑了个头狼和母狼。 狼的报复心很强,这一公一母不去找春雨,居然找上了自己。 这是把老子当软柿子啊。 也亏得这冬天大棉袄大棉裤的,要不然的话,这狠狠的一口,怕是腿肚子上的肉都要被掏下去半斤。 江河的腿狠狠地往回一缩,把这只不讲武德的头狼也拽了过来,手臂一圈,勒住了这只狼的脖子。 江河左拥右抱地勒住了这两匹狼的脖子,啊啊地大吼着,箍着狼脖子站了起来,狠狠地往下一顿再一提。 “嘎崩!” 骨节的摩擦声响起,两匹狼的脑袋和脖子直接错开了,瞬间身子就软了,屎尿也稀里哗啦地倾泄而下。 “我草你们个血妈呀!” 江河喘着粗气,把两匹死狼扔到了地上,自己也有些脱力了,直接坐到了雪地上。 跟徒手摔狼的春雨比起来,自己可不就是软柿子嘛。 江河稍做休息,赶紧把狼皮筒子扒下来,光腚狼开膛放血去内脏,忙活完了都冻实称了。 江河一身狼狈地回了家,一进门就把父母吓了一跳,身上的棉袄被挠得一道一道子的。 这都是小事儿,关键是冷啊。 江河赶紧上了热炕头,把棉袄一脱裹紧了被子。 王淑琴赶紧去给他煮姜汤,姜汤一端回来,就看到俩孩子正急头酸脸地分糖呢,糖可都是那种死老贵的酥糖。 王淑琴赶紧给抢了过来:“这老贵的东西买它干啥,来,妈给你们存着,家来客(读且)了再吃。” 江海酸叽叽地叫道:“那,那是大哥给我们买的!” 王淑琴的眼睛一瞪喝道:“别跟我俩晒(sai四声)脸啊。” 东北这边,大人冲孩子这么一吼,只要孩子再叽歪,接下来就是皮带伺候了。 江河看着俩小的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不由得哈哈大笑:“该,让你们赶紧收起来,你们还在那分。 进了咱妈手,就相当于进了老虎嘴儿了,别想再要回来。” 江河兴灾乐祸地把爸妈的新衣服往外一掏,王淑华喜个滋儿地一边试一边抱怨他就知道瞎花钱,买什么衣裳啊,有那钱干点啥不好。 江河把剩下的七十多块塞给王淑琴,让她明天跟爸去镇卫生院看看病。 江大山赶紧说:“不用,不用去了!” 江河的眉头一皱:“有病看病,熬大劲儿了可就真治不了啦!” 江大山笑着说:“我打昨天吃完了狼肉,就一直都没吐,这胃里还热的乎的,身上也有劲儿了。 家里还剩下好几只狼,你又带回来俩,吃完了再看,不行再去医院!” 江河狐疑地打量着江大山,依然是一副瘦骨嶙峋的样子,但是脸色红润,咋看也不像有病。 “真的?别是怕花钱!” “真的,今天还劈了不少柈子!” 江河挠头了,狼肉燥气重,补肾壮阳是铁定的,但是这玩意儿还能治胃病的吗?又不是带疔的野猪肚。 陈非这胃病是由肾虚引起来的! 江河两辈子加一块也是过来了人了,中年人很多毛病,还真就是肾虚引起的。 这狼肉是误打误撞的,撞对劲儿了啊。 农村很多人得了病都是这样,各种土法子,偏方啥的轮番上阵,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哪个对了症就治好了。 明明是幸存者偏差,但时老百姓就乐意信,也就把这些偏方啥的给神化了。 王淑琴在那边捏着七十多块钱捻了好几遍,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忍住。 “孩儿啊,咋就这点钱呢?熊胆也不止这些吧!” 一提这个,江河就想起供销社那个老基巴娘们儿,顿时气得吩儿吩儿地喘粗气。 江河把这事儿一说,王淑琴也气坏了,一拍大腿说:“下回我跟你去,我骂不死她!” 江河哈哈一笑,“这事儿,还得是老陈婆子才行,妈你还差点事儿!” 江河掀了被子,换了一衣棉衣,拎着东西要出门。 江大山忍不住说:“儿子,那个姓张的……” “放心,都说好了,他敢吞了我的东西,我杀他全家!” 一声杀他全家,把自己全家吓一跳。 江河拎着东西跑到了苗小玉家,一进门,正收拾外屋地的苗小玉吓了一跳,赶紧跑屋里,把小姑娘拽到了身前。 江河四下一打量,老陈婆子居然不在家,再看苗小玉慌乱而又羞怯的眼神,天助我也啊! 江河掏出一把酥糖塞给小姑娘。 小姑娘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揣着糖往外跑,一边跑一边说:“我妈出去串门子了,去大门口给你瞅着,回来我就大叫!” “小清,戴上帽子!”苗小玉叫道。 然后她再一回头,迎上了江河炽热的目光,吓得她当时腿儿就软了,赶紧伸手扶着炕沿。 “小玉姐姐,我给你买了件花衣裳,来,试一试合不合身!” 江河嘎嘎地怪笑着,拎着衣裳往苗小玉的身边凑。 苗小玉身子又软又僵硬,精巧的鼻尖都因为紧张而布满了细汗,嗓子更是干得说不出话来。 还没有十分钟,就听到大门口处,吕惠清大喊着妈你回来啦,妈你快去仓房看看,有大耗子吃咱家苞米面儿。 老陈婆子隔着窗子就看到里头影绰绰的两人影,顿时嗷唠一嗓子,一把将这个小叛徒扒拉了个跟头,健步如飞进了门,进门就开始解棉裤,连里头的裤衩子一块往下脱。 第14章 母狗都稀罕你 男女在一块,十分钟能干什么? 答案是快的话,啥都干完了。 不过苗小玉一手紧紧地捏着衣领,一手死死地拽着棉裤,十分钟啥也干不了。 要不咋说东北这地方出不了霸总呢。 真想干点啥,你得脱棉袄,脱棉裤,里头还有线衣和线裤,说不定还得再加一条秋裤。 这么个整法,啥霸总也得蔫头搭拉脑袋。 江河亲亲抱抱摸摸搜搜,忙活半天也就亲个脸亲着嘴,摸着腰和小肚子。 嫩抄啊! 四大嫩可以做证,其中之一就是大姑娘的腰。 二十二岁的黄花大闺女,正是手感最好的时候。 可惜她护得太紧,没摸着砸儿,那得嫩抄成啥样啊。 苗小玉被江河整得迷迷糊糊,手上都没劲儿了,裤腰一松,屁股一凉,坏了,棉裤被拽下来了。 苗小玉的屁股蛋子刚刚露出一半,老陈婆子就嗷嗷地冲了进来,直接撞开了江河,把苗小玉挡到了身后。 “来来来,憋不住你冲我来!” 江河大怒,我冲你来个屁啊。 别说你是一个面袋子一样的老婆子,你就是风韵犹存我也不敢啊,这特么是死亡红线,审核得瞎成啥样啊。 被老陈婆子打扰了好事儿,恼火归恼火,不过一想刚刚苗小玉没有躲,反倒是亲嘴儿的时候还有回应,这就是很大的进步啊。 至于老陈婆子…… 切,这种事情,双向奔赴,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它也看不住。 江河在老陈婆子的喝骂声中出了门。 小姑娘含着糖块跟他往大门口走,一边走一边说:“你啥时候娶我姐啊!” “我现在就能娶啊,都赖你妈!” “嗯,都赖我妈,哥,你抓点紧啊,今天晌午的时候,李二赖子又来了,被我妈给骂走了。 他走的时候还放话了,说我妈要是再不识相的话,就连我一块祸祸了,我挺害怕的!” 江河顿时心中升起一股子杀气,小清才特么九岁。 看着这个聪明伶俐的小姑娘,简直稀罕得不行,用力地在她的脸上揉了两把。 “放心,赶明儿个,我就把那个姓李的埋在山里头,来,叫姐夫!” “姐夫!” “真好,姐夫高低供你上大学!” “谢谢姐夫!” 这小姨子,搁谁谁不稀罕呐。 江河亲了摸了,神也清了,气也爽了,转过两道弯就到了春雨家。 秀婶子扶着墙,捂着腚,慢慢地往回走,看样子窜得不轻。 但是她的精神很好,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这就是油水的力量。 “婶子,咋样啊,用不用去卫生院看看?” “没事了,已经不窜稀了,你找春雨啊!” 说话间,春雨拎着个勺子开门探出头来:“哥哥,你咋来了呢?” “跟你们娘俩说点事儿!” 春雨顿时跳了起来:“咋地?不让我跟你打猎啦?哥哥,你咋能这样呢,胡萝卜……” “你特么能不能别提胡萝卜! 江河顿时急眼了,上回那狼肉汤里飘胡萝卜,得亏他发现得早,要不然的话,堂堂大江哥一世英明可就全都葬送啦。 “婶子,你也是的,春雨还是大姑娘呢,你咋能让她用这招呢!” 秀婶子一脸无奈地苦笑:“咋也比像我这样,招一身病强啊!下回上卫生院买点纱布啥的吧,用那个塞能好点!” 春雨叫道:“不,还用胡萝卜,煮汤的时候还能加个菜!” “你特么的,滚一边拉子去!” 江河急恼地把秀婶子扶进了屋,屋里还有浓浓的炖酸菜的味儿。 江河坐在炕沿上,抽着大前门,说起了钱的事儿。 亲兄弟还要明算帐呢,前脚还为兄弟两肋插刀,后脚因为仨瓜俩枣就闹翻这种事儿,他见得多了。 春雨虎抄的也不在乎,主要是说给秀婶子听的。 秀婶子笑着说:“挺好的,挺好的,咋也比种地强,小江,你多照看点春雨。” “婶子,啥也不说了,这辈子,她就是我的亲妹子,但凡我有口吃的,就饿不着她!” 春雨呵呵地笑:“可不咋地,跟着哥哥有肉吃,我用猪肉炖了酸菜,哥你在这吃吧!” 春雨说着,回身去盛酸菜。 猪肉炖酸菜,东北冬天最家常的一道菜。 可是再家常也得分谁做。 四百多斤的泡卵子肉,没用凉水拔,也没有焯,就这么跟酸菜炖一块,上面还飘着黑的乎的血沫子,它能好吃才有鬼了。 “我不搁这吃,我要去大霜村找孙满仓,你去不?” “去去去,咱可是救过他的命呢,咱到他家去,咋不得给勒条狗吃啊!” 春雨穿上大棉袄,颠颠地就跟着江河出了门。 两村相距五六里的样子,顶风冒雪的走到大霜村儿的时候,两人都快要冻透了,下回去镇上,高低买几十斤棉(niao二声)花,做几件更厚更重的棉袄棉裤。 大兴安岭这个地方,在厚重的棉服出现以前,它就是人类的禁区。 孙满仓家很好找,那条红毛细狗就是标志,农村看家护院都是大黄二白三花啥的,没有养这种专业猎犬的。 而且红毛细狗的身后,还跟着三只半大子,都是四肢修长,轻巧灵动的猎狗。 这细狗看到江河的时候,还亲热地摇着尾巴,发出嗯嗯的叫声,围着他围个不停。 春雨探头往狗屁股后头看了一眼,哈地一声就笑了,“母的诶,哥哥你真招风,母狗都稀罕你!” 江河气得大骂:“你说你一个大姑娘,整天琢磨这种事儿,嫌不嫌乎坷碜呐!” 春雨一撇嘴:“哥哥,你也啥也不是那伙的,到今天你都没摸着苗小玉的砸儿。 我跟你说,我也就没长那玩意儿,要不然的话,全村的老娘们儿……” 江河气得要打她,她虽然胸毛遮砸儿,好歹也是个女的,当然不能拳头打加脚踹。 江河伸手去掐她,可是她根本不在乎,还在那嘚吧嘚吧的。 江河气得伸手去掐她大腿里,这地方神经密集,掐一下铁打的汉子都受不了啊。 春雨嗷地惨叫了起来。 第15章 斩鸡头,烧黄纸,异姓兄弟 真的,要不是孙满仓热情地迎出来,江河今天高低把春雨打个半死。 从前她也虎,可是也没这么虎啊,也不是虎,是越来越奔放了。 孙满仓热情地把两人迎进了屋里。 江河进屋就有些惊讶了。 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光棍子,正常情况下,家里不但会很脏乱,还会有一种独特的光棍子的味道。 那种味道很难闻,这种难闻不仅仅源自脏乱,更多的还是源于孤独。 但是孙满仓的屋里收拾得很齐整,就连灶台收拾得都很干净,破碗架子里的碗也刷得很干净。 屋里除了旱烟的烟薰味儿之外,倒是没有什么其它的脏乱的怪味儿。 “爷们儿,挺勤快呀,像你这样的老光棍子,可是独一份儿啊!” 孙满仓哈哈地一笑,笑得好像还有点古怪的意思。 “咱爷们儿给你们整点好吃的!” “啥伙食啊?” “昨天套了几只松鼠子,这玩意儿炖酸菜,那味儿才好呢!” 孙满仓让两人脱鞋上炕暖和着,然后开始刷锅做饭。 扒过皮的松鼠子很肥实,剁成小块焯水,然后放到大锅里翻炒,随着翻炒,还有一股淡淡的松子香味儿飘出来。 炒得差不多了,添上热水,再把切好又投洗好的酸菜下到锅里,顿时酸菜的酸香味儿就飘了出来。 江河更加惊讶了,因为孙满仓腌出来的酸菜,去掉外面的老梆子之外,里头是金黄色的,一点都没有烂乎的样子。 这绝对是极品好酸菜啊。 腌酸菜看似简单,大缸、白菜、盐和水就完事儿了。 但是其中的细节可不少,稍不注意,腌出来的酸菜卤水上长一层白色的菌生物,这个叫白卟(bu二声),散发着一股子酸臭的味道。 而且腌出来的酸菜,除了会烂之外,还会有一股子浓浓的臭脚丫子味儿。 这老光棍子的日子,过得挺精致呀。 孙满仓又从坛子里头掏出几个腌好的咸鸡蛋,咸鸭蛋,洗干净之后放到锅里煮。 苞米面、白面两合面团吧团吧拍到锅沿上贴大饼子。 这个动作看似简单,其实一点都不难,就是拍不好容易飞锅外去,或是直接滑到菜汤里,得用巧劲儿寸劲儿。 松鼠子酸菜炖得差不多了,又从后窗台又拿出两只薰鸡,薰鸡是用野鸡做的,半冻不冻的。 锅里放上盖帘,把薰鸡放里头溜(liu四声,热一下)一下就好了。 炕上放个嘎滋做响的八仙桌,咸鸡蛋鸭蛋捞出来,一切两半放盘子里,再就是松鼠子炖酸菜,一大盘子薰鸡,再来个东北人必不可少的蘸酱菜,四个菜齐活了。 就孙满仓这生活条件,那是相当的不错呀,还要什么媳妇儿呀。 当孙满仓从柜子底下拖出一箱子瓶装的北大仓,江河顿时肃然起敬。 看那些空瓶子就知道,这是拿一块多一瓶的瓶装酒当口粮酒喝啊。 一般人家,可是连一毛几一斤的散搂子都喝不上溜儿呢。 在吃饭之前,孙满仓拿了一个盆,用开水烫了一盆苞米面儿,又往里放了点肉汤,薰鸡死个顶的鸡胸肉撕吧撕吧扔狗食盆里,稀了溜的端出去喂狗。 猫吃干狗吃稀,狗的消化力强,吃太干容易拉不出来屎,还容易伤肠子。 有肉有蛋有好酒,家里的狗都有油水吃,在这年头,放眼全国,绝对是豪门级别的。 江河由衷地竖起了一根大拇指头,爷们儿牛逼啊。 江河过来,本来要相中了孙满仓家的狗,想问问能不能买来,省得兄妹俩跟二傻子一样,在山里转大半天冻得嘚儿呵的还找不着猎物。 可是一看老光棍子搂着母狗,毫不介意地在嘴巴上亲一口的样子,再提买狗,那就相当于抢人家媳妇儿了。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那是要出人命的。 热炕头盘腿坐,酒倒满烟点上,啥也不说了,开整。 松鼠子肉细嫩弹牙还有异香,酸菜酸香可口,咸鸡蛋咸鸭蛋黄里流油,萝卜块白菜芯大葱白蘸酱,清脆爽口解腻又解酒,东北人都好这一口。 为啥不说薰野鸡?因为它不好吃啊。 野鸡肉柴,死个丁的筋头子还塞牙,不过用来炖蘑菇粉条子啥的,借着那鸡肉的鲜亮味儿,炖啥啥好吃,就它不好吃。 酒过三巡之后,孙满仓的鼻尖都红了,爷俩勾肩搭背的,一个叫着小老弟,一个叫着老哥哥,特别是说起打猎这事儿来,更是嗓门越来越大。 说到激动处,孙满仓健步如飞,出门逮了一只活的野鸡回来,野鸡是公鸡,长得很漂亮。 三根烟插炕沿上,两个大海碗里倒满了酒。 孙满仓拿菜刀,把野鸡脑袋往后一背,脖子上的鸡毛一拔,一刀抹下去,鸡血洒到了酒碗里。 孙满仓不知道从哪又找出来几张黄裱纸,在三柱香烟前烧了,差点把炕席点了。 一老一少跪在炕上,就在烧纸的地方,梆梆地磕了仨响头。 江河摇摇晃晃地抄起红通通的酒碗来大吼道:“来,干了这碗酒,咱俩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好老弟,够爽快,往后你就是我亲弟!我媳妇儿就是你媳妇!” “大哥敞亮,大哥没毛病,我媳妇儿……我媳妇儿可不行,谁敢动她一手指头,我杀他全家!” 一海碗的酒,足有一斤。 酒喝到这个份上,酒就不辣的,反倒很甜很好喝。 春雨在旁边嘎吱嘎吱地嚼着野鸡的腿棒骨,发出嘎嘎的,像老鸹(乌鸦)一样的笑声。 然后江河就啥都不知道了。 江河挺能喝的,上辈子白酒一斤半量,啤酒无数中间还能干上一炮,然后把自己喝了个脑出血偏瘫又被灌了药。 江河哼哼着醒了,脑袋瓜子要炸了,感觉自己像被压在五行山下,脖子上勒着个绳子,好像要被压死又要被吊死了一样。 一扭头,就看着春雨睡在自己的旁边,她的大辫子搭在自己的脖子上,大粗腿压在自己的肚子上。 江河推开春雨,晃着脑袋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春雨也醒了,坐了起来,挠了挠头,然后在指甲盖里抠了抠,抠出个虱子来,拇指的指甲盖再一挤,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春雨一抬头,看着江河说:“你瞅啥呀,你没有啊!” 江河还真没啥好说的,这年头不管城里还是农村,虱子这玩意儿挺普遍的。 特别是裤衩子的缝里,一串一串的,虱子也乐意呆在暖和的地方。 然后直到某一天,这种小东西突然间就消失不见了。 不过江河后来也招过不少回,都是在下边的毛里,铁定是没干什么好事儿就对了。 江河一下地,孙满仓就带着一股寒风从外头进来,笑着说:“老弟啊,赶紧喝碗酸菜汤解解酒,小红我喂好了,也挂了栓狗绳,一会你就牵走吧!” “嘎哈呀我就把你的狗牵走啊!”江河都懵了。 对于孙满仓这个老棍子而言,把他的狗牵走,那就相当于把媳妇儿给领跑啦。 搞不好会出人命的。 第16章 大哥,等你死了 孙满仓也被江河的话造一愣,然后脸一沉。 “咋地,昨晚上的事儿你忘啦,是你没当真呐还是我跟你开玩乐呢?” 江河揉着又闷又疼的太阳穴,努力地回忆着昨晚的酒局,却想脸就越白。 好像,自己跟这老基巴灯斩鸡头,烧黄纸,结拜异性兄弟来着。 还说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来着。 我草,老子这辈子刚二十,跟一个七十多岁的**同年同月同日死,我特么得亏成啥样啊。 大兴安岭这地方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外来户,农村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早年的盲流子。 盲流子这个词是国家出的文件,指的盲目流动。 因为都是匹马单枪闯来的,也没什么亲戚,有亲戚那也在遥远的关里。 大家一起携手,在一片苦寒的原始森林里头,硬生生地闯出一条活路来。 这使得大兴安岭这边的农村人,更加重情,重义,重诺,重邻里关系。 再往前推,整个东北人也都是这么来的,所以养成了东北人的大嗓门,豪爽热情自来熟又好面子的性格。 跟父亲年纪差不多的,得叫叔叔大爷,但是跟自己差不多的那就是哥哥弟弟,各论各的,主打的就是一个随性。 可这回不一样啊,正八经斩鸡头烧黄纸磕过头的啊。 现在江河敢说是开玩笑的,孙满仓都敢他翻脸。 别看孙满仓已经七十多了,他见了自己父母,也得叫上一声叔叔婶子,自己的小弟小妹,得管他这个七十多岁的老基巴灯叫大哥。 这玩笑,开大了啊。 “大哥!”江河老老实实地叫了一声。 孙满仓这才春暖花开,诶了一声,然后拍拍江河的肩膀说:“我老啦,山里跑不动啦,小红是猎狗,不是看家狗,跟着我白瞎了,好猎狗,就得死在山上。” 孙满仓接着说:“那俩小的,你先别领了,还没训出来呢,明年就差不多了,到时候三条狗,你也能组成的狗帮,干啥都够用了。” 江河还不能推辞,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然后一脸正色地说:“大哥,等你死了,我保证给你打个又厚又大的棺材,你说埋哪就埋哪!” 江河这话说得好像咒人要死一样,可是老光棍子就在乎这身后事儿,顿时乐得胡子直翘翘。 “好嘞老弟,咱就这么说定了!” 老哥小弟狠狠地抱了一把,那还说啥,高低得喝点啊。 江河还宿醉难受呢,这个时候必须得喝上半斤透一透,喝透了就舒服了。 这只叫小红的猎狗很有灵性,孙满仓抓着牵狗绳,递给江河,又让江河摸了摸它的脑袋,然后再亲手将那个狗食盆子递给江河,完成了一条狗的交接。 另外两条半大的猎狗,围着他们转来转去,发出哼哼地叫声。 江河牵着狗走的时候,小红初时还一步三回头,等上了大路,就开始颠颠地跑了起来。 细长的狗身子跑动起来,韵律感十足,轻灵而又灵活。 春雨快步追了上来,向江河挤眉弄眼。 “有话说,有屁放!” 春雨低声说:“哥哥,你说孙满仓这个老光棍子,有没有日过这条狗?这可是母狗!” “滚基巴蛋!” 春雨怪笑道:“那可不一定,听说林西村那个光棍赵瘸子就日过羊,还下了个人面羊身的羔子呢!” 江河忍不住深深地看了春雨一眼,因为上辈子,她就是嫁给了那个赵瘸子啊。 这年头也没啥娱乐,光棍子憋狠了,真的啥事都干得出来,早年生产队还有偷摸日牛的。 要说日羊,这事儿可能有,但是下了人面羊身的羔子,那就纯扯犊子了,真拿生殖隔离不当回事儿了。 江河牵了条狗回来,王淑琴也没说什么,毕竟江河这两天,又是黑瞎子,又是大野猪还有狼什么的,还买了一堆东西,关键是,见着回头钱了。 这年头大多数人家,一年忙到头,也就落下个生活,手头上根本就见不着余钱。 七十多块,哪怕两家平分,那也是一大笔钱了,一个林业职工一个月的工资呢。 就是给狗喂苞米面的时候,王淑琴感到心疼。 这年头,农村的土狗一般都是猪吃一个槽子的,猪吃啥它吃啥。 一大早上,春雨就兴冲冲地赶来掀他被窝子,看到江河已经起来准备吃饭了,顿时一脸的失望。 现在有了狗,江河也是意气风发,高低得干票大的,咋也得黑瞎子起步吧。 这回有经验了,线衣线裤,秋衣秋裤,毛衣毛裤再加上棉袄棉裤再加上外裤和棉大衣。 脚上穿着毛袜子,再套上毡子做成的厚重的毡嘎哒。 这一身少说几十斤,穿少了是真扛不住大兴安岭山里那零下四五十度啊。 带上吃喝咸菜啥的,出门的时候,春雨说:“哥哥,我来的时候瞅着老陈婆子好像出去串门子了,她没搁家,咱俩去找苗小玉呀!” “那是我媳妇儿,我找行,你总惦记啥呀!” “我帮你摁着呗,走吧走吧,左右不差这三两分钟的!” 江河大怒:“放屁,老子一个小时起步,前前后后少说两个小时!” 春雨把嘴一撇:“你就吹牛逼吧!” 江河气得脱了手套,在她的腰上狠狠地掐了两下,穿得太厚,啥也掐不住,然后春雨把棉袄撩了起来,这才把他掐得嗷嗷叫唤。 这回是说啥也不敢再掐大腿里了,真怕她把棉裤脱下来让自己掐。 江河欲言又止,本想问问她这回又塞的啥,想想还是算了吧,不管塞的啥,反正她整的汤,但凡加点啥蔬菜,自己绝对一口不喝。 两人带着狗,趟着雪进了山。 手上有枪,碰着啥都好打,关键是你得能找着到啊,那野牲口一个个又精又灵还善于伪装,比如冬天的雪兔,雪白雪白的,趴你脚边不动弹,你都看不着它。 有了猎狗就不一样了,这才进山就有了发现,抽着鼻子,低着头来回地搜寻着,很快就让它找到了蹄子印。 是野猪!看那蹄子印,块头还不小。 跟着野猪的脚印追了几百米之后,居然还发现了血迹还有人的脚印。 春雨一脸杀气腾腾地叫道:“哥哥,有人抢咱的猪!” 第17章 我赌你的枪里,没有子弹 江河没理春雨,这猪既然有人盯上了,还打伤了,那就是人家的,自己再出手,就是不讲规矩了。 江河把小红叫了回来,打算去山里阳坡处溜溜,最好能打着狍子。 狍子肉纤维也粗,有点脂肪也渣渣啦啦的跟豆腐渣似的。 但是,狍子肉用来包饺子,带着点野牲口膻的哄的味儿,不是一般的香。 这时,一阵尖叫声在身后响起,一扭头,就见三个大活人,连滚带爬地往他们这里跑,后头还追着一头三百多斤的大母猪,母猪后面追着一条大黄狗。 这仨人江河都还有些印象,领头是兴山村的村二代李志强,就数他不是个玩意儿,苗小玉家的杖子,大门倒有一半都是他踹出来的。 后头那俩,一个叫王大德,一个叫宋小二,都是本村儿的赖子。 说是赖子,其实就是年轻小伙瞎胡混,偷鸡摸狗四处招人烦。 农村管这种人,统一的称呼就是赖子。 还有一种叫地赖子,那就了不得了,那就是江湖大哥这个级别的。 大黄狗追上了那头大野猪,上去一口就咬在了猪屁股上。 一瞅它下口这位置就知道,只是凶一点的看家狗,根本不是猎狗。 猎狗才不会咬屁股,特别是面对大型猎物的时候,咬屁股这种不致命的位置,狍子尥个厥子都有可能踢死它。 大野猪嘶叫着,身子一扭就把大黄狗甩了起来,还没落地,就扑了上去,一口咬在狗肚子上。 猪其实是很凶的,别说野猪,就算是家猪,一旦凶起来,咬死条狗,干死个大活人,一点问题都没有,毕竟人家几百斤的体重在那摆着呢。 一般人不知道的热知识,猪是吃人的,毁尸灭迹的好帮手。 大黄狗惨叫着,蹬着四爪,又胡乱地攀咬着。 大野猪哼哧一声,用力一甩,大黄狗再一次飞了起来。 只是这一次,它的肚子被咬豁了,狗在空中甩的时候,肠子肚子和鲜血啥的也全都甩了出来。 大野猪一招弄死了大黄狗,吩儿哧吩儿哧地喘着粗气,埋头接着向三个大活人狠追。 跑在前头的李志强肠子都要悔青了,好不容易逮着一只野猪,本想拿枪打着玩,谁成想,这野猪不按套路出牌,居然敢跟拿枪带狗的人拼命。 “啊!” 一声惨叫,落在最后面的王大德被大野猪的嘴巴子挑飞,飞出五六米远摔到了雪壳子里。 也亏得是母猪,冬天雪还厚,要是长着獠牙的公猪,这一嘴巴子不死也得残。 李志强嗷嗷地叫着,头也不回地把56半往后一杵,就要开火。 跟在后头的宋小二眼瞅着枪口都怼到自己脸上了,吓得嗷地惨叫一声,脑袋一缩的时候,砰砰的枪声响起,子弹嗖嗖地从他的脸前划过。 “啊,李志强,我草你个血妈呀!”宋小二惨叫一声,纵身向旁边一扑,先躲枪吧。 东北人骂人喜欢带个血(xie三声)字,血妈啊,血祖宗啥的,那意思是,我不光要草,还要整出血来。 李志强把枪里剩下的几发子弹打了个精光,还在那瞎基巴扣扳击呢。 那头母猪被枪声一惊,非但没跑,反倒是嗷嗷地叫着,凶性大发地奔着李志强就扑了过来。 李志强吓得妈呀一声,连滚带爬地就跑,再一抬头,就看到一个人,举着枪瞄着他。 他吓得又是妈呀一声,抱着脑袋趴到了地上。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声,近距离一枪爆头。 正在狂奔中的野猪一头扎在地上,直接原地来两个空翻,一直摔到江河的脚下。 江河一看这野猪,顿时咦了一声。 这野猪,黑皮黑毛,戗毛戗刺,身上纵横交错着不少伤口,怪不得会追着人咬,敢情还是个性格凶残不服就干的猪战士啊。 春雨喜滋滋地拽出侵刀,上前开膛放血扒内脏,一边忙活一边说:“哥哥,这么大的野猪不好吃啊,都说几十斤的那种黄毛子,肉可嫩抄了,还没有骚味儿!” “行,回头咱打几只,哥给你整烤全猪。” 春雨扒出了猪肚,用侵刀豁开,放到雪里蹭去了猪肚中残留物,然后惊喜地叫道:“哥哥,你看,是个药肚呢!” 这个新鲜的猪肚子里头,嘎哒溜秋,麻麻赖赖,有这种疔的猪肚,才能入药治老胃病。 春雨刚要把猪肚装起来,李志强跳起来,一脚就把春雨踹了个跟头。 “草,这是我们的野猪!” 江河眼瞅着春雨挨了一脚,顿时就急了,刚要大怒的时候,宋小二跑了过来,看到江河之后惊讶地诶了一声,赶紧低声在李志强的耳边说了几句。 李志强的脸一沉,横着手上的56半,斜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江河。 东北人一做这个眼神动作,那就有要开干的意思了。 “就你是江河啊!” “昂,我就是江河,你就是李志强啊!” “老病秧子家的逼崽子,涨能耐了是吧!就你这逼样的,还想打苗小玉的主意?” “苗小玉啊,我媳妇儿,咋地,干一下子啊!” 李志强一愣,没想到蔫了巴登的江河,居然跟自己刚了起来。 这高低不能忍啊,传出去我强哥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呐。 “诶哟我草,还跟我俩嘚逼呵呵的,胆子长毛了是吧!” 李志强56半一举,直接顶到了江河的脑袋上。 江河不紧不慢地撅开撅把子,抽出弹壳,往里塞新子弹,然后笑么呵地说:“我赌你的枪里,没有子弹!” “嗯?” 李志强一愣,对啊,刚刚回身打野猪的时候,子弹打光了啊。 李志强赶紧掏子弹。 “杂草的,敢拿枪指我哥哥!” 春雨发出一声爆声,紧跟着一阵风声呼啸而起。 李志强下意识地退后一步,把56半往身前一架。 “啪!” 一把镜面大斧重重地劈在了李志强架起的枪上,当场就把枪劈零碎了。 江河都惊呆了,自己是眼瞎吗?她什么时候带的斧子? 而且比自己劈黑瞎子那个斧子还大,足足六磅大斧,这种大斧一般都不是用来劈柴的,而是用来砍大树的。 春雨的大粗腰一扭再一挺,六磅大斧抡了一个漂亮的太极圆,兜头又向李志强剁了上去。 “诶我草!” 李志强一个骨碌,大斧剁在他的脖子边上,差点把头剁下来。 春雨状如雌虎,王大得吓得都没敢过来。 李志强和宋小二吓得连滚带骨碌的。 这还能让你跑了,江河把撅把子一甩闭了锁,举枪瞄向李志强。 春雨啊啊地叫着,大斧一抡来了一个横扫千军。 李志强他们没扫着,倒是抡了一大半圈奔着江河来了。 江河赶紧吐气缩腹,大斧擦着棉大衣掠过,差点给他来了一个拦腰斩。 “春雨,滚一边去!” “好嘞!” 春雨立刻收斧后退。 江河端着枪,瞄着李志强的后脑勺当地就是一枪。 李志强也被这一枪打了个跟头。 第18章 黑瞎子说,冤呐 深山老林的,别说杀三个人,就算是杀三百个人,随便找片杂木林子,都不用埋,只要往里一扔,用不了开春,就会被各种野牲口啃个精光,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神仙都找不着。 只是那李志强晃悠着身子,又爬了起来,大叫着救命。 可是他越是叫,王大德和宋小二,跑得就越快,妈了个批的,老江家这瘪犊子疯了,真敢用枪打人啊! 江河咦了一声,这还不到二十米呢,怎么能打歪呢,打野猪的时候挺准的呀。 江河不信邪,撅开枪,抽弹壳上子弹闭锅,抬枪瞄向跑出三四十米远的李志强,这回瞄的是后背,砰地又是一枪。 李志强腰肋处的棉袄啪地一声爆开一大团棉花套子,然后惨叫着跑得更快了。 “这不可能,我的枪法很准的!” 江河再次撅开枪,迎着阳光往枪管里看了一眼。 好家伙,膛线都磨平了,线膛枪变成了滑膛枪,子弹一离开枪口,打哪去全看天意。 之前也说了,撅把子是用报废的枪管做成的,只是这枪管报废得也太狠了。 怪不得抢到这枪开始,枪打苗大舅,现在又打李自强,离这么近都没有打死,之前又打狼又打猪的,那真是离得近啊。 不是自己手潮,是枪真不行。 江河还是把子弹塞了进去,老子顶着脑袋打,总不至于再打偏了吧。 “哥哥,让狗撵!”春雨大叫道。 江河看了一眼旁边跃跃欲试的小红,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猎狗在自己的指令下咬了人,以后会分不明人和猎物的区别,那狗就废掉了。 江河冷笑了一声,我有春雨呢,这深山老林的,还能让你们跑了? “上,咱俩干他们,非把他们埋在山里不可!” 江河一声令下,春雨一蹦多高,拖着大斧头,嗷嗷地叫唤着,像一头黑瞎子一样冲了出去。 李志强接连被打了两枪,就算没打中,也吓得亡魂大冒,一边跑一边大叫:“兄弟,兄弟,不至于,我又没把苗小玉咋着!” 宋小玉和王大德更是一边跑一边叫:“不关我们的事儿啊,我们啥也没干呐!” 江河冷笑一声,老子连埋葬你们的风水宝地都看好了,结果你们要服软认怂,不觉得太晚了吗。 一直追到了一处沟塘子跟前,小红突然汪汪地大叫了起来。 那仨人也骨碌到了沟塘子里头,接着惨叫声响起。 江河追到沟塘子处,刚要跳下去,就见沟塘子下有个地仓子,一只黑瞎子黑糊糊的大脑袋探了出来。 一只被他们又喊又叫又响枪惊醒的黑瞎子出仓啦。 春雨啊啊地吼叫着,举着斧子就蹦下了沟塘子,正好蹦到了黑瞎子的面前,把出仓的黑瞎子吓了一跳。 春雨直勾勾地跟黑瞎子对视着,然后扭头望向江河,兴奋地叫道:“诶诶诶,黑瞎子诶,哥哥,有黑瞎子!” 江河急得直蹦,我特么又不瞎,那么大个的黑瞎子我看着了。 “春雨,快跑啊!”江河急得大叫。 黑瞎子回过神来,一爪子就向春雨挠去。 春雨往后一退,然后抡着斧子,咣地一斧子就劈到了黑瞎子的脑门上。 “嗷!” 迷的糊的被吵醒的黑瞎子,刚一出洞就碰着这么一个虎玩意儿,一爪子没捞着,脑门挨了一家伙,又疼又怒,头摇尾巴晃地向春雨扑去。 春雨可不是江河,死死地抓着卡在黑瞎子脑门上的斧子,被黑瞎子抡得满天乱飞,倒不用担心黑瞎子扑着她。 春雨终于被黑瞎子甩飞了,江河趁机朝黑瞎子开了一枪。 隔着不到二十米,瞄着头打的,却在黑瞎子的肚子上开个口子。 这一声枪响,让黑瞎子惨叫一声,然后脑门上顶着一把斧子,撒腿就跑。 有黑瞎子这么一耽误,李志强他们仨已经钻进了林子里头。 没事,有名有姓,有家有业的,他们跑不了。 “吁!” 江河发出一声轻哨,小红得令,嗖嗖嗖地窜了出去,追上黑瞎子,一口咬在它的腿弯处。 黑瞎子嗷了一声,扭头去拍小红,小红灵活地松口后退,围着黑瞎子打着转。 这只三百来斤的黑瞎子,脑门上还顶着个斧子,跟长了一个独角似的,不停地惊吼着。 小红追猎经验丰富,可是也没碰着过长角的黑瞎子啊,一闪一躲的时候,被斧子柄咣地一下抽到了脑袋上,当场就抽懵了。 黑瞎子嘶吼一声,一爪子把小红捞了过来往屁股底下一塞就要坐。 黑瞎子三大招,嘴咬爪拍屁股坐,特别这一坐,但凡体型比自己小的,这一坐,全都能活活地给坐死。 “啊!” 春雨大吼一声,纵身一跃跳到了黑瞎子的后背上,一把搂住了黑瞎子的脖子来了个锁喉。 黑瞎子被锁了喉,也顾不上坐小红了,嗷嗷地叫着,又蹦又跳,怎么也甩不掉春雨。 “哥哥,我抓住它了,开枪打它呀!”春雨大叫道。 小红围着黑瞎子不停地转,急得直哼哼,三百多斤的黑瞎子,挂着一百多斤的春雨,它想咬也没地下嘴啊。 江河更是急得直跳脚,你抓个屁啊。 这破枪子弹落点就是个玄学,我哪敢开枪啊,整不好这一枪下去,先把春雨的脑壳掀啦。 “春雨,撒手,快撒手,咱有枪,你你玩什么命啊!” “不行,撒不开啦!” 春雨大叫着,双腿盘住了熊腰,把黑瞎子搂得紧了。 黑瞎子背着春雨,四爪着地撒腿就跑,跑了两步,斧柄杵地,斧子飞了,黑瞎子也一个跟跄摔了个跟头。 春雨跟黑瞎子在雪地里不停地骨碌着,熊吼,人大叫,江河在跳狗在叫。 “草,草,草,这特么叫个什么基巴事儿啊!”江河拎着枪,看着近在咫尺的一人一熊,都快要疯了。 终于,翻滚停止了,黑瞎子被春雨勒得张大了嘴,嘴角不停地冒着沫子,眼瞅着快勒断气了个屁的。 “哥哥,帮,帮忙,我,我勒不住了!” 江河的牙咬得咯咯做响,上前一步,枪口直接塞到了黑瞎子的嘴里,咣地一枪,把黑瞎子的后脑勺都打漏了。 春雨终于松了手,翻身躺在雪地上,挥着拳头叫道:“还得是哥哥你啊!” 江河都快气疯了,恨不能把枪塞她嘴里把她崩了省心。 这可是黑瞎子,亏得这黑瞎子个头小,但凡上了四百斤,你早就面乎了。 “哥哥,咱把这黑瞎子拽到苗小玉家里,她能让你日不?我想摸个咂儿!” 第19章 送礼就要送到位 江河黑着脸,把黑瞎子开了膛摘了灯笼挂,从里头翻出两拳大小,滴溜圆儿的熊胆来。 这黑瞎子出洞,又是打又是跑的,惊怒之余,这胆就会变得格外的大,品质也会特别的好。 熊胆属于名贵药材,分为草胆、铁胆、铜胆,级别越高价格越贵,个越大越值钱。 上回那个熊胆就是品质极好的铜胆,少说三百块。 这个块头小了点,那也得二百出头。 江河本来要杀李志强他们的,可是这黑瞎子自己跳出来挡了枪。 它也就不会说话,要不然铁定喊上一声苍天呐,你睁眼看看这六月飞雪吧,我冤呐! 不过大兴安岭这地方,六月份给你飘点雪一点不奇怪。 江河一看这上好的铜胆,顿时开心起来,春雨一看江河开心,她也开心,像个活兔子似的跟着一块忙活。 说真的,但凡有点路子,干啥都比种地强。 像江河这种混过的,还混出过名堂的人,还是个重生的,种地是不可能种地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种地。 这回一猪一熊,收获满满啊。 江河和春雨一边收拾着,一边挑着野猪身上的好肉割了几条子喂狗。 狗帮了忙,就该得到奖励,抠嗖的连狗都舍不得喂,那你就别怪人家下回不出力。 收获太多也有烦恼,不能囫囵个地拉回去,只能挑着好肉卸开,然后把猪皮扒下来,趁着还没冻实的时候拢吧拢吧,没一会就冻得梆梆硬。 一个猪皮爬犁就做好了,野猪皮又厚又硬,顺着毛拖拽着,格外滑溜。 江河还不忘把那只劈坏的56半捡了回来,枪管还是好的呢,膛线清晰八成新,正好替换手上这杆撅把子的枪管。 这年头,在县里的供销社,什么汽枪、猎枪、56半,都是连枪带弹摆在柜台后面直接卖的。 只要你有介绍信,只要你有钱,就能买一支崭新的56半。 不过枪这个东西,贵啊,一支56半一两千块,谁买谁是大脑袋(冤大头)。 因为这年头,民兵啊,工厂啊啥的地方,有的是枪,还有炮,卖点面子就能借出来玩玩。 打猎又不是打仗,一支完全属于自己的撅把子就够用了。 两人哼哼唧唧地,连猪带熊一块拖回了村儿,春雨还叽叽歪歪地想跟着他一块去苗小玉家,炕上摁人这事儿,你用得着我。 江河分出几十斤的猪肉和熊肉让春雨带回家,说了一声明天带你去街(gai一声)里,顿时把春雨乐得一蹦多高,我保证把苗小玉给你摁个大劈叉。 江河气得给了她一脚,这种破事你咋比我还上心呢。 东北话的街里,一般指的是镇上的繁华地点,概指去买买买。 江河把东西拖回了家,王淑琴和江大山吓了一跳,这儿子也太能干了吧。 小弟小妹更是馋得哈拉子直淌,上回那猪肉、熊油,可是让他们吃了个爽啊。 可惜吃了一顿就让王淑琴埋雪堆里了,要细水长流,谁正经过日子人家天天吃肉啊,那不败家嘛。 王淑琴赶紧刷锅靠油,今天吃熊肉油滋啦酸菜馅的饺子。 江大山砍了一条子野猪肉,又割了几斤熊肉拎在手上,要给队长家送去。 江河顿时醒过神来,把父亲叫住了,直接剁了一条猪后腿再加二十斤熊肉,这一下连江大山都心疼了,这可都是儿子拿命拼回来的。 这年头生产队长绝对掌握着社员的生死大权。 平时逮个野鸡,套个兔子啥的,也就当没看见了。 可是打了这么大个的家伙回来,那可就招人眼红了。 严格来说,这可都是国家财产,民不举官不究,生产队长不究,那就谁都不究了。 再过两年,生产队解体,分田到户,队长变村长,谁还搭理你呀。 在江湖上能混出名堂的,无一不是送礼好手。 要送就一次送到位,抠嗖的反倒让人不爽,还不往死里整你。 队长收了礼,大手一挥,老江家小子能耐了,放手去干,一切有我。 熊肉靠出来的油滋啦还有酸菜,一半对一半,包出来的饺子带着浓浓的油香,嗓子眼里都冒油烟。 狼肉都壮阳,熊肉差啥呀,效果只能说更强。 江大山现在非但不吐了,反倒脸色红润,还能喝酒了。 二十岁的大小伙了,这一顿熊肉油滋啦馅的饺子吃下去,这一宿就没咋睡,壮得梆梆的,都怕充血过度导致坏死。 重生一回,就冲这二十岁梆老硬的身体,都千值万值啦。 春雨兴奋得一宿没咋睡,天还没亮就跑来掀江河的被窝子,气得江河裹着被子对她又蹬又踹。 她回手又把吱哇叫唤的江海抓了起来就往天上扔,咣的一声,顶棚差点被撞漏了。 江小梅啊啊地尖叫着往炕角躲,裹着被子大叫着你不要过来啊。 王淑琴从里屋出来了,给了她两巴掌,不管用,江大山出来的时候,只是瞪了她一眼,她就老实了。 熊油滋啦馅的饺子,春雨一个人就造了三盘子,一大盆子猪肉酸菜,连菜带汤全让她给打扫了。 两人哼哼哧哧地把猪肉熊肉拖到林场,调度的,开火车的,该递烟递烟,三斤二斤的肉该送就送,一个个答带得乐呵的。 火车司机一高兴,让江河把撅把子和枪管给他,他去让机修班给他换个枪管,保证晚上回来的时候,给他一把漂亮的撅把子。 那帮人干别的活老磨叽了,但是让他们做个枪修个炮的,那一个个都特么是劳模级的。 江河一听大喜,赶紧双手奉上熊肉二十斤当手工费。 那个调度一瞅还有好处,赶紧拉着江河,神神秘秘地告诉了他一个地址,这些肉到那地方,保证比供销社的价格高。 这就是不吃独食的好处。 虽说张大岭那边说是能高价包销,但是鸡蛋不能放到一个篮子里。 镇子东北角一片破平房,场院很大,堆放着很多破烂,本来是收破烂的地方。 但是,现在也收其它的东西,比如猪肉熊肉啥的。 野猪肉净肉5毛,熊肉8毛,像这种带骨带肉的,要砍去一半。 这年头,排骨啥的不值钱,能靠油的肥膘子才是好东西。 所有的肉加一块,卖了将近一百块呢。 江河收了钱,带着兴奋的春雨转身刚要走,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爆喝。 “你,给我站住!把熊胆交出来!” 江河一扭头,就见一个三十多岁,长脸大下巴的男人,拎着一把剁肉的大砍刀,大步向他走来。 “哥哥,他要抢咱!” 春雨大叫一声,伸手从腰间拨出侵刀,跨步上前,一刀就向对方的肚子上攮了过去。 第20章 春雨相门户 江河和对方都吓了一跳。 这个男人叫刘二,是大河镇出了名的地赖子,路子很野,七十年代就开始倒腾粮票,这不改开了嘛,倒腾的东西更多了。 83年严打的时候,刘二被抓起来公审枪毙了。 枪毙的理由,不是投机倒耙,而是他跟人家的老婆扯犊子,被人家老爷们儿给摁炕上了。 碰上这种事谁都嫌丢坷碜,让他给五百块私了。 但是他这个大地赖子霸道惯了,非但不干,反倒把人家打了一顿。 人家急眼了,跑县里把他给告了。 县里头正缺指标呢,一听这还了得,严打初期,冲女孩吹个口哨都当流氓抓起来毙了,何况是光屁股摁住的,不枪毙简直天理难容。 江河为啥清楚? 因为上辈子,他出来瞎胡混的第一步,就是拜了刘二当大哥啊。 刘二的死跟他也有挺大的关系。 刘二跟那老娘们儿扯犊子的时候,他在门口给望的风,结果拉泼屎的功夫,人家老爷们儿就回来了。 再见刘二,很有一种恍如隔世般的感觉。 “喂,你瞅啥?” 江河醒过神来,笑着说:“没瞅啥!” “熊胆熊掌呢?只要东西好,价格好说!” “铜胆,你能给多少?” “看货说话呗。” “没带来呀,下回的吧!” “好说好说,我跟你说,整个牙林,我是独一份,保证比供销社给的高,卖我你亏不了!” 刘二说着,扔给江河一包阿诗玛。 江河接了烟,向刘二晃了晃,然后领着春雨往外走。 到了门口,还回头看了一眼刘二。 刘二被他的眼神看得直发毛。 要不要提醒他一下呢? 江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这辈子自己要当个好人的,就别跟刘二这种地赖掰扯不清了。 江河领着春雨去了供销社,买了不少布料,又买了不少棉花,还买了几双毛袜子军大衣,实在是山里太冷了。 要吃打猎这碗饭,装备必须得搞好啊。 再买些吃吃喝喝的,百来块就花得差不多了。 时间还早,路过工人浴池的时候,江河的身上都刺挠了起来。 工人浴池属于林业局产业,职工都发澡票,洗澡不花钱的。 江河他们来洗澡,就得花五分钱买澡票了,普通老百姓谁舍得花这个钱啊。 江河就舍得,上辈子一两千块的澡都洗了,我还差你这几分钱了。 埋了巴汰的大池子一泡,再哗哗地一冲,也没有搓澡的,都是大家伙相互搓个后背啥的。 洗这一通,好像轻了二斤一样,人都通透了。 不过,没有小姐的洗浴,总感觉差了点事儿啊。 江河出去等了老半天,也不见春雨出来。 女人洗澡磨叽,但是春雨是一般女人吗?干啥都比男人都撒楞(麻利,快)。 最后没招了,还是请一位大姨进去,把春雨喊了出来。 春雨的大脸红扑扑的,一双大眼睛还水的灵的。 “哥哥,明天咱还来洗呗!这里的人都可好了,特别喜欢我的胸毛!她们还给我搓澡,夸我长得像男一样结实呢!” 江河的脸都绿了,人家那是喜欢你的胸毛吗?那是正经给你搓澡吗? 春雨说着,又小声地说:“我还摸了好几个咂儿呢,我跟你说嚎,有个姐姐,那砸儿可好看啦,那地方居然……” “好了好了,你可别说了,说多了我沈哥不让!” 江河看时间差不多了,两人拽着猪皮爬犁去了贮木场赶小火车,江河更惦记自己的枪。 火车司机很办事儿,机修班把撅把子做好了,机修班不愧是能修坦克大炮,甚至是能造枪的地方,的这吃饭的家伙整的嘎嘎板正,这点肉送得太值了。 对了,大兴安岭这地方,在这年头还承担着抵御毛熊第一波钢铁洪流并借山势发起第一波反击的重任。 江河当然要去苗小玉那里一趟,布料棉花还有吃喝啥的一送,老陈婆子毫不客气地收了,倒是没把江河往外撵,却是一副随时准备脱裤子挡在苗小玉身前的样子,让江河那叫一个腻歪。 今儿打算歇一天,天天往山里跑,人也受不了,不过一直到快晌午了,也不见春雨来,江河寻思着去看看,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儿啊。 江河出门,刚过拐角,就见一个干巴拉瞎,一脸刁相的老太太,领着一个三十多岁,走道一拐一拐的瘸子。 瘸子一边走一边说:“妈,那个春雨长得太坷碜了,还虎逼抄抄的,我才不干呢!” 老太太一耸哒,“她虎你也虎啊,有那玩意儿能整能生孩子就行呗。 妈跟你说啊,这丫头身板壮力气足,比养个牲口还划算。 有这么个媳妇儿,咱娘俩儿往后躺炕头上,都能吃香的喝辣的。” 江河越听越不对劲儿,这个瘸子不会是赵瘸子吧。 那娘俩儿一转身,进了春雨家,秀婶子迎了出来,把人请了进去。 江河随后进院,秀婶子匆匆地迎了上来。 江河阴沉着脸,一扬下巴问道:“婶子,咋回事儿啊?” 秀婶子紧紧地拽着江河,一脸哀求地说:“春雨相门户,小江你别给我惹事,春雨总要嫁人的!” “那不行,我得把把关!” 江河说着,甩开秀婶子就往屋里闯。 赵瘸子这一家就特么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上辈子把我们春雨祸害了,这辈子还来? 老子不把你们的屎打出来,算你们拉得干净。 秀婶子身子弱,哪里拉得住他呀,直接被拖进了屋。 刚一进屋,就看到那娘俩在那杵鼓春雨呢。 春雨一脸懵登,更是一脸委屈,嘎哈呀,我都不认识你们,咋上来就怼就骂呢。 **婆子骂着年纪轻轻的这么懒,端茶倒水都不懂,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就是欠收拾,越说越来劲,抬手就给了春雨一嘴巴。 春雨的眼睛一瞪,还没等说话呢,赵瘸子抄起凳子往春雨的身上砸,骂着你居然敢瞪我妈,反了你了! 江河的热血顿时就冲上了脑门,眼珠子都红了。 他们上辈子就是这么欺负春雨的,这辈子不但欺负,居然还提前了。 秀婶子死死地抱着江河,苦苦哀求道:“小江,别,别的,春雨这样的,能嫁出去就不错了!咱没得挑啊!” 江河都要气炸了,你们觉得春雨有毛病,可她是我的宝贝啊。 江河跳脚大叫道:“春雨,起来,站起来,削他们!” 第21章 春雨,你不对劲儿 江河一声暴喝,懵登中的春雨嗷地一声跳了起来,一个俄罗斯大摆拳,把**婆子打得横飞出去。 赵瘸子的凳子才举起来,春雨的胳膊像铁柱子一样轰了过去,凳子砸碎,人砸趴下,跳起来猛踹瘸子那条好腿。 嘎巴一声断骨声,赵瘸子发出尖利的惨叫着,直接啃到了那条好腿的脚尖。 江河一把将挂在身上的秀婶子薅了起来,像个旗子一样单手举过头顶挥舞着:“噢,耶,e on baby!这才是我的春雨!” **婆子挨了一记大摆拳,居然还活着,扯着嗓子,厮叫着打人啦,杀人啦,活不成啦! 江河把秀婶子往炕上一扔,忽通一声,炕都塌了一块,秀婶子差点被摔死。 江河杀气腾腾地冲了上去,一把掐住了**婆子的脖子,**婆子嘎地一下没了动静。 江河向春雨叫道:“走,咱把人拖后山埋了!” “嗯呐!” 春雨兴奋地应了一声,拽着赵瘸子那条断腿,像拖着一条死狗一样往外拽。 “救命,救命啊!” 赵瘸子惨叫着,手抠着地面,地面是夯实的硬土,被他硬生生地挠出几个指头印子来。 秀婶子看着这俩人兴奋地把人往外拖,是真要埋了,不是假的啊,吓得头皮都炸了,跳起来蹦到了江河的后背上,勒着他的脖子大叫:“小江,小江,你个瘪犊子,杀人犯法的啊!” “对啊,我杀人犯法,春雨有毛病,还是鄂伦春,她杀人指定不犯法!” 春雨连连点头:“对对对,我不犯法,我去埋了他们!” 春雨说着,从门后抄起一把铁锹,抡圆了就往赵瘸子的脖子上砍,以她的力气,这一下怕不是要把脑袋剁下来。 赵瘸子腿断了,现在又要被砍头,吓得一翻白眼,昏死过去了,裤裆也刮刮湿,尿了好大一泡。 “春雨,你敢!”秀婶子发出一声尖利的大叫。 春雨的锹一歪,咣地一下,半个锹身都剁进了泥土里,锹杆啪地一下就断了,然后抬头,可怜巴巴地看着江河。 秀婶子紧紧地勒着江河的脖子,让他说不出话来,然后向**婆子大叫:“还不快跑!” **婆子也被这俩人的凶狠吓着了,哭叫着,拖着赵瘸子就往外面跑。 没看出来,她这干巴拉瞎的,拖着一个大活人,还能跑得那么快。 她要就这么跑了也就跑了,但是这**婆子出了门,三角眼怨毒地瞪着江河和春雨,大叫着你们家八辈儿不得好死,遇山摔死,碰水淹死,出门撞死,还扬言要去派出所告他们。 江河顿时就上头了,红着眼珠子,背着秀婶子就追了出去。 春雨也抄起了炉勾子,大叫着哥哥别追,让我来,我刨死他们。 这时候已经有不少老娘们儿来看热闹了,秀婶子疯狂地大叫拦住他们。 都是同村的姐嫂婶子啥的,也不能真看着江河去杀人呐,赶紧上来七手八脚地拦着。 江河这暴脾气一上来,谁都不好使,都特么给我远点扇着。 直到苗小玉抓住了江河的胳膊,又被江河一甩胳膊闪了个跟头。 春雨妈呀了一声,赶紧把苗小玉抱了起来,紧紧地搂在怀里。 江河不干了,那可是我媳妇儿,显着你啦,赶紧伸手就抢了过来搂怀里了,苗小玉造得满脸通红,想挣却又被搂得更紧了。 四周啧啧啧的感叹声响起,这回实锤了,不是媳妇儿都不行了。 那娘俩儿也被闻讯赶来的生产队长张金山接了过去。 队长本来还想骂江河几句的,可是看他劲儿劲儿那样,还是没敢。 心下也奇怪,老江家这个蔫了巴登的老实小伙,咋突然变得这么牲口霸道的呢? 老陈婆子一把将苗小玉拽了过来,大庭广众之下搂这么紧,也不嫌乎坷碜,然后大叫着散了散了。 老陈婆子一叫散了,顿时有人不乐意了,也不知道是谁,冒出一句,这算姑爷子呀,还是儿子娶媳妇儿啊。 这一下子,可触了老陈婆子的逆鳞,跳着脚就开始骂。 秀婶子家的热闹,一下子就变成了老陈婆子的热闹。 老陈婆子也是够泼的,一人骂全场,直到生产队长张金山赶了过来,全都骂了一通,这才把这些老娘们儿骂散伙了。 张金山瞪了江河一眼,看在他家送的大猪腿,还有几十斤熊肉的份上,也没吱声,偏向得不是一般的明显。 人都散了,再回了屋里,秀婶子直接坐到了地上,抹着眼泪哭着说:“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以后春雨可咋整啊!” 春雨一脸懵:“啥玩意儿就我咋整啊!” 秀婶子怒了,指着春雨骂道:“你嫁不出去啦,当一辈子老姑娘吧!” 江河上辈子到瘫巴那会,见多了四十来岁还不结婚的头脑清醒的男女,面对催婚,一句结婚有啥好处,立马就能把催婚的干没电了。 “婶子,你赶紧起来吧,这有啥的,你有春雨养老送终,春雨有我养她一辈子。” 江河说到这里,想到春雨上辈子的凄惨,忍不住恨恨地说:“当一辈子老姑娘,也总比被人家祸祸死强吧!” 秀婶子也不说话,就坐在地上哭,春雨被哭烦了,直接把亲妈端到了炕上。 “我跟哥哥打猎,有饭吃,有肉吃,为啥非得要嫁男人啊。 我不喜欢男人,我就喜欢软软香香的小玉姐,搂怀里可得劲儿了,特别是那砸儿……” 江河顿时瞪大了眼睛:“诶诶诶,春雨,你不对劲儿!” 秀婶子坐炕头上一直哭哭叽叽的,哭得江河拳头都硬了,赶紧走人吧,怕忍不住要动手。 江河一走,秀婶子忍不住又指责起春雨不省心来。 春雨闷不吭声,把妈往旁边一端,炕席一掀,把上头的黄泥掀开,里头的断砖拿出来,换上一块新的,再和泥重新抹平,然后烧火熏炕,主打的就是一个你说你的,我干我的。 秀婶子气得没招没落的,以前闺女多听话啊,有力气能干活,让干啥就干啥,啥时候打过人呐,都怪江河,把闺女教坏啦。 江河回家也免不了被一通骂,气得江河直喘粗气。 咋都这样呢,我这个当哥哥的,还能眼看着春雨跳火坑不管呐。 江河那股子犟劲儿上来,看了一眼在旁边看热闹的小妹,想到她上辈子那不幸的家暴婚姻,一把将她提溜了过来。 “不光是春雨,还有小妹,以后想不嫁人就不嫁人,哥养得起!” 江晓梅一瞅爹妈那黑漆漆的脸,吓得手刨脚蹬,大叫道:“不关我的事儿啊,我啥也没说啊!” 江海有点懵,“哥,我,我呢,我咋整啊!” 江河一脚将他奔到了一边:“滚,男子汉大丈夫的,自己打拼去,哥顶多在京城支援你个几百平的大房子!” “我让你这个当哥的不着调!” 王淑琴气得抄起线板子就抡到了江河的身上。 江大山也气得伸手去拽裤腰带,这孩崽子吹牛逼这劲儿跟特么谁学的。 江河把小弟小妹在身前一挡,转身就跑,男女混和双打一般人真扛不住。 出了门,就看到好几个老娘们儿,眉飞色舞地往村东边小跑,赶紧拽住一个问了一声婶子,咋回事啊。 那个婶子比比划划地说:“马大帮让黑瞎子舔啦!” “黑瞎子?” 江河闻熊心喜,这必须得去瞅瞅啊,而且马大帮这个人,也挺有意思的。 第22章 拉帮套也有梦想啊 村东边的吴老大家,已经聚了不少老娘们儿了,在门口院子里叽叽喳喳地说着闲话。 江河一来,顿时一帮人给让开了道。 这小子蔫么登的,在村里响了枪,差点把老苗家的人打死。 还在老陈婆子的嘴里把苗小玉给掏出来了。 这都不算啥,顶多背后嚼点舌头根子。 但是这老小子,又是野猪又是黑瞎子又是狼的,实打实地挣着现钱了。 这年头挣点现钱儿比吃屎都难,这就是能耐。 有了能耐,自然也成了一号人物,再泼的老娘们儿,都不敢当他面嚼舌头,背后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江河进了屋就闻到一股血腥气。 屋里聚了不少人,炕上侧躺着一个高大的汉子。 吴老大媳妇三十出头,一脸阴沉地坐在炕头上,身后还挤着俩不到十岁的孩子。 吴老大也三十出头,但是看着像有五十多了一样,他只有一条腿,一只胳膊。 前两年上山倒套子的时候,一根圆木没捆紧,溜坡了,把他刮了一下。 几吨重的大圆木轻轻地刮这么一下,半拉身子几乎报废,也失去了劳动能力。 吴老大靠着柜子抽着旱烟,不停地诶声叹气。 一户人家一个女人俩壮年男子,咋瞅都不对劲是吧。 炕上躺着的那个汉子就是吴老大家的拉帮套马大帮。 啥是拉帮套?牲口拉大车劲力的时候,会在旁边再拉出套绳辕子,在车外挂着一个牲口帮着一块拉车,这个帮忙的,就是拉帮套。 放到人的身上,家里的男人失去了劳动力,就需要补充一个强壮的劳动力,家庭编外人员,可不就是拉帮套。 拉帮套一般都是山东那边活不下去,跑到这边讨生活,又找不着媳妇儿的盲流子。 白天帮着人家干活,晚上炕上那点活儿,也得帮着一块干,养个牛马夜里还得给点草料呢。 不过拉帮套的结局一般都好不到哪去。 这玩意儿就跟二婚似的,肯定各藏心眼子呀,主家希望拉帮套出力养家养孩子。 拉帮套的也希望能有个自己的孩子,这矛盾不就来了。 一般选择了拉帮套的,女的都会去上环儿。 等孩子大了,能顶门立户了,拉了半辈子帮套的男人也老了,也就没啥用了,一般会被赶出门。 给别人养孩子,那还能有个好,鸡飞狗跳是正常,圆满大结局,只能说也有吧。 放到后世,一般人可能还会觉得,男人身强体壮能挣钱,快乐单身汉的小日子简直不要太美,干啥非得给人拉帮套呢。 不过后世的娱乐活动多丰富啊,咋也不至于憋得天天琢磨莎士比亚。 马大帮就是山东来的盲流子,快四十了还没娶媳妇儿,经人介绍到吴老大家里拉帮套,这一拉就是两三年。 江河探头看了一眼,好家伙,马大帮的肋巴扇儿、后背,被黑瞎子挠得伤口深可见骨,失血过多,黑脸膛都变得苍白了起来,但是咋看也不至于致命啊。 “这咋不送医院呢?”江河忍不住问道。 吴老大没吭声,吴老大媳妇冷冷地说:“哪有钱去医院?再说了,他想着打个黑瞎子找媳妇儿,是他自己作的,关我家啥事儿,凭啥我家掏钱!” 吴老大媳妇的话,顿时让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江河的身上。 江河一瞅这啥意思啊,我特么打黑瞎子找媳妇儿,那是我的能耐。 他学我没学明白,咋还赖我了呀,我特么让他上山打黑瞎子啦。 马大帮咬着牙哼哼着,整点去疼片,辗吧辗吧,再跟细烟面混和到一块,准备盖在伤口处,死马当活马医。 这特么是给牲口治伤的法子啊。 江河忍不住了,“你这么整不行啊,信得过的话,我给你整整吧!然后你告诉我那只黑瞎子在哪,行不?” “唉,行!倒底是没这个命啊!”马大帮长长地叹了口气。 江河弄了点六十度的散搂子,把他的衣服一扒就开始洗伤口,血混和着泥往下淌。 马大帮也是一条硬汉,牙关咬得咯咯做响,愣是没叫唤出来。 这还没完呢,烈酒洗伤消毒,伤口太深,还得缝合。 缝衣针烧一下弯成勾状,黑色的缝衣线用酒泡了穿上,然后像缝衣服一样,把伤口往深里缝,缝一针打个结儿,这个活江河干得特别溜。 想当年出去瞎混的时候,被人砍了没钱治,都是自己这么整的,久伤成医,已经达到了急诊外科实习生的水平。 这回马大帮忍不住了,不停地惨叫着,江河压着马大帮,一连缝了几十针,才把肋侧、后背上的伤缝好了。 平时再用酒洗一洗,只要不感染就能活,感染了谁来都救不了,一半对一半,全看命。 这年头还不兴动不动就讹人,干不过那是你没能耐,伸手扶老头老太太那是你德行好。 马大帮就是死了,官司打到中央,江河那也是好心救助。 马大帮已经快昏死过去了,不过他还是强撑着,把那只黑瞎子的地点告诉了江河。 “我捅了那黑瞎子一刀,它应该跑不远!” 江河向马大帮竖了一根大拇指,带把刀就敢找黑瞎子玩命,你是真想媳妇儿想疯了啊。 江河拍拍马大帮的肩膀说:“这只黑瞎子要是打下来,也有你一份儿的!” 马大帮顿时笑了起来,笑得很欣慰,笑得很有希望。 江河跑回家拎了枪背了东西,牵着小红去找春雨。 春雨一听打黑瞎子,一蹦多高,抄起一根胡萝卜一边解裤子一边说:“哥你等我一会,我塞一下子,省得灌风!” 江河扭头就走,这么整也不行啊,下回去镇上,到卫生院给她整点纱布吧。 马大帮是到大河沿儿捡柴火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地仓子。 江河空着手,用斧子干回来一只大黑瞎子,把十里八村第一俏的小寡妇整回去当媳妇儿。 以此类推,自己一把杀猪刀,捅死一只黑瞎子,拽回去娶个黄花大姑娘当媳妇儿,是不是也没毛病? 结果,一刀下去,大黑瞎子屁事儿没有,反手一爪子就给他挠了。 要不是黑瞎子刚出洞还迷登,他命都得撂在大河沿儿。 在大河沿找了一圈,小红在前面叫唤,赶过去就看到了地上的血迹,还有黑瞎子的脚印。 马大帮没骗自己,还真是一只受了伤的黑瞎子。 冬天被惊出洞的黑瞎子,就不会再原来的洞里再冬眠了,会寻找新的洞,在寻找新洞的过程中,就叫走驼子。 因为黑瞎子身上热,掌上粘雪结冰坨子,一般不会跑远。 第23章 站起来是山,卧下是岗 江河空手利脚,只拎着一杆撅把子,牵着狗追着那头熊的足迹。 春雨像一头驴子一样,把所有的东西都背在身上,手上拎着一把六磅镜面大斧还显得轻手利脚的,跟在江河的身后叽叽歪歪地说:“哥哥,我跟你说,那也就我妈,要是换个人……” “你可拉倒吧,你连黑瞎子都能勒死,结果赵瘸子那娘俩打你半天你都没放个屁!” 春雨梗着脖子说:“那不是我妈说,让我乖点,有点眼力见儿,不兴说话,也不兴瞎动唤吗。 哥哥,啥叫眼力见儿呀!我打我妈是不是就有眼力见儿了!” “诶,这可不兴打啊,牲口都不打爹妈的,反正你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活得开心就行了呗!” 江河懂什么叫眼力见儿,但是他不打算教给春雨。 上辈子淋过雨啊,所谓的懂眼力见儿真的是一件很累很苦很卑微的事情啊! 可是能混得出来的,真的是少之又少啊。 这辈子,春雨你活得开心就好,就是别动不动的,就帮哥摁着劈着啥的就行,人家苗小玉除了把衣服抿得紧点,别的都挺配合的。 说实在的,上辈亲嘴儿亲得多了,但是跟苗小玉搂在一起,饱含着亲情的亲嘴儿,那才叫亲嘴儿啊,想想都回味无穷。 地上硕大的脚印,从明显的脚趾头印,渐渐地变成了模糊的一团还带着蝌蚪状的划痕。 不是黑瞎子跑远了,而是这家伙的脚上沾了雪结了冰坨子,开始打出溜滑了。 这是追到跟前儿了啊。 走在前头的小红,突然发出嘶吼声,紧跟着,一声高昂而又低沉的吼声响声。 小红那细长灵巧的身子,嗖地一下从前边的树趟子里窜了出来,嗷嗷地叫着窜到了江河的身后,尾巴都夹到腚沟子里了。 狗叫也有讲究,嗷嗷低吼,那是势均力敌,汪汪大叫前窜,那是狗仗人势,要是嗷嗷大叫往回跑,那是真打不过。 江河就带了一只猎狗,本就是搜寻为主,碰着黑瞎子打不过也正常。 可是江河看着这个窜出来,因为四爪结冰又滑了一个跟头的大块头,还有它肚子上那道被枯草塞住的刀口,当时就傻了。 这根本就不是打不打得过的问题好吗。 现在江河只想骂一声马大帮你个瘪犊子玩意儿,你那俩眼睛是出气的啊,居然把棕熊当黑熊! 都是熊,差距差出天际了,黑熊也叫黑瞎子,通体乌黑,公的还有一圈白围脖,成年黑瞎子体重一般在三到四百斤,长到五百斤那都了不地了。 可棕熊不一样,人家叫人熊,也叫熊霸,放古代,那就叫熊罴,七八百斤是常态,上千斤也没毛病。 这头棕熊是母的,长得挺娇小的,看那块头,也就区区七百来斤嘛。 我可去你玛的吧,二百多斤的大活人都压死你,七百斤那得是啥概念啊,一杆破撅把子,老子玩不转啊。 这么大个的棕熊,站起来是山,卧下来就是岗,除非一枪爆头,要么机枪扫射,否则的话,三五枪都未必打得死。 它不死,就该轮到咱死啦。 “吼!” 大棕熊冲着江河他们发出一声低沉又极具穿透力的嘶吼。 “上树,溜熊!”江河大喝一声,瞄准了旁边一颗腰粗的大柳树。 熊爬树贼溜,但是今天就是欺负这走驼子爪子结冰爬不了树。 “杂草的!” 春雨爆喝了一声的时候,已经准备上树的江河瞬间就知道坏菜了,赶紧伸手就拽她,结果春雨已经举起斧子冲了上去。 “啊啊啊春雨!” “啊啊啊哥哥看我的!” 这把新做出来的撅把子,用的可是八成新的56半的枪管。 机修班精湛的手艺保证了它的可靠性和准度。 如果只是打一头熊的话,江河敢在一千米外开枪,打不死就打不死喽,了不起白跑一趟。 可是现在春雨往前这么一冲,江河非得像上次那样,非得顶着熊头才能开枪。 再准的枪,人和熊骨碌到一块,挨枪的概率也是一半对一半。 春雨冲上去了。 春雨又飞回来了,手上还抓着半截斧柄。 春雨翻身哼叫道:“哥哥,这黑瞎子好厉害!” 江河都要疯了,这是棕熊,是棕熊,不是黑瞎子。 江河顶着那只大棕熊砰地就是一枪,这一枪打在大棕熊的脖子上,大棕熊被打得脖子右拧。 江河把枪一扔,把春雨往身上一背就往树上爬。 刚刚爬上树,树就忽通一声剧烈地摇晃了起来,是那只七百来斤的大棕熊撞到了树上,树干被挠得嘎吱做响。 幸好它的爪子上结冰爬不上来,要不然的话两人全都得撂在这里。 倒是不用担心小红,细狗格外灵活,打不过还能跑得过。 那只愤怒的棕熊低吼着,挠了几下树干,这才甩着爪子,快步向远处跑去。 江河看那只大棕熊跑远了,这才松了口气,然后感觉一阵阵的眩昏。 春雨快要把他勒死了。 春雨身高一米八体重一百八,江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背着她,爬到三米多高的树上来的。 现在,他抱不住树了,哧哧溜溜地往下滑,然后一屁股坐到了春雨的身上。 “春雨,春雨,咋样啊?”江河翻身起来查看着春雨。 春雨嘶嘶地抽着冷气:“那黑瞎子一巴掌拍到了斧子上,把我胳膊震麻了,妈呀,我的斧子,还有,那头熊,追啊!它好肥,指定好吃啊。” 春雨心疼她的斧子,更舍不得那头肥呼呼的熊。 江河见春雨像个活兔子一样,顿时松了口气,眼见她冲了出去,捡枪就追,一边追一边大叫,可是春雨根本不听,像个人形黑瞎子似的闷头往前冲。 江河气极败坏地大叫:“春雨,你再冲上去,我就不跟好了!” 这一声比喊啥都管用,春雨立刻放慢了脚步,等江河追了上来,才讨好地笑:“哥哥,我跟你好!” “好个屁,消停在后边跟着!” 地上有脚印又有血迹,就算没有小红这只猎犬,江河也一样能追得上去。 刚刚钻过一片林子,就听到砰砰砰一连串的枪响,还有大棕熊低沉的怒吼声。 “哥哥,有人抢咱的熊!” 江河大怒,拎着撅把子就冲了出去,刚刚一露头,就看到一个人举着枪,冲着他砰地就是一枪。 江河的肋侧像是被黑瞎子挠了一把似的,身子横里一甩,被这一枪打了个跟头。 第24章 该装死的时候要会装死 江河只觉得肋巴扇一片拔凉,暗道一声完犊子了。 这题自己熟儿啊,当初被人砍得肠子淌出来的时候,就是这种拔凉的感觉,这一枪好像把内脏都掏出来了。 江河伸手摸了一把,扭头又看了一下,顿时松了一口气。 那一枪把他的棉袄打碎了,皮肤上也一道浅浅的红印子,拔凉那是因为冻的,又得换棉袄了,这才打了几天猎呀,棉袄都换仨了。 这就是为啥打猎发不了家了,不管是被人用枪打,还是野牲口抓挠,棉袄都挺贵的,哪个正经过日子人家天天换棉袄啊。 江河刚刚松了口气,眼前一阵黑影闪动,就看到春雨一脸惊恐地向自己扑来。 “你,别……嗯……” 江河闷哼了一声,春雨已经扑到了他的身上,一边哭一边叫道:“哥哥,哥哥,你死了吗?你死了吗?” 江河觉得自己的肋巴扇都要被她压碎乎了。 李志强那一枪没打死他,倒是差点让春雨这一百八十斤的大体格子给压死。 “江河,草你个妈的,你不是牛逼吗?来来来,现在五把枪对着你,再给老子牛逼一个啊!” 李志强出现在江河的头顶上,后头还跟着俩眼生的人,一瞅他们身上的棉大衣就知道,是林业局的厂混子。 春雨刚跳起来,砰的一声,一个厂混子开枪了,春雨被打了一个跟头。 江河顿时眼珠子红了,啊地惨叫一声,扑了过去抱住了春雨。 春雨的腰侧被子弹打出一条血槽子来,咕咕地冒着血,还好还好,没伤着内脏。 李志强得意洋洋地用枪口怼着江河,让李大德和宋小二用绳子把他们俩的手绑在身后,逼着他起身,爬上了雪岗子,喝令他跪下。 春雨刚刚挣扎了几下,脑袋上就挨了一枪托,被打翻在地,一个厂混子枪口也怼到了春雨的脸上,然后诶了一声。 “女的诶!” 俩厂混子顿时兴奋了起来,上来拽春雨的衣服,还叫着冰天雪地里爽一把,肯定不一样! 只是春雨那只见胸毛不见砸儿的身板儿,一般男人是真驾驭不了啊。 俩厂混子让吃了屎一样,感觉好像是自己被干了一样。 李志强赶紧讨好地说:“他们村那个叫苗小玉的小寡妇,长得贼好看,身段也贼好!” 李志强说着,笑得更加猥琐了,“她家还有一个小姑娘,长得特别水灵……” “李二赖子,我草……” 江河刚要起身,好几支枪顶到了他的脸上。 李志强杀气腾腾地把枪口顶着他的后脑勺说:“还特么跟老子支巴,我特么一枪打碎你的脑袋瓜子!” 除了宋小二和李大德显得怂怂的,另外那俩厂混子嘻嘻哈哈地,已经开始研究起来,一会怎么整苗小玉了。 至于杀人这种事情,好像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这几年山里人为因素的死人少了些,前些年,特别是刚开发那些人,因为开发环境太过于恶劣,所以曾经有过一大批劳改,劳教犯被扔到这边干活。 那阵子,莫名其妙消失在这山里的人多了去了,这才哪到哪啊。 江河的心中大急,自己的大兴安岭女壮士受了伤,对方五个人五杆枪,整不过啊。 不过,当江河看到那头趴在不远处没了气息的大棕熊,顿时有了主意,只要能把人支开,就能各个击破。 江河故做可惜地说:“这头大棕熊个头这么大,又追了这么长时间,肯定能出铜胆,这一个胆少说五百块!” 李志强用枪口一下下地敲着江河的后脑勺叫道:“你特么先想想,你的脑袋瓜子被打稀碎,怎么收拾自己的脑子吧!” 江河哼了一声,“我的意思是说,再过一会熊胆就吸收了,五百变五十了。” 江河的话顿时让那俩厂混子醒过神来,踹了李志强一脚骂道:“赶紧的,先去摘熊胆,收拾完了再崩他,省得整一地碎脑袋瓜子,瞅着嗝应人。” 人家厂混子再混,那也是正式职工,月月拿工资旱涝保收的城里人,哪能干这开膛扒拉内脏的活儿。 他李志强再村二代,那也是个农村户口的农民,脏活罪活你不干谁干。 李志强也不敢得罪人家厂混子,枪都是人家帮着借着。 不过好歹也是十里八偷鸡摸狗,有头有脸的村级大哥,当然不干这个活,还得是宋小二和李大德去干。 这两人背着枪,点头哈腰地跑了过去。 那俩厂混子也背着枪跟了过去。 李志强用枪口一下下地磕着江河的后脑勺,得意洋洋地说:“姓江的,这回爽了吧,妈的,你还敢打我?这回还打不打了!” 江河哪来的功夫理他,眼睛瞄着大棕熊那边,那头大棕熊铁定出好胆。 等他们一开膛见胆,自己就极限反杀李志强,不过还要瞄好退路。 不过小红呢?它跑哪去了? 这时候谁都没有发现,那条红毛细狗,正伏在李志强身后的雪壳子里,扭动着身子,一点点地靠近着。 宋小二从身后拔出侵刀,李大德去周(掀开)大棕熊,七百来斤的大棕熊趴着死这,哪里能周得动,转身去找木头杠子。 李大德转身刚走了两步,那只大棕熊突然睁开了眼睛。 宋小二掏出一支卷好的旱烟,刚叼到嘴上,就跟大棕熊那凶残愤怒的目光对视到了一起。 宋小二妈呀一声,转身就跑。 那只大棕熊也忽地一下起身,一爪子横扫了过去,宋小二直接飞上了天。 所有人都以为,身中了十几枪的大棕熊死了,谁成想它居然又活了过来。 几个人吓得赶紧拽枪,全身是血的大棕熊飞扑了上去,一巴掌拍在一个厂混子的脑袋上。 啪的一声脆响,这个厂混子的脑袋直接陷到了腔子里,然后身子瞬间矮了一大截。 另外一个厂混子啊啊地大叫着,举枪向大棕熊连连开火。 大棕熊的胸口处不停地迸着血花,却像是没有感觉一样,怒吼一声,身子一冲一探,一口咬住了他的胸口,一撕再一甩,棉花套子乱飞,鲜血混和着内脏四处乱甩。 一口,就一口,这个厂混子半拉身子都被咬没了。 大棕熊这两下太快了,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江河醒过神来,横身把春雨撞开,李志强下意识地开枪,子弹擦着江河的肩膀飞了过去。 李志强正要再补枪的时候,身后传来呜的一声低吼,紧跟着一股巨力袭来,把他扑了一个前趴子。 小红扑翻了李志强,又扑到了江河的身边,咬着捆手的绳子晃着脑袋拽扯着。 “嗷!” 大棕熊厉吼一声,奔着江河他们就来了,七百多斤的庞大身体,在雪地里狂奔起来,简直地动山摇。 江河暗叫一声苦,这特么哪是各个击破,这是要被这头装死反扑的大棕熊全部击破啊。 第25章 五个死人一头熊 “啊啊啊!” 李自强发出疯了一般的叫声,然后他撒腿就跑。 江河怒了,你刚刚要把我脑瓜子打稀碎的勇气呢? 你莫跑,来做个了断啊。 还有,你特么跑了,这头熊冲老子来了啊。 春雨哼了一声刚要动,江河赶紧把她压住,低声叫道:“别,别动,装死!” 江河说着,背在身后的手揪着小红的后颈皮,把它也压到了身子底下。 “对噢,碰着黑瞎子要装死的,黑瞎子不吃死物的!” 放屁,睡了半冬天,饿得前心贴后背,给泡屎都能吃出满汉全席的味儿来。 装死这一招,要分情况的。 因为野牲口对活动的猎物更感兴趣,就算碰着狗,你越跑它越追是一个道理。 现在李志强撒腿跑了,那头全身大窟窿小眼子的大棕熊,明显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否则的话,随便给他们几爪子,不死也得残。 装死的压力也不是一般的大啊,眼瞅着全身是血,七百多斤的大棕熊,呲牙咧嘴倒着白沫子,地动山摇一般地冲自己疯狂奔来,能装得住死,也是一种本事。 “嗯嗯!” 江河发出一声声的压抑的低哼声,小红被抓着后颈力,揪发出滋嘎的低叫声,江河的屁股一挪,硬生生地给压了回去。 忽……轰…… 沉闷的轰鸣声,像战斗机低空掠过一样,血腥味混和着野牲口身上的骚臭味,还有挟风带雪的呼啸声,那头大棕熊从他们的身上一跃而过,挟起的雪粒子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飞人搏尔特百米9秒58,这速度简直弱爆了,野猪百米轻松破6秒,棕熊也差不多。 江河扭头,只看到一头棕熊在天上飞,然后忽通一声,熊和李志强全都消失在那条雪沟里头。 江河赶紧起身放开了小红,小红委屈地哼叫着,一副你就算差点杀了我,我也不怪你的模样,然后接着拽他手上的绳子。 绳子松了,江河把棉手闷子摘了下来,把手从绳套中脱离了出来。 幸好幸好,被绑的时候没有被摘手套,要不然的话,这么半天手都要被冻硬了。 江河赶紧又解开了春雨的绳子,大叫了一声快跑,上树! 春雨这回也不犟了,实在是那满身血窟窿的大棕熊太吓人了。 江河把小红像围脖一样围到了脖子上,抱着一棵腰粗的树就爬了上去。 春雨爬得更快,噌噌几下子就上到了树梢。 居高临下,就看到那头大棕熊趴在雪沟里头一动不动。 这玩意儿都装过一回死了,说不定还在装死。 目光一转,看到了不远处的宋小二,他躺着挂在树杈上,后脑勺贴着脚后跟。 不远处,是被拍成了球的厂混子,另一个厂混子被咬得只剩下半拉身子,内脏啥的散落得哪哪都是。 在一个雪窝子里头,还看到了抱头厥腚的王大德,这货运气好,及时抽身装死,那头愤怒的大棕熊没顾得上他。 等了几分钟,不见那头大棕熊有动静,江河看到不远处那杆56半,胆子渐渐地壮了起来。 “春雨,你不许下来,我先看看情况!” 江河说着,带着狗从树上出溜了下来,捡起了雪地上的56半,打开枪机看了一眼,里头还有三发子弹。 江河举着枪,慢慢地靠近了雪沟,大棕熊还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这是装死等自己靠近呢。 江河才不上这个当呢,端着枪,稳稳地瞄住了大棕熊的脑袋,砰地一声,大棕熊的脑袋被打出个血洞来,再补一枪,脑袋被打出拳大的洞来。 不管是不是装死,这回它是真的死了。 春雨在树上看得清楚,欢呼一声爬了下来,刚刚又是捆绑又是拿枪顶头的,好像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眼中只有这肥乎的大棕熊。 “诶呀妈呀,这老大的黑瞎子,那胆得多大啊,赶紧的!” 春雨找了一根木头杠子,穿到棕熊身子底下,嘿地一声翻了过来。 李自强被大棕熊压在身子底下,只是这会,眼珠子、舌头全都冒出来了,身子也扁得厉害,内脏从棉袄的空隙处挤了出来,像个漏水的水囊一样。 七百多斤的大家伙,凌空而下压在身上,直接把他压爆了。 “妈的,便宜你了!” 江河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春雨一边给大棕熊开膛一边叫道:“哥哥,我收拾黑瞎子,那边还有一个活的呢,你去宰了他,这叫啥啥根儿来着!” “斩草除根!” 江河说着,拎着56半怒气冲冲地奔着王大德就去了。 王大德还抱头厥腚地在雪窝子里趴着呢,江河上去就是一脚:“绑我的时候不是很嚣张吗,现在还特么装死……” 王大德直挺挺地侧翻了过去,依旧保持着厥腚的姿势。 这时的王大德,五官扭曲狰狞,眼珠外突,一脸惊恐到极点的模样,而且那张脸还泛着绿。 这货居然被活生生地吓死了,这会都冻得半硬了。 就这点胆子,居然还敢进山来打猎?还敢杀人? 江河草了一声,真特么的晦气。 江河把他身边的56半捡了起来,转身又回去了。 这几个人死得江河一点波澜都没有。 人家都要杀自己了,自己还波澜个屁。 咋地,跪下给磕几个嚎几嗓子啊。 不管是厂混子还是李自强他们这些村赖子,都不是啥好人。 这头大棕熊算是为民除害了。 就是可惜,自己不能亲手干掉他们。 春雨像一只勤劳的活兔子一样,已经把大棕熊开了膛,摘了熊胆。 那熊胆只有一拳大小,春雨也是一脸的晦气。 “白长这么大个了,胆子就这么点?这算个啥?” “算啥,草胆呗!” 江河接过了熊胆,也能理解,身上几十枪,血都快流干了,又趴那耽误那么长时间,还能出个草胆,已经相当不错了。 这么大个的棕熊,两人铁定是不能囫囵个拖回去的,需要分割才行。 但是旁边还有一个被压爆的死人,瞅着就咯应人了。 两人费了不少劲儿,把大棕熊拖到了一边,趁着热乎,赶紧扒皮。 这个季节,熊皮戗毛戗刺的也不值钱,还沉还占地方,整块熊皮当爬犁,剩下的不要了。 秋末刚落雪的时候,熊皮才是最好的,那会的熊吃得滴溜圆儿,那皮毛跟缎子一样泛着油光。 熊皮大衣是老毛子的最爱,80年的老毛子,不是一般的有钱。 国内是没人穿这玩意儿,进山更不可能穿,万一被人当野牲口一枪打了,冤不冤呐。 熊掌熊鼻子熊波楞盖这些有价值的先卸下来,挑着最肥最厚的腹肋处的肉也卸开,然后是四条大熊腿,满满当当地足有四百来斤。 熊处理完了,该处理人了! 第26章 就凭咱俩这关系 山里死了人怎么处理? 答案是,不用处理。 不管是树上的还是地上的,都用不着处理,山里那些大的小的野牲口,会把他们拖到他们该去的地方,然后像啃棒冰一样,一点点地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真要说处理,反倒是那五杆56半更让人头疼。 枪都是好枪啊,八成新,这要是拿来打猎得多带劲呐,咋不比单打一的撅把子过瘾嘛。 江河好歹也是老江湖了,知道来路不明的枪不能用。 不出事儿还好,出了事儿,这五条人命不是你的也是你的。 江河强忍着心痛,找了一个沟塘子,把冰面砸开个窟窿,把枪往里一扔。 只要一转身,别说别人找不着,就是江河自己也找不着啊。 山里这种沟塘子,今天有明天没的,上哪找去。 倒是那些百多发子弹,江河不客气地笑纳了。 至于死了五个人,死就死了呗,山里死的人多了,哪个不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们算老几啊。 两人拖着四百多斤的棕熊进了村,本来要去自己家的,可是到了春雨家的路口时,春雨停了下来。 “哥哥,我歇会吧!” “嗯,嗯?” 江河一看,春雨那脸都白了,再一看,好家伙,棉衣棉裤都被血浸透了。 “诶哟我草!” 江河大惊失色,赶紧拽起她的棉袄,腰间的枪伤还在淌着血呢。 “你怎么不早说?” “就这么点伤,有啥好说的!” “赶紧回家!”江河大怒。 “别,熊,熊!” 春雨死活都不撒绳子,居然硬生生地把这一爬犁熊肉拖进了门,才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 江河赶紧把春雨拖进了屋里,秀婶子更是吓了一跳,赶紧问咋了。 还咋了,淌这些血,快死了啊! 江河把春雨拽到了炕上就开始扒她的衣服。 这个时候也顾不上男女了,先扒光膀子了再说,好家伙,这毛…… 春雨家还有半桶散搂子,是她爸死前喝剩下的,现在派上用场了。 春雨这么有刚,用烈酒洗伤口,叫唤得像杀猪一样。 “啊啊啊,出来了,出来了!” 江河吓得心怦怦跳,停了手问道:“啥玩意儿出来了?” “塞的胡萝卜窜出来了!” “我去你妈的!” 江河急恼地叫了一声,接着用酒洗伤口。 秀婶子吓得身子都软了,强撑着在江河的指示下,烧开了水,把一块干净的,面袋子拆出来的白布放到锅里煮,煮完了再一抖就凉了。 洗过了伤口还在淌血,还好只是淌,不是往外窜。 换一般人早就自己止血了。 可是春雨是啥人呐,那气血旺得三花聚顶五气朝元,胸毛都憋出来了。 再加上这一道路着几百斤的熊肉趟雪爬坡下岗的,血液运行快,没把她流血流死,都算她血气够旺。 白布叠好,然后用力地按到伤口上,压迫止血法,适用于一般出血的小伤,上辈子江河常这么干,手法熟着呢。 按了足足有半个小时,白布拿开的时候,伤口不再流血了,唐河这才松了口气。 这要是止不住血,就只能上最后一招,烧红的烙铁烫了。 至于送医院…… 对不起,林甸子村在林场这边,没有小火车,走那滋溜滑的林业路,等到了镇卫生院,她都凉透了。 伤药是去碾碎的去疼片,再用布包好。 这么的不行啊,明天不光给她买塞的纱布,还得再买点洗伤口的盐水、碘酒还有外伤药啥的。 处理完春雨的伤,江河松了口气,直接躺到了春雨的旁边。 秀婶子在旁边收拾了一通,又赶紧给他们做饭。 “哥哥呀,你是不是憋的慌啊?” “啊?啥憋的慌?” “那你摸我砸儿嘎哈呀!” 江河一扭头,发现自己躺在她身边的时候,手是搭在她胸口处的。 那就不是砸儿,是胸肌好不好。 江河像是烫着了一样赶紧缩手。 春雨光着膀子坐了起来,特别不正经地笑嬉地说:“我这哪有小玉姐姐的砸儿摸着舒服啊,瞅你憋那个样儿吧,是不是小玉姐不干? 哥哥我跟你说,这种事儿你不能听女人的,她说不要就是要,她要还说不要,你就把她摁住……” 江河赶紧捏住她的嘴,这话可不兴说啊。 春雨呜呜呜了几声,扒拉开他的手,把话完整了了,“然后她就老实了!” 咋地啊她就老实了? 这时,江河惊恐地发现,春雨居然在解棉裤。 “春雨,你,你要嘎哈?” 春雨的大圆脸纠结着,一双大眼睛中满是无奈,还有一种视死如归一般的神色。 不过春雨还是十分大气地说:“瞅你憋那么难受,连我的砸儿都摸了,就凭咱俩这关系,让你干一下能怎地。” 江河都快哭了,你特么可真是我的好兄弟啊! 江河不由得想起后世一个老笑话,你要是变成了女人,首先要做什么? 当然是自己先摸一通看看感觉有啥不一样,然后再让憋得狼哇的好兄弟爽一下啊。 秀婶子这会进屋了,进屋就看到自家闺女棉裤脱一半,正在脱线裤和裤衩子。 “啊哟我的妈呀!” 秀婶子吓了一跳,也不知怎么想的,转身就跑。 “我可去你妈蛋的吧!” 江河气急败坏地大叫着跳下了地,追上秀婶子把她拽了回来,这不解释清楚就完犊子啦,偏偏秀婶子还挣扎,江河不得不把她摁到炕上。 春雨啊哟了一声,“我妈……我妈……诶,也行吧!我妈身子弱,你轻点啊。” 秀婶子看着江河那张狰狞的脸,吓得都麻爪了,颤悠地叫道:“小江,小江,你冷静点,我可是你婶子!” 春雨在旁边叫道:“又不是亲的,能咋地,省得你晚上自己在被窝里头哼哼叽叽的……” 江河一瞅自己摁着秀婶子这姿势,真是没眼看啊。 “妈的,我特么的,我可去你妈蛋吧!” 江河的脑瓜子嗡嗡的,这会量血压,没有二百也得有一百八。 没被李志强打死,也没被大棕熊咬死,倒是差点被春雨气死。 江河气得都不解释了,抬脚想踹春雨。 可是,人家春雨不是一般的好心啊,连妈都舍出来了,你还想咋地。 江河看着秀婶子吓得脸煞白的样子,忍不住想到,秀婶子芳龄四十,放后世还是未婚的小仙女儿。 这年头农村人显老,但是她身子弱,长得偏瘦,脸色苍白,没干过太多的体力活,倒还显得风韵…… 江河啪啪地就给了自己俩大嘴巴子。 说好了这辈子当个好人的。 江河也懒得解释了,气哼哼地出了门,盛怒之下,一个人就把四百多斤熊肉给拖走了。 江河把熊肉拖回家,一家子都炸锅了,这一瞅就是个大棕熊啊,这玩意儿可比黑瞎子肉还要肥,体重在那摆着呢。 江河全程黑着脸,伸手找王淑琴要五十块钱。 王淑琴居然没敢问他要钱干啥,直接就给了。 江河拿着钱去了吴老大家里。 按着山里的规矩,马大帮提供了位置,哪怕他眼瞎把棕熊看成黑瞎子差点把自己害死,但是狩猎成功,也得给人家好处。 要不然的话,以后谁有消息,凭啥告诉你啊。 主打的就是一个细水长流。 可是到了吴老大家,把钱掏出来递给马大帮的时候,又出幺蛾子了。 第27章 破事儿 江河把五十块钱递到了马大帮的面前。 马大帮看着这五张大团结,激动得脸都红了,嘴唇也不停地哆嗦着,甚至有些难以置信。 江河倒是能理解。 大兴安岭这地方,有强大的林业局做支撑,农村又不缺肥沃的黑土地,生产队广种薄收都饿不死,家家还有不少自留地。 不是没有地,是你开垦不过来,没有那强的劳动力。 哪怕是这样,一年到头除了吃穿孩子上学,也见不着多少现钱儿。 多说一句,大兴安岭这边,哪怕是八十年代,孩子也没有辍学的,至少小学的时候没有,中学缀学不是家里不供,而是实在学习不好,实在学不进去。 马大帮的手指头刚刚碰到钞票,旁边伸来一只手,嗖地一下就把钱抢走了。 “诶……” 江河惊呼了一声,下意识地扬拳就要打,结果看到抢钱的,是吴老大媳妇儿。 “你干啥?这一份是马大帮的。”江河没好气地说。 吴老大媳妇死死地掐着钱,把棉裤一拽,直接就把钱塞到裤裆里去了。 “他吃我家的喝我家的还日着我家的,有一份儿那也是我家那一份,跟他有什么关系。” 江河看着吴大老媳妇那凶狠的模样,再看看吴老大倚着柜子抽烟蔫头搭拉脑袋的样子,再看看马大帮。 只要马大帮哼一声,自己的拳头绝对糊到吴老大媳妇的脸上去。 吴大媳妇立刻一瞪眼一拍腿大叫道:“你干啥?你想干啥?我还打我啊,来来来,打啊打啊,你打啊,我家的事儿你瞎掺和什么啊。” 马大帮叹了口气,然后翻了个身,压着伤哼了一声,什么话都没说。 “草!” 清官难断家务事儿,何况自己还不是官儿,就算是教父,碰着这种家务事儿也没辙。 拉帮套说到底,还是寄人篱下,那日子能好过才有鬼了。 江河黑着脸,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吴老大看着江河走了,叹了口气说:“你跟小江撒什么泼啊,人家现在能耐了,往后……” “往后的事儿往后再说,先说钱到手里了,现在两个半残废,啥也干不了就擎等着吃,还一天天的就穷特么大方,指望你们,我们娘仨全都得饿死!” 吴老大媳妇说着,伸手从裤裆里掏出五十块钱,一张张地捻着,满脸都是幸福的模样。 吴老大长长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没办法,人到中年本来腰杆子就不硬,何况又叠加了失去了劳动力,在家里就更没什么话语权了。 这个家里,女人说了算。 江河在山里头被棕熊差点整死,被李志强他们差点整死,结果自己没出手,大棕熊就把所有的事儿都办了,本来憋得就恼火。 现在吴老大媳妇又整这么一出,心里更恼火了。 男人的火气,只有女人可以削减,而且,他也真想苗小玉了,一日不日,如隔三秋的那种想念。 这也没什么,江河本来就是个俗人,人渣,所以向来认为,感情嘛,都是从见色起意开始的。 见了面都硬不起来,还谈什么感情,自己当不了纯爱战士。 江河刚到苗小玉家门口,小清这小丫头出来抱柴火看着他了,赶紧颠颠地跑了过来,低声说:“你先别进来,我妈在家呐!” 江河在兜里摸了摸,摸出两块钱零钱塞给她:“姐夫提前给你压岁钱了,明天去镇上,你想要啥?” “我啥也不要,只要姐夫对我姐好就行!” 瞅瞅人家这十岁的小姑娘,多招人稀罕呐。 小清说:“姐夫,你上杖根那边猫(藏)一会,我把我妈支出去!” 小清说着,揣起那两块钱的巨款,抱了柴火颠颠地又跑了回去。 没一会功夫,老陈婆子系着一个蓝色的三角头巾,领着小清匆匆地出门往村东头去了。 江河趁机溜了进去,开门进屋。 正背对着门口在做饭的苗小玉头也不回地说:“妈,你不是去队长家了吗?咋这么快就回来了呢?” “咱妈去队长家干啥去了?”江河问道。 “小清不是说,队长能给她办城镇户……呀!” 苗小玉醒过神来,一看江河呲着牙不是个好笑,吓得一蹦多高,接着就被江河堵到了墙角。 “你,你,你……” “你啥你,一回生二回熟了,媳妇儿啊,我想你了,咱得想个招儿啊,老陈婆子这老巫婆总坏咱俩好事儿!” 江河说着,紧紧地搂着苗小玉的腰,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 冬天穿那老厚,贴也贴不出个啥来。 但是,苗小玉那端庄秀丽的俏脸儿就在眼前,呼吸的气息直接就在鼻端。 说什么吐气如兰那是扯犊子,但是呼吸间还带着些许葱味儿的炽热,却让人心头格外火热,热得大棉裤都压不住。 江河一边说着,一边搂着苗小玉往屋里挪,一直顶到炕沿处,苗小玉才发出哭一般的声音。 “小江,你,你……” “小玉姐啊,咱俩得抓紧时间,把生米煮成熟饭,要不然的话,老陈婆子整天搅来搅去的,我怕到了嘴边的媳妇儿再飞了。” 江河说着,压着苗小玉就扑倒在炕上。 “不,不行,我还没,没那个……” “咋?来事儿了啊!” 江河说着,伸手就要往她棉裤里摸。 苗小玉死死地拽着棉裤,颤声说:“没,没有,就是,就是咱不能这样!” “诶呀,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儿嘛,咱俩抓紧时间办事儿,我快点,争取三两分钟就完事,然后咱闭着眼睛在日历上指个日子就结婚。” 江河说着,脸埋在苗小玉的脖子间不停地亲吻着。 苗小玉轻哼着,身子都软了,却把棉衣棉裤拽得紧紧的。 她这副含羞带怯的模样,让江河顿时炽火升腾。 上辈子自己的女人多了去了,但是大部分都是她比自己脱得还快。 江河也不知怎么的,脑子里想起了春雨的话来,她说不要就是要的意思,这个时候把她摁住,然后……就老实了。 江河忍不住加了一把力气,拽开了她的手,解开了她的棉衣,扯开了她的棉裤,扯开了也看不着啥,里头还有线衣和线裤。 江河哼哼哧哧地像个小公猪一样,忙活着扒线衣,脱线裤的时候,就听到苗小玉传来一阵呜呜的哭声。 江河顿时麻了,这时候总不能给她一嘴巴子,问她哭啥呀。 苗小玉捂着脸,一边呜呜地哭一边说:“我,我就是个寡妇,不值钱的寡妇,你,你就是想睡我,你们都只是想睡我!” 江河顿时急了:“啥叫不值钱的寡妇啊,你还是黄花大闺女呢,啥叫只是想睡你啊。 来来来,我躺这,换你来,你睡我一个总成了吧!” 第28章 哪个男人正经亲嘴儿啊 苗小玉更多的还是自卑,本来哭得正悲伤着呢,结果一看江河四仰八叉地躺在炕上非让自己睡他,忍不住噗哧一下笑出声来。 她这一笑,顿时让江河信心大增,“来嘛来嘛,对我强硬点,不要怜惜我,我就得得意这一口!” 江河说着就解开了腰带,吓得苗小玉赶紧把他拽住了。 “别的,我就是觉得,太,太那个什么了!” “太快了?” 苗小玉低着头嗯了一声。 江河一个骨碌坐了起来,凑在苗小玉的身边说:“那,咱就按着谈恋爱的标准程序来好了!” “什么标准程序?” “先牵手,再搂脖,亲嘴儿摸砸儿再把裤子脱……” “你,你正经点!” “我可正经了,咱俩牵手搂脖可以跨过去了,小玉姐,要不,咱俩好好亲个嘴儿吧!” “我不!” “来嘛来嘛,上回亲得太匆忙了,我都没来得及好好尝尝你的味道!” 江河说着,脑袋拱进了苗小玉的怀里,像狗崽子一样的哼哼着撒娇,把没脸没皮发挥到了极致,年轻的感觉是真好啊。 热知识:这一招,可以极大的激起女人的母性,一般的女人挡不住,二般的女人削你我不负责。 苗小玉果然挡不住,有些手软脚软地拽着江河:“好了好了,你快起来,行吧行吧。” 什么叫好好亲个嘴儿? 四目对望,羞涩难当,红唇软润,撬牙关勾舌头? 不,这只是最基本的操作。 男人,呵呵,怎么可能好好地只亲嘴儿。 哪个男人亲嘴儿的时候手老实了,不摸砸儿的亲嘴儿,是没有灵魂的。 苗小玉熬不住了,苦苦哀求,才让江河老实了下来。 江河看着满脸通红,明明很想却又强忍着的苗小玉,越瞅越稀罕。 过了那个劲儿,反倒没那么急了。 上辈子净干那种脱了裤子就开干的事了,还真没好好谈过恋爱呢。 两人这回正巴经的,并坐在炕沿处,身子挨在一块正经唠嗑。 当然,都是江河在唠,苗小玉在听,就是苗小玉时不时地动一动,黏的糊的太难受了。 江河吹着牛逼,这辈子老子一定能当全球首富,到时候你就是首富太太。 等咱俩多少年痒了,咱就买个海岛,你整多少男模鲜肉,我整多少嫩模小明星,酒池肉林想咋玩就咋玩。 苗小玉的眼睛弯弯的,庄端秀丽的俏脸笑得像春天山坡上的达达香(映山红)。 这玩意儿,看不上那叫吹牛逼。 看对了眼,那就叫神彩飞扬青春有梦想,还带着招人稀罕的不正经。 唠得正热乎呢,咣地一声门被踹开了,老陈婆子像一头母老虎一样冲了进来,张牙舞爪地奔炕上就来了。 结果瞪眼珠子,发现两人十分正经地唠着嗑,当时就懵了。 江河哼了一声,我们可是正经处对象呢。 老陈婆子上下打量着江河,忍不住说:“你不是有啥毛病吧?” 江河顿时大怒,我特么上手的时候你不干,我正经唠嗑处对象,还有毛病,你咋那么难伺候呢。 江河气得跳起来就脱棉裤:“来来来,我让你看看,我倒底有没有啥毛病!” “你脱你脱,你跟我俩比划也行,我瞅瞅你到底是骡子还是骟马!” 这话更气人,骡子不下崽儿,骟马割了蛋,哪个用人身上都是指鼻子骂。 江河真的把棉裤解开了,裤衩子都露出来了,苗小玉拽都拽不住。 不过,江河突然发现,老陈婆子掐腰瞪眼睛的,眼中居然还很兴奋。 江河突然冒了一脑袋冷汗,自己差点上了她的鬼子当啊,这她要是凶性大发把自己骑了,自己跟苗小玉可就彻底没戏啦。 这老婆子,好狠毒啊。 这时苗小玉拽着他的棉裤叫道:“小江,你冷静点,还有小清呢!” 对啊,还有孩子呢。 江河提起棉裤哼了一声,“有没有毛病,我小玉姐姐一清二楚,我用得着让你看?那我多吃亏啊! 瞅你那老么卡哧眼一眼睛的呲么糊(眼屎)吧,回头我把那颗熊胆拿来,给你明明目吧。” 江河在老陈婆子的喝骂声中,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江河一走,老陈婆子抠了抠呲么糊,阴沉着脸,死死地盯着苗小玉:“他说你一清二楚,啥意思啊!” “没啥意思!我们啥事儿都没有!”苗小玉心里补了一句,就亲了嘴儿,摸了砸儿,这个不算有事儿吧。 “你起来,走两步,没事儿走两步!” 苗小玉又羞又怒了,哼了一声,起身去做饭了。 老陈婆子看着苗小玉那悠来晃去的圆腚,心里一沉,咋瞅着好像比从前松了呢。 小清咬着手指头,灵气十足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她俩说啥呢,自己咋听不懂呢?要不回头问问姐夫? 大早上,天还没亮呢,春雨就跑来掀他被窝子,哪里还有昨天那副半死不活的样。 江河气得把她骂了一顿,然后王淑琴又把她骂了一通。 春雨这才老实,把江河往炕里一推,躺他旁边拽过被子又睡了一个回笼觉。 早上是两合面的馒头,酱油泡的卜留克咸菜条子,还有糊涂粥。 糊涂粥是用粗苞米面,用水和开,水开之后,慢慢地下到锅里,慢慢熬煮,熬出来金黄色的苞米面粥,黏的乎的,甜个滋儿的,配上咸菜条子,那叫一个香。 如果只烫不煮稠度再高一些,那个叫狗食。 还有一盘子手撕狼肉,那是给江大山进补的,结果全都被春雨给造了。 江大山刚一瞪眼睛,春雨一抹嘴儿说:“叔,你吃这干啥,不有熊肉嘛,那个比狼肉还壮阳,你多吃点,还能生个老四!” “滚你妈蛋!”江大山没好气地骂道。 吃饱喝足了,两人拽着四百多斤棕熊肉出了门,顺便把那颗棕熊取出来的草胆给老陈婆子送去了。 老陈婆子没想到,江河居然真的把一颗熊胆给她明目了。 草胆也是胆啊,咋也得个百八十块呀。 江河看老陈婆子这一脸震惊的样子,哈哈地一笑,我大江哥纵横大江南北,南莞北春还玩空降,所到之处寸草不留,还搞不定你一个农村老婆子啦。 等我再加把劲儿的,你都得帮我摁着苗小玉成了好事儿。 到了林场赶上小火车,这四百多斤肥的乎的熊肉,可是引起不小的轰动来。 等到了大河镇下小火车的时候,卖出去一百多斤,五十多块都挣到手了。 到了刘二那地方卸货过称算帐点钱。 江河正想把上次打的那个熊胆拿出来让刘二给估个价,那个熊替李自强死的,死得挺冤的。 刘二突然诶了一声,向江河问道:“二宝子和赵明发好像是去你那边打猎去了,这好几天也没回来了,你听着啥信了没有啊?” “二宝子?赵明发?” 江河微微一愣,这两个名字,渐渐地与那两个被大棕熊干死的厂混子重叠到了一起。 第29章 我这个狐朋狗友不一样 江河上辈子的记忆变得清晰了起来。 二宝子,赵明发这俩人,上辈子不但认识,还是号称传动轴一样的好兄弟。 为啥是传动轴?因为传动轴很硬啊。 只不过在山里头,捂得严实不说,还一脑袋白霜,谁能认得出来啊。 就算没死在棕熊的爪牙下,这两人也活不长。 二宝子喜欢撩骚,啥是撩骚呢,就是有色心没色胆呗。 83年的时候,刘二被枪毙,那是因为他真的搞了别人的媳妇儿,让人男人给告了。 二宝子也被枪毙了,那是因为他跟人家牙林一中上学的小姑娘冒黄嗑,吹口哨,摸摸嗖嗖。 牙林一中那是啥地方,那可是整个牙林线最牛逼的高中,这年头高中生不如中专生值钱不假。 但是大学生就真牛逼了,未来无上限的那种牛逼,真正能出寒门贵子的牛逼。 像这种能出大学生的牛逼高中,那就不是一般炮儿了。 偏偏,83年严打,重要的起因之一,就是牙林农场大案,绝对的旋涡中心。 重拳之下,时过境迁几个月也要逮出来当个典型。 这种典型不好当,江湖传说,二宝子被枪毙了足足五分钟,子弹打了几百发,人都打烂乎了。 至于赵明发,就是喜欢借钱,但凡能搭上话的,三毛五毛不嫌少,十块八块不嫌多。 上辈子刘二被毙之后,他跟自己扒火车一块跑油城去混,据说偷原油贼挣钱。 那年月也没个手机啥的,到了齐市下车抽根烟的功夫就散开了,后半辈子再也没碰着过,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咋着。 草的,上辈子他还欠自己三十七块五毛六呢。 江河现在很想拍着大腿叫上一声诶哟喂我的好兄弟诶! 可是再想想不对,这辈子我还在人渣这条线上左右横跳呢,跟这些厂混子啥的,还不是传动轴一样的兄弟呢。 谁家好人跟厂混子称兄道弟啊。 再说了,他们又不是我杀的,我还打死了大棕熊给他们报仇了呢,对得起上辈子交情了。 “喂,卖啥呆呢,问你话呢!”刘二没好气地问道。 江河醒过神来,一脸无辜地说:“我哪知道啊,不过好好的职工,跑我们那山沟里干啥去了?” “妈的,眼皮子浅呗,李志强这瘪犊子,拿了两条大前门,就屁颠屁颠地走了,说是那边村里有个小伙横起来,要立棍儿。 我让他们顺便进山打几个黑瞎子,我现在太缺熊胆了,枪还是我从木器厂民兵连借的。” 江河忍不住嘿了一声,完犊草了,你这枪算是收不回来了。 敢情这上辈子传动轴一样的好兄弟,这辈子却因为自己而死。 死就死吧,咋也比枪毙五分钟强。 刘二突然又问道:“你咋知道二宝子和赵明发是职工?” 江河一愣,传动轴一样的兄弟啊,我连他们基巴上长了几颗痣都一清二楚。 不过,这辈子自己还没从农村走出来呢,上哪知道那么详细去。 江河也懒得编瞎话了,直接掏出冤死黑瞎子的那颗熊胆。 熊胆饱满,泛着淡淡的金属铜光。 这颗熊胆一掏出来,立刻就让刘二的眼珠子直了,把疑问也抛到脑后去了。 “我去,这可是上好的铜胆呐,兄弟,我不压你价儿,二百五……,不,二百六十块卖给我!” 亏得刘二及时改口,要不然的话春雨都要翻脸了,你才二百五呢,你全家都二百五,搁这埋汰谁呢。 江河皱眉道:“铜胆少说三百块吧……” 刘二一脸诚恳地说:“兄弟,你说的价没毛病,但是这个铜胆,它小啊!” 确实,冤死的黑瞎子只有三百来斤,拿给张大岭那颗熊胆的黑瞎子,足有四百多斤。 这么一算来,刘二还真没坑自己。 江河一点头,刘二立刻就点钱,一点都不带拖泥带水的。 然后说啥也不让江河走,拽着他和春雨进屋,今天说啥都得喝点。 刘二薅过一个小老弟儿,让他赶紧去筷子厂把媳妇儿喊回来做饭,我今天好好招待兄弟,你还上什么班。 江河顿时心中微微一颤悠,充满了期待。 因为,刘二媳妇儿叫张敏,是筷子厂当之无愧的一朵花。 知道刘二是咋混成一方地赖子的吗?就是为了抢这朵花,一手搂锯一手斧子,从镇子东头砍到西头,从西头再砍回东头,杀得跟血葫芦似的,几次险死还生,这才抱得美人归。 上辈子,江河人到中年不得已的时候,办事儿的时候,全靠闭着眼睛想像着苗小玉和这位大嫂,这才能勉强把事儿办完。 哪个小弟不爱大嫂啊。 老话说得好啊,好吃不如饺子…… 别瞎想,下一句是站着不如倒着…… 男人要喝酒也简单,一把毛磕儿(瓜子),一把花生,一碗碎咸菜也够用。 酒是瓶装的北大仓,比散搂子好喝。 江河心不焉地陪着刘二瞎扯犊子,春雨在旁边个耗子一样嘎嘎地嗑着毛嗑儿,这边冒皮那边往嘴里塞,像流水线做业一样,居然一点都不耽误。 而且她还一边嗑一边寻摸的往兜里揣。 半杯酒还没喝完呢,大门响了,江河赶紧起身迎大嫂。 张敏二十六七岁,是筷子厂的质检员,不干什么力气活,正是一个女人最好的年纪。 张敏长得又白又润,身高足有一米七,苗条中略带几分肉感,那双长腿,跟我家小玉都有得一拼了。 特别是少妇走路时,摆臂甩臀时,那个味儿它就不一样。 “大嫂!” 江河终于又看到了这位大嫂,原本模糊的印象都变得清晰了起来,心情那叫一个激动。 我有媳妇儿,但是我就看看,啥也不看。 江河决定对自己的媳妇儿忠贞不二,但是这位大嫂要是乐意跟自己扯犊子的话,底线可以暂时放一放,那就蹭一蹭,保证不进去吧。 结果江河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张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小声地骂了一句狐朋友狗友。 江河很委屈,大嫂你听我说,我这个狐朋狗友不一样。 张敏对江河没个好脸色,但是该做饭还得做饭,不能让老爷们儿太下不来台。 江河瞄着张敏弯腰烧火做饭的模样,暗自感叹,这女人美起来,啥棉袄棉裤都挡不住啊。 而且,张敏的棉裤修改得特别的瘦,特别的贴身,努力地显出她张力十足的身材。 真是……啧啧啧,说多了也不好,如果说苗小玉是女儿国王的话,那张敏咋也得玉兔精那个级别的。 再瞅瞅刘二那一副浑不在意,一切习惯,甚至已经开始腻的模样,江河暗叹了口气。 守着这么个媳妇儿,还跟肥粗扁胖的老娘们儿瞎搞犊子,图点啥呢。 不过,娶过漂亮媳妇儿的男人都知道,细粮吃多了,嚼几口粗糠也挺香。 第30章 都是光棍子,咱差啥呀 张敏做完饭,招呼都没打就走了,让江河的心中好生失落啊。 江河在刘二家喝了足有二斤北大仓,强撑着被春雨拽回了家。 江河进了门,随手把钱往王淑琴的手里一塞,说了一句还有春雨一半,然后躺炕上呼呼地就睡了过去。 四百多斤的熊肉,连同熊胆,小溜的五百块钱。 这年头最大面额是十块的,还有一些五块两块和一块的,厚厚的一沓子,乐得王淑琴嘴都合不拢了。 结果这钱还要劈出去一半,一想就心痛。 但是,这可都是拿命拼回来的钱,就这么给密下了,那得缺多大的德啊。 王淑琴把钱掖到裤腰里,拉着春雨去她家分钱。 春雨不在乎,可是秀婶子在乎啊! 对东北人来说,怎么表达喜悦之情? 当然是包饺砸,还得多放肉! 反正江河是没吃上这顿饺子,但是早上起来的时候,还是吃了顿新鲜的。 昨晚上包的饺子,留了一盖帘放外头冻上了,现在煮出来,跟新包的没啥两样。 一顿直淌油汤的饺子吃完,王淑琴和春雨一块来了。 春雨进门就把外面的大衣脱了,外裤也脱了,穿着一身新棉袄新棉裤,美个滋儿地在江河面前转悠。 “看,新衣服!我妈和你妈一宿没睡觉给做出来啦!” 小弟和小妹只能一脸羡慕地看着,这年头,除了过年的时候,啥时候能穿上新衣服啊。 特别是当小的,捡哥哥姐姐的衣服鞋子,一穿就是多少年,不打补丁就已经是好衣服了。 王淑琴的眼睛泛红一脸疲惫,但是精神头却极好,厚重的新棉袄棉裤塞给江河。 “小心点穿,别三天两头就扯巴了,多少钱就够衣服的!”王淑琴习惯性地说了一句。 江大山的脸一沉,“别听你妈的,真碰着事儿了,保命要紧!” 江河一边穿衣服,一边啧啧地感叹着,称赞着老妈的手艺,把王淑琴夸得都快秃噜皮了,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好的不学学人家油嘴滑舌!” “你就说夸得得不得劲儿就完了!” “滚边拉子去!” 江河笑着和春雨出了门。 王淑琴脸色一沉,跟江大山说:“不行,咱儿子现在能挣钱,可不能娶个寡妇让人背后指指点点的。” 江大山无奈地说:“苗小玉那人,挺好的……” 王淑琴一瞪眼睛,江大山无奈地说:“你儿子就盯着人家苗小玉,你还有啥招啊?” 王淑琴一脸智珠在握的表情说:“我跟老六婆子说过这事儿了,回头给他相个正经的黄花闺女。 有了大姑娘,谁还要寡妇啊!” 江河和春雨牵着狗,背着家伙什和吃食出了门,刚刚转过角,就碰着小清拎着一个三角兜子跑了过来。 “姐夫姐夫,我姐给你烙的发面饼。” 三角兜子里头,发面饼饱满,两面烙得金黄,这是真舍得放油啊,也不知道老陈婆子把自己家的祖坟掘了没有。 江河乐颠地接了过来塞到了身后的兜子里头,然后就见小清瞪着一双大眼睛瞅着他,抿着小嘴在那笑也不吱声也不走。 “咋了?你姐还捎啥话儿了呀!” “没呀,你们昨天去街里挺顺当的呀!” 春雨立马说:“必须顺当呀,我俩连黑瞎子都能干,还怕个啥!” 江河立马醒过神来了,自己可是答应这个小特务,去镇里给她买礼物的,结果喝顿大酒,全忘了。 江河一脸严肃地说:“姐夫给你买了雪花膏,文具盒还有漂亮的小发掐!” 小清乐得小嘴都抿不住了,扭着身子一脸责怪地说:“你看你,都说不让你买不让你买,你非买,花那个钱干啥呀!” “我小姨子这么向着我,花几个钱儿算啥,不过呢供销社没货了,我跟他们订了,下回去就能拿回来了!” “谢谢姐夫,下回可不许这样了噢!” 小清说完,又低声说:“你晚上去我家!” “晚上?” “嗯呐,我妈睡得早,睡得还可死了呢,我用棉花把她耳朵堵上,你跟我姐可以在外屋地处对象!” “这个可以有啊!”江河顿时大喜。 有这么一个内应在,何愁好事儿办不成啊,幸好自己使了个缓兵之计,把这小丫头稳住了。 寒冷的冬天,都压不住江河那炽热的枪,直到了北边老林子里头,寒风次裤裆,炽热败北。 新棉裤裤腰有点松,前开门又顶开了缝儿,能不灌风吗。 小红抬头抽着鼻子,然后嗖嗖地向前边跑去,这是有发现了啊。 江河和春雨赶紧跟了上去,爬上雪棱子,就看到不远处有俩人,正在那争论着啥。 事实已经证明,在山里头,人比黑瞎子危险多了。 江河转身要走,就看到其中一人跳着脚挥着手,大喊着小江,小江。 等那两人跑近了,江河也认出来的,隔壁林西村的郑二河,还有杨广旭。 春雨直接躲江河身后去了,低声说:“哥哥,俩光棍子!” 江河一脸无奈,就你这身板还怕什么光棍子。 这两人三十多岁,都没结婚,放后世那还是小伙呢,但是在这年头,统一叫老光棍子。 这年头,到了年纪不结婚就是原罪,要不有啥毛病,要不就是穷的真娶不媳妇儿。 女的还好说,顶多让人背后讲究说道。 可是男光棍子,可就真危险的,憋上头了啥事儿都干得出来。 大姑娘小媳妇儿,就连老娘们儿都绕着走,生怕不一小心就把自己拖哪个犄角旮旯给祸祸死了。 郑二河和杨广旭一个拎着斧子,一个拎着装了水曲柳棍的侵刀,气势汹汹的跑过来像要杀人一样。 江河直接把撅把子拎到了手上,歪着脑袋看着这俩光棍子。 两人到了跟前就停了下来,看着江河的目光,带着羡慕妒忌和恨。 郑二河用袖子一蹭快淌过河的大鼻涕,兴奋地说:“小江,我们发现了一个……” 杨广旭一拽郑二河,阴沉着脸说:“郑二河,你少扯这犊子,你不干我自己干,我才不给别人分!” 江河一瞅就明白了,“你们这是发现黑瞎子仓了?就拿这个去打黑瞎子?” 杨广旭次了一声:“咋地啊,你行,别人就不行,你咋嫩牛逼呢!” 郑二河诶诶了两声,杨广旭就一甩哒:“都是光棍子,人家打了一头黑瞎子就换了个媳妇儿,咱差点啥呀。” 江河顿时哭笑不得。 自己拽了一头黑瞎子,直接宣布苗小玉是自己媳妇儿,在光棍子堆里头可算是炸开了。 好像一头黑瞎子换媳妇儿成了标准一样。 马大帮的前车之鉴,可就在眼前呐。 江河瞅着杨广旭梗着脖子劲儿劲儿的样,心里那叫一个腻歪。 你们要作死,关我屁事儿。 第31章 今天,全都得死 江河淡淡地说:“放心,我保证不抢你们的黑瞎子,我上那边去!” 江河说着,拉着春雨就走。 郑二河还诶诶地叫,想让江河帮忙。 杨广旭怒道:“你还想不想要媳妇儿了!” “要,要啊!” 郑二河叹了口气,拎着斧子跟着杨广旭走了。 春雨一个劲地回头,“哥哥,咱俩去看看呐?” “你又不是没见过黑瞎子,咱也不是没拿斧子剁过,有啥好看的!” 春雨一扁嘴,“就他俩,还想学咱用斧子劈黑瞎子?美的他大鼻涕泡吧,指定让黑瞎子踢腾了。” 春雨说着兴奋了起来:“我还没见过黑瞎子踢腾人是啥样呢!” 江河看着春雨这副兴奋的样子,感觉她就是想看血流成河! 我也想看。 于是,两人带着狗又转了回去。 转过林子,就看到了那两光棍子,正在一个窝风的沟塘子旁边转悠着。 江河一看那棵枯死的老杨树,还有老杨树根儿底下的霜花,就知道这地方铁定有个黑瞎子仓。 这个季节最冷,黑瞎子也睡得最沉,你捅它两下子就跑,它都懒得醒过来追你。 这个时候,在理论上,杀黑瞎子仓挺容易的。 分三步走,第一步,把它叫醒激怒。 第二步,在它探头的时候,用棍子别住脑袋。 第三步,照脑袋来一斧子,或是用装了长棍,像长枪一样的侵刀照脖子来一刀,齐活儿。 是不是挺简单。 但是吧,这个理论碰着几百斤,还不是那么配合的大黑瞎子时,多数时候它都不太准称。 不过,这个黑瞎子钻的是树洞,树洞的出口要比地洞窄很多,黑瞎子探头的时候转不开身儿,这种仓子比较好开,整不好这俩光棍子还真能成事儿呢。 另外一边,李二河跟杨广旭准备叫仓子了。 杨广旭的眼珠一转,跟李二河说:“你力气大,你来别黑瞎子脖子,我剁它脑袋!” 杨广说着,抢过斧子,把水曲柳棍子塞给李二河,咣咣一通敲开始叫仓子,敲得枯死的老杨树哗哗掉沫子。 杨广旭一边敲一边琢磨,自己剁死黑瞎子,咋不得分大头啊,娶的媳妇儿都得比李二河娶的腚大。 李二河也不傻呀,可是不等说话呢,仓子里就有了动静。 换谁睡得正香的时候被嚯楞(强行)醒了,都有起床气啊。 哼哧哼哧的熊哼声中,树洞被熊爪子叨得嘎吱作响。 李二河这会顾不上跟杨广旭掰扯了,赶紧举起水曲柳棍子做好了准备。 忽…… 黑漆漆的大脑袋探了出来,李二河把棍子一顶就别了过去,杨广旭也举起了斧头。 走到第二步了,一切顺利。 只是吧,柳树棍子弹性好,而且他们砍的这根太细了,上回江河用小腿粗的松木杆都没别住黑瞎子,至少得大腿粗才行。 黑瞎子的脑袋倒是别住了,杨广旭的斧子也劈上去了,但是这黑瞎子一缩头,柳木棍子一弯,哧溜一下,这黑瞎子缩回去了。 杨广旭这一斧子劈了个空,反倒是把柳木棍子劈折了。 对付蹲仓子的黑瞎子,一招干不掉,撒腿就跑,说不定还有活命的机会。 可是腚大的媳妇儿就在眼前,两个光棍子哪里舍得啊,堵着洞口不肯走,李二河还用装了长柄的侵刀往里捅,捅得黑瞎子嗷嗷直叫唤。 杨广旭大叫道:“别特么捅啦,把黑瞎子整死到里头,整出来熊胆都吸收了个屁的! 赶紧点火,把它熏出来!它冒头我就劈死它。” 李二河赶紧在附近拽干草,杨广旭来了一个骑马蹲裆式,鼓着腮帮子,瞪着眼睛举着斧子,随时准备来个斩熊一斧。 江河在远处听着他们的叫声,竖了一根大拇指,没枪还敢这么干,真特么有尿儿(有勇气)。 都用不着他们点火,老树的树干,轰地一声就炸了,一只将近四百斤的大公黑瞎子,嗷嗷地怒吼着冲了出来。 庞大的巨兽,漫天飞舞的破碎枯木还有扬起的雪沫子,这出场方式,真特么酷。 黑瞎子不走寻常路,让堵洞的杨广旭可傻了。 四百来斤的巨兽人立而起,举掌怒吼。 这个时候还敢迎头劈斧子的,除了差点勒死一头黑瞎子春雨,也没谁了。 杨广旭吓得挠唠一嗓子,扔了斧子撒腿就跑。 李二河妈呀一声,转身也开始蹽,大黑瞎子怒吼着追了上去。 也亏得是在沟塘子这地方,雪地打滑,黑瞎子自重大,摔了两个跟头,才没有第一时间把他们踢腾了。 两人爬上沟塘子,就看到在林子边上看热闹的江河,知道江河有枪,赶紧挥手大叫着救命。 江河抱枪而立,一派高手风范,眼看着大黑瞎子爬上沟塘子,卷着雪沫子奔他们扑了过去,一动也不动。 老子胸怀似海,一口唾沫一个钉,说不管,就指定不管。 李二河长得高一些,腿也长一些,跑得比较快,超过了杨广旭。 杨广旭微微一扭头,就看一个硕大的黑影挟着风扑了过来,吓得肝胆俱裂,然后一伸手,薅住了李二河的裤腰一拽。 李二河妈呀一声,一个跟头栽到地上,杨广旭趁机超过李二河,撒丫子就跑。 碰到猛兽追杀,保命第一要素就是比同伴跑得快就行了。 大黑瞎子扑到了李二河的身后,李二河绝望地惨叫着,趴在地上抱住了脑袋。 “杨广旭,我草你八辈血祖宗,啊……” 大黑瞎子一扑一咬再一甩,一百多斤的李二河,伸腿儿撂胯地飞上了天,大棉裤都甩飞了。 大黑瞎子一口搞定李二河,人立而起,抬头怒吼,疯狂而又凶戾,今天,全都得死! 大黑瞎子怒吼着,四肢着地,然后凶残的目光盯到了不远处的江河和春雨,这两人一个抱枪一个抱膀,一看就是老大,老大更该死。 黑瞎子嘶吼一声,轰隆隆地奔着他们就来了。 “啊哟我靠!” 江河赶紧把抱在怀里的撅把子放平端了起来,老子没招你没惹你的,你奔老子来干屁啊。 说真的,别说手里有枪,就算手里有炮,看着三四百斤的猛兽呲牙咧嘴倒着沫子迎头冲来,照样得肝颤。 幸好幸好,现在不但有枪,还有狗,就算一枪爆不了头,小红扑上去,稍加牵制,自己重新上弹,总能打得死它。 猎狗干的就是搜寻,牵制等人来的活儿,杀得跟血葫芦似的,那就不是猎狗该干的事儿。 江河稳稳地瞄住了越来越近,已经冲近到三十米的大黑瞎子,正准备开枪呢,就听到身边嗷地一声大吼,把他吓得一蹦。 然后江河就看到,春雨拎着六磅镜面大斧,奔着那大黑瞎子冲了过去。 江河都看傻了。 “诶,诶,我草!” 第32章 踢它卡巴裆 春雨是大兴安岭女壮士不假。 可是跟小四百斤的大公黑瞎子相比,她就像个孩子一样娇小。 这是一只愤怒的,攻击性极强的大公黑瞎子。 不是之前那只胆小逃命,体重只有三百斤的母黑瞎子。 江河眼看着春雨跟大黑瞎子撞到了一块,心都凉了大半截,这下可真完犊草了。 “春雨!” 江河举着枪发出一声嘶吼,他现在什么也做不到,只能等着春雨被大黑瞎子拍飞,然后及时补一枪,让春雨免受二次伤害。 是死是活,全看命了。 终于,春雨和大黑瞎子撞到了一块,才一个照面,春雨手上的斧子就飞了,大黑瞎子一探头咬住了春雨的肩膀。 完了,这回完了,这口下去,春雨半拉身子都要被咬掉了。 “嗷……” 大黑瞎子发出一声尖锐之极的惨叫,一蹦多高,在地上不停地打着滚儿。 春雨一扭身,捡起大斧子,嘿地一声,抡圆了剁在大黑瞎子的后脖梗子上。 这一斧头下去,大黑瞎子当时就没了动静。 春雨喘着粗气扔了斧子,扭身向江河大叫道:“哥哥你看我牛逼不?” 江河手上的枪都掉了,赶紧捡了起来,暴跳如雷,“我特么不看。” 江河跳过去,抡拳就往春雨的脸上打。 春雨吓得妈呀一声,捂脸抱头下蹲。 江河牙咬得咯咯做响,拳头顶在春雨的脑袋杵了好几下,“有枪不用非得上来肉搏,你脑子灌水了啊!” “我,我打得过!” “打得过你妈批啊!打得过上辈子还让人家欺负得那么惨!” 江河气抖冷,愤怒地大吼着。 一次两次是运气,三次四次还有命吗? 春雨委屈地大叫:“上辈子没有你撑腰,我谁都打不过!” 江河一顿,脸一阵青一阵白,接着一阵狂喜,一把揪起春雨叫道:“春雨,你记得上辈子的事儿?你也重生的?咱这是双穿啊,这可是毒点,大忌啊,不过你都重生了还这么虎呢?” 春雨整个人都是懵的,“哥哥你说啥呢?你说啥就是啥呗,反正不管几辈子,我挨欺负了,铁定是你没给我撑腰!” 江河叹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啊。 不过她说得没错,上辈子没给她撑腰,她才会被欺负得这么惨,不过,再也不会了。 春雨赶紧说:“哥哥,别废话了,赶紧摘熊胆啊!” 春雨拔起侵刀,麻利地开膛,扒拉着内脏,摘出一个滴溜圆的大熊胆来,又是一颗铜胆,这已经是第三颗了。 除了差点死了,这不比种地强百倍。 膛开了,血放了,熊胆摘了,这才松了口气。 江河点着春雨的脑门说:“下回你再敢这么干,我就再也不带你打猎,再也不给你撑腰了!” “别呀,我再不地了。” 春雨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我有准儿(有把握)的!” “有个屁准儿!”江河又怒了。 哪个正常人敢说,有在对冲的时候,有把握干掉一只四百斤的大黑瞎子? 春雨一边往外掏内脏一边嘿嘿地笑着说:“它是公的嘛!” “公的咋了?” “踢它卡巴裆啊,别说是黑瞎子,就算是公老虎,一脚下去也要跪! 以前我爸跟我妈打架的时候,我爸那么壮,我妈只要往他卡巴裆一掏,他立马就老实了!” 江河气得直瞪眼珠子,那能是一回事儿吗。 江河用枪管挑起黑瞎子的短尾巴。 好家伙,何止是一个惨惨惨啊,简直就是惨到了极点,全都踢碎乎了,啥公的都受不了啊。 这哪是大兴安岭第一女壮士啊,分明就是大兴安岭第一巴图鲁。 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 我们春雨一个人就能顶一半的一半。 春雨啧啧啧了好几声:“踢坏了,要不然囫囵个嘎下来,给你拿回去还能补一补!” “我黄花大小伙,用不着。” 两人呛呛着说着话,把黑瞎子的灯笼挂摘了下来挂到了树上,卸了爪子、鼻子、波棱盖,然后开始扒皮分肉。 正忙活着,身后传来一阵哼哼声。 江河吓得一个拘灵,伸手抄枪,翻身指向身后的时候,屁股一顶,把春雨顶了个跟头。 他是真怕春雨再虎抄抄的冲上去啊。 不远处,李二河坐了起来。 他的棉裤甩飞了,线裤也甩到了脚踝处,至于裤衩子,光棍子穿什么裤衩子,难洗不说还招虱子。 李二河光着腚站了起来,懵登地四下张望着,直到看到江河的枪口指向他,这才吓得一拘灵举起了双手。 “不关我的事儿!”李二河大叫道。 江河顿时松了口气,这个没事,这个春雨冲上去也能把他捶烂乎了。 李二河哆嗦了提上线裤,又把大棉裤找到往身上套,冻得呲牙咧嘴的,然后还往江河他们这边跑。 一瞅他跟个活兔子似是,这是没咋地呀。 这逼命是真大呀,被黑瞎子咬一口甩出去都没死,简直就是老天爷爱光棍儿啊。 李二河抿着怀儿,大棉袄都撕烂了一个大口子。 等他凑近了,一股子光棍子特有的,似有似无的骚臭味飘来。 江河知道他为啥能扛得住了。 这大棉袄救了他一命。 他这大棉袄棉裤都不知道多少年没洗过了,都特么挂甲了,脱下来就能立那,简直就跟古代的盔甲一样,大黑瞎子都没咬透,你说得啥样吧。 江河斜着眼睛看着李二河:“你瞅啥,跟你有啥关系?你还分一半啊!” 李二河一摇脑袋:“我不分,我指定不分,杨广旭我草他个血祖宗的,我跟他没完!” 李二河跳着脚地骂,骂完了把斧子、侵刀都捡回来了,然后恬着脸上前说:“小江啊,这老些肉啥的,你俩不好拽吧,我帮你们拽回去呗!” “行啊,拽回去分你十斤肉!” “小江你可真敞亮,往后有啥事吱一声,我头拱地也得来帮忙!” 李二河还真出了大力,把这黑瞎子肉给拽了回去,到村口也没进去,拎了十斤肥的乎的黑瞎子肉,乐颠地回林西村去了。 江河把黑瞎子肉往家里一拽,然后拎了一条腰条就往苗小玉家里跑。 王淑琴看着儿子像起了秧子(发情)的公狗一样,那张脸顿时就黑了,就连目光,都变得阴郁了起来。 “妈,你这出儿真像一个大反派。” 江海口出狂言,江晓梅立马一跳多远,果然,线板子随后就抽到了这浑小子的身上。 第33章 我心里刺挠啊 老陈婆子躺在炕上,听着外屋地那滋滋溜溜亲嘴,摸得哼哼叽叽的动静,心中一片悲凉。 完喽完喽,这下彻底完喽,小玉算是被这瘪犊子拐跑喽,自己老了可就没指望喽。 老陈婆子越想越慌,索性起身就要来个棒打鸳鸯。 结果小清扑到她的身上把她按住了,小声说:“妈,我劝你善良!” “人都要飞了,还善良个屁!” 小清小声说:“姐夫答应供我上大学呢,再说了,小玉姐嫁人了,她又不是不管你。 从前你跟小玉姐一急眼就说,让她赶紧滚犊子,免得留来留去留成仇,这会你再留,可就真成仇啦!” 老陈婆子像得了脑血栓一样,双手直哆嗦,双脚拔凉。 江河在外屋地隐约听着了,恨不能把小清拽过狠狠地亲两口,多清醒,多聪明伶俐的小丫头啊,上辈子那么出息,这辈子有自己给她撑着,铁定更出息。 男人嘛,向来得寸就进尺,这小嘴儿亲得滋儿滋儿响,摸完手要摸腰,摸了腰又摸砸儿,现在自然而然地就去解棉裤。 “小江,小江,别,再,再等等!” 江河一边啃着苗小玉细嫩的脖子一边哼哼着说:“还等啊,再等东北都振兴了。 小玉姐,我,我就摸摸,我冲灯发誓,保证啥也不干!” 结婚前,男人为了办这点破事儿,啥瞎话都编得出来。 结婚后,男人为了躲这点破事儿,啥瞎话都编得出来。 苗小玉最终还是守住了底限。 这要是换个结过婚办过事儿的,早特么骨碌一块去了。 可苗小玉不一样啊,黄花小寡妇呢,她是真的慌,真的怕。 不过,这条路走不通,这不是还有还一双勤劳的手嘛。 反正江河是神清气爽回的家,这一觉睡得,格外的香。 一早上,春雨就过来了,跟着江河把熊肉啥的绑在爬犁上,然后去赶小火车找刘二卖肉。 张敏也在家呢,本来她对刘二这些狐朋狗友没啥好脸色,现在一看这熊肉、熊胆就知,江河不是那些酒肉朋友。 张敏也不拉拉脸了,变得笑脸相迎起来,江河心里啧啧啧,这才是我的好长腿,不,好大嫂。 “咋地呀,黑瞎子是你爹呀,这左一只右一只的,山里的黑瞎子都让你们打绝了吧!” 江河笑道:“你管呢,你就说要不要吧!” “要,必须得要啊,快溜地,上称上称。” 过完称估完了价儿,轮到刘二为难了。 手上这点钱全都让江河掏空了,还差人家一百多块呢。 江河看着刘二急得直转么么,张敏把兜里的毛票都掏了出来,还要回娘家借钱的样儿,心想钱也不用给了,让我亲大嫂几口得了,这长腿,摸两把也得劲儿啊。 这也就想想得了,反正以后还有得生意做的,下回再算呗。 江河这么大气,人家两口子也不差事儿,张敏赶紧张罗着给整下酒菜。 整点咸菜花生米,两男人先喝着,春雨跟着张敏在外屋地里忙活着。 毛葱炒鸡蛋,醋溜白菜片,锅里还炖着红烧黑瞎子肉,还有东北少不了的猪肉酸菜炖粉条子。 江河和刘二正喝着呢,突然听到外屋地传来张敏的一声惊呼,还有盆子掉地上的当啷声。 两人赶紧跑了出去,就连春雨正扶着张敏,而张敏满脸通红。 “媳妇儿,咋了?” “没事没事,崴了一下脚!” 张敏赶紧摆着手,把他们推了出去。 刘二也不在意,但是江河觉得不对劲儿,张敏那脸红扑的,可不像崴脚的样儿。 再想到春雨此前的豪言壮语,江河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春雨这虎玩意儿,该不会是把张敏给胡撸了吧! 江河顿时无心吃饭喝酒了,等两人上桌一块吃饭的时候,更是咋瞅咋不对劲儿,春雨跟张敏靠得太近了,而且还一再怂恿张敏,赶紧吃,吃完咱俩洗澡去。 张敏不去,可是春雨把她提溜了起来拽了出去,非说自己请客。 过份,春雨她太过份了,我也想啊。 刘二还撵了出去,给他们塞了几张澡票,回来之后叫了一声兄弟,咱俩接着喝,不喝好谁都不行走。 江河哪里还有心思喝酒啊,春雨把张敏拽出去,那是去洗澡的吗? 一时间,心里像长了刺儿一样,那叫一个刺挠啊。 两人正喝着酒呢,突突突的摩托车声响起,一辆挎斗子驶了进来,跟着一个穿着军大衣的中年男人推门进来了。 进屋大衣一咧怀,里头是藏蓝色的中山装式警服,腰系武装带,挂着一把54手枪,枪套上还别着四发子弹,那叫一个威风气派。 “啊哟,雷所儿,什么风儿把您给吹来啦!” 刘二赶紧下地迎接:“赶紧的,喝杯酒暖暖身子!” 这个国字脸,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没回应,而是上下打量着江河,“你就是江河?” 江河微微一愣,这是大河镇派出所所长雷大军呐。 这地方林业局才是老大,地方部门毫无存在感,但是对于老百姓来说,镇级派出所所长,绝对是土皇帝。 江河赶紧起身:“雷叔,我还寻思哪天上家看看你和婶子呢!” “少特么近乎,我问你是不是江河!” 江河笑道:“我是江河,我可没套近乎啊,我跟你家大小子雷鸣是初中同学,当初他可没少照顾我,听说雷鸣分配到牙林那边去了?现在咋样啊,结婚了没呀?” 雷大军哟喝了一声,上下打量着江河,态度倒也不像刚刚那么冷了。 “有人报警,你骗了人家二百多块钱,还有人举报,你侵吞国家财产!” 江河还没等说话呢,刘二就说:“可拉倒去吧,这小子一个熊胆就卖好几百,把我这的钱都掏空了,犯得着骗人家二百块嘛。 还有,啥侵吞国家财产啊,这叫为民除害,年年让黑瞎子踢腾的人还少了嘛!” 刘二帮着解释,拉着雷大军坐下,赶紧给倒酒,红烧黑瞎子肉再给夹几筷子。 江河哪能一直让刘二说啊,赶紧解释了一下,主要是钱的事儿。 至于打猎这事儿,根本不用说。 这年头没有动物保护法,谁说要保护,大耳刮子直接扇他。 年年都有不少人被黑瞎子踢腾,有小孩儿被狼叨走。 最招人恨的就是野猪了,入秋的时候成群结队地下山钻大地,一宿功夫,几十亩地都被祸害了遍。 只是江河这么一说,轮到刘二幽怨了,敢情你小子把好东西都卖给张大岭了,我这就是个备胎啊。 正说着话呢,一个人挟着寒风冲了进来,进门就大叫道:“不关江哥的事儿,钱是我偷的,现在我家不追究啦!” 第34章 上辈子就有宿怨 张大岭这个事主来了,随后他爸妈也来了,点头哈腰地说着我们不告了,不告了。 雷大军把他们狠狠地骂了一声,你说告就告,说不告就不告,真当派出所是你家开的呀。 对方陪着笑脸连连认错,张大岭向江河使了一个眼色,然后赶紧带着爹妈走了。 雷大军喝了两杯酒,吃了点黑瞎子肉就撂下了筷子,眉头更是皱得紧紧的,一只手顶在胃部直抽冷气。 过了好一会他才缓了过来,骂骂咧咧地那叫一个恼火。 “上学的时候就听雷鸣说你胃不好,这两年又严重了啊!” “没基巴招儿啊!” “叔,有个好东西给你!” 江河说着跑了出去,把那个冻得梆硬的野猪肚拿了进来。 野猪肚多,但是带疔能入药的野猪肚就没那么多了,江河拿出来的,还真是稀罕玩意儿。 雷大军也识货,打眼一看就哟喝了一声。 “还真是好东西啊!” 雷大军不客气地收下了这个猪肚,临走的时候拍拍江河的肩膀:“打猎就打猎了,把村儿里,还有你家里那点破事儿都拾捯利索了。” 人家都说成这样了,江河要是还不明白,那还叫什么大江哥啊。 希望你一直穷下去,一直穷到死的,第一是亲戚,第二是兄弟。 江河起身就往外走,刘二急得直蹦,生意做得好好的,突然蹦出个截胡的,这哪行啊。 江河笑呵呵地说:“二哥,相信我,我的猎物,你吃不下去,至少不可能全都吃下去! 而且,吃独食,是大忌啊我的哥哥!” “这特么的,这特么的……” 江河先去了一趟张大岭家,进门就迎来一堆笑脸,这一家子又是嘘寒问暖又是夸赞江河有能耐。 江河看着张大岭也不吱声。 张大岭赶紧把钱都摆了出来,一共是一千零八十块。 “皮子在满州里卖的,熊胆和熊掌在京城卖的!” 江河摆了摆手,直接点了五百五十块,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但是老张家可急了,儿子一天天没个正经事儿,现在一出手,就挣了好几百啊,结果倒好,这下把人得罪死了。 老张家这两口子都快跪下来求了,张大岭赶紧把爹妈拽住。 张妈急得直蹦:“这咋整,这咋整!” 张爸更叫道:“他这是卸磨杀驴,妈了个批的,我举报他去!” 张大岭头疼地捏捏眉心,深深地叹了口气,把钱都拍给爹妈之后,快步追了出去。 “江哥,我明天就搬出来自己住!” 江河哟喝了一声,倒底是能混成首富的人啊,还真是有决断啊。 “好,刘二那边,我放过话儿了,不过他铁定找你麻烦,你来搞定。” 江河匆匆地又往镇子东头去了,大爷一家就住在那边。 刚上了大道,就看到春雨和张敏一块走了过来,刚刚洗过澡,身上带着水气,衣服上都蒙了一层白霜。 “哥哥,干啥去呀?” “去杀个人!” “我跟你一块去,大嫂你先回去,回头咱俩接着整!” “滚犊子,我再也不跟你一块洗澡了!”张敏骂了一声,赶紧用围脖把越来越红的脸捂上了。 春雨笑嬉嬉地跟着江河一块走,一边走一边比比划划地说着。 “大嫂那腿,又白又长啊,往怀里一抱,啧啧啧,还有还有,我跟你说,那瘦溜儿的大长腿一掰……” 这回江河没制止她,想听,想看,还想参与。 “不是,在浴池里头人来人往的,还能这样吗?” 春雨捂嘴偷笑,“我把她薅旮旯里去了,唉,她不让啊,我就摸了几把!” 江河扭头看看张敏离开的背影,我也想摸大嫂。 “下回咱俩一块啊,我给你摁着!” 江河有心想答应下来,但是不敢出声,以春雨这虎出,她真能干出这事儿来。 到了镇子东头一片平房区,这一趟最破的房子,就是大爷家了,这房子破得都不如自己家呢,但是人家住镇上嘛,自称城里人。 江河进了院,一条瘦了巴叽的四眼花狗,很凶悍地扑了上来就往大腿上掏。 狗还没掏到大腿,就被春雨抓着顶瓜皮按地上了。 江河看着这条狗就来气,隐约记得,应该是去年,过年的时候来走亲戚。 人家没给好脸也就算了,小妹出来上厕所的时候,没招谁没惹谁的,就被这条狗咬了。 农村孩子被狗咬很正常,整点狗毛烧焦了拌香油一糊就完事。 但是这一家子,一边看着狗把妹妹咬得满地打滚哇哇哭还一边大笑。 自己救妹妹踢了狗一脚,还被这一家子打了一顿,还说都怨妹妹是个欠登,活该被我家狗咬。 这种事儿不能多想,每想一回就想给自己几个嘴巴子,自己上辈子太特么不是个玩意儿了。 既然上辈子就有宿怨,那还有啥好说的,一把将四眼狗按住,从后腰拔出侵刀,脖子上一捅再一拉,狗血喷出好几米远,当时就蹬腿儿没气了。 “哥哥好刀法!” 春雨十分及时地提供着情绪价值。 江河拖着死狗进了屋,这一家子正吃饭呢,咸菜条子大碴子,一边吃饭一边骂着江河。 江大柱更是一边骂一边敲着桌子大叫:“老子一直举报,老子要告到中央,非得让这小瘪犊子蹲笆篱子(监狱)吃牢饭不可!” 旁边的老婆子恶狠狠地说:“这小王八羔子敢伤我儿子,蹲笆篱子都便宜他了,整点啥事儿安他头上,让公安枪崩他!” “大爷,大娘,牢饭我是吃不上了,不过现在能加个菜了!” 江河说着,直接将血淋淋的死狗扔到了饭桌上。 江仓跳了起来,用那只伤手指着江河大叫道:“江河,你,你,我,我草……” 江河直接把他的手按到了桌子上,梆地一下,侵刀钉手。 江仓嗷嗷地大叫,大娘妈呀了一声,跳起来要来抓挠,江河把手上的刀一拧,江仓顿时发出更加凄厉的惨叫声。 “你特么敢挠我一下子,我就切他一根手指头!” 江河恶狠狠地说着,伸手往头上一乎撸,啊,又忘了,自己还没留放荡不羁的长发。 江大柱起身刚刚骂了一句,春雨嘿地一声,一巴掌糊在他的脸上,把他糊了一个跟头,口鼻不停地窜着血。 江河按着江仓的脖子,把他的脑袋按在了侵刀旁边,然后一脸笑眯眯,像个孝顺大侄子似地说:“大娘,咋地啊,大侄子来家一趟,不供顿饭儿啊,把这条狗炖了呗!” 第35章 野猪过境,寸草不生 江河一边说一边扭着侵刀,江仓嗓子都喊劈了。 江大柱摇摇晃晃地起身,一脸是血,指着江河恶狠狠骂道:“你妈了个……啊!” 江大柱的手也被江河拽了过去,然后春雨及时地把侵刀一递,他的手也被钉到了桌子上。 “漂亮!”春雨拍手大叫,“我爸那个大酒包要没死,我也想这么干!” 爷俩并排嗷嗷惨叫。 江河又抹了一把不存在的不羁长发。 自古以来,以仁孝立国,刀插亲大爷这种牲口霸道的事儿,压力还是蛮大的。 不过江河把大爷这一家开除亲藉,自然也就没压力了。 “妈呀,妈呀,孩儿呀,别,别地,大娘给你炖,我炖!” 江大娘吓得头皮都麻了,两条腿不停地哆嗦着,尿都夹不住了,漓漓啦啦地就湿了棉裤裆。 这小瘪犊子,从前多好多熊(懦弱)的孩子呀,现在咋变得这么狠这么畜口了呢。 江大娘哆嗦着,都顾不得把四眼花狗扒皮了,直接剁了两条大腿儿,扒了皮就放到锅里炖了起来。 狗这么炖白瞎了,应该先用凉水拔,然后多放葱姜大料和干辣椒,小火慢慢地烀上两个点儿。 特别是带皮狗肉,有奇香,比狼肉好吃多了。 江大娘炖出来的狗肉有一股子腥气,江河还是蘸着蒜酱吃了半条狗腿,主打的就是一个豪放不羁。 春雨一边说不好吃,一边把剩下的全啃了。 然后还剁了两扇狗排,说是要送给大嫂,以后她还能跟自己一块洗澡。 江河一抹嘴上的油水,拔出侵刀,江大柱爷俩疼得快要昏死过去了,直接从桌子上滑了下来。 江河走到门口的时候,一只倒霉的耗子从洞里探出头来,被江河一脚踩死。 “有种你们接着举报,就算是藏到耗子洞里,我也要把你家能喘气儿的揪出来挨(nai一声)个放血!” 江河晃着膀子,领着春雨小跟班走了,十足一个大反派。 江大娘坐在地上拍着大腿一边哭一边骂了起来。 江大柱气得踹了她一脚:“你嚎什么丧啊,赶紧去卫生院啊!” “哪有钱啊!” “那就整点白面,把伤糊一下子!” “没白面啊!” “没白面还没苞米面儿吗?” “没啊,家里就剩下大碴子啦!” “去借啊!” “能借的都借过了啊,借不着啦!” 江河这回没忘了去供销社,给小姨子买承诺好的东西,自己跟苗小玉什么时候能成好事,全指望这个聪明伶俐的小姨子了。 还得给小弟小妹买一些糖块瓜子炉果啥的小零嘴儿。 又买了不少调料还有一桶豆油。 都说东北铁锅炖好吃,那也得看你咋炖呐。 油水充足就好吃,清汤寡水,水了吧叉的铁锅炖,它就叫烀猪食。 猪食一样的炖菜,江河真的是吃得够够的。 江河从供销社出来,去送狗排的春雨就急匆匆地跑了回来,看到江河之后,立马松了口气。 这还是她在镇上,头一回单独行动,生怕江河把她丢下回不去家。 春雨拽着爬犁,一边走一边舞舞扎扎,“刘二没在家,我摁着大嫂又摸了好几把,要不是怕找不着你,我高低把她扒了。 走啊,咱再回去啊,我摁着大嫂,你也摸上几把! 还有还有,你说她那脚丫子咋长的呢,软乎的,嫩抄的,还是香的呢!” 江河听得心里直颤悠,这个可以说,还可以多说一说细节。 这种事儿吧,自己办着挺爽的,但是听别人描述,又不是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就像,就像夜夜当新郎,但是依然喜欢看片儿! 不过春雨把话头一转:“不过我还是稀罕小玉姐,回头我再摸摸小玉,肯定比她嫩抄,对了,你买雪花膏了没?让小玉姐往脚丫子上多抹点,肯定比大嫂香。” 江河本来听得津津有味儿,一听春雨转到苗小玉的身上,顿时大怒,这个不可以,你就是女的也不可以。 因为,春雨看着是女的,但是她只要一张嘴一动手再一亮胸毛和健硕的腹肌,男的都没她有男人味儿,没法把她当女的看。 坐着小火车,在林场下车,春雨存心讨好,非得让江河坐爬犁。 采伐道是不清雪的,冬天厚厚的积雪,被拉原木的大车压成极为坚实的一层镜面儿雪壳子。 这么滑的路面,人走都打滑呢,钉了野猪皮的爬犁摩擦力极小,轻轻一推就能滑出老远。 春雨像一匹欢快的小马驹儿一样,拖着爬犁跑得飞快。 江河冷哼了一声,你就是给我洗脚丫子,我也不许你那么乎噜我家小玉姐姐。 “哥哥坐稳,放坡儿啦!” 春雨欢呼了一声,用力地一拽爬犁,然后拢起拉爬犁的绳子一跳再往后一坐。 “不,不要啊!” 江河看着春雨的大腚迎面而来,不由得发出一声惨叫,然后滋嘎一声,活生生地被挤了回去。 也亏得冬天穿得厚,身子底下又是新买的棉花包,要不然的话,春雨这一腚就能把他坐个半死。 爬犁放坡很有讲究,你得会控制重心,由此来控制爬犁的方向,偏移还不能太大,要不然爬犁就翻啦。 坡度不大,但是它滑呀,爬犁哧哧嘎嘎地越滑越快,很有一种风驰电掣一般的感觉。 耳边风声呼啸,风中突然飘来一股浓浓的骚味,隐约还听到一阵隆隆的轰响声。 江河一扭头,脸色大变,春雨也妈呀一声。 只见路边的壕沟里头,黑压压的一大片野猪,正轰隆隆地往道上爬,不下四十五头。 野猪过道了。 江河他们的爬犁冲下来了。 爬犁这玩意儿可没什么刹车制动,只能用脚出溜,可是地面太滑,没个卵用。 爬犁飞掠而下,两人惊叫,惊动了猪群,野猪顿时撒着欢拧着腚儿地狂奔了起来,犹如万马奔腾,轰隆作响。 敢跟黑瞎子刚正面的春雨都吓迷糊了,“哥哥,哥哥,咋办,咋办啊!” “缩腿,抱头!” 江河大叫了一声,抱着春雨紧紧地贴在一起,努力地缩成一个球,然后把棉花包拽了过来放到了身子上面当盾牌。 “咣当!” 爬犁撞进了野猪群里。 爬犁翻了,人飞了出去,撞翻了几只野猪,然后像是有无数个泰森在用重拳不停地轰击着。 第36章 谁瞅谁相中 江河和春雨缩在棉花包底下,嗯嗯啊啊,一耸一动的,那动静跟那动静一模一样,可实际上,他们在被猪踩。 好像一瞬间,又好像过了永远,终于,重新轰击停下了。 “啊,我草!” 江河哼哼着,甩开棉花包,翻身蜷缩着躺到了大道上,草,不知道个杂草的野猪,一脚踹卡巴裆上了。 这野猪绝逼有四五百斤,这一蹄子,好像把自己这玩意儿踹碎了。 春雨踢人家黑瞎子卡巴裆,直接踢碎的一幕还历历在目啊。 伸手到裤裆里一摸,还都是囫囵个儿的,还好还好,只是岔了气儿。 倒底是重生的,老天爷都护我。 江河又听到了一阵猪叫,强忍着疼扭头望去,就见春雨薅着一只野猪的后腿把它按到了地上。 是一只五六十斤重的黄毛子。 这种半大的野猪,身上的黄色条纹还没有褪干净,所以称为黄毛子。 这么大的野猪还没发过情,几乎没什么骚臭味儿,肉质最嫩,肥瘦刚好,好吃。 “哥哥,我抓了头野猪诶!” 江河哼哼了一声,这就是女人的优势,不怕踩不怕踢。 春雨兴奋地拔出侵刀,骑在野猪身上,揪着耳朵一按,一刀下去直捅心脏动脉,猪血哗哗地往外喷,片刻就不再挣扎了。 春雨手脚麻利地开膛摘了灯笼挂,“哥哥,你吃肥肠吗?” “不要不要,把心肝留着回去喂狗!” 江河疯了才会吃野猪的肥肠。 野牲口的内脏是寄生虫最多的地方,切一下寄生虫都吱哇乱叫。 不过猪肚烀熟了再酱一下,倒是下酒好菜,能忍。 春雨噢了一声,留了心肝肚,把剩下的都扔到了路边,然后把清了膛的野猪往爬犁上一扔,再一拍手,一脸的满足感。 江河躺在爬犁上,让春雨拖了回去,受伤了,这必须得先找媳妇儿啊。 春雨非要跟着一块去,江河不让,得防着她祸害自己的媳妇儿,我还没摸全乎呢。 拽着爬犁到了苗小玉家里头,进门不等老陈婆子放狠话,先分东西。 半片细嫩的野猪,棉花布料小孩子零嘴儿,老陈婆子头回给江河笑模样。 小清拿着印着哪吒闹海的文具盒,五颜六色的小头掐,乐得合不拢嘴。 “妈,妈,我去小六家借作业本,我不敢走,你跟我一块去呗!” 江河暗自竖了一个大拇指,这小姨子能处,拿了好处是真办事儿啊。 老陈婆子大怒,“你个小王八犊子,上回你就唬弄我去队长家办城镇户口,让这瘪犊子钻了空子,你还跟我耍心眼子!” 老陈婆子一边骂着,一边伸手轻的撩(很轻)地去掐小清。 手指头才刚搭上,小清就啊呀呀地叫了起来,连连叫着我错了我错了。 打死的都是犟嘴的,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能叫认错快的少挨打。 老陈婆子恶狠狠地瞪了江河一眼,老娘装睡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还想让我给你们腾地方,我呸,美的你。 老陈婆子拽着小清回屋睡觉,把外屋地留给他俩了。 苗小玉一直抿着嘴在笑,现在看着江河在笑,眼睛笑得弯弯的,脸儿也笑得红红的。 江河哼哼了起来,说起今天碰着野猪群受伤的事儿,苗小玉顿时紧张了起来,也顾不得羞了,赶紧给他看看伤着没有,疼不疼啊。 疼,它必须得疼啊,吹吹就不疼了。 江河死皮赖脸,非说自己疼得不行快要死了。 苗小玉羞得都快要昏死过去了,探头往屋里看了一眼,见老陈婆子和小清都躺炕上,然后拿起了炉子上的水壶,兑成温水…… 江河出门的时候,脚底下像踩了棉花一样发飘。 苗小玉上炕的时候,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老陈婆子一翻身,一脸恶狠狠地骂道:“咳什么咳,早寻思啥了,咋不嘎ber一下噎死你呢。” 小清探过头来,一脸好奇地问:“姐,咋啦咋啦,我听姐夫好像捂你嘴了呢,他揍你啦?” 老陈婆子冷哼了一声:“还没揍呢!” “妈,你当着小清说这个干啥!” 苗小玉又羞又怒,用被子捂住了脑袋。 江河回家交钱,本来王淑琴还想说啥,结果小溜儿的一千块往手上一拍,当场就迷糊了,说啥都忘了。 江河睡得香,王淑琴可是骨碌了一宿都没睡着啊。 这年头,谁家能一下子拿出这些现钱啊! 小溜一千块,啥黄花闺女娶不到手啊! 一大早上,江河就被王淑琴提溜了起来,问她干啥她还不说,催着江河赶紧吃饭,然后翻箱倒柜地找衣服,咋得把儿子打扮得精神儿的呀。 打扮完了不算,咋瞅咋别扭,对,这头发跟刺猬猬似的,上邻居家借了一个推头发的推子,推了一个精神的小圆头,然后又摁着他,又洗头又洗脸的。 江河现在,就像昨晚上王淑琴拿着钱的模样,整个人都是懵的。 这是干啥呀,咋跟要上刑场似的呢。 王淑琴把江河一通收拾,退两步打量了一下,啧啧了两声:“我家孩儿真精神,还能挣钱,谁瞅谁相中啊!” “不是,那钱还有春雨一半呢!” “我知道,走!” “嘎哈去呀!” “你闭喽,跟我走就完了!” 王淑琴薅着江河,出门直奔村西头老六婆子家。 几个孩子在院里玩呢,看着江河就笑,说他要娶媳妇儿了。 江河顿时乐了,掏了几块糖扔了过去。 老六婆子喜欢做媒,喜欢张罗事儿,这是要给自己和小玉订亲啊。 这要是把亲订下来,就不用再等到东北振兴了吧。 一想到比女儿国王还漂亮的苗小玉,还有这阵子又亲又啥的,江河已经迫不及待了。 还没进屋呢,老六婆子就迎了上来,见面就夸江河,一边夸一边往屋里领。 老六婆子一边走一边说:“老江婆子,我跟你说,这姑娘绝对是十里八村独一份儿啊,别看人家中专没毕业,那也是有原因的嘛。 别看人家是农村户口,架不住人家在贮木场上班啊,还是坐办公室的呢,也就你家小江有能耐,要不然的话,人家真看不上!” 江河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是啥意思啊?相亲啊? 不对啊,我有媳妇儿啊,相什么亲啊。 王淑琴充满威胁地瞪了江河一眼,狠狠地把他拽进了屋里。 江河一进屋,就看炕沿处,坐着一个又白又润,长得娇小可爱,还带着几分羞意的十八岁姑娘。 江河一看这姑娘,嘿地一声就乐了。 这姑娘,认识,上辈子干过! 第37章 超s级姑娘 江河噗哧一下就笑出声来了。 江河跟这姑娘可不是一般的熟啊。 她有漂亮的腰窝,那什么地方长着一个芝麻大小的美人痣。 江河上辈子跟刘二混,最大的收获就是她啊,那家伙整的,一整就是好几个人。 说真的,咋说呢,反正就是没法细说,要划级别的话,绝对是超s级。 上辈子江河后来各种洗浴各种精神小妹儿什么的,但是跟她都没法比啊。 哪怕后来瘫巴在床上的时候,除了思念苗小玉、好大嫂之外,就是回味这个姑娘了。 江河这一笑,让那姑娘抬头看了江河一脸,那又白润的巴掌小脸,瞬间就红了,然后咬着嘴唇赶紧低下了头。 那娇羞招人怜爱的小模样,真的,哪个男人见了心里都得颤几颤,恨不能拼了命去保护她。 但是江河就不的。 拉倒吧,上辈子翻来覆去的都熟成啥样了,跟谁俩装娇羞呢。 那有没有可能,她现在还很纯呢? 不不不,江河不是一般的了解。 她叫张巧研,二岔河村人,从小就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家里玩了命地掏借读费,把她供到了铁路中专。 但是,她特么初一的时候就开始扯犊子啦。 在中专的时候,扯到了不该扯的,把事情搞大了,被开除了。 她一个被开除的半中专生,靠着这娇羞的小模样和扯犊子,硬是扯出一个贮木场的办公室文员来,哪怕是临时工。 用她的话来说,那就是天生的,一天不扯就难受,来事儿那几天都憋得狼哇的。 其实江河现在最想问的是,没啥保护措施,谁来都行,也不见她打过胎啥的,你是怎么避孕的呢? 江河这边还没说话呢,旁边那个满脸风霜之色,隐约能看出一些当年风韵的中年女人就叭叭上了。 彩礼一千块,你家房子归小两口,还得推倒重新三间砖瓦房儿,得有三金,得有自行车,得有缝纫机,得有收音机,有这有那。 王淑琴进门一句话都没说呢,现在脸都绿了,我儿能挣钱不假,可不是冤大头啊。 你们这是来相亲的,还是来进货的啊。 江河听得直翻白眼,就他家要的这东西,放到后世,大概就是相当于得有别墅,得有大陆虎,得几千万存款诸如此类的。 这得镶了多少金边嵌了多少钻啊。 再说了,真要是黄花大闺女也行。 这特么条条大道都不知道被多少人趟了多少回了,往后还不知道要被多少人趟多少回呢,我特么图点啥呀。 “妈,咱走吧!” 王淑琴铁青着脸,被江河拽了出去,然后就听到那女人用不屑的声音骂着,没那个本事还惦记我家闺女,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王淑琴气得回去就要跟她撕巴,结果老六婆子先骂了起来,她今天这脸可丢大了。 王淑琴的脸也丢大了,一道都没吭声。 路过苗小玉家门的时候,就见苗小玉连棉袄都没穿,就穿个毛衣,倚在大门口中,冻得小脸通红,眼中含着泪,带着幽怨和绝望看着江河。 昨天还好好的,又亲又搂又那啥的,还一起畅想着以后结婚了啥啥的,连儿女的名字都想到的,男孩叫江富贵,女孩叫江花开。 可是一转头,他却相亲了。 黄花小寡妇心都要碎了。 江河立刻忘了娘,大步向苗小玉冲去,苗小玉的眼泪顿时下来了,扭身就往回跑。 王淑琴诶了一声,然后又唉地叹了一声,儿大不由娘啊。 老陈婆子刚得着信儿,瞪着眼珠子就要开骂,江河厉声道:“你别碍事儿,多说一个字儿我烧了你家房子!” 老陈婆子被江河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一蹦,硬是没敢开口。 江河趁机追上苗小玉,把她拖进了屋里。 苗小玉挣扎的幅度很小,但是态度很坚决,面色绝望而又坚毅,似乎这辈子都没有指望了。 “小玉,我跟你说哈,我就是去看个热闹,你知道不,那个叫张巧研的小姑娘……” 江河眉飞色舞地说起了八卦。 就这么花到找不到边的八卦一说出来,哪个忍得住,就算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也得先放放,听完八卦再说。 苗小玉越听眼睛瞪得越大,丰润的小嘴都张得老大,被江河的描述吓得不清,还可以这样的吗? “这,这,怎么可能,那小姑娘我见过啊,长得白白净净的,又有文化又文静,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还,还那样,她,她……” 江河说:“那还有假,我在刘二家亲眼看着的,还邀请我一起呢!” 嗯,江河说的是事实,不过是上辈子的事实,倒也不算坏人名声。 苗小玉深深地看了江河一眼:“然后呢!” “然后我被吓跑了呀,你想啊,好几个人,都那样了,太吓人了,我可不敢!” “我才不信呢,你就是真干啥了,你跟我说实话,我不生气!” 江河暗自冷笑,还不生气,女人,你在跟我玩套路。 江河一脸正色地说:“小玉,你不许这么误会我,咱俩这辈子终于碰到了一块,一定要完美,我不允许出现一丁点的遗憾!” 江河说的是实话,这辈子要当个好人,至少得把情结这东西完美解决。 至于以后…… 一想到好大嫂,一想到张巧研这个可以提了裤子就走的超s级小姑娘,谁特么敢打包票啊。 要不是老陈婆子探头探脑的坏事儿,两人激动之下,说不定第一次真的就碰撞到了一起呢。 江河说:“赶紧订亲吧,我憋得难受!” 这回苗小玉低头红脸没吭声,算是默认了。 江河心满意足地回了家,王淑琴一脸难堪:“孩儿啊,这事儿吧……” “哥哥,哥哥,我听说你相亲去啦,咋地啊,你不要小玉姐啦!” 春雨人没到,嗓门先到了。 唐河瞅着亲妈那胀得猪肝一样的脸色,赶紧出去把春雨拦住了。 春雨激恼恼地说:“哥哥,不行啊,你要是不跟小玉姐处了,我以后还咋摸……” “你特么的给我闭了,走走走,打猎去!” 一提打猎,春雨的眼睛一下子亮了,“黑瞎子啊!” “我瞅你像黑瞎子,昨儿个那群野猪,那老大一群,铁定跑不远,应该就在南山根那边呢!” 春雨一搭拉脑袋:“野猪没劲,我喜欢打黑瞎子!” 江河一瞪眼睛:“赶紧拿东西,野猪还没劲,惯的你!” 第38章 单挑群猪 春雨叽叽歪歪地背着一堆东西,江河只需要拎着撅把子就可以了。 两人快走到南山根了,春雨一斧子斩断了一根树枝子,突然眼睛一亮说:“哥哥,你拿枪打,用狗追,太慢了!” 走在前头的小红扭头看了春雨一眼,眼神不善,很想咬她。 但是小红可是亲眼见过春雨徒手摔狼,脚踢黑瞎子的,所以,它不敢,它在春雨面前可乖了,乖得敬而远之的那种。 春雨兴奋地说:“要不这样,你和小红把野猪围起来,然后我冲进去,一斧子一个,卡卡卡就是个劈……” 春雨瞅着江河的脸越来越沉,她的声音也越来越小,然后闷不吭声地往前走。 江河有些头疼地按了按眉心,这是打猎啊,不是闹着玩啊,春雨这么莽,早晚有一天让黑瞎子拍死,让黑猪拱死,让虎豹咬死,让狼群撕死…… 老林子里头,死法简直太多太多了。 知道为啥打猎不能发家吗? 因为没等发家呢,要么死了,要么残了啊。 枪?枪算个基巴。 野牲口真想搞你的话,一只狍子都能鸟么悄(悄悄)地潜近你身边两米之内。 野猪数量越多,移动就越慢,四五十头野猪,已经是好大一群了,都用不着小红搜索,江河就找到那群野猪了。 野猪正在干架。 这个季节别看天冷,正是野猪起秧子打圈子的时候,干这事儿可从来都不怕冷。 按着怀孕周期算,猫三狗四猪五羊六牛七马八,人是九。 这个时候揣崽子,刚好可以在食物最充沛的春末下羔子,成熟率比较高。 野猪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形成一个个的大猪群。 一众泡卵子,只有最强壮的大泡卵子,才可以拥有优先交配权。 落败者也不会被赶走,等大哥完事儿了,它们还可以帮着大哥涮个二三遍锅强化一下。 现在,雪地里头,七八头泡卵子嗷嗷地叫着,呲着弯勾獠牙相互冲撞撕咬,打得叽里骨碌的,满地都是猪血。 那些眉清目秀的小母猪们,躲得远远的,一边拱着柞树林里的橡子,一边看着热闹。 江河和春雨也在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儿的,直到小红拽着江河的裤脚子,他才醒过来。 靠,老子是来打猎的,不是来看野猪干架的。 江河查看了一下附近的地形,山根底下坡很缓,但是另一边却是一片小高岗,形成了一个夹沟。 江河推了推春雨,“你带着狗去上风口!” “那不一下子就被野猪发现啦!” “发现就发现,野猪肯定沿着山根跑,我到下风口去埋伏,守在野猪的必经之路上,咱挑大个的打。” 自己家吃当然是五六十斤的黄毛子,但是要卖的,肯定是越大越好,这年头副食紧缺,有得吃就不错了。 “还不如让我去守着,我抡起了斧子,卡卡……” “你卡个屁啊,昨儿个被野猪踩成那熊样,也不见你卡卡!” 春雨叽叽歪歪地拽着小红走了。 江河小心地跑到了山根底下,趴到了一个流水冲出来的小沟里头,撅把子打开,塞入子弹,做足了准备。 江河做好了准备,抬头寻找着春雨的身影。 远远地,就见春雨摁着小红,猫着腰拎着斧子,慢慢地向野猪群靠近着。 “啊!” 江河低呼了一声,然后咬住了自己的手闷子。 春雨这货,居然是奔着那群打得眼睛都红的公猪去的,她要干啥。 江河气得直接举枪准备响枪了,宁可把猪群惊了,也不能让春雨跳到这群公猪群里头。 别以为野猪就那么好打,野猪一根筋,特别是大泡卵子,凶起来碰到东北虎都能干上一下子。 倒不是说东北虎干不过野猪,只是不想受伤而已。 “嘿!” 春雨大吼一声,纵身跳到了一头大泡卵子的身边,镜面大斧一抡,照脖梗子就是一斧子,当场就把这头泡卵子劈了个跟头。 春雨一斧子干翻一头泡卵子,其它的泡卵子居然还在打。 别说野猪了,就算是人,为了争夺女人上了头,还不是一样不管不顾无比冲动。 江河都看傻了,小红也看傻了,你们这么干,还要我干啥呀。 春雨的大粗腿一沉,沉腰坐马,大斧再度抡起,劈在另一头泡卵子的脑袋上。 脑袋很硬,大斧嵌在里头了,这头泡卵子还没死,躺在地上嗷嗷地惨叫挣扎。 春雨踩着泡卵子的脖子,奋力地拔出大斧,再想出手的时候,猪群轰地一下就炸了。 起秧子的时候,泡卵子很护群,居然没跑。 这七八头泡卵子快速后退,把母猪和小猪围在中间,然后嘶吼着,主动向春雨发起了进攻。 江河急得都站起来了,春雨暴吼道:“哥哥别动,我还行,呀喝!” 春雨抡着大斧,当头一斧,将扑向她的那头野猪劈翻在地,接着就被另外两头泡卵子拱飞了出去。 小红上来救人,它五六十斤的体重,妄图跟几百斤的泡卵子刚正面,纯属不自量力,也被挑飞了。 直到春雨和小红被挑飞了,在泡卵子的带领下,猪群这才轰隆隆地向着江河埋伏的方向狂奔着。 “特么的,特么的,你特么的……” 江河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气得都哆嗦了,眼瞅着猪群带着一股骚风奔到了身前二十米远的地方,顶着一头大泡卵子就是一枪。 可是他这手哆嗦着,这一枪直接打飞了。 “草!” 江河骂了一声,掰枪退弹壳,夹在手指间的一颗子弹快速推了进去,枪身一甩闭锁拉枪机,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这时,猪群已经贴着他的身子飞掠而过。 江河几乎是顶着一头二百多斤的母猪脑袋来了一枪。 这头母猪一个前抢,猪都飞了起来,砸翻了两头,拌摔了好几头。 这倒是给了江河机会,赶紧重新上弹,又一枪打在一头野猪的前胛处,当场将这头野猪打趴下了。 这么大一群野猪,狂奔的时候遇袭,又挤又摔又拌的,居然把速度拉了下来。 江河再次上弹,再一抬头的时候,吓了一跳,不好,猪群散开了,一头大泡卵子领着好几头母猪蒙头蒙脑地奔着他来了。 江河来不及开枪,被泡卵子撞还是被母猪拱? 那还用选吗?母猪没獠牙啊。 江河纵身一蹦躲开了泡卵子,结果被一头母猪撞了个结实,直接就飞了出去。 江河在雪地里头打了好几个滚儿。 一头野猪轻灵地从他的身上一跃而过的时候。 江河的枪口顶着这头野猪的胸膛砰地就是一枪。 第39章 这辈子,我是好人 江河这一枪下去,野猪的胸膛一个洞,后背处的脊骨炸碎,前冲一顿,二百多斤,又骚又臭的大野猪,咣当一下子就砸到了江河的身上。 而且江河这一枪是从两肺中间穿过去了,打断了骨头却没伤了内脏。 这猪没死,只是瘫了,脑袋还能动,嗷嗷地叫着扭着头,湿润的猪拱嘴儿不停地在江河的脸上嘴上蹭着。 江河都绝望了。 草你个血妈啊,老子被猪亲嘴儿了,我特么脏了啊。 江河想推开这头猪,可是这猪死沉死沉的,冬天穿的多,本来就笨,一半会的推不开,只感觉又湿又热的猪血,浸透了棉袄,给他洗了个澡。 “春雨,春雨,你死哪去啊!” 江河按着猪嘴大叫,结果又被猪亲了好几下嘴儿,好歹是个母的。 终于,这头母猪被拖开了。 江河整个人都快被猪血浸透了,再看这满地的鲜血,还有两头被别断了腿儿的野猪,被小红追咬着,死死地拖住。 “哥哥,你死了没?” 春雨看着血人一样的江河,吓得脸都白了。 江河阴沉着脸,用力地一抹嘴,重新上弹,箭步上前,顶着一头伤猪的脑袋梆地一枪。 “哥哥,你没死啊!” 江河也不出声,又重新装弹,再补一枪。 伤的都死了,活的都逃了,再一瞅,方圆百米之内,足足六头野猪。 满满的收获,江河却一点都不开心,老子被猪亲了啊。 “哥哥,我看着你跟母猪亲嘴儿了!” 江河气得掐住了春雨的脖子:“那我就杀人灭口!” “你别闹!赶紧收拾,一会臭膛子了!” 春雨的胳膊一甩,江河就被甩了个跟头。 开膛放血摘灯笼挂,简单处理之后,江河赶紧和春雨拖着两头猪往回走,再不走可就真回不去了。 不是受伤,而是江河的身上被猪血浸透了。 这个季节穿湿衣服,就是在找死,必须得让自己热起来,赶紧回家换衣服。 江河拽着一头一百多斤的猪,一路小跑,到家的时候头顶冒着热气,可是浸透了猪血的棉袄已经冻得像盔甲一样梆儿梆硬了。 血人一样的江河一进院,王淑琴吓得妈呀一声跳了起来,赶紧给找衣服煮姜汤。 江河哆嗦着赶紧换棉袄,又喝了两碗姜汤,这才算暖和过来。 接着就是全家齐上阵,左邻右舍,还有一些相熟人家的老娘们儿全都过来帮忙了,热热闹闹的像过年了一样。 大家早就习惯了这种集体劳作,平时有点啥事大家都来帮忙,忙完就都回家了。 今天不一样,收拾出来一千多斤的好肉,哪还能让人家空手回去啊。 好肉得卖钱,谁都舍不得,但是猪头脊骨啥的,拿回去炖酸菜那也是油水啊。 老娘们儿也舍不得吃,都是烀好了,托人给山上干活倒套子的老爷们儿送去。 谁挣钱,谁养家,可谁来,这年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 江河也懂事,挑了一头好猪,给队长家送去了,让他帮忙,给村干部们分一分。 拿了江河的好处,自然睁只眼闭只眼,什么举报啥的,到他们这就烟消云散了。 要是放前几年,你就是逮了只耗子,那也是集体了。 现在这不改开了嘛,听说南方还有分地的,闹得人心惶惶的,谁知道往后啥样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一大早上,一大家子帮着江河,用爬犁把野猪肉拖到了林场。 东北人本就热情大方的,哪怕不认识的人,有事了搭把手,那也再正常不过了。 江河也不小气,但凡伸手帮忙的,一家分了一盒大前门,众人直呼小伙儿敞亮。 到了镇上,之前拿了烟的闲人,索性帮着江河一直拽到了刘二那个收破烂的站点,又落了一盒大前门。 春雨把冻得梆硬的猪肉柈子往下卸,江河进屋去找刘二过称。 开门进屋往里头一瞅,哟喝,大哥搂着大嫂睡觉呢,不过旁边咋还有个人呢?还是个男的。 再看大嫂,柔顺的长发,柔润雪白的肩膀头子,被角隐约看到雪白的胯骨轴子…… 江河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还泛酸,刘二你个王八犊子,这特么还是亲两口子吗,拐着我大嫂也玩得这么花吗? 炕上的人醒了,一起抬头,瓜子小脸又白又润,看到江河时脸一下红了,羞意上涌。 靠,这不是昨天刚刚相过亲的张巧研嘛。 江河顿时放心了,这就没毛病了。 刘二本来吓了一跳,一看是江河啊哟了一声,然后把张巧研拉了起来,“兄弟,来得正好,一起啊!” 江河差点像一条发了情的公狗一样蹦上去。 这辈子,我是好人,我有小玉姐! 我现在嘴被母猪亲了,可是别的地方还干净呢,非我小玉姐不可。 江河转身就走,“大哥,啊,刘哥,一千多斤的野猪肉呢,你要不要?” “我去,这么多吗,要,要,我好想要!” 刘二光着膀子冲了出来,出门就滋嘎儿一声冻得缩了回去,然后全身披挂地冲了出来。 张巧研低着头红着脸,迈着小碎步跑了出去,临走的时候,还美眸流转,千娇百媚地看了江河一眼。 江河上辈子,但凡洗浴足疗啥的少点,还真熬不住这眼神儿。 刘二根本没功夫搭理女人了,人都颤了,一千一百三十二斤。 这可都是净肉净排加四条腿儿,5毛钱一斤那还多少钱呢。 再说了,刘二还欠江河一百多没给呢。 一时半会的,上哪整这么多钱去啊。 这时,一只手搭到了江河的肩膀上,流里流气地说:“诶呀,凑个整儿,算一千斤得了,你特么挣多少是多啊!” 江河当时就不乐意了,干啥呀,抹零凑整也没么抹的。 二十多岁的小年轻,一脸横肉,流里流气的,标准的厂混子模样。 江河记得这个人,上辈子自己刚跟刘二瞎混的时候,还极力讨好他来着,就为了能混个嫩抄的张巧研。 人家是贮木场吴场长家的大儿子,叫吴利军,标准的林业局二代。 好像就是开春的时候吧,在贮木场嘚逼呵呵地指这个骂那个,出苦大力归楞的临时工不给上炮儿(给好处),就不安排人家上工。 然后,在他路过楞垛的时候,一个归楞的小组,原木脱肩,当场就把他砸得就剩下两条腿儿。 所以,你一个将死之人,跟老子装你妈了个批啊。 江河刚要刺儿吴利军两句,吴利军就笑嬉的说:“哥们儿,保你不吃亏,刚才那姑娘你就说俊不俊吧,回头就让你干两下子,我跟你说,那姑娘,那叫一个……” 第40章 这鸡蛋上,多大的一个缝啊 江河十动。 可是超s级的张娇研就摆在那,要拒真的好难啊。 上辈子江河铁定是拒不动的。 但是这辈子不一样了。 苗小玉亲也亲了,摸也摸了。 啊呀啊呀,我跟你说哈,这事儿也没法说。 这么说吧,哪哪都滑儿溜的。 吴利军一瞅江河这油盐不进的样儿,当时就怒了。 他怒也没个逼用,因为江河是农民,属于地方,跟林业局就不搭嘎,你那些招就没有用。 吴利军操了一声,“李志强认识吧,妈的,回头让他……” “李志强死了,跟他混的小老弟也死了,你要给他收尸的话,我带你进山找啊。” 江河十分冰冷的话,让吴利军一愣,然后看着江河的眼神都变了。 刘二一瞅江河眯着眼睛抽着烟,还笑么呵的样儿,赶紧拽住了吴利军。 他之前还琢磨着赊着欠着。 现在看来,怕是没那么欠啊。 混子也好,地赖子也好,还是到后来自称道上,说到底,就是欺软怕硬呗。 这个逼的钱,怕是没那么好欠啊。 刘二是大混子,地赖子不假,可是他能有多少钱呐,这些肉本地消耗不掉的。 都是刘二手底下这些小老弟儿,扒火车,带上一两百斤肉柈子,送到油城,齐市,冰城,春城这些票证制度格外严格的大城市。 那些没见识的城里人,才不在乎这野牲口的肉好不好吃呢。 这年头,就算你有肉票,也得能买到肉才行啊。 刘二那些小老弟儿,走街串巷的把肉卖掉,然后才能回款。 还有拿了货就没影的呢,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跑了。 刘二的资金压力,不是一般的大啊。 现在钱不够,人家江河可是实打实地把好肉送到了手上,钱不够咋整?总不能拿老婆顶吧。 “诶!” 刘二眼睛顿时就亮了,赶紧把吴利军往外撵。 吴利军一边走还一边骂骂咧咧,主要是对刘二不满,草的,一个农民,有什么资格跟自己一块和张娇研扯犊子。 都走到大门口了,他这才说出实情,草的,老农民打猎,这么赚钱的吗?出手就是五六百块啊。 他不是看江河不顺眼,纯纯就是妒忌。 刘二把江河还有春雨拽进了屋里,然后又找邻居去把张敏叫回来做菜喝酒。 大上午喝个鸡毛酒啊。 但是长腿大嫂回来,刘二把他拽到了外屋地小声地屈咕(悄悄说话)了起来。 江河心念大嫂,偷摸地到门口偷瞄了起来。 他见张敏怒了,声音也高了。 “我可是你老婆,你把我送人了?” “诶呀,你小点声儿,啥叫送人啊,他一个乡下的农民,啥时候见过我老婆这么漂亮的大美人啊。 我跟你哈,你也不用干啥,就往他旁边一坐,陪他喝两杯酒说两句好话。 我媳妇堂堂厂花,全镇第一美,那小子还不像灌了迷魂汤一样迷糊啊。 媳妇,帮帮忙吧,那可都是钱呐!” 张敏狠狠地剜了刘二一眼,“就这一回啊,再有下回,我就把房子点了,让你啥也不剩!” 张敏有点半推半就的意思。 主要是江河那农村小伙儿,没有农村人的畏缩和木讷。 反倒又阳光,又自信,关键是小伙健壮又精神呐,身上还有一股十分奇妙的味道。 那味道,就像冬天从外面回来,一身寒气的猫儿皮毛上的味道。 两口子敲定了计策,再一转身,那叫一个热情,张敏还给包了野猪肉白菜馅的饺子。 首先,东北人待客,你就是做一桌子菜,那就是个添头,亲手包的饺子,那才叫对你的重视。 再一个,老话说得好啊,好吃不如饺子…… 大嫂还坐在身边,一双大长腿贴在自己的腿上,哪怕隔着棉裤,都能感觉到温润。 张敏喝了三两北大仓就不胜酒力了,剩下的半杯直接推给了江河。 哟啊,这叫啥!用水浒传里经典的桥段来说,这个就叫,若是叔叔不嫌弃,就喝了这半杯残酒吧。 这半杯残酒一顶,刘二再一劝酒,看在大嫂的面子上,咱咱们今天就算一半,先给个二百五,剩下的以后再说。 大嫂出马,谁顶得住啊!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刘二是自己上辈子第一个大哥,这人钱品特别的好,不用担心他赖帐。 江河巴不得他赖帐呢,以他的钱品,他是真能干出让自己钻大嫂被窝还帐这种事儿。 春雨吃饱喝足,把大嫂横抱了起来,送到里屋,大嫂喝多了,我陪大嫂一块睡觉。 春雨是女的嘛,刘二也没当回事。 两人一起喝到下午,江河喝得栽楞,一个拍着胸脯说大哥你放心,啥时候有钱啥时候给。 一个急头酸脸地说最近掰不开捻儿,有钱我就给,我还给你利息。 两人撕撕巴巴的差点当场打起来。 说真的,大部分东北人真的不擅长做生意。 做生意就得斤斤计较,偏偏又计较不来,不过没关系,种地上班也能活,还活得挺好的。 春雨还不乐意走呢,好在张敏出来了,那俏脸红扑的,伸手再把江河一扶,走吧,大嫂你说去哪就去哪。 张敏扶着江河一直送到门口,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小江啊,家里实在打不开点了……” “大嫂,别说这话,就冲你,刘二这大哥,我认定了!” “去你的,听着就不像什么好话,反正,不带差你钱儿的。” 被大嫂这么一扶,江河还真不乎钱不钱的事儿,上辈子一直到刘二死,自己远走,张敏可都没给过自己好脸色,更别说这么这近距离的挨挨蹭蹭。 虽说隔着厚重的大棉袄,也蹭不出啥来,但是那雪花膏,洗头膏的香味儿扑鼻而来,那感觉就不一样啊。 “大嫂,你昨晚上,没回家住啊!” 江河十分意有所指地,悄悄地插了新认大哥一刀。 张敏粉白的俏脸微微一沉,淡淡地说:“两口子过这些年了,咋地,还能离啊!” “啊哟,大嫂,这,这……啊哟啊哟!” 江河一个劲地啊哟,敢情她什么都知道啊,这鸡蛋上多大的缝啊。 大嫂你等我,等我跟小玉姐姐那个啥以后,咱高低近乎近乎。 张敏一直把他们送出了大门才回去。 春雨登时就兴奋了起来,比比划划地叫道:“哥哥,你可不知道啊,在被窝里,把大嫂往怀里一搂,衣服再一扒……” 江河都快哭了,你可别说了,现在管得严,不让说啊。 好处全落到春雨身上去了,我除了喝了半杯残酒,啥都没捞着。 江河和春雨又去了一趟镇派出所,出来混的,没杆都得硬爬呢,何况现在有了杆,还不得一爬到顶啊。 几个稍带点疔的野猪肚,给我雷叔养养胃。 小伙子会来事儿,还是晚辈,长得还精神,也招人稀罕。 雷大军的办公室,还坐着一个腰杆笔直的中年人,是林业局联防队的队长洪大彪。 “小伙,打猎的呀!” 洪大彪十分主动地跟江河打了招呼。 江河笑道:“彪叔,可别这么说,不乐意种地,打个猎混口饭吃。” “能靠打猎混饭吃,挺牛逼了,66伐区伐树的时候,伐出个大黑瞎子来,踢腾了好几个人,拿着枪也撵了……” 喝得七八分醉的江河一摆手说:“白扯,冬天从仓子里惊出来的黑瞎子,你有枪也打不着,说不定踢腾多少人呢。” 洪大彪一拍大腿:“可不咋地,又踢腾了好几个,给我们局长整得没招没捞的,给伊春林业局那头挂了电话,要请那边的猎人过来打这黑瞎子。 结果倒好,人家还爱搭不稀理儿了,整得老没面子了。” 江河一拍胸口,“彪叔,这事儿找我啊,我就给你整明白的,人家伊春那边挨着冰城,大城市人傲气呢,谁搭理咱呐!” 洪大彪立刻拍板:“行,明儿个让汽车队的车把你捎到伐区去,这黑瞎子就是一害啊,非你不可啊!” 江河从雷大军这揣了两盒阿诗玛出来,冷风一吹回过味儿来了。 刚刚,雷大军好像冲自己使眼色了。 结果自己喝点逼酒,大嫂又上头,根本就没注意啊。 现在这么一琢磨,这黑瞎子,好像不太对劲啊。 第41章 这就是有担当的男人 江河到底也没琢磨出这黑瞎子哪里不对劲儿,不过就是一只冬天被惊醒的走驼子,找到它,然后冲脑袋来一枪。 还不行,我不是还有春雨嘛,她能踢人家卡巴裆。 回了家把钱一交,王淑琴一捻这钱,不对啊,少了一半呢。 江河解释了一下,王淑琴还老大不乐意,这年头,欠钱的才是大爷啊。 “妈,你就知足吧,供销社倒是给现钱,还卖不上这些呢,再说了,这位好大哥,一定会还钱的。” 王淑琴无奈,还是拿着钱去找秀婶子了,分钱这事儿,必须自己亲手来。 江小晓和江海征得了江河的同意,美滋滋地在他的棉大衣兜里翻了起来。 大哥成好了,哪回回来,都得带点东西,花生瓜子啥的就没断过溜儿,这回更好,还有从刘二那顺回来的香肠呢。 江河把花生瓜子还有香肠分了一半出来,有好吃的可不能忘了媳妇儿。 到了苗小玉家,老陈婆子在做饭,小清蹲在灶坑前帮着烧火。 老陈婆子还没等瞪他,江河就把香肠掏了出来,一根塞到了小清嘴里,一根塞到了老陈婆子嘴里。 这真是吃的那种香肠,没有任何歧义。 有道是吃人嘴短,老陈婆子被香肠堵了嘴,倒也不好再放什么狠话了。 江河一进屋,就看到春雨正挨着苗小玉坐着,炕桌上还放着不少花生瓜子。 苗小玉的脸红红的,别扭地扭着身子。 春雨贴着她,一只手都伸到了苗小玉的棉袄里摸人家腰,还一路向上,摸到咂儿啦。 江河顿时大怒,转身就拿条帚嘎哒。 春雨赶紧蹦下了地,一边往外跑一边叫道:“嫂嫂,下回给你带罐头,罐头汤可好喝啦!” 老陈婆子还叫着春雨搁家吃口饭呐。 江河大怒:“吃什么吃,她不吃!” “滚你妈蛋的,你个隔路玩意儿!” 老陈婆子骂了一声,接着回身做饭去了。 苗小玉有些尴尬地说:“小江,春雨,春雨她有点……嗯……” 江河恶狠狠地说:“下回她再来对你动手动脚的,你就用剪子扎她!” 苗小玉低声说:“都是女的,倒也没啥,但是吧,她这样……她往后咋结婚啊!” 江河叹了口气:“这样也挺好的,结不结婚无所谓了,这辈子,就让春雨活得痛快点吧! 大不了咱俩多生几个孩子,春雨现在有钱,让她帮着养孩子,以后咱孩子给她养老送终!” 江河说着,代替了春雨的位置,手的位置也代替了,棉裤都给解开了。 苗小玉缩着身子一脸哀求:“你,你别的,过两天,把小屋收拾出来……” 江河大喜,这是要有飞跃式的进步啦。 苗小玉的脸上带着娇羞,还有几分惶恐:“小江,我,我指定是躲不过去了,你,你想那个啥,就……你,你不会不要我了吧!” “别闹,这辈子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苗小玉顿时就迷糊了。 要不是老陈婆子做好了饭,大叫一声放桌子,拿碗拿筷子,炫屁眼子了,只怕这会两人已经骨碌起来了。 东北农村吃饭,靠近炕头,热乎的炕沿,是绝对的主位,江河就这么大马金刀地往主位上一坐,跟当家老爷们儿似的。 小清还说:“姐夫,你得喝点酒才像样儿,明天我给你买去!” 江河哈哈大笑,这小姨子,情绪价值提供得相当到位啊。 “赶明儿个我自己买点放这,姐夫再给你买几瓶色(sai)酒(果酒)。” “我不喝酒,我想喝香槟(一种瓶装的汽水)。” “买买买!”江河十分大气地说。 老陈婆子嘴一撇眼皮一玛哒(翻白眼),“有几个逼钱儿烧的你!” “哈哈,咱就是有钱,诶,咱就乐意给媳妇,给小姨子花!” 老陈婆子气得直翻翻眼睛:“都花没了,我看你搁啥娶媳妇儿!” “用不着,我家小玉背个行礼卷就跟我走了!” “放屁,小玉黄花大闺女,凭啥就这么……” 老陈婆子直接跳了起来,指着江河的鼻子就要掘八辈血祖宗。 江河淡淡地说:“过完年就结婚吧,你们选个日子我就不掺和了。 还有,我家人口多住不开,我住这,我俩住大屋,你和小清住小屋!” 老陈婆子嘎儿了一声,骂人的话全憋回去了。 “你说啥?” “先住一阵子,等入夏吧,我找队长批块地,在我家后边再起个房子,我和小玉姐单住!” “啊,你,你……” “你啥时候老了不能动唤了,我和小玉把你伺候到死!” “诶哟我的妈呀,我的妈呀!” 号称十里八村儿第一泼的老泼妇,被江河一连串的话给崩得说不出话来了,眼圈都红了。 “这,这不合适,不得住你家吗!” “拉倒吧,我爸妈身强体壮的,又不用我们伺候,再说了,媳妇儿和老婆婆哪有不干仗,我可舍不得小玉姐受委屈,还是分开住好。 再说了,咱都前后院儿住着,啥事儿都能照应得上。” 江河说着搓了搓下巴:“主要还是小清一天天大了,不方便。 再说了,有你这么一个老么卡赤眼的在旁边盯着,我俩办事都不意思哼叽!” 苗小玉的脸红得都快要滴出血来了。 而且,江河处处为自己考虑,感动得她恨不能今晚上就跟江河睡一被窝。 老陈婆子啥也没说,起身就去收拾小屋去了,一副今天就让江河在这住的意思。 这好事儿,谁拒绝谁傻逼呀。 不过,还没等铺被乎呢,王淑琴就来了。 自家的猪拱圈跑了,不得找找啊。 从前她觉得苗小玉多好的一个人啊。 可是现在,咋瞅她咋不顺眼。 一大早,牵着小红,带着春雨,扛着家伙什就去了林场。 这回场长都迎出来了,看着这小伙挺惊讶的,一个农村小伙,居然跟联防队长搭上关系了,挺能耐呀。 场长给安排了一辆东风平板大卡车,两个膀大腰圆的司机正围着车转着着。 一个人钻到了车底下,用汽油喷灯忽忽地烤着车,看那架势,好像要把车给点了一样。 另一个司机把摇把插到车头处,呼哧呼哧地摇了起来。 这个司机累得头上直冒烟,大卡车哼哼哧哧的也不着火。 春雨上前就把人扒拉开了,“边去,我来!” 第42章 有人抢咱黑瞎子 那个司机当时就急眼了。 “诶,你特么的,我就是热一热……啊哟我草……” 司机才骂了一句,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就见膀大腰圆的春雨,抓着摇把子,忽忽忽地抡了起来,卡车的车头都跟着不停地晃荡着,机盖子都周起来了,车都快要被她掀翻了。 卡车发出哼哼的声音,轰的一声冒出一大股黑烟。 人家司机摇车只是为了把车热匀乎点,根本就没打算现在就启动。 结果春雨上去一通狠摇,还没有完全被预热好的卡车,就这么被春雨活生生地摇着了。 “大兄弟,真有一膀子好力气啊……” 司机说着还要去捶春雨的胸口,结果春雨一抬头,圆脸大眼睛还有麻花大辫子,顿时让司机一愣,又一句我草脱口而出,“女的啊。” “啊,咋地,有干的意思啊!” 东北说干要看语境,这个语境下,干是打架的意思,别多想。 司机大哥赶紧摇头:“没,绝对没有,大妹子你冷静!” “这回能走了不?我还没坐过汽车呢!”春雨看着墨绿色的东风大卡车,有些急切地说。 “能,能走,现在就能走!”司机赶紧说道,招呼从车底下爬出来的副驾赶紧上车送贵客。 这年头的司机,是真司机。 光把车开走那不算能耐,三个板儿板儿一个轮儿,挂个大饼子,狗都能开走。 这年头的车可没有助力,要抡方向盘正经需要一把子力气呢。 车有了毛病你还得能修会修,个个都是顶级修理工。 这么说吧,只要零件够用,正经老司机能徒手给你装出个发动机加传动、制动系统出来。 副驾驶也不是坐那吃喝睡觉的,那是正经的副职,开车能顶,修车能替,碰到不熟悉的路,还得会看地图,只是欠缺了一点开车的经验而已。 等到上车出发了,走在林业采伐道上,你才会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什么是老司机。 这路都跟镜面一样滋溜滑,随便压一个冰棱子,那车都一拧腚儿奔着路边的壕沟或是大树去了。 最后关头,司机大哥几乎是半站了起来,这边抡一下,那边拧一下,总能化险为夷。 这还算好的呐,碰着会车的时候,眼瞅着对方装满了二十多米长大原木的重卡,那原木梢子甩在路面上,跟神龙摆尾一样发出啪啪的鞭梢响声,轰隆隆地奔着你就撞了过来。 这边的空车,半拉轱辘都压到路边的沟里去了,车一边打滑一边栽愣,眼瞅着就要翻了。 江河两辈子加一块,也没坐过这种车啊,过山车都没有这刺激,反倒是春雨,不停地叫着大哥你真厉害。 春雨越夸,司机就越兴奋,终于有人赞赏自己的驾驶技术了。 眼瞅着前边是个胳膊肘子弯,就是那种拐弯超过了九十度的大弯,而且这边是山,那边就是几十米深的大壕沟,摔下去铁定得死。 司机非但不减速,反倒是鸣着喇叭往前冲,大叫了一声妹子,大哥给你来个漂移。 “我草,别,咱不着急!” 江河抱着狗缩着身子,拽着一切能拽的东西,做足了撞击的准备。 大车不减速,临近跟前一个急刹车,方向盘再一抡,大卡车嗖地一下就横了过来,再疯狂地打着方向盘,一脚油门踩到底,大卡车嗷嗷地嚎叫着,打着滑儿地往前冲。 江河只觉得一阵阵的头晕犯恶心,草的,这辈子居然晕车了。 终于,到了66伐区,车也停了下来,江河下车的时候,好像四十多岁的时候,在新开的洗浴里住了三天三夜一样,双腿又软又颤。 就连小红这条狗,牙关都咯哒哒地打着架,然后一耸身子,吐了一地苞米面子。 司机一脸不屑地瞥了江河一眼,然后重重地一拍春雨的肩膀。 “大妹子好样的,回头家里缺柈子啥跟大哥说,大哥给你拉一车原木过去!” “大哥你真好!” 搁东北,没有什么是一句大哥解决不了的,要是不行,加一顿烧烤。 江河相信,这位老司机是真拿春雨当哥们儿处,要是她再亮一亮胸毛的话,那必须得当场磕头拜把子。 江河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拽着春雨去找伐区的段长。 段长姓陈,五大三粗一脸凶相,开口不带点啷儿当儿(脏话)就不会说话。 这山高林密的,好人当不了段长,也管不了那些在山里火旺敏躁的老爷们儿。 陈段长一听江河的来意,不由得咦了一声,“不是已经进山了吗?” “啥意思啊?” 陈段长说:“昨天晚上来了两人还带着狗,说是来打伐区那只走驼子的,今天早上刚进山……” 春雨叫道:“哥哥,有人抢咱的黑瞎子。” 江河笑道:“那不叫抢,山里的东西,各凭本事呗,走,咱也进山瞅瞅,是哪路高人来亮本事了!” 陈段长一摆手:“一会你们坐爬犁上山吧,那只黑瞎子前天还在四号山根底下扒拉雪壳子呢,应该还没跑远。” 陈段长根本就没把江河他们当回事儿,只要不是自己伐区的人,爱基巴死哪死哪。 年年山里死的人多了,你算老几。 江河和春雨带着狗,从陈段长的屋里一出来,就看到一辆跟装甲车似的钢铁巨兽,履带抓着冰面发出嘎嘎吱吱的声音,轰隆隆地拖拽着老大一捆原木开了回来。 这玩意就是用59坦克的底盘加了个驾驶楼子改成的,这边管这玩意儿叫爬山虎。 如果有需要的话,拆了驾驶楼子,装上炮塔,那就是一辆主战坦克。 这年头的东大,还随时准备防御老毛子的钢铁洪流的冲击呢。 大兴安岭,可是重要的反击战略要地,山里头还有军事基地,还有导弹呢。 两人一狗,搭着爬山虎往山到了山底下,这里是一个转运场。 再往山里走,那就是真正的原始森林,别说坦克了,你就是航母上岸,该进不去一样进不去。 有不少老农民,赶着牛马拖着爬犁,拽着一根根的原木从山里回来,这个活儿,就叫倒套子,这会还挣工分儿呢,按立方米算账。 检尺的、算帐的、安排活的,放屁都特么油裤裆,要不然人家凭啥往深山老林钻。 不过,也正是因为有这个活儿在,大兴安岭山里的老农民,日子反倒没那么难,也养活了不知道多少关里来的盲流子。 那可是正经大国企实打实的给钱。 江河看到了跟自家交好的张老六,就是老六婆子的男人。 搭着张老六的爬犁往山里走,张老六问问江大山的身体情况,又把江河好一顿夸。 前两天老六婆子帮忙收拾野猪,拎了个大猪头回去,烀好的猪头捎山上来了。 现在还剩一大块肥的,让江河忙完了去找他,正好用来下酒。 到了地头,江河和春雨跳下爬犁,领着狗刚要走,张老六叫道:“小江儿,别逞强啊,不行就拉倒,咱种地倒套子,干啥不吃碗饭呐!” 江河摆了摆手。 渔猎对男人来说,有瘾啊。 打重生过来,又是黑瞎子又是大野猪的,那种在生死一线间取得收获的刺激,感受过之后,就再也回不去了,更不可能安心种地倒套子了。 两人牵着狗,在老林子里转了几圈,小红低叫了几声,有了发现。 那是人的脚印,还有狗的脚印,还有一个个圆形的脚印,看那深度,重量不小。 黑瞎子冬天醒来之后,一时找不到重新入睡的地方,再加上它的爪子热,行走的时候,爪子上会沾雪结冰一走一呲溜,被人称为走驼子。 江河他们刚到山根底下,就听到旁边的林子里传来几声枪响。 江河和春雨赶紧跑了过去,还没到林子边上,就见两个满身是血的人扶在一块,跟头把式地从林子里跑了出来。 出了林子,两人摔在雪地里头。 在惨叫声中,一个人站了起来。 江河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好家伙,衣服前襟儿都碎了不说,从脸到腹部,老大一块皮肉当啷下来,那人才走了一步,踩到了自己的皮肉,一个跟头扎到地上不动弹了。 第43章 你是不是要害我 江河的头皮都麻了。 哪怕隔着老远,江河都能听到,那皮肉又往下撕了一块的滋啦声。 江河头皮还酥酥发麻的时候,春雨蹦着大叫道:“哥哥,那哥们真尿性啊,扒自己皮!” 江河一愣,这特么是扒自己皮的事儿吗?你这是搁大集上看热闹呐。 自己那位结拜老大哥孙满仓不止一次跟自己说过,山里林,人比野牲口危险,但是,人遇难要相救,这也是规矩啊。 你还别觉得虚情假意,林海跟大海一个样儿,杀你抢你是一回事儿,遇险了救你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听着挺矛盾的,但是矛盾中求矛求盾,也没毛病。 江河吁了一声,小红先窜了出去,再把撅把子一举,春雨又跑了出去,一手一个,把那两个倒霉蛋拖到了避风的雪棱子后头。 江河把对方的帽子一拽,脸上的霜雪一呼噜,那个前半身都被扒了皮的男人不认识,倒是另一个吓得嗷嗷叫的男人看着眼熟。 这不是场二代吴利军嘛,他咋跑来了。 不过,身为场二代,知道66伐区有走驼子,好像也没毛病。 “啊啊啊,有人害我,有人要杀我!” 吴利军像个受了惊的孩子一样,紧紧地抱着江河嗷嗷大哭。 哭你妈了个批啊,你特么身上连油皮都没有破一下。 再一看旁边这人,鸡毛有人在杀你啊,分明就是黑瞎子挠的。 黑瞎子这一爪子,从下巴颏子,一直挠扯到了胸口以下,腹膜之下,还能看到青色的肠子豉鼓的,好像随时都会窜出来一样。 江河能想像得出来,黑瞎子的爪子上结了冰,所以爪刃不长,也只是挠扯了他的皮肉。 若是换个季节,黑瞎子十多公分的利爪,这么挠一下子,开膛破肚,灯笼挂都得掉出来。 零下五十度,前半身的皮肉被扯下来至少一半以上,虽说一不露骨二不露内脏,但是当啷下来的皮肉,都已经冻得梆梆硬了。 来个专业的问一下,这个伤,怎么救? 吴利军还在那叫唤呢,江河上去就是两嘴巴子,把他抽得清醒了过来。 “倒底咋回事儿?” 吴利军不停地哆嗦着,“有人,有人要害我们,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我去你妈的!” 江河又给了他俩嘴巴子,救人还救出错儿来了,起身招呼春雨就走,你们死不死谁家孩儿啊。 “救我,救我!” 那个受伤的抓住了江河的裤角,发出虚弱的,你破锣一样的轻哼声。 这声音听着耳熟啊。 “大林子?” 江河又抹了一把他的脸,额头上还有一块很明显的疤啦,好是他八岁的时候被狗咬的。 这可不是大林子嘛。 大林子是谁? 那是上辈子传动轴一样的好兄弟,跟死在棕熊口下的二宝子和赵明发不一样,这个是真传动轴。 因为他老婆挺骚的,自己上辈子干过,还被大林子当场摁被窝里了。 但是,他原谅了自己。 上辈子这么铁的关系,这辈子见死不救不厚道啊。 江河赶紧让春雨砍一些顺溜点的树枝子,用绳子往一块一扎,就是一个雪地里临时使用的爬犁。 大林子胸前的伤还有血都冻住了,倒不用担心失血过多。 江河和春雨把大林子抬上了爬犁,拍着他的叫道:“大林子,喘气,用力喘,别睡着,兄弟我铁定救你!” 江河说着,拽着爬犁就跑,春雨搁后面一边追一边叫:“哥哥,你啥时候认识地他呀,我咋不道呢!” “上辈子认识的好兄弟,他媳妇儿成骚了!” “那他也是我的好兄弟!” 春雨上前,帮着江河一块拽。 小红前前后后地转悠着还有点懵,不是来打猎的?这就回去啦。 “等我一会,草啊,等我一会啊!” 吴利军在后头跟头把式地追着,扑倒在雪地上的时候还伸手大叫,那凄凉的模样,特别琼瑶。 江河哪来的功夫搭理他呀,拽着大林子往回跑的时候,心下还奇怪呢。 大林子是木方车间的厂混子,上辈子一直到刘二死了,自己跑了,他还活得好好的呢,可没遇着这样的事儿啊。 怎么这辈子…… 江河看了一眼后头连走带爬的吴利民,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说白了,都赖自己呗。 一个农民,靠打猎,几百上千地挣钱,谁瞅着不眼红啊,何况还是这些眼高于顶,都不拿正眼看农民的职工呢。 就跟林西村的李二河、赵广旭一样,你行,凭啥我不行。 凭啥你一个老农民,这么能挣钱,我一个城镇职工要干眼馋呢。 打猎,特别是持枪打猎这事儿,看着挺简单的,找到猎物,然后瞄准,一枪打死。 但是吧,这就是只看见贼吃肉,没看着贼挨打的想法了,你咋不想想,一年到头,因为打猎捞鱼,这老林子里,大河套里死多少人呢。 江河抄着近道,一直把大林子拽到了转运点,顿时惊动了不少人。 吴利军也爬了回来,一进转运点就大叫:“我是吴利军,我爸是吴广发!” “妈呀,贮木场场长家孩子吗!你来的时候咋没说呢!” 吴利军都快要哭出来了,说个屁啊,亲爹知道他往山里钻还不打死他。 而且,他也想来个一鸣惊人。 这回,也确实够惊的。 一帮人赶紧把人往爬山虎上抬,顾不得捆木头了,先把人送回去再说。 江河看着远去的爬山虎,心下暗想,大林子啊大林子,上辈子睡你老婆的人情,这辈子我算是还你了。 你能不能活下来,全看命了。 江河看着时间还早,还不如再去转一转找一找呢。 不过江河一直感到奇怪的是,吴利军都到这个时候,咋非得是什么人把他们伤的呢? 真要是人伤的,那就不是爪子撕皮,而是身上有枪眼了。 两人又转了回去,在之前满地是血的地方,找到了黑瞎子的脚印,小红也兴奋了起来,寻着那脚印便往林子深处追去。 找了一段之后,江河把小红叫了回来。 现在天擦黑了,得赶紧找个背风的地方,挖雪洞生火搭窝棚了。 夜里的温度能降到将近五十度,不提前做好准备,真的会死人的。 春雨挖洞搭窝棚,江河在附近找了几根倒伏的枯木准备拽回去当柴烧,特别是树根上的大节子,这玩意抗烧,也得拽回去。 江河正忙活着,就听到有人嘿了一声。 江河一扭头,天擦黑也看不太清楚,好像树后有个人,正向他招手,看样子挺急切的,让他赶紧过去。 第44章 完了,这下完犊子了 江河扔下手上的树根子,一边往那个人那里走,一边问道:“咋地啦?” 对方只是发出嗯嗯的声音,好像受伤了一样,招手招得更急了。 等江河走到跟前的时候,那人已经缩到树后面去了。 “我靠,不是死了吧,春雨,春雨,快过来!” 江河一边大叫一边往前跑,到了树前扶着树向前一探,就看到了一双凶残的双眼,紧跟着黑乎乎的大爪子忽地一下劈脸就拍了过来。 “我草!” 江河惊叫了一声,脖子一缩腿儿一软坐到了地上。 “忽通!” 黑漆漆的大爪子拍到了树干上,足有腰粗的大柳树被拍得直晃悠,树上的积雪轰轰地砸了下来。 “草,黑瞎子!” 江河大叫着,在漫天的飞雪当中,看到了那个黑漆漆的身影向自己扑来。 江河一翻身,四肢着地一起用力,像一条大鱼似的往前一窜身子再一缩,嘶啦一声,腚好疼,腚好冷! 江河顾不上许多,连翻带滚,伸手拽枪。 撅把子倒是上了子弹,可是枪机还没有打开,结果轰隆隆的声响当中,那只黑瞎子又一次扑了上来。 江河的心里拔凉,现在他知道,为啥吴利军非得说是有人要害他们,为啥大林子会被黑瞎子近距离地,从下巴颏子一直撕到肚子了。 也怪不得,66伐区的人带枪找它,非但让它跑了,还把人踢腾了。 这黑瞎子好狡猾,还会在下风口装人引人上当,它但凡在上风口,小红都会大叫了。 江河再躲,可是脚下一出溜。 “完了完了,这下完犊草了!” 这一爪子拍后背上,死了还好,不死都得下半身截瘫。 草的,重生一回,好日子刚开始,我跟小玉姐姐眼瞅着就要办事儿了,这下全完了。 这时,一道红影飞扑而来,呜呜的低吼声中,小红一头扎到了黑瞎子的怀里一通撕咬。 黑瞎子低吼一声,轻巧地便将小红甩了出去。 小红这么一拉扯,江河顿时有了机会,一个前翻滚,把枪拽到了手上,就差打开枪机了。 “哇呀呀呀!” 春雨嚎叫着冲了上来,咣地一下撞到了黑瞎子的怀里,嘿地一声,一脚踢向它的卡巴裆。 黑瞎子发出一声闷吼,接着春雨也飞了出去,直接挂到了树上。 小红、春雨接连出手,终于让江河打开了枪机,顾不上转身,把身子一扭,腰扭得嘎巴一声,枪口指向黑乎乎的身影砰地就是一枪。 这一枪也不知道打在哪了,黑瞎子被打了个跟头,肯定是没死。 江河爬起来撒腿就跑,抱着一棵大柳树嗖嗖嗖地爬了上去,就是欺负冬天的走驼子爪子结冰,爬树不快。 江河坐到了树杈上,掰枪抽壳换弹压枪机一气呵成。 这一套忙活完,正常情况下,愤怒的黑瞎子也该冲到树底下开始爬树了。 可是江河一抬头,就见那头黑瞎子一拐一拐地,冲进了不远处的草棵子里头。 相距不过三十米,天擦黑看不太清楚,草棵子、雪壳子把黑瞎子大半身影都掩盖了,跑得还贼快,啥神枪手来了也打不中啊。 黑瞎子跑了,江河也松了口气,赶紧下树,看着趴在树杈上的春雨急得直蹦。 “春雨,春雨,咋样啊?” 春雨的身子往下一滑,抓着树杈身子再一抻跳了下来。 “没事!” “这都没事儿?”江河不放心,抓着春雨就是一通摸。 除了腰上的棉袄破了大口子之外,还真没事儿,这特么不科学,那头黑瞎子少说得将近四百斤,还会装人,绝对是见过挨过枪,经验丰富的老黑瞎子。 它这一爪子,说有千斤也不为过,一袋大米都能抽出几十米开外去。 腰上挨了这一下子,不死也得残呐。 春雨得意洋洋地说:“我先踢了它一脚嘛,它在拍到我身上的时候,我借着那股劲儿一闪再一蹬,看着飞起来了,其实屁事没有!” 江河倒吸了一口冷气,难道春雨是武学奇材?太极借力无师自通? 春雨叹了口气:“哥哥,这头黑瞎子是母的,这要是公的,我这一脚,高低要它半条命!” “那它运气是真好!”江河一想到之前那头被踢碎踢断的公黑瞎子,还心有余悸呢。 只要春雨没事就好,对了,我的狗呢? 小红一拐一拐地跑了回来,它体重轻,又灵活,黑瞎子那一巴掌,也只是扫了它的后腿,有点伤,不严重,捏一捏,没伤着骨头。 “我草啊,运气太好了。” 江河抹了一把冷汗。 这要是换个人,肯定心生退意了。 但是,这种生死之间打了一圈滚儿,肾上腺素高度分泌所带来的刺激,反倒让他有一种飘飘忽忽的感觉。 这感觉,贼爽。 这个活儿不是谁都能干的,就像你看到有些喜欢极限运动,喜欢作死的人也不理解,图点啥呢。 那感觉,真是谁爽谁知道啊。 这头会装人的黑瞎子,老子打定它了。 它再装人招手的时候,可不能这么傻呵呵地过去了,直接打头就对了。 回去接着整好过夜的地方,点起了火堆。 火堆一升起来,基本上就不会再招来野牲口了。 江河这会才发现,腚拔凉拔凉的。 黑瞎子把棉裤挠坏了,腚都露出来了。 春雨嘎嘎地怪笑着,先在他的腚上抽了一巴掌。 “这屁股,真白,都快赶上小玉了。” “滚犊子,要冻死了!”江河怒道。 春雨一边笑,用侵刀把棉裤坏的地方扎了口,然后用树皮搓成绳子来回那么一穿就算缝上了。 小红的伤处理了一下,简单地吃了口饭,然后大棉袄一裹,往干草堆上一躺,抓紧时间休息。 江河这会想起结拜大哥孙满仓告诉过自己的话,山里的规矩,遇到人是要对切口的。 但是大兴安岭这边没啥专业的猎人,也就没那些讲究。 不过在山里碰到了人,远远地要打个招呼,你谁啊,哪个村儿的? 双方一回答之后,才会碰头。 江河之前还觉得挺矫情的。 现在明白了。 深山里头,什么邪乎事儿都有。 不真碰着,跟你说黑瞎子会装人,招手把人引过去吃掉,你都不带相信的。 这像在山里头,你不能在后边悄么鸟地搭人肩膀一样,被人反手一刀捅死都活该。 还没到半夜,春雨就裹着棉袄,起来添了柴,然后推着干草堆挤到了江河的旁边。 “太基巴冷啦,哥哥,咱俩挤挤吧!” “挤吧,回头打几只狍子,整几张狍子皮啊,要不然咱俩早晚冻死在山里头!” 什么男的女的,这个时候也没那些讲究了,能搂多紧就搂多紧吧。 终于熬到了天亮,人都快要冻透了,赶紧架火,用熊油和咸菜煮了点汤。 煮汤的时候,江河还特意盯着春雨,她可别再放点胡萝卜啥的。 还行,春雨没起妖蛾子。 熊油燥热还壮阳,一盆汤喝下去,出了点汗,毛孔都往外冒寒气,又生龙活虎起来。 小红的烫苞米面里也放了点熊油,吃完之后你猜怎么着,嘿,腿都不瘸了。 吃了东西之后,再去之前遇到黑瞎子的地方,在地上发现了不少血迹。 自己那一枪绝对打中它了,一头受了伤的走驼子,它跑不远。 第45章 母的,咱打不过,逃命吧 小红前面带路,江河和春雨后面跟着。 江河一边走,一边拽棉裤,步子不能迈太大,不是怕扯了蛋,是腚后撕开的棉裤,步子迈大了就滋嘎作响,漏风冻腚啊。 地面黑瞎子的脚印也越来越新鲜,甚至还能看到黑瞎子在树上磕掉了爪子上的碎冰之后,重新踩踏时,把雪融化的痕迹。 前面搜寻的小红汪汪地叫了起来,这是有新发现了。 江河赶紧快步上前,远远地,就看到一头黑乎乎的黑瞎子趴在雪地里头,小红正摇头晃脑地撕扯着黑瞎子的大腿儿。 那头黑瞎子肩胛后背处,还有腰侧,都有枪打的伤口。 有一枪是自己打的,另外一处伤可能是吴利军他们打出来的。 这黑瞎子是重伤不治死在这里了,看扯腿晃动的样子,还没冻实称,这是刚死不久啊。 希望熊胆还没有被吸收吧,要不然的话,光卖肉就那百多块,挺没意思的。 “春雨,赶紧开膛取胆!” 江河大叫了一声,跟春雨一块跑了过去。 四百来斤的黑瞎子,要翻过来也不容易,两人一块用力,嘿地一声,从趴在翻成了躺着。 没翻还好,翻过来之后,江河的心里一突突! 翻得好像太容易了,就好像对方配合他们在主动翻身一样。 “春雨!” 江河大叫了一声,拽着春雨往后一坐。 本来死了的黑瞎子,突然坐了起来,一爪子就把春雨的狗皮帽子掀飞了。 春雨嗷地一声,四肢撑地,嗖嗖地往后窜,一边窜一边大叫,“哥哥,它是母的,我打不过啊!” “你除了踢裆还会干啥,跑啊!” 江河大叫着,推了春雨一把。 自己猜得没错,野牲口从来都把春雨当主要对手,第一口就是奔着春雨咬的。 这让江河很受伤,老子才是重生的,我特么是主角啊,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黑瞎子这一口嘎噔一声咬了一个空,然后脑袋一扭,第二口奔着自己来的。 这就对了嘛,连野牲口都无视我,我还重生个鸡毛啊! 只是这一口,正好咬在江河甩过来的枪口上,咬得钢铁木件嘎吱做响。 江河都快哭了,母的是吧,我叫你祖奶奶,你松嘴行不行啊,枪管咬坏啦。 江河嗷地一声,下意识地扣动了扳击。 “轰!” 一声闷响,江河惨叫了一声,双手完全没了知觉。 炸膛了,枪管炸成了麻花状,大黑瞎子的嘴巴子都被炸飞啦,可是不致命,它还活着啊。 江河把枪一扔,扭头就跑,一边跑一边甩着手,老羊皮做的手闷子都崩开了。 亏得这手闷子的老羊皮足够坚韧,才保住了手指头。 东北这边的手闷子,分为两种,一种是两开,拇指单独一个,其它四指在一块的,这种是棉手闷子,很厚重,干啥也不太方便。 另一种种是老羊皮做的手闷子,它有三根指头,拇指、食指还有其它,因为多了食指的灵活性,老羊皮做的手闷子相对较薄一些,可以干更复杂一些活。 比如,食指单独拎出来,方便开枪。 江河刚跑了没几步,脚下一个跟跄摔在地上,然后后腰一疼,像是挨了一锤子。 那头黑瞎子发出呜呜的低吼声啃到了他的身上。 这黑瞎子的嘴巴子都被炸膛的撅把子崩飞了,但是四百来斤扑到身上,没了嘴巴子,大脑袋一砸,一般人也受不了啊。 江河一扭头,就见一柄镜面大斧奔着自己的腰劈了过来。 “啊,春雨,我草你妈啊!” 在江河的吼叫声中,春雨的斧子重重地劈了下来,咣地一下劈进了黑瞎子的后脑勺。 四百来斤的大黑瞎子,压着下半身,让江河挣都挣不出来。 春雨晃了晃斧子,见这黑瞎子不动了,然后蹲在江河的身前,笑得贼不正经。 “我就知道,你对我妈有点啥想法!” 春雨的大眼睛眯成了缝,圆脸纠结着:“那也不对啊,小玉多嫩抄啊,我妈都四十多了,砸儿都当啷了。 不过我跟你说哈,我妈那腰,那腚,特别是那动静……” “你特么给我闭嘴,把我薅出来,我要被压死啦!” 江河吓得冷汗直冒,春雨你是女人啊,要不要这么奔放啊,嘴上没把门的,要害死我吗。 春雨把黑瞎子从江河的身上搬开,然后嘿嘿地笑着,开膛取胆。 江河躺在雪地上,冷汗都里面的线衣都浸透了,太基巴吓人了,谁能想到,这黑瞎子不但会装人,还会装死。 上回大棕熊接连五杀的时候,靠的就是一招装死,自己居然没脸,见了死黑瞎子,没有当头补一枪,也是活该差点被人弄死。 “补枪补枪,一定要补枪!” “哥哥,这胆不咋地呀!”春雨晃着一个青了吧叽的熊胆叫道。 熊胆很鼓,颜色铁青,是个铁胆,也算不错了。 “知足吧,能捡条命就挺好了!”江河很是庆幸地说道。 一般熊胆按品质分为铜胆、铁胆和草胆,价格逐级腰斩。 铜胆能卖到三百多,铁胆就值一百多,草胆也就几十块了。 不过还有金胆,那就属于传说中可以活死人的圣药了,只要不修仙,基本碰不着。 江河上前帮着摘了灯笼挂挂到了旁边的树上,准备把黑瞎子卸开。 春雨说:“哥呀,那么卸肉得白瞎百八十斤的肉,咱把这囫囵个的黑瞎子拽回去呗,这多稀罕呐。 刘二一瞅,还不得乐得把大嫂扒了送咱俩被窝里啊!到时候让你先摸!” “你特么就知道大嫂!”江河大怒,怒完了自己也想。 不,我这辈子要当好人,我对小玉姐姐忠贞不二,我只是用欣赏的眼光看大嫂,接触大嫂。 江河还是接受了春雨的建议,用绳子系在黑瞎子的脖子上,顺着毛儿在雪地上拖行。 这事儿又不是没干过,等冻硬了,皮毛也被磨出来了,去了内脏还有三百多斤的大黑瞎子,拖拽着倒也没多沉。 两人在大嫂钻被窝的刺激下,嘿哟嘿哟,从天亮走到天擦黑,才把黑瞎子拖拽到了采伐道上,竟然不觉得累。 这是一处长下坡,两人骑到黑瞎子的身上,像放爬犁似的,沿着爬犁压出来的沟槽,一路风驰电掣,一直放到坡底下。 再往前,就可以等着倒套子的爬犁回来,帮他们拽回转运点了。 两人骑着黑瞎子刚刚出溜到坡底下,就看到四个人拎着枪向他们跑了过来。 跑在前头那个中年人自己还认识。 正是苗大舅,要不是之前那个撅把子打不准,江河当时就把他打死了。 江河瞅着苗大舅那咬牙切齿的模样,这是来者不善啊。 伸手要去摸枪,结果摸了个空。 草,枪炸了啊。 对方四个人四杆枪,不过没关系,我有春雨,优势在我。 第46章 我想杀个人爽一下就这么难吗 苗大舅带着人冲了过来,然后一杆枪就顶到了江河的脑门上。 “草你个妈的,敢抢老子的黑瞎子!” 春雨大怒:“哪只眼睛看着是你的黑瞎子?是我们打的,我从后脑勺砍死的!” 春雨叫骂着伸手去拽大斧:“谁抢我们的黑瞎子,我跟他拼了!” 春雨的大斧刚拽出来,三杆56半就顶到了她的脑袋上。 春雨那是啥人呐,大兴安岭女壮士,而且脑子不好使特别的虎,枪顶脑袋就想让我屈服,想屁吃呢。 春雨抡着斧子就要开干,那仨人吓了一跳,手指头都勾到了扳击上。 “春雨,别动!”江河厉声喝道。 这仨人应该是岭北那边的民兵,他们不敢杀人的,但是春雨暴跳起来,万一谁走了火把春雨打死了,自己都得抹了脖子再重生一回。 春雨根本就没看顶上来的枪口,一脸委屈地瞪向江河:“他抢咱黑瞎子,你,你咋那熊蛋包呢!” 江河的脸都绿了,自己居然被春雨骂成熊蛋包了,这绝不能忍。 “你闭喽,交给我!” 苗大舅恶狠狠地骂道:“交给你?我看咋交给你,跪下,给老子跪下,磕头,老子现在就给你拉泡热乎的,你特么敢剩一口,我崩了你!” 苗小舅一边怒吼着,一边用枪管点着江河的脑袋。 苗大舅用的居然是一把38大盖,成色还不错,江河还往枪管里看了一眼,膛线八成新。 上回他们要是带这枪去逼嫁苗小玉的话,自己早把他们都打死了,哪能把祸害留到现在啊。 “我最恨人家用枪指我的头!” 江河恨恨地道,勾起了上辈子不好的回忆。 出来混的,被人用枪顶着脑袋逼着下跪磕头认错,简直像家常便饭一样。 这辈子还被枪指头逼着跪下,还要逼自己吃屎,这特么真要是跪了,我还重生啥呀,重生之我在大兴安岭的憋屈人生吗? 江河向春雨使了个眼色,心里都计算好了,拨枪,拔刀,捅苗大舅肚子,把注意力都引到自己身上来。 然后春雨暴起,把那仨人干翻,漂亮,完美的计划。 苗大舅的手指头把扳机都压下去了一半,扯着嗓子大叫:“跪下,草你个血妈的,我让你跪……” 这时,轰隆隆的声音响了起来,隐约听到坡上头有人大叫:“溜坡儿啦,木头溜坡儿啦!” 几个人一抬头,就看到一根十多米长的大圆木,挟着雪花和泥土,像一辆失控的火车一样,从山上轰轰地冲了下来。 “诶哟我草!” 那仨民兵吓得一蹦多高,连滚带爬地往旁边跑。 江河也吓得头皮直发麻,比枪顶脑袋刺激多了。 原木溜坡儿、伐树倒撅,是山里采伐最容易死人的两种事故,那真是沾上就死,碰着就亡。 吴老大就是被溜坡儿的木头轻轻地蹭了一下,半拉身子都没了,各靠拉帮套才能活下去。 江河可不想找个拉帮套的睡自己的小玉姐。 江河转身就跑。 苗大舅疯狂地叫道:“姓江,你特么去死吧!” 接着,江河的棉裤被拽了一把。 江河大惊,这个逼要把自己拽到采伐道上被原木撞死啊。 “嘶啦!” 棉裤破裂声响起,腚好凉,苗大舅也发出一声惊呼。 他这一把正好拽到了棉裤被黑瞎子抓裂,又用树皮绳子拢上的地方,一抓就坏了。 “我草!” 江河一扭头,就见苗大舅往后一仰,整个人都跌到了采伐道上。 “江河,救……” 苗大舅站了起来,刚喊了半声救命,那根原木忽啸而过,结结实实地撞到了苗大舅的身上。 “砰!” 一声爆响,鲜血混和着碎肉内脏啥的呈环状向四周喷洒着。 巨木滑过,片肉不剩。 倒是那杆38大盖,咣当一下掉到了江河的面前,然后砰地一声枪响,枪走火了,一发罪恶的子弹,击穿了江河的裤裆! 江河吓得嗷地一下就跳了起来,伸手就往裆里摸,完啦完啦,打烂啦,还特么不如被打死了呢。 而那三个岭北的民兵,眼瞅着一块来的苗大舅被大圆木撞得稀碎,洒得哪哪都是,拿铁锹都收不起来,差点没吓疯了,嗷嗷地叫着就跑。 春雨跑了过来,大叫着咋啦咋啦。 江河终于摸着了囫囵个的,呼吸都带着颤音儿。 坡顶上也有人牵着马跑了下来,看到撞死人了,也吓得叫了起来。 出事故死人了,赶紧通知伐区领导啊。 陈段长带着人过来了,到了先问谁死了。 江河是当事人呐,说是岭北的苗大舅。 陈段长一脸懵,这又是谁?哪个班组的? 结果听说岭北那边过来打猎的,顿时松了口气,只要不是自己手下的就行了,没个基巴事儿。 组织人手把那些碎块划拉成一堆儿让你带回去就不错了,你还要赔偿?想屁吃呢。 在理论上,林子里的每一根树枝子,都属于国家,属于林业局,没追究你擅入伐区就不错了。 说句难听的事实,这年头人命都贱,特别是农民的命,更贱! 撞死一个苗大舅,还没有江河打的这只大黑瞎子来得轰动呢。 江河也挺恼火的,我特么就这么几个仇人,上一伙儿让大棕熊拍死了,苗大舅倒好,直接让溜坡儿的木头给撞死了。 我特么杀个人爽一下就这么难吗? 大黑瞎子被拖回了伐区,江河也懒事,挑好的肚子肉割了几十斤。 陈段长大喜,这可是好东西,好油水儿啊,可不能吃白瞎子,赶紧打发人,捞点蛤蟆回来。 段长发话了,一帮人打着手电筒到了附近的沟塘子,砸开冰面,用大抄网找到蛤蟆窝就往外搅。 一抄网下去,好家伙,满满的一大网兜,扔到岸上,慢悠悠地伸着腿,看着就麻痒人。 一瞅这白肚皮,还有堪比小孩拳头大的个头,这是撞着蛤什蟆的窝了。 大兴安岭这边的蛤蟆有好几种,青蛙、林蛙还有蛤什蟆。 青蛙是绿的带斑纹的,跟课本上的一样,但是数量非常的少。 林蛙挺多的,但是这东西长得小,长得还瘦了吧叽的。 蛤什蟆个头大,白肚皮有红点条纹,鼓的溜的,瞅着就肥。 这个季节的蛤蟆肚子里都已经干净了,但是一般没人捞。 一来,太冷了谁豁楞水儿啊,冻得好歹的犯不着。 二来,这年头的蝓蛤蟆也不好吃啊,大兴安岭这边一般没人吃。 不是蛤蟆不行,而是所有的山珍野味儿,包括海里的鱼虾,没有油水,它真的就不好吃。 这年头对老百姓来说,最牛逼的美味儿,只有一个,那就是大块肥腻的红烧肉。 捞上来的蛤什蟆挑个大肚圆的母抱子,剩下那些小个瘦了吧叽的公狗的,把腿切下来带走,剩下的就扔了。 熊肉切成大块,放到锅里靠,靠出半锅油来,把油舀出来一半,然后开始加料炖煮红烧,再放到蘑菇等山珍,差不多的时候,再把圆的溜的蛤什蟆往里头一放,当然少不了宽粉条子。 大厨没什么精湛的手艺,全靠油水充足,下料够狠。 炖出来的大块熊肉、哈什蟆泛着油光,红亮诱人。 蘑菇等山珍还有粉条子,也吸饱了油腻腻的汤汁,冒着细密的小油泡。 别说吃了,闻着就香。 这么好的菜,必须得喝点啊。 至于死了人…… 死人跟我美食有什么关系。 第47章 大嫂,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一帮人热热闹闹地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一斤散搂子喝下去,江河跟伐区这帮人都成了铁兄弟。 还有个搬运工拿了一个小布包扔给江河,打开一瞅,是十几发38大盖的6.5毫米子弹。 江河捡了苗大舅的38大盖,这个枪根本就没人过问。 猎人,有支枪很合理吧。 原本那枪里只剩下三发子弹了,6.5毫米的子弹现在可不好找,江河还寻思,等回去找雷大军问问,能不能划拉点库底子。 现在好了,居然解了燃眉之急。 一场大酒喝完,江河回了帐篷里头,稀罕巴叉地用熊油擦着枪。 熊油有个特性,不管多低的温度都不会冻,烙出来的饼,零下四五十度都是软乎的。 用来擦枪的话,可以在任何温度下,保证枪栓的顺滑,绝对是保养枪支最好的油料。 38大盖枪长弹道稳打得准,近距离一枪两眼儿,远距离威力十足。 可是打猎,一般都是三四十米,五六十米都极少,38大盖这种枪,其实不适合打猎的。 不过没关系,回头把弹头刻点凹槽,这样威力不就够了嘛,三四十米的距离,倒也不怎么影响精度。 这一顿熊肉没白吃,一大早上陈段长就把江河和春雨喊了起来,让他们搭最早的一趟车回去,正好能赶上去镇里的小火车。 几个人帮忙,把大黑瞎子吊到了车上绑好,还是那位司机大哥,在春雨的夸奖中迷失了自己,给上演了一出雪路版速度与激情,江河差点没被吓死,他跟小红再度晕车。 到了林场,再把黑瞎子折腾到小火车上,帮忙的多多少少都能分上一块熊肉。 就冲江河这大方劲儿,人家也都乐意伸手帮忙,夸上一声小伙真敞亮。 猎人不能吃独食,送出去这点东西才值几个钱呐。 真要是惹谁眼红,暗地里给你使个绊子啥的,损失的可就不是这一星半点了。 刘二看到江河拖拽过来的大黑瞎子,那是又喜又忧,身上是真没那些现钱可以结算啊。 刘二不停地搓着手,急得直转么么,也不好意思再提欠钱这事儿了。 就冲这一点,上辈子的刘二,就是个好大哥。 春雨悄悄地捅咕江河:“大嫂,大嫂!” 江河瞪了春雨一眼,你这声音也太大了,让人家听着了。 刘二一拍大腿:“对啊,咱得喝点啊,让我媳妇儿回来做饭啊!” 刘二赶紧让人去喊媳妇回来做饭。 人家张敏正上班呢,不过这年头的职工本来就硬气,再加上刘二好歹是大河镇有名头脸的大混子,早个退,旷个工什么的,那都不叫个事儿。 张敏很快就回来了。 江河看着张敏迈着大长腿,双臂摆动,尽显风韵的模样,心里头那叫一个刺挠。 真是一见不日,如隔三秋啊。 吃饭的时候,刘二频频地使着眼色。 张敏没好气儿地瞪了他一眼,眼神中甚至带着几分自暴自弃的意思。 张敏一手端杯准备敬酒,江河赶紧也把杯端了起来。 可偏在这时,腿上微微一沉,一低头,就看到张敏修长的左手搭到了他的腿上,手真白。 冬天隔着大棉裤,也感觉不出啥温啥润来,但是这大腿里子,却不停地突突着,还酥酥的。 江河的手上微微一抖,酒差点洒了,上辈子别说这么触碰了,就算是残酒都没喝过半杯啊。 “小江啊,你看,现在家里这钱暂时周旋不开,十天,最多十天,他那些狐朋狗友咋也能在齐市、冰城那边转一圈……” “没问题,大嫂都说话了,我大哥的信誉那是杠杠的能当钱用,啥时候卖了啥时候再算账。” 江河立刻就应了下来。 倒不是他被色迷了心窍,但凡换个人,你就是老婆进我被窝,咱也得一把一利索,按次数顶帐算钱。 上辈子干放贷的时候,这事儿干多了,像大嫂这种姿色的,顶多抹点利息。 主要还是刘二的信誉是真的好,他也是真馋大嫂,上辈子没得到的,总是最好的吧。 张敏顿时一脸感激,跟江河干了一杯,顿时脸上泛起一片桃红。 别人的老婆,特别是大嫂,是真招人稀罕呐。 这时,张大岭来了,不但人来了,还带了五百块钱,这钱可算是解了刘二的燃眉之急。 江河这才知道,他跟刘二谈过了,熊胆熊掌这种高价值的东西,由他带着去大城市找路子。 毕竟往大城市走一圈,真的挺耗功夫的,这样一来,大家省了事儿,还能多挣点,都挺好的。 春雨赶紧起身,扶着张敏说:“大嫂喝多了,我扶她去里屋炕上歇一会!” 张敏顿时脸色大变:“不用不用,我没喝多!” 春雨却直接把她提溜了起来,“喝多的人才说自己没喝多!” “啊,那,那我喝多了!” “你看你看,你自己都承认喝多了吧!” 张敏面无人色,被春雨硬生生地拖到了里屋。 刘二哈哈一笑,春雨毕竟是女人嘛,这年头的人比较单纯,想破了脑袋都不会往歪了想。 江河心里刺挠,更多的是妒忌,春雨你太过份了。 三个男人,吵吵巴伙地喝着酒。 里屋,春雨搂着不停挣扎的张敏不撒手。 张敏都绝望了,自己怎么会碰到这种事儿? 一直到下午,这才散了酒局。 从刘二家里出来,春雨十分欢快地拉着爬犁跟着江河往供销社走,一边走一边跟他说着屋里那点事儿。 而且她说得还特别有条理,从大嫂那双脚开始详细描述。 江河越听火越大,这货胆儿也太大了,居然把张敏,居然还能这样? 这个,可以再细说说…… 到了供销社又买了一堆东西,出来的时候,春雨接着说细节,江河过了那股火大的劲儿之后,就只剩下惆怅了。 春雨这也算是把大嫂拿下了,可是自己呢,天天闷的乎的疼啊,硬憋的。 第二天还得再来镇上一趟。 现在手上有钱了,老爸的病吃狼肉、熊肉居然吃好了,满面红光不说也长肉了,又有了那个昂扬八尺大汉的模样。 但是秀婶子还病歪歪的呢,有病赶紧治吧。 秀婶子还三推四推的不肯去,去医院多贵啊。 结果被江河硬生生地从家里拽了出来,坐着小火车到了镇卫生院检查。 这个时候的镇级卫生院还是挺厉害的,能做阑尾炎手术呢,再过些年就不行了,跟路边的小诊所没啥区别了。 秀婶子倒是没啥太大的毛病,就是妇科,附件啥的问题,用春雨的话来说,都怪她爸给落下的病根儿。 江河跑前跑后地安排秀婶子住了院,又去供销社买了几瓶罐头啥的拎回来了。 秀婶子看着忙前忙后的江河,一脸的纠结,趁着春雨出去上厕所的功夫,吞吞吐吐地说: “小江啊,婶子是过来人,知道你……你那想法,可是,我毕竟是你婶子啊!” “啊?” 第48章 这不是侮辱,是骑脸输出 江河愣了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啥叫那想法,啥叫毕竟是你婶子。 秀婶子看着江河直勾勾看着自己的模样,深深地叹道:“小江,你对我也太关心了,关心得不太正常,要不婶子……” 江河一个激灵醒过神来,顿时大怒,“就是因为你是婶子,我才带你来看病!” 江河无语狂怒,老子这辈子要当个好人啊。 都说重生弥补遗憾,关键是有的时候,这种弥补真特么让人恼火啊。 主要还是这年头大家活得都不容易,真的没太多的时间矫情。 像江河这样对女人好,那必定是无事献殷勤,那都不是为了盗,肯定是为了奸。 江河气得直接去厕所把正蹲坑的春雨给拎了回来,照顾好你妈,老子不管啦。 江河又去了刘二那里,刘二一见江河就一突突,欠着人家钱呢,难道把老婆叫回来,再给他说几句好话? 江河是来问问,吴利军和大林子咋样了。 毕竟大林子可是上辈子的真传动轴好兄弟。 刘二顿时恼火了起来,“妈的,一个个就特么吃饱了撑的,放着好日子不过非得往山里钻,这下好了,钻出事儿来了吧。 大林子他妈家里跑场长家里,非得吊死在他家里头,吴场长掏了一千多块才算把人稳住。 现在大林子送去冰城了,能不能活还真不太好说。” 江河是真心希望大林子能挺过来。 聊扯了一会本来要走的,结果张敏回来了,客气地留他吃饭。 江河只是犹豫了一小会,还是决定蹭一顿饭,就算干不了啥,跟大嫂热乎一下,为以后做准备也是可以的嘛。 张敏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饭都吃完了,才问道:“你咋自己来的呢?春雨呢?” 江河一愣,咋地啊这是,大嫂你被春雨掰弯了啊。 张敏一听春雨妈在住院,赶紧张罗着去看一看。 这年头看病人不用给钱,买瓶罐头就是很大的礼了,要是再来一箱饼干的话,那就不是一般的有排面儿了。 春雨站在病房里嘿嘿地傻乐,时不时地伸手去勾人家张敏的手,张敏一个劲儿地甩哒她。 秀婶子看在眼里,暗叹了一口气,愁得不行不行的。 送走了张敏,秀婶子说啥也不住院,嫌花钱。 江河被秀婶子误会了一把,干脆也不那么热情了,免得秀婶子再有点什么想法,那是对自己当好人的严重考验。 开了一些药,还有盐水吊针啥的,这个江河就可以扎了,而且,吊针输液管这种东西,是可以重复利用的。 春雨却在研究着,这胶皮输液管子,用完了之后,能做俩弹弓子,咱可以用来打松鼠子,黄皮子啥的。 坐着小火车回了林场,用爬犁拉着秀婶子往回走,江河琢磨着,是时候买个自行车了,考虑到一只黑瞎子就几百斤,必须得买二八加重的自行车。 但是票不太好弄啊。 大兴安岭这地方,80年的时候,对票证什么没有那么依赖,但是像缝纫机、自行车、收音机这种紧俏的轻工产品,还是得凭票儿的。 仨人进村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江河一进村儿,就看到一个黑糊糊的大家伙出出地跑了过去,随后又跟过来一群。 前头传来一声狗叫。 跟过去一瞅,好家伙,几只大泡卵子把老王家的大黄狗按住了,一口咬死,然后撕吧撕吧就给吃了。 村儿里的老娘们拎着二齿叉子,三齿挠子大呼小叫地撵了上来。 江河都看傻了,也被干沉默了。 老子可是猎人啊。 结果野猪居然进村儿了。 进村还不算,还当着我的面儿,把人家的狗咬死吃了。 这已经不是侮辱,而是骑脸输出。 “哥哥,野猪啊,打啊!” 春雨大叫着,一扭身,连爬犁带妈一块举了起来要砸过去。 江河吓得头皮都麻了,赶紧拽了一把,把秀婶子抱到了怀里。 春雨举着爬犁,咣当一下套到一只大野猪的身上,翻身骑到猪背上,拔出侵刀就捅进了猪脖子里头,动作一气呵成。 猪群炸了窝,嗷嗷地叫着,满村儿乱跑,还有两只奔着江河来了。 江河可没有春雨正面硬刚的能力,手上又没枪,只能抱着秀婶子往旁边躲。 野猪跑散了,秀婶子还有风韵的脸红得不像样儿了。 江河再一瞅自己的抱姿,完犊子,这下更说不清楚了。 幸好这时,小红嗖嗖地跑了地来,逮着一头黄毛子咬住了腿儿。 江大山拎着38大盖追了出来,到了跟前,举枪瞄准,砰地一枪。 一头泡卵子的后腿被一枪两眼,然后像没事猪一样撒腿就跑。 江河几步上前,按住了被小红拖住的黄毛子,拔出侵刀一刀穿心放倒。 “爸,把枪给我!”江河大叫道。 “赶紧的,这里我收拾。” 江大山把枪扔给江河,江河拎着枪,招呼了春雨一声,领着狗就追了上去。 今天不把这群野猪打了,我江某以后不进山,不打猎,不娶……算了,绝不能拿小玉姐姐起誓。 野猪一个撒欢儿就冲出了村儿,一直跑到了南边的大地里头才停了下来。 江河和春雨追了上去,离着三四十米远,一枪打中了一头野猪的脖子。 这一枪打中了骨头,子弹翻滚着,掏出个大洞来,这头野猪一头栽倒在地。 小红这会也摸了上去,惊猪狂奔的时候,冲上去咬住了一头母猪的后腿。 母猪蹦跳着,一蹄子将小红踢了个跟头。 它这一拖,江河也奔到了十米开外,拉栓上膛,举枪瞄准,一枪打中猪头。 小红到底是孙满仓精心驯过的猎狗,配合得无比顺滑,完成任务之后,就直奔下一头野猪。 等江河赶过去之后,小红又拖住了一头泡卵子,泡卵子可就厉害了,一拧一甩,就把小红甩了个跟头,根本拖不住。 小红纤细的身子一弓再一张,嗖地一下窜上去,撵上了这泡卵子,探身就去咬后腿。 泡卵子一扬腚一甩蹄踢向小红的脑袋。 小红一偏头,一口咬偏了,结果这一口,刚好咬住了猪蛋。 “嗷!” 泡卵子发出一声凄惨的惨叫着。 看到这一幕的江河,都忍不住一夹裆,这跟春雨踢一脚可是两回事儿啊。 江河的手上一抖,十米之内的一枪,居然硬生生地打空了。 第49章 老哥说得有道理,没毛病 那头被小红咬了蛋的泡卵子,嗷地一声往前一冲,屁股后头漓漓啦啦的,拖鞭拽尿管儿。 小红的嘴里倒腾了两下,吐出两颗被咬碎了猪懒籽(蛋丸)。 江河看着那头泡卵子夹着腿塌着腚,一边嚎一边往前跑的样子,都觉得卡巴裆发紧,赶紧伸手拽上两下子。 这头泡卵子跑出去不到十米,小红又一次追了上去。 刚刚那一次误咬,好像让它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这回也不咬腿了,直接一口就奔着猪腚去了。 泡卵子被这一口咬得嗷地一声,一跳多高,拼命地甩着腚,把小红甩开的时候,再一跑的时候,屁股后头噗噗地喷着猪粪。 随着它的跑去,腹腔压力增大,某一下赶上了寸劲儿,噗次一声,肠子啥的一下子喷出好几米来,直接就躺到了地上。 春雨哟呼地欢呼了一声,奔上前去按猪就杀,这回连清膛都省了。 江大山领着一帮老娘们儿欢天喜地地追了上来,瞅着江河打的这三头大猪,一个劲儿在夸着老江家这小子现在涨能耐啦,靠打猎这就发家致富啦。 一帮老娘们儿一边夸着,一边上来帮着拽猪。 春雨急得直蹦,哪都显着你们啦,你们给拽回去,我家哥哥还得分你们肉。 用不着你们,我们自己能拽回去! 江河赶紧上去捂住春雨的嘴,抠门过日子也不是这么个抠法。 用老孙大哥的话来说,猎人这个职业十分特殊,它是最不能得罪人的一个职业。 放古代,属于高端战力,真有啥事儿,需要乡亲们帮忙!咋帮?一呼百应,王朝霸业呗,再不济也能混个王侯将相。 放现代,也一样,大兴安岭的农村,真正的血缘关戚很少的,不过你要是没几个能抱团,不是亲戚胜似亲戚的好邻居,好兄弟,照样挨欺负。 还有一点,猎人都比较有威望,为啥有威望?就凭你打了猎物全塞自己嘴里一毛都不拔? 老孙大哥很是语重心长地拍着江河的肩膀告诉他,你吃肉,总要让别人喝些汤的。 这跟当江湖大哥一个道理嘛,江河懂。 一大帮人乐乐呵呵地把野猪拽了回去,趁着没冻实赶紧收拾,江河都插不上手了。 江河把那只黄毛子劈了一半装到了丝袋子里(蛇皮袋)头,趁着天还没黑透,得去看看自己的结拜大哥孙满仓。 江河问春雨去不去,春雨一撇嘴,“一个老光棍子,他又没有漂亮媳妇儿,我才不去呢。” 春雨说着,还一个劲儿地瞄着过来帮忙的苗小玉,盯着人家那浑圆的屁股,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江河大怒,把几十斤的丝袋子往她肩上一扔,薅着她就走。 防火防盗防兄弟,关键是兄弟还是女的。 上了路,小红就像要回娘家了一样,变得格外兴奋,不停地来回小跑着,时不时地冲着路边吼叫几声。 路边传来悉悉簌簌的动静,也不知道惊动了什么野牲口。 江河拎着枪,快步前行,现在有小红跟着,倒是不用担心有狼搭肩了。 到大霜村儿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透了,熟门熟路地到了孙满仓家,屋里还亮着灯。 没错儿,这个时候,大兴安岭的农村就已经通电了,就是经常会停电。 一个老光棍子家,也没啥讲究,直接进就完了。 那两条半大子猎狗见了小红,哼哼叽叽地晃着尾巴迎了上来,对江河和春雨也格外亲热。 江河推门就进,屋里烧得很热乎,一股热气打来,把身上的寒气都带走了。 “老哥,我小江啊,来看你……啊哟我草啊!” 江河半只脚都踏进里屋了,然后就愣住了。 后头春雨撞了他一下,两人一齐进了屋。 “啊哟我草啊,这老基巴灯,腻害呀!”春雨瞪着眼睛大叫了起来。 炕上除了孙满仓之外,还有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娘们儿,虽说风霜之色很重,但是身段不错,还挺白。 江河为啥知道这么清楚? 因为两人都没穿衣服啊。 “这,你,妈,诶呀!” 江河扭头薅着春雨就走。 春雨还不走呢,“看一会,看一会,老基巴灯挺能整啊,我爸跟我妈那么能折腾,都没用过这一招。 这老基巴灯老胳膊老腿儿的也不怕累死啊!” 江河气得掐了春雨一把,疼得她叫唤了一声,这才不情不愿地被江河拽出了门。 江河蹲在院里逗狗,没一会,孙满仓开门让他俩赶紧进屋上炕。 那个四五十岁的老娘们儿在外屋地忙活着给做饭,还热情地跟江河打招呼。 江河现在算是知道,为啥孙满仓这个老光棍子家里没有光棍子那股味儿了,敢情人家有女人啊,按年纪算,还是老牛吃嫩草。 这是自己的结拜大哥,又不是长辈,自然可以不正经地碰碰他的肩膀,“老哥你行啊,原来你有媳妇儿啊,老牛吃嫩草啊。” 孙满仓一边压着烟袋锅一边笑着说:“不是我媳妇儿!就是来住两天。” 江河一愣:“别人的媳妇儿?” “嗯呐,东头钱老二的媳妇儿!” 江河张了张嘴,想说点啥,又不知道该说点啥。 春雨突然说:“那你这不是老不正经吗?” 江河一拍大腿,说得太对了。 孙满仓不乐意了,“这话让你说的,你情我愿的,怎么能说不正经呢?” “我哥哥说了,睡人家的媳妇儿,会被人家老爷们儿把头砍下来的!” 江河连连点头,有夫之妇太危险啦,上辈子他可是亲眼看到,一个特别牛逼的江湖大哥,都转型洗白当企业家了。 但是,曹贼属性拉满,欺负老实人,整天跟人家的漂亮媳妇儿胡搞。 然后在酒局上,老实人拎着斩骨刀冲了进去,当着一桌人的面儿,把脑袋给剁了下来。 孙满仓满不在乎地说:“人家钱老二都没说啥,你们搁这逼逼啥!” 江河又是一愣,难道这个钱老二还是个牛头人? 这时,钱老二的媳妇儿也做好了饭菜端了上来,一边擦着手一边说:“老孙,没事儿我回了啊!” “嗯呐,把那几只野鸡和松鼠子带着,告诉钱老二,扒松鼠子皮子的时候小心着点,扒漏了可就不值钱啦!” “早就练出来了,保证扒下来的都是好皮子。” “回吧,下回去街里,给你买花布衫儿!” 孙满仓说着,还在钱老二媳妇儿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钱老二的媳妇拎着一个大袋子走了,瞅这样东西可不少啊。 江河嘶了一声:“好家伙,老哥哥你这是给人家拉帮套啊!” “滚犊子,哪个正经老爷们儿拉帮套啊!” 孙满仓滋儿地喝了口酒,得意扬扬地说:“不管啥年头,当猎人都不容易,都是在跟山神爷求生挣命啊,说不定哪天就死山里了! 不过呢,只要能活下来,这本事儿就练出来了。 老弟啊,咱有本事的男人,还缺了女人吗?” “老哥说得有道理,没毛病!” 第50章 呸,老不正经 江河在正八经结拜大哥家吃了顿酒,说起最近的打猎收获,孙满仓人都傻了。 啥也不说了,后生可畏啊! 在孙满仓家住了一宿,江河起来的时候,孙满仓在外头喂狗呢。 外屋地也有动静,听着锅碗的响声,这是在刷碗做饭呢。 春雨啥时候这么勤快了? 再一扭头,春雨裹着被子还睡着呢。 难道是钱老二的媳妇儿一大早又来了? 江河起身出去看了一眼,一瞅那背影不对呀,这个胖了点,再一扭头,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正掀锅往外拿饭菜呢。 这特么又是谁啊? 孙满仓从外头回来了,招呼着吃饭。 那个女人把饭菜都端上来了,圆圆的脸颊微红,看起来很结实,很圆润。 也不知道她跟孙满仓说了点啥,然后立刻就不干了,一跳多高,嗓门也大了起来。 “咋地呀,凭啥呀,她钱老二媳妇儿钻你被窝子,我差啥了,我比她少脱一件,还是少被你整几下啦? 凭啥她又野鸡又松鼠子的,临到我这,连根毛都没有?” 江河和春雨还在呢,孙满仓顿时下不来台了,没好气地骂道:“谁说没有毛?我现在就给你拔几根儿!” 孙满仓说着,手伸到棉裤里头,还真就薅了几根出来。 江河都看傻了,眼瞅着这老娘们儿嗓门越来越高,赶紧下地,把昨天带来的半片黄毛子拽了进来,先叫了一声老嫂子,这是孝敬您的。 这女人的眼睛顿时就亮了,半片黄毛子,三十来斤的好肉呢。 这女人顿时眉开眼笑,把半片黄毛子塞回丝袋子里,乐颠颠地说,“还是小弟像样,下回来跟嫂子说,嫂子给你包饺砸。” 女人又白了孙满仓一眼,骂了一声老东西,你给我等着,今天我整不死你,然后赶紧把这肉再拖出去冻上,生怕坏了。 虽说好吃不如饺子,好玩不如…… 但是,这个饺砸,江河还真不太敢吃。 “老哥啊,这又是哪个啊?” “林西村牛大力的媳妇儿,前年去那边溜山的时候认识的。” “老哥呀,你没教我真本事儿啊!”江河忍不住叹道。 孙满仓摇了摇头:“这本事还是别学了,有的时候真挺闹挺的。” “关键是老哥你这岁数……唉,多保重身体吧!” 孙满仓哈哈大笑:“老哥我自然有宝贝!” 孙满仓说着,从柜子里抱个酒罐子来,酒液都泛着褐色,里头是好几根棒状,挺像那啥的植物。 正是大兴安岭的极品草苁蓉,又称不老草,是大兴安岭山里头为数不多特别值钱的中药材,因为这玩意儿它壮阳。 “老哥,这玩意儿对你还差点意思,咋也得泡根虎鞭啊!” “喝过,老虎的东西太霸道了,常喝伤身,还得是这个,细水长流啊!” 江河也喝了两杯,身上发热,吃完饭了,眼瞅着牛大力媳妇儿喜气洋洋,眉毛含春的模样,咱也别搁这碍眼了,赶紧走吧。 牵着狗出了门,春雨扭头呸了一声:“这个基巴灯,真不正经!” 江河瞥了她一眼,她嘴上骂,可看那表情,分明就是羡慕。 江河大怒,你一个女人,羡慕个屁啊。 回了家,刚到村口,一个大婶子就跑了过来叫道:“小江,春雨,快回去呀,你家出事儿啦!” “谁家出事了?” “春雨家。” “咋啦?” “赵瘸子那娘俩儿带着一帮人打上门来啦!你们快回去,我去找队长。” 江河吓了一跳,赶紧奔向春雨家里头。 屋门开着呢,屋里头吵吵巴伙的挤了不少人。 “起开起开,都特么起开!” 春雨能跑马的胳膊一扒拉,就把两人扒拉个跟头冲了进去。 江河也赶紧冲了进去,就见赵瘸子和那个刁老婆儿躺在一块板上。 赵瘸子那条好腿被春雨踹折了嘛,**婆儿的半扇排骨也被踹折了好几根儿。 一个断了好腿,一个断了半拉排骨,要是报警的话,搁哪说都是重伤害要坐牢的。 但是,这年头,乡村自治可不是说说的,你报警经官,你有没有把我这个生产队长看在眼里? 再者说了,官字两张口。 生不入官门,死不入地狱。 衙门口冲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 这不是说笑的,哪个老百姓吃饱了撑的经官呐。 都是私底下解决的。 这得一直到后来推行法治化建设,才有一个巴掌几万块的说法。 春雨脑子有毛病,妈又是个病秧子,林西村的生产队长吃饱了撑的,跑来欺负人孤女寡母。 所以,正常情况下,赵瘸子这娘俩儿没干过人家,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谁不知道,春雨和江河打猎挣着钱了,家里的钱都是一沓子一沓子的,花不了地花啊。 这才找了几个跟个自己相熟的老婆子,许诺赔来的钱分一半给她们,然后一起找生产队长闹着来要赔偿。 林西村的生产队长人高马大的,靠着窗子抽着烟,林甸子村的队长没来之前,他是不会开口说话的,免得落人口实说自己欺负人。 赵瘸子拍着自己那条断了的好腿,大叫道:“赔钱,赔钱。” 那几个跟来的老婆子也围着江河和春雨,七嘴八舌地叫骂,有说赔二百的,有说赔五百的,还有更狠的,张嘴要一千。 江河那叫一个恼火,把38大盖握得咯咯做响,恨不能当头给她们一枪。 这种情况下,江河没法出头,不是打不过,而是动手之后,后果太严重。 农村老娘们儿可比老爷们儿厉害多了,特别是这种刁婆泼妇,她是真敢堵你家门口连骂三天三夜的,总不能杀人吧。 这时,院儿里也聚了不少本村儿的老娘们儿,一个个帮着春雨家说话。 只是说话多少有些没底气,毕竟一个断了好腿,一个断了半扇排骨。 但是气氛依旧很激烈,也就是林西村儿的队长在这,要不然的话,这帮老娘们儿都掐起来了。 特别是老陈婆子,那更是无理也能搅三分的主儿,号称十里八村第一泼妇,要不然的话也护不住苗小玉这个没进过洞房的俏寡妇。 她不停地看着江河,只要江河一个眼神,她这个丈母娘立刻冲锋陷阵,杀它个人仰马翻。 江河杵了春雨一下。 春雨把秀婶子护在身后,面对这些老婆子步步紧逼,声声叫骂,一声都不吭。 江河大怒,你是女人,跟她们干出狗脑子来都不犯毛病,你正面硬刚黑瞎子那个劲儿呐。 江河又掐了春雨一下,把春雨掐得一个激灵,身子刚动,就被秀婶子勒住了脖子,“春雨,别,别动手!” 秀婶子吓得脸都白了。 春雨哼了一声,把身前的人一扒拉,指着咬牙切齿,叫嚣着要赔两千块,要不然就报警经官的赵瘸子,一脸严肃地大声说:“他日过羊!” 第51章 今天就让你俩一被窝 春雨这一吼,顿时让原本激烈的气氛一滞,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到了赵瘸子的身上。 就连江河都被春雨这一声吼干沉默了。 江湖传言,赵瘸子这个光棍子日过生产队的羊! 传言是一回事儿,当着人家的面这么吼,那就相当于揪着领子抽脸,还顺道把祖坟给掘了。 “啊哟!” 林西村的队长啊哟了一声,呸呸地往外吐着火星子,他把烟头都塞嘴里去了。 他这一啊哟,沉寂的场面一下子就活了过来。 就连跟着**婆来的那些老娘们儿,这会都顾不上帮忙了,包括本村儿那些老娘们儿,也都小声地交头结耳曲曲了起来。 而且一个个表情丰富,眉毛挑动嘴唇翻动,隐约还听到有人说那得是个什么感觉。 还有人说羊肉那么嫩,那地方肯定得劲儿呗! **婆不顾自己排骨上的伤,直接翻身坐了起来,指着春雨大骂,骂得太脏,精确地往上数八辈所有的女性某个无法描述的地方。 这么脏的叫骂,一般人真受不了。 春雨却依旧一脸严肃,再次上前一步,指着赵瘸子大叫:“他日过羊!” 赵瘸子全身颤抖着,“我草你个妈的!” 赵瘸子一边叫骂,一边四下寻找着趁手的东西要打春雨! 春雨再上前一步,指着赵瘸子的鼻子声音调再高两度:“你日过羊!” 本村的队长张金山刚进门,就听到春雨这一声吼,差点一个倒抑摔出去。 林西村的队长一见同级别的来了,赶紧迎了上去。 两位队长凑在一块,一起大喊一声都给我闭嘴,场面顿时又消停了下来。 现在两位队长的交涉,一个要赔钱,一个不同意赔那么多,反复拉扯,不管心里是咋想的,表面上都得为本村村民出头。 江河可不惯着那个,拔出侵刀,咣地一声插到了炕沿上。 “金山叔,不是不给面子,是这事儿,没得谈,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爱咋咋地。” **婆大骂道:“你个小王八羔子,哪特么都显着你了,老娘早就看出来,你跟春雨有一腿!” 别人没说啥,老陈婆子先不干了,他俩有一腿,那我家小玉算咋回事儿啊。 老陈婆子跳出来就开干,脸儿贴脸儿地在那向对方的老脸上狂喷口水。 老陈婆子骂得急眼了,解开棉裤,伸手在裤裆里掏了一把,然后狠狠地抹在**婆子的嘴上,“你特么嘴那么臭,老娘给你添点骚气!” 动手了,动手了,场面升级了,老娘们儿就要开始撕巴了,两个队长吓得脸都绿了。 老娘们儿干群架,那不管不顾的虎劲一上头,相当于东北虎干群架,这个时候别说队长了,就算是省长来了都没个吊用。 “都给我住手!”江河发出一声暴喝。 所有人齐刷刷地望向江河,本村儿的老娘们儿眼色都不善,何况是其它村儿的。 两位队长更是一脸的佩服,这你都敢出头,你是真头子(最厉害)呀。 江河狞笑着大声说道:“你们怕不是忘了,我们春雨可是鄂伦春……” 这个民族一拿出来,所有人都好像想起了什么,脸色都变了。 春雨的眼睛一亮,伸手拔出了侵刀,欢天喜地叫道:“对啊,我是鄂伦春呐,我杀人不犯法的!” “你脑子还有毛病呢,那就更不犯法了。” 春雨拎刀狂笑,然后一扭头,恶狠狠地盯向**婆和赵瘸子。 当一个脑子有毛病,还是鄂伦春的女人,不讲道理开始拿刀的时候,我劝你最好快跑。 春雨挥起侵刀就向赵瘸子捅去。 两个队长脸色变了,大叫道:“快拦住她!” 可是晚了,赵瘸子吓得从门板上翻了下来,然后这一刀扎到了他的屁股上。 两个队长赶紧上前架住了春雨,春雨状若母虎,回手一刀扎到了林西村队长的大腿上。 “小江,你搁那瞅个基巴呀!”张金山一瞅都见血了,顿时急眼了。 秀婶子更是跳到了春雨的后背上猛勒她的脖子,江河也上前拉了一把,悄悄地在春雨耳边说,“差不多得了,别整大扯了。” 这一拉一扯的,**婆和赵瘸子也爬出了门外。 春雨好像没听着一样,瞪着眼睛拖着四个人,一步步地往外追。 林西村的队长见势不妙,一瘸一拐地跑了出去,大叫一声快跑啊,然后一帮子人,带着俩受伤的撒丫子就挠杠子(快跑)了。 张金山气得直哆嗦,指着江河和春雨想放两句话。 春雨的眼珠子一瞪脖子一梗,手上还握着滴血的侵刀,顿时把张金山到了嘴边的话给怼了回去。 堂堂生产队长,让两个小年轻顶得连句话都说不出来,当时就下不来台了。 老陈婆子一瞅这样,一跳多高,大叫道:“姓张的,你特么想干啥,帮着外村人欺负咱自己人是吧!” 匆匆赶来的王淑琴也跟老陈婆子站到了统一阵线上,一起跟张金山吵吵巴伙地拉扯了起来。 张金山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说了一声我不管了,以后你们也别找我,然后转身就走。 男人嘛,不乐意跟老娘们拉拉扯扯很正常,不算丢了脸面。 老陈婆子再瞅江河,现在是咋瞅咋顺眼,恨不能现在就拽家搂被窝里稀罕一下子。 王淑琴瞪了江河一眼,没好气地骂道:“一天天的也不省心,就知道惹事儿!” 王淑琴还真没有责怪江河的意思,她就是下意识地顺口一说。 别说这年代了,放到后世的父母也一个样,不管遇啥事,不管对错,先把自己的孩子骂一顿。 孩子有主意有主见,嫌不听话。 三杠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又嫌窝囊。 当父母的在这种矛盾中,纠结拉扯几千年了。 江河还没说话呢,老陈婆子先不干了,“老爷们儿没点血性那还了得!” 王淑琴本来就对儿子死活要娶小寡妇有成见呢,现在听老陈婆子这么一说更不干了,当即怒道:“我说我儿子,关你屁事儿啊,你稀罕你领家去。” “啊哟我滴妈呀,我还真巴不得地呢,这么俊的小伙子,还这么硬气,正好给我家顶门立户,小江,走走走,今晚上你跟小玉一被窝,我给你把门,谁来都不好使。” 在外圈看热闹的苗小玉,被所有人一注视,那俏脸一下子通红通红的,一低头转身就跑。 江河顿时眉开眼笑,可以可以,这个可以有啊。 春雨像个二哈似的往前凑:“我也去,我也去,我帮你摁着,不行我帮你架着也行啊!” 江河按着她的脸把他按了回去:“不,你不想去,我也用不着,我现在年轻力壮,抱着架一宿都没问题。” 然后江河就颠颠地跟着老陈婆子,在一阵阵私语和起哄声中走了。 王淑琴瞅着自家的小肥猪像打了圈(juan四声)子(发情)一样奔着小白菜去了,差点被气冒眼珠子。 江河还扭头冲亲妈摆了摆手。 自己是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个店儿了。 妈还年轻,气一气就当锻炼血压了。 亲妈嘛,回头没脸没皮地撒个娇哄一哄就好啦。 还是今天跟苗小玉一个被窝更重要。 第52章 老哥,我还没给你定棺材呐 老陈婆子这种农村泼妇,几乎都有一个统一的特点。 小事儿精明,大事儿糊涂,爱占小便宜不吃亏。 老陈婆子现在就挺精明的,回了家就领着小清出去串门子,出门的时候还把门都给锁上了。 不管到谁家,人家肯定拐弯没角地问问小玉和江河。 老陈婆子更是一拍大腿,十分敞亮地说一套统一的话术。 人家小江要能耐有能耐,要模样有模样,有仁有义有孝顺,连春雨这虎玩意儿都带着一块挣那老些钱,对自己的媳妇儿能差得了? 我家小玉虽然是寡妇儿媳,那也跟我亲闺女没啥两样。 像江河这样的小伙,不赶紧拽炕上去,等着让那些骚狐狸抢走吗? 她还把江河之前说单起房子,近距离照应,老了肯定干净伺候走这一套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 附和着说好的,老陈婆子眉开眼笑。 那些酸溜溜地说这边上炕那边就把你踹掉的,老陈婆子当场翻脸,几乎是从村儿这头一头骂到村儿那头。 谁是朋友,谁是死老逼婆子,让她拿捏得清清楚楚的。 反正江河这边还没办事儿呢,老陈婆子那边,就已经把两人的事儿给办完了。 王淑琴这头几乎是立马就得到了消息,越想越气,血压越来越高,不行,今天高低得把这两人拆散伙子了。 江晓梅见状不妙,赶紧拽着小弟往外跑躲了出去。 江大山赶紧拦她,越拦她就越生气,结果江大山把王淑琴一拎,甩手就给扔炕上去了。 江大山现在身体恢复得相当不错,天天又是狼又是熊的,壮得火不是一般的大。 中年夫妻要灭火太简单了,一棒子下去,你就是母老虎也要变成小猫咪。 只是一般的中年人,有这个心也无这个力,只能被动挨骂。 反正江河这边正忙活的时候,两家这点笑话够三百人乐半拉月的。 这其中的细节就不必多说了,反正被窝里那点事儿呗,谁美谁知道。 江河不但美,还很惊艳,谁能想到,小玉姐姐居然没有……要多光溜就有多光溜…… 个中滋味儿,不足为外人道也,写成乡村小皇叔绝对能霸榜三年的那种。 老陈婆子领着小清胜利而归,进了屋一瞅,小屋的门关得死死的,还有极其压抑的动静。 老陈婆子虽说做足了准备,可真到了这一天,心里还是空落落的,还有些发慌。 她还真怕像那几个老逼婆子说的那样,这小瘪犊子前脚把小玉抱上了炕,后脚就把自己娘俩给踹啦,那下半辈子,可就真一点指望都没有啦。 半夜,老陈婆子睡得迷迷糊糊的,就听到小清呜呜的哭在砸小屋的门。 老陈婆子吓得扑愣一下就坐了起来,就听小清一边哭一边叫:“你别打我姐,别打我姐,我不要你当姐夫了,我姐不跟你结婚了!” 老陈婆子妈呀一声,赶紧把小清拽了回来,厉声喝道:“大人的事儿,你少管。” “姐在哭,还喊不要还喊疼!”小清一边哭一边说。 里屋好一阵忙活,苗小玉红着脸,带着一身奇怪的味道,扶着墙走了出来,搂着小清哄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跟你姐夫闹着玩呢!” 小清哭得更惨了,“你骗我,你看看,都给打出血了!” 老陈婆子赶紧把孩子搂了过来:“那是不小心碰着的,回头妈收拾他,好了好了,快睡吧!” 又是哄又是骗的,总算是把小姑娘哄睡了。 老陈婆子瞪了苗小玉一眼:“这小瘪犊子咋这么狠呢,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不知道你还是囫囵身子啊!” “没事,我,忍忍就过去了。” 苗小玉说着,悄悄地又摸回了小屋钻进了被窝。 还是精壮的男人搂着暖和呀,更别提还有别的事儿了。 有道是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谁还起早啊,谁还起得来啊。 老陈婆子在外头ker卡的使了不知多少动静了,江河就是搂着苗小玉不撒手。 老子都重生了,还不行享受享受吗,来来来,我们再试试新想法。 这时,门咣地一声被撞开了,门鼻子都撞飞了,春雨像个进了村儿的大黑瞎子一样闯了进来,伸手就去掀被窝。 苗小玉被吓得尖叫了一声,赶紧拽住了被子,她可啥都没穿呐。 江河气得光着跳了起来,抓起扫炕的条帚把春雨打了出去。 老陈婆子趁乱探头看了一眼,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怪不得昨晚上小玉被打得那么惨呢。 被春雨这么一搅和,也睡不着了,赶紧起来,还得回家哄妈。 王淑琴正在气头上呢。 白菜拱成啥样不知道,猪反正是跑了。 江河挨了顿打,舒舒坦坦地出来了,春雨跟了上来,叽叽歪歪地埋怨着江河办好事不带自己,自己可以帮他推一推、架一架什么的。 江河不想搭理她,本想进山溜溜狍子,但是这腿儿有点软。 这时,就见村口处,一个老娘们儿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看着有点眼熟,到了近前,把蓝色的三角头巾一摘,哟,认识,这不是在孙满仓家牛大力的媳妇儿嘛。 牛大力媳妇一见江河便叫道:“小江,小江,快去大霜村瞅瞅吧,老孙让野猪拱啦,快不行啦!” “啥?” 江河大惊失色,赶紧回家拿枪,牵了狗就跑。 春雨赶紧拽着新爬犁追了上来,让江河上爬犁,她跑得快。 江河这会也顾不上矫情了,赶紧上了爬犁。 春雨和小红拽着爬犁,一路跑得飞快,江河只觉得太慢了,这年头摩托车,四个轮的勉强,但是自行车高低得整一辆。 不到半个小时跑进了大霜村儿,春雨气喘如牛却还有余力,小红都累得直吐舌头跑不动了。 只能说,春雨是真牲口啊。 江河冲进了孙满仓家里头,屋里头聚了不少人,一个个都束手无策的样子。 老光棍子正躺在炕上哼哼着。 “老哥,咋啦?我,我还没给你定棺材呐!” “别基巴嚎啦,死不了,让野猪拱肚子上了,草的,丢特么死人啦!” 江河赶紧拽开衣服,嘿,这老基巴灯,七十多岁的人居然还挺壮实,还隐现腹肌呢,要不咋招老娘们儿稀罕呐,光靠那点猎物可不行啊。 不过肚子上有巴掌长的一道口子,伤口挺伤的,差不点没把肠子豁出来。 这是大泡卵子的獠牙挑出来的啊。 这种伤,用不着去医院,堂堂大江哥对这种伤再熟不过了。 这回有从卫生院带回来的生理盐水,直接洗了伤口,然后用钩针再一缝,伤口用纱布再一包扎,齐活了。 秀婶子配的药有不少消炎药,这次也带来了,直接给他挂上吊针,这老头疼出一身汗来。 不打麻药就缝针还能抗得下来的,那都是真汉子。 收拾完了,江河才问道:“老哥,你也是老猎人了,咋还能让野猪拱了呢!” 第53章 这是天赋,你学不会的 孙满仓臊得满脸通红。 身为十里八村第一猎,结果倒好,先是被狼追得上了树,要不是这小伙儿,他要么被狼围死,要么冻死。 现在更特么悲摧,居然被猪拱了。 孙满仓直到把来看热闹帮忙的同村邻居都送走了,然后才想好了受伤的理由。 “我,我这不是枪,枪坏了嘛!” 春雨一撇嘴:“没枪就被野猪拱啦?你这也不行啊!” 春雨这大实话,顿时让孙满仓又是一阵老脸通红。 江河瞪了她一眼,这咋净往人家心窝子捅刀子呢。 “你以为谁能像你似的能跟黑瞎子摔跤啊,你不也摔不过,让人家拍得跟个孙子似的吗。” 春雨梗着脖子说:“那是母的,没长那一嘟噜我才打不过的,要是换成公的,我一脚下去……” “行了行了,你可快闭了吧,老哥你也别上火,下回谁跟我嘚瑟,我再给你抢一把回来!”江河得意扬扬地说。 不管是之前的撅把子,还是现在的38大盖,全都是抢来的,一毛钱没花。 这年头不禁枪,供销社就能买得到,可是上千块的价格,它是真的贵呀。 如果跟民兵啊,联防队啊,森警这些单位关系好的话,倒是能借出56半来。 但是公家的东西都是有数的,整丢了,整坏了,不是一般的麻烦。 这也是江河为啥只拿了38大盖,没有抢那仨岭北民兵手上的56半。 说话间,钱老二的媳妇儿来了,里里外外的收拾着,然后开始刷锅做饭。 没一会,落在后面的牛大力媳妇儿也来了。 她一进屋,江河立刻闭嘴了,眼睛都瞪得老大。 来了来了,热闹来啦,老光棍子家里头,两个别人的媳妇要干起来了。 江河瞄了孙满仓一眼,我看你咋整。 结果,孙满仓一脸淡定。 让江河快要冒了眼珠子的是,这俩人认识,而且还挺友好的,一起在外屋地做饭唠嗑,还挺亲热的。 江河忍不住抓住了孙满仓的双手:“老哥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可没把真本事教给我啊!” 江河是真的羡慕啊,两辈子加一块他也不会谈恋爱,还是脚踩几条船的恋爱。 倒不是没骨碌过,想当初捞偏门赚了一大笔钱,恰逢某场开业都是模特级别的,他一口气点了六个,西地那非吃的是100毫克的,累得躺了三天。 这辈子跟苗小玉钻被窝,严格来说,算是他抢来的,当然,苗小玉也挺中意他的,属于王八瞅绿豆对了眼儿。 才见一两面就搂一块动手动脚直入主题,也就省略了淡恋爱的过程。 但是这种可以脚踏几条船,还能踏得稳稳当当的本事,是问哪个男人不羡慕。 孙满仓一脸得意,“这个叫天赋,教你你也学不会。” 江河一再追问哀求,甚至承诺孙满仓死了,自己给他打幡摔盆儿。 孙满仓这才传授起经验来,首先,你长得不能太难看,亲嘴儿都直干哕,还扯什么犊子。 江河的胸口一挺,年轻小伙阳光帅气,别说亲嘴了,就算是……那都没问题,人家苗小玉就一点都不抗拒,就是她没什么经验,时常会干哕。 再一个,不说多大方,至少不能太抠门吧,咱当猎人的,有这方面的优势。 还有,你得懂女人的小心思,能准确地知道她们的想法,对症下药…… 还有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咱不说像叫驴一样,咋也得够用吧…… 春雨瞪着眼珠子,听得比江河还认真,一说到这里,立刻兴奋了起来,指着江河的卡巴裆说:“哥哥肯定够用啊,那家伙,有这么大,一般女人真受不了,也就小玉姐姐那腚大……” 春雨说着,还伸手比划了一下,真跟叫驴似的了。 孙满仓越说,江河就越得熟悉,这不就是潘驴邓小闲嘛。 两个老娘们儿把饭菜端上桌,还骂着孙满仓老不正经,不教年轻人学个好儿。 吃完了饭,再一瞅还有俩老娘们儿搁这侍候着呢,自己这个老弟显得有些多余啊。 回村的时候,半路上,一群野猪不紧不慢地走在路上,态度十分嚣张。 江河举枪,小红出击,五发子弹,三头野猪,剩下的野猪一哄而散。 今年这野猪可是有点泛滥了啊。 照这么下去,自己再打能打多少啊,江河很忧虑啊。 这年头谁说要保护野生动物,肯定要挨大嘴巴子。 年年都听说,谁谁谁被黑瞎子拍死,这都不是新闻。 特别是野猪,最招人恨了,一宿的功夫,几十亩地就绝收了。 人呐,上求老天爷赏个风调雨顺,下要跟野牲口嘴里夺食,活得不易呀。 别说现在了,后世保护来保护去的,野猪成灾你拿它还没招儿,给一脚都犯法,那才叫一个绝望。 江河把野猪肉运到了镇上送到了刘二那里,一进院,就见刘二和几个厂混子正在那收拾枪呢。 “诶哟我草,二哥你这是要嘎哈呀,火拼呐!” 刘二兴奋地说:“兄弟来得正好,林业局和地方组织围猎野猪,你是猎人,你得带个头儿啊。” 江河一听围猎,也兴奋了起来,那可是大场面呐。 “什么时候?” “明天汽车队派出,从岭北那边进山,沿着林业道,一直围到镇子边上的白桦村。” 围猎的基本上都是厂混子还有民兵,人家都是有工资的。 围猎的猎物,也不会归个人,而是归公家,用来解决林业职工和地方工作人员短缺的副食。 关键是,围猎这大场面,不给钱也乐意呀。 江河和春雨索性就在刘二这住下了,张敏冷着脸回来给做了饭,然后转身就走。 春雨自称是女人,不方便跟老爷们儿住一块,非要跟张敏一块去住宿舍去。 江河看着眼热,上回她可是把张敏都扒光溜的,给自己描述得那叫一个热血沸腾。 张敏趁着其它人都不注意的时候,小声说:“你好好打你的猎得了,跟他们混出什么来呀,都把你带坏了。” “大嫂放心,我意志坚定,他们可带不坏我。”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那点破事儿,你瞅瞅,我还没走呢,人就来了。” 不远处的杖子根处,张巧研那张秀丽的小脸探出来看了一眼,又赶紧缩了回去。 “诶!” 春雨的眼睛倒是先亮了。 第54章 深山围猎打黑枪 张敏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然后一拽江河。 “走,你跟我住去!” “啊哟,啊哟!” 江河顿时有点麻爪了。 大嫂太直接,惊喜来得太快了。 春雨也兴奋了起来,比比划划地说:“大嫂你真是好眼光,我跟你说,我哥哥跟头叫驴一样,保证让你嗷嗷直叫唤!” 张敏吓了一跳:“胡说啥呢,单位的宿舍有空的地方,借住个一两天。” “大嫂,你对我真好。” “我是不忍心你跟着他们学坏了。” 大嫂相邀,还喝什么酒,扯什么犊子啊。 虽然他也想留下来,好几个人一块跟张巧研扯犊子,那场面挺刺激的。 不过,张巧研哪里能跟大嫂比啊,乐颠颠地跟着走了。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张巧研就摸进了收购站。 张敏本来是让春雨和江河住一屋的。 但凡跟春雨接触过的人,很难把她当成女人,住一屋也不觉得啥。 但是,春雨硬生生地把张敏那屋的门给卸了钻了进去。 这要是钻进来个男人,张敏还能捅他几刀。 可是钻进来的是春雨,而且之前又是一块洗澡,又是一个被窝被她扒得溜光的,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那就可劲儿揉了。 江河的耳朵贴在墙上,听着隔壁张敏那动静,心里那叫一个刺挠啊,恨不能把这墙都捅穿了。 这是红砖墙,捅不动啊。 一大早上,江河看着张敏一副神清气爽,俏脸微红,身轻如燕的模样,只能说春雨是真厉害啊。 吃早饭的时候,张敏瞥见江河时不时偷瞄自己的眼神,脸红得更厉害了。 特别是在桌子底下,江河轻轻地碰了碰她的脚。 张敏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像没事人一样接着吃饭,一边吃饭一边叮嘱春雨要小心,别逞强,还让江河离刘二他们那些人都远点,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就是替大嫂感到不值!” 江河表里表气地说,趁机跟张敏的小腿都贴到了一块。 哪怕隔着大棉裤,这种接触也让人心里痒痒的。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张敏说着,白了江河一眼,年轻小伙阳光帅气,又有着猎人那股子杀伐之气,很难让她对他产生什么恶感。 “哼,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敏说着,用膝盖重重地一撞江河的大腿,然后起身去上班了。 江河看着张敏的背影,心里头热热的。 春雨低声说:“哥哥,咱俩换呐!” “啥?” 春雨一脸贼相地说:“咱把大嫂叫回来,我帮你摁着她,让你爽一爽。 等回去你帮我摁着小玉姐姐,让我也爽一爽!” “滚你妈的!” 江河大怒,苗小玉可是我的亲媳妇儿,那能一样吗。 对啊,我可是有老婆的人啊。 不过,这跟我心里痒痒惦记大嫂有冲突吗? 没有,一点都没有,这辈子,我全都要! 可是,我想当个好人的啊,那个好人扯这犊子啊。 要不,把当好人这事儿,再往后靠一靠呢。 江河到了刘二那里,一进屋,就见张巧研娇弱无力,刘二等三人勇猛无比。 春雨瞪着眼珠子,啧啧啧地惊叹着。 刘二向江河招手:“兄弟,来啊!” 江河摇头,算了吧,上辈子吃腻了,这辈子我想吃点好猪肉,比如大嫂就挺好的。 张巧研扶着墙走了,刘二他们一个个腿打着颤地去了汽车队。 汽车队好几辆大卡车已经热了车,几十号人背着枪,乌秧秧地聚在一块抽着烟吹着牛逼,看到刘二来了,纷纷地打着招呼。 江河还看到了洪大彪,正骂骂咧咧地指挥着这些厂混子赶紧特么上车。 上了卡车的后厢,卡车轰轰地开了出去,开放的车厢里头人挤着人,倒也不觉得有多冷。 卡车一直开到了大北岭才停了下来,几十号人乌秧秧地下了车,这里还等着几十号各林场的民兵。 一百来号人,拉成人网,沿着山根儿底下兜了过去。 人多力量大,这么一兜过去,连狗都不用,啥都跑不了,几十只狍子,几十只野猪全都被兜了进去。 啪啪的枪声不停地响起,时不时地有野猪、狍子啥的被打翻,更多的野牲口轰隆隆地背着人狂奔着。 江河没有急着开枪,而是不停地摇着头,哪里有这么打猎的,不管不顾地开枪搂倒就算。 打到肚子上的,肠肚子打破了,直接就臭了膛子,还特么怎么要啊。 这种大规模的围猎,江河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背着枪跟着大部队走着。 春雨像是长了刺一样不停地扭着身子东张西望的。 “哥哥,我咋觉着,有点……有点那个啥呢?” “啥呀?” “就好像有啥盯着咱一样。” 被春雨这么一说,江河也有所感觉,那是一种很不舒服,还有些危险的感觉。 这时,作为总指挥的洪大彪叫了起来,前面就是石砬子啦,这些野猪狍子啥的都堵住了,都给我瞄准了打。 洪大彪的命令刚刚传下来,前头的人就惊呼了起来。 江河爬到一个岗子上看了一眼,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远处就是峭壁石砬子,上百头野猪失去了退路,聚在一块犹如黑色的潮水一般,轰隆隆地奔着他们这里就反冲了过来。 江河的头皮阵阵发麻,这个时候,别说是56半了,你就是拿56冲也挡不住啊。 刘二也爬了上来,看到这一幕草了一声,“我就说了,应该拉两个高炮进来,放平了一只都跑不了。” 江河拽了刘二一把,大叫道:“高个屁炮啊,野猪来了!” “打呀!” “打个基巴,快找树,上树!” 江河急了,野猪那可都是二三百斤,聚得这么多冲进来,啥人都踩成肉酱啦。 刘二这时也回过神来了,看着越来越近的猪群,还有迎面而来的骚风,脸刷地一下就白了。 “快跑!” “我,我跑,我,我!草!” 刘二才跑了两步,腿儿就软了,直接摔到了地上。 春雨大骂了一声废物,然后把他一扛撒腿就跑。 江河也撒腿就跑,直奔几十米外的那棵大杨树。 身后,惊叫声,还有枪声响成一片,更有野猪临死前,发出凄厉的嚎叫声。 春雨已经扛着刘二上了树,江河到了树下,把小红扔上了树,正要往树上爬的时候,身体一紧,一股大力袭来被扯了个跟头。 低头一看,肋侧的棉袄被扯开了,棉花上还有被灼烧的痕迹。 这是中枪了? 哪来的流弹? “草,眼瞎啊,往哪打……” “啾……” 一发子弹,贴着江河的耳朵飞了过去。 不是流弹,是有人打自己的黑枪! 第55章 把他给我活埋了 江河不敢爬树了,有人打黑枪啊,两枪都擦身而过没有把自己打死,已经是老天爷啪啪地抽嘴巴子提醒自己了。 爬树那就真成靶子了,老天爷都救不了自己。 江河的身子一矮,一个骨碌就趴到了大杨树的后头,然后顺着弹道的方向望去。 几十米外一个戴着狗皮帽子,把自己捂得严实的家伙,正举着一把56半往自己这边瞄呢。 江河一缩头,子弹打在树干上。 人没看清,但是那双阴冷又阴狠还带着几分愚蠢的眼神,却看得再清楚不过了。 苗小弟啊,苗小玉家就是北岭这边的,他一个村溜子,跑来参与围猎再正常不过了。 之前没看到他,没想到他看到了自己,还打自己黑枪。 我草的,我这个暴脾气,老子整不死你。 江河晃着膀子起身刚跑了两步,腥骚的风忽地一下顶了过来。 “我草!”树上的刘二惊呼了起来。 “哥哥,躲啊!”春雨也大叫了起来。 就连小红都发出急促的叫声。 江河下意识地吐气缩腹,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巧劲,像装了弹簧一样嗖地一下蹦回到树手。 黑压压的野猪嗷嗷地嚎叫着冲了过去。 还有野猪直接撞到了大杨树上,发出咣咣的冲击声。 同时,啪啪的枪声像炒豆一样的响起。 半自动面对这种猪突攻击,肯定是不如高炮放平,一阵阵的惨叫声响起,还能看到有人被野猪撞得飞起好几米高,然后落下的时候,摔进了野猪堆里。 野猪轰隆隆而过,直接就把人淹没了。 洪大彪眼瞅着七八个人被黑压压的野猪淹没了,都要疯了,就算是混子,那特么也是有编制的厂混子啊。 完了,完了,自己算是完犊草了。 苗小弟眼看着江河猫了起来,而且最后那眼神的对视,那股子凶狠的劲儿,让他的心头一颤。 草的,他特么的命怎么那么大,几十米的距离,三次黑枪怎么都没打死他啊。 再一想到此前江河抬手冲着他就是一枪,还有大舅死在他手上,苗小弟一下子慌了。 还好,枪里还有好几发子弹呢,猪群又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还有机会再打几枪。 今天,江河这王八羔子必须死。 “小苗,你枪往哪打呐?” 一个岭北林场的民兵发现了不对劲儿,一把夺下了他手上的56半。 枪可是在民兵这里借的,出了事儿,一条大前门可不能让他们兜住这泡稀屎。 枪被抢走了,苗小弟麻爪了。 完了,完了,这下完犊草了,这逼不带放过自己的。 苗小弟也够果断的,立刻转身就跑。 有了事儿解决不了怎么办? 回家找妈啊。 猪群一掠而过,一阵哭爹喊娘,还有洪大彪气急败坏的大吼声。 乱套了,全特么乱套了。 江河趁乱,带着春雨往后退。 “哥哥,咱得救人呐!” “救个屁,我特么差点死了,苗小弟这瘪犊子打我黑枪!” “啥?他好大的狗胆,今天必须整死他,谁来都不好使!” 春雨大怒,跟着江河就追了上去。 苗小弟往林业道上跑,远远地听到了狗叫声,一扭头,就见江河那条红毛细狗正嗖嗖地向他追来。 苗小弟吓得妈呀一声,连滚带爬地往前跑,可是两条腿儿又哪里能跑得过四条腿儿啊。 小红都冲了上来,江河一声哨响,把它又叫了回去。 苗小弟这王八犊子,不配毁了自己的狗。 猎狗从驯出来就是打猎的,它咬啥吃啥就会记住啥。 如果今天扑了人咬了人,那么以后,人就会是它捕猎的目标之一,要想给它板过来可不容易,一个不好,这狗可就废了。 虽说农村被狗咬挺正常的,但是猎狗可不是看家狗,下嘴狠着呢,把人咬坏了也麻烦呐。 “啪!” 一声清脆的枪响声,一发6.5毫米的子弹把苗小弟打了一个跟头,摔进了一个沟塘子里头。 江河拎着38大盖跑了过来。 苗小弟嗷嗷地叫着正往上爬,可是一爬一出溜,再一抬头,就看到了江河冰冷的眼神,还有同样冰冷的枪口。 紧跟着,一个镜面大斧兜头劈了过来。 苗小弟吓得惨叫一声,手脚一松,又出溜回沟塘子里头。 “江河,江河,别,别杀我,你,你可是我姐夫,我姐,我姐可疼我了,让她知道你杀了我,她,她指定不跟你过了。” 江河蹲在沟边上,笑眯眯地说:“你特么还知道我是你姐夫啊!” “知道知道,你跟我姐郎才女貌,太合适了。”苗小弟陪着笑脸说道。 “那也不耽误我杀你啊,把你往这一埋,谁知道你死了?谁知道你是咋死的!” “什么?”苗小弟大惊,吓得尿湿了裤子。 江河一脸冰冷地拉栓上膛,苗小弟吓得大叫救命,拼命地躲闪。 可是这沟塘子太窄太小了,根本腾挪不开。 江河当地就是一枪,苗小玉惨叫一声栽倒在坑里,看他挣扎的样子,这是没打着要害啊。 远处传来人声,江河不敢再开枪了,怕把人引来,跟春雨一块,从两边推着雪,把苗小弟埋到了沟塘子里头。 然后用树杈子再把四周一扫,就算是神仙来了,也不知道这里刚刚埋了一个人。 都用不着开春,死人就会被耗子黄皮子啥的啃个渣都不剩。 就算有人发现了破衣服头发之类的东西,也不会太在意。 山里死个人,很合理的对吧。 江河跑了回去,洪大彪正跳着脚地,把断了胳膊腿的,被野猪撞得吐血的往一块归拢。 还围个屁猎啊,赶紧把人送回去吧,这下吃不了兜着走啦。 江河一边帮着忙活,一边看着洪大彪如丧考妣的模样,忍不住上前低声说:“彪叔,你这是要撤啊!” 洪大彪怒道:“连死带伤十几号人,不撤怎么整,滚基巴犊子,烦着呢!” 洪大彪不但烦,还怕啊,这可是重大事故啊,本想露个脸,结果倒好,把屁股露出来了。 回去以后,最好的结果,那也是一捋到底。 江河低声说:“彪叔,你现在半途而废,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那肯定就是重大伤亡事故的人祸。 可是咱要打它几百头野猪回去往那一撂,这就是不可抗力因素的天灾!” “嗯?”洪大彪微微一愣,“你有招儿?” “有,我可是猎人呐,打猎我才是专业的。”江河信心十足地说。 洪大彪上下打量着江河,之前在雷大军那见过,觉得小伙挺会来事儿的,现在看来,好像还有点本事啊。 “行,你说咋整就咋整,只要让我躲过这一劫,我就是你的靠山,基巴让你攥着都没问题!” 江河刚要一口应下来,不远处传来了惊呼声。 江河的心里一沉,那是自己埋了苗小弟的地方,死人被发现了? 江河跑过去一看,雪地微微隆起,一只手从雪下探了出来。 第56章 狂暴之猪 一帮人七手八脚地拽着这只手,把苗小弟从雪里薅了出来。 苗小弟满脸铁青,不停地喘着粗气。 江河的眉头都皱了起来,自己那一枪分明打在他的胸口处,不过现在看来,好像是把肩膀打穿了。 38大盖,近距离一枪两眼儿,只能算轻伤。 “草的!” 江河暗骂一声,应该在他的脑袋上再补一枪的。 洪大彪的眼睛一眯,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苗小弟哆嗦着,哭叫着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甚至都不敢多看江河一眼。 岭北过来的那几个民兵都突突了,之前苗小弟打黑枪,现在转头就让人活埋了,猜也猜出来是怎么个事儿了。 他们也没敢往江河这边瞅,赶紧架起苗小弟匆匆离开。 洪大彪也没有多问,自己还一屁股屎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现在轮到江河主导了,指点着洪大彪带人围猎。 围猎你也讲兵法啊,直接把人家围死了,垂死挣扎,困兽犹斗,谁都落不下好。 所以,你得围三阙一,沿着山谷的地方,放开一条口子。 而这条口子,就是围猎最终决战的地方。 洪大彪看着被赶到了两山夹沟里,足足几百头黑压压的野猪,激动得直打摆子。 这一战要是成了,谁还敢说死了人是因为自己决战不利? “小江,小江,你干基巴啥呢?” 洪大彪叫了两声,没得到回应,扭头一扭,江河正在那拿着一板6.5毫米的子弹,用一块尖锐的石头,在弹头上刻着划痕。 苗小弟一枪没打死,就是因为38大盖近距离穿透性太好,而自己也一直都没有处理子弹,才让他逃过了一劫。 “别基巴鼓捣那玩意儿了,赶紧把这些野猪打了,回头我给你整个56半。” 江河大喜:“不用还,我随便用是吧!” “想得美,啥时候有检查你得给送回来!” “那拉倒吧,38大盖好歹是经典步枪,我用着挺好的,彪叔,你看好后路,我带人去前头劫一下子,我那边埋伏好了,你这边就往出赶。” 倒也没人跟江河嘚儿呵的,就算是此前死了那些人,也压不住这些桀骜不驯的厂混子们的热情,巴不得处在打猎的第一线呢,乖乖地跟着江河,从山腰绕行到山谷的出口处。 刘二快步跟了上来,低声说:“兄弟,岭北村那个姓苗的……” 江河淡淡地说:“我杀的,没整死!” 春雨补了一句,“就该让我再补一斧子,脑瓜子给他干稀碎,哪还有这些破事,你也不用感谢我,你跟小玉姐姐办事的时候,让我……” 江河从树上抓了一把雪塞进了春雨的嘴里,你是啥嗑儿,当着谁的面都敢往冒啊。 说多了不怕刘二以后盯着你,你都没法睡大嫂啦,我就是不干啥,听听大嫂那哼叽的动静也爽啊。 刘二嘶嘶地抽着冷气,不停地挠着下巴。 这逼,是真特么虎啊,也是真特么的敢啊。 他们这些出来的混的,今天干这个,明天砍那个的,也不见谁真敢杀人。 江河这小子,看着老实巴交还挺会来事儿的,下手是真特么的狠呐。 刘二这位大混子心态都发生了转变,可不能把这哥们儿当成一个农民,当成一个猎人,当成一个小老弟儿那么看啦。 至少下回邀请他一块干张巧研的时候,得真诚点,咋地也得让他来个当日头一炮吧。 江河带着几十号人守到了谷口,洪大彪那边也发出了信号,一通乱枪过去,野猪群炸了,下意识地沿着山根儿狂奔着,正好送到了江河他们的埋伏之下。 炒豆一般的枪声当中,一头头野猪栽倒在地,又绊翻了不知多少野猪。 一时间猪仰猪翻,看起来壮观之极。 江河兴奋地拉栓上弹,弹头被处理后,哪怕近距离的一枪下去,也能把野猪的身上炸出拳大个洞来。 真的,这种一枪一头大野猪的感觉,简直太爽了,爽得让人全身直起鸡皮疙瘩。 他抽空还在摁住了春雨,但凡动作慢了一点,这货就拎着大斧跳到猪群里开砍啦。 “昂,昂,昂!” 猪群当中,一阵阵的低啸声响起,猪群顿时沸腾了起来,一只黑漆漆的庞然大物卷着风雪狂奔了出来。 那是一头足有六七百斤的大泡卵子,那卷曲的獠牙都有近尺长了。 野猪的体形分公母,母的二百多斤,公的三百多,能长到四百多斤,那都了不地了。 六七百斤的泡卵子,且不说它活了多少年,就凭这体重,在大兴安岭这种地方都能横着走了。 要是放到非洲大草原上,几乎就是无敌般的存在,狮子都能干翻好几群了。 东北这边向来有孤猪春熊秋老虎的说法。 这个猪,指的是孤猪,是体重达到了五百斤以上的泡卵子。 春天刚结束冬眠出洞,瘦了巴叽,饿得两眼瓦蓝的黑瞎子,连草都吃,碰着老虎都敢搏一把。 至于秋老虎,秋天啥都肥,自己吃得也肥,没啥斗志了,所以排第三。 不过别惹急了,惹急了,人家到时候都能排第一,别的啥玩意儿都是吹牛逼。 江河赶紧把枪口一移,大叫道:“干它!” 顿时,阵阵枪声响起。 那头斜里冲来的大泡卵子,身上血花溅射,连摔了七八跟头,依旧嘶嚎着,奔着江河他们他们埋伏的地方冲来。 “躲开,快躲开,别特么硬干呐,我草,那个傻逼,你想什么呐!” 江河眼瞅着一个二货,居然就这么直愣愣地站着,端着枪冲着野猪咣咣开枪。 你开枪能打死也行啊,大半都打飞了,打到身上,也只能蹭了点皮而已。 江河恨不能给他一枪。 真的,也就是子弹都开了槽,要是换成正常的子弹,一枪两眼来个轻伤,也比被泡卵子拱死强啊。 春雨抄起一个根根子,一个健步上前,树根打着旋儿地砸在那傻逼哥们儿的后背上,将他砸了一个前趴子。 而那头巨大的野猪一个飞跃,从傻逼的身上跃过,红着眼珠子,嘶嚎着奔着江河这里冲了过来。 江河端着枪,瞄得准准的,一枪过去,那野猪腾空一跃的时候,子弹从它的下巴颏划过,把它的脖子、肚子犁出好长一道血口子。 肠肚啥的都从伤口处挤了出来,只剩下薄薄的膜兜着。 这只狂暴之猪悍不畏死地冲了过来,猪嘴一甩再一扬,锋利的獠牙也向江河的大腿挑了过来。 “呔!” 春雨发出一声厉吼,镜面大斧抡了一个漂亮的圆月弯刀,重重地劈到了狂暴之猪的脑门上。 第57章 嫂子给你包饺子 狂暴之猪被春雨这一斧子剁在脑门上,生生地砍了一个前跄。 六七百斤的大野猪啊,黑的乎的跟一座小黑山一样,翻腾着向江河砸了过来。 江河嗷地怪叫了一声,缩头厥腚的时候,横枪架了一下子。 一股巨力袭来,江河被撞得出溜出去七八米远。 大猪轰然落地,身子一撞的时候,撞到了刘二的身上。 刘二惨叫一声,被撞得飞了起来,咣地一声撞到了一棵大树这才停下。 “二哥,二哥,咋样啊?” 江河只是出溜出去的,除了屁股被蹭得烧得慌之外,啥事儿没有。 刘二靠着树,挺着身子想说声没事,但是腔子里头翻腾得厉害,然后一扭头,哇地一声吐了。 “啊,没吐血啊!”春雨一脸失望。 然后她还小声跟江河说:“他要是死了,咱不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玩大嫂了。” 江河怒瞪了春雨一眼,人家没死你少玩啦。 春雨啊春雨,咱虎可以,但是我劝你要善良啊。 江河上前拽起了刘二,刘二扶着树又吐了两口,这才缓过劲儿来,满心的庆幸。 六七百斤的大野猪要是实打实地冲上来,都不用它的獠牙,就这么撞一下,都能把人撞死了。 这头狂暴之猪决死冲锋,也给后面的猪群打开了一条通道,轰隆隆地往外跑。 刘二顾不上难受了,一把推开江河,捡起56半砰砰砰地就横幅扫了过去,将两头野猪打翻在地。 江河见他还有余力打猎呢,也就不管他了,举枪一枪留下了一头野猪,然后大叫道:“来几个人,跟我追那些受伤的!其它人留下开膛放血。” 打猎多爽啊,谁特么乐意开膛倒肠子呀。 要不是洪大彪及时赶来把落在后面的人压住,这几十号人全特么跟江河跑了个屁的。 洪大彪看着那头像山一样的大黑猪,掐着腰意气风发。 这可是稀罕玩意儿啊,绝对是成了精级的祸害,钻到哪个村儿里,都足够屠村这个级别了。 这么一头大野猪,咣当往领导面前一摆,那就是妥妥的为民除害,谁敢说这回围猎死人不是天灾? 就算不立功,也能抵个过,这次,过关了,稳了。 江河这个小伙儿,行啊! 江河这边,带着人沿着山脚追出去二里地。 那些没受伤的野猪四散而逃。 那些受了伤的野猪可就跑不动了,小红几次想追上去拖住几头伤猪,都被江河给摁住了。 这帮二五选手,也就是仗着人多势众56半犀利才能围得住野猪。 一个个开起枪来不管不顾的,再把小红当野猪打了。 凭着人多,凭着枪利,凭着一帮小伙子火力够旺,追上受伤的野猪又是一通乱枪,留下十几头野猪。 这一次围猎,就打下了一百多头野猪。 看着不少,可是跟现在已经快成灾的野猪群比起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正常情况下,应该把这些野猪挑好的运回去,然后再接着往前围。 可是洪大彪哪敢呐,刚刚这头狂暴的大野猪,差点撞死好几个。 要是再死上几个,他这个总指挥可就真没法交代了。 按理来说,那些打中了腹部,或是开膛较晚臭的膛子的野猪就地遗弃不要。 但是洪大彪为了摆功劳,不管啥样的,全都给我拉回去。 什么臭膛子,什么大野猪有骚臭味儿,矫情的你,这年头有肉吃就不错了,还挑个屁啊。 江河跑了回来,问洪大彪那头大猪的野猪肚呢! “咋地呀,我这个联防队长的基巴都塞你手上了,还不够你当靠山的,还要上老雷那套个近乎啊?” “彪叔,你这话说得让人心寒呢,我跟雷叔那可是实在亲戚,上学那会,他小儿子雷鸣跟我,可是拜了把子的好兄弟!” 江河顺势把普通的同学关系又升了一级,直接跟雷大军这位派出所所长搭上了亲戚关系。 你别说,这年头大兴安岭这种亲戚关系很少的地方,还真就承认这种哪怕是玩笑一般的拜把子关系。 像江河和孙满仓那样,正巴经斩鸡头烧黄纸磕过头的结拜兄弟,有时候比亲兄弟还要亲,有事儿你真得上啊。 一头头野猪被扔到了大卡车上,特别是那头六七百斤的狂暴之猪,更是被摆到了最上头。 车子回到镇上,立刻就引起了轰动,不少林业职工都眼巴巴地看着,等着分猪肉呢。 而那头狂暴之猪的出现,也让林业局和地方的领导直抽冷气。 这玩意儿进了哪个村儿哪个林场,都是一场灾难呐。 现在天儿也晚了,通勤的小火车也没了,刘二挑了几斤好的狍子肉,拉着江河和春雨去了自己家,今天让你嫂子包饺子。 这年头还没有好吃不如饺子,好玩不如……的说法。 要不然的话,他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提议。 张敏一看只有江河和春雨,顿时松了口气,然后身体又微微一紧,呼吸都带着颤音儿。 实在是春雨这个女人,太有男子汉气概了。 有些事儿不好具体描述,反正张敏好像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感觉男人也就那么回事儿吧,自己没啥感觉,还得假装挺爽的哼叽,想想就觉得累。 她一边和面拌馅的时候,脑子里还想着春雨的提议,让江河一块来,他有真的,我们两保证把你…… “嫂子,你要下嘎哒汤啊,面都稀成啥样了。” 春雨的话,让张敏瞬间清醒了过来。 一瞅这稀了光汤的面盆,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稀了光汤了,可不止是面盆呐。 狍子肉大萝卜馅的饺子,烀好的狍子肉,野猪肉炖酸菜。 还有必不可少的咸菜和蒜酱。 菜不多,但是在东北这地方,自己家包的饺子,就可以抵十六个菜了。 热腾腾的饺子端了上来。 张敏突然想了起来,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对了,家里还有一瓶我同事从关里拿来的香油呢!” “啊哟,那可是好东西!”江河大喜。 东北不产芝麻,香油都是从山东那边过来的。 早年东北有这么一个说法,香油只要一进山海关,立刻就变味儿了,没有在关里那么香了,且深信不疑。 这就扯了,而且还是很没有依据的瞎扯。 这个说法其实更像是闯关东的老人,对关里老家的一想深切思念吧。 张敏拿了一个点滴的瓶子进来,里头装着深褐色的香油。 拔掉胶皮塞子,一股浓浓的芝麻香味儿扑鼻而来。 香油可是稀罕东西,就算是用来蘸饺子,也就是放两滴借个味儿。 张敏很小心地每人碗里倒了几滴哒,瓶子口处,还有残油向瓶身流淌着。 张敏单手握着瓶子,伸着润润的舌头,沿着瓶口希溜一声舔了一圈! 第58章 你想要啊 张敏舔香油瓶口这个动作挺正常的。 这年头的油贵啊,谁都舍不得浪费一丁点。 可是江河他不单纯啊,看着张敏这个动作,忍不住双腿一紧,咬着嘴唇,鼻腔中发出一声极为压抑的吸气声。 “小江,你咋了?”张敏忍不住问道。 江河赶紧一摇头:“没事,我……我想媳妇儿了!” 张敏这里不用想了,可以回头教一教小玉姐姐嘛,不过再咋教,也不可能有张敏这自然而然的动作来得顺滑。 还有,媳妇儿跟大嫂,肯定是不一样了。 江河按了按自己的胸口。 这辈子当好人,有点亏啊。 吃饭喝酒的时候,春雨一个劲儿地向江河使着眼色,还在桌子底下踢他,把江河都整懵了,你到底干啥呀。 趁着上厕所的功夫,江河问春雨:“你跟我使啥眼色啊,那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 春雨低声说:“哥哥,你把刘二灌多了,然后咱俩把大嫂……” 春雨说着,一脸怪笑地握着拳头向前一顶。 “啪!” 春雨的脑袋上挨了一巴掌。 春雨捂着脑袋,一脸委屈地看着江河。 江河心中感叹着,上辈子春雨也不这样啊,就是个挨欺负的沙包。 这辈子自己拉了她一把,她就在三观不正的路上一路狂奔,拽都拽不回来啊。 就算是上辈子自己是个人渣,在她面前都有点拿不出手了。 “春雨啊,你……你……唉,算了算了,你只要活得痛快就好了!” 春雨赶紧点头,“痛快,痛快,老痛快了,哥哥,你闻!” 春雨说着把手递到了江河的鼻子尖处,手上有股怪味儿。 江河一把拍开,“你抠屁眼子啦?” 春雨吃吃地笑:“刚才吃饭的时候,你没发现大嫂有点不对劲吗?” “不对劲儿?没看出来!” “我在桌子底下,把手伸她棉裤……” 这时,门开了,张敏也出来了,急匆匆地要去厕所。 江河不敢说话了,赶紧回屋,春雨还说,天黑路滑,我扶着点大嫂,张敏连说不用,可是春雨已经把她架了起来。 江河瞅着春雨提溜着两腿发软的张敏奔着厕所去了,心里忍不住直颤悠。 春雨要是个男的,那日子得舒坦成什么样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她真要是个男人,人家张敏也不可能给她这个机会呀。 江河回了屋,上炕接着喝酒。 虽说他明确地拒绝了春雨的提议,可是还是忍不住频频举杯,把上辈子练出来的江湖套路拿了出来。 江河说话好听,还有一手打猎的能耐,这回围猎更是救了自己一命,这小伙儿咋瞅咋招人稀罕。 刘二眉开眼笑,喝了这杯,还有三杯,喝完三杯,再来三杯。 刘二肯定是被江河灌多了。 可是江河算错了一件事儿。 他还不上辈子那个二斤白酒垫底,啤酒几箱溜缝,ktv酒吧还能再整两瓶洋酒的大江哥呢。 所以,他也喝多了,哥俩躺在炕上,搂在一块已经不省人事了。 张敏和春雨里里外外的都收拾了个利索,然后拿了被子准备给两人盖上。 春雨深深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张敏问道。 春雨一脸忧伤地说:“我家哥哥太没用了,说好了把刘二灌多,然后我俩一起玩你的,结果倒好,他也倒了!” 张敏的心里一颤,狠狠地瞪了春雨一眼,但凡换个人,她肯定急眼大嘴巴子糊上去了。 可是春雨这姑娘太虎了,而且说话也太直了,但是这性子,也招人稀罕呐。 “以后不许再有这种想法,要不然我可生气啦!” 春雨哼了一声:“刚刚在厕所的时候,我说哥哥把你咋咋地,你哼叽得可不是一般的欢!” 张敏恼羞成怒,给了春雨一脚。 这时,醉死过去的江河一把搂住了旁边的刘二,厥着嘴在他的脖子上一通亲,腿搭到了他的身上一通乱拱,还叫着大嫂你好香。 张敏气得直接把被子扔地上了,转身就进了里屋,冻死你个瘪犊子得了。 春雨把被子给他们盖好,然后嘎嘎地怪笑着跟进了里屋,“大嫂,大嫂,咱俩石头剪子布啊,我输了薅胸毛,你输了薅……” 江河做了一个很美的梦,身上是苗小玉,然后左边是大嫂,右边居然是张巧研。 那家伙扯的,那叫一个天雷地火,翻天覆地。 一觉睡醒那叫一个累呀,好像被鬼压了一样。 张敏熬了粥,蒸了馒头。 一小盆拌了香油的碎咸菜,一小盆辣椒油和酱油拌的卜留克咸菜条子。 这碎咸菜是赶在秋天罢园前,有啥菜用啥菜,一般是大头菜、胡萝卜,小豆角,芹菜、香菜啥的切碎了拌一块用盐腌上,随吃随用。 卜留克是大兴安岭特色的一种耐寒疏菜,专门用来喂猪和腌咸菜,长得跟芥菜疙瘩,苤蓝疙瘩长得很像。 但是卜留克长得大,一般般的也有海碗大小,扁圆形,腌得好的话,内里是金黄色的,咸香脆爽。 吃过的人,对这一口儿能想念一辈子。 风卷残云的吃完了,张敏收拾了一下先去上班了。 江河和刘二他们喝了点茶水,快十点了,这才拿上那个野猪肚,得去拜访一下雷大军和洪大彪。 都走到门口了,春雨突然改变主意了,说不去了,还找江河要钱。 江河刚想问她要钱干啥,刘二的脸先一红,自己还欠着人家好几百块没给呢。 刘二赶紧在身上摸了摸,有零有整地摸二百多块塞给她,给江河整的这个不好意思,好像自己杵咕春雨找人家要钱似的。 刘二哈哈一笑,伸手搭着江河的肩膀走了,这个点出去转一圈,刚好可以请雷大军和洪大彪吃顿饭增进一下感情。 两人先去了雷大军那里,把新鲜的猪肚送了出去,雷大军那叫一个眉开眼笑。 不但江河的心意到了,而且这疙瘩溜秋的野猪肚,对老胃病也是真管用了。 雷大军直接把江河领到仓库里去了,翻出几百发6.5毫米的子弹给江河。 江河大喜,正缺这种子弹呢,就这么拿出来,连个出库记录都没有,没事儿吧。 雷大军一摆手,没个基巴事,都是破烂儿,正愁没地方处理呢。 这时,江河看着一把挺长的枪走不动路了,心脏都怦怦乱跳。 这是一杆德拉诺贡夫狙击步枪,简称svd狙击步枪,确切地说,应该是一把600到800米的精确步枪。 枪很破了,护木多处破损,镜子看起来也很破。 但是,林业局啥人才都有,能修。 “呀喝?怎么还有这么玩意儿,你想要啊?想要就拿走。” 第59章 私营小饭店的老板娘 江河的心呐,像是被攥住了,然后左右不停在甩哒着,一阵阵忽忽悠悠的。 试问那个男人,一把svd狙击步枪摆在你面前能拿走的时候,你能走得动道啊。 活了两辈子,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拿起这把破枪,看了又看,摸了又摸,抱在怀里这手感,仅次于搂着苗小玉办事儿啊。 “唉!” 江河深深地叹了口气,把枪又放了回去。 “呀?你不要?这玩意儿还带镜子,打猎不正好吗?”雷大军都有些吃惊了。 江河苦笑着摇了摇头,“叔啊,打猎不是那么打的呀!” 什么?你说神枪手,狙击手?千米之外一枪爆头? 这没用啊,老林子里头,视线超过二十米都不容易。 至于千米之外,更没必要了啊,知不知在山里头,千八百米是什么概念啊。 在这个距离,一枪爆头干到了猎物,等你走过去差不多得半个小时了。 这么长时间不能及时开膛放血,要么血淤住了,要么臭膛子了,那肉都没法要了。 换成黑瞎子,胆汁儿也吸收了,你说你千米之外一枪爆头到底图点啥? 野牲口又不是力气用不完,不会看着人就跑的。 吃草的跑得快,它得等你接近,判断你有没有威胁才决定跑还是不跑。 至于吃肉的,它就不怕你靠近,说不定饿极了,还会直接扑你。 所以,只要你能找得到猎物,你就是大摇大摆的靠近猎物五十米之内,它都不跑。 所以,能在二三十米的距离稳稳地打猎,为啥非得在几百上千米外开枪。 所以,打猎,二三十米定生死,五十米内决胜负,不能再远了,再远没啥意义。 更关键的还是这个枪啊。 但凡脑子清醒一点,都应该知道,这东西不能碰。 你一个普通老百姓,老农民,猎人,整个破38大盖,哪怕56半也行,56冲都可以理解。 可是你在家里藏一把能精准狙杀800米的专业狙击步枪,我问你,你想干什么。 这消息但凡传出去,省长出门都得哆嗦两下。 省长不想哆嗦,那换谁哆嗦还用得着想吗。 江河简单地一解释,雷大军看着他,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这个农村小伙才二十吧,能想这么多,还能这么冷静,不容易啊。 人家雷大军好歹也是科级干部,不会因为你送了几个野猪肚就对你另眼相看的。 关键是小伙会来事儿,有眼力见,现在再加上冷静不贪婪,那就更招人稀罕了。 这时,也差不多到中午了,正好有这个由头,拽着雷大军一块去找洪大彪喝点。 洪大彪刚刚开完会,一副很亢奋的样子,非要让他们去家里喝酒。 刘二哪能让啊,拽着他们就去了镇西边林业中学的后身儿。 到了一户平房民居旁边,雷大军和洪大彪还有些犹豫和扭捏,显然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的。 江河也知道,因为这是刘二的姘头家,大河镇第一家私营饭店。 私营到底合法还是违法,一直都没个说法。 可是人民是向往美好富裕生活的。 有公职的,有编制的,自然不敢乱来。 但是像张大岭这样没工作的二流子,懒蛋子,还有那些带着冻肉跑城市零售的混子总不能饿死人家吧。 于是壮着胆子开始闯,闯来闯去的,吃到了第一波时代的红利,闯成了第一代有钱的富豪。 江河和刘二半强硬地拽人,两人也半推半就地跟着一块进去了,只是笑得有些古怪。 他们笑得当然古怪,因为迎出来的老板娘,二十五六岁,长得挺好看的,很会打扮,头发用炉勾子烫成一个个的小卷儿,冬天的棉袄棉裤都遮挡不住她的妖娆和那股子骚气。 女人叫刘丽丽,家是镇旁边白桦村儿的,十多岁儿的时候,爹死了,妈也瘫了,姐儿几个活得都不容易,但是她很闯实,嫁到了镇上来。 刘丽丽一瞅是雷大军和洪大彪,顿时诶呀妈呀地叫了一声,赶紧上前来,左手勾一个,右手挂一个,一这把人往屋里拽,一边用好听的烟嗓夸张地说: “大所长和大队长来啦,不是抓我去坐牢的吧,我都被你们吓尿了,不信你们摸摸!” 洪大彪忍不住说:“没看出来。” 刘丽丽笑得腰肢不停地扭动着,“没看出来,你还摸不出来吗!” 刘丽丽说着就解棉裤,一副真让他伸到棉裤里摸几下的样子。 这时门开了,一个厚嘴唇,看起来憨厚又老实的男人从里头走了出来,看到几个人一低头,也不吱声,直接就去抱柴火。 男人是刘丽丽的老公张库,是林场的临时工,没错,这年头就有没编制的临时工了。 哪怕是临时工,也不用种地,也是挣工资的啊。 临时工的活又苦又累的,谁特么乐意干呐,刘丽丽脑瓜灵活,攀上了刘二这个本家,然后偷摸地开了个小饭店,可比在林场干活挣得多太多了。 张库对刘丽丽的骚就像眼瞎了一样。 上辈子江河跟他喝过酒,他也说过原因。 他十几岁就进林场干活,累伤了身子,种不出能开花的种子来。 而且,只要老婆这点事儿他把眼睛闭上,一个月百多块的进帐,不吹牛逼的说,他自己在家喝点酒都得四个菜。 鸡蛋炒木耳这菜在这年头算不错了吧,人家都不稀得吃。 想开了,自然就不在乎了,他可以很淡定地,一边看着炕上刘二和媳妇折腾,一边喝着小酒帮着烧炕。 你可以瞧不起他,说他不是个爷们儿。 但是从某方面来说,人家又活得那得那叫一个豁达清醒。 刘丽丽麻利地支桌子,拿碗拿筷子给倒酒,时不时地被捏个砸儿,摸个屁股啥的,她也是咯咯一笑,回手给两巴掌调笑着。 偶尔能看到她的眼中闪过一抹不屑的神色。 冬天隔着大棉裤大棉裤的,你能摸出个啥来。 这年头,饭店也没啥好吃的。 溜肥肠、溜肝尖、溜腰花,没有尖椒的尖椒干豆腐,干辣椒炒五花肉。 小鸡儿炖蘑菇那都是了不地的硬菜了。 张库的手艺也不咋地,全靠一个油大,拿味精当盐使来撑场子。 倒是这溜腰花特别对江河的胃口。 这东西腰骚子不能去太干净了,必须得带着点骚的哄的味儿,那才对路子。 吃吃喝喝间说起洪大彪的事儿来,洪大彪兴奋地说:“今年的先进肯定是没了。” “别的呢?” “先进都没了,还能咋地呀!” 江河连道恭喜,这必须得敬一杯。 雷大军也明白这事儿中,江河的功劳居首,对这小伙儿更有好感了。 他到底是不是自己小儿子拜把子的兄弟,已经不重要了。 吃完喝完,又摸了好几把刘丽丽,一行人这才散去。 江河见时间还早,拽着春雨去供销社买东西,然后得赶通勤火车回家。 春雨扭扭捏捏地半天也走出三步远,还不敢抬头看江河。 “诶,不对呀,你不是拿钱去供销社了吗?你买的东西呢?” 春雨抱着小红也不吭声,主打的一个坚贞不屈,死不开口。 “二百块啊,你干啥花啦?”江河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春雨被逼得没招了,才哼哼哧哧地说:“给,给张巧研了。” 第60章 她不值这些钱 江河大怒,四处寻找趁手的家伙什儿,今天非把春雨打死不可。 江河很惯着春雨,她的喜好走了歪路,无所谓,只要她这辈子过得开心就好。 了不起自己和小玉多生几个孩子给她养老送终了。 但是,这个年月,这条路毕竟比较窄。 只要你别天天盯着我媳妇儿,有人乐意让你花钱爽几次倒也不算啥。 可是,二百块啊,张巧研那个跟好几个男人一块骨碌,一天不骨碌就难受的货,她特么值二百块吗。 这年头的二百块啊,按购买力放到后世,少说也得三五万了吧,嫩模空降包宿都能找仨。 春雨一把抓住了江河的胳膊,把他摆了个立正的造型,然后一脸讨好地笑着说:“哥哥,我觉得挺值的呀,我跟你说噢,张巧研可那个什么了,咋地都行,我把她倒着抱起来…… 她还把我好一顿鼓捣呢,不像大嫂,就捂着嘴哼叽,顶多揪我几下胸毛!” 春雨越说越兴奋,越说越细节,几乎细到了每一根。 江河脑子里的画面感也越来越清晰。 这个不好多说,你们得自行想像,国产区比较少,你得在欧,美区,日,产区找模板。 春雨低头一瞄,呀了一声。 江河造了一个脸通红,我虽说活了两辈子,可这辈子还是一个二十岁的小年轻。 重生最大的好处之一,就是这具年轻而又旺盛的身体啊。 二十岁的小伙倒底有多旺? 看到猪肉上嘎个长条状的口子都有反应,它是真不听我使唤啊。 偏偏春雨的手跟钳子似的,好像大绳给捆了个溜直儿,是真的挣不开啊。 江河恼羞成怒:“撒手。” “那你别打我!” “我不打你,你撒手!” “撒谎是小狗!” 春雨这才松了手,然后颠儿颠儿地跟在江河的身边,柔声细语地说:“哥哥,你不生气哈!” “二百块啊,一头黑瞎子光卖肉都卖不了这些钱,你说我生不生气。” 春雨顿时失落了起来:“可是,我跟她说好了,下回……” 江河恨恨地说:“走,咱去把钱要回来!” “那,那我的面子往哪搁呀!”春雨哼哼着说。 “她不值那个价,三五块钱顶天了,就是欺负你老实!” 江河真的就领着春雨去找张巧研去了。 面子,面子值几个钱呐。 江河刚到贮木场大楼的时候,就见张巧研从楼里跑了出来,看到江河的时候,那张巴掌大的纯情俏脸微微一红。 两人可是相过亲的呢。 江河妈还以为,这姑娘多好多纯呢。 张巧研从兜里掏出被放得整整齐齐的钱塞给江河,一脸羞怯地说:“江河哥哥,我说不要的,春雨非要给,她劲儿太大了,我推不过的,我正想着找机会给你送回去呢。” 张巧研这又茶又表的样儿,男人还真就吃这一套。 你不会以为,她这么乱来,最后嫁不出去吧? 不不不,后来她也不知道怎么搭的关系,嫁给了海城来出差的一个斯文男人。 临走前两天,啊哟,那叫一个回味无穷啊。 当然,她后来离婚了,不过在海城中心区域有三套房。 江河最后一次知道她消息,好像是刚开完奥运没多长时间,听说她拆迁了两套房,身家已经过亿了。 当时江河所在的洗浴中心舞台上正表演节目,一个妖里妖气的二椅子,尖着嗓子唱着,诶呀我说命运呐…… 当时整的特别应景,整的江河心里特别五味杂陈。 什么叫躺赢? 这就是躺赢,人家真的躺着爽着就赢了。 不过这辈子,倒也没什么好杂陈的,重生了啊,所有的遗憾都在萌芽中就要消灭掉。 生活幸福真的比什么都重要,千亿万亿又能怎么样,接得稳,保得住吗? 真以为仗着重生,叨逼叨几句,就有大人物甘心俯首为你保驾护航啊。 在家国大势面前,任何人,都是一粒不起眼的尘埃。 江河可不乐意欠她这点人情,自己真要搞,那也是心向大嫂,张巧研留给春雨玩吧,她不在乎。 江河抽出五块钱来,拍给张巧研,“也不能让你白忙活!” 张巧研的脸一红,眼中含着泪,“你,你这是啥意思,我图你这点钱吗?” 她这副小模样,真的是让男人好心疼,好想搂怀里安慰一下子。 但是,这辈子的江河,不一样啊,主要是上辈子都干腻歪了。 再说了,有苗小玉那光溜的,被窝里一搂,很有一种唐僧取经沉伦女儿国自创经书一般的感觉。 吃过好猪肉,对这种有骚味儿自然就不喜欢了。 “你可拉倒吧,不图钱你图点啥呀,你还想跟春雨过一辈子啊!” “你……” “别的,我有媳妇儿了,正热乎呢,天天腰子整得拔凉,没多余的分给你。” 江河说完拽着春雨就走。 春雨一边跟着江河往外走,一边频频回头望向张巧研,向她招手大叫道:“巧研等我啊,下回来了,我跟哥哥和你一块扯犊子啊!” 这特么的,还在贮木场办公楼大院里呢,你这么亮嗓门,太不善良了。 张巧研收起了手上的五块钱,清纯的俏脸都变得阴沉了起来。 男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你还是第一个不肯跪在老娘腿间的男人。 你给我等着,你就是皇上,办事儿的时候也得给我跪着。 张巧研在一众古怪的目光当中回了办公室。 她根本就不在乎那些闲言碎语,因为她的后台够硬,还有足够多的男人保护她。 谁都知道她好干能干,区别就是有没有贼心有贼胆儿。 就算是有贼心没贼胆儿不敢干的,近乎近乎,小姑娘摸一摸搂一搂的,不也爽嘛。 真把她整家去了,连手上这点小姑娘嫩抄抄的触感都没地儿找去。 这年头的男人,都憋得厉害着呢,就算是大城市的洗浴里,都没有小姐。 九十年代小镇饭店刚有的时候,但凡漂亮一点的,都特么干拉胯了。 江河和春雨刚从贮木场出来,迎面走来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 别误会,不是张巧研嫁的那个男人,而是贮木场的技术员。 在他的旁边,还跟着一个老婆子,正比比划划地说着某某姑娘长得漂亮水灵。 男人一脸冷淡地说:“上回你还说那个叫苗小玉的姑娘能成呢!” 这个男人一开口,江河就一愣,拳头都硬了,差一点就一拳头糊他眼镜上。 还记得苗小玉上辈子嫁的那个牛头人技术员吗?还记得苗小玉上辈凄惨的结局吗? 没错,就是他。 第61章 阴天猫冬打孩子,反正闲着 江河觉得自己没必要打他。 毕竟,苗小玉的悲惨生活还没有开始,就被自己截胡了。 她这辈子会很快乐。 亲身实践之后,确实可以从方方面面感觉到,她是真的很快乐。 所以,师出无名啊。 错身而过的时候,听那个老婆子说,岭北的姑娘,比姓苗的还漂亮。 隐约听到那个牛头技术员承诺,只要事成,就给她五十块的跑腿儿钱儿。 离挺远的,还听那老婆子把胸膛拍得咚咚作响,保证让他明天就能看着人。 江河不屑地轻哼了一声。 这些拉纤保媒的,就靠这张嘴皮子赚好处呢,说出来的话,从脚后跟砍一刀,都不一定能听到实话。 还比苗小玉漂亮,呸,女儿国国王都不敢放这话。 还是赶紧回家吧,春雨的细节描述,还有刚刚看张巧研那骚样,让他这股火直冲脑门儿。 下了小火车,回家的路上,一没遇狼,二没碰着野猪,就这么顺当还挺不习惯的呢。 先去春雨家,给秀婶子把针扎上。 都是重生的,谁还不会点医术啊,外理个外伤,打个点滴啥的,手拿把掐,不比实习期的外科医生差。 临走的时候,江河还问了一下秀婶子吃药的情况。 江河只是随口一问,秀婶子却没有回答,江河觉得不对劲儿了,赶紧追问。 结果江河哭笑不得,秀婶子嫌药贵,所以每次只吃一半的量。 这不扯嘛,你家缺钱吗? 春雨玩个张巧研,出手就是二百块。 江河又狠狠地瞪了春雨一眼,把后来要回来的钱掏出来塞给秀婶子。 “春雨能耐着呢,以后钱多着呢,花,可劲花,活着不花,死了花不着多亏啊!” 春雨立马摇头:“那可不一定,哪天我妈死了,这些钱得买多少纸钱啊!” 秀婶子气得抄起炕上的扫帚就砸了过去,两人一对不会说话的,就不能盼着自己点好? 江河被打了出去,强忍着心热,咋也得先回家转一圈啊。 结果一进门,就看到老妈在打江海,旁边还缩着小清。 江河还没开口呢,拎着鸡毛掸子的王淑琴就阴阳怪气地说:“哟,上门女婿回娘家啦,咋地呀,你丈母娘没留你吃饭呐,对哈,你俩丈母娘呢!” 周海趁着这功夫,悄悄地拽着小清想往外溜,江晓梅急得快挠墙了,老妈余怒未消啊,他跑了,自己喘口气儿都得被老妈骂的。 江河一伸手,把江海提溜了起来扔了回去,虎着脸说:“妈,小海干啥了?” 一提这个,江海急了,“哥,你是亲哥,你不能这么干呐!” 王淑琴立刻怒气冲冲地说:“这小瘪犊子,跑南塘子里砸冰窟窿掏蛤蟆,一条腿儿都掉冰窟窿里去了,咋不冻死这小王八蛋!” 王淑琴说着,抡起鸡毛掸子就打,一边打一边骂道:“小瘪犊子气死我啦,捞了蛤蟆还都送老陈婆子家去啦! 还有,秋天的时候,南塘子刚淹死了俩捞蛤蟆的,指不定要找他当替死鬼儿呐!” 江海被打得吱哇直叫唤。 小清在旁边缩着身子呜呜哭,一个劲儿地说都怨我,是我让小海去的。 要不是这小姑娘认错快,再加上不是自己家孩子,王淑琴指定连她一块打。 现在她瞅着老陈婆子家这仨母的,一个比一个不顺眼。 特别是一想起,江河说要小清给小海当媳妇儿,心里就更来气了。 江河的脸色立刻严肃了起来,一把抢过了鸡毛掸子。 江海哭着叫道:“哥,你是亲哥!” 然后江河在老妈化身雌虎之前,伸手把老爸挂在门后的牛皮腰带拽了过来塞到老妈手上。 “妈,用这个吧,打得疼,还打不坏!” 江海人都缩墙角去了,啊啊地大叫:“哥,咱俩到底是不是亲兄弟啊!” 王淑琴大骂道:“一个两个全都不是好东西!” 王淑琴状若疯虎,皮带抡得啪啪作响,做到了全屋无差别攻击,江河、江晓梅还有小清,全都挨了一两下。 江河吓得一手拽着小姨子,一手拖着亲妹子撒腿就跑。 江海抱着脑袋刚冲出来,就被江河一脚踹了回去。 “老弟啊,你辛苦点,哥下回给你买奶糖。” “跑?你还想跑?” 王淑琴一脸狰狞地抓住了江海的脚踝往回拖。 “爸,哥,姐,小清,救我,救我啊!” 江海的双手挠着地面,都挠出几道沟来,然后被王淑琴拽回了屋啪啪地抽打了起来。 江河心有余悸,看着闷头抽大前门的江大山。 “爸,你管管吧!” “拉倒吧,你妈在气头上呢,她再把我打了,没事儿,臭小蛋子皮实,皮带又打不坏。 这小子最近太淘了,啥都敢干,也该给他熟熟皮子了。” 熟熟皮子本是一种硝制皮货的方法,但是在东北这边,统称为打孩子。 江河叹了口气,抬头看看天,今天天阴。 猫冬、阴天,两项叠加起来,不打孩子还能干点啥。 江河领着俩妹子去了苗小玉家里。 进屋就看到老陈婆子正蹲在外屋地在那收拾蛤蟆呢。 这年头吃蛤蟆的人少,那蛤什蟆子一个个都活了三五年往上,一个个母抱子都有小孩拳头那么大。 活了七八年往上的蛤什蟆,个头堪比牛蛙,胖得都蹦不动了,鸭子大鹅都吃不进去,那玩意儿一鼓气儿,能生生地把鸭子大鹅啥的噎死。 老陈婆子看到江河来了,顿时一脸警惕,起身就把他拦到了门口。 “你来干啥?回家去,要不然你妈又该来找我干仗了!” “咦?” 江河惊咦了一声。 他跟苗小玉在里屋,一个被窝都骨碌了。 再说了,她老陈婆子十里八村第一泼,闻战则喜,还怕谁来找她干仗吗? 这分明是拦着自己不让见小玉啊。 江河的脸一沉,这老婆子你啥意思,见异思迁呐。 我倒要看看,那个狗懒子(蛋,骂人的话)敢来抢我大江哥的女人。 江河端着老陈婆子将她放到柴火堆上,然后推门就进了里屋,面带凶戾之气,目光如电,四下里那么一扫。 “啊哟喝!” 江河惊呼了一声,眼睛顿时就直了。 第62章 好赌的爸,生病的妈,破碎的她 江河瞪着眼珠子盯着炕上。 “啊哟,啊哟,我草!” 前两句是感叹,后一句我草,是实打实的陈述。 苗小玉正在炕上絮着棉袄,看大小是给江河絮的。 炕沿挨着火墙的地方,坐着一个正帮忙穿针引线的姑娘。 姑娘顶多就十八。 为什么是十八?因为你低于十八岁,干啥都不方便,人家也不让啊。 姑娘娇小又漂亮,特别是那张小脸,又娇又润又纯,跟张巧研是同一个类型。 只不过,张巧研的纯,却压不住她的骚。 可是这个姑娘,是真的纯呐,一双小手很粗糙,一看就是平时经常干力气活的。 可是看起来依旧如此的润,可见是如何的天生丽质。 怪不得老陈婆子说啥不让自己进屋呢。 敢情不是有人要抢我大江哥的女人,分明是怕大江哥被别人勾跑了啊。 江河心想,老陈婆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得对大江哥多点信心呐。 苗小玉见江河来了,呀了一声,赶紧下炕穿鞋。 那个又娇又润又纯的小姑娘,偷偷地瞄了江河一眼,那小脸一下子变得通红,低着头,脑袋快塞棉袄里去了。 啧啧啧,冬天的大棉袄也压不住姑娘鼓鼓囊塞的砸儿啊。 苗小玉赶紧给介绍了一下,姑娘叫苗小蕊,是岭北村过来的。 虽然都姓苗,还都叫苗小啥,但是她跟苗小玉并不是亲戚,只是同村同姓而已。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再加上年龄相差不大,两人从小关系就非常的好。 苗小玉叹道:“小蕊可惜了,上初中的时候,成绩全县第一,可是她爸好赌,去年让人砍死了,还欠了好几千块。 她妈着急上火得了怪病,说倒就倒,她弟去年刚刚考上了中专……” 苗小玉的话,让江河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这个故事,上辈子听得太多了,好赌的爸,生病的妈,上学的弟弟,破碎的她,心生怜意必须加钟,让她多体会八十分钟温暖的家。 不过,苗小蕊这个故事应该是真的。 苗小玉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神色,小声说:“人家给她介绍了个对象,给二百块彩礼,就是,就是之前我家里非要我嫁的那个技术员!” 啊,原来是她呀,看来那老婆子牛逼倒是没吹太狠,要说比苗小玉漂亮,那是扯,只是不同的风格。 只是一想到那个狗懒子一样的牛头人技术员,江河的心里就一颤,顿时心生怜意。 苗小玉跳出了这个火坑,苗小蕊又要跳进去了吗? 自己阻止,拿什么阻止?凭什么阻止? 自己说了人家信吗?再说了,人家可是堂堂林业局的技术员,工资高还有油水,对于农村姑娘来说,你再漂亮那也是高攀了。 自己阻止的话,非但人家不感激,闹不好,还以为你是眼红要把人家搅和黄呢。 不过,漂亮的小姑娘,多看两眼也尝心悦目啊。 小清和晓梅进屋了,看到苗小蕊哇地一声,叫了一声漂亮姐姐。 江河去了外屋地,老陈婆子抠嗖地用个羹匙弄了一点豆油在润锅。 这么炖蛤什蟆能好吃才怪了,根本压不住那股子土腥味儿。 江河把老陈婆子赶开,自己上手了,拿着油壶就往锅里倒油。 老陈婆子急得直跳脚,啊呀呀地直叫唤,谁家这么用油啊,这不是败家吗。 这还不算,江河还挑了一块带肥膘的野猪肉切里炒出荤油来,老陈婆子更急了。 豆油荤油都是油,这年头二斤油吃一年呐,江河这一下子就用去三两,这日子还过不过啦。 江河一把将老陈婆子扒拉开,“边拉去,回头我给你整两桶油回来让你对瓶吹!” 江河说着,麻溜地往里下葱姜干辣椒还有大料。 “啊哟,啊哟,放这些呀,还过不过啦!”老陈婆子的心都突突了。 江河不理她,整小半碗大酱倒锅里一炒,顿时酱香扑鼻。 该说不说,老陈婆子下的大酱那真是一绝啊,色泽金黄,酱香扑鼻。 都说农村大酱好吃,那也要看谁下的酱,勤快点的,勤打沫子,还要保护好别进雨水,只有勤快人下出来的酱才醇香。 要是懒婆子,下出来的大酱有股子浓浓的臭脚丫子味儿不说,万一进了雨水苍蝇啥的,里头会生蛆,大酱上爬出一道道蛆印子来。 但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还真就有人乐意吃这种带蛆芽,有臭脚丫子味儿的大酱,越臭越喜欢,而且里头还有蛆,一咬嘎崩儿脆直爆浆。 酱炒香之后,少加水,顿时形成了红亮的酱汤,这时候再把圆的溜的母抱子蛤什蟆放到汤里,然后再锛几个土豆放里头。 这个锛字用得好,一整个土豆拿在手上,菜刀向下一剁深入土豆,然后菜刀再一掰,一声脆响,麻将块大小的土豆半切半掰地掉到了锅里头。 据说这样掰出来的土豆比直接切出来的要好吃,少了刀锈味儿之类的。 再扔里一把粉条子,粉条子是大兴安岭的土豆粉。 粉条子这东西也怪,南方人认为红薯粉耐煮好吃,但是到了东北这边,只认土豆粉条,认为土豆粉条才能炖得住。 然后,大家一起愉快地吃木薯粉并交口称赞。 该放的都放好,再把锅盖一扣,小火慢炖二十分钟就齐活儿。 至于说那些又瘦又小的公狗子(公蛤蟆),也就小孩子不嫌弃,用灶坑烧着吃,一般这个时候,都是剁吧剁吧喂鸭子了。 咱就说这吃蛤蟆,大兴安岭这边吃的少,但是也有人吃,一般都是春天刚开化,蛤蟆刚出窝,虫子还没起的时候才吃。 这个时候的蛤蟆冬眠了一冬天,肚子除了籽和油别的啥也没有,吃的就是个干净。 夏秋两季,蛤蟆倒是肥,但是埋汰,一肚子虫子,而且这玩意儿吃东西贼狠,肚皮都能撑得半透明,隔着肚皮都隐约看到肚子里的虫子,一般人还真吃不下去。 冬天,谁特么好人冬天吃蛤蟆呀,冬天凿冰捞蛤蟆那个罪一般人遭不住啊。 为了一口又费油还不好吃的蛤蟆,不值那个呀,也就江海这种皮小子,才会带着玩心去捞蛤蟆,然后回家必挨揍。 其它时候掉河水,沟塘子里,还有爬上来获救的可能。 这腊月天里,白天都特么零下四十来度,掉水里立马冻僵,掉到冰窟窿底下被冲走,你就是有千军万马,照样救不上来,死亡率百分百。 没办法,大兴安岭的冬天,就是这么霸道。 蛤蟆出锅,又油又亮,特别是那粉条子上,还冒着细细的油泡,香气扑鼻,看着就好吃。 盛到了一个小盆里头,江河端着往屋里走,一边叫道:“吃饭啦!” “我,我去捡碗!” 苗小蕊说着,低着头快步往外走,走到门口,一脑袋拱进了江河的怀里。 江河惊呼了一声,赶紧托住了装蛤蟆的小盆,另一只手紧紧地搂住了苗小芯的腰。 小姑娘一声惊呼,下意识地抱紧了江河。 江河的两根手指探到了棉袄里头,隔着线衣触碰到了纤细的腰身。 啧啧啧…… 小姑娘,又软又润! 第63章 他俩都不是什么好人 “这辈子,老子想当好人啊,你为啥往我怀里钻啊,不抱白不抱,不摸白不摸,可是,好特么的烫啊!” 江河在心中呐喊着,不得不松开了小姑娘,赶紧换手端盆,把烫得炽热的手指头捏到耳朵上降温。 咱也不知道这是啥原理,但是真的管用。 江河的心里乱糟糟的,不过个大肚圆的蛤什蟆夹起来,嘴对嘴地一咬再一吸溜。 诶呀我去,肉质细嫩,肚子里的肠子略带几分嚼头。 特别是那蛤蟆油,又香又润,这感觉没法形容。 非要形容的话,就是那天在里屋的炕上,抓着苗小玉那双又长又润的腿一掰…… 反正尝过的懂,没尝过的靠想也能想出三分滋味儿来。 具体好不好吃,这个还得看个人的接受能力吧。 所谓的山珍海味,油水不足它是真不好吃,油水足了,它又真的好吃。 好不好吃其实也不重要。 对于男人来说,吃的东西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能吃的,一种是能壮阳的。 蛤蟆这东西,除了各种没什么卵用的药用作用之外,它也能壮阳。 这一盆蛤什蟆,江河吃了大半,三口一只,就吐两根嚼不烂的大腿骨头。 油水这么足,谁都乐意吃啊,老陈婆子咣咣一通炫。 对了,这玩意儿还滋阴呢,你都这么大岁数了,滋了阴有啥用,还不如让我家小玉多滋一滋,多呲一呲呢。 倒是苗小蕊,抱着大米和小碴子煮出来的二米饭扒拉着,顶多夹一点土豆和粉条子,吃得那叫一个秀气,看得江河有点支楞。 吃完了饭,又闲着说了会话,江晓梅可怜巴巴地看着江河,江河一翻白眼,小妹啊,你挺聪明的一个人,咋这么没眼色的。 江晓梅是怕回家挨揍啊,最后还得一个人回家,果然,王淑琴看江河没回来,又是一通好骂,倒是没挨打。 江海缩在被窝里,一边哆嗦一边哼叽,身上青一道紫一道的,全都是皮带抽出来的。 你还真别可怜他,别说这会了,放到宠孩子当祖宗的后世,你是打断你家亲亲小宝贝的双腿养他一辈子,还是由着他淹死在冰窟窿里? 苗小蕊跟老陈婆子还有小清一块住外屋。 老陈婆子哄着小清抓紧时间睡,直到她睡着了,这才咳了两声。 里屋的江河早就憋不住了,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就差最后这一家伙了。 苗小玉极力忍耐,可是这种事情,根本不是你想忍就能忍得住的,那似有似无的动静,比直接喊出来还具有穿透力。 可苦了苗小蕊,十八岁的姑娘…… 第二天一早上,江河准备带春雨进山打猎了,但是苗小玉却说,请他帮个忙,把苗小蕊送到镇上她大姨家去。 她那个大姨,说是大姨,其实就是拐弯没角的同一个姓的老婆子。 别奇怪,这种同一个姓拐个弯没个角,大家同一个祖藉,然后就认下这个亲戚,这种亲戚关系,在大兴安岭这边挺常见的。 在这个还注重亲戚关系的年月里,几个是光着屁股孤身闯大兴安岭的人们,无比渴望能有几个亲戚。 江河瞅着明显一宿没咋睡好,略有一些黑眼圈,被他看了一眼,顿时那巴掌小脸泛着桃红。 这就不是正经的色(shai)儿。 还有这好事儿?你这不是把耗子往老猫怀里塞嘛。 江河当然要答应下来啊。 春雨一听要去镇里,说啥也要跟着一块去,上了通勤的小火车,就把苗小蕊抱到怀里去了。 苗小蕊身子都快缩成一个球儿了,几次想挣出来,全都被春雨搂了回去。 春雨再一抬头,瞅着这一车红眼珠子的老爷们儿,瞪着一双大眼珠子恶狠狠地骂道:“都瞅个基巴啊!” 这也就是春雨,一个进山打猎又格外强壮的女人,一般的老爷们儿还真不敢跟他呲牙。 不过还是有人忍不住说了一句:“我就是瞅个基巴,你有吗!” 春雨大怒,把小蕊拎起来往江河的怀里一塞,然后晃着膀子奔着那个人就去了,一把将人揪了起来,一手解着棉裤就把他脑袋往裤裆里塞。 “来来来,你凑近点瞅,你看我有没有!” 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顿时涨红了脸,拼了命地挣扎,可是依旧被春雨摁得死死的,只能疯了一样的挣扎叫骂。 江河赶紧把春雨叫了回来,一个大男人,真要是脑袋被塞到女人的裤裆里,他就只能跳火车一死以谢尊严了。 江河看着得意洋洋的春雨,心中暗叹,这个又怂又狠的女人呐,自己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别人给她几嘴巴子,她都不敢吭声。 可是只要自己跟她一块出来,她立刻就会化身猛虎一样的女人,这天底下就没什么是她怕的。 苗小蕊低着头缩着身子,在江河的耳边低声说:“江哥,春雨姐姐,她,她有点不对劲儿!” 小姑娘趴在耳边,声音细细的柔柔的,特别是那嘴唇,不经意间碰到了耳朵,酥地一下,从耳朵一直痒到尾(yi三声)巴根儿。 “她哪不对劲了?” “她,她刚才摸我,手都伸到我棉裤里了。” “都是女人,摸两下就摸两下呗,咋地,你还想让我摸啊!” 江河开着十分认真的玩笑,苗小蕊顿时羞得身子直颤,没敢吭声,好像默许的样子。 江河的心里好痒啊。 但凡苗小蕊相亲的对象换个人,自己都得当个好人,偏偏是那个牛头人技术员。 这可就没有一丁点的心理负罪感了。 江河的手指头,一点点地挪,一点点地蹭,啊哟啊哟,十八岁的小姑娘,腰那叫一个细那叫一个嫩,小肚子平坦如川,细腻得像凝住的荤油一样。 江河眼瞅着这小姑娘羞得缩着身子无处可躲的样子,顿时有了得寸进尺的心思。 往上不方便,那就往下呗。 手指头刚刚探到棉裤的裤腰处时,车厢里的人站了起来,小火车就库库库地进了贮木场。 怎么这么快?自己还没摸几下呢。 下小火车的时候,苗小蕊的腿都软了,还是春雨把她抱下来的,然后抽着鼻子在她身上闻了闻,接着瞅着江河嘿嘿地笑。 苗小蕊有些慌,明知道江河和春雨都不是啥好人,可是农村人很少来镇上,相当于进城了,有些慌,只能紧紧地拽着江河的衣袖。 都快出贮木场了,春雨拽住了江河,一脸讨好地说:“哥哥,给我十块钱呗!” “你要干啥?” “干张巧研啊!”春雨理直气壮地说。 江河叹了口气,还是掏钱了,这样也好,省得这个货整天惦记自己的媳妇儿,能花钱解决的事儿,那叫不叫个事儿。 就是这成本高了点。 春雨拿了钱刚要跑,就见贮木场外头一下子就乱了,不少人疯了一样地往办公楼的方向跑。 江河还看到了那个技术员,脚下一绊摔在地上,然后发出疯一样的惨叫声。 接着,一个黑乎乎,如山一般的巨大黑影从后头冲了进来。 嘶,好大的一头大野猪! 第64章 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 江河看到这头大野猪的时候,人都麻了。 之前围猎的时候,那头六七百斤的大泡卵子就已经够惊人了,惊人到死了七八个人,都让洪大彪这个直接负责人全身而退。 可是眼前这头大野猪,少说也得八百多斤。 八百多斤的野猪是什么概念? 那真的像一座山一样,再看它全身上下,伤痕累累,一根獠牙还有破损的痕迹。 能让这种体形的野猪受伤的,数遍大兴安岭,也只有棕熊和东北虎了,黑瞎子都不够格。 这么说吧,说野猪都欺负人,咱就说家养的猪,体重超过四百斤的泡卵子,你把它扔到野外去,它基本处于无敌状态。 不管是熊还是虎,不饿到两眼瓦蓝,都不会去招惹。 毕竟野牲口受了伤,可没有同类相助,更没有医院可以住。 八百多斤的大野猪,这已经是猪王这个级别了,不管把它放到哪,基本上都可以横着走了。 这还不算,在这头八百斤的大猪王身后,还跟着好几十只大大小小的野猪,哼哼地叫唤着,跟着大猪王冲进了贮木场里头。 那个技术员啊啊地叫着,眼瞅着猪王越来越近,嘴里不停地倒着沫子,已经绝望了,这下死定了。 可是随后,他的衣领一紧,身子一轻,再一扭头,就见一个精神小伙儿,正拽着他的衣领撒腿就跑。 “上楞垛,快上楞垛!”江河大叫道。 在他们不远处,不少原木堆起三四米高,贮木场里最不缺的就是木头了。 春雨尖叫了一声,把苗小蕊横抱了起来,嗖嗖嗖地就窜上了楞垛。 她可以虎到跟三四百斤的黑瞎子刚正面,却没有虎到去阻拦一头八百斤大泡卵子的去路。 这玩意儿就像一辆重型坦克一样,走到哪都横推。 江河别说没带枪了,就算是带枪了,也不会打这头猪王。 离得这么近,万一一枪没打死,你就是兵王重生,只要不修炼,猪王完胜兵王。 江河拽着技术员也上了楞垛,眼瞅着那群野猪在大泡卵子的带领下,轰隆隆地穿过贮木场,随后又是一群民兵拎着56半冲了过来,结果连根猪毛都没摸着。 技术员吓得两腿乱颤,裤管里不停地往外啦啦着尿水,他被吓尿了。 “兄弟,兄弟,多谢你了!我叫韩春来,以后有啥事儿尽管来找我!” 江河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个技术员。 上回见面很想一电炮糊死他。 可是这回,知道苗小蕊要跟他相亲,而且铁定能成的时候,韩春来就是自己的真传动轴兄弟。 都是真传动轴兄弟了,冒险救他一把有什么不可以呢。 韩春来险些还生,又尿了裤子,赶紧回家换衣服,临走的时候还让江河,晌午的时候去自己家吃饭。 江河十分痛快地应了下来,这个相亲局,自己参加定了。 把苗小蕊送到了她大姨家,又去了刘二那里,可惜刘二家里聚了七八号混子,叫嚣着要去打野猪。 而且,这些人看着江河一脸不爽。 听刘二一说,江河才知道,这回林业局的脸可丢大发啦。 那头猪王带着几头野猪,昨天晚上就摸进了镇子里头,然后钻进了林业局的仓库,把守仓库的老头咬死吃了不算,还把仓库里的米面粮油好一通祸祸。 而这个仓库,就在林业局办公大楼的后身。 也就是说,这些野猪,是在林业局局长的眼皮子底下,搞出了人命,祸害了上万斤年前要分给职工的米面粮油。 这就相当于那头猪王骑在林业局局长的脸上啪啪地糊了一脸。 怪不得那些野猪攻击性不强呢,一个个吃得肚子溜圆,撑得都快要跑不动了。 现在全镇林业局的头头脑脑,全都在林业局大楼里开会呢。 这个时候,谁要是把那头猪王打下来,谁就露脸了,在局长大人面前铁定要记上一笔,有这功劳傍身,以后在林业局里横着走,不上班你都不能少了我的奖金。 这对这些厂混子的诱惑可不是一般的大。 所以,这些人看江河很不爽,你一个农村的猎人,分明就是来抢我的好处。 江河一摊手,我枪都没带,哪能抢你们好处呢。 再说了,野猪我打得够够的,除非碰着那种极品猪肚,要不然的话,几百斤野猪肉,都卖不上一百块钱。 连一百块都看不上,江河属实有点飘了。 而且,中午韩春来这个牛头人相亲啊,相亲对象还是苗小蕊,想想那场面,江河都觉得刺激,哪来的功夫去追野猪啊。 江河这一表态,一众混子顿时喜笑颜开,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的兄弟了。 一帮人浩浩荡荡地走了,趁着野猪还没走远,趁着林业局头头脑脑都在气头上,赶紧追啊。 人都走了,刘二留江河吃饭,春雨一个劲地问大嫂呢。 张敏娘家有事儿,而且在临镇,这两天不回来。 一听张敏不回来,江河和春雨都没兴趣留下跟他吃饭,还是去赶韩春来那一场。 韩春来可是技术员,人家住的是楼房。 大河镇有数的几栋楼房,住的可都不是一般人物,韩春来这个技术员,混得可以啊。 别的不说,就冲能在屋里拉屎这一项,那就不是一般的幸福。 旱厕冬天冷,拉得慢点屁股都冻得失去知觉。 夏天臭也就算了,坑里密密麻麻咕涌的蛆都让人受不了,特别是到了季节,白胖的蛆拖着细细的尾巴在你脚边爬过…… 相比之下,农村的旱厕还好呐,可以垫土,倒炉灰,勤快点的经常淘出来沤肥,反倒没有那么多的蛆。 江河到的时候,老婆子已经领着苗小蕊先到了。 楼房名义上只有三四十平,但是这年头没有公摊,还有大阳台,足有六七十平的样子。 苗小蕊头回上楼房,紧张得手脚都没地方放了,当她看到江河和春雨来了,顿时松了口气。 老婆子简单地说了两句,算是把苗小蕊和韩春来的事儿给定了下来,然后揣着韩春来给的五十块钱乐颠地走了。 没错,这年头结婚就这么简单,特别是像苗小蕊这样破碎的她,就更加简单了。 韩春来简单地整了两个菜,拉着江河入座,热情地说:“兄弟啊,今天一定要好好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啊!” 韩春来说话的时候,瞄了一眼低着头一脸羞意的苗小蕊。 苗小蕊能不羞吗,这都相亲了,还顺便把亲定了。 可是在小火车上,江河搂着她,手在腰、肚子上一通摸,还差点伸到棉裤里。 那炽热的双手,还有轻抚时酥酥的感觉,可历历在目呢。 韩春来明显带着一种不正常的热情,向苗小蕊说:“小蕊,瞅啥呢,给江河兄弟倒酒啊!” 第65章 你就不怕嘴上得脚气吗 苗小蕊给江河倒酒的时候,心肝都是一阵乱突突。 酒才倒了一半,突然感觉腿上被碰了一下,一低头,就看到江河的手摸到了她的腿上。 隔着大棉裤呢,能有啥感觉呀。 可是苗小蕊的身子一颤,酒都倒洒了。 天呐天呐,我可是订了亲的人呐,这,这不是不正经,搞破鞋吗? 苗小蕊赶紧放下酒瓶子擦着桌面上的酒。 她刚要起身,韩春来就让她坐下一块吃饭,而且坐的位置,还是江河的旁边。 苗小蕊脑子里嗡嗡的,哪里有心思吃饭啊,差点把饭喂到鼻子里去。 江河跟韩春来东拉西扯的瞎聊,此人酒品不好,三两白酒下肚,就已经舞舞扎扎的没个人样儿了。 江河也不在乎,因为他的注意力全都在苗小蕊的身上呢,尤其中韩春来还是个牛头人的情况下。 江河看着苗小蕊小脸红扑扑,魂不附体的模样,更是心头阵阵发热。 什么这辈子要当个好人,全都忘到脑后去了,我大江哥可是人渣呀。 江河的目光往下一瞄的时候,苗小蕊的袜子上有好几个补丁,后脚跟还破了挺大一块。 在农村再正常不过了,一般到谁家也不会进门就脱鞋,但是楼房嘛,进门肯定换拖鞋的。 江河假装筷子掉了,弯腰去捡筷子,然后看着眼前这精巧的小脚,忍不住一伸手,将这小脚握到了手上。 比苗小玉的脚还要小一码,顶多三十五码,在手上一握,又软又润啊,跟我家小玉有得一拼。 苗小蕊做梦都没有想到,江河居然会在桌子底下摸自己的脚脚。 她吓得身子一僵,把碗握得吱吱作响,硬是没敢吭声,然后偷瞄了韩春来一眼,完了完了,被他发现的话,这婚事肯定吹了。 但是,韩春来却好像没有发现一样,只是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 江河蹲在桌子底下,握着苗小蕊这双小脚在手上揉着,甚至得寸进尺,把袜子都脱了下来。 这脚真白,真润呀,脚型也是真漂亮呀。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平时走路干活太多了,拇趾的外侧,还有脚掌心处,有着些许轻微的老茧。 江河一边玩着这双小脚丫,脑子里不由得浮现水浒中很经验的一幕。 西门庆,王婆,潘金莲三人喝酒,西门庆钻到桌子底下,抓人家潘金莲的脚丫子,然后开启了水浒经典搞破鞋的开端。 春雨咣咣地干饭,干了个七八成饱,然后见江河还在桌子底下没出来,侧身扭头向桌子底下望去,就看到江河正坐在桌子底下,抓着人家苗小蕊的脚丫子在那啃呢。 春雨一咧嘴,哥哥你也不嫌臭。 苗小蕊见春雨发现了,吓得脸都白了,勾着脚趾要把脚缩回来的时候,腰身上一紧,是春雨搂住了她的腰。 春雨仗着自己是女人有这个便利条件,大咧咧地把手探到了苗小蕊的棉衣里摸人家的腰,还向韩春来说:“你可有福了,小蕊这身子,真嫩呐!” 韩春来一愣,诶了一声,眼瞅着春雨把苗小蕊的衣服掀了起来,露出白白润润的肚皮,还啧啧了两声,“这砸儿要是吃一口,还不咬化了。” “诶!”韩春来又惊呼了半声,除了惊讶之外,还变得更加亢奋了。 苗小蕊拽着衣服,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咬着嘴唇一脸绝望。 他发现了,刚刚向桌子底下瞄了一眼,他肯定什么都发现了。 都这样了,哪个男人会娶自己啊, 苗小蕊准备抽回满是口水的脚丫子,推开春雨,然后回家了。 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阵的喧闹和惊呼声。 江河也不能一直缩在桌子底下呀,赶紧出来了。 几人到了窗前向外一看,就见外头十几号人,还抬着四五个人,正急匆匆地往卫生院的方向跑。 江河咦了一声,这不是那些从刘二家出发,要打那头猪王的厂混子吗? 再看他们抬着的人,好家伙,还有两个肠子都拖拉出来老长,被后面的人踩了一脚绊了个跟头。 这家伙,不是一般的惨啊。 “我去看看!” 江河说着起身穿上棉袄,春雨当然要跟着啊。 两人出门之后,苗小蕊抹了抹眼泪,然后拿上自己的东西准备走。 她也没埋怨谁,要怪都怪自己,人家男人又摸又啥的,为啥不躲?还不是因为自己不正经。 韩春来却一把抓住了她:“等一等吧,要回跟江河他们一块回去!” 苗小蕊的心里一凉,最后一丝希望也没了。 紧跟着,她的手上一沉,厚厚的一叠钱放到了她的手上,足有二三百块。 “这是给你的彩礼,你回家说一声,看看这几天咱俩就把婚结了!”韩春来有些迫不及待地说。 这种事情,必须要结了婚,成了正式的媳妇儿,然后再看着别人玩才足够刺激。 特别是新婚之夜头一回! 韩春来已经等不及了。 苗小蕊看着手上的钱,听着他说要结婚的话,人都傻了。 他是真的没发现吗?噢,他还戴着眼镜,视力不好。 苗小蕊瞬间在心里,找到了合理了解释。 苗小蕊暗自庆幸,以后可不能这样了,江河可是小玉姐姐的男人,自己也是正经人,绝对不能搞破鞋。 唉,小玉姐姐好幸福啊,男人年轻精神帅气,摸得还舒服呢。 不过她的心中还有个疑惑,江河是不是有什么病啊,居然喜欢脚丫子,他不嫌臭,不怕嘴上得脚气的吗? 她一个十八岁的姑娘,哪里知道,一个活了两辈子老男人的那点xp。 江河和春雨跑到了卫生院,里头一阵兵荒马乱,那两个冒了肠子的已经死透了,都特么冻硬了。 另外两个伤者也没好到哪去,一个一条大腿只剩下一点皮连着,当啷着随时都会掉下来。 另一个趴在病床上不停地哀嚎着,全身上下只有脑袋能动,后背处有老大一处伤口,脊梁骨都快要被咬断了。 刘二也来了,逮着一个厂混子问道:“怎么回事?吴利军呢?” 这个混子一个激灵,然后一跳多高,挥舞着双臂疯了一样的大叫着:“死啦,死啦,全都死啦!” 刘二一脚把人踹开,又拽过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的问道:“你说,怎么回事儿?” 那个混子哭丧着脸说:“我们追到南岗子那,就追上了那群野猪,然后就开始打野猪,谁知道……呜呜呜,太特么吓人啦!” 第66章 野猪王屠杀林业局 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这帮厂混子兴冲冲地追野猪,出了镇子追到南岗子那里。 岗子不是山,是山与山之间的一些缓坡称为岗子,这种地方土质差,都被各家开出来种土豆。 嗯,大兴安岭太冷了,种不了五谷杂粮,现在普遍种小麦,这么肥沃的土地,亩产不超过二百斤,听好,是二百斤,不是公斤,而且只能种一季。 哪怕是这样,广种薄收,仗着地多土肥,照样交公粮对外输出自己还饿不死,这就多少有点牛逼了。 那群野猪在猪王的带领下,胆子格外的大,就在这岗子上拱着硬土,找着残余的土豆崽子嚼得嘎崩儿脆,就当是餐后小甜点了。 这帮混子仗着自己手上拿着56半,追上去就是一通乱枪,当场就干翻了十来头野猪。 野牲口怕的不是枪,而是枪的响声。 正常情况下,枪声一响,野猪一惊,四散而逃,再尾随而上,干翻那头八百斤的大野猪,你拎猪头我抢个大腿儿,就跟当年分项羽的尸体一样,人人在领导面前都露脸儿,都有功。 领导一高兴,这么大的林业局,也不在乎多养你们几个只吃饭不干活的闲人。 可是现在的情况不正常啊,这个季节正是泡卵子起秧子,母猪打圈子的时候。 起秧子是公的发情,打圈子是母的发情的意思。 猪王一瞅,我昨天宠幸过的,被你们打死啦。 我刚才刚干过的漂亮小母猪,也死啦。 还有我最喜欢,一天要干好几遍的爱妃,也被你们弄死啦。 我要不表示点啥,我这大大的后宫可就完犊子啦,以后我还有什么脸面往小母猪的屁股上爬。 有道是怒发冲冠凭栏处,冲冠一怒为红颜。 猪王怒了。 野猪本来就是一根筋,怒起来连老虎都敢干。 狐猪很猛,可是守卫后宫团的猪王更猛。 猪王发起反击,那些跟着猪王混吃混喝混刷锅的泡卵子也跟着一块调头冲了上来。 那些慌乱中的母猪有了主心骨,也跟着一块冲。 这个时候,只要把领头的猪王干掉,猪群自然一哄而散。 但是,当一头八百多斤的猪王,率领着浩浩荡荡的猪群奔你冲过来的时候,你还真别犟,别说有枪,就算有炮都没用,专业的猎人都不一定能打得准。 一帮人大呼小叫,举枪乱射,猪王挨了好几枪,皮厚甲厚,又没打中要害,屁事都没有。 至于打翻的那几头猪,在这种猪突冲击的情况下,根本就没个卵子用。 人跟猪撞一块是什么样? 肯定是猪胜啊,人家二三百斤的体重在那摆着呢,六七十公里的时速在那摆着呢。 眼瞅着不少人直接被拱上了天,特别是那头大公猪,一口一个,一獠牙一个,简直就是一场屠杀。 就一个照面,猪群突围而去,这帮厂混子死伤惨重。 带回来的是喘气活着的,还有当场死了的还没带回来呢。 江河听着那个混子比比划划地说着,心中暗叹,真特么是吃一百个豆儿都不嫌腥啊。 上次围猎的时候可是死了好几个啊,你们当中有一半人都参与了吧,咋就没个脸呢。 打这种大猪王,不先找棵树爬一爬吗?就算没有树,就不琢磨一下野猪反击该往哪躲吗? 是不是对自己的枪法太有信心了。 这时,林业局的头头脑脑也来了,洪大彪也跟着进来了,他明显一脸庆幸。 幸好这回不是自己指挥,要不然的话,一个领导责任落下来,可就不仅仅是一个先进就能挡得住啦。 领导们的脸都绿了,然后喝令洪大彪,不管死的活的,立刻把人找回来。 洪大彪得令,看到江河的时候眼睛一亮,赶紧把他叫了过来,这小子机灵还会打猎,带在身边心里安稳呐。 刘二也跟着一块去了。 这回带的都是专业人士,个个都是精壮的联防队队员,人手一把56半。 只不过面对八百斤,横扫大河镇,伤人无数的野猪王,谁特么不突突啊。 一行人刚刚出镇子,就看到雪地里,一个人一边哀嚎着,一边往公路边上爬。 一帮人赶紧跑了过去,只见一身是血的吴利军,拖着一条扭曲着的大腿爬呢,腰侧还有一条长长的伤口,身后留下长长的一溜血迹,这还不算,脸冻得乌青,耳朵都冻得发白了。 “诶呀妈呀,赶紧把人抬回去!” 洪大彪惊呼了一声,这可是领导家的公子啊。 大家都有经验了,赶紧先止血,然后捂着他冻伤的耳朵,再摘了手套和鞋看着手脚。 因为很容易就冻掉了,把人冻成人棍可一点都不稀奇。 还好,吴利军没摘手套,棉鞋也一直穿在脚上,只是冻得通红,还没有发白。 吴利军被抬走了,一帮人到了南岗子,又找到仨死的,把人抬回去之后,洪大彪就急匆匆地去开会了。 短时间内死了这么多人,厂混子那也是有编制的职工呐。 千幸万幸,这些人都是死在野猪口下,特别是第二次,还都是擅自行动。 这只能算意外,不算生产事故,要不然的话,林业局上上下下全都得挨收拾。 江河都准备回去了,匆匆开完会的洪大彪和雷大军也找来了,带来一个好消息。 上头震怒,给出二百块的高价,誓必灭了那头野猪王为民除害。 但是呢,又有限制,严令禁止林业局职工打猎,而且严令各民兵、联防、森警等部门出借枪械。 这年头民间不禁枪,只要有介绍信,56半在供销社就能买到。 但是,一两千块的价格,谁特么买呀,再说了,只要人缘不差,上哪不借个枪啊,实在不行,整个破枪管,花个几十块就能请人做个撅把子了。 江河越听越不对劲,敢情林业局职工不能打,那谁打?农民呗。 八百斤的猪王啊,你当那么好打啊。 要是死了呢?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二百块的悬赏你以为那么好拿啊,死就死了呗,不占编制不赔钱,自认倒霉呗。 没人管没人问一心交公粮的农民命贱,这是不争的事实。 雷大军拍着江河的肩膀说:“小江啊,这方面你是行家,还是你出手吧,能少死几个人也是好的。” 雷大军这说的还像句人话。 江河现在挺不乐意打野猪的,除非碰着上好能入药的猪肚,要不然的话,没有黑瞎子狍子啥的值钱呐。 不过,八百斤的野猪王,它不一样啊。 但凡自称猎人的,谁不动心呐。 “行,这个活我接了,我现在就回家,取枪带狗,明早就来!” 第67章 这行为属于天降正义 江河出门走一段了,身边的春雨哼哼叽叽磨磨蹭蹭的。 “咋地,身上长刺儿啦?走啊!” 春雨说:“哥哥,就是回家拿个枪带个狗的,我,我就不回去了吧,你给我十块钱呗。” 江河一瞪眼珠子,她又要去张巧研鬼混,要是再有别的男人呢,你不吃亏了吗? 不过,再看看春雨那胳膊能跑马,大腿能行船的壮士身形,特别是衣服一脱,男子汉气概十足的胸毛。 一般男人没点大病,还真不敢朝她下手。 “扯吧扯吧,但是你只能给五块,十块钱太贵了,谁特么花半拉月工资扯犊子啊。” 江河急着赶火车,也懒得再说她了,塞给她十块钱。 春雨拿了钱转身就跑。 江河看着去势绝然的春雨,不由得想到前几回来镇上,她还亦步亦趋地紧跟着自己,一副生怕走丢的样子。 他有一种孩子大啦,能撒手自己出飞的感觉。 江河到了贮木场通勤小火车的站台,就看到苗小蕊拎着一个小包,远远地站在角落处,眼圈都泛着红。 当她看到江河的时候,冻得通红的俏脸顿时泛起了红晕,赶紧跑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江河的胳膊,一脸的委屈,还带着哭腔地说:“我,我都找不到你了。” 可是苗小蕊是真的委屈,身子你也摸了,脚你也玩了,然后你就挠杠子(跑了)了。 她一个人,极少到镇上来,又一个人走到贮木场,还被人各种盯着各种看,吓都快要吓死了。 江河赶紧抱住了她,拉着她上了小火车,坐在角落里,然后毫不客气地把她抱在了怀里。 但凡换一个人,江河都得收着点。 但是,苗小蕊居然真的跟韩春来这个牛头人定了亲,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不但不客气,还要在韩春来这个丈母面前不客气,而不允许别人这么不客气。 这是一种什么行为? 这是一种解救无无辜少女于苦海的天降正义的行为。 江河可以给自己的行为找到无数的借口。 但是他最暗爽的,还是苗小蕊跟苗小玉同姓又似名,从小关系又特别的亲近。 所以琢磨她,就像跟小姨子偷偷摸摸似的,再加上韩春来这个牛头人,简直就是双重刺激。 这特么的不比张巧研那个谁都能上的货舒服多了。 苗小蕊缩在江河的怀里,感觉那只手又钻到了棉衣里。 车厢里不少人呢,她也不敢动,可怜巴巴地缩在江河的怀里,被他摸了个痛快。 小火车库库库地放着长汽儿,缓缓地停到了林场。 江河抱着苗小蕊从小火车上跳了下来,一路往家走的时候,看着她像个小媳妇儿似的紧紧地跟着自己。 要不是这寒冬腊月天的实在太冷了,还真忍不住要把她办了。 先把苗小蕊送到了苗小玉那里,然后回家打了个转儿,吃完饭一撂筷子就要往外跑。 王淑琴恨恨地说:“又去找那个骚货,一家子不要脸的,还没结婚就……” 江河有悦地说:“妈,那以后是我媳妇儿!” “我咋瞅咋不顺眼,你就作吧,你就气死我吧!” 江河重重地一挥手:“那不可能,妈你这么年轻,这么漂亮,气一气升升血压肯定更健康。” “老江,你瞅瞅,你瞅瞅你这是个什么儿子,我生他都不如下个猪羔子。” 江河琢磨了一下,如果按上辈子表现,生自己还真就不如养一块胎盘了。 这辈子嘛,在媳妇儿这件事儿上,自己必须得任性啊。 “走了走了,明天挣个三五百块回来。 要是实在看我不顺眼,你俩把我老弟打一顿,把他养成个乖宝宝!” 江海吓得往炕梢缩缩,拥护(因为)点啥呀,我啥都没说呀。 江河一进苗小玉家,苗小玉就赶紧下地要给他热饭。 江河说了一声吃过了,然后拉着苗小玉就往里屋钻。 没一会,苗小玉出来了,低着头红着脸,端了一盆温水又进去了。 老陈婆子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骂了一声臭不要脸,然后把小清一拽,睡觉。 这年头没电视没广播的,天黑了除了睡觉也没啥事儿好干了。 要不这年头生育率高呢,躺炕上睡不着,骨碌来骨碌去的,找点事儿干吧。 苗小蕊缩在被窝里,瞪着眼睛,竖着耳朵,听着隔壁那哼哼叽叽的动静。 门缝处有灯光漏出,隐绰绰地,还有人影在晃动,苗小玉小声说不行,江河小声说试试,肯定行,也不知道两人又换了个什么奇怪的模样。 不过,他们两个办事儿不关灯的吗? 江河当然不关灯啊,你跟女儿国国王办事的时候会摸黑吗?那不是锦衣夜行吗。 这全身上下处处美,特别是那咬着嘴唇皱着眉,极力忍受又承受的表情,多了不好描述,反正谁看谁知道。 一大早上,苗小玉已经做好了饭,江河吃饭的时候,还在桌子底下,不停地勾着苗小蕊的脚,再看苗小蕊低头吃饭,巴掌小脸都快埋碗里的样儿,那叫一个漂亮。 坐对面的老陈婆子古怪地看着江河,眉头皱得紧紧的,忍不住说:“你特么吃饭就吃饭,总勾我脚丫子干啥!” “啊?” 江河一愣,低头一看。 苗小玉勾着双腿藏在凳子底下,倒是老陈婆子伸着一双脚后根略有皴裂的大脚,正搭在自己的鞋上。 “草!” 江河赶紧收回了脚,气急败坏连饭都不吃了,恼羞成怒,起身就走。 苗小玉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赶紧追出去让他小心,然后小声说:“你就这么想脚啊,那下回,我,我用脚!” “好嘞,就这么说定了!” 江河心想,要是能把小蕊也加上,两双漂亮的脚丫那么一整,诶呀我草,那还不得飘起来。 江河背着枪牵着狗,刚到林场,就见李二河和赵广旭这俩光棍子扭打在一起。 李二河很勇猛,翻身把赵广旭压住,咣咣就是一顿电炮糊他脸上。 李二河一边打一边叫骂:“赵广旭,我草尼妈了个批呀,还插伙,插你妈了个伙!” 上回两人插伙去开地仓子,结果被黑瞎子扑了。 赵广旭要是只扔下李二河跑了,谁也说不了啥,夫妻大难来时还各自飞呢,全凭本事看谁飞得快。 但是,赵广旭挺不是物儿的,跑的时候还拽了李二河一把,李二河差点让黑瞎子拍死。 李二河老实不假,可老实又不是傻,这回在林场碰着了,赵广旭还杵鼓他一块去打野猪。 李二河当时就怒了,直接就跟赵广旭打了起来。 赵广旭被打得口鼻直窜血,嗷嗷地叫着,奋力甩开李二河,然后从旁边的丝袋子里头,拿出一杆挂管的12号撅把子猎枪来,直接顶到了李二河的脑袋上。 “李二河,草你个血妈的,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 第68章 光棍子想媳妇儿想疯了 李二河吓得不敢动了,却还梗着脖子大叫道:“赵广旭,有能耐你开枪打死我,来啊,来啊,不开枪你特么的小妈养的!” 江河不由得嘿了一声,这种光棍子放后世,那叫没有软肋的高危人士,就算是耍横的江湖混子轻易都不敢招惹。 现在人家手里还拿着枪呐,你还激他干啥呀。 不过光棍对光棍,倒也是都够光棍的。 江河懒得管,两人都是同一类型的光棍子,死不死谁家孩子。 还是林场的场长来了,一边叫骂着一边把两人都好一通踹,然后不了了之了。 上了小火车之后,李二河见到江河,赶紧凑了过来,笑着说:“小江也来啦,你这是去打野猪的?” “对啊,你也是?” “可不,二百块钱呢,再加上猪肉啥的,小溜的五百块,娶个媳妇儿使不了的使。” 江河古怪地瞄了一眼大驴脸,鼻涕已经过河,衣服挂甲散发着一股子光棍子味儿的李二河,心想你长得挺丑,想得还挺美呢。 李二河热情地说:“小江啊,我没枪,但是有一把子力气,我这个人吧,还讲究,绝对不会干出把同伴拌倒喂野牲口这种狗屁倒灶的事儿。” 李二河说着,还瞄了赵广旭一眼。 赵广旭哼了一声,晃了晃手上用猎枪枪管改成的撅把子,那意思是,老子有枪,这个媳妇儿我娶定了,你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李二河陪着笑地说:“小江啊,咱俩插伙呗,我干点力气活,挣了钱你分我点就行。” 江河都没搭理他。 不是说用不用得上,分不分钱的事儿。 现在是你求着我呐,结果一口一个小江地叫着,跟谁俩呢,我有那个钱去玩一玩张巧研行不行。 不,也就春雨花钱,自己要玩的话,连钱都不用花,我可以买点礼物送大嫂啊,还能近乎近乎,说不定大嫂一感动,自己就能动了呢。 李二河讨了个没趣,脸上有些挂不住。 哪怕他是光棍子,也不敢跟江河呲达牙。 这就是乡村猎人的另一项隐形好处了。 不管你是啥年纪,只要手里有枪,打猎有肉,威望自然就高了。 江河现在就寻思,一会上哪找春雨去,也不知道这俩女人上哪扯犊子去了。 到了贮木场一下车,就看到春雨双手抄在袖子里头,正缩着脖子跺着脚呢,看到江河来了,叫了一声哥哥,赶紧上前,把东西都接了过来背在身上。 两人一边往外走,春雨一边叽叽喳喳地描述着她跟张巧研一块玩的细节。 江河昨天摸了一路,晚上又折腾半宿,二十岁的小伙子依旧有火,但是能憋得住。 春雨没得到江河的回应,有些没趣地叹了口气,一脸羡慕地看着江河说:“张巧研再好玩,也没有小玉姐好玩啊,你俩咋玩的,给我说说呗!” “滚!”江河没好气地骂道。 不过,今天的春雨跟往常不太一样啊,细细一打量才发现,干净了许多啊。 那脸洗得干干净净的,还抹了蛤蜊油儿,头发也洗了重新编的辫子,甚至都看不到有虱子虮子了。 要说这人呐,还得有个媳妇儿给收拾收拾。 春雨除了没长那一根儿,也跟男人没啥区别了。 江河和春雨先去了一趟刘二那,刘二特别叮嘱,要打那头野猪王,一定要带他一次。 带不带他不重要,重要的来瞅瞅大嫂回来了没有。 到时候把八百斤的大野猪往回一拽,在大嫂面前亮一亮肌肉,说不定她就软了呢。 只是一想到自己连大嫂的味儿都没有闻着,就先被春雨扒光了好通玩,江河的心里就酸得厉害。 刘二说张敏要下晌(下午)才回来呢,然后拿着一杆56半,兴冲冲地跟着江河去猎野猪王。 不过事先要说好了,真猎着野猪王了,要分成了四份。 小红这条猎狗也有一份儿的,这是规矩。 刘二打猎就是图个玩儿,分不分那一份不重要。 江河就乐意跟这样的人合作。 到了南岗子那头,居然还碰着两伙人,也是来打野猪王的,相互碰面之后,一脸的警惕。 再看地上的脚印,至少有七八伙子人追进山里去了。 江河有些头疼。 这种情况下,最危险的已经不是八百斤的野猪王,而是这些来打猎的人。 林业局悬赏二百块,八百斤的野猪王咱不说它的肉能不能吃,就冲它这个头,就算卖个稀罕,三五百也有了吧。 还有,它活的这个岁数,入药的猪肚不比一枚黑瞎子的铜胆便宜多少,三百块指定是有的。 杂七杂八的加一块,少说也得一千块。 1980年的一千块,绝对是一笔巨款了。 为了这笔巨款,在深山老林里头,悄无声息地杀几个人,算个事儿吗。 刘二有些急了,生怕被人抢了先。 江河倒不着急,又仔细地检查了一下枪里的子弹,确保每一发子弹,都划上了十字花。 八百斤的大野猪可没那么好打,用普通的猎枪,更不好打。 林子里头,轰隆隆的声音响了起来,一群野猪轰地一下冲了出来,然后四散而逃。 刘二兴奋地举着枪大叫道:“野猪,野猪,打啊!” 江河拽着刘二退了两步,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面,怒道:“你特么没见过野猪啊。” “咋了咋了?” “上回差点被野猪拱了,怎么没个逼脸呢?” “这不一样啊,这猪群都炸……啊哟我草!” 林子里头隆隆的轰鸣声响起,那头八百斤的大野猪红着眼珠子冲了出来。 冲也冲了,关键是它一身都是血,还都不是它的血,因为在它的獠牙上,还挂着一条人的大腿呢。 野猪一根筋,冲锋而过就拉倒,如果换成黑瞎子啥的,江河绝对不敢只躲在树后面。 江河架起38大盖,刚要开枪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大叫着:“我的,我的,是我的!” 江河一扭头,就见赵广旭红着眼珠子,拎着那杆撅把子猎枪飞快地跑了过来。 盛怒中的野猪王听到挑衅声,发出一声嘶吼,轰轰地奔着赵广旭就去了。 赵广旭兴奋得身子直发抖,跑来的那就不是野猪,而是蓝汪汪的一千块钱,是千娇百媚,腚大能生养能干活的媳妇儿。 “杂草的,我草的!” 赵广旭举起了12号枪管的撅把子,上前两步,野猪王奔到二十米之内的时候,轰地一声开了枪。 江河一听这枪声,再看大野猪身上噼里啪啦嵌上的自行车轴承的钢珠子,人都傻了。 他特么想媳妇儿想疯了吧,居然用打野鸭野鸡用的散弹打野猪王? 第69章 大兴安岭第一神枪手 野猪王刚从林子里冲出来,就被比芝麻粒子也大不了多少的钢珠糊了一脸。 这玩意儿打鸟肯定是一打一大片,但是用来打野猪,只能说赵广旭脑子有病,别说野猪了,家猪都打不死。 但是打到眼皮上却很疼。 野猪王嗷地一嗓子,四蹄踏地,风卷残云,呼啸而过,然后赵广旭就没了。 他真没了,被野猪王挑了起来,叨在嘴上跑了。 江河举枪瞄向野猪王。 打猎没有从后往前打的,很容易穿膛子。 子弹打碎了肠肚啥的,屎尿啥的就会脏了膛子,就像臭膛子一样,肉都带着一股屎臭味儿。 反正又不指望吃肉,爱基巴打哪打哪。 江河刚要开枪,远处的树后突然跳出个人来。 江河赶紧把枪一压,又把刘二的枪一举,一发子弹出膛打上了天。 刘二气得大骂,怪对方挡住了自己的射界。 跳出来的人大吼一声杂草的,然后抡着斧子去劈野猪王。 野猪王的脚下不停,只是轻轻地一甩达便呼啸而过,那人忽地一下飞了起来,落地之后,一边爬着追野猪王,还一边大叫着广旭,广旭啊。 看那副紧张又凄哀的模样,感觉像赵广旭的爹似的。 江河跑到跟前一看,哟喝,这不是李二河吗? 他跟赵广旭不是翻脸成仇了吗? 李二河一把抓住了江河的裤脚子,哀求道:“小江,一定要救救广旭啊。 他可不能死啊,他死了,林西村儿可就我一个光棍子啦!” 草,光棍子也需要伴儿的吗? 这么一耽误,后边的林子里,跑出七八个人来,一个个咬牙切齿地追了上来。 再看他手上的家伙事儿,简直是刀枪棍棒斧铖勾叉啥都有,连三齿挠子都用上了。 林子里又出来一波人,还抬着好几个死伤的。 江河叹了口气。 大兴安岭六十年代才开发,人员构成以林业职工为主,农民要么是投奔来的家属,要么干脆就是来讨活路的盲流子。 也就是说,大家全都是外来户,大半都是职工。 这样的人员构成,统共也没几个专业猎人,像江河这样的,已经算是顶流了。 一般也没人打猎,一来是不会,二来,打猎的基本上没什么好下场。 特别是在这个年头,不是你有枪就牛逼的,山里头啥都有。 除了野牲口之外,说不定碰上点啥稀奇古怪的事儿,然后稀里糊涂地就把命送了。 可以说,十个猎人,一半死了,一半残了。 孙满仓这种平安落地活到七十多的,满天下也数不出来几个。 这些老农民带着土炮,三齿叉子来打野猪,只能说穷疯了。 大兴安岭这地方,只要肯出力气,倒也饿不着你。 但是这年头全国上下都一样,都穷,都没钱。 这帮人都是附近的老农民,看到江河和刘二的时候,还一脸的敌意,然后错身而过,接着去追那一千块钱。 江河摇了摇头,能让你们伏击到一次已经是天大的运气了,现在野猪跑了,还追?往哪追? 春雨拽着江河大叫道:“哥哥,猪,猪啊,赶紧的,慢了就让他们抢走啦!” 刘二也急得直跳脚,江河反倒是不急了,这是自己的猪,谁也抢不走。 追出一里地,残破的一条人腿血糊刺啦地扔在雪地里头,格外的刺眼。 这些追上来的人跑得累了,再被这条人腿一刺激,再追的时候,明显变得犹豫了起来。 再追出去一里地,赵广旭被祸祸得不成样的尸体,让所有人都是一顿。 后世有个词儿,叫沉没成本。 一帮人来了,人又死了,打不着野猪不甘心。 可是为了这头野猪,把命搭进去倒底值不值? 就算这头野猪值一千,七八个人,再加上死了的,分一分每人不到一百块。 这钱不少,可是对于大兴安岭的农民来说,又不是遥不可及的数字。 生产队一年到头剩不下几个子儿,也就混个吃喝。 但是上山倒套子,那可是实打实的工分儿,人家林业局是实打实的给现钱儿。 大兴安岭的农村,听起来像是个恨不能一天饿死百八十人小山沟。 实际上,几十万旱涝保收的林业职工,庞大到足以供应半个国家的林业资源,足以撑起它的繁荣。 这么说吧,在这个年代,除了苦寒之外,比全国绝大多数农村的日子都好过一些。 这些老农民全凭着一股热血来挣钱的,靠的就是一出一猛,结果一个照面就让野猪王给撅了。 有道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一条人腿,一个破烂的死人,足以把这些老农民劝退了。 他们看着江河他们带着狗追了上去,眼神中也只剩下羡慕了。 野猪没什么耐力,八百斤的大野猪,就像一个三百斤的人一样,自重这么大,耐力自然更差。 刚到了山根底下,就追上了那头野猪王。 此时猪王的身边,只剩下那么三五头小母猪了。 庞大的后宫团都被搞散了,换谁不急眼啊。 猪王发出吩儿吩儿的喘息声,一头小母猪刚刚靠到它的身边,就被这野猪王一獠牙豁开了脖子,然后一口下去,喉管都扯出来了。 其它的小母猪吓得赶紧四散而逃,野猪王冲上去,扑翻了一头小母猪,连拱带咬,把这个无辜又可怜的小母猪都扯零碎了。 趁着这个功夫,江河他们从上风口,悄悄地摸了上来,距离不过五十米就停下了脚步,不敢再往前了。 正常情况下,应该摸到三十米的距离,然后开枪,打死最好,打不死的话,在猎物逃脱之前放猎狗拖住猎物,然后人带着枪冲上去抵近一枪毙命。 只是八百斤的野猪王,哪看它都不正常。 小红是一条体重五十多斤的细狗猎犬,灵活不假,可是十几倍的体重差距,就像两三岁的孩子跟二百斤大汉的区别那么大,就算是再灵活,破不了防,也递不上招儿啊。 它咬野猪几十口,人家屁事儿没有,野猪王但凡咬它一口,不死就残。 小红是一条极其优秀的猎狗,江河可舍不得让它冒险。 所以,拿着56半的刘二,就成了猎狗最佳替代品。 江河小声“我打第一枪,没打死的话你赶紧补枪,别让它跑了。” 刘二一脸自信地说:“放心吧,民兵训练的时候,百米之内,我枪枪上靶心,二百米我都能打七十环,外号牙林第一神枪手,这么大一头野猪,打不死它我就不用活了。” 春雨哇了一声,眼睛都瞪大了,直勾勾看刘二赞叹道:“哇,二哥,你是神枪手呀,真厉害!” 虽说春雨从哪看都不是美女,可好歹也是个女的,捧心这么一赞,顿时让刘二得意扬扬。 只是动静稍大了一点,那头野猪王立刻警惕了起来,抬头扭身向这里望来。 江河立刻举枪沉喝道:“打!” 第70章 神枪手就这鸟样 江河瞄的是野猪王的脑袋。 经过处理的子弹弹道肯定是不稳的,但是三五十米,又是脸盆那么大的一个大脑袋,可以忽略不计,直接三点一线干就完了。 只是江河扣动扳机的时候,那头野猪王刚好扭身甩腚,子弹擦着它的头皮飞了过去。 脑袋剃了一条沟屁事儿没有,倒是高高隆起的后肩处,啪地一下炸起一大团血雾来。 江河放下枪拉栓上膛,同时大叫道:“二哥,打啊!” “噢噢,来了来了!” 刘二说着,举起56半,瞄着那头野猪王就要开干。 正常情况,枪声响,又受了伤,就算是老虎也要撒腿就跑。 但是盛怒之下的野猪王,热血上头一根儿筋,根本不顾生死,面前就是一座山,它也会一头撞上去,要么把山撞穿,要么把自己的脑袋撞烂。 何况,这还是一头见过枪,挨过枪还吃过人的野猪王。 野猪王发出一声嘶叫,一嘴巴将一头乱跑的小母猪拱飞了起来。 这时刘二啪啪地开了两枪,偏偏被飞起来的小母猪挡了枪。 野猪王嗷嗷地嘶吼着,撒开四蹄,像一辆坦克似的,轰隆隆地就向刘二这里狂奔了过来。 “我草!” 刘二吓了一跳,赶紧又是两枪。 其中一枪,子弹擦着野猪王的肚子飞了过去,又是爆起一团血花。 一头身上冒血,嘴里倒沫子,红着眼珠子一脸凶残的八百斤大野猪奔你冲了过来,而且你明知道,它只要靠近,你铁定没命,问,你该怎么办? 反正刘二是慌了,惊呼了一声,一边下意识地往旁边闪,一边拼命地搂火。 江河这边已经拉栓上弹了,枪刚举起来,就连横移的刘二撞了一下,啪地一声,子弹直接打飞了。 刘二看着越来越近,越来越狰狞的大野猪,终于忍不住啊啊地大叫了起来,死死地扣着56半的扳机不撒手指头。 可56半是半自动啊,这么扣着不撒手它开不了火啊,枪还有好几发子弹,愣是没打出去。 “跑啊!” 刘二吓得转身就跑。 江河都特么的麻了,跑?往哪跑? 拼速度,说野猪都欺负你,家猪都能把世界短跑冠军爆出屎来。 所以说,打猎跟你是不是神枪手,或许有点关系,那是那点关系,跟鸡毛差不多。 野猪王的速度太快了,快得江河来不得再次拉枪栓了。 “呀哈!” 春雨发出一声暴喝。 正准备往树后躲的江河暗叫一声不好。 果然,这虎玩意拎着镜面大斧冲了出去,迎头跟野猪撞到了一块。 江河吓得魂儿都快飞出来了,八百斤的大野猪啊,无敌一般的存在啊,碰着大象都能干一下子了。 春雨你特么的拎个斧子就冲上去了,你咋想的啊,野猪会像黑瞎子那样站起来让你踢卡巴裆吗。 好在春雨没那么虎,冲上去之后,一个横身斜窜,大斧迎着猪头就剁了过去。 野猪王一扬脑袋,十多厘米长的大猪牙撞到了斧子上。 牙断了,斧子飞了,春雨也飞了,野猪王也冲到了江河的跟前。 而江河的枪栓才拉到一半,子弹还没上膛呢。 “草,完犊子了!” 江河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被野猪王撞一下子,不死也得残呐。 不过看到春雨没事人一样爬起来,倒是松了口气。 这个傻丫头,能打十个壮汉,可是没了自己撑腰她又胆小如鼠,以后说不定挨多少欺负呢。 “嗷!” 都冲到跟前的大野猪,突然发出一声惨叫,而且一蹦多高,疯狂地甩着腚。 在它的腚后,还挂着一条狗。 小红及时出口,那一口下去,刚好将那个硕大的猪懒子咬到了嘴里,而且任由它怎么甩都不撒口。 野猪王想扭身去咬小红,但是猪这种动物,身子硬转过不来身的,它这一扭,像是长了一条红色的大尾巴一样,把小红甩得呼呼做响。 野猪王的惨嚎和乱蹦,终于把江河飘忽忽的魂儿给叫了回来,抹了一把冷汗,拉栓上膛,大吼一声。 小红得令一松口,立刻就被大野猪甩飞了出去,在雪地里骨碌了十几圈都没能停稳。 大野猪蛋疼得厉害,嗷嗷地叫着就要向小红扑去报复这咬蛋之仇。 “嘿!” 江河大叫了一声,大野猪一顿,扭身又要奔他来。 这时,枪口已经在一米之外,稳稳地瞄住了大野猪的脑门。 “王不见王,这是你的命!” 江河说着扣动了扳击。 砰的地一声枪响,大野猪的脑门上出现一个小洞,但是打了十字花的子弹入脑之后立刻炸了,脸侧,下巴等处一齐往外喷着脑浆子。 倒底是生命力顽强的野牲口,一枪把脑子都打烂了,依旧蹬蹬地往前走了两步,一嘴巴子撞到了江河的腿上,将他撞了个跟头。 春雨拖着大斧奔了过来,照着猪头咣地补了一斧子,插着腰得意洋洋地叫道:“哥哥,你看我用牛逼不!” “我不看,你要是再这么虎的话……” 江河想了想,“找个男人把你嫁掉!” 春雨立刻吓得一脸惨白如纸,身子都哆嗦了。 “哥哥,你,你咋这么恶毒呢,软软香香的女人玩着多舒服,为什么要嫁男人?” 刘二转身逃出去还没二十米,一扭头,就看到野猪王死了,江河持枪而立,状若神人。 “我草,我草啊。” 刘二撒腿又跑了回来,“小江,你,你牛逼啊,不,不能叫你叫小江,得叫你江哥啊!” “到啥时候,你都是我大哥!” 江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可指责,换谁面对八百斤的野猪,能打三四枪才跑已经很牛逼了。 但是他叫自己江哥就不行了,弟妹到啥时候也不如大嫂啊。 刘二拍着江河的肩膀一脸动情地说:“好兄弟,多亏了你啊!” “小意思,对了,刚才你说你是牙林第一神枪手?” 这话一出,刘二顿时羞愤欲死,还神枪手呢,神枪手就这鸟样? 江河哈哈一笑,也不刺激他了。 八百斤的大野猪,要开膛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皮太厚了,得用大斧一点点地劈开,把里头的灯笼挂摘出来。 江河第一件事儿就是找猪肚,人头大的野猪肚翻过来用雪搓一搓,好家伙,这疔都长满了,再加上这个头,绝对属于难得一见的极品好药,胃癌都能给你治好喽。 “兄弟,这可是好东西啊!” “那当然!”江河随口应道。 “我说的是这个!” 江河一扭头,就见刘二已经把野猪王的鞭蛋囫囵个地嘎了下来。 真特么大,这要是炒一盘,一宿哪够折腾啊! 第71章 领导抢猪我叫好 江河翻了翻,又把俩两拳大小的猪腰子摘了下来,这玩意儿也大补啊。 这很正常,对于男人来说,吃的分两种,一种是能吃的,一种是能壮阳的。 它必须得壮阳,要不然都对不起它猪王的称号。 但是猪王的肉就算了吧。 长这么大,活了这些年,那肉又骚又硬又柴,炖上一锅都能把你的锅给废了。 不到快饿死的时候,宁可萎一辈子,也不乐意吃这肉。 江河让刘二回去喊人,把这头八百斤的大野猪拖回来。 刘二刚要走,一阵脚步声传来,四个人从不远处的林子里跑了出来,其中一人手上还拎着一杆土炮。 江河第一时间把枪拉栓上膛,枪口下垂,全力警戒。 刘二大咧咧地背着56半,向对方招着手。 那个拿土炮的人看着倒地的大野猪,呼吸都急促了起来,但是一抬头,就看到了似笑非笑的江河,还有他手上那把已经上了膛的38大盖。 然后再瞅瞅刘二背的那杆56半,脸皮抽了抽,然后哈哈地笑了起来。 “哥们儿,这么大的野猪都干翻了,真牛逼啊!” “一般牛逼吧!”江河笑呵地说,但是丝毫没有退弹的意思。 按着山里的规矩,猎人在山里碰面要先对切口。 不是为了装逼,而是有原因的。 深山老林,草木遮挡看不清楚,万一把你当成猎物打死了,倒底是故意还是无意,这个就不好说了。 至于死了,死就死呗,反正也没人看着。 大兴安岭这地方没啥专业的猎人,也就没那些讲究了。 对面有四个人,一把土炮,他们却有两把制式武器,而且,我们还有春雨,这是压倒性的优势。 所以,环境就很安全,然后还能谈生意。 刘二每人给十块钱,请他们帮着把野猪王拖回去。 对方欣然答应,大钱没挣着,挣点小钱也是很不错的。 刘二本想把野猪拖到林业局办公大楼去,江河把他拦住了,直接让他把猪拽到他那个收购站。 万一大嫂回来了呢,这个时候不在大嫂面前装逼什么时候装。 到时候脚踩猪王,男子汉气概爆棚,大嫂还不得当场给自己生个孩子。 反正,刘二跟大嫂感情早破裂了,也就剩下个形式,我这是为大哥分忧。 江河瞄了刘二一眼,心下暗道,大哥啊大哥,为了你的感情,我这个当小弟的,可是为你操碎了心啊。 这个操,可以读作四声。 刘二草了一声:“你能不能别害我,我那个收购站跟刘丽丽那个小饭店一样,见不得光的。” “那更得拽过去了,林业局,地方的头头脑脑来转一圈,只要他们不拿你这个收购站说事儿,那就是默许。 大哥啊,现在改革了,开放了啊,人家南方卖瓜子的都挣一百万了。” 一百万,让刘二的心都提溜了起来,这特么得多少钱啊,换成最大的十元的大团结,都能把自己砸死了吧。 刘二一跺脚,干了,大不了这个收购站老子不要了,风头过去换个地方再开就是了。 大野猪被拽进了收购站的院子里头,还不等他通知,镇上的头头脑脑全都来了。 八百多斤,囫囵个的一头大野猪往这一摆,哪怕是死的,也把这些头头脑脑好好地镇了一下。 倒是没人吓尿,这年头的人,啥没见过啊。 野猪屠杀林业局,脸都丢到姥姥家去了,局长大人大喜,镇长也大喜,然后抢着给刘二塞那二百块。 这特么可咋整,接谁的钱也不是那么回事啊,这是要站队啊。 不过,林业局势大,地方就是小透明,所以还得接林业局这边的。 刘二刚要伸手,江河赶紧把他拽开了,你特么一个镇级混子,也好意思站队? 林业局牛逼不假,但是人家雷大军要收拾你,不过就是一个眼色的事儿。 刘二一拽出来,就变成了镇长和局长对峙了,镇级两大头头争争吵吵的,然后私底下不知道又嘀咕了点啥,林业局获胜。 这很正常,林业局多有钱啊,地方也就管管老农民收点公粮啥的,狗屁都不是。 这里所有人都有一个共识,大兴安岭,是林业局的大兴安岭。 大野猪被林业局这帮头头脑脑热闹地拽走了。 镇政府这边的脸色可就难看了。 等局长走了,镇长才跳脚大骂,猪是我们地方上的农民打的,还特么死了那些人,林业局多长了几个狗基巴啊,还好意思来抢猪,我特么缺你那点春节福利吗? 江河不屑地一撇嘴,镇长大人你别犟,你还真缺。 镇长大人环视了一周,瞄了一眼这个明显违规的收购站,接着不怀好意地盯上了刘二,把刘二吓得腚一紧,差点尿出来。 完犊子,这个狗基巴镇长干不过林业局的局长,要拿自己撒气了。 江河悄悄地到了一脸铁青的雷大军的跟前,将装着猪肚的袋子塞给了他。 雷大军一愣,打开袋子,看着新鲜的,还散发着一股腥臭味儿的大猪肚微微一愣,接着又一喜。 论视觉冲击力,八百斤的大野猪那是杠杠的。 可是要论值钱,还得是这药用的野猪肚啊。 谁还没个有胃病的大领导啊。 镇长大手一手,刚要让人封了这个收购站,雷大军拎着猪肚凑了过去,小声说了两句,又亮了一下猪肚。 没什么有眼不识金镶玉的狗懒子桥段,在山里当了这些年地方领导,要是连这好东西都认不出来的时候,干脆跟小红一被窝算了。 镇长喜得一蹦多高,我草,这特么可是好东西啊。 给我的领导送去,老子能升县长。 你林业局要了面子,我地方有了里子也相当不错。 地方这帮人也走了。 春雨不干了,拎着镜面大斧就要把这几个狗懒子货都抓回来,说好的二百块呢,你们拉屎往回坐啊。 江河赶紧把她拽了回来,这就不是钱的事儿啊。 刘二、江河除了一套猪基巴了吊的玩意儿加一对大腰子,啥都没剩下。 但是两人都乐得合不拢腿,用老百姓的话来讲,就是屁眼子都乐开花了。 二百块钱算个屁啊。 他们现在算是在大河镇两大头脑那挂了号儿了,这个收购站可以明晃晃地开下去了,以后啥事儿都好办了。 1980年的时候,这个真的很重要。 就算到了2099年,这个依旧很重要。 江河忍不住乐呵呵地说:“要是能把铁路再打通了,那咱可就牛逼大发啦。” 第72章 岭北有虎,照顾大嫂 刘二人逢喜事精神爽,拉着江河和春雨就去了齐丽丽那个小饭店。 刘丽丽家的院子里还关着几只大白鹅,江河一看就笑了,刘二也笑了。 这天气,正好吃大鹅。 张库闷不吭声地,揪出一只最肥的大鹅一刀杀了,烧了热水就开始拔毛儿。 吃大鹅有讲究,必须得落雪上冻之后才行。 落雪之前,大鹅有很多毛根子在肉里还没长出来,不好拔,整不干净的话影响口感。 虽说鹅也有翅膀,但是在农村人眼里,它不属于禽类,属于大牲口,就连那肉,都不是禽类的白肉,而是大牲口的那种粗纤维的红肉。 大鹅的皮下脂肪丰富,硬炒能炒出半锅油来,这个就叫东北名菜,铁锅靠大鹅。 大鹅靠好了,添上热水没过鹅肉,然后下入切成丝的自家腌的酸菜。 这就是东北另一道名菜,大鹅炖酸菜。 刘二还把张巧研叫来了,本来等大鹅的春雨立马来了精神,伸手找江河要钱。 江河给了她一巴掌,刘二叫来的人,你花什么钱,这么不会过日子呢。 张巧研很是乖巧地坐在江河的旁边,时不时地偷眼看着他,那娇羞的小模样,别提多惹人怜爱了。 张巧研在撩着江河,春雨靠在她的身边撩着她,非说屋里热,把她的棉衣脱了。 里面的线衣很紧,把她娇小的身材勾勒得跟啥也没穿似的。 大鹅炖酸菜上桌,张库留了点在外屋地吃肉喝酒。 刘二搂着刘丽丽喝酒,江河搂着张巧研喝酒,春雨的手伸在张巧研的衣服里乱摸,然后一边干饭。 半斤酒还没喝完了,刘二就忍不住拽着刘丽丽到了里面的小屋折腾了起来。 刘丽丽起起伏伏的叫声,还有半斤白酒的酒劲儿上涌,再加上张巧研那双漂亮的杏眼泛着春,只穿着线衣,柔润的身子贴到了身上。 而且,这线衣都特么被春雨快拽到脖子上了。 这年头还不流行罩,只有一件小背心,砸儿都快挤出来了。 春雨把张巧研的背心一撩说:“哥哥,你尝尝,老好吃了。” 江河的眼珠子泛红,但是不行,老子就是扯犊子,那也得是大嫂,苗小蕊这个级别的。 张巧研这个好几个人一起上的货,会拉低了自己这辈子的品味。 但是男人嘛,想是一回事儿,做是另外一回事儿,它根本就听你脑子的指挥呀。 剩下的事儿就简单了,无非就是车灯啊,挂档啊什么的,咋得劲儿咋来呗,又不是自己媳妇儿,用不着心疼。 “江河,江河!” 低沉的叫声响起,门被推开了,然后我草了一声。 江河赶紧放开了张巧研,拽着裤子往外跑,幸好幸好,差一点,这辈子就当不成好人啦。 张巧研要起来,结果被春雨给按住了,哥哥不用我还想玩儿呢。 门外,雷大军指着江河骂道:“你特么的挺好一个小伙儿,跟她瞎扯什么犊子呀,名声要不要了,媳妇儿娶不娶了?” “我有媳妇儿了。”江河得意地说。 “那你更不能扯这犊子了,为了这么一个娘们儿,家还要不要了!” “诶呀,一时冲动了,这都到门口了,亏得雷叔你来得及时啊!” “草,我特么用屁股想也知道,你肯定没个逼脸,我懒得管你这破事。 说正事儿吧,岭北有老虎进村儿还咬死了人,我这边要派人过去,指不定死几个呢,你赶紧过去看看。” 江河顿时跳了起来:“雷叔,咱可是实在亲戚啊,你可不能害我啊,老虎那玩意你怕,我也怕啊。” “你是猎人,你怕个基巴。”雷大军激恼地说。 “猎人咋啦,你看哪个猎人敢跟老虎照量(比划)啊!” 雷大军叹道:“你就当我个忙!” 江河还是不吭声,还不到二十万字我就打老虎,我特么二百字的时候打啥啊。 就算天下最牛逼的猎人,也不敢放言说,我的猎物是老虎。 真进了老林子,谁猎谁还不一定呢。 老虎太特殊了,只能伏击不能追杀。 为啥?因为就是再好的猎狗,它也闻不了老虎的味儿。 再说了,这年头不禁猎不假,但是老虎例外,打这东西要审批,且不许私留,更不许买卖。 我冒着被老虎咬死的风险去打虎,我图点啥呀。 雷大军低声说:“你特么是不是虎,真把这老虎干下来,虎血你留着,偷摸留几根老虎骨头,留几十斤老虎肉,谁能说啥。 但是虎鞭那东西你不能留,你也留不住,咱林业局都留不住。” “我差那几根骨头。” 雷大军拍拍他的肩膀说:“年轻人呐,这你就不懂了吧,现在用不着,照你这么个扯犊子法,不到三十岁就得有心无力,那会你还不需要吗? 到时候泡了十年的虎骨酒虎血酒,啧啧啧,那得猛成啥样啊。” 老虎体质纯阳,全身上下就没有可以浪费的东西。 要说壮阳,老虎绝对天下第一。 而且拿捏成这样也差不多了,雷大军这个人情欠大发了。 雷大军见江河点头了,这才拍拍他的肩膀,临走的时候还指了指屋里说:“那个张巧研就是个麻烦,能别碰就别碰,小心定你个流氓罪把你毙喽!” “那不能!” 这一点江河还是很有自信的,这才80年,离83严打远着呢。 江河进屋,张库已经喝得上听了,红着脸膛,听着媳妇儿的叫声,还向江河举了举酒杯,然后滋儿地一声干了小半杯散搂子。 江河向他点了点头,然后一进屋哟喝了一声,春雨挺那个啥呀,张巧研被折腾得挺那个啥呀。 里屋没动静了,春雨也放开了张巧研,赶紧收拾衣服。 刘二神清气爽地出来了,刘丽丽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坐到了桌边上倒酒张罗。 江河说了一下岭北有虎的事儿,刘二的眼睛顿时亮了。 “哥,带我,带我!” “大哥,不能带你,那是老虎啊,比大野猪恶(ne一声)多了,真有个三长两短了,大嫂咋整啊。” “没基巴事儿,大不了你接手照顾你大嫂!” “大哥你人真好!” 江河说着,一把抓住了38大盖儿! 第73章 丈母娘没绝经,再生一个 江河没有要打死刘二的意思,而是春雨这虎玩意儿去摸枪了。 她是真敢整死刘二,然后和自己独占大嫂。 大嫂虽好,可是也不能这么独占呐,上辈子当大江哥的时候,都没这么牲口的好吗。 幸好,刘二只顾着兴奋,没有发现春雨刚刚差点要干死他。 有了这个事儿,也不能多喝了,赶紧把大鹅啃吧啃吧,酸菜搂吧搂吧赶小火车呢。 三人一狗,坐着小火车到了林场,刚下火车,就看到苗小玉正在林场里急得团团转。 江河赶紧过去问了一声咋回事呀,苗小玉搂着江河就哭了起来。 “岭北那边来信儿了,我,我小弟,小弟让老虎咬死啦!” 江河搂着泣不成声的苗小玉,差点笑出声来。 上回那个小王犊子打自己的黑枪,自己给了他一枪,居然没打死,然后和春雨把他活埋了。 结果这小子运气好,居然爬出来了。 没想到,老虎开眼呐,居然把他咬死了,这算是为民除害了呀。 江河忍得很辛苦啊,苗小弟不是个玩意儿,好歹也是血亲呐。 江河本来还打算在家歇一天呢,这还歇个屁了,找了段长,塞了一条红山茶,请他派个车去一趟岭北。 司机的好处也不能少,咋也得两盒阿诗玛。 司机加副驾再加他们这些人,在车里不是一般的挤,坐不下就摞起来,好在这年头,有个车坐就不错了,多大的领导都这待遇,谁也不会矫情。 只是刘二真的好为难。 江河抱着媳妇儿。 可是春雨和刘二这咋摞啊,刘二本来还男人一把,让春雨坐他腿上。 就春雨大体格子,再抱着一条五六十斤的猎狗,往他腿上一座,车再一颠哒,大腚一起一落地撞击着。 你还想法,肠子没从屁眼子给你压窜出来都算你闭得严实。 春雨瞄了刘二一眼,一脸不屑地说:“二哥,你这体格也不行啊!” “我草的,是我体格的事儿吗?”刘二气得直叽歪。 春雨索性把刘二拎了起来,她坐在车座上,然后把刘二抱在了怀里,再让刘二抱着小红。 刘二感觉自己被温暖包围了,感觉自己特别的小巧,特别的小鸟依人。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关键是春雨还特么把伸手到了他的衣服里摸着他的肚皮。 你摸就摸了,她还向江河笑道:“哥哥,你瞅瞅,这到底是城里仁儿哈,细皮嫩肉地呢,摸着还挺得劲儿地呢。” 春雨说着,手伸到了棉裤里头,在刘二的屁股上狠狠地捏了一把,然后恶狠狠地说:“真特么带劲!” 刘二的心灵受到了成吨的伤害,气得啊啊直叫唤,恨不能把56半拽过来一枪当头给她一枪。 小红本来被一个陌生人抱着就很紧张,刘二再一动,立刻呲牙低吼了起来。 狗在怀里,尖牙就在脖子旁边,低吼的时候腥气扑鼻,吓得刘二立刻不敢动唤了。 卡车摇摇晃晃,出出溜溜地到了岭北村。 岭北村这边离林场特别远,交通不是很方便,又远离了现代工业之地,所以才会比较困难。 困难也是相对的,那些来讨生活的盲流子选择在这里建村,是因为这里原本是一片两山之间的草甸湿地,土地格外肥沃,一条地垄就有三四里那么长。 换算成你能看懂的单位,就是这一片农田,就有一千五到两千米那么宽。 种地,勤劳,从来都发不了家,致不了富嘛。 如果像苗小蕊家那样失去了主要劳动力,日子就更难了。 苗小玉家也没好哪去,苗老蔫倒是挺能干的,可是架不住儿子不是个物,媳妇儿家有实在亲戚,结果也特么不是个好玩意儿。 苗老蔫就是铁打的汉子,碰着这么一个败家媳妇儿败家儿子,那日子也过不起来啊。 老苗家一片愁云惨雾,半拉苗小弟装在一个棺材里头。 苗老蔫蹲在墙根抽着烟,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儿。 苗妈蓬头垢面地坐在炕头处,默默地垂泪着。 苗小玉进门就开始哭,然后苗妈又开始大哭,人到中年死了儿子,这辈子算是没指望啦。 苗小玉又抱着江河开始哭,江河也不会安慰个人呐,扭头看了看憔悴中又带着些许风韵的正牌丈母娘。 这年头结婚都早,算一算丈母娘也不过才四十出头而已。 放到后世,四十出头没结婚的大闺女小仙儿多了去了。 想了想说:“别哭,别伤心,你妈还年轻,还没绝经呢,大不了再生一个。” 江河可真不是胡说八道,这年头儿媳妇和老婆婆一起坐月子的多了去了。 苗妈盯着江河恨得牙直痒痒,也就痒痒一下吧。 生产队的队长来了,江河出面跟队长商量了起来,好歹先把人发送了。 苗妈碰着江河这么一个混不吝的狠人,她一个农村妇女,也支愣不起来了,还得起来给烧炕做饭。 火一烧,炕和火墙子都热了起来,屋子里也变得热腾腾起来。 东北冷,大兴安岭这地方就是苦寒了,一般的房子撑不住这里的低温。 房子是用木材做墙做支架,外面再糊上厚厚的一层泥料,整体墙厚达半米。 屋里有炕,一整面墙都是用砖搭的烟道,这个叫火墙,烧起来一面墙都是热的。 东北的房子,特别是大兴安岭这地方,屋里是没有房梁的,都用二层棚封死得死死的。 然后二层棚上铺着厚厚的锯沫子,林区嘛,缺啥也不缺锯沫子,这东西比较保暖。 这么苦寒的地方,屋里直接露房梁,会把一些重生者一家子一家子的冻死的。 还有还有,东北这地方,屋子里头真的不烧火塘啊! 我们有火坑,还有火墙啊。 再说了,这么冷的地方,恨不能把房子每一个缝隙都堵得严严实实的,还烧火塘这种明火,不怕把自己呛死啊。 队长临走的时候,听江河说是来打老虎的,当场表态,需要我们咋配合都行。 江河赶紧摆手,你们可别配合,老虎这玩意儿一出一猛的,去的人越多死的就越多。 江河握着枪,十分严肃地跟队长说:“我看派出所所长的面子才来打这头老虎的。 但是,我不放心这一家子,我去打老虎,他们要是再把我媳妇儿给卖了,别怪我的子弹不长眼睛!” 队长吓了一跳,看着江河杀气腾腾的模样,心里后悔极了,我特么欠欠地跑来干啥呀。 现在好了,被赖上了,这苗小玉真要是出点啥事儿,这逼还不得杀了自己全家啊。 第74章 一只母老虎 一大早上,生产队长的媳妇儿就来了,名义上是帮着操办苗小弟的后事。 可实际上,却把苗小玉盯得死死的,生怕被她那个贪财的妈再给卖了。 队长媳妇儿也是一脸的苦色和无奈,心里埋怨家里的死鬼多管什么闲事儿啊,老苗家这上上下下的,就特么没一个好揍儿(不是好人)的。 鬼都怕恶(ne一声)人,没招啊。 不管咋着,村儿里该配合还得配合,指明了之前老虎出现的地方。 这只老虎进村儿了,在村儿里晃荡了一圈,然后瞄上了生产队养的几口大肥猪,咬死了一只吃了一半。 村里人知道老虎进村,全都吓麻得回家关门闭户。 这年头野牲口进村太正常了,要是别的野牲口进村,那全村沸腾,打死吃肉,皮子卖钱还能加个餐或者多分二斤精白面包饺子。 但是老虎不一样,这玩意儿进村了也没人敢打呀。 苗小弟一听有老虎,眼珠子都绿了。 一头老虎那得多少钱呐,少说也得几个万元户吧。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苗小弟的胆儿就不是一般的大,拎着个洋炮奔着老虎就去了。 结果这一洋炮下去,老虎没打着,反倒把老虎整急了,扑上来就一口,就把苗小弟咬死了。 老虎只是进村吃了一头猪,估计生产队都懒得上报,敲着脸盆把它撵走就拉倒了。 但是老虎咬死人,还吃了人,那事态就严重了。 因为野牲口一旦吃了人,吃顺了嘴,那么它就会经验袭击人,把人当成猎物。 主要原因,就是人,好吃。 这一点没开玩笑,人细皮嫩肉的连毛儿都没有多少,体脂率比家养的猪都高。 如果在野外捕猎相当于吃渣渣啦啦的粗粮大碴子,那么人就相当于精米精面的细粮。 有细粮谁特么乐意吃粗粮啊。 江河没有带狗,借狗十个胆子,它也不敢闻老虎的味儿,更不敢追踪老虎啊,不如把它留下来保护苗小玉。 江河他们三人按着村里人的指点,在村子东头找到了那头老虎清晰的脚印。 看这一串碗口大小的梅花状脚印,江河稍稍地松了口气,应该是一头体重不超过三百斤的母老虎,而且年纪应该不大。 为啥江河能肯定它的年纪不大呢? 因为它敢进村儿啊,属于年轻气盛还没有受过社会的毒打。 三人跟着老虎的脚印,一直追到了东边的河岔子附近,在一棵树下发现了一个雪窝子,还有几撮虎毛。 这是老虎睡觉趴出来的雪窝子。 都说龙潭虎穴啥的,实际上,母老虎除了下崽子,一般懒得给自己整个窝。 因为老虎是纯阳圣体,零下四五十度照样随便往雪地里一躺,睡得肚皮朝天,根本就不知道冷。 江河看了看新的脚印,这头老虎才走没多远,赶紧拉栓上膛,还让刘二千万小心别走火,别特么的老虎没打着,先把他俩打死一个。 一路追着脚印,沿着河岔子追了一阵子,江河一抬头,又看到了岭北村儿。 春雨妈呀了一声:“哥哥,那老虎又回去了!” “这是吃人吃顺口了啊,快追!” 江河拎着枪撒腿就跑,春雨拎着大斧风一样的从他的身边卷过。 江河厉喝了一声,严令春雨跟在自己的身后。 她跑那么快,真跟那头东北虎跑个顶头碰,这虎玩意儿真敢抄斧子跟母老虎干一下子。 春雨这么猛,可以硬刚四五百斤的大黑瞎子,但是仨春雨绑一块,也干不过一头老虎。 别说老虎了,就算是猞猁她也打不过。 猫科动物个个都是天生的猎手,特别是老虎,老天爷就像给它们开了外挂一样,要灵活有灵活,要战力有战力。 这么说吧,老虎就一个缺点,不会飞。 刚刚追到村口,村里就传来了一阵尖叫声,然后就是一阵兵慌马乱。 江河他们刚刚转过一片板皮杖子,就见一头色彩斑斓的老虎,正叼着一个手刨脚蹬,不停尖叫的小姑娘颠颠地往村外跑呢。 “我草!” 跟野猪走个顶头碰就够吓人了,跟老虎走个顶头碰,更基巴吓人。 江河都顾不上那老虎嘴里有没有叼人了,抬头就是一枪,什么瞄不瞄准误不误伤的,顾不上了。 子弹从老虎的脑门顶上划了过去,犁飞了几撮虎毛。 老虎吓了一跳,叼着人就是一蹦,然后把人一扔,刘二的56半刚刚举起来,那老虎脚底下像装了弹簧一样,轻巧地就蹦过了将近两米的板皮杖子,跳到人家菜园子里去了。 江河拉栓上膛,冲到板皮杖子跟前,从板皮缝中探枪瞄向十米开外的老虎。 打了十字花的子弹,不管打哪,这头老虎死定了。 草,发财了! 江河刚要扣动扳机,大腿就被人抱住了,枪口一歪,这一枪打到了人家的窗户上,屋里传来一阵尖叫声,也不知道是不是打死了人。 江河低头一看,刚刚被老虎差点叼跑小姑娘抱着江河的大腿一边哭一边叫呢。 小姑娘长得还挺清秀的,该说不说,能孕育出苗小玉、苗小蕊这等美人的岭北村儿,还真是出美人啊。 江河一脚把这小姑娘踢开怒道:“滚一边去,回家找你妈哭去!” 春雨啊地低吼一声,合身一撞,哗啦一声,把板皮杖子撞开了一个大洞,这时那头母老虎已经跑到了那房子后身去了。 江河跑到房子跟前大声问道:“死人了没有?” “没!”屋里有人应道。 江河松了口气,没死人就好。 然后撒腿再追,转过这房子,就见到那斑黄的优美身影,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从后院的板皮杖子跳了过去。 江河抬手又是一枪。 这老虎太快了,这一枪连个尾巴毛都没打着。 江河气得一边拉栓一边大叫道:“刘二,你特么手上拿的是烧火棍啊!” 刘二也委屈:“我特么瞄不准啊!” “你那是半自动,瞄个基巴啊,直接给我搂啊!”江河大骂道。 刘二被江河骂了一声,举着56半一边跑一边啪啪地搂着火,把板皮杖子打得木屑乱飞。 春雨奔到跟前,大斧一抡劈开杖子跳了出去。 江河刚刚跟上去,春雨嗖地一下就倒飞了回来,大腚直接糊到了他的脸上,把他也撞了个跟头。 春雨摔在地上,翻了个跟头,抄着斧子爬了起来大叫道:“草,有虎!” 第75章 年纪轻轻嚣张跋扈的母老虎 江河大怒,我特么当然知道有虎啊,忙活半天咱在这追啥呐! 抬头再一看爬起来的春雨,江河倒吸了一口冷气。 春雨棉袄整个前襟全都被划开了,直接就咧了怀光了膀子。 别的女人光膀子可能会不自在,但是春雨不会,乌黑浓密的胸毛,光膀子都不带冻砸儿的。 江河头皮发麻,让老虎挠了一爪子,肠子还不得挠出来啊。 “春雨,受伤没有!” 江河按住春雨看她的伤,可是伤毛太浓密了,还得给它扒拉开。 “哥哥,这个时候不合适啊,想摸砸儿看砸儿你等咱晚上回去了,就凭咱这关系,别说看了,你就想干两下子都行啊!” “我可去你妈的吧!” 江河怒骂着拽上了她的衣服。 这家伙,衣服都撕成这样了,愣是一点油皮没破,可能是浓密的胸毛也挡了一下子,这玩意儿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 江河扔下春雨,举着枪就冲了出去,眼角余光一闪,立刻矮身转枪搂火。 这一枪过去,那头老虎拧了个腚,然后嗖地一下又没影儿了。 老虎的动作太快,太灵活了,根本就不给你瞄准的时间。 刘二啊啊地叫着冲了出来,指着江河刚刚开过枪的地方,砰砰地又是几枪,一直把子弹打空了,还在那哒哒哒地扣着扳机呢。 “刘二,你左我右,把它堵到那房子后头!” 江河大喝了一声,拉开枪栓一边往里压子弹一边往前跑。 “来了来了。” 刘二也学着江河的样子,一边压子弹一边往前跑。 江河跑到那破房子跟前,就看到地上一溜鲜血,刚刚那一枪肯定把老虎打伤了。 刚刚越过房子,就看到那头老虎轻灵地越过矮墙,它伤得不重啊。 接着,江河听到了刘二的惨叫声。 这下完犊草了,刘二被老虎扑了,不死也得残,往后自己得照顾大嫂了。 刘二那边,江河把子弹压完了,他还在那一颗颗地往枪里压子弹呢。 江河只要压三两发补充一下就行了。 56半是十发装弹,零散的子弹卡卡压半天都没压完。 转过房子刚压完子弹,就看到老虎从破矮墙后边跳了过来,然后呲牙咧嘴地就向他扑了过来。 “啊,我草啊!” 刘二惨叫一声,要举枪的时候老虎已经扑了过来。 刘二只能下意识地一横枪,老虎一口咬到了枪身上。 木料钢铁混制的步枪,发出嘎吱的怪响声。 三百多斤的老虎,轻轻巧巧地就把刘二扑了个跟前,嘴里咬着枪,海碗大的大爪子摁在刘二的胸口处。 半尺来长锋利的爪子弹了出来,别看你冬天穿得厚,碰着别的玩意儿还能当盔甲挡一下子。 可老虎不一样,一爪子下去,棉袄跟纸片子没啥区别。 “吼!” 春雨发出大吼声,抡着镜面大斧跳了过来,当头就是一斧向老虎的后脖梗子砍去。 关键是春雨还嫌被扯坏的棉袄碍事儿,直接甩掉了,现在光着膀子呢。 老虎松口,斜里一跳。 虽说没挠他,可是老虎三百来斤的体重瞬间爆发出无穷的力量,看似轻巧地跳开,但是摁在刘二胸口处的爪子这么一蹬的时候,刘二觉得自己的胸骨,肋排全特么断了,内脏都要从嘴里奔出来了。 他现在想叫都叫不出来,只有满眼的惊恐之色。 老虎跳开了,可是春雨的大斧还是劈下来了,劈的还是他的胸口处。 草,没死在老虎爪下,要死在春雨的斧子之下。 该说不说,光着膀子的春雨,真基巴有男人味儿啊,被她捏过屁股,当时想想挺羞耻的,但是现在一回味儿,好像还挺得劲儿呢。 在这一瞬间,刘二的脑子里乱糟糟的也不知道在想个啥。 本来剁向刘二胸口的大斧一歪,嗖地一下擦着他的肩膀剁到了他的脖子边上。 刘二十分淡定地腚一紧又一松,裆里有点热,好像尿出来一点。 春雨把大斧一收,瞄了刘二一眼,不屑地骂了一声废物,然后拎着大斧,光着膀子奔了出去。 刘二坐了起来,摸摸胸口,再摸摸脖子,再瞅瞅被老虎咬成零件,枪管都扭成麻花状的56半,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我是废物吗,废物吗,废物! 人是追不上老虎的。 别说追老虎,猪都撵不上。 管你什么神枪手狙击手,在追猎老虎的情况下,八成都打不中。 不是枪法不好,而是因为你面对的是老虎。 老虎陌生,猫总熟吧,猫在逃跑的时候有多灵活,而且在村里还有杖子、草垛、房子啥的遮挡。 特别是这头老虎很年轻,很有活力,蹦蹦跳跳的就更没法瞄准了。 别说打中它了,追猎的时候,江河都是提心吊胆的,就怕它想不开,转身主动攻击给自己来一爪子。 老虎不是谁都能打的。 这顶多叫驱赶,不叫打猎。 你不搞偷袭,别想打着老虎。 就像你要打死甲子荡魔之后的张三丰,光明正大的交手铁定不行,必须得搞偷袭,才有可能拿它一血。 那头年轻的母老虎又被江河的子弹蹭了一下,变得一瘸一拐的。 可是一瘸一拐那也是老虎,非但速度没慢,反而更加灵活了,嗖嗖地窜出村子,江河的枪刚指出去,它就消失在片沟塘子后面。 等撵到沟塘子边上的时候,那头老虎已经钻到了村后的小树林里。 完了,放虎归林,再也打不着了。 江河在林子边上收了枪,恼火地骂道:“妈的,白跑一趟,啥也没捞着。” 春雨拎着大斧说:“哥哥,咱追啊。” “追个屁!”江河看了一眼还光着膀子的春雨,“你也不怕冻死!” 春雨打了一个哆嗦:“怪冷的呢!” 大兴安岭的腊月天,光着膀子只说一声怪冷的,只能说春雨你特么还是不是个人啊。 赶紧把她领回去吧,晚上真冻嘎儿了。 至于追杀老虎,别闹了,你敢进林子追一只受了伤,挨过枪的老虎,我可不敢。 这玩意儿要是急眼了,反过头来埋伏你一下子,你就是十个武二郎绑一块,死得可能会更英勇一些吧。 不过这头年轻的母老虎挨枪受伤,糟到了人类的毒打之后,肯定会学聪明了,以后铁定不会再靠近村子了。 江河看着春雨就这么光着膀子,挺胸抬头地往村儿里走,胸毛迎风飘荡的模样。 哪怕上辈子大江哥见多识广,一个屋里十几号男女的场面那也是小意思,现在也忍不住冒出一句成何体统。 第76章 哄抬死人价 江河不得不把自己的棉大衣脱下来给春雨先穿着。 进了村儿,刘二拿着那碎成零件的破枪冲了过来,一脸认真地跟江河说:“我不是废物!” “咋地?谁说你是废物了!” 刘二变得激动了起来:“我又没跑,我还正面硬刚老虎,我还没死,咋也不能算废物了吧!” “是啊,大哥你肯定不是废物啊,被老虎扑了还啥事儿都没有,这能吹一辈子牛逼。” 江河还真不是客气,这大抵相当于,一名江湖无名之辈,硬接了老年张三丰全力一击又全身而退一样,立马晋升为江湖超一流高手了啊。 春雨不屑地一撇嘴:“你可拉倒吧,我要不是追上砍那一斧子,老虎把你心肝都掏出来了。” 刘二面对拆台的春雨,别提多委屈了。 好歹我也是堂堂大河镇有头有脸的大混子,你就不能给我点面子吗? 但凡换个人敢这么跟他说话,刘二铁定翻脸,劈头就扇。 可这是春雨,一个敢跟老虎正面抡斧子杀得你来我往的春雨,刘二他真不敢翻脸,他怕春雨一斧子劈了他。 所以,刘二就只能委屈了。 “你,你都捏我屁股了,你还这么说我?你有良心你?” “你要让我再摸几下,我就说你骑到老虎身上还给了它两拳,咋样?” 刘二只是稍一犹豫立马点头同意了,春雨乐颠颠地伸手去摸。 别以为这就是刘二占便宜了,大姑娘小媳妇那手又柔又润的,摸自己一把也是酥酥的。 春雨的大手很粗糙,抓着他的屁股蛋子,咬牙切齿地捏得老使劲儿了。 刘二不由得惨哼一声,颤悠着喊了一声疼。 江河不由得想起他跟苗小玉头一回的时候,她也是这么惨哼着,搂着自己的脖子喊疼来着。 江河打了一个冷颤,画风越来越不对劲儿了,整个世界都好像跟着晃悠了起来,三观哗啦啦地碎了一地。 大江哥这么一个人渣的三观都能整碎喽,他俩也算有能耐了。 江河上去给了春雨一巴掌。 春雨这才不舍地缩回了手,然后甩甩手说:“你特么尿裤子啦?” “没啊,就,就是没控制住,挤出来一点儿!”刘二说着望向江河:“大江,这算正常的对吧!” 江河还真没笑话他。 换谁被老虎摁着胸口,嘴离脖子不到三分,不得尿出来啊。 春雨哼了一声:“我就不会!” 江河和刘二齐声说:“没人说你!” 春雨委屈,感觉自己被孤立了,哥哥有了新欢,忘了自己这个旧爱啦。 可是春雨这又新欢又旧爱的,整的江河那叫一个腻歪。 我特么就算是玩男人,那也得是白白净净,瘦得跟纸片子一样的小狼狗啊。 就刘二这张大脸大体格子还有连毛胡子,谁特么出溜他呀。 到了苗小玉家,苗小弟已经埋了,白事没有白帮忙的,不管咋说也得供顿饭呐。 这个时候青壮都在山上倒套子干活呢,留下的都是干不动啥重活的老基巴登,正在家里头抽烟喝茶回忆往昔岁月呢。 几个老娘们儿在外屋地正做饭呢,江河瞅了一眼,白菜豆腐大萝卜,连点油腥都看不着。 这哪行啊。 苗小弟死就死了,自己没亲手送他一程已经很给媳妇儿面子了。 现在人死了,找面子给活人看,还吃这个,让我大江哥的脸往哪搁? 我大江哥的女人,回娘家必须得有排面。 江河从兜里掏出五十多块钱,找刘二又划拉了几十块,春雨兜里还有,她还叽叽歪歪的不想给,想留这钱玩张巧研呢。 江河硬生生地抢了过来,凑了一百多块塞给队长媳妇儿,上生产队挑只二百来斤的猪回来,咱今天杀猪。 这年头,掏钱买猪杀猪,那绝对是土豪中的土豪,败家仔中的极品。 一帮人妈呀妈呀地叫着,夸赞着老苗家的姑爷子真有钱,就连苗妈的眼睛都亮了。 可是一想儿子都死了,钱多有啥用啊。 江河一摆手,你还没绝经,再生一个嘛,这话一出,苗妈差点上来跟江河撕巴起来。 江河哼了一声,下回我带老陈婆子来,让你们撕巴个够。 现在一听要杀猪,这些干不了啥重活的老基巴灯全特么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起来了。 就看他们那腿脚利落的样儿,哪像干不了重活儿啊,老虎都打得死了。 生产队的猪圈里头,挑了一头二百来斤的当年猪,一帮人一边赶猪一边骂队长抠逼,一百多块钱就给挑了这么小的一头猪。 队长气得大骂,想吃猪肉自己养去。 队长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几个老娘们儿赶紧凑了过来,咱自己能养猪的吗? 大兴安岭这边山太高,路太远,风雨不进,早些年也没啥割不割尾巴的说法,自家养几只鸡鸭啥的也没人管。 但是猪是大牲口,万一有啥风给没收了,那就太心疼了。 队长哼哼了两声也没吱声。 现在这风向,看不清啊,说是改革了,开放了,可是这瞅瞅,那看看,好像跟从前也没啥两样啊。 但是,默许就已经足够了,这些老娘们儿都琢磨着,年后盖个猪圈,抓两只猪羔子,肉能卖钱,边边角角的,自家也能过个肥年呐。 整个八九十年代,农村一年到头看不着钱,也就到了年跟底下,老爷子上山倒套子能挣几个,养了一年的猪能剩下几个。 你别管有几个,反正开始有余钱儿了。 老苗家可热闹了,二百来斤的猪放倒在案板上,在猪凄厉悠长的惨叫声中,老爷们围着猪转,老娘们儿围着灶台转。 春雨是个例外,嘴里叼着磨得雪亮的侵刀,衣服一拽,光着一条膀子,棉衣往腰间一系,大脚一踹,把猪踩得动弹不得。 一个铜盆刚刚端过来,春雨一刀捅进猪脖子。 猪叫得更欢了,随着鲜血咕嘟嘟地淌到大盆里头,叫声也越来越虚弱,然后没了动静。 在家杀的猪血放得干净,倒不用着急开膛,它一时半会也不会臭膛子。 烧好的热水浇在猪身上,刮板子还有侵刀把猪毛一刮,白净的一头白条猪。 猪膛一开,内脏哗啦啦地往外一拽,先把尿泡割下来,然后吹足了气儿,扔给小崽子们当球踢去。 猪肉卸成大块,直接扔到十二印大锅里烀上。 猪肠子先倒出来洗干净。 对于东北人来说,杀猪不灌血肠,那是不完整的。 猪血要先用筷子使劲搅,把里头的血筋都搅出来,这玩意放到大锅里一煮,斤道儿的也挺好吃。 猪血里加入花椒面,葱姜沫和切碎了肥膘子肉,然后用漏斗灌到小肠里头,再盘好扔到大锅里煮,时不时地得用针扎一下,免得胀漏了。 老苗家的院子里,飘荡着浓浓的猪肉香味和一股子猪骚味儿,还有阵阵欢声笑语。 知道是死了人待客。 不知道还以为是娶媳妇儿了呢。 一个老基巴灯叼着旱烟袋,一边卸着肉块一边说:“小江这王八犊子整这么一出,往后谁家还死得起人呐!” “这不是哄抬死人价儿嘛!” “拉基巴倒吧,就咱这些人,两腿儿一蹬,眼睛一闭,管你那个呢!” 第77章 一二三号丈母娘 东北杀猪菜,我实话告诉你,别说吃了,那味儿你就闻不了。 你吃到的东北杀猪菜,都是经过改良的! 真正的杀猪菜是啥。 大块的肥膘肉,对,必须是肥膘肉,五花肉它都不够格。 再加上肠子,肚子,骨头棒子等等一大堆下货,放到一个大锅里烀出来,你就是放再多的葱姜大料,也盖不住那股子肉类的腥气还有脏器臭的哄的味儿。 但是它的油水真的很足啊,锅面上飘着厚厚的一层油花,冷了凝了,这层油足足有一指多厚,不能扔,可以用来当荤油炒菜。 煮熟的下货和血肠啥的捞出来,大块的肥膘肉还在锅里翻滚着,这个时候再下酸菜,很快,酸菜的酸香味就飘了出来,然后冻豆腐也得往里下了。 这一个大锅,能出好几个菜个。 刀磨快,掐着血肠的头部开始切起,这个切法跟你正常切菜完全相反,免得把嫩生生的血肠切碎了。 切好的血肠摆盘,配上一碗蒜酱,那就是东北最知名的蒜泥血肠,这才是最正宗的吃法。 这年头不讲究什么五花八花的,必须得是油水十足的肥膘子肉。 白花花的肥膘肉从大锅里捞出来,切成指头宽的大片蘸蒜酱,咬上一口从嘴角直冒油,这就叫蒜泥白肉。 这肉片子必须得大块,你切薄了小了,供吃供喝了人家背后还得讲究你抠逼嗖嗖的,连个肥肉都舍不得切。 去你妈的,谁特么能舍得啊,肥膘肉靠油能吃一年呢,油滋啦还能包好几顿饺子呐。 苦肠炒个干辣椒。 肥肠那更了不地了,那绝对是油水最足的好玩意,溜个肥肠那就是十足的硬菜。 而且,这肥肠你还不能又碱又醋的收拾得太干净了,非得带着股臭的哄的味儿,那才叫一个正。 猪腰子本来也要下锅靠油的,江河没舍得,这玩意儿打上花刀,溜炒一盘儿,骚的哄那才叫一个对味儿。 骨头棒子捞出来蘸蒜酱就行了。 大锅酸菜,酸香可口。 说来也怪,正宗的东北杀猪菜,放到一个大锅里炖的时候,那股又骚又腥又臭的味儿,闻着都想吐。 但是一样样的单独拎出来之后,诶,它的味儿就变了,香得像直迷糊。 这种东北地域特色粗犷的美食,你最好别从头看,直接上桌开吃,才会有惊喜。 江河炫了半盘子蒜泥白肉,这肉又肥又腻,一咬一包油,那叫一个爽。 血肠蘸蒜酱也干了干半盘子,八分钱一斤的六十度散搂子干了小半斤,听着一帮老基巴灯奉承着正爽呢,春雨拽着他的衣领子把他薅到了外屋地。 一个摞着补丁穿着旧棉袄的女人,正烧灶坑呢,往那蹲的时候,那膝盖一直顶到下巴颏,这说明她的腿长啊。 “哥哥,你瞅这老娘们儿,带劲不?” 江河瞄了一眼,年约四十,有风霜,有美貌,有身段,还有淡淡的忧愁,真特么带劲。 “苗小蕊她妈!”春雨嘿嘿地一笑。 江河的心中一动,苗小蕊那是仅次于苗小玉的美人啊,而且年纪更小,她妈的年纪还没到四十呢。 风霜岁月和曾经的美貌交织在一起,对于二十岁的小伙子来说,那就相当于一棵核弹在心头炸了。 还好,江河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二十岁小伙子,有些红线,心里有谱。 江河搓了搓脸,我要是没摸人家苗小蕊,还没扒人家袜子差点嘴上长脚气,啥都好说。 算了算了,我就算有心,可我审哥也不让啊! 再看其它的老娘们儿,对小蕊妈明显有点羡慕加妒忌的意思。 人家闺女可是嫁给林业局的技术员,听说人家当年可是中专毕业的呢,文化人啊,二百多块的彩礼说给就给了,往后可就是吃商品粮的城里人了。 小蕊妈抬头,那张风霜之色的脸,依旧带着几分清秀的意思。 用后世的话来说,那叫有少女感。 江河向她点了点头,心中默默地说,第三号丈母娘,你闺女我肯定会照顾好的,还是在她老公面前照顾好的。 一号丈母娘当然是老陈婆子,这没啥说的,姑嫂婆媳在一块过了两年,老陈婆子把小玉保护得那么好,不是亲妈也胜亲妈。 二号丈母娘,自然是苗妈了,能不能坐稳这二号,就看她以后的表现吧。 三号丈母娘没啥说的,老子预定了,我特么是为了人间正义。 那帮老基巴灯又把江河拉回去喝酒了。 别看这些老头子一个个风烛残年好像明天就死了,那也是真基巴能喝啊,二斤六十度散搂子干进去,兴奋得比比划划,就没一个钻桌子底下的。 江河上辈子挺能喝的,这辈子也一样,但是这身体太年轻了,还没有被酒泡出来,喝到二斤白酒的时候就不行了,出门哇哇一顿吐。 这一吐江河心里一惊,我草,吐血了! 不过定睛再一看,不是自己的血,是刚才吃的血肠里的血被吐出来了。 江河喝多了往里屋的炕上一躺,苗小玉赶紧给他盖被子,然后就睡在江河的身边。 接着春雨进来了,她也睡这屋。 苗小玉一看春雨吓了一跳,赶紧躲到了江河的另一边。 春雨人挺好的,就是一有机会就对自己摸摸嗖嗖的,很不对劲儿啊。 春雨一看这哪行啊,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了,还能让你跑了? 于是,把江河从炕头拽到了炕梢,她非要搂着苗小玉睡。 江河迷的糊地醒了过来,狠狠地在春雨的大腚上抽了一巴掌,春雨立刻就老实下来了。 江河把苗小玉搂在怀里,不给春雨任何机会。 春雨小声地嘀咕着你喝的还是不够多,等你睡着的。 然后,春雨就先睡着了。 一早上起来,就看苗妈还坐在炕上哭呢,哭得江河心里那叫一个烦,直接说让他们再一个得了。 结果,苗老蔫和苗妈都是一愣,然后陷入了沉思当中。 “刘二呢?” 春雨说:“昨晚上跟个五保户走了,还拎着二斤猪肉,说是回去接着喝。” 江河也没在意,只要别喝多了冻死就行了。 苗小玉做了早饭,大碴粥还有昨天剩下的烩酸菜,吃得也挺香的。 饭还没吃完呢,一个漂亮的小少妇就上门了,进门二话不说,拽着江河就开始哭。 江河都麻了。 你特么谁呀,我可是头回到岭北村啊,想扯犊子提裤子不认账都没机会呢。 第78章 枪乃大凶之物,可破一切邪祟 江河扭头望向苗小玉,苗小玉赶紧上来揽住了那个漂亮的少妇,然后向江河解释了起来。 江河顿时明白过来了。 之前那头老虎进村儿差点叼走了一个女孩,就是她的女儿。 那个女孩被吓丢了魂儿,昨晚上就发烧了,今天烧得更厉害,已经起不来炕了。 江河一听,这得去看看呐。 丢不丢魂儿的不重要,少妇是真有味道啊。 春雨直接把一碗大碴粥倒进了嘴里,一抹嘴儿跟着江河就走,还热情地上去扶着那个少妇。 少妇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风霜之色还没那么重。 到了门口,春雨松了手,少妇和苗小玉先一步跑进了屋。 春雨立刻挑着眉毛,嘎嘎地怪笑着比画了起来,“哥哥,这女人身段真好,那腰这么细,那砸儿这么大……” “你特么的,有时有晌的行不?也不看看看什么时候,要不是打不过你,人家刚才就给你几个大嘴巴子了。” “我的女的嘛,摸几下又怎么了。”春雨理直气壮地说。 她倒是会利用自己的身份。 江河也在心中啧啧称奇,岭北村真是出美女啊,要不要考虑跟苗小玉搬回来,在这里落户呢,那小日子过得多美啊。 进了屋,就见一个小姑娘正裹着被子躺在炕上瑟瑟发抖,漂亮精致的小脸烧得红扑扑的。 小姑娘才十五。 江河一听这年纪就没了兴趣,年纪太小了,英雄救美都不能扯犊子,不管你干点啥都犯法。 没错,上辈子大江哥大部分时候都特别遵纪守法,要不然的话也不会混到瘫痪了全身而退。 这并不冲突,有些犯罪分子让人同情,但是有些遵纪守法的人渣,让人恨不能枪决五分钟。 江河一摆手:“送医院吧。” 少妇说:“她是被吓丢了魂儿,送医院也没有用啊。” “那你想咋地?” 少妇一脸为难,然后抬头,一双漂亮的眼睛中含着泪花,哀求地看着江河。 “大兄弟,求你了,你得帮帮忙啊,只要救回我家小灵,你,你,你想咋着都行!” 苗小玉正摸着小姑娘的额头呢,一听这话,立刻扭头望向江河。 江河的脸一沉,妈的,心眼子全让你长去了,当着我媳妇儿的面说咋地都行,你就是没想让我把你咋地啊。 少妇接着说:“孩子被吓丢了魂儿,得让老虎把魂儿吐出来。” “咋吐啊?” 少妇急切地说:“找到它,然后打它,打到它叫唤,一张嘴的时候,魂儿就吐出来了。” “我去你妈的!” 江河骂了一声,转身就走,我特么是正经重生者,老天爷一没给系统,二给没修仙传承。 我特么有多大的本事,能按着一头三百多斤的母老虎,把它殴打到惨叫出声啊。 结果少妇却扑了上来,一把抱住了江河的大腿说啥也不让他走,一边哭一边哀求着。 苗小玉这么心善的小媳妇儿,现在都黑着脸不说话了。 你让我家老爷们儿空手去打老虎,你咋想的,你家孩子的命是我命,我家老爷们儿的命就不是命啦。 江河想把少妇踢开,结果她抱得紧紧的不撒手,一边哭一边哀求。 江河很热啊,因为她是从前面抱住的,一哭的时候,那脸埋的也不是个地方啊,热气透过棉袄,感觉像是在那啥一样。 二十岁的小伙子不经逗,已经开始不停地点头了。 少妇明显感觉到了,非但不撒手,反倒是把脸埋得更深了。 江河倒不好再拒绝了,让春雨去把枪拿来。 春雨颠颠地把38大盖拿来了,那少妇还抱着江河有一声没一声地哭,就是那哭的动静有点不太对劲儿。 苗小玉做不来撒泼骂人的事儿,索性到了外屋地,眼不见心不烦了。 江河眯着眼睛还挺享受的,要不是小玉在的话,高低把棉裤解开先爽爽再说。 枪来了,少妇也松手了。 江河举枪,冲着墙砰地就是一枪。 屋子里笼音,枪声似乎都被放大了不少。 拉栓,弹壳跳出,一股子硝烟味儿顿时在屋子里弥漫开来。 再次上膛开枪,枪声当中,昏沉沉的小姑娘被吓得一惊一跳的。 枪膛里五发子弹打完,屋子里的硝烟味都呛鼻子了。 那小姑娘吓得缩在被子里,出了一身的汗,头都都变得湿漉漉的。 这汗一出来,烧也退了,小姑娘也醒了,叫着妈我怕。 少妇这会扔下江河,上炕抱着姑娘安慰起来,不停地给她擦着汗,脸上尽是欣喜之色。 春雨瞪着眼睛问道:“哥哥,你这是咋给叫的魂儿呢?” 江河大笑道:“什么说法讲究民俗,那不都是人说的。 要我说啊,这天底下,枪乃大凶之物,可破一切邪祟。” “高,真是高啊!” 春雨捧哏的时候,刻意模仿的地道战里鬼子翻译官的词,别说,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呢。 苗小玉见小姑娘退烧醒了过来,自家老爷们儿也不用去揍老虎了,顿时松了口气。 同时,心中还有着浓浓的骄傲,恨不能拉着江河告诉全世界,我男人不但能打老虎,还能做法看事儿治邪病呢。 苗小玉想拉着江河走,可是江河却没动地方,瞪着那个抱着姑娘都不敢看他的少妇说:“这种事儿没有白干的,会担因果的,所以,得给钱!” 这回少妇更不敢抬头了,只是小声地说:“没,家里没钱!” 江河不由得嘿了一声,居然跟我大江哥玩耍帐是不是。 “没钱?没钱就拿喜儿抵债……” 苗小玉拽了他一把,当着人家娘俩胡说八道什么呢。 春雨却赶紧点头:“这个可以,真的可以!哥哥,我帮你摁着!” 春雨说着,把棉袄袖子一拽,上去就要用强,她可喜欢给江河当狗腿子了。 少妇吓得抱着姑娘都缩墙角去了,大叫道:“别,别的,我,我闺女还在呢!” 听这意思,好像闺女不在就可以似的。 苗小玉赶紧又拽住了春雨,春雨这么虎,还真就给小玉面子。 最后少妇从衣柜里头翻出个手绢包来,里头零零碎碎,元角分一应俱全。 苗小玉拿了一毛钱,这事儿就算拉倒了。 出门的时候,苗小玉嗔怪地瞪了江河一眼:“你,你还真要拿人抵债啊!” 江河的眼角闪过一抹桀骜之气,气哼哼地说:“她跟我玩心眼子,我还能惯着她了,今天不给钱,我高低干几下子顶帐。” “你呀,坏死了。” 苗小玉没生气,反倒有些嗔意。 男人嘛,不能像亲爹那样三杠子打不出个屁来。 像江河这种混不吝,还桀骜不驯带着狠戾,才能顶门立户不挨欺负。 至于跟别的老娘们儿搞破鞋,那是我能耐,没能耐的只能被老娘们儿欺负。 三人刚刚到了老苗家,才进屋,刘二就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惊慌地跳脚大叫道:“不好啦,死人啦,死人啦!” 第79章 喜丧 刘二突然冲进来哇啦啦的这么一叫唤,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什么死人了?哪死人了?”江河问道。 刘二跳着脚叫道:“那老头子死啦,都特么的硬啦!” “你说清楚了!”江河揪着刘二晃了几下子,要不是看在大嫂的份上,高低给他两嘴巴子让他清醒一下子。 刘二打了一个哆嗦,然后才说是咋回事儿。 昨晚上不喝多了还喝嗨了嘛,他跟五保户老张头拎了点酒菜去他家接着喝。 老基巴灯也是真能喝,把刘二喝得不省人事的,躺炕上就睡了。 江河这边凶枪破邪祟的事儿都干完了,他才醒,一扭头就看到了睡在他旁边的老张头。 老张头那脸惨白惨白的,他伸手一推,人都硬啦,死了至少得半宿了。 跟个死人睡了半宿,饶是刘二这种平时又砍人又耍狠的大混子,也是一阵头皮发麻,衣服都没穿就跑回来了。 江河这才发现,这货倒是穿着棉裤,但是上身只穿了线衣,冻得脸都快青了。 一听人死了,赶紧过去看看吧。 大兴安岭这边农村的房子,是用木料做骨架,然后用加了草杆的黄泥填充抹墙,使得墙体厚达半米。 房顶铺的是小叶蔁或是大叶蔁,这种草随处可见,长得高又顺,牛马乐意吃,用来铺房顶还不漏雨。 这样的房子,年年都需要维护修理的,要不然的话,外墙的土层会被冲掉,影响房屋的保暖性。 老张头一个孤老棒子,他修个屁房子,墙体上尽是深一道浅一道,被雪水冲出来的沟,倒也不至于成为危房。 一推门,一股老光棍子特有的古怪味道,还夹着一股冷气,一宿半天没烧火了,屋里也不比屋外暖和多少。 再看炕上,老头子盖着被子,躺得直挺挺的,脸色发白发青,但是神态却极为安祥。 这是,队长也过来了,其它的几个老头子也赶了过来。 队长上前掀开被子,老张头居然穿得整整齐齐,躺得端端正正。 “他是这早知道自己要死啊!”江河忍不住说。 后边一个老头子说:“谁知道自己要死了,他天天晚上这么穿,就怕死了没人给穿衣服。” 另一个老头子搓着下巴,一脸羡慕地说:“这老基巴灯,真特么好运气,这就死了啊。” “可不咋地,一点罪没遭啊!” “还特么是喝酒喝死的!” 几个老头子的言谈间,充满了羡慕。 这要放后世,你特么把人喝死了,不赔得倾家荡产的,算你兜里有子儿。 这年头可没这说法,喝死那是你活基巴该,谁让你喝了。 而且,一个六十来岁的五保户,喝酒喝死的,还死得这么安祥,这叫啥,这叫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这可是妥妥的喜丧。 也就是没儿女的孤老棒子,要不然的话非得放几挂鞭炮庆祝一下。 人都死了,也冻硬实了,不可能再活过来了。 老张头十年前就把棺材准备好了,大红棺材就放在后园子里,用苫布、油毡盖得严严实实的,维护得他的房子都要好。 人装到棺材里头,村里出地,先埋了再说。 至于苗小弟,被老虎咬死的,属于横死中的横死,这种死法是不能入坟的,据说会诈尸,为虎做伥,需要火化之后再埋。 老张头埋了,接下来就是吃绝户了。 这是真吃绝户,不是欺负孤女寡母。 东北这地方,闺女也是有堂堂正正继承权的,要是还有闺女,你特么跑人家吃绝户去,这属于缺德带冒烟,激起公愤打不死你。 像老张头这样的五保户都是国家、村儿里养着的,不说过得好不好,好歹有个房儿,有的吃喝。 平时到了谁家,也不差他那一口吃的,到了年节的时候,咋也能吃顿饺子,冻不着也饿不死。 但是东北人好面子,像老张头这种五保户,轻易也不会赶饭点到谁家去招人嫌。 老张头留了三十多块钱,这钱就归村里了,整几只鸡鸭倒也整上一桌硬菜,一帮人热热闹闹地吃喝一顿,也算是给一个孤苦的喜丧老人这一生,画上了一个并不完美的句号。 刘二到现在还直哆嗦呢,一想到昨晚上跟死人睡了一宿,一闭眼睛就好像看到老张头来拉他一块去喝酒。 你都特么死了,我上阴间跟你喝酒去啊。 刘二说啥也要跟江河一块睡。 江河大怒,我特么软软润润又香香的媳妇儿不搂,我跟你睡个基巴呀。 “你跟春雨睡,她阳气旺!” 刘二一瞅春雨,大脸盘子,健壮的体格子,冲他咧嘴一笑,伸手又挠了挠胸口。 扯开的领口里隆起归隆起,但是那乌黑的胸毛也是真亮眼啊。 你别说,阳气还真就扑面而来,安全感十足啊。 老张头家的屋里烧得热乎的,春雨躺炕上呼呼大睡,还特么呼噜打得山响。 当春雨的一条大粗腿搭刘二身上的时候,原本还毛骨悚然的刘二,居然神奇地安稳下来,搂着春雨的大腿平静地入睡。 第二天村里有马车要去林场,正好搭车一块走。 苗老蔫闷头抽旱烟,苗妈呜呜地哭,苗小玉一脸为难。 江河不耐烦地拽着苗小玉就走:“哭个基巴呀,你瞅谁家不是三四孩子,就你家生俩,都不够丢人的。 有哭叽叽这功夫,不如赶紧上炕办事抓紧再生一个,再过两年,都特么绝经了个屁的。” 苗小玉被拖出门的时候还在哭呢,江河怒道:“哭什么哭,就那损种,不死老虎嘴里,早晚也死我手上。 回头我打几头鹿啥的,你给送两套鞭蛋给你爸壮个阳,争取早日给你生个亲弟弟。” 苗小玉上了马车也就不哭了,毕竟那个弟弟是真的不像个样儿,能干出掐着姐姐脖子把她卖了这种事情,还能剩多少感情。 更何况,她现在有男人了。 枣红马拉着大车,笼头上挂着蛋状的铃铛,一跑起来,发出哗啦哗啦沉闷的金属撞击声。 这东西可不仅仅是装饰那么简单,在山里头,一切跟金属有关的东西,都是有原因的。 马车行走在山间的路上,四下寂静无声格外空寂让人心慌,人慌马也慌啊。 这种铃铛的响声可以安抚马匹。 而且,你也不知道从林子里头会窜出啥野牲口来,马这么大的块头,一般的野牲口不会照量,但是车上的人可是肉嫩味美啊。 马戴着这种哗哗响的铃当,再加上它的大体格子,在一般的野牲口看来,简直就像从洪荒走来的邪异巨兽一样,脑子不抽风是不会扑上来的。 到了傍晚时分,马车到了林场,小火车库库库地冒着蒸汽准备发车了。 刘二跳上车准备回镇上。 江河他们准备回村儿。 这时,场长快步跑了过来,向江河招着手。 “叔,咋啦?” “雷所长中午的时候挂电话了,说你要回来,让你赶紧过去一趟。” “说啥事儿了呢?” “说了,大杨沟儿让狼围啦!” 第80章 听说有狼群围村 “我草!” 江河吓了一跳,他走在大道上还被狼搭过肩,差点一口掏了嗓喉咙。 “哪来的狼群这么嚣张?”江河问道。 场长笑道:“我特么哪知道,多少年都没有这事儿了,上次被狼围村还是72年那会呢!” 场长说着也兴奋了起来,接了江河递的烟,比比划划地说:“那年刚开了一片伐区,入秋的时候,我们五十多号人刚刚把地窨子挖好,就被一百多条狼给围住了。 我们这边十多条枪都打不过来了,有两人被狼拖走了,最后整急眼了,老局长直接让民兵把高射炮拽进山里来了,放平了对着山里一通轰啊。 狼倒是没打着几条,但是那一阵子特别消停,方圆十里之内,连根狼毛都看不着。” “那得啥狼啊,能硬刚高射炮啊!” 江河现在想的不是别的,而是小玉啊,这天都快黑了,让她自己走回去,那不是开玩乐吗。 “小江,嘎哈呢?” 一个老头子赶着一辆铃铛哗哗做响的马车过来了,车上还拉着好几个老娘们儿,都是本村的。 “陈大爷,上镇里啦!” “嗯呐,快过年了,换点大米白面啥的。” “那正好,把我家小玉捎回去!” 苗小玉说了一声小心,然后拎着小包上了马车,一帮老娘们儿围着苗小玉,跟老抱子(带鸡崽的母鸡)似的,叽叽咯咯地说笑着。 苗小玉俏脸通红,不用听清都知道,这帮老娘们儿就没唠什么好嗑儿。 农村老娘们儿凑一块,唠起骚嗑儿来,内容是一个字都不能露,一般老爷们儿都扛不住。 江河都准备上车了,春雨突然说:“哥哥,咱这回去打狼,不带着小红啊!” “先去镇里问问情况,大不了回头再来接……啊哟……” 江河的话音未落就惊呼了一声。 就见红影一闪,体态修长的细狗嗖嗖地窜了过来,到了跟前一个凌空飞跃向江河扑了过来。 江河一伸手,把狗抱在了怀里。 场长惊讶地说:“这是你家狗啊,这两天到点就往这跑,让人撵了好几回了,跑得也是真快啊!” 江河暗自后怕,他当然知道让人撵好几回是啥意思。 这年头吃口肉可不容易,一条落了单,没了主的狗,那就是下酒好肉。 江河向场长道谢,揉了揉狗头,这狗是真有灵性啊,不过下回得警告它不许单独往外跑,一不小心,有灵性的狗就成了好吃的狗肉了。 小火车库库库地进了贮木场,下了车往外走的时候,春雨一拽江河,“给钱!” 江河一抬头,就见张巧研正跟一个男人一前一后地往外走。 看起来很正常,可是做为一个人渣,一看前面那男人急吼吼的,不停拽裤子的模样就知道,肯定没啥好事儿。 春雨拿了钱快步跑去拽住了张巧研,前面的男人不干了,扭头上来就要推春雨。 春雨扭头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江河,顿时胆气就壮了起来,我哥哥在呢,我怕你个嘚儿啊。 春雨伸手就从身后的大袋子里抄出镜面大斧,斧子向下一滑,握住了斧柄,斧头砸在水泥地面上,发出当的一声,还冒出一串火星子。 那个气势汹汹的男人吓了一跳,然后假装没事人一样,好像落了东西似的,直接回了办公楼。 春雨得意扬扬地把大斧往袋子里一放,然后把张巧研抱起来往肩膀上一扛,在她的惊呼声中,大摇大摆地往外走。 春雨是女人,这一幕只让人觉得奇怪,倒也不觉得会有啥事儿。 江河牵着狗往外走的时候,春雨还向他招手:“哥哥,一起来呀,张巧研可好玩儿啦!” 张巧研也闪动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江河,明显是邀请他一块玩儿的意思。 江河都没搭理她,老子重活了一辈子,当然要吃点好猪肉。 我跟你的交集,顶多是请教一下阁下有何避孕良方,能跟那老些人一起扯犊子还不怀孕,那是真有本事。 雷大军难得地还在加班,头疼得直抹脑门,一见江河来了,那叫一个热情。 “妈的,这都特么1980年了,还有狼围村这种事儿,我特么是得有多倒霉啊!”雷大军抱怨道。 江河笑道:“区区几匹狼而已,还能难得住雷叔你了,拉两门高射炮过去放平了轰就完了。” “滚特么犊子,你还当是早些年呐!” 雷大军说着抹了抹脑门:“这种事儿,我们派出所不太擅长啊,还得你们这些打猎的。” “然后呢?” “啥然后啊?” 江河一撇嘴:“咱这要是给政府办事儿,就没点这个意思意思?” 江河说着,手指着搓了搓。 雷大军气得大骂:“你当地方是林业局呐,人家放个屁都特么油裤裆,我们年节福利都基巴不知道上哪整呐!” 江河一撇嘴,地方政府就算没有林业局有钱,也不差这三头二百的啊。 说白了,就是抠呗,免费使唤老百姓使唤惯了呗。 江河见真抠不出钱来,不由得说道:“那可说好了,打着了狼咋办,政府还没收啊!” 雷大军滋滋地吸着牙缝子,江河一瞅他这样儿,立刻起身就走。 草,真让自己猜着了,不但让自己白干活,打着猎物还想没收。 我可去你妈了个批的吧,这帮狗懒子玩意儿,还真就应了那句,人穷志短,马瘦毛长的老话,好事儿全基巴让你们占去了。 雷大军赶紧起身拽住了江河,这事儿还真就非他不可了。 这个虎犊子,连特么老虎都敢打,虽然没打着,也打伤了撵跑了,要不然再咬死几个,他今年都别想过个好年了。 狼群围村这事儿,还得靠他啊。 要是一两匹狼,老农民自己就解决了,可是狼群,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你看你,急个鸡毛啊,我又没说不给你,你可是干死了野猪王的头一号猎人,镇长那都挂了号的,这点面子还能不给你嘛。 抓紧时间把这事儿解决了,过两天雷鸣那小犊子回来,咱爷们再一起喝酒!” 江河的脸色一松,这还像句人话。 “叔,再给点子弹呗!”江河说着,把桌上只抽了两根的阿诗玛揣兜里了。 “草,我就知道你特么的不薅我几根毛不带走的。” “你薅几根,我拿着就走!” “滚特么犊子,这还有几十发,回头我看看牙林那边有没有,这狗基巴子弹现在不好找,早些年民兵训练都打得差不多了。” 江河换着几十发6.5的子弹,出门就去了刘二家。 这事儿还得带着他,要不然的话,跟大哥的感情都生分了,感情生分了还怎么见大嫂。 到了刘二的收购站一进院,哟,大嫂在家呐。 第81章 这狼,有点嚣张啊 江河在刘二家一边吃饭,一边看着坐在对面的张敏,暗自在肚子里头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骂翻了。 狗日的刘二,你特么求着老子卖你野猪肉熊胆熊肉的时候,让大嫂贴着我,还喝半杯残酒那股子劲儿呢? 只要大嫂靠过来,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去岭北村把那头老虎打回来。 就连晚上在刘二这里住下的时候,江河的心里都特别不得劲儿。 因为大哥和大嫂睡一个炕啊,心里稍微舒服一点的是,他俩是俩被窝。 竖着耳朵听了半宿,好像两人也没整点啥节目。 隐绰绰地,大嫂来了,然后像一条鱼一样穿进了他的被窝,伸手一摸,刚刚洗完澡,滑溜溜的,软润润的,还香喷喷的。 紧紧地往怀里一搂,身子再紧紧地一贴,那特么叫一个得劲儿啊。 伸手沿着起起伏伏的腰胯还有大长腿上一摸,诶呀呀,这特么不怪我啊,我想形容人家也不让啊。 这特么的都脸贴脸,肚挨肚地搂一块了,那还客气啥呀,勾起大腿往自己的腰上一搭,然后大江哥就轻车熟路啊。 “哥哥,你哼叽啥呢?” 一张大脸突然出现在眼前,让江河猛地一惊,伸手拽被子的时候,被子被掀开了。 春雨一抽鼻子,然后伸手再一拽他裤衩子,哈哈地大笑了一声:“哥哥,你跑马啦!” “我,我你妈的,滚特么犊子!” 江河大怒,疯了一样踢踹着春雨。 东北这边,把梦里头整出来的那点玩意儿叫跑马,意思是马跑了,不受控制了。 江河那叫一个恼火,想我大江哥,纵横东三省洗浴中心,大头小头一起洗的发廊,拉进厕所就开干的ktv,按个脚趾就开始脱裤子扒衣服的足疗。 可是现在,居然跑马了! 还特么是梦里…… 耻辱啊! 但是,啥药也比不上这二十岁的身体啊,是真特么的旺啊。 江河从小屋里出来,刘二正坐炕上打哈欠呐,八仙桌上已经放了粥和咸菜条子,闻着屋里的香味,大嫂这是在摊鸡蛋啊。 东北这边吃饭有个规矩,摊鸡蛋也算一道大菜了,但是没有最后上鸡蛋的,那是让人吃完就滚蛋的意思。 大嫂这是不欢迎自己呗。 江河打算说道说道,兄弟差点啥啊。 到了外屋地一探头,立马缩了回来。 春雨这虎玩意儿,玩了张巧研一宿还没玩够,这一大早上又玩大嫂呢,就算都是女的,也不太好描述,现在管得严。 江河的心里酸溜溜的,我特么也想啊。 但是,先是先把刘二摁住,给春雨打个掩护吧,跟着大江哥混,总得有口肉吃。 两口感情不好不管不顾,那也是两口子,特别是这场面,他看了怕是当场要嘎儿。 不是他要嘎儿,怕春雨恼羞成怒一斧子劈了他。 那镜面大斧可就在门口放着呢。 刘二压根就没注意到张敏棉裤的前开门没系好,一边吃饭一边比比划划跟江河说着,这个季节最冷,狼皮筒子最值钱了,老外就喜欢这一口,能创汇呢。 春雨一边往嘴里倒着粥一边说,“熊皮不是更好,猪皮也行啊,厚实。” 刘二哼了一声,“院里好几张熊皮呢,你自己瞅瞅,你要不!” 春雨扭头看了一眼,然后果断摇头:“我不要!我进山宁可穿棉袄!” 春雨都不要,江河更不要了。 腊月天的时候,黑瞎子在仓里睡了少说也得俩月了。 不吃不喝的睡俩月,全靠贴秋膘那点脂肪硬抗,不是一般的憔悴。 黑瞎子的皮毛不是不值钱,而是要分季节。 秋末的时候食物充沛,有荤有素,一个个吃得膘肥体壮皮毛鲜亮得像缎子一样,皮毛跟熊胆是一个价。 至于冬季戗毛戗刺的,做成衣服穿身上都嫌沉,只能跟肉一样,几毛钱一斤,还得是看你面子当个添头。 现在这个季节正是最冷的时候,狼皮啥的可正是毛密浓厚的好时候,这个就值钱了。 吃完了饭,刘二就催着赶紧去大杨沟打狼。 这回,他拿了一杆挂着56半枪管的撅把子。 江河不由得笑道:“大哥,你这也不行啊,咋没整个56半呢?” 刘二草了一声,“那支枪被老虎咬碎了,我在联防那边吹了好一阵牛逼,结果再也借不出来了。” “正常,现在管得严嘛!” “严个嘚儿啊,人家是特么怕是再把枪整坏了,没法上报了。” “你自己买一个得了。” 刘二立刻摇头:“明明能不花钱就借着枪,我花一两千买个56半,我脑子不有泡吗。” 说话间到了汽车队,问了一下今天有没有去大杨沟那边林场的车。 刘二这个大混子还有几分薄面,很快就找到了一辆去大杨沟那边拉木材的大卡车。 这年头的司机,那是真正的司机,纯技术工种,能开能修能漂移的那种,社会地位很高的,刘二这种大混子卖了面子,还得再给拿两包阿诗玛。 大兴安岭的农村跟别的地方不太一样,是林业局先把采伐道开出来,在山里的林场站住脚,然后来讨生活的人,沿着采伐道,寻找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 这种地方还挺好找的,山与山之间,平坦的草甸子、湿地就是农业最好的开发点。 只要发大水的时候淹不着,处处都是好农田。 在一条岔路口停了车,下了车,还要沿着一条乡村路再走个三四里才能到地方。 这条村道是在林子里硬生生趟出来的,还有着深深的车辙印子,两边都是浓密的杂木林子,冬天的林子显得格外的萧瑟,还有一种阴沉般的感觉。 春雨拎着大斧走在前头,一边走一边说:“哥哥,你说这要是跳出个狐狸精大美人,领咱去家里做客,咱去是不去啊。” 刘二赶紧说:“那必须得去啊,都特么狐狸精了,那干起来得多爽啊,被它吸点阳气都值……我草啊。” 刘二的话还没说完呢,一只体态修长的红毛狐狸嗖地一下就从路边的林子里跳了出来。 狐狸突然看到人,吓了一跳,然后就站在路上歪着脑袋看着他们。 江河的心里也一突突,我靠,真是说啥来啥啊,它不会站起来问自己像人像神吧。 江河一边寻思着,一边拉开枪栓看了看里面的子弹,都是打了十字花的。 它要是敢问,自己当头给一枪,应该能把脑瓜子打稀碎吧。 小红低吼一声,刚要扑上去,那只歪头看他们的狐狸嗖地一下又窜到了林子里头。 江河按住了小红,没必要为了一只皮毛不咋地的狐狸往林子里追。 而且猎狗追狐狸也挺难的,这东西太滑了。 再往前走的时候,刘二已经不敢瞎逼逼了,还有点怂怂地往江河的身边靠。 倒是春雨满不在乎,大嫂都那么好玩,这要是碰着个狐狸精,岂不是更好玩儿? 刚刚转过一道弯,已经能看到大杨沟村了。 但是,就在他们前面十几米开外的地方,两匹青里发白,十分强壮的狼,十分嚣张地堵在路上。 第82章 这是谁的部将,如此勇猛 江河,刘二,春雨,还有一条狗,三人一狗两条枪一把镜面大斧。 这两匹狼面对这样的豪华配置,居然就这么大摇大摆,嚣张跋扈地拦在路上。 江河都被整无语了。 刘二的心里也被整毛了,谁特么能想到会有狼拦路啊,撅把子里还没上子弹呐。 刘二赶紧手忙脚乱地往枪里装子弹。 春雨面对两条狼,连斧子都懒得往外掏,体重不超过三百斤,不配让我春雨抄斧子。 江河还有些奇怪,春雨一直盯着这两匹狼在看,要是换平时,她早就冲上去开干了呀。 “春雨,你瞅啥!”江河一边上弹一边问道。 春雨幽幽地说:“哥哥,你看这俩狼的眼神,像不像人?” “像人?咋地,披了人皮啊!” “不可能吗?我听六大爷说过,狼吃人吃多了,会把人的魂儿也吃掉,变成了邪鬼狼,这种狼会剥掉活人的外皮,再把自己的外皮脱下来缝到活人的身上,跟人互换身份。 这样,狼就可以指挥穿着狼皮的人去偷小孩什么的!” 春雨的话音一落,一阵尖锐的风啸声刮着林子呼啸而过,让人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哒哒哒哒!” 古怪的声音响起,江河一扭头,就见刘二抱着撅把子,牙关哒哒做响。 “你干个屁啊!” “我,我冷啊!”刘二颤声说:“春雨说的这事儿,我,我特么也听过,大江,这两狼,看着确实……” “妈的!” 江河一把抢过他手上的撅把子,上前两步,距离那两狼不过三五米远而已。 两狼呲牙伏身准备前扑的时候,砰的一声枪响,其中一匹狼的脑门出现了一个洞,子弹从脑门一直打到了胸腔里头。 这匹狼一跟头栽倒在地,不停地蹬动着四条腿儿,脑袋中枪,就算黑瞎子也得死透了,剩下的不过就是神经反应而已。 另一匹狼吓了一跳,扭头就跑。 江河扔了只能打单发的撅把子,端起38大盖,单膝跪地,稳稳地瞅着那只背身逃跑的狼。 啪的一声脆响,那狼嗖地一下跳起两三米高,落地之后转着圈子嗷嗷惨叫,一边转圈子的时候,腚后一边喷着血和屎还有肠子等碎物。 江河这一枪,准准地打到了这匹狼的腚眼子上。 什么神枪手瞄着眼睛打留好皮子,扯基巴蛋,那子弹打入眼睛,说不定从哪边穿出来,肯定会坏了皮子。 从这地方打进去,打了十字花刀的弹头,直接把肠子啥的搅烂乎了。 能打腚眼子的,才是真正的神枪手。 这匹狼转了两圈倒在地上,蹬着腿哀嚎着。 春雨欢呼了一声,跑上前去,按住狼头,拔出侵刀要抹脖子放血。 “别,这可是好皮筒子!”江河大叫:“坏了不值钱啦!” 春雨想了想,插回侵刀,然后揪着这匹狼的顶瓜皮,咣咣地在地上的冻土块上连撞了七八下。 这个季节的冻土冻冰比特么石头还硬,几下子就把这狼撞死了。 春雨轻手利脚地把这匹开了腚眼子的狼挂到了旁边的树上。 要扒皮筒子,得趁热乎,冻梆硬的只能开膛扒皮,摊张的狼皮可没有囫囵个的皮筒子值钱。 倒是也能冻上回头再缓一下子,但是那样的话肯定臭膛子了。 狼肉不好吃,那也是肉。 两人麻利地扒出两个大皮筒子来,然后再开膛把里头的灯笼挂一摘,狼头剁下来扔掉,一只几十斤的光腚狼就搞定了。 刘二拿起皮筒子,用力地一抖,厚重的皮毛根根似针,再吹上一下,一口气一个旋儿。 “好皮料,这一个皮筒子一百块,咋样?”刘二问道。 江河笑道:“大哥说的没毛病。” 皮筒子卷起来背上,两头光腚狼用绳子捆了,就这么在地上拖着,没一会就冻得梆硬梆硬的。 这两匹狼打得太容易了,还真是巴不得再赶紧蹦出几只来,这可都是钱呐。 从坡上下来,一条小河,一座小木桥,过了这里就进村了。 但是,桥下的冰面处,狼的低吼声不停地响起。 探头一看,好家伙,七八匹狼正围着一个撕扯着。 那人戴着大手闷子,双手抱着脑后勺蜷缩着身子,这七八匹狼把人撕扯得在冰面上不停地骨碌着,棉袄棉裤更是被扯得棉花套子满天飞,雪地上更是出现一片片刺目的血迹。 就这么撕扯的话,七八匹狼想咬死一个人,还真挺难的。 正当一匹狼伏着身子,往那人的咽喉掏去的时候,那人突然一伸手,把这匹狼往怀里一抱,抱着狼骨碌了两圈,嘎嘣一声,就把这匹狼的脖子生生地扭断了。 然后趁乱抓过另一匹狼的尾巴往回一拽,在那狼扭头要撕咬的时候,合身一扑,把这狼扑翻在地,在狼的挣扎当中,硬生生地掰断了它的一条腿。 狼这玩意儿贼凶残,号称铜头铁背,但是麻杆腿,跟人比,它那腿还细得一脚就能踹断。 江河和刘二不由得惊呼了一声,这是谁的部将,怎么如此勇猛。 江河刚刚夸赞了一声对方勇猛,春雨的脸就拉拉下来了。 你前天还说我是大兴安岭女壮士,现在转头夸别人,让我的面子往哪搁啊。 春雨低吼一声,直接纵身就从桥上跳了下去,把江河和刘二吓得妈呀了一声。 春雨连斧子都没带,就这么从桥跳了下去,两米多的落差,落到冰面上一个前扑,居然直接出溜到了战场当中。 这群狼面对突然冲过来的春雨顿时吓了一跳,然后立刻分出两匹狼向她扑了过来。 “姑奶奶让你们瞅瞅,什么叫勇猛!” 春雨低吼一声,马步一扎,两匹狼一左一右,分别咬到了她的两条大粗腿上。 厚重的大棉裤挡住了狼牙在侵袭,但是再一扯的时候,棉裤就被扯坏了。 春雨的大脸狞笑了一声,把棉手闷子一摘再一扔,曲指如爪,出手如电,一把扣住了这两匹狼的后颈皮。 这两匹狼被掐得嘶嘎儿一声,觉得不对劲想跑的时候已经晚了,腾云架雾一般地飞了起来。 “哇呀呀呀呀!” 春雨大叫着,抡起这两匹狼,像抡起两个大锤一样,呼啸着就向那些撕咬中的狼群兜头砸了过去。 咣咣几下子,狼群被砸散了。 春雨拎着两匹挣扎当中,只剩下半口气儿的狼,抬头向桥上,目瞪口呆中的江河和刘二问道:“哥哥,你看我勇猛不?牛逼不?” 第83章 好多的狼啊 江河的眼珠子瞪得老大。 你牛逼个基巴呀,后边有俩狼奔着你来了啊。 江河想开枪,可是不敢呐。 这跟自不自信没个毛钱关系,打了十字花刀的子弹,一枪下去,挨着蹭着,救都没得救啊。 当那两匹狼伏身向春雨掏过来的时候,春雨把半死不活的狼一扔,伸手先揪过一个来,根本就不管另一只又掏又咬的,抓着那匹挣扎中的狼,狠狠地掼到了冰面上。 就一下,这狼口鼻窜血再也爬不起来了。 春雨又不是没跟狼干过,已经轻车熟路了,倒是剩下的两匹狼转身撒腿就跑。 江河把枪架在木桥上,瞄着那两匹逃跑的狼搂了火。 上回跑了两匹狼,结果人家回头就盯上自己来了个狼搭肩,差点被掏了脖子,这回说啥也要斩草除根。 两匹逃跑的狼,一匹被打碎了脖子,另一匹被打穿了肚子,这一身好皮子算是废了。 江河下了桥,拽了那个猛士一把。 对方一抹脸,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儿,身上有不少狼撕咬出来的伤口,好在都是皮外伤。 “你谁家的啊,咋还让狼围了呢?”江河问道。 “我叫赵海柱,这些狼是冲我来的!” “冲你来的?”江河一愣。 赵海柱一脸狠色地说:“嗯呐,就是冲我来的,前阵子我找到了狼窝,扒了二十多张狼崽子皮,然后就跟这些狼干起来,头狼被我土炮轰了一家伙,但是没打死,这就来围村儿了。” “行啊兄弟,有点能耐呀,有多少狼?” 赵海柱说:“少说也得有五十多条!” “就剩这几条了?” “不是,大部分去村东头了,我撵着两条狼跑这来了,结果被这几匹狼围上了,要不是你们,我今天就完犊子了。” 江河点了点头,赶紧把狼皮狼肉收拾出来进村儿。 至于说赵海柱扒狼崽子皮啥的,江河根本就不在意。 哪来那些圣母心啊,哪来那些保护意识啊。 这年头,你到大兴安岭山里头,说什么人与自然和谐共存,保证一人一个大耳刮子糊死你。 无论是种地的老农民也好,上山采伐的林业职工也罢,都恨不能把这些野牲口赶紧打绝了才好。 那野猪黑瞎子,是真祸害庄稼啊。 上山采伐干活的时候,说让黑瞎子拍死就拍死了,说让狼扑了就让狼扑了。 一个村子居然让狼围住了,也就是现在有枪,人对上野牲口有了一战之力。 这要放到古代,能特么活生生地被围死。 还保护,保护个狗懒子吧。 江河他们进村了,村里的老幼妇孺都集中到了生产队大院,因为精壮都上山干活去了。 倒是还有七八个拿着56半,或是撅把子的年轻人,只是一个个一脸的惶恐,勉强守着生产队大院。 这些人也不是什么专业的猎人或是民兵,而是附近几个林场的混子,平时喜欢打个猎什么的。 其实也就打个兔子或是野鸡啥的,打个狍子野猪那都是泼天的本事了。 渔和猎,都是需要专业技能的,你别说有枪,就是有炮也没用。 野牲口就在山里,但是你得能找得到啊。 人家不等你靠前,随便往哪一钻,这里就是寂静无声的大森林。 春雨瞅他们那怂样,不由得呸了一声,“你们那是枪啊,还是烧火棍呐,干它们呐。” “娘们儿家家的玩什么嘴啊,来来来,你来,不怕死你就去!” 一个刀条脸的年轻人不干了,急头酸脸地把56半塞到了春雨的怀里。 “草,去就去!” 春雨接过枪,甩开大步就要走。 江河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春雨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枪还了回去。 刀条脸还要叽歪,赵海柱把狼皮狼肉往他面前一扔,重重地说:“看着没有,都是她打的。” 刀条脸看着那一个个皮筒子还有冻得梆硬的光腚狼,感觉迎头挨了好几个电炮,一张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嗓子里头哼叽了半天,也没说嘣出个字儿来。 赵海柱哼了一声,把那些狼皮又收拾了起来,四下里村民看他的目光,可不那么友好。 毕竟,是他把狼引来的。 江河先找到大杨沟儿的生产队长罗万海问问情况。 罗万海接过江河递过来的烟,蹲在地上愁眉苦脸地抽着烟。 罗万海介绍了一下情况,东边聚了少说好几十匹狼。 大杨沟倒是没死人,伤了几个,但是这些来打猎的,有两人追着狼出去了,然后再也没回来,可能是死了。 春雨斜着眼睛瞅着那几个人手上的枪,不屑地切了一声,简直就像一把把刀子往人家心窝子上扎一样。 江河滋了一声,踹了春雨一脚,你能不能不给老子惹麻烦? 人家七八杆56半,打不着狼,还打不着人吗。 罗万海嘀咕着政府不靠谱,妈了个批的派这么两个人来有吊用,好歹拉几个民兵连,带几门高射炮啥的呀。 春雨听得心烦,大屁股不经意地往旁边一拱,把罗万海拱了个跟头,起身抄起了斧子,一脸热切地看着江河。 “我们去看看情况!谁把枪借我使使?”江河问道。 结果一帮拿枪的一个个低着头,谁都不吭声。 狼群围村的时候,还是枪在自己的手上比较靠谱。 春雨一梗脖子:“一帮怂逼,问他干个毛,直接抢啊!” 江河揪着春雨的后脖领子把她扯了回来。 在这种非常紧张的情况下,动手去抢人家的枪,那脑壳里装脑子了吗? 如果是春雨的话,那就没问题了。 打从重生以后,有这个哥哥给她撑腰以后,她本来为数不多的脑子,好像都被她消化吸收了一样。 一个女人,脑子里就只剩下女人和不服就干了,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也就是科技水平不够,要不然的话给她装个鸡儿,肯定特别得劲儿,就像强迫症摆正了最后一块砖头似的。 刘二上前说了几句,一听是大河镇赫赫有名的刘二哥,这几个林场的混子立刻痛快地借出了三把56半。 刘二把枪交给江河的时候还说:“大江,回头我给你整个56半吧,这玩意儿打猎不比拉大栓强多了嘛!” “你自己还用个破撅把子呢!”江河没好气地说,“这玩意再好也是借的,不出事儿啥都好,真出了事儿,麻烦一大堆。 拉大栓也挺好的,打猎完全够用了,咱得啥运气啊,天天出门碰到这种规模的狼群!” 说话间,出了村儿,东头是一片缓坡,几条小河岔子完全封冻了,杂木林子一直延伸到远处的山脚下。 “嗷呜……” 一声悠长的狼啸声,就见林子里的刷刷刷地跑着狼影子,一齐向不远处的河滩汇聚了过去。 江河他们定睛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春雨都有些呆呵地说:“好多的狼呀!” 赵海柱这瘪犊子,掏人家太子了呀,这特么的上百匹狼啊,整个大兴安岭的狼都聚这了吧。 第84章 狼群中,杀它个三进三出 这是一个有狼王的狼群,真正的狼群。 河瘫处,一匹体重过百斤的大狼,坐在雪地上,胸前的毛很长,风一吹来,忽啦啦地像扯了旗一样。 百多条大大小小的狼,围着这狼王或坐或站,或是直接掐到了一起,看得让人头皮发麻。 一般情况下,狼群的规模不会太大,二十多匹狼就已经是极限了。 因为数量再多的话,啥猎物也满足不了这么多的胃口啊,早晚分崩离析。 怪不得之前两匹狼就敢拦路。 这是有依仗啊。 江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么多的狼聚集在这里,只怕方圆十里之内,连只耗子都会被吃光了吧。 这些狼群围在这里至少三天了。 这是一群极度饥饿的狼。 野牲口饿了,为了一口吃的,那真的是多疯狂的事情也能干得出来啊。 而且看那狼群焦躁的模样,那匹狼王分明快要压制不住了。 一百多匹狼冲进村子里头,想想那后果都觉得让人头皮发麻。 就连向来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春雨,这会也蔫巴了,也不敢说抄斧子就上。 江河当机立断,抽身就走:“赶紧撤,趁着能走出去,快点回镇上报信,真得派民兵连,高射炮过来了。” “哥哥,完犊子啦,咱走不了啦,狼群发现咱们啦!” 江河听着春雨的大叫声,一扭头,就见那百多匹狼拉成几条黑线,嗖嗖地向他们奔了过来。 后方狼王坐镇,发出嗷呜的低吼声。 江河的头皮瞬间就麻了,甩了手套端起来,四下张望了一翻。 附近都是空心柳,高不过三四米的杂木林子,最近的碗口粗的柳树还在几十米开外。 “快跑,上树!” 江河大叫着,转身撒腿就跑。 正常肯定能跑到的,谁成想半道还特么有个沟塘子,这种低洼的地方比较窝风,风卷着雪在这时会被拦下,形成沉积的雪窝子。 还好,这雪窝子只到大腿那么粗,还能趟得过去。 这一耽误,狼群已经追到屁股后了。 江河大叫着快跑,然后回身举枪,啪啪啪地开着枪,好几匹狼被江河搂翻在地。 枪里只有十发子弹也不经打啊,而且谁能想到会有这么多狼啊,谁能想到,在狼王的指挥下,枪声都不能吓退这些狼啊。 这个时候,得刺刀见红啦。 江河瞪着眼珠子啊啊大吼着,然后把枪一甩,56半用的是折叠三棱刺,一甩就能把刺刀甩出来。 但是,又不是真上战场,谁家民兵用的56半会特么的挂刺刀啊,而且三棱刺刀捅一下是真死人啊,嫌死人死的少是吧。 江河这一甩甩了个空,一匹狼已经扑了上来。 身边红影一闪,小红横身扑了上去,将那匹狼扑翻在地,咬得狼毛狗毛乱飞。 别把狼想得太厉害,啥玩意儿一成群了都厉害。 正常情况下,单打独斗,狼是打不过狗的。 狼是啥生存条件啊,再牛逼的狼群,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 狗就不一样了,看家护院有功在身,剩饭剩菜烫苞米面儿,实在不行猪槽子里抢食儿,也能混个肚圆儿。 像小红这样专业的猎狗,精心养护,那就更厉害了,狗对狼,一打二,一打三都不成问题。 但是,狼太多了啊,江河连侵刀都没来得及拔,调转枪口,握着枪管就抡了出去,将一匹掏上大腿的狼砸翻在地上。 倒是刘二跑得够快,逮着一棵柳树爬了上去,然后架着枪就打。 他也只能往后打,人跟狼混在一块,慌乱之间,柳树又晃动,谁知道打到人还是狼啊。 可是枪里十发子弹,鸡毛用没用。 “啊!” 大吼声中,春雨抡着镜面大斧冲进了狼群里,左冲右突,大斧都轮出一片光影来了,斧过之后,狼嚎阵阵,鲜血库库地飞。 “哥哥,我断后,你上树!” 春雨抽空大叫道,然后一斧子剁到一匹要偷袭江河的狼的脖子上,当场就把脑袋剁了下来。 江河这会也不敢逞强,赶紧拽着小红几步到了树边上,把狗像围脖一样往脖子上一挂,抱着对就往上爬。 屁股一疼,身子一沉,草,一匹狼跳了起来,挂到了他的屁股上。 江河啊啊地大叫着,爬到了树杈上,回手就把那匹不讲武德的狼拽了上来,掏出侵刀照脖子就是一刀。 再往下一看,春雨已经被狼群围住了,撕咬得她身上棉花套子满天飞。 “我草你八辈血祖宗!” 春雨大吼了一声,抄起一匹狼忽地抡了一圈,逼退了那些狼,然后扭头看了江河一眼。 江河尾巴根儿都在冒寒气。 “春雨,上树,上树啊,别,别基巴冒虎气啊!” 春雨哈哈一声大笑,然后大斧一轮,竟然直接向前突击,目标,狼王。 春雨这虎揍的,居然想来一出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可问题是,你面对的是狼群,不是战阵,中军大帐它是会跑的啊。 果然,春雨一直往前冲,抡着大斧又劈又砸,直逼那头雄壮的狼王。 居然还真让她杀穿了狼群。 那匹狼王转身就走,四条腿儿总比两条腿儿跑得快啊。 春雨大骂了一声你个怂逼,然后掉头又杀了过来。 江河眼瞅着春雨抡着斧子大杀四方,那心呐,就在嗓子眼一个劲儿地乱蹦,好像一张嘴就能吐出来似的。 春雨看着挺猛的,一个大斧五六斤重,抡这么半天,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啊。 但是春雨居然一点都没受影响,一路砸得狼群嗷嗷嚎叫,等她往回杀到一半的时候,居然没有狼敢再往她身边靠了。 人家是狼,不是二傻子。 春雨就这么拖着大斧,大摇大摆地,在群狼环伺当中走到了树底下,然后抱着树往上爬。 刘二人都傻了,直到春雨坐到了树杈上,他才扯着嗓子大叫道:“春雨,牛逼!” 春雨嘎嘎地乐,还跟江河说:“下回咱带大嫂来!” “带她来干啥?” 春雨一脸期待地说:“大嫂看着我这么牛逼,还不得当场脱裤子啊!” 江河拍拍春雨的肩膀。 她有句话说对了,她也就是没长那一根儿,要不然的话,就凭她阳气这么旺,这么猛,得祸祸多少老娘们儿啊。 现在,江河他们又面临另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狼群守在树附近没有走的意思。 狼不会爬树,可是他们身上的棉袄棉裤都被掏出了棉花套子,这小风一吹,是真冷啊。 不被狼咬死,也会被大兴安岭冬天小刀子一样的寒风冻死。 第85章 老子给重生者丢脸啦 没一会功夫,江河就冻得脸发青了,春雨也没好哪去。 倒是刘二,因为上树早,衣服没扯坏,还撑得住。 他能撑得住,可是他那棵树撑不住啊。 刘二爬的是一棵小腿粗的柳树,坐在三米高的树杈上。 树底下,几匹狼围着树,嘎吱嘎吱地啃着树皮,把树干的白茬子都啃出来了。 刘二徒劳地挥舞着56半,大叫道:“大江,大江,树要被啃断啦,咋整啊!” 江河也无奈啊,我都被围树上了,我能咋整啊,等树倒的时候,希望你死得安详一点,我会照顾好大嫂的。 春雨抱着小红哆嗦地说:“哥哥,咱下去吧,跟狼群拼了吧,死了还能热乎点!” 春雨这一提醒打破了江河的幻想,妈的,自己和春雨也没好哪去啊,不过就是被狼咬死和蹲在树上被冻死的区别。 江河把手上破损得厉害,不比烧火棍强多少的56半挂到了树上。 然后掏出侵刀,砍了一根鸡蛋粗的柳树棍子,把细的那一头削吧削吧,刚好可以套到侵刀把手的管里,如此一来就形成了一把长枪。 还真只能像春雨说的那样,杀出去吧,比冻死在树上强。 “大哥!” “诶!”刘二应了一声。 “一会下去,我在前面开路,你走中间,春雨断,有问题没?” “我倒是没问题!”刘二说着,看着散布在四周,乌秧秧的狼群,一脸苦涩地说:“咱能闯得出去吗?” “总比等死强吧!”江河叹了口气。 这种困境,真的不赖江河。 谁特么能想到,三把56半三十发子弹都不够用,我特么打个猎总不能背个加特林吧。 春雨把手插到了腋窝里暖着和,之前干狼的时候把手闷子扔了,这么一小会功夫,双手就已经冻得失去知觉了。 春雨暖了手,伸手抄起斧子,然后大吼一声,直接从三米多高的树上跳了下去。 春雨一跳下去,狼群立刻就动了,乌秧秧,忽啦啦地奔着春雨就围了上来。 春雨口吐霜雾,发出一声爆喝,抡起大斧迎着狼群就冲了上去,誓要给江河和刘二开出一条通道来。 春雨一冲,狼群一退再一分,冲着江河和刘二围了上来。 江河大怒,自己这是被狼群当成软柿子捏啦,老子是重生的,老子才是主角啊。 江河把装了棍子的侵刀一举再一挺,捅进了匹狼的脖子,一横再一甩,狼脖子豁开,鲜血狂喷! 狼太多了,再猛也没用,除非三人变成仨老虎,才能击退狼群。 “跑,跑,快跑!” 春雨啊啊地大吼着,抡着大斧劈开一条通道来。 可是两条腿哪里跑得过四条腿啊,春雨再猛她也是人,一把大斧抡了两悠,力量明显开始变弱了。 江河也被咬了好几口,居中的刘二更惨,56半当棒球棍抡,枪都被咬得快成麻花了。 那匹狼王居然凑到了跟前来,相距二三十米的距离,蹲坐在地上,一脸严肃中又带着几分睿智地看着他们,然后突然发出一声悠长的叫声。 狼群突然一变,居然分出十几匹狼向刘二猛攻了过来。 江河的心中一惊,草的,这头狼王好特么的厉害,一眼就看出他们三人阵型的薄弱点了。 刘二惨叫了一声,被狼群扑翻在地,然后瞬间就被狼淹没了。 江河回身要救,腿上一紧,被一匹狼咬住了棉裤。 江河回手就是一刀,捅死了这匹狼,但是另一条大腿又一紧。 江河暗叫一声坏了,抽刀也来不及了,狼再一扯,他也被扯了个跟头,然后狼就乌秧乌秧的扑了上来。 “啊!哥哥!” 春雨发出暴喝声,一把大斧打着旋儿地飞了过来,砸翻了两匹狼。 春雨空手了,狼也扑上来了,春雨狂暴地吼叫着,双手各拎着一匹狼,身上也挂着好几匹狼。 江河被狼淹没的时候暗道一声这下完犊草了。 “咚咚咚咚!” 沉闷的鼓声响起,而且越来越近。 江河他们知道是鼓声,但是狼不知道啊。 这么沉闷的轰鸣声,一听那就是体型无比庞大的野兽在靠近啊。 狼王一声长啸,狼群如潮水一般地退了下去,一起钻进了林子里,一双双狼眼依旧紧紧地盯着他们。 江河爬了起来,大棉袄大棉裤的虽然像盔甲一样挡住了大部分伤害,可是依旧被咬出不少口子。 而且身上疼得厉害,那是狼隔着棉裤咬出来的,像是被狠狠地掐了一顿似的。 “跑,快跑啊!” 赵海柱从路边探出头来,一面牛皮大鼓放到地上,喊完了之后,又咚咚地敲了起来。 江河跑到赵海柱跟前问道:“有子弹吗?” “没有啊!” “草!” 那还说个屁了,跑吧。 刘二一边跑一边哭,一边哭一边瘸,一边瘸还一边夹着腿。 “咋了?” “妈了个批的,有个狼咬我大腿里子,好像咬着我懒子了,草的,我不会废了吧!” “这个时候还要懒子干啥,快跑吧!” 春雨咚咚地追了上来,一把将刘二抄了起来,扛肩上就跑。 刘二感动得直掉眼泪,拍着春雨的后背大叫道:“往后你就是我亲妹子!” “别的,别亲的!”春雨抽空说了一句。 真要是亲妹子,我还怎么玩大嫂啊。 赵海柱一边跑一边敲着鼓,可是很快就被狼王识破了,狼群又追了上来。 这回赵海柱把鼓也扔了,然后被狼群扑到鼓上一通嘶咬。 江河把吃奶的劲儿都使了出来,冲进了村委大吼道:“枪,谁有枪!” “这呢!” 尾随而来的狼群把人群吓得不停地惨叫,一支56半扔了出来。 江河抄起枪转身跑了回去,端枪啪啪啪将十发子弹打了出去,把追上来的狼群打得狼仰马翻。 子弹刚刚打完,另一把枪递了过来,这时刘二也抄了枪跑了过来,跟江河隔着板皮杖子就是一通开火。 一个村里七八杆枪呢,还都是56半,哪怕两支枪形成了集火,这百八十匹狼还真冲不上来,留下二十多条狼尸,忽啦啦地撤了下去。 狼群退了,江河也松了口气,冷汗把裤衩子都浸透了。 江河的心里那叫一个后怕,差点就被狼群扯吧啦。 这特么也算是大败而归吧,老子给重生者丢脸啦。 江河拄着枪,看着这些惊恐中的老弱妇孺,刚要放两句狠话安抚一下人心。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大叫道:“都特么赖赵海柱,把他赶出去喂狼,狼群肯定就退了!” 第86章 大江哥报仇,从不过夜 这一声不知来源的喊叫,顿时让躁动的人群为之一静,然后一双双眼睛全都落到了赵海柱的身上。 赵海柱也是个狠人,把手闷子往地上一扔怒道:“狼群是我惹来的,我现在就出去喂狼。” 赵海柱说着转身就走,然后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冲了出来,抱着赵海柱大哭,后面还跟着俩十来岁的孩子,大的带着狠劲地喊:“哥,我们跟你一块去。” 小的却抱着女人嗷嗷地哭。 队长罗万海跳出来一通骂,人群也不吱声,气氛依旧如此的诡异。 江河的怒气像火山一样喷发了,堂堂重生者,居然被狼给围了,还差点给吃了,这个场子不找回来,还打个基巴猎呀。 更让他愤怒的是大杨沟村这些人的反应,这特么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 江河忍不住怒骂道:“谁特么喊的,出来,让我看看你那脑子里装的是不是大粪。 你们瞪大了眼睛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特么是大兴安岭,这是山沟里。 都特么是活不下去盲流子在这里落脚的,早年爬冰卧雪,战天斗地,一穷二白空手开荒的狠劲儿哪去啦? 还喂狼退狼,脑子里怎么想的!” 江河说着,一指有枪的那几个人:“把枪和子弹都交出来了,老子再去干一波,我死了,给镇上传消息,民兵高射炮还没来呢,慌个基巴啊!” 江河这一吼,犹如定海神针,诡异的气氛瞬间消散掉了,枪和子弹也都集中了过来。 江河叹了口气,毕竟都是些老弱妇孺,没啥精壮,自然也少了顶梁柱。 但凡那些在山上干活的老爷们儿回来十几个,别说用枪了,就算是用二齿叉子,三齿挠子,这百多匹狼都没个跑。 江河哗地一下,把子弹压进了枪膛里,腮边的肌肉也不停地鼓动着。 我大江哥从不问仇是哪来的。 我大江哥报仇,从来都不隔夜。 再说了,拿枪报仇,可比打闷棍,下绊子那些下三烂的招数爽多了。 江河找几个看着最埋汰的老头子,借了几件带着骚臭味儿的棉袄棉裤套在身上。 为啥非得找这种老头子呢? 就是因为埋汰啊,那棉袄棉裤扔地上都能站起来,汗浸再结些啥嘎巴,都挂甲了,比盔甲都好用。 老头子也乐呵,恨不能把跟抹布一样的裤衩子都借给他。 别的不说,就这小子打的那些狼,都能卖不少钱,还差自己这点了吗。 江河全副武装,忍着棉袄上的骚臭味,重重地一挥手,“走,咱们杀回去,小红,看你的了!” 江河伸手一按狗头,小红立马兴奋地窜了出去。 做为一条猎狗,在狼群中被人保护丝毫未伤,这是耻辱。 春雨拎着大斧兴奋地叫道:“哥哥,你在前头打,我护你后路!” “行,咱哥俩,今天杀它个三进三出!” “我呢我呢,还有我呢!” “你懒子不是被咬掉了吗?”春雨问道。 刘二跳脚大骂道:“放屁,只是被碰了一下,不信你摸,囫囵个的!” “真的吗?我不信,我摸摸看!”春雨说着就要去扒刘二的裤子。 刘二吓了一跳,赶紧拽紧了棉裤,晚一步可就真被春雨给扒啦。 赵海柱也跟了上来,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不就是狼吗,就行它狼进村偷猪叼孩子,还就不兴咱主动出击掏它狼窝吗!” 很多野牲口都有很强的报复心,那是它们安身立命的根本。 比如猫头鹰,看起来萌萌哒,身为猛禽,经常被其它猛禽欺负甚至是当成猎物捕杀。 但是人家的夜视能力强啊,到了晚上悄无声息地扑到白天霸凌者的窝里往死里报复,甚至直接屠了人家满门。 就是靠着这股子狠劲儿,才能在猛禽当中占据一席之地。 狼也一样,必须不顾生死地报复回去,让它们知道狼大爷的厉害。 可是要论报复心,全绑一块也没有人类小心眼啊。 整急眼了,机枪是基本,高射炮是标配,民兵里头连坦克大炮都能拉出来。 要是还不行,我们大兴安岭还有号称北国第一哨的驻军,人家有东风导弹。 那可是随时准备跟老苏硬碰硬来一下子的精锐级部队,干谁都够拼一下了。 三人连同赵海柱一起冲出了村子,刚刚出村,狼嚎声响起,狼群再一次汇聚了过来。 小红当头就跟狼群撞到了一块,咬一口就往回拼命地跑,把聚在一起的狼群拉成了一条灰线。 江河半跪在地,举起了手上的56半,你别说,这硬梆梆挂了甲的棉袄棉裤,居然还能起到支撑作用呢,相当于多了一副枪架。 江河稳稳地瞄着狼线,什么三点一线,一概不用,都特么挤一块了,要是还打不着死去得了。 江河刚开枪,春雨就大叫道:“别开枪!” 江河吓得一抖,“咋啦!” “放近了打头啊,身上的皮子打破了就不值钱啦!”春雨叫道,她的眼珠子发着光:“这老些狼啊,这得多少钱呐,这能玩张巧研多少回啊。” 江河差点跳起来踹她几脚,面对上百条狼,还想着钱,还想着张巧研,你吃没吃过好猪肉啊。 还有,你是女的,女的,女的啊! 江河愤怒的时候,小红已经窜到了身边,狼也冲到了跟前。 江河的枪口一转,当头就是一枪,最勇猛的那匹狼一个跟头扎到地上蹬起了腿儿。 “我们咋整啊!”刘二不由得大叫了起来。 “整个屁,打啊!”江河大叫了起来。 刘二和赵海柱拎着枪上前,还没等开火呢,就被狼一口掏到了大腿上。 老头子挂甲的棉袄棉裤起作用了,根本咬不透,就算碰着老虎也能硬扛个一下半下的。 砰砰的枪声响起,一匹匹狼栽倒在地,有冲进来的,被春雨按在地上,嘎崩一声扭断了脖子,生怕伤到一身好皮子。 连打了十几匹狼,狼王的嚎啸声终于响了起来,狼群像潮水一样往后退去。 春雨兴奋地大叫道:“打啊,打它腚眼子啊!” 又放倒了几匹狼,打腚眼子这种枪法,一般还要看运气的。 枪声一停,小红嗖嗖地窜了出去,撵上后撤的狼群,以一敌三,拖住了几匹狼,直到江河他们赶过来,一枪一个照脑袋上打。 几个人一直追到了村外,眼瞅着那些狼上了山,这可不能再撵了,天快黑了。 天黑了,在野外被狼群报复,瞎么糊眼全都得死。 几个拖着狼尸往回走,到了村边上,春雨双手拢在嘴前,放声大叫道:“都出来,收尸啦!” 第87章 雨停了,天晴了,感觉又行了 春雨一声大叫,就像春雷隆隆做响。 罗万海领着几个**先出来了,满地的死狼,还有得胜而归的三人,顿时让他们欢呼了起来。 村儿里的老弱妇孺也出来了,一起帮忙,沿途找狼。 死的拖走,碰着还活着的,几个人冲上去按住,然后最壮实的老娘们儿,拎着镐把,顶门杠子啥的,照脑袋就是一棒子,然后欢欢喜喜地拖回去。 数一数,好家伙,足足四十多条狼。 倒是在林子里那些死狼,大半都被同类吃了,只捡回来几条狼腿和一些破破烂烂的皮子。 那些完好的,赶紧放屋里暖和一下,然后扒狼皮筒子。 那些伤了皮子的,直接扒皮摊张,这种皮子就不值什么钱了。 不过用来拼个褥子,做个护膝护腰狼皮帽子啥的还不成问题。 山里有传说,身上带着狼皮做的东西,会引来狼的报复。 拉基巴倒吧,说得狼好像多讲义气一样。 报复心肯定是有,那也要看对谁啊。 狼群围村儿这种事情,几十年都碰不着一回。 要不是出个狼王,这些狼指定有多远跑多远。 倒是也有人担心狼群会报复回来,但是一扭头,就见生产队的大院里头,春雨在一口大水缸上,嘎嘎吱吱地杠了几下斧子,就是磨的意思。 然后再把扒过了皮的光腚狼放到木头墩子上,手持大斧中段举起来再落下,轻轻巧巧地就把狼头剁了下去。 春雨剁一个脑袋,就让一帮人哆嗦一下,满满的都是安全感。 狼肉能吃,但是狼头不能吃,说是脑子里有啥毒,吃完会学狗叫。 狼瘦,天冷,冻得快,村子附近这些狼只有少数臭了膛子。 狼肉不能直接吃,太腥太躁得慌了,得放到凉水里拔,然后才能下大锅里烀,还要多放葱姜大料,要不然压不住狼肉那股子腥气。 大锅里烀狼肉的腥味,还有肉味飘满了整个村子。 狼肉躁气重大补壮阳,光闻这味儿,就让人有一种躁里躁气般的感觉。 特别是那几个都干不动活的老基巴灯,居然一个劲地拽着裤子,有娘们儿的,更是有有些迫不及待了。 当狼肉的味道飘满村子之后,一声声悠长的狼嚎声不停地响起。 然后所有人都望向了江河他们,就连那些带枪来的各林场混子,都直勾勾地看着他们。 那眼中,带着热切,带着哀求,还着渴望,一层层声望的光环一个劲地往他们的身上套。 万众瞩目之下,刘二更是挺胸抬头,意气风发。 草的,老子左手小刀锯,右手大片刀,从镇东头砍到镇西头,砍得跟个血葫芦似的,也没收获过这种仰望的目光啊。 特别是那几个年轻的姑娘眼中闪着小星星,哪怕长得不漂亮,也让他心花怒放,虚荣爆棚。 刘二把56半卡卡上弹,把枪一举,意气风发,感觉雨停了,天晴了,自己又行了。 “大江,这些狼太基巴嚣张了,走,咱们出去再杀一圈,狼肉不也是肉嘛,咱让全村的老少爷们儿,好好改善一顿伙食!” 看在大嫂的份上,大哥的面子必须得给啊。 江河把枪一拎,抹了一把脑袋,又忘了,自己没了那一头不羁的长发。 要不要再留起来呢? 算了吧,哪个好人像二椅子一样留长发啊。 自己重生一回,能摆平虎豹豺狼,要是再牛逼上天,能摆平五大流氓实现世界和平,但是回了家,依旧摆不平老娘。 春雨拎着大斧一蹦多高:“走走走,我一直惦记那头狼王呢!” 刘二一点头,热切地望向江河:“那头狼王的皮子,就算是破的,少说也能值五百,要是囫囵个的皮筒子,一千块都没问题。” “那咱就试试看!” 江河在大杨沟村老少爷们儿期盼的目光当中,晃着膀子就出了村儿。 赵海柱想跟上,但是被他老娘死死地拽住了。 你可下算是脱身了,哪还能再往狼堆儿里跳啊。 赵海柱想坚持一下,他老娘立刻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叫着活不成了,没指望了,回家就上吊。 赵海柱急得没招没捞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江河他们走了。 江河他们出村就准备大干一场了,结果就见一条条狼嗖嗖地往村外河岔子那边跑,根本就没有再多看江河他们一眼。 刘二可急了,牛逼都吹出去了,你们跑啥呀。 “赶紧追啊!” 刘二气急败坏地撒腿就追,可是哪里有狼跑得快啊,转眼间就没影了。 江河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孙满仓不止一次跟他传授经验,狼这种野牲口,一旦成了群,碰着了千万要小心。 不管是啥,数量多了,难免会碰着几个邪性的。 而且,狼还是极少数,会使战术打埋伏的野牲口。 这可都是血淋淋的教训啊。 江河头回跟孙满仓这位结拜老哥哥见面,他就栽在一个小型狼群的手上了。 “大哥,小心点,咱就追到河岔子,绝不能再往远了追了。” “行!” 刘二应了一声,跑得更快了。 一直追到河岔子边上,隐隐地听到前面传来狼群呜呜嗷嗷的声音,听那动静,好像是在干架啊。 江河按住了急切的刘二,做了一个悄声的手势,然后仨人带着人,在下风口处,慢慢地摸了上去。 刘二格外兴奋,这是要来把大的呀。 他还伸手在身摸了摸,多带了五十多发子弹。 妈的,这回就算是被狼围了也不怕,蹲树上一枪一个,来多少打死多少,老子可是牙林第一神枪手。 江河要是知道他的想法肯定说他吹牛逼,还神枪手呢,野猪顶头冲来,他子弹全特么打飞了个屁的。 江河他们从枯草后探出头去。 冰面上,几十匹狼围成了一个大圈子。 圈子里头,狼毛乱飞,一匹很健壮的公狼被甩飞了出去,爬起来之后夹着尾巴缩着身子,嗷嗷直叫唤,这是彻底被打服了。 那头格个雄装的狼王,呲着牙,环视了一圈狼群。 哪怕它不说话,江河好像都能听到它在嚣张地大喊着,还有谁。 第88章 狼群内讧,追击狼王 狼群分开,一头健壮的公狗一步步地走了出来。 狼王呲牙。 公狼呲牙。 刘二也呲牙了,枪都架了起来,稳稳地瞄向狼王。 “大江,我枪法好,我打狼王,你枪法差一点,打那头大个的,春雨,一会狼群要是冲上来了,你得抡斧子断后啊!” 刘二说得信心满满。 江河淡淡地瞄了刘二一眼。 是谁给你的胆子,胆敢这么理直气壮地指挥一名重生者? 再说了,重生之前老子也是名震一方的大江哥,而你刘二,83年跟老娘们儿扯犊子,被判流氓罪枪毙啦。 刘二被江河这一眼看得心头发毛,“咋啦?咋啦?” 江河淡淡地说:“狼群内讧,狼王之位被挑战,这出大戏,一般人活一辈子都看不着,不急,不急,等它们掐完了再打!” 刘二嘀咕道:“那不行啊,皮子都咬坏啦!” 江河忍不住哼了一声,“就你那枪法,还好意思说个好?乖乖等它们掐完了,咱靠近三十米再说吧!” 刘二心头不爽到了极点,我真是神枪手啊。 春雨都看不下去,学着**婆子那样翻着眼睛撇着嘴:“你神枪手个嘚儿啊,之前让狼撵,爬树上打十枪才打中一只。 在村外顶着狼脑袋打,你才打了几只啊,还不全都是我哥哥打下来的!” “我,我,我特么就是不习惯打活动的!” “那行,你现在站出去,让那些狼一个个排排站好,然后用顶着它们的脑门,一枪一个,哇,牙林第一神枪手啊!” 春雨很直爽,很老实的一个女人,从她嘴里说出这种话来,每一个字都像一刀插了刘二一下。 春雨这还是看在大嫂张敏的份上,口下留情了呢,要不然的话,她真敢现在就把刘二拎起来扔狼堆里去,让他展示一下什么叫牙林第一神枪手。 “都闭嘴!”江河低喝了一声。 冰面上,狼王和挑战场打到了一起。 谁的拳头大谁就是天大的道理,人类在漫长的岁月中发现,光有拳头还不行,还得有脑子,于是走了另一条路。 狼再狡诈也一样,只是多少年才出一个拳头又大又有点脑子的狼王,就显得狼群很厉害,然后就当成传说传了下来。 这个狼王,绝对是有脑子的那种,体重占优势,掐起来也有脑子。 挑战者去咬它脖子的时候,狼王一个伏身,把后背让出来让它咬了一口,然后脖子一拧,长嘴巴子一探,探到了挑战者的肚子底下。 狼王这一口咬实再一撕一扯,好大一块狼皮被扯了下来。 挑战者发出一声惨叫,然后一下子蹦开。 可是肚子上的皮被扯开了,只有腹膜兜着里面的肠肚啥的。 它这一跳,腹压一高,腹膜被撑开了,肠子肚子啥的扑噜噜地就掉了出来,摔在冰面上热气腾腾的。 挑战者发出惨嚎声,努力地想要逃开。 这可是大兴安岭冬天的冰面啊,别说吐唾沫了,你就是撒泡热尿下去,落到冰面上也立马冻成冰溜子。 天气极寒的话,你要是用舌头舔冰,效果跟舔铁柱子是一样的,都会被牢牢地粘在冰面上。 挑战者狼的肠肚啥的都沾到冰面上了,现然它再这么一跳。 真的,江河都替它感到疼。 挑战者发出嗷的一声短促惨叫,好家伙,心肝都从肚子里扯出来了。 狼王傲然而立,几匹狼狗狗祟祟地往死狼边上凑,随着第一匹狼探嘴啃食,其它的狼一拥而上,连死狼带内脏都啃了个七七八八。 这些狼围了好几天村子,也实在是饿极了。 狼饿极了,什么都吃,包括同类的尸体。 狼王一战定乾坤,江河可不乐意了。 之前好几个狼群汇在一块,一百多条狼的大狼群,能围住一个村子,想想都觉得吓人。 现在虽说干掉了将近一半,可是狼王的威望一高,大群形成,那还了得,说不定自己哪天还得来为民除害。 真以为一个超大狼群那么好打啊。 “咱仨,一起打狼王,快!” 江河说着,举枪瞄向那头狼王。 刘二的枪早就架好了,急切地说:“看我的,我先打,你补枪!” 刘二说着,稳稳地瞄着狼王,干脆利落地就是一枪。 傲然而立的狼王脑袋一歪,然后身子一跳,江河补枪打歪了。 春雨更不行了,她就没摸过枪,狼王没打着,把它身后的一匹母狼给干翻了。 刘二大叫道:“不怪我,不怪我,你看到了,是它歪头把子弹躲过去了!人家是狼王,邪性点也很合理吧。” “草!” 江河顾不得骂刘二这个拖后腿的神枪手了,半蹲而起,举枪瞄向狼王。 但是,狼王已经当机扭身钻到了枯草里。 它一跑,其它的狼也跟着一块跑。 狼群内讧,已经没有再围村儿的心思了。 甚至都是分散着跑了,挺大一个狼群,在人类横插一杠子的情况,瞬间哄散了。 江河咬着牙,没理会那些四散而逃的狼,瞄着枯草、树空的地方,紧盯着那头狼王。 刘二也气得都快哭了,我特么真是牙林第一神枪手啊,反正我打固定靶很牛逼就行了,这是活的,还会躲子弹,真不赖我。 江河接连打了好几枪。 狼入从林,草茂树密的,行动又快,还有其它的狼干扰,真跟你是不是神枪手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江河可以很确定,自己在那条狼王闪过一棵大树的时候,一枪把它打了个跟头,但是没能打死,爬起来又跑了。 狼群散了,当然没法追了,因为狼的耐力比一般的野牲口更强。 江河和刘二一直盯着狼王,现在狼王跑了,相当于什么收获都没有。 春雨倒是打中了一匹母狼,甚至这一枪都打穿了肚子。 但是这匹母狼还是跑了,最后死哪就不好说了。 这回,算是空手而归了。 但是击溃了狼群,也算是大功一件。 再说了,村里还有十几张囫囵个的狼皮筒子呢,少说也得一千多块啊。 江河他们空手而归,赵老娘一脸得意地捅捅赵海柱:“你瞅,我说啥来着,亏得你没去吧,是不是啥也没捞着。” 赵海柱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有一种感觉,自己好像一转身,就是一辈子。 第89章 不要吃独食,这是规矩 狼群散了,围村被解决了,狼肉也烀好了。 只是吃饭的时候,气氛不是那么热烈,甚至还有点古怪。 没错,几十匹狼啊,刨去坏的扔的,皮子这值钱的玩意儿咱不说,光这些狼肉还得多少钱呢。 狼肉不值钱,不值钱那不也是钱呐。 就算一毛钱一斤,架不住数量多啊。 特别是那些带枪过来的混子们,一个个眼色递得都快飞起来了。 其中一个混子忍不住说:“总不能让我们白来一趟吧,必须得分我们一份。” 这混子说完,还向刘二说:“刘哥,可不是我们不给面子,真要这么空手回去,我们的面子往哪搁啊!” 另一个混子把筷子一摔,恶狠狠地说:“我们可有七条枪……” “咣!” 这个混子狠话还没放完,脑袋就重重地砸到了桌子上,把桌子都砸翻了。 春雨揪着这混子的头发,按着他的脑袋,大骂道:“有枪你多个基巴呀,整天缩在村儿里跟没长懒子一样,现在打完了,你又来劲了是不是?” 春雨说着伸手抄起了大斧,斧指着几个混子骂道:“你们不是有枪吗,去,拿枪,我看你们的枪能不能举得起来!” 有江河坐在这里撑腰,手持大斧的春雨,绝对比黑瞎子更吓人。 几个林场的混子,硬是没敢动窝。 春雨一把大斧,狼群里三进三出,剁狼就像砍瓜切菜一样,这等猛士,都不敢跟她对视啊,生怕自己的脑袋会被剁下来。 “诶诶诶!” 刘二站了起来下意识地要打圆场,都是一个圈子里混的,他又是大哥级人物,这个时候得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要不然的话,大河镇刘大混子的威望扫地,面子还往哪搁? 春雨的眼珠子一瞪,镜面大斧一转,指向了刘二。 刘二瞅着那个已经有不少小豁口,甚至还浸了一些血色的镜面大斧,咕噜一声吞了口水。 公道话到了嘴边,然后舌头一卷,换了个说辞:“要我说,这事儿,得大江哥说了算了!” 刘二这一声大江河,顿时让江河有一种时空轮转,重回上一世最威风的时候,酒吧一坐,长发一抹,这事儿,大江哥得说句公道话啊。 可是眼前的画面一转,自己瘫在床上,看着那个洗浴小姐出身的老婆,把老头带到家里,在自己面前直接干了起来。 江河打了一个冷战,双手在脸上划拉了好几下,我可去你妈的吧。 老子这辈子活得滋润,小玉姐姐也润,我特么吃饱了撑的当什么大江哥。 江河赶紧把春雨拽了回来,把桌子扶正,然后用一种别样的沉稳说:“好的皮筒子,归我们,狼肉我带个百八十斤回去,剩下的,你们跟村里儿看着处理,我不管!” 这话一出,就连刚刚被春雨砸了脑袋的混子都乐了起来,队长也乐开了花。 别的不说,就那些肉,都能让全村过个肥年啦。 春雨不干了,拎着大斧敲着桌子怒道:“凭啥分给他们,那可都是咱拼了命才打来的狼!让他们吃一顿咱已经很大方啦。” 春雨有资格说这话,一把大斧,狼群三进三出够不够。 江河无奈地搂着春雨坐下,打猎有打猎的规矩,而其中最重要的一条规矩,就是孙满仓老哥三番两次说过的,那就是不吃独食,不走绝路。 道理很简单,人,可比野牲口危险多了,不是你拿一把大斧子天下无敌就能全部解决掉的。 这一点,上辈子混成大江哥的江河也深有体会。 大哥不还都小弟捧的嘛,人家小弟捧你图点啥,还不是混吃混喝混批嘛。 你手攥那么紧,啥都不往外漏,好处自己全吃了,人家跟你毛都混不着一根,谁捧你当大哥呀。 江河一锤定音,春雨虽然舍不得,也要听哥哥的。 现在大家都很满意,然后好一通吃喝。 狼肉撕成小条,蘸着鸡蛋酱或是椒盐,很有一种粗放的感觉。 这玩意儿,壮阳啊。 这一宿啊,江河不停地骨碌着,刘二的眼珠子也有点泛红。 倒是春雨躺炕上呼呼大睡。 刘二骨碌来骨碌去的,时不时地瞅瞅春雨,觉得这胳膊能跑马的姑娘,细细一看,还挺眉清目秀的。 睡觉中的春雨把线衣一拽,嘎嘎地挠着胸口,茂密的胸毛,让刘二瞬间火气全无。 在大杨沟村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上,收拾好十几张完好无损的狼皮筒子,狼肉也是最好的,都是大腿和肋排这种好肉。 春雨拽着大爬犁,跑得飞快,江河和刘二得小跑才能跟得上。 当江河追上来的时候,春雨瞄了一眼还在后头喘着的刘二,小声说:“哥哥,咱们直接去镇上的吧?” “你要干啥!” “狼肉吃多了躁的慌,这玩意儿真壮阳啊!” 江河的脸一黑,你一个女人壮个屁阳,滋个阴得了。 “我得找张巧研耍耍,瞅你憋那样吧,装啥呀,一块呗!” 江河怒道:“你一个女人,能扯出啥来!” 春雨理直气壮地说:“我没那个玩意儿,我还不能舒服一下手指头吗!” “我,你,妈的!” “你就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吧!” 江河无奈地说:“有道理!” 春雨接着坏笑了起来:“咱俩快点跑,把刘二拽拉胯喽!” “咋呀,他哪得罪你了?” 春雨贼兮兮地说:“吃那老些狼肉,他得壮成啥样啊,到了镇上,我把张巧研拽走了,他憋得狠了,还不得跟大嫂…… 嗯嗯,一想到他跟大嫂在炕上整事儿,我心里不舒服!” 江河都特么无语了。 你这是吃着碗里还搂着盆不算,还得把锅占上。 再说了,人家可是亲两口子,整啥都算正常。 不过,江河的脑子里,一想到大嫂跟刘二这样那样的,心里居然也莫名地不舒服起来。 草,老子可是有媳妇儿的人,而且我媳妇儿又美又润,比女儿国国王学要漂亮! 江河虽说是这么想的,却还是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把刘二越落越远。 刘二背着撅把子,扶着膝盖不停地喘着粗气。 再一抬头,就见江河和春雨越走越远了。 “我草,等等我啊!” 刘二赶紧跑,可是跑不动了,风吹过路过的树林子,发出呜呜的怪响声。 “啊,啊,啊!” 树林深处,老鸹(乌鸦)破锣一般的叫声传来。 刘二瞬间出了一后背的冷汗,感觉林子里头好像有无数双不怀好意的目光在盯着自己一样。 刘二的臀肌一紧,差一点就尿出来,咬着牙连滚带爬地追了上去。 好不容易在大路上等来了汽车队拉原木的大卡车,赶紧拦下来,搭车回镇上。 到了家,刘二的身子一松,整个人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全身又酸又痛,直接躺炕上哼哼去了。 张敏在门口看了看,然后又扭头望向江河。 春雨用肩膀碰了碰江河,向他呲着大白牙在那笑。 江河看着大嫂那张红润的瓜子脸,顿时心头一热。 第90章 让大嫂心疼你 张敏被江河那炽热的眼神吓了一跳。 虽说春雨没少祸祸她,可她是女的呀,女的跟女的搂一搂摸一摸亲一亲,这都不叫个事儿。 只是春雨太强壮了,强壮得有的时候会让人忽略她的性别。 可江河不行,那可是一根儿精壮的小伙子啊。 “小江,你们,你们歇着,我给你们做饭去!” 张敏说着赶紧上外屋地忙活起来。 刘二躺在炕上,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让她别整太多,凑和着吃一顿得了,今天太累了,喝不动了。 春雨叫了一声大嫂我帮你,然后跑到了外屋地,狗狗秋秋的帮着倒忙。 吃完饭天也黑了,小火车也赶不上了,就在刘二家住下了。 刘二不是一般的累,躺炕上蒙着大被睡得像死了一样。 江河精壮啊,狼肉的躁劲儿还没过去呢,特别是里屋,隐约能听到张敏哀求着春雨别乱动。 然后被子被扯拽的时候,还有春雨亲亲摸摸的动静,更有张敏压抑的轻哼声。 江河蛋好疼,春雨你特么的不是说要找张巧研去耍吗,怎么盯着大嫂不放呢。 江河也不知道自己啥时候睡着了。 一觉睡醒过来,已经快晌午了,全身酸疼无比,好像被几十人圈踢了一顿似的。 再瞅刘二,厥着个屁股一点点地往炕下挪,一边挪一边哼哼。 “大哥,咋样啊?”江河问道。 刘二哼哼着说:“我特么全身上下都疼,懒子都肿了!” “妈呀,严重不啊!” “倒是不严重,让狼咬的时候蹭了一下,昨儿个还没啥感觉呢,嘶嘶嘶!” 刘二说着拽开线裤看了一眼:“草的,我还寻思今天请你们上刘丽丽那吃一顿,我顺便找刘丽丽再干一下子,肿这样还干个屁了!” 两人下地尿尿,春雨在院子里劈着柈子,一斧子下去,一搂粗的圆木段被一劈两半,力量感十足,活力十足,像个活兔子一样。 刘二啧啧了两声,不服不行啊。 两人尿尿回来,春雨把大斧冲他们一举。 刘二吓了一跳,还以为要砍自己呢,自己也没招惹她呀。 “哥哥,你看我的大斧!” “哟,新斧子啊!” “可不咋地,大嫂今天给我买的,我自己换了一个弯把!使着老得劲儿了!” 六磅的镜面大斧,原本斧把是直的,不过春雨用硬榆木重新做了一个斧头把,前粗中间微细后柄下沉。 这种斧子不适合劈柈子,更加适合战斗。 春雨这是在斧头战士这条路上一路狂奔不打算回头了啊。 不过在经历了春雨一人一斧狼群三进三出之战后,江河还真就不反对了,有的时候,有奇效啊。 “你身上的伤……” “没个基巴事儿,就是有几块青紫,啊哟,那给大嫂心疼的呀,眼泪疙瘩都掉下来了!” 刘二一拍大腿:“可不咋地,你大嫂是真心疼你,我们春雨也是真招人稀罕呐!” 江河深深地看了一眼刘二,心话(心想)了,可不是你想的那种稀罕呐,别的不说,春雨的手指头肯定是舒服着了。 刘二先进屋了,春雨赶紧上来悄声说:“哥哥,你腾个空把衣服脱了,让大嫂也瞅瞅,她一心疼,再一瞅你这老大的家伙什,说不定就让干了呢!” “滚一边拉子去吧!”江河没好气地道。 春雨跟张敏扯,还可以用女人之间亲密的小玩笑来掩饰一下。 自己跑张敏面前光屁股,那不是纯纯的耍流氓嘛。 下午的时候,把狼皮筒子收拾了一下,去了里头的残肉筋膜啥的,然后用细草把狼皮筒子撑起来。 再把狼肉收拾一下,给刘二留下二十多斤,剩下的装爬犁上,赶紧去贮木场赶小火车。 刚到贮木场大楼前,韩春来这个牛头人就来了,叫了江河一声,笑的嬉的说,自己年前结婚,让江河这位救命恩人一定来喝酒。 江河立刻就应了下来,我不但要喝这个喜酒,还得替你入洞房呢。 我这是人间正义,为了解救媳妇儿的小姑娘做出伟大的牺牲。 一想到小蕊那秀丽娇俏的小模样,江河顿时有些心热,甚至都有点憋不住自己动一下手了。 再瞅瞅那大楼,要不找张巧研这个随时能干的解决一下? 这个时候还管什么好不好猪肉了,年轻小伙火上来了,猪肉上嘎个口都能用一用了。 好在小火车已经挂好了车厢,污污污地开始鸣笛了。 上了小火车,库库库地到了林场,再拽着爬犁走几里地就到家了。 江河连家都没来得及回,直奔苗小玉家里头。 晚饭已经吃完了,老陈婆子带着小清出去串门子了。 苗小玉一边刷着碗,一边跟一个长得白胖的年轻小媳妇儿说着闲话。 那小媳妇是村东头老王家前年娶的媳妇,一直都没生孩子,没少受婆婆的白眼,正在这讲究着呢,见江河来了,那眼神上下打量着,然后往下一瞄,眉头一跳,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可不打扰你了,我先回了啊!” 王家媳妇儿倒也识趣,转身走了,只是跟江河错身而过的时候,又狠狠地剜了江河一眼,好像要从他身上挖块肉下来似的。 江河都被这眼神剜得打了个突,两辈子加一块好像也没得罪过这个新媳妇儿吧,她咋用这种眼神瞅我呢。 不过现在没功夫多想了,苗小玉刚刚洗了手,就被江河扛了起来往里屋钻。 苗小玉惊呼了一声,然后叫着放下自己,炉子上有热水。 老陈婆子领着小清回来了,进院看那爬犁还有爬犁上那老些肉,就知道江河来了。 再一瞅小屋亮着灯,隐约还能听到苗小玉的动静。 小清一瞪眼睛:“妈,姓江的又在打姐姐……” “走走走,上老江家串个门子去!” “可是他在打姐姐!” “关你屁事儿!” “我不要去江家,江海想让我给他当媳妇儿还不好意思说,傻里傻气的。” 江河神清气爽地回家,狼肉给老爹补一补。 但是李淑华用眼角一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回来不先回家,先去找那个女人,有了媳妇儿忘了娘啊,压根就没给他啥好脸色。 江河把肉啥的都交代好了,然后找个机会又溜了,随后一个鸡毛掸子飞了出来砸他后背上了。 江河又溜了回去,搂着软软润润的苗小玉睡觉多舒服啊。 一大早收拾利索了,喊了春雨一起去县里,结婚前咋也得买几件新衣裳啥的呀。 春雨一听要去县里,那可是大城市啊,兴奋得恨不能把火车扛起来。 这年头大兴安岭正是最繁华的时候,小镇的车站都格外拥挤,从车门根本上不去,上去了也抢不着坐。 春雨一手一个,把两人从车窗塞了进去占座,然后再哼哧哼哧地往上爬。 去县里也不用买票。 国家的铁路国家的车,我凭本事上的车,凭什么要买票,几毛钱的票钱不是钱啊。 虽说春雨玩一次张巧研就花个五块八块的。 但是,咱这不是会过日子,该省省,该花花吗。 在拥挤的车厢里,火车走了没多大一会,江河就感觉,一只手在掏自己的裆! 第91章 一言不合亮大斧,太欺负人了 这年头,一列火车就是一个社会,众生芸芸,啥人都有。 拥挤的车厢,昏沉沉的人群,简直就是小偷最好的猎场。 为了抢某列列车的车盘,小偷团伙之间划下道来,人脑袋打成狗脑袋,甚至打死了人简直太正常了。 还得一直到高铁兴起,实名购票,各类监控大行其道之后,小偷的风险与收益不成正比,高铁上小偷基本绝迹,绿皮车上的小偷也变得少了。 而现在,正是偷盗正嚣张的时候,直到83严打戛然而止,然后又触底反弹犹如井喷。 江河也挺无奈了,打上车看着好几起的,他也懒得管,出门在外钱不看好,被偷也活该。 哪像我啊,裤衩子上让小玉姐姐缝了个兜,钱都塞裤衩子里,这多安全啊。 结果,他带的钱有点多,裆有点不正常的鼓,然后就让小偷盯上了。 偏偏这个小偷面嫩手潮,掏裆不算,居然还捏自己懒子。 你要是个漂亮胸大腿还长的女飞贼,就冲摸这几下懒子,钱让你偷走都行了。 偏偏还是个男的,长得还丑,这哪还忍得了啊。 江河又气又怒还没动,这小偷居然嚣张了起来,冲着江河扔了一个给我老实点的眼神,然后整只手都伸裆里去了,在那费劲巴力地抠裤衩子上的小兜。 小玉出手,缝得细密,封得严实,一时半会抠不开,还捏得懒子生疼,现在,他特么把小刀片掏出来。 就他这手潮的劲,一刀片下去,划开的可不止是棉裤啊,还不得把自己劁了啊。 江河一想到劁小公猪的时候,要把猪倒提起来,然后锋利的小刀片割开懒子皮,把懒子籽挤出来的样子,就一阵蛋疼蛋缩。 太过份了,太欺负人了。 然后江河一巴掌就把这个嚣张的小偷呼翻在地,引起附近一阵惊呼声。 原本拥挤的车厢,哗啦啦地让出了一个大圈子。 小偷被江河这一巴掌糊蒙了,摇摇晃晃地起身,刀片一指江河大叫道:“你,你特么敢打我?” 江河都气笑了,“大江哥今天教你个乖,贼就是贼,不能这么嚣张!” 江河说着,又是一巴掌抡了过去,把这小偷打了一个倒栽葱,口鼻啦啦淌血,又引起一片惊呼声。 “小子,胆儿挺肥啊,敢打我兄弟!” 人群当中,五六个长得稀奇古怪的男人挤了进来,干小偷这一行的,没有长得太壮的,一个个瘦得跟脱了毛的野鸡似的。 但是,弹簧刀,蝴蝶刀啥的,那可是实打实的凶器。 苗小玉吓得一个劲儿地拽着江河。 春雨趁机把苗小玉一搂,然后向身后的座上一放,还顺手伸到她棉衣里,在她的小细腰上狠摸了两把。 嫂嫂的腰,真嫩,真润,比大嫂的手感好,比张巧研润还比她紧,咋长的呢。 春雨顺手占完便宜,直接从车座底下的袋子里,掏出了那把大嫂给买的六磅镜面大斧。 大斧磨得雪亮,斧把是自己做的弯柄,看着就不像正经工具。 几个瘦了巴叽,长得叽了拐弯的贼,看着体壮如牛马的春雨,再瞅瞅那雪亮的大斧子,全都傻了。 大家都是拿把小刀子斗狠吃饭的,结果你特么的一言不合就亮大斧,太欺负人了吧。 领头的贼头脸都绿了,脚下退了两步,刚要放几句狠话。 能让他放狠话,那就不是春雨了。 春雨的大体格子一晃就冲了上去,大斧一抡,兜头就砍。 “我的妈呀!” 贼头吓得惨叫了一声,身子往后一挺坐到了地上。 大斧咣地一声,劈到了他的腿中间,把地面都劈漏了,冷风嗖嗖地往上钻,还能看到枕木嗖嗖地往外窜。 这细缝冷风,瞬间就冻透了贼头的裆。 斧子拔出来的时候,吓得惨叫一声,连滚带爬地往后冲。 春雨狼群里都能三进三出,区区几个人而已,怕什么。 春雨抡着大斧往前冲,江河吓得脸都绿了,赶紧跳到她的后背勒住了她的咽喉。 这是人,这是人,不是狼,也不是黑瞎子,人家只是看个热闹有什么错,用得着无差别攻击吗。 春雨就用一斧子,吓退了毛贼,也吓退了半车厢的人,这下没那么拥挤了。 然后,然后毛事儿都没有啊,列车员都没来。 江河简直爱死了这个可以随便打人的时代。 放后世,出来混的都得伸着脑袋让人打,碰一下就躺下讹人,要不就冲人家吐唾沫,净基巴玩埋汰的。 快到县城的时候,乘务员开始查票了,就见一帮人乌秧乌秧地往后边跑,还有往车座底下钻的,往厕所里挤的。 江河他们也跟着一块往后跑躲着乘务员。 你还别笑话谁,这年头都这样,几毛钱不是钱啊,国家的火车,我伟大的工农凭什么要买票。 为了躲几毛钱的车票钱,都敢从窗户爬到车顶上去。 都是给国家干活,一般的乘务员也不会那么太较真了,钱不多,逼死人犯不上。 短途的只要你能混得过去就那么回事,长途一坐就是一天一宿的,你要是不买票就过份了。 不过,如果你能给乘务员塞几个钱的话,不但车票免了,到站了他还会送你出站。 因为出站也要检票的。 不过县城出站就不用检票了。 多数都是短途的,多数人都是逃票来的。 你敢检票,信不信没票的老百姓敢把你的火车站的铁围栏都折了卖废铁。 再到后来,县城出站也用了自动检票的机器,只是那会,大兴安岭这边已经没什么人了,而且人们的出行方式,也不再以火车为主了。 江河领着苗小玉去了供销社,衣服鞋子被面啥的买了一大堆,还有老陈婆子和小清一份。 苗小玉花钱花得心里又是甜蜜又是哆嗦,还是咬了牙,给王淑琴、江大山还有小弟小妹也买了件衣裳。 苗小玉转身,从贴身的地方掏出一百块钱,要给江河和春雨买一身老羊皮的大皮袄,进山的时候用得上。 江河直接给她拦下来了,咱是打猎的,还买皮货,那不是打脸嘛,等我回头打几只狍子,用狍子皮自己做,那玩意儿可比老羊皮好用多了。 这种出手就是几百块的花法,让江河在1980年的大兴安岭,找到了一种当土豪的感觉。 春雨也没闲着,买了两双漂亮的二棉皮鞋,一双送给苗小玉,一双送给张敏。 苗小玉连说不用,春雨却硬塞给她了,“嫂嫂,开心不?” 苗小玉能怎么办,只能说开心啊。 春雨拉着苗小玉说:“那你让我摸几下砸儿吧!” 第92章 年的东北 苗小玉当然不肯啊。 春雨跟在苗小玉的后头叽叽歪歪,都收了人家东西,连砸儿都不让摸,太不讲究了。 苗小玉羞怒之下,索性把鞋子还给了春雨。 春雨把鞋抱在怀里头,眼珠子一转,“你不要,我可以送给苗小蕊呀,反正你们都姓苗。 诶,哥哥,这鞋是36码的,苗小蕊能穿不?” 江河立刻摇头:“我哪知道啊!” “你咋不知道呢,人家苗小蕊的脚丫子都差点……” 春雨舔吐噜皮这仨字还没等说出来,就被江河一把给捂了回去。 有些事情可以偷摸的干,但是不能当着媳妇儿的面胡说八道啊,那不是欺负人嘛。 江河瞪了春雨一眼:“你特么不会自己留着,以后碰着相中的再送啊!” “对噢,还是哥哥你聪明!” 苗小玉哭笑不得地轻掐了江河一下,小声说:“你咋能教她这个呢,她一个二十岁的姑娘,以后不结婚,不生孩子啊!” 江河看着春雨一脸开心的模样,再想到她上辈子的遭遇,轻轻地叹了口气说:“算了吧,只要春雨过得开心就好了,咱俩多生两个,让春雨帮着养,以后老了也有个给她送终的!” “可是,这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江河本想借后世网络上的名言反问一句,请说出结婚的好处。 但是转念一想,拉倒吧,这不是给自己找刺激吗。 我们的婚姻,是见色起义,又因爱而婚。 我们跟别人不一样,是不一样的烟火。 江河领着苗小玉又去下了顿馆子,锅包肉,溜肉段,酥白肉可劲儿的来,北大仓再来一瓶子。 就是溜腰花和溜肥肠不咋地,收拾得太干净了,少了那股骚的哄,臭的哄的味儿,差了点意思。 饭后一结账,苗小玉那叫一个心疼啊。 一顿饭好几块钱,这不是败家嘛。 在车站等车的时候,趁着苗小玉上厕所的时候,江河严厉地警告春雨,在外面的事儿,不许在小玉面前胡说八道。 否则的话以后一分钱也不给你,把钱全都给你妈,也不带你去见大嫂,你自己在家玩手指头去吧。 春雨刚刚尝过那滋味儿,哪里舍得,面对江河的威胁,脖子一梗:“你不带我,那我就去找小玉姐,反正她也打不过我,按着她就啃,说不定她就像大嫂那样哼唧了呢。” 江河一瞪眼睛:“你敢打小玉的主意,以后我进山打猎都不带你!” 春雨梗了两下脖子,然后立马就软了,恨不能给江河跪下磕几下,只求哥哥不要扔下自己。 火车来了,春雨一马当先,在一阵阵的叫骂声当中,排开人堆,护着江河和苗小玉进站直奔绿皮大火车,瞄准了一个有空座的窗户,抓着江河就扔了上去。 然后再把苗小玉拦腰一抱往窗口一塞,瞅着那圆腚卡在窗口处,再按上狠狠地推一把。 隔着棉裤都又软又弹的,这手感,真带劲。 春雨也爬了上去,没多大一会,火车的鸣笛声响了起来,火车咣当了两声,缓缓地开动了。 车厢里依旧是那么热闹,只不过比来时更多了几分躁气。 因为返程的火车,是从沈城始发,绕行整个东北三省再一头扎进大兴安岭里头。 大城市里转一圈再回这小山沟里,难免会带着几分大城市的躁气。 多说一句,1980年的东北三省,不是一般的牛逼,要粮有粮要工业有工业要军备有军备。 有句话叫世界看东方,东方要看冰城。 所有的娱乐、时尚、流行啥的,肯定最先出现在东北三省的三个省会城市,沈城、春城和冰城。 也不知道为啥那些重生的大豪,不拿下东北市场,却一个劲地往京城、盛海那边扎,八十年代的时候,它们算基巴呀。 不吹牛逼的说,这年头东北出动三大省会是欺负人,下边随便拎出一个中小工矿城市,都能把北上广深拎起来吊着打。 就算是少为人知的大兴安岭地区,在生活水平上,也能跳起来给北上广深几个嘴巴子。 比如一个齐市,八大厂弛名世界,就这一个城市,就可以把重装陆军摆弄得明明白白的,听好,是重装。 还有句贼犯忌讳的话,叫做东北关起门来,三年就能实现共*主*。 然后,东北就没落了。 这也没什么,说一千道一万,各种原因,各种惋惜,说到底,不过就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大环境下,该轮到东南沿海牛逼了而已。 江河看着窗外的山景正感慨着呢,人群一阵喧闹叫骂,接着就见一个人咧着怀儿,拽着裤子,狼狈地跑了过去。 “诶,那不是……” 江河的话还没说出来呢,就见几个人瞪着眼睛追了上去。 “诶,那几个小偷诶!”春雨叫了起来。 江河立马跳了起来:“我特么知道,前面跑的那个是张大岭啊!” 江河让苗小玉看好东西不要动,然后赶紧起身追了上去。 追出去两节车厢,在车厢连接的地方,那几个小偷把张大岭给围住了。 江河刚刚挤上去,就被两个小偷推开,“看什么看,我们闹着玩呢!” 江河探头一看,张大岭躺在地上,死死地拽着棉裤。 两个小偷按着张大岭扒他的裤子,裤子扒下来了,裤衩子鼓鼓囊塞的,还有棱有角的。 一看这大小,一帮人眼珠子都亮了,还有看热闹的眼尖,啧啧几声,“十块的大团结,这也得有个三五千了,真基巴有钱呐!” “有钱能咋的,塞裤衩子里不还是被人盯上了!” 江河看得嘿地笑了一声,张大岭出去卖货了,卖的还都是值钱的熊胆啥的。 这年头可不像后世,一张银行卡,一部手机就能搞定大额转帐,出门都是带现金的,最大的面额才十块。 张大岭钱缝到裤衩子,也算是英雄所见略同了。 江河刚要出门,就见一个圆脸大汉上前拽住了那几个小偷,大吼道:“干基巴啥呢,啊哟我草,小偷儿啊!” “少特么管闲事儿!”贼头骂道。 大汉的眼珠子一瞪,上前推了那贼头一把,大叫道:“我就管闲事儿,你能咋地吧!” “呀喝,牛的你啊!” 贼头掏出了刀子,指向圆脸大汉。 大汉丝毫不惧,四下寻摸着趁手的家伙。 有了带头的,再加上东北人的热心肠,顿时四周看热闹的人也鼓躁了起来,纷纷抄起水缸饭盒啥的砸了过去。 春雨兴奋得不得了,转身就走,大叫道:“都别急着打啊,我回去拿大斧!” 春雨这一嗓子,让贼头听着了,一扭头就见这大兴安岭女壮士飞奔着回去拿大斧子。 草,怎么哪都有你! 第93章 我要看血流成河 贼头都懵了,春雨大斧劈裆,可就发生在上午啊。 现在想来,裆中凉凉啊。 跟这位壮士比起来,这些管闲事儿的东北人,根本就不算个事儿好吗。 隔老远都瞅见那位壮士拎着造型奇特的镜面大斧奔他们来了,贼头慌了,又舍不得那些钱。 偏偏张大岭嗷嗷地叫着,身子蜷着,把小腹和裆护得紧紧的,裤衩子都拽烂乎了,腚都露出来了也不肯撒手。 “草,走!” 贼头大叫了一声,转身就跑。 一帮小老弟儿早就想跑了,现在立马跟着跑。 春雨碰着这热闹,又有哥哥在旁边撑腰,简直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死追不放。 贼头吓得都开始找乘务员和乘警求救了。 可是人家看着一个拎着大斧,胳膊能跑马的女人张牙舞爪地奔来,也不敢拦呐。 恰逢此时火车将要进站了,每一个镇都是一个下属林业局,火车都要停了,哪怕是一个林场,也要停一下,这是国营的气度,一切为了方便百姓。 火车减速,贼头身上有火车开门的钥匙。 这玩意可牛逼了,内三角形,很简单的结构,能打开火车上任何一道门,有人专门做了这种钥匙,就是为了逃票。 检票的时候,乘务员要找机会抢先把厕所门锁上的嘛。 有钥匙就能开门,然后躲到里面去再把门反锁,你就是明知道有逃票的,也不能硬把厕所门打开吧。 万一里头有个女人把光着腚一厥,你这铁饭碗还要不要了。 这年头,可是有流氓罪的。 贼头被追得急了,直接打开了车门。 就算火车减速了,可是门一开,大兴安岭山区那凛冽的寒风呼地一下子就灌了进来,相邻的两节车厢气温刷地一下就降了下去。 贼头领着一帮人,站在车门旁边,指着春雨大叫:“你不要过来啊,你敢过来,我,我们就跳下去!” 春雨一愣,然后立马兴奋了起来,大叫道:“哥哥,快来看呐,他们要跳车啦,就像铁道游击队一样。” 贼头都要疯了,我跳个基巴车啊,我是吓唬你的,铁道游你妈了个批的击队啊。 电影里那是慢吞吞的蒸汽火车,这特么是烧柴油的机车,不一样的啊。 你知道不知道你要逼死六个人,那可是六条活生生的生命啊! 江河也赶了上来,伸手就从腰后拔出了侵刀,一边挥舞一边大叫道:“跳,快特么的跳,我要看血流成河!” 贼头大叫道:“我们死了,你,你就是杀人凶手,要蹲笆篱子(坐牢)的!” 春雨怒道:“真磨叽,不如直接砍死得了!” 春雨说着,大斧抡出一团雪亮的光影,奔着这些人就杀了过去。 大斧临头,必死无疑。 跳车,铁路边沟深林密雪厚草也厚,还有一线生机。 贼头惨嚎道:“兄弟们,怪我啊,我没得选啊!” 贼头大叫一声,纵身跃下了火车,摔进了常年修剪,只有小树杂木厚草还有厚雪的林子里头。 贼头冒出了脑袋,没死。 后头的贼众一看胆气也壮了,主要是雪亮的大斧已经兜头劈了过来。 几个人像下饺子一样劈里扑愣地跳下了车。 春雨抡着大斧,怒吼着跟着起跳,要跳下火车跟他们决一死战。 江河大惊,你死战个屁啊,咱又没丢钱。 江河薅着春雨的脖领子就把她拽了回来,然后咣地一声关上了车门。 乘务员和乘警也来了,瞅了一眼紧闭的车门,再瞅一眼春雨那虎出还有手上的大斧子,谁都没吱声,转身走了。 两人转悠了回去,张大岭已经提起了棉裤,正在向那些刚刚为自己出头的乘客人躹躬道谢,再一看到江河和春雨,激动得差点哭出来。 “江,江哥,要不是你,我,我可真没法交代啦!” 这可是两千多块啊,大头还是江河的,他倒腾东西挣了点,那也赔不起啊。 江河搂住了张大岭的肩膀,一边往回走一边笑道:“草的,我说上回的钱怎么骚的哄的,敢情是从裤衩子里掏出来的!” 张大岭抹了一下涌出来的泪水,笑着说:“那可是钱呐,就算从粪坑里掏出来的,那也是钱啊,谁还能嫌乎它埋汰呀。” 回到座位处,春雨把大斧咚地一下往地上一顿,四周群人退散,彪悍的东北人碰到春雨这种虎揍的,也得暂时往后稍。 张大岭长长地松了口气,手捂着裆,才说了几句话,就歪头睡了过去,这一道不敢吃喝睡觉,可把他累坏了。 明知道张大岭的裆里带了那老些钱,但是春雨拄着斧子往这一坐,拥挤的车厢,方圆三尺之内,愣是没人敢靠近。 火车进了大河镇,把张大岭叫了起来,先去刘二家里分钱。 江河分了一千块,回手就递给了苗小玉。 十块的大团结,一千块钱比后世一万块钱还厚重一些。 苗小玉拿着厚厚的一叠钱,沉甸甸地直压手,心里好慌,太有钱了。 春雨一伸手:“嫂嫂,给钱!” “对,还有春雨一半!” 苗小玉说着就要分钱,结果春雨只接过了一张十块的,转身就走,没有任何留恋。 结果才出门,就颠颠地跟着张敏回来了。 张敏一见苗小玉,那叫一个亲热,两人一块去外屋地做饭去了。 吃吃喝喝,三个男人吹着牛逼,一副整个大兴安岭都是咱家的模样。 春雨狗狗祟祟地劝着张敏和苗小玉喝点,少喝点,这可都是瓶装的好酒。 这货,居然学会了趁人之危,一点底线都没有。 之前是江河和刘二屋,然后春雨搂着大嫂,今天不一样了,张敏拉着苗小玉进了里屋,回手就把门锁上了。 春雨在门口急得像起了秧子的公狗一样不停地转着么么,拍门叫着嫂嫂,大嫂,开门呐,我要睡觉。 春雨着急之下,门框都快被她从墙上推下来了。 江河急恼地说:“你别敲了,你跟我和大哥一块睡外屋!” 春雨一愣,然后一脸娇羞地说:“人家可是女的,跟你们两个老爷们儿一块睡,传出去成啥了,万一你俩再把我那个啥了可咋整!” 江河没咋地,刘二差点把桌子掀了。 春雨你是不是出门没照镜子啊。 你瞅瞅你那大体格子还有把砸儿挡得严严实实,像穿了毛衣一样的胸毛。 你跟男人就差个鸡儿。 还我们把你那个啥了,我都特么怕你半夜把我出溜了。 第94章 鸡兔同锅,还有蘑菇粉条子 春雨睡觉很不老实。 刘二一大早上,看到钻进自己被窝,一条大粗腿搭在自己身上的春雨,深深地陷入了自我怀疑的人生当中。 她到底是怎么越过中间的江河,然后钻到自己被窝来的? 里屋的门开了,张敏和苗小玉早早地起来做早饭,一出门,就看到刘二的被窝里搂着春雨,而且体格子一对比,他还有一点娇巧的意思。 刘二一看张敏出来了,赶紧要起来,却被春雨压得紧紧的。 虽说他扯犊子那点事儿,张敏早就知道,甚至还多次堵到被窝里。 可这一次,刘二格外的慌。 “媳妇儿,这事儿你听我解释,我真没……” 刘二说着掀开了被子。 男人嘛,早上嘛,有些事情是不受控制的,哪怕穿着线裤,依旧是那么的明显。 张敏噗哧一声笑出声来,苗小玉也跟着笑了,两人笑得都直不起腰来了。 江河被她们笑醒了,一大早上的笑啥啊,让不让人睡觉了。 再一扭头,我草,江河像一条鱼一样直接放挺儿了,这是怎么个情况?刘二跟春雨啥时候有这么一腿了? 一直到吃饭的时候,还时不时地会笑得喷饭。 刘二大怒,伸手去掀桌子,却被春雨一把摁了回来。 刘二叫道:“都笑个基巴啊,不就是跟春雨睡了一被窝吗!” 江河赶紧正色说:“是啊是啊,没什么好笑的,特别是我们进山打猎的,更不拘小节,这都不算个事儿!” 春雨一脸不屑地说:“跟你睡一被窝子,我还没说啥呢,你急眼个屁呀,整的好像谁稀罕似的,那玩意儿那么丁点大,还没有我家哥哥一半大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来来来,亮出来比一比!” 刘二肯定急啊,但凡是男人,这方面被比较了肯定要急眼啊。 春雨大叫:“哥哥,跟他比,谁怕谁呀,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驴家伙。” 江河气得直骂,但是上头的刘二非得拽着江河比划一下子,甚至不惜直接把他拽到了外屋地。 片刻后,两人回来了,刘二沉默地低头吃饭,一声不吭。 受打击的并不仅仅是大小,在外形上,在强度上,轮翻把他打击了一通。 人家那玩意儿咋长的呢! 春雨好像自己胜利了一样,得意扬扬地说:“要说厉害,还得是我小玉嫂嫂厉害,那腚又大又圆,才能受得了我家哥哥……” 江河差点把饭碗扣到春雨的脸上,你把意思表达得差不多就行了,再说下去犯忌讳了啊。 张敏狐疑地看了江河一眼,再瞅瞅苗小玉,苗小玉的俏脸泛红,低头吃饭不吭声,但是那满脸的幸福,肯定是全面的幸福啊。 难不成,这那种事儿真的那么那个啥?不行,得抓着苗小玉好好问一问,都是女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江河收拾了二十多斤上好的狼肉,准备送给洪大彪和雷大军,顺便把解决狼群围村这事儿好好说道说道。 有功劳必须得秀一下子,这个叫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还没出门呢,雷大军就先急匆匆地赶来了。 江河啊哟了一声,刚要说狼群的事儿,雷大军就一把拉住了江河的手:“小江,你还得帮叔一个忙儿啊!” “咋?哪个村又让狼群围啦!”江河问道。 雷大军急切地说:“不是,是我儿子雷鸣。” “啊哟,我把兄弟回来啦,人呢?”江河的心中微微一颤。 他跟雷鸣只是初中同学而已,把兄弟什么的,那只是为了在雷大军这里拉关系而已。 现在正主回来了,自己这不露馅了嘛。 雷大军说:“这小瘪犊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偷摸进山打猎去了,结果昨天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上哪去了?打啥了?”江河问道。 雷大军的脸色惨白:“他跟我说去打野猪,可是我今天找人一问才知道,这小犊子跟朱安立家的小子,去桦皮沟打猞猁去了。” 江河的心中一沉,完犊子了,不用想,指定是死了呀。 山里啥野牲口最值钱? 那肯定是猞猁、东北豹、东北虎这种猫科啊。 还有山狸子,就是野猫,这小东西跟家养的大狸猫一模一样。 也不能这么说吧,这东西上了山就是山狸子,下了山进了个人家吃下住下,那就是家猫。 所以,山狸子这种猫科就不值钱,也没人乐意打。 猞猁长耳短尾身子壮,大约五六十斤,一张皮子少说也值个两千块。 但是,这玩意儿是猛兽啊,甚至比老虎更加灵活,哪里那么容易打。 整急眼了它再伏击一下子。 想想看,五六十斤的一只大猫扑过来给你一爪子,那得啥样。 穿着大棉袄都得给你挠开膛了。 “雷叔你别急,我这就去桦皮沟看看,高低得把我把兄弟救回来!” 江河说着,招呼春雨赶紧收拾东西进山啦,然后再看苗小玉。 张敏立刻伸手一搂苗小玉,“小玉交给我了,单位没啥活,放假了。” 江河这才稍稍放心。 媳妇儿太漂亮了不让人放心啊,他特别不放心的就是刘二了。 自己打大嫂的主意,瞅他那眼神,人家未必就不想打弟妹的主意啊。 刘二很兴奋地说:“我也去,我也去!” 刘二现在对打猎算是彻底上瘾了。 打猎那种刺激和收获感,比跟老娘们儿扯犊子有意思多了。 三人带着狗,匆匆地搭了汽车队的车直奔桦皮沟。 桦皮沟介于大河镇与林场之间,两山之间有好大一片桦树林子,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甚是壮观。 三人带着小红在林子里头穿行着,搜寻着可能存在的足迹。 桦皮沟里静悄悄的,但是地上各种各样凌乱的脚印,却告诉他们,这林子里,可不像表面那么安静,藏着不知多少小东西呢。 小红突然抽了抽鼻子,然后迈着轻巧的步子,小心地凑到了一棵大桦树的边上,突然高高地跃起,一头扎到了雪壳子里头,两条后腿不停地蹬动着。 春雨上前,像拔萝卜一样把小红拔了出来。 小红的嘴上还叼着一只雪白的兔子,正是大兴安岭特有的物种,雪兔。 雪白的皮子不带一根杂毛,眼珠红红的很是可爱。 这么可爱的雪兔,肯定好吃啊。 江河赶紧接过兔子,一棒子打死,先把这张好皮子扒下来。 兔子皮不值什么钱,但是皮子真的很不错,可以给媳妇儿做个兔皮坎肩嘛。 而兔子在扒皮的时候,是不能放到地上的,必须要吊在树上。 因为扒皮的时候沾到了泥土,就会有很重的土腥味儿。 没多久,小红又开始撵起了野鸡。 野鸡会飞,但是飞不远嘛,被小红撵得急了,脑袋往雪壳子里扎,我看不见你,你就看不见我了。 然后像拔萝卜一样拔出来放血,鸡兔同锅,再放点蘑菇粉条子,能炖一大锅上好的下酒菜啊。 小红接连收获,兴奋得不得了,撒着欢地接着撵兔子。 远处的林子里,传来小红急切的叫声,这是有发现了。 三人刚跑到不远处,就看到地上有一片片刺目的血迹,再往前,一条肚子被豁开的死狗,呲牙咧嘴地躺在雪地上。 第95章 超级刺客大猞猁 狗死得挺惨的,肚子被豁开了,肠子啥的一直拖出挺老远,已经冻得梆梆硬了。 看那伤口,分明是被利爪挠出来的。 不用说,肯定是碰着猞猁了,然后狗被挠了。 猞猁这种大猫太灵活了,牙尖爪利,腾挪之间,只要一下子,就能把狗干死,多厉害的狗都没用。 而且这么灵活的猞猁,一旦被惊动失去了偷袭的优势,猎人多有经验都没用,普通人拿什么枪一样没有。 现在只找到了狗,没找到人,看这脚印,分明是狗被猞猁掏了,然后往回跑的时候才死的。 还有两串脚印,是往狗来时方向去的,这是去追猞猁了,而且看地上的梅花脚印,狗可不止一条啊。 但是碰到猞猁这种野牲口,你就是再多的狗也没用啊。 显然,他们好像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草的,雷鸣和那个姓朱的,挺特么虎啊,狗都死了居然还敢追?”江河忍不住说道。 刘二笑道:“朱安立只是贮木场名义上的副场长,他儿子朱明辉一个办公室的文员,才是真的副场长。” “咋说呢?” “这小子,够狠,够贪,他特么玩张巧研的时候我都不敢看,抠鱼腮也没那么个抠法的啊。” 江河哟喝了一声,敢情这位大哥,还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 春雨的眼睛一亮,把手闷子摘了下来,粗壮的大手勾了勾,还能抠鱼腮的吗?肯定特别带劲儿。 “这么一个又狠又贪的人,这么大一只猞猁摆在他面前,他不可能放弃的。” “雷鸣也是个大虎逼啊!” 刘二笑道:“也别那么说,你就说,一只大猞猁就这么出现在你面前,你追不追,打不打吧?” 江河重重地一点头:“打,当然打啊。” 再往下追的时候,江河就把小红给按到了身边,不许它自己再往前追往前探了。 小红绝对是优秀的猎狗,细狗灵活,下口又准,但是在这么凶的大猞猁面前,一样撑不过两个回合。 三人带着狗在林子里跟着脚印转悠了两个来小时,人没找到,倒是五六条狗仓惶地向他们奔了过来。 这么多的狗,分明已经是狗帮了。 只是这狗帮不咋地,有家养的凶悍的土狗,还狼狗还有细狗更有狼狗和土狗的杂串,更有高大凶猛的蒙古獒犬。 而落在后面那头高大的獒犬,明显不是正宗的蒙古獒,有着獒犬的长毛和高大,却少了獒犬那种小脑子又愣又不怕死的狠劲,显得很灵活,很灵动。 而且它落在后面,不是跑不过,而是在断后,分明就是狗帮的头狗。 刷! 一声轻响,一道灰白的影子落到了狗群里头,然后影子一闪,一条大白狗的脖子底下多了一团东西。 白狗一头扎到了地上,蹬着腿起不来了,那道灰白的影子再一闪,另一条狗惨叫了一声,整个脸皮都被掀了下来,两颗眼珠子都被挠出来了。 “我草,好快!” 猞猁连下两狗的时候,江河他们甚至连枪都没有从肩上摘下来。 而这时,那只猞猁已经一个低窜,甩爪子一划,一条狼青惨叫了一声,从前胛到后胯出现了一条巨大的撕裂伤,肋骨都露了出来。 猞猁一个急停,在纵身的时候凌空一个翻转,跳到了一只细狗的后背上,一口咬住了对方的后颈。 这条细狗瞬间被咬穿了颈骨,一头扎到了地上。 直到这时,那只断后的头狗已经冲上来了,仗着自己百来斤庞大的体格,咚地一声撞到了猞猁的身上。 猞猁被撞飞了,但是在飞出去的时候一爪子扫在这条头狗的肚子上。 刷啦一声,狗毛乱飞,头狗的肚子被划开了,肠子都鼓了出来,好在腹膜未破,把肠子兜住了。 这时,江河他们已经把枪举了起来,瞄向那只猞猁。 猞猁落地一个翻滚,嗖地一下就窜了出去,两发子弹追着它的屁股,直到猞猁窜上了树,树上刷啦啦地轻响声,猞猁在树顶上如覆平地,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 春雨抡着斧子还准备上呢,结果猞猁就没给她任何机会。 就算有机会,春雨的斧子也抡不着人家,整不好还要被挠上几下子。 这只猞猁从出现,连干几狗,再到上树逃窜,不过就是几个呼吸的功夫,简直就像一名超级刺客,一击而中,立刻远遁而走。 速度快得连是公是母都没有看清。 倒是那条杂串獒犬,让江河的眼前一亮,这狗真勇,反应也是真快,跟猞猁都能过招,绝对是一条极品好猎狗啊。 江河正要上前去看看那几条狗的时候,不远处人影闪动,两个人快步跑了过来,身上还背着56半。 虽说在野猪围猎死人事件之后,林业局和地方三令五申,严禁枪械外借,严禁林业和地方的职工打猎。 禁令归禁令,对普通职工有用,对雷鸣还有朱明辉这种二代来说,就是个屁,他们去借枪,谁特么敢说不借啊。 他们要去打猎,联防还真能把人抓起来关起来再罚上几十块啊。 两方人碰面,雷鸣先跟刘二打招呼,对江河这个拜把兄弟根本就没认出来。 而且,他们一听说是某某村儿的,根本就不拿正眼看江河。 朱明辉看着一地的死伤,两条未伤的狗刚到他跟前,就被他一脚踹开,大骂了一声废物,然后抬手一枪,把那只抓掉了脸皮,抓瞎了眼睛的狗一枪打死。 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条被抓残了半个身子,已经躺在地上起不来的狼青,也被他一枪打死了。 当朱明辉的枪口指向那条被豁开了肚子的獒串时,江河上前一步,一把推起他的枪口,子弹打了个空。 江河怒道:“自己没本事,把火都撒到猎狗身上,你还要不要点脸!” “呀喝,你特么一个农村泥腿子,跟老子装你妈了个批啊!” 朱明辉脸皮被抹,大怒,枪口一放,指向江河的脑门。 刘二我草了一声,暗叫了一声不好,没管江河,而是回手去抓身边的春雨。 果然,春雨一声不吭,抡起大斧,兜头就向朱明辉的脑袋瓜子劈了过去。 管你是谁儿子呢,敢用枪指我哥哥,就不行,我特么整死你。 第96章 把他们都杀喽 朱明辉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刚开始耍狠装逼,一把雪亮的镜面大斧兜头就劈了过来。 “我的妈呀!” 朱明辉吓得妈吓了一声,下意识地往后一仰,枪再一迎。 嘎喳! 56半被劈成了两截,大斧擦着朱明辉的胸口划过,把他的棉大衣都被劈开了。 朱明辉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另一边刘二死死地拽住了春雨。 江河的脸皮都特么的紫了,居然又被枪指头了。 谁特么的还没个枪啊,而且,老子的子弹,可是打了十字花的开花弹。 刘二一瞅江河要端枪了,吓得赶紧又来抱江河,大叫道:“别,别动手,给我个面子!” 朱明辉叫骂着跳了起来,伸手去抢雷鸣的枪。 雷鸣瞅着江河眼熟,倒是没好意思动手,枪也被朱明辉抢了过去。 朱明辉要举枪,春雨也抡起了斧子。 刘二大叫道:“朱明辉,快跑,她是鄂伦春!” 刘二话音一落,朱明辉也顾不上堂堂大河镇贮木场二代的骄傲了,转身撒腿就跑。 春雨撒腿要追,刘二大叫着让雷鸣把她拦住。 雷鸣瞪着眼珠子退后两步,我特么吃饱了撑了,拦个抡着斧子愤怒的鄂伦春。 为啥一听春雨是鄂伦春,连朱明辉这样的人也要跑呢。 因为,鄂伦春杀人不犯法。 犯法也不抓。 这个是真的。 年年国家都给少数民族地区拨款的,这可是地方财政的一大进项,把人都枪毙了,还上哪要钱去。 你就是场二代,遇着鄂伦春受了委屈,你也得给我憋着。 刘二抱着江河的枪大叫道:“兄弟,咱是来救人的,不是来杀人的!” 春雨举着斧子,盯上了雷鸣,大叫道:“哥哥,那就把他们都杀喽!” 刘二大叫:“我可是你们的大哥!” “大哥多根基巴呀,一起杀喽埋喽!” 春雨杀气腾腾,江河杀气腾腾,刘二尾巴根子都发麻,他知道春雨说的是真的,而且是真能做到啊。 雷鸣这会连枪都没有了,突然灵光一闪,指着江河大叫道:“江河,你是江河,咱俩是同学,对了,我爸说,咱俩还是拜把兄弟!” 江河的枪都举起来了,动作一顿。 这都拜把兄弟了,再把人打死了,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啊。 朱明辉这会也跑远了,在林子里头,这么多树挡着,就算要用枪打人,也得在二十米之内。 既然无法做到全部杀人灭口,那就再等等,想杀人机会不多的是嘛。 江河放下了枪,身后传来了狗的哼叫声。 扭身一看,那条出色的獒串正躺在雪地上哼哼着,伸着舌头舔着肚子上的伤口。 另外两条还活着的狗,已经追着朱明辉跑了。 江河心疼这条好狗,蹲在狗身边摸了摸狗头,大狗扭头舔江河的手。 江河说:“今天不杀他,这狗归我!” “行,反正朱明辉也不要了,这狗还是他从伊春那边整回来的。” 伊春也是林场,只不过在冰城那边,属于小兴安岭。 这狗的肚子都快豁开了,但是腹膜没破,属于皮外轻伤,如果腹膜破了肠子掉出来了,再塞回去那就属于重伤。 江河清洗了伤口,然后把鼓出来的肠子按了回去,又掏出缝衣针做的勾针,让春雨按住狗,像缝衣服一样,把这条獒串肚子上的伤口给缝上了。 江河一边缝,这条獒串一边惨叫,但是不管怎么叫,都不咬人,是一条通人性的好狗啊,让朱明辉领出来打猎白瞎了。 缝好了伤口,洒上药面,再用布条子勒紧,獒串翻身而起,像个没事狗一样,还能跑两步。 江河拍拍狗头,看着它的长毛和青灰色的庞大个头,说道:“往后你跟我,就叫……” 春雨抢先说:“叫小玉吧,好听!” 江河气得差点骂人,小玉是我老婆。 春雨探头往獒串的屁股后头看了一眼,还拽了一下狗尾巴,然后一撇嘴:“是条公的,别叫小玉了,叫大江吧!” “滚,叫大壮。” 牵着大壮,领着小红,一行人出了白桦沟。 刘二扭头看着白桦沟,一脸惋惜地说:“可惜了那头猞猁,那皮毛跟缎子一样,这要是能打个囫囵个的皮筒子,少说也值两千块啊。” 江河说:“反正现在也知道它在哪了,回头再过来把它打了!” 刘二一拍大腿:“可不,这事儿还得咱出手,连八百斤的野猪王咱都干翻了,一只几十斤的猞猁算个屁啊。” 雷鸣脸上的神色微微一动,硬憋着没有开口。 在路上走了一阵子,冻得嘚儿呵的,总算来了一辆拉着原木的大卡车,把车拦下之后,司机还一脸不爽。 这年头的司机可牛逼了呢,社会地位可是很高的。 但是刘二和雷鸣一亮身份,司机立刻就热情了起来,给烟都不要,连人带狗一块带回了镇上。 雷鸣拉着江河说:“咱俩可是拜把兄弟,别急着走,朱明辉今天这事儿办得不地道,让他请吃顿饭,给你道歉,而且,有好事儿啊!” 江河不乐意搭理嘚儿逼呵呵的朱明辉,要不是今天不合适,高低得把朱明辉埋到山里头。 雷鸣和刘二拉着江河好话说尽,江河也有点抹不开面子,先吃个饭,看看朱明辉的态度再说吧。 江河本以为是去刘丽丽那家小饭店呢,结果一拐到了楼房那边,居然是去韩春来家里。 而且,苗小蕊还在这呢,已经订亲了,年前就要结婚了,已经住进来了。 住进来不代表就办事儿了,换个人,碰到苗小蕊这种娇小可人的美人,肯定早就忍不住了。 但是韩春来,很让人放心啊,别人不玩他老婆,他都没反应的那种。 苗小蕊只以为是家里来客人了,赶紧去做菜,韩春来热情地招待他们,只是看到春雨这个女人,眉头微微一皱。 江河的心里不爽到了极点,打从知道苗小蕊代替了苗小玉跟韩春来结婚那一刻,韩春来就是自己的亲兄弟,苗小蕊就是亲嫂子。 可是看这架势,韩春来是等不到结婚进洞房那天,就要开始爽起来了。 不行,人间正义,只能由自己来维护。 这个独食,老子吃定了。 雷鸣出门去接朱明辉,隔着门隐约听到雷鸣说,咱不会打猞猁,还得从江河的嘴里套话才行啊,咱姿态低一点。 朱明辉拍着胸口说没问题。 两人进了门,朱明辉先看了一眼在厨房做菜的苗小蕊。 哪怕穿着毛衣棉裤,可是女孩那绝妙的身材,还有俏丽娇羞的小模样,让他哈拉子差点淌下来。 “草,韩春来,你老婆真基巴漂亮,给我干几下子呗!” 苗小蕊吓得手上的锅铲掉落。 江河突然笑了。 放心,我会好好地教你怎么打那只猞猁的! 第97章 打猎分三步,很简单的 江河迎着苗小蕊求救的目光,向她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拉着朱明辉坐到桌边上。 朱明辉脑子里全是娇俏可爱的苗小蕊,可比张巧研装纯纯多了。 现在被江河一拽,顿时急恼了,刚要翻脸,江河张口就说:“前段时间,我在岭北打老虎……” 刘二紧跟一句:“是啊是啊,我也去了,差点让老虎扑了,多亏了大江啊!” 江河暗坚一根大拇指,大哥这助攻来得漂亮。 春雨一撇嘴:“你要不拽我,我就一斧子砍死它了!” 朱明辉瞥了一眼虎抄抄的春雨,最终还是没敢翻脸,暗自心惊,这娘们儿的大体格子,还有抡斧子的虎劲,关键还是杀人不犯法的鄂伦春。 放到大兴安岭这边,这些buff叠一块,绝对是二代们绝对的克星。 江河瞪了她一眼,春雨你可快给我闭了吧,把人吓跑了我找你算帐。 现在一听打老虎这事儿,朱明辉和雷鸣全都忘了苗小蕊的事儿,专心听了起来。 打老虎可比玩女人有意思多了。 韩春来却急了,我让你们上家来,是想看你们玩我老婆啊,不是听你们打老虎的啊。 他刚要说话,却见春雨冲他呲牙一笑,好像对他有点意思的样子。 再一瞅她能把自己装进去还挂点零的大体格子,韩春来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自己这小体格子,怕是要不了半宿,就要被她玩散架子了。 于是,韩春来一缩脖子,愣是一声都没敢吭。 话题自然而然地,就从老虎转到了猞猁的身上。 江河也不藏私,明明白白地告诉朱明辉怎么找猞猁,怎么打猞猁。 朱明辉越听越兴奋,越听越觉得,就这?太基巴简单呐,现在到白桦沟就能把那只猞猁干掉,一张好皮子,两千多块外快就到后了。 1980年呐,谁敢说不把两千多块看在眼里。 打猎在理论上挺简单的,共分三步,一,找到它,二,干掉它,三,带回来。 跟把大象装冰箱里分三步一模一样。 在韩春来家里,酒还没喝完呢,朱明辉就找了个借口跑了。 雷鸣喝到半醉,眯着眼睛望向苗小蕊。 春雨把苗小蕊往怀里一抱一搂,手再往毛衣里一伸握住了砸儿,瞪着眼睛恶狠狠地望向雷鸣说,“我的!” “你特么的,一个女的,这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吗,我特么……” 雷鸣酒意上头,骂骂咧咧地直接把桌子掀上,上去就要抢苗小蕊。 春雨二话不说,单手把苗小蕊往肋下一夹往身后一甩,然后一伸手抄起了斧子。 只要江河在这里坐着,她是真敢砍。 雷鸣的酒一下子就醒了,草的,吃饭的时候她都把斧子带着,这斧子是什么时候拿到桌子底下的? 要说喝酒闹事耍酒疯的,那都是借酒装逼,碰上春雨这种杀人不犯法的,也是真耍不起来。 春雨这么一闹,不欢而散。 别人没急,倒是韩春来这个正经老公先急了,你看,我老婆还没玩呢,你们咋就走了呢,都留下再玩会儿呗。 春雨揪着韩春来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斧子都架到了他的脖子上,恶狠狠地说:“记住了,你老婆只有我和我家哥哥能玩,别人碰一个手指头,我剁了你们的脑袋!” 韩春来一个技术员,被斧子这么一架,吓得面无人色,裤管里头啦啦地淌着尿。 我没说不同意啊,你哥哥倒是玩啊。 但凡换一天,江河还真就玩了,关键是自己的小玉还跟大嫂在家呢。 我这辈子要当个好人,好人,是不可以把媳妇儿扔到一边去玩别的女人的。 下回小玉不来的时候,就可以了。 这事儿只要瞒得好,媳妇儿不知道,就一直是好人,对吧,肯定对吧。 人都走了,这两口子陷入了沉默中。 苗小蕊就算是再单纯也知道是咋回事儿了。 来之前,村里的老娘们儿们可是绘声绘色地跟她描述过这点事儿的。 农村老娘们儿唠的黄嗑儿,漏出一个字儿来就得驳回修改,漏出两字儿来,那就是妥妥的乡村小皇叔! 要是成句冒出来,乡村小皇叔算个屁。 按着长辈们的说话,就她这模样身段,韩春来见了她就得像起了秧子公狗一样往她身上爬。 可是,两人居然是分屋睡的。 现在别的男人来了,他这么兴奋,就差没直接喊出来,快点玩我老婆这句话了。 这已经不是搞破鞋了,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苗小玉醒过神的时候,差点上吊。 可是被江河和春雨一保护,心思顿时又活了,如果那个人是江河的话,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男人能搞破鞋也是一种能耐啊。 就是他好好地一个男人,怎么就喜欢自己的脚丫子呢?他也不嫌乎埋汰? 她哪里能想到,江河这辈子虽说才二十,却已经有了中老年人不一样的爱好呀。 苗小蕊再看韩春来的时候,眼中带着蔑视了,这种把自己老婆给人玩的男人,最没出息了。 原本又老实又胆小又害羞的苗小蕊,高攀了一个林业局的技术员,原本心中惶惶不安,生怕会触怒了这个男人。 可是现在,居然生出拿捏他的心思来了。 苗小蕊脱了袜子,看着自己白净的小脚丫,嗯,既然他喜欢,那自己就要天天洗脚,天天泡脚,脚才能嫩抄好看呀。 江河一大早被雷鸣掀了被窝子,然后啊哟我草一声,调头就走。 江河一瞅,春雨这回钻自己被窝子了,被子一掀,她迷的糊地把线衣掀起来挠胸口,那胸毛,让雷鸣有一种尿急般的感觉。 江河把春雨推了出去,说真的,春雨虽然是女人,可是不管她跟哪个男人一被窝,哪怕是积年老光棍子,也只会觉得臀肌发紧。 第一个想法不是自己要不要祸害她,而是有没有被她出溜了。 江河爬了起来,烫了苞米面,又兑了点剩菜的菜汤出门喂狗,又看了看那条獒串的伤。 狗这玩意儿贼扛活,肚子都豁开了,这才一天功夫,伤口明显开始收口结疤了,如果心狠一点,把肚子上的布条勒紧点,直接牵出去打猎追狼都不成问题。 “兄弟,咋啦?”江河这才抽出空来问道。 雷鸣一脸不忿地说:“朱明辉这瘪犊子不讲究啊,坐最早的一趟拉原木的车去桦树沟了,他这是去打猞猁了,还没带我。” “朱明辉这货,不讲究啊!” “可不咋地,他不仁,也别怪咱不义,要不,咱也去,截了这个胡儿咋样?” 第98章 白桦林中刷啦啦,有东西来啦 江河当然是答应啊,不过不能这么快啊,还得拉着雷鸣吃早饭,还喝了点酒。 早上喝酒一天醉啊,雷鸣的酒量又不咋地,躺炕上一觉醒来,已经晌午了。 一行这才去汽车队,找了一个去林场拉原木,又路过桦树沟儿的卡车。 卡车晃悠了一个多小时到了地方。 冬天的林业路上,卡车也开不快,时速也就三四十公里的样子,听起来好像离镇子不远。 别说80年代了,就算到了林业开发到了极限的2000年后,从镇子一出来,依旧像是进入了蛮荒世界一样。 林业采伐可不是一路平堆逮啥砍啥,那讲究多着呢,以上好的百年以上的落叶松为主,不到合抱那么粗,根本看不上眼。 到后来,人腰那么粗,只有几十年的落叶松也砍。 同时还采伐杨、桦等木材。 这些采伐的木材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比较霸道,一旦成林之后,除了些柔细的青草之外,啥树都长不起来,好采好伐好运输啊。 至于那些杂七杂八的乔木,根本无人理会,就连烧柴火都懒得砍。 身在林区,还缺那点木头烧吗? 农村稍有点能力的,不顺溜的木头都懒得往家拉,嫌难劈。 住在镇里的,林业局分煤,而且,靠着贮木场,什么原木梢子破板皮之类的下脚料多了去了,放着国家的东西不往回划拉,出去砍那些不成材的破树枝子,丢不丢人啊。 白桦沟这地方,一来是地势不好,林子不是特别的大。 二来,这里成林较晚,最粗的白桦也只有人腰那么粗,多数都只有大腿粗。 种种原因加一块,总结,不值得开采,所以就留了下来,人家还是原始的呢。 趟着雪进了白桦沟,小红在前面搜寻着,四个人在后面跟着。 一只伪装得极好的雪兔被小红惊动了,在小红的追逐下,慌不择路,居然奔着江河他们来了。 春雨嘎嘎地笑了起来,抡起斧子去劈兔子,兔子格外灵活,瞬间一个漂移,春雨一斧子没砍着兔子,反倒差点把小红的狗头剁下来。 刘二诶嗨一声,合身去扑兔子,兔子再一蹦,闪开了刘二的扑击,然后一头撞到了雷鸣的裆上。 兔子还没落地,江河一脚踢在兔头上,一脚毙命。 雷鸣双手捂裆,哼哼着跪倒在地,一张年轻的脸臊得通红如血。 一半是疼的,一半是气的。 出来想打猞猁,结果猞猁毛都没打着一根,差点被一只兔子废了,这要传出去,堂堂派出所所长家的公子,面子往哪搁啊。 春雨切了一声:“又不是我家哥哥,你丁点大的玩意儿,能疼哪去。” 春雨说完就拎起兔子扒皮筒子开膛放血。 只是这一句话,又对雷鸣造成了成吨的暴击,捂裆对江河怒目而视。 刘二幽幽地叹了口气,拍拍雷鸣的肩膀说:“兄弟,我劝你,别跟他比,伤自尊呐!” 雷鸣缓过一口气来,怒道:“咋地,还有驴那么大啊!” “那倒没有,得有这么大!” 刘二说着伸手一比划。 雷鸣看着那长度都傻了,这特么得有半米了吧,人家是一步到胃,你这特么的一步到嗓喉咙啊。 江河赶紧谦虚地说:“大哥,夸张了啊,咱又不是黑鬼,扒拉起来也就区区十五公分而已!” 雷鸣夹着腿恼火地道:“长有什么用,还得看多粗!” 春雨不干了,自己受委屈没什么,最受不了自家哥哥受委屈,上来就拽江河的裤子:“哥哥,他不服,来来来,咱掏出来扒拉起来给他瞅瞅。” 江河一把将她推开,我在男人面前亮这玩意儿干什么,我特么又不想出溜男人。 再次出发的时候,雷鸣岔着腿哼哼叽叽,不停地抽着冷气。 这只兔子五六斤的样子,但是兔子的弹跳力那是相当的强,否则也不会有兔子蹬鹰这么一记绝招。 全力这么一撞,虽然不至于把人撞废了,但是已经撞成了气懒子! 像鼓了气一样肿起来啦。 不过这白桦沟的兔子还真不少,怪不得猞猁会在这里安家呢。 突然,前面的小红呜呜地低吼了起来,这是有发现了。 四人赶紧快步上前,远远地看到白桦林中,一个人影正拖着什么东西往这里走。 走得近了,可不就是朱明辉嘛,后头还拖着一只猞猁。 只是那猞猁被打碎了半个脑袋,肚子上也被子弹掏出个拳大的洞来。 这是子弹打穿腹部,又打中了骨头,翻滚之后掏出来的。 完了,皮子不值钱了。 江河一甩头,不对,皮子值不值钱不重要,朱明辉居然真的打到了猞猁,不应该啊,按着自己的设计,他少说也得受点伤什么的啊。 而朱明辉的身边,那两条狗也不见了,不用说,肯定是死在了猞猁的爪牙之下。 朱明辉也看到了他们,哈哈地大笑了起来,拖着猞猁快步跑来,一边跑一边大叫道:“我打着猞猁啦,我打着啦,哈哈,江河,你还真特娘的是个天才啊,你教的招还真好使啊!” 四个人看着朱明辉在几十步米外一边大叫大嚷一边往这边跑,兴奋得一蹦多高。 “猞猁壮阳,回去吃肉,老子要壮得当当硬,非把韩春来的老婆草到三天下不来炕不可!” 江河的脸都黑了,手也抓到了枪上。 猞猁你太没用了,还得我出手啊。 这时,小红突然疯狂地大叫了起来,一边叫一边往后退,一直退到了江河的两腿中间。 好像哪刮起了风,桦树间发出刷啦啦的声音,不远处还有树上的雪哗哗地落下。 “有东西过来了!”江河大叫道。 “哪呢哪呢?”刘二举着撅把子一边乱瞄一边大叫。 至于雷鸣,手上的56半就跟烧火棍一样,脑袋扭得都快转筋了。 “啥?你们说啥?” 朱明辉大叫着,拖着死猞猁站在原地不动了。 刘二挥着手大叫道:“朱明辉,快特么跑啊!” 朱明辉一脸茫然,然后听到了身后传来刷刷的声音,一扭头的时候,只觉一阵狂风扑面而来,还带着一股冷冽的,十分好闻的味道。 第99章 命运的齿轮在校正她的人生 朱明辉只感觉一阵风声呼啸而过,然后脖子一凉,鲜血滋滋地穿出去好几米远。 同时又听到了一阵阵枪声和大呼小叫的声音。 “我,我这是咋啦?” “咋啦,还能咋啦,当然是死啦!” 春雨的大嗓门在他的耳边响起,又好像是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 江河也奔了过来,看着朱明辉脖处鲜红的血喷出几米开外,就知道他死定了。 颈动脉被猞猁一爪子挠断了。 别说在山里,就算是在镇卫生院门口都救不了他,除非现在立刻出现在市里的大医院门口。 可是,猞猁不会把人送到医院门口再挠脖子的啊。 雷鸣急得直跳脚,大叫着咋整啊,咋整啊。 还能咋整,看着他死呗,颈动脉被切断,也就两分钟的事儿,很快的,死得也比较安详。 江河眼瞅着朱明辉断了气儿,然后扭了扭脖子,又伸手去抹脑袋。 噢,这辈子没得颈椎病,也没留不羁的长发。 活基巴该,让你特么拿枪指我脑袋,让你打苗小蕊的主意,我两辈子最恨别人用枪指我的头,总有一天失去的我一定要亲手拿回来! 上辈子就那么地了,这辈子用枪指我头的人,打我女人主意的人,都特么死了,你多个基巴呀。 江河又搓了搓下巴,都是死在野兽爪牙之下,不是自己亲自动手,感觉很不爽啊。 噢,这辈子要当好人的,野牲口真有灵性,帮自己把事儿都办了。 这必须得报答啊,炖的时候必须多放一把大料,大料挺贵的。 几个人眼瞅着朱明辉血流干了,人也没气了。 雷鸣抓着江河的手说:“兄弟,我,我,我咋跟他家里人交代啊!” 江河一脸奇怪地看着雷鸣说:“你交代个屁呀, 他自己想吃独食,偷摸地跑来打猎然后死了,关你什么事儿啊! 咱还给他收了尸,就算是朱副场长站到这,也得跟咱说声谢谢。” “可是,可是,人死了啊!” 江河呵呵了一声:“瞅你说的,好像他多长了个脑袋一样,这山里年年死的人多了,他算了个嘚儿啊。 他朱副场长真要是牛逼的话,请部队出手,炮轰白桦沟给儿子复仇啊。 如果我记错的话,上一任派出所所长,好像是到大河打鱼然后淹死的吧。 也没见谁非得把大河给填了呀! 怪不得都说大城市养人呢,还真养啊,脑子都养出毛病来了。” 江河的话,让雷鸣忍不住抓了抓脑袋,好像,是那么回事儿啊。 大兴安岭的山里头,那才叫一个真正的众生平等呢,就算省长进山打猎,该死一样得死。 春雨扒着那头死猞猁,猞猁还没冻实,那俩毛茸茸的大爪子扒拉起来毛的哄的,特别好玩儿。 “那这猞猁咋整啊,给他家送去啊!” 春雨这一句话,顿时又让所有人陷入了沉默当中。 江河无所谓的,自己就吃打猎这碗饭的,早早晚晚自己能打着。 刘二是干收购的,啥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都能收得到,特别是认识了江河之后,出手就是熊肉熊胆收入也论千算。 可是雷鸣,呼吸明显变得急促了起来。 这可是猞猁,放到大兴安岭也是稀罕玩意儿,放到齐市这种大城市,那就不是一般的稀罕了,不但能让自己转正带编,还能当科长。 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因为猞猁,它壮阳啊。 这玩意儿壮阳能壮到啥份上,咱就不说肉和骨头了,这么说吧,把猞猁皮围腰上,都能补肾壮阳。 这个据说就有点扯蛋了,真按这说法,腰上围块猞猁皮,岂不是相当于装了永动机,可以无限做战日夜鏖战不休? 这么个好东西,雷鸣哪里舍得就这么错过啊。 雷鸣轻咳了一声说:“咱,给朱明辉收尸了,所以这猞猁也有咱一份的吧,大江,你是打猎的,山里是有这规矩吧!” 江河心下暗笑,别拿派出所所长不当干部,倒底是官家里出来的孩子,这脸皮够厚,弯转得也快! 江河严肃地一点头:“没错,确实有这个规矩。” 雷鸣严肃地说:“但是呢,为了防止老朱家误会,要不咱先把猞猁埋在到路,回头我再骑自行车过来取,然后你们俩……” “分我几斤肉,两根前腿骨就行了。”江河立刻说。 刘二说:“这皮子,算了皮子都这样了,我也分肉和骨头吧!” 春雨一点头:“俺也一样!” 在桦树林子里头往外拖东西就比较简单了,扒上几大块桦树皮,把人和猞猁往里头一放,就是个大爬犁。 连人带猞猁,还不到二百斤呢,倒也不沉。 雷鸣走了一会忍不住说:“大江,有点不对啊,猞猁咋会撵着人挠呢?听着枪声不是有多远跑多远的吗?” 正常情况下,野牲口肯定要跑的,只有一种时候例外,那就是发情期的时候。 江河看了一眼那头死猞猁,只能说朱明辉死得一点都不冤。 这是一头母猞猁,现在又正是猞猁的发情期,人家两口子出双入对儿的,正甜蜜着呢。 结果老公出门找口吃食的功夫,你把人家老婆打死了,不跟你拼命才怪了。 朱明辉也不知道幸运还是不幸,让他赶上公猞猁回来了,然后就死了。 把死人死猞猁拖到林业路边上,雷鸣厥着个屁股,吭哧吭哧地把死猞猁埋到了雪里头做好记号,回头骑派出所的边三轮过来拿。 很快等到了一辆拉满了原木的大卡车,把车拦下之后,司机一瞅是刘二和雷鸣,立刻热情了起来,招呼大伙上车。 可是一听还有个死人,立刻又摇头,说啥也不干了。 但是一听这死人是贮木场的朱明辉,立马又行了,赶紧帮着把死人绑到了后头的原木顶上。 车子一进贮木场,司机跳下车,一边跑一边大叫道:“朱明辉死啦,朱明辉死啦!” 江河他们都看傻了,知道的是打猎死的,不知道还以为是他们杀的呢,还要杀司机灭口一样。 江河草了一声,“我先撤了!” 刘二也要走,雷鸣拽住了他,哀求道:“刘哥,你顶一下子吧,我骑我爸的边三轮把猞猁整回来!” 刘二一想,好歹能在贮木场副场长面前露个脸儿,说不定还能讨个人情呢,也就答应了。 江河和春雨刚到刘二家,就见大嫂张敏一个人在家,而且迎上来的目光,多少有点古怪,目光还一个劲儿地往下瞄。 那双漂亮的杏眼,还有点水汪汪的呢,就像小母猪发了情似的。 想想就知道,两个年轻的女人凑在一块,还睡一个被窝,闲着没事儿会聊点啥。 江河啊哟了一声,这可是机会啊! 江河按着春雨的大脸把他按了回去,塞给她十块钱,让她去找张巧研抠鱼腮去。 江河迎了上去随口问道:“大嫂,我媳妇儿呢!” 张敏心里微微一慌,脑子里想的全是苗小玉详细的描述,哇,原来这种事儿,女人还可以是这种感觉的吗?真的会像要死了又活了一样的吗? 张敏嗓子干得厉害,随口应道:“她去看她妹妹了。” 江河一愣,“她哪来的妹妹?” “苗小蕊啊,不是妹妹的吗?” 江河一愣,上辈子韩春来娶的可是苗小玉啊。 苗小玉疯了,冻毙风雪中的一幕,让他的心头狠狠地一抽,眼前阵阵发黑。 恍惚间,江河好看看到,命运的齿轮在校正苗小玉的人生! 第100章 我杀人,像杀鸡 江河几乎是疯了一样跑到韩春来家所在的楼房,刚到楼下,就见窗子开了,挡窗子的塑料布也破了,苗小蕊趴在空口处一副要跳下来的样子。 江河的眼珠子都快要冒血了,苗小蕊要跳楼,那我老婆苗小玉呢?是不是已经…… 激怒之下,热血上头,让江河都有了一种晕晕乎乎,脚踩棉花一样的感觉。 这时,有个老娘们儿跑到了楼下,大叫道:“明扬,明扬,快点啊,你哥死啦!朱明辉死啦!” 没多久,楼道里咚咚的脚步声响起,一个流里流气的小年轻从楼道里窜了出来,正是朱明辉的弟弟朱明扬。 “二婶儿,你说啥?” “你哥死啦,快点回去吧,就在贮木场呐!” “谁,是谁杀了我哥?”朱明扬杀气腾腾地叫道。 “你哥进山打猎,让猞猁挠死啦!” “哥,哥啊!” 朱明扬嚎叫着飞奔而去,江河想收拾他都撵不上,心里记挂着苗小玉,赶紧又冲上了楼。 韩春来正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张望呢,一见江河上来了,吓得赶紧要关门。 江河一把拽住了住,一记窝心脚把韩春来踹了一个滚地葫芦。 “小玉,小玉!”江河大叫道。 “我,我搁这呢!” 苗小玉拎着菜刀从厨房走了出来,一见江河,把菜刀一扔,一把抱住了江河:“他,他们,那个人……” “不用说,我都知道了!” 江河紧紧地搂着苗小玉,自己差一点就失去她了啊。 江河松开苗小玉,捡起了菜刀,抓着韩春来的头发就往厕所拽。 韩春来啊啊地叫着:“不,不关我的事啊,是朱明扬听说我有媳妇儿了自己找上来的。 我,我就在旁边看着,我,我啥也没干呐! 你,你要玩我老婆,现在就玩啊,我,我帮你架着!” 江河根本不理他,把韩春来拽进了厕所,踩着他的后背,脑袋按到了蹲便池里,菜刀也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然后像杀鸡一样,把他的脖子一扭,对准了蹲便池的洞,免得动脉被割开之后,鲜血喷得哪都是。 苗小玉和小蕊也冲了进来,紧紧地拽着江河。 苗小玉紧张地叫道:“真的不关他的事儿,是那个朱明扬突然闯了进来。” 一股臭味传来,韩春来无力地哭叫着,刀架在脖子上,吓得他拉了裤兜子。 苗小蕊抱着江河的腿哀求道:“江哥,别,别杀他,把他杀了,我,我怎么办啊,他都答应了,以后所有的工资都交给我的!” 韩春来一边哆嗦一边哭叫道:“江河,我,我,冤有头债有主,你杀我干你妈了个批呀!” 江河一想也是啊,韩春来就是个废物牛头人,找人玩自己的老婆还行,玩别的女人,他还真没那个胆子。 而且苗小蕊又这么求,工资都到手了。 以后可以玩着别人的老婆,人家还得给自己养着,我草,有这好事儿,杀他不便宜他了嘛。 江河扔了菜刀,踹了韩春来一脚出去了。 韩春来哭哭啼啼地厕所洗着身上的屎尿,苗小玉赶紧把江河拽了出去,生怕他犯浑再杀人。 江河现在最想杀的,还是朱明扬,妈的,居然想强上自己的老婆,不整死他,念头不通达啊。 整死朱明扬,江河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自己是人渣,十九岁的朱明扬就是人渣中的人渣。 这个逼可没少祸祸大姑娘小媳妇儿,甚至镇中那边的初中……草,不能多说,都是老农民家的孩子,被欺负了也没处伸冤去。 就这套货,在83年严打的时候,被他爹送南方去了。 八十年代末的时候,这一家子差点把贮木场掏空了。 江河死的那会,老朱还没死呢,真基巴能活。 朱明辉好像已经是林业集团公司的高层领导了,而朱明扬,已经是身家数十亿的企业家了。 这可就有意思了,这辈子就因为跟自己碰了个面儿,朱明辉这个老朱家的智囊顶梁柱,死啦。 朱明扬嘛,还是自己亲手结果了他的好。 江河把苗小玉送到了张敏那里,然后又匆匆地赶往贮木场,自己的枪还在这里呢,得选一颗十字花打得最深的子弹,最好一枪就能让他脑瓜子像西瓜一样炸开的那种。 江河刚到贮木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人,刚刚排开人走到前头,就听到朱明扬哭嚎着叫着哥哥呀,我一定要给你报仇。 然后,朱明扬跳上一辆212吉普车,开车就往外冲,刮倒了好几个人,就这么扬长而去。 江河大急,我特么还没上车啊。 靠两条腿跑到白桦沟,黄花菜都凉了个屁的。 江河把38大盖一裹,又跑去找雷鸣。 结果等雷鸣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个屁的,江河借了边三轮就往白桦沟追,今天高低爆了他的脑袋不可。 山里,林业道,夜路,哪有那么好走啊,小心翼翼地拐过一个弯,就碰到了猪群过路,边三轮摩托撞到了一头野猪身上,人车猪一起栽到了路边的雪沟里头。 猪跑了,江河差点冻死在雪窝子里头,废劲巴力地把边三轮折腾出来,又踹不着火了。 “草!” 江河恼怒了地踹了一脚摩托车,吭哧瘪肚地把三轮推回去的时候,都已经半夜了。 江河刚进院,刘二就跑了过来,一把拽住了江河,欲言又止,显然,他是知道了韩春来那里发生的事情。 江河气哼哼地说:“我没杀人,在二道拐的时候掉沟里了,差点冻死,赶紧给我汤喝!” 刘二这才松了口气,“兄弟啊,是真的犯不上啊!要整治他咱有的是招,可别冲动啊,别把贮木场副场长不当干部!” 江河哼了一声,老朱就特么是个废物,要不是朱明辉这个智囊,他早完犊子了。 刘二赶紧把江河拽到了屋里,张敏赶紧起来给熬了姜汤,趁热喝出了一身的汗,这才把透骨的寒气赶了出来。 大嫂和媳妇儿,一左一右,柔声细语。 特别是张敏,抓着江河的胳膊,半拉身子都贴到了他的身上。 特殊情况,谁都没当回事,可是江河当回事儿啊。 男人的怒气,唯有女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可以化解。 所以,今晚上江河跟苗小玉在里屋睡。 刘二两口子听着里屋,男人粗重的喘气声,还有苗小玉咬着被角发出压抑的哼声,那叫一个难受。 刘二拱啊拱的,拱到了张敏的被窝,刚一伸手,就被张敏一巴掌打了回去。 “滚边拉子去,找你姘头去,老娘不伺候!” 刘二恼火地低吼道:“不伺候我你伺候谁,让你伺候大江啊!” “行,那我就去伺候,我跟小玉一块跟他扯犊子,我也试试你平时扯犊子的花样!” 张敏说着真的要起身,刘二吓了一跳,赶紧拽住媳妇儿小声哀求,这才打消了她的气头。 张敏还有点失落,他要是再拱点火,自己真就进里屋去了,也试试大江到底有多大江。 江河这回气儿顺了,也睡着了,结果一大早上,雷鸣就在外头咣咣地砸门。 “二哥,兄弟,快起来,朱明扬昨晚上进山,到现在都没出来呐,老朱急了,请咱们进山找找呐!” 第101章 老天爷罩着我 江河一个骨碌爬了起来,伸手抄枪。 昨晚上没敢进山,怕冻死自己。 要不然今天也打算去白桦沟,找到朱明扬,然后给他脑袋上来一枪。 苗小玉和张敏急匆匆地做了些早饭,因为要进山,所以不能对付,大馒头,卜留克咸菜条子还有糊涂粥。 糊涂粥是用细苞米面做的,先把细苞米面用水和得稀的溜的,锅里的水开了,再一点点地下进去搅开,然后慢慢地煮。 几分钟就散发出浓浓的玉米香味,甜个滋儿的,浓香可口。 这个跟给狗烫食差不多,稀点就是糊涂粥,稠一点少煮一会,那就是小红和大壮吃的狗食儿,但是它是真好喝呀。 趁着江河他们吃饭的功夫,苗小玉又用熊油炒了些咸菜,用罐头瓶装着。 熊油就算是在零下五十度也不会凝住,十分神奇。 而且熊油燥热还壮阳,最适合进山冰天雪地里食用。 四人收拾好东西,把自己全副武装成一个球状,然后去汽车队搭上车前往白桦沟。 江河这回把大壮这只獒串也带上了,让它跟小红多磨合一下 下了车之后,雷鸣低声说:“猞猁我已经弄回去了,我爸都收拾好了,回头去拿啊。” 这话一说出来,几个人对视了一眼,都有一种一世人,铁兄弟一般的感觉。 几个人还不等进林子呢,又是几辆卡车停了下来,肥头大耳挺着大肚子的老朱,带来了一大帮棒小伙子,都是贮木场还有其它厂子保卫科的人。 老朱生怕自己绝了后啊,亲自上阵,带更多的人来了。 老朱看了雷鸣一眼,然后冷冷地哼了一声,眼中都透着杀气。 雷鸣那叫一个委屈,我跟你儿子确实搭过一次伙不假,可后来他想吃独食,自己跑来猎猞猁送了命,你小儿子为哥复仇,也是自己跑来的,关我屁事儿啊。 我特么能来帮着找一找,已经仁致义尽了好不好啊。 老话说得好,人少好吃饭,人多好干活。 但是得分干什么活儿啊,钻老林子可不是人越多越好的。 就像上次围猎野猪,要不是出了一头猪王级别的大野猪,就冲死那些人,洪大彪就完犊子了。 不过人是老朱带来的,江河也懒得多说话,自己来就是想看看朱明扬死了没有,没死的话把他整死。 几十号人拉开了,大呼小叫地往白桦沟里头走。 就这动静,别说猞猁了,就算是大老虎也要被吓跑了。 白桦沟里雪兔不少,没来得及钻洞的,吓得左冲右突,一帮人兴奋地开始撵兔子,完全忘了自己是来干啥的。 人又哪里能撵得上兔子,就连大壮这只壮硕的獒串都撵不上,还得小红这种细狗出马,给江河叼了好几只兔子,大壮也叼了两只野鸡回来。 江河把它们按住不让撵了,特别是大壮,撵了这一圈,肚子上的伤都快崩开了。 老朱气得跳着脚的大骂,我让你们来是找儿子的,不是撵兔子的。 一帮小伙子被骂得挺不服气的,草的,你死了儿子,老子又没死。 不过堂堂贮木场副场长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在林子里头趟着小半天,一直到下午的功夫,远处突然传来了叫声,人群呼啦啦地往那边跑。 江河跑得格外的快,甚至还故意让小红和大壮把后面的人拦住。 春雨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是她比狗聪明多了,大斧子啊啊一抡,哪个敢上前啊。 江河抢先一步跑了过去,到了地方的时候,子弹都上膛了。 虽说人多,但是在老林子里头,误伤总可以吧。 打了十字花的子弹,不管打哪都要命。 可是跑到跟前,江河就把枪放下了,枪机也归位了,用不着打了,朱明扬已经死了,死透透的了。 靠着一棵白桦树,挖了一个雪窝子,雪窝子前边,还放着一些桦树皮、枯草和树枝子。 几根树枝子上,还有磨过蹭过的痕迹。 这是要钻木取火啊。 不过,在零下四五十度的大兴安岭,火柴都冻得很难擦着,他还想钻木取火,想得挺美啊。 雪窝子里头,朱明扬光着腚,四仰八叉地躺在雪地上,衣服扔在洞口处,已经冻得棒棒硬了,一支56冲靠在雪墙上,一枪未发。 朱明扬是被冻死的。 可能会奇怪了,为啥冻死的还会光着腚呢,不应该是有啥都往身上盖的吗? 不一样的,如果嘎的一下冻死了,那就正常冻死了。 朱明扬穿得也厚啊,但是年轻小伙爱美,这棉衣棉裤偏薄,多少也能扛一扛,是慢慢被冻死的。 快被冻死的时候,人体失温严重,内脏的温度还挺高的,人会感觉到极度的躁热,热得穿不住衣服,反倒是会脱光了。 老朱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抱着小儿子嗷嗷开始哭。 春雨拽了拽江河的衣服,冲他挤眉弄眼的,又使了一个眼色。 她居然把56冲偷摸地拿到手上了。 “你拿这玩意儿干啥!” 春雨小声说:“这可是自动的,碰着黑瞎子啥的,突突突直接扫过去,多带劲啊!” “扯淡!” “咱不用,可以卖呀,56半还卖两千来块呢,56冲咋不得得万八千的啊。 可惜了上回李志强他们那些56半了,要是捡回来卖了,咱早成万元户了!” 江河一巴掌抽在了春雨的后脑勺上,恶狠狠地说:“再敢提这些事儿,我打死你!” “噢!”春雨立马低了脑袋。 也就春雨这脑袋瓜子,才能想出把这些枪卖出去的主意。 钱是真的钱,但是,这行为属于倒卖军火啊,这不成了挣钱不要命了吗。 在国内卖军火,贩那个毒,大江哥上辈子最嚣张的时候也不敢干这种事儿啊,真当悬在头上的铁拳是泥捏的啊。 老朱哭得都软了,这回好了,一帮人不光在抬死人,还要抬着哭得半死的老朱,老朱还沉,二百多斤,小点的黑瞎子也就这重量了。 还好,抬了一段老朱主动下来走了,他快要冻死了。 江河跟着人群往外走,看着树枝做的担架上,支愣八翘,冻得梆硬的朱明扬,心里突然涌起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 李志强他们想搞自己的老婆,然后他被大棕熊拍死了。 苗大舅和苗小弟,自己还没等出手呢,一个被溜坡的大原木撞得满天开花,一个被老虎咬掉了半拉身子。 朱明辉想玩自己的女人,然后他被猞猁挠死了。 朱明扬更干脆,直接被冻死啦。 自己想亲手杀个人,根本就来不及出手。 江河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老天爷在拍着自己的肩膀说,你是我罩的,谁敢欺负我小弟,我先整死他。 江河忍不住看了刘二一眼,自己也相中大嫂了呀,老天爷你啥时候让我大哥死啊。 第102章 春雨你在造谣啊 刘二被江河古怪的眼神吓了一跳。 “草,你看我干个基巴呀,咋啦?” “没咋地!” 江河暗自羞愧,刘二是个好大哥啊,大嫂跟贴一贴靠一靠喝一杯酒他也不介意,他还不打自己老婆的主意。 这么好的大哥,自己居然盼着他死,也太不是个物儿了。 一路折腾回路上的时候,天都已经黑透了,一帮人上了车正准备走的时候,有人大叫了起来:“陈小六哪去了?谁看着陈小六了?” “王大鼻子也不在,谁看着啦?” 顿时又是好一阵慌乱,很快就有个比较能服众的小伙子站了起来,喝令所有人列队集合。 几十号人挨着车排成一溜长队,赶紧清点人数,点完人数之后傻了,少了俩。 那小伙去请示老朱,老朱气得大骂都是废物,问我有个基巴用,我能把人变出来啊。 他这个副场长啥也不是,全靠儿子出主意才能坐得稳,现在两儿子全死了,他也没了主意。 他现在只想赶紧回去,让儿子入土为安。 这年头的工人阶级还很牛气的,给你面子你是领导,不给你面子,你又算个基巴呀。 那个小伙直接找到了江河,客气地先递烟,“哥,你是猎人,这事儿你有经验,咋整啊!” 老林子里头走丢两个人太正常了,幸好丢的时间还短,现在只希望这两人没有迷的乎地往山里头走吧。 大早上出来的,也没谁带手电筒,只能砍了一些树枝子,缠上桦树皮,把车上油布拽下来也缠几圈当火把。 一帮人再一次进了林子,一边呼喊着一边找。 找了两个多小时,总算是把这两个倒霉蛋找到了。 这两人是撵兔子的时候走丢的,幸运的是,这俩人都抽烟,进山的时候都带了火柴,在背风的地方点了堆火在苦熬。 坏消息是,这两人,王大鼻子冻了耳朵,陈小六冻了两根手指头。 如果冻伤发现得早,用雪搓也好,放怀里暖也好,还能救得回来。 可是这两人,在慌乱之间完全忘了,王大鼻子的一只耳朵,轻轻一碰就掉下来了。 陈小六那两根手指头肿胀得像球一样,皮肤被挣开,不停地淌着黄水,肯定是保不住了。 老朱这回的麻烦大了去了。 也幸好那只公猞猁在干掉了朱明辉之后,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要不然的话,这大晚上的主动袭击,指不定还要再死几个呢。 开车回到镇上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到了刘二家里头,也懒得睡觉了。 雷鸣把猞猁拿了过来,破皮子他留下了,连骨带肉的大家分吧分吧。 肉剔下来用凉水拔上,骨头收拾得干净的,留着泡酒。 猞猁肉烀熟了,天也快亮了,四个人在刘二家里喝上了。 猞猁肉壮阳啊,本来都是大小伙子,再这么一壮,那叫一个躁得慌啊。 都躁成这样了,还喝个屁啊。 雷鸣起身说:“我先走了!我去韩春来家一趟!” 江河的眼睛微微一眯,看来,自己还要再费点心思,把这个拜把子的兄弟也整死才行啊,白桦沟那只公猞猁又能派上用场了。 江河正准备约他天亮了一起去打猞猁的时候,春雨说:“完了,你死定了!” 江河瞪了她一眼,瞎说什么大实话。 雷鸣不干了,“咋地啊,我就死定了呀,就凭他韩春来那个狗基巴?我让他仨俩的!” 春雨一脸严肃地说:“不是韩春来,你就没发现吗?苗小蕊这个女人,克男人呐! 她在村里说过两回亲,结果刚亲了个嘴儿,棒小伙子说死就死啦。 这才跟韩春来订了亲,那哥俩想干她,结果一转头,全死啦! 也就韩春来这个废物点心,苗小蕊都懒得克他。” 江河也有点懵,朱家哥俩死了是事实,苗小蕊在村里相亲又是啥时候的事儿呢? 再看春雨那一脸憨厚而又认真的神色,谁会怀疑是假的呀。 雷鸣这孩子脸都绿了。 春雨你这造谣的能力可以啊。 刘二也跟着悄悄地出了门,他这是去找刘丽丽了。 人都走了,春雨搓了搓手:“哥哥,这猞猁肉真壮啊,我的手指头都硬了,正好刘二走了,咱俩一家一个,你选大嫂还是选嫂嫂!” 江河黑着脸说:“我全都要!” 春雨一撇嘴:“说得好像你能忙活得过来一样!” 说话的时候,外屋的张敏又睡一觉醒了,披着被子起身,揉了揉眼睛问道:“你俩嘎哈呢?” 江河一探头,刚刚醒来的张敏还带着几分朦胧,头发微乱,苗条修长的身段,还有几分慵懒之意。 特别是探出被子外,灰色线裤包裹的一条大长腿,还有中年老男人最喜欢的白润脚丫子…… 也就是苗小玉还在里屋呢,要不然的话,江河高低坐到炕沿,捏着那只脚丫子关心一下大嫂睡得怎么样。 春雨上前,先把手搭到了张敏的腿上,笑嬉嬉地说:“我哥哥想睡你和小玉,一块的那种!” “啊哟!”江河不由得惊呼了一声,春雨你个瘪犊子怎么又说大实话啊。 “呸,他想得美!”张敏呸了一声,又白了江河一眼,可是怎么看都有点风情万种的意思。 江河一看这是有点意思啊,刚想再跟大嫂热乎的唠两句,里屋传来苗小玉起身的动静。 江河赶紧奔往里屋,苗小玉刚要穿衣服,就被江河摁到了被子上,趁着热乎劲儿,赶紧的吧。 张敏听着屋里那压抑的动作,春雨又忙上忙下的,今天格外有感觉,感觉自己都要脱水了。 这一天,可热闹了,老朱家两儿子全死了,直接绝后了。 老朱他老婆先去雷大军家里闹了一场,然后又奔刘二家里来了,连江河一块骂了,还叫嚣着要让他们给儿子陪葬啥的。 堂堂大江哥当然不能跟一个老娘们儿对骂,但是春雨可以啊,学着老陈婆子那泼妇的样跳着脚地骂,骂得老朱婆子上来厮打。 她哪是春雨的对手啊,要不是雷大军、洪大彪他们及时赶到,差点没把老朱婆子当场捶死。 雷大军气得把江河他们撵走了。 刘二也跟着江河他们,坐着小火车,带着狗到了林场,大丝袋子里装的是野鸡和雪兔,到林场还送出去好几只。 三人带着两条狗往村里走,五里路还没走到一半,天就已经擦黑了,但是今天月亮升得早,还特别的亮,使得天地间带着日落的昏暗还有明月的雪亮。 路中间,一只皮毛浓密又油亮的黄皮子人立而起,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们,一对小爪子在身前不停地比比划划像画符。 那副很拟人,很嚣张的模样,让人从尾巴根儿升起一股凉气,直冲后脑勺。 第103章 本仙儿山中修行千年得道行 月色之下,一只邪性的黄皮子拦路冲你比比划划,就问你怕不怕。 春雨惊呼道:“啊哟,黄大仙儿啊!哥哥,它问你它像人还是像神呢!” 刘二的牙关咯哒哒作响:“它,它问了吗?” 江河也是阵阵头皮发麻,它啥时候问的啊? 那只黄皮子摇头晃脑地往前走了两步,好像不耐烦地逼迫江河一样,那股子邪性劲儿直冲脑门,让人脑子里头嗡嗡直响。 江河顿时热血上涌,涌起一股子邪劲来。 仙儿个屁,啥玩意儿有我这个重生者邪性。 江河把38大盖一甩,拉栓上膛,上前一步,枪口顶到了黄皮子的脑门上。 那只黄皮子非但没怕,反倒是用两只小爪子抓着枪管,一副用脑门顶枪,有种你开枪的样子。 春雨大叫:“啊哟啊哟,大仙急眼啦!” 刘二的两条腿已经软得站不住了,拼命地抖动着,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江河和黄皮子,抻着脖子,想大叫却又压低了声音:“使不得,使不得呀!” 江河想了想又收了枪,刘二顿时松了口气,可是看到江河从春雨那里拿过大斧,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儿了。 “你,你要嘎哈!” 江河也不理他,拎着斧子走到拦路的黄皮子跟前,调转斧子,用斧背梆地一下就砸到了黄皮子的脑袋上。 这一下好像砸在了刘二的脑门上一样,发出嘎儿地一声,双腿一软直接坐到了地上。 那只黄皮子被这一斧子砸得软在地上,蹬了蹬腿儿,没气了。 江河松了口气,一斧子就砸死了,还好意思叫大仙儿。 “倒是一张好皮子啊,这张黄叶子,少了二十块,看都不给看!” 江河说着,拎起这只黄皮子,挂在路边的树上,就扒了一个囫囵个的皮筒子。 毛浓油亮,一吹一个旋儿,绝对是最上等的黄叶子。 刘二眼睁睁地看着江河扒下一张黄叶子来,一边颤一边叫道:“完啦完啦,得罪了黄大仙儿,咱们全完啦!” 东北这边,狐黄常柳灰五大仙儿儿可谓是深入人心。 大兴安岭这边,不仅仅是这五大仙儿,啥玩意儿都能成精,千年大树桩子成精的传说都有。 江河被刘二念叨得烦了,上去就给了他一脚,“连只黄皮子都不敢打,还当什么猎人啊。” “可,可,这是大仙儿!” “你哪只眼睛看到它是大仙儿了。” “说话了,它都说话了呀!” “它什么时候说话了!” “刚才见面的时候啊,它问咱,它像人还像神!不信你问春雨,她也听到了啊,你耳朵里塞了基巴还是塞了毛啊!” 刘二说到最后已经大吼了起来,还扭头望向春雨。 春雨一脸认真地点头:“嗯呐,说话了,我听着了。” 江河气得一巴掌抽到了春雨的脑门上怒道:“你个虎玩意儿,你吓唬他干啥呀!” 春雨一撇嘴:“让一只黄皮子就吓着了,还大哥呢,还砍人呢,真能吹牛逼。” 春雨虽然解释了,可是刘二不信啊,非说他们骗自己,腿软得走不动路,还得他们两个架着,一边走一边念叨着黄大仙儿真的说话啦。 江河气得拳头松了又握,握了又松,要不是怕打死他,早一巴掌糊过去了。 结果走了没多久,刘二又滋嘎儿一声,直勾勾地看着路边,身子抖得像被纪委请去的官儿。 就见七八只黄皮子在路边的雪地上,围成一个圈子,首尾相连,嗖嗖地转着圈子,转上几圈停了下来,前爪捧在一起,不停地冲着天上的月亮躹着躬。 这就是东北黄仙儿中最着名的传说,黄大仙儿拜月。 你们拜就拜吧,还齐刷刷向他们看了过来。 江河这个不信邪的,也被那一双双小眼珠子看得头皮发麻。 刘二直接坐到了地上,喃喃地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来吧,我是大哥,有事儿冲我来吧!” “呀喝!” 江河忍不住惊讶地看了刘二一眼。 上辈子跟过他,知道他是个好大哥,没想到,这好大哥居然这么讲究,黄大仙儿面前还能替自己这个小弟扛责任。 这么好的大哥,自己居然还打大嫂的主意! 江河居然还有了一点愧疚。 不过转念再一想,两口子感情不是破裂了嘛,自己安慰大嫂也算积德行善,说不定大嫂心情一好,跟他感情又好了呢。 要不然国产区哪来那些换媳妇儿的,找陌生人一起干媳妇儿的。 这个,就叫生活中的润滑剂啊! 只要润滑足够,就能换条道走。 “哥哥,你先别想大嫂了,先寻思一下这些黄皮子咋整吧!”春雨拽着江河说道。 春雨这眼睛直毒啊,才走了一点神儿,她就知道自己想的是啥。 但是你不能当着大哥的面提大嫂啊。 再一看刘二,已经点了三根烟插在雪上在那磕头呢,一边磕一边念叨着大仙儿勿怪,回去给你们供猪头。 江河捡了一根半米长,胳膊粗的棍子,然后拎着棍子奔着那些黄皮子就去了。 刘二惊呼了起来:“诶呀妈呀,大江,你要干啥?赶紧给我回来,啊哟我草啊!” 刘二的话音未落,江河一棒子打到了一只黄皮子的脑门上。 黄皮子栽倒蹬腿,当时就没了气儿。 这些黄皮子也不跑,还在那绕着圈的转,然后拜着一轮弦月。 简直就是送上门的黄叶子,江河哪里能放过,一棒子一个,每抡一棒子,刘二都妈呀一声,身子一个哆嗦,然后滋出一股尿来。 七八只黄皮子被江河一棒子一个全都打死了,然后扒下一张张囫囵个的上等黄叶子,主打的就是一个不信邪。 黄皮子肉其实也能吃的,东北大名鼎鼎的地三鲜知道吧,1.0版用的是虎、熊、鹿三种肉。 后来不让吃了,就改成了黄皮子、蛇、飞龙三种肉。 再后来这三样也不让用了,索性就改成了过了油的土豆、茄子和青椒,并一直延继,地三仙也变成了地三鲜。 这回知道了吧,东北不是没名菜,只是你再有钱也吃不起,因为它的菜单就是半部刑法。 江河倒是挺想尝尝这黄皮子肉的,只是这一回,邪性得很,怕倒不怕,可是赖蛤蟆上脚面,不咬人它咯应人啊。 把皮子收好,架着刘二回了家,老妈赶紧给做饭烀肉,啥菜硬整啥菜,就连江河给弟弟妹妹买的零食啥的都赶紧拿了出来,特大方,全没有平时过日子的小气抠门劲儿。 东北人就是这种性子,有且(客人)上门,就算是从自己的大腿上剌块肉,也得招待好了。 所以也有说,东北人死要面子。 大家都是泥腿子,空着身子闯关东在这苦寒之地扎根,不抱团,不豪爽,不热情相迎远方来客,那就是忘本,是混不下去的。 结果刘二根本就没感受到老江家的热情。 饭还没做好,他就躺在炕上发起了烧,然后身子一抽一抽一蹦一蹦的。 突然一个蹿高蹦了起来,手舞足蹈像唱戏一样尖着嗓子,变了声音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大叫道:“本仙儿山中修行千年得道行,今日葬身小儿辈之手,我冤呐,还我命来!” 第104章 对付黄大仙儿最直接的办法 刘二一边叫唤着,一个漂亮的侧空翻就从炕上翻了下来,落地的时候刷地一个大劈岔来了一个侧身一字马。 江河可以肯定,两辈子加一块,刘二这被酒色掏得差不多的身子,根本做不出这么高难度的动作来。 他的心里都有些画魂儿了,难道,真的被大仙附体了? 江晓梅和江海被吓得直叫唤,躲到里屋,探着头看着刘二在那翻跟头打把式。 王淑琴吓得脸都白了,“这是咋了?咋了?” 江河挠了挠头:“路上打了十来只黄皮子,他这是被黄大仙儿附体了!” “诶哟我的妈呀,赶紧的,上香,请大仙儿啊!” 王淑琴说着,赶紧去外屋地拿过几根香来。 大兴安岭山高林密路又远的,又承担着繁重的林业工作,哪怕是前些年,对这地方也没啥影响,逢年过节照样烧香拜祖宗。 甚至,大兴安岭这地方,那些年连知青都没有。 不是养不活,而是这地方太基巴冷了,那些啥也不懂的小逼崽子被送过来,十个得冻死八个。 王淑琴点了香,然后赶紧又跑去村东边的老黄家,把老黄婆子请了过来。 东北这地方挺有意思的,几乎村村都有个跳大神儿的大仙儿。 有个头疼脑热的,总得先请大仙儿跳个大神看看事儿,说来也怪呢,有些毛病跳个大神还真就好了。 要是不好,没关系,那就不是虚病,是实病,该吃药吃药,该上医院上医院,人家也不耽误你。 总的来说,东北的大仙儿还挺有职业道德挺有人性底线的。 干巴的老黄婆子厥儿厥儿地来了,一进屋,刘二就来了个腾空后翻,抓耳挠腮的非得说自己是齐天大圣孙悟空。 刘二现在瞪着眼睛,眼珠子通红,哈拉子不停地往下淌,满门上尽是热汗,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癫狂当中。 老黄婆子妈呀了一声,转身就走,一边跑一边叫道:“这个孽呀,惹了多少黄大仙儿啊,我可看不了这事儿!” 王淑琴上前拽着老黄婆子道:“那可咋整啊!” “找老印太太看看吧,她家供的仙儿道行深,还供着悲王呐,应该能给说和一下。” 跳大神儿源于满族的萨满,清风是孤魂野鬼,悲王就是鬼王,听着就贼厉害。 老印太太就是十里八村大仙儿里的扛把子。 王淑琴无奈地说:“老印太太去关里走亲戚了,说不定啥时候回来呢!” 东北人说的关里,泛指山海关外,具体点就是山东那一片。 因为相当大一部分东北人,都是山东那边活不下去的人,闯关东找活路,才在东北这边落了脚。 还有一部分是山河、河南那边的。 老黄婆子一点招都没有,甚至连颗烟都不敢抽,匆匆地走了。 屋里头,刘二都快折腾出花来了,蹦到江河面前又抓又挠。 江河急眼了,伸手去拿枪。 刘二一个横身翻跃跳到了春雨的跟前,伸手去掐她的脖子。 “我去你妈的!” 春雨一个大飞脚把刘二踹倒在地上。 “吓我一跳!” 春雨跳起来,骑到刘二的脸上就打,把刘二打得呜呜地闷叫。 春雨抡拳头跟擂鼓似的,才几下子,刘二蹬了几下腿儿,然后两腿儿一伸,没动静了。 春雨诶了一声,“哥哥,大仙儿好像跑啦!” 江河骂骂咧咧地把春雨拽了起来,大仙儿它跑个基巴啊,分明是被春雨骑脸输出又饱以老拳,闷得昏死了过去,她再骑一会,可就真把人憋死了。 赶紧把刘二搬上了炕,又是掐人重又是晃身子的,可是刘二眼睛闭得死死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来!” 春雨上前,啪啪就是两个大嘴巴子,刘二立马睁开了眼睛。 人要是昏了,掐人中其实没个鸟用,真正有用的还是大嘴巴子。 三叉神经痛,痛感程度还在生孩子之上,一般人扛不住。 刘二虚弱地哼哼着:“大江,春雨,我,我看着大仙儿来讨命啦,咱是不是完犊草了!” 江河心想,你是完犊草了,可是我啥事没有啊。 至于春雨,大仙儿估计没胆子找她讨命,别说一个黄皮子魂儿,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有自己在她身边站着,她也得试试,十二印大锅能不能炖得下。 “走,咱去大霜村儿!” 刘二肿着脸,哼哼叽叽带着浓浓的绝望说:“躲不掉的,仙魂索命,去哪都躲不掉啊。” “我老大哥打了一辈子猎,啥没见过,人家比大仙儿管用!” 春雨说:“他这不是好了吗?还用去找咱大哥吗?” 刘二叫道:“我没好,我没好,我还能感到黄大仙还在我身体里。” 春雨的眼珠一转,然后凑到刘二的跟前低声说:“你看,你都是有仙儿的人了,你能不能跟大仙儿商量一下,把仙力往你下面挪一挪,那样的话……” 春雨说着,握着拳头往前一顶:“是不是可以跟老娘们儿连干个三天三夜啊!” 江河的眼睛都亮了,大仙儿那么厉害,这方面给增幅一下,是不是也没毛病,真要能这样的话,自己给大仙儿磕几个头都行。 刘二哭丧着脸说:“别闹了行不行啊,我现在全身拔凉,裆里也拔凉拔凉的,我,我特么好像废了啊,难道大仙儿需要童身?可是我十五岁,就被邻居家的婶子给摁炕上祸祸啦!” 我去,刘二居然还有这么悲惨的过往。 春雨瞅了一眼:“你那是尿裤子了,湿的涝的能不凉吗!” 唐大山赶紧拿了一条自己的棉裤递给刘二,刘二赶紧换了裤子,快奔三的人了,还特么尿裤子,多丢人啊。 江河虽然不觉得这叫啥事儿,了不起让春雨再打两回,打出一身汗就好了。 真的,这事儿江河上辈子可有经验了,时不时地挨顿暴打,可以活血化瘀通气行络身体倍儿棒,比什么针灸按摩都管用。 但是看刘二嘴唇青紫的样子,怕是撑不到明天就得嘎儿。 现在也顾不上天黑夜路了,赶紧出门直奔大霜村。 希望孙满仓老哥哥能有办法。 第105章 哪来的仙儿啊,不过就是 三个人带着狗,急匆匆地往大霜村赶。 出了村儿刚走出三里多地,路边刷啦啦地响,然后跳出十来匹狼,分成两伙,前后包抄,狼的嘶嚎声响起。 春雨呀喝了一声,晃着膀子去掏斧子,江河也赶紧伸手拽枪。 春雨的大斧子刚刚一亮出来,这些狼的动作一顿,绿油油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大斧,好像被勾起了什么恐怖的回忆。 春雨还没等说话抡斧子呢,那些狼突然发出嗷嗷的惨叫声,夹着尾巴窜着屎窜进了路边的林子里头。 这些狼来去如风,亮个相就跑,倒是把江河他们都搞懵了,这是什么情况? 春雨说:“哥哥,你看这些狼,像不像围了大杨沟的那些狼?” “这玩意儿长得都一个样儿,我哪看得出来啊,不过瞅它们被吓的那样,应该是!” “可惜让它们跑了,狼皮筒子挺值钱的呢,咱上回扒那些皮筒子,张大岭说能卖小两千块呢,这得玩张巧研多少回啊!” 春雨一边走一边说:“对了哥哥,张巧研说了,要是我能给她买个呢子大衣,她就把她姨家的小妹,还有她的同学约出来跟我一块玩儿!” “啊哟,这是有新茶了呀,记得带我一个!” 江河看上张巧研这个谁都能上的烂猪肉,要是有新茶,还是很想尝一尝的。 “行行行,我帮你推屁股!” 春雨喜滋滋地说着,拎着大斧劲儿劲儿地在前面开路。 刘二跟在后头,眼珠子叽里骨碌地转,像个黄皮子一样盯着江河,尖着嗓子说:“你还没还我的命,还想玩?” 春雨一扭身,大斧都抡了起来,刘二尖声大叫:“我没说你!” 江河噗哧一下笑出声来了,这算啥,大仙儿也怕恶(ne一声,厉害的意思)人吗? “说我哥哥也不行!” 春雨一脚把刘二踹了个跟头,然后抓着他的脚脖子在地上拖着走。 冬天的林业路上,积雪被拉原木的大卡车压得滋溜光,拖着比拽着省劲儿。 到了大霜村的时候夜都深了,孙满仓家还亮着灯呢。 江河知道自己这位老哥哥挺不正经的,正准备敲门的时候,春雨坏笑了一下,直接推门进去了,然后屋里果然传来女人的惊呼声。 江河探头看了一眼,一个微胖的老娘们儿正往被窝里钻,还挺白呢。 孙满仓叫骂了一声,赶紧穿裤子。 江河瞪了春雨一眼,老哥哥都这岁数了,你也不怕把他得心脏爆裂而死。 孙满仓跳下炕啊哟了一声,“老弟来啦,快溜地,进屋上炕!” 江河笑道:“拉倒吧,炕上还有女人呢,我们在外面等一会!” 等了一会,屋里都利索了,江河才进去,那女人是临村牛二的媳妇儿,像个女主人一样招呼着他们。 然后赶紧生火做饭做菜,不管多晚来,都得喝一顿。 江河先拿出几斤猞猁肉来,还不等说呢,孙满仓就啊哟了一声,“这是猞猁肉啊,老弟你行啊,猞猁都能打着。 这玩意儿来得太及时了,我今天晚上肯定消停不了。” 孙满仓乐呵呵地拿起猞猁肉,要给他们露一手,然后又瞄了一眼刘二,啊哟了一声,“这是被大仙儿上身的啊!” “老哥哥看出来啦,这咋整啊?” 孙满仓古怪地笑了一声:“身为猎人,居然被大仙儿上身了,丢不丢人啊,拉出去打两枪就好了。” “打两枪?让他打?” “不是,你打他两枪,往身上打!” “啥意思?那不打死啦!” 孙满仓一把抢过38大盖,一脚把刘二踹出门外,枪口一抬指向刘二。 刘二妈耶一声,在院子里连滚带爬就跑。 “老哥哥住手,我这子弹……” 江河刚想说这子弹是打过花的,威力贼大,砰的一声,孙满仓开枪了。 “我草,完了!” 江河的心里一惊,这子弹不管打到哪,不死也得重伤。 子弹贴着刘二的头皮飞了过去,帽子都打飞了。 刘二惨叫叫一声,连滚带爬地往外跑。 孙满仓追上两枪,拉枪上膛,砰地又是一枪,这一枪打穿了刘二的裤子。 一连四枪,刘二被逼到了杖子根儿,孙满仓的枪顶着他的脑门,刘二只知道缩着身子啊啊惨叫,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身上还有仙儿没?”孙满仓问道。 “没了没了,真没啦!”刘二大叫道。 “行了,治好了。” 孙满仓说着,把枪扔给了江河。 “这也行?” “怎么就不行呢,这小子是被黄皮子吓丢了魂儿,再吓出一身汗来就好了,或者把他扒光了吊起来狠抽一顿也行。” 刘二呜呜地都哭出声来了,“你们就祸祸我吧,祸祸死我吧!大仙儿会为我报仇的。” 孙满仓哈哈大笑:“哪来的大仙儿啊,不过就是一些中了毒的黄皮子。” “老哥哥你细说!” 孙满仓一边把人让进了屋,一边笑着说:“这得从耗子说起,耗子是会存粮食留着冬天吃的。” “这我知道。” “耗子啥都存,还会存一些蘑菇,有些蘑菇是有毒的,有一种蘑菇说完了会致幻的嘛。 耗子吃完了之后会跑出洞,再被黄皮子吃了,间接中毒了,然后就神神叨叨的,打死它它都不知道躲。 这种神叨叨的黄皮子,让人看着了,就以为是成了精成了仙儿呢!” “那他咋被上身了呢?” 孙满仓哈哈地笑道:“胆小呗,被吓丢了魂儿,对了,那些黄皮子呢?” “打死了,扒了十来张上好的黄叶子!” “肉呢?” “心里咯应,扔了!” “那就对了,肉要是被吃了,那才叫一个真被大仙儿上身呢,更神叨,能一下窜上房。” 孙满仓这解释,江河信了,反正他是不相信什么大仙儿,这世界上不可能有啥东西比自己更邪性。 刘二被折腾惨了,哆哆嗦嗦地还有些失落,他还真以为自己有了仙儿,以后能出马啥的呢,敢情就是被吓迷糊了啊。 “一会补一补,喝点酒,啥事都没有了!” 江河笑道:“烀猞猁肉,可是下酒好菜啊!” “这猞猁肉可不能烀着吃!” “咋地,吃生的啊!” “拉倒吧,不怕肚子里长虫子啊,瞧好吧!” 孙满仓拿个碗,用碗底把菜刀杠得飞快,猞猁肉被切成薄薄的肉片,锅里的水一开,放到水里打了个水焯,肉刚变色就捞了出来过凉水。 葱姜葱末,酱油香油陈酿调味凉拌。 这肉片劲道又有嚼劲,吃起来格外的香。 牛二媳妇儿又炒了鸡蛋,酸菜炒粉条子,还有咸菜条子。 菜挺简单的,但是人对了,这酒喝着也痛快。 痛痛快快地喝一场,然后就在孙满仓家住下了。 关键是,他家就一铺炕,一下睡五个人,很挤。 还有,孙满仓整的这猞猁肉,劲儿好像格外的大,格外燥得慌。 然后,江河身边的孙满仓一个骨碌,跟牛二媳妇儿就摞了起来。 第106章 这个犊子,不是谁都能扯的 江河满肚子的我草。 一个老头子在旁边跟别人的媳妇儿哼哧哼哧的,这特么的可就勾起江河十分悲惨的回忆。 上辈子瘫了以后,他那个所谓的媳妇儿,可没少往家带老头,他也没少看,干着急也起不来,瘫痪差点当场痊愈。 孙满仓还真是老当益壮啊,偏偏一条肉肉的腿还伸到了江河的被窝里头勾啊勾,蹭啊蹭的。 草,这老娘们儿居然想拿下老哥俩,心挺大还挺贪啊。 这男人要是上了火啊,所谓的要求和底线会无限降低,啥猪肉都能啃一口。 江河真忍不住了,不知道老哥哥肯定肯跟自己分享啊。 这时,刘二啊地大叫了一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刘二怒道:“春雨,你特么别挤啦,我都快挤火墙里去啦!” “切,抠逼嗖嗖的,摸着一点都不得劲儿,来来来!” “那你还摸!”刘二怒吼。 春雨撇了撇嘴,然后一拽江河:“哥哥,咱俩换个位置。” 江河还没等拒绝呢,就腾云驾雾一样翻了过去,春雨也挤到了另一边,然后嘎嘎地笑了起来。 “这砸儿,真特么大!” 孙满仓都懵了,你这么搞,让我怎么搞啊! 反正迷的糊的凑和了一夜,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牛二媳妇看春雨的眼神儿都有点不对劲。 春雨都懒得看她了,江河一问,她才说,昨晚上火大,所以才摸了两把,但是现在一想,手感比张巧研和大嫂差远啦。 春雨也就是没长那一根儿,要不然的话,指定是个提了裤子不认帐还得再骂人家两句的渣中之渣。 刘二没事了,活蹦乱跳的,就是不能提黄皮子,一提他就直哆嗦。 孙满仓回来了。 这老基巴灯也真是精力旺盛,昨天吃了猞猁肉,跟老娘们儿整了半宿,结果天刚亮就出去了。 现在居然拎了两匹狼回来,还是用钢丝套子套着的,已经冻得棒硬了,扔到外屋地里缓着。 “老哥哥威武啊!” “威武啥,比你们不差远啦,狼群围村都让你们干灭火了,这几只还是流窜过来的。” 江河上去帮忙扒了皮筒子,一边干活一边说起了那头个头顶大的狼王。 孙满仓拧了支旱烟卷,一边眯着眼睛抽着一边说:“怪不得敢围村儿呢,原来是出了王啊。” 春雨说:“这有啥的,前阵子我们还打了一只野猪王呢,足足八百多斤。” 孙满仓笑道:“野猪八百多斤可算不上什么王,先长到一千斤再说吧!” 几个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八百斤的野猪就已经像小山一样了。 这要是长到一千斤,好家伙,那得猛成啥样啊。 孙满仓笑道:“你还别不服,想当年在长白山那边,我还真打着一只一千多斤的大野猪。 一只抗联的队伍用三块大洋买了下来!” “三块大洋你就卖了?多亏的慌啊!”刘二忍不住说道。 孙满仓撩了撩眼皮儿,“那些人破衣烂衬的,饿死的,冻死的,都那样的,还跟小鬼子干呐,要不是那个领头的河南大方脸非得给我塞钱,我一个子儿都不带要的。” 孙满仓说着叹了口气,目光都变得悠远了起来:“那个人,咋说呢,才见一面就让人贼拉服气,我都打算跟他一块打仗去了。” 江河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谁,这个人实在是太有名了,实在是太让人敬佩了,饿着肚子吃棉花套子也得跟小鬼子干。 “可惜啊,我这手上有了钱就闲不住,跑去跟两个朝族老娘们儿扯犊子去了。 等我扯完了想起来这事儿,小鬼子来搜山,人家拉着队伍接着打游击去了。” 江河听得直跺脚,以孙满仓的本事,真要是跟着那位大英雄走了,就冲打猎这本事,也不至于饿成那样。 后来啥样还不好说,真要是一直熬到开国,说不定城楼上都有他的位置。 只能说,时也,命也。 两条狼皮筒子扒了下来,十分完整,品质相当的不错,狼肉臭了膛子,四条腿儿还勉强能吃。 这个臭膛子是有讲究的,如果是屠宰放血的,时间长点也不会臭膛子,但是那股子脏器味还是会浸到肉里。 野牲口是打死的,套死的,这血都淤到了肉里,时间稍长,肯定膛子发臭,想卖上价的话,就得在第一时间赶紧开膛放血。 别说野牲口了,就算是家养的牲口,如果是意外死亡的话,处理得再快,那肉里也有瘀血,腥的嚎的没个吃。 孙满仓嫌乎这狼肉瘀血不好吃,但是牛二媳妇儿可不嫌乎,这可都是肉啊,带回家给自家老爷们儿下酒,给孩子添几口肉吃。 狼皮筒子刘二要了,当场就点钱。 孙满仓随后就甩给牛二媳妇五十块。 牛二媳妇儿乐得拉着孙满仓就往屋里钻。 要不人家都这岁数了,还能见天地扯犊子,跟不同的老娘们儿扯犊子,就冲这大方劲儿,人家也乐意跟他扯啊。 江河也不打扰老哥哥扯犊子了,带上皮筒子回家,先往苗小玉那跑,这猞猁肉补得他实在憋不住了。 老陈婆子狠狠地剜了江河一眼,大白天就琢磨这事儿,还有没有个正溜。 不过她还是领着小清出去窜门子去了。 江河搂着一身是汗的苗小玉,准备换个难度更高点的,年轻人不折腾还叫年轻人了吗。 刚把苗小玉举起来,就见门口处,一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苗小玉吓得妈呀一声钻进了被子里。 江河抄起枕头就要抡过去。 门被推开了,是春雨,呲着牙冲着苗小玉笑:“咱都是女人,你还不好意思了,啊哟啊哟,哥哥你下手真狠,你瞅给我嫂嫂掐的,都青了!” 春雨说着,手搭在苗小玉的后颈处,出溜一下就往被子里探去,“诶呀妈呀,真溜滑儿!” 江河一枕头抡在她的脸上,把她砸了个腚蹲,喝骂着让她赶紧滚出去。 滚就滚,反正也看半天了。 春雨出门的时候还说:“哥哥你快点啊,雷鸣来了,说是有啥事儿找你!”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等老子把事儿办完的。 苗小玉被春雨吓得够呛,说啥也不肯了。 江河气哼哼地穿了衣服回了家,雷鸣见他回来赶紧起身迎了上来。 他还没等说话,江河就没好气儿地说:“有话说,有屁放!” “老朱下了追杀令,谁能打了杀害他儿子的猞猁,赏金一千块!” 第107章 连人渣都瞧不起你 刘二倒是先惊呼了起来:“啊哟啊哟,一千块啊,老朱可真基巴有钱呐。” 江河笑道:“一千块的赏金啊,那些厂混子还不疯了一样,哪还用得着咱们去打啊。” 雷鸣赶紧说:“可不,忽啦啦的去了一大帮,白桦沟都快被踩平了,野鸡兔子啥的没少打,就是没打着猞猁。” 江河笑道:“那你找我也没用啊,那只猞猁肯定已经被惊走了,为了一千块,追这猞猁进深山,能不能活着出来都不好说。” 雷鸣的目光闪了闪,拉着江河到外屋地,小声说:“那只猞猁咱肯定打不着的,但是你忘啦,我的手上,还有一只猞猁呢!” “你那只?连骨带肉的全让咱分了,皮子你都扒走了!” “可是,还有个囫囵个的脑袋啊,咱可以拎着脑袋去领赏啊!” “我靠,这也行?人家老朱找你要身子呢?” “打烂了行不行,让咱在山里吃了行不行,反正就一个脑袋,实打实的一头猞猁,他就得给钱。” 江河深深地看了雷鸣一眼,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鸟,不过老朱那一家子更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至于冒领赏钱骗人这种事情,人渣中的大江哥更是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有道是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料不肥呀。 “猞猁脑袋在你那呢,你去领赏就完了,还来找我干啥呀。” 雷鸣唉了一声:“那老些人都没打着,我说是我打的,老朱也不信啊,你就不一样了,你可是猎人,专业的,老朱不信也得信。” 江河笑道:“原本你可是能赚一千块的,现在把我们拉进来,四个人分,一人二百五!” “二百五就二百五呗,腰都不用弯就捡钱,还嫌少啊!” 几个人直奔镇上,到雷鸣家里取了冻得梆硬的猞猁脑袋,然后拎着就去了老朱家领赏。 距离倒是不远,在同一个楼区,出了门过了两栋就到地方了。 老朱家挺大的,八十多平方的样子,纯实用面积,没公摊啥的,比后世百多平的都大。 呲牙咧嘴的大猞猁脑袋往桌子上一摆,像江河这种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母的,不是公的。 但是普通人又哪里能看得出来啊。 杀人仇猞就摆在这里,老朱两口子呜呜地就开始哭了起来。 人家死了两儿子,直接就绝后了。 老朱媳妇儿都四十五六了,比江河的本尊丈母娘还大一些,但是人家城里人,养尊处优的,看着可比苗妈年轻多了。 苗妈死了儿子,但是还没绝经,还能再生一个。 老朱媳妇儿已经绝经了,还生个鸡毛。 几个人耐心地等着,一直等到两人都哭够了,这才说起钱的事儿来。 “钱?什么钱?”老朱没好气地说。 雷鸣的眼睛一瞪,“你放话悬赏一千块啊,咋地啊,不认帐了啊!” 雷鸣能不急吗,他把人都拉来了,猞猁脑袋也送过来了,结果老朱不认帐了,这让他的面子往哪搁。 难道要自己认赔七百五?那可是一大笔钱呐。 老朱摔摔打打地骂道:“你们还特么的是不是个人,我儿子都死了,还来找我要钱!” 要不咋说老朱这个人,全靠儿子才坐稳了副场长的位子呢,他是真不行啊。 越小的地方就越在乎名声,屁大点的大河镇,这边放屁那边都能听着,他翻脸不认帐,名声可全都毁啦。 但是死了俩儿子的老朱已经完全不顾了。 雷鸣急眼了,“你特么死了儿子关我鸡毛事儿,给钱,不给钱肯定不好使!” “我看咋个不好使,草你们个妈的,都给我滚!” 老朱的手指头指了一圈,没敢再骂雷鸣和刘二,反倒是指着江河和春雨骂道:“滚回去种地去,再搁这磨叽……” 老朱的脸上闪过一丝狠色:“听说就是因为你那个小姨子,我儿子才……” “我去你妈的!” 江河一见老朱提起苗小蕊来了,顿时大怒,一脚踹在老朱的油肚子上,把他踹了一个腚蹲。 老朱媳妇儿不干了,尖叫一声上来就要抓挠江河。 江河的脸上闪过一抹狠色,凶气上来了,管你是不是女人呢,照样打。 春雨赶紧上前一步拦住了,大叫道:“我来,我来!” 春雨上前就把老朱媳妇拦腰抱起,扛在肩膀上就扔进了卧室里,然后卧室里传来老朱媳妇儿的尖叫声。 江河踩着老朱的肥脸骂道:“我特么给你脸是不是,你儿子死了关我屁事,今天不给钱也行,你们老朱家干脆就灭了门算了!” “你敢!我可是场长!” 江河拍着老朱的肥脸说:“一下子死了俩儿子,当父亲的为了给儿子报仇,请我们几个跟你们老两口子一块进山打猞猁,很合理吧!” 雷鸣和刘二一个劲儿地叫着非常合理。 江河揪着老朱的衣领把他拽了起来叫道:“那还等什么,给他们穿衣服,大家一块进山,进了山,那就生死由命了!” 江河说着,把老朱往卧室里拖,一进门,就见春雨把老朱媳妇儿双手压在身后,趴着压在床上,薄毛裤拽到了大腿处。 该说不说,老朱媳妇这半老徐娘风韵真不错,腚大还圆还特么漂白。 春雨这会正忙着摸咂儿,又忙着脱自己的裤子呢。 江河这个人渣都忍不住呸了一声,暗骂了一声畜生啊,这种事儿你都干得出来。 也亏得她是个女人,要是男人的话,那就是畜生中的渣。 老朱看到自己的老婆快要被扒光,特别是春雨这个女人露出胸毛的时候,立马就服了。 这犊子是真敢整死自己。 老朱立马掏了钱,江河拿了钱,拽着春雨扬长而去。 老朱媳妇儿后怕得坐在床上哭,一边哭一边推着老朱去报警,去告他们。 老朱气得眼前一直发黑,自己的老婆被一个女人给玩了,这特么的,告到中央都没用啊。 出门分了钱,雷鸣拎着猞猁脑袋回家了。 刘二要去刘丽丽的饭店,江河要去韩春来家,春雨瞅瞅刘二,立刻说自己去陪大嫂。 刘二大笑一声真是好妹子,他也就是没看到春雨扒老朱媳妇儿衣服裤子那一幕,要不然的话,可就不是好妹子那么简单了。 韩春来家也住在这个楼区,拐两个弯就到了。 在楼下碰到了这韩春来和苗小蕊。 两口子刚从县里回来,扯了结婚证。 韩春来赶紧急切地邀请江河到家里去吃饭。 江河深深地看了一眼一脸娇羞的苗小蕊。 这是正式结婚了啊,苗小蕊从现在开始,就是正巴经的韩春来媳妇儿了。 自己去他家,吃的可不止是饭呐。 第108章 大嫂,我心疼你 江河以为,自己怎么也得坚持到吃饭的时候。 可是,苗小蕊她不按套路出牌啊。 进门就洗澡,洗得香喷喷的,只穿着线衣线裤去做饭。 线衣线裤都是新的,大红的颜色。 新线衣线裤很紧,穿在身上十分贴身,把她娇小可人的身材还有小模样全都勾勒得清清楚楚。 而且她连袜子都没穿,光着脚丫穿着夏天才穿的拖鞋,在江河直勾勾的目光下,时不时地勾一勾脚趾。 到底是年轻的小姑娘啊,才养了几天的功夫,原本手、脚上的些许老茧都不见了,又白,又润。 韩春来也看直了眼睛,不停地喘着粗气。 江河这哪还忍得了啊,在外屋地就动上手了。 剩下的不能多说了,肯定比国产区的要精彩多了。 更何况,还有韩春来这个正牌老公在旁边帮着忙。 江河在韩春来家里住了一宿。 他跟苗小蕊睡主卧,韩春来睡小屋,这屋一动静,韩春来就赶紧颠颠地跑过来开灯帮忙。 江河起来的时候腿儿一软,险些跪在地上。 苗小蕊强撑着起来做做饭,走路的时候微岔着腿。 用老百姓的话来说,这是被干得拉胯了。 不是那个事儿受不了,而是有韩春来帮忙,总是一字马的,一般的女人是真受不了。 江河都走到门口了,然后突然扭头,眼带杀气地望向韩春来。 韩春来赶紧叫道:“哥,别动手,我懂,我懂,只有你可以,别人不行。 你也不用担心,小蕊克男人这事儿都传出去了,现在走在外头,男人都不敢看她。 在单位还有老娘们儿劝我赶紧把她踹了,免得被克死呢!” 江河指着韩春来的鼻子说:“你会不会被小蕊克死我不知道,但是你只要干点过分的事儿,肯定会被我拖到林子里喂野牲口变大粪才是真的!” “不敢不敢,我真不敢,我现在工资都交给小蕊了,用一分要一分的。” “哈哈哈,我就喜欢你这种聪明人,以后我罩你了!” 江河一抹头发,哈哈地笑着出了门,那叫一个畅快,上辈子苗小玉的仇算是报了,这辈子苗小蕊自己也护住了。 这才是爷们儿该干的事情。 相信小玉知道了,也会理解自己的,自己这是将一个无辜的灵魂拉出了火海呀。 到了刘二家,清锅冷灶被窝暖,江河直接把春雨和大嫂堵了被窝子。 堵了被窝子还不算,看大嫂那圆润雪白的肩膀头子,好像啥也没穿呀。 春雨已经醒了,然后向江河挤了挤眼睛,悄悄地把被子掀开一角。 “哥哥,来,干几下子呀!” 冷风一灌,一股带着奇妙味道的暖风扑鼻而来。 大嫂轻哼了一声,柔美苗条的身子微微蜷起。 哪怕江河跟苗小蕊折腾一宿了,现在依旧是怦然心动,怦然哪都动。 倒是春雨那壮硕的身材,浓密的胸毛,让他刷一下差点冷静下来。 这种破事儿,要是守得住,也就打个嘴炮什么的。 可是一旦迈出了那一步,那就离放飞自我不远了。 后世不也说了,这种事儿跟家暴一样,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大嫂也是怪可怜的,只有名义上的婚姻,老公经常在外面扯犊子,上辈子更是在83年的时候扯到被枪毙。 我,这是为大嫂送温暖! 江河给自己找足了理由,然后鸟悄地爬上了炕,那双纤细的脚踝一抓,柔润的脚丫子一啃,这腿,足以跟苗小玉相媲美了。 就这双腿,就能玩个三五年了。 “春雨,别闹了,怪冷的!”张敏勾着一双长腿轻哼着。 江河暗叫一声不好。 春雨急了,伸手去推江河的屁股,一边推一边叫道:“哥哥快些!” 张敏睁开了眼睛,跟江河对视了一眼,然后惊呼了一声,双腿一并身子再一扭躲开了,然后捂着被子怒道:“江河,刘二可是你大哥,你对得起你大哥吗?” 江河幽幽地说:“我只是怕委屈了大嫂!” “滚,都给我滚!” 张敏含着泪大骂道。 两人连滚带爬地下炕出屋,但是没滚,这个时候要是滚了,可就彻底没机会啦。 过了好一会,见张敏已经把炉子点了起来,江河推门进屋了。 张敏怒瞪了江河一眼没吱声。 江河一瞅,有门啊,死皮赖脸地上前,伸手抓住了张敏的手。 张敏用力甩,可是哪里甩得开啊。 江河很绅士地只抓手,没上手,一脸深沉地说:“大嫂,我年轻冲动,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哼,要不是看你年轻,我就报警抓你,耍流氓可是要蹲笆篱子的。” 江河的眼睛一亮,啊哟,这是有门儿啊。 “大嫂,我知道你跟大哥之间冷漠的关系,他天天跟娘们儿扯犊子,大嫂只能独自受委屈,我只是想安慰你!” 说兄弟坏话,搞兄弟的老婆,是出来混必备的素质,宁可委屈的兄弟,也不能委屈的二弟啊。 然后你老婆跟我,我老婆跟你,就这么一个圈子,大家的老婆像旋转小火锅一样轮一圈再轮回来。 嗯,老婆就像自行车,不过就是借人家骑了两圈,又骑不坏。 不过这辈子,江河得守住基本盘,品尝上辈子错过的好猪肉。 张敏也自暴自弃地哼了一声:“用不着你的好心,我有春雨了,我们女人在一块多贴心呐!” “可是贴心归贴心,它贴不了肉啊,要不大嫂你迈一步试一试呢,真要不行的话,我保证绝不纠缠!” 春雨也跳了进来,大叫道:“大嫂,我哥哥很厉害的,有那老大!” 春雨说着一比划,恨不能盘腰上。 “滚一边去,你再多说一个字,以后我就当不认识你了!”张敏羞得满脸通红,愤怒地骂着春雨。 江河也大怒,我这边拉着手,马上就能摸着腰了,你跳进来干啥呀。 就算你俩总睡一个被窝,可是女人嘛,总要矜持一些,你这一打扰,完了,没戏了。 春雨看着那叫一个急啊,上前一把抱住了张敏:“哥哥,上,按住就老实了!” 江河看着张敏挣扎的俏模样,实在没忍住,上前便亲住了张敏的红唇。 “唔!” 张敏发出一声闷哼,刚要挣扎的时候,江河的手也不老实了起来。 男人亲嘴儿的时候,手怎么可能老实。 江河这手一探,顿时像是按了开关一样,张敏立刻就不动弹了,发出唔唔的声音,居然被江河撬开了牙关。 江河心头大喜,这是成了呀,还等啥,赶紧抱炕上去吧。 江河的双手刚刚托住了张敏的腰身,身后传来一声柔润的声音:“江河,春雨,还有大嫂,你们干啥呢?” “我草,你们放开我媳妇儿!”男人的怒吼声响起。 江河瞬间冷汗浸透了后背。 苗小玉,我媳妇儿,还有大哥,他们咋来了? 他们咋一块来了? 完了完了,这下死定了。 第109章 昨天是未婚妻,今天才是新娘子 江河的心里一颤,冷汗一冒,瞬间又冷静了下来。 上辈子兄弟媳妇儿睡得多了,经验无比丰富。 这种事儿,要么破罐子破摔爱基巴咋咋地,江湖上的兄弟,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两肋插刀插兄弟几刀会翻脸,但是插了兄弟的女人,一般不翻脸。 要不然,就打死都不能承认,注意态度,一定不能慌乱。 他十分冷静地分析着现在的情况,嗯,我是背对着门口的,虽然在亲嘴儿,但是我没歪脑袋啊。 江河觉得还能再抢救一下。 江河十分冷静地松了嘴,先伸舌头在嘴边上舔了一圈,幸好,这年头很少抹口红,要不然的话用舌头还真舔不干净。 然后再给了一脸慌乱的张敏一个你放心的神色。 两口子再没感情那也是两口子,说破了天去也是搞破鞋,一般人真承受不了这个心理压力,特别是女人。 江河回头,假装吓了一跳:“妈呀,你们咋来啦?” 刘二暴怒:“我特么再不回来,你都要干上了!” 苗小玉定定地看着江河,有些狐疑。 江河却一脸惊讶:“我干什么?啊……诶呀妈呀,亏你想得出来,大嫂的眼睛被迷了,都睁不开了,你瞅瞅,都红了快肿了。” “我看着……” “用头发也刮不出来啊,这个时候得用舌头舔出来,要不然的话,得了沙眼麦粒肿啥的,得去医院开刀的!” “啊哟妈呀,这么严重的吗?” 刘二信了,他不可不能信,因为张敏刚刚急得眼泪都出来了,现在因为紧张,不停地眨着眼睛,看着就像迷眼睛很严重的样子。 张敏还很慌啊,但是灵光一闪,赶紧推了江河一把:“我用不着你那么好心,滚开,春雨,你撒开我!” 春雨放开了,呲着牙在那乐,她虎归虎,可是在这种破事儿上,好像天才一样无师自通。 张敏把苗小玉拉了过来,指着自己的眼睛让她帮忙。 眼睛被迷了怎么整都不好使的时候,扒开眼皮,让别人用舌头舔。 因为人体的特性,舌头上的味蕾突起,可以将一些细小的异物带出来而不伤眼睛,效果嘎嘎好,比去医院都靠谱。 刘二整的老不好意思,“你看这事整的,好像我多小心眼一样!” 张敏哼了一声:“就凭你干出那些破事,我就是跟江河当你面扯犊子,你也得给我忍着!” “是是,我不但忍着,还帮推着!” 江河赶紧大叫道:“用不着,这个我自己就可以!” “滚特么犊子!”刘二没好气地骂道。 那边张敏说好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江河和张敏同时长长地松了口气。 可是,江河看到苗小玉不经意地瞄了自己一眼,这一眼就让江河后背直发毛。 在刘二家吃饭的时候,苗小玉才说起,今天小蕊结婚办酒席,给信让她过来的,说到这里她还很羡慕。 江河赶紧搂着她说,咱俩等到年后也结婚了,羡慕他们干啥。 说到这的时候,张敏明显又瞄了他一眼。 江河大怒,大嫂啊大嫂,你要搞清楚,咱俩就是搞破鞋扯犊子的关系,还没扯上。 你现在是跟春雨手指头扯犊子的关系,别管太宽,小心我翻脸。 这年头结婚讲究一切从简,甚至连证都不领,女方打包点体己的东西,穿上一身新衣裳,然后男方骑着自行车把人接回来,就算结婚了。 路远些的亲近亲戚,心疼那点路费,一般是提前写信,信封里夹个一两块钱就是随礼了。 亲戚朋友关系特别亲近的,才会一起吃个饭,随礼也简单,暖壶、枕巾、被面都行,相当于众人帮着小两口凑起个小家庭来。 韩春来是二婚,自然更没有那些讲究了,只是请了亲近的朋友和领导,在刘丽丽那个小饭店摆了两桌。 两桌硬菜席面,已经相当有排面了。 苗小蕊穿着红色的棉袄,头上带扎了几朵红色的头花,这就相当于后世的婚纱了,绝对不寒酸。 江河时不时地瞄上苗小蕊投来的眼神,心里那叫一个热切。 昨天扯了半宿,那顶多算未婚妻,今天才是新娘子,帮新郎入洞房,那感觉肯定不一样啊。 所以到了晚上,江河多灌了刘二几杯酒,苗小玉和张敏到里屋睡去了。 江河一起身,春雨拽住了他,低声说:“哥哥,带我去,要不然我就告诉嫂嫂!” “敢,我打死你!” “那我到里屋跟大嫂和嫂嫂一块睡!” “敢,我还打死你!” “我不管,你打死我吧,现在就打死我吧!”春雨抱着江河的大腿不撒手。 江河那叫一个急了,再把苗小玉她们吵醒了。 江河小声说:“下回的,咱跟大嫂扯上的时候,咱俩一块,你帮我把大嫂抱起来架着!” “行行行,这个行,我就抱大嫂,反正大哥喝多了,他也不知道!” 春雨说着就要下地去找张敏。 江河没好气地给了春雨一巴掌,刘二喝多了,小玉可没多,还得耐心等机会才行。 江河哄住了春雨,悄悄地溜出了门。 到了韩春来家,拿出钥匙开门。 屋里布置得很有新婚气息,特别是主卧室的大床,铺着大红的床单,被子也是龙凤缎子一样的被面,看着就喜庆。 苗小蕊还是白天那副新娘子的打扮,坐在床边咬着嘴唇,眼中含春地看着江河。 江河伸手抓起了苗小蕊的一双雪白滑嫩的脚丫。 苗小蕊勾了勾脚趾:“我,我刚刚洗过澡了!” 韩春来在旁边呼吸急促,强忍着才没有催促他赶紧替自己洞房。 这种事儿,怎么能急呢,当然要慢慢品尝啊。 剩下的不多说了,唯有赋诗一首…… 算了,这诗也别赋的,都特么是禁词儿。 江河一直到快天亮了,才悄悄地把苗小蕊搭在身上的玉臂挪开,从温暖的被窝里钻出来,悄悄地溜了回去。 上炕的动静把刘二整醒了,迷的糊地问:“兄弟,你嘎哈去了?” “我拉肚子,拉屎去了!” 江河脱了衣服钻进被窝,疲累地睡起了回笼觉。 江河睡得正香呢,正做着小蕊小玉一起的美梦,被窝子被掀开了,一睁眼就看到了雷大军那张大脸。 “妈呀,叔,干啥呀!” “草,赶紧起来,死人啦!” “啥?雷鸣死了?咋死的?” “滚你妈的,你儿子才死了呢,是你们村儿,死人啦,死了俩!” 第110章 咱要杀人,杀不杀大哥 江河一个骨碌爬了起来,惊呼道:“谁死了?” “我特么哪知道谁死了,林场打的电话,就说有野牲口进村儿,开枪了,死了好几个。” 雷大军急切地把江河拽了起来,死人这事儿归他管,可是警察管不了野牲口啊,黑瞎子扑过来照样得死。 江河也急了,穿了衣服就往外跑。 可是昨晚上做了一宿功德,解救了一个险些掉入深渊地狱的灵魂,这腿儿还有些软呢。 一帮人上了雷大军的212吉普车,刚出门就碰着拎着枪的雷鸣,非要跟着一块去。 这年头可没有超载一说,叠起来,摞起来,塞进去,一辆吉普车塞上十几个人毫无压力。 但是雷大军却把雷鸣给骂了回去,真当野牲口那么好打呐,这不都死人啦,你特么可是我亲儿子。 本来坐小火车才是最快的,但是人家林业局的火车也不可能给你当私车用啊,还是得吉普车慢慢地在溜滋光的林业路上慢慢晃悠,时不时地还会往路边的沟里出溜,怪吓人的。 苗小玉是坐在江河怀里的,江河搂着媳妇儿,靠在车门处的那只手,悄悄地往她的衣服里伸。 两口子在人堆儿里鼓鼓捣捣的贼刺激,好像一晃眼就到了林甸子村儿。 一帮人下了车,队长张金山迎了出来,领人往大队的大队部走,一边走一边恨恨地说:“这两头村北有头花豹,有个瘸子领着几个人过来打花豹,花豹撵到了村儿里,那几个人开枪的时候,豹子没打着,打着了人!有几个受伤,搭着林场的卡车送镇卫生院了。” “瘸子?” 江河第一个想到的是赵瘸子,但是转念一想又不可能,赵瘸子没那个胆子,更不可能领着好几个人,跑到林甸子村来打猎。 还没到大队部,就听到了一阵阵的哭声。 进了院,院里的门板上躺着两个人,一个老头子一个老娘们儿,老太太领着孩子在老头子身边哭。 三个孩子围在老娘们儿的身边哭。 为啥没有青壮?青壮都上山干活了。 要不然的话,豹子也没胆子进村儿。 “那几个人乱开枪,打着人了都不停手啊!”张金山恨恨地说道。 都是一个村儿的,老头子是村西头的,自己还得叫声王大爷,前几天还打过招呼,说要喝他的喜酒呢。 老娘们儿姓张,是全村唯一一个能跟老陈婆子在泼上打个旗鼓相当的,现在也死了。 江河顿时怒了,“杂草的,那几个人呢?” “去村北头追那只豹子去了!” “追豹子,我特么先要了他的命!” 江河大怒,拎着枪便往村北头跑,一边跑一边吹着哨。 小红和大壮蹭蹭地跟了过来,围着江河不停地转悠着。 江河一声哨响,向前一指,两条狗立刻就窜了出去。 春雨也拎着大斧追了上来,后头刘二跟了上来,大叫着等等我,追到跟前叫道:“雷所说了,别冲动,好歹把人带回来再说!” “我带他妈了个批!” 江河怒吼着,跟着狗就追了上去。 方向大差不差的,踪迹也很好找,小红很快就找到了脚印汪汪地叫了起来。 小红寻着踪迹带着人往前追。 大壮这只壮硕宽嘴的獒串晃着膀子跟在后头。 猎狗一般按职责可分为头香、快帮、重托啥的,各地的叫法也不一样。 头香就像小红这样,聪明,灵敏,能带着其它的狗,还能搜寻猎物。 快帮一般是在头狗找到了猎物之后,用速度冲上去拖住猎物。 重托就是獒串这样,膀大腰圆,战斗力强悍,属于干架时的绝对主力。 不过大兴安岭这边,都是六十年代才搬来的,伐木、种地是把好手,打猎是真的不专业。 孙满仓就是难得一见的好猎人,江河现在有了老哥哥托一把,靠打猎又赚着钱了,那就是顶级好手了。 就算是孙满仓,也不敢说养一大堆的猎狗,把狗帮凑齐。 因为啥? 因为打猎不发家啊,顶多是闹点肉吃,说不定哪天碰着个狠的,不是死了就是残了。 这年头人还吃不上溜儿呢,哪来的余力养狗啊。 猎狗可不是看家狗,让它跟猪一块吃食,不到仨月就废了个屁的,至少烫苞米面你得供上吧,时不时地还得有点油水吧。 这年头,油水可是很珍贵的。 说真的,这年头,孩子死亡率高,狗崽子的死亡率更高啊。 因为营养跟不上,狗没有奶,养不活小狗崽子啊,要是赶过年杀了猪有口肉汤吃,下上七八个狗崽子都能活下来。 要是没枪的话,呵呵,那成本可就高了去了。 后世有野猪泛滥,请人来打野猪,不许用枪不许用毒,打一头野猪算一头猪的钱。 一帮专业的带着猎狗去猎猪,最后差点没把自己整破产了。 江河现在两条狗感觉也够用了,至少可以用枪打猎,对狗的要求就不是那么高了。 江河他们一直追到了北山根底下,听到了不远处的林子里头,传来啪啪的枪响起,然后一帮人嗷嗷叫着跑了出来。 其中一人被两个人架着,一条腿上还打着夹板呢。 “诶,这不是吴利军吗?”刘二不由得叫道。 江河面色阴沉,妈了个批的,居然跑到我们村儿来杀人,能的你吧。 江河抓枪,拉栓上膛。 刘二赶紧拽住了江河:“兄弟,别冲动啊,吴利军可是贮木场场长的儿子!” “草的,正副场长的儿子都特么不是好东西,活该他们绝后!” “他们人多啊,但凡跑了一个,咱吃不了兜着走,老话说得好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 “我是小人!” 江河说着举起了枪,春雨拎着大斧子说:“哥哥,啥意思?咱要杀人呐!” “嗯呐!” “我保证一个都跑不了,他们跑不过了,对了,大哥杀吗?”春雨说着,扭头看了一眼刘二。 在春雨看来,都杀人了,只要不是自己人,肯定一悠都杀喽,刘二肯定算不上自己人,大嫂才算。 刘二吓了一跳,草的,我招你惹你了,杀我干个基巴呀。 吴利军那帮人一边连滚带爬地往这边跑,一边不停地挥着手,距离近了一些,听到他们在喊救命。 江河一愣,他们五六号人呢,人人都带着枪,就算碰着豹子公母俩,扫也能扫退了,喊什么救命啊。 林子里头,有狗的惨叫声传来。 本来冲到了林子边上的小红和大壮,突然掉头,撒腿就往回跑。 林子里,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好像有千军万马在狂奔一样。 第111章 犴群凶猛 轰隆隆的轰鸣声中,大地都在震动着,像是有无数的洪荒巨兽从林子里冲出来一样。 江河也有点傻了,妈了个批的,难不成自己重生的不是一个正常的世界?而是一个洪荒世界? “轰!” 一棵大根粗的小树从林子里头飞了出来,轰地一声,几个庞然大物从林子里一跃而出。 江河瞬间松了口气,还没有大象大呢,原来是犴啊。 犴叫四象,姜子牙骑的那个,也叫马鹿驼鹿,不管是啥鹿吧,我们这边就叫犴,也叫大个子。 因为它长得真的好大啊,比牛还大,哪怕是母的,体重也在千斤以上,跑在前头那几个公的,体重差不多将近一吨两千来斤了。 没办法,大兴安岭这种苦寒之地,啥长的都大,老虎大,豹子大,就连那大瞎蠓这种吸血的虫子,长得都贼大。 “我草,我草!”刘二在身后不停地大叫着。 春雨啊啊地大叫着,拎着斧子就要往上冲。 江河一下子惊醒了过来,我特么的在这感叹啥呢,这一群犴足有二十多只啊,拉开了狂奔过来,简直要把山撞碎啊。 江河惊醒的时候,就见远处人影翻飞,那一帮来打豹子没打成,反倒是惊了犴群的人瞬间淹没在犴群蹄下。 打着夹板的吴利军惨叫着,被那巨大的板角顶了起来。 两头雄犴脑袋一甩,轻轻松松地把人一扯两半,血雨飞洒中,再轻轻地一甩头,吴利军两片身体摔进了犴群里,蹄子蹬蹬踩过,瞬间就被踩成了肉泥。 “快跑,上树!” 江河大叫了一声,转身拽着还劲儿劲儿地抡着大斧要冲上去干雄犴的春雨撒腿就跑,奔着最近的树就去了。 “我的妈呀!” 刘二连滚带爬,冲到一株柳树前,一边哭一边往上爬。 春雨用大斧勾住了树杈,双腿把江河一夹,抓着斧杠蹭蹭地就上去了。 身形庞大的犴轰隆隆地从树下而过,身子蹭下树,都让这棵大腿粗的树不停地晃动着,也就是冬天这地冻得像石头一样硬,但凡是其它季节,这腿粗的树铁定要齐根拔起了。 这还是好的呢,后腚被犴的大板角蹭了一下,棉裤爆裂,屁股疼得厉害。 江河不停地惨叫着,完啦完啦,老子特么的被爆啦。 “哥哥,快上来!” 春雨曲腹上卷,硬生生地用双腿夹着江河,把他又提上来一截。 就这腰力,哪个老爷们不羡慕啊。 江河总算是抱着树杈坐稳了,伸手摸腚,摸了一手血,再往沟里一摸,松了口气,还好,只是屁股蛋子上划了个口子,没伤着要害。 江河稳住了先看狗,狗灵活嘛,斜次里窜了出去,然后还跟着犴群在跑。 不管是小红这条跑得快的头香,还是大壮这中壮硕的獒串重托,面对一千多斤的犴,根本凑不上前。 大壮想从侧面拖一头个头小一些母犴,刚在它肋巴扇上咬了一口,就被母犴甩了下去,然后扬蹄子就是一下子,踢得直挺挺地坐在雪地上懵登了。 江河赶紧拽枪,这一大群大个子,就从身子底下轰隆而过,不留下一两个,简直对不起老天爷的馈赠。 但是坐在树杈上,一手抱着剧烈摇晃的树,一手持枪根本没法开枪。 犴群跑得太快了,机会转瞬既逝啊。 江河急得脱了棉裤拽出一只袖子,想把自己绑到树杈上。 “哇呀!” 树杈上的春雨突然发出一声怪叫。 江河暗叫一声不好,春雨犯虎了,这可是犴群呐。 江河一扭头,就见春雨双手持斧,粗壮的双腿用力地一蹬,忽地一下就从树上跳了下去。 人在空中的春雨,身体反弓,弯柄镜面大斧高高地举在身后,那强壮而又凶悍的身影,简直特么帅呆啦。 春雨从树上一跃而下,还在空中的时候,大斧就劈了下去。 春雨还没虎透腔,瞄的是最后一只奔过的母犴,这一斧正劈在那头母犴的后腰上。 斧子卡在了母犴的后背上,春雨落地骨碌了七八圈才爬了起来。 那头足有近千斤重的母犴,往前又跳了几步,扑通一声扎在地上,整个后半身都软哒哒的,被春雨这一斧子,硬生生地砍断了脊骨。 母犴发出沉闷的哀鸣声。 春雨哈哈大笑着,拔出侵刀,奔了上去骑到了母犴的背上就要赶紧放血,要不然白瞎了这犴肉,淤了血就不好吃啦。 前面已经跑出很远的犴群中,一头落在后面,长着大板角,体重近吨重的公犴脚步一停,调头就杀了回来,显然这是两口子,公的要救母的。 春雨惊呼了一声,一刀割开母犴的脖子,鲜血哗哗地往外淌,然后一扭身,抓着斧柄,啊啊地大吼着,踩着犴身,晃着斧子拔了出来。 春雨举斧,面对着一吨多重的公犴丝毫不惧,低吼着举斧就冲了上去,她要正面硬劈犴头。 “砰!” 一声枪响,蹲在树上的刘二开枪了,他用的是厥把子,这种枪结构简单,稳定又可靠打得还准。 枪这东西,越简单就越稳定。 一吨重的犴,那么大个,距离不过二十米,要是打不中的话,干脆死去得了。 刘二的枪用的是56半7.62x39毫米子弹,威力够大的。 这一发子弹,从犴的肋侧打了进去,从肚旁边钻了出来,爆出鸡蛋大的血洞来。 这头公犴挨了这么一枪,它死定了,但是它现在可还没死,甚至冲锋的脚步都没有停下。 “哇呀呀呀呀!” 春雨拖着大斧,双腿蹲着马步,瞪着眼睛怒吼着,直勾勾地盯着越来越近的犴。 江河急得直接从三米多高的树上跳了下来,腿差点顿折了,连滚带爬地到了春雨的身后,38大盖架到了春雨的肩膀上,瞄着犴头,砰地就是一枪。 别说这6.5毫米的子弹上打了十字花威力惊人,就算没打十字花,打到犴坚硬的头骨上,威力也会成倍增长,绝不会出现一枪两眼的情况。 子弹打进了犴头,脑袋上出现一个指大的血洞,然后碎裂的子弹在脑子里翻滚着,从脸侧、下巴等处钻了出来。 脑子都被搅碎的公犴脑袋一垂,一头扎到了地上。 但是它跑得太快了,一吨多的庞大身体这么一扎一折,轰地一声飞了起来,如同乌云盖顶一下向春雨和江河拍了过来。 春雨啊啊地大叫着,横着大斧挡在身前大叫:“这下完犊草啦!” 第112章 老天爷的好意你不许拒绝 犴的屁股像一座山一样拍了过来。 嘎嚓! 斧把断了。 然后犴身子拍到了春雨的胸口处,紧着又撞到了江河的身上。 江河抱着春雨坐地上打着出溜滑,一直滑出去十多米掉到了沟里才停下。 江河只是岔了气儿,啥事都没有,因为有春雨做缓冲啊。 “春雨,春雨,你咋样啊!” “哥,完啦!” “别完呐,春雨,春雨诶!” 江河都哭叫了起来,上辈子春雨惨归惨,好歹还活了好几年才失踪。 这辈子跟自己混,连个冬天都没混过去啊。 “完了完了,斧把折了,哥哥,你哭啥呀!” 江河嘎儿了一声,这个完了是指的斧子把啊。 再看春雨,脸色红润声音洪亮,屁事都没有。 自己都岔了气,她正面被犴屁股拍飞了出来给自己当缓冲缓子,结果啥事都没有,这体格子,啥也不说了,牛逼啊。 江河大怒,跳起来就往春雨的脑袋抽,春雨被抽了好几下子,歪在雪地里头,双手护着脑袋大叫道:“别打啦,拥护(因为)点啥呀,再打我急眼啦!” “你还急眼,你狗眼一个我瞅瞅!” 江河打得更凶了。 刘二还有两条狗从沟边滑了下来。 刘二揉着屁股叫道:“兄弟,两头犴,牛逼……啊哟,这是干啥呀!赶紧住手,别打了,春雨有大功啊!” “滚!” 暴怒的江河一脚把刘二踹了个腚蹲。 打春雨他留着手,踹刘二这一脚可是含怒出脚,把他都踹岔了气。 然后,扭头接着打春雨。 大壮吓得拧着腚往后退,小红尾巴甩得忽忽做响,眯着眼睛呲着牙凑到江河身边,用脑袋拱着他的大腿,不让他打春雨。 江河对小红就客气多了,人家帮自己打猎,听话乖巧该凶的时候凶,既有功劳又有苦劳,不能那么粗暴对待。 江河喘着粗气,指着春雨骂道:“有枪你玩什么命啊,下回再这么干,赶紧特么嫁人生孩子去!” 刘二揉着肚子啊哟啊哟地叫着,“这得啥牲口一样的男人,才能降得住春雨啊!” 刘二还真想错了,没有江河做靠山,春雨可熊(懦弱)了,要不然上辈子也不会被赵瘸子那娘俩打得那么惨。 春雨是真害怕了,居然破天荒呜呜地哭了起来,那眼泪滑过她的大脸,淌到狗皮帽沿的时候就结了冰疙瘩。 江河看得心疼,但是不肯道歉,踢了春雨一脚,没好气地骂道:“哭个屁啊,你还有理啦,赶紧收拾那两头犴去,一会血都淤住,膛子都臭了!” 春雨一边抽哒一边说:“才,才不会,小的我放,放完血了,公的,公的刚死!” “哪来那些屁话,快去!” 刘二都看不过眼了,揉着肚子一脸不爽地说:“你看你,欺负春雨干啥,没有春雨,咱俩早死狼堆儿里啦!” “滚!” 江河和春雨一起向刘二怒喝道。 刘二一脸委屈,觉得自己被孤立,被霸凌了。 我特么可是堂堂大河镇数一数二的大混子好吗。 春雨骂了刘二,心里舒畅了许多,跑去给那头大个子放血,然后一边开膛一边说:“哥哥,这对大板角撞断了,太可惜了,要不然的话肯定能卖不少钱!” “没事,我拿来盘串儿!” 江河拽着刘二上前帮忙,开膛取内脏,心肝用来喂狗,两条狗撑得都走不动路了,大壮更是差点把豁了肚子的伤再撑开。 两头犴加一块,都特么快三千斤了,根本拽不回去,得回村儿找人过来往回搬,顺便把死人的消息传回去。 “诶,等会!” 春雨叫了一声,然后蹲在那头公犴肚子边上忙活着,接着举起了血糊糊的一套鞭蛋。 “这可是好玩意儿,这一套家伙吃下去,哥哥你能干三宿!” 刘二一拍大腿:“诶呀妈呀,咋把这好玩意儿忘了!” 江河也赶紧跑了过去,把腰子也取了出来,这个更好,来个骚的哄的溜腰花,更补。 往回走的时候,江河心里还有些点别扭。 吴利军他们为了打豹子,在村里开枪打死了两个人。 自己进山是找他算帐的,可不是为了打猎的。 结果,吴利军被犴扯吧死了,然后自己打了两头犴。 这死法,跟李自强,苗大舅还有老朱家那哥俩简直异曲同工。 江河抬头看了看天,草的,该不会是真有老天爷吧,老天爷不想让自己的手上沾人命?非得逼着自己当一辈子的好人? 江河又搓了搓下巴,如果当好人的话,自己也不该跟苗小蕊这个新娘子扯犊子啊,还差点跟大嫂扯一块去。 啊,那肯定是自己的行为,是拯救了苗小蕊的灵魂,大嫂还差点火候。 老天爷你真好。 回了村儿,江河把事情一说,顿时引起了轰动。 雷大军更是一马当先地往山里跑。 吴利军可是贮木场场长的儿子啊,就这么死了? 这特么的,正副厂长的儿子全死了,咋地,贮木场的官有毒啊。 对了,贮木场的场长上头,还有一位书记呢,他有两儿子,都工作了,也不知道他的儿子啥时候死。 江河带人进山,远远地就看到那两头犴的身边,刷刷地跑着不少小东西的身影,钻进林子或是灌木从中没了影子。 还有两只老鹰刮着烈风呼啸而起。 那两头犴还在原地,不过这两头犴身上的嫩肉可是缺了不少。 看四周的脚印,来的东西可不少啊。 甚至还看到了豹子的梅花脚印,不过这东西很机敏,走得比较早。 雷大军带着人去收拾尸体,全都像破烂一样,好在冬天都冻上了,一块块地捡到袋子里就行了。 张金山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江河。 不少跟来的村里人,也都看着江河,带着几分讨好的笑。 王淑琴的脸色阴狠,死死地盯着江河这个败家子。 这可都是肉啊。 江河也大方,用力地一挥手:“金山叔,这头公的给我们留下,这头母的给大家伙分一分,大家都粘巴点油水。” 气氛瞬间就变得热烈了起来,就连挂在树上冻得梆硬的灯笼挂都摘了下来。 山神吃完了,我们拿回去也没毛病。 王淑琴差点哭了,这可是近千斤的肉啊,小瘪犊子你是败家敲门喊妈,败家到家了啊。 王淑琴虽然心疼,可是这里人多,她终究是没好意思说啥。 江河当然有自己的想法,这辈子就留在这地方了,哪也不去了,东北的人情社会,当然不能干那种灶坑打井,房顶开门,个人顾个人的事儿。 大方点,大家都能粘吧点好处,你才能有威望,才能有号召力。 而且,这也是一名猎人的职责。 一大帮子人,忽忽啦啦地拖着猎物回去了,王淑琴临走之前,扔给江河一个东北小孩都怕的眼神。 等你回家的。 江河也不怕,重生一回,三天亲妈不打,就感觉这皮子紧呢。 等过了年结了婚成了家,妈也不能再打啦。 “走,那群犴还没走远,咱再打两头去,光卖肉也能卖几千块了!” 第113章 棒打狍子,做梦吧 仨人带着狗,沿着犴群留下的脚印就追了上去了。 瞅着犴群的蹄印进了一片支愣八翘的杂木林子,江河就无比头疼,这种密实的林子不至于走不过去,乔木都不怎么结实。 犴这东西身大力不亏,身高体壮跑得还快,腿粗的稠李树、鸡骨木啥的直接就能撞断了。 人可就细嫩抄多了,密密麻麻的枝条,不一小心就能把脸上抽出血凛子来,走来了那可是劲老劲了。 江河他们都累得够呛,就连春雨这牲口一样的选手,一样大喘气,脸上被枝条子划出好几条红印子。 春雨没有斧子就难受,临时用侵刀修了一根柳树枝子做斧把,咋瞅咋别扭。 走在前面的小红低叫了起来,大壮也兴奋得直拧腚。 身前一空,走出了杂木子,向阳的坡地处,一群野猪正在欢快地觅食,看到江河他们突然出现,顿时吓了一跳。 然后猪群哼哼着,几头泡卵子雄赳赳气昂昂地把母猪护到了身后。 打圈起秧子的时候,泡卵子护群。 等发情期过去,母猪也揣上崽子的时候,泡卵子拔鸟无情自己潇洒,懒得再理会那些孕妇,直到下一年发情期的时候,泡卵子咣咣干仗,抢夺优先交配权。 落败的也不怕,还可以留在群里,帮头领推推屁股刷个二遍锅提高中标率,下的崽子是谁的不重要了。 春雨兴奋地抡着斧子要上,被江河在后脑勺上抽了一巴掌。 跟一群野猪较什么劲呐。 野猪肉才几个钱,犴肉就不一样了,至少一块二,打一头犴,仨人分那还多少钱呢。 春雨远远地指着那群嚣张的野猪,恶狠狠地说:“你们给我等着!” 三人接着追犴群,这大个子,身高腿长的,人家就慢悠悠地走,那一步还多远呢,三人追得累得跟孙子似的。 眼瞅着太阳西斜了,再追不上就只能打道回府了。 为啥不歇一宿接着追? 别闹了,大兴安岭这山里头,这个季节晚上轻轻松松零下四十几度,心情好了,给你整个零下五十多度。 啥准备都没有,就这么干不愣(没有准备)的进山,不冻死你都算老天爷开眼。 江河心急了,加快了速度,转过山脚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 春雨的眼睛一瞪:“诶,傻狍子诶!” 就在他们身前四五十米远的地方,十几只看起来又蠢又萌的狍子,正低头吃草呢,听到动静一抬头,嘴里的草也不嚼了,就这么呆呼呼地看着江河他们。 江河看着渐晚的天色,心中大喜:“狍子也行,狍子也行啊。” 狍子皮值钱,狍子肉也比野猪肉、熊肉值钱呐,而且狍子肉包饺子贼香。 江河压住了两条狗,又按住了要举枪的刘二。 这特么还有四五十米呢,又是傻狍子,你着急开什么枪啊,咱慢慢往前摸。 慢慢往前走,一直凑到了三十来米远的地方,那群狍子的身子微微耸动,一副想跑,但是还不跑,等你再近点的样子。 如果冒点险,靠近狍子十米之内都不成问题,那感觉,一棒子就能敲翻一头。 这就是东北这边,棒打狍子瓢舀鱼这种传说的来历。 但是用棒子真能打着狍子吗? 别闹了,你问问,谁特么用棒子打着过狍子啊。 狍子真要那么傻,它也活不到今天。 因为,它是鹿的一种,鹿的最大特点是啥? 灵活,机敏,跑得快。 人家有绝对自信,人家就站在那,等着你靠近,近距离观察你有没有危险。 等确定有危险了,蹦起来就跑,速度之王豹子都追不上。 这就叫艺高狍子傻。 只是狍子做梦也想不到,居然会有一种生物,能特么的隔空取命啊。 江河和刘二把枪都举起来了,各自瞄了块头最大的两头公狍子,狍子群才反应过来,身子一崩就要跑。 “啪啪!” 两声枪响。 不到三十米的距离,那么大个的狍子,要是还打不中脑袋,都特么死去得了。 两头大个的公狍子脑袋一甩栽倒在地上。 剩下的狍子刷地一下蹦了起来,屁股炸开心形的白花,轻灵而又迅捷地狂奔了起来,眨眼间就消失在树林里。 这速度之快,别说是拉大栓的38大盖,就算是半自动的56半,都不会有开第二枪的机会。 你非要说用56冲扫射,那就当我是放屁。 江河立刻按住了要冲出去的猎狗,打狍子不能用猎狗,它撵不上,还会把狍子撵跑了。 “春雨,收拾,大哥,咱俩追,再干两头!” 春雨一脸不情愿,江河已经和刘二追了上去。 都说傻狍子受惊了之后,它还会再跑回来看看发生了什么。 这个扯了,但是狍子跑出去几百米就会停下,倒是真的。 在野牲口的想法中,族群受到了袭击,掠食者有了收获忙着填肚子,填饱了肚子就不会再捕猎了,所以它们也没必要跑起来不停。 跑起来不要力气不要草料啊,特别是冬天吃干草,营养不够,必须得吃足够的量啊。 有跑路的功夫,不如停下来接着吃呢,要不然熬不过寒冬呀。 江河和刘二追出去几百米,在一片林子里头就追上了这群狍子。 这群狍子像没事儿狍一样,正忙着吃草,这一片枯黄的小叶蔁看起来就很肥美。 这个时候就不能像第一次打狍子那样,大摇大摆地靠近了,人家只是有自信,又不是真的傻。 悄悄地凑到四十米的距离,有树木遮挡,再要打猎可就难了。 江河瞄的那只六七十斤的母狍子应声而倒。 刘二那一枪,打到了一只公狍子的后腚上。 公狍子后腰一塌,拐了拐的开始跑,跑得不快,但是人肯定是追不上的。 如果没有狗的话,这只公狍子可能会不知道跑到哪,然后受伤流血,不知道死在哪个旮旯里。 这个时候,才是猎狗该上的时候。 小红跑得快,嗖嗖地窜了上去,追上那只受伤的公狍子,咬一口就撤,拖住了公狗的脚步。 大壮晃着膀子冲了上去,纵身一跃,一口咬住了公狍子的肩胛,整个狗都吊到了公狍子的身上。 小红趁机在人家的前蹄上掏了一口。 公狍子狍失前蹄,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大壮趁机咬住脖子撕咬着,小红咬着后腿拖拽,让这只受伤的公狍子一时无法起身逃跑。 这个时候,江河和刘二也撵了上来,顶头就是一枪。 人狗配合的一场完狩猎结束。 江河抓紧时间放血清膛扒狍子皮,刘二回身去处理另一只狍子。 正忙活着,听到刘二的惊呼声还有枪响声,小红和大壮也低吼着,扭身冲了回去。 一声狼嚎声响起,让江河的心头一惊。 这是人狗打猎,野狼在后啊! 第114章 拱白菜的猪跑啦 江河一起身,都不用他呼喝,小红和大壮撒腿就往刘二那跑。 江河拎着枪随后跟了上去。 幸好离得不远,只是有林子遮挡而已,趟过一片枯草就看到了刘二。 小红和大壮跟几条狼战在一起,刘二被两匹狼扑翻了,啊啊地大叫着满地乱骨碌,厥把子当烧火棍抡。 一匹块头格外大的狼,带着几分优雅,还有浓浓的自信,向刘二走去。 江河突然跑出来,那匹大狼一愣,扭头望向江河。 “啊哟我草,是你啊!” 江河二话不说,举枪就射。 那匹狼在第一时间就蹦了起来,扭头就跑。 这家伙反应太快了,速度也太快了,直接钻雪窝子里去了,让江河一枪打了个空。 那匹大狼一边跑一边嚎,几匹正在做战的狼立马扭头就跑。 藏在林子里的几匹狼刷刷刷地跑得更快。 刘二跳了起来,棉裤棉袄破得跟叫化子一样,嗷嗷地大叫道:“草啊,你看到了,你看到了,是那匹狼,大杨沟遇到的那个狼王啊!” “看到了,看到了!” 这时,春雨也听到动静奔了过来,跟一匹路过的狼撞到了一起。 春雨大吼一声,迈着两条大粗腿,像奔马一样,直接把这匹狼撞飞了起来,不等它爬起来,扑上去抓住狼腿,像抡风车一样抡了起来,咣地一声摔在树上,当场就砸死了。 狼跑远了,狼嚎声带着几分悲凉。 刘二一脸的委屈,跳脚大骂道:“我草它们的血妈呀,它们啥意思呀,你说说,他们啥意思啊。 啊,我特么的没招谁没惹谁,上来就干我,你俩一露面,那特么跑得比兔子都快,啥意思,我好欺负呗!” 江河强忍着笑,别看你刘二在大河镇有头有脸的大混子。 可是在这老林子里头,你说得没错,你还真就好欺负。 都说狼的报复心强,那也分碰着谁,碰到江河和春雨,只怕自己跑得不够快。 春雨美个滋儿地把摔死的狼扒皮放血,光腚狼向雪地里一扔:“正好拿回去给大山叔壮个阳,说不定还能给咱生个弟弟!” 要不咋说春雨招人稀罕呢,瞅瞅这眼力见,江河他爸能不稀罕嘛。 足足四头狍子,当然不可能囫囵个地带回去。 把狍子皮卷了,狍子肉挑大腿、肋排等好肉剁好,这也足有三百多斤呢。 特别是那俩公狍子的鞭蛋,这可得收好了,回去跟犴鞭蛋一块酱闷一下子,不但是顶级下酒好菜,还是壮阳佳品。 砍两根歪脖小树削溜光的当爬犁底,再捆吧捆吧就是个爬犁,三个人两条狗一起使劲,趟着雪就拖回去了。 到家的时候天都黑透了,王淑琴已经准备打人了,一瞅又带回来这老些狍子肉,还有四张囫囵个的狍子皮,顿时就乐了,哪还顾得上打人呐,赶紧的洗手和面包饺子。 江河给了小弟一脚,让他去把苗小玉一家,还有秀婶子都喊来。 王淑琴阴沉着脸,这儿子有了媳妇儿忘了娘,媳妇儿还是个寡妇。 可是现在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主要是儿子本事渐涨,当妈的是真的管不动,管不了,还有点不敢管了。 江河看着老妈阴沉的脸色心想,我没把别人的老婆领回来,你就知足吧。 春雨拽着江大山在那讨功劳,我可是特意给你打了一匹狼回来啊。 江大山大喜,一瞅春雨的斧子坏了,立马决定给她修修。 春雨喜滋滋地说明天去砍棵老榆树回来。 江大山一摆手,用什么老榆木啊,咱用铁桦木。 这种木料可厉害了,虽是桦树的一种,但是它长在高海拔的山顶上,支愣八翘奇形怪状的。 它一般也不成材,没啥大用处,就一个优点,那就是硬,足够硬,还兼具着一些木材的柔韧性。 一听这特性,是不是觉得挺熟的,咋那么像钢呢。 想当年打仗那会,钢铁紧缺的时候,铁桦木在一定程度上,是钢铁的替代品,厉害吧。 农村人嘛,泥瓦木匠活多少都会点,斧子**啥的一应俱全。 就是做个斧子把,这个容易。 等饺子下锅了,斧把也做好了。 专业的木匠出手,可比春雨自己用刀削吧出来的斧把漂亮多了,一瞅就带着一股子威猛劲。 等江河瞅着的时候都晚了,他都快疯了。 他还打算趁着春雨斧子坏了,以后可别用了,动不动抡斧子就上,别说野牲口受不了,自己也受不了啊。 可是春雨吃饭的时候都抱着斧子不撒手,生怕江河把她斧子扔灶坑里烧了。 再看秀婶子,面色红润了起来,好像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风韵都比从前润多了。 这年头农村很多人的病,其实都是穷闹的。 小病挺,大病顶,一把去疼片治百病。 要是顶不住咋办? 顶不住就死呗,谁也别怨,只怨自己命不好。 都说这年代饮食健康不得癌症,小孩子皮实不得病啥的。 可滚他妈的吧。 村外的树林子里,壕沟里头,看到有扔掉的夭折小孩一点都不奇怪。 偶尔有女人走走路,啊哟,孩子生出来了,死啦,然后直接扔了,回家像没事人一样。 一部分人是还没活到得癌症的时候就死了。 大多数人死了都不知道自己倒底是得啥病死的。 所谓生得糊涂,死得也糊涂啊。 吃完饭一帮人往外走的时候,江河自然而然地,就跟着老陈婆子一家走了。 王淑琴气得差点没当场骂出来。 白菜肯定是拱着,可是自家肥肥胖胖的猪也跟跑啦。 王淑琴把火都撒到了江大山的身上,瞅瞅,你养的这是什么儿子。 江大山也难得俏皮了一回,拽着王淑琴回屋,小声说:“儿子长大啦,再说了,自己一个被窝骨碌哪哪冰凉的,哪有搂着媳妇儿软乎热乎的得劲儿啊,赶紧上炕,今天狼肉吃得我燥的慌!” 女人嘛,发点小脾气的时候,用棒子打一顿就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借了生产队的马车,把犴肉、狍子肉装车往林场送。 刘二坐在马车上还叽歪,下回能不能给我安排个靠谱的地方住,哪怕让我跟春雨住我也能忍。 跟五保户老头子住一块,我怕睡到半夜他死我身边啊。 在北岭那边,身边死个老头子,可把他吓坏了。 江河心想美得你,我秀婶子焕发二次青春,你特么的再把人家给乎撸了可咋整。 到了林场,江河大大方方地分出去几十斤肉。 这可不白分啊,这可都是人情,至少一千四五百斤的肉往车上装的时候,大家都搭把手。 而且,场长还拍着胸口表示,以后你家缺木头就到林场来拉,我给你挑好的。 到了贮木场,卸货下车之后,春雨拎着二斤犴肉,颠颠地就去找张巧研耍去了。 而江河和刘二,把肉拽回收购站,刘二急匆匆地去找人,赶紧把肉散到周边的城镇卖掉。 刘二一走,江河赶紧进屋找大嫂,上回亲了嘴儿,回味无穷啊。 第115章 风起贮木场,最专业的猎人 江河一进屋,正在洗衣服的张敏眯着眼睛叫道:“小江,你来得正好,我眼睛迷了!” 啊哟,上回亲嘴儿差点被堵住,借口就是迷了眼睛,大嫂这是上瘾了啊。 女人就是矫情,还找这借口干啥,有意思一个眼神直接开干就完了,图的不就是那点事儿嘛。 反正除了我的小玉,我跟谁都不谈恋爱,太麻烦,炮是炮,爱是爱,两码事儿。 江河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抱着大嫂就要啃。 张敏一把推开江河:“你干啥!” “不是迷眼睛了嘛,迷了眼睛可不得亲嘴儿嘛!” “滚你妈蛋的,我真的迷眼睛了!” 江河这回才细看,张敏眯着一双杏眼,眼泪都淌下来了,这是真迷眼睛了啊。 那还亲啥嘴儿了,先把迷眼睛整好了再亲吧。 江河厥着屁股帮着张敏扒开眼皮,是一根睫毛沾到了眼球上,这玩意儿才难受的,扎眼睛,不过也好整,都不用舌头舔,轻轻一挑就出来了。 “大江,你,你特么干啥呢?”刘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江河一扭头,就见刘二站在门口一脸怒容:“姓江的,我特么拿你当兄弟,你特么琢磨我媳妇儿!” 这要是上次亲嘴儿那回,江河肯定心里发慌。 可是这一回,理直气壮,一蹦多高:“大嫂迷了眼睛!” “上回你也是这么说的,你大嫂啥眼珠子啊,天天迷眼睛,你出来,咱俩好好唠唠!” 东北人说好好唠唠,一个是字面上的意思,那就是好好唠唠,不过更大的可能,是狠狠地削你一顿。 张敏也理直气壮,但是话一出口就变了,“我就跟大江扯犊子了,我俩刚才亲嘴儿呢,咋地,不行啊。 就特么的行你在外头跟三个两个瞎扯犊子,我就不行扯啊,刘二我告诉你,我不但扯,我还当着你面扯,大江,来,上炕,我看他能把咱咋地!” 张敏说着就把江河往炕上拽,还拽他衣服。 江河假假咕咕地推挡着:“大嫂,不可,万万不可啊!” 江河一边说一边瞄着刘二。 刘二这位大哥人肯定是不错的,但是在这方面,也不是啥好玩意,万一他心中愧疚同意了呢。 啧啧啧,那不跟苗小蕊那一样,不但刺激,还又解救了一个孤寂的灵魂,我特么这是替天行道。 刘二立马就怂了,“媳妇儿,你看你,我跟大江闹着玩呢,诶呀妈呀,你瞅你,这眼睛都肿了,不是迷眼睛还能是啥!” “没有,我没迷眼睛,我跟大江亲嘴儿来着,你晚来一回,就上炕干一起了!” “是是,大江亲的是你眼睛!” 刘二说着,赶紧把江河拽开,再不扯衣服都要被张敏脱下去了。 “大江赶紧的,贮木场新来的副场长让野猪拱啦!” 江河还有些急恼呢,大嫂的手都快伸我裤子里了。 但是一听到野猪拱人,顿时来了精神。 刘二说:“贮木场算是倒了血霉,场长这个位子好像有毒啊。 老朱的俩儿子都死了,上头派了一个副场长过来。 这副场长还没到地方呢,场长老吴的儿子又死了,这下一锅端了,老书记现在连班都不敢上,这副场长要全面主持工作啊。 结果人还没到地方呢,就被野猪把车拱沟儿里去了!” “咋地?死啦?” “没死,破相了!” 这个副场长叫郑明仕,江河有印象,上辈子跟刘二混的时候,还做为侍候局儿的小弟去拜访过,挺帅的一位中年大叔。 不过这位名星一样的副场长,在明年天春,也就是81年冰雪还没有完全融化的时候,死啦! 这位副场长有一大爱好,喜欢玩水捞鱼。 开春的时候,他去一条小河边下夹子打水耗子,然后掉进了还没有完全开化的水里头。 那水,就半米多深。 但是开春的河水里,冰都是竖茬的,踩塌了之后,像塌方了一样,冰茬子把他大半个身子都压到了河水里,活生生地冻死在一条小河沟里。 这辈子倒好,还没等冻死在小河沟里,倒是差点被野猪拱死。 正说着话呢,联防的洪大彪来了,怒气冲冲地奔着江河就来了。 江河心下一惊,这是干啥呀,我又没勾搭你老婆。 “大江,你在正好,妈了个批的,这回你可得给咱大兴安岭林区涨点脸啊!” “彪叔,我涨的脸还少了吗?”江河立刻应道。 “这回不一样啊,今天开会,那位郑副场长很嚣张啊,提议从外地请猎人过来围猎野猪,还把我好一通损,草的,这分明是没把咱看在眼里啊!” 江河心想,你指挥一次围猎,死了七八个人,要不是七八百斤的大野猪屠杀林业局,你就翻车啦。 江河笑道:“他姓郑的一个外来户,提议你们否了就完了嘛!” 洪大彪叹了口气:“没法否啊,贮木场现在没人了,姓郑的上任说是副的,实际上是一把,局长也得给他面子呀。 还有啊,让你涨脸,可是局长亲自跟我说的,你可别掉链子。” “他要请哪的猎人来呀?不会是要请鄂伦春出马吧!” “拉倒吧,鄂伦春个个都是大爷,谁特么请得动啊,请得动也不敢请了,一个不爽,一枪把局长崩了都没处说理。 郑明仕拍板决定,由贮木场出钱,从长白山,小兴安岭那边请专业的猎人过来!” 江河顿时就开始搓下巴了。 长白山、小兴安岭、大兴安岭,东北三座大山围成了富饶肥沃的东北大平原。 同样是山区,可是区别可大了啊,长白山那不用说了,太有名气了,打多少年前就一直在开发。 这么说一般人可能不太理解,东北三宝知道吧,人参鹿茸乌拉草,说的就是长白山那一片。 人参更是长白山的特产,大小兴安岭都没有这万药之王,种都种不活,只能干眼馋。 小兴安岭开发的要稍晚一些,但是也没晚到哪去,而且人家那地方靠近冰城、齐市、大庆等经济大城,所以名声不显,可是靠近大城市,交通便利,本身就是极大的优势啊。 大兴安岭就不一样了,开发得太晚了,辉煌刚起来,底蕴还没来得及留下呢,结果封山育林人口大量流失。 也不能说人口流失吧,应该说是回归,大兴安岭这边很多人,最后都去了山东,因为他们本就是从山东来的呀。 特别是中原那一带,别总说东北人是外地人,又咋咋地了。 在那一片,哪来的东北人啊,那是人家的祖藉,当年闯关东找活路去了。 比如我,往上数老家就是山西那边的,小时候我爸急眼了总说要楔死谁啥的,这一句就是山西话。 但是这会不一样,长白山、小兴安都是林区,但是就你们那点采伐量,也好意思叫林区? 放眼全国,我大兴安岭地区牙林十九镇十九局,哪个单拎出来不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啊。 结果现在居然请外援,传出去我大兴安岭的脸往哪搁。 特别是大河镇林业局,会成为林业系统内的笑话! 但是一时半会的,也找不到专业的又牛逼的猎人啊! 猎过野猪王,跟老虎刚过面的江河,就是我们大河镇林业局的希望。 “大江,靠你啦!”洪大彪带着浓浓的战意,拍拍江河的肩膀,十分豪气地说:“放手去干,大河镇林业局就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第116章 真能装啊,装到我家门口来了 江河也被洪大彪的话整的热血沸腾的。 “彪叔,给我十杆56半,二十号人马,到时候最难的不是打多少野猪,而是打下来的野猪,你能不能运得……嗯?” 江河看着洪大彪一脸尴尬的样子,不由得眉头一皱:“彪叔,啥意思啊?” 洪大彪一脸尴尬地说:“这个,那个,哈,是这样婶滴,这阵子死的人太多了……” 江河一瞪眼睛:“咋地,我让他们死的呀,我领进山的呀!” “你急啥,我又不是那个意思,主要是死的人多了,上下都不好交代,姓郑的也拿这个说事儿呢,要不能在外面请人吗。 要不,大江你看看,在下面村儿里找些人呢,你放心,野猪有一头算一头,林业局都给你钱,囫囵个的生猪3毛一斤,咋样!” 真的,洪大彪但凡最后不说钱的事儿,江河高低给他两电炮,联防队长咋地,多个基巴呀,真拿我们老农民的命不当回事儿啊。 但是你要提钱,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 生猪,还是野猪,不论品质,3毛钱一斤,绝对的高价。 刘二这块收野猪肉,挑好的净肉也才5毛,卖到个人手里,6毛5到7毛。 手底下那帮小老弟儿,扛着一二百斤,坐一宿火车运到齐市那边的城市里,走街串巷投机倒耙,也才卖8毛而已。 江河立刻拍着胸脯说:“这事儿包我身上了。” 然后他又开玩笑似地说:“但是咱林业局可别说欠钱不给啊!” 洪大彪一摆手:“你可拉基巴倒吧,你就是把方圆百里所有的野猪都打回来才几个钱呐!” 别看现在是1980年,但是大兴安岭林业局是真有钱,说一句放屁油裤裆都不为过。 要说普通原木都是欺负人,两人合抱粗的千年松木大料,放哪都是最顶级的木料了吧,咱这地方,要多少有多少。 也不仅仅是大兴安岭,整个东北的工业城、资源城市都这样,正是小日子过得最爽的时候。 人家是真的不差钱儿。 洪大彪一走,刘二立刻蹦了起来:“兄弟,这可是个大买卖啊,只要能找到野猪群,这一趟挣个万八千的肯定不成问题。” 张敏哼了一声:“刘二你不自以为自己混得多牛逼吗,也没见你啥时候挣过万八千的!” 刘二叹道:“我那就是小打小闹,比不了大江兄弟,人家是真玩命啊!我去借几把56半,别的不给,总得给几把枪吧!” 刘二说着,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他一走,江河跟张敏的目光碰到了一起。 张敏的脸微微一红,小嘴儿一抿,好像又被江河亲了上来,舌头还在自己的嘴唇上乱钻。 而且,跟苗小玉一块睡的时候,两人悄悄咕咕地说那些小话。 苗小玉不会骗自己吧,真的能被男人干成那样?听她说的好像都成仙了似的。 江河轻咳了一声:“大姐,要不我再给你看看眼睛呢!” “啊哟!” 张敏轻哼了一声,两条大长腿微微颤抖,差点当场怀上。 “我,我得去上班了!” 张敏慌乱地往外跑,江河撵都撵不上,一直追出大门,倒是没法追了,被人当成流氓打死都没处申冤。 不过,可以去小蕊妹妹那里嘛,既然都拯救了,自然要救到底啊。 到了小蕊家,姑娘,现在小媳妇儿正洗衣服呢,看到江河来了,顿时俏脸一红,赶紧招呼他进屋坐给他倒茶。 还倒什么茶啊,你就是最好的茶。 江河拉着苗小蕊坐到了自己的腿上,说着流氓话,看着这柔润的姑娘俏脸越来越红,越瞅越稀罕。 老天爷对自己是真没得说,重生一回,上辈子求而不得的黄花小寡妇成了自己的媳妇儿,漂亮小妹子成了自己的情人,还是在人家男人面前。 江河打心里有点飘了。 苗小蕊拽着江河进卫生间洗洗。 两人正扯着犊子呢,韩春来回来吃晌午饭了。 韩春来埋怨着江河也不等自己回来,然后赶紧洗了手,上来帮忙,这还吃什么饭了。 江河当天晚上就住在这了,他跟苗小蕊一被窝,韩春来被撵到小屋自己住去了。 都日上三竿了,江河还搂着苗小蕊睡回笼觉呢,就听到门开了。 江河还以为是韩春来还惦记着这点刺激的事儿,又回来了呢。 结果被子一掀,一股凉气袭来。 “妈呀!” 苗小蕊吓得尖叫了一声。 江河也吓了一跳,咋地呀,韩春来的家里人来捉奸呐。 两人一个被窝,可是啥都没穿啊。 结果一抬头,就看到春雨那张带着怪笑的大脸。 “诶呀诶呀,小蕊妹妹真嫩呐,来来来,让我摸两下咂儿!” 苗小蕊缩着身子往江河身后躲,江河那么挡那么拽,春雨像脱了缰的野狗一样,这都没拽住,按着苗小蕊全身上下摸了个遍。 春雨一边摸一边兴奋地叫唤。 直到江河一脚把她踹了个腚蹲,你摸就摸了,你描述啥呀,那个词是特么能说出来的呀。 我家小蕊可是正经女人,不是你玩的那个谁都能玩,还好几个人一块玩的张巧研。 我们小蕊可受不了抠鱼腮这么狠的手法。 “你哪来的钥匙!” “我找韩春来要的呀,对了,刘二说,让你赶紧去林业局大楼,说是要开会划片区啥的!” 有正事儿了,江河也不磨蹭,收拾利索,到了林业局大楼前,停了好几辆大车,二十多条各色猎狗聚在一块,有细的有长的,有膀的有壮的。 这是长白山和小兴安岭那边的专业猎人来了呀。 一瞅人家这些猎狗就知道,人家绝对够专业。 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两拨人。 一边有六个人,领头的是个笑呵呵,一瞅就特别慈祥,脾气特别好的光头老头子,长白山那边来的老金,是个朝族人。 头头脑脑的对他格外尊敬。 人家可是加过抗联,跟小鬼子干过的,后来还跨过鸭绿江的老兵。 立过不少功的,但是回来之后,啥也不要,卸甲归田,甘当老农猎人,就这品格,哪怕是江河这种人渣也要肃然起敬。 另一拨人穿着皮筒子,衣着就有点讲究了,往那一坐,小烟一叼,谁也不搭理,就算是跟林业局的领导说话的时候,那眼睛都是长在脑门上的。 这是从小兴安岭过来的,人家挨着大城市,特别的傲,很有一种嘚儿呵的意思。 后世总说哪哪的人挺特么能装的,欺负外地人啥的。 我跟你讲,那都是东北玩剩下的。 这年头,冰城那边的人,贼特么嘚,贼特么能装。 为啥? 这么说吧,80年的时候,如果你给城市排名,不管你按啥排名,冰城说我排第二吧,你看哪个敢说自己能排第一? 嘚儿也得有嘚儿的底气呀,这年头的冰城,或者说东北大城,是真有这个底气。 洪大彪笑呵呵地刚介绍了一下江河,还没等说猎过野猪王这种光辉事迹呢。 那个穿着大皮筒子的中年人就一摆手,嘚逼呵呵地说:“不管干啥,你们这地方能有啥好人。 让他赶紧滚犊子,这个活儿是我们的。 你要非得让他也参加进来,那我们就走了!” 江河呀喝了一声,装逼装到我老家来了是吧,惯的你吧。 第117章 老娘们儿的海洋 江河这一声呀喝,春雨立马晃着膀子就上。 林业局这帮人赶紧上来拉着拽着。 春雨身后拖着四五个人,一步步地上前,把办公桌都推得嘎吱作响。 这会议室的大桌子,用的可是半尺厚的松木大料做出来的,一个大长条桌子少说一千来斤。 对面那个中年人瞅着春雨步步紧逼的样子,感觉像是被一只大黑瞎子盯上了一样,毛都竖起来了。 他身后那几个人,更是赶紧伸手去枪。 江河诶了一声,欺负我手上的38大盖是吧。 江河二话不说,伸手就把大斧掏了出来扔给春雨。 弯把战斧抡出破空风声,轰的一声,将半尺厚的大料板劈了一个洞。 “好力气!”老金赞了一声,然后上前伸手托了春雨胳膊肘一把。 春雨诶了一声,半边胳膊麻了,被拿住了麻筋。 然后,春雨一肘子就顶向老金那张大脸。 老金妈呀了一声,直接坐到了地上,差点被毁容。 老金大叫道:“咱都是猎人,服不服气的,手上见真章,打什么架啊。” 一帮人舞舞扎扎地把两伙人挡开。 林业局局长秦红军坐在会议桌的最前头,揉着被移动的桌子怼得生疼的肋骨,狠狠地瞪了一眼新上任的贮木场场长郑明仕。 郑明仕也闹了个脸上无光,狠狠地一拍桌子怒道:“都给我住手,像个什么话!” 郑明仕发火了,皮筒子那些人倒是消停了。 春雨一瞪眼睛,砸进桌子里的大斧一拽,跳上桌子奔着郑明仕就来了,抡着斧子骂道:“你算个基巴呀,在这装你妈呢!” 郑明仕眼瞅着大斧奔脑袋劈了过来,吓得妈呀了一声钻桌子底下去了。 江河赶紧把春雨拽了回来,真要在会议室里斧劈领导,那乐子可大啦。 郑明仕都快要吓尿了,扒着桌子大叫道:“快请如来佛祖,不对,洪大彪,把她给我抓……” 秦红军抢先道:“她是鄂伦春!” “嘎儿!” 郑明仕及时住口,甚至发出了一声鸭子叫。 大兴安岭这地方,鄂伦春就是这么霸气,真心惹不起。 人家春雨说得没错,在鄂伦春眼里,领导算个基巴。 省书记来了给他两嘴巴子他也没招儿,省长就不行了,因为现在大兴安岭地区属于内蒙,省长是蒙古族。 郑明仕怒道:“那就各划片区,各看本事。” 江河一个坐地**,当然没问题啊,而且还必须选在家跟前。 下了楼,老金还跟江河打了个招呼,两帮人领着二三十条狗,乌秧乌秧地去了招待所,明天开猎。 江河和春雨还有刘二,坐着小火车回家,第一件事儿,先把孙满仓老哥哥请了过来。 这事儿,还得请他这位老猎人坐镇才行。 孙满仓来了,江大山和王淑琴迎了出去,刚想喊上一声孙叔啥的。 孙满仓就搭着手,先叫了一声叔叔婶子。 这一声顿时把两口子叫懵住了,一脸尴尬地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五淑琴拱了江大山一下。 江大山吭哧瘪肚地说:“这个,小年轻喝点逼酒不知道是自己是谁的,孙叔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孙满仓立马一摇头:“那可不行,我跟小江可是正经斩鸡头,烧黄纸,拜过把子的异姓兄弟呀,我死那天还指望我兄弟给我送坟苎地呢。” 江河笑道:“你又不缺女人!” “可是哪个女人也不是我的呀,不指望你指望谁!” 江大山两口子还不到五十呢,被七十多岁的孙满仓一口一个叔叔婶子叫得那叫一个别扭。 偏偏还不能各论各的,大兴安岭这边还真就认这种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关系。 今天就是说破了天去,他们也是叔叔婶子,亏得不是赶过年的时候来。 要不然的话,孙满仓给他俩磕个头拜年,他们也得受着,也不怕折寿。 孙满仓进了屋也不拿自己当外人,直接脱鞋上炕,从兜里掏出一大把嘎拉哈递给江晓梅让她拿去耍。 江晓梅开心得不得了,只是小脸纠纠着,不知道该喊大哥还是叫爷。 嘎拉哈是羊拐骨,猪的也行,但是猪的太大了,羊的最好。 谁家小姑娘要是有一大把嘎拉哈,不亚于后世的小朋友攒齐了奥特曼套卡,走到哪都特有面子。 江海还没等撂脸子呢,孙满仓又从兜里掏出一支做工格外精致的小手枪。 这手枪可不是车链子做的那种链子枪,而是正巴经带枪管的那种,枪管里有弹壳,里头塞上火柴头,一打就带响,枪管两边还能冒火,巨帅,江河看着都馋了,抢过来先玩了两把。 嘿,真好玩。 江海急得直跳脚:“哥,你轻点,玩坏啦!” 孙满仓抢回玩具枪塞给江海,在他的屁股上狠狠地抽了一巴掌:“去,一边玩去!” 江海乐颠地喊了一嗓子谢谢大哥,等你死了,我哥不埋你,我去埋你。 孙满仓乐得都找不着北了,揪着他的小牛稀罕得不得了,还得生儿子呀。 江海被揪得嗷嗷直叫唤,但是为了小手枪,硬是没躲。 江河把碍事的小弟踢下了炕,咱还是说打猎的事儿吧。 孙满仓自信十足地说:“如果就是打野猪的话,那太简单了,而且今年野猪都成灾了。 咱现在头疼的不是怎么打野猪,是野猪打下来之后,咋收拾,咋往回折腾,要不去个信儿,让山里的老爷们回来几个呢?” 江河一摆手:“那用不着,咱村老娘们儿就能干这个活!” 孙满仓想了想:“也是,不过就是撵个猪,收拾一下子再往回拽,老娘们儿也行,妇女能顶半边天嘛!” 江河瞅了孙满仓一眼,请老娘们儿出手干活不成问题,但是我这位大哥呀,前科可不少啊。 万一干着活,变成了满村儿干老娘们儿,回头人家老爷们儿撵你家去把你干死可就热闹了。 孙满仓气得一瞪眼睛,我要是心里没个谱,没个准儿,能活这么大岁数吗。 江河一想也是,真要是像公狗起秧子一样,见着漂亮老娘们儿就往上爬,早特么让人干死了。 江河说干就干,请亲妈和丈母娘老陈婆子出马,让她们满村串门子,邀请娘子军共商大事。 上辈子江河出去瞎胡闹,父亲病重母亲劳苦的时候,村里人可没少帮衬。 这辈子有了机会,总得让村里人沾巴点,不说挣多少,好歹过年的时候,能多点油水。 江河很大方,林业局不是给生猪3毛钱一斤嘛,直接劈一半,谁出力干活了都有一份儿,到时候看情况,能不能再分点肉回来。 这年头,老爷们儿上山干活,老娘们儿领着孩子在家猫冬,整天除了串门子是活,就没啥事儿了。 现在有机会过年前添点油水,整个村里都沸腾在一片老娘们儿的海洋中。 能进山的青壮老娘们儿可不少,从大姑娘到小媳妇再到四五十岁的老娘们儿足足上百号人。 一个个看江河的眼神,恨不能把他扒光了轮班骑上去,才能表达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 正闹腾着,张金山来了,第一句话就把所有人都得罪了。 “山是国家的,地是集体的,进山干活是集体行为,算工分的,直接给钱给肉,那是雇工剥削!” 刷,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第118章 鄂伦春的野猪肉吃法 江河向张金山竖起一根大拇指来。 你是真牛逼啊,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断了一帮老娘们儿的财路,不但杀人父母,还掘了祖坟呢。 现场再早几年,但凡有三分之一的老爷们儿,张金山这个队长都能镇得住场子。 可现在是1980年啊,虽然东北这边还没分田到户呢,可是开革了,开放了啊。 最要命的是,现场全是娘们儿,还都是老娘们儿,你一个生产队的队长居然敢放这种话。 你把洪大彪、雷大军他们薅过来,你看他们敢这么说不。 “剥削你奶奶个腿儿!” 也不知道是哪个老娘们儿骂了一声,原本寂静的气氛瞬间就开了锅。 “你张金山倒是不剥削,那你给我们肉吃啊!” “让他给肉都是欺负人,多给二斤豆油我都念你祖宗八辈的好!” “一年到头就这么点东西,还好意思让这来装嘚儿!” “妈的,给钱给肉,倒成剥削了,上哪说这个理啊!” 老娘们儿们把张金山围在中间,吱里哇啦地叫着,而且越凑越近。 这个时候别说江河了,就算是孙满仓都躲得远远的。 现场的气氛真的是太吓人了,简直就像一头头母老虎在扒拉着张金山一样。 老娘们儿疯起来,天都得塌一半,真以为妇女能顶半边天是开玩笑的啊。 这年头的女人,上山能扛木头,下山能种地,入山能擒虎,上炕还能生孩子。 就算想靠男人帮忙过日子,不也得炕上掰腿让干,可不是那种叫声哥哥,并着双腿都敢伸手要钱的集美小仙女儿。 张金山气得面红耳赤大声叫骂,更是直接放话,只要我还是这个队长,你们就休想走资本主义道路。 “但凡是个爷们儿,都干不出这事儿来,扒了他,看他长没长那一根玩意儿!” 也不知道是谁又叫了一嗓子,然后所有的老娘们儿眼睛刷地一下就亮了。 张金山我草了一声,转身就要跑,然后棉袄就被人拽住了。 “小姑娘往后退,老娘们儿上啊!” 张金山在惨叫当中,被一帮老娘们儿淹没了,就在江河家院外头,扒得连裤衩子都没剩下,全身上下被挠出那老些血凛子。 就连那一嘟噜也没好哪去,挠得啦啦淌血。 江河一看事儿不好,整得太过了啊,人家好歹也是队长啊。 江河大叫着住手,可是没人听他的,老娘们儿热血上头了,那是不管不顾,谁来都不好使啊。 “春雨,春雨!” 江河往身边一瞅,春雨没了,再往里头一看,好家伙,春雨是主力,摁着张金山呢。 江河朝天就是一枪。 一声枪响,让老娘们儿的沸腾的热血平静了下来。 “差不多得了,还真能把队长整死了啊!” 江河上前,把他扯破的棉袄给他盖到身上,笑着说:“金山叔,咋样,这些老娘们儿一起上,爽不!” “滚,我爽你妈了个批呀!” 王淑琴不干了,上前往小腹下一拍大叫道:“你来,你来,他妈批在这呢,你来呀!” 张金山一看那些老娘们儿又要冲上来了,吓得魂儿都要飞了。 “我不管了还不行吗。” 张金山拽着破棉裤撒腿就跑,身后传来一阵阵胜利的欢笑声。 江河听着这些老娘们儿的奉承话,心中得意。 在老娘们儿堆里说话好使,就冲这一件事儿,传出去之后,在十里八村就立住这根棍儿了,威望这不嘚儿地一下就上来了。 这种感觉,比上辈子拎着砍刀砍出个大江哥来都要爽。 江河当然不会这么冒蒙地领着全村的老娘们儿就往老林子里扎,那不是送死吗。 他带着春雨、刘二,还有孙满仓老哥哥一块进山,得先把野猪群找到再说。 孙满仓这么大岁数了,哪能走得过小年轻儿啊,大半时间,都是春雨用爬犁拽着他。 孙满仓一口一个老妹子地叫着,非要跟她也结拜一下子。 春雨没给他好脸,我才二十,才不跟你同年同月同日死呢,再敢提结拜的事儿,我特么现在就整死你。 江河这边慢悠悠地探着路,洪大彪带着一辆大卡过来了,进村一瞅啥也没有,当时就急眼了。 “大江啊,你咋这样呢,人家那边都打几十头野猪啦,小兴安岭来的那伙装逼犯,都特么打八十多头了,你这还没开荤,亏得我还带辆卡车过来,这下丢人丢到姥姥家啦!” 江河笑道:“急什么呀,先胖不算胖,后胖的才压塌炕,不过,也挺牛逼的呀!” 洪大彪突然笑了起来:“牛逼啥呀,老郑的脸都绿了!” “咋地呢,那老些野猪呢!” 洪大彪笑道:“因为他们只打猪也不收拾,雇了几个人还抠搜的不给钱,就这么囫囵个地连肚带肠子一块拽回来了,还被狗咬的胡巴烂啃的。 老郑在贮木场都放话了,要用这些野猪肉给职工发福利了。 结果倒好,血糊次拉,臭的哄的野猪肉,谁特么要啊,他真要当福利发下去,还不让职工把屎都打出来。 倒是你,你这打的野猪肉,我都说好了,给联防队当福利,你可别糊弄啊,输就输了,咱先说落个好名声。” “彪叔你就放心吧,我这都准备好了,明天就进山,车你先放下,等着往回拉野猪肉吧!” “唉,就你们几个,能整多少算多少吧!” “哈哈,你先住下,明天跟我们一块进山,你带队当后勤!” 江河把洪大彪和司机都留下了,也没啥好吃的,家里野猪肉管用。 江河他们打的野猪,放血及时,清膛够快,所以猪肉很干净,至少腥骚味儿没那么重。 而且江河自己家里留着吃的野猪,都是那种五六十斤的黄毛子,正是肉嫩骚味儿最轻的好猪。 本来要炖酸菜粉条子的,但是春雨起了个高调,非要整个鄂伦春的吃法。 大块带骨的野猪肉,直接扔到锅里用白水煮,煮上三五分钟就捞出来。 然后整点蒜酱蘸着吃。 这就是主菜了,再用白菜芯拌个粉丝,还有东北人少不了大葱、萝卜蘸大酱。 这道主菜,肉挺嫩的,就是啃上几口就是生肉了。 不过没关系,放到锅里再煮,熟一层啃一层,要的就是这个粗犷豪放的劲儿,绝对是下酒好菜。 只不过这种吃法一般人真受不了,还没等睡着呢就开始窜稀了,而且一窜就是一宿哇,有一种自己都变干净了的感觉。 年轻就是好了,这么窜了一宿的稀,到早上就好了,大碴子粥,咸鸭蛋,还有拌好的卜留克咸菜一吃,那叫一个暖哄得劲儿。 本来洪大彪都起不来了,都不想去了。 可是听到院里呜挠吵叫的,探头一看,好家伙,都是娘们儿,还有小媳妇儿。 这特么的,一想到自己身处在娘们儿的海洋里,全都由自己说了算,很有一种打下一个大大后宫的感觉。 这家伙,头拱地也得起来呀。 第119章 野猪骑士,杀啊 江河没急着走,而是一直望着村外。 上次在大杨沟打狼的时候,赵海柱打狼的那股子狠劲儿,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回也给他去信儿了,希望他来帮个忙,有肉吃,能挣钱。 一直到那些老娘们儿等得着急了,一个劲地催促,江河才一摆手,进山吧。 春雨一边走,一边向那些老娘们儿授着进山的经验,要用胡萝卜塞起来,省得从下面灌风。 这一走,村里可就真剩下老弱病残啦,张金山拖着被老娘们儿又揪又掐,全身酸疼的身体,拎着个土炮巡村。 就连他的老婆都叛变跟着江河跑啦。 这年头家家都这样,队长家里也没余粮啊,不是,是没啥油水啊。 大杨沟村,赵海柱一手锣一手鼓,腰上还别着***斧子。 他的老娘横着躺在门口挡住去路。 “柱子,有能耐你就从你妈身上迈过去!” “妈,这是个有肉吃,还能挣钱的机会啊!” “机会个屁,打猎打猎,一天天的就知道打猎,为了打猎你惹了多少祸啊。 还有,那个江河,那个刘二,一瞅就都不是什么好人,你跟他瞎混什么!说不哪天就混得死山里啦。” 柱子妈一扭身,恶狠狠地看着赵海柱,又恶狠狠地说:“你要走也行,先把你妈整死。” 赵海柱靠在墙上,满心无力,喃喃地说:“妈,我,我不想种地,我不想上山倒套子,我只想多找条出路啊!” “我瞅你像出路,农民不种地,不干活,你还想干啥,老实在家干活种地,别瞎琢磨这些没用的,妈可都是为了你好!” 最为了一句为了你好,说得语重心长,情深意切。 赵海柱靠着墙,长叹了一声,缓缓地坐到了地上。 原本身上那股子勃发向上,劲儿劲儿的精神气,也瞬间消散。 二十岁的年轻人,现在看着已经像一个四五十岁,憨厚的老农民了。 洪大彪带着百多号老娘们儿,那叫一个意气风发啊。 不管在哪,都很少有女人进山打猎了,可能也就春雨这蝎子的粑粑独一份了吧。 有老人认为,女人不洁,进山打猎,是对山神不敬,会引来血光之灾。 这个纯扯犊子,真正的原因是,一来女人体力远不如男性,再加上身体构造的原因,直通内脏,更容易受寒。 再一个,来事儿的时候,身上有血腥味儿,野牲口敏锐着呢,有啥比血腥味儿更能引起警惕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山里头啊,一片荒蛮,人可比野牲口可怕多了。 你三两个女人进深山打猎,碰到了几个男人,我问你,怎么办? 友好地打个招呼,然后各走各路? 还是你理直气壮地要求他们尊重女性? 深山老林,一片蛮荒,野性兽性,很容易压过人性的。 而人性这东西,怕是天底下最不靠谱的东西了。 但是现在百多号老娘们儿一块进山,那就没有这个问题了。 洪大彪可是联防队长,大小是个官,组织能力那是没得说,呼呼喝喝指挥着百多号老娘们儿,那把他爽的。 但是,还没到半天功夫呢,就发生了好几起吵架,甚至撕打事件。 洪大彪忙了这边忙那边,这把他愁的呀,他算是知道了,自己就是上了江河的贼船啊。 这要是一百多号老爷们儿一起进山,雄心壮志,服从命令,恨不能把山搬平。 可是一百多号老娘们儿凑一块,家长里短,时不时地发生撕批事件。 这个撕,不是形容词,而是动词。 洪大彪差点撂了挑子,老子图点啥啊,我特么又不想一口气干了一百多号老娘们儿。 要是不图那点破事儿的话,男人更喜欢跟男人一块玩啊。 洪大彪也是真牛逼,居然还真能把一百多号老娘们儿组织起来,敲着树呼喝着,撵着野猪群,沿着山根往前走。 地点是江河选好的,山根底下有个葫芦形的沟塘子,越走越窄,最窄的地方,只能容许一头猪通过。 江河、春雨、刘二,拿着三把56半自动,提前赶到了最窄的地方埋伏好。 春雨眼瞅着一大群野猪忽啦啦地跑了过来,忍不住说:“哥哥,咱拉条绳子,把这些野猪全堵这得了!” “拉基巴倒吧,没了去路,野猪回去,指不定整死多少老娘们儿呢,咱能打多少就打多少吧!” 说话间,野猪轰隆隆地像一列火车似的冲了过来,足足有四十多头。 领头的一头大泡卵子足有四百多斤,威武雄壮,但是现在也被敲树震猪吓得喷着热气,吩儿吩儿地跑得格外的快。 “先干领头的!” 江河说着,瞄准了那头大野猪。 当这些野猪拥挤到最窄的地方时,江河率先开枪。 不过十几米的距离,又是首发,一枪爆头,干脆漂亮。 三个人三把枪,半自动步枪打得像炒豆一样啪啪做响,一头头野猪栽倒在沟塘子的冰面上。 一时间,枪声,猪嚎声,人喊声响成一片。 三人枪里的子弹打了个空,猪死了一大片。 剩下的野猪呼啸着翻滚着,踩着同类的死尸拼命地往前跑。 再装子弹已经来不及了,但是当场打死了二十多头野猪,这成果相当牛逼了。 春雨把枪一扔,打猎用枪,太憋屈了。 春雨伸手抄起镜面大斧,低吼了一声,纵身一跃,直接从两米多高的沟塘子边沿处跳了下去,凌空一斧,正劈在一头母猪的脑袋上。 母猪脑浆迸裂,一头栽倒在地。 “啊啊,都给我死!” 春雨大吼着,大斧横里一抡,一斧子劈在另一头野猪的前腿根处,一条腿差点被卸下来,这头野猪也一个跟头扎到地上。 “春雨,小心!” 江河举起装了三发子弹的56半往春雨的身后瞄。 可是来不及了,一头四百多斤的泡卵子,吩儿吩儿地冲到了春雨的身前。 好一个春雨,单手持斧,身子一斜,在沟塘子边上一蹬,纵身而起,直接骑到了这头泡卵子的身上。 泡卵子发出嗷嗷的低吼声,撒开四蹄,踩着猪尸撵着剩下的十来头野猪就跑。 春雨双腿把猪肚子一夹,大斧一举,极其兴奋地大吼道:“杀!” 江河和刘二看得头皮发麻,甚至羡慕得都特么的硬了啦。 野猪骑士啊! 刘二喘着粗气叫道:“不行,我也得试试!” “我草,不要,你疯啦!” 江河伸手去抓刘二,可是抓了个空。 刘二瞄着一头三百来斤的母猪,啊啊地大叫着,纵身就从沟塘子上跳了下去。 第120章 今天全村儿吃肉 刘二跳得很准,骑到了那头母猪的屁股上。 然后,刘二发出一声尖利而又高亢的惨叫声,直挺挺地从猪屁股上摔了下来。 “我草,你特么怎么比春雨还虎啊,人家春雨是女的,你特么是男的,是男的,你特么有懒子啊!” 东北人管蛋蛋,叫懒子,比如懒籽儿,狗懒子啥的。 江河赶紧跳了下去,把刘二拖到旁边。 刘二夹着双腿,蜷着身子像只大虾一样,甚至扭着头哇哇地吐了起来。 “碎了,碎了,我草,啊,啊,兄弟……” 刘二紧紧地抓着江河的手:“你人不错,啊,啊,帮我,照顾好你嫂子!” 这时洪大彪也领着一帮老娘们儿兴冲冲了赶了过来,一瞅刘二脸都绿的模样,赶紧问了一下咋啦。 听江河一说,洪大彪的腿都一夹,然后真心实心地竖起一根大拇指。 没有天大的勇气,也干不出来跳沟骑猪这种事儿来。 这些老娘们儿听说有人摔碎了懒子,全都围了上来。 在一百多号老娘们儿的注视下,江河扒了刘二的裤子,拽下了裤衩子,又分开了他的双腿。 还好,没碎,只是有点肿,似乎撞得也不是很严重。 但是男人脆弱嘛,轻轻碰一下都疼得在命,何况是从两米高的地方跳下来,开腿骑猪呢。 一帮老娘们儿叽叽喳喳在研究着刘二的懒子,比量着大小,一切窃窃私语和笑声当中,刘二突然暴怒跳了起来,捂裆大叫:“都特么闭嘴,这么冷的天一冻,我特么能大到哪去啊!” “你懒子大呀!”不知哪个老娘们儿冒出一句来,顿时引来一阵杠铃般的大笑声。 刘二气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时,春雨啊啊的大叫声传来,众人扭头一看,顿时吓得四散而逃。 只见春雨骑着那头泡卵子,举着大斧子轰隆隆地又奔了过来。 两头跑得慢的野猪跟她跑了个顶头碰。 就见春雨的大斧一抡,猪带斧势,斧挟风声,砰的一声,鲜血飞溅,一头二百多斤的母猪,脑袋差点被剁下来。 然后再反手一斧子,砍到另一头猪的屁股上,一条猪腿差点卸下来。 猪骑士就是猛啊。 可是,你倒是停啊,我草,这可是沟塘子最窄的地方啊,让她冲杀一下,非得踩死几个不可。 “吁,吁!” 春雨揪着猪鬃大叫。 但是这头泡卵子已经疯了,红着眼珠子甩着腚,反倒是奔着江河他们跑得更快了。 眼瞅着就到跟前了,江河枪都举起来,又不敢开枪。 他有把握一枪毙猪头。 可是,万一呢,万一偏了一点,打着春雨可咋整。 眼瞅着到跟前了,春雨大急,抡起大斧,正要往猪头上剁的时候,这头泡卵子突然身子一塌,两条后腿拖拉地了,春雨也一个倒仰,从猪身上摔了下去。 这头泡卵子嗷嗷地嚎叫着,拖着两条后腿,窜着猪粪,只用两条前腿扒着地,一边叫一边往江河这边接着冲锋。 这只大野猪,生生地被春雨骑掉腰子了,就是椎骨脱臼了。 江河一枪打在泡卵子的脑门上干掉了它。 春雨兴奋地跳了起来大叫道:“我还想留着这头猪养起来,以后进山骑猪呢,它也不听话呀!” 江河都特么无语了。 四百多斤的泡卵子,率领一个猪群,好歹也是一方王者,岂能受你的胯下之辱。 春雨兴奋地说:“哥哥,你说我逮个猪崽子,然后养大了骑咋样!” “不咋样,也亏你想得出来。” 人类上万年的野生动物驯化史,最终选择了骑马骑牛骑驴,而不是骑狗骑猪甚至是骑老虎,那都是有原因的。 猪肯定是能骑的,农村长大的孩子,没有骑过猪的童年是不完整的。 没有因为骑猪而挨揍的童年,也是不完整的。 猪这东西,跑起来拧屁股,颠得厉害,身上味儿还大,不太好骑…… 草,不对,这特么不是主要原因啊。 猪的腰相对来说就比较脆弱了,小孩子骑着玩,赶上寸劲儿容易骑掉腰子了,似乎是椎骨脱臼了,下半身瘫痪,只能杀了吃肉。 你不挨揍谁挨揍,在农村,猪可是一户人家最重要的财产,一年到头能不能攒下几个钱,全看养了一年的猪能出多少肉呢。 江河现在也没功夫跟春雨磨牙,赶紧招呼一众老娘们儿,赶紧放血清膛啊,再晚一会血就淤住,臭膛子啦。 一帮老娘们儿一涌而上,把死猪拖出去,然后抹脖子放血,开膛请内脏。 江河他们对付受伤还活着的,春雨上前按住猪,江河用侵刀杀猪放血。 一时间,沟塘子里头腥臭扑血,血流漂橹,凄惨无比。 人家林业局要囫囵个的,就省得用斧子卸肉这个过程了。 但是收拾完的野猪,明显能看出区别来。 直接用枪打死的野猪,就算放血清膛及时,那肉瞅着也泛红,有一些收拾得晚了,都有了暗红色,刀口处明显有淡黑色的瘀血,看着就不好吃。 而受伤活杀的野猪,血放得干净,那肉瞅着都鲜亮。 野猪的内脏就不要了,一个是带回去麻烦,再一个,野牲口的内脏里,几乎个个都有寄生虫。 但是猪肚是好东西,这个得收起来。 正常的猪肚,回家洗好了酱出来,那就是一道下酒好菜。 里面有疙疙瘩瘩疔的猪肚,那就是能入药治老胃病的药肚了,按品质算钱,一般从几块到十几块不等。 像江河上回整出来的那个猪王的猪肚,疙瘩溜秋的已经满疔了,那就算一件宝贝了,三百二百是它,三千五千也是它。 都长成这样了,胃癌都能给你治好喽,还不值点钱吗。 这些野猪,大的四百来斤,小的百八十斤,足足三十多头,只跑了为数不多的几只。 一百多号老娘们儿,连拖带拽,带着丰收的喜悦,拖猪回村儿。 回了村到生产队的大院,挑着一头最好的,二百多斤的野猪,扒皮卸肉,支起生产队许久没用过的,足足能炖两个大活人的十二印铁锅,烀猪肉,下酸菜,人人都有份。 多少年都没吃过这种大锅饭了,别提多热闹了。 而江河成为绝对的主角,年纪大辈份大的,把他好一通夸奖。 年轻的小媳妇儿,那可就奔放了,特别是再喝上二两之后,胆儿更大了,你拉我拽的,小伙打猎有本事,能带全村吃肉,不知道在炕上,能不能让全村儿老娘们儿也吃上一口肉。 江河就算再猛,也架不住十几个小媳妇儿的围攻啊,一个不小心,被拽到了仓房。 这几个结婚不过三两年,才生了一个孩子的小媳妇儿,一个个眼睛像发了情的母狼一样。 江河可是真吓着了。 我特么活两辈子,也没见过这个呀。 “姐姐们,嫂子们,咱们,有话好说,啊!” 江河的话音未落,就被控制了手脚,棉裤的带子也被硬生生地扯开了。 棉裤一拉,冷风往里头灌。 一个梳着大辫子的小媳妇探头往里一看,眼睛一亮,啊哟了一声。 第121章 兜住一个大猪群 江河被这七八个小媳妇儿一个腿绊儿就入倒在仓房的麻袋上。 天气虽然冷,但是内心炽热似火。 “砰!” 仓房的门被推开了,老陈婆子左手竹条大扫帚,右手大板锹,瞅着仓房里,江河被七手八脚按住的样子,一边抡着扫帚板锹打杀上去,一边骂道:“ “你们这帮骚的,憋不住回来找狗起秧子去!” 本来这些小媳妇儿只是仗着人多动手动脚的开玩笑,结果开来开去的开上头了,差一点就把江河坐了。 现在老陈婆子杀进来又打又骂的,顿时让她们冷静了下来,七八个女人轮一个男的,这种事儿,一般女人是真干不出来啊。 几个人捂着脸就跑了出去。 江河心下好失望啊,身为一个男人,被女人轮的机会可不多啊。 不过江河还是违心地说:“丈母娘啊,我真是感谢你八辈祖宗啊!” “我呸,你也不啥好玩意儿,人都说好汉难架大姑娘拧劲儿,你一个大小伙子,真不想的话,多少个女人也摁不住你,你特么就是想占了便宜还卖乖。” 老陈婆子说着,斜着眼睛瞄了一眼,怪不得这些小媳妇儿闹着玩抠眼珠子呢。 自己也就是他丈母娘,要不然的话,非得跟这些小媳妇儿一块动手不可。 虽说昨晚上全村吃肉到半夜,但是第二天天刚亮,一大帮小媳妇儿,老娘们儿,再一次拥簇着江河他们几个男人进山了。 江河还留意了一下,在人堆儿里,居然没看到昨天差点坐下来的那个小媳妇儿,一问才知道,当时上头了,事后难堪得不行,索性就不来了。 但是她家老婆婆却来了,岁数挺大的,身子骨也不那么利落,江河都怕这小老太太冻死在山里头。 还好今天选的地方不远,就在靠近大霜村那边的二道沟里,有好几群野猪在这里晃荡着,光大霜村就冲了好几回,把人家仓库里的麦子都祸祸了不少。 孙满仓这个老猎人岁数大了,手上又没了枪,光下套子又能套几只。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附近的野猪一网打尽。 这一次是孙满仓主导,就一个字,一只都不许放过。 洪大彪堂堂联防队长,副科级大干部,在孙满仓这里领了命令,领着一众娘子军,从四道沟开始围起来,敲树放炮,眼瞅着眼猪轰隆隆地跑,那叫一个意气风发。 当领导是一回事儿,带人打猎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男人对打猎、钓鱼的热爱,早就深深地刻到了基因里,不碰也就罢了,只要沾上,是有瘾的。 带着百多号老娘们儿撵野猪,不比带着几十号联防队员巡逻带劲儿多了嘛。 江河和春雨是绝对的主力,各带着一条狗,从侧面迂回兜着大圈子,保证一头野猪都不会漏网。 本来江河以为能圈里头三五十头野猪就挺好了。 可是越撵就越心惊,我草,怎么越圈越多啊,黑压压的野猪群聚在一块,散发着浓浓的腥臭味,粗略一数,少说一百多头,其中还有两头五百多斤的大泡卵子。 五百多斤的泡卵子,少说也活了六七年,跟八百多斤的没法比,但是这大体格子,足以称王称霸,横行一方。 这特么要是哪头野猪回过味儿,领着猪群反向一冲,那乐子可大啦,指不定踩死拱死多少老娘们儿呢。 真发生这样的事情,自己就算是重生者,除了自杀谢罪,没别的路可走啦。 江河赶紧找到了孙满仓,把自己的担忧说了一下。 孙满仓背着江河的38大盖,一边按着烟袋锅一边笑道:“你放心吧,孤猪一根筋,群猪就是一袋面。 现在但凡还有个去路,它们是绝对不会回头的,对了,刚才我瞅着,又圈进去一群狍子,一会打猪的时候你瞅着点,给我留俩狍子!” “你要干啥呀!” “眼瞅着要过年了呀,哪个相好的也不能少了!” 江河一脸狐疑地道:“你昨晚上……” “昨晚上我跟老刘头子一块住的!放心,老哥哥我懂规矩!” “你懂个屁规矩,真要是秀婶子也收了你的狍子肉,春雨还不活劈了你,对了,两头狍子够吗?” 孙满仓没说话,而是皱眉望向江河,一副朽木不可雕的模样。 江河猛地反应了过来。 东北说俩,这个量词就比较模糊,它可是一俩仨的俩,更多的时候,指的是比较少的数量,大概是十以下吧。 比如说,你去拿俩土豆子,摘俩辣椒,你真要拿两个回来,那就离挨骂不远了,让你拿俩就拿俩,死脑瓜骨。 江河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我的老哥哥啊,都这岁数了,换个人都望之空流泪了,你这不但能整,看样子整的还不好。 瞅这样,别看结拜同年同月同日死了,整不好,自己不一定能活得过他呢。 在寿数上,谁占便宜谁吃亏,还真不太好说啊。 想要圈住这些狍子还挺不容易的,这玩意儿可比野猪跑得快多了。 这个时候野猪合群,狍子跟野猪可凑不到一个群里。 人肯定是撵不四条腿的野猪,但是人的耐力强啊,野猪狍子啥的跑一段,就得停下了找吃的。 但是人,可以一边吃一边撵,不吃不喝地撵上一天也没问题。 江河小心地圈着那些狍子,刚刚出了林子,就听到远处传来那些老娘们儿的惊呼声,好像乱成一团,还听到洪大彪在喊自己。 江河赶紧跑了过去。 从林子里出来,就是一道岗子,这里比较窝风,风吹起的雪在这里落下,层层堆积,足有好几米深。 几个老娘们儿贪图近道止了雪壳子。 如果再过几天,等雪自己压实了,人走在上面完全没问题的。 但是现在雪层比较软,人直接掉了进去。 掉进几米深的雪堆里头,也就比掉到水里好点还不多,要是没人帮忙的话,不闷死也得冻死。 一帮人又是扔绳子又是拖拽的,把这几个老娘们儿拽了出来,嬉嬉哈哈地接着撵猪。 很快,连灌木都不见了,前方白茫茫一片,如同一片大草原,一直延伸到七八里外的另一座山跟下。 这,就是大兴安岭山区特色的草甸子,相当于小号的草原。 而这里,还有一个个如同柱状般的塔头,是流水冲击,草根结团成形的,相当于一片湿地。 “啪!” 一声枪响,一头野猪的脑袋爆开,黑压压的猪群顿时炸了,嗷嗷地嚎叫震天,轰隆隆地往前冲。 孙满仓手上的38大盖枪口冲天,硝烟弥散。 “就是现在,决战时候到了,把猪往塔头里撵呐,小江,打狍子!” 第122章 你们这些凶残的人类啊 孙满仓一声枪响,发起了冲攻。 江河第一时间瞄准了一只大公狍子,冲头就是一枪,把这只狍子撂翻。 这个时候的狍子可一点都不傻,跑得快着呢。 春雨和刘二也跟着开枪,枪打得跟炒豆一样,结果那一群狍子,也只打下了四只。 剩下的嗖嗖嗖几个纵跳就没了影子。 黑压压的猪群轰隆隆地冲向了塔头区。 塔头区本来是湿地,沼泽,密密麻麻的塔头看起来就像一个个留了长发的脑袋一样挨挤在一起。 夏天的时候,那草长得一米来高,看起来一片繁茂,实际上是人类的禁区。 水流冲击着草地,把下面掏空了,只留下一根根草柱,你要是灵活的话,完全可以踩着塔头走过去。 可万一要是踩空了呢,塔头之间的水,浅的到大腿,深的直接到头顶,下面还有厚厚的淤泥,一个不好就能把人淹死到里头。 现在无所谓的,冻得结实着呢。 但是,那些草柱塔头,一样冻得结实呀。 这种地方,野猪就没来过,夏天有水进不来,冬天有冰没啥吃的,熟悉它干啥呀。 现在被敲着树,大吼大叫的追撵着,埋头就奔了进去。 原本野猪一蹭就能蹭倒的草柱塔头,现在一根根冻得像石头一样硬。 塔头草柱之间,距离很狭窄,体形稍微大一点的野猪就钻不过去了,很容易就卡住。 一时间,塔头里头,猪的嚎叫声冲天而起,不知多少只野猪被塔头给卡住了。 只要给它们时间,用自己的体温也能融化一些,然后再扭扭身子挣扎几下,也能钻过去。 可是,凶残的人类怎么会给它们时间呢。 春雨抡着大斧率先冲了上去,斧头专门奔着脖子砍,那鲜血滋滋地窜出去好几米远去。 这帮老娘们儿也掏出了侵刀菜刀还有摩得锃亮的小手斧子,一窝蜂似地冲了上去,逮着被夹住进退不得的野猪就往脖子上招呼。 野猪一边喷血一边挣扎,你别说,这样放血,比放到案板上宰猪放得都干净。 还真别怪人类这么凶残。 一来,人类本就凶残,不凶残怎么可能进化成为万物之灵,爬到食物链最顶端。 善良,那是手上有了枪以后的事儿了。 所有的野牲口里,就数野猪最招人恨了,这玩意成群结队地钻进大地里头,只要半宿的功夫,就能毁了十几亩地。 那可都是能活命的粮食啊。 这年头,谁特么敢说要保护野生动物,特别是保护野猪,说真的,老娘们儿能活生生地把你撕了,站着说话不腰疼,纯吃饱了撑的。 天大地大,人最大。 青山不知有多重,但是活命最重。 江河和刘二没有去宰这些被困死的猪,而是带着两条狗,追那些逃脱的野猪。 那些能从塔头中间逃出来的野猪,个个都在一百斤以下,正是最嫩抄,最好吃的时候。 在这种地方,野猪左冲右突,像是钻进了迷宫里一样。 人就可以踩着塔头跑,居高临下看得清清楚楚。 狗在人的指引下,快速突击,追咬野猪。 百斤以下的野猪,对猎狗来说,一点难度都没有。 小红这种细狗都能轻松拖住野猪,等到江河追上来,先顶着脑门来一枪,再照脖子捅一刀,然后扔到塔头顶上控血。 大壮是獒串,身大力不亏,属于狗中重装,七八十斤的大体格子,凌空就把同样体重的野猪扑翻在地。 哪怕它的伤还没好利索,依旧干净利落地锁喉,把猪脖子咬出一个大豁口。 刘二但凡晚来一会,这野猪就要被他咬死了。 杀猪可是个力气活,还是个挺危险的活。 一直忙活到下午时分,整个塔头区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儿,空中大群的老鸹(乌鸦)在盘旋着,一派末日般的景像。 但是地面上却喜气洋洋的,一头头放了血清了膛的野猪被拖回到林边的草地上。 这一回野猪打得太好了,一个个血放得特别干净,那野猪肉透着鲜亮,绝对是肉中上品。 还有两个老娘们儿受了伤。 是拎刀宰泡卵子的时候,没泡卵子的獠牙划伤了大腿。 那她们也把四五百斤的大泡卵子给杀了。 这帮老娘们儿,人均杀了一头猪,一个个的还带着点杀气腾腾的意思。 怕是这个冬天,这个年,整个林甸子村的老爷们儿,都得消逼停的。 杀人可不比杀猪难多少。 杀猪杀得痛快,可是怎么运回去可让人为难了,这可是个大工程啊。 最后江河拍板,大伙先慢慢往回拽,春雨的腿脚快,人也猛,自己走林子也不怕野牲口,让她回村里,找生产队借两个大牲过来拽回去。 春雨得令,用最快的速度回了村儿,牵了一匹骡子,一匹骟马过来。 也用不着爬犁啥的,囫囵个的野猪都冻硬实了,用绳子套在脖子上串成一大串,猪皮就是最好的爬犁。 两个大牲口链在一起在前面拽,众人一半帮着一块拽,一半跟着成片成串的野猪,碰到沟沟坎坎树橛子啥的,用木头杠子别着点,别卡住了。 今天足足八十多头野猪,可是回到村儿里的时候,天都没黑透呢。 那还有啥好说的,挑两头最好的野猪,接着吃肉喝酒啊。 过年都没有现在这么热闹。 一众老娘们儿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各家的小崽子也跟着混了个肚子溜圆。 还有几个长得胖乎的,看着就可爱的孩子,谁逮着都塞口肉,结果吃漾食了,哇哇地吐啊。 漾食就是吃多了,吃伤了的意思。 这几个可怜的孩子,怕是这辈子都吃不了野猪肉了。 江河是绝对的中心,被一帮老娘们儿捧得高高的,夸得都快要吐鲁皮了。 半边天的娘子军放下豪言,用十天的时间,把大兴安岭最大的一害野猪全部清理干净,不打个三五千头绝不收手。 就这气氛,早十几年前也没这么激情啊。 江河一大早上就光着腚被一帮老娘们儿,从苗小玉的被窝里拽了出来。 春雨冲在最前面,咬牙切齿地摸了苗小玉好几把,砸儿都捏得通红。 江河叫骂着穿衣服出门,草的,天还没亮呢! 这回去了三道河那边,围了四十多头野猪,用绊索放翻野猪,枪打刀杀的,拽回来三十多头。 一路上这帮老娘们儿口风一变,江河你也不行啊,一天不如一天啦,就三十来头野猪,也好意思领我们出来跑一趟。 江河大怒,这特么是野猪,不是耗子。 昨天但凡不是利用塔头区设陷井,你们这帮老娘们儿指不定死几个呢。 三道河那边离村近,去的又早,回来的时候才刚过晌午。 刚进村,林场那边来信儿了,接到了林业局的电话,说是围猎野猪的活取消了,今天之前必须把野猪送到林业局结算,过了今天,毛都没一根儿。 江河还没咋地呢,这帮老娘们儿不干了,非要到镇上,找林业局的领导要个说法。 他要是不给说法,就给他一个说法了。 最后一致决定,把林业局那帮领导扒光了,懒子给他揪下来泡酒。 第123章 你行你上,我还真行 一百多号老爷们儿闹起来,省长都得跪。 一百多号老娘们儿要是闹起来,只会让林业局的领导头疼,了不起真被扒光了,至少不会有啥生命危险,更不会改天换地。 洪大彪都吓懵了,瞅这帮老娘们儿的样,她们是真要奔镇上去啊,吓得他赶紧来找江河,你可快管管吧。 江河翻了一个白眼,管?我特么疯了,才会管一百多号愤怒的老娘们儿。 怒火转移,她们还不把自己扒光了揪个鸡儿吃。 江河跳上草垛,大叫道:“分猪肉啦!挑肥的分,咱一头猪都不给狗基巴一样的林业局!” 江河这一嗓子,人群一静,然后瞬间火力转移,一帮老娘们儿开始争吵起来。 因为这野猪肉林业局要收,3毛钱一斤,按着江河的说法,她们可是能分一半的。 是拿钱,还是要肉? 这年头,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个现钱儿,有点现钱的,这揪一点,那花一点,孩子上学老人治病,你还想攒钱?不拉饥荒(外债)都算好日子了。 老娘们儿分成两派,要钱的,要肉的,人数差不多,差点当场撕打起来。 最后推到了江河这里,江河拍板,一家先分上几斤解解馋,剩下的抬到林业局去,换成钱之后再分钱。 江河一个二十岁的小年轻,一句话就镇住了一百多号老娘们儿。 就这威望,张金山这个队长拍马也赶不上啊。 看到了吧,江河败家仔一样的大方,守着不吃独食的猎人规矩,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就这么说吧,往后村里有啥事儿,张金山都得先跟他江河商量一下,江河不点头,他就办不了事儿。 他真要在外边犯了点啥事儿,往村里一躲,三五辆警车根本抓不走他。 这个很重要,因为83年超级严打就在眼前,自己天天这么蹦,谁知道会不会不经意点犯点啥事儿。 江河二话不说,先主持分肉,挑一百斤以下的,都是今天逮了活的用刀杀的猪。 这样的野猪放血放得干净,肉没那么骚,百斤以下的野猪肉也比较嫩。 至于那些骚了吧叽,肉又柴了吧叽的泡卵子啥的,还是给那些没啥见识的城里人吃吧。 但凡干过活的,每人先分五斤野猪肉,没干活的也不能就这么扔开呀,民不患寡而寡不均的道理,大江哥还是懂的,只是分得少了很多。 像江河这样,年轻力壮不上山干活,一天瞎游荡的,在农村很让人看不起的。 但是,打猎能打出钱来,能打出肉来,这就牛逼了。 现在靠打猎,让全村儿人都吃上肉,挣上钱,那可就是真牛逼了。 将近二百头野猪,抬上了大卡车,江河他们也在车上挤了挤,一起往镇上去了。 到了镇林业局后身的仓库处,江河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不由各嚯了一声,这回可有大热闹看啦。 仓库的四周已经堆了两大堆野猪,一堆大的,一堆小的。 大的那一堆,大冬天都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腐臭味儿。 这可真是囫囵个的野猪,肚子鼓鼓的,连膛都没开。 倒是小的那一堆,虽说也血糊次拉的,明显是血没放净淤着血了,但是好歹放过血,清了膛。 郑明仕一脸愤怒地在说着什么,而那个穿皮筒子的小兴安猎人更加愤怒,他身边还有两个人明显受了伤,一个吊着胳膊一个绑着腿,还有躺在担架上的。 而且,原本他们带来二十多条狗呢,现在只剩下不到一半了。 江河跳下车,先去凑了个热闹。 郑明仕愤怒地指着那一大堆,足有二百多头的野猪怒叫道:“欺负我什么也不懂是吧,这就是你们打的猎?” “就是我们打的,你说囫囵个的,它就是囫囵个的,连根肠子都没少。 野猪打回来了,按说好的价钱,一分钱都不能少!” “钱你妈了个批,贮木场有钱,但是我明白告诉你,一分都没有!”郑明仕跳着脚大骂道。 中年人怒道:“草你了个血妈的,欺负我们是外地人是吧!” 中年人说着,一甩手,56半就顶到了郑明仕的脑袋上。 他带来的那几个人也纷纷地大叫了起来,同时也架起了枪。 郑明仕也是真有刚,顶着枪口大叫道:“我草你妈,开枪,有种你特么开枪,不开枪你是小妈揍的!” 江河顿时瞪大了眼睛,这是要血流成河啊。 洪大彪急得赶紧拱江河,“咱可不能让外地人欺负了。” 江河翻了一个白眼,什么本地外地的,大家都是东北的。 再说了,你拿我当枪使,我还不干呢,郑明仕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没啥交情,关我屁事儿,我要看血流成河。 不过,皮筒子这伙人也太不地道的,身为猎人,偷奸耍滑,打猎连膛都不清跑来压称。 这种野猪一不放血二不开膛,血淤在肉里,内脏的腐臭味又脏了膛子。 这大堆足有二百多头野猪全废了,利用不上不说,还得废大力气埋掉烧掉,这不是给郑明仕新官上任上眼药嘛。 郑明仕没当场调贮木场保卫科拉着高射炮过来把他们轰了,都算脾气好了。 皮筒子还在那吵吵呢。 江河忍不住大叫道:“真爷们儿就真刀真枪的干啊,娘们儿叽叽的打什么嘴炮啊!” 江河这一嗓子,一下子就把双方都架住了。 有道是羞刀难入鞘啊。 皮筒子手指头都压到了扳机上。 郑明仕硬着头皮用脑门顶着枪口,他但凡躲一下,新官上任就成了整个牙林系统的笑柄了。 老金啊哟了一声,“你这个臭小子,起什么哄,架什么秧子啊!” 老金说着赶紧上前,一把扣住了皮筒子的枪击,严肃地说:“小陈,猎人的枪不能对人,这是规矩!” 江河不屑地撇了撇嘴,鸡毛枪不对人啊,有枪不用那不是脑子有病吗。 老子不但枪口对人,还差点一枪把亲小舅子打死呢。 皮筒子叫嚣道:“老金,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是特么的他把我的面子当鞋垫子,他今天必须给咱一个说法! 野猪我打没打,你要肉你早说,你特么一口一个除害的,啥时候说要吃的了!” 江河嘿了一声:“哥们,活没干利索就承认吧!” 皮筒子怒道:“你行你上啊,打了几头啊!” “呀喝,跟我比上了是吧,那你更下不台了!” 江河说着,大手一挥,车厢一放,一头头冻得梆硬的野猪,哗啦啦地往下掉。 不怕是假货,就怕货比货啊。 一个个囫囵个的野猪往这一摆,再一比较成色,就连干活很认真的老金那伙人,都被造得满脸通红。 江河跳得那叫一个欢,拍着一头大泡卵子的猪脑袋大声道:“嘿,那哥们儿,你来瞅瞅,咱哥们打这野猪带不带劲? 你就说,我上我行不行?” 皮筒子脸造得通红如血,双手不停地颤抖着,但是枪依旧倔强地没有放下。 江河不乐意了,上前一把将他揪了过来,指着那些野猪叫道:“来来来山驴逼,你数数,看看我到底打了几头野猪!今天数不明白,我特么让你走不出大河镇!” 第124章 重生之通天官路从大兴安岭开始 出来混的,讲究的就是一个得理不饶人。 皮筒子被逼到了绝境,怒吼一声就要举枪,江河重重地一拳把他放翻在地。 跟他一块来的那几个人大叫着拿枪就要动手。 “春雨!”江河骑在皮筒子的身上,一边饱以老拳一边大叫道。 “啊呀!” 春雨一声尖叫,从卡车的车顶一跃而下,人在半空中,镜面大斧已经抡圆了,人落地的时候,大斧划过漂亮的圆月弯刀状,啪地一声就劈到一个中年人的枪上。 枪断了,中年人也飞了。 春雨大斧一垂,大体格子横里一冲,咣地一声就把另一个中年人撞飞了。 春雨不知道什么叫铁山靠,反正就知道黑瞎子身上刺挠的时候,就是这么撞树的。 春雨自从跟江河打猎以来,顿顿吃肉,油水十足,那体格子更大了,而且跟黑瞎子干,跟老虎干,跟野猪顶,比从前更厉害了。 但是她的性子还是没变,有江河的时候她是天下无敌的大兴安岭女壮士。 江河不在的时候,她空有一个大体格子,熊蛋包一个。 现在的春雨,猛得不像人,出手就干翻了对方两个领头的主力,然后飞起一脚,踹翻了一个小伙,脚踩他的胸口,大斧一抡奔着脑袋就劈了过去。 小伙吓得妈呀了一声,只能闭目等死。 但是等了半天也不见斧子劈下来,再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春雨瞪着眼睛看着他,然后伸手在他的脸上摸了一把,嘿嘿一笑:“这小伙儿,长得真带劲!” “啊?”小伙愣住了。 然后春雨伸手往他棉裤里一摸,啧啧两声,“也就长了个好模样,还没有我家哥哥一半大呢,啥也不是!” 小伙羞急得都要昏死过去了,你特么的还是杀了我吧。 刘二本来要冲呢,结果还没等动手,春雨就把活都干完了,还在人家小伙的身上占了一把便宜。 这一打起来,场面全乱了。 老金头子赶紧上前,一把架住了江河的拳头叫道:“小江,住手,有话好说!” 江河一把揪起老金头子怒道:“说个基巴啊,你特么装个基巴好人呐!老头子我特么照打……” 然后江河的屁股上被踹了一脚,江河一晃身,愤怒地扭头望去,就见孙满仓乍着胡子怒道:“你特么咋跟人说话呢!” “我跟他就这么说……” “金老弟!” “你是……” “大钟,金大钟,是我,孙满仓啊!” “啊哟我的妈呀,你是,你是满仓大哥!” 俩老头冲到一块,狠狠地抱在了一起,差点就亲嘴儿了。 大笑了两声之后,老金头子呜呜地哭了起来。 “满仓大哥呀,你还活着呀,我以为你早就死了呐!” 这么一闹腾,林业局的其它领导终于露面儿了,把皮筒子他们请到了一边,痛快地给算了帐。 皮筒子这里人吃了个大亏,再瞅春雨拄着大斧冲他们傻乐,而且还特流氓地冲着小伙吹口哨的样子。 琢磨了一下,还是没敢放狠话。 他们也是真怕春雨拎着大斧冲上来了。 只要不动枪,他们必输无疑,还是被一个女人打,里子面子全都丢光啦。 要是动枪…… 别闹,在人家地盘上动枪,脑子穿刺啦。 一帮人带着狗急匆匆地走了。 倒是孙满仓和老金还搂在一块又哭又笑地说着话呢。 江河上前说:“老哥,要不给你俩烧个炕,你俩上炕唠呢!” “滚基巴蛋,你嘴里就冒不出啥好话来,走走走,上我家去,喝酒。” 郑明仕可是挣足了脸面,要不是江河及时来补救的话,他这个贮木场副场长,实际是场长的位子能不能坐得稳都不一定。 郑明仕赶紧上前拉着不让走,上你家干啥,走,上招待所,吃住全都报销。 凉菜先拌上,大冬天的,就算是林业局招待也不出那几样,凉拌白菜芯粉丝,爽口萝卜丝,当然少不了白菜萝卜大葱蘸大酱,只不过是油汪汪的鸡蛋酱。 热菜也做上了,同样还是不出那几样硬菜,小鸡炖榛蘑加宽粉,必不可少。 猪肉酸菜粉条子,没它不成席。 溜肉段、溜肥肠再往上一端,谁也说不出啥来。 红亮的红烧大肘子往桌子中间一摆,那就是定桌神菜。 居然还有一大盘子尖椒干豆腐,居然还有尖椒这种好东西? 这年头可没啥反季节蔬菜。 问了一下才知道,是人家招待所用花盆种出来的。 在东北有个说法,厨子行不行,点一道尖椒干豆腐就够了。 这道菜不好吃,你也别吃了,他家的菜不带好吃的。 这道菜咋整都能吃,就算是生着拌一块也一样能吃得下去。 但是要做好吃了,就特别考验火候。 这一盘子做得相当不错,芡勾得刚刚好,汤汁包裹着尖椒和干豆腐,还有细细的小油泡。 夹上一块子,滋,尖椒刚好断生,辣味刚好。 干豆腐细嫩还有些嚼头,咸香可口,招待所的厨子可以啊。 连吃带喝的,老金和孙满仓那边喝点小酒,唠得更嗨了。 听听他们提的人名,那可都是名震一方的先烈啊。 当年孙满仓在长白山那边打猎的时候,还救过那位将军,老金那会还是小金,跟着那位将军在山中打游击。 将军死后,小金又跑到黑省牡丹江那一带接着跟小鬼子干。 后来又参加了部队南下,一直打到海南。 再后来,又跨过鸭绿江,打满全场,那位姓金的同宗还极力挽留他,要封他做将军。 结果金大钟说啥也没干,打完就回家种地,打猎这个事儿,还是受到了孙满仓的影响。 当年打鬼子的时候,长白山都让他跑遍了,转行当猎人,出手就是顶级猎人。 江河啧啧有声,一脸惋惜地说:“金老哥,你说你回来干啥,要是留在那头,现在咋不得是个上将啊!” “你可拉基巴倒吧,将军那么好当啊,咱长那个脑子了吗?有点啥变动,第一个被砍头,还是回来当个天朝上国之民更好。” 江河向他竖起一根大拇指,就凭他这些经历,绝对横着走,什么这个长那个书记的,不管你是哪个级别的,见了面都得先弯腰再握手,叫上一声老英雄。 有点啥好玩意儿,都得先想着他,要不然的话,人家的老上级可都还活着呐。 江河叹了口气,捏了捏孙满仓的肩膀说:“老哥哥啊,你瞅瞅人家,再瞅瞅你,啥也不是,兄弟我这方面都借不上力啊。 你要有金老哥这两下子,我抱个京里的大腿,说不定能当个省长啥的!” 江河说着哈哈大笑了起来,那还打啥猎了,分明就是重生之通天官路从大兴安岭开始,那就是一个暴爽的官场文啊! 第125章 这小子,往后是个人物啊 孙满仓刚要急眼,金大钟就搂住了江河的脖子,大笑道:“你是满仓大哥的拜把兄弟,那就是我的兄弟。 走走走,现在就给我的老领导挂电话,不给你安排个处长起步,我到京城找他闹去!” 金大钟说着,拽着江河起身就要去林业局打电话。 别看才80年,大兴安岭又是大山里,但是,林业局、地方已经有电话网络了。 只不过普通老百姓要联系远方的亲人,没急事儿的写信,有急事儿的发电报,邮电局也能打电话,但是一般没人打,你打也行,对方得能接得到才行啊,远不如发电报来得快。 电话那东西,跟普通人没啥关系。 江河还真就跟着走了,有大腿不抱,有靠山不用,有官儿不当,那还是大江哥吗。 郑明仕哭笑不得,好说歹说才算是把人拦了下来,也不敢说让他用电话,就说等明天酒醒再说。 终于把人劝了回来,郑明仕也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草啊,倒底请了个啥大仙儿回来呀。 一觉醒来,酒也醒了,但是金大钟这个人执着的很,还记得昨晚的酒话呢,拽着江河要去给老领导打电话。 江河还真有点跃跃欲试,结果被孙满仓踢了一脚。 “你还想当官,当个屁官,有那个本事吗?” 江河一梗脖子:“这天底下,还有比当官更容易的事儿吗?” 孙满仓一瞪眼睛:“那你说,你这个官咋当!” 江河得意地一挥手:“简单啊,当官了我先招上十个八个漂亮秘书,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 欺上不瞒下,同流合污一起发财,讲究的就是个皮厚心黑手辣!” 孙满仓怒道:“那老百姓怎么办?出了问题怎么办?” 江河哈哈一笑:“老百姓算个吊啊,我解决不了问题,我还解决不了提出问题的人吗? 哪个敢蹦哒,抓起来先关个三年五年的!” “去你妈的,你当监狱你家开的呀!” 江河哈哈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吧,谁关监狱啊,那程序上多麻烦啊,咱讲究的是直接关精神病院。 都精神病了,他还能提出什么问题?” 金大钟都急眼了:“你可滚犊子吧,草的,老子这些人拼了命地打下江山,可不是让你祸害的,老实打你的猎吧!” 金大钟说着,转身就走,再也不提什么给老领导打电话的事儿了。 “诶诶,别走啊,我开玩笑的!” “我信你个鬼啊!你这玩笑话里拿出三分来,老百姓都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金大钟气得都快抄枪了。 郑明仕十分痛快地给了钱,他也不敢不给,还得往多了给。 除了老金有深厚的底子之外,这些人可都是拿枪的。 哪怕56半收了回来,那38大盖也不好惹,特别是春雨的大斧子,抡起来是真吓人。 老金它乡遇故知,不能这么走了,得先去孙满仓家里做客。 小火车到了林场,场长特意派了一辆卡车送他们。 先到了江河家里,一听说江河回来了,上百号老娘们儿乌秧乌秧地聚了过来。 院子聚了一院子的老娘们儿,头上系着头巾,手揣在棉袄的袖口里,眼巴巴地看着江河。 乌秧秧的老娘们儿挤一院儿,把见惯了大场面的金大钟都吓了一跳。 江河倒是挺想意气风发地讲两句,但是一瞅这帮老娘们儿都快要冒火的眼神,拉倒吧,还讲啥呀,整急眼了再把自己扒了。 江河把钱放桌子上一放,还有贮木场给开出来的票子往前一递,让大家伙转着看了一圈。 “按着咱说好的规矩,这一半是我们的!” 江河头也不抬地接着说:“都别眼红,谁有能耐,自己找大活,自己找野猪,圈野猪,也能挣这些!” 江河这话一撂出来,之前还有些眼红的老娘们儿,这会也不吭声了。 真那么干的话,怕是钱没挣着,先把一家子的命都搭进去了。 十元的票子,满满登登一桌子。 人太多了,一家也分不了多少钱,每人分几十块而已。 不少了啊,玩玩闹闹,杀猪抬肉吃了两天,还挣了一个林业职工一个多月的工资,还有啥不知足了。 有了这个钱,明年孩子上学,家里吃用就不用愁啦。 王淑琴看着儿子大把大把地发钱,全村老娘们儿喜笑颜开,大夸特夸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骄傲,那可都是钱啊,儿子有能耐啊。 老陈婆子悄悄地拽了苗小玉一把:“傻丫头你笑个屁啊,你瞅瞅那几个骚的,接钱的时候还挠他手心呢,信不信今天晚上他就被人家勾跑了,说不定几个娘们儿跟他一被窝呢。” 苗小玉低声说:“他,他不是那样的人!” 老陈婆子不屑地次了一声:“男人都是属泥鳅的,逮着洞就往里钻,啥洞都敢钻,我告诉你,今天晚上一定把他拽住了,就算钻,也钻你的。” 苗小玉红着脸没吭声,但是心下却打定了主意,今晚上江河想咋钻都行。 唯一个不满意的就是张金山了。 江河这是把大集体的活儿给抢啦,人心散啦,队伍不好带啦。 金大钟看着江河意气风发的模样,向身边的孙满仓说:“你这个老弟,人不错啊,省得给钱,以后肯定也是一号人物!” “都特么是老农民,能是啥人物啊?” 金大钟哈哈大笑道:“当年闹腾的时候,三百多号小崽子喊着口号进村抓我……” “我靠,还有这事儿?你……” “啥呀,周边好几个村儿的人都来了,把人堵到村里打死好几十,最后还是通化那边的地委书记来了,才把人带走。” “那你呢?” “我,我能有啥事儿,困难的时候,全靠我打猎接济附近几个村的困难户,好歹喝口热汤能活命啊。” 江河掐着腰,看着一张张笑脸,那种成就感直暴炸,比砍人来得痛快。 不过马上就头疼了,金大钟可是实在亲戚,他们这些人到家来了,必须得安排好喽。 野猪肉,狍子肉倒是不缺,但是这玩意儿人家早吃腻歪了,拿这个待客,像打人脸一样。 这可咋整,这年头也没啥好吃的呀。 “大江,大江,快来帮忙啊!” 刘二在门外喊了起来。 江河出门一瞅,好家伙,刘二居然赶了一头二百来斤的猪过来了。 “哈哈,兄弟,我特意在镇边上买了头猪,咱今天吃杀猪菜咋样?” 猪,是家养的猪。 这玩意儿,比野猪好吃多了。 而且,杀猪待客,就算是省长来了,也得给我老老实实地说一声破费了。 第126章 正宗东北杀猪菜 江河大叫了一声来得正好。 此猪是头小母猪,白中带着黑花,二百多斤养得刚刚好,而且眉清目秀的。 真的不是江河憋得看猪都眉清目秀。 如果你仔细观察会发现,以人的审美,家养的猪中,有一些真的长在了人类的审美上,真的有一种眉清目秀的感觉。 冷知识:猪,个个都是大眼睛双眼皮的哟! 而且,这种长得好看的猪,肉都好吃。 没想到吧,猪肉都特么的是颜控。 刘二被江河夸得得意,手上的绳子松了,这头家猪撒腿就跑。 春雨哈哈一笑,几个箭步冲了上去,抡起大斧就要砍。 江河大急,这可是家猪,怎么可这么残忍的对它。 必须要用刀子杀,猪血可不能浪费了啊。 春雨把大斧往身后一甩,然后扑了上去,抱着猪腰,嘿地一声,二百斤的小母猪就被她拦腰抱了起来。 “嗷,嗷,嗷!” 母猪发出撕心裂肺一般的叫声,被春雨抱进了院子里。 一帮人赶紧上前,把猪的四蹄绑了。 江大山赶紧张罗拿个案子过来,把猪放好。 那些分了钱的老娘们儿们,小声地曲曲着老江家现在牛逼啦,还没到年根底下就开始杀年猪啦。 张金山不是个东西,生产队养的那几头猪,一个个戗毛戗刺的还没有野猪肥。 还有人说,入秋的时候说是死了一头猪被埋了,八成是被张金山,会计他们偷摸宰了吃啦。 一帮老娘们曲曲着,然后很自觉地走了。 杀年猪,吃猪肉是有讲究的,谁家趁点啥呀(富裕的意思),杀头猪总不能请全村吃吧。 所以,留下帮忙的,都是跟自家关系亲近的十几号人。 大兴安岭这地方,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外来人口。 城镇职工还好些,大部分都是从黑省林区那边,成建制地挪过来的。 农村几乎都是外来讨生活的各地农民,才繁衍了两代人,还没有那么多的亲戚里道。 在山区这种苦寒恶劣的环境下,大家集体劳作,抱团儿生存,关系处得好了,真的比亲戚还要亲,有事儿是真上啊。 这里,重点点名江河的亲大爷一家,实在亲戚,还当中邻居的一根手指头。 几个上山干不动活的老头子留下了。 扛不动木头,还杀不了猪吗。 把猪按住了,大铜盆儿也拎了出来,大锅里烧了满满一大锅的水。 江河本来要上手杀猪来着,结果五保户老宋头子一把将他推开。 “杀家猪跟野猪不是一回事儿,一边呆着去,等着吃就行了。” 老头子嘴里横咬着磨得雪亮的侵刀,手指头在猪脖子下边比量几下,再按上几下,然后呼喝了一声,噗次一刀,深深地捅进了猪脖子里。 猪嗷嗷地叫着,拼命地挣扎着。 刀子一拔,鲜血像小溪一样库库地往外淌。 江河大叫了一声好,这一刀,直入胸膛,扎断了心脏动静两脉,血流得干净猪肉才香。 另一个老头子用铜盆接着,接了半盆猪血。 这头猪的叫声渐渐衰弱,也不挣扎了,直到流干了最后一滴血。 老头子拿着柳树条子,在热乎的猪血里顺时针地搅,把血筋都搅出来,要不然的话,这猪血就凝了,再一次灌血肠也不好吃。 血筋也不能浪费,扔到大锅里煮熟了,蘸着蒜酱,筋道儿的特好吃。 那边热水浇在猪身上,然后用刮板子卡卡刮猪毛。 这边猪血里的血筋搅净了,放到葱姜蒜沫花椒面生豆油,等那边猪开了膛,再摘点板油切碎乎了放里头增香。 农村男人,对杀猪格外热爱,别看这些老基巴灯上山干不了活,下地种不了地,但是杀猪的时候,手脚那叫一个利索,分割下来的几十斤猪肉,单手拎起来就扔出去。 一帮人配合格外默契,一头猪不到半拉小时就分割得差不多了,大块的骨头,大块的五花肉已经下锅开烀了。 猪下水收拾起来就有点费劲了,特别是倒肠子这个活,谁都不乐意干。 一帮老娘们儿给收拾了出来。 灌血肠是用小肠,灌出来的血肠均匀顺溜。 大肠也能灌,但是灌出来的血肠那老粗,感觉像特么憋了半个月的宿便一样,视觉这一关就让人难受。 再一个,大肠用来灌血肠白瞎了,溜肥肠才是正道啊。 大骨头五花肉还有大肥膘子,心肝肠肚啥的,全都放到一个大锅里烀着。 除了葱姜花椒大料和干辣椒之外,也没啥别的调料了。 你想想就知道,这些玩意儿都放一块炖,哪怕是家养的猪,那炖出来得是个什么味儿啊。 腥骚味,脏器味压都压不住,不熟悉的人闻一下子就得吐。 但是蒸汽升腾之间,渐渐地这股子异味少了,肉香味就出来了。 撇去浮沫子之后,切好洗好攥好的酸菜下锅,灌好的血肠也盘好放到锅里,这还没完,还得用大号的马蹄针扎上一些眼放气儿,要不然就煮爆了。 随着酸菜的酸香味儿一起来,嘿,立刻就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这才是最典型的东北杀猪菜,外地人保证你吃不惯,不过放到现在,吃的都是改良过的,少了那股子异味儿,变得醇正起来,但是本地人吃的话,总感觉少了点味儿。 这就是所谓的不正宗了。 小火慢炖整个下午,然后大骨头酸菜盛出来,血肠掐着一头,用快刀切成指宽的厚片放到酸菜汤里,蘸着蒜酱吃。 这就是东北名菜,酸菜血肠。 对于东北人来说,酸菜血肠这道菜,绝对能排到第四位。 排第一的,当然是你妈做出来的,水了巴叉的炖菜啊。 第二位,当然是蘸酱菜啊。 第三位,自家腌的咸菜。 至于第四位,才是酸菜血肠、锅包肉、溜肉段、尖椒干豆腐等轮番竞争,压力都蛮大的。 满满登登一大桌子菜,吃的最快的,还真不是酸菜血肠啥的,而是蒜泥白肉。 在大锅里,大块炖煮出来的肥膘子肉,五花肉,切成筷子厚的大片装到盘子里,盘底都渗出一下子荤油。 这玩意儿放后世,看着就腻。 但是放到1980年,它就是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油水,油水,说破了天去,也是油水。 夹一筷子肥膘肉,当真是晶白如玉,筷子微微一抖,晶莹的油珠滴落。 蒜泥必须得是蒜缸子捣出来的,如同泥状的蒜泥,稍放点盐和水搅一搅,白肉裹上蒜泥,放到嘴里一嚼一抿。 我去,浓浓的油脂在口膛中爆开,腻的乎的油香味直冲脑门。 然后蒜泥的味道再接着爆起,将这股子冲脑门的油腻瞬间又压了下去。 嚼碎的肥膘子混和着蒜泥,几乎是出溜一下就滑进了嗓喉咙,全身上下都洋溢着一股令人愉悦的油香。 然后六十度散搂子再整上一口,滋哈一口酒气! 真是给个神仙也不换呐。 第127章 走,跟我打个猎去 这一顿美美的杀猪菜,吃得是满嘴流油,而且不能放屁。 为啥不能放屁呢? 这年头的人,真的很少油水,突然吃了这么多大肥膘子肉,肠胃也受不了哇。 酒还没喝完呢,除了江河这一家子,金大钟他们那些已经习惯了油水的人,其它人已经不停地往厕所跑,库库窜稀。 但凡放个屁,那是真有油被迸出来。 金大钟在江河家住了一宿,又去孙满仓家里住了两宿,然后就准备走了。 在这个年头,进门三天不算且(客人),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好吃好喝供三天就是极限了,再然后,就是家里有啥吃啥了。 但凡有点人味儿的都不会挑理。 江河自然跟着一块相送,两个老头子洒泪而别。 在这个车很慢,通讯约等于无的年代,他们这个岁数的人,每一次见面,都是最后一面,说不定下次见面就是奔丧了。 江河还想陪着孙满仓,孙满仓一瞪眼睛:“我们老兄弟见面,忧伤一点不很正常吗?哪用得着你这么盯着。” “我不是怕你出事儿吗?” “我能出个屁事儿,你可盼着我点好吧,我特么就是出事儿,那也是在娘们儿的肚皮上。” 孙满仓说着去了供销社,又是买布,又是买棉花,还买了不少雪花膏,都是娘们儿才能用得上的东西。 江河转身就走,老哥哥这是憋坏了呀。 这个点,韩春来应该回家午休了吧。 刚到楼区那块,一辆212吉普车打着出溜滑儿停了下来,洪大彪一探脑袋叫道:“小江,正要找你呢,赶紧上车!” “干啥呀?” 江河一边问着,一边拽门上了车,春雨也赶紧颠颠地跟了上来。 “你们枪呢?” “在家呢,到镇上来送人,我带枪干啥呀!” “找你打猎啊,没枪怎么打?” “你那不有56半吗?” “滚吧,以后56半除了保卫科之外,外人绝对不许碰,谁特么敢把枪借出去,立刻开除,这是林业局今天开会定下来的章程。” “这是出啥大事儿了呀!” 洪大彪叹了口气:“啥也不说了,正好路过你们村儿,都去你家一趟了! 二奶山林场那边,一帮职工去打黑瞎子,结果黑瞎子没打着,被踢腾了好几个。” “妈呀,人咋样啊?” “唉,死了仨,伤了四个,都基巴赖你。” 江河顿时怒了,“咋地啊就赖我,我都没去过二奶山林场。” “看你打猎挣着钱了,人家也想挣呗,一头黑瞎子,连胆带肉小溜一千块,谁特么不眼红啊!” 江河大骂道:“我那还有十几张黄叶子呢,他们咋不打呢!” “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虎啊,黄大仙都敢打!” 江河怒道:“没那个金刚钻儿,就没揽那个瓷器活儿,真以为打猎那么好打,真以为黑瞎子伸头挨枪不咬人啊!” 洪大彪无奈地说:“瞅你打猎那么轻松,人家是真以为黑瞎子敲仓顶头一枪就完事儿呢!” “我呸,我挣钱,那都是拿命拼来了,要不是命大,早让黑瞎子舔啦!这帮逼,是特么只看贼吃肉,不见贼挨打啊。” 这时,春雨挠了挠脑袋:“好像,也没啥危险的啊,上回那个黑瞎子,我一脚就把它懒子干碎了……” 江河抬手在她的脑袋上抽了一巴掌:“你咋不说碰着母瞎子,踢不着蛋还让人家拍了一巴掌呢!” 洪大彪一脸无奈,恼火地骂道:“这阵子都特么死多少人了,死吧死吧,妈了个批的,多死几个就都基巴老实了。” 212吉普车一直到了林甸子村,江河赶紧回去拿枪,春雨也把大斧子带上,小红和大壮也跟着一块上了车。 212吉普车又惊又险地行驶在林业路上,特别是拐弯的地方,本来雪就被压成了冰壳子,能玩花样冰刀的那种。 拐弯这地方,被拉原木的大卡车刹车蹭得跟冰面一样一样的,212直接奔着沟儿里就去了。 212翻了,咣当一下转了一圈,居然又稳稳地立住了,甚至车都没熄火。 江河被摔得七荤八素,倒是春雨抱着两条嗷嗷叫的狗,兴奋地大叫着彪叔好车技,再来一次。 洪大彪吓得腿儿都软了,再来个基巴啊,差一点就翻沟里去了,那可是十几米深的大壕沟啊。 江河把洪大彪拽了过来,“彪叔你缓一会,还是我来开吧!” “你?你会开车?” “这玩意儿有啥难开的,它又不是大卡车,挂个大饼子狗都能开!” 江河说着,上车熟练地挂档,油离配合抡方向盘,车开得贼溜,除了这车贼难开之外,跟面包车也没啥区别嘛。 在江湖上混,开得了豪车,但是必须会开面包车,还要把面包车开好,那是必须的技能。 车子到了二奶山林场,二奶山林场其实叫隆山林场,只不过站在林场往北一看,两个紧挨在一起的小山包,起伏线条柔和,看起来跟女人的砸儿一模一样。 所以,只有叫错的名字,从来都没有叫错的外号。 提隆山林场没人知道,要说二奶林场,哟,是那俩砸儿林场啊。 林场笼罩在一片悲凉的气氛当中,百多号人根本无心工作。 洪大彪找来段长说明一下情况。 段长是个四十多岁,黑脸膛,看着就很有威望的那种中年男人。 见了面,先一人递了一根红山茶,看到春雨的时候眉头一皱:“怎么还有个女人?” 春雨把大斧子一扛,向段长一扬下巴:“咋地呀,不服干一下子呀!” “那没问题了!”段长立刻说。 段长一边抽烟一边说着情况。 他们在三里之外的老松林里采伐的时候,在山边的石砬子洞里发现了一头黑瞎子。 江河不由得哟喝了一声,这可是个好地方啊,石砬子洞黑瞎子能进去,人也能进去,在洞里趁着黑瞎子睡着的时候整死,还能拖得出来。 不像地仓子,那是地洞或是树洞,黑瞎子死里头,几百斤的大家伙,折腾出来胆都吸收了个屁的。 显然,那几个人也是这么想的。 本来采伐的动静大,大树轰隆隆地倒,说不定哪天就把黑瞎子惊醒了,然后就跑掉了。 但是,几个职工一合计,一头黑瞎子一千来块啊。 听说林甸子村的一个农民,打黑瞎子啥的挣了个万元户呢,老农民都能挣这个钱,咱差啥呀,咱可是有枪的。 于是,几个人从林场拿了两把56半,偷摸提前收工,奔着石头砬子就去了。 一个胆大的,拎着枪就钻进了石砬子洞,然后两声枪响,就没了动静,只听到黑瞎子嚼骨头的嘎吱声。 第128章 会走迷踪步的大棕熊 这几个人一听这动静就知道坏了,这是让黑瞎子给嚼了啊。 然后另一把枪顶到洞口,一口气把十发子弹全打了进去。 本以为这回能把黑瞎子扫死了,结果一声怒吼,一头血淋淋的棕熊从石砬洞里窜了出来。 一共两把枪,一把枪落在洞里,一把枪打光了子弹,七八个人面对一千多斤的大棕熊,连个还手之力都没有,全都给踢腾了不说,还叼走了一个人。 江河听到这里眉头都皱了起来。 “也就是说,这头棕熊已经吃了两个人了?” “诶,洞里那个,好歹还捡回来半拉,叼走那个可就难办了。 有人说要追,不管是死是活的,把人找回啊,但是我没让!” 江河说:“你还真说对了,你们追上去,跟送菜没什么区别!” 江河的脸色严肃了起来。 野牲口不吃人还要打呢,何况是吃过人的。 山里有铁律,吃过人的野牲口,必须要打死。 为啥? 因为人好吃啊。 人的血液里,有野牲口最需要的盐份。 再一次,总说肥猪肥猪,其实人的体脂率比猪还要高呢。 而且人除了头发,除了那地方之外,几乎没什么毛。 在野牲口的嘴里,绝对是肉嫩骨头嘎崩脆,比柴了吧叽的野猪狍子啥的好吃太多了。 那感觉,就像吃了半辈子大碴子,突然吃了一个宣的乎的白面大馒头配红烧肉一样,吃了就忘不了。 这头棕熊如果不打死它,它肯定会回来接着吃人的,那乐子可就大啦。 洪大彪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才把江河拽来,非得把这头棕熊干掉不可。 在山里,是绝对不会有那种圣母的。 说什么人家没招你没招你,你非得去打人家,还没打过,让人家咬死了都活该这种话。 敢说出来嘴巴子不给你抽肿了才怪。 天大地大,人最大。 在林场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上,江河和春雨牵着狗就进了山。 洪大彪本想跟着一块去的,但是江河没同意。 如果是黑熊还好,那可是一千多斤的大棕熊。 江河又不是没打过,那玩意儿老霸道了,但凡一枪打偏了,它就会冲上来。 洪大彪没啥经验,万一被大棕熊抡一巴掌,必死无疑。 江河看着阴沉的天色,还有铅色厚重的云层,得加快速度了,要下雪了。 一场雪下来,什么痕迹都没了,想找那头棕熊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那头大棕熊受了伤,又叼走了一个人,很快就找到了血迹。 小红在前头寻味探路,壮硕的大壮落在后头,昂首挺胸,傲视四周。 只要小红一叫有了发现,它这个战士就会在第一时间冲上去开干。 前方的小红发出低吼声。 江河立刻拽枪在手,拉栓上膛。 春雨也抄起了斧子,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蹬蹬蹬就跑到了前头,大有一副斧劈大棕熊的意思。 江河大怒,“春雨,你特么再敢犯虎,就给我滚回家去!” 春雨撇了撇嘴,一脸委屈地停下了脚步,哼叽着说:“我能行的,公的我就先踢懒子,母的我就斧劈脑门……” “你可闭嘴吧!” 江河没好气地骂了春雨几句,快步到了小红停留的地方。 一片小河滩处,有老大的一滩血,还有被扒碎的棉袄、棉裤和一只大棉鞋。 显然那头大棕熊就是在这里把人吃了,而且吃得还很干净,就剩下一些头发,和几块头骨。 而且那头骨里头,舔得锃亮,连个血丝都不剩。 好消息,这头棕熊吃饱了,攻击性就会下降。 坏消息,吃过人,还吃了人脑子的野牲口,据说会开智,变得格外狡猾。 呼…… 一阵小风刮过,林子里头刷啦啦做响。 江河的后背阵阵发凉。 草的,感觉怎么好像配合这气氛一样呢,咋地啊,这棕熊吃了两个人就能成精啊。 天上开始飘起了清雪。 清雪指的是比小雪还要小的小雪粒子,特别的轻柔。 江河松了口气,一般下清雪的时候,这雪就不会下大了。 但是会起风,气温也会降低。 小风吹得脸像刀割一样阵阵的刺痛,围上几层大围脖都挡不住的那种。 两条猎狗不动弹了,冻得牙关得得做响。 “走,接着追!” 江河一挥手,两条猎狗再一次跑了起来,总算是热乎了起来。 这头大棕熊好像要上山,直奔二奶山去了,时不时地还能看到树上有磕撞过的痕迹,还有熊爪子上砸下来的冰块。 当江河他们追到了二奶山脚下的时候,却发现这棕熊的脚印一转,居然又转了回来,再跟着走回来的时候发现,距离他们来时的线路,只差了几百米而已。 “这家伙咋又折回来了呢?”春雨问道,“这用的是什么兵法?” “声东击西?调虎离山?” 江河也有点懵了。 一般醒来受惊的走驼子,都是走得越远越好,然后重新找个树洞或是地仓子接着冬眠。 特别是这头吃了两个人,已经吃饱了棕熊,重新冬眠的话,完全可以熬过寒冬了。 一直追到太阳快落山了,居然又追回到那处河滩上。 而且河滩上的血迹都消失了。 江河看了一圈,头皮阵阵发炸。 不是血迹消失了,而是那头棕熊走着走着又折了回来,把遗留下的人血都舔干净了。 再要追的时候,小红沿着脚印跑了一段,然后又跑了回来,又追了一段,又跑了回来,围着江河发出哼哼叽叽的声音,好像很是自责的模样。 现在麻烦了,这大棕熊的脚印,来路和去路已经连到了一起。 小红也不知道是该往山里追,还是该往回走。 江河看着这连成一线的脚印也头疼了起来,没办法,只能扩大搜索范围。 我还就不信了,它吃了两个人,还真能成精,还特么会走迷踪步了。 江河和春雨带着狗,又找了一圈,眼瞅着天擦黑了,可是还没有个头绪。 春雨恼火地说:“哥哥,咱回去吧,明天再找呗,说不定今天晚上,那家伙自己就去林场了呢!” “不可能,又是枪又是……嗯?” 江河蹲下身,看着来路上的脚印。 棕熊醒来之后,爪子上热会结冻,一踩一个大坑,看不出具体的脚印形状来。 但是,抬脚走路的时候,难免会拖拉一下雪,形成细细的雪痕。 再看这脚印,草,居然是两趟重合到了一起,其中的一趟,雪痕直指来时路。 江河跳了起来大叫道:“快回林场,杂草的,这大棕熊又特么折回去啦,它要去林场吃人!” 第129章 此熊,狡诈又顽强 江河全身上下的毛儿都炸了。 一头吃了人,又馋了人,一千多斤的大棕熊闯进林场,见人就咬,见人就杀,光想想就知道有多可怕了。 野猪屠杀林业局那就是夸张地形容一下。 大棕熊屠杀二奶山林场,那特么就是陈述啊。 林场里有枪,56半十几支。 有用吗? 有,但是用处没你想的那么大。 非专业人士,给你一把机关炮,你都未必能轰死一头血腥巨熊。 江河撒腿就往回跑,真要让那头棕熊把二奶山林场屠了,他大江河哪里还有脸在大兴安岭打岭。 干脆走上辈子的老路,混江湖当大江哥算了。 江河一跑,春雨也跟着跑,一边跑一边懵的呵地问:“哥哥,咋啦,咋啦!” 江河哪里顾得上回答啊,玩命地往跑啊。 这山里雪深,平平常常也得到膝盖,跑出去几百米,江河就累得直吐舌了。 真不是身体素质不行,二十岁的棒小伙子,恨不能把天都日个窟窿。 而是在山里,真特么的跑不动啊。 倒是春雨,像个大黑瞎子一样,趟着雪跑了几百米,跟没事人一样。 “哥哥,我来帮你!” 春雨说着,伸手揪住了江河的衣领一拽。 江河我草了一声,腾空而起,被春雨扛到了肩膀上。 一米八还要多的春雨,迈开两条又粗又长的大腿,一边跑一边咯咯地笑,还驾驾地叫着,当真是快逾奔马,这个多少有点吹牛逼了。 江河被春雨扛着跑,刚开始羞愤之极,老子堂堂七尺带把儿的男儿,居然被一个娘们儿扛在肩上跑。 这要是传出去,还让我大江哥怎么在江湖上混呐。 但是跑出去不到百米,江河就只剩下难受和痛苦了。 从身体构造还有奔跑的速度起伏来说,人,不适合乘骑。 特别是扛在肩膀上,江河的身上又背了几十斤的东西,就更加不适合了,江河感觉颠得胃都要从嘴里吐出来了,肠子也要从屁眼子里颠出来了。 春雨却越跑越轻快,初时小红和大壮还在前面领路。 但是跑去了几里地之外,两条狗累得舌头都趟啷地了,需要玩命才能追得上春雨的脚步。 论耐力,人类天下第一。 但是江河又要草了,天下第一也没这么个第一法啊。 自己一个大活人,一百二三十斤,再加上身上背的各种零七八碎啥的,小溜的二百斤呐。 春雨自己身上还背着几十斤的东西,大斧拎在手上就没放下过。 结果她扛着自己这么跑,一条大辫子还啪啪地抽他的脸,这还是个人吗? 随着奔跑,春雨的身上升腾着热气,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雄性特有的汗臭味道。 春雨,真壮士也。 江河已经被颠得快昏过去了,迷的糊的咣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冰冷的雪糊在脸上,让他清醒了过来,坐起来一看,居然已经到了林场边上,看到原木楞垛了。 小红和大壮躺在江河的旁边,舌头几乎甩在后脑勺处,喘得好像要死了一样。 “嗷!” 林场里,响起了大棕熊的嘶吼声还有枪响声。 江河吓得跳起来就要往林场里跑,结果一弯腰,吐了。 “哥哥你歇着,我先去看看!” 春雨说着,拎着大斧就往前冲。 “草,给我回,呕……” 江河拼命地敲打着胃部,然后踢了一脚还倒沫子的小红和大壮。 两条狗爬起来,一边喘一边去追春雨。 江河拖着枪往前跑,感觉自己特别像45年7月战败的伪军。 江河眼瞅着春雨爬上了几米高的楞垛,然后欢呼了一声,大斧一举,纵身跃下。 而这时,大棕熊的嘶吼声也在楞垛处响了起来。 接着,春雨又原封不动地倒飞了回来,简直就像录像在倒放一样。 只是春雨站立不稳,往后一仰,叽里骨碌地就从楞垛上骨碌了下来。 接着,一头大棕熊嘶嚎着爬上了楞垛,肩膀上还挂着春雨那把大斧子。 江河举枪,冲着大棕熊就是一枪。 仓促间的一枪打得特别准,正打在大棕熊的脑袋上,把它的脑门剔出一条沟来。 大棕熊的脑袋往后一仰消失在楞垛的最高点,轰隆隆地也骨碌了下去。 “杂草的!” 江河拉栓重新上膛,冲到楞垛前,伸手拽起春雨,“春雨,死了没?” “没事,我没事!斧子,我的斧子!” “一个破斧子你心疼个屁啊!” 江河一把推开春雨:“老实在这呆着,我去打那头熊!” 江河说着,喘着粗气往楞垛上爬,一边爬一边还听着另一头呼呼哈哈像猴子一样大叫着。 “叫个屁啊,能特么的把棕熊叫唤死啊,倒是开枪打它啊!” 江河一边吐槽一边往上爬,棕熊在大兴安岭这边,还有个名,叫人熊。 这玩意儿本来长得就大,一千多斤的大体格子横行无敌,而且生性狡诈。 也不该说狡诈,这是人类强行给它安上的贬义词,应该说,熊这种生物很聪明,特别是人熊,不但长得块头大,还更聪明。 熊可是会学人走路,学人招手,据说,还能学人说话,咱也不知道熊咋学人说话。 江河终于爬到了楞垛上头,喘着粗气刚一起身,垛楞的棱线那一边,一个血糊糊的,恨不能八印大锅那么大的大熊脑袋也嘚儿地一下探了出来。 一人一熊相距也不过一个巴掌那么远,一厥嘴就能亲上。 甚至大棕熊喘气的时候,又腥又臭,还带着些青草味的气息,像一阵狂风一样拍到了江河的脸上。 “啊哟我草啊!” 江河吓了一个倒仰,棕熊吓得一拘灵,同样一个倒仰。 真的不能怨江河胆小啊。 换成你,刚刚一探头,就跟一头能把你脑袋瓜子含嘴里的大棕熊差点亲了个嘴,你特么不怕啊,不怕你是真牛逼。 江河在楞垛上骨碌了两圈,枪一横挂住了,然后翻身起来,爬到楞垛顶上,架枪探头就准备开枪。 这个时候,大棕熊应该摔下去了,正是开枪的好时机啊。 结果一探头的时候,嗖嗖嗖,两发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再一抬头,就看几十米外,洪大彪正举着一杆56半搂火呢。 当他看到江河的时候,吓得枪口冲天,砰砰地又来了两枪。 江河吓得脸都白了,老子没特么让大棕熊吃了,倒是差点死在枪下。 这是意外,不是打黑枪,要不然的话,江河高低先打人再打熊。 只是,那头大棕熊居然没有摔下去,而是用爪子勾着原木,身上库库地冒着血,嘶吼着再一次爬了起来。 草的,千斤大体格子就是猛啊,挨了好几枪,还屁事儿没有呢。 但是,这大棕熊半尺多长的利爪勾着木头起身的时候,哗啦一声,一根圆木被勾得骨碌了下去。 楞垛是梯形的,一根根摞在一起的,现在一根木头被勾了出去,楞垛一晃,轰隆隆地巨响着垮塌了下去。 江河瞅着脚下的圆木翻滚着垮塌,旁边一根圆木被压得忽地一起厥了起来,兜头向自己砸来,吓得全身的毛都要拔出来啦。 这一根圆木足有一吨多,兜头拍下来,必成肉泥,死得比苗大舅好也好不到哪去啊。 第130章 这大棕熊挺难杀啊 江河本以为这下完犊子了。 结果另一根塌下来的原木轰的一声撞了一下,一吨多重的大松木轰的一声砸在江河旁边,然后轰轰地骨碌了下去。 “哥哥,快逃命啊!” 春雨嗷嗷地叫着。 江河扭头一瞅,顿时吓腿一软,差点摔到木头缝隙里去。 春雨这虎玩意儿,居然顶着垮塌的原木往上冲。 这里的原木最小的也有一吨多,她的体格子就算再大,也扛不住这大木的轰砸啊。 “退,退后,去那边接我!” 江河啊啊地大叫着,像是耍杂技一样,踩着滚动的原木,玩了命地往侧方跑。 脚下的原木一厥,江河纵身跳到了另一根原木上。 这一瞬间,江河陷入了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当中。 原木垮塌的每一分变化都在瞬间被收入眼底,然后十分笃定地,跳向另一根原木。 这种感觉很多人都会有,那是注意力高度集中,肾上腺素高度分泌突破了极限一般的感觉。 终于,江河跑到了楞垛的侧方。 脚下的原木一厥,江河顺势一跳,这一跳,足足有三层楼那么高。 三层楼那么高啊。 我草啊,下面是雪不假,可是这地方的雪已经被踩实了,还有圆木堆楞时,为了防止木材接触地面腐烂,同样用圆木横过来铺的原木架子。 这特么不管摔在哪,轻则断腿,重则丢命啊。 我特么好想飞得更高啊。 强烈的失重感中,江河坠落地面。 在这一瞬间,江河都想好了,曲腿,前倾,翻身卸力。 想得可好呢,但是人在空中手舞足蹈的,根本不可能保持平衡。 草的,人家重生又神医又会武,左脚踩右脚能飞上太空,轮到我了,打个大棕熊都搞得险相环生,小命不保,天理何在,命运何在啊。 江河在心中哀嚎的时候,就见春雨跃身而起,一个大飞脚踹在他的屁股上。 春雨这一脚能把黑瞎子踹个跟头。 江河的身子一耸,腰椎发出嘎巴一声,本来向下坠落,现在直接横飞了出去,落地一个骨碌,毫发无伤。 可是那一耸,差点把他的腰闪折了。 二十岁的身体救了他一命啊,但凡上点岁数,老腰不保。 “我草啊,感谢二十岁的我啊!” 江河捂着腰爬了起来,扭了两下,非但不疼,还有一种很通透的感觉,似乎上辈子的腰突都被这一脚踹好了。 再一扭头,就见那头大棕熊扛着一根一吨多的大松木,忽地一下顶开,然后放开四爪,一瘸一拐地冲进了林场里头。 “斧子,斧子,我斧子呢!” 春雨跳到垮塌的楞垛里找斧子。 可是她的斧子从棕熊的身上掉落,早就被压到底下了,哪里还救得出来。 江河拎着枪向那头棕熊追去,然后抄起一个用来勾木头的家伙什,这玩意儿跟勾镰,一头尖旁边不有个弯叉,在挪木头的时候,可以顶,还可以勾。 江河把家伙什向春雨一扔:“还要什么斧子,用这个扎它!” 大棕熊已经跑进了林场的营区,整个营区都特么的炸了。 江河眼瞅着洪大彪急了,带着几个人拎着56半就往营区里冲,赶紧把他们叫了回来。 这些废物,手持半自动,离得远都没把棕熊打死,现在冲到营区里近战,那不是开玩笑吗。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吧。 “春雨,放狗!”江河大叫道。 两条猎狗刚刚在楞垛之战帮不上忙,现在也歇了过来。 一声呼喝,小红率先窜了出去,大壮紧随其后,晃着膀子也冲进了营区。 很快,营区里就传来了熊吼人。 江河端着枪,春雨举着勾镰,有猎狗的纠缠,倒不用担心被大棕熊偷袭。 刚刚冲进营区,就在一处仓库的拐角处,看到两条狗正在缠着那头大棕熊。 江河暗吸了口冷气,果然,这头棕熊在拐角处埋伏。 真要是洪大彪他们彪乎乎地冲进来,这头大棕熊一个埋伏,少说干掉七八个。 大棕熊挨了好几枪,已经认识枪这种东西了。 江河一出现,它立刻扭身就跑。 哪怕是大壮这种重托猎犬,面对这千斤猛兽,也丝毫没有正面做战的可能,只能凭着犬类灵活的动作纠缠。 “咣!” 大棕熊一头撞到了仓库的铁门上,铁门闩着呢。 大棕熊撞了两下没撞开,然后一伸爪子,在门闩上一勾,居然把门打开了。 江河喝退了猎狗,举枪瞄着大棕熊就是一枪。 棕熊的后背上,炸起一迸血花,打了十字花的6.5毫米子弹威力不俗,但是没打中要害,还不足以把这个庞然大物放倒。 大棕熊一个骨碌钻进了仓库里头,大壮随后冲了进去,然后又飞了出来,摔出去老远,翘着一条腿嗷嗷哀嚎,后背后腿处被扫出挺长一道口子。 草的,这棕熊都特么进仓库了,居然进门就杀了一个回马枪,又来了一次伏击。 “你特么挺难杀啊!” 江河有些急了,他可不敢进仓库。 这仓库不大,真进去了,那可就跟大棕熊正面硬刚了,跟一千斤的大棕熊近身缠斗,你问春雨敢不敢? 春雨挺着勾镰就往里冲,她真敢。 江河赶紧把她拽了回来,咱可以虎,但是不能虎成这样啊。 这时,场长来了,脸都绿了,然后往江河的手里塞了一个东西,大叫道:“用这个,干死它!” “什么玩意儿?” 江河一抬手,看着手上沉甸甸的家伙,顿时吓了一跳。 “我草,手榴弹!” 这是一枚木柄的67式手榴弹。 第131章 大嫂,我想跟你扯犊子 江河都有点傻了。 好歹咱也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了,上辈子砍砍杀杀,这辈子打打杀杀,说一声见多识广,肯定没毛病吧。 但是用手榴弹打猎,这特么真有点超纲了啊。 江河正发愣的时候,场长急了,叫道:“赶紧的啊!” 然后他一伸手,把弦给拉了。 江河低头瞅着滋滋冒烟的手榴弹,啊地怪叫了一声,像烫手了一样,把手榴弹甩进了仓库里头。 这玩意儿脱手就炸了,轰的一声,炸得仓库直冒烟,震得江河耳朵嗡嗡响。 仓库里那头棕熊肯定是没炸死,但是听它嚎叫的动静,肯定是要疯了。 对于野牲口来说,手榴弹近距离爆炸,不亚于直接挨了天打雷劈。 咣当一声,大棕熊直接撞开了门,在一阵硝烟当中又冲了出来。 江河早就在这等着呢,甩手就是一枪,一枪打到了大棕熊的脖子上。 子弹直接把大棕熊的脖子都炸开了一半,鲜血狂喷,还能看到喉骨。 都这样了,大棕熊依旧没死,疯了一样打了两个滚,然后调头又奔着江河冲了过来。 江河拉栓上膛的时候,枪栓没推动,一发子弹卡到了弹仓处。 草,这个时候给我出这毛病。 这本来不算什么毛病,晃两下枪栓就好了。 可是,距离太近了啊,喷着血的大棕熊已经扑了上来。 “我去你妈的!” 江河一脚踹开要扑上去开片的春雨,然后38大盖一抡,咣地一下砸到了大棕熊的脑袋上。 强大的冲劲让枪管歪了,枪也飞了,借着这冲撞的劲儿,横里翻了出去,大叫道:“场长,拿手榴弹呐!” “没了,就剩这一个了,都炸石头用完啦!”场长一边跑一边大叫。 被打碎了半拉脖子的大棕熊肯定活不过两分钟。 但是已经疯掉的大棕熊,在两分钟之内,屠了整个二奶山林场有点困难,扑死江河指定一点毛病没有。 春雨抡着一根大腿粗的木头杠子往前冲,两条猎狗也狂奔救援。 这时,212吉普车发出嘶嚎声冲了过来,咣当一声撞到了大棕熊的身上。 大棕熊被撞了一个跟头,车窗哗地一声碎了,洪大彪的脑袋都伸了出来。 大棕熊躺下就再也没起来,粗重地喘息着,脖子上的血不再喷,而是流淌。 江河赶紧把洪大彪拽了出来。 洪大彪迷的糊的哼哼着,亏得戴着狗皮帽子,要不然的话,这一下子可够他受的。 “熊,熊!”洪大彪叫道。 “死了。” “我草啊!” 洪大彪的腿一软坐到了地上。 另一边,春雨上前一杠子抡到了大棕熊的脑袋上。 本来就已经死了九成的大棕熊,脑袋一歪,彻底被打死啦。 春雨拽出侵刀,麻利地开膛,在肚子里翻了一下,摘出一个皮球似的熊胆来。 可惜血流得太多,折腾的时间也有点长,这颗熊胆顶多算上好的铁胆,离铜胆还差了不小的距离。 但是,块头大啊,重量弥补质量了。 鸡飞狗跳的林场这才消停了下来,一大帮人围着这小山一样的棕熊啧啧称奇。 “这熊咋整啊?”洪大彪问道。 江河十分大方地一摆手:“你们看着处理吧,我要熊胆就行了。” 倒不是江河真的有多大方,只是这熊吃了人,再吃它的肉,心里咯应。 再一次,人家洪大彪跟着跑了一趟,林场这些人虽然没帮上什么忙,但是呼哈几声也算出力了。 人家场长还给了一颗手榴弹呢。 该分的都得分点,吃独食拉绿屎,容易挨黑枪。 洪大彪倒也不客气,把四个爪子剁了下来。 本来鼻子,波棱盖也能用,是上好的药材,但是大兴安岭这边一般没人知道,也没人认这个。 然后整头熊就被林场留下来了,把林场祸祸成这样,自然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它有没有吃过人这种事情,只要脑子里不去想就好了。 江河这种行为,在一般人看来,纯特么的是矫情。 要说这212吉普车也是真牛逼,前杠撞没了,机盖子也撞变形了,水箱都漏水了,但是整吧整吧,居然还能开。 要不咋说老毛子的东西皮实呢。 212吉普车仿制的是苏制嘎斯吉普。 大壮这头獒串也皮实,后胯处被熊抓出来尺长的一条口子,走路瘸瘸的,但是只是皮外伤。 这年头不管是人还是狗,皮外伤都不算伤的。 江河把狗毛刮了,伤口洗了,再穿针引线缝吧缝吧再洒上药面,跟修补玩具一样。 大壮嗷嗷地叫嗷,然后给个馒头就头摇尾巴晃,没事儿狗一样。 本来场长还热情地邀请江河他们留下来吃饭呢,结果他们谁都没干,直接开车回镇上。 春雨还叽歪呢,那熊肉靠得贼香。 关键是今天林场蒸了纯白面馒头,跟苗小玉的砸儿一样,又大又白又宣乎。 这年头一般吃馒头都是两合面儿的,白面和苞米面一比一,越困难,苞米面的比例就越高,因为它便宜。 大兴安岭这地方不挨饿,吃白面馒头没问题,关键是这么炫有点败家啊。 好在场长懂事儿,人家帮自己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哪里有让人空手走的道理。 热腾腾的白面馒头用面袋子装了满满一袋子给塞车上了。 江河哟喝了一声,白面馒头是好东西,这面袋子也是好东西啊。 因为,你不能用麻袋或是丝袋子装面,得用布袋子,既然是布袋子,它就是实实在在的布啊。 要知道,这可是一个还在使用粮票、布票的年代啊。 几乎每个人家,都会用平时攒下来的面袋子,洗干净之后裁出来的布在做被子,做衣服的衬里。 除了林业局财大气粗的,一般人哪里舍得把面袋子一块送人呐。 车子回到了林业局,洪大彪兴冲冲地拎着四个熊掌去邀功,这大巴掌就是实实在在的功绩。 江河和春雨拿着熊胆去找刘二,这两天也不知道他干啥呢。 还没到刘二家呢,就碰到大嫂子。 张敏的脸色很难看,江河赶紧上前关怀一样,还亮了一下那个大熊胆,展现一下男儿的魅力。 但是扭头看了一眼旁边,春雨呲牙笑,还大大方方抓着张敏一双修长的小手摆弄着,还堂而皇之地勾人家张敏的衣领往里瞄砸儿。 男儿气概谁能比得过春雨啊,至于大庭广众之下耍流氓,女人之间能叫动手动脚吗,那叫闺蜜感情好。 春雨一撇嘴,“哥哥你要羡慕的话,把鸡儿噶了给我装上,你也能像我这样天天摸大嫂。” “滚一边去子去!”江河没好气地骂道。 张敏给了春雨一巴掌,一脸复杂地看了江河一眼,叹道:“小江啊,以后你别去找刘二了。” 江河哟喝了一声,心里更是咯噔一下子。 大嫂你想干啥呀,难不成你要跟刘二结婚,然后想跟我结婚? 这不行啊,我跟苗小玉已经定婚了,年后就结婚啦。 但是,我还是只想跟你扯犊子啊。 第132章 赌鬼不得好死 江河这辈子要当个好人。 怎么可以干出那种始乱终弃的事情呢。 所以,必须要跟张敏说清楚,扯犊子就扯犊子,提了裤子你叫我小江,我还叫你好大嫂。 这时,张敏皱眉道:“你知道了?” 江河叹道:“知道了,但是我不能答应你啊!” “哼,算我看走眼了,你和刘二都不是什么好饼!” 张敏骂了一声,转身就走。 江河追上一步,拉着张敏的说:“大嫂,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我不是好饼呢?春雨,你来做证!” 春雨立马点头,双手一比划:“我家哥哥不但是好饼,还是好鞭啊,这老大呢!小玉不是跟你说过吗?” “什么?”张敏一愣,然后俏脸瞬间涨得通红,“小江,你在说什么?” 江河一脸茫然地说:“你不是要跟我扯了犊子就结婚的吗?” 张敏的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我结你奶奶腿个婚啊。 张敏气得抬腿就踹江河,却被江河一把搂住了她的大长腿,这要是夏天穿着裙子光着腿儿,这么搂一把还不老得劲儿啦。 张敏奋力地收回长腿,怒道:“刘二整了一帮人在家里赌呢,你去了,你的熊胆也得让他输了!” “赌?” 江河哟喝了一声,这个门道自己熟啊。 身为江湖大哥,黄赌不分家啊。 至于毒,别闹,高启强都不敢沾那玩意儿,碰着了一样要报警的。 “走走走,咱去看看!” 张敏不肯,但是春雨一拽,直接就把她给提溜了起来。 到了刘二家里头,一推门,屋里冒烟咕咚的,七八号人在桌子上玩着牌。 刘二坐庄,正跟一帮人玩五张,这个赌法类似梭哈,规则上也大差不差的。 刘二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手按在桌子上怒道:“草你们个血妈的,我一个大活人在这,还能跑了啊,我先欠着!” 对面一个瘦子摇头说:“不行不行,赌场无父子,真金白银的你得亮出来才行!” “我把房子押上!” 对方还在摇头:“不行,我们又不在这住,要你房子干啥,卖都卖不出去。” 刘二面红耳赤地捏着牌角又看了一眼,喘着粗气说:“家里还有几张皮子,都很值钱!” 江河的脸一沉,那些皮子可不是你一个人的,还有张大岭,三方合伙的生意。 你这嘴皮子一碰就给押上了?那我和张大岭怎么办。 刘二一抬头,看到了江河,赶紧叫道:“兄弟你来得正好,赶紧借我点钱!” 江河立刻坚定地拒绝,他疯了才会把钱借给赌鬼。 你要说哥们儿借点钱玩女人,可以,只要不当终极舔狗,玩女人能花多少钱。 哪怕碰毒呢,把你吸死了好歹也有个上限是吧。 但是赌这东西,真的是无底洞啊,哪怕身家几千亿,一宿照样能输光。 刘二叫道:“我能赢,我这把一定能赢的!兄弟,你看看这桌上的钱,草的,赢这一把,不比咱打猎十年挣的还多啊!” 桌面上,票子堆得老高,不下三五千块了。 1980年的三五千块,绝对是一笔巨款了。 江河不为所动,刘二急了,跳起来把张敏拽了过来,用力地往炕边上一按:“草的,我把老婆押上了,我特么要是输了,你们随便玩,一直玩到回本为止,这特么总行了吧!” “刘二,我草你妈!” 张敏挣扎着大骂起来,可是刘二已经要疯了,死死地按着张敏,居然让她挣不开。 赌鬼没个逼脸,赌到最后把老婆孩子输出去的,可不在少数。 江河瞬间心动了,你特么卖给我啊。 但是他一开腔的话,怕是张敏要连他一块恨上了。 瘦子明显是领头的,呵呵一笑:“就冲她这双大长腿,就值了,来吧,发牌!” 再度发牌,刘二看着牌面哈哈大笑,兴奋得都要窜起来了。 张敏挣扎着叫道:“小江,小江!” 江河抱着膀子,不为所动,他有他的打算。 再度发牌,刘二哈哈地大笑了一声:“草的,8、9、10、j、q,老子是同花顺!” 刘二狠狠地一摔牌,狂笑着去搂钱。 “慢着,同花顺就牛逼啊,我也是,刚好比你大一点!” 瘦子笑嬉嬉地伸手去翻底牌。 他的手刚刚碰到牌面的时候,笃的一声,一把侵刀扎穿了他的手背,把他的手钉在桌面上。 鲜血流出的时候,还能看到,瘦子的手腕下面,还压着一张牌呢,这分明是偷牌了。 “啊哟,还是个老千呐!”江河呵呵地笑了起来。 一点都不关心玩的牌是什么,牌面是什么,他只要盯着人家的小动作就行了。 再高明的老千,也不可能凭空变牌,都是有手法。 而手法,翻来覆去的就是那么几种。 更何况,这伙人的本事挺潮,要不然的话也不会跑到大兴安岭这山沟里来出千啊。 瘦子一愣,然后看着扎在手上的刀子,顿时惨叫了起来,喊了一嗓子大飞。 一个挤在外面,跟着下注的年轻人瞬间暴起,踩在桌子上凌空向江河扑了过来,人还在空中的时候,手腕一翻,一把尖刀出现在他的手上。 张敏眼看着在自己家里动刀了,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大叫了一声小心。 可是她的提醒,是毫无意义的。 这时,忽地一声风响,一个黑呼呼的玩意横空抡了过去,轰在了那个小年轻的胸口处。 小年轻凌空一顿,喷地一口血喷得满天开花。 春雨手持着一把斧子,斧刃齐根砍进了小年轻的胸口里,凌空把他举在空中喷洒血雨。 江河都愣住了,我草,斧子,她哪来的斧子,她的斧子不是被压到了林场的楞垛底下了吗? 再一看那斧柄前方豁牙露齿的,原来是刘二家里劈柴的斧子。 春雨大吼一声,用力地一甩,把小年轻甩飞了出去,结果劈柈子时被啃掉了大半的手柄嘎崩一声断了,斧头嵌在小年轻的胸口处一块跟着飞了出去。 江河大笑道:“嘿,哥们,你这龙虎将也不行啊,战斗力太弱了,春雨,上,干他们!” 江河一声令下,春雨如同出笼猛虎,啊啊地大吼着,两尺长的斧柄抡得呼呼做响。 这伙老千还没等掏刀亮家伙什呢,就被春雨像打地鼠一样,一棒子一个全都打翻在地。 人的动作再快,也快不过野牲口,更快不过老虎。 我们春雨可是正面给过母老虎一嘴巴子的狠人呐。 春雨一个冲撞,七八个人全部撂翻了,就连跳起来的刘二还没等大叫,就被春雨一棒子砸到后背上,砸了一个前趴子,岔了气爬不起来。 第133章 嫂子人好,跟你白瞎了 张敏眼瞅着血肉横飞的,特别是那个小年轻,胸口嵌着一把大斧头喷血的模样,都快要被吓傻了。 但是看到春雨一棒子把刘二砸了个前趴子,嗷地一声就蹦了起来,一脚踹在春雨的身上。 春雨一晃,扭头问道:“嫂子,你打我干啥?” “你,你把刘二打死啦!” 春雨哼了一声,“他都把你押赌桌上卖掉啦,打死更好,以后我和哥哥一起在炕上照顾你!” 张敏没理会春雨,把刘二拽了起来。 刘二嘎儿地一声,喷出一口血腥气,总算是上来这口气了,然后嗷地大叫一声,抄起凳子就砸在那个瘦子身上。 “我草你个妈的,敢跟老子出老千!” 张敏见他又活蹦乱跳的,恨恨地瞪了他一眼,骂道:“春雨还是下手轻了,咋不嘎ber一下瘟死你呢!” 江河看着刘二又打又砸的模样,忍不住淡淡地说:“大哥,你也是爱玩的,你不会不知道,十赌九诈的道理吧。” 刘二被江河这一句话,说得胸口一闷,讪讪地说:“我不寻思,这是我的地头吗!借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跟我出千啊。” 江河笑道:“人家跑的是江湖,干的是打一枪换个地方的活,吃的就是你这种菜鸡!” 刘二的老脸通红,这辈子他还是江河的大哥,但是要论江湖经验,他终究只是一个80年,耍狠无赖上位的小镇青年。 刘二恼羞成怒,一手揪着瘦老千,一手抓住钉着他手的侵刀,一边扭一边说:“我听说过老千这一行的江湖规矩,栽了就要剁手是吧!” 瘦老千苦叫道:“哥,没必要啊,不过就这么点钱,哪用得着剁手啊,我赔,我按江湖规矩赔,三倍,赔你三倍!” 瘦老千说着,卡卡往外掏钱,结果就掏出一堆零票来,整票子全都在桌子上呢。 刘二拿了菜刀过来,抓起瘦老千那只好手就要剁。 瘦老千尖叫道:“哥们,江湖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啊,用不着这么狠吧!” “呵呵,我是猎人!” 瘦老千惊呼了一声:“草,不是林业局的职工,啊……” 瘦老千惨叫一声,一只手被剁了下去。 断手滋滋往外窜血,除了张敏,三人都一脸淡定。 这才哪到哪啊,犴割了脖子窜血,那家伙跟喷泉一样,贼壮观,人还是差了点事儿。 七八个人被剁手啊,惨叫连连血流成河,一般人真受不了这个惨状。 但是江河他们却一脸平静,春雨还有点兴奋,剁手剁得起劲,揪着瘦老千的头了拽了过去,侵刀直接搭到了脖子上。 瘦老千啊啊惨叫求饶,但是没卵用,叫声比猪嚎差远了。 春雨兴奋地叫道:“哥哥,我发现,杀人比杀猪容易多啦,你看他多老实啊!” “饶命啊,手都剁了,还要怎么样,你们,你们要讲江湖规矩啊!” 这些跑江湖的,杀就杀人。 但是在镇里头,一口气杀七八个人,不太好埋啊。 还有一个很主要的原因,就是不太好拿这事儿出去吹牛逼。 你看,我要说我逮了一伙老千,剁了七八只手,这个没毛病。 你要说我一口气杀了七八个人,那就是命案了,拿这个吹牛逼就是给自己挖坑埋雷。 还有一个让江河比较爽的事儿,那就是这伙老千被剁了手,胸口挨一斧子的龙虎将估计挺不过今天晚上,倒是不用担心他们会报警。 这年头还讲江湖规矩,江湖上的事儿经官可就是砸了自己的名声和江湖地位。 不像后世,有点啥逼事儿都报警,出来混的伸着脑袋让人打,然后坐地上就开讹。 丢死江湖人的脸啦。 江河把这几个老千的手还给他们,让他们把屋子里的血迹收拾干净。 这伙老千倒也痛快,你头认栽,强撑着失血过多带来的不适,把断手处一绑,把断手揣在怀里,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 等他们忙活完了,那个龙虎将也咽了气儿。 本事不怎么样的职工老千嘛,已经见惯了生死,凄凄哀哀地带着死人跑了。 刘二讪讪地去拉张敏,张敏一甩手,冷冷地说:“刘二,咱离了吧!” “你看你,说啥呢,离啥呀!” 张敏反手就是一个大嘴巴,“你都把我押到赌桌上,让七八个男人一起玩我了,不离婚还留着给他们下崽吗?你养吗?” “别,别的,我有把握的,那好牌,赢一把大的咱就是万元户……” 江河幽幽地说:“你输了啊!” “他,他们出千!” “我要是没来,你看得出来吗?” 刘二急眼了,“不是,你特么哪头的啊。” 江河叹道:“我当然站在嫂子这头啊!嫂子人这么好,守着你这么一个坑货白瞎了。” 刘二急道:“咋地,跟我白瞎,跟你不白瞎啊,你想接手啊!” 江河怒瞪了刘二一眼,你好歹也是个当大哥的人,怎么好赖不知呢,我这是帮你呢。 我只想跟大嫂扯犊子,不想接手啊。 刘二也反应了过来,然后一拍大腿:“草,我特么让人做局啦,江仓子,我草你祖宗!” 江河不乐意了,“你干啥呀就要草了我的祖宗啊!” 刘二啊哟一声:“对了,他是你大爷家的大哥,一个祖宗哈,其实也不一定,谁知道他是不是你大爷亲生的呢! 我要收拾他,你没意见吧!” 江河笑道:“我有个屁意见啊,我把自己的大爷大娘都打了,这事儿在镇上整的多出名啊。” 刘二转身拎起菜刀就往外走,到了门口了,扭头问道:“你不去吗?” 江河偷瞄了一眼张敏,幽幽地说:“好赖不说那也是大爷,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堂哥,我打可以,我看着别人打,是不是有点过份?” “对噢!” 刘二说着,健步如飞地出了门。 春雨瞪着眼珠子,看看江河,再看看张敏,然后一脸讨好地说:“哥哥,带我一个呗,我帮你抱着架着,还能帮你推一推啥的!” 江河大怒,要是换成苗小蕊,甚至是张巧研他还有兴趣,可是春雨,算了吧,整不好还得把自己男人的自信给打掉了。 “滚边拉子去,我用不着。” 张敏也怒视着春雨。 春雨一撇嘴,一边的委屈:“那行吧,我出门给你们望风,我喊狼来啦,哥哥你就赶紧提裤子。” 春雨说着出门,抄着袖子给放起哨来了。 江河和张敏对视了一眼。 没说话,但是那眼神,咣咣碰撞,啪啪作响。 第134章 大嫂和大姐能是一回事儿吗 张敏的内心格外矛盾,又带着一种自暴自弃的怒火。 刘二不是个东西,平时在外面扯犊子,甚至把女人带到家里来扯犊子,她都能忍。 有些事情,睁只眼睛闭只眼睛也就熬过去了。 但是,刘二这回真的伤着她了,居然把她押到了赌桌上,押给了好几个男人。 这年头离婚是件非常坷碜(丢人)的事情,多少人说是在过日子,不如说是掰着手指头熬日子。 但是现在,他刘二不拿我当回事儿,我凭什么拿他当回事儿,不就是扯犊子吗,谁不会啊。 脑子里是这么想的,可是要迈出这一步,也没那么容易。 江河多贼啊,上辈子这种破事见得多了,有的时候你得强硬点。 搞在一起的衣服都扒光了,还挣扎着这不行那不行的,但是身上就像有开关一样,一摸一按,立刻就老实了,然后变得贼拉炽热。 江河上前一步,张敏被吓了一跳,然后手就被江河抓住了。 “小江,你,你……” 江河只是急促地喘息着,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说话,不管你说啥,给了她说话的机会,那么成功的几率将会直线下降。 当一个女人处于挣扎矛盾当中的时候,别说话,跟她亲嘴儿就对了。 张敏唔了一声,想推开江河,却又被江河抓住了双手搭在自己的腰上。 然后,张敏下意识地搂住了江河。 这嘴儿,不就是亲起来了。 下一步,当然是动手啦,男人亲嘴儿手哪里有老实的。 两人亲嘴儿亲得热火朝天,亲得天崩地裂,亲得衣襟咧开棉裤也被解开了。 张敏的眼睛突然瞪得老大,仅仅是用身体就能感觉得出来,苗小玉没跟自己撒谎,能整死个人啊。 剩下的就不多说了,反正就是张敏一边感受一边纠结犹豫。 江河一边蹭一边亲,这种事儿不能急,慢慢来才有意思。 真要是扒了裤子就开干,那还不如找张巧研,人家不但长得娇润,还经验丰富什么花样都会。 “狼来啦!” 春雨突然大叫了起来。 这一嗓子,让江河的脑子一懵,自己该咋办来着? 然后腰间一紧,是张敏快速地帮他提起了棉裤,然后把腰带都扎紧了。 刚收拾好,刘二拎着菜刀进来了,然后怒视着江河:“你们干啥呢?” 张敏冷冷地说:“我们扯犊子呢,刚刚扯完,你想咋地!” 张敏说完转身就走。 江河冲刘二一摊手,“嫂子说的都是实话。” 刘二抽了抽鼻子,呵呵一笑,神色一松,“别闹了!” “没闹,你再回来晚点就开始扯上了。” 江河越是这么说,刘二反倒是不信了,伸手拍拍江河的肩膀:“好兄弟,多亏了你啊!” 江河一瞪眼睛,草啊,我说的都是真的话,裤子都脱了,你再晚回来十分钟我们就一较深浅啦。 “你是怎么劝你嫂子的?” “我劝个屁啊!” “你看你,咱兄弟可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关系,咋还跟我俩置上气了,我都懂。” “你懂个啥!” 刘二嘿嘿一笑,“没见你嫂子对我的态度,都不像刚才那么狠了呐,也不提离婚这事儿了。” 江河深叹了口气,不离也挺好的,那样的话自己叫大嫂,要是离了,自己只能叫姐姐。 这大嫂和大姐,能是一回事儿吗。 “你咋回来这么快呢?我那个亲爱的堂哥给你啥好处了呀!” “鸡毛好处,这逼听着信跑了,你那个大爷大娘要死要活的,我也不能把他们砍了啊!” 这时,张敏居然又回来了,虎着脸进了屋便向刘二说:“滚出去,我有话要跟江河说!” “诶,好,好,这就滚,立马滚!” 刘二说着,当真把身子一伏,连续两个前翻滚,一直滚出了屋。 张敏气得噗哧一声笑出声来。 好吧,这回知道,刘二一个连正经工作都没有的二流子,为什么能把胶合板厂的厂花搞到手了吧。 人类,其实是有生殖隔离的。 古代王权富贵和小民,是隔离的。 现在有工作的工人和农村的农民还有二流子,也是隔离的。 等到了后世,公职圈子和普通老百姓,也是隔离的。 好歹这年头,刘二凭着这股不要脸的劲儿,还有混出来的名头,还能打破这个圈子。 到后世,不可能了。 不管你的鞭多长,皮多厚,扯犊子可以,结婚?别闹,伸都伸不进去。 张敏叹了口气:“小江,你是不是要放弃刘二了!” 江河一愣,“啊哟,大嫂你说的这是哪的话啊,人家可是我大哥。” “滚犊子,我从头到脚也没看出来,你哪把他当大哥……” 张敏看到江河那意味深长的目光,然后目光向下一移,啊,感情是这地方把他当大哥,主要是奔着大嫂来的。 “呸,你能不能正经点!” “我多正经啊,我但凡不正经,拿出三分本事来,咱俩早骨碌一块去了。” “滚一边去,算嫂子求你了,别放弃他,他这个人……唉……” 江河也正色说:“赌鬼啊,有多少家底扛得住这么折腾,他会把你,把我,把所有他认识的人,全都害死的。” 江河也奇了个怪呢,上辈子刘二不过就是偷摸打个小麻将,看个小牌什么的,顶多算玩得挺大,跟赌是不沾边的。 相比于赌,他其实更乐意扯犊子,当初自己跟他当小弟的时候,蹭吃蹭喝蹭女人,也捞着些好处。 这辈子怎么就跟赌沾上了呢。 张敏说:“你带着他多进进山吧,打猎总比赌强啊。” “拉倒吧,多危险啊,要不是春雨太猛,我俩说不定死几回了。” “那也比死在赌上强!”张敏说着,看着江河又不正经的目光,不由得跺脚道:“你,你都那样婶儿地了,求你这么点事儿你们还不乐意呀!” “大嫂,总得给点好处啊!” “你想要啥好处?” “让我,亲一亲呗!” “你,你刚才不都亲嘴儿了吗!” “这不是还想亲嘴儿嘛,又不是只有这一张嘴!” “你!” 张敏的脸腾地就红了,忍不住向窗外看了看。 窗子上钉着塑料布,结着厚厚的冰霜,隐约能看到,刘二正老老实实地蹲在大门口抽着烟,跟春雨唠着嗑儿。 这回江河没再上手,就这么笑眯眯地看着张敏。 看着美丽的大嫂一脸纠结犹豫,还有点小小的强迫啥的,最有意思了。 终于,张敏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手扶着炕沿:“你,你也不嫌乎埋汰(脏)……” 第135章 这款牲口丧心病狂 有些事儿,还是少打听吧,只能说谁整谁知道啊。 江河被张敏撵了出去。 不撵不行啊,亲一亲得了,总不能男人在外面蹲着,两人就在屋里扯上吧。 江河心满意不足地出了门,刘二赶紧站了起来,紧张地问道:“怎么样?” 江河心里泛起一种很古怪的感觉,好像他急着问自己,有没有让张敏爽到一样。 肯定是爽到了呀。 江河刚要说话,就抿了抿嘴,然后伸手在嘴角处揪出一根略有卷曲,还略有些粗糙,但是透着油亮的……好像是头发吧,但是有点短啊。 “大哥啊,你这点破事让你整的,大嫂肯定生气啊……” 刘二喘着粗气又一次拎起了菜刀,一张脸更是涨得通红。 江河暗道一声不好,难道是自己神色太得意,引起了刘二的怀疑,他这是要砍自己啊。 这,理亏,总不好还手吧。 再一看春雨,已经瞪着眼睛,抓起了一块拳大的石头,瞄着刘二的后脑勺呢。 江河心中暗叹,大哥啊大哥,你挡路了啊! 然后又有着强烈的负罪感,我,我这辈子要当个好人的,可是都怪大嫂太迷人,那是我上辈子的遗憾啊,今天得尝所愿三分之一,还想再深入交流。 刘二大叫道:“我发誓,我从此戒赌,我可以剁指明誓!” 刘二说着,把手往门框上一拍,举起菜刀就要剁。 然后咣地一声,春雨一石头把菜刀砸飞了,不屑地一撇嘴:“你可拉基巴倒吧,男人在这种事儿上最没个逼数了!” 刘二大怒:“我说真的!” “你先把烟戒了,把酒忌了,我就信你,我保证让大嫂也信你!” 刘二只觉得胸口闷得慌,讪讪地说:“赌是赌,烟是烟,酒是酒,不是一回事儿的吧!” 春雨不屑地切了一声,“我还没说让你戒了老娘们儿呢!” 刘二急了:“春雨你干啥呀,咱不说我这点破事儿,哥平时对你不错的吧!” 春雨一脸认真地点头:“嗯呐,对我可好了,都让我搂着你媳妇儿睡觉呢!” “这不算,你也是女的!” 江河暗叹道,春雨是女的不假,可是玩起你媳妇儿来,那花样比我都多啊。 江河伸手搭住了刘二的肩膀:“行了行了,我愿意相信你!” “好兄弟,一辈子的好兄弟啊!”刘二紧紧地握着江河的手感动地说。 江河心想,不冲别的,就冲大嫂,我也乐意跟你当一辈子的好兄弟。 江河说了一下张敏提出的条件,一听说是让自己打猎,刘二大喜,这哪里是惩罚,分明就是奖赏啊。 男人嘛,对打猎贼有瘾。 虽说几次险死还生,凶险重重。 但是那种面对猛兽,在生死之间游走的刺激,如果没有被吓退缩的话,只要扛住了一两回,同样会上瘾的。 刘二激动得拉着江河和春雨就往刘丽丽的饭店走,碰着一个小老弟,让他赶紧去请张巧研来陪酒。 今天高低得让我兄弟吃好喝好玩好。 江河对张巧研没兴趣,但是春雨有啊。 而且,看着春雨玩张巧研还是很有意思的。 刘二一瞅,这也不行啊,不能把我兄弟落下啊,然后一琢磨,又要让几个混的兄弟,找几个镇中的初中女生过来陪陪。 江河赶紧制止了,你可当个人吧,人家还是初中生呢。 我特么上辈子当人渣的时候,都没干过这种缺德带冒烟儿的事儿。 刘二犹豫了一下,然后一咬牙一跺脚:“你这是看上刘丽丽了啊,一会让咱俩一起来!” “哟喝!” 江河惊呼了一声,没想到刘二居然这么大方。 这个,可以有。 上辈子这种事儿就没少干,毕竟出来混的,身边的女人也没几个正经的,大家一起玩玩嘛,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嘛。 但是转念再一想,不行啊,那我不重走上辈子的老路了嘛,那我不白重生了嘛,我要当个好人。 谁家好人会玩二龙一凤的游戏啊。 但是,刘丽丽也确实勾人,特别是那股骚劲儿,还有她老公张库就在门外喝酒听音儿…… 江河正天人交战呢,就听旁边有人叫道:“刘二,江河,你俩过来,来来来!” 江河一抬头,发现他们路过派出所,雷大军在三楼窗口向他们招手。 春雨不乐意了,凭啥只叫他俩不叫我,看不起谁呐。 春雨晃着膀子就先冲了进去,江河赶紧把她拽住。 咱犯虎可以,但是你要看地方啊。 打警察,犯法的! 三楼所长办公室,屋里烟气升腾,雷大军的眼珠子通红,邋遢得像刚要饭回来一样。 “雷叔,咋啦?”江河问道。 雷大军红着眼睛瞪着刘二:“我正要找你呢,方明龙你认识吧!” “方明龙?谁呀?” “方大脑袋!” “啊,他呀,认识啊!白桦村的老光棍子,之前跟我混过一段时间,后来让我撵走了。” “你为啥要撵走他?” 刘二说:“方大脑袋手脚不老实,给他一百斤野猪肉出去卖,结果回来就给了一半的钱,非说肉丢了一半。 这点肉这点钱还是小事,关键这个逼呀,看女人的眼神不对劲儿!” “怎么个不对劲儿?” 刘二严肃地说:“他看女人的时候,眼神带着一股狠劲儿,好像要把人家咬死一样。” 刘二说:“雷叔,咋啦?方大脑袋真咬死人啦!” 雷大军捏了捏眉头,头疼地说:“他特么的把人家娘仨给杀了!” “我草,这么狠?” 雷大军恨恨地说:“杀人还不算,他特么还跟那娘仨的尸体在一个屋里住了足足七天!” 刘二惊呼道:“啊哟,跟三具尸体在一个屋……啊?还有事儿啊?我草,他特么的,特么的也下去……诶哟我草啊。” 江河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自己活了两辈子,也算见多识广,可是这一款牲口,还真不多见。 江河忍不住叫道:“雷叔,那你们还等啥呀,把他给我毙喽!” 雷大军说:“这种逼人,抓着了当场就枪毙他五分钟,但是这货跑了,跑山里去了。” “搜啊!”江河叫道。 “你搜啊,这山里环境那么复杂,你让我怎么搜,把38军调来啊!” 江河怒道:“这事儿交给我,猎人猎人,猎着人才特么是猎人,我回家牵狗去!” 雷大军说:“他扒小火车跑林场去了……” 江河吓了一跳:“哪一趟?” 雷大军没吱声,但是眼神再明显不过了。 江河吓得头皮都麻了,这特么是奔着新甸林场去的啊。 新甸林场,就是江河家附近那个坐小火车的林场。 这么一头牲口,居然奔着自己家去了。 我老婆如花似玉,我小姨子小清将来如花似玉,我妹江晓梅初长成,一样如花似玉。 第136章 公母两头老虎在炕上干架 江河的眼珠子都红了,掉头就往外冲。 刘二赶紧拽住了他,“兄弟,你冷静点!” “牲口奔我家去了,你让我咋冷静!” “要回去最快的方式就是小火车啊,你还能跑回去啊!” 江河一想也是,可是还要再等两个小时,就算卖面子,也顶多让小火车提前个把小时发车,再多可就不行了。 刘二说:“而且你现在回了也没用,别忘了,你的枪……” 江河诶呀了一声。 那把38大盖在二奶山林场打棕熊的时候被砸坏了,不过洪大彪已经保证,给他再搞一把枪了。 现在也顾不上找洪大彪了,直接盯上了雷大军。 “雷叔,给我们搞两把枪呗,方大脑袋我给你抓捕归案,咋样?” 雷大军草了一声:“你要是能把他抓回来,不论死活,别说枪了,你特么就是要炮,我高低也给你整一个!” 雷大军二话不说,拿了钥匙领着他们就下了楼。 反正也给过一杆38大盖了,也不差再给拿两杆了。 再说了,江河的本事他知道的,这买卖,赔不着。 雷大军一边开仓库的门一边说:“我最近都要累死了,你们别基巴给我找麻烦啊!” 刘二笑道:“我们可都是良民,能找什么麻烦!” “滚你妈的,一口气剁了七八只手,特别是春雨,还砍死一个人!” 春雨立刻眉飞色舞地说:“呀,雷叔你看着啦,我跟你说,也就是刘二家的斧子不咋要,不然的话,都不用我家哥哥出手,我就能把他们全砍死!” 雷大军怒瞪了江河一眼:“管好春雨,多好的闺女,都特么让你们带坏了。” 江河气得直瞪眼珠子,这还用我带坏吗?打从我这辈子要带着春雨吃香的喝辣的,她一个女孩子,就在一条不正经的路上狂奔起来,谁拽砍谁。 春雨上前一步,挎住了雷大军的胳膊:“雷叔,你这有斧子没!” 这要是换个姑娘,雷大军肯定得考虑一下影响问题。 换成是春雨,就没毛病了,她拥有跟任何男人拜把子的能力。 “用什么斧子啊,咱用这个,你这大体格子使着正好!” 雷大军说着,把仓库旁边的一块帆布掀开了。 这玩意儿带着大底座,上头还有个大筒子,扎实厚重,区区一百多斤的重量,对春雨来说根本就不算个事儿。 江河和刘二都傻了,还馋了。 这可是一挺能打得响的马克沁重机枪啊。 带这玩意儿进山,别说千多斤的犴,就算是千百头老虎成群往上扑,这玩意儿都干得死。 春雨不要,就要斧子。 雷大军也是真稀罕春雨,还真从仓库里给她找了一个八磅,没有斧柄的大斧头。 这种斧头,一般人家就没法用了,因为它太大太沉了,一般都是进山砍大树的时候,才会用这种大斧子。 春雨乐块了,这玩意儿沉甸甸的压手,太适合自己了。 春雨无以为报,十分敞亮地说:“雷叔,我也没带钱呢!” “一个破斧子,要啥钱!” “要不我让你干一下子吧!” 雷大军差点抱起马克沁把春雨突突的。 我特么好心好意地送你斧子,你居然馋我身子。 没错,春雨出手,绝对主动,就算是男人,也有一种被她占了便宜的感觉。 但是这虎了吧叽,但是贼拉敞亮的春雨,也确实招人稀罕。 江河回家心切,把犯虎的春雨拽到身后,赶紧找枪啊。 江河相中了一把m1加兰德步枪,这玩意儿是半自动步枪,肯定好用。 但是雷大军一句话就打消了他的念头。 “拉倒吧,这玩意儿用的是7.62*63的子弹,后座力贼基巴大,而且这种子弹咱这也不好找,你还是老实的拉大栓吧!” 雷大军说着,从仓库里翻出一堆看起来就皮实厚重的步枪。 莫辛纳干步枪,这玩意儿比38大盖还多呢,都是当年老苏支援的,曾经还全面装备过部队。 后来退下来给民兵用,但是民兵现在也用56半,这些玩意儿就堆仓库里落灰了。 这些枪看着挺新的,但是得挑,因为很多枪管都锈了,或是木制件也烂了。 不过,雷大军翻来翻去的,翻出一个没开封的箱子来,打开之后,里头整齐地排放着五支裹满了黄油的莫辛纳干步枪,都是全新的步枪。 而且配套的牛皮弹药包、三棱刺刀,保养工具,一应俱全。 男人,怎么可能不爱枪。 男人,怎么可能不爱老枪。 江河一看到油亮的步枪,把那个残暴牲口杀人犯都抛到脑后去了,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雷叔,都给我们吧,回头我给你整个虎鞭咋样!” “那敢情好啊!”雷大军一拍大腿,十分痛快地就应下来。 春雨噗哧一笑,江河暗叫一声不好,伸手去她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要是打个母老虎,高底把虎逼给雷叔留下!” 刘二不由得哈哈大笑:“这玩意儿男人咋补啊!” “叔叔用不了,可以给婶婶补啊。 虎鞭能把男人补得梆老硬,虎逼当然能把女人补得水灵的。 到时候再给雷叔整个虎鞭,公母俩在炕上跟两头老虎干架一样,诶呀我草,寻思一下都带劲儿!” 雷大军的脑海中都有画面了,感觉塌的可不止是炕,楼都得整塌了。 雷大军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又扔了几箱子弹给他们,让他们赶紧滚蛋。 春雨扛着一箱五支步枪,大斧头拎在手上,江河和刘二拎着子弹等零碎,匆匆地跑去赶小火车。 江河大方的好处现在看出来了,一头三百斤的黑瞎子,到地头就剩一百斤,好处给得足,再打个招呼,小火车提前一小时发车。 至于有些通勤的人赶不上火车,那就赶不上呗,上哪不对付一宿。 看在江河的面子上,小火车今天开得格外的快,库库库地透着一股撒愣(麻利,快)劲儿,比往常提前半个小时进林场。 江河准备找场长借个爬犁,刚到办公区的时候,就听到场房后头传来了一阵惊呼声。 江河他们也跑了过去,这里围着不少人,场长也在。 在房后身,躺着一个年轻人,胸口处还扎着一把军刺,倒是还没死,不过嘴里冒着血沫子,不快点送医的话,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了。 有人叫道:“草,二小子的枪丢啦!” 场长大怒:“赶紧给我找,你们几个过来,赶紧把人送医院,枪刺别拔,拔了就死球啦!” 再看江河他们在,更是大喜过望,请他们赶紧帮着找。 林场里头脚印多着呢,上哪找去了,一直搜出林场外,才看到一串脚印,在荒野中向远方延伸着。 一看这脚印去往的方向,江河头皮一阵发炸。 这是奔着林甸子村,奔着自己家去了。 一想到方大脑袋那个牲口冲进村里,媳妇儿、妹子、小姨子…… “赶紧回家!” 江河低吼了一声,撒腿就往家的方向跑。 第137章 今日不打猎,改打人了 江河埋头狂奔,恨不能长了翅膀的时候,春雨已经像一阵风一样从他身边刮过,还伸手拽了他一把。 这回江河真像长了翅膀一样,寒风像后妈的巴掌一样库库地往脸上拍啊。 脚步都变虚浮了,感觉自己像一杆大旗一样直呼哒。 “啊,啊,等,等我啊!” 后头,隐约传来刘二的声音。 再一扭头,刘二已经落了老远了。 刘二很慌啊,你们俩跑了,就把我扔下了。 这天都要黑了啊,路上有狼的啊,我还没枪啊,你们不在,我会喂狼的。 不怪刘二这么害怕,数遍天下,谁特么有春雨那两下子啊,一把大斧百多条狼的大狼群里能杀个七进七出啊。 不过说来也怪,江河在的时候,春雨就是天下无敌的大兴安岭女壮士。 江河要是不在的话,春雨就是一个谁都能欺负,谁都能揣咕两下子的熊蛋包,白长那大体格子了。 春雨把江河扔下,扛着装枪箱子,拎着斧子又回去了。 刘二已经累得坐地上了,春雨跑到他跟前的时候,举起了手上没有柄的大斧子。 这玩意儿足有小孩脑袋那么大,锈迹斑斑看着老吓人了。 刘二嗷地一声就跳了起来,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叫:“春雨,你个王八犊子,你都搂我媳妇儿睡觉了,你还要杀我!” 刘二在前面跑,春雨在后面追,一直追上了前面的江河,刘二又瘫地上了。 “你爱基巴咋地就咋地吧,我特么跑不动了。” “我也没咋地啊,你给我拿着斧子,我拽着你啊!” “扔了吧,回头哥给你整个更大的!” “我不,这斧子好,你看这上对有外国字呢,国外的东西都是好东西!” 江河这才发现,这斧头上面有一串外国字,应该是早些年那一批进口应急的东西。 而且春雨说得也没错,限于时代因素,工业品真的拼不过人家老外,哪怕斧头锤子这些日常用品也一样。 这年头,外国的屁都是香的啊。 据说当年老德修建的老城区,下水道都不堵,坏了的话,往旁边走两步,就能找到百年前留下的零件还有一个装在棺材里的老德工程师,敲敲棺材就能跳出来给你修好了,主打的就是一个严谨与服务。 老美更了不得,为了一只落在电线上的鸟,全城停电救鸟。 还有,据说人小鬼子喝水不用杯,天天趴在马桶里头库库喝。 还有,还有,还还有! 春雨解下自己的裤腰带,这腰带其实就是巴掌宽的布条子。 然后她又去拽刘二的腰带,他的腰带是牛皮带卡扣的,一时半会解不下来。 刘二按着腰带啊啊大叫:“春雨,你干鸡毛啊,这搁大道上呐,不在大道上你也不能这么干呐,我,我特么拿你当兄弟啊。 春雨,放过我吧,我受不了你的胸毛啊,还有还有,你特么都睡我媳妇儿啦,你,你要公母一起吃啊!啊!” 刘二的腰带被拽了下来,棉裤掉了下来,好在里面有线裤。 春雨拽着他的腰带哈哈一笑,伸到线裤里,在他的屁股上狠狠地摸了一把:“你这屁股,比大嫂的还翘呢!” 刘二顾不上屁股了,紧紧地捂着裆护着要害,大叫道:“大江,管管她啊,她要干我,干也行,好歹进屋啊,这大雪地的,会死的人!” 江河哪来的功夫搭理他呀,反正春雨肯定不会干他就是了,于是起身接着跑。 春雨把腰带接了起来,另一边挽了个猪蹄扣,这种扣比较固定,不会越勒越紧。 “套哪?” “啥套哪啊?你套我脖子上得了,勒死我,我也省得,啊……” 刘二大叫了一声。 春雨真的把绳扣套他脖子上了,然后拽着就跑。 这林业道层层积雪被拉原木的卡车压得溜光,结成半尺厚的硬雪板,滋溜滑。 刘二拽着脖子上的绳套啊啊大叫,费了老大的力气,斜挎到了腋下。 不用被勒死了,刘二也认命了,反正自己也跑不动了,抱头任拖好了。 一路狂奔到家,见家里都没事儿,江河这才松了口气。 第二天一大早上,村里就闹腾了起来,原来是村后头赵老大家被抢了。 江河赶过去问了一下,老太太被绑了一宿,吓得全身直突突,一说那个来抢东西的人,是个脑袋挺大,三十来岁的男人。 江河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杂草的,居然是方大脑袋。 也亏得赵老大上山干活,他媳妇儿带孩子回娘家走亲戚,家里就剩下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娘儿。 要不然的话,方大脑袋拎着枪这么闯进来,就不是只抢几件棉衣,一把零钱和一些油盐之类的东西。 这个方大脑袋,是铁了心的往山里钻不出来了。 这一宿的功夫,方大脑袋在白桦村儿干的残暴的事儿也传了过来,家家户户都慌了。 特别是家里有年轻媳妇儿、养女的人家,关门钉窗户,生怕方大脑袋再杀回来。 队长张金山都要疯了,这么残暴的一个杀人犯闯村里来,出点啥事儿他这个队长还不被撕了,赶紧去林场给镇上挂电话。 但是并没有个卵用,这莽莽大兴安岭,一个大活人往山里一钻,你就是叫来三五万人搜山,都未必搜得出来。 搜不出来也就罢了,自己说不定搭进去几个呢。 江河也担心啊,只有千日做贼,哪里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啊。 三支莫辛纳干被收拾了出来,江河和刘二每人一把,还给老爸江大山留了一支,村里有啥事儿,你尽管开枪打。 春雨是不用枪的,进口的八磅大斧头被磨得雪亮,江大山用铁桦木又给她做了一个漂亮舒服的手柄。 这大斧子往手上一拎,可比拿枪吓人多了。 江河牵了两条狗先去了老赵太太家。 方大脑袋在老赵太太家里呆了半宿,不但吃了饭睡了觉,还换了老赵太太给儿子做的新棉袄,原本的破棉袄就扔在了地上。 让小红和大壮记住了气味,一行人牵着狗出门,开始搜寻方大脑袋的痕迹。 方大脑袋就有枪,也不敢直接穿过村子,所以他只能去北山。 果然,在村后找到了新鲜的脚印,江河呼喝一声,两条狗寻着脚印就追了上去。 老子今天不打猎,改打人了。 第138章 这头黑瞎子,是拉帮套的希望 江河他们跟着脚印一直钻到了后山的老林子里头。 就连碰到了一群狍子都没有打,还是干掉方大脑袋,保护家人更重要。 要不然的话,有这么一个残暴的玩意儿,在家门口转悠,换谁心里不突突。 小红突然停了下来,抬头不停地抽着鼻子。 江河也抬起头,今天是阴天,有风,而且风越来越大。 “别下雪,可千万别下雪啊!” 江河忍不住念叨了起来。 大兴安岭这种深山里,气候多变,天气预报就是开玩笑一样,说阴晴雨雪啥的跟闹着玩一样。 一旦下了雪,大雪覆盖之后,什么痕迹都没有了。 别看锁定了一片区域不大,可是要找一个大活人,成功的可能几乎为零。 除非他再次入村犯案。 那代价太沉重了。 北山根底下的沟塘子旁边,一棵枯死的大杨树根部有个树洞,树洞口处还挂着霜花。 当地人都知道,这是个黑瞎子仓。 马大帮把棉袄紧了紧,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但是他等不及了,好不容易又逮着一个黑瞎子仓,今天高低得把这头黑瞎子打了。 一头黑瞎子,连肉带胆少说一千块,盖房子娶媳妇儿的钱就都有了。 能有个自己的媳妇儿,生个属于自己的孩子,谁还拉帮套啊。 马大帮这回连土炮都没有了,一把斧子,一把装了榆木棍子的侵刀。 就这,还是偷摸找邻居借的。 马大帮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工作,然后把狗皮帽子摘了,深深地呼了口气,开始用斧子敲树叫仓。 树洞里头,传来黑瞎子沉闷的低吼声,嘎嘎吱吱挠树的声音也响了起来,这头黑瞎子爬了出来。 马大帮紧紧地咬着牙关,腮边的肌肉迸起,嗓子里下意识地发出呃呃的低哼声。 终于,黑咕隆咚的一个大脑袋从树洞中探了出来。 这个时候还不能打呢,打死了就掉回去啦。 黑瞎子看到站在身前的马大帮,发出一声低吼,然后前爪探出,在洞口处撑就向外窜了出来。 “杂草的!” 马大帮低吼一声,大斧抡圆了朝黑瞎子的脑袋上劈了过去。 这一斧子,当当正正地劈在黑脑子的脑门上。 只是马大帮这一斧子抡出去,自己也惨哼了一声,他的伤还没好呢利索呢,明显感觉伤口迸开了,血水浸湿了棉袄。 就因为这伤势的影响,这一斧子力道差了点意思,斧子也嵌到了黑瞎子的脑袋上,倒底还是没有劈开它的头骨。 再来一下,只要再来一下,这头黑瞎子就死了,自己的媳妇儿,自己亲生的孩子就有着落了。 马大帮的体内涌起一股邪力来,晃着大斧要拔下来再补一斧子。 黑瞎子脑门挨了一斧子,疼得都快昏过去了,趴在洞口处惨叫着,都快昏过去了。 本来,马大帮如同抄起侵刀的话,是有机会扎它一家伙的。 可是过于激动的马大帮,甚至忘了他还有一把跟长枪一样的侵刀,一根筋似地跟斧子较劲。 这斧子一晃一拔,剧痛让黑瞎子发出一声惨嚎,摇头晃脑地挣扎着,直接把马大帮甩飞了。 然后,这黑瞎子顶着嵌在脑门上的大斧,爬出地洞,嘶吼着向马大帮追了过去。 马大帮这才想起自己的侵刀来,转身翻滚着抓起了榆木杆,回手一刀扎了过去。 噗,侵刀连同鸡蛋粗的榆木杆子一块扎进了黑瞎子的肚子里。 “我草啊!” 马大帮嘶吼着,把榆木杆子一拧一抽再一划。 侵刀把熊肚子割开一条口子,肠子都从伤口挤了出来。 都这样了,黑瞎子还没死呐,顶着斧子,劈头就是一个大巴掌。 马大帮躲了一下,没完全躲过去,惨叫了一声,被拍得打着旋儿地飞了出去。 马大帮摔得头昏脑胀,身上的旧伤迸开的更多了,鲜血都浸透了棉袄。 马大帮坐在雪地上,看着那头黑瞎子,顶着斧子,摇摇晃晃地往林子里走。 “你是我的黑瞎子,你别走,回来,回来!” 马大帮好像看到媳妇儿和孩子离自己远去了一样,嘶嚎着抄起侵刀就向那头黑瞎子追去。 黑瞎子走得很慢,马大帮连滚带爬地追到了黑瞎子身后十多米远的地方,大吼一声,把侵刀像标枪一样扔了出去。 噗,侵刀扎进了黑瞎子的后背。 黑瞎子吃痛,转身顶着斧子怒吼着。 “来啊,来啊,今天咱俩只能活一个!”马大帮吼叫着。 黑瞎子嘶吼着向马大帮扑来。 马大帮握着拳头,就要捶死这头黑瞎子。 老子明明在你脑袋上劈了一斧子,明明用刀扎穿了你的肚子,你为什么还不死啊。 “砰!” 一声枪响,黑瞎子的膀子上迸起一团血花,身子一甩,险些摔倒。 “砰!” 又是一声枪响,黑瞎子的脖子上被打出一个洞来。 黑瞎子一个跟头摔到了地上,呼呼地喘着,脖子的伤口,血呼呼地淌着。 马大帮大喜过望,它终于死啦。 马大帮上前拽出侵刀,就要开膛取胆,结果砰地又是一声枪响,一发子弹擦着他的脑袋飞了过去。 马大帮一缩头,坐到了地上。 就见林子边上,一个男人抱着枪,捂着狗皮帽子跑了过来。 “妈的,我打死的黑瞎子,你还要抢?”对方怒骂道。 马大帮更怒了,“它脑袋上还有我劈的斧子,肚子和后背上还用我用刀扎出来的伤口。 它都快死了,它马上就死了,我用不着你补枪!这是我的黑瞎子!你凭什么抢我黑瞎子。” 那人直接把56半的枪口顶到了马大帮的脑门上,狞笑着说:“就凭它,够不够啊!” 这人正是方大脑袋,这一头黑瞎子可把他乐坏了,熊胆值钱,还有这么多的熊肉,在山里有得吃了。 等躲过这个风头,带着熊胆扒火车去大城市,熊胆一卖,嘿,老子照样吃香的喝辣的。 方大脑袋一脚踹开了马大帮,骂了一声滚犊子,然后拔出刀开膛取胆。 马大帮看着方大脑袋摘出一颗熊胆来,眼珠子都红了。 马大帮喘着粗气,伸手抓住了侵刀的榆木棍子,抬手就是一刀,捅进了方大脑袋的后腰。 马大帮在方大脑袋的惨叫声中,一边扭着刀身,一边咬牙切齿地叫道:“那是我的熊胆,那是我的媳妇儿,我的亲生孩子啊。” 第139章 两个死人一头熊 方大脑袋后腰挨了一家伙,惨叫了一声摔到了地上。 马大帮拔了侵刀,抡起来又向方大脑袋的胸口捅去。 方大脑袋的枪一支,砰地又是一枪,这一枪正中马大帮的肚子,子弹打穿了肚子,从后腰处,掏出一个碗大的洞来。 马大帮被这一枪打了个跟头,但是那把侵刀,也当当正正地捅进了方大脑袋的胸口处。 方大脑袋的枪丢了,握着胸口处的刀,草了一声,脖子一歪,没气了。 马大帮的下半身没了知觉,腰骨被子弹打碎了。 但是,他依旧顽强地向前爬去,把熊胆抓在手上,又向黑瞎子爬去。 “我的,是我的黑瞎子,我的媳妇儿,我的孩子!” 江河他们正寻着脚印追呢,突然听到了一声枪响。 这枪响声,跟脚印的向前一致。 方大脑袋开枪了。 这个时候你还敢开枪,那不是给老子指路嘛。 江河怕方大脑袋开枪把狗打死,没敢让小红和大壮跑太远。 到了林子边上,小红发出呜呜的低啸声,大壮也全身紧崩,进入了战斗状态。 这是碰着猎物了啊,不对啊,不是追着方大脑袋来的吗? 江河他们一出林子,就看到方大脑袋给了马大帮一枪。 “啊哟我草!” 江河赶紧举枪,正要开枪的时候,就看到马大帮给了方大脑袋一刀。 然后方大脑袋给了他一枪,接着马大帮又回敬了一刀。 两人刀来枪往的,也就是眨眼间的事儿。 当江河他们跑到跟前的时候,马大帮已经握着熊胆,趴到了黑瞎子的身上动弹不得了。 江河先看了一眼方大脑袋,死了,死透透的了。 马大帮还没死,也快了。 江河上前把马大帮拽了下来,一看他这伤,完犊草了,死定了。 马大帮开始大喘气了,眼神也亮了,这是快死了。 “大江,大江啊!” “诶,咋啦!” “我这伤,这伤……” “没救了,你死定了。”江河说。 “呼,那就好,那就好啊,倒是省得求你补我一枪了,我,我不想瘫在炕上被人家扔出去,不想死在屎尿堆里!” “马大帮啊,你还有啥……” 马大帮艰难地扯了扯衣领,两眼直勾勾地望着阴沉沉的天空:“我,我不叫马大帮,我叫**……” “呃,呼,我,我会有个媳妇儿,我,我还有俩孩子,男孩叫大柱儿,女孩叫,叫小娟儿……” 马大帮说着,手伸向天空,粗糙的手颤动着,但是动作却非常温柔,好像在触摸孩子的脸。 “这辈子呀……” 马大帮的手一垂,彻底断气儿了。 “草的!” 江河看着两个死人一头死熊,忍不住又骂了一声,他也不知道自己骂的是谁。 熊胆收的,扒了熊皮,熊肉挑好的分割好,往回拽的时候,江河犹豫了一下。 马大帮要不要带回去? 江河想了想,对马大帮的尸体说:“这黑瞎子我收了,我给你收尸。 你看这地方,前有山,后有水,是个山清水秀的风水宝地,暂时就把你埋这吧! 要是老吴家过来给你收尸,你的熊胆就交给他家,你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 江河说着,招呼春雨和刘二过来,借着一个草沟,下面垫了树枝子,把马大帮放到里头,再盖一层树枝子,就算是棺材了。 刨了一些坚硬的土块子,勉强算是把人埋了,上头又铺了一层树枝子放了一把火。 这是为了掩盖气味,野牲口不喜欢烟气味儿,这一把火可以防止他们走了之后,野牲口再把人刨出来,还可以做为一个标记。 雪地上插了三根烟,然后再把方大脑袋搬到熊皮爬犁上往回拽。 熊皮爬犁顺毛拽很滑溜,这么一整熊皮肯定是废了。 不过这个季节,黑瞎子睡了半冬,戗毛戗刺的根本不值钱,磨掉了毛正好可以拿来做一些靴子啥的。 这玩意儿做马鞍子都不行,有熊的气味儿,会把牲口吓毛的。 当江河他们拽着黑瞎子、还有一个死人进村的时候,立马就引起了轰动。 张金山乐颠颠地又去了一趟林场给镇上挂电话。 江河这小子,算是给林甸子村涨脸啦。 江河去了一趟吴老大家,一进门便说:“马大帮……” 吴老大媳妇儿立刻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说:“我家没有马大帮,他已经被我家赶出去了。 草他个血妈的,一天天供吃供喝,我还得给他干着,他倒好,天天琢磨娶媳妇儿生孩子。 我们家哪里对不起他啦,他走了就别回来,回来也不让他进屋!” 江河皱眉道:“马大帮死了,死山里了!” 吴老大啊哟了一声,撑着半拉身子刚要说话,就被媳妇儿狠狠地剜了一眼:“他死山里也是活该,关我们啥事儿,我告诉你,你可别想赖上我们家。 我们家可没那个闲钱儿给他整棺材,他是盲流子,这村儿里也没有埋他的地方,你爱咋整咋整,不关我们的事儿。” 江河望向吴老大。 只剩下半拉身子的吴老大,闷头抽着烟,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江河当然也不会说什么,他们要是给马大帮收尸,那么熊胆就是他家的,这是山里的规矩。 但是他们已经把马大帮撵出了门儿,那就跟他们老吴家一分钱关系也没有了。 江河转身走了,刚出门,就听到吴老大叹了口气。 “马大帮走了,这家里没个壮劳力也不行啊,大小子还得三四年才能长大干活呢。” 吴媳妇儿说:“三条腿的蛤蟆找不着,两条腿儿的大活人还不有的是。 回头我找人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新来的盲流子,咱挑着强壮的带回来拉帮套。” “咱这事儿,还能行吗?” 吴老大媳妇信心十足地说:“保证能行,男人啊,为了女人下边这张嘴,连命都能不要呢。 等过几年孩子大了,也用不着拉帮套了,再撵出去就得了。” 江河在门外听着,微微地摇了摇头,好像自己也不是那么渣的嘛,自己这辈子绝对算得上好人。 回家正做着饭呢,外头传来一阵喧闹声。 一辆吉普车,一辆三轮挎斗子开了进来。 雷大军亲自带着几名民警赶了过来,个个腰上挎着手枪,背着56半,那叫一个威风。 江河一见面就撇了一下嘴,一个死人,用得着这么全副武装的吗? 让雷大军造了个脸红,先看了看方大脑袋的尸体,然后悄悄地把江河拽到了旁边:“他抢走的枪呢?” “咋地,还怕我留下呀!” “你别留,那玩意儿烫手,等啥时候有机会了,我给你整个新的56半,带手续的那种!” “雷叔,你就是我亲叔呀!” 有56半谁乐意拉大栓呐。 但是毕竟是枪,打个猎而已,谁家用56半啊,打那点玩意儿,都不够惹那个麻烦的。 江河把枪拿给了雷大军,雷大军搓着手,一脸不好意思的模样。 江河瞬间就懂了。 人家大张旗鼓地过来,图的是啥,还不是功劳。 这种功劳江河一个农民要也没有用啊,顶多给个大红花,还不如送个顺水人情。 雷大军听着江河讲叙的细节,根本没多问马大帮的事儿。 山里死的人多了,他多个脑袋呀。 现在,雷大军已经把报告都想好了。 大河镇派出所所长雷大军,亲率精干警力,入山追踪,毙凶残罪犯于深山之中。 至于他为什么是中刀而死的,相信雷大军能搞得定。 第140章 老哥哥说,有狐妖现世 雷大军美个滋儿地要走,江河把他拽住了。 “雷叔,56半的事儿不急,这回为了追方大脑袋,我从林场跑回来,可差点累死啊。” “你啥意思啊!” “你这不有吉普车嘛,把挎斗子借我开开呗!” “啊哟,你特么可真敢张嘴啊,挎斗子你也敢有借无还,想得美,回头我给你整两张自行车票,你买俩自行车吧,反正你又不缺钱!” “这话说的,谁不缺钱呐!” “滚犊子!” 雷大军没好气儿地骂了一声,然后招呼人把方大脑袋抬上车,匆匆地赶回去请功。 凶残的杀人犯,快速破案,送到上头,妥妥的个人三等功,集体三等功。 江河把这功劳一送,往后在镇上能横着走,刘二这个大哥都得差点事儿。 方大脑袋被带走了,他们前脚走,后脚就下起了鹅毛大雪,感觉就像老天开了眼一样。 回了家,老妈拿着扫帚沾着雪,把仨人从头扫到脚后跟。 碰了死人晦气,这天底下最干净的,就是腊月里刚刚落下来的雪了。 外头下着雪,屋里的大锅里炖着熊肉,熊肉炖得差不多了,再下入泡好的豆角干、茄子干之类的干菜。 后世,这些干菜比新鲜的菜都贵,但是这年头,不到实在没啥吃的时候,是真不乐意吃这玩意儿。 因为它真的不好吃啊,干吧扯叶的喇嗓子,多吃两顿拉屎都不痛快。 但是,油水充足的话,这种干菜与丰厚的油水相遇,就会发出奇妙的反应。 干菜不再干涩,而是吸饱了油水汤汁,哏啾啾的有嚼头,又油香十足,菜比肉都好吃。 特别是后下入的宽粉条子,炖得刚刚好,粉条子上还有细密的小油泡。 江河趁着老妈上厕所的功夫,偷摸地盛了一盆子,打发小弟给老陈婆子,还有自己的媳妇和小清送过去。 江大山虽然还削瘦,不过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了,脸色都红润了起来,又是大骨架,看起来格外的壮硕,说是过了年儿就能上山干活了。 江河一摆手,还是歇一年吧,咱不差那点工分儿。 油水十足的熊肉炖干菜,还有东北人少不了蘸酱菜,再来两缸子六十度的散搂子。 特别是吃饱喝足了,再把苗小玉往怀里一搂。 这小日子,给个神仙都不换呐。 一大早上,江河在温暖的被窝里搂着苗小玉不让她起来,然后小弟来了,进门就喊哥,快回家吧,咱嫂子来啦。 江河一愣,嫂子?哪个嫂子? “是老嫂子!” “我上哪找老嫂子去?” “她说她是孙满仓老哥哥的媳妇儿啊!” “啊哟妈呀。” 江河一愣,然后顿时兴奋了起来。 这个老基巴灯,他上哪找媳妇儿去啊,难不成有什么伦理大剧在开场了? 江河赶紧奔回了家,一进门就失望了。 因为这个老娘们儿自己认识,是牛二媳妇儿,孙满仓的相好。 相好就相好,你啥时候成媳妇儿了。 嘿,这个江河熟啊。 把相好干成了媳妇儿,人生一大悲哀啊。 为啥?总之一句话,怎么来的,就容易怎么失去。 上辈子搞成这鬼样子的兄弟,那媳妇儿一个个的天天恨不能把男人挂在裤腰带上。 你特么能把我搞成媳妇儿,自然也能把别人搞成媳妇儿啊。 这事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个情况啊。 牛二媳妇儿急切地叫道:“大兄弟,快看看老孙吧,要死啦!” “妈呀!” 江河吓了一跳,这咋地啊,就要死了呀,前阵子跟老金他们一块喝酒的时候,二斤的量,喝完人不走形身不走板儿的,这也太突然了。 那还说啥,赶紧的吧。 到生产队借了一辆骡车,鞭子抽得啪啪做响,高壮的骡子跑几步之后,再咣哒哒地快走。 因为骡子主打的是耐力,而不是速度。 江河有点急,鞭子一个劲地往骡子身上抽,骡子被抽得儿啊直叫唤,就是跑不快。 春雨一把抢过鞭子:“哥哥,你这样不行,都坐好了,小心被甩开下骈!” 春雨说着,抓着马鞭子,得意洋洋地四下望去,大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意思。 骡马鞭子跟牛鞭子不一样。 牛皮厚,用的鞭子是用拖拉机的三角带,钉到木头棍子上,打得啪啪作响,贼厚实。 马鞭子不一样,是用三五股竹子,扭盘成劲,下粗上细,足有将近两米长。 这还只是鞭杆,挂在鞭杆上的鞭子是用细牛皮细编,一头粗一头细,到了最末梢的时候,干脆就是只有二细拉面那么细的皮梢。 这么说吧,牛鞭子就是粗犷的,能抽能打能打得疼就好了。 马鞭子不一样,特别是用了十几二十的鞭子,那竹编的鞭杆被盘得包了浆,浸了油,简直就像艺术品一样。 春雨把鞭子在空中一甩,呼呼作响,然后一甩一顿,使了一个寸劲儿。 鞭梢一甩,瞬间突破音速,然后发出啪的一声如同脆雷一般的炸响。 骡马就怕这动静,全身一惊,然后刮哒哒地跑了起来。 一声声的鞭梢炸响声,都不用抽在骡子身上,骡子就跑得飞快。 一般也不会把这鞭子抽在骡马的身上。 突破音速才响起的炸响声啊,骡马的皮再厚,抽在身上少说一个血凛子。 农村人,哪里有不心疼牲口了。 但是这玩意儿打人的话,说真的,能从三岁记得三百岁。 骡子拖着大车,刮哒哒地进了大霜村儿,远远地就看到孙满仓家的门口围着不少人。 这些人一看到江河过来,脸上顿时浮现出失望的神色来。 江河恍然大悟,怪不得是牛二媳妇儿这个外村人跑去找自己,而不是本村的几个相好出面呢,敢情问题在这呢。 江河大怒,站在骡车上,全新的莫辛纳甘拎在手上,枪口冲天,全新的枪大栓顺滑,哗啦一声上了膛,冲天砰地就是一枪。 “我江河来了,我特么是孙满仓拜把的兄弟,他就算是死了,也是我发送后事,家里有啥剩啥,都特么是我的。 你们想吃绝户也行,先把我这个拜把的亲兄弟整死再说!” 江河大吼,春雨着大斧跃跃欲试,这进口的斧子到现在还没开荤呐。 刘二啊哟了一声,端起莫辛纳甘指了一圈,哪怕没上膛,也吓得一帮老娘们儿老头子四下乱窜,但凡上山干活的老爷们在家,吃相也不至于这么难看。 东北的吃绝户,跟别的地方不一样。 人家那地方是重男轻女,家里没男孩的要被吃绝户,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嘛。 但是东北这地方不一样,但凡家里有一个,你别管是男人是女,草你们个妈的,我家没人啊,你来吃绝户,凭啥呀。 只有像孙满仓这样一辈子打光棍的五保户,死了是真找不着人了,所以攒了一辈子,自然归集体。 归集体,自然是归大家伙嘛。 光棍子,五保户也是有区别的。 像岭北那边的五保户,耗子洞里划拉一圈,也就十几二十块的,发送了之后吃一顿就没了。 孙满仓可是远近知名的老猎人,活这么大岁数还没死,总特么整娘们儿,这家底厚啊,自然惹人眼红。 江河把人都撵走了,拎枪进了屋。 孙满仓躺在炕上,脸色苍白,进气少出气多。 江河上前抓着他的手,还不等话,孙满仓就低吼道:“老弟,有狐妖现世,打了它,整死它,这是我们猎人的职责!” 第141章 村外夜夜有狐鸣,有大灾降世 江河一脸哭笑不得地说:“老哥哥,你还惦记什么鬼啊妖啊的,你都要死了,村里儿人都来吃你的绝户啦!” “我一个老光棍子,死了当然要被吃绝户,这有啥不对的,这些年了,村里儿人对我正经不错呢,要不然的话,我早就被打死啦!” 江河心想,就孙满仓这不正经的今天一个娘们儿,明天一个娘们儿的,指不定多惹人眼红呢,惹起众怒被打死再正常不过了。 他能顺顺当当地活到现在,一个孤老棒子在村儿里威望还挺高的,这说明啥,说明他是真有本事,有好处也是真舍得往出给。 不是那种只白漂一个大字儿都不肯掏的抠逼。 “这些事儿先都放一边,我送你去医院!” 江河说着,就要把孙满仓背起来。 孙满仓摆了摆手:“没事,我是陷到雪壳子里被冻着了,又被狐妖叼走了一魂儿!” “别妖啊妖的,哪来那些妖啊。” “好吧,不是妖,是狐仙儿,一只白狐仙儿,盯上大霜村儿啦,必须把它整死,要不然的话,村儿里可就麻烦啦。” 江河的眉头皱了起来,什么狐大仙儿黄大仙儿的,他一概不信。 之前还遇着黄大仙儿拦路拜月呢,把刘二差点没吓死。 结果还不是被自己一棒子一个全都打死啦,一张张上好的黄叶子还在家里放着呢。 刘二和张大岭都不肯碰这邪性的东西,生怕黄大仙儿找上门来闹自己。 过段时间去趟县供销社,那可是国家开的,有种你去找国家的麻烦好了。 按理来说,孙满仓也不该信这玩意儿啊,上回的黄大仙儿事件还是他给解释的,说是黄皮子吃了有毒的蘑菇啥的。 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这么笃定狐大仙儿了呢?咋地,看不起黄皮子呗。 江河当然要好好问问是怎么回事儿。 孙满仓在附近的山沟里发现了狐狸的脚印,就想下套子套狐狸。 结果狐狸没套着,那个套子反倒是悄悄地放到了他的家门口处,而家里那两条半大子猎狗居然没有发现这套子是谁放来的。 孙满仓出门的时候被套住了一只脚。 说到这里,江河说了一声且慢:“你的意思是,这个套子是那只狐狸捡回来放到你门口的?” “对。” “别扯了,狐狸怎么可能解开系在树上或是木头桩子上的套子?你不会系的是活扣吧。” “对啊,谁系死扣啊,解开的时候多麻烦啊。” “那你接着说。” “我不信这个邪,然后带着两条狗又去了山沟,这回我多下了好几个套子,然后我看到了那只狐狸,那是一只白狐,白得一根杂毛都没有……” 春雨忍不住说:“一根杂毛都没有白狐狸,这皮子得值多少钱呐!” 刘二立刻说:“少说也得个三五千,不过这玩意儿成了仙儿,要不,算了吧!” “晚上,它盯上了大霜村,盯上了我,要不了三天,就会村外夜夜狐鸣……” 江河忍不住吐槽道:“然后咱们就造反,推翻国家建立一个大江王朝?” 春雨一点头:“嗯呐,我看行!” 行个基巴呀,雷大军那个派出所就把大江王朝平了个屁的。 要是放古代嘛,有春雨这么一个横扫千军的猛士,还有自己这么一个重生者,说不准还真能扑腾出点动静来。 唉,自己重生的时候不对啊,哪怕再早个百八十年呢,咱也能驱逐鞑虏,复我**。 孙满仓气得都跳了起来:“会死人的,会带来灾难的!” 江河的脸一沉:“区区一只狐狸,就能带来灾难,谁特么……” 江河一瞅孙满仓气得快要昏死过去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然后话锋一转:“它好大的胆子,老哥哥你安心歇着,剩下的事情交给兄弟我了。” 江河说着就要走,孙满仓骂道:“你走个屁啊,还雪呢,等雪停的。” 牛二媳妇儿见他们不再吵了,这才松了口气,赶紧忙着去做饭。 江河看着正在忙活的牛二媳妇儿,不由得碰了碰孙满仓的肩膀说:“老哥哥,牛二媳妇儿行啊,要不是他报信儿,你在炕上凉了都没人知道。 要不干脆,让她离了,跟你结婚得了。 四大香都说了,开江的鱼,下蛋的鸡,回笼大觉,二婚妻……” “你可滚基巴犊子吧!” 孙满仓说着,探头看了一眼正俯着身子捞酸菜的牛二媳妇儿。 不得不说,孙满仓的眼光是真贼啊,牛二媳妇儿别看已经快四十了,身材也略有些走形。 但是,人家长得白呀,特别是往酸菜缸那一趴,俯身捞酸菜的时候,那腚是真大真圆啊。 就连江河都有点意动了,很有一种某妻修理洗衣机,然后被卡住了一般的创意。 牛二媳妇儿给做了两道硬菜。 一道是大骨头炖酸菜,一道是飞龙杂炖。 别看只有两道硬菜,但是用八印大锅炖出来的,上桌的时候得用盆,那盆也就比洗脸盆小了一点而已。 大骨头炖酸菜,用的是野猪的棒骨。 自家吃的野猪,自然是那种几十斤的黄毛子,肉还没有腥骚气,要说肉质的话,也就比家养的猪差一点,因为没有家养的猪肥嘛。 记住了,不管是啥肉,只要没有油脂,它就不好吃。 飞龙杂炖这道菜就更值得说道说道了。 牛二媳妇儿很大气地剁了三只飞龙,一只飞龙也就不到一斤的样子。 这东西只需要简单地焯一下水就行了,然后加水慢慢炖,只需要几个姜片就可以,别的啥也不用。 等汤炖浓了,再把泡发好的黄花菜、木耳、榛蘑、粉条子、大萝卜片下里,满满当当地炖出一大锅来。 这个菜,汤必须得多一些。 因为飞龙汤才是最好喝的。 都说天上龙肉地上驴肉,这个龙肉,指的就是飞龙,属于野鸡的一种。 古代这东西可是皇家贡品。 嗯,多说一句,也别迷信啥贡品,放古代,皇帝也没吃过啥好猪肉。 大骨头一啃,酸菜一吃,小酒再一喝,捞一筷子飞龙汤里的黄花菜、木耳、榛蘑啥的,特别是那粉条子再突噜几口,诶呀我草啊,简直香迷糊了。 等酒喝得差不多了,再来上两碗飞龙吊出来的汤,那种纯自然的鲜味挠挠地往脑门上窜。 除了饱撑的倚在炕上拍拍肚皮哼哼两声之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了。 晚上大雪变小雪,天边微微透亮,明日停雪,去北山沟里跟那只狐妖好好地较量一下子。 第142章 优美轻灵的白狐仙儿 晚上就在孙满仓家里睡的。 江河他们来了,孙满仓放下心事儿,又吃了一顿好饭,特别是那飞龙汤喝了好几碗,人也缓了过来,在炕头睡得挺香的。 牛二媳妇儿挨着孙满仓,跟他一个被窝。 对了,孙满仓家就这一铺炕,炕倒是挺大的,但是一下子睡五个人,多少还是有点挤的。 这个多少得有点忌讳的,所以春雨挨着牛二媳妇儿,江河挨着春雨,刘二挨着自己。 但是躺下没多大一会,牛二媳妇儿就座了起来,让江河跟春雨换一换,她睡觉不老实,总打把式。 江河心想,她那是睡觉不老实的事儿吗,那手说不定往哪摸呢。 换了位置刚躺下,春雨就在江河的耳边低声说:“哥,这媳妇儿的屁股可大可圆啦,一把都抓不过来了,你试试!” 江河没理她,但是这么挤的地方,睡觉的时候难免会挨着。 特别是牛二媳妇翻身背对着自己的时候,被子都盖不住那大腚,快挤到自己被窝来了。 好像自己只需要往前迎接一下…… 江河忍不住搓了搓脸,索性翻身屁股顶屁股。 妈的,自己这辈子净吃好猪肉的,不管是苗小玉还是小蕊,那都是最顶级的,至于张敏大嫂,虽然没吃着,可是亲着了呀。 怎么现在对一个年近四十岁的老娘们儿,还火烧火燎的呢。 只能说,二十岁的大小伙子,实在是太精壮了,火力太旺了。 江河火烧火燎的难受,索性一伸手,搂住了春雨的大粗腰。 于是,江河的火立刻就没了,这一觉睡得特别沉,特别香。 早上起来一推门,大雪下了半尺厚,空气中散发着雪后一种十分清洌的味道,那是一种冷的味道。 这种味道,是东北特有的一种味道。 早上随便吃了一口,别的可以没有,但是咸菜是必须的。 东北人早饭不吃点咸菜,总觉得这一天少点啥。 吃饱喝足了,背着枪牵着狗要走。 孙满仓还一再叮嘱他们要小心,那个白狐仙儿不简单。 江河一拍手上崭新的莫辛纳甘步枪,冷笑道:“我倒要看看,是它的仙儿厉害,还是老子的枪厉害。 实在不行,我再找雷大军整几箱子手榴弹,我就不信搞不死它。” 三把枪呢,要是对付不了一只狐狸,干脆死了得了。 江河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会把狐狸皮打坏了。 白狐的狐皮啊,那可值老鼻子钱啦。 下过雪的山沟里,很热闹,但是又很寂静。 雪地上,支支叉叉,点点串串的,什么脚印都有。 但是你抬头望去,侧耳听去,除了风刮过树梢的呼啸声,什么动物的声音都听不到。 打猎看起来挺简单的,拿着枪,看到猎物瞄准,来个百步穿杨,收获满满。 可实际上,打是最简单的一步,最难的是,你得能找到它呀。 小红是一条极品搜索犬,很快就传来了叫声,它找到了猎物的踪迹。 雪地上,一串梅花状的脚印向远处延伸着,看着小红那兴奋的模样,分明就是那只狐狸。 小红在前面趟着雪搜寻着,江河他们也摘枪,拉栓上膛,再把保险关上,枪口冲上背在后背上。 但凡脑子正常的人,都会背着一支上了膛又没关保险的步枪胡乱走,万一走火打天上还好,打人身上,那可就是真的猎人了。 前方追踪的小红突然停下了脚步,变得轻巧了起来,身子也伏了下来,这是逮着东西了呀。 江河他们也摸了过去,趴到一处空心柳后面,顺着小红的目光望去。 白茫茫的一片大地好干净啊,啥也没有啊。 但是小红和大壮两条狗分明都是发现猎物的警惕与兴奋模样。 正当江河他们疑惑的时候,就连雪地上,有什么东西跳了起来。 这才发现是一只白狐,高高跃起之后,大头朝下,脑袋和两条前爪都扎到了雪层下面,腰身和两条腿儿扭动着,身子一甩跳了出来。 那只白狐的嘴上,叼着一只耗子,然后一扭头,一双幽红的眼睛望向江河他们。 它居然还在呲着嘴,一副冲他们笑的样子。 白狐很美,但是挑衅的模样真的很气人啊。 “诶我草!” 江河大怒,瞄准了那只三四十米外的狐狸砰地就是一枪。 那只狐狸格外机敏,在江河开枪之前,一个闪身,这一枪打了个空。 刘二随后又补了一枪,不出所料还是打空了。 这小东西长得雪白,跟周围的环境完美地融合到了一起。 它一旦跑起来的时候,又格外的轻灵,目光要追上它还真没那么容易。 江河一声短哨声响起,小红嗖地一下便窜了出去,修长的身子不停地弓张着,飞快地向那只白狐追去。 大壮晃着膀子也跟了上去,只是跑不过小红,没关系,小红只要把猎物拖住就算完成任务。 一击致命那是大壮这只大块头獒串儿的活儿。 两条狗追着那只白狐很快消失在远处的林间。 江河他们拎着枪也追了上去。 为了一只半个万元户的白狐,累趴下也值了。 就是刘二越跑越犹豫,一边跑一边说:“大江,这狐狸可成仙儿啦!” “屁,黄大仙都让咱扒皮了,还怕了它一只狐狸了,你不敢追就滚回去!” “你看你,怎么跟大哥说话呢!” 一直追进了林子里,远远地就听到了大壮的嗷嗷的惨叫声。 江河吓了一跳,刘二更是吓得一哆嗦。 狐狸再厉害,也干不过一只七八十斤重的大狗啊。 我草,不会是这狐仙儿使了什么法术吧! 冲出林子,在一片林间空地处,长着一大片刺玖果秧子。 这种灌木其实叫野蔷薇,也就是野玫瑰,有刺儿的。 这种刺玖果秧子,是各种啮齿类小动物还有各种鸟类的天然庇护所。 你别看这东西长得还没有半人高,但是那密密麻麻的小细刺,就算是一头强壮的东北虎也不敢往里钻,扎得慌啊。 大壮陷进了刺玖果秧子里,歪着身子被扎得嗷嗷直叫,又不敢挣扎,越挣扎就越扎得慌。 春雨骂了一声你怎么那么蠢,还往这里头钻呢。 然后踩倒刺玖果秧子,走到里头把大壮抱了出来。 大壮还在嗷嗷地叫着,身上扎了不少刺,四个爪子都被扎得血淋淋的,在雪地上一踩一个血脚印。 好在这细刺儿顶多扎个难受,倒不至于受多大的伤。 大壮明显是被那只白狐给耍了,耍到了刺玖果秧子里。 那小红呢? 这时,不远处又传来小红的哀嚎声。 第143章 白狐大仙儿,老子誓杀汝 江河他们赶紧又跑了过去,一棵桦树底下,小红被一个钢丝套子套住了。 钢丝套子都是活扣的,小红上半身钻了过去,结果这钢丝套子刚好就套住了它细狗的肚子上。 小红挣扎惨嚎着,细细的钢丝已经把它的肚子都勒出血来了,再晚来一会就勒死了个屁的。 江河赶紧上去解开套子,看着套子前面那一串细碎的脚印,分明是那只狐狸把小红引到了套子这里。 而它躲了过去,小红就太实在了,直接钻进了套子里,被套住了肚子。 这才见了一面,就接连折损两员大将。 江河气得重重地一拳砸在树身上。 “妈的,骚狐狸,老子誓杀汝!给我接着追!” 但是小红和大壮再次追上去的时候,却明显有些畏缩和犹豫了,不行,必须得让它们歇一歇了,再这么追下去,狗都要废了。 江河无奈之下,只能带狗而回。 春雨气得抡着大斧子直跳脚,可是狐狸不出来,她就是有日穿了天的本事,也没处使去呀。 回了大霜村,一进孙满仓家里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儿,这饭菜都做好了。 孙满仓笑着说:“怎么样?没打到吧!” 江河的老脸一红,出门的时候牛气哄哄的,结果蔫头搭拉脑袋地回来了。 这脸,有点挂不住了。 “别想啦,那只白狐已经成精啦,打不着也正常,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先吃饭吧!” 孙满仓说着,招呼他们上桌吃饭。 江河心疼自己的狗,先烫了苞米面,又加了些油水十足的菜汤给两条狗端了过去。 两条狗吃食儿的时候,江河又把它们好一通揉搓。 两条狗一边吃食儿一边不停地晃着尾巴,眯着眼睛咧着嘴,一副我开心死的模样。 江河安慰好两条狗,这才进屋吃饭。 孙满仓看着江河这么照顾这两条狗,也是老怀大慰,这狗没有送错人呐。 吃喝了一通,又在孙满仓家的炕上睡下了。 昨天还好,孙满仓身子还虚。 可是今天就不一样了。 旁边的被窝不停地忽哒着,老头子发出粗重的喘息声,牛二媳妇儿发出低沉而又压抑的轻哼声。 这玩意儿,你要放声大叫出来,也就那么回事儿吧,咱又不是没吃过好猪肉。 可是这女人要是压抑地轻哼,那声音好像见缝就钻一样,一个劲地往里头钻,一个劲儿地挠着骨头,让人痒得厉害。 江河心里暗骂老哥哥,都到了看女人一眼就要马上风的岁数了,你特么就不能憋一憋,等我们走了你再扯这犊子吗? 偏偏,这这么大岁数的老头子还挺能整的,十几分钟都没有要整完的意思。 怪不得这些媳妇儿都乐意往他跟前凑了,除了他能打来猎物之外,炕上还是挺有本事的。 这时,春雨突然一抬头说:“哥哥,你顶着我了!” “噗次!” 炕梢的刘二忍不住一下笑喷了。 孙满仓骂道:“笑个屁呀,你们没整过这事儿啊!” 刘二忍不住说道:“我们是没看过你这么岁数的老头子整这事儿,你还有力气没,要不把灯打开,我帮你推一推呢!” “滚犊子,用不着!” 孙满仓骂了一声,索性起身了。 牛二媳妇儿一边哼一边说:“你们,你们年轻,再早些年,一铺炕上拉个帘子,媳妇儿哼完婆婆哼,不也那么……” “这乌漆么黑的,也用不着帘子!”孙满仓的声音明显变得有些牙酸了起来。 春雨忍不住说:“哥哥,你憋不住啊,要不我让你干一下子呢!” 这回连孙满仓都噗次一声笑了出来,一边笑还一边啊哟啊哟地叫唤。 江河气得踹了春雨两脚,“我特么谢谢你噢!” “就冲咱俩这关系,谢啥,赶紧脱吧!” “脱个屁,赶紧睡觉!”江河大怒。 刘二说:“春雨,要不你让我……” “我斧子呢?”春雨说着,伸手在炕沿下摸斧子。 刘二吓得裹紧了小被子:“春雨别闹,我的意思是说,要不你让我挠挠后背吧,我看你挺刺挠的!” “行啊,正刺挠着呢!” 春雨说着一翻身,后背对着刘二。 刘二赶紧伸手到后背处,嘎嘎吱吱地给她挠了挠,这才算拉倒。 迷的糊的正要睡着的时候,外头传来小红和大壮的叫声。 特别是大壮的叫声,低沉而又愤怒,而这叫声明显离开了院子。 小红和大壮可都是好猎狗,收猎回来,没有命令基本不会出院子的。 几个人赶紧翻身下地,拎枪就追了出去。 一推门往外一跑,然后仨人全都齐刷刷地又退了回来。 草的,今天晚上太冷的,怕不是得零下四十几度吧。 穿着线衣线裤往外这么一跑,那冷空气简直就像一面大冰墙一样,直接就把他们拍了回来。 赶紧套上棉裤棉衣,孙满仓还扔给他们两个手电筒。 再追出去的时候,狗叫声已经从村中间传过来了。 当江河他们打着手电筒追出去的时候,就看到几个人,正拎着四齿叉子三齿挠子追打着小红和大壮。 这两条猎狗被驯得很好,都不咬人,只是仓皇地逃窜着。 两条狗见了主人,赶紧从他们的腿间钻了过去躲到身后。 小红是细狗灵活,大壮可是獒串,七八十斤的大体格子,往裆下一钻的时候,直接就把江河骑了起来。 江河倒骑着狗,横着枪嗖地一下就退了回去。 这一下子,把追打的那些村民都看傻了。 骑驴骑马骑牛也行,骑狗逃跑的还是头一回见。 大壮的屁股一塌,江河总算是双脚落地了,喝骂了大壮一声,然后气势汹汹地上前骂道:“干基巴啥呀,凭啥打我家狗啊!” 一个老太太上前大骂道:“是你家狗啊,你家狗把我家的鸡都咬死啦! 二小子家养的鸭子也全都咬死啦!” 江河一梗脖子:“那不可能,我家狗从来都不咬鸡鸭!” 江河这一出,简直就跟后世那些把狗当儿子的熊家长一模一样。 江河他们这里三把枪呢,但是农村的老娘们儿可不管那个,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它也是咬死了自家的鸡鸭。 这年头农村的鸡鸭可金贵着呢,油盐酱醋,针头线脑的,可都是盯着鸡鸭的屁股抠出来的。 也就姑爷子头回上门,才舍得杀只小鸡儿炖蘑菇,还得挑长得瘦不下蛋的,或者是小公鸡儿,精壮的大公鸡肯定是舍不得杀的。 说了半天,为啥没鹅?因为鹅是大牲口,吃得多长得慢下蛋还少,吃肉还贵,不值当呗。 现在两条狗把两家子的鸡鸭全都咬死了,这就是断了半个生计啊。 几个老娘们儿、老太太嗷嗷地骂,最后还拎着七八只鸡鸭扔到了江河他们的面前。 江河用手电一照,嘿,还真是被咬死的啊。 不过再细细一看,不对啊,这牙口太细小了。 小红一口下去碎个脑袋,大壮一口下去,半只鸡都没了,哪会只咬脖子吸血不吃肉呢。 妈的,那只白狐居然给老子的狗使了一招栽赃嫁祸! “白狐,老子不管是不是成了精的大仙儿,老子誓杀汝!”江河又一次发了狠。 第144章 住手啊,我有钱 至于这些被咬死的鸡鸭。 草,你们眼瞎啊,不是我家狗咬死的,凭什么要我赔。 几个老娘们儿气得要打死江河家的狗。 江河把枪都举起来了,你动一下试试,我特么打死你。 几个老娘们儿不敢动,抱着鸡鸭坐地上哭。 村里都热闹了起来,不少人都起来出来看热闹,而且看着江河他们的目光很不善。 江河暗道一声不好,这是激起众怒了啊。 人在江湖上混,最危险的是什么? 绝对不是单枪匹马面对几十上百人追砍,好歹不赖的,凭着一腔血勇杀回去,还能以一杀百呢,这种战例又不是没有。 但是,一旦把群众的众怒激起来,那可就坏菜了,被打死都白死,警方还得把你的底子全都挖出来,让你死得其所,平息众怒。 这时,孙满仓终于来了,到了跟前二话不说,就一个字儿,赔,你说赔多少,就赔多少。 江河刚要说话,孙满仓便拍着他的胳膊叹道:“说到底,是咱技不如人,出了事儿,咱得兜着。 咱们当猎人的呀,可不光是打猎那么简单,你得有担当,能扛得住事儿啊!” 江河当时就哈了,好歹我也是叱咤一方风云的大江哥,重生到80年,居然被一个老基巴灯教育要有担当,要扛得住事儿。 我没担当吗?我扛不住事儿吗?我特么上辈子可是人渣啊。 孙满仓别看是个孤老棒子,但是威望还是很高的,现在特别爷们儿地出面,伸头就等着她们下刀,反倒是把他们整得不好意思了。 江河也不好再纠缠了,索性直接说:“你们是要钱还是要物? 要钱给你们钱,一只鸡五块,要物的话,回头我打着野猪了,给你们一家送一头咋样!” 要论价值,肯定是一头野猪比几只鸡来得贵呀。 但是老百姓讲究的一个落袋为安,万一扭头你再不认帐了呢。 再说了,那可是现钱呀。 大兴安岭这边倒是不挨饿,可是一年忙活到头,除了孩子上学老人看病买药之外,基本也剩不下几个逼子儿。 现钱点过去,两家子欢欢喜喜地回去了,其它人也散了。 只是一边走还一边小声地曲曲着,这几个人真有钱呐,便宜了林甸子村的那个小寡妇,都特么是二手货了,居然还能找着这么有钱,这么精壮的小伙儿。 还有人说,寡妇有寡妇的好呗,那小伙一看就特别能干,寡妇才经得住他天天那么使劲地干。 江河隐约听到了这些老娘们儿的曲曲声,当时就急眼了。 你们嚼我的舌头根子我懒得搭理你们,居然敢嚼我媳妇的舌头根子。 我媳妇儿可不是什么寡妇,就算是,那也是黄花小寡妇,这点很重要,要特么划重点的。 江河当时就要上去干她们,又被孙满仓给拽住了。 农村老娘们儿嚼嚼舌头根子太正常了。 你一个大老爷们儿,你就算冲上去打十个,又能怎么样。 东北爷们儿打女人,你丢不丢人啊。 江河气得头摇尾巴晃的,又没招没落的,上辈子当人渣的时候,哪怕是面对洗浴的小姐,也就是骂一骂,可从来都没动手打过女人啊。 春雨拎起了斧子:“老哥哥,我哥哥是男人,不打女人,我是女人啊,我可以打!” 春雨说着,晃着膀子拎着斧子就要上去开剁。 江河赶紧去拽她,春雨拖着江河往前走,说啥也要剁了这几个嚼舌头根子的老娘们儿。 江河加刘二都拽不住,索性不拽了,转身就走,把春雨自己扔下了。 之前说过了,有江河撑腰,春雨一把斧子也抡破苍穹,绝对是斗帝那个级别的。 但是,只要江河不在,她又怂得像个小鸡崽子一样,谁都能上来揣咕她一顿。 春雨一看江河走了,赶紧拖着斧子,灰溜溜地跟了上去,还小声讨好地说:“哥哥,咱不跟那些老娘们儿一般计较哈!” 江河看着春雨那张讨好的大脸,想骂她,可话到了嘴边,想起她上辈子,哭着说去找哥哥,然后失踪了,不知死活,心中微微一痛。 江河伸手拽了拽春雨的麻花大辫子:“是的,我们春雨多牛逼呀,能抡摔黑瞎子,欺岁几个农村老娘们儿算什么本事!” “那是,下回我摔个老虎给你看!” 江河立刻给她后脑勺来了一巴掌,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回了家,两条狗蔫头搭拉脑袋,一副倍受打击的模样。 小红很聪明,绝对是狗中天才。 但是在智商上,小红完全被那只白狐按在地上摩擦啊。 至于大壮,属于纯打手,小红上,它就上,小红退,它还上,生死看淡,干就完了。 江河索性把两条狗都牵进了屋,就在炕沿底下睡好了。 农村的狗,哪里有进屋睡觉的啊,哪怕外头零下五十多度,有个狗窝,盘成球状,嘴巴子塞到后腿下面熬吧。 现在居然让进屋睡觉了,地上还给铺了麻袋片子。 两条狗兴奋得转着圈子哼哼叽叽,时不时地扒着炕沿上来舔江河的脸,一副义父我好爱你的模样。 江河抹了一把脸,幸好自家的猎狗不吃屎。 江河喝骂了两声,两条狗这才开开心心地盘在炕沿下,挤在一起睡了起来。 村儿里,时不时地传来叫骂声,江河他们一概不理。 一直到天蒙蒙亮,门咣咣地被敲响。 牛二媳妇儿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伸手去推旁边的孙满仓“老孙,快醒醒,是不是牛二找来啦。” 孙满仓迷迷糊糊地说:“他不是知道这事儿吗?” 江河也醒了,听听,人言否? 不过当他扭头一看的时候,啊哟了一声,赶紧回身,辣眼睛,没法看呐。 不过,真白呢。 这时,被冻住的门被嘎地一声拽开了,冷气涌了进来,一大帮老娘儿们,半老娘们儿媳妇儿啥的,领着孩子就冲了进来,直接堵了被窝子。 然后,堆了一屋子死鸡死鸭,叫着让他们赔钱。 不过这些娘们儿一边叫着赔钱,那眼神一边在江河和刘二的身上骨碌碌地转着。 气氛突然变得古怪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他们不赔钱,就把他们扒光了扔外面雪地里去。 然后,江河的被子被拽了一把,刘二的被子直接被掀了。 老爷们儿的那股味儿忽地一下冒了出来,而且早上,当过男人的都懂,是有反应的。 这年头的裤衩子,线衣线裤啥的都穿了好几年,很松,很垮,很明显。 刘二啊地叫了一声,伸手一捂,一个骨碌躲到了春雨的身后,大叫道:“大江,大江,咋整啊!” 堂堂大河镇有头有脸的大混子,在农村被十来个老娘们儿,半老的媳妇儿啥的,吓得全身直突突。 江河瞅着这些老娘们儿们的冒火的眼神,再瞅瞅孙满仓裹着被子缩炕角,躲在牛二媳妇儿身后,一副这种事儿,年轻人要顶前面的模样,也吓得全身直突突。 眼瞅着一帮四五十岁,坐地能吸土的老娘们儿,瞪着眼珠子往前挤,伸手要向他抓来,江河这个人渣都吓得惨叫了起来。 “各位大姨大婶子们住手啊,我有钱!” 第145章 我看你能跑哪去 江河霸气十足的一声我有钱,顿时让那些老娘们儿手上一停,两眼冒光。 大江哥怂了,要把所有被狐狸咬死的鸡都买下来。 兜里的钱不够,把在旁边看热闹的刘二揪了过来。 刘二赶紧摇头:“我没钱,一毛钱都没有!” 江河冷笑了一声,刷地一下就把他的线衣拽坏了:“大哥,你看你,细皮嫩肉,长得还怪白净的呢!” 春雨在旁边说:“不光长得白,那屁股捏起来老得劲儿了!” 刘二再一瞅那些老娘们儿们的眼神,也怂了,乖乖地把钱也掏了出来。 孙满仓又给补了一些,总算是人人都分到了钱,留下一屋子死鸡,心满意足地走了。 真的,江河没有一丁点憋屈的感觉。 被一帮老娘们儿打死,咱也能死得像个爷们儿。 可是被一帮四十往上,上不封顶的老娘们儿给轮了,那这辈子只能走辈子的老路,远走它乡当他的大江哥啦。 这还睡个屁觉了,赶紧起来烧水烫鸡拔毛吧。 忙活完天都亮了个屁的,江河带着一肚子的气,牵着狗就出了门,白狐成精成了大仙儿是吧,你看我能不能干死就完了。 江河本来以为要受一番波折,才能找到这个祸祸全村来报复自己的白狐呢。 没想到才出村转了一圈,小红就叫了起来。 那只白狐就蹲在一片刺玖果秧子边上,歪着脑袋看着他们。 而且,它还是蹲在上风口处,那意思就是故意让你的狗闻到,故意让它们来追。 江河的枪刚举起来,那只白狐就一转身,轻灵地钻进了刺玖果秧子里头。 小红和大壮追到跟前却不敢进去,进去也是困死在里头。 刺玖果秧子里头传来簌簌的声音,那只白狐仗着自己一身雪白的皮毛有着极好的伪装,在这一片刺玖果秧子里钻动着。 时不时地还探出脑袋来朝江河咧嘴,然后再缩回去,一副抓不着干气猴的模样。 江河阴沉着脸,举枪啪啪就是几枪,刘二也跟着开了几枪,一直到枪里的五发子弹都打光了。 子弹打不到白狐,但是枪声还有硝烟的味道,却让这只自信的白狐慌了,嗖地一下窜出刺玫秧子,嗖嗖地就向林子里跑去。 “跑?我看你能跑哪去!” 江河发了狠,一边绕过刺玖果秧子追,一边给枪压着子弹,远远地看到了狐狸的影子就开枪。 本来刚停下休息的白狐,被枪声一惊,再被狗一追,顿时吓得再一次逃窜了起来。 人肯定是追不上狐狸的,这小东西太灵活,四条腿儿跑得又快,狗都追不上。 但是要拼耐力,人类完暴一切四脚动物。 江河咬着牙,喘着粗气追着那只白狐跑。 小红是细狗,还跟得上,大壮是獒犬串,爆发力强,耐力就不怎么样了,最先撂倒的。 春雨把大壮往肩上一扛,闷头追着江河。 大壮趴在春雨的肩膀上,发出哼哼叽叽的叫声,一副壮无以为报,愿认春雨为义母的模样。 刘二也被拉暴了,但是他不敢停,这可是在老林子里啊,大江明显上头了,他是真把自己扔下啊。 把自己一个人扔在老林子里头,只有死路一条啊,所以他爆发了极限潜能,呼呼地大喘着跟了上去。 小红也被拉暴了,江河把狗扛了起来,你只管闻味道找痕迹,一切交给爹地。 那只白狐兜了一个圈子,从老林子里钻了出来,半趴在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 江河他们追出了林子,那只白狐只能爬起来接着跑。 这一追一跑的,足足追了一小天的功夫。 那只白狐已经扛不住了,一边走一边晃悠着身子,一副随时都会栽倒的样子。 江河他们也跑不动了呀,但是还有狗呢,狗在身上歇了,现在一撒出去,立刻就追了上去。 那只白狐哀鸣声,钻进了刺玖果秧子里头,当江河他们靠近的时候,那只白狐又钻出来接着跑。 那一声声哀鸣,带着可怜巴巴求饶的意思。 江河呸了一声,我草你个血玛的,现在想求饶了,你早干基巴啦,你可是祸害了一个村儿的鸡鸭啊,老子损失了一千多块啊。 我特么陪大发啦,除了你那一身皮子,你还能拿什么赔我? 白狐越过一条小河沟,前面就是一个村子。 这追追逃逃之间,居然一直追到了二岔河村。 这只白狐一猫身,居然奔着村子就去了。 胆儿还真大啊,一身白皮子,哪你是都敢钻呐。 江河已经累得不停了,但是对这只白狐恨得牙痒痒,今天高低要整死它。 江河他们一直追进了村儿里,刘二一进村就不行了,直接就拐进了把头的一家,在人家的惊呼声中,躺人家炕上就歇了起来。 江河和春雨带着两条狗接着追了上去,那只白狐在前面摇摇晃晃,勉强前行。 江河和春雨都扶着杖着,两条猎狗想上前,江河咬牙切齿地制止了,伸手捡了根胳胳粗的柴火棍,老子今天一定要亲手打死它。 这时,有一户人家的老婆子出门倒炉灰,然后就看到一只白狐拖拖拉拉地前面走,后头,两个凶神恶煞的人,背着枪拿着棍子一步步地往前捱,顿时吓得妈呀了一声,装炉灰的喂得罗(俄语,下细上粗的铁皮桶)都扔了。 老婆子这一声惨叫,惊动了左邻右舍,居家的娘们儿们都出来了,看到眼前这一幕,吓得都不敢吭声。 “这谁呀,咋这么恶(ne一声)呢,敢追狐大仙儿啊!” “听说林甸子村那边出个猎人,是他吧!” “怨不当呢,打猎的可没那些忌讳,妈呀,那只狐大仙奔着老宋婆子家去啦!” “呀,老宋婆子不是出马仙儿嘛,她家供的就是狐仙呢,这还真是狐仙儿啊,知道找大仙儿帮忙呢!” 村里这些猫冬的老娘们儿们也不敢靠前,却远远地跟着看热闹。 终于,那只白狐爬进了一户人家的院子里,一进院就能闻到一股烧香之后的那股子味道。 白狐趴在院子里,累得一边喘一边哀鸣声。 这时,一个一脸刁寡相的老婆子从屋里出来了,看到一只白狐趴在院子里冲自己哀鸣,顿时大喜过望。 狐仙儿上门求救,自己可就是真大仙儿啦。 再看凶神恶煞的江河和春雨也跟了进来,这老婆子横身拦到了白狐的跟前,伸着胳膊大叫道:“哪来的滚哪去,这是狐仙,不许放肆!” “放肆你妈啊!” 江河一把推开了老婆子,追到了那只已经跑不动的白狐跟前,一棍子就敲到了它的脑袋上。 第146章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江河这一棍子抡上去,本来要冲来的老婆子吓得一个激灵,妈呀地惨叫了一声,好像敲到了她的脑袋上一样。 就连在门口看热闹的那些老娘们儿,都吓得齐齐地一抖,这小伙,是真基巴生牲啊。 不过,那只白狐惨叫了一声,居然没有被打死,反倒是人立而起,不停地向江河挥着爪子,好像在做法一样。 老宋婆子尖叫道:“住手,不许伤害狐大仙儿,它修行千年法力高深,做个法就整死你们一家子!” “来,让我看看,你的法力到底有多高深!” 江河说着,奔着白狐的脑袋又抡了一棍子。 老宋婆子一个横扑,扑开了白狐,这一棍子砸到了她的后背上,疼得她嗷地惨叫了一声。 江河只是累了,所以第一棍子没什么力气,现在多少恢复了一些,下棍更有力。 老宋婆子大叫道:“狐仙儿,快跑!我跟他拼啦!” 老宋婆子说着,一把抱住了江河的一条大腿,一副誓死保卫狐仙儿的模样。 江河大怒,你这么搞,搞得我好像个大反派一样啊。 江河怒道:“放过它也行,它咬死了大霜村全村的鸡鸭,足足一千多块,你赔,你拿钱,我放过它!” “去你妈了个批的,狐仙做事自有道理,大霜村的鸡鸭被咬死了也活基巴该!”老宋婆子大骂道。 江河顿时大怒,你特么才是人渣啊,那鸡鸭可都是一家子一年到头能见到点零钱的主要劳动力啊。 你特么不问青红皂白的,嘴皮子一碰就活基巴该啦? 江河恨不能一棍子先把她打死。 但是用不着,春雨已经歇过来了,八磅的镜面大斧也抡了起来,闷不吭声地,照着老宋婆子的脖子就剁了下去。 老宋婆子听到门口传来同村老娘们儿的惊呼声,一抬眼就看到奔脖子剁来的大斧头,吓得她妈呀一声,赶紧一个翻滚。 春雨沉重的一斧,劈在江河的脚边上。 江河眼都没眨一眼,一个健步上前,一脚踩住了那只白狐的尾巴。 白狐惨叫一声,扭头来咬,江河照头又是一棍子。 这一棍子下去,白狐嘎儿的一声,死了。 “什么仙儿啊,还修行千年,照样挨不住我一棍子!” 江河说着,把这只白狐拎了起来,就挂在老宋婆子家的晾衣绳上,麻溜地扒了一个囫囵个的白狐皮筒子。 老宋婆子不停地叫骂着,几乎把江河家的祖宗都掘了出来。 江河本来还不想理她的,结果这老婆子居然抡着擀面杖冲了出来。 春雨大喜,“我哥哥不打女人,我是女人,我打!” 春雨把大斧一横。 老宋婆子看看手上的擀面杖,再瞅瞅春雨手上的大斧子,倒底还是没敢上前。 老宋婆子看着江河和春雨带着狐皮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再看看四周议论纷纷的村民,还有那些怀疑的眼光,暗叫一声不好。 自己可是靠跳大神,一年正经不少挣呢。 现在,江河和春雨当着全村人的面儿,在她家把白狐打死了,这不就是相当于把她家的狐仙儿也打死了嘛。 这是砸人饭碗啊。 断人财路,就是杀人父母啊。 “林甸子村的是吧,你给我等着,我特么整不死你们一家!”老宋婆子一脸怨恨地骂道。 江河和春雨回了大霜村,把这囫囵个的白狐皮筒子往孙满仓的面前一放。 孙满仓摸着这滑溜的皮子,一吹一个旋儿,上好的皮子,少了三千块,千万别卖。 江河说这还差不多,我特么赔还赔了多少钱呐。 不过他和春雨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直到外头传来刘二的叫骂声,两人这才一拍大腿,光顾着欣赏这白狐皮了,把刘二给忘啦。 江河没在孙满仓家再住,这老基巴灯精力格外旺盛,跟他和牛二媳妇儿睡一个炕太闹心了,我回家搂着我漂亮软润的苗小玉不好吗。 至于这张白狐皮,刘二不肯收,张大岭更不敢要了,这玩意儿太邪性了,你可给我留点命吧。 江河留在手上,打算回头去县里,或是去市里卖掉。 回家打了个转儿,然后直奔苗小玉家,刚做好饭的王淑琴气得大骂他有了媳妇儿就忘了娘。 苗小玉一见江河顿时喜笑颜开,赶紧烧了一大锅的开水,然后把大洗衣盆拿到了里头,给他整点热水好好洗洗澡。 这回连老陈婆子都看不过去了,偷摸揪着苗小玉骂道:“你就惯着他吧,你越这么惯,他就越不拿你当回事儿!” 苗小玉的脸一红,声音柔糯却格外的硬气:“不是的,我越惯着他,他就越拿我当回事儿!” “完犊草了,你算是没救了!”老陈婆子叹了口气。 苗小玉溜进里屋,帮江河洗澡,这还洗出个好来,男人嘛,只要洗洗关键部位就可以了。 才洗了一小半,两人就骨碌到炕上去了,这阵子可把江河憋坏了。 等到完事儿了,水也凉了,老婆子端着一盆开水,阴沉着脸进来了,把水兑了一下,又阴沉着脸出去做饭去了。 两人一个洗衣盆,再洗一洗呗。 年轻精壮的小伙子,同样年轻柔润刚尝滋味儿的小寡妇,精力都旺,在一块洗一洗,又特么洗炕上去了。 江河抱着苗小玉的脚丫子咬出一排排的牙印,正开心的时候,就听到老陈婆子发出一声尖叫,然后就是一声声尖厉的叫骂声。 两人吓了一跳,也顾不上玩了,赶紧起身下炕,刚一出门,一个毛哄哄的玩意儿迎面飞来,正砸在江河的脸上。 居然是一只野鸡,一只死掉的野鸡。 老陈婆子大骂道:“这遭瘟的玩意儿,祸祸我一盆米饭啊!” 江河往外屋地一看,刚刚闷好的米饭,缺了一块,上面还有不少鸡毛。 分明是野鸡来偷吃米饭,结果被烫死到了饭锅里头。 这野鸡估计烫死有一会了,一大盆白米饭,已经侵了一股腥骚味儿,根本就没法吃了。 江河嘿嘿笑了一声,棒打狍子瓢舀鱼,扯,你见谁用棒子打着过狍子。 瓢舀鱼也不对劲,舀不着的,换成土篮子还差不多。 这野鸡飞到饭锅里,倒是确确实实地发生在眼前。 一盆米饭,换一只瘦了巴叽,柴了巴叽的野鸡,换谁不生气啊。 江河这一笑,顿时让老陈婆子大怒,这可是特意给你做的米饭,现在吃不成了,大碴子粥炫你的屁眼子吧。 小清哭丧着脸,拽着江河的手哭叽叽地说:“姐夫,我想吃白米饭!” “小姨子你别急,这几天下过大雪,山里的野鸡都饿迷乎了,姐夫带你们用筛子扣野鸡,抓家贼。 姐夫给你做小野鸡炖蘑菇,油炸老家贼!” 第147章 出马仙儿,狐仙儿登门 江河拽着苗小玉,领着小清就出门了。 然后把江海和江晓梅也叫了出来。 一听大哥在带自己去扣野鸡老家贼,三个小家伙那叫一个乐啊。 江海直奔仓房,把家里筛黄土的筛子给拎了出来。 江大山隔着窗子看到江海居然把家里的工具拿出去玩,嗷地一嗓子,江海吓得站那不敢动了。 江河小声说:“还不快跑!” 江海扛着大筛子撒丫子就往外蹽。 江河他们嘎嘎地笑着跟了出去,结果出了门江海反应了过来,哭丧着脸说:“哥,我,我把它扛出来了,可是,回去咋整啊,爸会揍我的!” 江河伸手按着他的肩膀说:“不就是打一顿吗?男子汉大丈夫,咬咬牙就过去了!” “敢情打的不是你!” “对啊,打的不是我啊!”江河哈哈大笑,又给小弟上了一节社会实践课,好开心。 江河没打算叫春雨,但是她怎么可能错过这种事儿呢,只是她一上来就往苗小玉的身边黏乎。 幸好在外面穿得多捂得严实,春雨顶多黏乎一下,啥也摸不着。 不过她的鼻子倒是挺灵的,闻了闻嘿嘿一笑:“我家哥哥真能干,你腿儿都软了吧!” 苗小玉白了她一眼,腿儿软归软,可是谁用谁知道啊,这可得藏严实点。 到了生产队的一麦场,呼啦啦,黑压压的老家贼像一片乌云一样飞了起来。 这玩意儿贼招人烦,年年不少吃粮食。 不过也贼招人稀罕,这年头的小孩子也没个零食啥的,逮几只鸟扔灶坑里,烧得糊了巴曲的,吃得也很开心。 鸟群里,还有不少野鸡像个地出溜似的,嗖嗖地就窜到了雪地里,这玩意儿跑得比飞的还要快,练出一身梆老硬的鸡肉块。 把麦场上的积雪扫开一大块,然后把筛网支起半尺来长,下面随便洒点谷子苞米面啥的就行了。 然后把绳子牵远一点,直接蹲守就好了。 扣鸟很简单的,小学课文里就教过了,主打的一个不心急。 等鸟走到筛网深处的时候再拽绳子,一筛子就能扣住了十几二十只,还能扣到野鸡。 花不溜秋的是公野鸡,十分好看,母野鸡长得灰突突的,丑了吧叽的。 冬天雪夏鸟儿没了吃的,一茬茬地往筛网底下钻,然后被江河一网网地扣住。 不到两个小时,就扣了百多只老家贼,十几只野鸡。 江河领着小弟小妹小姨子抓鸟,可把村里其它的小孩儿羡慕坏了,回家找妈要扣鸟,然后被骂了一声我瞅你像鸟,然后挨上一顿揍。 鸟不难抓,不管是炖野鸡还是油炸老家贼,少说也用去二斤豆油。 谁会那么败家,一下子用这么多豆油啊。 油珍贵,这种习惯甚至一直延续到后世,剩饭剩菜可以扔掉,但是油瓶子空了,还要好好一往外控控油,好像剩下一点就亏了多少钱一样。 就连王淑琴都不肯这么祸害豆油,只能转战到苗小玉家。 老陈婆子一瞅他们带这些玩意儿回来,一张老脸拉拉得好像谁欠她八百万一样。 不过,江河回来的时候,可是带了几十只去了毛的白条鸡呢,现在人家要用点油,老陈婆子再泼也不好多说啥。 老陈婆子一边给野鸡突噜毛,一边念叨着放着好好的家养的肥鸡不吃,偏偏吃这干吧拉瞎的玩意儿,脑子有毛病吧。 江河也不理她,拽着三个孩子收拾那些鸟。 也不只是老家贼,不有苏雀啥的,甚至还有几只放到后世,可能是珍贵物种的鸟。 不过在大兴安岭,谁认识它们啊,反正都长得差不多,味道也差不多,能吃就行。 鸟比较好收拾,连皮儿带毛一块拽下来,就是暗红色紧实的鸟肉,再去了内脏,留下心肝,足足一大盆儿。 江河往锅里倒油的时候,老陈婆子的脸皮直抽抽,家里的油可被他一下子就用完啦,往后吃啥呀。 剁成小块的野鸡肉,还有老家贼啥的,放到油锅里小火慢慢地炸,直到炸得一咬嘎崩脆,洒上一点椒盐,那叫一个香啊。 但凡是油炸出来的,哪怕是个面疙瘩,它也香啊。 打发小弟给爹妈送了一半过去,然后哭咧咧地回来了,不用说是被老爸给揍了。 不过一只炸好的老家贼入口,一咬嘎崩儿脆,满口生香,立刻就不哭了。 刘二也被叫来了,这下酒好菜,不整半斤白瞎了。 这酒刚倒上,就听到外头有人在吵吵着,还咚咚咚地有鼓声响起。 老陈婆子赶紧出去看热闹,没一会就火急火燎地跑了回来,大叫道:“小江,快回去,你家出事儿啦!” 江河大惊,我家能出什么事儿啊? 江河飞奔回去,就见自家院子里聚了足足六个全身披挂的老太太。 只见这些老太太头戴鸡毛冠,身披红绿彩布条做的褂衣,戴着棉手闷子,一手文王鼓,一手武王鞭,正在院子里头一边跳一边敲着鼓呢。 这咋还跑自己家里来跳大神来了? 再看领头的那个老太太,不正是二岔河村儿的老宋婆子嘛。 这鼓声一响,院外聚了不少人来看热闹,所有人都是一脸懵,好么秧的跳什么大神儿啊,老江家这是出啥事儿了啊。 文王鼓有节奏在敲响着,老宋婆子一脸怨毒地瞪了江河一眼,然后拉着腔调唱道:“日落西山呐……黑了天,狐仙下山渡劫关,渡关需缘验人心,怎么料那劫关共有九重天诶,诶诶诶呀……” “梆梆啷梆啷梆帮……” 老宋婆子把鼓敲得更响更急了,“江家小子坏心肠,害了狐仙难过关,仙关哪能这么了,狐仙登门呐……” 随着老宋婆子恶狠狠地唱着,这几个十里八村的大仙儿一起敲着鼓,摇头晃脑哆嗦乱颤,一个个声音或是尖厉,或是低沉,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春雨瞪着眼珠子啊哟啊哟地叫了起来:“神儿上身啦!” 外头看热闹的那些村民,听着老宋婆子他们的唱声,再看看江河,一个个面色惊惧。 敢情是这小子惹了狐大仙儿,现在人家大仙儿上门寻仇啦。 就连泼出天际的老陈婆子,这会都吓得面无人色,嘴唇颤抖着,脏话怎么也骂不出来。 反倒是王淑琴,咬着牙,眼中含着泪,伸手抄起了铁锹。 管你是什么仙儿呢,今天就是天老王老子来了,也别想动我儿子。 江河大怒,起身就要进屋里拿枪,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大仙儿上了身的大仙儿,能不能扛得住莫辛纳干7.56毫米的子弹。 要是枪不行,就整几个手榴弹,手榴弹不行,就特么把林业局民兵的高射炮借来轰上几梭子。 “哥哥且慢,让我来!” 春雨大叫了一声,解开了棉裤,手也伸了进去。 江河一愣,干啥呀,你还能掏出一杆枪来扎死她们啊。 第148章 春雨战群仙儿 春雨的手往外一拽,随之一根长长厚厚的布条也被拽了出来。 随之,一股浓浓的血腥气更是扑面而来。 好家伙,居然是春雨用的月经带,她要是不薅出这玩意儿来,江河都不知道她也会来这东西。 春雨大叫道:“哥哥别怕,听说神儿啊仙儿啊鬼啊啥的,最怕这东西了! 狐大仙儿,受死吧!” 春雨大叫了一声,把月经带抡圆了,像鞭子一样啪地一下就抽到了老宋婆子的脸上。 老宋婆子的脸上顿时爆起一片颜色暗沉又格外腥气十足的血花来。 刚刚还哆嗦乱颤,一副大仙儿上身模样的老宋婆子,妈呀了一声,被这一下子直接抽坐到了地上。 春雨怪叫了一声,抡着月经带又向其它几个老婆子抽了过去。 顿时,一众大仙儿鬼哭狼嚎,四下奔逃。 一时间,所有看热闹的人都傻了。 说好了请大仙儿的,说好了大仙儿上身要灭人家一家子的。 这怎么一下子就全都打跑了呢? 月经带抡了两圈,就已经冻得梆梆硬了,再这么抡起来,腥气十足,像一把血色长剑。 跟小说里的至阴至邪的邪派武器一模一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前两下还是用月经带抽,再然后,就是冻硬了,像长剑一样砍了过去了。 几个跳大神儿的老婆子被春雨打得落荒而逃了,更是恨死了老宋婆子,都怪她,忽悠自己来找江河家的麻烦。 这下好了,破了她们的法呀。 她们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只是贪图老宋婆子那两只鸡,二斤肉。 老宋婆子跑到门外,一手拎鼓一手持鞭,一边敲鼓一边跳脚大骂,掘着江河家的祖宗十八代。 老宋婆子她们被破了法,这下老陈婆子不怕了,冲上来跳着脚跟老宋婆子对喷,稳稳地压住了一头。 春雨一把将老陈婆子拽开,大叫道:“哪有那么麻烦!” 春雨说着,月经带剑一抡,砸到了老宋婆子的嘴上。 这一剑,打得她一嘴的血,牙都打掉了好几颗。 春雨得意地拎着血色长剑大胜而归,结果往谁那走,谁就往后退,就连老陈婆子都一个劲地叫着把东西给我扔了。 这东西,谁沾上谁倒霉,像老宋婆子她们被这东西抡了一个满脸开花,怕是祖宗十八代都要跟着一块哭了。 原本老宋婆子她们没上门的时候,家里不知道也就罢了。 现在知道了,家里居然还有白狐和黄皮子的皮筒子。 就算老宋婆子好几个大仙儿都被春雨一通月经带抽跑了,可事关大仙儿啊,东北人就算再不信,心里也毛毛的。 王淑琴一宿也没睡好觉。 江河无奈之下,只能把这皮筒子都拿了出来,去县供销社卖了吧。 听说要去县里,刘二也要跟着一块去,而且一路上扛东西背东西格外勤快。 猎白狐他没帮上忙,一帮大仙儿上门跳大神儿,他吓得没敢露面,绝对特别对不起自己的小兄弟。 坐着小火车到了镇上,急匆匆地又去赶火车,车票也都是刘二这位大哥买的。 江河看到刘二这副很内疚的样子,忍不住揪了揪嘴角,没揪着什么毛,但是那种感觉还是历历在目啊。 他倒是想说,大哥其实你不用这么愧疚的,该愧疚的是我才对啊。 县里的供销社,态度那叫一个奇差无比,一个个好像都特么的欠他八百万一样。 特别是那些老娘们儿,磕着瓜子,还没说话先翻白眼,一个个跟特么赖蛤蟆似的,一戳才一蹦哒。 至于为群众服务,可拉基巴倒吧,正式职工牛逼着呢。 就算是领导来了,我也是这个鸟样,借你几个胆子,你也不敢开除我们伟大的工人阶级。 态度这事儿先放一边,先说人家供销社不坑人嘛,该多少钱就多少钱,多了少了的,又揣不到我兜里。 江河忍着怒气,把白狐皮,还有十几张黄叶子在柜台上摊开。 原本嗑着瓜子,爱搭不稀理的老娘们儿,看到那油光水滑的皮子,啊哟了一声,上来瞅了瞅,一个个被吓得面无人色。 供销社见多了这种皮子,什么仙儿不仙儿的,她们不在乎,最后不都做成衣服穿到了人的身上,也没见谁被大仙给扒了皮啥的。 可见,神佛也好,狐黄大仙儿也罢,都是欺负信仰它们的老实人。 至于那些有钱穿高档皮草的贵人,它们是万万没胆子闹腾人家的。 她们惊讶的是,这种皮子的质量,绝对是平生仅见呐,这玩意儿,值大钱呐。 几个老娘们儿再看江河的时候,眼神都变得温柔了起来,有个八卦老娘们儿还探起了江河的底。 自己有个侄女的嘛,真要是能成的话,自己不也能借上力嘛。 结果一听是农民,立刻脸就拉了下来。 你要是林场的临时工,都能高看一看,老农民还是算了吧。 生殖隔离这种东西,是一直存在的,能突破这层隔离的人,每一个都会成为当地的风云人物。 一个五十多岁,戴着眼镜的小老头下了楼,看到这些皮子的时候也是一脸惊讶,伸手一抹,更惊讶了。 皮筒子极其完整,没有任何修补做假的痕迹,从业几十年,没有人能骗过自己这双招子。 小老头眯着眼睛琢磨着,时不时瞄一眼江河。 江河的手揣着袖口里,狗皮帽子的帽沿折起,像两个翅膀一样支楞在帽子的两边,似笑非笑地看着小老头。 小老头心中疑惑,这小伙子明明就是个农民啊,但是身上的气质很奇怪,没有一丁点农民进城之后的畏缩感。 大有一言不合,转身就走,然后能趟出更深路子的意思。 小老头用自己这双招子做保,自己绝对没有看走眼,这小伙子,绝对不是一般炮儿。 “狐皮两千五,黄叶子一百……” 刘二的呼吸一滞,果然是大仙儿的皮啊,真基巴值钱。 春雨低头扒拉着手指头,这得是多少钱呐,十块钱一次,自己能玩张巧研多少回呀。 江河搭拉着眼皮,淡淡地说:“低了。” “小兄弟……” “我说,低了!”江河淡淡地道。 江河这态度,让小老头的心中微微一凛,然后一跺脚:“你开价!” “狐皮三千,黄叶子,一百五,少了这个价,您别开口!” 小老头看了一眼江河十分淡定的脸色,再看看这皮子,心中不舍,这种级别的皮子,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啦。 于是,他一咬一跺脚,直接应了下来,当场点钱,都是十块的票子,厚厚实实的。 这时,江河的身后传来拉枪栓的时候,同时还有一声怒吼。 杀机凛然,直冲后脑! 第149章 鄂伦春 江河吓得矮身,抽枪,拉栓,再要回枪的时候,一个圆溜溜的枪口已经顶到了他的后脑勺。 然后就听到一阵呜里哇啦的大叫声。 这语言听不懂,但是能听清,鄂伦春语啊。 江河被枪顶了脑门不敢动,春雨大怒,拽过斧子抡起来就劈。 江河大怒,春雨你个虎玩意儿,斧子哪有枪快啊,哥哥的脑袋要被爆掉啦。 结果对方居然后退了,春雨护在江河的身边大叫道:“哥哥你别怕,是我三叔,他敢动你,我照样打死他!” 江河就我草了,你还有三叔?那你上辈子为啥会被人打成那个鸟样啊,亲戚都干啥去了啊。 江河一扭头立马就明白了。 一个穿着狍子皮筒子,戴着袍头帽子的中年汉子,瞪着一双直勾勾的眼睛,身上散发着浓重的酒气。 他一手56半,一手酒瓶子,呜里哇啦地在那喊呢,喊完了咚咚地又灌了两口酒。 春雨说:“他们之前在卖过狐皮黄叶子,狐皮就给了二百,黄叶子才十块钱呢! 供销社的这些人,就是欺负鄂伦春人!” 小老头看着外头又栽愣愣(走不稳)进来了几个戴着狍皮帽子,帽子还有狍子角的汉子,这都是从山里出来的鄂伦春啊。 小老头都要哭了。 小老头叫道:“这是国家的钱,我按标准给价啊,我可没压价啊,狐皮大窟窿小眼子的,照顾民族政策我才给这个价啊! 钱到他们手上有个鸡毛用啊,你瞅瞅,这不都换酒啦!” 江河再一瞅,好家伙,门外头放着一箱箱的北大仓白酒,还是最便宜的那种六十度的。 五十二度的比较贵一些,据说是加了一些南边的酱香原浆勾兑出来的。 小老头是真怕这些鄂伦春在店里开枪,开枪也白开,打死也白打,因为,鄂伦春杀人不犯法。 别笑,在这年月,这不是笑话。 因为就算犯法,你还能去山里抓人啊。 你问问雷大军,敢不敢带着全所的人,去鄂伦春聚居的村子抓人就知道了。 江河赶紧把人都推了出去,好在这些人多少会说些普通话,比比划划地倒也能说得明白。 也不知道怎么说的,一个小年轻叫嚷着就打了上来。 江河一拳封眼,一拳踹肚子,把人踹翻了。 结果三五个小年轻一起往上冲。 春雨急了,大斧子往江河身前一劈,过线者死。 还不听是吧,反手就抓住了路边绿化用的柳树。 咱也不知道是这树根不深,还是这土冻得不够硬。 春雨哇呀呀两声,硬生生地把这棵小腿粗的柳树连根儿薅了起来,劈头盖脸地就砸了过去。 江河哇了一声,刘二直接跪了,真跪,不是假的。 春雨摆着小柳树啪啪一顿砸,这帮喝得五迷三道的鄂伦春,全都服了。 服了的意思,可不是说软话求饶啥的。 东北人好面子,特别是男人,让我死行,说软话,不好使。 有啥事儿,咱酒里说话。 几个鄂伦春的汉子拽着他们就去了旁边一家私营的小饭店。 鄂伦春人比东北人还特么的直爽。 往店里一坐,菜还没点呢,来,先干一杯。 二两的玻璃杯,六十度的散搂子,一口下去,哈地一声,爽得不得了。 江河和刘二跟着喝了一杯,同样啥事没有。 跟我装个鸡毛犊子,谁还没个二斤的量啊。 先喝上半斤再说,私营的服务就是好,人家小媳妇儿站在旁边又是倒酒又是夸赞的,情绪价值拉得满满的。 就算菜的味道不行,就这情绪价值都值一回菜价。 一桌子五六个人,点两菜就够了。 一个是白菜炖冻豆腐,一个是蒸五花肉。 允许我介绍一下这两道经典东北菜。 白菜炖冻豆腐,就是字面的意思,没什么特别的,属于家常菜。 只是家常的做法,就是一丁点油润锅,葱蒜爆香之后把剁碎的大白菜炒一炒,然后添汤,再下入冻豆腐。 清汤寡水的,如果少了冻豆腐,跟烀猪食一个味儿。 这年头,大锅烀出来的猪食,人也是能吃的。 但是饭店里不一样,用的是荤油,舍得放油,舍得放味精。 冻豆腐内里是蜂窝状的,吸足了油水足的汤汁儿之后,便有了奇妙的变化,比鲜嫩的大豆腐要好吃。 这蒸五花肉,可不是直接用五花肉蒸出来的。 而是五花肉放到烀肉的大锅里烀熟,再切厚片,铺上葱花、姜片十三香,倒上酱油香油,再放到蒸锅里蒸。 肉,油水,酱油汤汁啥的混在一起,那味道,简直绝了。 别看只有两个菜,但是白菜炖冻豆腐是用大搪瓷盆端上来的,咣当往桌上一放,占了半拉桌子。 五花肉的菜码就小了一些,不过就是一个直径一尺大的盘子而已,区区两斤五花肉罢了。 店家还送了一碟子花生米,一盆子蘸酱菜,酱都是鸡蛋酱。 不说味道,就这服务,干死国营都手拿把掐。 江河觉得自己挺能喝了,二斤白酒走到哪都算一把好手了。 这几个鄂伦春明显喝过几轮了,一个个眼珠子都直了,干翻他们,手拿把掐。 结果,江河只记得自己喝了一块冻豆腐,又咬了一口贼拉香的蒸五花肉,然后,断片儿了。 江河醒过来的时候,就听到哗哗的马铃声,呱哒呱哒马小跑的声音。 身上热的哄的,盖着厚厚的三层狍子皮,再瞅旁边,刘二搂着春雨睡得直打呼噜。 再一抬头,春雨那个三叔抱着鞭子,窝在马辕子上,搭拉着脑袋睡着了。 刘二趴在马车边上,身子一耸一耸的,已经啥都吐不出来了,吐的都是胃液。 再瞅自己的脚下边,几个年轻些的鄂伦春的汉子陪着一个干巴瘦的糟老头子,倚在车上,一边哇啦啦地说着啥,一边对瓶吹着酒。 眼瞅着那瓶装的北大仓,打着旋地见了底。 他们喝酒的时候,可是连个花生米都没有啊。 江河动了动身子,“咱这是去哪啊!” “去大鹿村,你照顾春雨,咱得接着喝,喝好了才行!”一个会说普通话,但是语调很怪的年轻人大叫道。 “去你妈的,喝个基巴呀,春雨上辈子可没受你们照顾,这时候当亲人……诶我草,你要干啥!” 江河的骂声还没停下来,就见那个年轻人扑了上来,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草,大酒包就特么没好东西,他要杀我。 第150章 就是个喝,喝到吐血 江河怒骂一声,就是开干,可是身上没劲儿啊。 但是这年轻人一把掐住了江河,身子一翻就把他搂住了,直着舌头大叫道:“没喝好,谁都不许走!” 好家伙,原来是这个。 但是麻烦你瞪大你的眼睛珠子瞅瞅,我们哪像没喝好啊。 我特么都喝断片啦,现在还难受得要命呢。 再瞅瞅刘二,肠子都快要从嗓子里吐出来了。 这不叫喝好,啥叫喝好啊,非把我们喝死在这啊。 这可不是一般的盛情难却,他真要是现在下车要走,只怕这些鄂伦春能杀了他。 大鹿村是鄂伦春聚居的村子,在山大里头呢,赶马车一天都走不到地方。 江河的酒意上涌,索性又缩到了狍子皮底下。 三层狍子皮往身上一盖,哪怕零下四五十度,依然热的乎的。 刘二吐完了,哆哆嗦嗦地缩回到狍皮底下,也呼呼地睡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河醒了过来,狍子皮底下很热闹,那些鄂伦春喝多了,也缩到了狍子皮底下睡了起来。 一抬头,漫天星斗。 再一扭头,无人驾驶。 那匹老马,拉着马车,也不用人赶,不紧不慢地沿着路走动着,脑袋上挂的铜铃,随着它的走动,发出夸夸的声音。 马的嘴巴处还挂着一个丝袋子,袋子里装的是豆饼精料,老马时不时还会低头吃上几口。 幽暗的路边林子里,有幽绿的眸子闪动着。 随着马车走近,幽绿的眼睛迅速消失。 一匹马,拉着一车拉呼噜的人,还是勇敢的鄂伦春,估计这一带的野牲口,早就记住他们身上的酒味儿了。 江河也不用担心这匹马把他们拉丢了,老马识途嘛,这道人家熟着呢。 一直走到东方亮起了鱼肚白,马车终于走进了一个白雪覆盖的村子。 哟哟的低吼声响起,七八只犴,晃着大板角,从他们前方走过。 江河见猎心喜,伸手要去拿枪,后头,一个女人骑着一头犴,背着一把56半颠颠地跑了过来。 江河啊哟了一声,敢情这是人家养的啊。 那个大脸盘子的女人,看到江河的时候眼睛一亮,然后骑着犴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大叫着,引得犴群都跟着轰隆隆地狂奔了起来。 这山中小村,少见外人,现在突然来了一个,全村都兴奋了起来。 江河他们被春雨的三叔拽到了家里,她这位三叔叫奇克图。 一进屋,二话不说,先拽出一个五十斤的大酒桶来就要给江河倒酒喝。 结果另一个男人叫嚷道:“怎么可以给客人喝散酒,喝瓶的,一定喝瓶的!” 马车上十几箱瓶装的北大仓被搬了进来。 江河看看刚亮的天色,我草,这就开喝啊,我昨天的酒还没醒呢,还难受着呢。 不是,倒是给整点下酒菜儿呀,没有下酒菜,整几个花生米也是那么回事儿啊。 奇克图的老婆先跟江河喝了一碗酒,然后出了门,没一会功夫,好些人来了,还带了不少的酒。 江河啥也没吃,就喝了半斤白酒。 刘二昨天都快吐血了,现在闻着酒味就难受得要命,酒碗都送到嘴边了,说啥也不喝。 这下可坏了,奇克图这些人不乐意了,一个小年轻更是直接用枪顶到了他的脑门上,不喝就是不给面子,不给面子就打死你。 刘二好歹也是个大混子,哪受得了这个激,脖子一梗,老子就不喝,有种你打死我呀。 江河赶紧上去拽刘二,你跟这些鄂伦春较什么劲啊,人家真敢打死你的。 正僵持着呢,外头传来哟哟的鹿鸣声,就见奇克图的老婆牵着一头犴进了院子。 几个老人围着犴转了两圈,然后合力把犴放倒,尖刀从脖子捅了进去,直接把犴杀了。 鄂伦春人养犴,也就是驼鹿,这东西大概相当于别的地方的牛马啥的大牲口。 这就相当于你到谁家去做客,人家没杀猪也没宰羊,直接把自家的牛杀了给你吃。 这要是还推三阻四的,那就是真给脸不要脸了,被打死都活该。 刘二服了,喝,必须喝,今天就是喝死在这,也不能跌了份儿啊。 喝了一碗酒之后,门一开,一股寒气冲了进来,几碗鹿血被端了进来,还有一个大盘子,上头放着热腾腾的犴肝。 喝鹿血,喝鹿肝用来下酒,还都是生的,见过没有。 这鹿血喝上两口之后,全身发热,脸膛都是通红的,就算光着屁股在零下四五十度的外头跑两圈,丝毫不在话下。 犴肝是生的,血腥气十足,但是嚼起来很脆啊。 但是,江河他们也是真不适应啊。 别说他们了,就算是春雨都受不了这个。 刘二半斤酒喝下去,人都不行了,弯腰就吐了。 因为之前还喝了一碗鹿血呢,吃的几块生犴肝,这一吐跟喷血了一样,老吓人了。 反倒是江河,喝了半斤白酒之后,整个人热腾腾的,感觉自己还能再喝二斤。 这是喝酒透过来了。 一大帮子人在屋子里头,也没有下酒菜,一块犴肝很快就吃完了。 外头杀犴的人,时不时地还会进屋来喝一碗,然后再出去干活。 江河现在算是知道,为啥上辈子春雨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她的三叔啥的亲人都不给她出头了。 整天光顾着喝酒了,谁有功夫管这事儿啊。 而且,外头正干活呢,一个妇女就被男人打了。 老婆被打不是挺正常的嘛。 江河眼瞅着犴肉下锅了,终于能吃两口了。 结果肉还没熟呢,江河又断片了。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黑了,自己正蹲在墙根底下,厥着屁股库库窜稀。 这生鹿血,生鹿犴,一般人降不住啊。 光窜稀也就罢了,自己都特么不知道蹲多长时间了,屁股都冻麻了,就连这一串都冻得没了知觉。 幸好男人阳气旺,这地方也不怕冻,捂了一会也就缓了过来。 结果刚躺炕上,又来了,起来接着窜。 这回好了,有刘二陪着他,哥俩蹲墙根底下一块窜。 好汉架不住三泡稀啊,这大半宿,哥俩窜得走路都得扶墙了,感觉整个人都通透了起来。 江河和刘二一起扶墙往屋走的时候,就听到仓房处传来嘎吱嘎吱啃骨头的声音。 月色下,几条大狗一扭头,目光幽绿地看着他们。 看着几条大青狗…… 不对,这哪里是什么大青狗。 这特么是狼啊! 第151章 黑瞎子,别睡了,起来嗨 几条狼呲牙咧嘴,伏着身子向江河和刘二步步紧逼了过来。 这要是放在平时,区区几条狼而已,空手都敢跟它们干一下子。 可是现在,两人窜稀窜得眼前都窜花了,两条腿更是软得面条一样。 但是咱爷们儿高低不能服软呐。 江河伸手抄起墙边的铁锹,刘二伸手没抢着,然后一弯腰,捡了一根犴的棒骨,倒也能对付着用。 两人正跟几匹狼对峙的时候,又见几匹狼从院外头悄悄地摸了进来。 坏了,又有狼群进来了,这个时候不能硬撑,该叫救命的时候得叫救命啊,命比面子重要。 江河正在喊的时候,就见那几匹狼突然向先前的狼扑去。 嘶吼声,撕打声,狼毛乱飞。 月光下,江河也看清楚了,原来是鄂伦春人养的猎狗啊。 狼和狗撕咬到了一起,骨碌到了江河的脚边上。 江河嘿地一声,一铁锹铲了下去,把那匹狼的脖子上铲出个大口子,鲜血哗哗往外喷。 这匹狼立刻没了力气,被那只精壮的大狗咬碎了咽喉。 这条獒犬向江河呜呜地低叫了两声,好像在表达感谢一样,然后转身又加入了战团。 紧跟着,几个人影闪动着,也加入了战团。 那是几个鄂伦春的老娘们儿。 离江河他们最近的是奇克图的老婆,这个矮壮的女人抓着狼腿就把狼抡了起来,咣咣地左右摔了好几下,当场就摔死了。 怪不得春雨那么猛呢,敢情随的是鄂伦春女人的根儿啊。 当高大的春雨怒吼着加入战团的时候,大战已定,摸进村儿里偷肉吃的狼全军覆灭,一只都没跑掉。 至于那些老爷们儿,昨晚上也不知道喝了多少,还特么打呼噜呢。 不过这些女人显然也没少喝,还处于宿醉的兴奋当中,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就把摔死的狼扒了皮去了内脏,然后下锅烀上了。 江河的腿肚子直转筋,瞅这样,大早上起来还要接着喝啊。 可别基巴喝啦,我特么要胃出血啦。 果然不出江河所料,天才刚亮,他们就被拽起来吃狼肉喝酒。 还说再喝点就不难受,也不窜稀了,酒是个好东西,能治百病。 江河瞅着这些一个个喝得眼睛溜直的鄂伦春大酒蒙子,心里那叫一个咯应。 但是咯应归咯应,人家也是真热情啊,那种恨不能把家给你,把老婆也给你的热情劲儿,一般人也是真扛不住啊。 喝了半斤酒,江河又窜了一回,居然真的神奇地止窜了,难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啥,春雨说是狼惊扰了客人,让他们丢了脸面,必须要把这个面子找回来。 然后一帮老爷们儿啃了几口肉,开始穿衣拿装备。 江河顿时兴奋了起来,终于可以看看鄂伦春人是怎么打猎的,咱也得学习一下啊。 这些鄂伦春人已经开始有固定住所了,但是生活习惯上,还是保持着游猎的习惯。 啥是游猎?就是说走就走,要是一边走,还一边有美酒,那就更好了。 七八头被锯掉了板角的犴当坐骑,江河头回骑这玩意儿,这玩意儿跑起来居然还挺稳当的。 可惜威猛的大板角锯掉了,要不然的话,咱也能体验一把姜子牙骑四不象征战四方的感觉。 这些鄂伦春进山打猎的时候,除了背着枪之外,带的最多的东西,就是酒了。 一瓶瓶北大仓被揣进了皮袍子里头,走一段就拿出来喝上两口,还让江河也一块喝。 江河可喝不进去,这可是六十度的白酒啊,好歹你给我几颗花生米啊。 十几条各色猎狗跑在前面,翻山越岭钻林子,江河也开始喝上白酒了,因为骑着犴不用自己走路,冷风嗖嗖地迎面吹,太基巴冷了。 当狗开始叫起来的时候,已经喝得东倒西歪的一众鄂伦春汉子,嘚儿地一下就精神了起来。 一声声的呼喝声当中,犴开始跑了起来,绕过林子之后,就看到一群狗已经跟一群狼纠缠了起来。 一千多斤的犴骑着人轰隆隆地杀了过去,在狂奔当中,鄂伦春人的56半也举了起来。 狗一退,啪啪的枪声响了起来。 在枪声当中,鹿骑兵撞进了剩下的狼堆里头,这一轮扫过去,枪打犴撞的,二十多匹狼被一扫而空。 拿着莫辛纳干的江河都看傻眼了,敢情你们打猎就这么硬打呀。 说好了伪装呢?说好的百步穿杨呢。 这也太简单粗暴了吧。 不过转念再一想,他带着一大帮人进山围猎野猪的时候,不也是一样一路围过去拉倒嘛。 人多力量大,自然用不着那么小心翼翼了。 一大帮鄂伦春,就在这冰天雪地当中,剥了狼皮筒子,然后生起火堆,烤狼肉喝酒。 置身于天寒地冻间,点起篝火,吃着躁热的狼肉,喝着火线一样的白酒,很有一种,男人就该如此的感觉。 一大帮人,吃了三匹狼,白酒不知道喝了几瓶,反正满地扔的都是酒瓶子。 江河也喝得刚刚好,全身冒汗,酒意上涌,格外的兴奋。 一帮人拖着猎物,骑着犴往回走的时候,江河突然从犴背上跳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了一个枯树桩子跟前,拍着树桩子叫道:“别基巴睡了,起来嗨啊!” “嗯!” 低沉的熊吼声响起,嘎嘎吱吱的挠动声中,有黑瞎子往外钻。 江河喝多了,可是刘二都要吐血了,他可没喝多啊。 刘二都傻了,眼瞅着江河就这么神奇地,关键是特别特么逢然地,就找到了一个黑瞎子仓。 你找就找了,你啥也没拿,就这么空手过去敲树,你要干啥呀。 “大江,快回来!”刘二大叫道。 “你别管!” 江河说着,接着敲树:“出来嗨啊!” 这时,低沉的呼吸声响起,一个黑漆漆的熊脑袋探了出来。 黑瞎子的脑袋刚刚探出来,江河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子,“天气这么冷,为什么不戴帽子?” 黑瞎子睡得好好的,被人敲醒了,刚一露头就挨了一嘴巴子,还问它为啥不戴帽子,整个熊都懵了。 你想干点啥呀! 第152章 大江哥这么勇的吗 江河啪地又是一个大嘴巴子抽了过去,指着黑瞎子的鼻子叫道:“你出来,咱俩干一下子!” 江河比比划划地叫着,凭啥春雨能跟黑瞎子刚正面,自己一个大男人不行呢。 黑瞎子吓得嗷地一声,直接缩头回去了,江河还不依不饶地叫着让它出来单挑。 江河那叫一个得意啊,自己还不是一嗓子,把黑瞎子都吓回洞里去了。 只不过,他现在酒意上头,根本就没注意到,在他的身后,七十八鄂伦春叹子,骑着犴,拎着枪,倒底有多吓人。 江河讨敌骂阵,终于还是把这只黑瞎子惊出来了,当场就把江河冲了一个跟头。 江河大叫一声,翻身而起,一个健步上前,追上这只刚刚出洞,还没舒展开的黑瞎子,翻身就骑到了它的后背上。 黑瞎子嗷地叫了一声,刚要人立而起跟他干一下子,那些骑着犴的鄂伦春汉子顿时呜啦啦地怪叫了起来,还不停地冲天放枪,给江河加油鼓劲儿。 刘二举着莫辛纳甘只能干着急,不敢开枪啊。 这一阵大吼大叫又放枪的,黑瞎子哪里还敢比划了,吓得驮着江河撒腿就跑。 江河骑在熊背上,腿紧紧地夹着熊肚子,骑熊一路狂奔。 江河啊啊地大吼着,一边甩晃着,一边从腰后拔出侵刀,一刀就扎到了黑瞎子的脖子上。 黑瞎子惨叫了一声,血飙出好几米开外,但是跑得更快了。 后头轰隆隆的闷响着,鄂伦春骑着犴紧紧地追赶着。 终于,黑瞎子脖子上又挨了两刀之后,一个跟跄扎到了地上,江河也腾云驾雾一般地飞了起来。 黑瞎子躺在雪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渐渐地没了声息。 江河起身,举起双臂发出男人的低吼声。 一众鄂伦春欢呼着,放着枪,那股子男人的阳刚之气,足以把任何猛兽都吓退了。 一颗鼓鼓的熊胆被取了出来,塞了江河,成为男人最重的奖励。 而这头黑瞎子也套上绳索,用犴拖拽着往村里走去。 鄂伦春人的图腾是熊! 鄂伦春人从来都不说熊死了啥的,而是熊睡着了。 吃的肉也不是熊肉,反正它可以是任何肉,就不是熊肉。 这个图腾信仰主打的就是一个随和。 苦寒之地游猎可没那么容易,自然也就没那么矫情,没有那些这不吃那不吃的。 江河再醒过来的时候,感觉自己要把胃吐出来了,肠子也快拉出来了,整个人都虚脱了,不停地冒着冷汗。 不过,在他的脑袋边上,还摆着一颗已经皱巴巴的熊胆。 在被窝里一骨碌,顿时一阵热乎。 被子一掀,好家伙,左边一个老娘们儿,右边一个老娘们儿。 她们倒是穿着线衣线裤,可是自己啥也没穿啊。 我草,发生了啥? 怎么感觉自己的腰子都没了呢? 春雨一边啃着骨头一边进了屋,指着江河哈哈地笑:“哥哥,你真牛逼!” 不过再一瞅,炕的另一边,还有俩鄂伦春老娘们儿。 我去他妈的,自己这是一对四啊,还都是膀大腰圆的鄂伦春老娘们儿,我能不牛逼吗。 所以,倒底发生了啥? 江河赶紧爬了起来四处找衣服。 那几个鄂伦春老娘们儿也醒了过来,叽叽嘎嘎地笑着,有人下了地,从炉子旁边拿过干爽热乎的衣服。 江河捂着被子,在被子里头鼓鼓秋秋地把衣服穿好,在一阵豪迈的笑声当中,软着腿儿,扶着墙,踉跄地跑了出去。 春雨拎着熊胆出来了,叫道:“哥哥,你的熊胆!” “我哪来的熊胆?” “你打来的呗,走了走了,吃饭了!” “吃个屁,走走走,快走!” 江河还一阵阵地冒着虚汗,也不知道是宿醉后遗症,还是老娘们儿太多的后遗症,太基巴吓人了。 刘二从另一户人家钻了出来,出门的时候还卡了个跟头,脸色苍白嘴唇青紫,像个鬼一样。 “大江,走,快走!” 他这模样,像是被抡了麻袋一样,更像个鬼一样。 两人在春雨一阵阵的笑声当中,狼狈不堪地跑出了村儿,沿着冰雪覆盖溜滑的村道往外跑,去哪再说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身后呱哒呱哒的马蹄声响起,一个鄂伦春老头子,赶着马车撵了上来。 一看只有他自己,江河他们这才放下心来。 老头是村儿里为数不多还清醒的男人,所以赶了马车来送鄂伦春的好朋友。 而且,还把那颗熊胆带了过来,塞给江河。 江河拿着熊胆坐在马车上,裹着狍子皮,脑子里像浆糊一样。 昨天晚上,或者说是从前天开始,倒底发生了什么? 他只记得,自己和刘二跟着一帮喝着酒的男人出去打狼,然后吃狼肉吃酒,再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喝醉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人给你回忆啊。 江河听刘二说,自己就那么神奇地,找到了黑瞎子仓,然后叫仓抽黑瞎子嘴巴子。 这还不算,还骑着黑瞎子狂奔好几里地,就用***插子,干掉了一只三百多斤的大黑瞎子。 听到这里的时候,江河吓得腿肚子都直抽筋了。 这是假的,肯定是假的。 春雨又说,他们回了村儿之后,吃肉喝酒,又唱又跳,而且自己还拽着那四个老娘们儿不让她们走,非要让他们见识一下汉家男儿的厉害。 然后,那四个老娘们儿就陪着他这个英雄一样的人物,睡了一个炕上。 江河只觉得小肚子一疼,腰子阵阵发酸,我怎么这么勇?我干了没有?都喝成那样了,肯定没干吧。 前头赶车的老汉扭过头来,向江河竖起了大拇指,哇啦啦地说着江河听不懂的话,但是能猜得出来,肯定是夸赞自己很厉害的意思。 刘二也感叹道:“大江,你才是大哥,你是真基巴厉害呀!” “我厉害?我哪厉害?” 江河都要哭了,就冲自己腿软腰子酸这个劲儿,只怕自己是真干了。 要是四个千娇百媚的大姑娘,自己还能吹个牛逼。 可是一想到那四个膀大腰圆,能把自己装进去的鄂伦春老娘们儿,整个人都不好了。 妈的,自己被四个老娘们儿抡了一宿麻袋还能爬得起来,这才牛逼的好吗? 春雨笑着说:“对了对了,你还喝得尿了裤子,要不是人家把你拽出去,你都拉炕上了。” 江河甩了甩笃袋,十分笃定地说:“我都喝得不醒人事了,肯定啥也没干啊!” 马车走了一整天,才走了一小半,不过到了伐区,在这里,江河谢过了赶车的老汉,本想给他塞点钱的,结果人家差点翻脸用枪打他。 随后在伐区坐上拉原木的大卡车,晃晃悠悠地到了林场。 从这里再回家的时候,天都黑了。 刚刚进村到了家门口处,江河一把拽住了刘二和春雨。 门口处,一只一尺多长,白毛红眼的大耗子,蹲坐在门柱子旁边,歪着脑袋看着他们。 第153章 你可不能欺负老太太 被这么一只古怪的耗子盯着,换谁不后背发毛啊。 刘二吓得牙关咯哒哒做响,紧紧地抱住了江河的胳膊。 “大,大江,这,这是个啥?” “耗子精呗!” 江河就不发毛,也不害怕,春雨更是不知道怕为何物。 区区一只耗子精而已,黄大仙不一样一棒子一个,白狐仙也扒了皮筒子。 现在多一个耗子精也不算啥,他们的区别就是,耗子皮不值钱啊。 江河伸手抄枪的时候,春雨已经抢先一步,一斧向大白耗子的脑袋抡了过去。 这只耗子的身子一缩,嗖地一下就钻进了大门洞里头。 嘿,它倒是没有那些黄皮子和白狐那么虎,居然没有勇气跟自己硬刚到底。 不过,院里还有小红和大壮呢,这两条狗怎么没动静呢。 江河推门进院,就见那只大白耗子就这么大摇大摆地从狗窝前走过,然后勾着门,从门缝就钻进了屋里。 小红和大壮团在狗窝里,就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 这回连江河都吃惊了,这只红眼大白耗子,该不会是会什么法术吧。 这玩意儿绝对成了精,比白狐和黄皮子还要正经成精的那种。 那就更不能留你了。 江河拎着枪就追了上去,一脚踹门,顶枪就冲了进去。 然后江河就愣住了。 父母都在屋里,炕上还盘腿大坐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那只红眼白毛大耗子,就盘在她的腿弯间,探着脑袋,瞪着一双红眼睛看着江河,很有一种挑衅般的意味儿。 “嘿!” 江河冷哼了一声,人家是狗仗人势,你这是鼠仗老太太势是吧。 你特么真以为,一个干巴老太太能护得住你? 江河刚要上前,那个老太太就给了大耗子一巴掌。 “你呀你呀,仗着自己有点道行,连这等凶人都敢惹,真是不知死活。” 王淑琴赶紧拦住了江河说:“儿子,你别犯浑,这是林老太太!” 江河一愣,因为林老太太是镇上的大仙儿,而且还是早年就成名的大仙儿。 十里八村那些出马仙儿,有一大半,都是她给引的仙,请的神儿,说她是牙林第一仙儿,一点都不为过。 倒是春雨的眼珠子一亮:“呀,大仙儿呀!” 然后,春雨开始解裤子,伸手去掏月经带。 江河没咋地,林老太太可吓坏了,赶紧叫道:“你这孩子,动啥手啊,我又没跳大神儿。 你拿那玩意儿打我一个老太太,也太欺负人了吧!” 春雨手在裆间,抓着月经带的一头,瞪着林老太太说:“我不欺负你,你倒是跳啊!” “我不跳,我是来说和事儿的!”林老太太赶紧说。 面对春雨这等虎人,就算是牙林第一仙儿,也得认怂。 特别是那只红眼大白耗子,更是缩到了林老太太的棉袄里头,从衣缝里,探个鼻子尖儿,乌溜溜地瞅着江河他们。 江河赶紧春雨拽住了。 林老太太要只是一个跳大神儿的,别说她只带着一只大白耗子,就算是狐黄常柳灰五大仙聚齐了,也不过就是多打几枪的事儿。 关键是,人家还是远近闻名的接生婆,从她手上接生的孩子,就没有夭折的,这可就牛逼了。 就冲这本事,林老太太就不是一般的受人尊重,就算是镇长、局长见了她,也得笑么呵地打个招呼,叫上一声大姨身体还好啊。 江河索性把枪收了,坐在炕沿上,给林老太太让了支烟,划了火柴给她点上。 林老太太抽了口烟,然后叹了口气:“这事儿,老宋婆子她们过份了。 拿跳大神儿这事报复人,说破了天去,都坏了规矩。” 林老太太开口就定了性,江河的情绪也稳了,要是上来兴师问罪的,江河还真要关门放春雨,月经带抽她了。 林老太太笑道:“小伙子,我知道你看不上这些跳大神儿的,认为都是骗子!” 江河一点头,没错,都是骗子,包括她林老太太在内也一样,倒是这只红眼大白耗子有点意思。 一只耗子长这么大,也算是个稀罕物件,回头去供销社问问那个收货的老头子,这玩意儿值不值钱。 林老太太回手护住大耗子,哭笑不得地说:“你少打鬼主意,它可是我家保家仙……” “啊哟,活的,能摸能看着的保家仙……” “保安仙座下护法!”林老太太赶紧补充道。 林老太太护着大白耗子,拍拍江河的胳膊说:“不管是实病还是虚病,不管真实还是虚假,这老百姓啊,总得有个盼头不是!” 盼不盼头的,对江河来说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林老太太的面子,自己得给啊。 因为自己年轻啊,以后小玉生孩子,还得请林老太太接生呢。 人家这是纯手艺人,除了不会刨腹产,接生的手艺不比大医院差。 林老太太成功地摆了事儿,人也轻松了起来。 她也算客人上门,万万没有让人家饿着肚子走的道理。 王淑琴赶紧张罗了几菜,留林老太太吃饭。 猪肉酸菜炖粉条子,鸡蛋炒木耳,没有尖椒的尖椒干豆腐,腌好的咸鸡蛋煮几个,然后一切两半,这也算一道菜。 当然还少不了东北饭桌上必不可少的蘸酱菜。 匆忙之间也没什么硬菜,不过在这年头,有肉有蛋的,招待客人倒也不显得寒酸。 林老太太还喝了二两白酒,吃喝间,江河问起,为啥自家的狗就好像看不到那只大白耗子一样。 那只大耗子窝在林老太太的腿上,正抱着半拉咸鸡蛋在那啃呢,听到江河说话,然后目光又望了过来,吓得它把鸡蛋往嘴里一塞,又缩到了林老太太的棉袄里头。 林老太太笑道:“我家这保安仙护法,会法术呢!” “嗯?” 江河的眼睛一亮,法术?真会法术,自己堂堂重生者,可要好好见识一下了。 林老太太被江河的眼神吓了一跳,赶紧叫道:“你就消停一会,给我老太婆留点脸面吧,不过就是一些江湖上见不得人,说出来就不灵的手段!” 林老太太要是这么说,江河还真就不好再跟她犟了,上辈子自己不也是江湖人,江湖手段见多了,掀开了啥也不是。 吃饭的时候,林老太太突然说:“小江,我听说二道沟那边有群鹿,你给我打头鹿呗,要母的,我给产妇配药!” 江河一翻白眼,你就算是德高望重的接生婆,也不能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支使我干活啊。 不过,鹿啊,那玩意儿值钱啊。 江河一指她的衣怀:“行,拿这只大白耗子换!” 第154章 狼群在后 林老太太赶紧把怀一捂,“你总惦记我家大护法干啥,我拿秘方跟你换,能生儿子的秘方!” 江河还没说话,李淑琴的眼睛先亮了,赶紧点头:“行行行,我看行!” 江河一摆手:“行啥行,我稀罕闺女!” 林老太太又一咬牙:“我再送你个壮阳的方子!” 江河顿时一拍桌子:“我年轻力壮的,一宿七八次,我要那玩意儿干啥!” 林老太太一撇嘴:“你现在用不上,以后还用不上吗?” 江河还要从林老太太这里掏出点啥好处来,刘二就拽他的衣服。 “大江,行,这个行啊,大不了差多少钱,我给你补上!” 江河一摆手:“咱不用那玩意儿,熊肉啥的多吃点,不比啥都补!” “行了,就这么定了!”江大山突然开口,一锤定音,然后又瞪了江河一眼:“人家林老太太就算啥也不给你,你给打头鹿又怎么啦,人家可是告诉你猎物的地点,这不是人情啊!” 好家伙,这玩意儿对男人,果然格外有吸引力。 林老太太得了应承,这才满意地走了。 江河去找苗小玉,忙活了半宿,看着苗小玉那红润的小脸,觉得林老太太那个壮阳的方子,最好还是拿到手比较好。 一早上,背上装备,牵上狗去二道沟找鹿。 刘二今天格外兴奋,也格外卖力。 虽说他还不到三十岁,但是平时玩得花啊,难免有些力不从心了,林老太太那老方子,他简直太需要了。 二道沟离林甸子村儿挺远的,已经快到岭北了,当天也回不来,所以先到岭北 苗小玉知道这事儿,还托江河给家里捎点东西。 不管怎么说,都是打断了骨头连个筋的亲人,再说了,最能折腾的大舅和小弟都死了,就靠一个亲妈,她也折腾不出花来。 江河大摇大摆地进了老苗家,管你欢不欢迎的,该吃吃,该喝喝,遇事儿没往心里搁就是了。 而且还格外关心了一下老丈人,丈母娘的身体。 苗妈刚四十,还没绝经呢,不知道怀没怀啊。 然后,江河就被这两口子赶了出来。 春雨兴冲冲地跑了过来:“哥哥,我看着小蕊啦!” “呀,那今天晚上可有地儿住了!” 小蕊的家里人,可不是一般地重视韩春来这个姑爷子,好吃好喝地招待完了,把家都给让出来了,两口子直接去外面找宿去了。 小蕊再漂亮也是个农民,嫁给城里二婚的技术员也属于高攀了,巴不得她赶紧怀上孩子,把这高枝攀结实了。 可是他们哪里知道,这个韩春来有毛病啊,全都便宜了江河。 韩春来一看江河和春雨来了,别提多高兴了,赶紧炕上铺被褥,蹲在一边好好地欣赏。 特别是春雨再跟他们玩起来,那叫一个花啊,花得韩春来差点来个心梗。 江河起了个大早,小蕊知道他要进山,天不亮就起来给做好了早饭,然后还给江河装了不少进山需要带的馒头、咸菜啥的。 简直就像是一个乖巧的小媳妇儿一样。 小蕊对江河是感激的,她知道韩春来的毛病之后,天都要塌了,这哪里是高攀呐,分明就是掉火坑了呀。 但是,江河横空出现,霸道地把她霸占了,这才让她的生活有了盼头。 至于春雨,这个不算,她是女人,只能起到一个辅助的作用。 刘二住在村里老光棍家里,被喊起来之后,看着江河意气风发的样子,心里别提多酸了。 哪个乐意跟老光棍子睡一个炕啊,下回我高低也得睡个娘们儿。 仨人牵着狗,一起进了山,沿着山脚绕行着,出了前边这片林子,就到了二道沟。 二道沟是一片洼地,这里比较窝风,除了一个个如同山棱一样的大雪包之外,很多地方的雪很薄,枯黄的草露出半截来。 这里就是食草动物过冬觅食的地方。 江河他们趴上一个七八米高的大雪棱子,趴在棱线后面观望着。 这里不但有一群梅花鹿,还有一群狍子,两伙相距百来米,各种吃草觅食,互不干扰。 但是这群狍子却挡在了鹿群的前面,惊了狍子,鹿肯定也会跑的。 梅花鹿跟狍子可不一样,狍子傻乎乎的,跑出去一段就会停下。 梅花鹿不一样,它们格外警觉,基本上撒丫子跑了,你就再也追不上了。 猎狍子,有两次机会,一次是伏击,一次是追上去再伏击。 而猎鹿,就只有一次机会。 江河现在也只能干着急,恨不能把这群碍事儿的狍子全都打死。 “嗯!” 身边的小红发出一声低吼,一边低吼一边抽着鼻子。 江河顺着它的视线望过去,只见上风口处,两匹狼鬼鬼祟祟地钻到了雪底下。 “咦?有狼群?” 江河一愣,转身观察起狼群来。 足有二十多匹狼,正缓缓地向鹿群靠近。 但是不对劲啊,梅花鹿跑得快,而这些狼兜了一个半圈状,而不是包围,它们不可能抓到鹿的。 那群正在吃草的狍子,突然停止了进食,抬着头,瞪着眼睛看着从它们不远处绕过的狼,尾巴炸成了心形的白花。 但是它们没有跑,就这么又呆又萌地看着那些狼群慢慢地向鹿群靠近,一副静观八卦的样子。 春雨问道:“哥哥,这些狼抢咱的鹿,咋整啊!” 江河也头疼,距离不够啊,开枪把握不大,又有狼群环饲,这可咋整。 就在这时,嗷的一声狼啸。 江河顺着狼啸声望去,只见一只高大的狼王从雪下钻了出来,发出一声长啸。 嘿,居然还认识,正是围了大杨沟村那只体格巨大的狼王。 曾经率领一百多匹狼的超大狼群,现在沦落到只有不到二十个小弟啦。 狼啸声响起,梅花鹿群炸了,在公鹿的率领下,撒腿就跑。 而狼群也呈半五状兜了过去,逼得梅花鹿只能往南边的大雪包处跑。 梅花鹿轻灵地跃动着身子,狼在后面玩命地追,根本追不上,反倒越落越远了。 而那群梅花鹿也跑到了大雪包上,四蹄踏雪,纵身而起。 然后,领头的公鹿鹿失前蹄,一头扎到了雪包上,两个前腿都别折了。 “草,好厉害的狼群,居然想包圆!”江河忍不住站了起来惊呼道:“咱们今天劫了狼群的胡!” 第155章 狼口夺食 春雨抄着大斧子跳了起来:“哥哥,咱连这狼群一块包圆了!” 刘二也举起了枪准备开枪。 “别急,别急,再等等!” 江河拦住了他们,静观狼群表演。 狼群包围追撵着梅花鹿群,那些轻灵的梅花鹿,被狼群逼着跑上了大雪包之后,立刻就变得不轻灵的。 这种大雪包是风卷起的雪,在这里遇到了窝风的情况,然后一层层地落了下来,一层层地压实。 正常的话,人在上面跑啊跳啊啥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东北农村的小孩,都在这种大雪包处挖过地道打过地道战的。 狼跟狗体重轻,爪子也软,跑上去也没问题。 可是梅花鹿就不行了,蹄硬腿细,再一纵跳的时候,顿时就把雪壳子踩穿了,轻者别断了腿,重者干脆四蹄一沉掉了下去,倒是肚子还能被雪壳子托住。 除了几只体重轻,小巧的母鹿跑掉之外,这一群十多只梅花鹿,倒是有七八只都陷住了。 狼群立刻扑了上去,逮着一头大公鹿拼命地撕咬了起来。 春雨急了,“哥哥,赶紧上啊,那可都是咱的鹿!” “不急,不急,咱等等那只狼王,那家伙皮毛鲜亮的,肯定值钱!” 刘二说:“嗯呐,少说值五百!” 这时,那只体格硕大的狼王,迈着慢悠悠的步子从一片灌木后走了出来。 江河立刻盯上了它,枪也瞄向狼头,距离有点远,再等等,等它再走近一些。 本来不紧不慢,一派王者风范的狼王,突然停下了脚步,扭头向江河他们这里望来。 “草,真灵敏,被发现了!” 江河暗骂了一声,瞄着狼王的脑袋就搂了火。 狼王在第一时间做了一个虚晃的动作,这一枪蹭着狼王的脑门飞了过去。 这一枪没打着,就再也没机会了,狼王一扭身就穿到了灌木丛中,同时狼嚎声也响了起来。 枪声,狼嚎声,让那些扑在公鹿上正啃食的狼群一惊,四散而逃。 逃出几步之后,几匹狼四下望了望,然后又贪婪地折返了回去,逮着那只大公鹿又是一通啃咬,一副死都放不下嘴上食儿的模样。 江河他们拎着枪跑了过去的时候,这几匹狼还在吃,对狼王撤退的嚎叫声充耳不闻,反倒是腾出两只来,冲着江河他们呲着牙。 江河嘿地笑了一声,这几匹狼肯定是新来的,肯定没参与过大杨沟村围村事件。 要不然的话,见了他们指定有多快跑多快。 春雨一瞪眼睛:“啊呀,能的你们呐,还敢跟我呲牙?” 春雨连斧子都没用,空着手晃着膀子就上去了。 一匹狼一个前冲,做势欲扑,本来就是虚晃一下吓唬人的。 但是春雨当真了啊,一个前冲,一把抓向那匹狼的后颈皮。 这匹狼嗖地往后一躲,结果春雨抓的是它的前爪。 “嗷!” 这匹狼只来得及惨叫半声,就被春雨抡了起来。 地面是几米深的大雪窝子,摔是摔不死的,所以,春雨膝盖一顶,嘎巴一声,就把这匹狼顶折了腰。 另外两匹狼在春雨举起这匹狼的时候也冲了上来,只是刚刚冲到跟前,就看到同伴被垫折了腰。 两匹狼一个急刹,掉头想跑,可是来不及了,春雨把死狼一扔,一个前扑,抓住了这两匹狼的后腿。 “嗷!” 两匹狼刚刚扭头要咬,江河上去当当就是两枪托,把这两匹狼砸得昏头转向。 春雨还不乐意,区区两匹狼而已,哪用得着你帮忙啊。 江河瞪了她一眼,反手就是一枪,放翻了一匹要跑的狼。 春雨也用胳膊把这两匹狼勒死了。 剩下两匹不服输的狼,终于认清了现实,转身想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刘二也开枪了。 狼王的嚎叫声远远地传来,带着悲凉与不甘。 江河冲着狼嚎的方向开了两声,妈的,你率狼围村儿这事儿还没完呢,还敢跟我撂狼话? 然后,狼嚎声戛然而止,再没了动静。 江河他们看着陷在雪壳子里的七八只活的梅花鹿,乐得合不拢嘴。 这下可赚大发啦。 其中有一半别断了腿,断了腿的梅花鹿是养不好的,只能现场杀了放血。 看着咚咚流到了雪地里的鹿血,江河一片惋惜,鹿血可是好东西啊,喝上一口,能光腚在冰上走。 在鄂伦春村的时候,也不是没喝过,那种热血上头,满脸通红的感觉,可是太爽了。 杀了几只梅花鹿,剥了完整的鹿皮,再把鹿肉分割。 鹿肉反倒是鹿身上最不值钱的,本来鹿茸最值钱,但是这个季节,都是鹿角骨,不值什么钱。 可以说,梅花鹿的身上,就没有能浪费的东西。 但是收获太多了,只能挑好的拿了。 把这几头断了腿的鹿收拾完了,这才想起那几匹狼来,都快冻硬实了,只能生火,烤得化了一些之后,再扒下完整的皮筒子来。 至于那几只还活的鹿,像拔萝卜一样从冰壳子里拔出来。 鹿的气性大,死命地挣扎着,宁死也不屈。 但是碰到春雨这么一个能力压牛头喝水的女壮士,也只有屈服的份,用绳子绊了腿,再栓了脖子,硬拖着它们走。 拽着活鹿走到天快黑了,这才上了林业木材道。 江河一回头,几双幽绿的狼眼珠子在林子里闪动着。 那匹狼王这是不甘心到了嘴的肥肉就这么飞了啊。 但是又慑于江河他们的枪不敢上前。 大壮这条重托犬跃跃欲试,跟狼干架才是它的老本行。 江河按住了这条狗,眼瞅着天黑,天一黑,就算手上有枪,再跟狼干一场,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呢。 终于,等来了一辆林业局拉原木的大卡车。 换个人,人家司机还未必乐意拉呢。 不过江河现在可是大河镇的头面人物,司机也都认识他,关键是这人贼大方,见面二话不说,一大块鹿肉先拍怀里了。 一正一副俩司机热情地帮着他们把鹿抬到车上,绑到了大原木上,然后再把狗接到了驾驶室,甚至还绕了一段,一直把江河他们送到了村口。 把鹿啥的都卸下来,村里人也出来了,瞅着五头活鹿,还有那老些鹿肉,一个个就只剩下羡慕了。 山就在那,猎谁都能打。 但是能有收获,还能囫囵个回来的,那就是真本事了。 年年进山打猎然后死在山里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可不老少啊。 江河正忙活着呢,江海和村里俩小崽子飞快地从南头跑了过来,还没到跟前就大叫:“哥,哥,一道河那边淹死人啦!” 第156章 酱焖蛤蟆嘎牙子 江海一声吼,顿时整个村里都闹腾了起来,家家还看自家的孩子在不在家。 孩子在家的松了口气,不在家的全都毛了。 江河他们带着好几个大小娘们儿玩了命似的往一道河跑。 这寒冬腊月天的,掉到河里头,必死无疑。 幸好一道河离得不远,过了南边的大地就到了。 穿过树趟子,就到了这条小河边上,河浅的地方过脚踝,但是缓流的地方,也有三米多深。 沿着脚印到了河边,看到河边放着水桶、抄网、夹子,鸡杂碎这些东西,江河顿时松了口气。 这些东西很专业啊,绝对不是村儿里的孩子能鼓捣出来的。 那些没找着孩子的大小娘们儿们也松了口气。 沿着冰面往下游走了不到几十米,这一片有点急流,水面冒着蒸气,零下四五十度,依旧有一片没有封冻。 一个人大半身子沉在水里,手上死死地抓着河沿边垂下的柳树条子,人已经没了意识,却依旧死死地抓着柳条子。 也亏得这个人运气挺好,要不然被水冲到了冰面下,就彻底死球了。 冬天掉到水里,如果没人施救的话,几分钟就冻抽筋麻木沉底儿了。 棉袄棉裤吃饱了水,落水的人冻麻了使不上劲儿,一两个人根本拽不住动。 江河趴在冰面上,一点点地挪了过去,用绳子套住了对方的腰上,再退出来,招呼大伙一起拽。 人多力量大,娘们儿多了好干活,嘿哟嘿哟几声,就把人拽了上来。 这人已经昏迷了,躺在冰面上一动也不动,只有微弱的呼吸。 江河赶紧上去把他的衣服扒了个精光,这个时候宁可光屁股,也别穿湿透的棉衣,没等到家就会把冻嘎儿了。 不过把人这的衣服一扒,江河哟喝了一声,居然还认识,正是贮木场的代场长,眼瞅着就能升正式场长的郑明仕。 上辈子他就是下河捞鱼,被水冲走的,那是82年的事儿了。 这辈子倒好,他连80年的年根都没过去,就掉水里了。 “这人,真白啊!” 春雨的话让江河一愣,然后就瞅着春雨贼兮兮地往郑明仕的身上摸,还摸向关键部位。 江河瞪了她一眼,你不是喜欢女人的吗?怎么连男人都摸? 再说了,都冻这么长时间了,早就缩得像蚕豆了,有啥好摸的。 江河和刘二把棉袄脱了下来,给郑明仕捂上,然后往回拖,回去及时的话应该还有得救。 一大帮人呼呼啦啦地又跑了回村儿,刚刚帮忙的那些大小娘们匆匆回家,接着,全村儿都响起了孩子哭声。 江海跟在江河的身边小声道:“哥,哥,我把水桶啥的都拿回来了,有鱼,有蛤蟆,还有两只大水耗子!” 江河一扭头,就见江海一脸讨好地笑。 他知道今天这顿揍跑不掉,想讨好大哥,让他帮说几句好话。 江河哼哼冷笑两声,哥哥怎么会打扰你完整的童年呢! 江河进门把郑明仕往炕上一扔,大棉被再往他的身上一捂,然后把炕再烧热。 对付这种低温失温的人,就是保温,然后再升温,同时再给他多灌点姜汤。 剩下的,听天由命吧。 看着郑明仕捂着被子哼哼,再灌了两碗姜汤之后,额头已经见汗的模样,江河心下稍松,应该不会死在自己家里了。 抓回来的活鹿关到了猪圈里头,带回来的鹿肉收拾一下,下锅里炖上。 再看这大水桶里,蛤蟆个个都有小孩拳头那么大,肚子鼓溜的,个个都是肥硕的母抱子。 还有几十条鱼,半尺来长,大嘴有须,黑背黄肚皮,背有还有一根尖刺,这是嘎牙子,味道鲜美,但是做不好的话,土腥味儿很重。 另外还有两只尺来长的大耗子,这可不是耗子,而是水耗子,有点像水獭,皮子特别值钱,仅次于号称大皮的紫貂。 江河正收拾鱼呢,江海嗷嗷的惨叫声响起。 老妈这时候才想起来,这小崽子大冬天的居然去玩水,他不挨揍才有鬼了。 苗小玉来了,江海找到了救星,抱着苗小玉的大腿喊着嫂子救命。 李淑琴的眼睛一瞪,苗小玉假装没看着,赶紧进屋收拾鱼。 这年头的孩子,渴不着饿不死就行了,可没有宠啊惯啊那个说法。 挨打更是家常便饭,打的时候你还敢跑?越跑打得越狠,腿儿给你打折,看你往哪跑。 江河瞅着差不多,叫道:“小海,去叫你陈娘,小清妹妹来家吃饭!” 江海撒丫子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大叫:“哥,我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小兔崽子,他是不是骂我?”江河怒道。 刘二哈哈大笑:“这小子,长大了肯定是号人物!” 江河一阵恍惚,是啊,我小弟特别会来事儿,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情商特别高,可是上辈子,却落得那样的下场,不该呀。 江河长松了口气,看着身边娇媚,看自己一眼又带着几分羞意的苗小玉,再看看乖巧地帮着烧火的江晓梅。 再看一眼忙着做饭的老妈,叼着烟眼角带笑的老爸江大山。 不一样了,这辈子都不一样了。 江河的心情顿时变得格外的好,今天有好吃的,我亲自下厨。 蛤蟆和嘎牙子是绝配,因为它俩出锅时间差不多,还都适合酱焖。 锅里得多放油,你就记住了,不管是啥野味,油放少了都不好吃。 然后再整点五花肉放到锅里炒出荤油,葱姜蒜花椒大料干辣椒搞里头炒香。 这个时候最重要的一步来了,自家下的农家大酱整两大勺子,放锅里接着炒,一直炒出熟酱的酱香味儿,再整一盆开水往里一倒。 哗地一声,一股浓浓的酱香味儿扑鼻而来。 这个酱很重要,东北农村这地方,想知道这人家的娘们儿勤不勤快,持不持家,吃他家的一口酱就知道了。 勤快的,酱发酵发得好,勤打沫子,下出来的酱咸、香、鲜。 要是碰着懒婆娘儿,下出来的酱就有一股子浓浓的臭脚丫子味儿。 夏天进了雨水的话,酱里还会生蛆,酱面上会有蛆拱过的蛆道子。 但是吧,这事儿也不太好说。 因为有的人,就喜欢吃那臭的哄的大酱。 还有人就喜欢这酱里有蛆芽,咬上一口嘎崩儿脆直爆浆还高蛋白,得意的就是这一口儿。 汤底做好了,再把蛤蟆、嘎牙子放到里头,再搁一把粉条子,齐活,上盖小火二十分钟,然后大火收汁。 直到汤汁收得差不多了,汤也变得黏的乎的,这个时候就可以起锅啦。 大盆里头,蛤蟆被炖得紧崩崩的,身上泛着酱色油花。 嘎牙子的皮有挣破的地方,露出雪白的蒜瓣状的鱼肉。 特别是那粉条子,吸饱了汤汁,呈现出酱红色,还冒着叽叽的小油炮。 蛤蟆和鱼两种河鲜混合在一起的特殊香味,再加上充足的油水,闻上一下子,就觉得冲脑门的香啊。 第157章 三河林场有花豹 开春的蛤蟆冬眠一冬的,还没开始吃虫子,肚子里干净。 入秋的蛤蟆准备冬眠,肚子里埋汰,但是它肥啊。 而冬天的蛤蟆,两者兼具,又干净又肥。 至于夏天的蛤蟆,算了吧,除了小崽子用火烧着吃大腿之外,正常人是不吃的。 隔着鼓溜的肚子,都能看到肚子里黑黑的甲壳虫。 会吃蛤蟆嘴对嘴,一口下去嘬出骨头,再一口下去咬肚子,里头的蛤蟆油那叫一个香。 如果耐心点的话,吃到一半的时候,把里头的肠肺,特别是苦胆挑出来,这样蛤蟆油的油润感更足,还略有些粘牙,香得直迷糊啊。 再来一条嘎牙鱼,这玩意儿就一根刺儿,全是白嫩的蒜瓣肉儿。 酱香压住了嘎牙鱼的土腥味儿,就只剩下咸香鲜嫩。 然后再挑一筷子粉条子,粉条子吃足了这两种河鲜的滋味,咕噜一口,那叫一个痛快。 这时候再大大地来一口六十度的散搂子,火线顺着咽喉流下,顿时一股热意流淌全身,那滋味儿,仅次于跟苗小玉在炕上折腾到最后时刻的一哆嗦。 人生如此美好,还当个鸡毛大江哥啊。 正吃喝着呢,身后传来郑明仕的哼哼声。 郑明仕还有点哆嗦,嘴唇还发白,至少活下来了。 救命之恩大于天,郑明仕拉着江河的手,感动得一踏糊涂,往后有事儿兄弟你说话,别的不说,贮木场你横着走。 噢,你开春要盖房子是吧,好说,回头我让贮木场给你送两车自然晾干三年以上的原木大料过来。 留着郑明仕住了一宿,早上要走的时候,自行车不见了。 江河嗷唠一嗓子,外头一阵鸡飞狗跳。 出门一瞅,几个小崽子撒腿就跑。 江海骑着自行车,人小腿短没法正常骑28大杠自行车,所以,小崽子骑自行车的时候,得掏裆。 掏裆这个骑法,是一手抓车把,一手抓车座子,然后偏着身子,一条腿从自行车的三角架中伸过去,这样就能够得到脚蹬子了。 本来其它的小崽子还扶着自行车,现在江河一嗓子,把人都吓跑了。 江海还掏裆骑在自行车上,啊啊地大叫着,越蹬越快,摇摇晃晃就是不肯倒。 “哥,救我,救我啊!” 江海摇晃着,蹬着自行车奔着江河就撞了过来。 江河一把按住了车把,把江海提溜了起来。 江海挂在江河的手上,兴奋地大叫道:“哥,哥,你看着没,我会骑自行车了!” 江河还没收拾他呢,郑明仕赶紧上前拉住了他:“小孩子淘气嘛,越淘的孩子就越聪明,这是好事儿。 我也就得骑自行车去林场,要不然的话就送你了!” 江海被夸得一脸得意洋洋。 江河照他后脑勺就是两巴掌,得意没了,红通通的小脸也垮了。 在东北农村,这个年代的小孩是不能夸,一夸就晒(sai四声)脸,然后打一顿就好了。 这个年代该死的打压教育啊。 江河又把家里的一些山货整了一包给他挂到车上,两张水耗子皮也都扒好了收拾好了。 “郑场长啊,送我自行车就算了,方便的话,给我整几张自行车票吧,那玩意儿挺紧俏的。” 郑明仕立刻拍着胸脯,保证回去就给同学挂电话,高低给你整几张回来。 救命之恩啊,这人情大了,他不怕江河提要求,就怕他不提啊。 江河笑着道谢,然后意有所指地说:“郑场长,你说你挺大的场长的,一个月多块的工资还有奖金外捞啥的,小日子不知道过得多爽。 这身娇肉贵的,总往河沟里钻啥呀,你还差这点钱呐!” 郑明仕信心十足地说:“这回是我大意了,我已经寻摸了几个水耗子的窝子,回头保证多打几张,一点水都不带沾的。” 这种事儿对于男人来说,是有瘾的,点到就好,说多了反倒得罪人。 郑明仕刚要走,突然猪圈里的鹿哟哟地鸣叫了起来。 郑明仕一拍大腿:“诶呀妈呀,你这还有这好玩意儿呢,给我留一只,我送礼,你看多少钱,我给你!” “拉倒吧,啥钱不钱的!”江河笑着说道。 郑明仕呵呵一笑,拍拍江河的肩膀说:“兄弟,你最好还是收钱!” “咋地呢?” “死的好整,活鹿你见谁抓着过?这绝对是好东西,这几只鹿,你留不住啊!” 江河一愣,瞬间明白了过来,这几只鹿的消息,怕是在镇上都传遍了吧。 果然,郑明仕还没走呢,一辆平板大卡车就开了进来,洪大彪和雷大军居然一块来的。 这俩人,到了江河家里像土匪似的,进了圈就抓鹿往车上抬。 江河顿时急了,大家关系到位,送你们没毛病,可是你们倒是给我留一个啊。 洪大彪拍给江河一个信封,“老弟,你吃点亏,一头鹿给你算五百块,这里是四千块,你点点!” “不是钱不钱的事儿,留一只啊,我有用啊!” “你有个基巴用,你一个打猎的,还缺这玩意儿了!” 郑明仕也乐呵呵地上来帮忙,把鹿都抬上了车,正好蹭车回去。 东北这边,越是关系亲近的,就越是不客气。 他们这回到江河家里像土匪一样抢东西,下回江河到他们家或是办公室,看啥好一样直接顺走。 洪大彪又扛了一个大麻袋塞给出来看情况的江大山,“老哥,这是林业局分的年货,野猪肉啥你家不缺,就不给了,都是些罐头,带鱼,国光苹果啥的,凑和着用吧!” 江大山两口都惊呆了。 我们一个农民,何德何能啊,居然还能分到一份林业局的年货福利啊。 东西不在多少,也不在多贵。 关键是这份待遇,放到十里八村都能吹几年牛逼了。 洪大彪他们生怕江河反悔,上了车催着赶紧走,车都走了,雷大军探头道:“大江,三河林场那边,有豹子进村叼羊还伤了人,有功夫你去看看啊!” “我一天天净给你们干活了,你倒是给我个编制啊!” “烧锅炉的临时工你要不要?” 王淑琴的眼睛一亮,那可是城里人,吃公粮的,临时工也是工人呐。 她杵着江河,让他赶紧答应下来。 江河硬是忍着没吭声,直接拒绝了。 当林业局的临时工,哪里有在山里打猎来得自在呀。 把人都送走了,刘二立马蹦了起来。 “我草,豹子啊,赶紧去三河林场啊,妈了个批的,老子打不过老虎,还打不过豹子吗!” 第158章 空手套白狼 江河噗哧一下就笑出声来。 你可拉倒吧,豹子那玩意儿属于仅次于老虎的大猫,比猞猁块头都大。 一只猞猁就把朱场长绝后了,要是换成豹子,怕是要灭人满门了。 春雨拎着大斧子,有点提不起兴致,叽歪着要不还是去亮水河吧,那有老虎,咱去干老虎多带劲啊。 每个猎人都想打老虎,但是到真章的时候,一般人是真不乐意打老虎。 那玩意儿太凶了,主动攻击性极强又善于隐蔽偷袭,再牛逼的猎人,都容易折它手上。 所以,还是先打只花豹吧,一张上好的豹皮,绝对能整个万元户了。 他们刚要走,一辆马车哒哒地跑进了村,张大岭带着一个中年人下了马车,挥着手大叫着江哥。 “呀?大岭,你咋来了呢?” 张大岭道:“来给你们送钱呗,对了,这位是江万潮,在满州里认识的,人家做对外出口生意的,想来跟咱谈点生意。” 江河扭头打量起这个江万潮来。 这家伙,穿着一身狍皮筒子,戴着貂皮帽子。 皮货很保暖,但是它沉啊,装逼属性远大于实用属性。 所以,江河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个江万潮是个装逼犯。 不过人都登门了,做为东北人,万万没有把人拒之门外的道理,就算不吃饭,也得喝口水不是。 把人请进了屋里,这家伙把貂皮帽子一摘,然后小心地放到了柜子旁边,一副生所弄脏的样子。 江河皱了一下眉头,貂皮帽子很珍贵不假,但是也得分是什么貂的吧。 现在凑近了一看,这帽子压根就不是貂皮,而是獾皮的,两者稍做修整,会很像。 这种行为,无异于相当于后世用假名牌装大款的行为啊。 江万潮一边喝着茶水,一边跟江大山吹吹呼呼地聊着天。 聊着聊着就聊近乎了,敢情老家都是一个地方的啊。 东北这边的居民,多数都是闯关东过来的,中原一带早年吃不饱饭,就一拨拨地往东北跑,六七十年前又往大兴安岭这边跑了一拨。 往上数了四辈儿,居然都是从山西那边一个县里出来的,再一排排字辈儿,啊哟,江河得叫四十多岁的江万潮一声大侄子。 江万潮哈哈一笑,还真就不客气地管江河叫了一声小叔,然后说起了正事儿。 “小叔啊,我听大岭说你打猎是把好手,这样,你多打点熊胆熊掌啥的,我看这还有鹿皮啊,我都收了,给你们高价。 我有路子可以直接送到国外去,咱挣美金去。” “能挣多少啊?” 江万潮自信十足地说:“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好东西越多,挣的就越多。” 刘二忍不住说:“我们正要打一头花豹!” 江万潮立刻说:“我要了,连皮带肉我啥都要,两万块,咋样!” 刘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可绝对是高价啊。 江万潮一边说着,一边让王淑琴把那几张鹿皮都捆好,一会自己就带走。 王淑琴一听江万潮报的价儿,那可不是一般的高啊,麻溜地就给卷好摁扎了起来。 一瞅江河家里还有狼皮筒子,甚至还有一张白狐皮筒子,眼睛都直了,大手一挥,我全都要,那张白狐皮筒子更是开出一万块的高价来。 这个价别说江大山、王淑琴他们这些农民了,就算是见过钱,甚至豪赌之下把老婆都压桌上的刘二,呼吸都急促了起来,眼珠子都红了。 零零碎碎的加一块,两万多块了啊,再加上一只还没打回来的豹子,四舍五再入,十万块啊,超级大款啊。 江万潮拍拍江河的肩膀,兴奋地说道:“小叔,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过两天我再来给你们送美金。 这阵子除了豹子,你们也多打点好皮子,好熊胆啥的,咱们大家一起发财啊!” 刘二等人连连点头,乐得都要合不扰嘴了。 江河却一把抓住了马的缰绳,指了指他装在车上的皮货,“大侄子,你这就拿走了呀!” 江万潮的眉头一皱:“啊,我不拿走,怎么做出口啊,空口白牙的跟人要钱啊!” 江河笑眯眯地说:“大侄子,那你也不能空口白牙地就把我们的东西拿走了啊。 咱就算往上论四辈儿是亲戚,你也得给钱呐!就算没有美金,你给大团结也行,我不挑!” 江万潮一脸不满地说:“谁出门带那些钱呐,下回来我一块给你带回来。 小叔啊,你们在农村,眼皮子太浅啦,眼光放长远一点,要不然怎么挣美金啊!” 江河淡淡地说:“美不美金的我不在乎,我就知道,做生意一手钱一手货,钱货两清拉倒!” 江万潮扭头瞄了一眼那雪白的狐皮筒子,脸上闪过一抹恼怒的神色来,然后一甩手说:“咱可是实在亲戚,一笔写不出俩江字来,我叫你一声小叔,这就是我的信誉。 你要是再这样的话,咱这生意也别谈了,美金你们也别挣了!” 江万潮说着:“那可是好几万美金啊,官方汇率就那么回事儿,但是到了大城市,一换十呢。 几万美金,随便找个黑市,就能换回来十几万,几十万,这种捡钱一样的生意,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个店了!” 江万潮说着,做势就要把装车的皮货扔下来。 江大山、王淑琴,还有刘二他们都有些急了,被十几万,几十万这么大额的数字震得脑门嗡嗡做响。 春雨对这玩意儿没啥概念,一脸懵登地看着江河,反正江河咋干,她就咋干就完了,主打的就是一个不费脑子。 江河都气笑了,妈了个批的,空手套白狼套自己头上来了,而且手段还这么拙劣。 先靠衣装唬人,然后扔出一个巨额钱数再唬人。 你别说,在这年头,还真就能把人唬住。 可是这套路,江河上辈子见多了,而且自己也用得多了。 敢情这还是碰着祖师爷了呢,但是祖师的东西,有点太糙了啊。 好歹你特么的先甩个万八千的给点甜头啊。 这是就靠一张嘴,硬特么的抢啊。 “哗啦!” 江河手上的莫辛纳甘拉栓上膛,枪口指着地面,似笑非笑地看着江万潮,淡淡地说:“我数仨数,大侄子你特么的要不是不给我磕头撂实话,我就打死你!” 第159章 大兴安岭处处有狠人 江万潮看着江河一脸淡然,甚至是淡漠的样子,尾巴根儿窜起一股凉气,直冲后脑勺。 但是跑江湖的,靠的就是这张嘴,这张厚脸皮,脖子一梗:“送上门的钱你不要,还跟我俩耍狠,哪里有你这样的亲戚,拿走拿走,都拿走!” 江万潮说着,摆着手让江河他们把车上的东西都拿下来。 王淑琴有些急了,诶了一声就要上前。 江万潮的脸上闪过一抹得意的微笑,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有人扛得住钱的魅力。 王淑琴刚要上前说话,就被江大山一把薅了回来,然后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不许她说话。 王淑琴有些急了,那可是钱,不是几百上千,而是几万几万的钱啊。 但是,男人瞪着眼珠子,一脸怒意与严肃的样子,让王淑琴的心里咯噔一下子,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东北老娘们儿虎抄抄的,家里家外一把抓,老爷们儿闷的乎的,好像没主意,啥都听老婆的。 但是,真遇着了人生大事儿的时候,最终拍板的,还得是老爷们儿。 江河淡淡地看着江万潮表演,然后淡淡地数到了三。 还不等他举枪呢,春雨就像得到了指令的机器人一样,大斧一探一勾,江万潮啊哟一声,被勾了个跟头。 春雨揪着江万潮的后脖领子,用斧子勾过一个腰粗的木头墩子,把他的脑袋往上一按,镜面大斧在他的脖子上一比量。 “大哥,来帮忙,拽着他的头发,咱把他的头剁下来!” “啊哟,真剁啊?” 刘二说着,上前薅住了江万潮的头发。 江万潮梗着脖子大叫道:“来来来,你剁,你特么剁,不剁就是你爹揍儿的。 草你们个妈的,老子行走江湖这些年,啥人没见过,啥事没经过,搁这吓唬你爹呐!” 江万潮的叫嚣,让江河和刘二噗哧一下笑出声来。 春雨惊讶地一愣,然后伸手按了按江万潮的脖子,不屑地次了一声,“还以为脖子有多硬呢,比野猪差远了,我都不用太用力!” 春雨说着,镜面大斧抡了一个漂亮的圆弧,直奔江万潮的脖子剁了过去。 江万潮扭头,看着闪亮的大斧子真的奔自己脖子砍过来了,吓得妈呀了一声,死命地一挣。 刘二诶哟我草了一声,手上抓着一把头发坐到了地上。 江万潮也坐到了地上,春雨的斧子擦着他的头皮剁到了木头墩子上,啪地一声把木头墩子一劈两半。 春雨的眉头一皱:“你干啥呀,躲啥呀!” 江万潮捂着血糊糊的脑袋,吓得裆里都湿透了,你这话说得跟放屁一样,我特么不躲,脑袋就要被你砍掉啦。 “服了,服了,我认栽了!”江万潮大叫道。 “光认栽可不行,你得有个认栽的态度啊!”江河笑眯眯地说。 江万潮看着江河这副笑面虎的样子,简直就积看老江湖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特么的是一个乡下打猎的小农民该有的表情? 这个跟头,栽得不冤呐。 江万潮立刻就撂了,自己就是个搭桥的,说白了,就是有机会就赚一把,没机会就骗一把。 至于什么出口啊,海外关系啊啥的,那就纯扯淡的,桥挨桥,桥搭桥的,一眼望不到边,大多数时候,这钱挣的都是稀里糊涂的。 刚刚改革,开放还半遮半掩,这也属于时代的一个特色了。 江万潮把什么都说明白了,王淑琴的脸也吓白了,差点把儿子拼了命才整回来的好东西,让人骗去了。 于是,王淑琴回屋,抄起炉钩子就向江万潮刨了过去。 江万潮捂着脑袋就往外跑。 赶马车的把式急了,你特么雇我马车说好了给十块钱的,现在鸡毛没给就想跑? 赶车的老汉驾着马车追了上去。 拉车的秃毛老马居然跑得还挺快。 江万潮不敢跟江河他们比划,一个赶车的老汉追骂,让他顿时恼怒了起来,抄起路的一块石头,啊啊地大吼着,就要教训老汉。 “草!” 老汉叫骂了一声,手上的马鞭子一甩,鞭梢夹着虚影,在江万潮的耳边发出啪的一声超音速破空炸响。 这一声炸响,让江万潮当时就懵了,脑子里嗡嗡的。 老汉把鞭子一收再一转,鸡蛋粗的鞭后根往前一怼,马车掠过,江万潮被怼了肚子,发出一声惨叫跪到了地上。 老汉吁了一声叫停马车,拎着鞭子就下车了,啪又是一鞭子江万潮身上的皮筒子都被抽碎了一块,然后被老汉一脚踹翻在地。 “我草你个血玛的,你爷爷我刚到大兴安岭的时候,连这个镇子都没有。 赶马车被几十只狼围,我特么就凭这一把鞭子,鞭梢都打烂了,抽翻八只狼,我家小儿马踢翻好几只。 你一个小逼崽子,还把主意打我头上来了,你比狼群还厉害?” 江河他们哟喝了一声,敢情这不起眼的赶车老汉,还有这匹秃毛老马,都不是简单的人马啊。 老汉按着江万潮就是一通捶,那匹秃毛老马拉着车冲了上来,扬起前蹄儿就要踩,然后被老汉一嘴巴扇了回去。 老汉一边打一边骂骂咧咧:“妈的,没钱就没钱,说两句好话老子又不是不帮忙。 你特么装什么大款,吹什么牛逼?欺负我们农民没见识是吧!” 老汉一边骂一边踹着江万潮,脸色狰狞得恨不能把他整死。 江万潮终于见识到了大兴安岭山中老农民倒底有多凶悍了。 江万潮嗷嗷地惨叫着,最后把自己的皮帽子顶了帐,这才让老汉放过他。 江河忍不住竖了一根大拇指:“大爷,牛逼呀!” “次,这狗基巴玩意儿算个嘚儿啊,要是再早些年,妈了个批的,我整不死他!” “大爷你这马,有灵性啊!” 老汉立刻一脸警惕:“我的马陪我二十多年了,说不定哪天就老死了,不值钱!你别基巴打它主意啊!” 老汉说着,赶紧牵马就走,经过江万潮身边的时候,看着他的惨相,哼了一声:“上车,看在你这帽子的份上,给你送到林场!” 老汉人够狠,手够辣,但是这心还是善的呀。 江万潮哭哭叽叽地爬上了马车,不停地认错,他现在只想离开这个见了鬼的地方。 江河根本就没把这个江万潮当回事儿,不过就是一个靠嘴皮子吃饭的骗子而已。 还有只豹子,在三河林场那边等自己呢,那玩意儿可值老钱了。 第160章 春雨就是这么有天赋 这年头出门,多数的时候都要腿儿着,有个自行车骑那都老牛逼了。 郑明仕回去的时候是搭车回去的,还用五百块钱半买半抢了江河一头鹿。 所以,那台自行车就被江河给扣下了,说是先借用两天。 至于这两天到底几天,全看良心,也要看郑明仕啥时候能给他们搞到自行车票儿了。 所以,再出门的时候,就能骑自行车了。 只有一台自行车,三个人三条狗再加上零零碎碎进山要用的东西,一台自行车根本拉不下。 不过别担心,这年头的自行车,它就不是自行车,你就尽管往上装吧,只要你能装得下,我肯定能拉得动。 至于你能不能骑得动,那就是你的问题,跟我二八加重自行车有什么关系。 江河骑自行车,刘二坐在横梁上,怀里抱着进山用的大编制袋改成的大背包。 春雨拎着大斧子,坐在后座上,她这大体格子横梁坐不上。 两条狗跟着跑,跑不动的时候,刘二和春雨各抱一只。 三个人三条狗再加上零碎的东西,少说也有六七百斤的重量。 二八大杠加重自行车是扛住了,可是江河扛不住啊。 仗着二十岁年轻力壮的身板,倒是能蹬一段,可是累得跟狗一样,再换刘二骑。 本来春雨才是主力,但是她不会骑啊。 哪怕这样,也比腿儿着快啊。 江河和刘二都累得跟狗似的,春雨直撇嘴,这俩男人也太没用了吧,你俩起开,让我骑。 江河说她不会骑,她还不服气,不就是自行车吗,蹬就完了呗。 江河无奈,让春雨骑,刘二也胆大,还敢坐横梁。 春雨个高腿还长,前边驮着人毫无压力,不过得让江河扶着车,免得倒了。 春雨扶着车把,嘿哟嘿哟地蹬着自行车,刚开始还歪歪斜斜的。 但是,骑出去几百米之外,江河悄悄地撒手了,她居然骑走了。 春雨这么猛,这么能打,平衡能力自然没问题。 而且她蹬起自行车来,绝对是装了核动力一样,嗖嗖地那叫一个快,这么大的负重,根本就不叫个事儿。 两条狗都追不上了,一声呼哨,小红欢喜地窜到了江河的身上。 本来,后座这里是大壮的位置。 大壮无奈,只能跳到刘二的身上。 春雨是真牛逼呀,别看她虎,但能动手动脚的东西,她好像都有天赋一样。 这林业道的冰面都压成冰壳子了,碰到有棱子的地方不是一般的滑。 但是不管这自行车哧哧溜溜的怎么滑,怎么拧腚,换一般人肯定摔倒放片了,她都能给掰回来。 有春雨这核动力在,刚过晌午,就看到了三河林场,快进林场是一溜小下坡,自行车越放越快。 江河拍拍春雨宽阔的后背:“春雨,刹车慢点捏,到地方了!” “嗯!” 春雨应了一声,但是车速不慢,反倒是越来越快了,时速不下四五十迈。 在这滑滋溜的林业道上,自行车搂这么快,江河也肝颤呐。 “春雨!” 江河忍不住叫了一声。 “哥哥,这自行车,咋停啊?” “啊?” 江河一愣,然后醒过神来了,草的,春雨上车就骑,骑会了一口气儿就蹽到了三河林场,中间没有下车这个步骤啊。 我草,江河想跳车,可是车速太快,怀里还一只狗。 刘二也醒过神来了,妈呀妈呀地叫着,伸手就要捏刹车。 结果刹车一捏,自行车出溜打了个滑,吓得他赶紧撒手,大叫着咋整啊,咋整啊。 “你们都别动,我有招!”春雨大叫道。 “你有啥招啊!” “别问,坐稳了,马上停车了!” “啊?” 江河忍不住抻着脖子,探头往前望。 自行车开始走偏了。 不远处的路边有个大壕沟。 壕沟里,已经被雪填了半平,形成了大雪窝子,而且那雪窝子里头,还有林场小崽子挖的地道。 江河瞬间明白了过来,忍不住把小红抱紧,又紧紧地搂住了春雨的大粗腰。 “春雨,冷静,冷静一点啊,别着急,别蹬车,沿着道一直走,会慢下来的!” “嗯,可是,我抽筋儿了!哥哥,快跳车吧!” 江河再一瞅,春雨的一条大粗腿已经直哆嗦了,这是下坡的时候不蹬风,冷风一次,再加上疲累,可不抽筋了嘛。 江河抱着大壮,出溜地往下一滑,后背着地,转着圈地跟着自行车往前出溜。 地滑,摔得疼但是没受伤。 江河跳车了, 前头坐在横梁上的刘二都傻了,惨叫道:“他跳车了,我咋整啊!” 这特么直接冲下去,自己坐前头,分明就是个肉垫子。 给春雨这大体格子当肉垫子,这得断多少骨头啊。 “来吧,宝贝!” “啊啊啊!” 刘二惨叫着,大壮要跳车,被刘二紧紧地抱在怀里,好歹也给我个肉垫子啊。 江河一抬头,就见自行车在路边的雪棱子上垫了一下。 梆! 车前胎冒泡了。 而且这么一垫,四五十公里时速的自行车嗖地一下就飞了起来。 人在空中,自行车在空中,狗也在空中。 咣咣咣! 人、狗、车全都摔进了雪壳子里没了影子。 江河爬了起来,冲过去捞人。 春雨被拽了出来,吐了两口血,大叫一声我没事儿,腿也不抽筋儿啦。 江河转头又到另一个大雪洞里捞,然后袖子被咬住了,把大壮拽了上来。 从另外一个雪坑里,把自行车和他们的编织袋子捞了出来。 可是,刘二呢? “大哥,大哥!” 江河大叫着,挨个雪坑找,可是依旧没有找到人。 我草,不会是被埋到最底下去了,会死的啊。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声,在江河身后的雪壳子底下传来。 只不过这地方的雪壳子很平整,看不出来有人摔进去的痕迹啊。 江河和春雨赶紧掏雪,一直掏到下面两米多,才把憋得一脸乌青的刘二拽了出来。 刘二喘着粗气,大骂二河林场这帮小逼崽子,玩什么不好,非得在雪里头掏地道。 他从雪坑里摔穿了地道,本来想从地道爬出来,结果地道塌了,把他压底下了。 也亏得他一直都没有松开枪,及时开枪示警。 否则的话,堂堂大河镇的二哥,就要憋屈地死在这雪堆之下了。 幸好,除了自行车冒泡了,人和狗都没事儿。 只是此次猎豹之行,出师不利啊。 第161章 追豹 仨人狼狈地进了林场,找到了场长程大吵吵。 只有叫错的名,没有叫错的外号。 程大吵吵四十多岁,挺瘦挺白还戴个眼镜,衣兜里别着根钢笔,看起来挺斯文的。 但是一张嘴,那嗓门跟大喇叭似的,震得人耳朵嗡嗡的。 “那只豹子我们林场撵了两回,但是它跑得太快了,根本抓不着。 最气人的是,趁着我们撵它的时候,它居然又绕了回来,又把李老大家的羊叼走了,李老大都快吓死了。” “死人了没?” “唉,没死也差不多了,李老大躺炕上都起不来了。” 江河跟着程大吵吵出了林场。 林场分为林场居住区,都是在林场干活的职工、临时工。 林场外面绵延过去就是一个村儿,都在附近种地的农民或是职工家属在这里开了地。 进了李老大家里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儿,他被豹子从后面扑了,后背挠出一条尺来长的大口子,伤了筋骨,死不了,一时半会起不来身。 几个人正说着话,了解那头豹子到底往哪跑的时候,外头传来一阵惨叫声。 江河出门一看,一个小年轻手上拎着鞭子,拖着一条腿正往这边跑,一边跑一边大叫:“爸,爸,那只豹子又来偷羊!” 关键是小年轻那条腿,棉裤迸裂,不停地往外淌着血。 “小军,小军,你这是咋啦!” 李老大强撑着身子起身,看到儿子这副惨相,不由得惨叫道:“小军,咋啦?你这是咋啦!” 李小军哭丧着脸叫道:“豹子来偷羊,我用鞭子抽它,还踹了它一脚。 它挠了我一爪子,然后叼着羊跑啦!” 江河都听傻了,李小军你是真牛逼啊,一个鞭子就敢对豹子动手,还踹了人家一脚。 程大吵吵高声大叫道:“妈呀,这血淌的,赶紧去卫生所啊!” “我们去追那只豹!” 江河说着,呼哨了一声,小红和大壮跑了过来。 羊圈里还有十来只乖巧的山羊,都是李老大家养的。 羊圈外还有老大一滩血,同时还有血迹向远方延伸着,那只豹子叼着羊往北边的林子跑去了。 刘二顿时就兴奋了起来,实在是最近没啥收获啊,又是黄皮子又是成了精的白狐大仙儿啥的,那皮子他也不敢要啊。 现在好了,一张豹子皮,绝对能开张吃三年。 小红嗅着豹子的气味儿,沿着足迹就追了上去。 大壮晃着膀子在后边跟着,它的任务是干架,不是搜寻。 那只豹子叼着羊跑不快的,才进了北边的树林子,小红的低叫便响了起来,大壮晃着膀子就冲了上去。 江河吓了一跳,拎着枪就冲了上去。 看足迹,这是一只一百多斤的公豹子,这玩意儿可比猞猁还要厉害。 小红和大壮这样的,两个打一个,在人家面前都未必能撑得过三招儿。 刚进林子,就听到了豹子的嘶吼声,小红和大壮把它拖住了。 刘二大喜过望,只要拖住了豹子,凑到跟前一枪就干翻啦,豹皮我来啦。 江河更担心小红和大壮的安危啊,猎人哪里有爱狗的。 冲到林子里头,就见小红和大壮正蹲在一棵大杨树底下,冲着树上叫着。 “在树上!” 江河大吼一声,举枪就向树上瞄去。 大杨树的半腰上,蹲着个黑乎乎的玩意儿。 江河一愣,这是……黑瞎子? 不对呀,我们不是追的豹子吗? 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追黑瞎子了呢?这是从哪个洞里钻出来的走驼子? 不过无所谓了,黑瞎子也挺好的。 上了树的黑瞎子,那就跟靶子没什么两样了。 江河刚要开枪,春雨突然暴喝了一声,一膀子将他撞飞了,然后大斧抡圆了向侧方劈去。 一阵腥风掠过,春雨草了一声,衣服撕裂,打着旋地飞了两圈。 一个斑花的身影从江河他们的身边一掠而过。 好快,快得让人眼花,根本来不及转枪指向。 是那只豹子在偷袭他们。 前有熊,后有豹,我草了,这也太特么刺激了! 刘二都吓懵了,这特么是咋回事儿啊,落野牲口窝里啦。 江河喘着粗气,抬手就是一枪。 那只爬在树上的大黑瞎子惨嚎一声,咕咚就掉了下来。 江河叫道:“春雨,黑瞎子交给你了!” “好嘞!” 春雨欢呼了一声,拎着大斧子就冲了上去。 胸口挨了一枪,又从树上摔下来的大黑瞎子惨嚎着,一爪子就向春雨拍了过来。 春雨熟练地往后躲,然后上去就是一斧子,劈到了黑瞎子的肩膀上。 黑瞎子半拉身子顿时就塌了。 这黑瞎子干脆立落地挨了一枪一斧子,顿时怂了,也不跟春雨正面硬刚了,扭头就跑。 春雨大叫了一声,两个健步就追了上去,纵身骑到了黑瞎子的身上。 黑瞎子刚要人立而起,后脑勺就挨了春雨一斧子,咣当一头扎到了地上没了气儿。 也活该它倒霉,本来是打豹的,结果碰到它这么一个出洞的走驼子。 偏偏听到狗叫受惊之后还爬树当了靶子,连躲都没地儿躲,就这么替豹子送了命。 江河还把两条狗都护到了腿边,只让它们起到警戒的作用,而不是追出去。 不管是虎豹还是猞猁,碰到这种大猫主动袭击人的时候,那才叫一个酸爽。 知道啥叫天生的猎手不? 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它藏在哪,也不知道它会从哪里靠近,哪怕是空旷地,人家那一身皮子也是极好的天然伪装。 这玩意儿,是出了名的难打,要不然的话,凭啥皮子那么值钱。 说到底,物以稀为贵。 春雨干翻了那只黑瞎子,把熊胆也取了,然后叫着是好胆呐,接着呀了一声,拎着斧子奔着不远处的草丛就去了。 江河吓了一跳,大叫道:“春雨,别过去,快回来!” “干啥呀!” 春雨说着,钻进了草丛里,然后刷刷的响声当中,拖出一只羊来。 敢情是那只豹子叼着羊就没跑远,而且现在它跑了,羊也丢了。 江河气得直吩儿哧,敢情我们紧张了半天追了半天,就追回来一只死羊是吧。 这下丢人也可丢大发了,好在打了一只误入战场的黑瞎子,这一趟也不算白来。 仨人两狗拖着这只大黑瞎子,拽着那只死羊回了林场。 羊还给了李老大,但是人家也不好意思收啊,索性砍了一半送给了江河他们。 江河他们也不矫情,拎着羊,拽着黑瞎子又去了林场的办公区,程大吵吵一瞅这收获顿时乐了,赶紧支锅,今天煮羊炖熊肉。 江河他们拖着大黑瞎子招摇过村进林场,可着实引起了轰动啊。 村外头,一个看起来很是端庄的小媳妇儿眼睛亮了,赶紧跑回家,找了两个本家的大哥。 一头黑瞎子,可值不老少钱呢。 第162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江河他们把羊肉剁成大块,熊肉也切成骰子块,正准备下锅呢。 “你们老爷们儿做饭真能唬弄,不嫌乎我的话,我帮你们做呗!” 门外,一个女人说了话,然后从门口挤了进来。 江河一瞅,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媳妇儿,长得还挺端庄的,棉袄啥的挺厚,但是一看这身材比例就差不了。 有女人上赶子来给做饭,这是好事儿啊。 这小媳妇儿手脚也麻利,羊肉下锅撇浮沫子,扔点葱姜就这么煮着。 熊肉放到另一个锅里靠油,直到靠得差不多了,再加调料加水炖上。 那头豹子也会挑,八月龄的羊正是最鲜嫩的时候,清水煮上半个小时就可以出锅了。 程大吵吵乐呵呵地掏出一罐子秋到腌好的韭花酱来。 江河大喜,这东西跟羊肉可是绝配啊。 那个小媳妇乐呵呵地又出去,给熊肉锅里加蘑菇、粉条子啥的。 江河挑了拳大的一块有肥有瘦还有筋的羊肉,抹上韭花酱,狠狠地咬上一口,嘴里泛着油香味,还有嚼头,又有韭花酱特殊的香味。 诶哟我草,香迷糊了。 程大吵吵跟江河碰了一杯,然后低声说:“老钱家的闺女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啊,她还有两个哥哥也在林场,是场混子,贼招人烦。 老刘家娶了她这么个媳妇儿,也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被欺负得老惨了。” 程大吵吵说话的时候,带着意味深长的意思。 江河根本就没听出来,重重地一摆手:“那是活该,一个村儿的知根知底的,非得娶她干啥,受不了就离呗!” 春雨抓着羊腿哼哧哼哧地炫肉,含糊地说:“离啥离,谁家好人离婚啊!” 江河气得给了她一巴掌,就是因为这种思想,你上辈子才混得那么惨啊。 这辈子别结婚了,你也不适合结婚,喜欢女人就玩女人,喜欢男人…… 哼,男人看不上我家春雨那是他眼瞎,了不起把人绑回来玩上几天。 反正,女人强男人又不犯法。 江河往窗外看了一眼,大锅还在炖着,而且锅边冒清烟儿了,锅都糊了个屁的。 江河赶紧撂下筷子跑了出去,掀锅铲底往外盛肉。 结果再一撩眼皮就愣住了。 好家伙,刘二这犊子跟这小媳妇儿,正躲在柈子垛旁边,搂在一块在那亲嘴儿呢! 这特么的,打她进院话都没说超过三句,怎么就搞一块去了。 两人被江河撞破了也不慌张。 刘二一抹嘴儿跑了过来,笑嬉嬉地一边帮忙一边说:“大江,人家可是冲你来的!” 江河顿时不乐意了:“草,冲我来的你搞上了?” “你看,咱是啥关系呀,还差这点事儿啦,这小媳妇儿就是冲好处来了,这就好办了。 你等着,咱吃完饭,我再跟她拉呱一下,今晚上咱俩一块上!” 江河瞅了瞅那个模样还不错的小媳妇儿,顿时有些心动。 别的不说,就冲大嫂张敏的关系,自己跟刘二,就不是一般的铁兄弟啊。 江河想到这里,忍不住揪了揪嘴角,可惜,没有再揪出短毛来。 肉都端屋里去了,人家小媳妇儿好歹帮忙做饭了,总得招呼一声。 人家还真就进屋上桌一块吃饭了,就是春雨总往她跟前凑和。 程大吵吵搭拉着眼皮,只管着吃喝,反正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事情就不归他管了。 吃饱喝足了,程大吵吵叼着烟就走了。 江河和刘二对视了一眼,然后哄着春雨去隔壁那屋睡去了。 然后三人的目光一碰,一切尽在不言中啊。 春雨都躺下了,听着隔壁的动静,撇了撇嘴,他们玩好玩的,居然不带我。 春雨起身晃着膀子就出来了,我虽然没长那东西,但是让我摸摸砸儿也行啊。 结果春雨一出门,就见两个男人狗狗祟祟地从外头摸了进来,一个拎着斧子,一个抄着菜刀。 这两人摸到门口,挺了腰杆,刚要踹门的时候,耳朵恶风响起。 春雨只用了两拳头,就把这两人捶翻在地,还不等他们叫唤呢,大脚丫子就踩到了他们的脸上,咣咣又补两电炮,把人打昏了过去。 春雨直接把这两人拖回了自己屋,进屋就把对方的裤子一扒,然后不屑地一撇嘴,人长得丑,屁股也黑,都没有刘二嫩抄,没意见。 那屋,小媳妇儿都光了,眼瞅着都快进正题了,约好的踹门抓奸怎么还不来呢? 你们再不来可就晚啦。 小媳妇儿正抻着脖子往门口看着,突然闷哼了一声,紧跟着又唔地一声喘不上气来了。 完了,这回是真来不及了。 一早上,小媳妇儿醒过来的时候,江河他们已经不在了。 她撑着快散架的身子起身,骂骂咧咧地出了门,可是往隔壁一看,自己的两个哥哥躺在炕上,裤子被扒了一半,露着屁股蛋子。 “妈呀!”小媳妇儿尖叫了一声冲了进去 这两个哥哥也傻了,昏了一宿啊,发生了啥他们也不知道,就看这裤子被拽下来露着屁股蛋子,而且很疼,炕沿处还放着一根大胡萝卜。 总之,不管是春雨,还是那两个男人,或是那根大胡萝卜,不管发生了啥,都万万不能声张啊。 小媳妇儿气得都哭了起来,敢情,我被人家白干了大白宿啊,差点折腾死我啊。 这时,程大吵吵来了,上来先把院里的雪堆刨开,从里头拽出几大条子黑瞎子肉,差不多有三四十斤的样子。 “刘家媳妇儿,这是他们给你的!” 这仨人一声都不吭,拎着东西转身就走,这地方就特么是龙潭虎穴啊。 结果刚到门口,程大吵吵就说:“对了,刘家媳妇儿,刘二和大江说了,让你今天再来给做饭,还给你肉!” “我去他妈了个批的,还让不让我活了!” 小媳妇儿跳脚大骂,又被俩哥哥拖走的时候,江河他们已经牵着一只从李老大家买来的羊,又往北边去了。 那只豹子昨天到了嘴边的羊被抢走了,它肯定饿得厉害。 而且,吃过羊的豹子,肯定不会轻易放弃嘴边的美食。 说真的,山里的野牲口,不管是野猪还是狍子还是啥的,论口感,绝对没有家养的猪羊好吃。 人家豹子又不傻,肥膘肉不比柴了巴叽的瘦肉好吃! 江河把羊栓在一棵柞树底下,顺手又给了羊一刀洒出羊血来,然后又退到了三十米外的土岗子边上架起了枪。 今天就在这埋伏那只豹子了。 第163章 又让这豹子跑了 江河他们在土岗子后趴了一个多小时就后悔了。 因为,太基巴冷啦。 这还是因为今天是个大晴天,比较暖和,只有区区零下三十度而已。 穿着大棉袄大棉裤,身子底下垫着厚厚的干草,趴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快要冻透了。 春雨抽着鼻涕说:“哥哥,我要冻尿了,早知道我该用胡萝卜先塞上的!” 江河也冻得处涕拉瞎的,牙关咯哒哒地直打架。 刘二更是冻得把手都塞裆里了,身子蜷成了一个球。 “再,再等十分钟,好歹凑两个点吧,要是还不行,咱,咱就撤!” 刘二探头瞄了一眼:“撤吧撤吧,那羊都要死了,草的,豹子没打着,还搭了只羊!”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媳妇儿,抓不着流氓,这都是必要的成本啊!” 仨人小声地你一句我一句地扯着犊子,抵抗着这严寒。 江河看时间差不多了,那只羊已经失血过多跪在地上了,再等下去,羊可真死了。 撤吧,明天再来,好歹带几条被子裹吧裹吧。 江河把手从袖子里伸了出来,结果双手冻得都僵住了,手套都戴不上了。 为了方便开枪,手缩在袖子里,结果差点冻了。 江河赶紧抓着雪来回搓着双手,把双手搓得通红,再戴上棉手闷子的时候,那只羊附近的灌木丛中,一只斑花的影子一闪,瞬间将羊扑倒。 “我草,我草!” 刘二大叫了起来,除了我草之外说不出任何话来,脑袋冻木了,嘴也冻瓢了。 江河也啊啊了两声,摘了手套抄起了枪。 那只精壮的豹子扑翻了羊,一口咬在脖子上,血被放了大半的羊当场毙命。 豹子叼着羊就跑,可是羊还栓在树上呢,这只豹子一跑,绳子一紧,连羊带豹子一块扽了回来,还摔了个跟头。 好机会,区区三十米,一只倒地的豹子,一枪爆头取一张完整的豹子皮不是梦啊。 江河抄起了枪,可是双手冻得麻木,枪都抓不稳了。 这么一耽误,那只豹子翻身而起,叼着羊用力地一扽,指头粗的麻绳被拽断了,然后叼着羊撒腿就跑。 都这个时候了,江河和刘二的枪都没端起来呢。 春雨大怒,“不留皮,还敢抢我的羊!” 春雨拎着大斧子就冲了上去。 江河更大怒,那是豹子,你追个屁啊,小心被伏击啊。 江河赶紧把小红和大壮撒了出去,两条猎狗追上春雨,大壮还要往前冲,但是小红紧跟春雨,绝不跟豹子单挑。 追得紧了,豹子扔下嘴里的羊,嘶吼着回头奔着大壮就来了。 大壮低吼着,上去就要开干。 江河远远地看着不由得大急,干个屁啊,人家一爪子就把你挠死啦。 江河终于在奔跑当中,把肿胀的手指头塞进了扳击圈里,用力地扣下了扳击。 “砰!” 一声枪响。 大壮不受影响,那头豹子吓得一惊,然的嗖地一下从大壮的头顶跃过,三两下就钻进了不远处的灌木丛林里。 而这个时候,大壮才刚刚急停转身,然后就失去了豹子的踪迹。 这种大猫就是这么灵活,就是这么敏捷,动作就是这么快,丝毫不跟你讲什么道理。 大壮和小红这种上好的猎狗,连跟人家过招的机会都没有。 想想也是,狗打猫也就平分秋色,对上一百多斤的豹子,没这一枪惊吓,大壮不死也得残。 好在,这只羊算是抢回来了,而且血都放干净了,肉肯定好吃。 但是,肉是真疼啊,一只羊七八十块。 谁好人家天天吃羊肉啊。 三人两狗,垂头丧气地拖着死羊回了林场。 才一进村,刘家小媳妇儿的眼睛一亮,赶紧跟了上来,叫道:“今天,吃羊肉啊,我煮羊肉特别拿手,十里八村没有人比我做的羊杂汤更好喝!” “走,给你个羊腿!”江河十分大方地说道。 小媳妇儿瞅了瞅这两条精壮的汉子,感觉有点散架子,昨天的伤今天还疼着呢。 不过,真爽啊,还有肉呢,嗯,今天不叫两个哥哥去了,抓不着赖不着钱不说,还得把大半分给他们。 再说了,不就是这么点事儿吗,眼睛一闭一哼哼就过去了。 小媳妇儿白了江河一眼:“就数你最不是个东西,都裂了,等着,我回家拿点香油!” “整羊肉,你拿香油,啊……” 江河恍然大悟,立刻兴奋了起来。 这要是换成苗小玉或是小蕊,哪怕是大嫂张敏,江河也舍不得这么折腾啊。 就算玩点新奇的,那也得轻轻的,问上一声疼不疼。 但是这个身材相貌都不错的小媳妇儿,有备而来,有求而来,大家等价交换,那就不用客气了。 不是自己的媳妇儿不用心疼嘛,这个可以有的,所以,再给你加一块羊排。 小媳妇儿欢欢喜喜地回家拿了半瓶子香油过来,进了院就支锅煮羊肉。 程大吵吵过来陪客,其实就是来吃肉的,场长家里也不富裕啊。 有道是拿人手短,吃人嘴短,程大吵吵连吃人家两顿熊羊肉了,现在看着在忙活着收拾羊杂的小媳妇儿,忍不住深深地看了一眼江河和刘二。 “大江,刘二,咱都是爷们儿,也不讲啥外道话,我可提醒你们,老钱家有一个算一个,可都挺恶(ne一声)的。 他家这个闺女,嫁人归嫁人,但是吧,可不怎么正庄,拥护炕上那点破事儿,可没少讹人呐!” “讹人?讹我?还是讹我大哥?”江河哈哈一笑。 我大江哥玩个女人,还怕被讹吗? 至于刘二,堂堂大河镇大混子,更不怕了。 主要原因有两。 一,这是1980年,不是83年,还没严打呢,所以胆气自然就壮,等到了83年中的时候,再缩起来也来得及。 二,这个年月,可没你想的那么保守,特别是在温饱线上挣扎的时候,活着比脸面更重要。 而且有个特别奇怪的事儿,不管是哪个村儿,都有那么一两个骚的,浪的,不要脸的,能玩出花儿来的。 江河他们两个扯这个犊子算什么,还有换媳妇儿的呢。 后世国产区那些精彩小片,真要是从根儿上论的话,都是长辈们玩剩下的。 只不过现在的人吧,多少还要点脸,这点事儿都藏着掖着,你不把我摁炕上都不承认。 不像后世,已经恬着大逼脸把这种破事儿拿到台面上来了,而且还是那种只许我放火,不许你点灯的那种。 怀里抱着别人的孩子,还得警告你糊涂点的好。 真是事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诶,不过老刘家个小媳妇儿好像就是这样的人呐,也算是走在时代前沿了。 这时,小媳妇儿已经端着煮好的羊肉进屋了,烧火做饭收拾东西,那张很端正的脸红扑扑的,一双骚骚的杏眼,看着江河他们的时候,都快滴出水儿来了。 这个水儿,瞅着贼不正经,贼让人心痒。 第164章 豹豹我呀,好悲伤呀 程大吵吵点到既止,说多了太得罪人了。 他也懂事儿,肉上来库库就是一通炫,酒咣咣地一通喝,最后一道爆炒羊杂端上来,吃了几口之后就撂筷子,然后拎着羊头回家了。 江河他们瞅着小媳妇儿骚起来的样子,哪里还吃得下去饭啊,催着春雨快吃,吃完赶紧回去睡觉。 春雨一瞪眼珠子,刚要说话,江河就把她一搂拽到了外间,在她的耳边低声说:“春雨,你是不是虎?” “啊,我虎啊!” “你,诶呀,让我咋说你,你想啊,要是让刘二知道,你就喜欢玩女人,那以后去他家,你还能跟大嫂一被窝了吗?” “是噢!” “那你选吧,你是选这个小媳妇儿,还是选大嫂?” “我当然选大嫂!” 春雨十分痛快地转身就走了,江河转身回屋的时候,小媳妇儿已经打好了热水,蹲下来把头发一扎,先洗再吃。 江河和刘二忙活的时候,春雨蹲着墙根听着动静,然后把窗子上的霜花吹开,瞪着眼珠子往里头看,一边看一边撇嘴。 我家哥哥还是很厉害的,刘二你啥也不是,大嫂给你都白瞎了。 春雨突然听到外面有动静,拎着大斧,拿起手电就冲了出去。 小媳妇儿那俩哥哥还在外头转悠呢,隐约地听到了那种动静,这是已经开始了。 他俩倒是想冲进去来个捉贼拿双。 但是一想到昨天晚上莫名其妙的昏倒,醒来的时候裤子扒了一半,炕沿还放了个大胡萝卜,而且今天拉屎都好疼,顿时又有些犹豫。 最终,在金钱的诱惑下,还是要冲进去,先拿着钱再说。 结果,两人刚一动,一个又高又壮的身影冲了出来,然后就听对方嘿地笑了一声。 两人啥都没看清,就被春雨用斧头柄怼到了肚子上,当场就跪了,然后一人赏了一电炮,全打昏了过去。 春雨把两人往手上一拎就往回走,昨天晚上用胡萝卜,也挺好玩儿的,今天又送上门来了。 今天洗个更粗,更大的胡萝卜,我倒要看看,男人的极限在哪里。 春雨拎着两个大男人刚一转身,就看到一双幽绿的眼珠子。 “咩!” 一声艰难的羊叫声传来。 “草,豹!” 春雨欢呼了一声,把两个男人一扔,抡着斧子就奔着那双幽绿的眼珠子劈了过去。 豹豹很饿,连着几天两只羊都没吃着,馋得它趁夜叼了一只羊。 这回它学聪明了,没有直接往林子里跑,反倒是绕了一圈,从林场这边走。 结果,就跟春雨这个恶人迎头碰到了一起。 它但凡碰到的是别人,都会把人吓一跳,然后掉头就跑。 大晚上的碰着豹子,那可是要了亲命。 偏偏它碰到的是春雨。 然后它就迎来了一把八磅大斧头。 豹子吓得一蹦,叼着羊撒腿就跑。 “诶,你别跑啊!” 春雨急了,拖着斧子撒腿就追。 今天有月亮,地面的雪反着光,泛着清清冷冷的光,能见度很高。 春雨手上还有手电筒呢。 春雨就凭这两条腿儿,是不可能追上一只豹子的。 但是这豹子贪心,叼了一只老大的公羊,饿极了,羊血入口更饿更馋,更舍不得松口了。 豹子叼着一只百来斤的大公羊,跑得磕磕绊绊,摔了跟头也舍不得撕口。 春雨迈开两条粗壮的大长腿,哪怕是齐膝深的雪也挡不住她的狂奔。 一人一豹,居然追了一个脚前脚后,放一般人根本就不敢相信。 豹豹错了。 它要是扔下羊,轻手利脚的,三两下就跑没影了,找都没地方找去。 偏偏它还叼着一只跟它体重相当的大公羊。 这大概就相当于,一个人扛着跟自己体重差不多的重物在跑步一样。 而且,豹子的暴发力极强,但是耐力,可比人差远了。 豹子叼着这只羊跑出林场,跑到林子边上的时候,本就瘪瘪的肚子,更是累得不停地起伏着,喘得像牛一样。 好歹也是四条腿儿的,钻进林子里,就凭它这一身皮子的伪装,也能把春雨甩开。 但是,那只公羊的生命力格外顽强,居然还活着,一挣扎的时候,豹子抬头甩了一下。 一口羊血灌了进去,让气喘如牛的豹子顿时呛着了,扔了羊抻着脖子吼吼地咳着羊血。 本来就追在它身后十来米远的春雨,见状大叫了一声,直接就来了一个飞斧取豹。 豹子躲过了斧子,却没有躲过斧柄,被翻飞的斧柄砸到了脑袋上,身子一歪差点摔倒。 春雨也奔了过来,一个虎跳扑了过来。 “嗷呜!” 豹子喘叫了一声,一爪子就向春雨挠了过去。 春雨啊啊大吼着,双臂护住头脸,嘶啦一声,棉袄被抓破,在她的手臂上留下两条长长的血道子。 “杂草的!” 春雨像一头大黑瞎子似的,护着头脸直接撞了过去,咚地一声,把豹豹撞得摔在地上骨碌了好几圈。 豹豹见人太猛,猛得不像个人,嗷呜惨叫一声,翻身就要跑。 可是春雨又是一个前扑,扑到了豹豹的后背上,一把勒住了它的脖子。 豹豹但凡少叼着羊走一段路,都不至于被春雨锁喉,可是现在它累得都没劲儿了啊。 脖子被锁住,豹子急了,低吼着跳了起来,满地打滚,四肢抓挠,想要把春雨甩下来。 春雨非但没有被甩下来,一双柱子一样的大粗腿反倒是盘到了它的肚子上,把它锁得死死的。 “啊啊啊,来吧,咱俩只能活一个!”春雨一边奋力锁喉一边嘶吼着。 春雨,那是踢过黑瞎子,还锁过黑瞎子喉的大兴安岭女壮士。 在这方面,豹豹比膀大腰圆的黑瞎子要弱。 屋里热腾腾的。 女人尖叫男人哼叫汗流浃背正要上天的时候。 咣! 门被踹开了。 江河和刘二齐齐大怒,小媳妇儿也大怒,哪个胆子这么大,敢坏我们的好事儿。 寒内卷着一股皮毛的味道扑面而来,扑腾一声,一只又漂亮又凶的大豹子摔到了炕沿上,脑袋搭拉着,分明已经死透了。 “哥哥,我打了一只豹子!” 第165章 白瞎这豹子皮了 江河都吓迷糊了,也吓软了。 光顾着看自己是不是废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豹不豹啊,什么豹都没有鸡值钱啊。 老子才二十岁,还是重生的二十岁,真要是不好使了,我特么还不如抹了脖子,然后再重生一次呢。 就是不知道老天爷给不给这个面子。 不光江河吓迷糊了,刘二也吓迷糊了,小媳妇儿更是吓得软软地卧在炕上起不来身了。 春雨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小媳妇儿,真白,真嫩,这咂儿比大嫂的还大,好想摸两把。 春雨本来还等夸呢,结果江河和刘二光顾着低头关心自己的鸡,完全把她忽略了。 就算不忽略也无所谓了,因为但凡跟她相处得稍久一点,都不会把她当成女人。 春雨讨了个没趣儿,十分不爽地把豹子拖了出去,挂在屋里头扒起了皮筒子。 等春雨忙活完了,江河和刘二这对难兄难弟也出来了,一个个哭丧着脸。 不过,看到被扒成光腚的豹子,突然刘二眼睛一亮。 “这玩意儿,比不上老虎,那也能壮阳吧!” 江河一拍大腿:“对呀,好歹这也是豹子啊,再咋着也比猞猁壮啊!赶紧的,烀上烀上!” 两人兴奋地上前卸了一条豹腿儿,用刀划吧划吧就放到锅里烀了起来。 等两人忙活完了,再一扭头,发现春雨没了,还听到小媳妇儿的哼叽声。 两人探头往屋里一看,就见春雨正坐在她的身边,一双大手在她的身上来回摸呢。 春雨见他俩进来了,一脸严肃地说:“刘媳妇儿被吓着了,身子软得厉害,得给她捏一捏活活血回回魂儿,你看,这不都有动静了!” 刘媳妇儿的脸通红,身子不停地扭动着。 哪里是回魂儿啊,春雨明明是个女的,可是这手贼热,阳气贼旺。 往身上一摸的时候,都能感觉到那阳气好像一条条小蛇一样嗖嗖地往身子里钻,那叫一个得劲儿。 比两个男人一起都要得劲儿。 豹子肉特别柴,一时半会的也烀不好,但是现在谁都没心情睡觉,也没心情管那张豹子皮。 春雨先回去睡觉了,江河他们两个一直等到后半夜,豹子肉这才烀好了,咣咣地一顿炫。 你别说,这豹子肉炫上一通,这身上热地狠呐,再加上小媳妇儿又努努力。 嘿,您猜怎么着。 好使了! 一直睡到日上三杆,外头有个男人在喊人,他们这才醒过来。 小媳妇儿十分淡定地说是自己的男人,然后起身穿了衣服出去,一边骂着那个男人废物,啥也不是,一边把羊腿羊排砸到了他的身上。 这个年轻的小伙一脸憨厚,一看就是个老实人。 被媳妇儿骂了一顿,然后拎着羊腿,抱着羊排跟着媳妇儿走了。 江河和刘二在屋里看着这一幕。 刘二嘿地笑了一声:“跟张库一样啊,这个小媳妇儿可以常来睡一睡啊!” 江河摇头:“不对,你看他刚刚往屋里看的眼神,很凶啊!” 刘二不屑地一撇嘴,“凶有个鸡毛用,有种他进屋砍咱俩呀!” 江河哼了一声:“老实人发起火来,是真敢砍人啊,赶紧走,走慢了人家杀回来,要把咱的脑袋都砍下来啦!” 江河赶紧收拾东西准备撤,从屋里一出来,在屋外,一只鼓的溜,斑花威猛的大豹子做势欲扑。 江河吓得妈呀了一声,回手抄枪,顶着那豹子砰地就是一枪,一枪爆头,好漂亮的枪法。 可是这一枪过后,江河都特么快哭。 因为,那是春雨昨晚扒下来的豹皮筒子。 你说你扒就扒了,非得拿草把它填那么满干啥,还直接摆到了外屋地上。 一身漂亮厚实的皮毛溜光水滑,没有一丁点破损,绝对是皮中精品。 可是现在,被江河顶头一枪,脑门打个洞来,子弹又在肋侧穿了出来。 好好完整的皮子,现在好了,多了俩枪眼。 就这俩枪眼,一个至少值一千块。 江河悔得直抽自己嘴巴子。 刘二呆愣愣地看着这个充了草的豹皮,忍不住问道:“大江,这豹子皮,哪来的?” 江河也一愣,然后古怪地看了刘二一眼,你鸡飞了,怎么脑子还萎了呢? 昨天晚上你不也吃豹子肉,然后鸡才能飞得起来吗。 “当然是春雨打的啊!” “春雨咋打的啊?” “我也不知道啊。” 这时春雨听到枪声也跑来了,然后被他们两个拽住,问这豹子是咋打的。 春雨的大腿一拍,“我跟你们说噢,那豹子叼了那么大一只羊,跟我走了个顶头碰……” 江河和刘二越听眼珠子瞪得越大,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 “也就是说,你徒手勒死了一头豹子?”江河忍不住问道。 “是啊!” 江河差点把房子掀了,你跟黑瞎子刚正面,公的能踢蛋,碰着母的一样要喊救命。 结果,你现在跟我说,你徒手勒死了一只豹子? 就算你力大无穷真能勒死豹子,可是,你是怎么撵上这玩意儿的? “它叼着羊也不撒口啊,这我要是还撵不上,干脆死去得了。”春雨一脸理所当然地说。 这事儿让她说的轻描淡写的,让人一听就有一种我上我也行的感觉。 江河忍不住向刘二问道:“你行吗?” 刘二一跳多高:“我特么疯啦,有枪不用我特么空着手去勒豹子,你数遍天下有几个春雨这么虎的!” 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这回连江河也不停地点着头。 春雨美个滋儿地说:“还有一只羊呢,那只羊豹子叼了之后没吃着,我也拽回来了,昨晚上就扒了皮卸了肉,都在那屋的凉水盆里泡着呢!” 到了隔壁一看,一个大水盆里,泡着羊肉,水都已经通红了,淤血已经泡了出来,正适合下锅。 这还下个屁锅了,赶紧走了,一会人家小刘要过来杀人了。 把羊肉一装,留下十来斤,还有一些豹子肉给程大吵吵。 程大吵吵看到豹子的时候也吓了一跳,眼中尽是羡慕的神色。 这一张豹子皮,就值老钱啦。 还有那豹子肉,特别是豹子胆,那可都是好东西啊。 一只豹子卖上万八千块的,一点毛病没有,起步就是个万元户啊。 程大吵吵接了东西,提都没提这只羊的归属问题。 豹子叼走了,就是豹子的。 现在打了豹子,自然谁打的就归谁了呗。 主要是江河他们也是真大方,这两天吃肉吃得他直窜稀,现在又一送就是二三十斤,都能让一家子过个肥年了。 第166章 大嫂,我来了 江河他们把东西绑到了自行车上,春雨刚会骑自行车,瘾头大得很。 就是江河和刘二坐着车有点胆突的,生怕她再干沟里去。 出门就是一溜上坡,春雨蹬着自行车驮着两人一羊一豹子,蹬得车链子嘎嘎做响,硬生生地骑了上去,只是稍有一点喘大气。 江河他们欢欢喜喜地到了家,刚进门,王淑琴就迎了上来说:“大儿啊,人家林老太太托人来捎话了,她找你要的鹿,啊哟我的妈呀,这是啥?” 春雨立刻喜滋滋地说:“是豹子,我打的,还有羊,肉都泡好了,烀上呗,咱吃羊肉,可香啦!” 江大山也出来了,看到那光腚豹子也吓了一跳,再瞅那张豹子皮,还有两个枪眼,一脸惋惜。 “不对呀,这枪眼怎么一样大呢?子弹要是穿过来,得掏出拳大个洞呢!” “爸,别说了,我现在肠子都是青的!” 江河说着忍不住捂住了脸,自己的脑子抽了,才会被充了草的豹子皮吓着,还给了一枪。 这特么要是传出去,自己还怎么吃打猎这碗饭啊。 江河踢了江海一脚,让他去把苗小玉那一家三口喊来,然后烀上豹子肉。 这羊肉本来想吃火锅的,但是这是一只大公羊,羊肉有点老,还得是烀着吃才行。 晚饭特别简单,一盆烀豹肉,一盆水煮羊肉,配上蒜酱、韭花酱。 光吃肉腻得慌,还得用辣椒油拌点卜留克咸菜条子,还有萝卜白菜芯蘸大酱用来解腻。 特别是这卜留克咸菜条,看起来很简单,家家都有,家家都会腌,腌好了掏出来,洗吧洗吧,切成条一拌就行了。 但是,越是简单的东西就越考验火候。 直接拌齁咸,用凉水泡大劲儿了又寡淡,用盐再一调味儿,又少了腌入深入的那个味儿。 苗小玉拌的咸菜条子,咸度刚好,配上蒜末、葱末,再少来点酱油香油,那就不是咸菜,更像是爽口的炝拌菜。 特别是苗小玉拿着香油瓶子,倒完香油,在瓶口舔那么一下子的时候,又斜眼如媚般地看了江河一眼,顿时让江河不由得哼叽了一声。 吃了豹子肉,燥得厉害,江河抢先拽着苗小玉家跑的时候,还顺手把香油瓶子给顺走了。 老陈婆子就假装没看着,坐在屋里喝着茶水扯着老婆舌。 末了,王淑琴叹了口气:“老陈婆子,江河给林老太太送鹿的时候,让她给算算,年前年后的有啥好日子,赶紧结婚吧!” 老陈婆子一拍大腿,赶紧应了下来。 这小子越来越牛逼了,她还真怕夜长梦多。 她还真怕哪个骚的不要脸,把他给勾跑了。 我家小玉虽然还是黄花,可是再黄花,也顶着一个寡妇的名头,好说不好听啊。 要是换从前,她肯定犹豫。 但是江河都承诺了,苗小玉把她当妈,那她就是妈,往后动弹不了了,给她养老。 这小子现在有钱了,随便漏点,就够自己活到死了。 人家是养儿防老,她这是养了个儿媳妇儿也一样能防老啊。 江河现在专注得很,苗小玉不停地抽着冷气。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香油的味道。 江河一大早上神清气爽,身轻如燕,一点都没有过度消耗带来的沉重感。 年轻真好。 豹子肉真好啊。 江河回家的时候,刘二和春雨都在等他了。 仨人带了一头鹿,还有豹子皮去林场坐小火车,到镇上先给林老太太送鹿。 林老太太看着眼前这一头完整的母鹿,乐得合不拢嘴,连说江河这是造福,能给多少生了孩子的女人补身子啊。 至于那壮阳的方子,她也大大方方地交给了江河。 江河接过方子,珍重地揣进了怀里:“老太太,这方子是不是可猛了?咋也得比豹子肉啥的强吧!” 刘二也一脸期盼地看着林老太太,心想能让这老太太存住的方子,肯定老猛了。 这要是吃上一副,还不得跟装了核电站一样,三天三夜不带停的啊。 林老太太笑骂道:“想什么好事儿呢,这人呐,有得有失,最重的是平衡!” “啥意思啊?” “这是温补的,养身子的。” 江河顿时不乐意了,敢情老太太你骗我啊,温补?我还用这个?多吃点狼肉豹子肉熊肉啥的,不比这补? 林老太太黑着脸说:“这里头有两味药你换一下,你自己就能找到,换上就是虎狼药,保证让你们天天都不带歇着的。” “那敢情好,换啥?” 林老太太冷冷地说:“你可想好了啊,这虎狼方子一用,最多就让你猛上九九八十一天。” “然后呢?” “然后就歇菜了呀,养上十年二十年的,说不定还能强撑着用一用!” “那还是算了吧,趁着年轻,我还想多干几回!” 江河立刻就绝了换方子的想法。 从林老太太这里出来,找到张大岭,把豹子皮交给他,让他去京城出手。 张大岭摸着这豹子皮,脑门一个小洞,肋边一个小洞,没有更多的损伤。 就这豹子皮,少了一万块,摸都不让你摸。 要不咋说打猎的日子好过还有钱呢。 这绝对是开张就吃三年的买卖啊。 江河听得直翻白眼,但凡换个人,你看能打着豹子不,更不可能像春雨那么虎,直接扑上去跟豹子肉搏。 豹子肉也值钱,连骨头带肉的,卖上一两千块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是,这东西你得找识货才行,一般人也吃不起这江西。 江河没打算卖,取了几根豹子骨头自家留着泡酒,剩下的骨头和肉,今天就送礼了。 派出所的雷大军,联防的洪大彪,甚至还搭上了镇长和林业局局长的关系。 这豹子肉和骨头一送,别看你们都是土皇帝,这一样是稀罕玩意儿,就算是领导,也得请我们吃顿饭呐。 这帮人进了刘丽丽那家隐藏的民居小饭店,可把她乐坏了。 地方和林业局的头把交椅都来自家吃饭了,而且进门先拍钱。 这说明啥,说明以后她这个小饭店都可以挂牌经营了。 吃完喝完都送走了,刘二让江河他们先去自己家歇着,自己稍后便回。 然后,他就拉着刘丽丽钻进了里屋,这两天的豹子肉吃得他也燥得慌啊。 江河顿时心中一跳。 上回,张敏为了求他,可是允许他,嗯,还骂他也不嫌乎埋汰。 这回,要是速度快点,是不是能把事儿都办完啊。 江河心潮澎湃,塞给春雨十块钱让她找李娇研那个骚的去玩,然后匆匆地直奔刘二家。 大嫂,我来了,这回高低得多让我亲一会,我一点都不嫌乎埋汰,那口感,跟我家小玉有得一拼。 第167章 大嫂,你得说话算数啊 江河推门进屋,张敏正做饭呢。 “大嫂,忙呐!” 江河说着,把拎着的鹿肉递了过去:“前两天打的,还是母鹿,林老太太说,吃了对女人身子好,还能美容!” 张敏的神色明显一慌,一双长腿下意识地夹了起来,然后探头往后看去:“怎么就你一个人来的?” 江河笑眯眯地说:“咋呀,我一个人不能来呀!” “让人看着成啥了!”张敏有些慌,起身就要往外走。 江河笑着说:“刘二有点事儿耽误了,一会就回来了。” “春雨呢?” “噢,她去找张巧研玩去了。” “哼,你们,包括春雨,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张敏忍不住骂道。 “大嫂,你看你这话唠的,春雨一个女人,好像能把你咋地一样!” 张敏的神情一滞,脸都有点绿了。 她总不能说,春雨比男人还壮,身子比男人还热,把自己扒光了往怀里一搂,那胸毛一贴乎,除了没那玩意儿,贼得劲儿。 而且,春雨又是亲又是摸的,好像,好像比跟男人那个啥还要得劲儿。 张敏赶紧转移了话题:“刘二最近……” “天天忙着打猎呢,一天天活得老充实了,哪有时间赌啊!” 江河心想,现在我跟大哥一样,与赌毒不共戴天。 “那就好,让你废心了啊!” “别呀,我废不废心的不重要啊,重要的是大嫂你的承诺啊!” 张敏慌乱地说:“我承诺啥了!” “上回你可说了,只要刘二改邪归正,不再烂赌扯犊子,你就还让我……” “我,我没说!” 张敏有些慌,她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说,反正上回,被江河亲得迷的糊的,也不知道自己都说了点啥。 那种滋味她一直都在不停地回味着,那是她头一回被男人这么亲,除了那种难以言喻的滋味之外,还有感动。 江河这小伙子,是真的对自己用心了啊,一点都不嫌乎埋汰。 江河上来拉着张敏的手,又是唠又是哄的,等张敏醒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趴到了窗台上。 这样可以时刻盯着外面的动静。 “大嫂,你这样我没法亲啊,你把腰往下塌,对,就是这样,大嫂,你可真美!” “别,我,我洗洗!” “来不及了!” 也亏得江河速度够快,亲了几分钟,亲得张敏牙关咬得咯咯做响。 眼瞅着火候到了,正准备起身解自己棉裤快马加鞭的时候,刘二晃晃悠悠地回来了。 张敏把裤子一提起身就往外屋地跑,只是这双长腿有点软,扶着门框才没有摔倒。 这时刘二已经进屋了,先找张敏,张敏骂了一声滚犊子。 刘二被骂,然后又神清气爽地进了屋,用肩膀轻轻地碰了碰江河说:“你跑那么快干啥!” “你这么快干嘛?” 一提这个,刘二赶紧解释:“兄弟,我的实力你是知道的,这不是豹子肉吃多了,补大劲儿,感觉上来得贼快,控制不住我自己呀。 诶,你嘴角这是啥!” 刘二说着伸手要去摘,江河赶紧一抹嘴,好家伙,嘴角处有好几根短短的,硬硬的,略显粗糙还微卷的,毛。 “噢,头发,最近有点脱发!” 江河赶紧把毛扔到了炕洞里头。 “是不是让狐黄大仙儿给迷住了?不行找林老太太给看看吧!” “可拉倒吧,她养的耗子精都差点让我打死,她能看个啥!” 张敏做完了饭,转身就走了,看都没看刘二一眼。 这年头还不流行离婚呢,当刘二为了赌,把她押到赌桌上的时候,两口子本就不多的那点感情,已经彻底破裂了。 江河也为自己找好了理由,自己不还是为了刘二,为了大嫂好。 有自己在中间吊着,两口子凑合着也能过得下去。 要是在外边跟人扯犊子,被人骗炮了怎么办? 不管啥年头,人心都可坏了呢。 这辈子,我要把好人当到底啊。 东西送到,礼也送到,饭也吃了酒也喝了大嫂也亲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他得回家取皮子,然后带苗小玉去趟县里,把皮子卖了,然后再买点东西。 最主要的是,让林老太太给看个日子,然后,要结婚啦。 用春雨的话来说,就我哥哥这体格子,这辈子就拍一个太可惜了。 春雨找张巧研去玩还没回来,江河以为她会在张巧研家里住一宿,鱼腮还不得抠肿了啊。 江河坐上小火车回了林场,蹬着被春雨踹得嘎嘎作响的自行车就回了家。 这自行车,江河就没打算还给郑明仕,就算他给自己搞到了自行车票也不基巴还他。 自己对他可有救命之恩。 再说了,堂堂贮木场场长,放个屁都油裆的肥差,还缺一辆破自行车了吗。 到了家,江河把那些黄叶子,还有白狐的皮子拿了出来,挂起来好好地收拾了一下,毛都梳得溜光锃亮。 本来这个活一直是江大山干的。 但是,这些仙儿的皮子,江大山也不敢啊,江河就无所谓了。 啥仙儿不仙儿的,最后不还是死在自己手上了。 全都收拾利索了,然后去了苗小玉家里,人家都睡了,江河偷偷地溜进了里屋。 江河今天亲了大嫂,又吃了不少豹子肉,那火不是一般的旺啊。 苗小玉到最后已经瘫在炕上,你爱咋咋地吧,就连那哼哼声都变得虚弱无力起来。 江河瞅着心疼,半途停下,搂着她躺下,说起明天去找林老太太算日子,然后去县里置办东西,估计年前年后咱就结婚了。 苗小玉搂着江河,不停地抽着鼻子,黄花小寡妇的日子,也难熬啊。 但是手往被窝里一摸,又是一阵愧疚,有心想办完,可实在无力。 “大江,你总这么憋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没事儿,咱不是还有一双勤劳的手嘛!” 苗小玉一愣,还没明白咋回事儿,江河牵着她的手教了她一下,她立刻就明白了。 “这,有了女人,还这样,这哪行啊,大江啊,你觉得,大嫂这个人咋样?” “啥大嫂?” “刘二媳妇儿,张敏啊!” 江河的心里咯噔一下,这话啥意思啊?难道她发现了? 不能啊,自己就是亲了两回,啥也没干啊。 女人,是绝不会无缘无故说这种话的,必有深意。 坏了,难道,刚刚两人办事亲嘴儿的时候,她在自己的嘴上尝着张敏的味儿了? 第168章 春雨夜行八百里 江河的心里七上八下,但是神情格外自然,有些事儿能干,但是打死都不能认。 江河淡淡地说:“好好的你提大嫂干啥呀!” 苗小玉咬着嘴唇,犹豫了好一会才说:“大嫂那个人,挺好的。” “是啊,是挺好的。” “嗯,上回我俩一块住,她拉着我问咱俩的事儿,就是,就是炕上的事儿,问得可细了!连那个,那个长啥样都要问。” 江河心想,大嫂你问我媳妇儿干啥呀,你想看我亮给你看啊,你想尝都行。 江河内心戏很多,却还淡定地说:“那你得说得可粗了!说细了我不干!” 苗小玉拍了江河一下,低声说:“我也打听了一下,她跟刘二,都有好几年没……嗯,憋得挺厉害的。” “你跟我说这个干啥呀,咋地,还想让我献个爱心呐!”江河开玩笑般地说。 嗯,很多时候,都是在用玩笑话,说出事实的。 苗小玉犹豫了一下说:“你,你要是不跟我提结婚的事儿,我,我是绝不会说的。 你,你可以跟大嫂试试的。” “啊哟妈呀,你咋说这话呢,这,这,那个,啊哟妈呀,你瞅瞅,你看,啊哟!” 江河的嘴都瓢了,话都说不匀乎了。 江河不停地摇着头,这种事儿他都干一半了,可是在媳妇儿面前,绝对不能承认,更不可能表露出有那种想法来。 女人的脸,可是说翻就翻,说话根本就不算话的。 “你可别胡说了,再说了,我真干点啥,大嫂再挠我,刘二还不砍我!” 苗小玉咬了咬嘴唇:“刘二,你,你们躲着点呗,大嫂肯定同意的。” “啊,你,你咋知道呢?” “上回我跟她说完,她晚上睡觉做那种梦了,搂着我又亲又摸,还往我线裤里伸。 还一个劲地说着,大江,你,你用力,我不想活的啥的。 她做梦都想跟你那个的,你要是跟她说说,她肯定同意的,要不,我去说?” 江河一脸严肃地说:“小玉啊,咱俩好好过日子就好了,这种事情,咱有很多办法的!” “我,我被你折腾得,嘴都酸了,那也疼得厉害,我一个人受不住的!” 苗小玉苦苦劝道:“大江,你别想太多,大嫂是有家的人,你俩扯上,顶多是搞破鞋,我也不用担心你被别的女人拐跑了。” 江河的心里那叫一个感动,谁敢说老子重生是窝囊废。 就凭这辈子第一时间就把苗小玉拽怀里当媳妇儿,就没白重生,羡慕去吧。 反正不管苗小玉咋说,江河就是一个字,不行。 但是在心里,却吃了定心丸,胆子都大了起来,恨不能现在就飞到张敏的面前,理直气壮地告诉她,老子是奉老婆的旨跟你搞破鞋的。 两口子说说唠唠的,歇了一会,苗小玉钻到了被窝里使劲地鼓捣,直到唔唔地哼了几声,江河嘶嘶地抽了几口冷气,这才算完事儿。 江河这一觉睡得格外的好,早上起来精神百倍,苗小玉早就收拾好了,还换了一身新的蓝底花棉袄,眉角带春,俏脸带着喜意。 老陈婆子咬牙切齿地骂着她骚了骚了的不带那个好样。 江河一出来,她就不骂了。 自打江河跟她说,以后他来养老之后,老陈婆子这泼出天际的老泼妇,居然就有点怕江河了。 怕他翻脸,怕他反悔,怕他以后不给自己养老了。 倒是小清,欢欢喜喜地也把自己收拾了一下,非要跟着一块去。 去,必须带小姨子去大城市开开眼。 对于村里的人来说,长途跋涉去趟县里,就已经是去大城市见世面了。 老陈婆子一脸的纠结,她也想去,不是想去见世面,她是怕江河把媳妇儿、女儿全都拐跑了,就剩下她一个孤老婆子可咋活呀。 老陈婆子打着串门子的名义,跟着江河到了他家,跑了和尚你也跑不了庙。 江河把皮子用麻袋片一包再一捆,然后推了自行车,小清坐前面的横梁,苗小玉抱着皮货坐后架子。 就跟两口子带孩子要回娘家一样。 刚要出门的时候,门外传来呼哧呼哧的喘粗气声,然后大门被推开,春雨咣当一下就摔了进来。 一把八磅大斧被扔出老远,斧刃上沾满了鲜血。 “妈呀,春雨!” 江河尖叫了一声扑了上去,把趴在地上的春雨翻了过来。 春雨一身都是血,血已经结成了冰,身上冒着寒气,人都快冻透了。 “我草,你咋回来的?” 江河大叫着,一帮人七手八脚地把春雨拖进了屋,然后直接扒了个精光。 这个时候还什么男女了,先看看伤哪了吧。 江河扒拉着春雨旺盛的胸毛,再捋一捋腿毛,身上也没伤啊,倒是头发上抓出好几只虱子来。 人往被窝里一裹放到炕头热着,赶紧煮姜汤给她灌着。 秀婶子也来了,急得直哭,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看着江河不停地忙活着。 喂完姜汤,春雨缓了口气,带着哭腔地说:“哥哥,我的脚,我的脚没啦!” 江河掀了被子一看,一双大脚丫子还好好地在身上呢,这是冻得失去了知觉啊,不抓紧缓过来,脚要废啊。 江河给她搓着脚,可是见效太慢了,情急之下,把裤子一解,把春雨这双冰凉的大脚丫子往裆里一塞。 拔凉拔凉的,冻得江河闷哼了一声,身子直缩缩,那地方也直缩缩。 春雨又被灌了两碗姜汤,额头发汗了,毛孔冒着寒气,让她连打了好几个冷战,原本苍白的脸,立马就变得红润了起来。 江河松了口气,终于缓过这口气儿来了。 “你咋回来的?” “我沿着铁道走回来的!路上碰着好几只狼,还有几只不知道啥玩意儿往我身上扑,全让我劈了!” “我,妈的,草的……” 江河牙都快咬碎了。 大兴安岭的冬天,夜里零下四五十度,说冻死人,是真能把人冻死啊。 而且,夜里,是野牲口的天下,春雨再牛逼,在夜里也要打上好几个折扣。 冻得快死了,还要跟狼,跟掠食的野牲口拼命,她一夜走了几十里地一直走回来,她不是一般的牛逼啊。 江河大怒,掀了被子,狠狠地在她的腚上抽了一巴掌,怒道:“你不在镇上住吗?大晚上往回跑什么!” 春雨一边掉着眼泪一边说:“你,你自己个跑啦,你,你不要我啦,我,我害怕!” 第169章 咱去趟大城市 江河原本满心的怒气。 可是他差点忘了。 春雨力能搏熊,虎得敢跟老虎刚正面,可实际上,只要自己不在,她就好怂的,怂得谁都能欺负她都不敢还手。 可想而知,她玩完了回来找不到哥哥,心里得多害怕。 她宁可走最危险的山中夜路,一路杀了回来,还差点被冻死。 可是见到了自己,只有委屈,只有一脸委屈地说你不要我啦。 江河的心中一痛。 自己重生的时候都跟她说好了,往后带她吃香的喝辣的,她一辈子不结婚就跟自己一辈子。 这辈子绝对不会让她再重走上辈子的老路。 可是现在,自己居然食言了,让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江河本来还想下意识的狡辩,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揉了揉她被自己打得通红的屁股,然后把被子给她盖好。 “春雨,这是最后一次,往我我去哪都带着你,就算不带着你,也不会随便把你丢在外面的。” “那行,你们干啥去?” 苗小玉下意识地说:“去县里!” “我跟你们一块去!” 春雨说着,掀了被子就下地。 她还没穿衣服呐。 一个熊壮的,满是胸毛的女人,而且这胸毛一直连下去,茂密的一片啥也看不着啊。 这画面,太美了。 江河一巴掌就把春雨拍了回去,都冻成这鸟样了,还去个屁,老实在炕上热着吧。 晚去一天也没啥的。 春雨没事儿,大家都很高兴。 秀婶子也高兴,可是高兴之余,还有些担忧,趁着没人的时候把江河拽到了一边。 “小江啊,你护着春雨,婶子高兴,也感谢你。 可是,春雨毕竟是个女人啊,她,她总不能一辈子这样吧,她总得结婚,总得生孩子的吧!” 江河不耐烦地说:“为啥就非得结婚生孩子呢!” 秀婶子急了:“这女人不结婚不生孩子,那还叫女人吗?不生孩子,以后老了可咋整!” 江河大怒,本想怒斥秀婶子,但是看到她那副执着的模样,忍不住说:“看春雨的意思,她要是有相中的男人,我就是绑,也把他绑到炕上扒光了,灌药也得让他把事儿办喽,这总行了吧!” 秀婶子讪讪地说:“这,这,强扭的瓜不甜吧!” “不甜也得咬一口,要是还不行,说不定哪天我喝多了,就把春雨干了,我俩生一个总行了吧!” “啊?” 秀婶子不由得一愣,然后上下看着江河,似乎有点颇为意动的意思。 江河再大怒,我说句气话你还当真了啊。 江河说:“秀婶子,你还年轻,还没绝经,要不你再生一个,练个小号吧!” “我,我,我跟谁生……” 秀婶子突然深深地看了江河一眼,然后啊呀了一声,转身就走。 江河都懵了。 你看我这一眼是啥意思啊,咋地呀,你还想跟我生啊!你可是我婶子啊。 不过,江河两世为人,两辈子加一块是绝对的老年人。 如果以中老年人的目光来看,略带一点病态,皮肤又很白,身形又很好,模样又端正的秀婶子,还真是…… 呸呸呸,我特么现在可是二十岁的棒小伙。 真要是跟秀婶子有点啥,嗯,我是人渣,这事儿干得出来,但是,我多吃亏啊。 “我拿你当婶子,你居然还想老牛吃嫩草!” 江河觉得一阵好笑,转身又回了屋。 春雨也真是牲口啊,累成那样,冻成那样,换一般人,就算不大病一场,也得躺上三五天才能缓过劲儿来。 结果一大早上,就跑来掀江河和苗小玉的被窝子,一看苗小玉啥也没穿,眼珠子一亮,伸手就摸砸儿,然后脑袋还想往下探。 江河按着她的脸把她推了个跟头,用被子把苗小玉一捂,对她怒目而视。 春雨哼哼了两声:“都是女人,摸两下能咋地,谁没有啊!” “滚,你那是胸肌!” 江河怒骂着,把春雨撵了出去,苗小玉赶紧收拾,生怕春雨闯进来。 收拾利索了,吃早饭的时候,小清一脸的失落,不停地哀声叹气。 江河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瓜:“叹啥气,姐夫说带你去,就一定带你去。” “啊,太好了,那自行车能坐得下吗?” 老陈婆子骂道:“以前没自行车的时候,不也一样去林场了,现有了个自行车,咋地,腿折啦!” 不过就是区区四个人而已,这对于春雨这个大马力的人肉发动机来说,根本就不叫个事儿。 苗小玉坐在横梁上,小清直接趴到了春雨的后背上背着。 江河抱着收拾好的皮卷子坐在后架子上,伸手扶着小清别掉下来。 这可比上回带两个大男人两条大狗轻松多了。 春雨一边把自行车蹬得飞快,居然还能腾出手来往苗小玉身上摸。 江河骂了她一顿,她这才老实了下来。 到了林场,上了小火车,一路到了贮木场,然后再去火车站,坐绿皮车去县里。 苗小玉和小清都是头回坐这种大火车,特别兴奋,几个小时的车程感觉一晃眼儿就到了地方。 “哇,好多楼房啊!”小清惊呼了起来。 这个年代的人,朴素地认为,楼房多,那就很牛逼。 在江河看来,不过就是一个土堆一样的小县城,灰扑扑的,却透着旺盛的生机。 1980年的时候,正是大兴安岭林业最牛逼闪电的时候。 就这么一个县城,要算gdp的话,绝对不亚于除东北外的任何一个中型城市。 县里的供销社比镇上的大多了,占了两层楼的面积,供销社也格外的热闹,苗小玉和小清看得眼花缭乱的。 江河让她们两个在这个的大供销社里转悠,先看好了要买什么,一会把皮子卖了,直接过来买就行了。 因为,这年头的售货员可不是服务行业,人家是妥妥的,带编制的铁饭碗,还是肥差,没点关系门路的,你都当不上。 一个个的牛逼着呢。 就算是嫁人,至少也得是科长家的公子,低了这个标准,眼皮子都不带夹你一下的。 四周可都挂着,热情服务,发展经济,保障供给。 同时,还有更加显眼的,不得无故辱骂殴打顾客。 人家是真飞你白眼,是真骂你,急眼了还打你呢。 镇上的供销社售货员都牛逼闪电的,何况是县里的呢。 掏钱买东西还要挨白眼挨骂挨打,这也算是时代特色了。 转什么山唱什么歌吧,省得受那个闲气。 江河和春雨拎着皮卷子,转身到了旁边收货的地方。 一楼是收大路货的,比如鸡啊鸭啊比较一般的皮货野味什么的,山货收得少,因为林业采伐才是主业,没有那个空闲运力运这些没用的东西。 但是二楼就不一样的,专收贵重货品,比如鹿茸,主要是皮料。 谁叫咱大兴安岭没人参这种好东西呢。 第170章 县里的供销社,就是热闹 江河领着春雨刚要上楼,苗小玉领着小清就急匆匆地追了上来,上来一左一右抓住了江河的手,然后长长地松了口气。 “咋了?”江河一愣问道。 “没咋的!就是人多,你不在身边,我有点慌!” 小清脆声说:“才不是呢,有两人一直往我姐身边挤,还摸她屁股,还想摸我脸呢!” 苗小玉的脸一红,小声说:“小清别胡说,就是不小心碰着的,棉裤这么厚,能摸着啥呀。” 江河往后一看,我家小玉天赋异禀,厚厚的棉裤也药片住她浑圆的臀儿。 而且,不再是黄花小媳妇儿,被自己一通开发之后,愈发的丰润,愈发的圆和翘了,但凡是个男人,谁看了不眼馋。 这年头,虽说扯犊子的,搞破鞋的大有人在,可毕竟是少数。 也就江河是重生者,比较有吸引力,所以这些破事儿在他身边发生的比较多,要不然的话你们也不爱看。 放到宽泛一点的范围,可以总结为,这年头一没小姐二没黄片,炮也没那么好约,人都憋得两眼瓦蓝。 所以耍流氓这种事情,可就比后世更多了。 比如,一些小混子,哪挤往哪去,哪排队就上哪排去,专排大姑娘小媳妇儿的身后。 然后一边咕涌一边蹭,一边蹭一边摸,运气好了还能悄悄地在裤子里打个飞机。 别说不可能,放到后世,有的时候女人被耍流氓,怕丢人还不敢声张呢,何况是现在。 江河顿时不干了,我家小玉只有我能摸,我不但能摸,还能干。 别人,妈的,敢碰我家小玉一根手指头,我卸他一条腿。 春雨,春雨也不行,卸腿就算了吧,骂一顿得了。 主要是真打起来,江河是真打不过能抱摔黑瞎子的春雨。 江河把小玉往春雨的怀里一塞。 春雨呀了一声,大脸上的表情都惊呆了,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啊。 然后春雨一把就抱住了苗小玉,手出溜一下就伸到了棉袄底下。 江河晃着膀子奔着销售那层就去了。 苗小玉大急,一边挣扎一边叫道:“春雨,你撒开手,快点拉着大江,别惹事,别打架,我没事的!” 小清跳脚叫道:“不行,我都看着了,那人摸着你屁股啦。 姐夫,那个人长着大长脸,鼻涕拉瞎的,下巴上还有个痦子,可好认啦! 他今天敢摸你老婆的屁股,明天就敢跟你老婆上炕,咱绝不能忍,把他的头拧下来!” 小清天天听着里屋的动静,刚开始以为姐姐挨打了,可是听得多了也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儿。 她自己也悟了,只有亲两口子才能上炕,才能发出嗯嗯啊啊,哼哼叽叽那动静。 “嘿,你这是看热闹不怕事儿大啊,不过我喜欢,走,给姐夫指一指,咱今天就把他的脑袋拧下来。” 江河说着,伸手抱起小清把她架到了脖子上。 小清都九岁了,头回被江河这么抱着架了,小脸一红还有点扭捏。 但是,男人那种强壮如山又霸道的父亲哥爱,是妈和姐多强势多给不了的安全感。 小清抱着江河的脑袋,兴奋得直发抖,然后伸手往前一指,“我看到他了,他跑里头去啦!” 江河晃着膀子就过去了,苗小玉大急,顾不上春雨的手伸进去摸砸儿,赶紧拽着春雨跟了上去,生怕江河一怒之下再打死了人。 江河进了人头攒动的销售厅,紧俏的商品处都排着不少人。 临近过年了,很多人都想扯几尺布给家人做几件衣裳。 供销社又到了一批印花的布料,大姑娘小媳妇儿老娘们儿都喜欢,排成老长的队,挤挤扎扎地往前咕涌。 江河果然看到了那个耍流氓的大长脸,正排在一个女人的身后,跟着人堆往前挤,一边挤一边蹭着前面的女人。 大长脸见那女人好像没什么反应,顿时变得胆大而又兴奋了起来,挤挤扎扎间,手都伸到了棉袄里头,顺势一上,开始摸砸儿。 江河草了一声,正想上去大耳刮子抽他,结果前面的老娘们一回身。 江河脚下一顿,大长脸也吓了一跳。 冬天大棉袄大棉裤的,一般人也没有苗小玉那天赋,也看不出个好赖来。 反正女人肉皮子的细,不管往上摸还是往下抠,闭上眼睛都差不多。 可是这一回头了不地,是一个五十多岁,一脸横肉的老娘们儿。 大长脸也草了一声,顿时感觉自己吃亏了。 他一脸晦气地刚要撤,啪,一个大嘴巴子就抽了过来。 “草你个血玛的,你想嘎哈呀,我都不认识你,你干啥摸我砸儿啊。” 老娘们儿叫骂着,又一巴掌抽了过来。 大长脸伸手一挡,老娘们儿像武林高手一样,化掌为爪,直接挠到了大长脸的脸上,挠出几个血道子来。 老娘们儿一边抓挠抽打,一边叫骂还一边问着你干啥摸我砸儿。 老娘们儿一动手,顿时气氛就变得热烈了起来,也激起了公愤,主要是女人们的公愤,围着大长脸就打骂撕扯了起来。 江河扛着小清,挤进了人堆里,然后一愣,好家伙,大长脸被扒得差不多了,紧紧地拽着裤衩子惨叫。 江河瞄着他的裆,上去就是两脚,踹得大长脸啊啊惨叫。 江河爽了一通,刚要走,就见旁边兴奋得脸满通红的小媳妇儿扭头盯上了江河。 一帮老娘们儿,突然出现一个男的挤进来,胆子真大,居然还想趁乱摸砸儿。 这个长得挺丑,还没啥胸的小媳妇一指江河大叫道:“这还有一个!他想摸我砸儿!” “有你妈啊!” 江河叫骂了一声,瞅你长得那样吧,跟老太太脚趾盖似的,我特么得喝多少假酒才摸你砸儿啊。 而且一个想,伸手一指就给江河定了性了。 这种破事儿,千万别自证,你自证不了的。 “嘿!”小清大吼了一声,指着那小媳妇儿叫道:“你长得太丑,我姐夫才不摸你。” 好嘛,孩子的实话最有杀伤力,直接让对方破防了。 江河趁乱把小清夹在腋下就跑了出来。 引起老娘们儿的公愤,可不是一般的吓人,那个大长脸被扒光裸奔已成事实。 “走走走!” 江河有些慌乱地拽着苗小玉和春雨跑到了旁边的二楼,算是躲开了风波。 一直上了楼,这里卖奇货的,也没什么人,也没有刻薄的售货员。 一个小老头戴着眼镜,坐在柜台后面昏昏欲睡。 江河把麻袋皮卷子往柜台上一放说道:“大爷,有好货,给掌掌眼!” 老头醒了过来,解开麻袋片子笑道:“人人都说自己有好货,可看到最后……” 他的话音未落,解开了绳子的皮卷子,以一种水波般的顺滑和丝滑,刷地一下向两侧摊去。 油亮的黄叶子。 纯白得没有一丝杂毛的白狐皮筒子,出现在老头的面前。 “这是……我草啊,你这是把狐黄大仙儿的皮扒啦!” 老头惊呼了一声,脸都绿了。 第171章 一言不和就认大哥 江河一看这老头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心头不解。 你特么平日里收的黄叶子,狐皮子还少吗? 难道每个品相上好的皮子,都是仙儿吗? 那特么的大兴安岭的山里头,仙儿还不挤冒漾了啊。 不过,这是好事儿啊,这**不会做生意啊,居然自己抬价儿了。 大仙儿的皮子,跟普通的皮子,它能是一个价嘛。 江河赶紧说:“**……啊,老先生你这眼光真是厉害啊,看到这白狐皮没,这白狐仙儿可厉害着呢,把我们迷得五迷三道的。 最后咋地了,还不是被我逮着一棒子敲死了。 这些黄仙儿可厉害了,拦路问事儿不说,还围成一圈拜月呢,然后也被我一棒子一个敲死了,全都是没一点破损的好皮子。” 江河说着,信心十足地说:“这种好皮子,别说做衣服穿了,就算是做法器都够格了。 你可得给我个满意的价格,你可别唬弄我啊!” “我可去你妈的吧,用大仙儿的皮子做法器,你要整死多少人呐,滚滚滚,给我滚!别害我。” 老头把皮子往江河的手上一塞,挥手就让他赶紧滚蛋。 江河顿时急了,还等着卖了钱给媳妇儿和小姨子买东西呢。 “你个老逼灯,你一个收皮货的,还讲究这个?跟我玩江湖套路是吧,出了门好派人低价收是不是?” 江河说着,探身一把揪住了老头的衣领把他从柜台后扯了出来,揪着他的山羊胡骂道:“就你这点小心眼子,都特么是你大江哥我玩剩下的。” 苗小玉吓坏了,刚要上去劝江河,却被小清拽住了。 “姐,你别动,别好心坏了姐夫的事儿。 这老头就是活该,他骗咱们呢,让姐夫收拾他,把他腿打折才好。” 江河单手把老头提了起来,然后向门口一指。 春雨立刻像脱缰的野牛冲了出去,然后一阵惨叫声中,一个人飞了进来,接着春雨一手一个,又提着两人进来了。 把人往地上一扔,其中一个小年轻跳了起来,大叫道:“你们找死,我爸是……是,你是我爹!” 小年轻要哭了。 一把磨得雪亮的八磅镜面大斧已经压到了他的脖子上。 眼前这个格外壮硕的女人,一脸憨相,但是眼神格外认真,而且她的眼睛还不时地往那个男人那里瞄。 他敢确定,只要对方一点头,这个虎逼朝天的壮女人,就会一斧子剁下自己的头来。 江河打量了一下这个小年轻,然后嘿地一下笑了出来:“大哥!” “啊?”小年轻一愣。 明知道自己要坑他,咋还见面就叫大哥呢。 “大哥快快请起!” 江河说着,一个健步上前,一把扶起了这个小年轻。 因为,他真是自己的大哥,上辈子的大哥。 上辈子刘二这个大哥在83年被枪毙之后,江河曾经短暂地在县里,跟这位大哥混过一小段时间。 这位大哥叫梁健,县级官二代,而且他还有个特别漂亮的校花老婆。 噢,那位校花老婆今年应该上高一,还没跟他处对象结婚呢。 上辈子江河对大哥刘二没啥亏欠,但是对梁健有亏欠啊。 因为,干过他老婆。 事情是这个样子,上辈子他跟梁健混的时候,他那个校花老婆刚跟他结婚,然后就把他和闺蜜按炕上了。 那位校花老婆也是狠人,你跟别人睡一回,我就给你戴一回绿帽子,然后就跟江河骨碌到了一块去了。 可惜,梁健太特么的怂了,被老婆抓了一回,居然改邪归正不乱搞破鞋了。 以至于江河只尝过一回校花的味儿,就再没了机会。 那一尝,只能说,校花就是校花,还真是回味无穷啊。 如果记忆没错的话,明年开春的时候,校花因为把同学打到毁容缀学,然后老刘家把事儿摆了,再然后,这两人就处了对象,后年就结婚了。 正所谓,看在大嫂的份上,你这个兄弟我认定了。 江河搂着梁健呵呵地笑:“大哥,咱俩一见如故,说啥也得拜个把子认你当大哥,你不会嫌弃我吧!” “啊?” 梁健又是一愣,接着反应了过来,他这是认出自己来了,害怕自己报复他啊。 梁健把胳膊一震甩开了江河,大叫道:“想得美,想当我小弟,你还不够格!” 另一个人爬起来叫道:“就是,你懂不懂规矩,想认大哥,你得拿出心意来,这几张皮子就挺不错的。” 春雨的眼睛一瞪,瞪向那个一脸流气的小年轻,“你想讹我们?” 流里流气的小年轻把军大衣一抖耍了个帅:“讹你咋地,我大哥要讹你,那是你们的福……啊哟我草!” 小年轻往后一坐,镜面大斧劈到了他的裆前,然后斧头一拽一甩,用斧背重重地砸到了他的胸口处。 小年轻喷着血滑了出去,咣地一声撞到了墙上,胸骨都塌了,铁定是重伤没跑了。 春雨轻描淡写地重伤了一个人,然后拎着斧子,一脸认真地望向面无人色的梁健:“我是鄂伦春族!” 梁健的冷汗刷地一下子就下来了。 你特么鄂伦春不在深山里喝酒打猎,跑县里来干你妈呀。 这种人数极少的少数民族,最基巴吓人了,他打你,上头批评的时候都得好说好商量。 你打他,别说一个县级官二代,就算是省一级的也扛不住啊。 而且,人家杀人真的不犯法,就算犯法你也没招,往山里一跑,谁敢去抓啊。 梁健立刻一脸正色地望向江河,握着他的双手说:“兄弟,我看你也是一见如故,你这个兄弟我认定了。 往后你就是我的亲兄弟,在县里有啥事儿,报我名号,谁不给你面子,就是不给我面子,我整死他!” “好大哥,现在你就得帮我个忙,我这皮子这么好,这个老逼灯敢压我价儿!” 江河说着一指那个山羊胡老头。 老头都要哭了,妈了个批的,我赚点养老钱就这么难吗? 再说了,这事儿梁健才特么是主谋,你盯着我不放干个屁呀。 这时,楼下有人听到动静上来了,才一冒头,就被梁健骂了出去。 人多有屁用,就算暂时能压得住,那个拎斧女壮士也能先活劈了自己。 梁健立刻一脸正色地说:“老胡,你不讲究了啊,都是公家的钱,你心疼个基巴!你报价,往高了报。” 老胡心想,我心疼个屁,我怕报完高价,你心疼了个基巴。 第172章 年的土豪 老胡在几人的注视下,哭丧着脸报出了价格。 “狐皮,五千八,黄叶子,每张三百二!” “啊哟我草!” 梁健一听这价格,再一看那些皮子,眼珠子都快冒出来了,悔得肠子都青了。 黄叶子可是足足十多张啊,加一块万元户了啊。 早知道这么值钱,草的,老子拉上百十号人马过来也要把它留下啊。 只是江河依旧是一脸阴沉,死死地盯着老胡。 老胡一脸无奈地说:“在这,就是这个价儿,我敢保证,你就是带到齐市,冰城去,撑死比我高二百,想卖得再高,那就得碰了。” 江河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在这个年头,这已经是天价了,毕竟是一个万元户呢。 万元户也没啥,连个万元都不值,你们还好意思叫仙儿吗? 江河点头同意了,老胡赶紧出门,找会计会帐拿钱。 没一会,一大袋子钱就搬了过来。 十元的大团结,一扎一扎的捆扎在一起。 这年头的一万块,论数量,比后世的十万块还要多一些,因为大团结的票子比后世的百元钞还要重一些。 江河把钱往苗小玉的怀里一塞,钱袋子一沉,差点把苗小玉坠个跟头。 她已经傻了。 这,这,这就是万元户了? 这钱,也太多了吧。 她感觉自己现在抱的就不是钱,而是一个烫人的炉子,这钱一个劲地在她的怀里蹦。 要不是她的胸怀很高,小清又帮她拽着,这钱早飞出去了。 江河笑道:“这算个啥,又不全是咱的,还有人家春雨一半呢!” 苗小玉有些呆呆地说:“不是,不是还有那个,那个谁吗?” 她想说刘二,可是脑子懵懵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 江河笑道:“他不要,他怕烫手,咱不怕!” 虽说打狐黄的时候,刘二全程在场也参与也帮忙了,但是他已经放下话来了,我命没你们那么硬,大仙儿皮子换的钱,我才不要呢。 江河伸手搂着苗小玉的肩膀说:“别惊讶,往后还会有更多的。” 江河可没吹牛逼,那只有两个小枪眼的豹子皮,被张大岭拿去满州里、京城那边找路子去了。 东北豹最冷季节打下来最好的皮子,少了两三万,你摸都别想摸。 分到手,又是个万元户。 钱在手,跟我走,咱今天啥也不干,就是个消费。 这年头的万元户,购买力不是一般的强。 糖块两钱钱,能称老大一包,一双鞋子几块钱,一样给我来一双,特别是那双带跟的,贵能贵哪去,十块?来两双,我家小玉换着穿。 可惜,没有那种漆面细根红底的高跟鞋,更没有那种柔光油亮的各色丝袜。 要不然就我家小玉这模样身材,穿上丝袜中间撕开,再来个鞋跟冲天,那才叫一个法力无边。 这年头的销售员牛逼归牛逼,可是也得看是怎么个牛逼法啊。 当一个人拎着一大袋子现钞,这也要那也要的时候,国营牛逼的脸皮都撕下来了。 经理直接带着俩个销售能手,要啥给拿啥,然后赶紧给打包好。 换成钢蹦砸死你,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 主要还是他们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女壮士,女壮士的手上,还拎着一把雪亮的大斧头。 要是不掏钱的话,还以为是来抢劫供销社的呢。 警察都来了,结果一听春雨是鄂伦春,再一瞅人家是掏钱买东西的,把供销社的经理骂了一声,转身走了。 苗小玉现在腿儿都软了,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这辈子还有这么花钱的时候,花钱花得太狠了,吓着她了。 买的东西太多了,出门的时候还得雇个倒骑驴给拉着。 倒骑驴也是人力三轮车,前面是斗,后面是骑的,能拉人也能拉货,属于早年代的人力出租车,一直到新世纪的时候,这东西在东北一些小城市,依旧有着旺盛的生命力。 本来江河还想领苗小玉下个馆子,可是苗小玉把钱抱在怀里,死活都不同意。 江河的败家,可是真把她给吓着了,头回这么主动地不许江河再花钱了,而且头回在没结婚之前,主动地索要了财政大权。 梁健已经麻木了,看着江河上了倒骑驴要去火车站了,再麻木地摆手告别小弟。 江河很认真地拉着梁健的手说:“大哥,等我,明年开春,我再来拜大哥!” “为啥非得开春,你想来就来好了!” “提前来了没意思!” 因为开春之后,那个校园霸凌的校花缀学,跟他就处对象啦,勉强也算大嫂了。 没大嫂,谁特么认你当大哥啊。 倒骑驴到了火车站,苗小玉正想要拎东西呢,春雨一把将她抱开。 “你就负责嫩抄抄的就行了,别拎这些东西,整一身茧子,摸着都不得劲儿。” 苗小玉气得瞪了她一眼,这些话能当孩子的面儿说吗。 春雨捡了根树棍子,把东西往上一串,接着就挑了起来。 这些东西加一块,少说也得二三百斤啊。 江河他们拿了这么多的东西,苗小玉还抱着一大包的钱,上了火车挤了个位置,咣当当的昏昏欲睡。 直到身边拥挤了起来,江河睁开眼睛,伸手护住了苗小玉,然后再一抬头,跟一双有点眼熟的眼睛对视到了一起。 苗小玉把钱包了又包,裹了又裹,做足了伪装。 可是她这副作态,在老江湖的眼中再明显不过了,这是有大钱呐。 不伸把手,对不起江湖道义的。 于是,这帮小偷就把他们围住了,做出了拥挤的模样,然后下手掏钱。 江河这一醒再一护,让对方漏了底。 一个脸生的小年轻目露凶光,伸手掏出一把弹簧刀,刷地一下弹出了刀刃,一脸狞笑地刚要放话硬抢的时候。 春雨一弯腰,从座椅底下的丝袋子里,拽出了那个弯把大斧头。 这大斧头的斧柄微弯,柄尾微勾,一瞅就不是劈柴的,分明就是用来砍人的。 小年轻瞅瞅自己的小匕首,再看看人家手上的大斧头,当时就傻眼了。 江河一指那个看着眼熟的中年人,诶了两声。 “你不是那个,那个谁吗?还没死呐?” 第173章 大嫂,你不是一般的急啊 中年人的帽子都吓掉了,露出光秃秃的秃顶,再一看春雨手上的大斧子,吓得脸都绿了。 “哥,哥们儿……别,别急着动手,认栽,认栽!” 江河笑道:“我看你们也不像认栽的样啊!” 江河说着,还扫了一眼围在他们身边,面无人色的一众小偷。 随着他目光扫过,这些小偷的腿都哆嗦了,唯有拿着弹簧刀的,还有另外一个小年轻,一脸茫然。 一把斧子,虽然吓人,也不至于把你们吓成这样吧。 另一个小年轻蹭地一下,从腰间拔出一把一尺半那么长的砍刀,大叫道:“大哥,怕他干什么,咱们人多,咱们一起上,不跟他讲什么江湖道义……” “我去你妈的!” 中年大哥大骂一声,一巴掌就糊到了这个小年轻的脸上,然后扭头恭敬地向江河说:“大兄弟,你看我们怎么做就完了。” 中年大哥说着,一摆手,带着一众小弟向车连接的地方走去。 江河拍拍苗小玉示意没事儿,然后跟着一块过去了。 春雨大斧架着那个拿刀的小年轻,也跟着一块走了过去。 秃顶中年大哥掏出三角钥匙打开了车门锁,只是车门被冰霜冻住了,咣咣地踹了好几脚,又抢过砍刀撬了好几下,才把门打开。 门一开,车门外树木、白雪飞掠而过,寒风卷着浮雪一个劲地往里头灌。 “大兄弟,你看我有没有诚意就完了!” 秃顶中年大哥说着,一脚就把拿砍刀叫嚣的小年轻踹下了火车。 这年头的火车车速都不快,山里的车速更慢,顶多跑到四五十迈。 铁路两边近处多是灌木丛,因为有护坡遮挡窝风,还窝了近一米深的厚雪,人被踹下去,当场就掉到雪坑里没了影子。 秃顶大哥这一脚下去,其它人排着队,像下饺子一样往下跳。 倒是那个拿刀的小伙,瞪着眼珠子大叫道:“大哥,你们不要命啦!” 秃顶大哥瞪了他一眼,心讲话了,我特么跳车顶多摔断腿,跟这个拿斧子的虎老娘们儿过招,才是真的找死。 “唉,兄弟,你好自为之吧!” 秃顶大哥见手下小弟都跳完了,然后向江河一拱手,毅然绝然地纵身一跃,摔进了铁路边的雪坑里头。 江河探头看了一眼,雪坑里有人站了起来,还有抱着腿捂着胳膊或是脑袋在惨叫。 春雨也看了一眼,然后向江河说:“哥哥,这逼有点倔啊,要不把他塞车轱辘底下去吧!” 春雨说着,单手拎着这年轻的小偷探出车外,来回晃悠着,只要一甩,就能甩到车轮底下。 江河瞪了春雨一眼。 咱虎归虎,别傻行吗? 这是拥挤的火车上,不是荒无人烟的山里。 你也不瞅瞅,咱这身边有多少看热闹的,大庭广众之下把人塞车轮底下辗死,你真当警察叔叔都是吃干饭的啊。 就算整死他,也得带回去,拎到山里,然后挖个坑埋了呀。 被春雨拎在车门外的小偷都快要吓疯了,嗷嗷地惨叫着挣扎着。 宁可摔死,也不能让车轮辗成肉泥啊。 生死关头,小偷惨嚎着,用力地一蹬车厢,衣服裂开了,人也掉到了铁路边上。 他就倒霉了,没跳到雪坑里,摔到了铁路边的护坡上,都是碎石,骨碌两圈之后全身都是血,躺那不动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车进了镇子,需要快点才能赶上回程的小火车,东西太多,雇了一个倒骑驴给装着。 结果刚要走,就见张敏匆匆地跑了过来,远远地就向江河挥着手,大叫着大江。 江河的心里咯噔一下子。 大嫂你有点过分了吧,偷人就要偷人的样子,我媳妇儿还在呢,你就这么急吗? 再说了,我就是亲了你两回,嘴角沾了两回短短的毛,我可真没干啊。 江河稳住心神,心里琢磨着一会怎么狡辩。 张敏迈着一双长腿跑了过来,拉着江河急切地说:“大江,快跟我走!” 好家伙,大嫂不是一般的急啊。 虽然我挺乐意的,哪怕就近找个没人的地方干一下子,我也不嫌乎冷。 但是,我媳妇儿在呢,我哪能就这么跟你走了啊。 张敏一拽没拽动,然后急得直跺脚:“大江,快点啊,我等不及了!” 江河嘶了一声,大嫂我知道你急,但是再急,也不至于急得要憋不住吧。 江河忍不住小声说:“大嫂,我媳妇儿还在呢,你真要憋不住了,那边有公厕,你先手动压一压,等回头了,我保证让你三天下不来炕!” 张敏一愣,看看江河,再看看一脸茫然的苗小玉,再一想江河刚刚说的话,脸瞬间就红了。 “诶呀,你想啥呢,是我姐夫,犯病啦!” “啊哟,犯病了去卫生院啊!” “是邪病!” “邪病找林老太太啊,我不会看病啊!” 江河一脸的惋惜,人家重生不管干啥,总得挂点神医古武的属性。 自己就是个废物了,啥也没有,会治外伤那也是上辈子砍砍杀杀久病成医,水平嘛,也就是实习生的水准。 “林老太太不给看,说是跟她家的灰仙犯冲,她说你煞气重,能镇得住!” 苗小玉向他点了点头:“江河,你去吧,我和小清自己回去就行了!” 江河立刻摇头,你开玩笑呐,从林场到村上,还要走一小段夜路呢。 我和春雨在路上都被狼和野猪轮过,你们两个细皮嫩肉的,还不让人家吃了。 “去我家,去我家住!”张敏赶紧说。 苗小玉能找到张敏家,她和小清跟着倒骑驴先过去,江河和春雨跟着张敏去她姐夫家里。 好在离得不远,都在一趟房,只不过一个把东头,一个把西头。 江河跟着张敏一进院,就见一个三十多岁,跟张敏长得六七分像,却格外有风韵成熟的女人,皱着眉头一脸忧郁。 她本来就很有女人味儿,现在这一副忧郁的样子,显得更加惹人怜爱了。 这是张敏的姐姐张惠,上辈子也见过,但是没见过几回,也没得过什么好脸色。 江河正悄悄地打量着,屋里突然传来刘二的惨叫声,然后门咣地被推开,刘二踉跄着冲了出来。 他刚刚冲出来,他的身后人影一闪,在一声尖细的尖叫声中,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以人类不可能的灵活,嗖地一下跳了出来,直接蹦到了刘二的肩膀,卡卡一通挠。 第174章 黄大仙上身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看傻了。 那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太灵活了,一边挠一边叽叽地叫唤着,那一举一动,像极了一只黄皮子。 刘二啊啊地惨叫着,被这汉子挠了一个满脸开花,大叫着救命啊。 春雨看了一眼江河,江河嘬了一下牙花子。 春雨拎着斧子大步上前,在张敏和张惠的尖叫声中,抡斧就向那个汉子劈了过去。 “明辉,小心!”张惠不由得叫道。 那男人在斧子来临之前,嗖地一个后空翻落地。 春雨的斧子贴着刘二的头皮劈了过去。 刘二吓得妈呀一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不停地摸自己的脑瓜皮,看看自己的脑袋还在不在。 那个男人四肢着地,以一种极为灵活的姿态窜回了屋子里。 明明是一个人,但是却让人有一种,他长了一根大尾巴的感觉。 江河叫住了要冲进屋里开干的春雨,又把她的斧子抢了下来。 刚刚他可没让春雨抡斧子,只是春雨斧子用顺手了。 刘二捂着脸直哼哼,直接躲到了春雨的身后。 他被吓坏了。 被那汉子吓着了,被春雨的斧子吓着了。 但是现在,春雨这大体格子却又格外有安全感。 江河没急着进屋,而是先问问是啥情况。 那男人的模样,太古怪了,好像真的被黄皮子附身了一样。 张惠一边哭一边说着情况。 她男人叫赵明辉,是木方厂的职工,早几年也是有名的厂混子。 江河看了刘二一眼,刘二是个大混子,但是人家赵明辉比他强,好歹人家还是正式职工呢。 刘二就是个街溜子。 张惠说话间,幽怨地看了江河一眼。 江河有点懵,你说就说,看我干啥呀,整的好像咱俩扯过犊子一样。 打我重生回来,我可是头回见着你,我倒是想跟你扯,但是不行。 刘二和张敏的感情早破裂了,刘二在外头扯犊子,张敏也懒得管了,所以,她要跟江河扯犊子,那也是理直气壮。 刘二就算有一天逮着了,他也理亏,顶多翻脸。 要是换成感情好的这两口子,人家急眼了,把你头剁下来都活基巴该。 张惠叹了口气:“明辉听说有人靠打猎挣钱发家了!” 江河一瞪眼珠子,你直接报我身份证号得了。 张惠说:“明辉他爸从前就是半拉猎人,会套黄皮子,他跟着学了一些。 前阵子到北河沿那边去套黄皮子,也确实套了不少,挣了好几百块。 可是前天回来之后,脸色就不对劲儿,我做饭他也不吃。 半夜的时候我听着有嚼东西的动静,开灯一瞅,他正抱着个大耗子在那啃呢。 然后他就变成现在这样了,我请了林老太太来,她说跟她家大仙儿犯冲,让请你来,可是你,你也没在家啊,就让刘二过来看看!” 刘二大怒道:“你去找我的时候,也没说他被黄皮子迷了啊,我要知道才不会来,我特么都差点被黄皮子折腾死!” “你那是吓丢魂儿了!”江河不客气地说。 接着,他挠了挠脑袋,再看张惠那幽怨的样子,又是一阵怒火中烧。 是他自己贪财,关我屁事儿啊。 要说到底,还真是赖自己啊。 要说这打猎,看起来油水挺足的,但是顶多是比一般人家好过一些,油水足一些,手里也有点小钱。 你听哪个打猎的发了家? 倒是被大仙儿迷住了,或是杀孽太重不得好死之类的传说不少。 江河有重生加持,不是老天爷的亲儿子也没这机缘啊。 所以,打猎就发了家,都挣出万元户了。 换谁看了不眼红啊。 你一个农民,凭啥挣这么多钱,你行,凭啥我不行。 然后也这么干,然后就死了。 死了人,这才消停了一些,结果,又蹦出个不信邪的赵明辉来。 没那个命,还去招惹黄皮子,这不是打死嘛。 张惠哭哭啼啼地拉着江河的手说:“大江,你,林老太太说你煞气重,你能治它,你可不能不管呐!” 江河看着女人味儿十足的张惠,很想幽幽地说一句:你也不想你的老公有事吧,所以,你懂的吧! 换上辈子,他真能干出这种事儿来。 但是这辈子,我要当个好人。 张敏突然一拍大腿说:“姐,你别光说话呀!这种事儿担因果的,你得给钱呐!” “对对对,给钱,给钱!” 张惠说着,赶紧掏兜,偏偏又是一脸难色,兜里没掏出钱来。 江河的眉头一挑,双职工家庭,居然掏不出钱来,这可就过分了吧。 再看张惠身上的衣服,是单位发的工装,而且已经很旧了。 显然,这两口子的日子,不是那么好过啊。 张敏赶紧把江河拉到了一边,从兜里掏出五块钱塞给江河,小声说:“大江,我姐姐,挺不容易的,要是赵明辉有什么事儿,这日子更不好过了,你,你帮帮忙吧!” 江河瞄了一眼刘二,正躲在春雨的身后,哇啦哇啦地说着自己多英勇。 你说就说呗,还搂上了春雨的大粗腰。 刘二绝对不是在占春雨的便宜,而是春雨这大体格子,往她身上一抱,安全感爆棚。 再看张惠,担忧地看着屋里,没关注他们这里。 张敏在缩手的时候,江河一把抓住了她的双手。 张敏的手细腻,而且手指修长,这双手要是一把一握再上上下下的,简直就是全方位的享受啊。 张敏轻哼了一声,想抽手,却没有抽出来。 江河顿时邪笑了起来,有些话没法跟张惠说,但是可以跟大嫂说啊。 江河把钱塞了回去,笑着小声说:“大嫂,你也不想你的姐姐难过吧!” 张敏的心头一颤,呼吸一下子变得粗重起来。 “你,你都……,你还想怎么样!” “大嫂,你这双手真好看,手指也长!” 张敏羞怒道:“滚,小玉又不是没有……” “不一样嘛,小玉的手小,把握不住啊!” 张敏的脑子里,瞬间全都是自己逼问之下,苗小玉最详细的描述。 她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嗓子也变得无比干涩,勉强地说了一句:“你,你快去帮忙!” 江河啊哟了一声,这是答应了呀,又进了一步啊。 剩下的,就是找合适的机会啦。 至于赵明辉被黄皮子迷了这事儿,无所谓啦,了不起连人连黄大仙儿一起整死得了。 第175章 你这仙儿,挺邪性啊 江河转身进屋,春雨立刻晃着膀子,扛着大斧子跟了进去。 张敏见刘二没有要跟进去的意思,特别是他还捂着脸上的血道子,缩缩着身子往门斗里退的样子,更是气得直瞪眼珠子。 太没个男人样儿了。 平日里搞破鞋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怂? 把你老婆押到赌桌上的那股子狠劲儿哪去了? 张敏越想越气,再跟江河一对比,江河身上也带着那股子混不吝的劲儿,可是那种男人的担当和硬气,偏生就让女人心里安稳。 张敏上去就是一脚:“你也进去。” 刘二脖子一梗:“我不进去!” “你还是不是男人!” 刘二脖子再一梗:“这个时候我可以不当男人!” 张敏不屑地哧笑了一声:“该当男人的时候,也不见你多男人!” 张敏这一句话就抠了刘二的眼珠子,哪个男人受得了这种恶毒的话啊。 刘二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怒叫道:“离婚,你不是一直吵吵着离婚吗?离,现在就离,谁特么不离谁是小妈养的。” 江河都进屋了,听到两人喊着要离婚,顿时急了,这是咋地啊就离婚啊。 江河赶紧转身又出来了,张惠急得直搓手,江河就当没看到,赵明辉是死是活,也没有大嫂要离婚来得重要啊。 江河拉着二人好一通劝,刘二的倔脾气上来了,连江河的面子也不给,春雨急了,单手抓着刘二的衣领就把他拎了起来使劲地晃,都快要晃散黄子了。 “他肯定是被黄大仙吓着了,我把大仙儿甩出来!”春雨一边说一边接着晃。 江河拉着张敏退到了一边,十分认真地说:“大嫂,不管你离不离,不管你做啥决定,你都是我大嫂!” 张敏也冷静了起来,心中还带着几分失落呢,因为江河还没结婚了,万一自己离了婚,就凭自己这双长腿,苗小玉…… 一想到端庄秀丽,脾气温柔的苗小玉,张敏的心中叹了口气。 自己有职工的加成,也未必竞争得过苗小玉啊。 那边,刘二都被春雨甩吐了,一边哕一边叫着没事,我没事儿。 这回,两口子都冷静了。 江河心中一喜,为了他们这个家,我这个当小弟的,可是操碎了心呐。 江河再进屋的时候,赵明辉已经不折腾了,而是缩缩在地上,双手微曲捧在下巴处,不停地探着鼻子闻着,身子拱着。 他现在这副模样,像极了一只被困住,又在寻找着出路的黄皮子。 人做出这副模样来,让人心底直发寒。 春雨就不发寒,在赵明辉的屁股上摸了两把,嘿嘿一笑:“也没尾巴呀!” 江河也不发寒,我特么都重生了,啥玩意儿能有我邪性啊。 江河上去,踢了踢赵明辉:“会说话不?” “叽叽叽!”赵明辉的嘴里发出黄皮子的叫声。 江河顿时怒了,连话都不会说,还好意思自称黄大仙儿,还好意思附身折腾人? 春雨说:“哥哥,我有招!” “你有啥……啊哟我草,又来!” 春雨解开了裤子,伸手往里头掏。 江河都有些不落忍了,带血的月经带啪啪一顿抽,别说黄皮子,就算是玉皇大帝来了,也得叫一声好汉住手。 春雨把月经带拽了出来。 这还温热的月经带里头包裹着草木灰,但是外面的布条却干干净净的,啥也没有,她都结束了。 春雨挠了挠头:“这么快啊,你等会,我去问问大嫂!” “大嫂没来!”江河十分肯定地说。 他当然知道,都亲过。 “那,黑狗血呢?” “上哪找黑狗去!” 春雨咬着手指头,眼珠子骨碌碌转,赵明辉这只大黄皮子眼珠子也骨碌碌地转。 “要不,童子尿呢?” 江河摇头:“不行,这东西看起来挺厉害的,童子尿不够劲儿啊。” 春雨一拍巴掌:“要不,灌屎吧!” “都冻着呢!” “我现在拉也来得及,还热乎着!” 春雨说着开始往下脱裤子,然后还跟江河说:“哥哥,你按着他点,我直接拉他嘴里!” 江河一把拽住了春雨:“你可拉倒吧,你一个大姑娘,骑脸往人嘴里拉屎像什么话。” “啊?那咋整?” “我来吧,在火车上有点受风,肚子有点疼,我给他来点稀的,他也好咽!” “好嘞!” 春雨说着,上前一脚把赵明辉踢得肚子朝上,然后向他的肚子上一坐,伸手捏住了他的脸,把嘴给捏开了。 “哥哥你拉准点,别拉我手上!” “放心,我有准儿!” 江河说着解裤子往赵明辉的脸上蹲,屁股都露出一大半了。 “哥哥,你这屁股,真白!比刘二还白。”春雨不由感叹道,要不是还捏着赵明辉,她还真想摸上一把。 “草,草你们个妈的,松,松开,我,我没事!”赵明辉眼瞅着那腚沟子都露出来,一边挣扎一边叫道。 春雨诶了一声:“没事儿啦,黄大仙儿跑啦!” 江河一边扭着屁股接着脱厚厚的大棉裤一边说:“别听他的,黄大仙在他身体里藏起来了,我一泡稀的给它窜出来!” “啊,啊,停,停,我,我没中邪,我,我没被黄大仙儿上身,我,我骗我老婆的,用你们多管闲事儿吗!” 江河拽着裤子起身,还保持着要脱裤子的模样,冷冷地看着被春雨按住了赵明辉,“那你可得给我一个交代了,我这泡稀,是窜在厕所还是窜你嘴里,就看你怎么说了。” 赵明辉慌了,“你不是猎人吗?你不是大仙儿吗?哪里见过你这样的啊!你这仙儿挺邪性啊。” 江河一脸奇怪:“猎人不假,我什么时候成大仙儿了?” “林老太太都让你看事儿了,你还不是出马仙儿?” 江河忍不住笑了起来:“出马仙不仙的我不知道,但是大仙儿我倒是杀过不少,皮子还卖了不少钱呢,你不也一样打了黄皮子赚了钱嘛!” 赵明辉一脸丧气地说:“赚个屁钱,全特么扔出去了,现在完犊子,还被缠上了,我,我哪来的钱啊,我寻思着犯了病,让我老婆去娘家倒腾点回来先应个急!” “嗯?” 江河一听来了兴趣,这是有搞破鞋的花边新闻啊。 这个爱听,就爱听这个。 第176章 搞破鞋这种事儿 赵明辉嫌坷碜,不想把自己搞破鞋的事儿说出来。 江河可不惯着他,这是大仙儿迷了他的心智啊,必须得给他治一治啊。 江河一脱裤子,赵明辉就服了,你可别脱,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曾经,赵明辉从父亲手上接班进厂,也是一个老实巴交的老实人。 而张惠当初那也是一枝花那个级别的,在众多的竞争者当中,就是看中了他的老实,还没爹没妈结婚不用受公婆的气,最后才选了他。 一家双职工,小日子过得不富,但是绝对不差。 但是吧,两口子在一块十多年了,躺一个炕上摸一把,都是左手摸右手的感觉了,那种事一年半载的不做也不想。 按理来说,这种平静的日子,再熬上几年,这辈子也就熬过去了。 结果,前两年厂子里新来了一个技术员,据说还是从冰城借调过来的。 可能很多人都想不到,在这个年头,冰城号称时尚之都。 人家大城市来的小姑娘,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关键是人家会打扮呐,光各种护肤啥的玩意儿就几十个瓶瓶罐罐,发型三五天就一换,衣服更是每天一个样儿。 哪怕是大冬天的,别人都是大棉袄大棉裤的,人家穿的却是羊绒大衣喇叭裤,小脸冻得红扑扑的,主打的就是一个美丽动人。 本来,这种级别的时尚美女,跟他一个老实巴交的工人没关系,更不可能有什么交集。 但是某一天,这个美女技术员家里闹了黄皮子。 赵明辉的爹当年套黄皮子就是一把好手,死得早据说就是被黄皮子折腾死的,家也折腾散了,就剩下他老哥一个。 这种事儿,赵明辉躲还来不及呢,谁叫美女技术员长得漂亮水润,听说他会套黄皮子,主动求上门来了。 美女软语相求,赵明辉哪里扛得住啊,于是他就狠狠地展现了一下老实男人的魅力,然后两人当天就骨碌到炕上去了。 江河大怒,一脚把赵明辉踹翻在地,“你特么的逗我玩呐,连个黄皮子都没抓着,人家就跟你一个炕上骨碌?” 春雨大怒:“这人不老实,哥哥,接着整!” 赵明辉啊啊大叫:“别,我,我说,是我用强了!” 江河一愣,上下打量着一脸老实相,扔到人堆里都认不出来的赵明辉,就他这样的,用强? “她就没告你?” 赵明辉的脸上闪过一抹得意:“刚开始她还不干,但是后来嘛……” 赵明辉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开始详细描述起那一天的细节和感受来了。 这个就不能再细说了,自行领会就好了,反正江河是听得当当的。 最后,赵明辉得意地说:“第二天一早上,她还把带血的毛巾亮了出来,让我负责,可是我结婚了啊,我怎么负责啊,只能哄着……” “你等会,你的意思,这个叫,叫啥来着?” “孟洁,她叫孟洁。”赵明辉一脸不乐意,对江河没有记住这个名字感到不满。 “你的意思是,孟洁还是个处儿?” “是啊,真儿真儿的,那毛巾上还有血,我还能认错?” “你确定那血,跟你媳妇儿跟你的时候一个样儿?”江河再次问道。 赵明辉的脸瞬间就阴沉了下来,跳起来就跟江河拼命,然后被春雨一脚踹翻在地。 江河一看他这模样,心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烧,搓着下巴说:“难不成,你跟张惠头一回的时候,没见红!” 赵明辉没吭声,只是鼻翼忽闪着,像一头愤怒的野猪一样吩儿吩儿地喘着粗气。 江河瞬间脑补出来,张惠跟他在一块的时候已经不是头回了,然后他碰到了美女技术员孟洁这么一个头回的,然后一下就上头了。 这事儿放后世再简单不过了,男人要是敢在公开说自己有头回情节,会被女人喷得体无完肤。 但是这个年头嘛,两口结婚当天头回的概率,还是相当的大的。 只不过什么时候都有那种不在乎这个,又浪到没边的。 比如张巧研,小姑娘一个,能跟好几个男人在炕上打得有来有回的,这就不是一般炮儿了。 江河还想听八卦呢,也就不刺激他了。 赵明辉见江河的手插在裤腰上,立马就冷静了,然后十分苦恼地说:“孟洁,很好,就是,就是太能花钱了,我们两口子那点工资根本就不够她花的。” “你等会,啥叫你们两口子的工资?张惠知道这事儿?” “她不知道啊,我,我编了理由,出了事儿什么的骗她的!” 赵明辉说着,一脸怨念地说:“她这个s,这个,哼,她心里对我有愧,不敢不给我!” 完犊子,这逼绝对走火入魔了。 “我这撑不住了,才捡起了家传的老本行,去打了黄皮子。 但是那钱,孟洁买了件衣服就没了。 现在又快过年了,她还要回冰城,手头没钱,我,我又没钱,我就寻思着,借这个机会,让张惠回娘家倒腾点。 老张头就俩闺女,他们上了一辈子班,攒了一辈子钱,肯定有钱!” “你这人,还真特么的,特么的人渣啊!” 江河感叹了起来。 凡事就怕对比啊,对比起来,自己上辈子都没那么渣,这辈子更是纯白无睱。 赵明辉大怒:“是她欠我的,是她们老张家欠我的!” “我去你妈的!” 江河一脚把赵明辉放翻在地,然后转身就要往外走。 赵明辉扑上来,一把抱住了江河的大腿:“兄弟,兄弟,帮一把,只要搞出钱来,咱们二一添做五!一家一半,咋样?” 江河大怒,上辈子肯定答应,这辈子不行,这辈子老子是好人。 “滚犊子!” 江河一脚踹开赵明辉,大步走了出去。 张惠紧张地迎了上来问道:“大兄弟,我男人,咋样啊?” 江河看着风韵极好,女人味儿十足的张惠,心里暗叹了一声,结果心中又痒痒,忍不住问道:“嫂子,你跟赵明辉刚在一起的时候,是处吗?” “啊?” 第177章 你比大仙儿还能耐 张惠整个人都懵了。 中邪了跟当年是不是处儿有啥关系啊? 不过张惠还是下意识地回道:“是,是啊!” 这种下意识的回答是不会撒谎的。 江河又回头看了看,心中暗暗一叹,生理卫生知识的普及任重而又道远啊。 以江河上辈子丰富的经验,第一回见红的概率只有不到一半,那薄薄的一层多脆弱啊,说不定啥时候自己就破了。 这玩意儿你得靠自己的感觉,第一次跟第二次,就是不一样,具体不做描述,自行体会吧。 反倒是那个孟洁,嘿,赵明辉说起自己大战了半个多小时的时候,脸上有光,眼中有神,一副自己是战神的模样。 嘿,男人,还真是好骗啊。 江河拍了拍张惠的肩膀说:“行了,没事儿了。” 张惠千恩万谢,赶紧进屋看自己的男人。 嘿,女人真好骗啊。 至于赵明辉搞破鞋这种破事儿,自己听个八卦就完了,他也没打算宣扬出来。 因为,你也不知道人家两口子关上门过的是啥日子,多嘴多舌的,非但讨不着好,还很容易被人埋怨。 两口子在屋里哭,江河拉着刘二和大嫂回了家。 苗小玉很勤快,已经把饭做好了。 吃完饭,苗小玉领着小清,和张敏睡在里屋,江河,刘二还有春雨睡外屋。 春雨不干,我是女的,凭啥跟你们两个大老爷们儿睡一个炕啊。 你俩还喝了那些酒,万一起了性把我给呼撸了可咋整,不行,我得到里屋跟俩嫂子一块睡。 江河气得都要薅她胸毛了,我还想在里屋跟她们一块睡呢。 这不是还有小清这个孩子嘛,你给我老实点吧。 春雨躺炕上还叽叽歪歪的,刘二也叽叽歪歪的,他不乐意挨着春雨睡,她睡觉不老实,那大粗腿往胸口一搭,能把人闷死。 春雨一听不干了,我还没嫌乎你呢,你先嫌乎我了,不行,不许走,今天咱俩一被窝! 刘二要跑,被春雨扯着腿儿就拽了回来,直接塞到了自己的被窝里。 闹腾了一会也就睡了,江河都睡着了,又被尿憋醒了,起来想尿尿的时候,就听到里屋传来张敏和苗小玉小声曲曲的动静。 江河忍不住好奇地凑了过去听了起来。 好家伙,这内容,那叫一个带劲儿啊,一个字都不能往外说啊。 张敏都哼了起来,然后向苗小玉开着玩笑地说:“让你说得我好痒,把你男人借我用几回爽一爽吧!” 苗小玉也笑着说:“借你也行,营养你得补!” “你真抠门,那我不借了。” 江河都有些急了,别呀,我自己补也可以的,让你白用。 江河蹲在门口听得心里那叫一个痒痒啊,整的他这一宿都没咋睡着。 第二天一起来,跟张敏碰了个面,张敏不停地打着哈欠,看样子,她也没睡好啊。 两人的眼神一碰,顿时滋滋冒火。 苗小玉端饭进屋,然后三人的目光再一碰的时候,很有一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错觉。 江河咧嘴傻笑,这特么重生的,太基巴值啦。 吃完饭,江河领着苗小玉往外走,春雨把小清扛了起来赶紧跟了上去。 先去了趟供销社,买了糕点和罐头,然后再去林老太太那。 让人家给看个结婚的日子,总不能空着手吧,还得再给封个红包呢。 要是请一般人,拎点东西就行了,但是林老太太号称牙林第一仙儿,名气很大,自然身价就高了些。 林老太太赶紧把人迎了进来,进屋先脱鞋上炕,暖和。 江河送的那头鹿,可是帮了她大忙啦。 但是她一看江河拎来的东西就一愣:“孩儿啊,你这是……” “老太太,我和小玉要结婚,给你看个日……” 江河的话还没说完呢,就听咣当一声。 一扭头,就见林老太太那个供台上,半瓶北大仓掉了下来,在地上摔得稀碎。 “啊哟我的妈呀,你这孩儿,上我这来看啥事儿啊!” “这不是结婚吗,咱也不能闭着眼睛指日子,不还得请您老人家给看……” 江河的话又没说完,后头又咣当一声,江河再一瞅吓了一跳,供大仙的那个木制的龛直接就扣了过来,砸得香灰库库乱飞。 苗小玉瞅这样心里突突的,忍不住伸手抓住了江河的衣服。 春雨把小清往怀里一抱,眼珠子一瞪,伸手就把斧子拎了起来。 林老太太抓过鸡毛掸子就给了春雨一下子:“你干啥,还想跟我家大仙儿动手啊?” 江河呵呵一笑:“能只红眼大白耗子呢?” “你可放过我家仙儿吧,我要是知道你是来看日子的,我都不让你进门,瞅把我家仙儿吓的!” 林老太太赶紧下地,把龛立了起来,碗也重新放了大米摆好,又上了三柱香拜了拜。 江河刚要说话,林老太太就无奈地说:“你自己是啥人你不知道啊,非得来祸祸我家仙儿干啥!” “不是,这日子!” “别人用看日子,你还用得着吗?你哪天不是吉时吉日啊,你想哪天结婚就哪天结婚,用不着特意看!” 江河赶紧说:“那当然是越早越好!” “你自己定吧,说完了没?说完快走吧!”林老太太说着就把人往外哄。 江河哭笑不得地出了门,一想也是,黄叶子白狐皮,卖了一万多,还在兜里揣着呢。 然后回头找大耗子精给看日子,好像是有点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江河望向苗小玉:“既然咱俩自己看日子,你看哪天好?” 苗小玉的脸一红,捅了江河一下。 这种事儿让她怎么说,说早了好像自己急着嫁人一样,说晚了,她又着急。 江河想了想:“那就年前吧,腊月二十八,还有两天的功夫,我进山划拉划拉,高低咱也得整点硬菜!” 要结婚咋也得拍个合照,镇上就有照相馆。 这年头照相可是稀罕事儿,照片那可都是得用玻璃框镶起来挂在墙上,是一件很值得显摆的事情。 苗小玉没照过相,特意换了新衣服,还让江河把新买的军大衣穿上了,往那一坐那叫一个紧张。 江河就无所谓了,伸手搂她的腰,让苗小玉一阵脸红,挣还挣不开。 拍照的大叔脸色也不好看,这小逼崽子,太特么不要脸了,照样这么严肃的事情,还搂搂抱抱的,也不嫌乎坷碜。 这姑娘也是真漂亮,给他白瞎了。 大叔索性把脸一沉,指着江河说:“撒手,撒手,往别上靠,别离那么近!” “嘿!” 江河怒了,我特么给钱你拍照,我就算是脱光了来个现场直播你特么的也得给老子…… 啊,对了,这年头照相馆是国营的,能给照相就不错了,你还敢挑三捡四? 反正江河也不差钱,除了拍了二人合影的结婚照,让春雨、小清都单独照了一张,然后大伙聚一块又照一张。 这样照得苗小玉直心疼,照得那大叔也真咧嘴,还真以为胶卷不要钱啊。 第178章 大家都这么熟了 刘二一听要进山打猎,赶紧跟了上来,这事儿他可积极了。 张敏腊月二十七的时候过去,到时候把照片也一块给捎过去。 坐着小火车到了林场,这回自行车谁都别想坐了,带回来的东西太多了,全都捆到了自行车上,堆得高高的,春雨推着都有些难。 回了村儿的时候天都黑了,但是两家人却格外兴奋,就这些东西,就够老妈和老陈婆子翻腾大半宿了。 三个孩子也开心,买回来不少好吃的。 特别是江河定下来结婚的日子,还是腊月二十八,就在大后天,这可打得一个措手不及。 倒也没啥不及的,这年头还不兴大操大办,一般就是一两桌,整点硬菜,实在亲戚,处得跟亲哥们一样的好兄弟聚在一块喝一顿,有了大家的见证,就算结婚完成了。 至于结婚证那玩意儿,啥时候有功夫啥时候领就完了。 江河就不管那个了,本来就憋着一股火呢,搂着苗小玉就钻里屋睡觉去了。 苗小玉不敢吭声,咬着被角,鼻息略有粗重,她越是这样,江河就越是兴奋,就越是用力,总想让她整出点动静来。 眼瞅着苗小玉就要熬不住了,结果江河自己不争气,提前结束了。 老陈婆子和王淑琴怎么可能听不着那动静。 如果说之前还心里气不顺的话。 现在气儿就老顺了,巴不得俩人赶紧整出个孩子来。 早上吃过饭,江河他们带足了装备,牵着狗进了山。 家里倒是不缺硬菜,在大霜村因为白狐的事儿,江河捏着鼻子买下几十只鸡,全都在雪堆里冻着呢。 家里狍子肉,犴肉,甚至还有豹子肉呢,哪一个拿出来都是硬菜。 但是,自己结婚啊,这菜还是不够硬。 江河打算活抓一只野猪回去,啥也没有杀猪来得硬啊,而且咱杀的还是野猪。 江河之前带人围猎了一圈,把附近的野猪都快打光了,转悠了大半天,居然连只猪毛都没有找到,还得往深里走啊。 一直走过两个山头,总算是逮着了一群野猪,这群野猪只有五只,一公两母两小只。 公猪三百多斤,母猪二百多斤,两只小的一百斤出头的样子。 这两只小的简直就是给自己量身定制的。 这个体重的小野猪刚刚长成,又没开始打圈子,正是肥瘦刚好,不腥不骚的好时候。 江河架起了莫辛纳甘,向旁边的刘二说:“打大的,两只小的放狗追,我要抓活的!” “知道了,哪来那些废话!” 刘二说着,瞄上了一头母猪。 两只猎狗也伏下了身子,随时准备往前扑。 江河瞄着带头的泡卵子,正准备开枪的时候,就见几条灰影嗖嗖地窜了出来,直奔那两头小野猪去了。 草,是狼,居然撞车了。 江河大怒,那可是我的猪。 领头的泡卵子急了,调头就冲了回来,一嘴巴子就将一匹狼挑飞了出去。 七八匹狼从林子里窜了出来,围住了猪群,盯住了那两头小野猪。 泡卵子领着两头母猪,嗷嗷地叫唤着,面对这些狼,丝毫没有惧意,围成圈子,护着两头小猪一直退到了一棵树旁。 猪,是猛兽来着。 别看狼多,一时半会的,还真别想拿下这三头野猪。 甚至有两匹狼,还被泡卵子的獠牙豁出几条大口子来。 “嗷!” 一声长啸,一匹高大的,却又削瘦的大狼,从林子里缓缓地走了出来。 江河呀喝了一声,居然又碰到熟狼了。 正是在大杨沟围狼的那头狼王。 只是这狼王混得惨了点,曾经部下上百,混到现在,居然只剩下七八只忠心的属下了。 这头高大的狼王低吼着,一步步地向那只泡卵子走去,只要干掉这只泡卵子,这群猪将都是它的。 狼王的脚步沉稳,每一步都带着几分王者之气。 它刚刚走到泡卵子身前几米远的地方,这头泡卵子突然低吼一声,一个前冲,嘴巴子一拱再一甩。 狼王跳开的时候,还是被嘴巴子蹭了一下,当场蹭了个跟头,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然后撒腿又跑出好长一段距离,显得格外狼狈。 江河看得差点笑出声来。 活基巴该,谁让你在那装逼了,结果装逼不成反被草。 刘二兴奋地说:“大江,咱是打狼还是打猪?那头大狼的皮子,应该能挺值钱啊!” “狼不急,我是奔猪来的!” 刘二说:“那咱们接着等?等着它们两败俱伤,咱们坐收渔利?” 江河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不用,我有办法,可以痛快地留下这群猪!” “啥办法?” 江河呵呵一笑:“跟那头狼王谈一谈!” “谈?”刘二一愣,接着心中一寒:“你啥意思啊,那头狼还成精了啊!” “没成精也差不多了!” 江河说着,压住两条狗,拎着枪站了起来,大步向狼群的方向走去。 江河突然出现,把狼群吓得一惊,齐齐后退,一直退到了林子边上。 那几头野猪干脆背对着大树,直接坐到了地上。 这是坐窝子,为了防止被掏肛。 江河很想跟它们说,不用担心,我家狗没上来,我特么的用不着用嘴去咬你们的屁眼子。 不过,这野猪居然敢在拿着枪的猎人面前,直接坐了窝,那我还找狼群谈什么啊,我全都要啊。 江河现在距离那只凶狠的泡卵子也不过三五米远而已,这个距离不能爆头,死去得了。 江河哈哈一声大笑,没想到狼群搅这么一下子,居然还会有这种好处。 江河甩枪在手,几乎是顶着泡卵子的脑门,砰地一就是一枪。 泡卵子的脑袋咣当地扎在地上,后腚都厥了起来,四肢震颤着僵在了当场。 江河立刻拉栓上膛,剩下的两头母猪带着百斤半大子陷入了慌乱了,在坐窝与逃命之间,选择了犹豫。 然后,江河当头又是一枪,又放翻了一头母猪。 直到这时,最后那头母猪才反应过来,嗷地一声,撒腿就跑。 两头半大子也撒腿跟着跑,才跑了没几步,江河再度上膛,抬手一枪,打到了一头半大的后丘上。 这头野猪的腿立刻就瘸了一条,再也跑不动了。 一声枪响,那头母猪也放翻了。 而那头半大的野猪就剩它自己了,慌乱地嚎叫着,居然昏头转躺地,奔着刘二和春雨的方向去了。 春雨哈哈地笑了一声,一把按住了要冲出去的小红和大壮,连斧子都没拿,就这么空手晃着膀子冲了出去。 春雨一冲出去,最先反应的,反倒是那群狼,它们对这个能在狼群中杀个三进三出的狠人可是印象极深啊。 幸好,她是奔着野猪去的。 春雨迎头撞到了那头百斤的半大野猪身前,咣地就把这头野猪撞了个跟头,然后嘿地一声,扑到了野猪身上,抱着猪肚子,来了一个漂亮的仰身后摔。 这头半大猪被春雨摔得嘎儿了一声,挣扎着怎么也爬不起来。 第179章 结婚,杀两头猪 春雨一手抓着猪耳,膝盖顶着猪腰,回手拔出了侵刀就要捅脖子放血杀猪。 江河一嗓子,让春雨住手了,哼哼了两声,直接把猪抱了起来。 被摔迷糊的野猪嗷嗷地叫着不停地挣扎着,却被春雨抱得稳稳的。 江河拽着那只后丘受伤,塌了后半个身子的野猪也回来了,赶紧掏出绳子,按着野猪把四蹄儿绑了漂亮的猪蹄扣儿。 然后才把两头母猪赶紧开膛放血去内脏。 刘二忙活完这两头母猪,拎着满是鲜血的侵刀往那头泡卵子处走,一边走一边说:“这泡卵子本来就腥骚,耽误这么长时间,血都捂住了,根本没个吃,顶多卖两毛钱一斤,我都不乐意往回拽。” “那就不要了!”江河说道。 江河这话,刘二听着像反话呢,赶紧笑着说:“大江,我可没别的意思,不是不想干活,我就是说……” 瞅刘二这副急忙解释的模样,一点大河镇大混子的模样都没有,更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弟一样。 江河赶紧说:“大哥,我也没说啥呀,人家狼群帮了这么大的忙,不得给人家留点啊!” 刘二的眼珠子一瞪:“我草,还给它们留?没打它们那一身皮子,它们就偷着乐去吧。 就那狼王一身皮子,少说也值五百块啊!” “我这不是要结婚了嘛!大家都沾点喜气!” “嘿,你要这么说,就当我啥也没说。” 大泡卵子只扒了厚厚的猪皮做爬犁,猪肉啥的就全都扔到这里了。 两头母猪被卸开装到了爬犁上,小溜儿的三百来斤。 但是两头活猪也装到了爬犁上,又是挣扎又是嚎叫的,还真不太好整。 春雨急了,索性把这两头猪嘴绑上了,然后扛一个拎一个,二百多斤的猪挂在身上,依旧健步如飞。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那几匹狼便试探着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一匹最瘦最小的狼,迈着惊恐的步子,走到了扒了皮的泡卵子前。 现在还没上冻呢,这匹狼直接撕下了好大一条子肉,三两口就吞了下去,然后警惕地四下观望着,然后一头扎到了野猪的身上死命地吃了起来。 另外几匹狼也如风一样卷了出来,围着这头野猪一边撕扯一边低吼着。 那匹狼王最后才出来,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到了野猪跟前。 刚刚还死命撕扯进食的狼,在低低的呜咽声中,缓缓地后退,把猎物让了出来。 狼王明明很饿了,却没有急着进食,而是扭头看着江河他们离去的方向,发出一声悠长低沉的狼嚎声。 如果江河看到这一幕的话,肯定第一时间先把这只狼王打死。 野牲口居然能克服饥饿的本能,那就离成精不远了。 孙满仓告诉过他,身为猎人,看到成了精的玩意儿,必须得打死,为民除害。 再一个,成了精的玩意儿,值钱。 天黑的时候,江河他们三个拽着一车猪肉,扛着两只活猪进了村儿。 走了这么一路,这两头野猪还在嚎呢,就是嚎得嗓子有点哑了。 这动静把全村儿都惊动了,春雨得意扬扬地说我哥哥要结婚,这两头猪是杀来做流水席的。 “妈呀,你江家要办流水席,能耐啊!”有人惊呼了起来。 江河脸都绿了,我办个屁的流水席啊,就算我真办,你们敢吃吗,大冬天的坐外头啊,那菜刚端上去就冻成冰坨子啦。 红事儿不请不要去,白事儿不请自已来,江河没吐口,别人也就是说说而已。 两头野猪嚎得那叫一个有劲儿,索性把猪嘴绑上了,这才消停。 一大早上,孙满仓就来了,还领着牛二媳妇儿,看来这个媳妇儿是常驻他身边的贴心人呐。 跟江家交好邻居也来帮忙了。 苗小玉和江河换了一身新衣裳,苗小玉还象征性地戴着一朵塑料的红花,算是把新娘子的身份点了出来。 孙满仓把侵刀磨得雪亮,两头野猪抬到了案板上,一刀一个,干净利落又痛快。 可惜这是野猪,猪血猪肠子啥的也不能要,因为有寄生虫什么的,要不然的话,像上回刘二牵头猪回来杀猪似的,再灌点血肠,那简直没治了。 不过,张敏来的时候,在供销社买了好几根血肠过来,算是稍稍弥补了一下遗憾。 杀了两头猪待客,别管我做啥菜,这排面都给安排得满满的,别说是结婚,就算是省长来了,也得掏一个月的工资随礼。 这年头也不讲究有多少菜,就讲究一个实惠。 炒豆芽、萝卜、白菜啥的小毛菜咱就不说了,就一个大块的猪肉炖酸菜,是用大盆端上来,满满当当的,肉多菜少。 这一个菜,就顶十个菜,甩开筷头子你就造吧。 小两口端着酒杯,挨个敬酒,这一圈酒敬完,这婚就算是结成了。 有结婚证,只能算法律上的结婚,只有这种婚宴中,亲朋好友的见证,才是真正的结婚。 这年头也不讲究随礼,一个暖瓶,一套枕巾都算随礼了。 张敏送了两套被面,一红一绿,一龙一凤,还是亮光像缎子面似的,啊哟,这可是重礼啊。 热热闹闹地一直八点多钟,众人这才散去。 然后春雨立刻兴奋了起来,张罗着要闹洞房。 江河大怒,你闹个屁洞房,就是想趁机占我家小玉的便宜。 他但凡是个男的,整天这么打自己媳妇儿的主意,早把屎打出来了,偏偏她还是个女的。 几个相熟的小年轻也张罗着闹洞房,刘二也跟着瞎基巴起哄。 江河把苗小玉往屋里一抱,然后把门一顶,还闹洞,闹个屁,我特么用得着你们闹? 这就是陋习。 早年盲婚哑嫁的,闹洞房玩点亲个嘴儿啊,摸个砸儿啊啥的带色的小游戏,有利于促进两人的关系。 这样两个陌生人在洞房办事儿的时候,不至于那么陌生尴尬。 诶,这跟后世ktv里先喝酒玩游戏亲亲摸摸,然后憋得火烧火燎的,再拉进卫生间里来一炮,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江河跟苗小玉都办过多少回事儿了,哪哪都熟悉了,用不着别人帮忙。 而且,闹洞房这破事儿,也挺危险的。 一帮憋得狼哇的小伙子,闹着闹着火就上来了,然后可就不管不顾了。 去年吧,隔壁镇上有新人结婚,闹着闹着,把新郎灌醉了,然后一帮人把新娘子轮了,天没亮,新娘子就吊死在门框上。 新郎拎着菜刀砍了一圈,然自己抹了脖子,喜事儿就变成丧事儿了。 江河直接把危险掐灭在萌芽当中。 不过这帮人还没走,缩在窗子底下听墙角呢。 江河切了一声,搂着苗小玉轻轻地亲着摸着,反正我不着急。 这外头零下好几十度,你们要是能熬上三两个小时就为了听动静,老子还真就服了,就表演个动静给你们听听。 第180章 分家回门过日子 果然,没过多久,就听到外头传来动静,这是冻得受不了,全都走了。 人都走了,那咱俩开始吧。 苗小玉却缩着身子说啥也不肯。 她这是嫁人了,住的是江河家里头,一门之隔,一家四口还挤在一铺炕上呢。 虽说江大山呼噜山响,可是,苗小玉依旧不好意思。 不管江河咋说,苗小玉就是不同意。 这时,窗外传来春雨的声音:“诶呀,急死我了,你有啥不好意思的啊,孙大哥不说了嘛,放从前,都在一铺炕上,顶多拉个帘子,不一样该干就干。 这新婚洞房的,不整一下子也不对劲儿啊!” 江河和苗小玉吓了一跳,外头江大山这一家也吓了一跳。 春雨还真是恶(ne,一声)啊,顶着零下几十度的低温,硬生生地蹲了两个来小时,就为了听他俩办事儿的动静。 这动静,有那么好听吗? 王淑琴拎着鸡毛掸子就出去了,然后传来噼里啪啦的抽打着,打了几下之后,抽打声一下子变得清脆了起来,春雨也惨叫了起来。 这是棉袄太厚的,所以王淑琴把她的棉袄抽了起来打。 她也够虎的,闷头挨打居然还不跑。 江河只能无奈地说:“春雨,还不跑!” “噢!” 春雨应了一声,撒腿就跑。 这回消停了,两人挤在一个被窝里,慢慢地鼓捣着,苗小玉闷不吭声发出沉重的鼻息声,这轻研细磨的,别有一番滋味儿啊。 三天的功夫,江河啥也没干,总琢磨这点事儿,连这个年都没过好。 但是家里人多,也不方便啊,还得自己住啊。 结果没到三天呢,王淑琴的脸就沉了下来,苗小玉也是一脸的委屈,但是又强颜欢笑。 江河再一问原因,就是因为吃完饭,苗小玉刷碗晚了一会。 江河顿时就不乐意了,多大点事儿啊,至于甩脸子嘛。 这玩意儿,远香近臭,婆媳关系自古至今就没有能处得好的。 所以说,但凡父母还能动弹,还能照顾自己,千万别在一块住。 轻手利脚的又不是瘫痪在床,但凡有点能力的,赶紧自己出去住去。 话又说回来了,你要图省钱啃父母,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连这点屈都受不了,你还啃什么。 江河借着三天回门的由子,直接领着苗小玉就去了老陈婆子那。 虽说老陈婆子也不是妈,也是婆婆,但是男人死得早,已经跟母女没啥区别了。 进屋才说了一会话,江河就钻里屋去铺炕了。 老陈婆子妈呀了一声:“这是干啥呀!” “在这住啊!”江河理直气壮地说。 “滚特么犊子,你自己没家啊!” “我家人口多,挤得慌,你跟小清睡外屋,我俩睡里屋,还像以前一样,等开春了我盖了房子再搬出去!” “你妈……” “习惯就好了,我主意正!”江河说道。 老陈婆子乐得都要开花了,赶紧领着小清就出去窜门子了。 苗小玉感动得眼中带泪,江河把她一搂,想感谢我,你得拿出实际行动来。 苗小玉嗯了一声,直接就蹲下了。 这一回格外的炽热,苗小玉也终于不用憋着了,可以放开动静了,那叫一个爽快。 苗小玉还有亲妈呢,这结婚了,咋也得正经回个门呐。 正好结婚和春节赶一块了。 春雨非要跟着,跟就跟吧。 刘二也颠颠地跟了上来。 唐河索性把狗和进山的一套家伙什也带着了。 一辆自行车,四个人三条狗,还带了不少回门的东西,是真的坐不下。 不过没关系,把东西都绑到货架子上,然后苗小玉横坐在前杠上,江河蹬着自行车,驮着媳妇就走,两条狗颠颠地跟了上来,跑一会就跳到后面的大麻袋上歇着。 走出二里地,骑车骑冷了,就下来,把自行车往道一支,然后两口子领着两条狗走着暖和。 这条林业道现在空寂无人,江河搂着媳妇儿,在她耳边说,等天暖和,咱俩在野外整那么一下,肯定老刺激了。 苗小玉瞪了他一眼,才不干这种事儿呢。 后头,春雨和刘二走着赶到自行车的地方,春雨再搂着刘二蹬自行车超过他们,冷了再停车。 一辆自行车,四个人分两班轮着骑,相当于走一半骑一半,还挺得劲儿的。 一直天擦黑了,终于了岭北村。 苗老蔫和苗妈看到他们来了,心里那叫一个复杂,但是江河这个人太恶了,却又不得不虚情假意地表演一番母女情深。 这也就是苗小玉放不下,唐河又不忍心看她伤心,要不然的话,回个屁门啊,你们自己生去吧。 等有了孩子,女人的心思都转移到孩子身上来,往后没啥大事儿,也不会回来了。 至于再把苗小玉卖了这种事儿,他们是不敢干了,要不然的话,江河会给他们表演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灭人满门。 苗老蔫闷不吭声地起身,拎着土蓝子往外走。 家里没啥招待的,他要去河里捞点。 江河他们赶紧跟了上去,就当是溜哒了。 苗老蔫嗯了一声,也不吭声,闷着头到了村后的河边上。 这条河还挺大的,苗小老蔫也没往河心走,四处走走看看,然后跺了跺脚,就选这了。 把冰面上的浮雪扫开,就看到一群群圆滚滚的柳根子,还有不大的华子鱼正在游动着。 苗老蔫拿出冰窜子,把冰面砸开。 土篮子里头再洒上一些苞米面,再往水里一沉,然后蹲在冰洞旁边抽着旱烟。 抽了一根烟,再把土篮子往上一提,里头噼了扑愣的,二十多条筷子长的鱼。 这个法子,只能在河边捞点小鱼,至于大鱼得往河心走,水深的地方有大鱼,但是也能淹死人呐。 这边的人,一般也不会冒那个险,敢冒这个险的,说不定哪天,就在河里淹死啦。 在这年头,要在河里捞点柳根子啥的挺容易的。 一般也没人捞这玩意儿,也就一帮小崽子会捞点鱼,然后用火烤着吃。 这个东西,要好吃就得多放油,要不然的话炖出来腥的嚎的没个吃。 这年头谁家有那么多的油啊。 苗老蔫捞了一些鱼,却还没走,而是换了一个地方,接着砸冰窟窿,闷哧闷哧的干活,像一头不会叫的驴一样。 这回冰面再砸开之后,苗老蔫把棉袄脱了,斜穿着,把破线衣往上一拽,几乎光了半边膀子。 然后他把身子往下一探,掀着下面的石头。 石头一掀开,就见几只黑褐色的小东西,刷刷地游动着。 苗老蔫的手往上一提,手上抓着两只,手掌上还钳着两只。 这小东西,长得跟小龙虾似的。 这就是东北水域里特色的一种小龙虾,它叫东北蝲蛄!没见过吧。 第181章 有点邪性啊 苗老蔫闷不吭声地砸冰翻石头捞蝲蛄,很快捞了半土篮子,大得有小二两,小的也有指头那么大。 苗老蔫虽然没吭声,但是他的嘴唇已经冻得青紫,胳膊和半拉膀子冻得通红,人也不停地哆嗦,都快僵硬了。 江河忍不住说:“爸,差不多了!” 江河这一声爸,叫得苗老蔫又一哆嗦,差点扎到冰窟窿里去。 苗老蔫哆嗦着穿好衣服,这才后知后觉地说:“年轻人,能吃,少了不够!” “够了够了!” 苗老蔫人挺好的,就是蔫嘛,苗妈那边的性子,就太现实了点,不过以江河现在的实力,敢蹦高,就算是亲丈母娘,也得给你压下去。 苗老蔫整个人都快要冻透了,还是刘二从兜里掏出他们平时用来治伤的烈酒,给他喝了几口,脸色这才红润了起来。 回了家,把鱼收拾出来,这蝲蛄可得好好捯拾一下。 蝲蛄这玩意儿,老百姓这不吃的。 镇上倒是有卖的,煮熟了,红通通的,两分钱一个,小孩子买来当个零嘴吃。 但是要整的好吃,还得重油重料,或是下功夫才行啊。 大个的挑出来,直接做个蒜蓉的,不是不想做麻辣的,而是没那个料啊。 小一点的,抽去虾线,直接放到捣蒜缸子里捣成汁,再用纱布过滤成汁,水开之后,沿着锅边慢慢往里倒,然后它就会凝结成块,有点像还没压实的豆花。 所以,这道菜,也叫蝲蛄豆腐。 这一桌子菜,连猪肉酸菜炖粉条子都没人吃了,一个劲地扒蝲蛄吃。 特别是那一盆蝲蛄豆腐,就一个字,鲜亮。 春雨一边喝汤一边说:“哥哥,要不咱别打猎了,咱就整这俩菜,指定比打猎还挣钱!” 江河哈哈一笑,整急眼了,老子还真就上街卖蒜茸麻辣蝲蛄去。 重生者靠这个赚第一桶金,没毛病,至于油啊,料啊,价格啊什么的,什么合不合理的完全不用考虑。 我们春雨一把大斧狼群七进七出了,还考虑个屁的合理性啊。 苗老蔫看起来闷不出的,但是贼能喝,悄么声地陪着江河和刘二喝了二斤多,脸不红不白的啥事儿都没有。 反倒是江河,喝得有点懵了。 晚上江河和苗小玉睡小屋,两口子和春雨还有刘二,睡外面的大炕,这么安排,也没毛病。 不过,从这方面也能看得出来,老苗家在村儿里,人缘是真不咋地,家里来且(客人)了,给找个宿都找不着。 江河睡到半夜,迷的糊地起来撒尿。 冬天冷,一般都是在屋里的泔水桶里尿,早上再倒菜园子里去当上肥了。 这年头的农村,就没有垃圾,但凡称得上垃圾的东西,沤一沤都是可以当肥料的。 江河一泡长尿尿得那叫一个痛快,尿完了正要回去睡觉的时候,听到外头传来哼哼的动静,这是猪的声音。 难道有野猪进村儿了? 江河把窗子上的霜花抹掉,扒着窗子向外望去。 今晚月色不错,能见度也不错。 院外头,一只瘦的吧叽的猪,一步一哼哼,慢悠悠地从门前走去。 一看那大耳朵,还有肩高就知道,这是生产队养的猪。 因为家养的猪是白的,野猪是黑的,而且野猪头大身子小,肩膀还高,跟家猪很容易分辩的。 这是生产队的猪圈没关住,让猪跑出来了啊。 江河也懒得管这闲事儿,赶紧上炕搂媳妇儿睡觉去。 大兴安岭太冷了,压了炉子,到了后半夜,室内的温度也就几度,甚至都有点冻脑瓜皮。 到了早上,外屋地的水缸都能冻一层冰。 一觉睡到被子盖不住,这是早上生火了,屋里的温度也上来了。 江河还没起来呢,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阵的喧闹声还有叫骂声。 江河刚穿衣服起来,苗妈就跑了回来叫道:“生产队的猪被偷啦,十几头猪,一宿的功夫,全都偷跑啦!” “妈呀,这可是大案啊,赶紧报派出所吧!”江河一边说着,一边跑了出去看热闹。 这年头其实个人家也可以养猪的,但问题是,人才勉强温饱,也没啥可以喂猪的。 所以都是生产队集中养一些猪,别管是胖还是瘦,反正过年的时候杀猪,家家多少能分点肉。 岭北村比林甸子那边要困难一些,但是养猪这方面比较有优势一些。 江河跟了过去,一瞅这里聚了上百号人呢,人人大骂小偷太缺德。 江河心想,你们都聚在这里,又踩又转的,啥痕都没有了,派出所来人也没招啊。 这时,一个老头叼着烟袋锅凑到猪圈前看了看,十分笃定地说:“不是人偷的,这是让狼叼走的!” “狼?” 众人都是一愣。 江河也一愣,上前看了看,扯基巴犊子,哪来的狼,倒是有脚印,但是这脚印特别小,狐狸还差不多。 不过让江河感到奇怪的是,这脚印也不对劲,因为只有一对,就好像是一只狐狸像人一样站了起来,只用后腿在走路一样。 江河不由得嘶了一口冷气,站起来走路的狐狸,还一口气偷走十几头一百多,二十来斤的猪。 这特么才是真大仙儿啊,相比之前,之前那只只会耍小聪明的白狐,就有点不够看了啊。 这是重生者面对的对手要升级了吗? 这时,一个憨厚,但是面带几分庄重,属于在农村一看就是比较有威望的中年人男人走到了江河的跟前。 这是岭北村的队长,张学军。 张学军沉声说:“大江啊,你是猎人,还打过老虎,你现在还是咱岭北村的女婿!” 他一开口,江河就知道是啥意思。 “张叔,我先四下看看,这猪能找回来最好,要是找不回来……” 张学军苦笑道:“能不能找回来没关系,关键是得把这个偷儿逮着啊,它今天能偷猪,明天是不是就能偷人啊!” “行,我瞅瞅是怎么回事儿,要是把狗带来就好了!” 江河算是把这事儿应了下来。 春雨兴奋地跑了回去,把枪和大斧头都拿了过来。 仨人出了村,沿着村找了一圈,还真就找到了痕迹。 毕竟十几头猪,痕迹还是很明显的。 看这脚印很奇怪,似乎是狐狸站了起来,就这么牵着猪出了村,然后走进了北林子里头。 沿着痕迹越走就越觉得心惊,已经可以确定,就是一只狐狸,站了起来,像人一样,把猪牵走了。 刘二抱着枪,牙关咯哒哒地做响。 “大江,这,这特么的,有点邪性啊!” 第182章 上古奇兽留下的异种 江河的后背也有点发毛啊。 这事儿,确实有点邪性。 但是,老子都重生了,要是害怕邪性的事儿,那不是给重生者丢人吗? 越是邪性,老子就越是要追究到底,我倒要看看,咱俩谁更邪性。 至于春雨…… 春雨落在后头,把大棉裤解开了,手上拿着指头粗的一卷纱布,伸到了裤子里头,十分认真地塞住,省得灌风。 “春雨,这么邪性的事儿,你不怕啊?”江河忍不住问道。 春雨提起裤子,一脸茫然地看着江河:“怕啥啊,哥哥你要让我自己去啊? 我自己去,我肯定不敢啊,你去哪,我就去哪!” 好吧,只要江河在,春雨就是无所畏惧的,哪怕是天王老子站在这里,她也敢当头给一斧子,然后扭头问江河,你看我牛逼不。 江河得回一声我不看。 春雨说着,不屑地瞥了刘二一眼,然后向江河小声说:“哥哥,刘二太完犊子了,大嫂给他真白瞎了,你得赶紧上啊。 我也就是没长这玩意儿,要不然的话,我早就把大嫂干了。” 江河拍拍春雨的肩膀:“要不咱俩这么亲呢,三观都特么歪得一致。” 刘二凑了过来:“你俩说啥呢,有啥事儿能背着我啊!” 江河心想了,当然得背着你啊,因为我俩研究你媳妇儿呢。 说话的时候,追着这脚印接着往山里走,一直到了山根底下,远远地就听到了猪哼哼声。 “诶?听这声音……” “是家猪啊!” 江河也一愣,寻着声音追了上去。 只见一处河沟冲出来的深沟里,十多头猪挤在里头,正挤在一起呼呼地睡觉呢。 倒是有几头猪没睡觉,一边哼哼着,一边拱着沟里的雪吃着草根。 江河看着这些猪都傻了,居然都活着,这特么的…… “张爱军说村里丢了多少头猪来着?”江河问道。 刘二说:“好像是十四头吧!” 江河再一数,这沟里是十二头,少了两头猪。 但是一路上又没有看到血迹骨头,倒是在这沟边的缓坡的地方,又看到了猪的脚印,还有狐狸站起来行走的两个后脚印。 似乎是那只成了精的狐狸把村里的猪全都带到了这里,然后又要转运出去。 妈的,就凭这能力,必定是狐大仙儿啊。 江河正要追的时候,春雨向远处的树林子一指。 江河赶紧趴了下去,藏在一片枯草后,小心地观察了起来。 远处,一只狐狸站着,一摇一晃地往这边跑。 真的是站了起来,像人一样在走,而且走走还会跳一跳。 当它走到了近前,江河不由得又倒吸了一口冷气,恨不能把大兴安岭的气温都给吸高几度。 “这特么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这个东西也就一只狐狸那么大,但是脑袋大,耳朵大,身子小,看起来就像狼和狐狸的杂交品种。 而且,它的前肢特别短小,后肢又格外粗大强壮,像个袋鼠一样。 这个东西的前肢太短了,以至于无法四肢行走,只能站了起来,像人一样连走连跳。 这个小东西连跑带跳地到了跟前,一双格外大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动着,抽着鼻子四下观望了好一会。 江河也被这古怪的东西给震住了。 这倒底是个啥?大兴安岭有这个物种吗? 难不成还是什么上古奇兽留下的异种? 我这个打猎文,是不是有点超纲跑偏写崩了啊。 这个东西警惕地观察了一会,然后纵身一跃,跳到了沟底下。 只见它靠近了一头猪,然后一口咬住了猪耳朵,尾巴像鞭子一样抽着猪屁股。 猪哼哼着,被拽着耳朵打着屁股,居然就这么乖乖地,跟着这个古怪的东西一步步地走出了深沟,然后一直往林子里头走去。 直到这个古怪的东西带着猪消失在林子里头,江河三人对视了一眼。 刘二的眼中带着深深的恐惧:“大江,咱这地方,啥时候有这么多成精的玩意儿啊! 我特么以前只是听说,最近连碰着三回了,我是不是体虚容易招脏东西啊!” 春雨一脸严肃地说:“你越这么说,就越容易招上来,说不定还有悲王转悠,钻到你身上呢!” 悲王是仙家的说法,通俗点说,那东西叫鬼王。 刘二吓得脸都白了,嘴唇紧紧地抿着,一声都不敢吭了。 江河瞪了春雨一眼,她吓唬人家刘二,结果把自己也差点吓着了。 “走,跟上去看看,我倒要看看,它倒底要搞什么东西。 妈了个批的,就算是成了精成了仙儿又怎么样,问过我手上的枪了吗? 枪不行的话,就去整点手榴弹,炸不死它!” 江河咬着牙起身,沿着脚印,隔着十几米远追了上去。 江河他们一直追到了林子深处,拐到了一片小河沟处,又看到了那头猪。 猪被送到了一个坑里头,这坑里已经有三头猪了。 那只勤劳的古怪小玩意儿,在坑边跳动着,发出一声声悠长的哟喝声,这声音听着有点像狼叫,也叫狐狸叫,甚至还有点嗓子处于变声期的男孩的叫声。 “吼吼吼!” 一阵阵低颤沉闷如超重低音的吼声响起,一只老虎从林子里钻了出来。 这是一头三百来斤,刚刚成年的雌虎。 而且看着眼熟,好像就是此前进了岭北村伤了人,又被江河他们吓跑的那只,社会经验还不是很丰富的母老虎。 这只母老虎跳进了坑里,一口咬住了一头猪的后脖子,嘎崩一声把猪脖子咬断。 一头猪当场毙命,另外两头猪嗷嗷地叫着要逃跑,这只老虎扑过去,两三下全部干掉,然后嘎嘎吱吱地吃起了肥嫩的猪肉来。 不光人喜欢吃家养的,野牲也一样喜欢,肥膘肉多香啊,瘦肉多柴啊,还塞牙。 这头老虎吃肉的时候,那只古怪的小东西也跳进了坑里,先是用两只小前爪讨好地给母老虎梳毛,然后趁着老虎不注意,开始狂炫猪肉。 唐河都看傻了。 虽说野生动物有很多相互依存的关系。 可是你啥时候听说,有什么动物能跟老虎一块依存的? 偏偏这个小东西就做到了,家猪的贿赂,东北虎还真抗不住。 而且,这个东西这么小,用两条腿走路,肯定跑不过四条腿儿的。 如果身边有一只老虎的话,嘿,那还真是能在这林子里晃着膀子横逛了。 “这东西,真是聪明啊!”江河忍不住感叹道。 春雨有些急切地说:“哥哥,有老虎啊,你还感叹个屁啊,打它啊!” 第183章 就差了一点 老虎啊,那可比豹子值钱多了。 一头豹子,就能造成三四个万元户。 一头老虎,少说也能翻倍。 钱还是小意思,关键是一头老虎背后所产生的种种收益,那就不是钱不钱的事情了,那是多大的人情问题。 三百斤的一只母老虎,说实话,不太值钱,也就那一身皮能值几个大子儿。 它要是个公的,那一根虎鞭,不夸张地说,人情一直走到省长面前都没毛病。 谁不希望自己枪不倒,日不停呢。 江河低声说:“大哥,我打老虎,你打那只怪玩意儿!” “嗯呐!” 刘二应了一声,小心地架起了枪,心里却一个劲儿地哆嗦着。 那只如狼似狐人立而起的小东西,在老虎的身边,讨好地梳着毛,发出叽叽哼哼的声音好像在赞美老虎一样。 那只老虎一边吃着猪肉,一边发出低沉的呼噜声,好像格外享受一样。 这特么的分明就是一副奸臣侍主的模样啊。 从里到外地透着一股子邪性。 刘二瞄住那只怪玩意儿,心里阵阵发寒,忍不住说:“大江,这玩意儿,真是成了精吧,打了它,不会被缠上吧。” 江河看着刘二那怂样,气得很想跳起来给他一枪托。 就你这熊样的,还打个鸡毛猎啊,回家搂着老婆撒娇去吧。 妈的,要不是看在大嫂的份上。 还小小地看在上辈子跟你混过的份上。 我特么才懒得带你打猎呢。 江河无奈地说:“好吧,咱俩换,你瞄老虎,我打那个怪东西,这总行了吧!” 刘二顿时一喜,嗯呐了一声,立刻将枪口微微一转。 两人这么一磨叽,那只正给老虎梳毛的怪东西,突然一惊,扭头向江河他们这里看了一眼,然后发出尖利的叫声。 本来梳到了尾巴根,舒服得已经快要翻肚皮的母老虎,突然一个翻身,然后撒腿就跑。 这时,那个怪东西两只短小的爪子往虎背上一搭,健壮的后腿再一弹,居然轻轻巧巧地随着老虎的纵跃跟着飞了起来,瞬间就落到了沟边上。 这速度快得,让江河他们挪动枪口扣动扳机都来不及了。 接着,母老虎几个纵跃,每一次纵跃都像在瞬移一样,带着那只怪东西窜进了林子里。 直到老虎带着那个爪子搭在背上,仅后后肢就能跟上它脚步的怪东西消失在林子里。 江河和刘二这两个拿着枪的大活人,愣是没反应过来。 都说老虎是不会飞的六边形战士,力大无穷,能爬树,能下河,除了不会飞,就没有它不会的,就没有啥缺点。 但是亲眼看过,或是打过老虎的才知道。 老虎,其实是会飞的。 这还只是一只三百多斤,初出茅庐的母老虎。 要是换成五六百斤,经验丰富的大老虎,只会比它更猛,真要是反击起来,别说拿枪了,拿炮也用。 老虎要伏击你,走到人家眼皮子底下,你都不带发现它的。 真以为人家那一身斑斓又值钱的虎皮是白披的呀。 江河和刘二都有点傻了,你特么跑得也太快了呀。 趴在旁边拿着斧子的春雨忍不住抱怨道:“你说你俩,拿个破枪在这里瞄来瞄去的,磨叽死了,还不如我上呢!” 江河怒道:“你上去能干啥!” 春雨道:“我照它脑门就是一斧子,我就不信那老虎能扛得住!” 刘二叫道:“还有那个成了精的呢!” “啥成精啊,不是个残废的狼吗?”春雨一脸茫然地说道。 “狼?狼跟老虎能凑一块去?欺负我没见识是吧!”刘二怒道。 “管它是个啥呢,照脑袋就一斧子,不就完了!” 春雨打猎,眼中只有两种猎物,一种能用斧子砍死的,一种砍不死的。 到目前为止,都能砍得死。 江河心里后悔极了,就不该听刘二的,当头给那老虎一枪,先把老虎留下再说。 至于那个两条腿跑的古怪玩意儿。 呵呵,我特么撵不上四条腿的,还撵不上你个两条腿的残废吗。 不过,这倒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江河带着满心疑惑回了村儿,把人带到了那个沟里,把猪又都赶了回去。 本来是全军覆灭,结果现然只损失两头猪,其它的都找回来了。 而且,还有大半拉虎剩。 你还别嫌弃,说是老虎剩下的,心里是不是就舒坦点了。 这大半拉猪拉回来,赶紧泡去血水,然后切成大块放到十二印的大锅里烀上。 老虎不稀罕吃的肠肚啥的可是好东西,洗干净了往锅里一扔一块烀着。 肉烀得差不多了,肠肚啥的捞出来,锅里已经泛起了一股葱姜辣椒也压不住的腥臊味和脏器味儿了。 这会再把切好洗好的酸菜下锅。 酸菜的酸香味升腾着,立马就盖住了那股子猪肉的腥骚味和脏器味儿,形成了一股略有点臭的哄儿的,但是却很让人着迷的香味儿。 等酸菜炖得差不多了,再下入粉条子。 这就是东北名菜,猪肉酸菜炖粉条子。 满满一大锅,家家户户都能连汤带菜地分上那么一碗。 至于大队上,村级的官儿也是官儿嘛。 自然挑好的留了一桌。 为村儿挽回损失的江河三人,自然就成了座上宾,还得坐上位。 队长,会计、出纳、妇女主任还有电工陪同。 东北农村的上位,可不讲究什么方位,一般是炕头的位置,热的乎的那才是真正的上位。 这一桌就仨硬菜,用洗脸盆装的猪肉酸菜炖粉条子,特别是两根满是肉的大棒骨,都不用吃,看着就觉得香。 当然少不了臭的哄的溜肠肚。 还有一个菜更硬,就是用小盆装的大肥膘子肉。 两指厚的肥膘子肉烀熟了之后,切成指头厚的大厚片,一定要厚,要不然的话不过瘾。 然后再整一碗蒜泥,夹上一筷子颤悠悠,白花花的大肥膘子,往蒜泥里一蘸,狠狠地来了一口。 油脂的香味儿还有蒜泥的辛辣刺激一起往上涌,又香又腻又刺激。 这个时候再来一口六十度的散搂子,酒水混和着肥膘子的油脂一口咽下去,那油滑滑腻的感觉,恨不能直接就从屁眼子里就滑出来。 第184章 肠子都要悔青了 队长他们很是热情,拉着江河和刘二这顿喝。 倒是那妇女主任,也喝了几杯酒,圆脸红扑扑的,拉着春雨的手想夸这姑娘长得俏。 但是一瞅无比精壮的春雨还有她的大脸盘子,这夸奖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想夸她性子好,结果刘二喝到兴奋,一巴掌拍到春雨的大腿上,然后春雨大骂了一声去你妈的,一脚把他踹了个跟头。 最后这妇女主任只能夸她体格好,连农村老娘们儿最喜欢的拉纤保媒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这大体格子,得啥男人能受得了啊。 她是不知道,上辈子春雨结婚后那叫一个窝囊啊,被欺负惨了。 除非这辈子结了婚也跟江河住一个屋,要不然的话,还是免不了。 一直快到半夜了,这场大酒才喝完。 春雨把刘二扛在肩上,然后一只手提溜着走道里倒外邪的江河,轻松地把两人拽了回来。 刘二躺炕上呼呼大睡。 江河眯着一双醉眼,坐在炕上,非得拉着老丈人唠嗑。 苗老蔫披着被子,抽着旱烟,半拉膀子像开了染房一样,一块白一块红的,这是昨天捞蝲蛄的时候冻伤了。 苗老蔫也不吭声,只是默默地给他卷了根旱烟。 江河一把将旱烟扔到一边,搂着苗老蔫的肩膀,含糊地说:“爸,我跟你说,有这个姑爷子,咱还用得着抽这破旱烟吗。 我跟你说,咱就华子,抽别的,咱咳嗽啊!” 大酒包喝多了磨叽起来贼基巴烦人。 江河平时酒品挺好的,但是吧,这辈子终于跟苗小玉结婚了,也是头回回门,比较兴奋,这酒品就差劲儿了。 不过,这两口子倒是都不烦他,春雨更不烦他,只觉得我家哥哥真牛逼,啥牛逼都敢吹。 苗妈也不烦,只觉得姑爷子是真能耐,能跟村里的头头们一桌喝酒,而且还能打猎还能挣钱。 她正琢磨着呢,突然屁股上挨了江河一巴掌,然后那只手就揉了起来。 苗妈当时就傻了,旁边端茶倒水的苗小玉也傻了。 春雨哟呼了一声,我家哥哥更牛逼啦。 江河哇啦哇啦地说:“瞅瞅我丈母娘们这身段,这模样,这才四十,还没绝经呢,你们加把劲,赶紧再生两个。 回头我打个老虎,什么虎骨酒啊虎鞭酒啊啥的可劲灌,我保证爸你天天晚上……” 苗老蔫的脸都要绿了。 “江河,行了,回屋睡觉!” 苗小玉又羞又气,喝点逼酒你都不服天朝管了。 你拍一下就拍一下吧,你瞅瞅你,这手都快伸线裤里去啦,你还有点姑爷子样儿嘛。 苗小玉哪拽得动酒劲上来的江河啊。 春雨在旁边也不拉着,反倒是瞪着眼睛,恨不能上去帮哥哥一把。 这家伙多带劲儿啊。 苗小玉的性子多好啊,也被气得连抽了春雨好几巴掌。 春雨这才不情不愿地把江河扛到了里屋扔到了炕上。 苗小玉给他脱了衣服,又拿热毛巾给他擦了脸,擦了脚,还擦了其它该擦的地方。 今天江河倒是消停了,还没擦巴完就睡着了。 倒是苗妈睡不着了,只觉躁得慌。 这姑爷子脾气臭了点,人也牲口霸道了点,但是能耐也是真能耐啊。 自家大哥是死在他面前,又不是他杀的。 儿子被他欺负惨了,不过是死在老虎嘴上,姑爷子还过来帮着打老虎…… 反正现在她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 就连江河此前的逾越之举,现在想来都带着几分可爱。 要不,听姑爷子的,再生一个呢,反正是他说的,他得给咱养啊。 苗妈越想越觉得靠谱。 这时被窝一忽哒,春雨说着冷,然后钻到了她被窝,接着就搂住了她。 我哥哥摸得,凭什么我摸不得。 倒是把苗妈吓坏了,这姑娘你摸我砸儿就算了,这咋还一路往下摸呢。 吓得她赶紧钻进了苗老蔫的被窝。 苗老蔫也觉得江河说得有道理,闷不吭声地也来了劲头。 江河一觉睡醒了,只觉得这家里带着一股不太正常的热情。 特别是苗妈,忙里忙外的,看他的眼神都带着一种异样的春情呢。 喝片断不可怕,可怕是有人帮你回忆啊。 春雨卡卡地讲述,平铺直叙没有任何形容词,只听得江河心惊肉跳。 我草,这特么已经快要踏破底限了啊,这就不是人不人渣的问题,而是倒底是不是个人的问题了。 不过,江河再瞄了一眼丈母娘,只恨自己为毛要喝到断片啊,啥都不记得了呀。 刘二听得一愣一愣的,然后向江河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你特么才是大哥,你是真特么的牲性啊。 可惜我特么醉成那样,这种热闹居然没看着。 再听春雨说自己那番承诺,居然要安排老丈人天天抽华子…… 这年头的华子,有钱你也买不着啊,那玩意儿要烟票儿的。 男人嘛,一口唾沫一个钉,江河找苗老蔫商量,华子不好买啊,要不咱换红塔山或者阿诗玛吧。 这烟好抽,掏出来还有面儿,你看咋样? 苗老蔫那么老实那么蔫儿的性子,都被江河整得会说话了,赶紧摆手,连说不用不用,我这旱烟抽着也挺好,我就乐意抽旱烟。 可拉倒去吧,有带过滤嘴儿的烟卷,谁特么抽旱烟呐。 江河把身上的钱都掏了出来,又把刘二和春雨一通划拉。 春雨还老大不乐意,我这十块钱还有用呢。 你有个屁用,在村里你还想鼓捣谁儿啊。 江河给留了二百多块钱,在这年头绝对是一大笔钱呐。 临走的时候,苗妈给收拾了一大包自家晒的茄子土豆豆角干。 这东西谁家都有,江河没要,瞅着他晒出来的黄花菜挺好的。 苗妈一瞅他还有相中的东西,赶紧划拉划拉,一根都不剩,全都给他装上了。 苗小玉很开心,毕竟是自己的家人呐。 而且,大舅和小弟都死了之后,这个亲妈都开始当人了呢。 回程的时候,还是一半骑一边走的 江河昨天晚上喝大了歇了一宿,再被春雨那么一描述,心潮澎湃的呢。 江河他们刚到家,就见张大岭在家里坐着,神情格外的激动。 才一见面,张大岭就把衣怀一拽。 好家伙,棉大衣里头,幽蓝色的大团结票子一层挨着一层。 一摞摞的票子齐刷刷地码在炕沿处,一堆是一万,一共五堆。 都是十块钱的票子,五万块老大一堆,在数量上,比后世的五十万还要多一些。 这老多的钱往这一摆,王淑琴直勾勾地看着这些钱,然后眼白一翻,嘎儿地一声,一个倒仰就昏了过去。 第185章 大嫂一点小小的奖励 苗小玉看着这些钱,也是一阵阵脸红心跳,呼吸都带着颤音,人都处于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下了。 江大山倒是一脸淡定,卷了一根旱烟叼在嘴上,只是没拿火柴,就这么一口一口地把旱烟给吃了。 江河嘿了一声:“兄弟,你行啊,卖了这么多钱啊!” 江河说着,一巴掌拍到了张大岭的肩膀上。 “啊哟!” 张大岭痛哼了一声,捂着肚子脸白得都出汗了。 把他的衣服一掀,好家伙,肚子、胸口处各有两处刀口,差点就要了命了。 张大岭苦笑道:“我带着豹皮,先去了满州里,然后又去了京城,路上被盯上了,被捅了几刀。 要不是我跑得快,这豹皮都要被人抢去了!” 江河拍拍张大岭的肩膀:“啥也不说了,活该你挣这份钱!” 刘二也连连点头。 按着他们的估算,这豹皮能卖到三万多就算顶天了。 但是张大岭连年都没在家里过,硬生生地倒腾出五万块来,还差点死在路上。 张大岭分了五千块,乐得合不拢嘴。 “哥,咱一时半会也没那些好皮子要出去卖,我寻思着,有这些本钱,我去南方倒腾点小玩意儿回来,肯定能挣钱!” “必须能啊,就是得吃点辛苦!” “我不怕辛苦,就怕挣不着钱!” “放心大胆地干,在南方有事咱够不上,在咱牙林这一亩三分地上,咱哥们儿还是能说得上话儿的!” 江河想了想吩咐道:“你自己脑子清醒点,别干出从鹤岗往大同倒腾煤这种蠢事儿!” “那不能,我就是倒腾,也是往咱这倒腾呀!” 留下张大岭喝了顿酒。 把人送走了,钱往苗小玉怀里一塞。 苗小玉人都是哆嗦了,在炕上转着么么不知道藏到哪好。 江河直接把她拽了过来,这回苗小玉可是你想咋着都行,而且还格外主动呢,又给江河解锁了不少新的发现。 春雨那份钱,直接给了秀婶子。 秀婶子一看这些钱,吓得直接昏在江河的怀里了。 春雨一瞅,转身就走,你跟我妈慢慢来,我去找小玉姐姐好好唠唠。 江河气得上去就给了她一脚,你一天天的能不能有点正溜,身为一个女人,整天琢磨别的女人,你这对路子吗。 至于刘二那份钱,江河只给了他五百,剩下的,亲自送往镇上,亲手交到张敏的手上。 张敏看到这厚厚的一摞钱,人都傻了。 她的本意是让刘二跟着江河打猎,危险了点,好歹不用跟那些四六不着的人瞎混,说不定哪天就枪毙了。 可是没想到,这才多长时间啊,居然一下子就挣了这老些钱。 此前刘二搞的那些生意,收购站什么的,也就挣点零碎,然后全都让他祸祸了。 这还是两人结婚以来,头一回见到这么多的回头钱儿呢。 张敏拿着这些钱,居然抱着江河喜极而泣。 江河心中大喜,你看你看,这好处和奖励,这不就来了嘛。 江河轻轻地拍着张敏的后背,刚开始还是安慰,但是很快,这安慰的动作就有些变形了,开始动手动脚起来。 张敏轻泣的声音一顿,然后推开了江河。 江河一愣,这是几个意思呀。 “小江,我先把钱收起来!” 江河搓着手十分违心地说:“不急不急,我一眯都不急。” 张敏掀起炕琴,把厚厚的一万多块,小心地藏到了桌子底下。 她才一起身,江河就急切地抱了上去。 张敏像个木头似的一动也不动,江河忍不住道:“大嫂,你倒是给点回应啊。” 张敏幽幽地说:“小江,刘二现在也算改邪归正了,我,我想好好跟他过日子!” 江河只觉得哗地一下,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 你想好好跟刘二过日子,这没毛病。 夫妻嘛,再大仇能咋地,还不是炕头打架炕梢就和好了。 可是,你就不能挑个时候吗?偏偏在这会? 而且,我特么带着刘二打猎,是为了让他改邪归正的吗? 我特么是为了大嫂你啊。 我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张敏一脸诚恳又诚意又感激地看着江河。 这要是换一般人,肯定把衣服给她穿上,然后再感慨一番啥的。 但是,我大江哥那能是一般人吗? 咱退而求其次总行了吧。 张敏左支右挡,说啥也不肯了,这让江河大为恼火,一股戾气上涌,热血上头,也变得强硬了起来。 张敏突然不挣扎了,也不遮挡了,江河大喜,不过随后,脸上微微一热,伸手一摸,有水。 再一抬头,就见张敏的眼泪从眼眶中滑落,面无表情的她,眼泪却一颗颗地滑落,然后砸在自己的脑袋上。 这哪是眼泪,分明就是一颗颗大石头。 要是换成上辈子,去你妈的吧,哭个基巴啊,影响老子心情,了不起让你转过去,来个眼不见心不烦,我只想得到你的身体,至于你哭不哭啥的,跟老子有个鸡毛关系啊。 可是这辈子,江河的心都变得柔软了起来,也像个人了。 江河挠着头说:“大嫂,你看你,哭啥呀!” 张敏伸手摸着江河的脸说:“刘二不是个好玩意儿,他这辈子都改不了,现在像个人,我也不知道他能坚持到哪天。 那是大嫂的命,大嫂得认! 可是你不一样,多好的小伙子,大嫂现在眼睁睁地看着你往火坑里滑,拉都拉不动,大嫂心里更难受了。” 江河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这个时候你发什么感慨,玩什么文青啊。 这是火坑吗?这分明就是温柔乡,我用不着你拉,也用不着你救啊。 但是,张敏这一哭,倒是把江河哭得更像个人了。 江河拉着张敏不放手,用一种撒娇的语气说:“大嫂,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走了,我这么卖力地帮你,现在你都要跟刘二好好过日子了,我这就是最后一次拉你的手了。 你高低得给我点奖励,我不干别的,像前两次那样总行了吧。” 江河说着,直接往炕上一躺耐起了无赖:“我不管我不管,你不给我奖励,我就不走了,天天躺你家炕上喝罐头汤儿!” 男人对女人撒娇耐无赖,绝对是一记杀招。 果然,张敏一脸无奈地把腿送到了江河的面前。 “好吧好吧,你亲吧,唉,真是拿你没办法。” 江河顿时大喜,一把抓住了张敏的脚脚,让我开了头,结果可就由不得你啦。 只是张敏勾着脚趾,“我都两天没洗脚了,你,你一个小伙子,总盯着我的脚干什么!” “个中奇妙,只有自己知道啊!” 江河十分认真又细致,动作就不能细细地描写了。 江河玩着这双大长腿,正痛快的时候,突然咣地一声,门被撞开了,一个人影夹着寒风冲了进来,正把两人堵了个正着。 第186章 任你茶来茶去,我只出一招 张敏妈呀了一声,一个翻身滚到了炕里,拽过被子就盖到了自己的身上。 江河也跳了起来,大叫道:“大哥,你听我解释,我就是,还没有,诶?” 江河解释了一半,看清了闯进来的人。 这人站在门口也傻了,瞪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江河。 “啊哟,这不是,这不是大嫂姐嘛!” 江河顿时松了口气,原来是张惠啊。 不过张惠还傻愣愣地站在门口,还盯着江河呢。 江河顺着她的目光一看,噢,原来看这儿呢。 一时紧张,忘了提裤子了。 江河赶紧把裤子提了起来,张惠也醒过神来,后知后觉地说:“你,你们……” 张敏也松了口气,赶紧掀了被子往身上套衣服,跳下炕抓着张惠的手说:“姐,这事儿,你……” “我不说,你是我亲妹,我知道里外!” “其实,也没有!” “哼!” 张惠哼了一声,你全身上下一件都没有,这个小伙子又那么吓人,还说没有,谁信啊。 江河厚着脸皮,笑嘻嘻地说:“大嫂姐,你来是有啥事儿啊!” “我妹妹家,我非得有事儿才能来吗?”张惠忍不住刺儿了江河一句。 江河赶紧说:“是啊是啊,你想来就来嘛,姐妹俩感情好,一块干点啥都正常!” 江河说完,咂么咂么嘴,啊哟我去,真要是那样的话,不要太幸福啊。 张惠显然也想到了什么,风韵极好,又极有女人味儿的俏脸一红。 张敏也想到了,剜了江河一眼:“你想得美吧!” 听这意思,要是不带张惠,就能往这美处想一想喽。 张惠突然说:“啊哟,对了,小敏,你跟我来,你姐夫他,他,他好像有事儿!” 张敏也一愣:“咋啦?又让黄大仙迷啦,大江,正好你在呢,赶紧的,一块去!” 张敏说着,拽着江河就往外跑。 张惠诶了一声,结果人都跑出去了。 江河暗叹了口气,这就不是黄不黄大仙儿的事儿,而是搞破鞋那点事儿啊。 赵明辉扯了个犊子,结果把自己扯进去了,钱都赔给人家了。 偏偏张惠还傻乎乎的,以为男人中邪了呢,这说不定从家里掏了多少钱出来呢。 三人一直回了家,赵明辉居然在家里喝酒呢,而且一脸愁苦,大有一副酒入愁肠愁更愁的样儿。 张惠一愣,没想到男人居然在家喝酒,啥也没干。 张敏也一愣,这也没有被黄大仙迷住的意思啊。 赵明辉一见江河,像是见了恩人一样,赶紧招呼他上炕,陪自己喝点。 张惠和张敏也不打扰他们,到了小屋说起了话。 江河坐到炕上,吃了几口菜,又喝了点酒,小声问道:“怎么个情况?” “孟洁,要结婚了!” “我去,这可是一个悲伤的消息,跟谁结婚啊?” “冰城的,她也要调走了,要跟我断了!” 赵明辉说着激动了起来,紧紧地抓着桌角,压着嗓子说:“她说结婚就结婚,说走就走,把我这两年的付出当成什么了?” “啊哟,说得好像你只付出,啥也没干一样!” 赵明辉说:“我说我啥也没干,你信吗?” “我信你个鬼,你都跟我交代清楚了!” “就那一回,是她的第一次!再以后,就没有了,我,我对她,呜呜呜,我是想离婚,跟她结婚的!” 江河已经在脑子里勾勒出那个孟洁的性子了,茶嘛,男人就吃这一套。 像赵明辉这号舔狗,从前有,现在有,将来也会有。 赵明辉这还算幸运的呢,至少瞒住了,没有舔到自己妻离子散。 这种茶起来的女人,江河最喜欢了,可以提了裤子不认帐啊。 江河一拍桌子:“那可不行,我赵哥不能受这个委屈,我给你出头去!” 江河说着,起身就走。 赵明辉拉都没拉住,只是哀求道:“大江,你,你别为难她啊!” 江河拍拍赵明辉的肩膀说:“你放心,我保证不会为难她的!” 江河按着赵明辉的指点,到了木方厂的宿舍。 现在厂子还放假呢,也没有人。 江河敲了敲门,里头的人问谁。 那声音挺甜的,带着点柔和弱,更带和分茶意。 门开了,一个长相一般,但是很会打扮,还化着淡妆,不过身材却相当不错,二十出头的女人出现在门口。 “你,你是谁?” “我是江河!” “啊,是你啊!”女人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江河是猎人,挺出名,关键是,都说他有钱,一只黑瞎子就一千块呢,比上班挣得多多了。 江河一看孟洁这眼神,就有一种重生前的熟悉感,妥了,大嫂那里勾出来的火,有去处了。 孟洁把江河让进了屋里,转身去给他倒水。 江河瞄着她相当不错的身段,特别是那裤子,虽然是工装裤,明显改过,紧紧地包裹着,把那一小件的边沿都勒出了痕迹,里头这是没穿棉裤啊。 爱美的女人,都不怕冷的。 孟洁倒了水过来递给江河,那眼神,还有那细柔的动作,处处都撩人啊。 江河才懒得跟她过茶招呢,十分直接地说:“赵明辉说了,他要离婚,要跟你结婚!” “我,我,不行,我已经订了亲,明天就要回去了!”孟洁说着,又瞄了一眼江河,然后抹着眼泪说:“我不知道赵明辉都跟你说了什么。 可是,我有我的苦衷……” 你苦衷个基巴呀,咱还是说正事儿吧。 江河甚至都没问题孟洁有什么苦衷,直接从兜里掏出五张十块的票子拍到了她的手上。 江河拉着她的手说:“虽然咱俩萍水相逢的,但是我这个人心善呐,就看不得美女受苦,怎么也得帮一把!” “你,你,我,我不能要你的钱!”孟洁说着把钱往回推。 江河一看她这一出,这哪里是不想要我的钱啊,分明是想要更多啊。 拉拉扯扯的,也不知道怎么的,两人就搂到了一块。 这美女穿得少,脱也好脱啊。 孟洁咬着嘴唇呼痛,还是第一次。 江河心中暗笑,叫声痛痛,整点什么血弄到毛巾上,也就骗骗赵明辉那个老实人吧。 我只要略微出手,就能感觉得到,这是一条不知道被多少人走过的,已经略显宽松的大道了。 但是看着她那副皱眉呼痛,演技一流的模样,还是挺有意思的,而且,格外刺激,格外得劲儿啊。 第187章 媳妇儿拎刀 孟洁还真不一般,哪怕是装做第一次有点放不开的样子,但是不经意间放开一点。 哟喝,这身体可是真柔软啊,双腿轻松一字马。 还有无法具体描述的一点小动作,小模样,特别是那专业级百转千回的声音。 江河也真是爽到了,爽得直抽抽了。 江河喘着粗气提了裤子,又掏出五张十块的塞到了孟洁被自己咬得一下牙印的胸口处。 孟洁抓起钱就砸向江河,娇羞柔弱中又带着怜人的愤怒:“拿走你的臭钱,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她说着呜呜地又哭了起来,“人家的第一次都给了你……” 江河一瞅她这样,怪不得赵明辉只尝了一回,就当了两年舔狗呢,一般人是真扛不住她这又纯又茶啊。 但是我大江哥能是一般人吗。 江河哈哈一笑:“你可拉倒吧,都是千年的狐狸了,跟我玩什么聊斋啊,你还第一次,第一次个粑粑!” 孟洁委屈地说:“你,你,不就是没见血吗?我……” “你是不是想说你当年有一次骑自行车,然后不小心弄破了!” “啊,不,不是,是学跳舞……” “行了行了,是紧是松我还感觉不到吗?” 孟洁强撑着说:“我,我是女人,我也有需求的,黄瓜茄子……” 江河的脸冷了下来,你把我当冤大头可以,老子爽到了,自然也不心疼这点小钱儿,大钱都给我媳妇儿把着呢。 但是,你不能把我当傻逼啊,你这些借口我特么信了才有鬼呢。 黄瓜茄子可以,但是你这些姿势还有那些动作,也是跟黄瓜茄子学的。 孟洁不解释了,江河也提了裤子走人,潇洒得一踏糊涂。 重生一回当个老老实实的好男人,再当个舔狗,这特么得多窝囊,那我不是白重生了吗。 咱就是要浪起来,好女人别错过,坏女人别放过。 江河迈着两条略有些酸的双腿,回了张惠那里向赵明辉复命。 赵明辉失恋了,喝着闷酒,求着江河别告诉张惠,以后自己好好跟她过日子。 江河嗯嗯啊啊地答应着,但是他不信。 这种破事儿,有一回就有无数回,无它,心野了嘛。 江河临走的时候又偷瞄了一眼风韵极好,又极有女人味儿的张惠一眼。 这辈子自己要当个好人的。 所以,人家两口子正经过日子,自己肯定不能横插一脚坏人家的家庭。 不过…… 你要是翻车了,就别怪我趁虚而入啦。 江河本来还想等着张敏一块回去的。 之前只是亲了亲脚丫子,就差一点了。 脚丫子你也得让我亲完了呀。 但是张敏心慌得厉害,拉着张惠聊天,一副我今天就在这里住的样子。 江河叹了口气,自己终究还是没那个命啊。 上辈子就稀罕大嫂。 这辈子总算有机会了。 结果,刘二还他妈的迷途知返了。 大嫂还忍下了那口气,要跟他好好过日子了。 大嫂啊大嫂,你终究是我大江哥得不到的女人啊。 江河带着惆怅,搭了小火车回了家。 江河一进门,老陈婆子就要起来给江河做饭,这姑爷子,一下子就拿回来个万元户,把她吓着了。 这个老泼妇,现在面对江河的时候,都有点讨好的意思了。 江河从兜子里掏出从供销社买的糖和饮料啥的塞给小清。 小清乐坏了,分成三份,这份是我的,这份是江海的,这份是晓梅姐姐姐的。 然后她偷偷地把自己那一份多留了一点,还心虚地瞄了瞄江河。 见江河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小姑娘的脸一红,扭着身子挤到了江河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说:“姐夫,你别笑话我嘛,等我长大了,我像姐姐那样嫁给你好不好!” “啊哟!” 江河惊呼了一声,像烫手似的把小清给扔了出去。 你可别害我呀,我喝断片了摸了一把苗妈都提心吊胆害怕被封杀。 你说这话,我但凡接一句,就不是封不封杀了,而是要把我拖出去枪毙十分钟啊。 这时,老陈婆子冲了回来,伸手就从枕头底下掏出一把菜刀来。 这时,苗小玉也从里屋出来了,手上还拿着一把侵刀! 江河吓坏了,举着手大叫道:“是她说的,我啥也没干!” 老陈婆子尴尬地一笑:“你看,我也没说啥!” 苗小玉赶紧把刀背到了身后,冲着江河带着羞意的笑。 江河总觉得苗小玉的眼神往下瞄,这下心里更毛了。 你这表情让我害怕啊,这要是睡着了再给我来一刀,我这幸福生活可就全悔了。 江河觉得腿儿有点软,从墙沿上往下出溜。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在家里没人看着,给媳妇儿跪一个,认个错,不算丢人。 在东北这地方,老爷们儿被媳妇家暴不太正常了嘛。 这时,老陈婆子说:“家里这些钱,心里慌啊,总怕有人来抢,我就把刀放枕头底下了!” 苗小玉也说:“有枪也不行啊,我心里还是慌!” 江河已经弯下去的膝盖嘚儿地一下就直溜了。 你要这么说,我可就不怕了。 那点破事儿,不按到炕上,都打死不能承认。 至于钱嘛!我一个重生者,还在乎钱吗?钱最不算个事儿了好吗。 江河顿时豪气了起来,大手一挥:“这都不叫个事儿,这只是小头,以后钱多了,你们就习惯了。” 江河说着,搂着苗小玉回了屋上炕,先安慰一下媳妇儿嘛。 今天苗小玉拿着刀的样子,贼帅。 苗小玉也顾不上老陈婆子和小清都没睡觉了,热情圾回应着。 但是江河总觉得不对劲,这炕有点凉啊。 傻小子睡凉炕没毛病,但是也得看季节啊,万一把腰子拔坏了可咋整。 江河要先烧个炕,苗小玉却不让,结果她把钱藏灶坑里了。 江河哭笑不得,你是真不怕一时忘了,然后都给烧了啊。 一万块啊,那老大一堆,苗小玉这钱是藏哪都觉得不安全。 江河摆了摆手,改天咱一块去镇上存上,还有利息呢。 至于利用国库券什么的倒腾暴富,江河一点这个想法都没有。 时代的弄潮儿,听听,弄潮,弄好了那叫弄潮,弄不好被拍死的多了去了。 重生者多个基巴啊,照样让人一刀捅死。 所以,消停地打猎过日子吧,再过个十年,等到了1992年以后,那才是大展身手的好时机啊。 吃了饭,老陈婆子就拉着小清赶紧睡觉。 瞅瞅,多懂事儿的老人啊,就是小清不听话,惦记那点零食不乐意睡。 江河搂着苗小玉钻了被窝。 二十岁年轻的身体就是好啊,一点都不勉强,时时刻刻都旺得厉害呀。 第188章 沟塘子捞蛤蟆,要命啊 江河赚了这一大笔钱,人也变得懒洋洋的。 春雨好几次催着进山打猎,江河都不乐意动弹,我跟小玉姐姐忙着造小孩呢。 刘二也跑了,他现在手上有五百块,那也是一笔巨款了,春节期间打个分毛的小牌,够他输到猴年马月了。 他这个牌技不怎么样的土豪,也成了十里八村最受欢迎的的坐上客。 只是春节过年,男人们牵着牲口上山倒套子,还得再干一个月,雪快化的时候才会下山呢。 刘二输了二百多,手上还剩下一半呢,结果让他打开了新天地,跟好几个村的寡妇都扯起了犊子。 这年头没有小姐,也没有哪个经营场所敢干这种事情。 但是,定点帮扶一下生活过得困难的寡妇,小媳妇儿啥的,倒也不算个事儿。 把日子熬下去才是正经的,反正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呗。 懒洋洋的日子过到春风起,刘二也毛干鸟净地回来了。 裤兜比脸都干净,自然也就不受寡妇,还有需要拉帮套的人家待见。 你刘二就算是大混子又能咋地,这点事儿还不是为了生活,谁特么乐意让你白干呐。 刘二受了刺激,把枪擦得锃亮,非要拉着江河去岭北,高低把那头老虎打了。 野猪狍子那百八十块的收入,他现在都看不上眼儿了。 江河也有点飘,颇为心动,老虎可比豹子值钱多啦。 江河也把枪擦好,子弹备好,家伙什也都准备利索了,正要出门呢,就见仨人骑着自行车进了村。 三辆崭新的自行车,让村里的孩子们很是开心,跟着一个劲儿地跑,然后三人骑着自行车进了院子。 来者正是郑明仕,后头的年轻人是他的小舅子小胡,还跟着一个五十多岁,面带几分威严的小老头,那是他的老丈人老胡。 郑明仕把自行车一停,向江河兴奋地说:“小江,你的自行车,我老丈人搞到了自行车票,直接就给你买来了,一辆车一百五十块……” 江河瞅着这三辆二八大杠加重自行车,乐得合不嘴,赶紧招呼苗小玉赶紧给拿钱。 郑明仕一摆手:“钱的事儿不着急,给你办了这么大的事儿,你是不是得表示一下啊!” 江河一瞅他们夹在自行车货架子上的水桶、铝丝编的大笊篱一样的长杆抄兜,立刻就明白过来了。 现在起了春风,大河也都快开化了。 这个时候,正是捞蛤蟆的好时候。 这个时候的蛤蟆将醒未醒,在窝里抱着团呢,最适合掏蛤蟆窝了。 不得不说,堂堂贮木场的场长,你也是真有瘾啊。 他的小舅子和老丈人,也是真没个正溜啊。 因为,两人都是公职,人家老丈人,还是牙林那边的小领导呢,要不然的话,郑明仕也没资格当上贮木场场长这个放屁油裤裆的位子啊。 江河喜欢进山打猎,但是不乐意下河。 因为下河不确定性太多了,水又冷得厉害,一个不好,是真淹死人啊。 大兴安岭的大河沟塘子这种水深的地方,可比山里的野牲口凶多了。 野牲口咬死一两个,那水里就得淹死七八个。 但是,人家自行车都给买来了,钱不钱的不重要,关键是他紧俏,这人情不能不还呐。 “那还说啥了,走吧!”江河立马就应了下来。 老胡兴奋地说:“刚来的时候,在村外头转了两圈,我看好了两个地方,那蛤蟆窝肯定多。” “哪啊?”江河问道。 “村东边的树趟子里,有好几个沟塘子,还有不少塔头,那地方最适合蛤蟆聚窝了。” 江河竖了一根大拇指:“大叔真是好眼光啊,你说得没错,那地方蛤蟆贼多。” 老胡得意洋洋,一副我吃的盐比你们吃的米还多的样子。 仨人只推着一个自行车,带着水桶啥的,溜溜哒哒地出了村。 春风已经把阳面的雪已经吹化了。 听起来是不是挺暖和的? 不不不,大兴安岭的春风就像后妈,啪啪地抽脸,能把脸和嘴唇子都吹出裂口子来。 直到钻进了林子里头,这风才小了一些。 树林子里的沟塘子,有的地方叫池塘,但是他们选的这个地方,这个塘子比较大,长宽都有几十米的样子,表面还冻着冰呢。 要说捞蛤蟆,江河他们这些本地人,都比不上老胡。 老胡在冰面上转了一圈,就选定了一个靠着塔头的地点。 “这地方,肯定有蛤蟆窝,没有我把塔头吃了!” 江河笑道:“大叔的眼光真毒啊,这地方下面都是塔头的泥和草根子,蛤蟆就乐意在这地方聚窝了!” 春雨拎起镐头就开始刨冻。 这个时候的冰特别好刨,轻轻一碰,立刻就碎开了,里面的冰茬都是坚茬的,亮晶晶的像一根根水晶柱一样。 把冰刨开,老胡抄起铝丝网兜,探到水下,在岸边的淤泥里头探着。 “诶,来货了!” 老胡欢呼了一声,大网兜往下一扎一捅再一转,然后往回一掏再往冰面上一扔。 一大团淤泥当中,十几只蛤蟆聚在一块缓缓地蠕动着,伸腿儿撂胯的,给人一种麻痒的感觉。 这个时候的蛤蟆捞出来,都是一对一对的。 拳头般大,肚子鼓鼓的,大腿儿圆溜又紧实的,这是母抱子,也就是母蛤蟆。 在母抱子的后背上,还紧紧地抱着一只又瘦又小的蛤蟆,这是公狗子,也就是公蛤蟆。 公蛤蟆在肉没肉,要油没油,也就小崽子们会用火烤了,吃个蛤蟆腿儿。 江河他们带着这么专业的工具出来,要是把瘦了巴叽的公狗子也带回去,会惹人笑话的。 只抱那胖的乎的母抱子捡进水桶里,又瘦又小的公狗子,直接就不要了。 不过春雨还是把这些公狗子也捡了,说是回家喂鸡。 秀婶子特意养了十来只鸡,说是给江河补身子的。 春雨一边捡还一边叽叽歪歪地说,我妈对你不是一般的好。 江河一瞅其它人那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时大怒,我跟秀婶子可是清白的。 在一阵欢笑声中,咯嚓一阵冰层摩擦的声音,正在捡蛤蟆的郑明仕踩塌了竖茬冰面,忽通一下掉到了水里。 “救……咕噜!” 郑明仕连救命都没有喊出来,直接就消失在冰洞里头。 他的小舅子小胡惊呼了一声,一个前扑去抓人,结果碎了一个洞的冰面格外不结实,哗啦一下碎了一片。 小胡像一条大鱼一样,出溜一下,也跟着钻下了水。 第189章 差点没淹死 “我滴个妈呀!” 老胡惊呼了一声,直接扑到了冰窟窿跟前,一把拽住了小胡的脚脖子。 结果,他身下的冰面也压塌了,忽通一声,仨人全都掉到了沟塘子里头。 “啊哟!” 江河惊呼了一声,第一时间先拽着春雨往后退。 刘二还想上前呢,一看江河退了,也赶紧跟着往后退。 这时,老胡伸手按了一下冰面,哗啦啦,脆茬的冰面一片片地塌陷。 要不是江河拽着他们退得快,也跟着一块掉水里啦。 春雨叫道:“哥哥,咋整啊!” “还能咋整,拿绳子,往上拽,拽上来就活,拽不上来,那是他们的命!” 江河很冷静。 上辈子,郑明仕就是这么个死法。 年前他来夹水耗子,就差点死一回了,老天爷抬了一手,让他捡了一条狗命。 结果没个逼脸,还往水里跑,老天爷不收他都对不起自己的脸面。 江河捡了一根大树枝子伸了过去,老胡一把拽住了。 但是这水面上,碎冰茬太多了,哗哗啦啦的像浓稠的大碴子粥一样,不管怎么折腾,根本就爬不上来。 水里的三个人都已经冻僵了,老胡再也抓不住树枝子。 这时,春雨跑了回来:“绳子,绳子来啦!” “嗯?你哪来的绳,啊哟我草,这是个什么鬼东西?” 江河顿时被春雨手上的东西吓了一大跳。 好家伙,有树皮,有衣服布条子,这还不算,居然还有一条一米多长的蛇。 不是,她在哪找到的蛇?这个时候蛇还冬眠呐。 “别管啦,先救人啊!” 春雨说着,把那条蛇系了个扣,然后嗖地一扔,套到了老胡的脖子上就往外拽。 春雨多大的劲啊,老胡被拽得舌头伸出老长,脸都青了。 刘二捡了一个带勾的树枝子过来,远远地勾到老胡的身上,脖套加勾子,把老胡从水里拽了出来。 老胡还真是心疼儿子,他都这样了,依旧死死地抓着小胡的脚脖子。 小胡也是真心疼姐夫,还薅着郑明仕的衣领子呢。 这下仨人全都从水上冒出了头。 只不过他们没呛死,也快要被冻死了。 仨人离得远远的,一点点地往外拽往外拖。 老胡他们仨人哆哆嗦嗦的,感觉还是被淹死的好,至少能死个痛快啊。 特别是郑明仕,已经二进宫了,被冻得半死的滋味儿,那是真的酸爽啊。 总算是把这仨人拽了上来,这地方比之前郑明仕掉水里的二道河还要远呢,打发春雨骑自行车回去拿被子。 然后江河赶紧点了一堆火,跟刘二一起动手,把这仨人扒得溜光,像烤肉串一样来回翻着烤。 不翻不行啊,就大兴安岭这初春这温度,火烤前胸热,可是后背凉啊。 刘二一边忙着把人翻面一边说:“我算是知道为啥你不下河捞鱼啦,这玩意儿,掉进去是真要命啊!” “可不,在山里受伤了还能爬回来,掉河里,那可真就是神仙来了都难救啊。 这也亏得是在沟塘子,要是到大河打鱼,掉到冰窟窿里就被冲走啦,想救都没得救啊!” 江河一边用树枝子扎着爬犁一回应着。 很快,春雨就带着被子蹬着自行车回来了。 仨人赶紧用被子把人往里头裹,春雨一边忙活一边摸,然后冲江河嘿嘿一笑:“要说这城里人就是不一样哈,这细皮嫩肉的,都快赶上大嫂了!” 江河心讲话了,这算个啥啊,再过些年,男人都喜欢男人了。 咱也不知道这男人的屎汤子出溜起来有个啥意思。 把这仨个差点团灭的倒霉蛋带回了家里,赶紧烧炕,把人往炕头一塞,再煮了姜汤一通灌,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剩下的就看他们的命了。 人肯定是救回来了,但是这仨人也折进去半条命,一个个虚弱不堪,只能喝点粥。 春雨倒是把捞的两大桶蛤蟆都带回来了,央请江河再给她做一顿酱焖蛤蟆吃。 江河不耐烦地把她推开,让她找秀婶子做去。 春雨说:“不行,我妈舍不得放油,做出来的蛤蟆腥的嚎的,干了巴叉的,一点都不好吃啊!” 旁边的王淑琴翻了一个白眼儿,敢情你家舍不得用油,我家就舍得了是吧。 真不是小气,而是这年头就这个样子。 幸好,哆嗦中的郑明仕说:“我,我那,那有票,一百斤豆油……你拿回来!” 王淑琴一拍大腿,乐颠地说:“等着,婶子这就给你们做酱焖蛤蟆去!” “多放点粉条子!”春雨叫道。 王淑琴十分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一大盆子酱焖蛤蟆,郑明仕这仨人一口没吃,江河和春雨炫得那叫一个欢。 晚上这仨人就在家里住的,炕也烧得热得乎的。 家里住不下,把小弟和小妹领到老陈婆子那里,让老婆子领着仨孩子挤一个炕上。 江海头回跟小清在一个炕上睡觉,还有些羞涩,小男孩还有点矫情,哼了一声,我才不挨着小清睡呢。 小清哼了一声,像一只骄傲的小母鸡似的说:“我还不想挨着你呢,等我长大了,我要嫁给姐夫。” 江河这会正要进屋呢,听着小清的宣言,吓得一个跟跄,一头撞到了门框上,差点把自己当场撞死。 江河揉着脑袋寻思着,撞死也就利索了,省得犯了事儿被千刀万剐。 江海傻了,扭头望向亲哥。 江河大怒,你看我干个屁啊,这个时候不应该展现你的高情商了吗? 怎么这辈子你这么废物呢,你的情商呢。 江晓梅大了,懂事了,赶紧拽了江海一把:“人家小清跟你闹着玩呢。” 小清说:“我才没闹着玩呢,我说真的!” 江河不得不望向苗小玉,十分认真地解释道:“相信我,小清就是闹着玩呢!” 在外头扯犊子,走肾不走心的无所谓了,可是回了家,不能吃窝边草啊。 这个就叫原则。 何况这窝边草嫩中带毒啊。 苗小玉看着江河那副认真解释的样子,噗哧一下便笑出声来。 除了小清和江海,就没有谁当一回事儿。 老陈婆子照着小清的屁股抽了两巴掌,怒道:“小孩芽子一点大,就寻思要嫁人,还嫁姐夫,你咋那么不嫌乎坷碜呢。 赶紧睡觉,做梦吧,梦里啥都有!” 小清一脸倔犟地钻进了被窝,还梗着脖子说:“那我就做梦嫁给姐夫!” 江河心想,小清啊小清,你可放过姐夫吧。 就因为小清,江河搂着苗小玉都没啥想法了,总觉得自己是在犯罪一样。 第二天一大早,郑明仕那仨人也恢复了一些,但是冻伤了,出门就哆嗦,裹了好几层被子依旧有一种要被冻死的感觉。 也不能把人一直在家里留着啊,还得给送回去,临走的时候要把自行车钱给他。 郑明仕死活不要,我们这一家子的命都是你救的,再要你的钱,我还是不是人啦。 江河也懒得推脱了,实在是那三辆崭新的二八大杠自行车太馋人啦。 第190章 嫂子别怕 江河他们三个,把这三个差点淹死的人送了回去,还是一直送到家里。 一开门,江河吓得妈呀了一声。 一个满脸黢黑的大高个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江河下意识地一电炮就搂了过去,结果腰上一紧,脚下一空,被人凌空抱了起来。 “哥哥别打,是个女人,啧啧啧,瞅瞅这个头,瞅瞅这身段!” 江河吓出一身冷汗来,定晴一瞅,好家伙,也不知道脸上抹的啥,黑了巴曲的,粘了库抓的。 再往下一瞅,嘿,穿的是线衣线裤,而且很贴身的那种。 而且,这个女人身高足有一米八出头,那起起伏伏的曲线,特别是小腹平坦一马平川一直到两条大长腿。 啧啧啧,这要是往窗台上一趴,从后面的话,自己踮着脚都不一定能够得到,得站个小凳才行。 这女人看着挤在门口的人,特别是还裹着大棉被的郑明仕三人,也吓了一跳,妈呀了一声,身子一软就要坐到地上了。 春雨一回手就把江河扔地上了,然后一个健步上前,一把就将女人抱了起来,大叫道:“嫂子别怕,人都活着呐!” “你们,你们……” 老胡怒道:“你们个啥,赶紧进屋,冻死了!” 老胡说着进了屋,这楼房是供暖的,屋里挺热乎的,但是总少了点热炕头,大火墙的那种滚热感。 仨人挤在床上,还裹着棉被不停地哆嗦着。 女人洗了脸又出来,这鹅蛋脸,还真是润啊,面膜这玩意儿真的有效吗? 这年头哪来的面膜啊,她用的这是啥呀? 不过江河又偷摸地瞄着她的身段。 本来张敏的腿就够长了,但是这女人一米米的大个,这双腿,简直比命都长啊。 但是她明显更追求身材,人长得太瘦了,颧骨微高,多少显得有些寡相,可不像我家小玉那么国泰民安,让人看一眼都觉得安稳。 不过,腿长啊。 郑明仕的老婆胡红梅听弟弟一说是怎么回事,顿时大怒,抄起条帚疙瘩就向郑明仕打去。 一边打一边骂着他不务正业,现在还带着自己的爹和弟弟一块不务正业,最后连爹连弟弟一块骂了。 最后她骂道:“你们两个,明天就都滚回牙林去,特别是你,小弟,你再敢来,小心我打折你的腿!” 胡红梅发怒,仨男人全都不敢吱声了。 江河和刘二突然对视了一眼,发现双方都在瞄着人家胡红梅的大长腿。 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胡红梅的目光往回一扫,见江河和刘二那贼兮兮的眼睛往自己的身上瞄,顿时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骂道:“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再敢上我家门,我整死你们!” 江河他们还没说话呢,老胡立刻怒了,闺女把自己骂了可以,但是救命恩人也一块骂,那可太不是个物了,这哪行啊。 老胡赶紧骂了她几句,把事儿说清楚了。 胡红梅一听,他们救了男人,救了亲爹和弟弟,顿时脸上一红,手足无措地不知说什么才好。 最后只能鞠躬感谢。 江河赶紧抢上一步,把着胡红梅的双臂将她扶了起来。 “嫂子太客气了,都是一块出去的,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那,那我也得好好感谢你们啊,你们这事儿,真是,真是不好意思!” 现在胡红梅少了之前的泼辣,再见江河的目光往自己的身上瞄,自己再低头一瞅。 啊哟,前几天刚穿的新线衣线裤,还是杏黄的,现在紧紧地贴在身上,连裤头的痕迹都勒出来了,整的跟没穿一样。 胡红梅赶紧跑进了另外一屋,一顿忙活,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衣服。 胡红梅赶紧张罗着做饭,很快就整了一桌菜,酒也倒上了,还主动敬了一杯酒。 这一杯酒下去,顿时俏脸泛红,这种成熟的女人,最有味道儿了。 江河没话找话地问她用的是什么面膜,能不能买得到,想给自己的媳妇儿也整点。 胡红梅赶紧拿了一个小桶过来,说是朋友从黑龙江那边给寄过来的火山泥,做面膜可好啦。 “你媳妇平时用啥呀?” “雪花膏呗,不过偶尔也会用面膜。” “啥面膜啊?”胡红梅问道。 “黄瓜切片,西瓜皮也可以,一般都是菜园子里有啥用啥!” 胡红梅赶紧点头:“对对对,可以补水的!” 江河说:“补啥水啊,就是唬弄你们女人呢,这种水分子根本不会被吸收的!” 江河大谈后世被强行塞到脑子里,一知半解的美容知识,就这,胡红梅也听得一愣一愣的。 江河神神秘秘地说:“我倒是知道一种面膜,效果贼好,用完了之后,那脸蛋嫩得跟蛋清一样!” “啥?”胡红梅急切地问道,人也贴到了江河的身边,耳朵了凑了过来。 江河瞅着这精巧的,还有点半透明的耳朵,差点咬上一口。 “算了,还是别说了,挺恶心的,你肯定不干!” 胡红梅一愣,她可是过来人,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啊了一声,然后掐了江河一把,叫了一声你个王八犊子,连嫂子都戏弄。 江河见她居然没有生气,顿时心中一痒,然后正色地说:“我说的是蜗牛,抓到活的蜗牛,洗干净之后,让它在脸上爬,粘乎乎的蜗牛原液,就是最好的面膜,嫂子你想的是啥呀?” “去你的,我还以为……” “你俩在那曲曲啥呢,来来,喝酒,诶呀我草,这点酒喝得我这个舒服,全身都热起来了!” 老胡一嗓子,吓得江河的心直突突,自己的胆子越来越大啦,居然在饭桌上,跟人家胡红梅研究起面膜来了。 亏得他们没听着,要不然的话还不捶死自己啊。 一通大酒,喝得那叫一个痛快,吃喝完,刘二拉着他和春雨去自家住去了。 张敏在家正吃饭呢,一看江河来了,吓得双腿一并,心中乱突突。 特别是刘二进屋倒头就睡,江河目光炽热地看着她。 张敏的心里也颤啊,吓得她招呼都没打就往外跑。 江河赶紧追了出去,在院里拉住了张敏,把她顶到了墙角。 “小江,小江,别的,我,我真的想跟刘二好好过日子了!”张敏带着哭腔地说。 江河一脸正色地说:“我没说不让你们好好过日子啊,但是咱得算笔帐啊!” “啊?算帐?好好,有帐不怕算,刘二欠你不少钱,一笔一笔的,我都记着呢!” “不是这个帐,大嫂,你看哈,我都亲你好几回了!” 江河一提这个,张敏夹着腿,差点哼出来,那滋味儿,她梦里都在回味。 “你看,我给你少算点,你就亲我一回就行,咱俩就算平帐了,谁也不欠的,你看行不?” 张敏的俏脸通红,小嘴微张,随着她的呼吸,小嘴不停地喷着炽热的雾气。 “小江,别,这外头挺冷。” “我现在烧得慌,我还怕冷吗!” 江河说着,搭着张敏的腰轻轻地向下一拉。 张敏的身子一软,直接蹲了下去。 第191章 春雨的酒量 江河感动得热泪盈眶。 上辈子对大嫂的执念,已经实现了一半啊。 这外头太冷了,都有点冻木了,但是一切都是值得的。 大嫂以后想跟刘二好好过日子,自己就不再要总琢磨跟她扯犊子啦。 江河神清气爽地在进屋的时候,就见春雨拽着张巧研进来了。 张巧研一见江河,那又嫩又润的俏脸微微一红,赶紧拽了拽围脖,挡住了自己羞红娇小的小脸儿。 就她这一出,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纯成啥样呢。 但是吧,就算是知道她啥样,一般男人也扛不住女孩子这么娇羞的模样。 春雨大咧咧地说:“都是自己人,你害什么羞啊!” 江河还真不希得吃她这一口肉,只是瞪了春雨一眼。 春雨笑嬉嬉地说:“刘二这不是喝多睡着了嘛,他又不知道!” 江河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 他知道,上回自己单独回家,把她扔到了镇上,她害怕了,怕自己再扔下她。 哪怕是从村到镇一共也没多远,只是这年头交通不是很方便罢了。 春雨乐颠颠地拽着张巧研进了里屋,然后探头说:“哥哥,你一块玩不?” “我不玩!” 张巧研的眼中闪过一抹阴霾的神色,然后向江河俏生生地说:“江哥,我,我的腰今天在桌子上磕了一下,有点不太舒服,你,你帮我扶一把呗!” 江河瞅她这副俏模样,忍不住搓了搓下巴,“这个,好像可以帮忙啊!” 江河跟着就进了小屋,春雨还特意换了个一百瓦的大灯**,小屋里照得那叫一个通亮啊。 就算自己啥也不干,亮点也好啊。 不得不说,张巧研长得娇小可人,声音又百转千回的特别动静,真的是很有看头啊。 但是,张巧研瞄着江河,见他这么淡定,却有了一点小心思,只是那眼神,不可避免地浮出现一抹鄙夷的神色。 这要是换个人,江河肯定会跳起来,高低让你知道啥叫二十小伙有多旺。 但是面对张巧研,还是算了吧,真心不想跟她搭上什么关系。 名声自己不在意,关键是那帽子一顶顶的可真受不了啊。 不过,张巧研鄙夷完江河之后,非但没有松手,反倒整个人都依到了他的怀里。 她的心里打着小算盘,江河这种不行的男人,而且还打猎特别能挣钱,简直就是自己最好的良配啊。 你看,还有人挣钱养自己,自己就负责貌美如花就好了,然后因为他不行嘛,所以自己在外面想咋玩就咋玩,想跟几个一块玩就一块玩。 就他这样的,有个女人要他就不错了,还有什么资格挑挑捡捡的。 张巧研瞬间自信心就要爆棚了。 张巧研搂着江河的腰说:“江哥,你也来嘛,只要你愿意,天天都让你这么玩!好歹咱俩也是相过亲的。” 江河一愣,啊哟我草,她这是啥意思啊,还想跟自己深入发展啊。 再说了,我特么都结婚了啊,而且我在外头还缺这点犊子扯吗? 春雨哈哈大笑了起来:“张巧研啊,你说晚啦,我家哥哥已经结婚啦,人家的媳妇儿比你漂亮多啦!” “你……” 春雨的话可彻底把张巧研激怒了,起身怒道:“比我漂亮你找她去啊,找我玩什么啊!” 张巧研说着穿上衣服就走。 春雨也怒了,我给钱了呀,要不是为了钱,你会跟我玩得这么开心的吗。 早上刚睡醒,郑明仕就来了,拽着他们到家里再喝一顿去。 自己整了半只羊,胡红梅已经都烀上了。 江河哪里琢磨那羊啊,就顾着瞅身高一米八,腿比命长的胡红梅了。 本来很正常地,就来喝个酒,然后赶下午的小火车回去。 但是老胡、小胡还有郑明仕也不知道闹什么妖蛾子,非得让春雨也喝酒。 春雨说自己不喝酒都不好使。 人家胡红梅都喝了一杯酒呢,你差点啥啊。 江河有点不乐意了。 人家都说不喝不喝了,你非得逼人家喝酒干啥呀。 我们春雨是女壮士不假,那也是女的啊。 有这种人贼特么烦人,就喜欢逼着女人喝酒。 喝多了真能干点啥也行,关键是你连根毛都摸不着啊。 就是喜欢看女人喝醉之后出丑态。 江河都要掀桌子了。 结果春雨像个好奇的猫一样,端起一杯酒喝了一声,嘶了一声,“辣的嚎的,有啥喝的呀!” 然后,她直接把这一杯酒就给干了。 这可是大茶杯,一杯三四两呢。 干了之后脸不红不白的,就是喊着辣,然后库库炫羊肉。 江河吓了一跳,这可是春雨头回喝酒啊,这可是52度的北大仓啊。 结果春雨好像一下子就激发了鄂伦春人的天赋似的,简直就像个酒漏子一样。 春雨这么一口就半斤的,把老胡他们给吓住了,他们哪里敢这么喝啊,抹了一口嘶哈一声就放下了,然后夸着春雨酒量好,赶紧给倒酒,我一口你一杯的。 江河又不乐意了,咋地啊,欺负我们春雨不识数啊。 江河都不用急眼,他往这一坐,那就是春雨最大的后盾。 春雨嘴里叼着一根骨头,哼地冷笑了一声,起身按住郑明仕,掐着他的脖子,就把满满的一杯酒给他灌了进去,一滴都不带洒的。 老胡刚妈呀了一声,又被春雨掐脖子灌了一杯。 至于小胡,立马就服了,不用你灌,我自己喝,然后直接干了。 春雨说用杯子喝酒没意思,直接换碗来。 一碗酒,一口干了,好辣好辣,赶紧吃肉压一压。 这两下子就干进去一斤,脸色还是没啥变化。 至于郑明仕他们,直接就被春雨掐脖子灌酒。 坐到饭桌上,肉还没吃几口呢,就因为逼着春雨喝酒,然后一斤多的白酒就灌进去了。 这急酒下肚,谁受得了啊。 老胡摇摇晃晃地去厕所,还卡了个跟头,还是江河把他拖到厕所去了。 结果进厕所就吐了,还吐到江河的棉裤上了。 胡红梅一瞅都吐到江河棉裤上,那叫一个不好意思,赶紧拉着江河就去厕所。 “把裤子脱了!” 第192章 岭北邀请去春猎 江河妈呀了一声,咋地呀就脱裤子啊。 这还一屋子人呐。 不过,好像都喝醉了哈。 江河探头看了一眼,郑明仕他们仨全都躺床上了,身子还一抽一抽的。 春雨在那库库地炫羊肉,然后还问刘二要喝酒不。 刘二吓了一跳,谁特么敢跟你喝啊。 照你这么个喝法,是会死人的。 江河半推半就地,把大棉裤脱了下来。 这棉裤往下一脱,这回轮到江河不自在了。 因为他穿的是一件破线裤。 本来有媳妇儿了,又是刚结婚,新衣服有的是。 但是农村人习惯了,出门干活的时候,穿扛磨乎的旧衣服,然后新衣服放啊放啊,就放成旧的了。 江河这件破线裤松松垮垮,大窟窿小眼子的,腚上还有俩个洞呢。 这也没啥,这年头谁家不是破衣烂衫穿到不能穿,还要再剪成小块做补丁,实在穿不了的,还要剪成碎布条子做拖布,轻易不会扔的。 江河一瞅自己这破线裤,有些地方破的也不是个地方啊。 脸皮这么厚,在胡红梅惊讶的,直勾勾的眼神下,还有点不好意思了。 胡红梅看着江河不自在地并紧双腿的模样,不由得噗哧一笑。 “我一个女人没说啥,你还不好意思了,我又不给你洗线裤!” “其实,洗洗也行的。” 胡红梅洗着棉裤上被吐过的地方,然后偷眼看着江河,然后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江河本来还有点不好意思呢,见胡红梅这么一笑,顿时心中一荡,然后再探头往屋里看了看,都喝躺下了。 春雨抱个着羊腿骨嘎嘎地啃呢。 江河顿时胆大了起来:“嫂子,你笑啥呢,笑得这么不正经!” 胡红梅扭头要骂江河,但是目光一顿,呼吸一滞,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刘二听着两人在厕所说得热闹,正要起身过去瞅瞅,也想参与一把呀。 但是,春雨一把将他拽了回来,然后二话不说,将半斤白酒掐脖子就灌了下去。 刘二差点没被这一急酒灌死,眼珠子当时就直了。 胡红梅低头洗着裤子,也不吱声了,只是看她有点不太自在的样子。 江河忍不住没话找话:“嫂子,你个头咋长这么高呢!” “天生的呗!” “个高好,腿长啊,你穿着这么宽松的裤子白瞎了,应该穿丝袜!” “我上哪找丝袜去!” “不穿更好看!” “说得你好像看过一样。” “你看,嫂子你但凡大方点,我不就看着了!” “想看啊!” “呃!” 江河看着胡红梅扭头,面带红潮,眼带笑意,但是意中带春的模样,嗓子一阵阵发紧。 但凡换个稍怂一点的男人,肯定要说一声我是开玩笑的,然后就遮掩过去了。 但是,这不是我大江哥的性格啊。 江河直勾勾地看着胡红梅,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嗯,想看,特别想看!” 这回轮到胡红梅被将住了,甚至还有点手足无措了,然后忍不住说:“咋地,我脱了裤子让你看啊!” 江河不由得说:“顺便把袜子也脱了吧!” 胡红梅坐下脱袜子的时候,双脚显露出来的时候,足趾紧紧地内扣着。 不知怎么回事,一双脚露出来,却让她产生了一种难言的羞耻感,好像真的把衣服都脱了一样。 江河顿时松了口气。 这年头还没有那么多高跟鞋或是啥奇葩鞋子摧残女人的双脚。 这脚型真好,脚也是真漂亮。 但凡这脚差一点,都可惜了这双大长腿啊。 都说腿玩年啥的,胡红梅简直就是其中的代表啊。 男人,怎么可能就这么老老实实地看呢。 江河一把将胡红梅的脚抓在了手上。 胡红梅紧咬着牙关,眯着眼睛,脸上尽是矛盾与挣扎的神色。 这个时候用不着绅士。 但是,江河正要进一步的时候,刘二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一把将二人扒拉开,然后蹲在蹲便器处哇哇地吐了起来。 这特么的,好好的气氛,全都让这犊子给破坏了。 等刘二被怪笑的春雨薅着腿拖出去的时候,胡红梅已经恢复了冷静,一脸认真地,处理好了棉裤上的污渍,塞给江河,转身走了。 “刘二,我草你个血玛啊!”江河气得暗骂。 回程的时候,春雨拦腰抱着刘二,把他的脑袋探到了车厢外头。 小火车库库库地跑在铁轨上,迎着春天的冷风,刘二哇哇地吐着,江河在后面还气不过地踹了他好几脚。 摇摇晃晃地到了家,苗小玉就说,岭北那边给来信儿了,眼瞅着要春耕了,那边野猪下山了,请他过去帮忙围猎。 江河一听顿时兴奋了起来,这阵子净特么扯犊子了,也没正经打猎啊,手都痒了。 女人扯犊子虽好,特别是胡红梅那双大长腿,但是再好,哪里有打猎来得舒坦呐。 一大早上,苗小玉就把他们要进山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就连子弹都给擦得锃亮。 江河还问苗小玉要不要去岭北,毕竟是娘家嘛。 苗小玉摇了摇头,嫁出去的闺女就别整天往家跑了,远香近臭的,总回家惹人烦的。 苗小玉这种贤惠和分寸感,真的是给个金娃娃都不换啊。 就她张巧研这种宽松货,也配打自己的主意,自己的脑袋得穿刺什么样,才会做出那种选择啊。 把东西往自行车上一绑,领着两条狗出了门。 现在三辆崭新的自行车,一人一辆,江河和刘二都挺开心。 只有春雨有些不爽,这种二八大杠加重自行车,不把重量驮满了,白瞎这好东西了。 仨人骑着自行车背着枪往岭北走,小红和大壮累了就跳到自行车上歇着。 一路到了岭北,已经过了晌午了,这必须得先去看看丈母娘混顿饭吃啊。 结果一进门,江河哟喝了一声,然后赶紧把要进门的刘二一把推了个跟头。 人家这是真听了自己的意见,趁着还没绝经,抓紧再练个小号啊。 苗老蔫平时看起来蔫么出的,三杠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也是真有实力啊。 怪不得苗妈这么一支花,会插到苗老蔫这个老实人头上呢。 第193章 大江,你让我打一枪呗 江河站在门口喊了一声你们别着急,慢慢整,然后就领着刘二和春雨去了队长家。 刚拐过两道弯,就见两头野猪,大摇大摆,招摇过市。 江河他们一愣。 两头野猪也一愣。 然后大眼瞪着小眼。 “你们挺嚣张啊!” 江河说着,从肩头甩下莫辛纳甘就要搂火。 “哥哥且慢,让我爽一把!” 春雨大叫了一声,抄着大斧子就跳了出去,兜头就是一斧子,砍到了一头野猪的后脖梗子上,脑袋差点砍掉了。 另一头野猪这才醒过神来,调头撒腿就跑。 春雨的斧子卡到了骨头里,一时拽不下来,顿时急了,索性扔了斧子,纵身扑向那头二百多斤的母猪。 春雨趴到母猪的后背上,被猪驮着嗖嗖跑。 春雨大腿盘到了猪肚子上,胳膊穿过猪脖子,来一个锁喉。 这头母猪跑出去几十米,就被春雨的胳膊硬生生地勒得栽倒在地,不停地挣扎着,蹬了几下腿,生生地被勒得昏死了过去。 春雨翻身下猪,拔出侵刀照脖子就是一刀,给这头母猪放血。 这动静也惊动了村里的人。 一大帮子男人拽着两头野猪欢快地往生产队走。 现然都开春了,山上雪道的雪也快化了,采伐暂时结束,也不用再倒套子了,男人们也都回来了。 有了男人,整个村儿里都多了阳刚之气。 就这,野猪还敢进村儿,也难怪人家会张罗春猎呢。 别的地方咱不知道,但是大兴安岭,甚至是整个东北的山区,绝对没有什么春不猎,夏收枪的讲究。 什么春天野牲口揣了崽子,要让人家休养生息啥的,你跟当地人说,看人家抽不抽你。 特别是野猪这玩意儿,绝对是山区第一大祸害。 一帮野猪进了地,一宿的功夫,就能祸害十几亩,刚播下去的种子都给你拱出来吃掉。 秋收的时候一个看不住,又是多少亩的收成报废。 夏天都特么钻地里去吃青苗。 这年头人还吃不饱呢,哪来的闲心去关心什么野生动物啊。 打,给我往死里打。 特别是野猪,最好一网打尽,一只都别剩才特么好呢。 排名第二就是狼了,这玩意儿倒是不祸害庄稼,但是它特么的进村儿叼小孩啊。 大杨沟村还被上百条狼给围了村子。 这还是八十年代,再早些年,出门都得结伴,去种地落了单,说不定就被狼给围了,救援晚一点,说不定就被狼叼走了。 这种情况下你跟我说保护?保护个嘚儿啊。 这玩意儿就像野草一样,打不光的。 而且野生动物消失灭绝,跟人类的打不打的,关系还真不大。 人才打几只啊,又没法深入深山。 真正导致野生动物灭绝的原因,其实是人类的工业化活动,破坏了生存环境导致的。 这也就是现在,再过一段时间,江河也就不怎么打猎了。 倒不是真心疼野牲口,而是打了野牲口,一开膛,掉出一堆刚成形的崽子。 本来也没啥,但是心里头咯应。 到了生产队,队长刘长福掐着腰挥着手不停地指挥着。 一帮老爷们儿老娘们儿就开始烧水烫猪刮毛,卸猪肉烀猪肉,就连酸菜都捞来两大桶。 刘二忍不住叫道:“妈的,猪可是咱打的,好歹吱一声啊,这也太不客气了!” 江河笑道:“猪是在人家村里打的,人家有啥好客气的,刘二,格局要打开,围猎才是大头啊。” 刘二哼哼了两声不说话了,不过马上又醒过神来了,“你怎么不叫大哥,叫刘二了呢!” 江河嘿嘿一笑,随口说了一句说顺口了。 心里却暗想,你这个大哥,可是看在大嫂的面子上才叫的。 现在大嫂都要好好跟你过日子,我也琢磨不着大嫂了,还叫个屁大哥啊。 这时,苗老蔫和苗妈也来了。 他们两个一出场,立马就成为中心人物,一大帮人围着他们那叫一个夸呀,都说他们找了一个好姑爷子。 特别是那些老娘们儿,在夸奖的时候,难免还有点酸溜溜的意思。 苗妈更是得意,那张风韵极好略带风霜的脸上,还红扑扑的。 也不知道是造小孩造的,还是被夸奖的。 她能不得意吗,我闺女虽然是个寡妇,但是咱就是有这能耐找个黄花大小伙儿。 黄花大小伙不说,人家还贼能干,可是全方位的能干。 上了炕能让女人起不来炕,下了炕一把枪就能挣老鼻子钱了,简直梦中情姑爷子。 至于之前她联手亲哥还有小儿子,上门逼着苗小玉,要把她卖掉的事儿,她现在是一个字儿都不提了。 三个十二印的大锅,满满的猪肉酸菜炖粉条子。 一家都能分上一碗一盆儿的,挑好的再上两桌。 这两桌自然都是生产队的领导,村里公认威望高的人还有其家属。 苗老蔫请到主桌炕头的上座。 苗老蔫这辈子也没有过这种风光了,激动得双手乱摆,话都说不全乎了,还是江河把他按着坐下,有我在,这个位置就是你的。 苗妈那一桌都是老娘们儿,她是当仁不让地坐主位,一帮老娘们儿叽叽喳喳的,以她为中心。 除了喝酒之外,最主要的就是研究春猎的分配问题。 这是孙满仓教给江河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丑话说在前头,能接受,能合力,大家再一起进山。 但凡有一点谈不拢,这个活儿都不能干。 荒山野岭的,谁知道谁起点什么心思呢,所以事儿,必须提前说清楚。 好在东北人豪爽,一般老爷们儿坐一块谈事儿,除非碰着那种叽叽的,要不然的话谁也不在乎那点小便宜。 大家谈好了,双方都出人,江河他们拿枪的是主力,有了收获村上一半,他们一半,而且村里还要帮他们都收拾利索了才行。 村民很热情,虽说打着猎了,也落不到自己的手上,现在还是集体生产队呢。 但是男人对打猎有瘾呐,而且村上也能落一半,再咋着,开春种地的话,大家都能沾巴点油水啊。 话唠开了,剩下的就简单了,直接开喝吧。 江河喝得迷的糊的,发现刘二居然不见了,也不知道上谁家送温暖去了。 应该整不出啥事儿吧,毕竟现在老爷们儿都在家呢,他刘二再嚣张,也不可能持枪闯谁家去干点啥吧。 江河不出意外地喝大了,被春雨背了回去。 第二天一早,村子里就热闹了起来,几十号老爷们儿做好了准备,要进山围猎去了。 刘二也软着双腿回来了,见面还不等江河说他,他就先说:“大江,一会进了山,你让我打一枪,我感谢你八辈祖宗!” 江河当时就大怒,因为点啥呀你就打我一枪啊。 第194章 我去,我还有仇人呐 刘二脸讨好地拉着江河说:“昨晚上,我帮了个寡妇一个忙,虽说年纪大了点,但是模样身段都相当不错,贼拉泄火!” 江河大怒:“所以,为了一个老寡妇,你特么居然要打我一枪!” 刘二贼兮兮地说:“她还有个闺女年方十八,长得贼基巴漂亮,人家都放话了,只要我打你一枪,嘿嘿……” 刘二说着哀求道:“兄弟,这机会难得,你得帮大哥一把!” 江河都惊呆了,这特么的,跟自己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宁可娘俩一块奉献了,也要整死自己啊。 江河说:“那寡妇家的闺女,该不会是姓王吧!” “可不咋地,跟你还算亲戚呢,死的男人是你老丈母娘的哥哥,听说是死你手上的!” “我可去他妈的吧,关我鸡毛事儿啊,是他装逼,差点把我整死,结果老天爷开眼,木头溜坡,当场就把他撞得稀碎稀碎的。” “爱基巴咋死咋死吧,一点都不重要了,关键是这个忙,你得帮啊!” 江河立马摇头,死活都不同意。 我真要是把大嫂咋着了,出于对等原则,让你挑着不那么要害的地方来一枪,还你一个人情也不是不行。 关键是,大嫂都跟你好好过日子了,我连你这个大哥都不认了,凭啥还要让你打一枪啊。 江河看着刘二那副上头的样子,向春雨说:“他敢用枪打我,你就把他的脑袋砍下来!” “嗯呐,我一斧子就够了!” 春雨说着,拎起了大斧,目光在刘二的脖子上瞄着。 春雨的态度是认真的。 刘二要是死了,那大嫂不就守寡了嘛。 那自己和哥哥,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一起玩了! 刘二看着春雨那格外认真的脸色,吓得一哆嗦,赶紧说:“你看你看,不行就不行呗,闹着玩咋还抠上眼珠子啦。” 江河寻思着,回头得去瞅瞅这家仇人呐。 闯荡过江湖的人都知道什么样的仇人最可怕。 其中最狠的,就是又漂亮心又狠的女人。 这种女人相貌身材就是最大的资源,谁也不知道她哪天挂上哪个大佬,狠狠地给自己一刀就要了命。 不过在小红发现第一群野猪的时候,江河就把这漂亮的仇人抛到了脑后。 还是打猎要紧。 江河立刻化身总指挥,指挥着一众老爷们儿敲山震猪,不停地驱赶着野猪往山沟里钻。 上次围猎是带着一帮老娘们儿,也挺成功的。 但是,如果不图那点事儿的话,男人还是喜欢跟男人一块玩儿。 特别是打猎这种事情,阳刚十足的老爷们儿凑到一块,都不用怎么呼哈,就那股子雄性特有的气势和味道,就足以横行山野,天下无敌了。 一直围到了下午时分,刘长福前来汇报,已经有二十多头野猪被赶到了前面的山沟里头啦。 江河立刻带着刘二和春雨赶了过去。 看着乌秧乌秧的野猪,还有散发出来的腥骚味儿,真是迷人啊。 江河抓着刘二说:“咱俩从两边绕过去打,春雨,你守在这山沟的出口处,野猪出来你就劈,劈不着不用管,交给后面那些爷们儿了!” “嗯呐!” 两人齐齐领命,各自归位。 从两边一侧绕到了野猪身前不过二十米远的地方,江河拉栓上膛,枪口放平,然后又瞪了一眼对面的刘二。 刘二认真地瞄着野猪,被江河瞪了一眼之后还有些茫然,咋地,我哪里做得不对啊。 江河主要是怕这犊子色心上头,真给自己一枪。 “砰!” 江河扣动了扳机,一声清脆的枪响,一头三百多斤的泡卵子被爆了脑袋。 刘二也扣动了扳机,一头大猪打了个滚,僵直了身子蹬了腿儿。 枪声一响,野猪群顿时就炸了,疯了一样的四处乱窜,在一声声的枪响声中,每一枪都是一头野猪毙命。 这些野猪终于汇聚到了一起,嗷嗷地嚎叫着,奔着沟口处冲了过去。 十几头野猪,愣是跑出了万马奔腾的气势来。 但是这气势刚刚起来,江河和刘二的枪口一转,要命的子弹就把这股子气势打了下去。 哪头野猪跑得快,哪头野猪就挨枪,死的伤的残的,一时间猪嚎声冲破云霄。 最后只有五头野猪跑出了沟梆子。 这些野猪还以为逃出生天了,结果从沟梆子一窜出来,就碰到了拎着大斧,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春雨。 “呀喝!” 春雨大喝一声,大斧抡圆了劈了过去,正中一头野猪的脑门。 大斧一拔,回手又是一斧,砍断了另外一头野猪的一条腿。 紧跟着横身一撞,像黑瞎子靠大树似的,一膀子就将一头二百来斤的野猪撞了个跟头,大斧再一撩,直接扫开了另外一头野猪的脖子。 最后一头野猪从她的身边跑过,但是小红和大壮在枪口下帮不上忙,在春雨跟前却是极大的助力,一个纵身咬住了野猪将它拖住。 “哈哈,好宝贝儿!” 春雨结果了那只被撞翻的野猪之后,拎着大斧大步而来,上来骑到了野猪的身上,单手抓着猪耳朵,将猪头按在雪地上。 然后拔出侵刀,从脖子底下一刀捅了进去,再一拔,在猪的嚎叫声中,猪血哗哗往外喷,一会就没了动静。 在江河和刘二枪下逃生的五头野猪,愣是一头都没跑出去。 让守在沟梆子外面的那岭北的一众老爷们,手痒得厉害,却没有任何用武之地。 不过马上就要他们出手了,得赶紧开膛放血,免得淤了血,臭了膛子,好肉都白瞎了。 几十号老爷们冲了上来,干这个活,可比老娘们儿利索多了,一通刀砍斧劈扒皮切肉,一头头大野猪,腿儿是腿儿,排是排,脑袋是脑袋。 泡卵子的猪皮是没法吃的,所以就做成了爬犁,拽着这些野猪肉往回走。 因为人多嘛,除了肠子这种寄生虫多的东西挂到了树上敬山神之外,几乎就没有浪费的东西,就连猪尾巴都带了回来。 野猪的猪头大,但是不值钱,江河也不小心,进村了就把猪头一劈两半,但凡去帮忙的都拿半拉回家。 明天接着进山接着围猎,但凡进山的都有点私人的小好处。 就连拽猪肉回来的猪皮爬犁,用完了也让他们带家去了,好歹还能做个腰带啥的,农村就没有没用的东西。 猪肉当场就分了,你一半我一半,江河他们这一半,直接就用大雪堆给封上了。 虽说现在已经开始开化了,但是阴面的雪还没什么动静,正经还能再存用个把月呢。 而村里分下来的猪肉,直接支大锅炖猪肉。 整个村里都弥漫着一股子腥的嚎,骚的哄的猪肉味儿。 江河走在村里,但凡是个公的,看他眼中都带着敬意。 但凡是个母的,眼中都闪着几分春情。 老百姓不反感大锅饭,大锅做出来的饭多香啊。 关键是你得有得吃啊。 江河来两天,吃两天肉,那他就是全村最靓的崽。 不过江河现在要去拜访一个老王家,也就是苗大舅家。 他倒要看看,这娘俩狠成什么样,乐意付出那么惨重的代价,也要请刘二给自己一枪。 第195章 能有多大的仇啊 江河刚刚走到这户人家的门口,就见刘二拎着十多斤野猪肉,狗狗祟祟地也过来了。 两人一碰面,大眼瞪小眼。 刘二哼哼了好几声,也没吱声。 江河不由得呀喝了一声。 刘二你有点抠啊,当初在林场的时候,那个上门做饭的小媳妇儿…… 嘿,咱俩可是同道中人,进退维谷的好兄弟。 现在你这一脸难为情的样子又为哪般,这是想吃独食儿啊。 在江河直视的目光当中,刘二扭扭捏捏地又哼了两声:“小江啊,你跟这家有仇,你再进门,就有点欺负孤儿寡母的嫌疑了。 这件事儿还是交给我吧,我保证给你摆得明明白白的!” 江河看着刘二那副扭捏的样子,忍不住惊讶地说:“你特么昨天在她家呆了一宿,你不会连毛都没捞到一根儿吧!” 刘二现在的样子,十足的舔狗。 但凡是真舔着了,绝对不会是这种态度了。 刘二的脸立刻胀得通红:“我,我那叫尊重!” “你尊重个粑粑,分明是人家没看上你!不对,是你不给我一枪,人家连毛都不让你摸。 刘二,你特么不会是真要打我一枪讨好人家娘俩吧!” 刘二赶紧说:“不能不能,那绝对不能,我绝对为兄弟两肋插刀!” “然后为了女人再插兄弟两刀?” 江河一脸不屑,这种破事儿,上辈子出来混的时候见多了。 男人嘛,那股火一上来,为了女人啥事都干得出来。 刘二被江河挤兑得老脸通红,咬牙切齿地说:“大江,我发现你最近是不是有点啥事儿啊。 大哥也不叫了,现在还跟我叽歪起来了,咋地啊,大哥哪办差了啊!” 江河沉默不语,我跟你没啥事儿,我跟大嫂有事儿啊,我俩掰了啊。 刘二看着江河这副沉默是金的模样,气得干脆把手上的猪肉往他手上一塞。 “我这个当大哥的,必须得敞亮,都交给你总行了吧!” 刘二说完转身就走。 江河瞅瞅手上的猪肉,再瞅瞅背影有几分萧瑟的刘二,差点笑出声来。 分明是你自己也特么的搞不定,主动退缩了啊,还把话说得这么漂亮。 果然,我们男人都是死在面子啊。 江河拎着猪肉进了门。 他刚进来,门就开了,一个妇女戴着蓝色的三角头巾,领着一个青春水润的姑娘出了门,手上还拿着两个掉了漆的搪瓷盆儿。 看样子,应该是准备去生产队分肉的。 妇女上下打量着江河问道:“你是谁呀?” 江河一愣,我靠,你都特么杵鼓我大哥要给我一枪了,现在见了面,你居然不知道我是谁,逗我玩呐。 江河没有回答,而是打量着她们。 这女人还不到四十,这年头的人老的快,脸上已经有了风霜之色,但是模样和身材都相当不错。 而十八岁的姑娘就不必说了,正是最水最润的时候。 而且,她们两个往这一站,很年轻版的亦菲娘俩儿啊。 岭北这地方离镇子远,比其它的村子都要穷。 但是这穷地方,还真是出美女啊。 我家苗小玉,还有小蕊,现在又出了这么娘俩,机率已经很高了啊。 “你们,生活上有困难?” 江河看了看小姑娘,明显已经有些营养不良了。 女人叹了口气,“男人死了,娘俩生活不容易啊,大兄弟,你是……” “我是江河!” 两人的脸色顿时变了,有恐惧,还有仇恨。 江河把肉往女人的怀里一扔,笑着说:“我是带礼物上门的,不请我进去坐坐?” 江河嘴上想要通过邀请,可是已经抬脚进去了。 女人叫李秀莲,姑娘叫王晓冰,两人面对江河的时候,手脚都没地方放了。 毕竟前脚才让人打他一枪,后脚人家就找上门来报仇啊。 两人抱在一起无助地哭了起来,这一哭看着更加可怜了。 江河上前安慰:“你们男人死了,真的跟我没啥关系的,反倒是他想杀我,老天爷看不下去,一木头把他撞死了。 咱不提那个死鬼,倒是你们两个,日子不好过,倒是跟我也有关系,我也不能就这么看着呀。” 江河说着,从身上摸出几十块来塞给李秀莲。 李秀莲妈呀一声,赶紧把钱往外推:“不,不行,我不能要!” “拿着吧,回头再给你们整头猪,给姑娘好好补一补,你看看这孩子,脸上都没啥光泽了!” 李秀莲这娘俩当然知道江河有钱有油水。 一手就打了二十多头野猪,有他一半,光卖钱就能卖多少呢。 而且,还是个精壮的小伙子,现在又主动上门给钱慰问的…… 要先考虑生活啊,要先活下去啊! 贞烈这种东西,是有钱人才会在乎的玩意儿。 生产队那头,几大锅猪肉酸菜炖粉条子已经分完了,家家户户乐呵呵地回家吃肉去了。 生产队的两张桌子支好了,菜都摆上来了,苗老蔫和苗妈各入主位。 但是,江河却不见了,可把队长刘长福急坏了,他不来咱也没法开席啊,大家伙可都等着吃肉呐。 正打算派人去找呢,江河晃晃悠悠地回来了,腿有点软,脸上带着舒爽的笑。 刘二一脸幽怨地看着江河。 这是得手了啊。 刘二觉得老天爷一点都不公平,自己磨叽了半宿,连根毛都没捞着。 这小子只是略微出手,居然化仇为友,上哪说理去啊。 江河得好好歇一歇,之前只是匆匆一面,都没来得及细品滋味。 他来之前已经让李秀莲多烧点热水,一会吃完了回去好好洗一洗,可以细嚼慢咽! 众人一个劲地劝着酒。 江河只是浅尝辄止,喝酒喝多了影响自己发挥啊。 江河一个眼色,春雨立刻起身,用什么杯子,拿碗来。 春雨简直就是天生的大酒包,唤醒了鄂伦春人血脉深处的酒精记忆,已经是一个大酒漏子了。 三五斤六十度的散搂子灌下去,脸不红不白的。 两桌子十多号人,连男带女的,全都给灌桌子底下去了。 江河和春雨把老两口子还有刘二送回了家,哄着春雨在家呆着。 江河出门的时候,就假装没看着春雨钻进了苗妈的被窝里。 诶,反正都是女人,也不算吃亏占便宜的。 江河急匆匆地直奔李秀莲家里头,一进门,热气腾腾,大锅里已经烧好了热水。 王小冰今天吃了顿好的,俏丽的小脸都红润润的。 看到江河进来,小脸一红,赶紧上前用大盆兑好温水。 李秀莲把锅里又烧好了水,绞着手站在水盆前,紧张得鼻尖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第196章 打绝户猪 江河,就不仅仅是鼻尖冒汗了。 而李秀莲和王晓冰,差一点点就报仇成功了。 因为第二天江河就没起来,围猎这事儿也硬生生地拖了一天。 一直到第三天,江河像个鬼一样,强撑着带村民去围猎,结果刚出村儿还没进老林子似,就走不动了。 春雨倒是活蹦乱跳了,直接就把江河背了起来,大步流星的丝毫不受他这点重量的影响。 村民们感动坏了,小江这人厚道啊,都病成这样了,还想着本村的围猎,为了保卫本村春耕做出了巨大的牺牲啊。 初步围猎这种事情,刘二和春雨带着两条狗就能办得明明白白的。 小红和大壮搜寻着野猪,然后村民们兜着大圈围上去,把野猪往沟塘子里撵。 今天运气相当不错,兜住了几十头野猪不说,还圈进来了十几只狍子。 刘长福兴奋地来找江河,但是江河已经被春雨背着,呼呼地睡着了,睡得那叫一个香。 刘长福立刻压住了自己的兴奋,小江为了岭北村累成这样,必须得让他好好歇一歇。 江河这一觉睡得那叫一个香,脚都特么冻得麻木了。 春雨吓坏了,把他的大棉鞋脱了,把他的双脚塞到了自己的怀里暖着,一边暖一边说:“这棉鞋不行,咱得穿毡嘎哒才行。” 毡嘎哒鞋算是东北这边的一大特色了,是羊毛毡子做成的大筒靴子,又沉又厚,里头再套上毛袜子,无惧零下四五十度。 只不过这不是开春了嘛,没那么冷了,正常情况下走动的时候穿棉鞋就足够了。 像这种在山里头睡着了,没把他冻死,都算他年轻身体好。 不得不说,春雨这胸怀,特别是那浓密的胸毛,真的很暖脚啊。 春雨都不嫌乎自己的脚臭胸怀给暖脚,就冲这个,这辈子高低让她活得潇洒,只要她别琢磨自己的媳妇儿。 不管搞出啥事儿来,自己都给她兜着了。 脚暖了过来,有点麻痒,这是有点冻着了,好在不严重。 前方,猪嚎声不停地响起,是野猪群还有狍子已经被赶到了沟塘子里。 这回数量太多了,就凭江河他们这三把拉大检的莫辛纳甘还有点搞不定。 不过村民们也都兴奋了起来,带了侵刀的,赶紧砍上一根鸡蛋粗的柳树或是榆树棍子,往侵刀后面的圆筒里一插再一顿,就是一杆长枪了。 还有拿着四齿叉子的,这种钢叉平时是用来叉草的,轻巧灵便,若是捅出去,威力也相当可观。 江河蹦了蹦,向刘长福说:“我们去打狍子,野猪要是冲出来,你们顶一顶!” 刘长福一拍胸口:“放心吧,猪都围这了,要是还让它们跑了,咱爷们儿干脆撒泡尿浸死得了!” 沟塘子能困得住野猪,可是困不住轻灵的狍子。 这些狍子情急之下,踩着野猪狂奔,再纵身一跳,就跳到了沟塘子上边。 只是才一冒头,一声枪响,就把这只大狍子打得一个倒仰。 江河他们像打地鼠一样,狍子露头就是一枪。 这狍子一只只地往外跳,跳出来就一枪,简直就像自己往枪口上撞一样,打得别提多爽快了。 倒是春雨一点都不爽快,用枪打猎物从来都不是春雨的路子。 春雨不耐烦地把枪往江河身边一塞:“你们打狍子,我去前边堵野猪,一会它们该顺着沟塘子跑啦!” 春雨说着,拎着大斧,沿着沟塘子一溜烟地跑了下去。 当江河他们打狍子打得贼开心的时候,野猪濒死的嘶嚎声响了起来。 十来只狍子,只有一只母狍子带伤跑了,剩下的全都留下了。 江河和刘二拎着枪跑到了沟塘子一边,准备开始干野猪。 可是他们一露头就傻了。 村民们结成队伍,后从头杀了上来,刀扎叉子捅的,一个个血淋淋的,形成恶鬼一样。 而春雨就不一样,一个人守着两米多宽的沟塘子出口处,大斧抡起,轻巧地劈开猪头。 当一头四百多斤的大泡卵子向她发起冲锋的时候。 春雨轻巧地往后一跳,人还没落地呢,大斧就已经劈到了猪脖子上,当场就把颈骨劈断了。 江河和刘二都不用开枪,以春雨为主力,村民们为辅助,沿着沟塘子,把几十头野猪杀得一只不剩,一只都没有跑掉。 整个沟塘子的冰面上,可谓是血流漂橹,惨不忍睹。 村民们开开心心地扒猪皮,卸猪肉,一块块猪肉从沟塘子下面扔了上来,可谓是收获满满呐。 这两次围猎,基本就把村子附近的野猪打绝了。 这么大的动静,有漏网的野猪,也都跑到深山里去了。 至少这个春耕,不用担心野猪下山祸害刚播下的种子了。 江河赶紧跑去收拾那几只狍子,挑着最好的几只公狍子,先把皮子囫囵个地扒下来。 这个季节的狍子皮质量最好了,进山的时候带一块,裹着狍子皮睡雪地都不成问题。 岭北村这几天简直就像过年一样,不对,过年都没有这么富裕,那可是大块大块的肉,实实在在的肉啊。 不过吃多了嘴也就刁了,野猪肉终究还是差了点意思。 这要是家养的猪,那三指厚的肥肉膘子吃起来才叫过瘾。 刘长福听着这些怪话,气得掐腰大骂,都特么是有肉吃烧的你们,今天不基巴分肉了,一家一盆汤打发了得了。 男人们嘻嘻哈哈的也不吱声,倒是那些老娘们儿炸了刺了,刘长福你这么抠门,还是不是个男人,把你扒了看看,长没长男人那一嘟噜。 刘长福当既灭火,见好就收。 农村老娘们儿聚到一块,彪悍起来可真是没边了,她是真把大庭广众之下把自己扒了。 到时候你哭都找不着调去,告到中央都没个鸟用,法律这玩意儿在这方面就特么的不保护男人。 还以为你占了多大的便宜呢。 刘长福想转移一下话题,看了一圈,咦?江河哪去了? 江河拎着半扇狍子肉直接去了李秀莲家里头,王晓冰正烧洗澡水呢。 李秀莲欢欢喜喜地接过狍子肉,张罗要去生产队借二斤面,然后包狍子肉馅的大蒸饺。 江河一把拽住了她,拉倒吧,生产队的大锅炖菜滋味儿才足呢,饺子什么时候吃不行,现在谁还顾得上吃饺子啊。 江河脚步虚浮地往桌上一坐,立马开席。 刘长福刚要劝酒,春雨就站了起来。 这两桌人吓得立马一个哆嗦,你可别喝了呀。 好酒好肉的,丛都吐出去的,白瞎了啊。 这回没有劝江河喝酒了,江河也只是小小地喝了一点,倒是吃了个肚圆,体力活还在后面等着呢,不吃饱了可不行啊。 吃喝完散场,江河转身就去了李秀莲家里头。 苗老蔫和苗妈他们也都是过来人了,前天喝多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现在还不知道吗。 苗妈忍不住说:“这个小江,他……” “你闭嘴!”苗老蔫厉声喝道:“小江是个有能耐的,有能耐的男人你管得住吗? 管来管去的,说不定就管跑了。 小玉好不容易找了这么一个有能耐的,日子过得也舒心。 这么点事儿不算啥,你不许跟闺女瞎嚼舌头根子!” 苗妈的眼睛一瞪,呀喝,好你个苗老蔫,你还能耐起来了是不是。 第197章 到啥时候都是我男人占便宜 江河还要点逼脸,从人家陈秀莲家后园子的杖子处翻过去的。 就是这手脚还有点软,摔得差点上不来气。 还没进屋,陈秀莲就迎了出来。 江河一把搂住陈秀莲,狠狠地亲了上去。 唇儿软润,唔唔的轻哼更添了几分意境。 进了屋,再一亲,噢,更加软润呐,这一铺大炕,烧得热的乎的,可是人更躁得慌的,让江河这一整宿都没咋睡觉。 二十岁的小伙子,还特么是重生的,花样翻新,花出天际去。 但是,事实告诉江河,啥叫只有累死的牛,没有犁坏的地。 刘长福本来意气风发,想要再围猎个三两天,好歹再打个几十头野猪,要是能再打着狍子啊,鹿啊啥的,往上一送礼,嘿,他这个队长那可就出彩啦。 这个,就叫卷啦。 结果江河像个鬼一样,脸都瘪了两圈,还打个鸡毛猎啊,猪都跑了,狍子也跑了,都在深山里呢。 再出去围一圈,少说也得个五七八天的。 我无所吊谓,了不起我家春雨背着我进山打猎。 但是村民死了你负责就行了。 刘长福立刻就蔫了,在村子周边围猎,人走散了好歹还能自己找回来了。 要是到了深山里,人迷在山里头,又是春风正劲的季节,雪半化,风正劲,说升温就升温,说降温,夸嚓一下就能隆到零下三四十度。 初春雪化的湿冷,跟冬季里的干冷,它就是两回事。 刘长福不肯冒这个险,见好就收了。 江河也盘点着收获。 猪头猪尾巴猪蹄子之类的玩意儿,江河懒得往回带,也不在乎吃亏还是占便宜的,换成了精排。 哪怕一头猪就出五十斤的肘子肋排啥的,也足足上千斤,三辆自行车肯定是带不走的。 刘长福也痛快,大手一挥,一辆骡车,连人带车带肉装得满满当当的,全都拉下了。 一行人出村的时候,村民还出来相送,挥手恋恋不舍。 苗老蔫两口子站在最前面,掐腰腆肚再一挥手,简直就像大领导在给送行一样。 倒是李秀莲那娘俩,躲在一帮老娘们儿当中,眉目中的戾气尽消,只剩下浓浓的春意。 男人那点破事儿,腿一掰,一哼叽也就过去了。 就算玩点什么花花的,也就忍那么几分钟,疼一疼也就算了。 关键是好处落下来了,零零散散的二百多块,还有百多斤的野猪肉,足够娘俩省着点吃到雪化开夏了。 真是烟薰腊腌的话,吃一年都够用了。 只不过,大兴安岭这边,冬储长达半年,就没有吃腊腌的习惯,很多一辈子,都没见过腊味,腌肉之类的东西长啥样。 再说了,人家江河的娘家在这边,一年半载的咋不得来一趟啊。 三宿顶半年,这不比招个拉帮套啊,找个搞破鞋啊啥的更有性价比吗。 老百姓的心里有杆称,啥玩意儿都给称量得明明白白的。 这种破事儿,我都搞破鞋了,谁乐意被人白干呐。 江河像个干尸一样,躺在骡车上,把狍子皮铺一张盖一张,睡得呼呼的。 等他睡醒了,已经到了林场。 好一通安排,这上千斤的野猪肉狍子肉,场长段长还有一些混得明白的职工送一送,百多斤送出去,保证给你保存得明明白白的。 江河得先回家交差呀。 苗小玉听着家里的情况,感动着眼泪汪汪的,甚至还情意绵绵的。 可是江河吃了一顿家里存下的豹子肉壮个阳之后,还是有点腿软啊。 照他这么整,别说是豹子肉,就算是老虎肉也扛不住啊。 不过年轻人恢复得也快啊,消停的一觉睡醒,再看着身边睡得如此美丽,甚至还留着洗澡后香皂和雪花膏香味儿的苗小玉,江河忍不住身子一缩,钻进了被子里。 “嗯!” 苗小玉轻哼了一声醒了过来,一双长腿将被子撑得老高。 老陈婆子已经起来做早饭了,听着里屋的动静,大大地翻了一个白眼,三年以后你们还整天这么扯才有能耐。 苗小玉紧紧地搂着江河,咬着他的耳垂低声说:“小江,我,我好爱你,不管你干了啥,我都好爱你!” “别闹,你这话说得就不对,好像我在外头扯了啥犊子一样!” 苗小玉狠狠地一咬江河的嘴唇:“咱是男人,在外头就算扯犊子,也是我男人占便宜!” “呀喝?”江河微微一愣。 这时,苗小玉紧紧地搂着江河一翻身,趴到了他的身上。 两口子这点事儿,时间长了只在情深,其它的都是次要的。 第二天,江河被春雨拖了起来,迷迷糊糊地被套上了衣服,然后又迷迷糊糊地顶着春风,趴在春雨的背上到了林场。 因为江河出手大方嘛,东西都提前送到了小火车上,江河就只管睡觉,一直睡到了镇上,睡到了刘二的家里头。 一觉醒来天都黑了个屁的,吃了口张敏做的手擀面条,可惜连张敏的人都没看着,然后再接着睡。 春雨躺在江河的旁边吃吃地笑,江河气得连踹了她好几脚。 春雨也不生气,笑嘻嘻地说:“哥哥,我觉得大嫂喜欢我呢!” “咋了?” “今儿个你睡觉的时候,我去鼓捣大嫂,她还挺那个啥的,我俩还在你的旁边……” 江河大怒,我特么啥也不知道啊。 我但凡睁一睁眼睛,肯定能参与一把啊。 现在,也只能想一想啦。 江河这一觉,睡了足足两天两宿,人都睡得粘乎了,但是精力总算是睡回来了,只能说年轻就是个好啊。 不过这千多斤的野猪狍子肉,得找个销路啊,这点玩意儿不值得让张大岭往大城市跑了,正常情况下,是一帮小兄弟一人分个一两百斤,然后零卖算了。 但是,一拨投机倒把扫下来,刘二那些能办事儿的小弟,被抓了一大半。 这年头没有道理好讲,在理论上,你没工作不说有罪也差不多了。 好在情况都不严重,顶多就是拘个十天半个月的,大家也都习惯了。 可是现在初春了啊,肉又这么多,根本存不了那么久啊。 林业局的消费能力还是很强的,只要肯降价,哪怕只降个一毛八分的,这点野猪肉狗子肉啥的,大河镇这么一个林业局就能消耗光了。 江河和刘二正研究着,外头传来叫门声。 接着门开了,一个小年轻像个螃蟹一样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七八号人。 最引人注目的,是小年轻身边那个短发,顶多十八岁,长得又水又润,偏生还带点戾气的小姑娘。 江河的眼睛一亮。 “啊哟,大哥!大嫂!” 江河这一声喊出来,对方眉开眼笑。 刘二的脸有点绿,大哥?什么大哥?我不是你大哥的吗?你又拜了新大哥的吗? 第198章 哇,这是强者的气息 江河的这位大哥不是别人,正是县二代梁健。 而他身边的这个身高腿长又水润的妹子,正是他现在的女友,未来的老婆,县里鼎鼎大名的校花老婆李娜。 属于江河第二顺位垂涎的大嫂了。 张敏这位大嫂,舔是舔着了,可是人家现在要跟刘二好好过日子,再扯犊子那就不要脸了。 所以,第二顺位的大嫂顺势而来,啊哟喂,老天爷对我不薄啊,我没去县里找你们,你们倒是先来啦。 梁健跟刘二认识,进了门就比比划划的,这些肉他都要了,刘二你开个价儿。 都是江湖中人,人家又有县二代这个名头在,刘二也得给面子,直接给了一个批发价,那也是好几百块呢,绝对是大钱了。 梁健还没吭声,他带来的小弟先装上逼了,把手一挥,我大哥肯要你们的东西,那是给你们面子,居然还敢要高价?是不是看不起我大哥。 这小弟一出头,几个人立刻晃膀子上前就要干人家刘二。 刘二草了一声,强龙还不压地头蛇了,梁健你特么坏了规矩啊。 梁健本来被小弟捧得挺爽的,可是看到这几个小弟越说越过分,甚至要上前动手了。 他再一抬头,看到江河那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时心里一惊,暗叫一声不好。 但是,江河根本就没给他喊停的机会,只是呵呵一笑,抬脚就将一个冲到前面的刀条脸踹了个跟头。 然后,就没有江河什么事儿了,春雨膀子一晃,上去一抓一摔,一抓再一摔,就这么简单的两个动作,这几个小弟全都摔得半死。 就连梁健都挨了一脚,直接飞到了肉堆里头。 李娜惊呼了一声,被打得兴起的春雨揪着衣领抓着裤子举了起来就要摔。 “春雨住手,这是大嫂!” 江河这一声大嫂,简直就像按下了暂停键一样。 春雨轻轻地把李娜放了下来,看着那水润的俏脸,还有利落的短发,啧啧了几声。 “这大嫂真年轻,真漂亮,真嫩抄,这要是干一下子,得老得劲儿了!” 李娜吓得心里一突突,根本就没听到春雨在说啥。 所有的一切都模糊了,只是突出了江河大手一挥,一切都戛然而止的清晰。 哇,这是个强者啊。 江河看着李娜眼神的变化,心下暗自一笑。 一个在学校里霸凌老实孩子的校花,一个坏女孩而已,能有什么复杂的心思呢。 刘二赶紧上去扶这个拽那个的,已经做好了付出代价的准备。 哪料到,梁健捂着肚子,一指江河说:“看在大江哥的面子上,这事儿拉倒,是我手下不懂事儿了!” 刘二一愣,咋地啊,大江你特么背着我干啥了? 我这个当大哥的在县里也就是个小坷拉蜜。 你倒好,县二代都搞定了,人家挨了打还要给你面子? 江河瞄了一眼李娜,笑呵呵地赶紧把人都扶了起来,今天去饭店,我请客,给大家伙赔罪啦。 江湖嘛,面子都是相互给的,不打不相识那特么是因为打不过。 有春雨这么一员猛将在身边,梁健身边这几个小崽子全都服服的。 刘丽丽的小饭店,现在已经正式挂牌儿了,不合法不合规,却有一种大家都默许的感觉。 刘二进了院,大刺刺地点菜,一副这里是我罩的模样。 江河到后院的厨房看了一眼,看着几只不起眼的,只有一斤多的鸟,呀喝了一声,伸手勾住了张库的肩膀。 “张哥行啊,飞龙都整来啦!” 张库看似憨厚,但是眼中却闪动着精明的光芒:“你想咋吃,吊汤还是炒啊?” 江河一拍大腿:“这玩意儿吊汤老鲜亮了,不过我选辣炒,炒得脆生的,连骨头都能嚼碎的那种!” “行,您就擎好吧!” 张库说着,打开笼子抓飞龙。 刘丽丽把前头安顿好也过来了,上前来就挎住了江河的胳膊,笑吟吟地说:“大江,今天你招待呀!” “咋地呀,姐姐你还想当盘菜上桌啊!” “滚,我特么光么溜地上了桌,五六号男人呢,你舍得啊!” 江河切了一声,“你又不是我相好,我有个鸡毛舍不得的,我特么在旁边看个戏不行啊!” 刘丽丽咯咯地笑着,不轻不重地掐了江河一下子,“姐这双眼睛亮着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打那个小姑娘的主意呢。 不过那姑娘的心眼可有点多啊,你得小心着点,可别被粘包赖了!” “那不能,有姐姐你这熟透的李子在,谁还吃那口酸杏子啊!” 刘丽丽笑得前仰后合的,二十七八岁的女人,正是熟的时候,像红透的李子,江河的眼神有点热,腰子也热了。 刘丽丽轻轻地一拍江河:“要不要姐姐先给你热个锅呀!” 江河扭捏地说:“别了,我张哥还在这呢,再说了,刘二可是我大哥!” 张库利落地汤了飞龙拔毛去皮剁小块,就像没看到自己的老婆跟别的男人打情骂俏一样。 刘丽丽白了江河一眼:“德性,扭扭捏捏的,一点都不像个男人! 我这个店为啥能挂上牌子,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光靠刘二,他也没这个本事呀。” 刘丽丽说着蹲在江河的身前,把散落的茂盛的长发扎了一个马尾。 张库把飞龙焯水,抽空还扭头跟江河对视了一眼,憨憨地一笑,一脸鼓励的模样。 刘丽丽说到做到,说给江河热个锅就只是热个锅,还特别关心江河。 “那口酸杏子,你可小心着点,可别酸倒了牙!” 江河伸手在刘丽丽的身上捏了几把:“她想拿捏我,还年轻着呢!” 刘丽丽咯咯地笑道:“你心里有数就行,那我就帮你把人拢住,西屋仓房……” 张库说:“仓房还有床新被子,我现在就给铺上去!” 张库说着,转身就去忙活了。 江河暗叹,难怪后世,这两口子的饭店越干越大,哪怕是林业局没落之后,靠着一个大饭店,接喜宴啥的,日子绝对比城里的牛马好多了。 小镇住房啥的就没啥好炫耀的,至少人家张库一辆顶配的奥迪a6,一辆大陆虎换着开,就已经是九成九九人的天花板了。 关键是,人家的大儿子,长得贼像他,刘丽丽在九十年代的时候,就没再听说过她跟谁扯犊子了。 两口子专心经营饭店,越干越大,直到把镇轻工商场吞并了,开了一个周边几镇最大最出名的饭店。 这年头,张库很被人瞧不起,说他是个王八都觉得憋屈。 可是再过二三十年,卖了命换碎银几两的时候,再提起张库这两口子,就只有羡慕的份儿了。 江河再回到饭桌的时候,刘丽丽已经换了一套夏天才穿的裙子,裙子被改过,堪堪到大腿处。 一双雪白的大腿四处晃悠着,关键是还端着酒杯,这个敬那个喝的,偶尔被碰一下大腿,也只是咯咯一笑,骚得那叫一个透亮。 李娜瞅着梁健眼珠子搭在刘丽丽的身上拔不下来,气得哼了一声,起身就走。 结果梁健压根就没注意到自己的未婚妻生气了,还在那跟刘丽丽这位成熟的大姐姐调笑呢。 江河见那几个小弟,眼珠子恨不能扎到刘丽丽的裙子底下去,便悄悄地离席,直追校花大嫂。 第199章 我是正人君子 刘丽丽还真是讲究,说给自己拢人,还真就给拢住了。 刘丽丽长相端正,称得上漂亮,但是她是真的拼不过李娜的。 毕竟李娜还不到二十岁呢,又水又润的,靠年纪就很能打了。 但是家花哪里有野花香啊。 对于梁健这种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大姐姐才是真的好呀。 李娜隔着窗子,看到梁健搂着刘丽丽的腰坐在自己的腿上,还摸着人家的大腿,气得直跺脚。 而刘二的脸都要绿了,几乎要急眼了。 江河跟了上来,正想说话呢,李娜了一扭头,恶狠狠地盯上了江河。 江河妈呀一声,这女人不是要迁怒自己吧。 女人恼火起来没有道理好讲,还贼基巴烦人。 看来第二顺位的大嫂,今儿个是吃不着了。 哪料到,李娜怒哼一声,一把拽住江河就亲了上去。 江河感到嘴上一润,啊哟,居然跟我搞突然袭击,太不像话了,必须好狠狠地收拾你。 江河一边回应着,一边搂着她往仓房走。 果然,仓房的一张旧床上,已经铺好了新的被子,还十分贴心地多放了两个枕头。 江河大喜,张库是真懂啊。 按理来说,扯犊子又不是睡觉,要枕头干什么呢。 这就不得不说枕头这里垫那里的撑的妙用了,谁用谁知道啊。 江河都快进入正题了,李娜的小手也不老实,突然哇了一声。 “我草,你轻点!”江河痛哼了一声。 李娜说:“你还真是,好吓人呐,我初一的初恋那会,除了疼就没啥感觉。 后来的男朋友,还有现在的梁健,整起来也就那么回事儿,不上不下的,我就只能假装。 你是真厉害啊,我不跟梁健了,以后我跟你吧,咱俩结婚好不好。” 江河顿时吓得腿儿都软了。 草的,我特么的就想走肾不走心的爽一下子,你特么的居然要跟我结婚。 你也不照照镜子,好吧,长得是挺漂亮的,但是这刁蛮的脾气,干一下子还行,过日子谁受得了啊。 这年头还不流行我的野蛮女友呢。 江河一脸正色地拿起了裤子,然后十分沉痛地说:“对不起大嫂,我不能这么做,太对不起我梁健大哥了!” 江河说着走出了仓房。 结果一开门,就看到梁健叼着烟站在门口处。 江河又是心里咯噔一下子,咋地啊,仙人跳啊。 也不对啊,真要仙人跳的话,刚才就要冲进去了啊,我特么都到门口了,就差一沉腰了啊。 梁健哈哈一笑,拍着江河的肩膀说:“好兄弟,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兄弟,有啥事儿你就吱声,就这县里头,我给你摆得明明白白的!” 江河都特么傻了,你试探也没有这么试探的吧,我刚刚但凡一沉腰…… 诶,梁健这个虎逼,该不会是不知道里头脱了成了啥样吧。 江河立马顺水推舟,大哥你太客气了,我绝对不会干对不起你的事情。 但是他心中暗自庆幸,李娜也未必就没有借着试探玩笑的名义想走个事实啊。 但是她太贪心了,爽一下子还不算,居然还想跟自己结婚过日子,直接就把他给吓着了。 居然还误打误撞地通过了大哥的考验。 虽说江河不咋在乎这种考验。 主要是避免得了光着腚被按住的尴尬。 这种破事一旦露了,传得老快了。 这种破事儿爽一下可以,但是得瞒着媳妇儿啊,真大鸣大放的,老了瘫了不怕老婆子找老头跳广场舞让你瞅着啊。 这种事儿,可以干,但是得偷摸的干,绝不能大张旗鼓的被媳妇儿发现。 江河暗自心惊,又庆幸自己没真进去,大手一挥,为了庆祝有了个好大哥,咱得再整个硬菜,张库这里有大鹅,杀一只炖酸菜。 梁健兴致勃勃地亲自动手。 大鹅脖子上的毛拔了,菜刀一剌,鹅血涌入碗中,感觉差不多了,梁健一撒手。 就见这只大鹅挺着脖子,背着翅膀,嗖嗖地往外头跑。 李娜刚从仓房里收拾完出来,黑着脸一脸不爽的样子。 结果迎头就看到一只脖子血淋淋的大鹅奔着她来了。 李娜吓得妈呀了一声,一跳多高直接挂到了江河的身上。 江河张开四肢,表示我的手根本就没碰着她。 打从她说要踹了梁健跟他那会开始,江河就打定了主意,在第二顺位大嫂面前,自己就是个正人君子,保证不带硬的。 大鹅还没炖好,梁健他们这些人就全都喝多了。 把人都安顿好了,刘二也钻刘丽丽的被窝去了。 大鹅也不浪费,张库直接用大盆给打包好,让江河拎回家给媳妇儿尝尝。 坐着小火车晃荡到林场,再骑自行车回家,大鹅炖酸菜热好,小酒也倒上了,还没等开吃呢,就听到院里传来队长张金山的声音。 江河现在住在老陈婆子这里嘛,有江河在,不管是谁到了这里,都得站在大门口喊两嗓子。 只要江河不在家,但凡是个公的,都不会踏进这个门槛。 江河赶紧把张金山让了进来。 张金山一瞅桌上的大鹅炖酸菜,馋得咽了口口水,又有些尴尬。 明明已经过了饭点了,结果又赶上人家吃饭,好像自己特意奔着这顿饭来的一样。 赶上饭了必须得吃一口,请张金山坐下,又赶紧给倒了酒。 苗小玉起身去外屋地,扒了一颗白菜芯切成细丝,又烫了粉丝,拌了个爽口又下酒的凉菜。 张金山喝了一杯酒,然后假做不快地说:“我说大江啊,你可不在道啊!” “咋了呢?” “你看,岭北那边,你去帮着围猎,让人家落下十几头猪,人人都吃得满嘴流油的……” 江河顿时不干了,“队长叔,你这话说得就亏心了啊,冬天那会,我可没少带咱村的人去打猎。 你就问问咱村这些上山的老爷们儿,谁没落点猪头肉吃啊!哪个不吃得窜稀都带着猪肉味儿啊!” “你看你,急啥,这不是赶春天了嘛,快春耕了,咱们村也得围猎打野猪啊!” “你可拉倒吧,咱这附近都围过好几回了,哪还有野猪啊,往深山里走,一天都回不来!” “一天回不来就两天嘛,我跟着一块去,保准不带丢人的!” 张金山说到最后都带着点哀求了:“你是咱村的人,可不能让人比下去啊,你是没瞅着刘长福拎个大猪腿进镇长办公室那得瑟样!” 江河还犹豫着呢,老陈婆子就得意洋洋地说:“那可不行,咱有小江呢,咱必须得压他刘长福一头才行。” 老陈婆子说着,向江河一摆手:“你去,家里有我呢,给你整的明明白白的!” 江河本来不乐意去,但是老陈婆子把话都放出去了,自己必须得捧她这个面子啊。 该说不说,老陈婆子虽然不是亲丈母娘,但是她是真把自己当成亲丈母娘,对自己,对小玉那都没得说。 也只有她这个泼劲儿,才能护得住守了两年寡的苗小玉。 第200章 敲山震熊 张金山一听江河答应了,连酒没心思喝了。 今年靠着江河,过年的时候过了一个有油水的好年。 现在快春耕了,要是能再这一个油水十足的春耕季,那他张金山的面子也有光,心里也有底啊。 因为都听说了,南方什么地方,分田到户了。 这田都分了,生产队长何去何从啊! 以后队长变村长,嗯,谁不想当个官儿呢。 张金山连夜挨家挨户地通知。 除了吴老大这种半残废,但凡是个男人,谁能忍得住进山打猎这种诱惑。 谁都知道进山危险,但是有江河这个猎人带着,那就根本不叫个事儿了。 江河睡得正香呢,被苗小玉推醒了。 江河把她往怀里一搂,清晨阳气旺,别浪费了。 苗小玉赶紧推着江河说:“你别着急!” “啊,对,是得洗洗,让咱陈妈给打点热水……” “大家都在外头等你呢,天怪冷的,风还大,别把人冻坏了。” “啥玩意儿?” 江河一愣,起身探头从窗子一看,好家伙,院外头乌秧乌秧的都是人。 一帮老爷们聚在院外头,正抽着烟唠着嗑呢。 他爸江大山是绝对的主角啊,被围在最中间,省得被冷风吹了。 江河赶紧起身,苗小玉已经把进山的装备都收拾好。 这时门咣当一声开了,春雨兴冲冲地跑了进来,一看江河和苗小玉都起来了,顿时一脸失望。 “你们今天咋不懒被窝子了呢!” “咋地,等着你堵被窝,然后摸我媳妇儿啊!”江河没好气地说。 苗小玉捅了江河一下:“你胡说啥呢,小清还在呢!” 春雨一扭头,小清哇地怪叫一声就往炕里窜。 然后被春雨摔着一条腿倒提了起来,狠狠地揉搓了几下。 老陈婆子拎着鸡毛掸子给了她好几下子,她才把小清扔回到炕上去。 小红和大壮已经被苗小玉喂过了,正精神着呢。 一众人以江河、春雨为首,浩浩荡荡地往北出发。 先过一趟树林子,然后在大河沿处,沿着一条冰面已经趟出来的,拉柴火的道过河。 过了河再绕过山,这就算是进入了深山老林了。 这里的老林子静悄悄的,有一种一片死寂般的感觉。 时不时地,还有不知道是什么鸟的叫声。 沉寂当中,却又有一种藏于暗处的生机勃勃。 江河和春雨也不着急,路过松树林子的时候,看到不少松鼠子还有野鸡之类的脚印。 在这林子边上下了不少钢丝套子,有枣没枣的先打一杆子呗。 万一能套着松鼠或是飞龙啥的更好,这俩玩意儿,味儿都贼好。 飞龙鲜亮,松鼠子也不差,肉吃起来有股子松籽的香味儿。 在山里走了足足一天,绕过好几座山,终于,在一片山谷中的草甸子上,一群狍子轻灵地奔跑了起来。 还有人激动的拎着装了杆儿的侵刀追着要去打狍子,棒打狍子,刀猎狍子不很正常吗。 拉倒吧,你见谁真用棒子打过狍子? 这玩意儿可是鹿科,跑得快着呢。 村里出来几十号爷们儿,斧子铁锹啥的都带了不少。 在山林里,最不缺的就是木头了。 砍上一些木杆,搭上人字形的马架子,用干草铺一层,然后再整来不少雪往上一压,篝火再一点。 从家里带的三合面馒头在火上一烤,咸菜热一热,酒瓶子再一掏。 哪怕初春山里还冷,但是男人们聚在一起,烤火吃饭喝酒,依旧热气腾腾的。 吃喝完,往马架子里一钻,身下是干草,棉袄往身上一盖。 初春的时候,晚上只有区区的零下十几度,还挺暖和的。 没错,对于大兴安岭这边的人来说,晚上零下十几度,已经算暖和啦。 早上起来,小红和大壮只喂了半饱,饿得围着江河直哼哼。 那也不能再喂了,别说狗了,就算是人吃饱了也犯懒,根本就没有追捕猎物的欲望,必须要保持饥饿,才能激发猎犬的本能。 狗寻猎,人拉网,跟着狗一块围过去。 江河是最忙的,围猎不是围住就行了,人也围不住,野猪啥的一冲,多少人都得冲开,还得借助地形。 所以在围猎的时候,江河得先跑一溜,看看哪里有适合埋伏的地方,跑了一整天,人累得比狗还惨,倒是让他找到了合适的地方。 两座山头外,有一处很大的塘子,长足有七八里,已经算是沼泽了。 现在初春开化了,野猪啥的跑上去,铁定会把冰面踩碎的,到时候直接捞就行了。 有了方向,村民们把距离再拉开一些,不但围了几十头野猪和十几只狍子,甚至还圈进去几只梅花鹿呢。 江河抱着枪,慢悠悠地跟着人走着,春雨还得扶着他,让哥哥保持体力才行。 人群一边走一边敲着树喊山,把猎物惊得背着人逃跑,正奔着那片大塘子去了。 春雨一手拽着江河,手拎着大斧,咣咣地敲着身边的大杨树。 春雨一边敲一边说:“哥哥,你看,这里还有个仓子呢!” “咋地,有黑瞎子啊!” 江河看了一眼,洞口处还有不少积雪,也没有挂霜,应该是个空的。 江河也没当回事儿,直接就过去了。 倒是春雨手欠,捡了一块石头就扔了进去。 石头扔到仓子里,居然没有回声。 江河觉得不对劲,回头看了一眼。 就见一个黑漆漆的大脑袋,正挤在洞口处,跟他大眼瞪着小眼。 春雨这会正背对着那个大脑袋拍着手套上的土和雪呢。 “黑瞎子!” 江河大叫了一声,伸手去拽枪。 那只黑瞎子眼见藏不住了,大爪子在洞口一扒,呼地一下就窜了出来。 戗毛戗刺又瘦了巴叽的一只大黑瞎子也有三百多斤,胸口还有白色的月牙状围脖。 这特么巅峰的时候,少说也得四百多斤的大黑瞎子啊。 “春雨!” 江河大叫了一声。 春雨往前一窜的时候,大黑瞎子一巴掌抡到了春雨的身上。 春雨打着旋儿地向江河飞了过来。 江河赶紧收枪,被春雨砸了个结实,差点当场吐血。 那只黑瞎子低吼一声,顿时让围猎的村民们一阵慌乱。 围野猪狍子啥的是一回事儿,碰着黑瞎子老虎啥的,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江大山挥着手大叫着,让所有人都后退,别去添乱。 进山为啥非得江河带着,这就是主要原因了。 但是,江河差点被春雨砸死啊,枪都举不起来啦。 那只大黑瞎子一瞅这老些人,吓得一蹦,掉头就跑。 春雨跳了起来,拎着大斧,骂着杂草的就追了上去。 第201章 倒霉之极的黑瞎子 江河都吓迷糊了,春雨可是正面挨了一巴掌啊,她还跑去追?没吐血的吗? 江河吓得拽着枪,连滚带爬地就追了上去。 还是大意了啊,早知道就该把刘二也叫上,别管他这个牙林枪神是不是吹牛逼,好歹有杆枪能打个配合啊。 张金山他们眼瞅着蹦出个黑瞎子来,江河和春雨又都去追黑瞎子了,这帮人可傻了。 现在咋整啊? 江大山有些急了,提议大伙一块去追,那可是自己的亲儿子。 张金山赶紧拽住了着急的江大山。 “大山兄弟,别着急,小江他们有枪的,之前又打过那老些黑瞎子,该怕是黑瞎子。 咱可别去添乱了,万一黑瞎子急了扎到人堆里再整死几个可咋整啊。” 江大山喘着粗气说:“队长,你带人留在这里,我去帮忙!” “老江,我跟你一块去!”跟江大山关系贼铁的刘老五等人站了出来,一行五六个人,拎着侵刀草叉子,一块追了上去。 江河连滚带爬地追了出去,一直追出去几百米,就听到了熊吼声,还有春雨中气十足的叫骂声。 到了跟前一看,那只戗毛戗刺的黑瞎子正往树上爬呢。 春雨扭头看了江河一眼。 江河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春雨的棉衣前襟被黑瞎子扫开了,茂密的胸毛正迎风飘扬着,只见胸毛不见咂更不见血。 江河这才松了口气。 春雨叫道:“哥哥,你等我一会啊!” 春雨说着,拎着大斧冲了上去,一斧子就把爬到两米高的黑瞎子给砍了下来。 “杂草的,打了老娘你还想跑?” 春雨叫骂着,抡起斧子兜头就砍。 黑瞎子惨啸一声,人立而起,大巴掌一挥,结果被春雨兜头这一斧子砍到了爪子上。 黑瞎子一声惨叫,一只熊掌差点被卸了下来,然后扭头接着跑。 结果春雨追上去,一斧子砍在它的屁股上,当场就把这只黑瞎子砍了一个腚蹲儿。 这只黑瞎子往草窝里一扎,缩着身子,呲着牙发出一声声的嘶吼,惊恐极了。 熊生艰难啊,什么时候见过这号人呐,比特么老虎都吓熊呐。 它也是够倒霉的,在洞里睡着觉,眼瞅着就要熬过了寒冬,然后被一大帮人叫醒了。 醒了它都没敢动弹,结果还是被春雨发现了。 自己不过是想逃命,顺手给了她一巴掌,自己有什么错啊。 春雨像个变态一样发出嘎嘎的怪笑声,简直就像流氓把小姑娘堵到了墙角一样。 春雨晃着手上的斧子,上下打量着黑瞎子,一副要把它砍成十七八块的样子。 江河黑着脸上前,一脚把春雨踢开。 江河的枪几乎是顶在这只可怜的黑瞎子脑门上开的枪。 一枪,就让这只黑瞎子彻底解脱了。 春雨赶紧上来开膛摘熊胆,然后往树上挂着灯笼挂。 春雨一边忙一边讨好地说:“哥哥,咱这打了个黑瞎子呢,你咋还生气了呢?” 江河能不生气吗,打猎是打猎,虐杀是虐杀,它就不是一回事儿。 春雨赶紧解释,她是想让这只黑瞎子勇敢起来,然后跟她正面硬拼一下子,这么有勇气的黑瞎子才会出好胆呐。 你看,现在就是个草胆。 春雨越解释声儿越小,然后也不敢说话了。 这时,江大山他们也赶了过来,一瞅黑瞎子都开膛摘胆放血了,这叫一个利索啊。 一帮人一起动手,把黑瞎子收拾好了,用熊皮做的爬犁拉着,欢欢喜喜地返回去追大部队。 张金山还有一众村民看得直抽冷气。 老江家这小子真能耐啊,这才进山转了一圈,又打了一头黑瞎子。 这黑瞎子可不算围猎的收获,人家江河自己吃独食儿都没得说。 江河一摆手,这熊还有点油,回去靠熊油,炖菜干,大家都沾沾喜气。 村民们高兴了,张金山却有些担忧。 江河这么大方,威望可是越来越高啊。 等生产队解散了,改队成村再选村长的时候,怕是自己的地位不保啊。 江河还真没往那方面想,只是带着大家伙把野猪围进了那片大塘子里头。 野猪们被围进了塘子,踩着冰面嘎嘎吱吱做响。 竖茬的冰散松得一踩一个坑。 刚开始还行,但是随着野猪、狍子,几只梅花鹿,甚至是几匹被圈时来的狼越逃越远,冰面已经受不住这支大部队的辗压。 忽通。 冰塌了,大群的野牲口掉到了水里头。 野牲口比人还要抗造祸,掉到这么冰冷的水里,一身厚皮让它们能多撑一阵子。 一众人围着这个大塘子,冰面上铺上树枝子树棍子啥的,身上再挂着绳子,小心地往中间凑。 逮着野牲口,当头给一棍子,然后从水里拖出来往后一扔。 一帮人冲过来拖到岸边,放血开膛再卸肉,简直就像流水线作业一样,那叫一个利索。 而且这个速度还得快,再晚就都被淹死冻死啦。 被淹死冻死的野牲口就没法吃了,血快速地淤到了肉里,会比正常打死的野牲口更腥更臭。 手巧的用扒下来的野猪皮做爬犁。 现在这个季节,野猪皮做爬犁就没那么容易了,冻得没那么快,也没那么硬,所以就需要树枝等物做支撑,这是个手巧的活了。 一直忙活到天黑,才算是全部搞完,人人都累得手脚酸软,但是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收获的喜悦。 一大帮子人拖着肉到了避风的地方,搭马架子,铺干草,还要煮肉,忙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一帮老爷们在山里吃着肉喝着酒,吃完喝完倒头就睡。 有这么多的肉,按理来说早就吸引野牲口了。 但是几十个雄壮的男人聚在一块,别说狼了,就算是老虎都不敢靠前。 带着满满的收获,每个人都累得够呛,但是每个人都开心极了。 等到了北大河边上的时候,全都特么傻眼了。 春风这东西真的很古怪,又冷又硬吹得人脑门都疼。 但是,明明是零下十几度的气温,这春风一吹,大河居然可以解冻。 这才进山三天而已,现在回来的时候,河面上冰块嘎嘎爆响,大块大块的浮冰缓缓地移动着。 他们居然被困到了河对岸。 第202章 第二顺位的大嫂 所有人看着浮冰对撞的大河,全都傻眼了。 就算是游都游不过去啊,这要是让冰夹一下子,当场就得成肉泥。 也不是没有桥,那要往下游走出去几十里,在下一个镇子那边,有个铁路桥横跨这条大河。 这特么在山里拖着这么多东西走几十里,那得多大个脑袋呀。 至于等,别闹了,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江河,等着他做出决定。 江河挠了挠头,然后扭头望向小红和大壮。 两条狗一愣,然后甩着尾巴往后退,主人不当人啊,没憋什么好屁。 大壮太蠢了,还得是我家小红够聪明。 “去,回村,找人,带绳子!” 江河推了一把小红。 小红哼哼唧唧,犹豫了好半天,这才跳上了冰面。 小红在浮冰上嗖嗖地跑动着,越跑越顺溜,很快就过了河。 小红一路冲回家里,咬着王淑琴的裤脚子就往外拽。 王淑琴吓了一跳,赶紧跟着出来了。 小红又钻进了仓房里,拖出一圈大绳来。 王淑琴一看这是出事儿了啊,赶紧大喊大叫,喊来十几号老娘们儿,跟着小红一直到了北大河边上。 然后她们就看到了被浮冰挡住了自家老爷们儿。 那还有啥好说的,赶紧救人吧。 江河隔着大河喊着话,让她们先找细点的绳子,让小红先拖过来,然后再连上粗的大绳,再拽过来。 好一通折腾,小红终于叼着指头粗的绳子又跳了回来。 几乎有鸡蛋那么粗的大绳被拖了过来,系到了树干上。 幸好浮冰上还能走人,需要小的就是浮冰相碰的地方,别掉到水里就行。 空着手轻手利脚地,拽着大绳倒也顺利地过河了,就是每个人的鞋和裤子都湿透了,春风一吹,那叫一个冷啊。 大绳的另一边,已经系到了那些爬犁上,等到浮冰撞到一起,形成了一条冰面通道的时候,所有人一起用力,嘿哟嘿哟地往回拽。 爬犁刷啦啦地在冰面上拖行着,时不时地还有装满肉的爬犁掉到了冰窟窿里。 眼瞅着一个装满鹿肉和鹿皮的爬犁也掉下去,再拽上来的时候已经零碎了。 江河那叫一个心疼啊,啥值钱损失啥呀。 也幸好,损失了不到两成,就把爬犁拽过了岸。 这么一干活,倒是出了一身的汗,也没那么冷了。 一帮老娘们点了几大堆火,赶紧先把湿的裤子和鞋烤干,要不然穿着湿裤子回了村,非得老寒腿不可。 所有的东西都拽回到村里,天都快黑了。 一阵阵压抑不住的欢呼声响起。 大锅烧水炖肉。 而且炖的还是鹿肉。 老娘们儿们欢欢喜喜地剁馅和面包饺子。 饺子是狍子肉馅的,做出来的大蒸饺那才叫一个好吃。 江河倒是先把自己那一份给分了出来。 按着之前说好的,自己和村上各一半。 这要是放前些年,这可都是集体的,你个人想占一半,小心送你蹲笆篱子,这叫侵吞国家财产。 但是现在,改革开放了啊,有些地方都开始分田到户了啊。 江河分出来的东西老大一堆,然后掐着腰看着所有人,就等着谁跳出来说他凭啥拿这么多。 然后,江河就可以趁机立威了。 结果,一个吭声都没有人。 倒是那几个小年轻,看着江河还有那一大堆的肉眼神格外热切。 却也没有谁敢说江河不该多拿。 江河寻思着也不能啊,自己特意没拿枪的。 结果一扭头,就见春雨拄着镜面大斧,一脸阴沉,不怀好意地四下扫视着。 完全就是谁说一个不字,老娘大斧直接劈你头上去的模样。 张金山看出来江河这是要找事儿立威啊,赶紧上来又劝又哄的,你可快把东西都拉家里去吧,放到这摆着这不是馋人嘛。 几个跟自家关系好的,赶紧帮着都拉了回去。 江河挑着鹿肉、熊肉还有狍子肉,全都分了出去。 一个好汉还三个帮呢,大兴安岭这地方,关系处好了,那是比实在亲戚还亲呢。 而且这种抱团拼搏开拓,也养成了东北人好面子,不抠门,有点啥东西也不藏着掖着的穷大方的习惯。 把东西都收好了,江河再到生产队大院的时候,就听到张金山在那骂呢。 “你们几个,长那个脑袋,有那个命吗?还进山打猎。 回家问问你们爹,问问你们妈,这猎有那么好打吗,就这头黑瞎子,差点把春雨一巴掌拍死。 我告诉你们,谁特么进山打猎,死了别基巴找生产队哭,自己整个席子卷吧卷吧,送到火葬场一烧拉倒!” 江河一听,这是真有人眼热,已经琢磨要进山打猎啦。 爱基巴谁去谁去,开春的日子进山打猎,那不是找刺激吗。 这回也就是人多力量大。 要不然的话,这个季节,这也化那也化的,一身泥一身水,还特么贼冷。 能不能打着猎不好说,先被初春严酷的气候整死整残的可能性倒是更大。 生产队再开大锅饭,江河当然是坐主桌啦。 老娘们儿那桌,老陈婆子喝了不少酒,在那哇啦哇啦的,净听她搁那白话了。 苗小玉红着脸拽都拽不住她。 老陈婆子可抖起来了,当初留下苗小玉当闺女一块活,又招了江河当女婿,现在就成了她的底气,她的靠山了。 至于当初她死活不同意的事儿,谁提都不好使,一提就摇头,没有的事儿,绝对没有,当初我一眼就相中了江河这棒小伙儿。 还有不少老娘们儿暗自撇嘴,苗小玉咋说也是个寡妇,是个二手货,不值钱啦。 江河这小伙子有能耐能挣钱,啥样的黄花大闺女找不到啊。 比如当初跟他相亲的那个张巧研,看着就乖巧懂事还是个大姑娘。 苗小玉隐约听着那些老娘们儿嚼舌头根子,心里还有些失落呢。 江河特意少喝了点,回了家搂着媳妇儿卖力地安慰。 我家媳妇儿我自己心里清楚,我就是故意不解释,万一让人盯上,被人抢跑了可咋整。 江河这种自私的完全占有的小心思,顿时让苗小玉眉开眼笑,心里甜甜的呢。 是啊,咱过得好就行呗,管那些呢。 第二天,江河抓紧时间把这些肉啥的全都运到了镇上。 刘二一瞅,顿时一拍大腿,你特么倒是叫着我啊。 倒不是这回他分不分钱,而是刘丽丽哪里有打猎好玩啊。 江河给县里挂了个电话,等着梁健上门来收货。 中午的时候,一辆小卡车开进了镇里。 江河一看顿时愣住了。 因为来的是一个司机,一个挺漂亮的妇女还有李娜,梁健没来。 经介绍,这个漂亮的妇女是供销社的,车也是供销社的,梁健属于二道贩子,直接转售给供销社,坐地就赚了一手差价。 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第二顺位的大嫂,居然自己来的,看自己的眼神,还带着点不甘和执着。 第203章 咱俩相互威胁 江河对人家当二道贩子一点意见都没有。 人家是靠面子赚钱的,有梁健这个二代的面子,在县供销社一斤挣年毛八分的差价,一点毛病都没有。 要是江河自己带货去,人家眼皮子都未必能撩自己一下,而且价格说不定还要再压一压。 为国家,为人民服务嘛,你个挖墙脚没报警抓你个投机倒耙就不错了。 你没听错,80年的时候还是大集体呢,在理论上,农民除了种地,你不管干啥都是犯法的知道不。 刘二边过称一边跟那个妇女调笑着。 司机倚着车抽着烟,下巴抬得高高的,一脸的傲气,咱可是县里的,不稀罕跟你们这些小镇上的小坷拉蜜交流,你也别基巴来跟我套近乎。 这年头的司机,就是这么牛逼。 李娜借口要喝水,拉着江河进了屋。 一进屋,李娜就掐了江河一把,“知道为啥是我自己来的不!” “我梁健大哥忙嘛!”江河说。 “损样,你不是胆挺大的吗?你不是都把我抱床上了吗,怎么还怕了呢,咋地,怕梁健砍你啊!” 李娜说着,伸手搂住了江河。 江河的手探到衣服里,一边摸着她的腰,一边寻思着,我怕个屁啊,不就是搞破鞋扯犊子嘛。 本来吧,这个臭脾气的坏女孩校花,尝尝味道倒也不错的。 但是搞归搞,你特么非要踢了他跟了我处对象。 不干,啥校花也不能干。 干完了提不了裤子,她特么的居然想跟自己处对象。 我可是结了婚的男人,怎么可能做这种脚踏两条船的蠢事儿呢。 校花被江河摸得直哼哼,然后把头发了拢,直接蹲到了江河的身前,她也是馋得够呛。 江河心里不同意,但是还是犹豫了一下,嗯,等一会再拒绝吧。 校花蹲了十来分钟,终于起身了。 江河的耳朵一疼,却是这校花被摸得满脸通红,然后一下子揪住了江河的耳朵。 校花红着脸,一脸刁蛮地说:“这回的钱不给你了,就当是送我的礼物了。 哼,你们男人啊,手上就不能有钱,有钱就变坏!” 江河当时就不乐意了,我可去你妈的吧,干啥呀,小溜一千块就给你当礼物了。 你特么嘴上是镶了金还是嵌了钻呐。 再说了,我还没尝着海鲜的鲜亮味儿呢,这就搭进去七八百。 你知道七八百是多少钱吗? 别说1980年了,就算是放到2028年,也够中端大保健了。 再说了,我特么也没干啥,你跟我动个屁手啊,我媳妇儿都没说薅我耳朵呢。 江河立刻一甩胳膊,把校花的手甩开。 老子又不是舔狗,跟谁俩玩野蛮女友呢,哪凉快哪扇着去。 校花都愣住了,没想到江河说翻脸就翻脸。 没错,我大江哥就是这么无情,就是这么冷酷,就是这么绝情。 现在你就是镶了金嵌了钻,我也没兴趣了。 主要是上辈子接触的不多,光记得她好看是校花了,对她的脾气也没啥印象了。 李娜顿时怒了,在江河出门前喝道:“姓江的,你要敢走出这个门,你就是跪地上求我,你这些东西都不要。” 江河停下脚步,一脸古怪地看着李娜,“你哪来的这个勇气?” “我身上可带着货款呢!” “货款是你的吗?那是梁健的,是供销社的!” 李娜傲气地扬着下巴:“那又怎么样,我说了算!” 江河噗哧一声笑着,走到李娜的跟前,伸手挑着起的下巴。 李娜还要挣扎,结果被江河掐着脸十分霸道地捏住了。 要是不说话不动手的话,那就是霸道总裁欺负可怜的小白花。 江河还动手了,嗯,伸到衣服里的那种动手。 李娜痛哼了一声,想挣扎,可是又哪里挣得过能擒猪猎鹿的江河啊。 “乖乖地把生意做好,要不然的话,我就把咱俩这点破事儿,告诉梁健!” 江河突然又笑了一下,想起了一句贼有名,又贼霸道的话,然后转述给李娜。 江河在她漂亮的小嘴上一点:“到时候梁健会跟你说,别用舔过别的男人**的嘴说爱我。” 江河说着,哈哈地笑着出了门。 李娜被气得全身发抖,眼泪都在眼眶里转悠,这男人怎么,怎么这么…… “姓江的,信不信我让梁健找人来砍死你!” 江河头也不回地说:“我不信,他不敢,有种来试试!” 李娜现在可是啥招都没有了,一脸阴沉地出了门。 那边已经过完称了,春雨一手拎着百多斤的肉往车上扔。 刘二在那个女人那吃了瘪,讪么哒地过来帮忙。 江河笑道:“咋地,让人卷面子啦!” 刘二呸了一声:“妈的,跟老子装个鸡毛啊,金子做的啊!我还就跟他别上劲了,你看我干不干她就完了!” 江河笑眯眯地说:“那女人看着好像是结过婚的啊!” 刘二笑着说:“咱又不是没试过,结过婚的才过瘾呐,小姑娘家家的没啥意思,拍屁股都不知道换姿势!” 江河说:“那你就没打听一下,她男人是谁吗?” 刘二一愣,然后掏了烟奔着司机颠颠地就去了。 没一会功夫,又耸拉着脑袋回来了。 人家的老公是县武装部的领导,惹不起,真的惹不起。 刘二也是昏了头,但凡脑子没长到屁股上,一看这女人的衣着打扮,主要是模样不差,又是供销社的工作人员。 不管是家里的背景,还是嫁人的层面,那是妥妥的县城婆罗门,那是一个镇上的小混子能招惹得动的吗。 刘二瞅了一眼一脸阴沉,甚至带着几分狠戾的李娜,忍不住向江河说:“你又咋惹着她啦?” 江河老老实实地说:“她要踹了梁健,然后跟我处对象,我结婚了啊,不能干这种缺德事儿,所以就无情地拒绝了她。” 刘二草了一声:“滚基巴犊子,咱俩特么一个道上都趟过了,我还信你个鬼啊!” 江河一耸肩,反正我说的是实话,你爱信不信。 李娜还是点了钱,然后气哼哼地上车就走,回去指不定递什么小话呢。 江河不在乎,梁健敢来找自己的麻烦,先看他能不能过了春雨这一关。 至于动枪…… 呵呵,老子是猎人啊,还怕枪吗? 说句残酷的话。 人呐,可比野牲口好打多了。 打野牲口经常放空枪,可是百八十米的打人,江河完全可以小小地吹个牛逼。 那就是枪不虚发。 至于李娜给的钱,江河直接就揣了起来,没有分给刘二。 规矩就是规矩,乱了规矩的话,以后可就没法处了。 刘二跟着打了一阵子猎,也知道山里的规矩有多重要。 一旦乱了规矩,进山的时候人不合心马不合套,铁定出事儿。 仨人进屋,切了点烀好的酱肉,再整点油炸花生米,就能喝上一顿,然后正好赶下午的小火车回家。 春雨平时是不喝酒的,辣的嚎的一点也不好喝,但是真喝起来,鄂伦春的基因,也是让她千杯不醉。 刘二也不敢张罗让春雨喝酒,就她那个喝法,还不把自己整出血了。 两人正喝着呢,门开了。 张敏和张惠进来了,而且,张惠还哭哭啼啼的。 第204章 咋地,你缺男人啊 哭,是分好多种的。 张惠哭的样子,像是受尽了屈辱。 江河心里咯噔一下子。 咋地啊,张惠这个成熟又有女人味儿的大嫂姐被人给祸害了? 畜生啊,我特么这么人渣,都没说朝人家感情挺好的两口子下手。 至于大嫂,一来人家感情破裂啦。 二来,两辈子加一块是真的馋。 可是人家大嫂说好好过日子,自己也就亲了个够不就撒了嘴嘛。 江河表面看似不动声色。 但是春雨瞄了江河一眼,立马就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回手抄起了大斧。 “大嫂,砍谁?” 张敏一愣,“什么砍谁?” 春雨一瞄张惠:“你姐不是被人祸害了嘛,我保证让他连根毛儿都不剩。” 张敏忍不住笑出声来:“不是那么回事儿,是赵明辉!” “啊,赵明辉啊,不是她男人的吗?咋地啊,两口子还带这个地呀!” 张敏叹道:“也不是,是赵明辉跑了。” 张敏看似跟春雨说话,可是那双漂亮的杏眼,却时不时地瞄向江河。 那眼神儿,带着点情,带着点怯,带着点陌生甚至还有点愧意。 江河心话了,你整这么复杂干啥呀,真要过意不去,咱俩找个机会爽一把不就完了。 这也不耽误咱回归家庭,浪子回头的嘛。 不过张惠哭哭啼啼的,也是真影响心情啊。 “赵明辉跑了,跑了是啥意思啊?” 张敏叹了口气,“跟车站的人打听过了,他买了去冰城的火车票,肯定是去找孟洁那个骚货去了。” 张惠抹着眼泪跟刘二说:“你,你帮我把他找回来吧!” 刘二也无奈了,“冰城那么大,我上哪找去啊!” 江河听到这里都懵了。 “不是,孟洁不是回冰城结婚去了吗?” 张敏没好气地说:“别人的媳妇儿就是香呗!” 江河差点点头说一声大嫂你说得没错,不过我自己的媳妇儿也香就是了。 江河都不知道赵明辉这脑回路是咋长的。 舔狗也不是这么舔法吧。 再说了,你又不是没舔着。 三年前舔着一回,结果想了三年赔了三年,三年间再连味儿都没闻着,却把家赔了个毛干鸟净。 现在好了,居然跑到冰城接着去舔了。 江河又不是没跟孟洁过过招儿。 那分明就是一个格外势利又现实的女人啊,给钱就能干啊。 三年的时间,拿钱干也都干腻歪了吧。 这倒好,居然还跑冰城找他去了。 江河再一瞅张惠哭哭啼啼的样,忍不住怒道:“大嫂姐,你哭个屁啊!” “啊?” 江河这一骂,把张惠骂懵了,不是,受委屈的是我吧,我男人都跑了,我咋还不能哭啊。 “你又不是没工作,又不是没粮本,又不是没娘家帮衬。 咋地啊,没男人你活不下去了啊!” 江河的话,让张惠整个人都懵在了原地。 东北的离婚率,一直都是全国第一。 东北的城镇化全国第一。 东北的国企央企职工数量,全国第一。 东北的受教育程度,全国第一。 依托这些铁饭碗的企业,在城镇里干点啥都能活得下去。 再加上教育程度偏高,女人能挣钱,再有点学识,离了男人好像也没啥吧,所以日子过不下去了,不用熬,离吧,然后就离了。 而这也一直影响了后世,离婚率一直排第一,好像快达到七成了吧,人家也是真不将就啊。 春雨瞅瞅江河,再瞅瞅张惠,然后突然慧致心灵,眼睛一亮。 江河的心里一哆嗦,春雨你特么的要干啥,怕是没憋什么好屁啊。 春雨一把就还懵登的张惠像端水盆似的端了起来,一边往里屋走一边说:“你缺男人,我家哥哥可以啊,我跟你说,我家哥哥可厉害了,那老大呢,保证让你死去活来的。” 春雨说着还加了一句:“我保证不告诉他媳妇儿!” “诶,不行,绝对不行!” 张敏一个激灵醒过神来,一把薅住了春雨。 春雨一脸不爽地说:“咋就不行啊,她缺男人,你也缺啊!” 张敏急得满脸通红。 她总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两回,一加躺炕上,一回趴窗台,江河都那样亲过! 现在总不能让他再这样亲自己的姐姐吧。 春雨直接把无言的张敏推开,然后把张惠端到了里屋,接着又把江河推了进去,咣地一声关了门。 刘二有些幽怨地瞪了一眼春雨。 他想跟江河换啊!那可是大姨姐呀。 江河和张惠被春雨关到了小屋里头,大眼瞪着小眼,都好尴尬的。 不过,大江哥的脸皮多厚啊,很快就打破了尴尬,笑着说:“春雨也是一片好意,而且她这个人吧,有点虎!” “嗯,确实是虎,正常人也干不出这事儿啊!” 然后江河把脸一肃,“但是春雨也较真啊,咱要不给她面子,她是真的会抡斧子砍咱们的。 看到外面那头黑瞎子了没,就因为走道没让路,就被春雨砍死啦!” “啊!” 张惠顿时吓得脸都白了,“那,那咋整啊!” 江河说:“要不,咱俩先试试呢!” “试?怎么试?” “你说呢!” “你,你怎么……” 江河赶紧说:“我开玩笑呢!” 张惠说:“你,你这玩笑可有点吓人。” 江河这玩笑,可是有点认真啊。 “但是春雨可不开玩笑啊,大嫂姐,要不,你整点动静出来,唬弄一下春雨得了。” “我,我整啥动静啊!” 江河翻了一个白眼:“大嫂姐,咱都是过来人了,没必要了吧,我就不信,你跟你家老爷们儿办事的时候一声都不吭!” 张惠顿时红了脸,微微地低头说:“我,我也不吭啥声啊,也,也没啥感觉。” “那还不换个姿势啥的?” “姿势?什么姿势,急匆匆的,完事儿就拉倒呗!” “啊?” 这回轮到江河愣住了,看张惠说的也不像是假的。 他倒是还有点可怜赵明辉了,敢情结婚十来年了,只有平拍,还一点动静没有跟木头似的。 也难怪跟孟洁扯了一回犊子就像着了迷一样。 那孟洁假装第一回,但是那小动静,十分顺畅又假装羞涩的动作,江河这个渣男都有些着迷了呢。 不过,两人这么唠起了炕上的事儿,倒是唠得没啥距离感了,不知不觉的,就靠到了一块。 张惠的呼吸都变得粗重了起来。 天呐,以前,以前也没这样过呀。 啊哟,男人的手这么热的吗。 你,你往哪摸呢,不行,这绝对不行。 张惠想推江河,可是这手上,酸软又无力,怎么也推不开啊。 春雨趴在门口很认真地听着,然后微微点头。 动静,这不就来了嘛。 第205章 大少爷和大小姐 张敏有些急了,上前去推门,然后被春雨一把提了起来。 只是这动静,让已经有些迷糊的张惠瞬间清醒了过来,这才发现江河已经蹲在了她的身前,而她的裤子也被拽了下来。 “啊,别!埋汰!” 张惠一下子跳了起来,匆匆地拽起了裤子就跑了出去。 江河一脸惋惜,就差一点啊,只闻了味儿,还没尝着呢。 不过,有了这么大的进步,离尝到体验到还远吗? 江河摇摇晃晃地出来的时候,张敏这姐俩已经跑了。 刘二一脸纠结地看着江河,“兄弟,你,你真把我大姨姐给……” “可拉倒吧,我们得虎啥样啊,在你们都在家的时候扯这种犊子。 这女人呐,钻了牛角尖,我给敲了几记重锤,你看她现在,都不伤心了!” “你用的是啥招儿啊!” 江河心想,我也不能告诉你,我俩聊得炕上的事儿,然后聊上头了,我把她裤子脱了,就差一点就尝到了吧。 江河正想着找点什么借口唬弄一下子的时候,外头进来一个小年轻,看着眼熟,好像是森防队的,也就是洪大彪的手下。 “江哥,我就知道你在这呢,洪队在招待所呢,想请你过去一趟!” “好嘞!” 江河立刻就应了下来。 刘二也赶紧跟了上去,直奔林业招待所。 刚到招待所,就见林业局的局长秦红军,还有贮木场实际上的场长,自己的老熟人郑明仕从招待所里出来。 大家都这么熟了,当然要打个招呼啊。 江河刚刚一抬手,结果这俩人一扭头,就跟瞎了一样,好像没看到他们一样。 江河顿时大怒,姓秦的你特么让我围猎,然后又给烟又给酒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还有郑明仕,要不是我出手,你特么早就被淹死啦。 江河正要发火耍狠的时候,就见郑明仕背在身后的手悄悄地摆了几下,然后跟着秦红军走了。 江河一愣,这是个什么暗示啊? 秦红军和郑明仕一直走到邮电局,这才松了口气。 秦红军说:“小郑儿,大江那块……” “这小伙办事儿特别靠谱,山里的事儿也明白,我觉得肯定能行!” 秦红军松了口气:“那就好,妈的,这大少爷吃饱了撑的,不在家里享福,非得跑咱们山里来干个屁啊。” 郑明仕笑道:“我听说,是这个大少爷惹祸了,在满州里那边,跟京里来的衙内干了一架。 估计是跑咱这山沟里躲难来啦,熬一熬吧,都是神仙打架,说不定哪天就说开了,他也就走了。” “我就怕他死这!” “不能,还有大江呢,再说了,他带来的那个姑娘真叫漂亮,光顾着玩女人了,哪还有心思进山呐。 让大江给他讲讲山里的事儿,听个新鲜得了。” 两人说着走远了,然后各自回单位了。 江河他们进了招待所,就被洪大彪喊上了楼。 楼上的一个套间里,放着几个大沙发,一个神情倨傲的年轻人,搭着腿坐在沙发上叼着烟,一副我很吊的样子。 江河再看到他旁边跟着一个头发烫成大卷的女人,顿时眼前一亮。 女人二十四五岁的样子,身高腿长皮肤白。 她长相很漂亮,但是脸上有些棱角,看起来侵略性很足,而且很有野性美。 洪大彪赶紧说:“小江,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牙林来的程飞宇,他爸是……” 对方一摆手打断了洪大彪的话:“我出来玩一趟,跟我爸有什么关系!” 洪大彪哈哈一笑,又介绍那个野性美人:“这位是沈婉清,也是牙林,嗯……” 江河赶紧一点头,表示我懂了。 洪大彪顿时松了口气,越看江河越觉得顺眼,这小伙子又机灵又通透还会来事儿。 可惜是农村户口啊,要不然的话自己高低安排到林业公安局烧锅炉。 另以为烧锅炉是多么苦累的活儿,一天三班倒,烧热就拉倒。 而且,妥妥的工人,有编制的,活少钱多,很牛逼的职位。 再看刘二,还特么是混子呢,还一脸茫然没听明白是咋回事儿呢。 早晚有一天把自己混进去。 洪大彪心念转动着,又向对方介绍了江河:“这是我们这里最好的猎人,一次围猎就打了上百头野猪,把长白山还小兴安岭来的猎人都比了下去。” 洪大彪这么一说,顿时引起了程飞宇的注意。 他掏出一盒华子,抽出一支来扔给江河。 这动作很没有礼貌。 但是江河还是接了,点了烟笑着说:“程大少想进山玩儿?季节不对啊,现在都开化了,山里不好走啊!” 程飞宇的眉头一皱:“咋地,你不行啊!” 江河一摊手:“男人,怎么可以说不行!” “哈哈,我就喜欢你这态度!”程飞宇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倒是那个沈婉清,不屑地一撇嘴:“你们男人,就知道吹牛逼,嘴上说行就行啊!” 沈婉清说着,还斜着眼睛瞄了程飞宇一眼。 程飞宇立刻傲气一收,讨好地笑着:“婉清,你这话说得可有点过份了啊,你但凡让我……” “滚一边去!” “好嘞!” 江河一瞅,好家伙,敢情又是个舔狗啊,不过这个领导家的孩子当舔狗,还真是少见啊。 程飞宇在沈婉清这里吃了瘪,转头就把气撒到了江河身上:“你们也滚一边去,明天进山再看你们的本事!” 江河的眉头微微一挑,嘿,这还没进山呢就开始跟老子耍上了。 你这个二世祖,怕是不知道山里的凶险啊。 只要进了山,我要玩死你,简直不要太简单啊。 洪大彪生怕江河犯浑,赶紧把他拽了出来。 一直出了招待所,这才小声说:“小江,帮个忙,领他在附近转一转,别有啥危险。 他这种人没什么长性的,转几天腻歪了,也就滚蛋了。 就当是叔欠你个人情成不?你要盖房子是吧,缺啥少啥你吱声,叔都给你整明白的!” 江河笑道:“那敢情好啊,大料郑场长包了,你给我整点能做地板的木板呗。” “草,在咱林业局,就不缺木头,咱用什么木板啊,太小家子气了。 你等着,我给你整一车五寸的松木方,那玩意儿铺地板才带劲儿,贼实称!” “那敢情好,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来接人!” “嗯呐,我协调两个挎斗子,你们先开着!” “啊哟,意外的惊喜啊,还有挎斗子开,这个威风啊!” 洪大彪说话算话,林业局也是重视,居然真的给协调了两个挎斗子。 也就是边三轮,绿色的,开起来突突地冒着黑烟。 这年头,但凡带发动机能冒烟的,都贼拉风,一路上回头率超级高。 早上到了招待所接这两人。 结果这公母俩那叫一个磨蹭啊。 江河的烟都抽了大半盒,春雨急得要拎斧子上去砍人了。 这公母俩穿着一身国内极其少见的,颜色很鲜艳的户外运动装出来了,而且还拎着个大包,分明是枪啊。 而且,程飞宇还牵着一条威猛霸气的狼犬呢。 别管人家进山啥样,先把这气势就给拉满了。 第206章 二世祖,我要埋了你 江河他们三个一辆挎抖子。 这俩二世祖带着狗一个。 但是,沈婉清却不乐意了,她本来想把坐在挎斗里的春雨撵到程飞宇那里去。 但是,春雨怀里抱着一把大斧头,膀大腰圆一脸凶样。 关键是那把斧子,斧刃的地方甚至都有血浸的暗红,看着就吓人,好像随时都要砍人一样。 最关键是,春雨那一脸虎相,明显是没把他们的身份当回事儿啊。 哪怕牙林来的大小姐,这会该怂也得怂,扭头瞪着刘二。 刘二无奈地一叹,只能从后座上下来,到了程飞宇那。 程飞宇没给他啥好脸色,那条叫哈利的狼犬,一样冲他呲着牙。 刘二气得都想不去了。 但是瞄一眼那一身野性美的沈婉清,还是没舍得。 我就是干不着,近距离看一看,闻闻味儿还不行嘛,所以厚着脸皮上了后座。 春天来了,一天一个样。 前阵子围猎野猪的时候,还春风刺骨呢。 可是现在,气温瞬间上升。 荒野依旧一片枯黄。 但是远远地,已经能看到点点绿色,但是走近了,又什么都看不到。 这就是草色遥看近却无啊。 阳坡的雪已经化净了,但是阴坡的地方,还能看到一片片的雪白。 大河里的冰也化了,一块块冰排在河水里涌动着冲撞着,然后飞流直下。 春风还冷,至少不刺骨了。 当江河他们骑着两台挎斗子进村儿的时候,着实引起了轰动。 也亏得小崽子们都开学上学去了,要不然的话指不定围多少人呢。 把两人安顿在生产队的办公室,被褥啥的都是新的。 程飞宇看着炕上紧挨在一块的两床新被褥,乐得能看到后槽牙。 沈婉清不乐意了,为啥把我和程飞宇排一个屋啊,我俩可不是两口子,连男女朋友都不是。 来帮忙的秀婶子有点懵,敢情你们不是亲两口子啊,这不扯呢吗。 春雨赶紧说:“可以让这妞让我家睡去呀,跟我一个被窝……” “滚!” 江河和沈婉清同时喝道。 沈婉清是不想跟这个五大三粗的女人一被窝。 江河是怕春雨再把沈婉清给祸祸了。 别人你搞就搞了,这种二代你搞了,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 赶紧再给安排一个屋吧。 都安排好了,秀婶子也张罗着回家吃饭了。 苗小玉在秀婶子家做的饭,小鸡炖蘑菇,猪肉酸菜炖粉条子,猪肉用的可是家养的猪的五花肉。 做好了用大盆装着直接端了过来。 就这两菜一端上来,不管招待谁都够用了。 这回这俩二世祖也没叽叽歪歪。 倒是程飞宇一直瞄着苗小玉,然后向江河意味深长地说:“你这个兄弟,我认定了!” 江河一听啊哟我草,跟我俩玩这个一语双关是不是。 我特么没打你女人的主意,你特么倒是先琢磨起我媳妇儿来了。 江河的心中顿时升起了杀机。 春雨抱着饭碗,微微地抬头,眼神也变得凶戾了起来。 嫂嫂我也就摸了个砸儿,现在你居然要打她主意,你给我等着,进了山我特么不砍死你的。 程飞宇的目光随着苗小玉的身影滴溜溜地转悠着,特别是一直盯着苗小玉的腿和屁股。 江河敢说,就我家小玉这身段,无人能敌。 但是吧,男人在外头尝一口鲜的,也有助于两口子的感情啊。 江河都直掉人渣儿了,有这想法倒也正常。 苗小玉发现了程飞宇很不正经的目光,吓得赶紧跑了。 程飞宇喝了二两小酒,人又飘了起来,叽叽歪歪地说:“我说小江啊,野猪狍子啥的我都打够了,整点新鲜的!” 春雨说:“要不去岭北吧,那边还有一只老虎呢!” 春雨十分认真的话,让程飞宇顿时一个突突,瞬间醒酒了,赶紧说:“老虎就算了吧!” 江河也瞪了春雨一眼。 春季打老虎,你咋想的。 这个季节老虎正发着情呢,公母都凑到了一块,正是最躁的时候。 而且,雪化了之后,枯草之间,老虎那一身皮子的伪装又上了一个台阶,摸到你跟前你都发现不了。 还打老虎,不知道咋死才好了是不是。 江河赶紧说:“正好我听说,西二沟那边来了一群香獐子!” 程飞宇立刻叫道:“这个好,这个好,正好麝香我还有用呢,婉清的奶奶总头疼,正好用这个配药!” 沈婉清哼了一声:“用不着你献殷勤,我带枪了,我自己打!” “我帮你嘛!”程飞宇赶紧套近乎。 沈婉清根本就不搭理他,吃完饭就回屋睡觉去了。 沈婉清一走,程飞宇就搭着江河的肩膀,一脸深意地笑道:“兄弟,咱们这么喝酒也没啥意思啊,你媳妇儿还没吃饭吧,一块吃点呗!” 江河强忍着才没一电炮糊他脸上,也是皮笑肉不笑地说:“飞宇哥哥,咱不着急,打回了香獐子炖上一锅,再让我媳妇儿来给你敬两杯!” “哈哈,你小子,懂事儿,等我回去了,高低给你们在牙林安排个工作,咱要编制就得要大城市的!” 江河心话了,你一个牙林算个基巴大城市啊,你先能从老林子里出来再说吧。 不过也不对,牙林是林业局的说法,地方上叫呼伦贝尔市,陆地管辖范围排名第二! 你别管人口多少繁不繁华,你就说它大不大吧。 第二天一早,江河一脸阴沉地背着枪出了门,今天我大江哥要山里埋人了。 小红和大壮只喂了个半饱,领着出门,跟那条狼犬一碰,立马就打了起来。 程飞宇还在给自己的狗加油。 结果三条狗一个照面,狼犬哈利就被扑翻在地锁了喉儿。 大壮可是獒串儿重托,那体格子跟春雨似的,膀大腰圆,干的就是正面冲猎的活。 小红是头香细狗,身姿那叫一个灵活。 大壮一个冲撞,就把狼犬哈利扑翻了。 小红灵活地窜了上去,一口锁喉。 这只牛逼哄哄的狼犬,它就不是打猎的,也没见过这么凶的猎狗,根本就不对路子,可不一个照面就被摁了吗。 江河赶紧把狗叫了回来。 程飞宇的脸可就难看,这是给了一个下马威啊。 江河笑道:“狗打架厉害不算本事儿,进了山打猎才能看出高下呢!” 程飞宇的脸顿时好看了一眼。 江河心想,你想屁吃去了,一早就把狗喂饱了,它能给你打猎才有鬼了。 这回沈婉清没得挑了,因为春雨抱着两条狗坐车斗里了,她也只能上车了。 两台挎斗子突突地往西开,西二道沟倒是不远,沿着林业道过了三座山,然后下了道,走着沟梆子,一直走到不能再走了,这才停了车。 接下来得步行进山了,再绕一个小山头就到地方了。 初春的山里,空气格外清新,气温也到了零上。 在一些残雪的地方,还能看到鹅黄的冰棱花儿。 一些空心柳,还有映山红的枝条子上,已经生出了细嫩的苞芽。 特别是映山红,已经有花苞从枝条上拱了出来。 沈婉清一路欢呼着,修身的户外运动装,勾勒着她美好的身体,在山野中,更显出几分野性美来。 江河一直四下看着,寻找着合适的地方埋人。 在埋人之前,总得设计点意外,最好有黑瞎子出仓,直接把人拍死就利索了。 这时,走在前面的沈婉清突然惨叫了一声坐到了地上。 只见一条足有将近一米长,手腕那么粗的大蛇,咬在她的脚面上,粗大的蛇身也盘到了她的小腿上。 第207章 此蛇,有剧毒 突然出现这么大的一条蛇,别说这两个二世祖了,就连江河他们都吓了一跳,一蹦多老远。 大兴安岭,或者说东北这边比较苦寒,蛇这东西比较少,东北人也缺少处理蛇的经验。 “啊,救,救命啊!”沈婉清惨叫了起来。 程飞宇咬着牙,几次想冲上去。 可是看到盘在沈婉清腿上,刷啦啦缓缓游动的大蛇,还是吓得不敢上前。 不是他的勇气不够,而是真不知道怎么整啊。 江河硬着头皮上前,他不上谁上啊,人是跟自己来的,真死了可就完犊草了。 江河拽着蛇尾巴往下拽,看到椭圆的蛇头,还有两道眉毛一样的黑纹时,顿时松了口气。 这是黑眉蛇,也是菜花蛇,没毒的。 江河把蛇拽了下来刚要扔,就被春雨抢了过去,干净乎落地一抖,再把脑袋一敲蛇牙一拔,然后装到了袋子里头。 “这蛇好几斤呢,都是肉啊,而且还是出洞蛇,毒得很,味道肯定好!” “什么?有毒?啊,我,我怎么有点昏!”沈婉清忍不住叫道。 “完了,中毒了,不赶紧把毒吸出来你就死定了!” 江河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春雨。 都是在农村长大的,不至于连黑眉都认不出来吧。 春雨却向江河悄悄地一挤眼睛,露脸上不正经的神色来。 谁说春雨虎来着,瞅瞅她这配合打得,多漂亮啊。 这边,沈婉清已经把靴子脱了,袜子也拽了下来,露出一只雪白滑润的脚丫子。 在她的脚背上,还有着两个血洞,很小,只有牙签那么大,这是刚刚被蛇牙刺破。 不过这脚是真漂亮啊,春雨知我心,知道我喜欢这一口儿。 嗯,也幸好,沈婉清的脚长得很好看,也很润,微有点酸,但是不臭也没有脚气。 要不然的话,这个活就交给刘二来干啦。 沈婉清却望向程飞宇。 程飞宇想上前,可是这腿儿软得厉害,在那光顾着啊啊叫唤也不敢上前来。 沈婉清一咬牙,把脚递到了江河的面前来。 “你,你帮我把毒给吸出来,我,我给你钱!” 江河一瞅她这神色,这是宁可死了一个没根底的农民,也不想死了一个城里的二世祖啊。 江河立刻一甩脸子:“我不干,万一有点牙龈问题的话,蛇毒入血死的可就是我了!” 程飞宇立刻叫道:“啊啊啊,我,我早上刷牙的时候,把牙龈刷出血啦!” 刘二立刻一晃头:“我,我特么前几天胃喝出血了。” 春雨在江河的耳边小声说:“哥哥,我只对砸儿啊啥的有兴趣,我不喜欢舔这脚丫子,除非是小玉嫂嫂!” “滚,再琢磨小玉,我捶死你!” 江河看着摇摇晃晃几欲昏倒的沈婉清,算了吧,再拿乔下去的话,不被毒死,她就要先被吓死啦。 江河捧着这双嫩生生的脚丫子,吸到了伤口上。 就算是蛇没有毒,这牙也不干净,这么处理也没毛病,不过几下子就完整了。 然后江河渐渐地挪了位置,手捏着小脚不停地揉动着。 沈婉清经过了初时的慌乱之后, 不过再看脚背上的伤,伤口都不出血了,再晚一会都特么愈合了。 而且也没肿没红的,这才稍松了口气,再动动脚趾头,不由得痒得啊哟了一声。 这脚趾头还在江河的嘴里呢。 我只是脚背上被咬了,你含着我的脚趾头干什么,弄得好痒啊。 江河一瞬她的眼神都清明了,这才松了口,也过足了瘾,然后一脸正色地接着揉她的脚。 “咬的时间有点长,得把附近的血活一活都吸出来才行!” 沈婉清心想,脚趾头上又没有伤口,你能吸出来个屁啊,你特么就是趁机占我便宜。 不过人家前脚刚刚救了自己的命,这点便宜占就占吧,无非就是脚丫子而已。 只不过,脚看似不起眼,可是对于女人来说,却有着另外一重含义,再看江河的时候,总觉得好别扭啊。 因为沈婉清受了伤,这还进啥山了,赶紧回去歇着吧。 找到了挎斗子,沈婉清十分自然地,就坐到了江河的身后,刘二只能跟那只狼狗一个挎斗子了。 这一趟倒也不算白来,往回走的时候,倒是惊动了几只野鸡和兔子。 这个不用开枪,一来这玩意儿十分灵活,拿枪当了打。 二来,一枪下去,直接打碎乎了个屁的。 江河呼喝一声,小红嗖地一下就窜了出去。 程宇飞在沈婉清蛇咬时掉了面子,现在明显想找个面子回来,也喝了一声。 狼犬哈利从车上跳了下去,奔着兔子就追了上去。 等了一会,小红嗖嗖地跑了回来,放下一只野鸡,然后又跑了出去。 江河还没放完血呢,它又叼了一只兔子回来。 等了一会不见哈利回来,反倒是听到了狗嗷嗷的惨叫声。 寻着声音找去,只见狼犬哈利,困在一片刺玖秧子里头。 这种灌木长满了细刺,是野鸡、兔子还有各种鸟类最好的藏身之地。 狼犬没啥捕猎的经验,撵兔子直接撵到刺玖秧子里头。 狗毛狗皮挡不住这些细刺,直接被困在里头了。 狗挺可怜的,程飞宇的脸却挂不住了,骂了一声废物玩意儿,转身就走了,狗都不要了。 江河冷哼了一声,连狗都无法交心,你也配当猎人? 江河招呼了春雨一声,让她用大斧开路,剁开刺玖秧子,把这条狼狗救了出来,身上的细刺又拔又拽的。 说真的,这条狼狗除了不会打猎,真的挺通人气的,疼得嗷嗷叫唤,硬是强忍着没呲牙。 就冲这一点,就极其难得。 把狗收拾好了带回去,这狗忠心耿耿地跳回了挎斗子里,还冲程飞宇直哼哼。 程飞宇气得踹了它两脚。 江河忍不住怒道:“喂,那狗挺有灵性,你不要就给我!” “我,我特么……” 程飞宇想说我就是扒皮吃肉也不给你。 但是看到江河那双冷厉的眼睛,特别是春雨开抬抄斧子,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咽了下去,气哼哼地启动了挎斗子,嗷嗷地往外骑。 就是苦了刘二了,肠子差点被颠出来。 春雨不屑地撇了撇嘴,不顾沈婉清还在,向江河说:“有气冲狗撒,这人也没啥本事!” 然后,她又拍了拍沈婉清的大长腿,意味深长地说:“我家哥哥就不一样了,方方面面都特长,贼有本事!” 回到了生产队,把今天的猎物掏了出来。 一条一米多长,足有四五斤刚出洞的大蛇。 一只野鸡一只野兔,足够炖一锅了。 蛇炖鸡,这叫龙凤斗,兔子就是个添头。 而且兔子肉有个十分奇妙的现象,它跟啥炖就是啥味儿。 就连把它放到地上收拾,沾了土还会有土腥味儿。 江河下厨,炖了一锅,味道相当不错。 沈婉清似乎有一种大难不死的豁达感,少了初见时的冰冷与傲气,多了几分青春活泼的气息。 甚至跟江河说话的时候,都少了隔阂感。 不就是舔了个脚吗,还有打破隔阂的奇效吗? 倒是程飞宇,被卷了面子,一直闷闷不乐的,好像萌生了退意。 江河有些急了,你别退啊,你特么打我媳妇儿主意这个仇还没报呐。 江河正在劝呢,程飞宇重重地一拍桌子,怒道:“明天接着进山。 你们谁都不许动,我要打个大的!” 第208章 大兴安岭的草爬子 江河热烈响应。 我不怕你打个大的,就特么怕你半路缩回去啊。 不进山里,我没法埋你啊。 只是回头再瞅瞅沈婉清,心里还有点歉意。 虽然舔过你的脚丫子,但是大局为重,只能对不起你了。 然后就不在意了,因为这龙凤斗,再添个兔子,是真特么的好吃啊。 蛇肉跟别的肉不一样,带着一种不一样的香味儿,不习惯的人吃不下去,但是喜欢的人,根本停不下来。 野鸡肉虽然柴了一些,但是这东西炖出来的汤,却格外鲜亮。 兔子肉就奇妙了,咬上一口,肉有点柴,但是却浸着蛇与鸡的鲜香味儿,简直就是一口一个不一样的鲜亮啊。 程飞宇喝大了,把枪都拿出来,到了院里砰砰地放了好几枪,叫嚣着老子要打老虎。 程飞宇拿也是一把拉大栓的枪。 但是这枪,江河看得眼热啊。 因为,这是一杆九成新的,毛瑟98k。 江河他们用的可是全新的莫辛纳甘,也是一代经典好枪。 但是哪个男人不想要一把98k,要是再加个八倍镜的话,省长都得跟我小声说话啊。 好吧,明天就埋了你。 一早上,程飞宇就主动张罗着进山了。 还是两台挎斗子,四个人三条狗,骑着车突突地进山,还是昨天停靠的位置,还是昨天的路线。 这回沈婉清学聪明了,她在春雨的身后,这大体格子,绝对是天然的盾牌。 江河一直瞄着程飞宇和沈婉清装枪的大兜子,98k你不拿出来扛肩上,太浪费了呀。 春雨手上拿着一根棍子,一边走一边扒拉着草,这叫打草惊蛇。 走了一段,春雨的棍子一扫,刷地一下,一根胳膊粗的棍子立了起来。 嘿,居然还是出洞的蛇。 那条蛇立起来惊了一下,然后身子一弯就要跑。 蛇在草里跑得快,外号草上飞呢。 但是这蛇的蛇头刚一沉,春雨一棍子就敲在蛇头上。 这条蛇身子一沉,在草丛里扭成了一个蛇团。 春雨也没上前,啪啪又是几棍子,把蛇都打折了。 江河上来看了一眼,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蛇身上有条纹,土灰色,额头还有鳞起,这特么是东北极其少见的,也是有剧毒的蝮蛇,也叫铁烙头,咬人的伤处就像被烧红的铁块烙住了一样。 同样,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五步倒。 春雨抹了一把嘴,上前掐住蛇头,把蛇团吧团吧就塞到了编织袋子里头。 越剧的东西就越是美味啊。 在山里徒步行走真的很累人,西二道沟才走到一道沟,这俩二世祖就走不动了,得歇着。 程飞宇直接躺到了草地上,就差没把舌头伸出来了。 沈婉清就讲究了一些,找了一个大团的枯草,还有新生的嫩绿,把草铺一铺,然后再坐了下去。 从后面看,那细腰,那圆臀,挤压得恰到好处,真是漂亮啊。 休息了好一会,正要起身走呢,沈婉清又尖叫了一声,直接跳了起来,不停地在大腿上拍打着。 然后,她的脸胀得通红,大叫道:“我,我又被咬啦!” “又咬了?也没蛇啊?” “是,是虫子,让我拍死了!” 春雨在草地上翻了翻,然后嘿了一声,“你真倒霉,是草爬子,还有白的毒虫!” “啥?” 春雨一脸正色地说:“白色的草爬子有毒,咬完了之后人会发烧,然后会被烧死的。 不烧死,也会像我一样,我就是小时候被草爬子咬了发烧烧得这么虎的!” “啊?那,那怎么办啊!” “把它吸出来,把咬在肉里的脑袋,还有虫毒,一起吸出来!” 这回轮到江河迷糊了,不对呀,春雨你犯虎,那是因为你爸喝大酒,从根儿上带来的,小时候发的烧哪回也没烧成那样啊。 再说了,你也没被草爬子咬过啊,倒是我小时候被咬过几回。 草爬子咬在肉里,是不能拽的,一拽从脑袋那就断了。 这玩意儿得用烟头烫屁股,一烫它自己就爬出来的。 还有还有,这特么是初春季节,哪来的草爬子啊,那玩意儿是夏秋季才会上树咬人的。 春雨叫道:“你快点把裤子脱了,我给你吸出来!” 江河再一看,啊,原来咬的地方这么尴尬啊,这是春雨喜欢的地方。 “不,不用,飞宇,你……” 程飞宇慌了手脚:“我,我怎么整啊!” 春雨幽幽地说:“找到伤口,用力往外吸,把血和毒都吸出就行了。 对了,你以前被草爬子咬过没有?咬完了发过烧没有?” “没,没有,草爬子我倒是听说过,可是城里哪有那玩意儿啊!” “噢,那没事,了不起你烧一烧,又不一定非得被烧傻烧虎了!” 春雨说着,退到了江河的身边,憨厚的一张大饼脸,眼中却闪动着智慧的光彩。 谁特么说春雨虎,江河绝对当头给他一枪。 这回轮到程飞宇傻了,这山里头,这么危险的吗? 沈婉清也傻了,赶紧叫道:“他没有被咬过,春雨,你,你被咬过,你有抗体了,你帮我吧,我,我给你钱!” 春雨的嘴一咧,喜笑颜开。 这时江河侧着头,小声说:“春雨啊,过几天天暖和了,我要盖房子,然后带小玉去趟冰城,那可是大城市,号称东方小巴黎!” 春雨脸上的神情一滞,“哥哥,我想去!” “不行啊,你吸完了之后,说不定会发烧什么的,出远门很危险的!” 春雨一转头,向沈婉清很认真地说:“我家哥哥也被咬过,也发过烧,他也有那个什么体!” 沈婉清伸手捂着女人最尴尬的位置,急得都要哭了,“不行,他是男的,你是女的!” 春雨说:“我家哥哥治草爬子是一绝,全村被草爬子咬了,都找我家哥哥,一治一个准!” 江河翻了一个白眼,春雨你特么胡说八道的时候,像真的一样。 春雨很虎,给人的感觉就是实诚不会撒谎。 她这么一说,沈婉清也顾不上许多了,赶紧求着江河给自己治伤。 刘二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哪不劲又说不出来。 毕竟,他是城镇户口。 这个时候就看出生活在城镇里的短处了。 江河这方面,就有长处了。 春雨很贴心地把人都带远了,而江河也在地铺上雨衣,让沈婉清坐在上头。 沈婉清手搭在裤腰上,脸红得要滴血了,扭着身子,却怎么也脱不下来。 这一脱,可就不是只脱个外裤,而是全部啊。 江河看着她扭捏尴尬的模样,故做镇定,一副你不急,我更不急,反正是你求我,不是我占你便宜的样子。 沈婉清人都迷糊了,被咬的位置实在是太尴尬了啊,尴尬得都不好明说。 羞辱与性命比起来,好像后者更重要吧。 沈婉清一咬牙,狠狠地一拽。 江河的眼珠子瞬间一瞪。 江河轻咳了一声,你这样不行,腿不能这么并着,你好歹也脱了一条裤腿,还得那样。 江河还得仔细地观察一样,根本就没有任何异常,哪是虫子咬的,分明就是草棍扎穿了裤子,然后扎了这么一下嘛。 沈婉清捂着脸,焦急地叫道:“你,你看什么啊,快帮忙啊!” 江河一边欣赏着,一边说:“我得先确定位置啊!” “就是这里!” 沈婉清抓着江河的手,帮他确定位置。 你这么急,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啊。 啊哟,她昨天前天好像都没洗澡也没洗啊。 此处不可言说,非得刷个大火箭,才能有万字细章啊! 第209章 随随便便弄点小美食 沈婉清往回走的时候,一双大长腿不停地哆嗦着。 就连呼吸都带着颤音。 她都这模样了,还进个屁山了,还得半路打道回府。 今天程飞宇算是埋不成了。 还好抓了一条毒蛇,倒也不算白跑一趟。 不过一条蛇也不够吃啊,路过一条小河的时候,江河招呼大家等一会,整点鱼回去凑个菜吧。 程飞宇一脸懵,你们啥工具也没带啊,搁啥捞鱼啊。 江河哈哈一笑,这可是1980年的大兴安岭啊。 昨时捞点鱼凑个菜,还用得着工具吗? 大河的河岔子,在浅处,捡上一块拳大的石头,看着水里哪块石头顺眼,然后梆地一石头下去。 再把石头一翻,就有一拃长的鱼翻着肚皮浮了上来。 有圆滚滚的柳根儿,有大脑袋圆肚子的老头鱼,还有黑背黄肚皮的嘎呀子。 特别是这嘎呀子,震昏了之后扔上岸,背上的尖刺扭动着,发出嘎呀嘎呀的叫声。 时不时地,还能抓到一块比指头还大的蝲蛄,这可是好玩意儿啊。 老丈人给做过一回蝲蛄豆腐,那叫一个鲜呐。 沿着河岔子,逮着石头一路砸过去,没啥大鱼,但是筷子长的各种杂鱼蝲蛄可不少,很快就抓了好几斤,丝袋子里都沉甸甸的。 路过一片柳林草地的时候,还有一大片刚刚冒头的柳蒿芽,顺手也采上好几斤。 这年头山里套点,水里捞点还是挺容易的。 但是一般人也不整这些玩意儿。 不是它不好吃,而是时代不一样,而是这些山珍野味啥的,必须得多放油才好吃,要不然的话不是苦就是涩,要么腥要么柴,不到挨饿的时候都不吃这玩意儿。 放后世就不一样了,一边吃着油淋淋的廉价外卖,一边花大价钱自讨苦吃,美其名曰要饮食健康。 回到家里,柳蒿芽用开水一烫再攥干,用来蘸酱或是拌凉菜,带着一股子蒿子味儿,还挺爽口的。 春雨还叽歪着要用柳蒿芽炖排骨,然后被江河一脚踹了出去。 这玩意儿有一股蒿子味,别管多大的油水,放锅里一炖,蒿子味儿更重了。 猪食啥味儿它啥味儿,大部分人吃得挺香的,但是江河是真一口都吃不进去。 甚至看别人吃,都有一种人变成了猪,咣咣炫猪食的既视感。 捞来的小河鱼去了内脏,老头鱼得把脑袋去掉,脑袋硬,还有寄生虫,不好吃。 把小河鱼放到油锅里小火慢煎,一直煎到金黄酥脆再倒出摆盘,这就是一盘鲜亮的下酒好菜。 那些蝲蛄小的捣碎挤汁儿做蝲蛄豆腐。 超过一两的,比后世小龙虾还要大一圈的蝲蛄,先过油,再炒蒜蓉,来个蒜蓉小龙虾的做法,啧啧啧,这玩意儿可比小龙虾过瘾多了。 也就现在吧,还能捞到这种足有一二两的大个头。 这东西贼脆弱,稍微污染一点,直接就整个流域通通灭绝。 后世倒也有了,死贵死贵的不说,个头还小,只能做蝲蛄豆腐,想做囫囵个的,想得美吧。 这些都是小毛菜。 主菜就是那条铁铬头,囫囵个地扒了皮,塞上草挂到阴凉处,蛇皮也能卖钱的。 肉剁成小段,直接红烧。 然后再整个酸菜炒粉条,齐活了。 都整吧差不多了,苗小玉来了,给送了二斤干豆腐。 苗小玉一脸的歉意,按理来说,做饭该是女人的活儿的。 江河接过干豆腐,然后瞥了程飞宇一眼。 也不知道是两天进山受挫还是咋地,程飞宇这货居然目不斜视,居然没有再打自己媳妇儿的主意儿。 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江河心情一好,自然要再做一个东北标准菜,尖椒干豆腐。 这个季节没有尖椒,不要紧,只用干豆腐也行。 干豆腐切条也行,切棱形块也行,咋方便咋来了。 干豆腐先焯一下去豆腥味儿,这中间放少量小苏打,这边叫面起子。 这样焯出来的干豆腐更嫩,注意,面起了不要放多了,放多了干豆腐就化啦。 起锅烧油,有肉放肉,没肉放点荤油,没有荤油光用豆油也中。 干豆腐先炒去水气,酱油啥的乐意放就放,想吃清亮的不放也行,主打一个根据自己的口味随意调整。 然后加水小炖片刻,最重要的就是勾芡,芡一定要勾好,少了汤汁裹不重,重了就粘的乎的。 这个菜做法贼简单,但是贼重火候。 甚至在相当长的时间,这道菜是东北这边,进店必点的一道下酒下饭菜。 也是考验一个东北饭店正不正宗,这家饭店好不好吃的唯一标准。 什么锅包肉、溜肉段啥的,都得给我往后稍一稍。 菜吃了三口,酒喝了两杯,程飞宇有点性情了,伸手搂住了江河。 “兄弟,这两天多亏了你啊!我算看出来了,你是个有本事的!” 他这么一性情,反倒是给江河整得不自在了。 我还是更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 再说了,也真不好意思再把你埋山里啦。 东北人这性子,看对眼了咋地都行,看不上那是真看不上啊。 现在程飞宇就跟江河他们对上路子了,这酒喝得都顺畅了。 程飞宇挺有量的,一斤多的白酒喝下去,他居然没倒,而是搂着刘二,眼珠子直勾勾的,哇啦哇啦地说个不停。 不停地拍着胸口,你们去牙林,报我名字,咱们横着走。 江河这会倒是没事儿干了,瞅他这样也喝得差不多了,进里屋烧烧炕吧。 江河刚刚把炕点上,身后传来门响了,是沈婉清进来了。 “大小姐,你这是……” 沈婉清的眼神四处飘忽着,含含糊糊地说:“我总觉得不舒服,是不是这虫毒还没清干净啊! 我听说,草爬子的毒性特别的烈,我这总有点昏昏糊糊的,好像,好像要发烧啊。” “啊?” 江河一愣,还可以这样的吗? 而且看她的模样,好像真有点发烧,这脸都烧红了。 不能啊,就是个草棍,绝对没草爬子的。 但是她这模样,给江河都整不自信了,伸手去摸她的额头。 确实有点热,但不是发烧的热,而且她也不是发烧,不不不,这分明是发烧啊。 这病得就严重了,哥必须还得给你好好治治。 这一治又是半个小时。 他一出去,春雨一猫腰钻了进来。 姐姐好,咱都是女人,有啥不好意思的,我帮你瞅瞅,其实我治草爬子咬伤,也是一绝的。 第210章 猎,不是这么打的 刘二早就瞄着呢,也隐约听到了沈婉清那动静,整得他这心里猫抓一样。 他硬是安抚住了喝醉的程飞宇。 刘二一瞅,江河跟程飞宇搂脖搭肩地唠得热乎,赶紧往里屋钻。 刚到门口,沈婉清就出来了,差点撞一块。 刘二心急火燎地说:“大妹子,进屋,我帮你看看伤!” 沈婉清阴沉着脸,一巴掌就向刘二的脸上抽了过来。 沈婉清怒骂道:“看你妈了个批呀,想看看你妈去!” 刘二啪地挨了一个大嘴巴子,人都懵了。 不是,凭啥啊,凭啥他江河就可以,我就不行啊。 我刘二,堂堂大河镇第一大混子,怎么就那么不招待见,他江河一个农民…… 嘶…… 沈婉清冰冷高傲的目光,瞬间浇灭了刘二的火头。 草啊,人家还有资格不待见自己,人家可是牙林那边的二代啊。 整急眼了要收拾自己,不过就是打个招呼的事儿。 雷大军和陈旺这个级别的都不用出手,随便一个民警,一个联防队员就够自己喝几壶了。 我特么倒底是谁,这两天我倒底干了点啥? 程飞宇躺炕上睡着了。 江河瞄了瞄沈婉清,沈婉清直接回了里屋,关门,然后还挂上了插销,这是没有让自己留宿的意思啊。 不过,自己也过足了瘾不是。 回了家上了炕,往被窝里一钻,媳妇儿一搂再一摸,积攒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 苗小玉搂着江河,在他的耳边说:“嗯,那个姓沈的女的,很漂亮,很有气质啊,城里人就是漂亮哈!” 江河一愣:“再漂亮也没你漂亮啊!” 苗小玉低声说:“人家不但漂亮有气质,对你还有意思呢!” 江河心里咯噔一下,女人的直觉是真厉害啊。 江河斩钉截铁地说:“那她就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了,她再漂亮我也看不上她。” 江河绝对说的情真意切的实话。 啥是扯犊子,啥是过日子,在心里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老陈婆子蒙着被子,听着里屋的动静不满地哼了一声。 整天跟特么的起秧子打圈子了一样,白天晚上没完没了有个屁用啊,倒是赶紧整出个崽子啊。 小玉也是傻,女人不怀身子,拿什么栓男人啊。 苗小玉紧紧地搂着江河,男人充满了感情,让她满满的都是安全感。 “江河!” “嗯?” “我好爱你呀!” 苗小玉这一句深情的表达,让江河的心里无比熨贴,却又咯噔一下子。 这表情让江河的心里咯噔一下子,总感觉媳妇儿好像知道自己在外边扯犊子了。 应该不能吧,真知道的话,还不早炸了庙啦,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江河也用斩钉截铁的声音说:“小玉,我也好爱你呀!” 江河绝对百分百的深情,还是那句话,扯犊子和过日子,要分得明明白白。 苗小玉嘴炮都哧一下笑出声来:“妈呀,好肉麻!” 年轻就是好,又是喝酒又是交公粮的,一觉醒来神清气爽身轻如燕。 哪像苦逼中年人,整一回都跟要了半条命一样还得请半个月假啊。 江河刚出门,就见沈婉清和春雨进门了。 沈婉清一进门,看着江河那意味深长的目光,让江河的心里又咯噔一下子。 你啥意思啊,咋还找上门来了?找我媳妇儿告状啊。 不过,江河马上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说破了天去,那也是在治伤嘛,我这是大无畏的奉献精神啊。 虽说我最后起身,脱裤子,也准备要办正事了,你不是没让吗。 沈婉清说:“我好像跟这山里犯冲,我就不进山了,来找你媳妇儿玩儿!” “玩儿?” 江河先是心一沉,然后又一松,沈婉清不是春雨,这个玩儿,应该就是字面的意思。 不过再打量一下这身高腿带着英气的女人,她要跟媳妇儿那样玩儿,好像也不是不行。 前提是,得带我一个。 春雨叽叽歪歪的不想走,想留下来一块玩儿。 然后江河揪着她的衣领把她拖了出去。 春雨一脸委屈,哥哥你不厚道,把媳妇儿给别人玩不给我玩。 江河大怒,你也不看看你的体格子,看看你那比我还浓的胸毛腿毛,往这一站,比我阳刚气还足。 你特么摸我媳妇儿一把,都有一种被戴了帽子的感觉。 这回少了个人,两台挎斗子一下子就宽松了不少。 而且,进山不带女人,顿时就有一种十分松快又痛快的感觉。 春雨不管从哪看,都不算女人。 这回,总算是顺利地到了西二沟,小红打前站,很快就有了发现。 阳坡处绿色渐浓,几只香獐子正在吃草,还有两只公獐子在干架。 公獐子很明显,因为它有两根向下生长的獠牙。 吃草的玩意儿长獠牙,就不是用来御敌的,而是用来内斗的。 两只公獐抬着蹄子打在一起,那两根锋利的獠牙玩了命地往对方身上扎。 两只公獐子打得跟血葫芦似的。 那几只母獐子一边吃草一边看着热闹,反正谁赢了就跟谁配呗。 胜者通吃,败者没有资格留下自己的基因。 野猪就不一样了,一个群里好几只泡卵子。 一般是头领先来,其它的公猪跟着大哥蹭小母猪,说不定也能下一窝属于自己的羔子。 江河正准备招呼几个小心靠近,三十米内狩猎,然后放狗拖住,再一锅端了。 程飞宇看到香獐子那叫一个兴奋,肩扛着98k,一个呼哨一挥手。 狼犬哈利也是真听话,立刻就飞窜了出去,奔着那些獐子就扑了过去。 江河都看傻了。 猎,不是这么打的呀。 这可是獐子,是鹿的一种。 但凡跟鹿沾边的,都果机警而又机灵。 从程飞宇一声呼哨的时候,那些獐子就警觉了。 两只公獐子也不干架了。 哈利一扑出去的时候,这群獐子立刻撒腿就跑。 “诶诶诶,别跑啊!” 程飞宇傻了,赶紧抓枪。 可是他的枪还没等放平呢,这群香獐子就窜进了林子里没了影子。 这玩意儿可不是傻狍子。 你第一时间抓不到它的影儿,就再也找不到了。 就算是能让你靠到身边的傻狍子,人家也不傻啊。 人家就是仗着自己跑得快,才会把你放近了,看看你到底是个啥。 程飞宇赶紧开保险拉栓上膛,等他忙活完了,獐子早没影了。 程飞宇不甘心地冲着林子放了一枪,不出意外,屁都没打着一个。 程飞宇一脸茫然地看着江河他们。 “现在,咋整啊?” 江河一脸无奈:“还能咋整啊,这玩意儿一跑就没影儿了,根本没地找去。 不过这地方风水好,过个三两天说不定还能回来,明儿个再来看吧!” 带外行打猎就是这样,空手而归才正常。 程飞宇一脸的不甘心。 进山三次了。 前两次半途而废。 这一次好不容易看着猎物了,结果还跑了。 程飞宇还叽叽歪歪,大兴安岭野牲口多,可是我咋没看着野牲口有多少呢。 这话说的,野牲口还能站那让你看呐。 没啥经验的话,进了山,野牲口趴你脚边你都看不着。 一个个跟二傻子似的,早特么灭绝了。 程飞宇垂头丧气地回了村,这回回来得早,才刚过晌午就到家了,连他们的饭都没准备。 特别是沈婉清的眼神,让程飞宇有了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正没滋没味地吃着饭呢,外头传来自行车倒地的声音,紧跟着一个小伙子窜了进来。 这浓眉大眼,还有点秀气的小伙子,江河认识,大霜村儿的。 嗯,他妈跟自己的老哥哥孙满仓有一腿来着,按辈分,他得叫自己一声叔。 “江哥,江哥,孙大爷让我来找你,有黑瞎子进村啦,把杨二流子都给咬死啦!” 第211章 贴身近战黑瞎子 江河还没动,程飞宇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大叫道:“这黑瞎子好大胆,居然敢进村害人,走,我要为民除害!” 程飞宇比江河还要积极。 为民除害不比进山打猎牛逼多啦,还是黑瞎子,这事儿办成了,能吹一辈子牛逼啊。 最关键的是,这黑瞎子进村儿了啊,在村里总比在林子里好找吧。 他现在迫不及待地想逮到那只黑瞎子当头给它一枪了。 自己的98k,早就饥渴难耐了。 江河二话不说,起身拎枪就往外跑。 护村安民,打猎除害,这本就是猎人的职责。 要不然的话,凭啥在别人吃都吃不饱的时候,你不但能吃饱还能吃着油水,甚至手上还闲钱儿? 要不然的话,猎人凭啥在十里八村威望那么高,甚至比跳大神的还高一档。 你猎人凭啥四处搞破鞋,别人还不说啥。 我跟你说,人心可坏着呢,眼红的人也多着呢,偷摸举报你的不知道有多少呢。 人家凭啥睁只眼闭只眼的,只要不搞出事儿就不管呐。 说到底,这都是拿命拼出来的。 程飞宇急得不行,挎斗子骑得都快要飞起来了,去晚了,那黑瞎子可就跑啦。 倒是那个大霜村儿的小伙子,自行车蹬得直冒火星子,这人肉发动机,又哪里能追得上钢铁挎斗子。 两台挎斗子冲进了大霜村儿,刚刚进村,就有人在村口指着方位。 不过看到程飞宇这个生面孔,又有些惊讶,这是哪个村儿的大虎逼呀,这咋问都不问一声,直接往黑瞎子身上冲呐。 江河进村停车,孙满仓正抽着烟等他呢。 车一停,孙满仓就说:“出仓的黑瞎子饿极了,进村找吃的,进了老宋家里,杨二溜子去打黑瞎子,被黑瞎子咬死了。 这黑瞎子见了血,吃了人肉,已经凶起来了,你小心着点!” “黑瞎子呢?” “还在老宋家里没出来呢!” “嘶!” 江河不由得抽了口冷气,头疼地挠了挠脑袋。 它要是跑出来,拿枪打就是了。 要是这玩意儿居然缩到人家家里不出来,这就是室内近战,甚至是巷战啦。 众所周知,巷战的伤亡可大啊。 而且,狗也帮不上忙了,进了屋子腾挪不开,不管是啥狗冲进去,大黑瞎子都是一巴掌一个,都不带用第二下的。 江河正头疼呢,沈婉清拽了江河一把:“大江,程飞宇……” “别闹,他帮不上忙,在旁边看着就行了。” “不是,他冲进去啦!” “啥?” 再一抬头,就见到狼犬哈利打着旋儿地从杖子上方飞了出来,咕咚一声摔到地上,嗷嗷地惨叫着,半天也爬不起来。 然后听到了程飞宇的惨叫声,接着又看到他窜上了柈子垛,蹭地一下又上了房,手上的98k就剩下个枪托。 江河那叫一个心疼啊。 那特么可是九成新的毛瑟98k啊,就这么祸害啦? 程飞宇骑到人字形的房盖顶上,大叫着救命啊。 然后,一个黑漆漆的大脑袋从柈子垛上探出头来,然后窜上房追着程飞宇扑了过去。 好家伙,一只足有四百来斤的大公黑瞎子。 这还是春天出仓时候的重量。 这要是放到秋天补足了腰,少说五百多斤,黑瞎子中的顶流了。 江河一个健步上前,甩出莫辛纳甘,一边拉栓一边叫道:“刘二,补枪!” “来了!” 刘二奋声大叫,在沈婉清面前高低得表现一下,让你看不起我刘某,我特么可是凶横凶横的大混子呀。 春雨拎着大斧头,兴奋地往院里跑。 那头大黑瞎子已经扑到了程飞宇的跟前。 程飞宇骑在房脊上,吓得嗷嗷大叫,尿顺着裤管哗哗往下淌。 你还别笑话他,换谁,一只三四百斤的大黑瞎子,呲牙咧嘴地扑到了跟前,不过两三米远,腥气扑鼻,血盆大口啥的,能忍住不尿的,那都是一代英杰。 江河瞄着大黑瞎子的胸口砰地就是一枪。 大黑瞎子身子一栽歪,忽通地一下压塌了小叶蔁铺成的草房顶,掉到了二层棚里。 这一枪擦着黑瞎子的脑袋飞了过去。 黑瞎子没打着,反倒是一枪把程飞宇打了个跟头,从房顶上叽里骨碌地就摔了下来。 “妈的!” 江河大骂了一声,这就是近战的缺点了,什么都不受控制。 程飞宇要是被黑瞎子咬死了,顶多落点埋怨。 要是被自己用枪打死了,那乐子可就大啦。 江河顾不上许多,拎着枪踹门就冲了进去。 程飞宇摔在鸡窝上,身上粘着鸡屎,正哆嗦地往起爬呢。 见他没死,江河顿时松了口气,只要人没死,啥都好说。 这时,黑瞎子咣地一声冲破了屋门,又向程飞宇扑了过来。 距离太近了,江河连转枪都来不及,只能后退。 程飞宇嗷嗷地叫着,连滚带爬地往江河这边躲。 春雨一个健步上前,一斧子奔着大黑瞎子的脑袋就劈了过去。 黑瞎子一闪身,腚上挨了一斧子,庞大的身体甩开,撞到春雨的身上,把她撞得直接飞出了院外。 黑瞎子一头扎进了仓房里,咣当地也不知道撞翻了多少家伙什。 这个时候要是像在二奶林场那样,有颗手榴弹往里头一扔,能解决一大半的事儿。 可是,谁家打猎带手榴弹呐。 春雨晃着膀子,拎着大斧要冲进仓房里开干,然后被江河一脚踹开。 在屋子里头跟黑瞎子刚正面,也就春雨这脑子能干得出来。 江河拽着刘二退后几步,对着仓房砰砰就是几枪。 春雨干脆拎着斧子奔着另一侧跑去,这黑瞎子肯定会从后边钻出来的。 “轰!” 仓房像是装了炸药炸开了一样,黑瞎子顶着碎板皮碎木头,居然顶着两把枪冲了出来。 “我草!” 江河惊呼了一声,拉大枪的步枪就是不行啊,来不及再上弹啦。 江河十分果断地向旁边扑去,然后一个骨碌钻到了狗窝里头,这会面子不重要,命才重要。 刘二惨叫了一声,被黑瞎子一膀子撞飞了,也亏得是撞飞的。 但是对刘二来说,我特么的还不如被你咬死呢。 因为刘二飞起来之后,撞碎了一个板皮做的小房子。 这个小房子,是旱厕,这会已经半开化了,直接骨碌到了屎尿堆里。 黑瞎子冲出重围,跳出院外。 在院外头,还有不少大霜村的村民围在这里看热闹呢。 然后就看到刘二摔到了厕所里头,一头大黑瞎子从院里跳了出来。 “吼!” 黑瞎子怒吼着,红着眼珠子,撒丫子奔着人堆儿就来了。 我草,这要是冲进人堆里,得死多少人啊。 孙满仓薅着身边的老娘们儿,腿脚麻利地跳进了旁边的板皮杖子上,然后挥手大叫道:“跑,快跑啊!” 江河也从狗窝里钻了出来,奔出院外,举枪瞄向了那只发狂的黑瞎子。 但是,他还没等开枪,就看到对面的沈婉清非但没跑,反倒是举起了她那支毛瑟98k。 而且,黑洞洞的枪口居然直瞄着自己的脑门。 江河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介娘们儿可不是什么好人呐。 她想趁机杀自己灭口啊。 草,好心遭雷劈,我特么那是在给你治伤,再说了,你不一样腿软声颤吗,还想咋着啊。 江河这还打个屁的黑瞎子了,身子一缩一个翻滚,滚到了大门根的立柱旁边。 “砰!” 毛瑟98k清脆的枪声响起。 第212章 爆头的黑瞎子,一点也不重要 江河趁机探身出枪,却发现那头黑瞎子仰躺在地上,脑瓜骨都被掀开了。 沈婉清拉栓,弹出弹壳,然后关保险收枪。 好家伙,当真是英姿飒爽,别有一番风味儿啊。 就冲这个,哥高低还得带你进山,让你再被蛇虫鼠蚁多咬几回,我也多救你几回。 春雨拎着斧子跑了过来,欢呼了一声,拔出侵刀就给黑瞎子开膛。 江河赶紧回身去找程飞宇,这货还缩在鸡窝里瑟瑟发抖呢,裤子都已经湿透了。 “没事儿了,黑瞎子被打死了!” 程飞宇哆嗦着从鸡窝里爬出来,看着自己的裤子说:“兄弟,有裤子没?” “要不把我的给你?” 江河说着就开始脱裤子。 脱了外裤,好歹还有一条线裤呢。 “好兄弟,以后咱就是亲兄弟!” 刘二哭丧着脸,沾着一身屎奔着江河就来了。 江河吓得一蹦多远,差点举枪崩了他。 “你别过来!” “草啊,大江,咋整啊,哥哥我丢死人啦!” “丢死人之前你先要臭死了!” 刘二现在啥也顾不上了,直接把衣服扒了个精光,也不顾春风寒冷,哗哗地往身上浇着水。 江河赶紧找孙满仓要了一身衣服回来,刘二已经把自己搓得全身通红,脑袋上热气腾腾的。 一般人这个季节这么冲澡铁定伤风感冒。 但是刘二悲愤之下,血气翻腾的都冒热气了。 全都收拾利索了,这才从院里出去。 其实院外的人早看着了。 但是,这个时候但凡有那么一丁点脑子的人,都得学会装瞎。 人家可是来帮着打黑瞎子的,手上还有枪呢。 万一忍不住笑出声来,人家恼羞成怒当头给你一枪都活基巴该。 春雨拿着那颗上好的铁胆向江河显摆了一番。 一众人拖着黑瞎子往生产队大院走,春雨落到了后面,跟江河小声说:“哥哥,这熊胆是不是也得分沈婉清一份啊?” “对啊,别管出没出力,大伙一起打的,嗯,最关键的一枪还是她打的,所以肯定有她一份啊!” “嗯呐,我去跟她说!”春雨喜滋滋地就要往沈婉清那跑。 江河瞅着春雨那副献媚讨好的样子咋就那么别扭呢。 江河一把将她拽了回来,沉着脸说:“春雨,你一个女人要是去给女人当舔狗,我干脆打断你的腿好了。” 春雨立马一摇头:“那不可能,等我尝着,玩完了,就不这样了。 张巧研好玩吧,我现在玩都不给钱了,给也是三块两块的!” 春雨说着甩开江河,颠颠地奔着沈婉清就去了,把沈婉清整的没招没落的。 江河搓着下巴倒吸了一口气。 春雨啊春雨,你特么行啊,不是一般的渣呀。 这辈子,你算是活明白了。 哥哥我也算是没白重生一场啊。 江河没跟人堆一块走,而是先去看了看狼犬哈利,不知道它能不能活得下来。 小红和大壮没有参战。 小红围着这只狼犬转着圈子,时不时地拱一拱。 大壮一脸的不爽,不停地呲着牙,想去咬那只狼犬。 江河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叹了口气。 大壮很壮实,很高大,但它是个串儿啊。 这狼犬就不一样了,根正苗红皮毛鲜亮,在狗的眼里,那简直就是天下第一大帅比。 所以,小红也是个颜狗啊,有点太上赶子啦。 江河上前看了看,这狼犬要是不行的话,嗯,猎人不吃狗肉。 不是不吃,而是不能吃,狗是猎人最好的伙伴,比人可靠多了,要是再吃狗的话,心里总是咯应。 不过,别人要是吃的话,江河也不至于二逼到去阻止那个份儿上。 江河都想好了把这狼狗埋到哪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了,结果这狗,挣扎了两下,居然起来了,就是有点瘸。 江河上去捏了捏按了按,狼狗吃痛直呲牙,小红上前用身子圈着它,用脑袋蹭着它,安抚着它。 这是真舔狗啊。 江河大怒,一巴掌将小红抽开。 我大江哥的狗,怎么可以当舔狗呢。 这条狼狗的运气真好,正面挨了黑瞎子一巴掌,直接摔出七八米远,也就前腿有点挫伤,养几天就好了。 也有可能,是人家狼狗受过专业训练,所以会避伤吧。 毕竟,这是程飞宇从森警部队那边走关系要出来,马上要入役,但是找理由退役的警犬。 人家要是入了编,可是有正式编制的,理论上俩辅警牵着它都有执法权了。 沈婉清一枪放倒了一只大黑瞎子,还是一枪爆头的那种,使得她成为了绝对的主角。 一帮老娘们儿,小媳妇儿围着她叽叽喳喳地夸着。 农村老娘们儿那种夸张的语气、动作的夸奖,让沈婉清觉得很是新奇,还很享受呢。 老爷们儿不好意思往这个气质出众的城里女人这里凑和,把大黑瞎子拽到了生队产,大锅一支,割肉靠油大锅炖菜。 按着规矩,熊胆、熊掌这值钱的玩意儿,要归江河他们这些猎人所有,村儿里人分点肉,狠狠地吃上一顿油水十足的肉,也挺乐呵。 程飞宇心有余悸,嘴唇青白还不停地冒着冷汗,老话说这是吓丢了魂儿。 农村人会整这个,孙满仓叫了几个岁数大的老娘们儿,把程飞宇安排进屋,又是叫魂儿又是拔罐的好一通折腾。 刘二掉粪坑里了,今天这面子丢大啦,躲在一边也不吭声。 春雨十分欢快地跟着一块卸肉,那叫一个忙。 江河倒是没啥事儿了,把狗牵到了孙满仓家里,烫点苞米面喂喂狗。 虽然狗没有上战场,但是领出来了,打完了猎,就得喂好了,该走的程序一样不能少。 你唬弄它,进了山它要是唬弄你的话,那就不是几顿狗食的事儿了。 江河刚刚喂了狗,小红突然抬头,大壮也冲门口呲起了牙。 那只狼犬也哼哼了起来。 江河扭头一看,就见一个四十来岁的老娘们儿,领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媳妇儿站在门口。 “大江,看住了狗!”老娘们儿叫道。 江河只是摆了摆手,小红和大壮就扭头接着吃食。 倒是那只狼狗还在呲牙。 江河瞪了一眼做势欲踢,狼狗立马一缩头,还带着几分委屈。 你委屈个屁啊,你可是警犬,人家是老百姓,你有多大的胆子,敢咬老百姓啊。 江河刚把狗摁住,这两人就进了院。 老娘们儿一进院就啧啧啧了起来:“啊哟,大江真是厉害啊,一出就是一头黑瞎子啊!这熊胆熊掌啥的,又能卖好几百了吧。” 江河翻了一个白眼:“我挣多少钱,也买不起全村儿的鸡啊!特别是老王婆子你家的鸡。” 江河说的是上回来打白狐,那白狐像成了精一样,祸害了全村的鸡,直指江河。 江河被全村的老娘们儿逼得差点出枪了,最后还是出钱解决的,几乎把全村的死鸡都买光了。 那一阵子,吃鸡吃得真特么恶心。 当初就是这个老王婆子,跳着脚的说啥也不行,鸡生蛋蛋生鸡那一套拿出来,硬生生地把一只鸡的单价哄抬了两块多,让江河损失了一大笔。 老王婆子被江河顶了这么一句,就像没听懂一样,接着夸江河。 江河左耳进右耳出,这种老娘们儿上门说美话,必有所求。 江河不乐意答理她,也就是不好把她撵出门。 他更多的还是看这个小媳妇儿。 这是老王婆子家前年娶的媳妇儿,说不上多漂亮,但是十八岁结婚,今年刚二十,年轻嘛,眉清目秀的招人稀罕。 特别是胸口,鼓鼓的透着雄伟劲儿,这砸儿可不小啊。 而这小媳妇儿见江河直勾勾地看着她,顿时红了脸,低着头不停地扯着自己的衣角,脚上的二棉鞋踢着地上的石子。 啊哟,这羞涩的小媳妇儿,看起来更带劲儿了。 江河正欣赏着呢,老王婆子不知说了啥,问他咋样。 “啥?”江河问道。 “我儿媳妇儿,跟你一个被窝骨碌一阵子,你看咋样?” “啊?” 第213章 这老婆子,良心大大地坏啦 江河是真懵逼了。 扯犊子搞破鞋这种事情,没啥奇怪的,或是对眼了,或是互助了,就扯了呗,扯完就拉倒。 但是,老婆婆领着儿媳妇儿,把儿媳妇送自己被窝里来扯犊子。 这犊子,就特么的就有点冲击江河的道德的下限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江河警惕地打量着老王婆子,然后一脸正色地说:“老王婆子,你打什么鬼主意?我告诉你,我可是正经人,我从不扯犊子!” 江河这话说得掷地有声,铿锵有力,让人不得不信服。 老王婆子难以置信地看着江河,整个人都呆住了。 小媳妇儿被江河的正气所震,眼中都亮起了星星,太有男子汉气概了。 “你搁这跟我装你妈了个批呢!”老王婆子突然破口大骂道。 “啊?” 江河一愣,我演的一点都不像吗? 老王婆子插着腰骂道:“打从我家小莲一过来,你那双眼珠子就在她的咂儿上,腿上转悠就没离开过。 现在跟我装你妈个正经啊,姓江的,你特么的别不知道好歹,咋地啊,男人占便宜的事儿,还非得让我们娘俩跪下求你啊!” 老王婆子说着,突然上下打量着江河,然后噗哧一笑:“你个小逼崽子,年纪不大,玩得倒是挺花啊!” 啊哟,这老婆子是看出点啥来了啊。 老王婆子说:“咋地,还琢磨我呐!” 江河瞅着这干巴扯叶,小个不高黄牙薄嘴唇,还淌着鼻涕的老娘们儿,顿时打了一个冷战。 岭北村苗大舅家的遗孀李秀莲,还有她闺女王晓冰,那才叫一个风韵成熟,青春可爱。 你老王婆子多大个脸啊,才能说得出来我江河看上你了呀。 老王婆子见江河意动了,赶紧把儿媳妇往屋里推,又把江河也推屋里去了。 江河瞄着一脸羞意,明显是很乐意的小媳妇儿,人家都乐意,自己还装什么啊,半推半就,先尝尝再说吧。 “赶紧的,左右就是那么一两分钟的事儿,我在外头给你们把门!” 老王婆子这话说得,江河可就不乐意听了。 什么叫一两分钟的事儿啊,在这埋汰谁呢。 老子轻轻松松一个半小时! 小媳妇儿赶紧回手关门,拽着衣角说:“江,江哥好,我,我叫陈小莲,你,你叫我小莲就好了!” 江河伸手搭到了她的腰上,春季换上了外套,里头是线衣,小腰很细润啊。 小莲的脸一红,紧张得鼻尖都冒汗了,小嘴更是紧紧地抿着。 江河凑到了她跟前,小莲的额头都冒汗了,身上还散发着一股香皂的味道。 “我,我来之前,婆婆让我,让我好好洗了洗!” “啊哟妈呀,这还真是,体贴呀!”江河忍不住赞道。 人家都送成这样了,那还矫情啥呀,赶紧抱着小媳妇儿上炕吧。 陈小莲都做好了准备。 可是没料到,江河居然一点都不着急,又摸又亲的,花样那叫一个多啊。 陈小莲虽说结婚有两年了,可是从来也没经历过这个啊。 “诶呀妈呀,你可不能进去呀!” 老王婆子一声尖叫,把炕上的两人全都惊住了。 被子还没等拽过来呢,孙满仓就闯了进来,站在炕边上瞪着陈小莲。 陈小莲想去拽被子,可是被子离得有点远,她也只能抱着膀,缩在江河怀里,让江河给她挡着。 “啊哟,老哥哥,你这,有点急啊!” 这事儿不太好说,老哥哥要跟自己一块扯犊子,也不是不行,但是得问问人家陈小莲乐不乐意啊。 这时老王婆子也冲了进来,江河赶紧跟陈小莲抱到一块。 老哥哥无所谓了,都是男人。 但是你老王婆子冲进来看了,那我一个大小伙子多吃亏啊。 孙满仓怒瞪了这婆媳俩一眼,喝道:“赶紧给我滚蛋!” 老王婆子更怒:“你少在那得了便宜还卖乖,这都整上了,便宜都占了!” 江河赶紧说:“没有没有,这还没开始呢!” 老王婆探头,然后狠狠地瞪了陈小莲一眼,又向江河骂道:“你个废物点心!” 江河怒了,这老王婆子要跟自己玩个仙人跳啊。 不过,也不对劲啊,俩人都进屋这么长时间了,江河也细尝慢品的,要仙人跳她早该进来了。 她还挡着孙满仓不让进来,这分明是全心全意地为自己把门望风啊。 不过有孙满仓这么一搅和,啥也进行不下去了,老王婆子骂骂咧咧地,领着低头哭哭啼啼的陈小莲走了。 “老哥哥,怎么个情况啊?”江河问道。 男人这个时候,不管出于啥原因,憋得闷疼,肯定心里不爽啊。 孙满仓点了根烟,然后夹着烟点了点江河的鼻子:“你小子,啥人都敢碰!” 江河顿时不乐意了,老哥哥你的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炕上暖被窝的就没停过,现在还指责起我来了。 江河一脸不服,孙满仓冷笑:“我特么那是找人搭伙凑和日子,大家心知肚明,各取所需。 你这个,不一样!” “哪不一样啊,也没见着镶了金还是描了边啊!” “人家是奔着要孩子来的!” “啥?” “你以为人家是单纯的跟你扯犊子?不是,人家是看你皮毛鲜亮,找你借种的!” “啊哟,啊哟我的妈呀!” 江河顿时一惊,扯犊子归扯犊子,扯出崽子来可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孙满仓说:“老王家娶媳妇儿两年也没怀上,小王前几年种地的时候,让大牲口在裆上踢了一脚,估计是落下了什么毛病。” 江河一脸疑惑却又格外坚定地说:“不能啊,据我观察,小王应该是好使的!那个陈小莲,绝对是头一回在外头扯犊子!” “这个不太好说,当时我看了,小王都被踢成大气懒子啦,鼓得跟皮球似的。 应该是对生活没啥影响,但是要播种,可就困难了。” 江河笑嘻嘻地说:“那帮个忙倒也没啥!” 孙满仓微微一皱眉:“你要是觉着,孩子遍布十里八村儿没毛病,那我就去把人再叫回来! 不过这老王婆子可不是省油的灯啊,真整出崽儿来,她指定见天的找你要钱养孩子。” “可别!” 江河赶紧制止了孙满仓。 还是那句话,扯犊子归扯犊子,过日子归过日子,这是两码事儿。 真在外头整出多少个崽子,今天登门明天去闹的,那不是欺负我小玉姐姐嘛。 至于方法嘛,靠谱的不靠谱的,那可就多了去了。 孙满仓和江河一边往生产队走,一边笑着说:“你真憋得慌,可以琢磨一下那个沈婉清嘛!” 江河微微摇头:“占点便宜行,扯犊子就算了,容易粘上。” 孙满仓扭头打量着江河:“咋地啊,就因为她不是小媳妇儿?” “可不,这种没结婚的,还没开封的,碰了有麻烦啊,咋地呢,老哥哥有什么可以指点的?” 孙满仓哈哈一笑:“我用我这双招子保证没麻烦,人家傲气呢,现在情动了,拿你当个工具使使,使完就扔了。 咋地,她一个城里来的大家小姐,还能留在咱这鸟不拉屎的小村儿啊。 我跟你说,这个傲气的大家小姐还真没麻烦,就算是扯了,也不耽误她以后嫁人,她嫁谁,对方都不会深究这个事儿!” 孙满仓说着,目光都变得悠远了起来:“想当年呐,我还在城里混的时候……” “老哥哥啊,你还真不是个东西呀!” 第214章 江哥,你是个好人 孙满仓一声青出于蓝胜于蓝,怼得江河恼羞成怒,我这辈子要当个好人的。 孙满仓斜着眼睛看着他:“好人就你这鸟样?” 江河更怒了:“我,我改邪归正,悬崖勒马,从此以后我一辈子只拍我家小玉一个女人!” 孙满仓哈哈地笑了一声:“你这屁放得可真响啊!” 两人呛呛着到了生产队大院。 原本腥骚味儿已经被靠油的油脂焦香味儿压了下去。 黑瞎子肉炖了一半留了一半,在阴面铲了不少雪,在地窖里头镇上,能吃到种完地。 开春出仓的黑瞎子长得再瘦,那也是黑瞎子,也是有不少油的。 几个大锅里头,黑瞎子肉炖着各种干菜,现在已经炖得差不多,开始往里头下粉条子了。 开春了,能吃的东西就多了,随便在村子附近,就采了不少柳蒿芽、婆婆丁、线菜之类的野菜。 大兴安岭有很多能吃的野菜,但是本地人吃的,只有少数那几样,远不如长白山,小兴安岭那边来得丰富。 因为这边农村都是中原盲流子在此落户,不是本地人呐。 刚来的时候也啥都敢吃,然后药死了不少人,都长记性了,只挑着吃过的,药不死的采着吃。 而且,野菜这东西,蘸酱吃点还行,天天吃谁也受不了,它也是真不好吃, 后世那是不缺吃喝,肚子里油水足,多吃点野菜刮刮油水,降糖降血脂还降血压。 这年头把这些玩意儿都降下来,也离死不远了。 不过,这水灵灵的山野菜,配上油的乎的黑瞎子肉大炖菜,还真挺解腻的,简直就是绝配啊。 一大帮人在忙活着,先把主桌的盛出来,然后村里人拿着盆子海碗啥的过来分菜了,顿时又变得忙碌了起来。 江河他们没啥事儿了,程飞宇他们又是客人,在生产队的屋里抽烟喝茶扯闲篇儿。 沈婉清可是绝对的主角。 这些村里有头有脸的老爷们儿,看似扯闲篇,但是偷偷地瞄着这个城里的女人,越看越好看。 这娘们儿咋长这么嫩抄,一掐都能出水呢,这要是搂到被窝里骨碌一宿,那得老得劲儿了。 江河一抬头,从窗子看到陈小莲这个小媳妇儿,在窗子前转来转去走了好几趟了。 老王婆子居然没跟着。 两人的目光一对视,小媳妇儿的脸微微一红,然后低着头往墙角走,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着江河。 这太明显了,这是叫自己过去有话说啊。 江河寻思了一下,还是跟她说一声吧,自己只是想扯犊子,不想给人播种生孩子。 江河找了个借口出了门,出门拐了两个弯,就是生产队的仓库。 现在人都跑到大院里去抢油水了,这地方很安静,也没啥人。 陈小莲就等在仓库的角落处。 “小莲呐,你有啥事儿啊!” 江河一边说着,一边四下张望着。 “你,你别看了,我老婆婆没来。” “那可惜了,没个给咱望风的!”江河笑道。 陈小莲揪着衣服,抬眼的时候,眼中含着水汪汪的春意。 “没人望风,也,也没事儿,这地方又没人来!” “你咋知道没人来的呢?” 陈小莲小声地说:“小黄媳妇儿告诉我的。” “嗯?” “小黄媳妇儿总跟王会计到这地方来那个啥!冬天都来,她们也不嫌冷!” “啊哟,你别说,这地方还真挺背风的,再说了,这事儿干起来就热乎了!”江河笑着说。 “嗯,是,是好热的!” 陈小莲一边说着,一边往江河的身上瞄。 在孙满仓家的炕上,二十多分钟了都没办正事儿,倒是让她把啥都整得明明白白。 江河忍不住说:“小莲呐!” “嗯!” “借种生孩子这事儿,还是算了吧,我真是一个……” “江哥,你,你是个好人!” 啊哟,江河真是受宠若惊啊,终于有人给自己发好人卡啦,这说明啥,说明咱真是好人呐。 陈小莲抬头,勇敢地看着江河的眼睛,“其实,不,不借种也,也行的!” “嘶……” 江河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陈小莲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接着说:“我婆婆想孙子都快想疯了,你不干,她肯定还会拽着我找别人的。 反正,都是这种事儿,便宜了别人,不如,不如便宜了你,我,挺稀罕你的,你还那个……” 陈小莲终于靠到了江河的怀里:“我听小黄媳妇儿说,这事儿可得劲儿了,我,我之前都没啥感觉,今天,倒是让你……” 江河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的陈小莲,越看越觉得可怜。 在婆家眼里,她就是个生孩子的工具啊,根本就不考虑她的感受。 所以,自己是好人,是在帮助她呀。 陈小莲迷糊中震惊,震惊中又迷糊。 还可以这样的吗?这样也行的吗? 陈小莲感觉自己好像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陈小莲蹲在江河的身前,微微地抬起头,带着小媳妇儿特有的风情看着江河。 “江哥,你不用担心我会赖上你的!” 江河伸手挑了挑她的下巴,笑着说:“你想赖也赖不上啊!” 陈小莲说:“就是觉得有些浪费了!” “哈哈,不管啥方式,这不是都给你了嘛,帮我收拾一下,我得回去喝酒了!” “嗯,有时间,你再来!” 陈小莲不说话了,帮着江河收了尾,又收拾好了,江河先走,她落到后面,等江河回去了,她才从这角落中出来。 江河坐在主桌上,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沈婉清被安排在江河身边。 沈婉清抽了抽鼻子,微微皱眉:“什么味儿?” 江河赶紧说:“黑瞎子肉嘛,不管咋炖,都免不了有点腥味儿,不过吃起来就香了,你尝尝!” 江河说着,赶紧给她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黑瞎子肉。 沈婉清皱着眉头,小心地吃了一口,然后眼睛一亮,真香,还真吃不出来多少腥味。 队长拿着一个塑料酒桶倒酒,浓冽的散搂子的酒精味弥漫开来,把什么腥味都压下去了。 难得油水这么足,自然要好好地喝上一通,春雨也兴奋了起来,端着酒碗挨桌喝。 东北农村老爷们儿都挺能喝的。 再能喝也架不住春雨这么个喝法啊,两桌人全都灌倒了,只有江河和沈婉清幸免于难。 程飞宇更是喝得找不着北了,春雨把他一扛,再把孙满仓一拎,轻轻松松地就拎了回去。 孙满仓家就一铺炕,也没那些讲究,挤一挤就好了。 沈婉清本来是隔着春雨的,但是刚躺下没多大一会,沈婉清就坐了起来,一脸的尴尬。 春雨睡觉不老实,手脚也不老实,手往她的裤子里伸,这是什么毛病啊。 沈婉清索性换了位置,宁可挨着江河。 反正他给自己治伤都治成那样了,占点便宜就占点便宜吧。 江河感觉到沈婉清在自己的旁边,心中暗叹了一口气,还有点后悔。 男人啊,得把持住啊。 现在好了,只能看,不能吃。 就算是二十岁的大小伙子,连续做战能力也没那么强啊,好歹让我歇到半夜吧。 江河准备半夜醒了,再钻沈婉清那被窝去。 沈婉清看着老老实实睡觉的江河,忍不住在心中嘀咕,他有毛病吗?没有吧,之前自己看得可清楚了。 那他现在这么老实。 只有一个可能。 他是个好人。 第215章 这跨度有点大啊 沈婉清心中还有点遗憾和失落。 到少一个好人躺在身边,她还能好好睡个觉。 只是她明明困得很,却怎么也睡不着,眼睛一闭上,就是江河两次给自己治伤的画面。 江河捧着自己的脚,还有他扶着自己的腿,还有自己偷瞄到的壮观,还不得疼死啊。 江河睡得呼呼的,沈婉清却上来那个劲了,忍不住悄悄地掀开了江河的被子,然后慢慢地往他的被窝里挤。 江河迷的糊的睡得正香的,感觉身边挤挤扎扎的,闹心得厉害,一脚就把对方踹了出去,这回睡得舒服了。 沈婉清捂着被踹得生疼的肚子,气得差点跳起来跺江河几脚。 老娘可是黄花大闺女,主动钻你被窝,你居然还踹我。 气得她火都退了,一转身睡觉去了。 江河本来打算休息一下,半夜歇过来了,让沈婉清你再看看我的手段。 炕上人多不要紧,稳住身拿住架,一下是一下。 只是他这一睁眼睛,天都特么的亮了,外屋地还传来炒菜的动静。 牛二媳妇儿又来了,除了有昨天的熊肉炖干菜之外,还炒了好几个菜。 鸡蛋炒野菜,白菜炒木耳,酸菜炒粉条,还有一盘炒土豆丝儿。 都是一些后世很家常的的小菜,但是在这年月,哪怕你放一勺荤油,炒一盘土豆丝都可以端上桌待客了。 特别这炒土豆丝,一定要用刀切,用插板子插出来的,吃着总感觉差了点味儿。 江河吃饭的时候还想跟沈婉清近乎近乎,昨晚睡过头了,后悔死了啊。 现在大早上的,万物搏发啊。 结果,人家沈婉清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大骂道:“你碰我干啥呀,你个流氓!” 江河的眼珠子差点气冒了。 这就流氓了? 我特么扶着你大腿给你治伤的时候,你咋不说我流氓呢。 我特么给你复查的时候,你那腿差点把我脑袋夹爆了,你咋不说流氓呐。 我特么招你惹你啦! 程飞宇赶紧上来当和事佬,想把她和江河隔开。 沈婉清端着碗起身,想坐到春雨那边去,结果一想到春雨在被窝里睡觉不老实,那手啊往哪摸呐。 现一瞅刘二,然后直接挪开了眼神。 刘二很受伤,我不求能跟你扯啥犊子,但是你多看我一眼能死啊。 沈婉清再瞅就是老头子和老娘们儿了,气得哼了一声,端着碗往外走:“我宁可跟狗一块吃去!” 嘿,这娘们儿居然真的端着碗,跑到外头跟三条狗一块吃饭去了。 江河嘿了一声,碰了碰程飞宇:“完犊子,人家宁可跟狗都不跟你!” “诶,她这脾气……” 春雨突然说:“劝劝吧,狗,不行啊!” “啊?”程飞宇一愣。 春雨挑着眉毛说:“狗那有倒刺啊,挂上了就解不开啦,你没看过狗起秧子吗? 好家伙,挂在一块咋撵都解不开,我那回用一根木头杠子用力一抬才能整开!” 春雨的话,让在座的男人,包括孙满仓都是双腿一紧。 孙满仓气得大骂:“春雨啊,你特么的可积点德吧!” 春雨嘿嘿一笑,也不吱声了。 吃喝完事准备回家了,江河从兜里掏了百来块塞给孙满仓。 孙满仓一瞪眼睛:“干啥呀,平时烟啊酒啊少给了啊,还给钱啥意思,我自己挣不了啊!” “给你攒着,留着买棺材的。” “我特么还用自己买棺材吗?你跟林业局的人熟,给我整几块大料,要厚实的!” “请人打棺材不花钱呐,你攒着吧,留我手里头,都花了个屁的!” “说的好像我一个老光棍子能留下一样!” 孙满仓嘴上这么说,还是把钱揣了起来。 自己的弟弟给的,当然拿得理直气壮。 不过他也盘算着,自己还有点啥本事能教给他。 这个结拜的义弟,跟自己合拍还仗义,自己可不能藏私啊。 挎斗子突突地走了。 牛二媳妇挎住了孙满仓的胳膊,眼睛却瞄着他揣钱的兜。 “老孙呐,我一个外甥女,刚结婚没两年,男人上山骨碌下来了,伤得挺重的,家里日子挺难过的,我让她也过来呗!” “妈呀,我这两钱钱是留不住了呀!” “瞅你说的,你留钱干啥,到末了你动不了了,还不得是我伺候你!” 孙满仓拿出一半来塞给牛二媳妇儿,“就这些了,妈的,说的好像我没钱了瘫炕上了,你真能伺候我一样!” “你个没良心了,跟你扯了两年犊子,你就不能暖和点!” 牛二媳妇儿嘴上这么说,还是把钱收了,然后急匆匆地往隔壁村儿赶。 这种好事,当然得是找亲近的人来。 大霜村那几个骚的,闻着味扑上来,自己连个渣都不带剩下的。 江河本以为,近战黑瞎子把程飞宇都吓尿裤子,他应该知难而退了,就算家里那边有啥事儿回不去,在村子附近挖点野菜啥的混混日子得了。 结果,一大早上程飞宇就把江河给叫了起来,非要再去找香獐子。 江河不乐意动弹,他想去镇上,打着把熊胆熊掌卖掉的借口,去跟大嫂,噢,大嫂要好好过日子,那就去好好安慰一下大嫂姐。 人家男人是舔狗,千里迢迢地跑冰城接着舔去了,一个女人带个孩子…… 噢,孩子现在是她爹妈带的,嗯,那就是一个女人生活,多可怜呐。 “老程啊,你歇歇吧,你的枪都被黑瞎子拍碎了,你进山也打不成,进去干啥呀!” “没事儿,我用婉清的,她又不进山!” 江河叽叽歪歪地说:“那几只香獐子都跑啦,咱们就算再去也找不到了。” “那我总得打点啥吧!” 这时,春雨从门口探出头来:“哥哥,我们去岭北村打老虎啊!” “那老虎早跑了。” “没有,今早上刘长福给捎信过来了,说是村里人听到村后头有老虎叫声,村里的猪也丢了一头。 诶,你说是不是那个短腿的怪玩意儿又跑来了?” “嗯?” 江河扑愣一下就坐了起来。 那个会偷猪喂老虎,借虎威的东西,江河是真的有兴趣。 用孙满仓的话来说,就是这种东西已经成精了。 猎人看到这种成了精的玩意儿,必须赶紧打死才行。 江河立刻爬了起来。 程飞宇却傻了。 我特么就是想打个野猪狍子,香獐子就已经算少见了。 结果,先是近战黑瞎子,差点被黑瞎子给搂了。 现在又要去打老虎,这特么超纲了啊。 但是,打老虎啊,哪个有枪的不想比划两下子。 万一打着了呢,能吹一辈子牛逼啊。 程飞宇满心忐忑,还是收拾收拾跟着一块走了。 沈婉清就没去,留在家里跟苗小玉关系处得好极了。 只是两人聊天的时候,沈婉清总往人家两口子炕上那点事儿上引。 苗小玉也挺无奈了,先是张敏,现在又是沈婉清,咋一个个地对炕上这点事儿这么有兴趣呢。 苗小玉也是轻车熟路了,你问啥我答啥,时不时地还详细地描述一下。 沈婉清的眼睛都瞪得老大,“哇,这么厉害,要不把你男人借我用几天呢!” 苗小玉上下瞄了瞄沈婉清,轻笑着说:“算了吧,我家大江厉害着呢,我俩头回的时候,我第二天都没下得了炕。” “疼吗?” “疼,可疼了!” “我看书上说,疼得可爽了!” “唉,这个我就没法跟你多说了!”苗小玉一脸无奈。 江河他们这边,骑着挎斗子进了村儿,顿时让穷困的岭北村热闹了起来。 江河这小子,越来越牛逼啦。 上回来还骑自行车呢,这回倒好,连大摩托挎斗子都骑上啦。 村儿正在筛选麦种准备种地了,但是大兴安岭这地方,就不适合种麦子。 也就是仗着地多地肥,一亩收那么二百多斤,勉强维持个不饿死吧。 苗妈和妇女主任,还有刘长福他媳妇儿,到生产队给做饭。 苗老蔫破天荒了带了一盒大前门来,闷不吭声,但是见人就发烟,看似大方,可是格外心疼,这可都是姑爷子孝敬的啊。 江河心里像长了草似的。 李秀莲,王晓冰这娘俩,也不知道这阵子日子好不好过。 我这个人,就是心善,就是个好人呐。 第216章 在酒罐子里的好东西 江河再着急也没办法,耐着性子喝酒,自己总不能当着丈人丈母娘的面儿,跑出去扯犊子吧。 不过,让江河没有想到的是,苗老蔫很快就喝多了,苗妈一边骂着他没个正形,一边扶他,还把正拼酒的春雨也叫走了。 刘长福他们也喝得东倒西歪的,还是强撑着安排了程飞宇和沈婉清的住处。 沈婉清看着江河一副猫抓的模样,心中冷笑一声,直接把小屋的门给挂上了插销。 我等的时候你不来,现在想来,晚啦,给我憋着去吧。 你要是跪在门外求我,我还可以大发慈悲地开门放你放进来。 想扯没那么容易,我可以让你舔几下我的脚。 男人啊,对轻易到手的女人,可没那么珍惜,我得吊着他。 可是沈婉清左等也不来,右等也没个动静,只有外屋程飞宇醉酒后一声高似一声的呼噜声。 沈婉清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他不会在门口蹲守吧,这么有耐心吗? 沈婉清忍不住开了门,结果屋外,只有程飞宇睡成奇怪的形状,哪里还有江河的身影。 江河现在哪有心思勾搭沈婉清啊,早跑到李秀莲家里去了,人家已经洗好了水,甚至她和王晓冰已经洗过澡了。 江河只需要往大洗盆里一站,剩下的就不用他管了。 江河被一阵狗叫声吵醒了,还有春雨喊着哥哥的大嗓门。 被窝里左边柔滑,右边温润,真是不乐意动弹啊。 但是春雨这么喊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江河起身,捏了捏酸涩的双腿,揉一揉有点泛凉的后腰,损耗不是一般的大啊。 等打了老虎,高低得留几根虎骨头泡酒给自己好好补补。 可惜活动在这里的是一只母老虎,要是公老虎的话,把虎鞭留下来泡酒,那家伙得老带劲儿了。 江河没走前门,而是从后门出去,穿过后面的菜园子,从板皮杖子翻过去的,从村后又绕了回来。 “呀,哥哥,你干啥去了,咋从村后面回来的呢?”春雨咧个大嘴问道。 江河瞪了她一眼:“我去拉泡野屎不行啊!” “哥哥你这样不行啊,我跟你说,拉屎的时候少了厕所那股子臭味儿,拉屎都不痛快!” “那你接着蹲吧!” 江河打着哈欠回去取枪。 苗妈已经做好了早饭,苗老蔫掐了烟,招呼大伙上桌吃饭。 吃过了饭,江河去生产队的猪圈看了看,丢的是一头一百多斤的猪。 刘长福一边介绍还一边庆幸,幸好那几头揣着崽子的母猪没被偷。 今年的猪羔子,已经被村民们预定了。 现在政策松了,人心也活了,谁家都想自己养猪,至少过年的时候,卖了猪肉,留点猪头猪尾巴猪血脖啥的,能过个有油水的肥年呐。 “你瞅瞅,那爪子印还在呢!” 江河看着这虎爪子印,有点奇怪。 因为这爪印太大了点,这老虎少说也得有个五六百斤吧。 而活动在这里的那头母老虎,顶多三四百斤,是一头很年轻,还没有完全长成的母老虎。 而且,小红凑了上来闻了闻,居然没有被吓尿。 众所周知,打虎的时候,狗是派不上用场的。 天性辗压,狗闻不了那个味儿,更别提追踪老虎了。 要不然老虎咋那么难打呢。 程飞宇兴致勃勃地研究着这只老虎的去向,跟着江河在村子外头转了一整天。 除了几只钻到草丛里的野鸡,虎毛都没找到一根。 程飞宇刚开始还一脸紧张的样子,走到后面,扛着枪,甩着胯,跟伪军进村似的,也不找老虎了,倒是被他惊起了一只兔子。 程飞宇兴奋地撵起了兔子。 当他撵到一个壕沟的时候,一脚踩空,直接骨碌了下去。 江河他们哈哈地笑了起来,活该,让你欠欠的。 “啊,啊,啊!” 程飞宇在壕沟里尖叫了起来。 “妈呀,这是碰着啥了!” 江河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赶上寸劲儿摔断了腿啥的呢。 几个人刚要上前,程飞宇就连滚带爬地从壕沟里爬了出来,身上顶着污物,脖子上还挂着一截肠子,一股腐臭味儿扑鼻而来。 “杀人啦,杀人啦!”程飞宇大叫着。 江河一惊,老虎没找着,先找着死人啦? 但是当程飞宇甩着肠子跑到跟前的时候,江河又松了口气。 哪来的死人,他脖子上挂的分明是猪肠子。 几个人躲开程飞宇,跑到壕沟旁看了一眼。 在壕沟底下,一片土不知道被啥玩意儿刨开了,露出了不少肠子还有骨头啥的。 江河一眼就认出来,这是灯笼挂。 但是他马上又皱起了眉头,谁就算是打到了野猪,收拾之后也不至于把灯笼挂埋起来啊,应该等在树上的。 再看不远处的被啃得干净的白骨,这骨头是个猪头的骨头,而且头小鼻骨也小,不是野猪,是家猪。 嘿,老虎没找着,村里偷的那头猪倒是找到了。 江河让程飞宇到旁边的小河沟里洗吧洗吧,然后又打发春雨回村找人。 很快,春雨就领着刘长福还有一堆村民赶了过来。 刘长福一看坑里那些内脏和骨头,顿时跳着脚大骂了起来:“我草他八辈血祖宗,哪个王八犊子偷了村儿里的猪?” 村民们也相互观望着,小声地窃窃私语了起来。 对于是谁偷猪这种事情,没有任何有反对意见。 谁又不瞎,野牲口吃不成那样,只有偷的,才会匆匆地把内脏猪头啥的都扔掉,因为偷来的嘛,在家没法收拾。 所以,只留了肉,不好收拾的脑袋、内脏啥的都扔掉了。 白瞎了,猪头肉多香啊,溜肥肠,炒腰花啥的多好吃啊,上哪都算一道大菜了。 刘长福一把抓住了江河的胳膊,语重心长地说:“大江,一定要把这个小偷儿找出来,全靠你啦!” 江河赶紧一摆手,笑着说道:“你可拉倒吧,让我打猎还行,查案子,咱不擅长啊!” 程飞宇顶着一身洗不掉的腐臭味儿跑了过来,兴奋地叫道:“我,我,我行啊,我中专念的刑侦专业!” 刘长福顿时喜笑颜开,连表同意,表示现在起你就代表我们岭北村所有村民查这个案子啦。 江河瞪了程飞宇一眼,怎么哪都有你啊,你是真不怕挨闷棍啊。 江河又深深地看了刘长福一眼。 村里一共就这么几头蒜,能干出这种破事儿的一共就那么几个人。 你个老逼灯,身为生产队长,你特么要是不知道是谁才有鬼了。 居然想让老子背锅。 现在好了,程飞宇居然主动跳出来背锅。 你乐意背那就背呗。 程飞宇有一种找到了人生价值的意思,意气风发地把手一挥,成立了一个侦破小组,拉江河一块干。 江河才不干呢,我特么有那个功夫,多去关心一下李秀莲,王晓冰的生活多好啊。 倒是刘二,兴致勃勃地跟着一块查案子。 沈婉清忍不住说:“好歹也是一头猪,是重要的生产资料,这属于大案子了,直接报警得了。” 刘长福等几个村领导脸色微微一变。 还不等他们说话,程飞宇就一副懂王的模样一挥手:“婉清,你没在农村生活过,你不知道。 农村讲究的是一个家丑不外扬,有事儿都是自己内部解决的,除非有什么杀人之类的大案子,才会经官的!” 江河暗自翻了一个白眼,你特么还知道家丑不外扬啊,那你还往坑里踩。 春雨还想跟着一块走呢,结果被江河拽走了。 春雨还不乐意呢,但是一进门,看到苗妈在厨房忙着做饭,特别是弯腰刷锅的时候。 现在春季穿得薄的,哪怕都将近四十岁了,那模样,那身段,依旧迷人啊。 可能是听了江河的劝,打算练个新号,所以丈母娘愈发有风韵了,老丈人苗老蔫愈发没精神,腰都弯了。 春雨颠颠地跑去帮忙,一边帮忙一边跟苗妈挨挨蹭蹭的。 苗老蔫给江河递了支烟,然后弯腰从柜子最底层,哼哧哼哧地拿出一个酒罐子来。 这酒罐子里头还泡着好几根栉次比鳞,形成那玩意儿的东西,酒液也泛着浓浓的褐色,这玩意儿一瞅就贼带劲儿。 “啊哟,是不老草啊,补肾壮阳的佳品,仅次于虎鞭呐。 爸,你这有点好东西啊,你可得多喝点补一补啊!” 苗老蔫深深地看了江河一眼,哼哼了两声说:“你,也多喝点。” 第217章 蒙受不白之冤 江河当然要多喝点啊,最近亏空得厉害啊,必须要补一补。 你还别说,到底是不老草啊,听这名就牛逼,还是大兴安岭苦寒之地缓生慢长,集齐了天地精华的好东西。 喝完了全身热得烘的,好像一下子就补满了一样。 春雨也要喝,非要给自己也补一补。 苗老蔫闷不吭声地把罐子又塞回到柜子里去了。 春雨这个大酒包,不爱喝酒归不爱喝,她要喝起来就是个漏子,这十几斤好酒都不够她一个人喝的,白瞎了啊。 沈婉清挺好奇的,也喝了半杯,喝得那粉白的脸通红通红的,有点上头了。 江河还瞪着眼睛看着她,难不成这酒把她补得…… 算了吧,还不至于给补得没男人就不行的那种。 沈婉清喝得有点迷糊了,就在老苗家住下了。 春雨赶紧也钻了进去,沈婉清不让她干点啥,但是,这城里来的女人,细皮嫩肉的,啥也不干,在怀里搂一搂也舒坦呐。 江河在炕梢睡了,中间是苗老蔫,苗妈睡最里面的炕头。 江河还没睡着呢,一阵阵忽哒哒的动静,这扇起来的小风整得还挺凉的。 江河还能说啥,只能祝他们两口子早日出成果。 年近四十岁生孩子也没啥大不了的。 这年头,老婆婆跟儿媳妇儿一块坐月子,嫂子给小叔子喂口奶啥的,简直太正常不过了。 江河一觉睡醒,早饭还没来得及吃,就被拽到了生产队。 程飞宇躺在生产队的炕上,捂着被子哼哼着,再一瞅,好家伙,鼻青脸肿的,简直没个年了。 “妈呀,这是咋地啦!”江河明知故问。 程飞宇哼了一声:“我,我是不会放弃的,我,我一定要为村民讨个公道!” 刘长福在旁边抽着烟,也没吭声。 江河接着明知故问:“我知道你不会放弃,我是问你,这是咋啦呀,咋伤成这样呢!” 程飞宇哼哧了好半天,这才咬牙切齿地说出了原因。 早上他起来上厕所的时候,被套了麻袋好一通打。 打就打了,就当是活血化淤了,关键是脑袋上挨了一棒子,把他打迷糊了,在外头躺了半个多点。 虽说现在已是春暖快花开的季节,但是清上的春风依旧带着刺骨的寒意。 身上的伤没咋地,倒是差点把他冻死。 程飞宇握着拳头怒道:“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刘长福接连给江河使眼色,急得脚下直搓搓。 他也没有想到,本村人会这么猛,把程飞宇套麻袋打成这样。 这个人来头可不小啊,真要是不依不饶的,甚至经了官,那麻烦可就大啦。 那些胆大妄为的小逼崽子跑不掉,他这个生产队长也照样得挨尅。 刘长福的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江河就当没看着。 心中还在幸灾乐祸。 你个老逼灯,欺负人家是外地人,拿人家当枪使。 这回好了,玩脱了吧,我看你咋整。 刘长福无奈之下,只能把江河往外拽,私底下再说一说。 这时,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娘们儿,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进门就大叫:“你们不用找了,麻袋是我套的,人是我打的!” 刘长福低声说:“村东老张婆子,她有仨儿子,大的快三十了还是光棍子,那两儿子也一天天的没个正形。 不过她这仨儿子都没在家,说是去他们大姨家了。 小程重点关注了一下老张家,昨儿去了好几趟,问了好几遍话……” 江河瞬间就明白了,就知道刘长福心知肚明的。 程飞宇起身叫道:“不可能,我能感受到……” “你感受你妈了个批啊,你特么摸我咂儿的时候咋不说感受呐!” 程飞宇一愣,然后打量着长得瘦,但是又泼的五十多岁老娘们儿,一下子就急了:“你能不能别胡说八道啊,我特么啥时候摸你咂儿了!” “你咋没摸呐,进屋掀了我衣服就摸,队长,还有大江,我也不怕坷碜,来来来,你们瞅瞅,瞅他把咂给摸的!” 老张婆子说着,忽啦一掀衣服。 “啊哟我的妈呀!” 刘长福和江河吓得转身就走。 我草,她特么是直掀呐。 五十多岁的老娘们儿了,瘪了巴叽的跟面袋子似的,真没啥看头。 不过扫那么一眼,还是能看得出来,青一块紫一块的,这不仅是摸了,还摸得挺狠呐。 沈婉清也来了,深深地看了一眼程飞宇,扭头就走。 程飞宇看着在自己面前掀着衣服展示罪证的老张婆子,人都傻了。 我草,难道我真的摸了? 我不但摸了,我还掐啦? 沈婉清出了门就跟江河说:“那不是程飞宇摸的,看形状和位置,分明就是她自己掐的!” 江河昂了一声:“你有证据?” “我没有!” “程飞宇能自证?” 江河的话音一落,就听到程飞宇尖叫道:“我没摸,我特么没摸,那不是我摸的!” “不是你摸的,哪来这些紫了嚎青的手印子?”老张婆子尖叫的动静更大。 老张婆子接着尖叫道:“我都不认识你,你凭啥摸我咂儿啊,你这个小伙细皮嫩肉的,长得还白净,你想摸,我还能让你摸。 你摸就摸,你掐啥呀,你瞅瞅,都啥样啦!” 老张婆子尖叫的声音越来越高。 然后,程飞宇连滚带爬地从屋里冲了出来。 后头,老张婆子光着膀子冲了出来,一边叫一边还解裤子:“他不光摸我咂了,这里也摸了,来来来,我让你们瞅瞅,都给我好好瞅瞅!” 老张婆子也够麻利的,库嚓一下子,就剩下个裤衩子了。 “我去!” 江河调头跑得更快了。 程飞宇也追了上来,苦叫道:“大江,大江,咋整啊!” “要不你委屈一下,认了吧,给她仨儿子当后爹!” 程飞宇吓得一个激灵:“别闹,说正经的,快救我啊!” 救个屁啊。 一个老娘们儿,把自己扒成这样了,这种胡搅蛮缠简直无解。 而且还叠了一层伟大母爱,保护儿子这层buff,更加无解了。 江河高叫道:“刘队长,刘长福,草,你跑什么,你是队长,你得管啊!” 刘长福跑得更快了,就像聋了一样,根本没听着江河在说啥。 刘长福都跑了,他们这几个外村儿的还在这扯什么犊子啊。 赶紧的,跑到老苗家,把挎斗子一踹,连早饭都顾不上吃了,撒丫子就跑。 就这,老张婆子还一直追到村口,非要让他们看看啥叫铁证如山。 程飞宇越想越气。 特别是看到江河他们憋笑的模样,更是气得快要炸了,直接停了挎斗子,大叫道:“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我,我要回去,我一定要把这个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我有预感,我已经无限接近真相了,所以我才会被陷害的!” 刘二叫道:“程哥,好,好骨气!” 江河不阴不阳地说:“你都接近真相了,所以才有闲心去摸一个五十来岁老娘们儿,像面袋子一样的咂儿?” 沈婉清忍不住哈哈地大笑了起来,笑得差点从挎斗子上摔下来。 程飞宇怒道:“我都说了,我没摸!” “你说有屁用,全村全世界都相信你摸了,你不胆摸了,你还掐了。 啧啧啧,老王婆子也是可怜啊,都一把岁数了,被掐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我,我要找回真相,我,我要为我自己洗清冤屈!” “重要吗?” 江河无奈了摇了摇头:“这人心中的成见呐,就像一座大山啊。 人们要的不是真相,只要热闹,只要有谈资,就够啦。 等啥时候说够了笑够了,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真闹大了,派出所来了,笔录一记,嘿,二十出头的程飞宇热血上头,强行摸了五十岁老娘们儿的咂儿……哟呼!” 第218章 吃婆婆丁去火 程飞宇气得就差没满地打滚了。 但是要让他找回清白。 怎么找? 就算闹大了找回来了,那又怎么样,传到牙林去,你看人们是愿意相信他程飞受被冤枉,还是相信他真的摸了老娘们儿的咂儿。 “刁民,刁民呐!” 程飞宇无语向天大吼了起来。 一阵寒风吹过,有雪花从天上飘下。 程飞宇接了一片雪花,大叫道:“看看,看看呐,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你可拉倒吧,咱这地方春天下点雪再正经不过了,赶紧走了,下雪了气温降低,再把咱冻在道上。 不过有个好消息,一下雪,气温一降下来,那群香獐子肯定还会往阳坡那跑。 咱明天进山,指定能打到那群香獐子,只要你别再犯蠢就好了!” 江河说着,再一次踹着了挎斗子。 结果程飞宇的挎斗子还踹不着了,这玩意儿有点毛病太正常不过了。 程飞宇气得要砸了这挎斗子。 江河把车换了,捏离合挂了档,然后春雨闷头推,速度推起来再一松离合。 挎斗子吭吭哧哧地启动了,总算是顺利地回家了。 程飞宇气得连饭都不吃了,回去进了生产队的办公室,躺炕上就睡觉了。 江河给他烧了炕,生闷气就生闷气吧,气一气就好了。 吃过了午饭之后,刘二睡起了午觉。 江河和春雨刚一出门,沈婉清就追了出来。 村儿里开始种地了,正忙着呢,也没啥人。 沈婉清要去挖婆婆丁。 江河不乐意挖那玩意儿,有功夫回家睡个觉多好啊。 “这又没下雪,我想吃婆婆丁蘸酱!” 春雨嘿嘿一笑:“她上火了,吃婆婆丁正好去火,你们等着,我回家拿刀,再给你们拿个小被子!” 春雨说着颠颠地跑了回去。 江河寻思着,挖个婆婆丁要小被子干啥呀。 在东北,春季的时候,你看到有人拿着一把刀,奔着你走过来的时候,不要慌,因为他是在挖婆婆丁。 这东西田间地头有的是。 婆婆丁挖着不过瘾呐,春雨拽着他们钻进了林子里,在一片小河沟附近有柳蒿芽。 特别是这小河沟旁边,河滩的卵石泛着青白,而且在这些卵石之间,还长着一丛丛的红柳,格外的漂亮。 这细细的红柳,是编土篮子的好材料,柔韧又结实啊。 这个时候看出来小棉被的好处了,在小河沟里洗净了手,小被子一铺,往上一坐,晒着初春的略带暖意的太阳,吹着林间并不算剧烈的微风,那叫一个舒坦呐。 春雨不见了,只有江河和沈婉清两人,脱了鞋子坐在小被子上。 江河低头,正看到那双又白又润又漂亮的小脚,顿时有些馋了。 “呀,你这伤还没好呐,我看看!” 江河说着,十分自然地抓起了沈婉清的小脚。 沈婉清恼怒地蹬着腿儿,但是江河却把她的小脚抓得紧紧的,这种事儿,男人就得不要脸。 先是不要,然后就是不要停了嘛。 江河刚开始还认真地看了看她脚上被蛇出来的,现在只剩下两个小红印的伤。 四下无人,林中幽静,偶有鸟叫,还有一声声的布谷声。 沈婉清也不再挣扎着,由着江河捏着她的脚。 这气氛,不就起来了,不就到位了嘛。 有道是林间河滩小被暖,孤男寡女捏脚揉足气息乱,长裤毛裤还有线裤一裤套一裤,一层一层到膝弯…… 江河倒也不急,细品慢嚼,特别是抬眼看着沈婉清皱着眉头,双手紧紧抓着小被子的样子。 这表情才是真正的趣味所在呀。 一声惨叫,打断了这气氛。 三个人再往回走的时候,气氛也格外古怪,沈婉清一声都不吭。 江河瞄着她,时不时地嘿嘿一笑。 那双雪白的大长腿,还有……简直是妙不可言呐。 沈婉清突然拽住了江河怒道:“你笑个屁啊,我告诉你,这事儿你敢说出去,我整死你!” 江河大喜,我保证不说出去,我还怕你说出去呢,我家小玉要是知道了,肯定会不开心的,那我得多心疼啊。 春雨赶紧啊呀啊呀地叫着:“小沈呐,你别走那么快啊,我听说这事儿完了之后,老疼了,走路都不自然的!” 沈婉清大怒,哪来那些屁事。 不过,江河确实挺,挺那个厉害的,走路的时候还真疼,但是还不至于疼得走不了路。 春雨非要背着她,沈婉清拗不过她,就让她背着。 只是春雨的手却不老实,一会托一托,一会颠一颠的,整得沈婉清那叫一个难受。 江河只是看着也没吱声,只要春雨不打小玉的主意,她开心就好啦。 春雨一边走一边说:“小沈呐,今晚你跟我睡,我给你揉一揉,保证明天就不疼了,你跟我家哥哥还能接着骨碌!” “我不用!”沈婉清傲娇地说,男人嘛,就是一个工具,这个工具还不错,可以多用几回。 但是这种事儿吧,有了一回突破,剩下的就好办了。 为了安慰一下程飞宇受伤的心灵,江河特意冒险去了趟大河,捞了不少嘎牙子回来。 而且还有意外的惊喜,在一个泥坑里头,还抓了两条尺来长的大鲶鱼。 这可是好玩意儿啊,没有细刺不说,鱼还特别肥。 唯一可惜的是,这个季节没有茄子。 鲶鱼炖茄子,撑死老爷子! 不过用茄子干也能凑和一下子。 再加上他们今天挖回来的那一点婆婆丁,还有柳蒿芽拌个凉菜,用来下酒足够了。 程飞宇气闷得很,喝闷酒又容易醉,才两杯下肚,程飞宇躺在炕上叫嚣着,老子要灭了岭北村儿! 这都要灭村了,可见他的怨念倒底有多大了。 程飞宇睡着,刘二又坐到了桌前端起了酒杯。 但是他马上又觉得气氛不对劲儿,每个人都在直勾勾地看着他。 刘二瞬间有一种,我是多余人的感觉。 他的目光在江河还有沈婉清的身上来回转悠着。 有些事儿,藏是藏不住的。 刘二试探地说:“要不,我走?” 江河笑呵呵地说:“早点睡吧,明天还进山打猎呐!” “我特么的,能睡得着吗我!” 刘二恨恨地瞪了江河一眼。 咱俩可是当过同道好友的,现在你居然让我走,还是不是兄弟了。 刘二气哼哼地走了,春雨颠颠地进里屋铺被子,然后讨好地说:“哥哥,我就不走了吧,小沈呐,我帮你扶着,把着,要不我驮着你也行,保证……” 沈婉清大为心动,却还是拒绝了。 一直到后半夜,程飞宇醒酒了,起来上厕所。 江河和沈婉清拼命地亲在一起,把鼻息都堵了回去。 直到程飞宇又睡了,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江河悄悄地从窗子翻了出去,然后回了家,又悄悄地钻进了被窝里。 苗小玉轻哼了一声醒了过来,伸手搂住了江河。 “你饿吧,我给你热点饭!” “不吃了,睡吧!” “嗯,明天还要起早去种地呢!” “种什么地种地,咱不种地,我媳妇儿用不着当农妇,一切有我,你就好好地在家养着,这手啊脚啊,一定要养得嫩嫩的,我还有用呢!” “在农村不种地,还不翻天呐!” “不行,你看你的手,都有茧子了,我不喜欢,不舒服呢!” “好好好,我不种地,嗯,我就跟着走走,反正都是机器播种,我就出个工,要不人家该说闲话了!” “不行,谁敢说闲话,我毙了他!明天我不起,你就不许起!” “嗯!”苗小玉搂着男人甜甜地应了一声,手也伸了过去。 不过一想到江河刚刚说手上有茧不舒服,把手又缩了回来,然后蜷着身子,一双嫩生生的脚丫探了过来。 刘二抱着枪,和程飞宇一起蹲在生产队的院里,看着日上三杆了。 沈婉清在屋里睡着觉着。 江河也没个动静。 程飞宇笑着说:“也亏得婉清还在这,要不然的话,我还以为江河和她咋地呢,累成这样都不起来!” 刘二哼哼了两声,然后深深地看了程飞宇一眼。 人生啊,难得糊涂,特别是对一只舔狗来说,糊涂点也是为你好啊。 第219章 咱们正经的打个猎 江河搂着苗小玉一直睡到快晌午了才起来。 苗小玉也听江河的,真的就没有再去种地了,她倒是负责给两家做饭。 她去不去的也就那么回事儿吧。 这年头,大兴安岭这边的山里穷是穷了点,但是地多的地方,日子也没那么难过,也没有一般人想的那么苦。 因为,现在还在种小麦,这玩意儿用机器播种、收割的,生产队这帮人就跟着晃一晃就好了。 反倒是后来分地之后,自家自行负责了,也不再种这种没啥产量的小麦了。 个人养不起机器,才把牛拉马拽人种捡了起来,种地变累了,但是日子肯定比生产队的时候要好上许多。 江河打着哈欠晃悠到生产队那边,这时沈婉清也起来了。 那小脸红扑扑的,精神头极好,就是走路有点慢。 江河也懒得再上山下河的,中午简单地给做了个酸菜汤,再加个卜留个咸菜条子就完事儿了。 没有肉,不过做酸菜汤的时候多放了两勺子荤油。 干辣椒放到灶炕的热灰里烧一烧,然后吹去浮灰,一捏就碎了,洒在酸菜汤里,带着辣味和焦糊味儿,再来上一口脆生生的卜留克咸菜条子,几个人吃得像猪抢食一样,库库就是个炫。 下午没什么事儿,程飞宇还很好奇地跟着一块下地去了,算是大少爷体验生活。 程飞宇走了,江河顿时心头一突突,腰子有点发凉,心里有点发抖。 但是男人自尊要强好面儿的骨头却是硬的。 沈婉清跟江河的目光对视着,只看了一眼,就胜过千言万语,已经激烈交锋了好几次。 然后,两人用目光达成了一致,接着两人再一扭头,一起看着刘二。 刘二被这两人的眼神看得一个激灵,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是多余人,我走总行了吧。 春雨叽叽歪歪地想留下来给他们当架子,结果被江河两脚踹了出去,让她去南边的松树林子里下夹子,打几个松鼠子回来。 沈婉清可是头一回,小树林浅浅一尝,又折腾到半夜,不受点伤才怪了呢。 但是吧,这种事儿就跟吃辣的一样,明明很辣很痛,但是越吃越想吃,痛并快乐着。 沈婉清给了江河好几巴掌,才让他变得温柔起来。 不过温柔起来,慢下来,顿时让江河有一种天晴了,雨停了,自己又行了的感觉。 细嚼慢咽,细细探索,自然能尝出另一番滋味儿。 江河听着外边的动静,这是收工了。 一直到下午出工了,江河出门的时候差点拌倒,春雨蹲在门口偷看着呢。 “小沈呐,今晚我跟你睡,我给你揉揉消消肿啊,哥哥,你也太那啥了,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 “你知道个屁,让你抓松鼠子……” 几只松鼠子被举到了江河的面前,都扒完皮收拾好了,这活干得漂亮。 春雨算是把江河这股怒火给怼了回去。 江河在剁肉的时候,总觉得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 松鼠子剁成小块,先到锅里炒,炒出松子香味儿来,炒得外皮微微焦黄,肉都炒得有些干了,然后再下料,少添点水红烧。 另一半和村里抓的小鸡儿一块炖。 江河只奔着红烧的使劲,炖的小鸡儿他是一口没动。 实在是冬天的时候,大霜村一村的鸡都被他买回来,吃得够够的了。 程飞宇还张罗着要喝酒呢,沈婉清又用一种很期待的眼神看着江河,看得他腰子一疼。 这特么的,犁翻了浆的地也是还能再犁几遍的,可是牛受不了啊。 趁着出去上厕所的空档,沈婉清拽着江河,问他今晚上还留半宿不?她可以让程飞宇再多喝点,保证不打拢。 江河暗自一哆嗦,腰子更凉了。 但是男人,犟得很,绝对不会说自己不行。 “别了,你瞅你,腿都合不拢了,养一养吧!” “我又不怕,不就是疼点吗!” “可是我心疼啊,要不咱们换个方式呢?” 江河在她的耳边小声地说着。 “啊?这……这能行吗!” “可以用香油嘛!” “拉倒吧,你嫌埋汰,我还嫌乎呢!” 沈婉清说着掐了江河一下:“你就是怂了躲着我呢,哼,你也是个废物!” 江河立马就开始哄了起来,想解锁,可不得多哄一哄嘛。 于是,程飞宇就喝多了,江河从厨房拿了半瓶子香油,溜进了里屋。 这回没到半夜,沈婉清先撑不住了,正经得歇好几天呢。 江河回去倒头就睡,也确实累了,比打猎在山里蹲几天都累得慌。 苗小玉心疼自家老爷们儿,早早就起来,把进山的吃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把狗也喂了个半饱。 沈婉清这回肯定不跟着一块去了,扯犊子她还能坚持,可是进山走那么远的路,她是真不行,走路的时候磨得慌呀。 西二道沟这地方都来熟了,再一次到了那处阳坡的时候,果然,那群香獐子又回来了。 上次只是被惊走了,又没有响枪,这群香獐子也舍不得这处风水宝地。 只不过,两只公獐子,现在只剩下一只了,全身伤痕,焉头搭拉脑袋,却还强撑着往母獐子身上爬。 这个季节的公的,脑子里就剩下这点事儿了,不过也正是香囊最充沛的时候。 这个季节的香獐子也是最值钱的时候。 这回程飞宇学聪明了,按着狼狗,跟着江河他们,小心地从下风口摸了过去。 这草长莺飞的季节,草木灌木遮挡严重,离猎物越近,狩猎的成功率就越高。 公香獐子就顾着爬了,警觉性都降低了不少,让江河他们一直摸到了香獐子三十米远的地方。 三杆枪,本条狗,把这五只獐子全都留下,一点问题都没有。 江河悄悄地做了一个手势,两把莫辛纳甘,一把98k举了起来。 江河瞄着那只公獐子,得打脑袋,还得一枪毙命。 要不然的话,这玩意儿受伤没死的话,拼死也会把香囊咬破,价值一下子就跌了大半呐。 刘二和程飞宇瞄上了另外两只母獐子。 三条狗也伏低了身子,在小红的带领下,伏着身子一点点地往前摸,只等枪响就扑上去,拖住猎物,给主人创造补枪的机会。 江河微微点头,示意可以一起开枪了。 枪机刚刚压下去一半,眼瞅就要揪火了。 突然,一阵狂风平地而起,一道虚黄的影子也不知道是从哪扑出来的,直接将那只大公獐子扑翻在地。 离着几十米,都能听到公獐子的脖子发出嘎崩一声断碎的动静。 然后几只母獐子一蹦多高,凌空一个甩腚扭腰,十分诡异地变换了方向,嗖嗖地如同草上飞一样地跑了。 程飞宇啊地尖叫了一声,大叫道:“老虎,老虎,有老虎啊!” 第220章 老虎没武德,搞偷袭 程飞宇这一喊,让原本扑翻了公獐子,正准备安心享用的老虎一个激灵,叼着百来斤的公獐,十分轻灵地就跳进了林子里头。 江河一脚把程飞宇踹翻在地。 那么大的老虎,我特么看着了啊。 程飞宇躺在地上吹哨子,让狗去追啊。 小红和大青都缩到了春雨的身后,哆哆嗦嗦的,发出颤颤悠悠的哼叽声。 狼狗哈利都吓傻了,四肢乱颤,看看程飞宇,再看看老虎消失的方向,似乎难以理解主人命令。 你确定,让我一条狗,一追一头老虎? 是你脑子有病,还是我脑子进水了? 程飞宇气得想踹哈利,结果被江河瞪了一眼,硬是没敢踹出去,只是哼哼着说:“那老虎,哪来的?怎么没看着呢!” 江河白了他一眼,就老虎那一身伪装,还有人家的捕猎技巧,它特么摸到你脚边你都不一定能发现得了。 春雨倒是诶了一声:“哥哥,那老虎看着眼熟啊,像不像咱在北岭村被我劈了一斧子的那个?” 江河一愣,好像还真是啊。 那头老虎也就三百来斤,很年轻,还带着一股子稚气劲儿呢。 见过它两面,一回是它钻到了村里,一回是那个古怪的小东西偷猪养老虎,扯虎皮做大旗。 不过,那个小玩意儿呢?让老虎给扔了? 说来也是,那玩意儿是个残废,根本就跟不上老虎的脚步啊。 程飞宇忍不住兴奋地说:“别的獐子都跑了,那只老虎叼着獐子肯定跑不远,咱追上去,把獐子抢下来吧!” “你脑抽啊!” 江河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抽什么啊,不管咋着,咱都能捡一头公的香獐子,万一能顺道打只老虎呢。”程飞宇兴奋地说:“一头老虎啊,那可就不是万元户那么简单啦! 打下来交给我,我保证不会少于五万,再多那就没个数了,咋样?” 程飞宇的话,让江河怦然心动。 有道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而且,身为猎人,最大的诱惑,当然是打一头老虎啊。 那可是每个猎人终极的梦想啊。 江河不由得望向春雨和刘二。 这两人都看着自己,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春雨肯定不是为了钱。 但是刘二一听五万打底儿,上不封顶,眼珠子都红了。 “这个,好像可以!” 江河终于点头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然后拎着枪就往老虎窜走的方向追去。 至于这三条狗,只敢紧紧地跟在主人的身边,就连小红这条顶级的猎狗,都失去了搜寻的能力,寸步不离江河左右,甚至还有好几次差点把他拌倒。 老虎的爆发力天下无敌。 但是耐力嘛,也就那么回事儿,还叼着一只一百多斤的香獐子,它也跑不远。 江河叫了一声小心,举着枪沿着血迹和足迹往前追着。 突然,身侧发出一阵叽叽吱吱的声音,还有草棵子晃动的声音。 三人的枪立刻一转,一起指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草丛里,一个滑稽,甚至带着几分诡异,如狼如狐,大耳朵小身子的古怪玩意儿探出脑袋,然后嗖地一下又缩了回去。 咦?是之前在岭北遇到过的那个会偷猪养老虎的怪东西。 它怎么在这? 那老虎! 身边的狗发出惨叫,然后春雨发出了怒吼声,镜面大斧奔着江河的脑袋就劈了过来。 “草!” 江河骂了一声,没躲也没闪,甚至连下意识的动作都没有。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除了爹妈之外,有一个人死都不会伤害自己。 那这个人一定是春雨。 大斧擦着江河的头皮抡了过去。 咣当一声,大斧的柄断了,斧头又擦着江河的头皮飞了回来。 春雨手上捏着半拉斧柄摔了出去,还大叫道:“我的斧子,我的斧子啊!” 身后,这才传来虎啸声。 江河一回头,就见那头三百多斤的母老虎落地伏身,还抬起了一只爪子。 这老虎,一爪子折断了铁桦木做的斧头柄。 也就是这一斧子,挡住了母老虎的偷袭。 江河再一次往回送枪的时候,这只母老虎爪子一勾,轻轻巧巧地就把程飞宇勾到了身边,然后叼着他就跑。 这老虎的动作太快了,快得让他们连举枪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程飞宇,被老虎叼走啦。 刘二尖叫道:“老程被老虎叼走啦!” “我特么知道,快撵啊!” 江河吓得头皮都麻了,拎枪就撵,一边撵还一边放着枪。 换前几天,叼走就叼走了,死于野兽之口,谁都说不出来啥,谁特么叫你敢打我媳妇儿的主意儿。 但是,程飞宇这个人吧,二世祖归二世祖,人也是真敞亮,江河露了一手救过他一回之后,是真把江河当兄弟了。 再说了,人家舔的娘们儿,都被自己折腾得下不来炕了。 再看他这么死了,也太不是个东西了。 刘二也跟着一边跑一边放着枪。 春雨没追来,满草棵子里找自己的斧头,看到那个怪东西居然叼着她的斧头,像人一样站了起来在跑,顿时急了。 “把斧头还给我!” 春雨大叫着撒腿就追。 才追出没多远,那只母老虎居然转了回来,嘴上还叼着程飞宇呢。 人和虎一个照面,全都吓了一跳。 春雨吓坏了,我没斧子啊,没了斧子的春雨,只是一个弱女子啊。 老虎也吓坏了,两次了,两次啊,都是这个人,抡着那老长的爪牙,差点要了自己的命啊。 这母老虎吓得连到了嘴上的猎物都不要了,把程飞宇一扔,转身就跑。 那只怪东西趁机伸爪勾住了虎背,一虎一怪,一蹦一窜就窜进了草棵子里没了影子。 江河和刘二也追了回来,人都吓麻了,生怕春雨出事儿。 结果就看到春雨十分宝贝地抱着自己的斧子,向江河大叫道:“哥哥,回家还得让叔给我做个斧柄啊!” 谁还有功夫关心她的斧子啊。 程飞宇坐在地上嗷嗷直叫唤,一边叫唤一边抡着98k,然后砰地一枪走了火。 春雨惨叫一声,捂裆就坐到了地上。 被老虎叼的时候他没开枪,这个时候,一枪把春雨给废了啊。 江河上前,一脚踢在程飞宇的脑袋上,直接把他踢昏了,然后扑到了春雨的身前。 “春雨,春雨,你有事儿没?” 春雨脱了裤子。 裤衩子上都有两个洞 春雨伸手在裤衩里摸,然后哭叫道:“完啦完啦,没啦,打没啦!” 江河的心都揪了起来,恨不能回身踢死程飞宇这个人菜瘾大的废物。 你特么的居然一枪把我家春雨那玩意儿…… 等会,春雨是女的吧?她有那玩意儿吗? 第221章 这事儿,得请大仙儿出手哇 江河顿时松了口气,也幸亏春雨没这玩意儿,要不然的话可不废了嘛。 等会,我特么庆幸个屁啊,程飞宇你特么的差一点一枪就把春雨报销了啊。 再往上三分,肚子就要打烂啦。 春雨还在那一边摸一边啊啊叫。 江河气得给了她一巴掌,好像没挨这一枪,你就能长出这一根儿来似的。 你是多想有这根儿东西啊。 亏得你没有,要不然的话,十里八村的老娘们儿可就遭秧了。 春雨沮丧极了,因为那一枪没有把她不存的那一根打掉。 江河先把98k捡了起来,这玩意儿不能再放在程飞宇的手上了。 这一代经典的九成新步枪拿在手上,可是真得劲儿啊,好想换一换啊。 然后又春雨踢了起来,把程飞宇扛了起来往回走。 刘二吓得直迷糊,摇摇晃晃地,得扶着点大壮才能走明白。 他没受伤,但是被吓得够呛。 一头老虎啊,扑到眼巴前了,那血盆大嘴都到脖子上,腥气扑鼻,换谁不迷糊啊。 老虎退了,三条猎狗却依旧哆哆嗦嗦的,行走间不敢离开人的腿边上。 它们也被吓坏了。 这绝对是江河打从进山打猎开始,受到的最严重的重创,几乎全军覆没了。 不过在一个小坑旁边,居然还看到了那只被老虎叼走了香獐子。 这獐子没吃。 那只老虎在那怪东西的掩护下,袭击人。 人,可比獐子好吃多了。 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江河上前给獐子开膛,先摘下香囊,清了膛之后,把它也拖了回去。 这是被老虎咬死的,又没有及时开膛放血,那肉血糊次啦的,看着就倒胃口。 那也是肉啊,还是獐子肉,平时可是很难得的,矫情啥呀。 这也是为啥打猎要抓紧清膛放血的原因。 一个是血淤住不好吃,再一次,淤住了血之后的肉,也特别容易腐坏臭膛子。 听说南方有些地方杀猪,是先把猪敲死,然后收拾,得拖上一两个小时才会开膛。 江河就寻思,那猪肉,能好吃吗! 但是这事儿吧,也不太好说,很多当地人的美食,在外人看来就无法理解。 比如牛瘪锅,比如长了毛的豆腐,明明是腐臭味儿的酸笋,还有东北臭的哄的,不能收拾得太干净的溜肥肠。 人家国外更牛逼,什么鲱鱼罐头,腌海雀,那更是极品中的极品,咱也没吃过,咱也不好说。 回到了挎斗子那,刘二强撑着骑着一辆挎斗子,一前一后回了家。 还没到家呢,刘二就一头从摩托上扎了下来,人也不停地哆嗦着。 程飞宇倒是醒了,只是眼神直勾勾的,像傻了一样。 三条狗也挤在一起,哆嗦乱颤,狗尿都尿了彼此一身。 春雨拿着斧头跑去找江大山,请他再给自己做个更结实,更带劲的斧子柄来。 沈婉清扶着墙出来了,一看他们这样也吓了一跳:“这是咋啦!” 江河也挠头,“吓丢魂儿了呗!看他们这样,丢魂儿丢得还挺严重的。” “那,那怎么办啊!” 江河一脸无奈,谁知道打个猎还能打成这样啊,从前也遇着过啊。 春雨颠颠地来了,眼睛一亮,让人有叮的一声的感觉。 “去找林老太太呀,她是大仙儿,跳个大神就把魂儿喊回来啦。 江河觉得好有道理,赶紧的,趁着天还没黑呢,赶紧去镇上。 春雨开心地骑挎斗子,这玩意儿骑起来突突的冒黑烟,贼带劲儿。 江河赶紧把她拽了下来,你可拉倒吧,蹬个自行车还差点把我们一窝摔死呢,你还骑挎斗子? 等过些年,直接让你开四个轮的吧,那个稳当。 江河把家里的拉车子拽了出来,然后绑到了挎斗子后面,上头再铺上麻袋片子啥的,让春雨带着三条狗在后头。 刘二塞在挎斗子里,程飞宇坐在后头,用绳子绑在自己身上,在一众担忧的目光当中,骑着挎斗子就往镇上赶。 林业道坑坑洼洼的,开春又化成一个个的小水坑。 但是,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 天刚擦黑的时候就进了镇子,直奔老林太太家。 老林太太家里头,传来老太太颤颤哼哼,苍凉而又悠远的神调声。 还有一阵阵忽快忽慢的鼓声不停地响起。 神调配着鼓声,顿时就有一种让人心思悠远,内心敬畏一般的感觉。 突然,门开了,只见一个巨大的,身上披满了彩色布条的影子跳了出来,把江河吓了一跳,差点伸手去抓枪。 这是一个足有三百多斤,身高超两米,一身盛装的大汉,大汉一手鼓,一手鞭,在一阵阵的神调声中,时不时地咚咚敲鼓,脚下不停地旋转着,蹦跳着。 明明是一个大体格子的大汉,偏偏在这个时候,又给人一种百灵鸟般轻灵感。 这是跳大神当中的二神儿,也是林老太太的儿子林大川。 大神儿负责唱神曲儿请神儿,二神负责请神上身跳大神儿。 现在老林太太跳不动了,这跳大神儿的活儿,就落到了儿子的身上。 而且,林大川是个瞎子,都说是干这一行要不缺胳膊少腿儿,要么耳聋眼瞎。 这个就落到了林大川的身上。 林大川跳着大神路过江河他们身边的时候,突然一个哆嗦,鼓也扔了,人也跪了,然后侧着身子,侧耳倾听。 “谁,是谁来了?惊着我家大仙儿,该当何罪,还不快去上酒请罪……” “诶呀妈呀,是江河来啦!” 林老太太从屋里奔了出来,劈头就给了林大川几巴掌。 林大川像是招着点啥似的,身子一抽一抽的,一张满是络腮胡子的大脸,也不停地挤动着。 明明是大脸盘子,偏偏时不时地还给人一种贼眉鼠眼一般的眼睛。 在后头还跟出来一对夫妇,怀里还抱着个小脸红扑扑的孩子,上前问道:“老太太,这,这送走没呀?” 林老太太没好气地说:“这个货都来了,妈了个批的,有啥不给你送得明明白白的!” 那对夫妻好奇地打量着江河。 江河都无语了,我咋地了我,还能给谁送走啊。 林大川尖着嗓子,像耗子叫一样,指着江河叫道:“是他,就是他杀了白狐大仙儿吗?” 江河一倾身子,脸都贴到了林大川的脸上,恶狠狠地说:“我特么不光杀了白狐大仙儿,我还杀了好几个黄大仙儿呢!” 江河说着一揪林大川的衣领怒道:“你特么的给我好好说话,再夹着嗓子装神弄鬼的,你不但要当瞎子,还特么能当哑巴!” 江河说着,目光一扫,望向门口处。 那只红眼大白耗子一缩脑袋,吱吱地叫唤着不知道钻哪去了。 “信不信我把你家的大白耗子扒皮放血!” 第222章 勺子敲门框,叫魂儿三声 林老太太向那对夫妻说:“看着了吧,有这个恶(ne一声)人在,啥玩意儿也不敢折腾啊。 回去吧,孩儿的邪病没了,该打针打针,该吃药吃药,几天就好利索啦!” 江河哼了一声,“你这就给人家打发啦,说不定人家的病,就是自己打针吃药好的呢!” 江河这么拆台,林老太太也不生气,只是笑么呵地说:“你还真没说错,跳大神啊,拜干妈啊啥的,也就起个心理安慰的作用,有没有啥用,全凭个人心意!” 林老太太越是这么说,那对夫妻就越是感激,谢过老林太太之后,还忍不住跟江河说,让他放尊重点,老林太太很灵的。 人都走了,江河把程飞宇和刘二拽到了屋里,往炕上一扔说:“老林太太,你这么灵,给他们也看看吧!” 老林太太探头看了一眼,笑着说:“哟,这是吓丢魂儿了呀!” “嗯呐,外头还有三条狗呢,也吓丢魂儿了,你给叫叫魂儿呗!” 老林太太顿时怒了:“我还得给狗叫魂儿?我特么的又不是兽医!” “都差不多啦,一个也是赶,两个也是放,一事不劳二主了。” 江河说着,瞅瞅这里的贡台,还有那些大仙儿的牌位啥的,说道:“就你家氛围,不叫魂也能……” “咣当!” 老林太太家供桌上灰大仙儿的牌位一下子倒了,撞翻了酒瓶子,掉到了地上,摔得稀碎。 这地是夯土地,瓶子想摔碎了可不容易。 忽啦! 用糨糊贴在墙上的五大仙图谱也飘飘荡荡地掉了下来。 江河一愣,然后讪笑道:“这红纸贴的时间也太长了点,重新打点糨子吧!” “我打个屁糨子,我家大仙儿都被你吓跑啦,滚蛋滚蛋,快滚蛋!” 老林太太挥着双手把江河他们往外撵。 “别呀,他们咋整啊!” 老林太太说:“你瞅瞅你们俩,那命硬得跟钢丝绳似的,哪个大仙儿敢给你们看事儿啊,赶紧滚犊子!回家自己叫魂儿去!” “这玩意儿咋叫啊,我也不会呀!” 老林太太说:“拿个饭勺子敲门框,一边敲一边喊他们的名字,他们答应了三遍就算叫回来了。 然后在家里歇两天也就歇回来了,行了行了,没事儿了,快滚犊子吧!” 老林太太说着不停地把江河往外推。 这小干巴太太,江河都怕一不小心把她踩死。 要是林大川上来叽叽歪歪的话,哪怕是个瞎子,江河也能借题发挥,给他们耍上一通。 林大川却一直躲到了墙角,怀里抱着那只红眼大白耗子,咧着嘴嘿嘿地在那乐。 他好像感觉到了江河在看他,便笑道:“你的命不但硬得像钢丝绳,这桃花还旺得烂了桃子。 你都这样了,按理来说早晚得离婚呐,不过你的月老红线咋也像钢丝绳似的,你咋做到的呀!” 嘿,这话老子爱听啊。 江河大喜,也顾不上再跟林老太太支巴了,也不找林大川的麻烦了,赶紧把人又拽回了刘二家里头。 张敏和张惠正在家吃饭呢,看到他们忽忽啦啦地进来了,顿时吓了一跳,赶紧起来把人接了进来。 张敏一听江河说要叫魂儿,赶紧上外屋地给他拿了一个长柄的勺子过来。 这勺子还是铝的,也不知道用了多久,都变得灰沉沉的。 而且那勺子口处,已经被磨去了三分之一。 江河不由得说:“好家伙,大嫂,你家这勺子都传辈了吧!” “可不咋地,我妈从关里带过来的,我结婚的时候我妈特意给我的,说是家里有个老东西压着,日子过得好。 我这是个勺子,我姐姐那是个铲子,就剩那么大一点了。 唉,多老的老东西,也压不住这日子自己乱蹦啊!” 张敏和张惠同时叹了口气。 这姐俩也是够倒霉的。 姐姐找了个男人,舔人家女人舔了好几年,舔得自己家徒四壁,还打起了老丈人家的主意。 最后干脆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声,扔下老婆孩子,远走它乡接着追寻自己的真爱去了。 他那个真爱,江河花了几十块钱干过一回,挺松,但是干得挺爽。 张敏,还算好点吧,至少老爷们儿没跑路,但是办出来的那些破事儿吧。 可谓是家家一本难念的经啊。 江河拿着这老勺子,站在门槛处,敲了两下门槛,张嘴要喊,但是扭头一看那姐妹俩靠着墙,瞪着眼珠子看着他,就差没拿把瓜子了。 江河尴尬地说:“你俩能不能别瞅,我不好意思。” 张敏惊讶地说:“呀,还有你不好意思的事儿呢?” 张惠嗯了一声,看了看张敏,再看看江河:“咋地呀,他干啥不要脸的事儿了啊!” 江河的心头一突突,我干那事儿可不是一般的不要脸啊。 江河赶紧拿勺子敲门框,转移了张惠大嫂姐的注意力。 江河一边敲着门框,一边喊着刘二和程飞宇的名字。 刚开始,这俩人还迷迷糊糊,哆哆嗦嗦的。 随着江河一边敲门框一边喊,两人好像也听着了,嗯嗯啊啊地答应了下来。 他们清清楚楚地答应了三遍之后,突然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大江,你喊啥呀!”刘二叫道。 程飞宇也揉着眼睛,然后突然大叫道:“小心,有老虎!” “你这反射弧够特么长的,等你提醒,老虎都把咱拉出去了!” 江河说着,接着敲门框,喊着小红、大壮还有哈利。 这狗可比人可爱多了,就在脚边转悠着,一喊一哼哼,喊到最后开始汪汪叫,中气十足。 张敏忍不住给了江河一杵子:“大江,没看出来啊,你还有这本事呢!” 江河小声说:“大嫂,我的本事大着呢,关键是你也不给我机会呀。” “滚犊子,一张嘴就没个正形!” “大嫂你张不张嘴都有正形,那形可好看了!” 张敏的脸一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家里还有一条子五花肉,便宜你们了!” 张敏和张惠一起动手,做了一盆子红烧肉。 这种家养的猪,五花肉做出来的红烧肉,那真是绝了啊。 可以这么说,这红烧肉,直接吃多少有点腻乎。 但是拿它炖酸菜,炖粉条,炖菜干,那是炖啥啥好吃啊。 江河吃得满嘴直流油。 刘二和程飞宇也醒过神来了,胃口大开,库库的一通炫,还喝了不少酒,消停的睡一觉就好了。 吃完喝完天都黑透了,刘二家挺大的,也能住得开。 张惠要回去了。 江河没咋喝酒,赶紧起身说:“大嫂姐,我送你回去!” “啊?”张惠一愣,忍不住望向张敏。 张敏顿时一惊,想到江河对自己干的那些事儿,心里居然泛起酸来。 “不行!” “有啥不行的,正好我跟大嫂姐说说赵明辉的事儿!” “那行,你送我吧!”张惠欣然答应。 第223章 我知道你知道假装不知道 张敏看着两人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背景,忍不住跺脚暗道,姐姐你糊涂啊,你这是羊入虎口啊。 “大嫂,你瞅啥呢?” “瞅你呢!”张敏没好气地说。 春雨立马嘿嘿一笑,“你看你看,你这么瞅啥呀,走,趁着澡堂子还没关门,咱俩洗澡去,我好长时间没洗澡了,得好好泡一泡!” “我,我不去!” “去吧去吧,我给你搓背!” 张敏说啥不去,春雨索性直接把她扛了起来。 “诶诶,我,拿个毛巾啥的呀……” “我都装好了!” “你,你在澡堂子里,不许乱动我!” “嗯呐,我不动你,我动别人!” “别人也不行!” “好的呢,等回来了,咱俩一屋,我动你!” “那也不行!” 两人说着话,去了浴池。 春雨在浴池里,很受欢迎啊。 膀大腰圆身材高大一身的毛,胸肌又格外的健硕,没错,她那就不是咂儿,而是胸肌了。 除了没长那么一根东西,跟男人没啥区别。 大抵就相当于男浴区突然进来了一个漂亮的娘们儿,她不但自己洗,还给你搓背,还让你给她搓一搓。 听着好像挺吓人吧,但是在女浴区,更特么吓人。 这些来洗澡的娘们儿们老稀罕春雨了,既能暗戳戳地爽一把,又不算搞破鞋。 在更衣室的角落里,时不时地有女人压抑地轻哼声。 春雨这么猛,能抱摔黑瞎子的体格子。 现在也觉得手指头酸得要抽筋了。 江河那边跟张惠走在暗处,眼瞅着张惠离自己那老远,两人中间都能跑马了,忍不住说:“大嫂姐,你靠过来点!” “不了,那样不好!咱就这么说吧!” “不是,我刚刚好像看到个人影飘了过去!” “什么?”张惠吓了一跳,赶紧往江河这边靠了一下。 “就在那边,大嫂姐,你看那边那光,一晃一晃的,是不是鬼火啊!” 果然,远处似乎有一盏烛火,泛着幽幽地冷光不停地晃动着。 那是林业局仓库那边值班的灯光。 但是让江河这么一说,越发觉得那光在不停地晃动着。 江河小声说:“前阵子,一头大野猪在那边可拱死了不少人啊,聚了不少鬼火,我听办公室那边的人说,好像还请了老林太太,鸟么悄地跳了好几回大神儿呢!” “不能吧,我咋没听说呢?” “这事儿哪能让你听着啊,真传得人尽皆知的,林业局的局长都得一撸到底。” “妈呀,真的啊,怪不得最近我从那过的时候,总觉得冷嗖嗖的呢!” 张惠说着,心里越来越慌了,不自觉地靠近了江河。 年轻小伙子炽热的身体贴在身上,顿时让她心安了不少。 突然,张惠的身子微微一僵。 却是江河伸手搂住了她的腰。 现在可不是穿大棉袄的冬天了,顶多就是一件线衣加外套,而且江河这一搂,还是直接探到了外套里面,隔着线衣揽住了张惠。 这一搂,江河也暗呼一声真是奇妙啊。 张惠都三十出头了,可是这腰居然还这么细,这一搂几乎要环抱过来了。 手直接圈过腰,搭到了她的小腹处。 这小腹虽然有些肉,但是并不累熬,反而软软的,柔柔的,润润的,手感一级棒。 张惠的呼吸都快要停滞住了,有心想要推开江河。 但是心里怕啊,男人紧紧地搂着自己,又让她舍不得这种心安。 索性,装着糊涂吧,不就是摸了几下腰,摸了几下肚子嘛。 再说了,还隔着线衣呢。 又少不了一块肉。 反正也快到家了。 男人嘛,在这种事情上,向来是得寸就进尺。 他见张惠居然没有躲,顿时胆子大了起来,揉摸了几下之后,就开始拽她的线衣,隔着线衣虽说也柔润的,那不是也隔一层嘛。 江河觉得自己就是摸了几下,刚刚把线衣拽了起来,触摸到滑嫩的腰身时,就到了张惠家了。 张惠微微地喘着,向江河说:“到,到家了!” “噢,还没跟你说赵明辉的事儿呢,要不,我进屋喝口水?” 张惠咽了口口水,润了润自己的嗓子,有些干涩地说:“别了,太晚了,明天的吧!” “嗯,也行,你进屋锁好门,关好窗,不管听着啥动静,都不要开门。” “啊?又,又咋啦?” 江河小声说:“我听老林太太说,前阵子死人太多,都有悲王啦,就是鬼王。 那玩意儿可邪乎了,会半夜的时候喊你的名字。 这个时候你一定要假装不知道,假装没听着,但凡看到它了,应了声,它就把魂儿勾走啦!” 人家张惠都三十多岁的人了,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 她自然知道江河是故意吓唬自己的。 可是她明知道江河是在吓唬自己,可是心里仍然怕啊,毕竟,前阵子一死就是十几二十个的,那可是事实啊。 那些血糊啦的尸体被抬起来的时候,不少人都看到了。 那残破血糊的尸体形象,在她的脑海中都变得清晰了起来。 江河一瞅她的脸色就知道成了,转身要走,果然,张惠修长的手抓住了他的袖子。 “大江,要不,要不你进屋喝口水,跟我说说赵明辉的事儿,看看这事儿咋整吧!” “不好吧,天太晚了!” 张惠白了江河一眼,一转身往院里走:“你爱进不进!” 江河嘿嘿一笑,赶紧跟了进去。 进了屋,张惠拿着红皮大喜字的暖壶给江河倒了一杯水,然后气氛一下子就变得诡异地安静了起来。 张惠的心怦怦乱跳,只觉得脸热得厉害。 现在她哪里还想什么尸体,什么鬼王啊,只剩下紧张了。 她再一抬头,就看到江河正直勾勾地注视着她,欣赏着这个三十出头的女人,格外勾人的女人味儿。 张敏吓了一跳,有些慌乱地起身,一时间不知道该干什么好了,慌乱之间说:“我,我先睡了,你,你喝完水就走吧。” 张敏说着,直接脱鞋上炕,甚至都顾不上铺褥子,直接把被子拽过来就盖到了自己的身上,把脑袋都蒙了起来,像个鸵鸟一样。 江河看着她露在被子外面,穿着花格袜子的一双脚,紧紧勾起的模样,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于是,江河搬着凳子坐到了炕边上,伸手轻轻地一挠脚心。 张惠发出一声轻哼,脚一缩缩到了被子里。 江河伸手去拽,张惠勾着脚躲,两只袜子都被拽掉了。 然后,这一双脚被江河拽了出来。 张惠蒙着被子,只觉得这一双脚被男人火热的双手抓着,又揉又摸的,痒得厉害,紧跟着,明显感觉到他亲了上去。 张惠心下好奇怪,这个大江这是什么习惯呢,也不嫌乎自己的脚丫子埋汰呢。 江河两辈子加一块都什么岁数了,哪怕这辈子正是心急火旺的二十岁,也改不了上辈子的癖好啊。 张惠正想掀了被子起身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脚上不一样的炽热。 她可是过来人了,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天呐,大江这个小伙子到底在干什么啊。 这种事儿,还可以这样的吗? 过了好半天江河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张惠甚至下意识地都学会了脚心相对。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惠只觉脚上一空,看来江河是玩够了,要走了。 张惠的心里还空落落的。 可是紧跟着,被子一掀,小腿上又是一热,却是江河亲着她的双脚,钻进了被子里,一点点地向上。 第224章 大嫂,请你相信我 有些事情,不要听她嘴说什么,而是要看她具体在做什么。 比如江河勾住张惠外裤向下拽的时候。 张惠推着江河的脑袋,连声说着不要。 但是那腰,却又十分自然地微微抬起。 然后又紧并着双腿,说着不要不要,但是最后的解释却是没洗呢。 反正不管江河干啥,她都说不要,但是那不经意间的动作,却又女人味儿十足。 江河是被张惠推醒的。 只是一睁眼睛,天还没亮呢。 “大嫂姐,这么早叫我干啥呀!” 江河说着,顺势把张惠搂到了怀里。 张惠一边推着江河一边说:“你快走吧,天亮了让人看到,不好!” 被人家往外撵,江河非但不生气,反倒是格外开心。 在外头扯犊子又不想影响生活,最喜欢的就是张惠这种,她比你怕被人发现,肯定要藏得严严实实的。 江河翻身把张惠压在身下,一边在亲一边把手又探进了她的线衣里。 “别,唔,别,你,走!” “我快马加鞭,一下是一下,也不差这十分八分的!” 男人为这了这种事情,什么瞎话都能编得出来。 男人为了躲这种事情,什么瞎话都能编得出来。 江河最后起身的时候,天都亮了个屁的。 张惠一边埋怨江河,一边先起身。 她一夜没睡,内心格外纠结忐忑,但是现在红光满面,精神焕发,女人味十足,偏偏又多了几分少女般的感觉。 就是那种有风韵的少女感。 张惠先出了门,四下打探着,趁着外面没人,赶紧招呼江河把他一把推了出去。 现在镇上,已经有卖早餐的了。 除了天暖了,还有政策松了的原因。 这个最主要的因素,就是前阵子,江河和镇长,林业局局长等土皇帝,在刘丽丽的小饭店吃了一顿饭。 那一顿饭后,刘丽丽那个小饭店可以大模大样地开门营业了,除了没挂牌子,跟正常的饭店没啥区别了。 人就是这样,你能干,凭啥我不能干呐。 趁着早上,卖点豆浆、馒头啥的,有点手艺的,炸个麻花大果子,大果子是这边的叫法,在别的地方,叫油条。 还有一些农民进城来,卖一些山野菜啥的,来给自己添巴点零碎的收入。 大兴安岭这地方本来就挺繁华的,现在街面上居然有一种更加繁华的意思了。 江河买了一堆早餐,正算帐呢,雷大军过来买大果子。 “你小子,注意点啊!” “咋了?”江河一愣。 “还特么咋了,一天天净基巴瞎搞,那些骚了骚了的,搞就搞了,寡妇,小姑娘你搞也行,妈的,人家有夫之妇,你瞎扯什么犊子啊。 我可告诉你啊,去年南边有个案子,也是跟人家媳妇瞎搞,结果让人家男人给逮着,脑袋瓜子都剁下来了。” 江河主打的就是一个死不承认,雷大军气得脸都红了,“我特么亲眼看着你从家人赵明辉家里出来的。 要不是我把那俩出门的邻居给挡住了,你早就被人逮着了。 对了,你到镇上来干什么,牙林来的那俩呢?” “受了点惊,到镇上来看看,应该没事儿了。” “没事儿就赶紧回去,别瞎在镇上转悠,那种公子哥万一搞出事情来,看你怎么收场!” 江河急了,“什么叫我怎么收场啊,是你们非得把人塞给我的!” 雷大军的脸顿时变了,笑眯眯地搂着江河的肩膀:“你看看,年纪轻轻的,脾气这么暴呢,就该让女人给你压压火。 我跟你说啊,这种事情你睡觉都得睁只眼睛,先瞄好了退路,还有,天不亮的时候,人少的时候就得赶紧溜,别基巴贪那热被窝转身子!” 雷大军倾囊相授,顿时让江河受益匪浅。 “叔,你这经验,不是一般的丰富啊,翻墙跳窗的,得干了多少回啊!” “滚特么犊子,我是这种案子办得多了!” “那我可得好好取点经,对了,昨儿打了只香獐子,肉有点淤血,拿凉水拔一宿也一样,走,咱去拿点!” “行了行了,我啥也不要,你没事儿赶紧回去吧!” 雷大军摆了摆手,是巴不得江河赶紧把程飞宇搞到村儿里去,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江河回去的时候,张敏正准备做早饭呢。 张敏的脸色也很好看,红润润的,瞅这样昨晚上她跟春雨一块睡觉,也没老实。 “大嫂,别做了,有现成的!” 张敏没说话,而是俏脸瞬间阴沉了起来,一把揪住江河把他拽到了屋外,压着嗓子恶狠狠地说:“你是不是跟我姐……” “没有,大嫂姐害怕,我在那陪她,啥也没干!” 江河说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情真意切,就冲这语气,谁要怀疑他都是没良心。 张敏却一脸怀疑地打量着江河,还悄悄地抽着鼻子。 江河暗道一声不好,要是被她闻出来可就坏了。 于是,江河伸手抓住了张敏的手说:“大嫂,哪来那么麻烦啊,你要是不信,上手一试不就知道了嘛! 我昨晚上但凡没老实,肯定蔫头搭拉脑袋啦!” “哼,将我是不是,就欺负我不敢是不是!” 张敏说着,突然一伸手。 江河嘶地倒抽了一口冷气,暗叫一声不好,她居然没有被自己唬住。 不过,江河马上又放下心来。 对呀,自己现在可是二十岁的大小伙子啊。 知道啥叫二十岁吗? 那就是全方位的精力旺盛,一天到晚恨不能每时每刻都把精力冒出来。 平时走路的时候,一只手还得插着兜按着点,免得当众支愣太坷碜。 张敏脸上的阴沉渐去,然后哼了一声:“算你老实!” 张敏要收手,江河却不让了。 什么时候动手你说了算,什么时候松手,可就由不得你啦。 江河眯着眼睛,一只手还搂着张敏的腰身,时不时地嘶上一声。 同时,在心里也暗自琢磨着,张敏按理来说,不该这么没见识吧。 江河忍不住搂紧了张敏,小声地说:“大嫂,这种事儿,你,你经历得挺多吧!” 张敏白了江河一眼,然后悄悄地叹了一口气,一年就那么一两回,有什么好说的。 她跟刘二结婚的时候,刘二已经消耗得跟人到中年了一样。 以至于他需要更强烈的刺激,才能维持得住。 江河还要得寸进尺,手都伸到了张敏的衣服里头,屋里传来刘二和程飞宇说话的声音。 张敏赶紧松手后退,跑去安排早餐。 只不过她还悄悄地闻了闻自己的手,然后又深闻了好几下。 一抬头,就看到江河呲着牙笑着看着她。 “大嫂,你哪用得着闻自己的手啊,你想尝都没问题啊。” “滚!” 张敏恼羞成怒,骂了江河一句,还抬起大长腿踹了她一脚,然后跑去洗手了。 江河进屋,刘二和程飞宇已经起来了,昨天吓得够呛,叫了魂儿之后,又睡了一夜,居然完全好了,看不出来受惊的样子。 刘二打着哈欠问道:“咋了,把你嫂子还整急眼了呢?” 江河说:“我要跟大嫂扯犊子,她不干!” “去你妈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大嫂那人,跟我都不翻面,还能跟你扯犊子?” 春雨欲言又止,虽然我只是用手了,可在被窝里的时候,不是这样的话,她自己主动翻过来调过去的呢。 春雨在这事儿上,可一点都不虎,硬是咬着牙,把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吃饱喝足,两人也没事儿了,再看三条狗,活蹦乱跳的,这是也没啥事儿了。 把人和狗往挎斗子上一塞,回村儿。 程飞宇感觉自己又行了,坐在挎斗子上,意气风发地挥着手:“走,咱接着打老虎去,那虎不打死,我心里不舒服啊!” 第225章 盖房子杀大鹅 江河强忍着,才没有一脚把程飞宇踹下挎斗子。 就跟老虎朝了个面,差点被叼走,魂儿都特么吓没了,你还想去? 真当老虎是你家养的猫啊。 要打老虎,只有搞偷袭,否则的话那玩意儿摸你身边来你都不知道。 别说步枪了,就算给你个加特林,你都扫不着它。 不过,那只老虎现在开始琢磨人了,早晚得把它打死才行。 但是不能带着程飞宇去打。 要是换之前想弄死他的时候,带他打老虎没毛病。 但是现在嘛,不想整死他了,就别带他去送死了。 骑着挎斗子,威风凛凛地进了村儿,还没进门呢,苗小玉就喜滋滋地迎了上来。 “江河,有人给咱送了两大车的木头呢,说是贮木场那边给的!” “呀?” 江河一愣,赶紧回去看了一眼。 好家伙,腰那么粗的松木大料,还有半尺厚的松木方。 大料顺滑,木方更是连个节子都没有,哪怕放到大兴安岭林区,也都是上好的木料了。 应该是郑明仕给送来了,这兄弟是真办事儿啊。 “正好地也快种完了,咱盖房子!”江河顿时兴奋了起来。 一听江河要盖房子,相熟相好一些人家的男人都过来帮忙了,队长张金山正是亲自出马当落头忙,就是指挥啊,张罗事儿啊啥的。 一般这个活,都得能张罗的,有威望的出马。 大兴安岭这边盖房子挺简单的,找村上划块地方,就在自家的后面,因为地下都是永久冻土层,也不用挖太深的地基,挖下去一尺,铺上点大石头意思一下就行了。 大木料扒去树皮,然后用火烤一下,这一步主要是为了除虫防腐的,还不能烤太大劲儿了。 用木料做框架,一个房子三两天就立起来了。 这还没完呐,还得用黄泥,混和着干草和泥,然后里里外外地糊上厚厚的一层。 整体的厚度,至少要达到50厚才算勉强合格。 这个50一般指的厘米,也就是,大兴安岭这边的房子,墙体至少要半米厚,要不然的话冬季挡不住酷寒。 江河也想上来干活来着,结果被张金山他们给撵下来了。 你干什么活啊,给大家整点吃喝得了。 江河他们索性进山转了一圈,打了两只野猪,两只狍子回来。 但是,江河没用这些野牲口唬弄来帮忙的乡亲,而是拉到了镇上,直接送到了刘丽丽的饭店。 从他那里,换了家养的猪肉,鸡鸭和大鹅啥的回来。 野生的哪里有家养的香啊。 江河这么敞亮,来干活的这些人更卖力了。 家里的女人忙前忙后地做着饭,油水十足,吃得这些来帮忙的男人们天天回家直窜稀,油水太足了呗。 外面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屋里也开始盘炕搭火墙了。 这可是一门手艺活。 火墙和炕要是盘不好的话,容易堵烟,就是这灶烧起来会冒烟。 而手艺好的,盘出来的坑和火墙,烧起来那叫一个透漏,炉灶里的火都是往里头抽的,一点烟不冒。 全村就数五保户老张头子手艺最好了。 一个血脖肥厚的大猪头,让老张头乐呵呵地过来给展示手艺,江河在旁边看着,万一以后两口子把炕折腾塌了啥的,自己也能收拾不是。 屋里正忙活着呢,外头突然传来沈婉清的尖叫声。 江河吓了一跳,赶紧跑了出去。 就见沈婉清迈着一双大长腿在前面跑,后头一只血糊次拉的大鹅抻着脖子追着她咬。 “救命啊!”沈婉清大叫着,奔着江河就跑了过来。 江河正要迎上去,就见沈婉清的手上还抡着菜刀,吓得他一缩脖子,赶紧躲了过去。 结果沈婉清却跳到了他的身上,刀都架到了脖子上。 然后江河惨叫了一声弯了腰,刀差点把他的脖子豁开。 那只血糊糊的大鹅,一口钳在他的裆处。 江河尖叫着,把沈婉清薅了下来,然后一把薅住了那只大鹅的脖子。 这大鹅的脖子都被豁开了,现在钳住了江河的裆之后就死了,死了之后,这扁嘴钳得更紧了。 沈婉清叫道:“我,我帮阿姨杀鹅,我剁了一刀,它就跳起来咬我,呜呜呜,吓死我了!” “别基巴哭了,你就是吓死了,我特么要被废掉了啊!” 沈婉清本来还哭呢,但是一看到大鹅掐裆的样子,哭声噗哧一下变笑声,转变得太快刹不住车,还打了几个嗝! “我,我帮你把嘴撬开!” 沈婉清说着,拎着菜刀,奔着江河的裆就来了。 江河瞅着那雪亮的菜刀递了过来,吓得魂儿都快要飞了,一躲的时候,十多斤的大鹅坠着,疼得他差点昏死过去。 “滚,媳妇儿,媳妇儿,小玉啊!” 正做饭的苗小玉跑了过来,吓得妈呀了一声,赶紧转身找钳子,但是一时不知从哪下手。 春雨、程飞宇还有刘二,还有帮忙干活的一帮人,围着江河看着大鹅掐裆,七嘴八舌地出个主意。 还出个屁主意啊,江河一把抢过钳子,硬生生地把这只大鹅的脑袋夹了个稀巴烂,然后捂着裆噔噔后退。 沈婉清一脸尴尬,都怪她呗。 “大江,你没事吧,我看看!”沈婉清上来就要看伤。 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这伤得挺重,得揉啊!” 沈婉清的脑子也没转过那根弦儿来,伸手就揉了下来。 江河大怒,咱俩扯过犊子不假,但是你也不能当着我媳妇儿的面儿,往这里揉啊,要揉也是我媳妇儿揉啊。 苗小玉拉着江河回了家,进屋就笑:“那个沈姐,人挺实在的啊!” 江河心想,可不实在吗,老实在了。 江河赶紧岔了过去,先看伤吧。 大鹅这玩意儿能咬出什么伤来,掐人就是一层皮,一掐一个紫豆子。 江河就是担心会不好使了,非要让苗小玉帮自己看看,还好不好使。 苗小玉忍着笑,洗了一条热毛巾,给他热敷了一下,擦洗得干干净净的,然后把大辫子向身后一甩,蹲到了江河的跟前。 被大鹅掐的地方那叫一个疼,但是却又有别样的感觉,感觉一会上一会下的,真真的痛并快乐着。 “大江,你没事……啊哟!” 沈婉清一进门,就看到了苗小玉蹲在江河的身前。 这个,她也试过,老难受了。 换谁被搁愣嗓子眼,也不带好受的。 但是,苗小玉咋就那么享受呢? 江河这是跟自己藏了一手啊。 苗小玉赶紧站了起来,帮江河收拾好,都不敢抬头,只说了一声我去做饭了,然后扭身匆匆地跑了。 哪怕是亲两口子,这事儿被人逮着,苗小玉也老不好意思了。 沈婉清也没有想到,苗小玉居然把他跟江河扔在这跑了。 沈婉清趴门口向外看了看。 都去江河的新房那帮忙了,也没啥人,而且隔着窗子,有啥事儿都能看着。 沈婉清咽了口口水,这几天江河忙得很,她的伤又好了。 那种事儿,她想得很呐。 “要不,我也给你看看伤?” 江河哼了一声,一把揪住了沈婉清,把她按得趴在了炕沿上,拽着她的裤子说:“都怪你,既然你来了,那就不是看看伤的事儿了!” 第226章 千里之外的电报 江河低估了自己的伤。 以至于他跟沈婉清出去的时候,不得不叉着腿,一步一哼哼。 沈婉清神清气爽,适应过来之后,甚至都没有太多的反应了,只是小脸红润润的。 她还得扶着点江河,弄得江河老大没面子。 江河强撑着回去了,苗小玉正在给大鹅拔毛呢,看到沈婉清投来的目光,还以为她在笑话自己蹲在江河面前的事儿呢,脸一红,头都不敢抬了。 沈婉清悄悄地掐了江河一把:“你还真是娶了个好媳妇儿啊!” “那可不,今晚上回去,我得好好稀罕稀罕我媳妇儿!” 沈婉清咯咯地笑:“你?还行?别废掉了!” 江河挑着眉头说:“又不是只有这一种方式!” 沈婉清微微一愣,然后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没错,你趴在我身后嗯嗯的时候,确实跟办正事的感觉,不相上下啊。 你现在吃了吃着了,是不是有点敷衍了啊,居然把这一道程序跳过去了啊!” “你不也跳过了关键程序!” 这时,苗小玉已经把大鹅从桶里拎了出来。 这个季节不太适合吃大鹅,雪都化了,肉里有毛根子。 不过苗小玉用镊子硬是一根根地拔得干净。 东北吃人大鹅,什么卤啊烤啊烧啊的,全都得靠边站,我们就认一个吃法,那就是铁锅靠大鹅。 大鹅剁成小块,锅里少起油,然后把大鹅往大铁锅里一扔,卡卡就是个干炒。 这个时候有吃有喝了,大鹅长得也肥,一只大鹅一直炒到表皮焦黄,鹅油也炒得几乎要没过了鹅肉。 属于我用我自己的油把自己给炸了一下。 然后再入葱姜大料等调料,加点水小火慢慢地炖着,炖得差不多了,土豆白菜粉条子,家里有啥放啥,放啥都好吃。 铁锅靠大鹅,就是一个香。 其实它香,主要的原因就是油多啊,咬上一口,肉啥样咱不说,那浓浓的油脂香,甚至都有一种喝荤油呛嗓子般的感觉。 这么多油炖出来的东西,就是根木头棒子它也好吃啊。 今天这一顿吃完,这新房就算盖完了,就连地板都是用半尺厚的木方子铺成的,人趴在地上用刨子刨得溜光。 就这房子,外表看着还是传统的木混房,但是往屋里一进,那绝对是十里八村,甚至是牙林一线第一家。 不过房子还有些空,剩下就是家具啊之类的东西。 苗小玉稀罕极了,哪个女人结了婚,不想跟男人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窝啊。 不是不孝顺父母,而是老人还身强力壮的,往一块凑和啥呀,生怕不干仗是吧。 啥时候失去劳动力动弹不了了,那才是孝顺的时候。 苗小玉甚至想今天就搬进来住,被江河硬是抱了回去。 新盖的房子太潮了,正经得烧几天火好好地烘一烘,最好再过一个伏夏,入了秋再住进去。 要不然的话房子太潮,容易坐病。 苗小玉今天格外激动,恨不能把江河吃了,偏偏他这还让大鹅掐了一口。 但是江河也识趣,抱着苗小玉使用其它方式。 苗小玉头一回不再忍着了,那动静彻底地释放了出来。 倒是苦了老陈婆子,不得不把小清的耳朵捂上,生怕把这小丫头吵醒了,再问细节,让她可怎么解释啊。 江河一直醒到晌午才起来,家里已经没人了,不用说,肯定去新房了。 江河叼着个馒头,披了衣服出去了。 新房那边,苗小玉把春雨指挥得滴溜转,春雨也乐意让她指挥,就图时不时地能往她身边凑一凑,挨一挨蹭一蹭,像极了一只舔狗。 江大山和孙满仓在收拾着院,老妈和老陈婆子在后园子研究着种点啥。 大家都有事儿干,就江河闲着呢。 江河赶紧拿起锹,要把院子平一平。 孙满仓把他叫住了:“拉倒吧,先把这些料啥的收拾一下,回头拉两车河卵石回来铺一铺垫一垫就行了,你先看看这个!” 孙满仓说着,拿出一份电报递给了江河。 江河看了一眼电报,电报上只有简单的几个字,山中有事,来帮忙否? 电报后世很多人都不知道,这年头,电报是最快的通讯方式了,而且它论字儿收钱,死老贵的,所以能简就简。 但是只要接到了电报,你就可以肯定,必有急事儿就对了。 一般接到电报都不是什么好事,一般都是父丧速归,或是母丧速归之类的。 “这是……老金头的电报?” 江河看了一下落款,是长白山那边。 “嗯呐,应该是山里有什么事儿,缺人手了,我年纪大了,跑不动远路了,你有功夫就去一趟!” 孙满仓说着看了一眼这新房,摆了摆手:“没功夫就拉倒吧!” 江河想了想说:“还是去一趟吧,老金那人挺厚道的,应该不会坑咱!” 程飞宇一听要去长白山,顿时一蹦多高:“我去我去,我也去,票啥的我来搞定!” 一帮人匆匆忙忙地又赶到了镇上,这年头要买卧铺票,还得单位开介绍信呢,没有介绍信,买不了长途车票,到了外地住都没地方住。 程飞宇直接开的林业局的介绍信,而且还通过林业局的关系找到了铁路,买的都是卧铺,还都是下铺。 一行五人,先去了刘丽丽那吃了顿饭,然后带着行李,把枪藏在行李卷里,就这么连枪带弹地,一块带上了火车。 火车是晚上的,出发的时候,一路行驶在黑漆漆的山里,啥也看不着。 刚开始还都挺兴奋的,但是打了一会扑克牌,也就都无聊了,一帮人吃吃喝喝的,然后躺下睡了。 江河迷迷糊糊地都要睡着了,突然脚心被挠了两下。 江河一起身,就看到沈婉清站在卧铺的过道处,向他勾着手指头。 江河看了一眼旁边睡得直接呼噜的春雨,悄悄地起身,跟着沈婉清到了车连接处。 “你要干啥呀!” 沈婉清白了他一眼:“我不是担心你的伤嘛,走,去厕所,我给你看看伤!” “你也太急了吧,又不是吃不饱!” 江河嘴上这么说,但是还是四下看了看,火车咣当咣当地辗压着铁轨,卧铺车厢人少,这会都已经睡了。 两人一侧身,钻进了厕所,这回轮到沈婉清给江河看伤了。 大鹅掐一口,撑死能有多严重,一天一夜的功夫,只有表皮还有一点小小的淤青印子了,啥都不影响了。 沈婉清蹲在江河的身前说:“这回,咱可得把该走的程序都走了,你媳妇儿享受过的,我都要!” 第227章 啊,大城市 江河这一宿倒是不觉得无聊,就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累。 一直到天亮,火车缓缓地行驶到了齐市,这是一个大站,停靠的时间长,站台上还有一溜国营的小摊子,卖着早餐啊、烧鸡啊,红肠之类的东西。 春雨从进了城开始就趴在窗子上瞪大了眼睛,不停地哇,哇,哇,大城市啊。 江河看着这极具有八十年代特色的城市,也看着新奇。 这个时候的齐市,可比后世的齐市热闹多了,也繁华得多,每一个人似乎都带着一种浓浓的自信。 因为,齐市是一个纯工业城,其担负着第一波抵抗苏军进攻的重要使命。 在第一波打击当中,要撑住,要为陆军提供足够的武器、装备。 这个武器可不是几只小破枪,而是坦克大炮啥的。 齐市八大厂,可以在短时间之内,重新武装几个重装师。 这里的人,行走之间,自然带着一股子锐气和胆气。 这还就是个齐市,你再看大庆、看起来在经济排名上藉藉无名,那是因为全国一盘棋,所有的石油全都供给国家了,就剩那点残渣,还相当的能打。 冰城更了不得,号称东方小巴黎,全国时尚之都。 沈阳更是在东北都遥遥领先,哥仨绑一块的话,哈…… 当年那个谁说过,东北关起门来,三年就能实现所有的目标。 春雨在车到冰城的时候就坐不住了,非要拽着江河下车去玩。 玩个屁啊,这年头没有商k,洗浴里连小姐都没有,有什么好玩的,直接坐车去春城。 到了春城天都晚了,江河他们下了火车。 人那叫一个多,那叫一个挤啊,程飞宇和沈婉清都是见过大世面的,还能稳得住。 春雨在人海当中慌得跟个什么似的,死死地薅着江河,生怕被挤丢了。 刘二好歹也是一方大混子了,可是他也是头回到省会级大城市来,也有点慌了,于是他就薅着春雨。 本来没啥,你也不看看春雨这大体格子,人再挤点,春雨再一薅,江河脚都离地了。 江河那叫一个气啊,把我拎起来就算了,你倒是跟着人走啊,转什么身啊,我要被挤死啦。 江河气得反手抓住春雨,直接爬到了她的后背上,让她背着自己。 春雨立马就乐了,这个好,这个好,就算丢了也是两人一块丢,只要跟哥哥在一块,丢哪都无所谓了,了不起咱俩走回大兴安岭。 江河气得直瞪眼珠子,鬼才跟你走回大兴安岭啊。 江河揪着春雨的耳朵调转方向,刘二在后头紧紧地拽着春雨的衣服,仨人就这么架在一块。 春雨背起江河的时候,瞬间就拥有了无限的力量和勇气,晃着膀子左一下右一下,硬在拥挤的人流当中挤出一条通道。 被挤的人不停地叫骂着,江河在春雨的背上,不甘示弱地回骂着,那叫一个热闹。 程飞宇和沈婉清一看,赶紧挤了过来,跟在他们的身后,倒是免了拥挤。 特别是沈婉清,人太挤的时候,难免有人晃着胳膊,借机蹭她的胸口,摸她的大腿。 这事儿太常见了,人群里还有不少老娘们儿的叫骂声。 江河其实也想不明白一件事,明明都已经到终点站了,慢慢往出走呗,非得挤啥呀,早挤出那么几分钟,倒底能有啥用啊。 五个人一起挤了出去,到了车站外头,顿时长长地松了口气,现在天也晚了,得赶紧找个地方住了。 这个时候旅馆啥的都是国营的,都住满了,前台的营业员嗑着瓜子,翻着白眼,指着满客的牌子,爱搭不稀理的。 就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能气冒你的眼珠子。 你还别不服气,伟大的工人阶级领导一切,可不是说说的。 出去又转了一圈,倒也有私营的,但是得偷偷摸摸的,跟做贼接头一样,然后一直领到最里面的小街道最僻静的地方。 一溜小平房,里头是炕,里头啥啥一应俱全,老板人还贼好,贼热情。 要不国营的干不过私营呢,拿死工资的干不过挣提成的,都是有道理的。 价格便宜不说,就人家那态度,都让你心里舒坦呐。 江河他们要了两间房,三个男人一间,两个女人一间,都挨着,两个房间中间是用胶合板隔出来的,那边放个屁,这边都能听着动静,倒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而且这附近还有私营的小饭店可以吃饭,虽说是家常菜,但是滋味儿还是蛮足的。 这年头刚开始做生意的人,还没学会车站附近往死里宰的套路呢,都比较实惠。 吃饱喝足回了房间,一个中年人和一个小伙凑了过来,说是也是旅客,还是搞电影的,来长影出差的。 聊上几句,渐渐地说起闲着也是闲着,打会牌吧。 打了一会牌,又说这么玩没啥意思,打点小钱儿,谁赢了留着请吃饭的。 江河一看,这是江湖套路啊,再看他们打牌时,又摸牌又收牌的,小动作不少,这是出千了啊。 刘二死死地盯着手上的牌,打得很是认真。 人家都出千了,你还认真干个鸡毛啊。 江河把刘二的牌拿过来看看,然后扔出一对3. 刘二一愣,扔出一对4,走了,这也行的吗? 那个中年人和小年轻的脸色变了,你们啥意思啊,玩我是吧。 江河根本就懒得跟他们讲道理,出来闯江湖,翻船多正常的事儿啊,挨打就得立正。 江河微微一偏头。 在旁边看热闹的春雨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儿,但是我哥哥说啥是啥,他杀人,肯定有杀人的道理。 春雨拔出侵刀,抓过中年人咣地一下就把他按到了桌子上。 江河接过侵刀,梆地一刀,就把的一只手钉到了桌子上。 “废话不多说,我就问你玩不玩?” 小年轻刚要起身,程飞宇把行李卷一拽,露了出他那支98k。 动刀就够吓人了,居然还有枪! 小年轻也怂了。 中年人的一只手钉在桌子上,接着跟他们玩牌,也不敢再有小动作了。 江河就器张了,时不时地把牌都抢过来,两王四个2加四个a全都放到自己的手上。 这还打个屁啊,没几把就毛干鸟净了。 中年人苦声道:“兄弟认栽了,给条活路吧!” “那不行,说好了一把十块的!” “可是,没钱啦!” “一根手指头可以顶十块!” 江河说着,意味深长地瞄了刘二一眼:“你们要是有老婆的话,干一下子也能顶十块!” 沈婉清呸了一声,骂了一声不要脸。 刘二的老脸通红,他可是干过把老婆押赌桌上的烂眼子事儿。 要不是江河出现的及时,张敏还真有可能被那几个老千拽到屋里干上几次顶债。 张敏还能及时回头要跟他好好过日子,那简直是他八辈子天天烧高香了。 江河拔出自己的手插子,按着小年轻就要切手指头,真的把一根小拇指切了下来。 小年轻惨叫了半声,就被江河一拳头把惨叫声打了回去,用毛巾把他的手指头一裹,来,接着打。 敢跟我出老千,我特么不把你们十根手指头全赢过来,我就不是一代人渣大江哥。 江河切人家手指头的时候,脸色都没有变一下。 当江河要切中年人的大拇指的时候,中年人吓得赶紧叫着有钱,有钱,从两人的裤衩子里又翻出二百多块来。 江河一直把这两人赢得加裤衩子都脱了下来顶五块钱,让他们光着腚出的门儿。 刘二感叹道:“兄弟,这回,多亏了你啊,要不然的话,我特么又上当了!” “你那不叫上当,你那叫赌鬼没个基巴脸!” 三个男人正说着话呢,门被轻轻地敲了几下。 刘二下地开了门,门才开了一条缝,就有个女人挤了进来,压着嗓子低声说:“大兄弟,我看你们赢了不少钱呐,要打几炮不?” 第228章 并不算遥远的长白山 女人一句话,让屋里的三个男人全都愣住了。 江河也愣住了。 这才81年,就已经有这种生意了吗? 洗浴里,肯定是没有小姐的。 一时间谁都没吱声,都定定地看着这个进来的女人。 女人不到三十岁的样子,模样身段都不差,衣着也很朴素。 不得不说,这年代这种灰扑扑的衣着,还有手工做的布鞋啥的,真的一眼看去,就是良家啊。 虽然没有浓妆艳抹遮不住屁股的小短裙大白腿啥的,但是比那个更加勾人啊。 三个男人大眼瞪小眼的模样,让这女人有些紧张,然后笑着说:“出门在外,离家千里的,钱又是打牌赢来的,不怕回家报不上帐,还有啥不好意思的,爽快爽快呗。” 江河不由得嘶了一声冷气。 她说得好有道理啊,居然无法拒绝了。 然后她见三人还没吱声,但是眼中已经有光了,微微一跺脚说:“你们,你们得加钱!” 女人看还没人动弹,再看看桌上的好几百块,实在有些舍不得走,终于忍不住掉下泪来,“我知道你们看不起我,可是,但凡有辙,谁乐意干这个啊……” 女人哭哭啼啼的,家里老人卧床不起,丈夫摔断了腰,孩子还小…… 这一套嗑江河上辈子听多了,谁还没个好赌的爹,生病的妈,上学的弟弟破碎的她啊。 不过在这年头,还偷摸干这事儿,那就有八成可能是实话了。 现在江河他们为难的倒不是看不看得起。 而是隔壁一层胶合板的那边,还有沈婉清和春雨。 春雨倒无所谓了,她更有男人味儿,关键是有沈婉清啊。 江河轻咳了一声起身:“我去那屋,跟她们唠会嗑!” 江河说着往外走,程飞宇也想起身,可是屁股却有点沉啊。 刘二也想起来,却被程飞宇拽住了,小声说:“我睡着了,我啥也不知道! 你和江河都是好兄弟,帮我遮掩一下!” 程飞宇这种二代也没吃过啥好猪肉啊,也是头回碰着这种事儿。 这个女人肯定没有沈婉清漂亮身材好。 但是她来得新鲜呐。 这年头扯犊子,倒是不用担心得病。 因为我国以莫大的组织能力,彻底地消灭了这方面的传染病,后来再流行,那都是国外传回来的。 包括艾死病,那也是八十年代末,国外带过来的,第一例出现在京城,然后以惊人的速度扩散。 江河前脚进屋,后脚春雨就躺在炕梢,盖着被子睡得呼噜震天。 沈婉清听着隔壁那女人的动静,忍不住哼了一声:“我就知道程飞宇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江河心想,你指责程飞宇,是不是有点不要脸了。 但是男人嘛,都是哥们儿,必须得给托住了。 江河说:“程飞宇睡着了,你听,打呼噜呢!” 细细一听,果然听到了程飞宇睡觉打呼的声音。 沈婉清总觉得有哪不太对劲,但是江河已经搂了上来,一边啃着一边说:“你小声点,别把老程吵醒了,要是他把咱俩逮着……” “逮就逮了,我跟他又没什么关系!” “那脸上也不好看嘛!” 男人为了这种事儿,什么瞎话都编得出来,啥基巴承诺都敢往外放。 江河回房间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走了,桌上的钱都没了。 江河一愣:“草,几百块啊,都给人家了?” 刘二说:“人家也挺不容易的。” 江河气得大骂,你们是真特么大方啊,这年头的几百块啊,普通职工将近一年的工资啊,放后世,那就是相当于几万块找个小姐。 这钱一砸,可不是咋通都行。 凑和着住了一宿,第二天本想从春城直接前往长白山。 要去长白山那一带,通化地区是必经之地,可是再一打听,江河都特么傻了。 现在交通不是很发达,要去通化的话,直线距离明明只有三百公里。 可是从春城坐火车,要么你得绕沈城,要么你得绕延边,哪边都不近乎,不比从大兴安岭到春城来得近乎。 而且到了通化,还得做客车,晃晃悠悠的足足走了两天,在一个镇上下了客车的时候,几个人的腿都软了。 长白山这边的镇上,商业行为更加发达,特别是各种各样的山中特产,已经形成了集市,不再局限于供销社了。 总体来说,长白山这边山里的日子,其实要比大兴安岭那边还要好过一些的。 要是跟外面比,那就更上一个档次了。 只不过这年头,大家都穷,只是穷的方式不一样。 真要硬犟的话,别说80年了,就算是90年的时候,还有的地方穿不起衣服穿不起鞋呢。 老少边穷的日子真正好起来,还是在10年以后。 站在80年望10年,短短三十年而已,却是普通人远远无法想像的遥远。 哪怕到了15年的时候,在南方山区,还是沿着国道附近,还能看到一些水泥墙上,写着求包养,每月2000块。 也不知道是真的求这个,还是骗子,咱也没打过那个电话,就是简单说一下这个现象。 “江河,江河,大江来了吗?大兴安岭的大兴来了吗?” 客车站,一个汉子站在一辆马车上,抱着马鞭子冲着客车停下的地方喊到。 “来了,来了,我是江河!” 江河越众而出。 那个汉子跳下马车迎了上来,上来就给了江河一拳头:“你小子,可算来啦,我特么都等你两天啦!” 这人是老金的儿子大金,当初在林业局打野猪的时候见过,很是投缘。 哪怕只是短短地见过几面,喝过两回酒,可是千里之外再相见,却格外的亲热。 大金热情地招呼着众人上马车,咱还在赶车走一小天呐。 马鞭一响,枣红马小跑了起来。 马笼头上挂着蛋形的铜铃,一跑起来哗哗做响。 并不太好走的道路两侧,是险峻的长白山。 同样都是东北的山,倒也不陌生。 只不过时不时地,还能在山腰上,看到水泥做成的炮楼啥的,这都是当年小鬼子留下的。 当年的通化地区,可是东北第一大区,因为其扼守朝鲜重地,在地位上,甚至还远在东北三大省会和锦州之上。 小鬼子没少在这里掠夺林矿资源,也没少修建炮楼,也涌现出不少可歌可泣的抗战英雄人物。 可惜,他们面对的敌人太强大,又孤立无援,于是都成了英雄。 江河一边欣赏着长白山的美景,一边问道:“金哥,大老远的还发电报,到底有啥事儿啊,山里发现啥了呀!” 大金深深地看了江河一眼,笑着说:“这个事儿,还是等见了我爹再说吧,我不太好说。” 江河眯起了眼睛。 这事儿,不小啊。 第229章 长白山中一小村 大金不说,江河也就不问。 用东北人的话来说,来都来了,好几天的火车啊,还不算最后这大半天的客车,不管最后这事儿能不能成,都得到老金家里去坐一坐。 要不然的话,也太没个晚辈样了。 不对,自己跟孙满仓是斩鸡头,烧黄纸,正经拜把子的兄弟,在老金面前,那也是正八经的平辈儿。 就算是大金,也得客客气气地管自己叫一声江叔。 至于他那个比自己还大的儿子,也得老老实实地管自己叫江爷。 东北人承认这种异性结拜的兄弟关系。 可能辽省那边会差点。 因为,辽省开发得早啊,人家那边可是千年前就有正八经的大辽京都,中原文化之有力正统争夺者,元、明、清几代都深度开发过。 而且有些城市,放到今天,你一听就不太像东北,好像少了点东北的气息。 比如,大连! 很多不太了解东北的人,一听这个城市就觉得像某个沿海发达省份的城市,然后再一细看,噢,东北辽省的呀,还是辽省的二号城市。 这马车刮哒刮哒地在坑坑洼洼的山间路上跑着。 哪怕是山路,也没有想象的那么难走,至少是通车的。 东北山区的山路,跟南方人眼中的山路,它就不是一回事儿,至少没有那么邪乎的盘山路。 云贵川鄂南部,那边的山路那才叫一个闹挺,远远地一瞅,一条盘山路,像一条随决盘扭的长蛇一样,弯弯曲曲地往山缠着。 你都不用爬,看着都觉得绝望。 东北人只会觉得,这地方的人都是什么型号的牲口啊,居然能把路修成这样,真特么尿性。 这绝对是东北人最惊叹,最赞扬的话了。 大金时不时地把马鞭子往江河的怀里一塞,片腿儿下了马车,钻进路边的草丛里,一会拎只野鸡,一会拎只兔子啥的出来。 大部分都还活着呢,这是他来的时候下的套子,回去正好溜一溜。 江河瞅着那叫一个腻歪,我特么大兴安岭吃你,到了长白山,还得吃你! 大金好像看出了江河的腻歪劲儿,忍不住笑道:“我爸发完电报,就天天看我家猪圈里那几头猪,把猪都快要吓死了。” “破费了,破费了,杀什么猪啊。”江河笑呵呵地客气着。 马车又翻过了不知道第几座山,一直走到天擦黑儿,终于看到了一条玉带一般的大江,在江边依山处,有个村子,正冒着炊烟。 不少人正从地里,扛着锄头等农具往家里走。 而在江的另一边,朝鲜人民也在劳作着,只不过人家清一色的拖拉机,还有好几辆拖拉机都是那种坦克的底盘。 后世总说人家朝鲜咋样咋样,但是在这个年代,人家朝鲜的日子放眼全球都是牛逼了。 毕竟有两个大国托底儿,又顶在西方对峙的第一线,那可真是要啥给啥。 人家开口说要个纺织厂,国内把投产的工厂拆了,原封不动地运过去再给装好,就这还叽叽歪歪的。 两个庞大的国家这么顶着一个弹丸之地,人家七十年代就已经实现了农业现代化,几乎全民城镇化,免费教育免费医疗等等。 而我们,还处于四个现代化喊口号,奔前程的阶段。 大金本就是朝鲜族人,说起对岸的时候,态度很是淡然,倒也没什么好羡慕的,天朝上国自有气度。 马车进了村儿,老金就等在村口了,快步迎了上来,一看孙满仓没来了,还略有些失望。 不过他还是紧紧地握着江河的手:“老弟,我约摸着你们也该到啦,走走走,猪已经杀好了,酸菜也炖上了。 再尝尝我做的打糕,还有你老嫂子做的米肠、泡菜!” 老金热情地把他们迎进了村,一直在村边上停了下来。 老金家虽然也是土房,但是房子大,院子也大,就站在外头往里一看,就知道这家的生活过得那是相当不错。 院子里头热气升腾着,飘来杀猪菜那股子腥骚儿味儿还有燎毛的焦糊味儿。 一个老太太,领着两个妇女还有两个小媳妇儿在忙着做饭炒菜。 而且她们还穿着艳丽的朝鲜族传统服饰,这说明对来客很重视。 老太太干巴巴的,两个中年妇女面如满月,标准的朝鲜族女人丰满的脸盘子。 倒是那俩小媳妇儿,哪怕在这个化妆品很匮乏的年代,依旧能看得出来化过妆的痕迹,看起来水灵灵的,很会打扮的样子。 老金,大金二金还有仨小金,仨小金两个结婚了,最小的才十七岁,还没结婚呢,透着一股精壮的劲儿。 老金在桌子上又铺了一个新的大圆桌面,这是为了等他们来,新打制出来的。 老太太领着儿媳妇儿、孙媳妇儿开始往桌上端着菜,一个赛一个的勤快。 老金他们这些朝鲜族男人,往桌前一坐,一会招呼拿这个,一会招呼拿那个,再不就加个菜,把女人们指挥得团团转。 就这股子朝鲜族男人大男子劲儿,还有女人们任劳任怨的服从性,男人见了就没有不羡慕的。 杀猪菜没得说,就一个字儿,香。 江河他们平日里又不缺油水,杀猪菜吃多了也腻得慌。 这时候,那些红艳艳的泡菜就尝出新鲜来了。 什么蕨菜、猴子腿、猫爪子、刺五加、刺嫩芽、地瓜梗、当季的小嫩葱等等,但凡是个菜,甚至是菜干,都能用来腌泡菜。 而且这老金太太腌出来的泡菜,吃起来那叫一个鲜灵解腻。 老金见他们咣咣就是个炫,那叫一个得意,可惜季节不对,要不然的话,辣白菜,辣萝卜那才叫一个朝鲜族正宗泡菜。 长白山这边的饮食跟大兴安岭几乎没差什么,倒也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正喝着呢,还没结婚的小金抱了一个双卡录音机过来,磁带往里一放,再一按,顿时朝鲜语的阿里郎放了出来。 一帮男人放开嗓子唱了起来。 老金太太领着媳妇儿、孙媳妇儿,美个滋地跳起舞来了,老金他们也站了起来跟着跳了起来。 都说少数民族能歌善舞,这话一点都不假,就连七十多岁,干巴巴的还有点驮背的老金太太,跳起朝鲜族舞来,都有一种柔情似水,姿态优美的意思来。 怪不得古代那会,新罗婢那么出名呢。 这你妈啊,重生得有点晚啊,要是直接来个穿越我大清之前,高低拼死混个王候将相,整一屋子新罗婢,接着奏乐接着舞。 江河他们坐在那,傻了吧叽地拍着手,瞪着眼睛看着他们又唱又跳的。 老太太的歌喉唱起阿里郎来,居然还有一种别样的苍桑感。 江河下意识地在身上摸了起来,差点把钱掏出来喊上一声赏。 也亏得他还没喝到那个份上,真要把钱掏出来,估计老金这一大家伙,能把他捶扁乎了。 突然,老太太伸手拉住了江河,拽他起来跳舞。 大金的老婆也拽起了程飞宇和沈婉清,俩小金的小媳妇儿去拽春雨。 汉族人在歌舞方面就啥也不是了,就算能唱会跳的,也不会有这么强烈的表演欲。 江河还有程飞宇两人跟着扭得,同手同脚的,那叫一个僵硬。 沈婉清倒是多才多艺,会跳民族舞,她居然还会一字马。 江河顿时瞪大了眼睛,我靠,这一招你居然没有跟我使过,你藏招了啊。 春雨扭起来跟大黑瞎子一样,又笨又蠢的。 两个小媳妇儿咯咯地笑着,背对着她扭着身子,艳丽的民族服饰随着她的舞动飞扬了起来,嘶,好白,好白啊。 春雨的身子顿了顿,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异样的情绪,眼神也越来越亮,好像顿悟了什么似的。 春雨的身子开始有节奏地扭动了起来,时不时地发出吼吼哈哈的声音。 啊,春雨不是汉人,她特么是鄂伦春族啊。 她好像觉醒了什么了不得的民族天赋…… 第230章 四把ak顶了脑袋 春雨舞起来了。 春雨像个大黑瞎子一样舞起来啦。 而且还是那种充满了原始粗犷一般的舞动,一举一动都带着极其强大的力量感。 那感觉就像是一头初春苏醒,饥饿要吃人的巨熊。 春雨这一跳起舞来,老金他们这些男人全都跳不下去了,感觉下一刻就要被春雨掐着脖子拎起来吃掉一样。 春雨跳得粗犷,她身边的两个小媳妇儿跳得又柔又媚,两相对比,把所有人都看傻了。 春雨哈哈大笑一起,把这两个小媳妇儿扛了起来,不停地转着圈子。 在一阵惊呼,欢呼声中,春雨大笑一声,把两个小媳妇儿往怀里一搂,滋儿地一下就亲了下去。 “啊哟我草!” 江河惊呼了一声,春雨你特么是个头子呀,当着人家男人的面前亲人家小媳妇儿。 你要亲脸,咱还能说是礼节性。 你特么的直接亲嘴儿摸咂抓屁股啊。 江河冲上去就是一脚,把激动的春雨踹得清醒了过来。 那两小金瞪着眼睛一脸懵登,不太明白倒底发生了什么。 毕竟,春雨是女人啊。 这年头的人心思还是比较单纯的,压根就没往那方面想,只以为是高兴开心了。 春雨这回是真开心了,甚至主动要求要喝酒了。 一家几金一听她要喝酒,赶紧张罗着让老太太带着媳妇儿们过来陪着一块喝点。 江河一听赶紧制止,可拉倒吧,春雨不会喝酒。 她的不会,指的是干喝不醉,所以不会。 老金这一家子,包括才十岁的小三金,也挺能喝的,少说也是二斤散搂子的量。 但是春雨那就是直接拿桶炫的选手,不到半个小时,就把老金这一大家伙全都给干桌子底下去了,她脸不红不白的,啥事儿都没有。 男人们一屋,女人们一屋,挤一挤倒也睡得下。 就是春雨总往两个小媳妇儿中间挤。 江河听着里屋那叽叽咯咯的笑闹声,脸都黑了。 春雨肯定是没少占便宜,听这动静,在那比谁的咂儿大呢,还听到两个小媳妇儿的惊呼声,连朝鲜语都惊呼出来了。 江河这一宿睡得挺好的,但是老金他们,硬生生被灌得早上起来还吐呢。 老金太太熬了一锅大酱汤。 朝鲜族的大酱不太一样,更加细腻,而且臭味更足,这大酱汤,江河是一口都喝不下去,还是吃点剩菜得了。 老金他们吃完早饭,又吐了一回,然后躺炕上一边哼哼一边睡觉,老金头子这么大岁数了,江河还真怕他熬不过去。 女人们收拾利索了,然后相约着去山上采山菜,这也是长白山农村最重要的副业收入。 就是因为有这份副业收入,人家的日子才比较好过。 江河闲着没事儿,跟着她们一块进山,一众老娘们儿当中,掺杂着他一个老爷们,总有一种羊入狼群一般的感觉。 江河深知农村老娘们聚一堆儿的威力,特别是在这深山老林,四下无人的地方。 这个时候千万别嘴贱,千万别冒什么荤嗑儿。 真整急眼了,谁特么玩谁可就真不好说了,特别是那些四十往上的老娘们儿,猛起来是巾帼不让须眉。 这句话翻译成东北话,就是你都不如那好老娘们儿。 山野菜倒也好认,但是水芹菜不能乱采。 因为有一种野菜,长得跟它很像,这玩意儿有毒,还是剧毒,吃了会剧烈腹泄还倒沫子,年年都有吃这个吃死的。 老金太太从江河采回来的水芹菜里挑出好几把有毒的野菜,无奈地跟他说着啥。 老金太太汉话说得不太流利,还是大金的媳妇儿跟他说的,让他去江边上看看前天下的网,有没有捞到鱼,捞到鱼的话,晚上回来锅鱼吃。 离得倒也不远,江河晃晃悠悠地就去了。 春季枯水期,水浅又窄的,好像一步就能跨到对岸似的。 在一处水湾处,老金前天下了网,江河刚走到江边上,就见对面的江滩上,来了一帮朝鲜的娘们儿,大姑娘小媳妇儿老娘们都有,在江边洗衣服。 洗洗衣服,又脱了衣服洗起澡来。 相距也不过就几十米而已,江河的视力又好,看得那叫一个清楚。 人家也不回避他,甚至还有点主动调戏的意思。 江河只恨自己鞭长也莫及啊。 用老金的话来说,当年那边战争刚结束的时候,男人几乎打光了。 很多朝鲜族的志愿军战士,还有不少受伤的战士,就地落藉,一个男人要管一个村儿的娘们儿。 都是身强体壮,爬冰卧雪闯过来的汉子,但是寿命都不长。 江河正看得过瘾呢,几名英姿飒爽的女战士跑了过来,举着ak47呼喝吓唬着江河。 江河不屑地一撇嘴,老子就看了,还大大方方地看了,还掏出来冲你们亮了亮,再冲着江水里来一泡。 你能咋地吧,有本事你特么开枪啊。 最后这帮洗澡的全都被赶走了,美景没了,江河也讨了个没趣,然后开始拉网。 网拉到一半,里头就扑腾了起来,好家伙,不但有鱼,还不少呢。 拉网拉上来,小的不要,光十斤朝上的大鱼就有三条。 两条大江鲤子,还有一条细鳞。 大兴安岭也有,但是没啥人会捞,水又急又冷的,经常淹死人。 长白山这物产,还真是让人羡慕和眼红啊。 江河把大鱼串了起来,然后拎着鱼沿着江边往回走。 刚走到一片草丛后头,前方传来稀稀簌簌的声音。 江河的心头一惊,听着像有几只体型超过百斤的野牲口啊,比狼大的,那就是黑瞎子。 不对,黑瞎子从来都不成群的。 噢,这会公母应该走在一块的。 江河大急,自己没带枪啊,碰着黑瞎子,只能拐着弯的跑,这几条大鱼应该能当成诱饵救自己一命。 江河把鱼一扔,转身撒腿就跑。 结果一转身,前方跳出一个人来,黑洞洞的枪口直指他的脑门。 江河吓得一个急停,立刻识相地举起了手。 ak都顶脑门上了,你得牛逼成啥样,才敢空手夺枪或是逃命啊,真不怕被突突啊。 不过,江河看清了对面的人,不由得一阵惊讶。 只见对方身上穿着绿军装,还湿涝涝的,刚从水里爬上来,还是个女的,年纪最多不超过二十五六。 草,这特么是朝鲜那边的女兵啊,居然泅渡过境了。 她们这是要入侵国境啊! 不过看这女兵愤怒得脸孔涨得通红,甚至激动得双手直抖的模样,难道是因为自己刚刚看女人洗澡,还脱了裤子做不雅的动作。 所以她们被激怒了,宁可冒险过境也要干掉自己? 唉,所以说,别惹女人。 女人怒起来真的是不管不顾,简直就是武则天死了老公,没了理智啊。 身后,又是三名全身湿涝涝的女兵举着枪冲了出来,然后低声呼喝着,看她们的意思,是要押着江河过江。 江河心想,我的水性可是大兴安岭的冷水里练出来的,长白山这边的江水虽凉,还是差了点意思。 你等下了水的,看我怎么逃生。 江河乖乖地被押送着,一走到一片小树林中间的一片草地处。 草地上已经长出了指长的青草,软软的像个垫子一样,草垫子上,还铺着一张席子。 “嗯?怎么有席子?” 江河一愣神的时候,突然被锁了喉儿,刚要反抗,枪又顶了上来。 江河被摔在席子上。 草的,沉江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老子这算不算是阴沟里翻…… 啊哟啊哟,你们这是要干啥啊! 江河惊呼了一声。 这女兵两个拿枪,另外两个收了枪,一个在脱自己的衣服,一个上来扒江河的衣服。 江河大惊失色,紧紧地拽着裤子。 这叫什么事儿啊,老子虽然是人渣,但是老子抵死不从! 第231章 为了男人的尊严 江河为了男人的尊严,在枪口下拼命挣扎着。 啊哟,挺白呀,挺润呀! 江河为了男人的尊严,很坚决地不从。 啊哟,腿还挺长呀! 江河为了男人的尊严,不停地扭着身子,你们不可以这样。 啊哟,踢了自己一脚,这脚真白,真漂亮。 江河为了男人的尊严,很是不满,你们放开我好不好。 这几个女兵居然很是大胆,很是生涩,不过真会啊,显然是平时里脑子里练过多少回,只有理论,没有实践。 江河为了男人的尊严,你们别按着我吧,我自己能动。 没一会功夫,这四个女兵全都放下了枪,脱掉了湿衣服,围到了江河的身边。 江河为了男人的尊严,要坚持,坚持就是胜利。 啊呀,你们这样不行,来来来,让哥翻身起来,我教你们。 虽然语言不通,但是音乐与歌声是没有国界的,看似痛苦的表情和下意识本能的动作,却是世界通用的。 江河咬紧牙关,时不时地起身又亲又吻借机冷却技能,一定要坚持足,必须要为国争光! 江河瘫在席子上,不停地喘着粗气。 为了争那一口气,江河把两辈子加一块的技术发挥到了最高水平,累得都起不来了。 这四个女兵倒是面色红润,对江河很是满意,还给他又捏又亲的。 然后还把那三条大鱼收拾得干干净净,整齐地摆在他的身边,然后穿上湿衣服,拎着枪消失在草丛当中。 “诶,这就走了啊,我歇一会还可以的!”江河不由叫道。 可惜人家听不懂啊,江河起身,撑着酸软的双腿追了上去,想跟她们比划一下。 结果就看到那四名女兵,静悄悄地消失在江水中,向对岸洇渡了过去,没一会就在对面上了岸,扭身向江河挥了挥手,悄悄地消失在岸边的庄稼地里。 江河很有一种怅然若失一般的感觉。 江河拎着手,耸拉着脑袋,软着双腿往回走,刚走没多远,老金就领着儿子孙子,还有刘二他们,一路寻找了过来,看到江河的时候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你迷在山里了呢!” “那不可能,大兴安岭比长白山大多了。” 江河无精打采地说,心想长白山的雪,真白啊,八座大小不一样的山,也确实把自己整得迷的糊的。 老金看着江河一副阳气不足的模样,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跟大金二金对视了一眼,一脸担忧。 他这模样,像极了传说中遇到了狐狸精被吸了阳气的模样。 但是这种事儿只是听说,可从来都没有真正地见过啊。 老金试探着说:“大江兄弟,我们村有个老婆子,跳大神很厉害,要不要去看看?” 江河一愣,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脸,瞬间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了,顿时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大家都是男人,倒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江河就把之前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下,然后问老金:“这种事情,经常发生的吗?” 老金一愣:“这个,倒没听说过!” 原本没精打彩的刘二,眼珠子嘚儿地一下就亮了。 程飞宇还一哕一哕的,但是听到江河这么说,顿时就精神了,也不哕了。 我草,还有这好事儿? 两人当场就要去重走江河走过的路,谁都拉不住。 好在这地方离村子也不远,要不是因为这些女人,倒也不用耽误这么长的时间,也就随他们去了。 回了家,老太太和几个媳妇儿被老金好一通骂,骂得谁都不敢吭声,只是低头默默地干着活。 江河总算是把老金劝住了,趁着做饭的功夫,进屋补了一觉。 很快,江河就被炖鱼的香味给薰醒了。 刚一出来,就见刘二和程飞宇相互搀扶着,十分狼狈地跑了回来,而且身上还有血。 两人一见了江河就大叫道:“大江,救命啊,我们受伤啦!” 江河吓了一跳,再怎么着,也不至于这么玩命吧。 再说了,这种伤你找我也没招啊。 这特么的,来一趟长白山,让对岸的朝鲜女兵给玩死了,这特么说出去,也算是悲情的英雄人物了呀。 等两人到了跟前,江河才发现,原来不是那种出血,而是两人一个肩膀,一个肋巴扇在出血。 再一看伤口,是枪打出来的。 “怎么回事?”江河问道。 不是说好了去岸边守株待兔,等着被女兵洇渡过来,然后用枪逼着先强后顺的吗?怎么还中枪了呢? 程飞宇瘫在炕上,哭叫道:“大江你特么的是不是骗我们啊,我们像你一样,站在江边上亮出来。 结果人家非但没过来,反而用枪打我们!而且还用机枪扫射啊,差点就回不来啦!” 江河也一脸懵,我就是这么干的呀! 春雨在旁边幽幽地说:“是不是你们没有我家哥哥长得漂亮?” 程飞宇大怒,跳起来叫道:“你让大伙评评理,看看谁长得帅!就放现在,我也是个小白脸!” 春雨接着幽幽地说:“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说的长得漂亮,指的不是你们这张脸啊!” 程飞宇张着大嘴,脸憋得通红如血。 刘二是见过的,草了一声,扭头不吭声了。 妈的,到底是小国寡民,肤浅,太肤浅了,她们就不知道,光大是没有用的,关键得看技术啊。 春雨又幽幽地说:“有没有可能,我哥哥的技术更好啊!” 江河一把搂住了春雨的肩膀,这嘴替也没谁了。 再说了,咱可是两辈子的经验,上辈子洗浴专业人士练出来的技术,绝对经受得住时间的考验。 老金这一家子差点没笑死,然后老太太忍着笑,拿出伤药来,帮两人处理了一下伤,都是皮外伤,屁事没有,死不了。 三条炖得喷香的大鱼端上了桌,肥硕的猪肉片子切成厚片,淋上酱油,洒上葱花花椒面,上锅蒸上半个小时再端上来,油香四溢。 少不了还有七八样各种爽口的泡菜。 刘二和程飞宇别提多不爽了,低头喝着闷酒,没一会儿就撂倒了。 江河喝了酒醒了神,这才发现,沈婉清居然不见了,她人哪去了? 大金的媳妇儿说:“小沈去姜姑娘家了,她们挺投缘的。” “姜姑娘又是谁?” 老金说:“七几年来插队的女知青!” “妈呀,还有知青呐,没回城啊!” 老金说:“回啥城啊,姜姑娘老家是江南那边的,好像是江苏的吧,她家本来就是那边农村的,那边农村的日子更不好过。 在这边呆着,好歹能混口饱饭吃!” 也就是这么随口一说,人没丢就行了。 接着奏乐,接着喝酒接着舞。 春雨搂着俩小金的媳妇儿,鄂伦春那粗犷的舞蹈跳得贼嗨。 江河趁着没喝多,赶紧问问老金,大老远的,喊帮手过来有啥事儿啊,说是山里有宝,有啥宝啊。 老金叼着烟,低声说:“开春我在山里救了一个跑山的把头,把他和他挖的参送回了家。 那个老把头,还带了两块金条回来,说是在山里发现了日军当年留下的仓库。” 第232章 薅出一棵老山参 老金说着,看到江河微微眯了一下眼睛,闪过一抹狐疑之色,顿时怒了:“草,你小子不会以为我干了什么杀人越货的勾当吧!” 江河笑道:“老金大哥,你骂我干啥呀,你得骂我满仓大哥。 是他教我的,深山老林里,遇着人,比遇着老虎吓人多了。” 老金气哼哼地说:“我还不至地干那种生儿子没屁眼的事儿!” 江河瞅了瞅大金二金,活得挺好,还有那仨孙子,好像也挺健康的。 “你就说老把头死没死吧!” 老金顿时涨红了脸:“死,死是死了,又不是我整死的,是我背了他十几里,从老山里把人背出来的。 他死是因为从山上掉下来,被树根子扎穿了肚子,再说了,我是答应他,起了这仓库,捡了东洋落,给他老婆子和残废儿子也分一份。 我金大钟能活到现在,靠的就是顶天立地,一口唾沫一个钉儿,你要不信就拉倒,回去让孙满仓那个老基巴灯来!” 江河笑道:“你瞅你,还急眼了,我老哥让我来,肯定就是信你的过命交情啊。” “你个小逼崽子,这么说还差不多。” 江河说:“有金子的仓库,确实不适合拉别人,人多嘴杂容易惹祸啊。 我们就不一样了,远在大兴安岭,拍屁股走人,想泄密都没场泄去!” 老金呵呵一笑:“你倒是泄一个我瞅瞅,看看你的日子能过得安稳不。” “老金大哥说得有道理,你看你早说啊,昨天就不喝了,咱今天就进山了。” 老金哼了一声:“今天进山,你还能让对岸的四个女兵给抡了?” 江河不由各啧啧有声,不停地回味着,这个事儿,绝对可以吹一辈子牛逼啊。 既然有正事,自然不能因酒误事儿,所以只是少喝了一点解解乏,然后上炕睡觉。 隔壁又传来春雨和那两个孙媳妇儿咯咯的笑声。 江河今损耗又大,累得很快就睡着了。 但是迷迷糊糊的,总觉得有哪不对劲儿,好像少了点啥。 江河忽啦一下想起来了,这特么都快半夜了,沈婉清咋还没回来呢? 江河赶紧起身,老金说那个女知青那给信儿了,说是小沈在她那住下了,江河这才放心,都是一个村儿的,倒也不怕出什么事儿。 第二天一大早,老金太太领着媳妇儿们,已经收拾好了进山的东西。 老金领着一帮棒小伙子,龙精虎猛,阳气冲天,中间却掺杂了春雨这么一个古怪的东西。 带女人进山,本来是很犯忌讳的一件事儿。 不过春雨这大体格子往这一站。 弯柄的,纯战斗用的镜面大斧再往肩膀上一扛,还忌讳个粑粑,真出了啥事儿,全指望春雨呢。 刘二和程飞宇一听山里有宝还有金子,一个个一蹦多高,这不比打猎带劲儿多了。 几人进了山,这才把枪都亮出来。 江河他们纯新的莫辛纳甘,让老金他们甚是眼红。 因为老金用的是一把挂管的十二号猎枪,打一发装一发。 大金和二金,用的是三八大盖,一看就充满了时代的印记,是上过战场的枪。 至于三个小金,仨人合用一把厥把子。 虽说这年头,有钱有介绍信就能买到纯新的56半。 但是一支新枪上千块,谁舍得花那个钱呐。 江河家里还有几支新枪呢,笑着说等回来了,就把这几支枪留给他们了。 几金听可乐坏了,走路都带风了。 山里的范围很大,哪怕那个仓库告诉你在哪,不是经验丰事的跑山人,你也别想找得到。 所以,这事儿必须得老金出马才行,熟门熟路地带着他们绕过了一个村子,一头扎进了山里。 一直走了一小天,都累得不行了。 江河靠着一棵树坐下,抹着汗说:“我说老金大哥,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啊!” “哪不对劲儿?” “你说当年鬼子要修仓库,怎么也得用不少建材吧,就算再不把国人当人,也不至于背着建材这么进山吧!” 老金指了指山脚下的一片带状的茂盛的草带:“看着了没有!” “看着了,以前是条河,啊,水运呐!” “没错,应该是鬼子修完了仓库之后,直接把这条水脉给断掉了,那座仓库就凭空消失在山里了。 需要启用的时候,再把水脉连上,就是一条可以水运的水道。” “这是有高……咦?这是什么玩意儿挂的爪子?” 江河再要坐下的时候,发现自己靠的那棵树上,有道一道道痕迹,痕迹还很旧了,应该是什么锋利的东西划出来的。 老金过来看了一眼,咦了一声:“有兆头啊!” “啥兆头?好的还是坏的?”江河问道。 “不是,是这里有人抬过参啊。 这是山里把头的规矩,抬了参之后,会把参籽在附近洒下,然后在树上留下兆头,也就是一种记号,以后多少年还会再回来挖的,我看看!” 老金摸着树干上的印迹看了起来,“是抬了两颗六品叶的好参,看这样子,少说也有几十年了吧,赶紧在附近找一找,看看有没有参!” 江河他们是从大兴安岭来的,大兴安岭那地方啥都有,就是没有人参这种好东西,他们认识个屁啊。 很快,大金叫了几声快当,这是有参的意思。 江河凑过去看了看,叶子刚刚长出来,看不出来是几品啥的。 但是老金稍稍拔了一下泥土,看了一下芦头,便笑呵呵地说:“这是个六品叶的好参,少说也值得千八百了,我把它栓了,省得跑,咱们回来再挖!” 老金说着,从兜里掏出个红布条来系到了参叶子上。 据说人参长到一定年份会成精,一眼看不住它会自己长腿儿跑掉,用红绳系住,就相当于把腿栓住了,跑不掉。 他们刚忙完,春雨就跑了过来叫道:“哥哥,你看,我挖了个野胡萝卜,这玩意儿能吃吧!” 江河扭头一瞅,春雨拿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大拇指粗的根子跑了过来。 根子须子都断了,还渗出些许白浆。 老金一下子跳了起来:“我草,八品叶的老参,你,你就这么给挖了?” “挖啥呀,怪废劲的,我直接薅出来的!”春雨理直所壮地说。 老金气得差点没仰过去,八品老参,少说三千块啊,现在品相坏了,三百块都不值。 关键是都带不回去了,会烂掉的。 江河赶紧劝,没事没事,大不了咱自己吃了好了。 老金气哼哼地没吭声,毕竟是春雨找到的,人家就算是扬了,那也是不在乎这点钱。 只是山里人见不得这么祸害东西啊。 老金带着怒气,打了好几只野鸡回来,剁成小块放到锅里,再把这根坏掉的老参扔到锅里炖。 炖出来的野鸡,带着一股子苦味儿,但是吧哒一下嘴,又有一股浓浓的草药回甘味道。 人参这种东西,不少人都说啥用没有,跟大萝卜的成分差不多。 那是没吃过,吃过就知道了,哪怕是人工种植的园参,那也不是一般的带劲儿。 晚上搭了窝棚住在山里头,几个男人全都淌着鼻血,脸通红眼珠子也泛红,谁都睡不着了。 江河更是感到自己被四人抡过之后的损耗,一下子补了回来,还有所溢出啊。 春雨好像没啥影响,缩在草窝子里,盖着小被子睡得呼呼香。 只是人参催着男人热血沸腾的,现在看着五大三粗的春雨,咋还眉清目秀的,让人很是冲动呢! 第233章 满坑满谷,尽是人骨 春雨似有所觉,睁开了眼睛跟江河对视了一眼,然后她想了想,把小被子掀开了。 江河好像听到春雨跟他说,就凭咱俩这关系,干一下子又能怎么地。 江河打了一个突,赶紧一伸手,把她的小被子又盖了回去,沉声喝道:“跟你没关系,赶紧睡觉。” “噢,那我睡了,你要干就干,不用管我!” 春雨说着,四仰八叉地一躺,呼呼地又睡了过去。 老金擤了一下鼻子上的热血,笑着说:“这大丫头,倒是个实诚人呐!” “可不,不是一般的实称!”江河苦笑道。 这一棵老参,再加上野鸡汤,可不是一般的上劲儿,让几个男人一宿都没睡,后半夜才不再淌鼻血。 天亮了,一宿没睡的几个人,精力依旧旺盛。 老金叹道:“这老参应该留着,等回来的时候,啥时候累了嚼上几口,关键时候能救命的。” “没事,咱再挖嘛!”江河笑道。 老金笑骂道:“你以为长白山是你家炕头上,这种老参哪是说抬就抬的,多少老把头在山里钻了一辈子,也没挖过一颗八品叶的老参啊。” 正说着话呢,就见春雨在不远处厥着屁股,哼哧哼哧地不知道在干啥。 然后,春雨一转身,拎着个东西叫道:“哥哥,你看,这个跟咱昨天吃的那个,是不是一个玩意儿?” 江河一瞬,支支叉叉的形成人字状。 老金定睛一瞅,妈呀了一声:“咋又是一颗八品叶的老参啊,我的妈哟,你咋就这么给薅啦!” 老金心疼地大叫着,上去就要接过来。 春雨往回一收,瞪着眼睛叫道:“我的!” “啊,是,是,你的,你的!” “我留着给我哥哥吃,这要是吃完这个东西再去睡娘们儿,还不干就一宿啊!” “那必须能啊!”老金连连点头,哄着春雨说:“乖春雨,把老参给我,要不然一会都跑浆啦,你家哥哥吃了没用啦!” 春雨一听,赶紧交给老金。 老金接过这颗须子全部断掉,只剩下两根光棍的老参,那叫一个心疼啊,一边啊哟啊哟地叫着一边处理着。 然后扒了一块苔藓包上,再扒一张桦树皮一卷,再交给江河。 “行了,保存个五七八天没毛病,要是囫囵个的没伤的,这么一包,保鲜半个月都没问题。” 春雨在旁边笑眯眯的,一副等着夸奖的模样。 江河一想到好几千块的老参就这么毁掉了,也是阵阵心疼,不过看着春雨那小模样,还是忍不住在她的头上摸了摸。 “我家春雨真厉害,挖老参就挖婆婆丁一样简单。” “是啊是啊,我也没觉得这玩意儿能有多少,那不遍地都是嘛!” 老金苦笑道:“还真是,承您吉言呐,春雨啊,下回再看着这东西,喊金爷一声,我去挖,然后回家给你做好吃的。” 春雨一点都不兴奋,反倒是欲言又止,眼神往两个小金那瞄。 江河赶紧捂住了她的嘴,你特么跟谁学的,净打人家媳妇儿的主意。 再说了,都特么一被窝睡两宿了,你就是个女人,也不要太过分。 江河催着赶紧出发,一行人再一次在山中艰难地行走了起来。 程飞宇最废物了,他一个二代,从来都没有进过山,能一路就是两三天,已经算是很牛逼了。 渐渐地,他落到了后头,眼看着前面的人越走越远,顿时急了,赶紧追了上去。 草丛里刷地一下,跳出一只狐狸来。 程飞宇吓了一跳,赶紧端枪,但是当他看到那只狐狸的嘴上,叼着一根骨头棒子,骨头棒子上还挑着一个骷髅头,顿时吓得妈呀惨叫了一声,撒腿就往江河他们那边追去。 结果在沟塘子沿处一脚踩空,脚下的泥土忽啦一下子沉了下去。 程飞宇一载歪,掉了下去。 “哗啦,哗啦!” 随着程飞宇的挣扎,身边传来干枯的撞击声,还有阵阵陈旧的腐臭味。 程飞宇一扭头,就见身边是无尽的人类骸骨。 “啊,啊,啊,救,救,啊,啊!” 程飞宇吓得手刨脚蹬,啊啊大叫着,连救命都叫不出来了。 江河他们听到动静赶紧跑了回来。 “啊哟我草!” 几个男人全都吓了一跳。 只见程飞宇置身在一片骸骨当中,厚厚的一层也不知道有多少。 而且,也只塌陷了一小块而已,还不知道有多大的面积呢。 老金黑着脸说:“这是,万人坑啊!当初修仓库的国人,还有朝鲜人,全都被埋在了这里,防止走漏消息。” “狗日的小鬼子!” 江河看着那密密麻麻骸骨,牙关直打架,想去救程飞宇,可是这双腿却有点软。 哪怕是上辈子动不动就砍人的大江哥,在这种级数的灾难面前,也就像个初出茅庐的小崽子。 “先救人呐!” 春雨大叫了一声,跳到了一大堆的骨头当中,把程飞宇拽了起来。 江河他们也醒过神来,七手八脚地把程飞宇拽了起来。 程飞宇被吓惨了,脸都白了,眼睛也直了,这是又吓丢了魂儿。 这特么的,这荒山野岭的,上哪找门框子敲给他叫魂儿啊。 还是老金有招儿,向江河低语了两声。 江河瞅了瞅程飞宇,瞅着怪可怜的,有点下不去手啊。 “起来!” 春雨一把揪起程飞宇,然后抡圆了胳膊,啪啪反正两个大耳刮子抽了过去。 程飞宇被大耳刮子抽得坐到了地上,捂着脸啊啊地惨叫了起来,嘴里还不停地淌着血,牙差点给他打断了。 剧痛直接就把他的魂儿给叫了回来了,疼得他两眼直发黑。 程飞宇终于醒过神来,起身抱着春雨哇哇直哭。 春雨拍着他的后背说:“都是一些烂骨头棒子,有什么好怕的,不哭,不哭!” 春雨说着,直接就把程飞宇背了起来,直到离开了这个万人坑,程飞宇这才算是安稳了一些,却把春雨抱是更紧了。 江河瞅着程飞宇趴在春雨的后背上,而且迷迷糊糊的还要睡着的模样,气得牙直痒痒。 挺大个男人的,吓成这个鸟样,还恬个大逼脸让我们春雨背着你,你特么咋想的呢。 又走了一段,众人在一条大河前停了下来。 滔滔河水撞击着一片石砬山壁,打了一个弯又呼啸而过。 细看的话,还能看出有人工截流转向的痕迹,不用说,他们要找的仓库就在这里了。 老金眯着眼睛打量着四周的山势,然后向那个石头砬子一指:“就是这里了,应该是建在山里头!” “小鬼子当年把山挖空了?” 老金说:“用不着挖空,山里应该是被水冲出了山洞,只要截流,再修整,就能用了,不过看那万人坑,这工程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江河琢磨着这么大的一个仓库,被他们启开,那岂不是要发大财了? 但是,那个万人坑里密布的骸骨,却总在他的脑海中不停地闪现着。 江河搓了搓脸,草的,老子可是人渣啊,那可是无数的黄金啊,在这么大的财富面前,什么都是假的,只有钱才是真的。 老金和江河对视了一眼,二人的眼神都有点复杂。 江河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没有吭声。 老金说:“咱先去找找,能找到入口的话,咱俩先进去,我一把岁数了,经验还是有的,你年轻力壮的,得帮着我点。 小刘,小程他们俩好像没啥山里生活的经验,就让他们俩守着仓库门口吧,你觉得咋样?” 老金这可不是一般的有诚意,江河还能说啥。 几人拖到几根枯木,用绳子缠在一起,就是一个大木筏子。 一行人撑着木头筏子,艰难地靠近了石头砬子,也就是悬崖。 春雨探出斧子去勾石头砬子的石头缝。 哗啦一下,一大片石头混合着水泥块掉了下来,露出一个两米多宽的大洞。 一股陈腐灰尘的气味扑面而来。 第234章 仓库里,有熊 几人赶紧栓住了筏子,往上爬还真不太好爬。 春雨嫌他们太慢了,抓起老金就先扔了上去,然后把江河也扔了上去。 一个个的全都扔上去之后,自己用斧子一勾,利落地爬了上去。 老金蹲在洞口处说:“别急着往里头,先把里头的瘴气放一放,通通风再说!” 这边的洞口一打开,明显能够感觉到有气流忽忽地往外吹,这个山洞里头应该还有其它的通气孔。 现在天也黑了,几个人也不急,就在这山洞的洞口处,遮风还挡雨,拽了一个筏子的枯木上来,春雨抡起大斧劈吧劈吧就能当柴烧。 有底有盖遮风还挡雨,比直接住在林子里头舒服多了。 只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江河发现原本在刘二身边的程飞宇,鸟么悄地站了起来,然后挪啊挪啊,挪到了春雨的身边,然后直勾勾地看着春雨。 春雨刷地一下就把斧子架到他的脖子上怒道:“你瞅啥!” “我不瞅啥,我就是害怕,春雨啊,我睡你旁边吧!” “睡就睡呗,偷摸的干啥,我还以为你要睡我呢,来吧!” 春雨说着,把小被子一掀,再把程飞宇一拽。 大体格子的春雨直接就把削瘦的程飞宇搂了个结结实实,然后呼呼地就睡了过去。 程飞宇缩在春雨的怀里,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然后十分平稳地睡了过去。 江河瞅着这一幕,实在不知道该说点啥。 一觉睡到天亮,春雨还把程飞宇搂着紧紧实实的,一条大粗腿也搭在他的身上。 程飞宇蜷缩着身子,像个孩子一样扎在春雨的怀里。 人都醒了,程飞宇的脸一红要起身。 春雨一把搂着他,哈哈地笑道:“你急啥,这么往怀里一扎还怪招人稀罕的呢,来,我给你吃咂儿!” 春雨可不是说说而已,甚至直接就开始掀衣服了。 老金爷几个啊哟一声就要转身,然后眼珠子一下子就直了。 换谁看了春雨这茂盛的胸毛不迷糊啊。 程飞宇瞅着这满是胸毛的咂儿啊啊大叫,拼命挣扎,春雨嘎嘎地坏笑着把他往自己的怀里按。 直到后脑勺被江河抽了一巴掌,她这才松开了程飞宇。 程飞宇心有余悸地喘着粗气,然后抬头看看春雨。 他特么的居然舔了舔嘴唇。 江河都看傻了,这个逼,口味挺特么重啊。 按着约定,程飞宇和刘二守在洞口处,其它人向里搜索。 几支手电,还用松明子,松油子做了几个大火把,沿着山洞向里面走去。 刚走没多远,就遇到了仓库的大门,大门很厚重,一米多的样子,挡住穿甲弹的正面直射都不成问题。 但是,再结实的东西,也挡不住岁月的侵袭。 大门与山壁已经脱离了,留出一人进出那么大的一条缝,几个人可以轻易地钻进去。 在这仓库里愈发阴冷了,地面铺着厚厚的灰尘,还能看到一些野兽进出的痕迹,更有人进出的痕迹,但是很少,应该是老金救的那个老把头留下的。 手电往旁边的一个小屋子里照了照,居然看到了机器,还有几个大柴油桶。 “居然还有发电机,也不知道好不好使啊!” 江河说着走了进去,这机器很老,可是再老,它也是一部内燃机,结构复杂着呢。 “大金,你瞅瞅!” 老金一声令下,大金立刻把枪往肩上一甩,查看起机器来。 老金说:“我儿子是生产大队的拖拉机手,前些年为了支援对岸,直接打包给运走了,诶,败家呀!” 江河笑道:“有啥败家,那不也是你老家吗,你们可是五几年民族大划分的时候,硬给划分过来的!” 老金笑骂道:“要是前几年,你这话传出去,非给你戴高帽狠批不可。 再说了,从我爹那辈就一直在这里生活,还打过小鬼子呢,我咋就不是这个国家的人啦。” 老金说着,叭哒几下嘴儿:“你别看对岸的生活那么好,但是小小的一个地方,咱这边大家大业的,稍稍有点变动,被扫上一下子,就能要去大半条命啊。 能当天朝上国的国民,谁特么当乐意当小国寡民啊!” 老金这话,让江河由衷地竖起一根大拇指来。 老家伙看得够远啊。 等老苏解体,西大与国际关系缓和之后,对岸这小国立刻就完犊子了。 农业机械化了,都城镇化了嘛。 突然间,没有了白给的机器、油料等,机器全部趴窝。 本来大家都是城里人,突然间说要让你们全都去农村,用锄头种地,用镰刀收地。 这就不是你干不干的问题,而是几十年的农业机械化,农民这个职业,已经出现了十分严重的断代。 不会整,又浪费,产量严重不足,自然就要饿死人了。 反观东大这边就不一样了,国运国力蒸蒸日上,上升的速度甚至让人有一种睁开眼睛就换了一个时代的感觉。 比如八十后,穷得光过腚,点过油灯,生活方式跟几百年前几乎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可是谁能想到,还没等人到中年呢,突然一下就跳进了互联网时代。 互联网还没等玩熟呢,突然又跳进了移动时代。 这么一个大块头,我落后的时候,随便你们牛逼,什么又明珠啊,又小龙啊。 小家子气,连吹牛逼也只敢说自己的小龙。 等东大一起来,就没它们什么事儿了。 巨龙苏醒抬头起身,是要吃肉的。 江河和老金吹着牛逼的时候,大金和二金一起动手,给发电机加了油,又从子弹里倒了点火药。 也不知道他是咋整的,砰砰梆梆一阵响,又是机器吱吱嘎嘎的磨擦声,居然把这玩意儿给整起来了,幽暗的灯光也亮了起来。 大金擦着手上的机油说:“这机器太老了,勉强能用,但是用不了多长时间,肯定会烧掉的,咱们得抓紧了,晚了就只能打手电,打火把了。” 老金一挥手,“走,咱们抓紧时间找金子,然后带着金子离开!” 老金说着,刚从发电房一出来,就惨哼了一声倒飞了回来,手上的挂管16号猎枪都飞了。 接着,一个戗毛戗刺的大脑袋从外头探了进来,呲牙咧嘴,不停地淌着口水,盯着屋里的几个人,眼珠子都红了。 这是一只刚刚从冬眠中醒来的大棕熊。 这只大棕熊在这个仓库里过冬,确实冬暖,但是它夏凉啊。 外面已经草长莺飞,可是仓库里依旧格外阴冷。 这只大棕熊比正常晚醒了一个多月。 它快要饿死了。 一只饥饿的大棕熊,碰到老虎都敢冲上去咬一口的。 何况这屋子里,还是一群细皮嫩肉,咸鲜可口的人类! “吼!” 大棕熊低吼一声,忽通一声就挤进了狭小的发电室,把所有人都堵到了这小屋子里头。 第235章 好多金子 这一下,连老金这个经验丰富的老猎人都慌了。 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啊,哪个吃饱了撑的,跟大棕熊近战啊。 “杂草的!” 春雨一声暴吼,镜面大斧直接抡到了大棕熊的脑门上。 刚刚出洞,饿得腿爪酸软的大棕熊反应慢,直接被春雨一斧子干到了脑门上,当场被劈了一个趔趄。 它嘶吼着刚要爬起来的时候,江河一个前扑出枪,莫辛纳甘步枪的枪口顶进了它的腚眼,砰地就是一枪。 子弹瞬间就把大棕熊的肠肚啥的搅得稀巴烂,子弹也卡在身体里没了钻出来,倒是免了误伤。 大棕熊的身子还一抽一抽的,挨了这么凶残的一枪,居然还没断气呐。 春雨上前,一脚踩在大棕熊的胸口处,抓着斧柄一晃,把大斧拽了下来,然后抡圆了,剁到了大棕熊的脖子上,棕熊这才气绝。 “嘿,运气真好,这就碰着一头熊!” 春雨乐呵呵地给大棕熊开膛,肚皮一划开,腥臭扑鼻,被打烂的内脏碎块哗啦一下就淌了出来。 碎块中还混合着浓绿的胆汁,熊胆被江河这一枪也打碎了。 春雨叹了口气:“多好的熊胆啊,就这么没了,赔钱了啊!” 春雨哀叹一声,拔出侵刀,干净利落地贴着关节,把四个熊掌给切了下来。 江河忙着擦枪,这枪捅了熊的腚眼子,心里咯应啊。 两人忙活完了,再一抬头,就见老金这一家子都一脸呆滞地看着他们。 “老金大哥,咋了?”江河问道。 老金一个激灵醒过神来:“你们大兴安岭那边,打猎都这么霸道吗?” 江河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这大棕熊谁瞅不迷糊啊,就是春雨虎嘛,她打猎才这么霸道!” 这只大棕熊瘦得没个熊样,熊胆还打碎了,就连四个熊掌都瘦得皮包骨头的,价值也不是很高。 不过,大金还是上前,把熊鼻子、波棱盖啥的给挖了出来,说是很好的药材,能卖钱的。 要不咋说人家长白山这边的日子好过呢,开发得早,干啥都有职业性,已经有了很成熟的模式。 不像大兴安岭那边,所有人都围绕着林区砍树木材发往全国,除此之外,其它的一切行当,都带着一股子野蛮生长的意思。 不说别的,就这山里的山野菜,都没有商贩来收,得一直到了九十年代吧,接近封山育林之后了,各种林业的副业才开始慢慢兴起。 把东西都存放在发电室,一行人接着向里面摸去。 仓库中亮起幽幽的灯光来,时不时地还有电火花滋啦啦地闪动着,灯光闪烁着,熄灭又亮起。 空旷的大仓库,还拢着回音,感觉就像鬼屋一样,让人心里怪碜得慌的。 再往里走,已经有一个个的大箱子堆积了起来。 撬开一个看了看,好家伙,都是38大盖,百式冲锋枪,还有歪把子之类的轻武器,甚至还有好几挺长得跟野鸡脖子一样的重机枪。 这可把老金他们乐坏了。 这些枪虽说很多都已经破损了,但是总能找到几把被油封得十分完整,几乎没有任何影响的好枪,还有好子弹。 “这回好了,打猎有枪用了,我可是用够了这破枪啊!” 大金乐呵呵地说着,挑了一杆状态最好的38大盖,直接把自己的线衣脱了当枪布,把枪这顿擦啊。 江河看着这老多枪也有些眼红,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吧。 又不是没用过,小鬼子的枪没有老毛子的枪威力大,二三十米之内,一枪两眼,远距离威力还不错。 但是打猎嘛,多数情况下,都是在二三十米内开枪的。 林子里头这个遮那个挡的,你就是能八百里外一枪毙命,也没个毛用。 倒是那重机枪看着挺眼馋的,这玩意儿要是抬回去……雷大军得疯,估计得出动全派出所的民警来自己家里围剿。 这大仓库里,除了枪械之外,还有少不九二步兵炮,还有炮弹啥的。 各种军事装备堆积如山,甚至还看到了好几辆坦克。 同时还有大量的被服等物。 老金拿出几件棉大衣,感叹地道:“这才是好玩意儿啊,都是好棉花,回去改吧改吧,就是一件能进山的棉大衣。” “这仓库,怎么……” 江河还没问完,老金就说:“这是小鬼子战败前修的,存了这些东西,就是想着有一天能东山再起!” “草,他们想屁吃呢!有种再来,把这个仓库都送给他们的,再放一个小鬼子回破岛,我特么的……”江河气得咬牙切齿。 “哈哈,时代变了嘛,走了走了,找黄金去了!” 老金说着,接着往里头搜去。 在仓库的尽头,找到了一个像是保险库的地方,因为地势的运动,保险库的大门已经倒了,露出黑漆漆的里间,手电筒扫了一圈,地上有零星的脚印,还有金灿灿的金光。 最后,手电筒的光圈停留在最里面。 一大堆的箱子,倒了几个,箱子破碎,一根根金条散落得满地都是。 数一数箱子,足有上百个,每一个箱子里都装了十几根大金鱼。 这特么的,得多少黄金啊。 “发财了,发财了!”江河忍不住低呼了起来。 老金反倒是松了口气,黄金太多,多到他们跑上三五趟都带不走的那么多。 最怕就是只有少量十几根,那样才麻烦,财帛动人心,分赃不均,很容易内讧啊。 一帮人冲了上去开始装黄金。 这玩意儿死沉死沉的,装了满满一包,看起来没多少,可是拎都拎不动啊。 江河红着眼珠子说:“这里不是有坦克吗?还有些油呢,把它整起来,一次全都拖走!” “外面是河啊!”大金也急得直跳脚。 江河怒道:“山里有的是木头,了不起咱架桥,不把它都带回去,我特么死不瞑……” “啪!” 江河的话音未落,就听到一声清脆的枪响声。 一行人突然惊住了。 “哪里打枪?谁在打枪?”老金沉喝了一声,抓着38大盖拉栓上膛。 江河也立刻甩枪上膛,余光却瞄向了老金这一家子。 “啪,啪!” 又是几声枪响,是从仓库的门口处传来的。 “是刘二和老程!”江河大叫道。 老金叫道:“只有咱们进山,肯定是有别人来了,快走,快走!” “金子!” “顾不上了,先保命……” 他们还没出保险库,刘二和程飞宇就飞奔了过来。 还没到跟前,啪啪几声枪响。 刘二一个跟头栽到了地上,程飞宇也扑在地上,一边惨叫着,一边拽着刘二躲到了一个大箱子后头。 随后而来的子弹,把大箱子打得木屑乱飞,然后像菠萝一样的手雷满地乱骨碌。 程飞宇缩着头向江河大叫道:“大江,有人进来了,好多人呐,草的,我们被埋伏啦!” 江河趴在大铁门后头,瞄着一个人影砰地就是一枪,那人一个跟头扎到了地上,没了动静。 隐约听到了几声呼喝声,听着不像普通话。 老金的脸色变了:“是朝语,身手不错,应该是对岸来的。” 江河扭头看着老金说:“只要不是你坑我们,那咱啥也不怕,好像谁手上没枪一样,干他们!” 江河大喝着,纵身向前冲去。 第236章 深山中,为了黄金而战 仓库里各种物资堆积如山,能躲人的地方太多了。 而且对方用的,还是自动武器,拉大栓的枪,根本就没有跟人家对射的资格啊,被压得抬不起头来。 对方明显越逼越近,还要包抄了。 江河有些急了,不过细细地观察了一下,发现对方处于被服区,而他们在武器区。 草的,老子身边要枪有枪,要炮有炮,还能让你们欺负了。 江河大叫道:“老金大哥,大金,那边有步兵炮,整过来,轰他们啊!” “没擦啊!” “擦个鸡毛啊,能打响就行,还有重机枪,歪把子,有啥给我上啥。 大金,你看看那几辆坦克,哪个还能动弹,都给我整,整死他们!” 江河说着,捡起一个大菠萝手雷,拉了弦就扔了出去,结果啥动静也没有,放坏了吧。 老金叫道:“小鬼子的手雷,你得磕一下再扔,才能炸!” “我来!” 春雨大叫了一声,把枪扔了扑了过来。 她实在是不太会打枪,那枪在她手上使着可别扭了,没打着敌人,倒是差点把程飞宇的天灵盖掀了起来。 春雨蹲在大箱子后头,撬开了一箱手雷,然后问道:“往哪扔啊!” 程飞宇一探头,然后赶紧缩头,一串子弹打到身边的箱子上。 一箱子弹被打得散落满地。 “那边,在那边,就那一片,你就炸吧!” “好嘞!” 春雨应了一声,拉弦,磕一下,然后抬手就扔。 别人都担心手雷扔不远。 春雨是怕手雷扔得太远了。 刘二受了伤,大腿上被打了一枪,他索性也不开枪了,蹲在春雨的旁边帮着拉弦再递给春雨。 春雨现在就像一个自动火炮一样,手雷一颗接着一颗,几乎连成一线往外头扔去,轰隆隆的炸响声在这仓库里不停地回荡着。 对方人多,可是被这一连串的手雷都炸懵了,手雷扔得太快,扔得太多了,多到他们躲都没处躲,眼瞅着有人被炸了出来,跟个破布一样还往回爬呢。 我让你爬! 江河一枪打死了那个入侵者。 “来了来了!” 二金推着九二步兵炮过来了。 “你会用吗?”江河忍不住问道。 二金冷笑一声:“把吗去掉,七零年民兵大比武,我是通化地区冠军,号称全能王,我特么连152榴弹炮都会打,嗯,只会直射!” 二金说着,蹲在步兵炮的护盾后,用力一拉弦。 轰! 一声炮响,几十米外一堆被服连同几个人被炸得飞了起来。 这特么的,连炮都用上了,不比打猎带劲儿多啦。 这时,仨小金也拽着一挺野鸡脖子,也就是重机枪冲了过来,供弹板一插,突突突地就开始开火了,这玩意儿可比步枪的威力大多了。 只不过这枪都没擦,一下子枪油,打得枪身直冒烟,呛得直咳嗽,好像下一刻枪就会炸了一样。 老金架起一挺歪把子,突突突地打了起来,只是打了一小会就卡住了。 二战有十大烂枪,歪把子绝对能排前三。 春雨手雷扔得正欢呢,突然把手上的手雷扔了,然后一把揪住了江河的衣领拽了过来,然后抄起大斧奔着江河的脑袋就劈了过来。 江河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他有绝对的自信,春雨就算自己被大卸八块,也绝对不会伤了自己一根毫毛。 果然,大斧打着旋地飞了出去。 一个人从箱子后面探出身来,正要开枪呢,结果被大斧正中脑门,脑瓜子差点劈两半。 草,这些人居然迂回包抄过来了。 春雨一个健步上前,一把抢回了她心爱的大斧。 但是,另一个人已经冲了上来,还没刹住,枪口直接顶到了春雨的脑门上。 换一般人肯定傻了,春雨不是一般人,一偏头,哒哒的枪声,子弹从春雨的耳边擦过。 春雨抓住枪管,一把就将枪抢了过来,反手就抡到了对方的脑袋上。 夸嚓一声,枪都碎了,对方的脑袋也在飙血。 “啊!” 后头,一个精壮的小个子,挺着刺刀向春雨扎了过来。 “呀喝!” 春雨顿时兴奋了起来,举起了手上的大斧子。 那个小个子看着ak上的小刺刀,再看春雨手上的大斧子,还有她一个能毁自己俩的大体格子,十分果断地掉头就跑,一边跑一边给枪重新上弹。 春雨嘎嘎怪笑着,两步就追了上去,在对方回枪扎来之前,先一步勒住了他的脖子,然后直接把人拖了回来。 “哥哥,逮了个活的!”春雨兴奋地叫道。 “活个屁,你自己看,这是人,不是野牲口,你这么勒,脖子都勒断啦!” 春雨低头再一瞅,好家伙,脖子都错位了,这个小个子两眼外突,舌头伸了来老大,已经没气了。 人虽然死了,不过一把完整的ak却带了回来,还有两个弹匣呢。 有自动的,谁还拉大栓呐,江河果断地换上了经典的ak。 江河他们有枪有炮,还有重火力,对方只带着ak,十几号人哪里扛得住这么轰啊。 而且,被服区也被打得起了火,火势也越来越旺。 啊啊惨叫声中,有两个人从火堆里跳了出来,亡命一般地向江河他们这里冲了过来。 重机枪一扫过去,人被打得稀碎,却还能看到几条人影正在飞快地向外退去。 江河大急:“不能让他们跑了,追啊!” “兄弟别急,小心有埋伏!” “那就把他们都炸出来,春雨!” “来啦!” 春雨抄起手雷,把他们此前藏身的地方炸了个遍。 果然,又炸出两只来,现在想跑已经晚了,轻重机枪加ak一块扫射,当场打得稀巴烂。 江河他们一口气追到了仓库的大门口,就见那两人已经跳到了水里,正浮浮沉沉地向下游飘去。 老金把歪把子往地上一架,突突突地就开始扫射。 河面上有鲜血翻涌,一个人被打得仰在水面上没了动静。 另一个人却上了岸,撒丫子钻进了林子里。 倒底还是留了活口,消息怕是藏不住了。 老金一咬牙一瞪眼说:“回去拿金子,能拿多少拿多少!” “剩下的呢?” “交给国家!” “咱们多跑几趟,了不起先沉在水里,回头再来拿!” 江河说着,撒腿就往回跑。 被服区燃起了熊熊大火,浓烟滚滚,仓库的上半层已经满是浓烟,江河他们冲到保险库的时候,已经被呛得像兔子一样两眼通红,不停地咳嗽着。 把之前包好的黄金一拽,再看着散落的,更多的黄金。 他们拿的,连九牛一毛都不到啊。 几个小金还在玩命地装着黄金,江河他们也玩了命地装。 老金气得咣咣几脚过去:“金子重要还是命重要!” 江河叫道:“当然是金子重要,命没了,老子了不起再重生一次,可是金子没了,我死都闭不上眼睛啊!” 话音刚落,轰地一声爆炸,气流把江河他们掀了个大跟头。 被服区的大火,引爆了附近的几箱子手雷和炮弹。 “草!” 江河大骂了一声,拽起大背包撒腿就跑。 再晚了,把那些重炮的炮弹整炸了,他们用锹都撮不起来。 几人连背带拽,一边往外跑,那些手雷子弹啥的一边炸。 江河的身后传来当当好几声呼。 那是殉爆的子弹像雨一样扫了过来,虽说威力没多大,但是打死人不成问题,亏得有这些金子挡着。 几个人冲出了仓库,跳到下面的枯木筏子上。 结果这载他们来的筏子,现在却一沉,直接沉到了水里头。 金子太沉了,把筏子都压沉了。 浮浮沉沉地往下游溜了一小段。 轰! 整个山体都像是隆了起来一样,接着巨大的气流,把他们连人带筏子全都掀翻了。 都是山里水里长大的,水性都不错。 但是,身上背着这么重的金子,哪怕你就是长出鱼腮来,也要跟着金子一块,咕嘟嘟地沉下去。 第237章 个个都是死要钱的 江河慌乱地解着身上的包裹,但是自己为了能把它背出来,特别打了一个特别死的死结,一时半会哪里解得开。 正当江河慌乱的时候,身侧突然一稳,清澈的河水下,就见春雨背着一个更大的大包裹,被黄金压得稳稳地站在河水底下,然后伸手抄住江河,一步步地往前走着。 然后她又伸手拽住了刘二往前拖。 程飞宇咕嘟嘟地喝着水呢,趁机又抱住了春雨的腰。 春雨就这么一拖三,趟着河水一步步地往岸上走。 好在这条大河看似很宽,但是大部分地方,水深都不过两米,很快,几个人露出了脑袋。 江河一扭头,就见老金这爷几个,从水面上探出了头,啥也没带就这么向岸边游了过来。 几人上了岸,咳水的咳水,喘气的喘气。 老金看着他们身边的大包裹,还有里头灿烂的黄金,忍不住一竖大拇指:“你们是真恶(ne,一声)啊,舍命都不舍财啊!” 江河也后怕得厉害,也亏得这河宽水缓,不像自家那边的大河那么湍急,也亏得水深需要潜行的地方没那么宽,要不然的话,他们几个全都得淹死。 江河刚要找春雨,就见春雨把身上的大包裹解了下来,然后扑通一声又跳下了河。 “我草,春雨,你干啥!” “水里有金子啊!” 春雨应了一声,一个猛子扎到了水里没了影子。 江河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好一会,才见春雨冒头,呼呼地喘了几声,然后又消失在水面上。 再过好一会,才见春雨抱着一个大包裹,缓缓地从水中露头,就这么哗哗地走了上来。 “还有呢!” 春雨把大包一扔,扭头接着下水。 江河的脸都绿了,赶紧拽住了春雨。 春雨美滋滋地说:“我就知道,哥哥你会跟我一块去的!” “诶,我没……咕咕咕……” 江河被春雨拉着沉到了水里。 在水里要找到那些金子不难,难的是怎么那么准地游到那地方。 但是春雨就不是游,而是抱了一块大石头压着,防止被水冲走。 她这气息可是够长的,江河都要憋炸了,赶紧上去喘了几口气,又被春雨拽了下来。 两人各拿着一个大包裹,用金子压着,在水下行走。 江河走这么一趟,差一点就被淹死了,春雨倒是脸不红不白的,就是累得直喘大气。 老金看得脸都绿了,也不能光让他们干活了,赶紧让身强体壮的仨小金下水去捞金子。 结果仨小金金子没捞着,还差点被冲走。 最后还是春雨一趟趟地下去,把金子全都拽了上来。 一行人歇得差不多了,准备起程的时候,却发现,这金子咋这沉,根本就背不动啊。 江河这一包也是,得有二百多斤,背起了走了几步,差点把自己的腰压折。 就连强如春雨,都背不动她那一名金子,她那一名得有三百多斤。 江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它从仓库的最里头,一直背出来的,那会扛金子的时候,身上都有一股子邪劲。 现在这股邪劲散了,只觉得自己像散了架子一样,这金子也死沉死沉的,拽都拽不动啊。 几个人连拖再拽的,把金子都拽到了林子里头,先安全了再说。 然后砍上几根光溜的木棍,做成爬犁,就连老金都拽着一个草爬慢慢地往回拖,累得两条腿直突突。 一直到了太阳西斜,江河看老金一副快要累死的模样,忍不住说:“春雨,那根老参呢?” “在我兜里呢!”春雨说着就要往外掏。 “不着急,我先去打几只野鸡,用老参炖点鸡汤补一补吧!” 老金有气无力地说:“大妹子,借你老参顶一下子吧,要不然的话,咱怕是不能带金子回去了,等回头老哥进山碰着好参,再还你啊!” 春雨十分豪气地一摆手:“那都不叫个事儿!” 在休息的时候,老金看了看他们带的东西,哭笑不得地说:“金子都够沉了,你们还带枪干啥,都扔了!” 江河立马就将缴来的ak往怀里一抱,“那可不行,这可是好东西,拿这个进山打猎,不比拉大栓带劲多了!” 老金摇头说:“你还别不服,ak打猎还真就没有拉大栓的步枪好使唤。” 江河死活不听,哪个男人没有一把ak打四方的梦想啊。 老金笑道:“就算你真拿这东西打猎也行,但是,你怎么解释这枪的来历?这可是ak,不是56冲,真让人点了,你金子还要不要了? 还不如把这枪扔了,有了金子有了钱,你可以买一把全部的56半,或是56冲也行啊。” 江河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不管在啥时候,人心莫测啊,他又打猎又挣钱又娶了漂亮的媳妇儿,不知道多少人暗地里眼红呢。 雷大军和洪大彪不止一次跟他说,总有人偷偷举报他,这也是就是他有能耐,要不然的话,早就被整了。 别的事儿还好,真把ak这事露出去,一个不好,黄金不保,还要有牢狱之灾呢。 江河稀罕巴叉地把ak都收集了起来,然后埋到了附近的草丛里头,都没舍得往沟塘子里扔。 大金小金一块出手,打了好几只野鸡,剁成小块,炖了一大锅野鸡人参汤。 要说这玩意儿也真是霸道,之前还累得不行呢,又在水里泡了那么长时间,骨子里都泛冷,回去铁定要被撂倒的。 但是,这一大锅人参鸡汤唱下去,立马就冒汗了,而且还能明显感觉,随着冒汗,骨头缝里的寒气都顺着毛孔的汗水排了出来,人也变得暖洋洋的。 这回倒是没像上次那样流鼻血,反倒是暖和的好好地睡了一觉。 程飞宇在睡觉的时候,拱啊拱啊的,往春雨的身边凑合着,一副想靠过去又不好意思的样子。 春雨瞅着怪难受的,一伸手就把他拽了过来,往自己的怀里一搂,手还伸到他的衣服里,在他的屁股上摸了几把。 “嘿,这男人,细皮嫩肉的,摸着都带劲儿,这屁股咋长的呢,比女人都翘!” “你别这样!” 程飞宇哼哼着扭着身子,一副欲拒还迎的模样。 江河看他这一出,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程飞宇这犊子,不会是吓出点啥毛病,还吓转性了吧。 江河也懒得再多说了,翻身捂着大衣睡了过去。 早上,江河从窝棚里爬出来,刚一露头,脑袋就碰到了一个硬硬的,冷冷的东西。 一扭头,就看到了黑洞洞的枪口,还有一个透着一股子倔劲儿和小家子气的中年人的脸。 第238章 觉醒血脉,太凶残了 江河被枪顶了脑袋,再看四周十几号个子不高,个个彪悍的男人,顿时举起了双手不敢乱动了。 那个中年人一挥手,几个人拎着ak冲进了窝棚里,用枪顶着脑袋,把人全都赶了出来。 春雨本来吓得还真缩缩身子,不过被推到江河身边的时候,顿时腰杆一挺,感觉自己又行了。 江河吓得赶紧瞪她,你特么可别乱搞啊,好几支ak呢,这么近的距离扫过来,咱全都得玩完。 程飞宇吓得两腿突突乱颤,还得是刘二扶着,才勉强能站稳。 中年人挑开了他们的包裹,看着里面满满的金灿灿的黄金,不由得大怒。 “八嘎呀路,这些是帝国的黄金!黄金,黄金在哪里,你的,老实交代!” 中年人说着,拽过一把枪,顶到了老金的脑门上。 只不过他没有等来回答,而是一众人,用惊讶之极的目光在看着他,看着他们这一行人。 中年人被他们的目光盯得心里直颤悠,回手就是一枪托,把老金砸了个跟头,又把大金和二金砸翻在地。 然后再一挥手,两个精壮的年轻人冲了上来,一把拽住了程飞宇往外拖。 程飞宇瞪着眼睛,腿也不抖了,眼神也不慌了,甚至还有一种骨头都变硬的感觉。 中年人枪指着程飞宇的脑袋,上下打量着他说:“你地,是他们的首领吧!” 程飞宇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环境长大的,说他是头儿好像也没毛病。 程飞宇挺直了腰杆,还拽了拽自己的衣服,昂着头说:“没错,我就是头儿!” “**有句古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程飞宇傲气十足地一昂头,“不用废话了,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你看我能不能熬得住就完了,我可不能给我爷,给我爹丢人!” 中年人怒吼道:“黄金,我只要黄金,帝国的黄金!” “呸,帝你妈了的黄金,那特么的都是我们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血汗,只要我还活着,你一分一毫都别想拿走!” 中年人的脸上闪过一抹凶残的光芒,目光一扫,定格在春雨的身上。 “没想到,你们居然还带了女人进山,哈哈,就让你们见识一下帝国武士的手段!” 江河的心中涌起一股杀气来,什么狗基巴帝国的手段,想想就知道了,居然还敢用到春雨的身上来。 春雨有点懵,眼瞅着几个人奔着自己来了,向江河问道:“哥哥,咋整啊!” 江河淡淡地说:“拿出你的本事来,他们就不该离你那么近!” 春雨的眼睛一亮,艰难地咽了口口气,“哥哥,我,我放开了手脚?” “现在不放开,还等什么时候,干他!” 春雨哈哈地一笑,根本就不顾枪口顶到了身上,一把抓住枪口一抬再一扭。 “砰砰!” 两声炸响,被厥弯了枪管的ak开火,再皮实耐造的ak也扛不住这个啊,当场就炸了膛。 春雨暴吼一声,一个前冲,各扛了一个人顶了起来。 中年人吓了一跳,没想到枪指着脑袋他们还敢反扛。 但凡换一波人,估计江河他们在枪口之下,都得老实的配合。 但是,这中年人把小鬼子的面目一露,不管是江河他们,还是老金他们,顿时就像是觉醒了某种无视生死的血脉。 生死看淡,就是个干。 春雨啊啊地叫着,扛着两个人当盾牌,逼着小鬼子不敢开枪,然后像一头巨兽一样冲进了人堆里,瞬间就将对方的阵型撞了个稀巴烂。 “突斯给给!” 中年人一惊之后,立刻大吼了起来。 顿时,好几个人都冲着春雨冲了过去,抡起枪托就往她的身上砸。 春雨咣咣地挨了好几下子,一扭头,一双眼睛都泛红了,把这几个小鬼子吓了一跳。 “啊!” 春雨大吼了一声,抓着那两个当盾牌的鬼子,抡了起来当大锤使,呼呼地就往对方的身上砸去,当场就把两人砸得飞了起来。 注意力都被春雨吸引了过去,江河向老金微微一点头,几个人分散着向草丛中扑了过去。 不是江河不讲义气,扔下了春雨。 而是,他们谁都没有春雨那狂暴的能力啊,昨天扔的ak,就在不远处的草丛里,拿了ak再杀回来救春雨好了。 一串子弹追了上来,然后就没了枪声,只听到一声声的呼喝和怒吼声。 江河和老金他们居然十分顺利地,把昨天扔的几把ak找到了,拉栓上膛,端着枪就杀了回去。 可是,当他们一冒头的时候,全都傻了。 就见春雨被那几个鬼子围在中间,春雨暴吼一声,举着一个鬼子,忽通一声狠狠地摔在地上。 然后她推着两个鬼子,忽地一下撞进了窝棚里。 另外两个鬼子吼叫着也冲了过去,中年人跳着脚不停地大叫着。 江河有点傻。 这小鬼子也是死心眼啊,人退出去,然后拿枪一扫,铁打的春雨也得跪啊,非得跟她近战干什么。 这时,鬼哭狼嚎声中,两个刚刚扑过去的小鬼子跌跌撞撞地从窝棚里爬了出来。 忽啦! 窝棚像是炸了一样,春雨拎着镜面大斧冲了出来,看到江河冒头的时候,还向他一笑,然后一斧子劈到一个小鬼子的肩膀。 大斧力大招沉,从肩膀一直劈到了肩胛,几乎要把人劈成两半了。 紧跟着一个健步上前,大斧横抡,劈进了另外那个小鬼子的腰间,把脊椎都劈断了,斧子也卡住了。 春雨看了一眼满地半死不活还有死透的小鬼子,狞笑了一声,向中年鬼子扑去。 中年鬼子像见了鬼一样,嚎叫着向一把枪扑去。 手指头都快摸到枪了,却被春雨抓着脚踝拖了回来。 “啊,啊,啊,饶,饶,啊!” 中年鬼子发出一声惨嚎,嘶啦一声,裆被扯开了。 春雨一脚踩着他的一条腿,怀里抱着他的另一条腿,咬着嘴唇,很执着又认真地死命撕扯着。 随着中年鬼子的惨叫声,裆间不停地爆着血,春雨好像要试一试,能不能把人从中间扯成两半。 “嘎崩!” 中年鬼子被踩住的那条腿断了,春雨到底还是没把他扯成两半。 春雨拔回了自己的斧子,然后让程飞宇过来帮忙,拽着点他的腿,用斧子肯定能劈成两半。 程飞宇都特么傻了。 这也太凶残了! 好像,也可以再凶残一点。 第239章 长白山风水好 程飞宇傻在原地,春雨怒瞪了他一眼,怒道:“你特么不来帮忙,我就把你劈成两半!” “啊,来了来了!” 程飞宇都快吓迷糊了,赶紧上来,帮着春雨按住那个中年鬼子。 中年鬼子痛哭流涕,不停地求饶,大叫着我热爱这个国家,我们中田家是反战的,我们也向国内投资之类的话。 江河不屑地哼了一声,你特么真热爱的话,哪里会知道这个仓库的位置啊。 江河上去就用木头棍子给他来了个千年杀,这个叫中田的鬼子立马招了。 他爸是当年入侵的军官,而且还是通化地区的少佐,甚至将军的死,都跟他爸有着直接的关系。 那还说啥了,赶紧把他劈成两半吧。 老金过来了,赶紧说:“别闹了,把人宰了,赶紧埋了,咱们赶紧离开这里,万一惊动了县里,派民兵过来搜查,咱们什么都带不回去!” 江河觉得很有道理,赶紧处理了这几个还没死的鬼子。 倒也不用刻意选地方,找到附近的沟塘子往里头一扔,甚至都不必埋,三五天之内,山里的野牲口就替他们解决了,保证连个渣儿都不带剩下的。 反倒是那些枪,江河看着是真的眼热啊,八成新的ak呀。 可惜带不回去。 这年头不禁枪不假,但是你解释不清这枪的来路,那问题可就大了去了。 要说卖掉,确实,枪在国内挺值钱的,这一把ak,少说也得三五千,现在收拾一下好的能用的,少说也有六七把,那可就是两三万块呀。 别说放现在了,就算是放到后世,那大小也算一笔巨款了吧,多少人还负债呢。 不过你再细想想,这是什么行为?说你是倒卖军火,一点毛病没有吧。 在国内这种环境下,搞军火生意,脑子怎么长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说的就是这种人了。 江河端着枪,狠狠地突突了几梭子算是过了瘾,然后把枪埋了,这玩意儿野牲口不扒。 一行人脸色不红不白地就把十几号人给处理了。 再上路的时候,程飞宇直突突,看老金这一家子的眼色都有些不对了,太基巴狠了啊。 还有江河和春雨,怎么感觉,他们手上的人命也不少呢。 生活在山里头,钻山沟跟野牲口打交道,特别是大兴安岭的农村,那可真是硬生生地用双手开拓出来的。 哪一个是好相与的。 当初山里采伐的时候,年年都不少死人,除了意外死的,你以为,还有些人是咋死的? 要不咋会流传下来,人在山中不见人,见人就当大好人呢。 在山里头,遇着人可比遇着野牲口可怕多了。 程飞宇迷迷糊糊的拽着黄金往回走,醒过神来时候,已经在之前找到人参的标记处了。 老金正厥着屁股在那抬参呢。 程飞宇哼了一声,目光一转,就见所有人都用一种十分古怪的目光在看着他。 程飞宇的心头一惊,数数这个,看看那个,好像,好像就自己一个外人啊。 黄不黄金的不说,在山中还杀了那么多的人。 完了,完了,自己指定要被杀人灭口啦。 程飞宇嗷地叫了一声,跳起来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叫道:“别,别,别杀我啊!” “诶,你别跑啊!” 春雨大叫了一声,撒腿就追,而且她还抡着那把大斧子,程飞宇吓得魂儿都飘出来了。 “春雨,别杀我,别杀我,我喜欢你啊,我要娶你当老婆啊!” 程飞宇的话让春雨的脚下一绊,差点摔个跟头,他居然还要娶我当老婆,啥意思啊。 还是刘二追上了程飞宇,一脚把他踹了个跟头,然后把人拖了回来。 程飞宇像一只要被杀的年猪一样,嗷嗷大叫,死命挣扎。 老金苦笑道:“他这是吓丢魂儿了啊!” “丢魂儿?这个好办,我会治啊!” 江河上前两步,啪啪就是两个大耳刮子,把程飞宇的脸都打肿了。 程飞宇也终于醒过神来了,跪在地上叫道:“别杀我,我保证,一个字儿都不往外漏!” 江河无奈地说:“谁说要杀你了?我特么大老远把你带回来的,就是为了要杀你? 要杀你的话,在大兴安岭就把你埋了,还用得着来长白山吗? 咋地,长白山的风水好啊。” 江河这话说得可无比诚实,如果他那么接着打自己媳妇儿的主意,哪能活到长白山啊,在大兴安岭就活埋了。 程飞宇可怜巴巴地看着众人:“你们,你们真的没想杀我?那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江河说:“你特么拖着那么沉的黄金,走一道都没歇着,比特么春雨还像牲口,换谁不被吓一跳啊!” “啊?是吗?我,我不知道啊!” 此前的程飞宇像个机械牛马一样不知疲累,可是现在一提醒,好家伙,立马全身酸疼,骨头都像要断了一样。 小金逮了两只兔子回来。 老金抬出来的八品老参舍不得吃,用苔藓包裹好交给了江河,是江河发现的,按理来说他们要分一份的。 但是,有这么大一笔黄金在,老参这点钱,也就不重要了。 江河也不客气,直接把老参收了起来。 兔子收拾好了,用另一棵五品叶的山参炖了。 他们这一道啊,净靠老参吊着呢,也是够奢侈的。 住了一宿接着往回走,有老参吊体力,倒也还挣得住。 等到了村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一行人偷偷地摸进了村,这才稍稍地松了一口气。 不过到了家才发现,还有一个沈婉清呢,她正跟几个朝鲜族的媳妇儿学怎么做泡菜呢。 江河当场拍板,沈婉清是跟我们一块来的,按照山里的规矩,得有她一份,但是她那一份必须是小头儿,意思一下就行了。 沈婉清笑道:“你们进山打猎,我分什么呀,我不要了!” 程飞宇赶紧拽住了沈婉清,语重心长地说:“你得要,你必须得要啊!” 大家一起分赃很重要,你清高,你了不起,你让别人怎么办? 大家都想要这份金子,你不要,那你就是外人,所以,这山里,你先好地方了吗。 老婆子领着四个媳妇儿到外头守着,一帮人坐在屋里,研究着这黄金怎么分配。 当这黄金亮出来的时候,沈婉清都傻了,怎么这么多金子啊。 而且,那金灿灿的黄金,闪得她眼睛都要瞎了,哪个女人不喜欢这亮晶晶,金灿灿的玩意儿啊。 金条都是制式的,稍稍一算,足有两千斤。 这特么可是一吨的黄金啊。 老金闷头抽着烟,大金二金还有小金几个,抄着手也不吭声。 江河这边叼着烟,见他们没吱声,索性先拿了十来根金条,五十来斤的样子扔给了沈婉清。 沈婉清妈呀了一声,自己啥也没干,来了光顾着玩了,居然给自己这么多金子。 再看江河那云淡风轻的样子,眼里头春水都快要漾出来了。 没白跟你扯,也没白让我肿得一天都没下得了炕。 要不是现在人多的话,沈婉清现在就要扑上去,狠狠地把他的骨头都吞下肚去。 第240章 大称分金 江河先把沈婉清那份给了,然后再把剩下的金子一指:“咱们一起出生入死,差点一起丢了命,还一起……嗯嗯,所以,没啥说的,剩下的咱平分!” 江河这话一出,老金赶紧扔了烟站了起来:“可不行,春雨带回来的最多,而且要不是她,怕是咱还得再死几个,所以……” 老金说着望向春雨。 春雨的眼睛一瞪:“你瞅啥呀,这事儿我哥哥说了算!” 春雨的话音一落,刘二和程飞宇也连连点头:“对对对,这事儿,大江说了算!” “你们可亏了呀!” 江河笑道:“拉倒吧,亏啥亏,要不是老哥你知道这地方,咱也没这些金子可以找啊。 平分已经是占你便宜了,左右大差不差的,就这么着啊,要不然的话你多了我少了的,咱们再翻脸火拼,真的犯不上。” 江河句句大实话,让老金也不好再推脱了,索性就这么着吧。 金子一份份地分完了,老金这才说:“那个大库塌了,靠咱们自己,怕是很难再挖出来了。 而且,还有个万人坑,这个事儿……” 江河赶紧说:“咱得知足,好处拿一点就够了,它应该是国家的,是这里人民的!” 江河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都带着神圣的光辉,可是看到自己分到手的二百多斤的金子,顿时又觉得自己又当又立的,还真不愧是人渣大江哥啊。 老金说:“那行,我也不留你们了,今天好好歇一宿,明天你们就走,然后我就去县里通知人武部!” “那就这么说定了!” 哈哈大笑间,分赃完毕,老婆子领着媳妇儿们又进来了,张罗着做饭喝酒。 沈婉清格外的兴奋,甚至还喝了二两白酒,然后趁人不注意,在他的耳边小声地说:“你少喝点,我带你出去住!” 江河一愣,顿时大喜过望。 虽说他很累了,但是吧,人逢喜事,还是这么大的喜事,媳妇儿又不在身边,真的是无所发泄啊。 要不然的话,高低得让小玉三天下不来炕。 江河不动声色地说:“你能行啊,别整得明天下不了炕。” “哼,别小看了人!” 沈婉清颇有点意味深长的意思。 江河本来还犯愁,程飞宇咋整啊。 结果,还没等他愁多大一会,程飞宇就喝多了。 喝多就喝多吧,还搂着人家春雨不撒手,非说喜欢春雨的霸气,这辈子非你不娶了。 江河一瞅,好家伙,你来真的啊。 然后再瞄一眼沈婉清的脸色,此前程飞宇舔沈婉清舔得可是要跪下的那种啊,结果出来一趟,我草,移情别恋了,恋的还是五大三粗,比男人还爷们儿的春雨。 这沈婉清心里得是个啥滋味儿啊。 沈婉清笑得前仰后合的,倒是一点都没生气,时不时地扔给江河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噢,这是新欢足够好,旧爱靠墙倒了。 也不对,两人顶多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现在热的那头也不热了,倒也没毛病。 这年头的人,还没那么矫情,沈婉清更不是那种矫情的小仙女儿。 明显大家心里都有事儿的,也没喝多少,有媳妇儿的领着媳妇儿就回家了,匆匆地往被窝里钻。 江河这边还没出门呢,跟老金他们住在一块的大金和二金,在东西屋就已经开始了,那动静,不是一般的大。 程飞宇和春雨就住在主屋了,程飞宇死命地搂着春雨不撒手。 春雨一看江河和沈婉清要走,顿时急了,我特么喜欢软软香香的姑娘和娘们儿啊,你搂我干啥。 春雨气得要揍程飞宇,江河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这才委屈巴啦地不动弹了。 老金见江河出了门,也没吱声,只让他明早回来吃饭。 沈婉清领着江河出了门,刚出大门,在阴暗处,江河就迫不及待地把沈婉清抱着就啃。 “你急什么呀!”沈婉清咯咯地轻笑道。 “能不急吗,都憋多少长时间了,今天我格外的勇猛!” 江河说着,拽住了沈婉清的牛仔裤。 牛仔裤包裹着她的一双大长腿,特别牛仔裤翻卷着往下一拽,将脱不脱的样子,格外勾人。 江河正忙着,沈婉清按着江河的脑袋,眯着眼睛说:“村东头,有个从江南那边来的女知青,她一个人,日子过得挺难的!” 江河一顿,脸贴在她柔润的小腹处,不解地问道:“女知青?什么意思?” “意思是,一个三十岁,还单身不肯找男人,又不肯回老家的女知青,日子不太好过,急需要你的帮忙!而且,长得好看!” “啊哟,长得好看还能剩下?”江河不解地道:“是不是有点什么毛病?” “屁个毛病,当初她热血上涌,直接来插队了,能回城的时候,她又回不去了。” “啥意思?” “因为她是农村户口啊,江南那边山里的农村,比咱这边难熬得多了,那边的山里才几分地啊。 但是她又觉得,不回去又可惜,等着政策变化,可是等来等去的,就把自己的年纪等大了。 想找男人,不是死了老婆的,就是找不上媳妇儿的老光棍子,她又不肯,这么拖来拖去的,就拖成了老姑娘!” 江河起身,搂着沈婉清,一脸狐疑地说:“你的意思?啊哟我草,简直不要太幸福啊,你,你会有这么好心?” 江河有点难以置信,毕竟沈婉清跟他扯犊子的时候,还是头一回。 那个叫姜楠的女知青,虽是老姑娘,那也是头一回啊,可没这么奔放吧。 沈婉清狠狠地抓着江河,咬牙切齿地说:“你是不知道,我们女人凑到一块,都能聊些什么,聊得那叫一个难受。 前两天俩一直在一块住的,而且住的还是一个被窝,半夜她悄悄地钻到了被窝里……” 江河的心都快跳出来了,这个事儿,春雨最喜欢呀,应该叫她一块来的。 今天但凡是另外一个女人跟自己说这个事儿,江河热血上头之余,肯定会怀疑是不是仙人跳。 但是,沈婉清五十斤的大金条到手,她也激动着呢,热血着呢,人生不地熟的地方,仙人跳自己,图点啥啊。 江河立刻就把沈婉清的牛仔裤提上了,拽着她就往村东头跑。 这种事儿,男人要是不积极,那指定是有点啥大病啊。 江河带着沈婉清一直跑到了村东头,一处草房前,都进院了,江河突然怀疑起来。 沈婉清所说的漂亮,跟自己理解的漂亮,是一回事儿吗? 万一出来个长得丑的…… 妈的,自己选的,跪的也要整完啊。 这时,屋门开了,有个人影在屋门后,向他们急切地招着手。 沈婉清拽着江河就钻进了屋。 进了屋,灯光下,江河也看清了这个三十岁的女知青。 这一眼望去,江河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第241章 江南女知青美如画 江河看着这个女知青,已经挪不开眼睛了。 都说江南女子美如画,还真是一点不假啊。 三十岁的年纪,已经略带风霜,但是那精致的小模样,依旧让人心潮澎湃。 而且,她长得娇小,可能还不到一米五吧,但是那身材比例却是极好了,简直太适合抱起来…… 姜楠瓜子俏脸很红,甚至还有些慌乱,赶紧招呼他们进屋里坐。 小土房很简陋,但是收拾得很干净。 姜楠倒了水,自己捧着水杯也不吭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打开这尴尬的气氛。 这可难不倒江河,身为大江哥,这种事儿上辈子干得多了去了,还得是自己这个男人主动啊。 江河刚一起身,姜楠吓得啊了一声,水杯都扔了,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鹿一样缩着身子,看着就让人想狠狠地欺负她。 江河笑呵呵地伸手抓住了姜楠的手。 她的手很小,但是手心有茧,也略显粗糙,可见平日里,这苦活累活啥的也没少干呐。 “姜楠呐,你没回老家就算对了,那七分山两分水一分田的地方,你回去了只会给家里添负担,还不如留在这里呢,好歹饿不着。” “嗯,这倒是,不缺粮食,卖点山货,手上也能有点余钱,还能支援一下老家那边!” 江河嗯了一声,这就叫生活困难?这让自己如何对口帮扶啊。 姜楠低着头,雪白的后颈都泛了红,小声说:“就是我一个女人,没有男人撑腰,生活挺难的。” 这下轮到江河为难了,听这意思,还要把自己留下来当男人啊。 这可不行,我是有媳妇儿的人,我这辈子要当好人,就小玉一个媳妇儿。 在外头瞎扯可以,但是绝对不能扯到家里去,影响家庭生活。 又当又立的,总比直接当人渣好吧。 姜楠说:“我,我看你跟老金家很熟……” “熟,不是一般的熟,老金是我大哥!” “嗯,老金家在生产队威望很高的,你,你能不能帮我打个招呼,让他家关照我一下!” 江河顿时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这太简单了,而且老金大哥也是讲究人,这点事儿手拿把掐的。 不用别的,就他家的老太太,还有几个媳妇儿,经常来这里坐一坐,帮个忙什么的就行了。 承诺能兑现,江河顿时放松了下来,也伸手搂住了姜楠的小腰,顺势就把手伸到了外套里头。 哪怕隔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线衣,依旧能感受到,江南女子细腰的柔润。 姜楠的身子一僵,一下子就从炕沿上跳了起来。 江河一愣,看了看瞪着眼睛的沈婉清。 啥意思啊,不同意领我来干啥? 姜楠赶紧说:“我,我烧了水的,我,我洗个澡!” “这个好,我可以跟你一块洗的嘛!” 江河说着,笑着跟了上去。 姜楠有个挺大的洗衣盆,是专门用来洗澡的,大锅里也烧了一大锅的热水,只要兑成温水就可以了。 姜楠正在兑水呢,就听到门轻轻地被敲了两下,有个人压低着声音叫着楠姐。 姜楠顿时慌了,“是,是金东健,他,他怎么来了?” “金东健是谁?” “是,是老金爷的小孙子!” 江河一愣,我草,这小子才十七岁吧,老金家唯一没结婚的小子,敢情这小子盯上了姜楠啊。 这年龄差距有点大吧。 姜楠显然也明白,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让江河进了屋,然后去开门。 两人在门口小声地说了些什么,然后金东健一步一回头地走了。 姜楠拎了两只野鸡回来,苦笑道:“这两年,也亏得这孩子帮忙了,可是,他年纪太小了啊,他都不敢让老金爷知道,怕被打死,唉,等他结了婚,就好了。” 江河哼了一声:“有贼心没贼胆的小东西,回头我收拾他!” 江河说着,拉着姜楠去洗澡了。 沈婉清一直跟在旁边,有她看着,姜楠羞得几乎要昏死过去了。 江河多熟练啊,拽着沈婉清一块上了炕,办法有很多的,方式也有很多的。 江河早上都没起来,爬起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清晨的时候又没消停,现在姜楠和沈婉清还在睡着觉。 江河也没打扰他们,起身去了老金家,赶紧收拾收拾,收拾好了喊沈婉清出发。 可是一进屋,却发现老金他们都是一脸的无奈。 再看程飞宇,还躺在炕上迷糊着呢,再一摸额头,好家伙,烧得那叫一个厉害。 “我让小孙子去喊大夫了,应该是在山里受了惊,又受了凉,养几天再走吧!” “能撑得住吗?” 江河问的,可不是程飞宇。 老金点头:“没问题,就算走漏了消息,有人再进山,那库都塌了,不进机器,几个月都挖不开。” “那就好!” 江河也不太想走,实在是江南女子的味道,真的很奇妙啊。 村医来了,先问了老金一声是不是邪病,听到是受凉,心里有了谱,安乃近直接安排上,庆大也安排上。 江河一瞅他用那药量都直迷糊了,给牛用也就这些了吧。 特别是庆大霉素,这玩意儿有劲儿是有劲儿,却属于耳聋性药物。 这特么几针下去,程飞宇后半辈子只能当聋子了。 江河赶紧拦住了,让药量减半。 村医可是技术人材,牛逼着呢,也亏得有老金这威望压着,村医才不情不愿地把药量减半。 不过临走的时候,江河追上来塞给他五块钱的医药费,村医立马就乐了起来。 这年头看病挂帐,能不能要得回来钱,全看运气。 像江河这样当场给钱,还多给的,那可是最优质的客户,值得笑脸相迎啊。 这药霸道,打上没多久,程飞宇就退烧了,也能吃点东西了,却还紧紧地抱着春雨不让她走。 春雨骂骂咧咧地把程飞宇按到了炕上,把他的衣服一掀,食中二指的指节,嘎噔嘎噔地揪着他后背上的皮肤,揪得黢黑黢紫。 程飞宇就开始惨叫了几声,然后舒服得直哼哼,居然又睡了过去。 在老金家吃完了饭,江河就急匆匆地要走。 老金喊住了他,神神秘秘地从柜子深入,拿出个酒瓶子来,里头是深褐色的酒液。 “老哥,这是啥呀?” “好东西?虎鞭泡的酒,就剩三瓶了,给你一瓶!” “老哥,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江河抱着老金,在他的光头上亲了两口,揣着酒瓶子就跑了。 江河一边三天,都窝在姜楠家里没出来。 姜楠也三天没出门,实在是伤好了再犯,根本就出不去啊。 但是,她的皮肤却变得更加水润了起来。 都不用江河说话,老金就跟生产队打了招呼,姜楠甚至都不用去上工了。 时间匆匆而过,江河两腿酸软地回了老金家。 程飞宇的病也好了,他们也该走了。 第242章 小孩子煮的燕窝汤 老金还要给江河他们拿一些长白山的特产。 江河赶紧拒绝了,你可拉倒吧,就这些金子要扛回去都不容易,啥特产有这玩意儿值钱呐。 不过,江河还是带了一些。 比如长白山特产的蛤蟆油。 林蛙这东西,大兴安岭也有,而且特产的蛤什蟆个头比林蛙可大多了,母蛤蟆的油更加丰富。 但是,大兴安岭却没有长白山这边,这么完备的产业,根本就没人整那玩意儿。 这东西晒干了之后飘轻的,带着倒也不费什么事儿,正回家给家里的女人补身子。 春雨也带了不少,秀婶子的身子不好,这东西正好对症。 大马车把他们送到县里,然后再坐客车去市里。 到了市里,江河和春雨把那根老参给卖了。 为啥这么急着卖呢。 因为,这东西在大兴安岭不值钱,也卖不出去。 大兴安岭不产参,自然也没收这个的,直接留在手上吧,又不太会保存,万一哪天烂了或是虫子给嗑了,两千多块可就打了水漂啦。 回程的时候是老金给安排的路线,从通化直接去沈城,在沈城有火车可以到加奇,到了加奇就算到了大兴安岭的,剩下那点路就好走了。 这一路啊,就算是沈婉清都没怎么睡觉。 放在卧铺底下可是小溜千斤的黄金啊,谁特么睡得着啊。 火车进了大河镇,所有人都长长地松了口气,终于,到家了啊。 几个人骑着挎斗子回了家,把金子往屋里一扔,赶紧上炕睡觉。 沈婉清就留在江河家里,也在炕上睡了起来。 程飞宇寸步不离地跟着春雨,甚至把金子都抬到她家去了,跟春雨在一个炕上睡。 苗小玉见男人累坏了,也不敢打扰,给他盖了被子,然后打开那个帆布大包,从上面往外拿衣服,趁着春天日头正好,该洗的洗,该晒的晒。 可是,几件衣服一拿出来,里头金灿灿的黄金,让她愣在原地,拿起一块,沉甸甸的,用牙一咬,出现了清晰的牙印。 苗小玉没有惊喜,只有惊吓,都快要吓迷糊了。 男人出去转了一圈,结果带回来这一兜子黄金回来,干啥能整这些黄金啊,这是杀人越货了,还是抢劫银行了? 而江河他们,可是有枪的,抢银行又不是抢不了。 苗小玉就这么坐了一宿也没睡,直到江河醒了,看到苗小玉摇摇晃晃,几欲昏死过去的模样吓了一跳。 苗小玉顿时就哭了。 江河赶紧把她搂在怀里,轻声地安慰了起来,说起这些黄金的来历,总算是打消了苗小玉的顾虑,但是随后又紧张了起来。 这些金条可咋整啊。 当然是……埋在地窖里啊。 这个时候黄金卖出肯定是不划算的,这玩意儿才是保值的硬通货,啥时候缺钱的,拿出来两根就能渡过难关。 大兴安岭这边太冷了,所以一般家里有两个窖,一个是菜窖,一个是地窖。 菜窖在外面,挖个大坑,上面加上木架子,再铺上厚厚的泥土和干草。 这菜窖很像长白山那边用来过冬的地窨子。 里头冬暖夏凉,放点萝卜白菜啥的,能一直抗到年前,年前前后最冷了,菜窖也抗不住的。 屋里还会再挖一个地窖,这个窖也是放菜的,土豆白菜啥的放一冬天都没问题。 但是到了春夏就不行了,地下水会上来,地势稍低点,地窖里都渗满了水,拖地啥的都不用打水,地窖盖一掀就能当大水桶用。 苗小玉眼看着江河把金子在地窖里埋好,这才松了口气,软软地睡了过去。 江河松了口气,从里屋出来,沈婉清还躺在炕上呼呼地睡着呢。 不过她踢了被子,牛仔裤包裹着一双大长腿,骑在被子上,衣服也撩了起来,露着雪白的后腰,还有纤细的腰身。 江河的回忆,一下子就跳到了长白山那个小村,她和那个叫姜楠的女知青,那是上辈子都没尝过的滋味儿啊。 江河顿时兴奋了起来,往里屋看了看,媳妇儿睡得正香。 江河悄悄地爬上了炕,轻轻地解开了裤子的扣子,然后一点点地向下拽。 沈婉清睡得迷迷糊糊的,轻哼了一声,身子微微一抬,一直卷到了大腿处。 迷迷糊湖,偷偷摸摸的感觉,贼刺激。 江河正开心,沈婉清也来了感觉,主动地翻身,一双漂亮的小脚也递到了江河的面前。 江河正准备加一把力的时候,前院突然传来江海的嚎哭声。 两人吓了一跳,瞬间分开,一个拽着裤子跳下地,一个拽过被子盖到了身上,然后对视了一眼,同时松了口气。 江河赶紧出门去前院看了一眼。 进院就看到江海被打得满地乱滚,小姨子小清跳着脚叫着别打啦,别拉啦,看到江河过来,赶紧躲到了他的身后。 江河没去拉着,江海这么大的孩子,正是狗都嫌弃的年纪,家里的猎狗见着他都要绕道走。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说的就是他。 “咋了?打这么狠呢?”江河笑着问道。 王淑珍怒道:“这小崽子,天天的不知道咋淘了,你瞅瞅,把燕子窝都给扒啦,还煮了这么一锅泥汤子!” 江海哭着说:“我听说,燕窝煮汤特别好喝,还可以给女人补身子,我想给你和小清喝啊!” 江河恍然大悟,怪不得院里的晾衣线上,站着七八只燕子,叽叽喳喳地骂得那么脏呢。 王淑琴更是大怒,抡起树条子就抽了上去,“我让你给我喝泥汤子,让你给我喝泥汤子!” 江河扭头看了小清一眼,小清的脸一红,微微低头,然后向江河说:“我都跟婶子说了,是我让江海干的,打我别打他,可是婶子就偏打他!” “没事,回头让你姐打你!” “姐夫,你不在家这段时间,我都想你了,你倒好,一回来就要打我!”小清委屈巴巴地说。 江海在那边一边挨打还一边叫道:“不关小清的事儿,是我要扒燕子窝的!” 然后,他挨打挨得更狠了。 他们这顿打,挨得一点都不冤。 燕子是唯一一种不怕人,又跟人亲近的鸟类,向来都是吉祥的象征。 有些人家甚至会在开春燕子归来的时候,把门上方开出个天窗来,让燕子进屋搭窝。 你甚至可以大大方方地搭着梯子上房檐,看看燕子蛋或是新出生的小燕,可以看,不许摸,不是燕爹是燕妈不让,而是自己爹妈不让,会挨揍的。 家里有没有燕子窝,甚至一度成为东北人交友的一个标准。 这个人家房檐一溜燕子窝,这户人家肯定人好福好运道旺。 要是连一个燕子窝都没有,那这户人家指定不咋样,绝交不至于,但是肯定不会深交。 第243章 金子太多,差点吓死个人 江河闲着没事儿搂着小姨子看老娘打老弟,挺有意思。 正看着劲儿劲儿的时候,春雨飞奔了过来,大叫道:“哥哥,哥哥,我妈要死啦!” “啊?” 江河一惊,撒腿就跑。 春雨嫌他跑得慢,索性把他扛起来跑。 王淑琴也跟着一块跑了过来,只不过被远远地落在了后面。 才一进屋,就见秀婶子趴到了春雨带回来的大包上。 程飞宇从后面趴在秀婶子的身上,看起来没干好事儿。 春雨大怒:“你敢整我妈,除了我家哥哥,谁都不行!” 春雨上去一脚,把程飞宇都踢飞起来了。 江河的脸都绿了,你说他就说他,提我干什么。 这个包更大,因为还有程飞宇那一份也在这里呢。 秀婶子趴在大包上不停地比划着,大叫道:“金子,好多金子,这可咋整,往哪藏,往哪藏啊!” 好嘛,这不就是八十年代版的范进嘛。 这会,谁拉她都不好使,而且,自己的妈也快来了。 江河不是要瞒着,而是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最好还是慢慢透露。 苗小玉年轻还能扛得住,万一老妈知道了,少不得又要像秀婶子这样。 江河低呼道:“警察来啦,快把金子藏起来。” 秀婶子一下子跳了起来,拽着大包就往里屋拖。 这可是三百多斤啊,身子虚弱的秀婶子居然轻松地就拽动了,还要把它背起来。 面对黄金,斜劲可不小啊。 江河踢了春雨一脚,让她帮忙,真要是让秀婶子把黄金拎起来,怕是她人都要废了。 两人赶紧把黄金提进了里屋,再出来的时候,秀婶子面色如常,只是带着不一样的红润,看起来就像…… 就像刚刚在炕上折腾完一样,不得不说,黄金的魅力是真的高啊。 王淑琴进了屋,秀婶子像往常一样跟她拉着家常,只说自己突然犯了点毛病,现在缓过来也就没事儿了。 王淑琴做梦也想不到,她的毛病会是一大堆黄金给吓出来了,也就没当一回事儿,然后起身走了。 现在的秀婶子,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更像是被大仙儿上了身一样,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劲儿劲儿的感觉。 江河挠了挠头,抢金子的时候没死人,倒是把金子带回来,差点把人吓死。 歇了两天之后,程飞宇要回去了,而他的金子先不带回去,就在春雨家的地窖里放着,沈婉清的也一样。 因为他们的身份问题,带这么多金子回去,那是找抽,现在这不是改开了嘛,政策越来越宽松,等过阵子再宽松一些,再来拿回去。 江河似笑非笑地说:“咋地,不怕我把黄金吞了?那可是二百多斤的黄金,放古代,那可是三万多两啊!” 程飞宇苦笑道:“你可拉倒吧,你真要能吞了这点金子,也不用分给我们啊,在山里有的是机会把我埋掉,我上哪伸冤去!” “有道理!” 沈婉清算是最依依不舍的。 来一趟玩得开心不说,还白落了五十多斤的黄金,这小生活,简直太美好了。 江河除了送他们,还把刘二,还有他的金子也带上,到了镇上,把人送上火车之后,又直奔刘二家里。 刘二哼哼着说:“你要干啥呀!” “人家大嫂都不嫌弃你又赌又不正经的,咋地,有了金子,还不给媳妇儿把着呀!” 刘二一听就急了:“别呀,你给我留点啊!” “你留个屁,全都给大嫂!” “不行不行,给我留几块!” 刘二说着,赶紧从兜里掏出几根金条塞到了怀里,转身就跳下了挎斗子。 江河一把拽住了刘二,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刘二一脸茫然,直觉告诉他,江河这脸色不太对劲儿,肯定有事儿。 刘二突然醒过神来,笑着说:“放心吧,这些金子短时间之内我肯定不会用的,得什么时候风头过去了,或是长白山那边来信儿,我再用!” “最好是这样,你要是忍不住把金子用了,惹出祸事来,别把我和春雨说出去,特别是春雨!” 刘二愣了愣,然后脸一下白了,汗都下来了。 因为,春雨是鄂伦春啊,杀人都不犯法,何况是一点金子。 真要是搞出事情来,连累了江河,春雨肯定会杀了他。 一想到春雨大斧一抡,把自己大卸八块的样子,刘二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刘二立刻正色道:“兄弟你放心,我保证不会搞出问题来,我就是留点后手,我把金子藏到我家老房子去!” “行吧!那我把这些金子给大嫂送过去。” 刘二摆了摆手,揣着金子一溜烟地跑了。 江河骑着挎斗子到了刘二家里,张敏在家正洗头呢,用毛巾把头发包好,看到江河拎着大兜子进了屋。 再往后看,没有人。 张敏一下就紧张了起来,这家伙把自己的姐姐睡了不说,还对自己贼心不死,他真要对自己用强的话…… 张敏一双长腿有些突突,好像,自己也只能吃了这个闷亏,总不能为了这事儿告发他吧。 不过,当江河把黄金一亮出来的时候,张敏不出所料地被吓傻了,双手各拿着一块黄金,呆呆地看着金子,人都木了。 江河看着张敏这副惊呆的模样,有一种时间暂停一般的奇妙感觉,然后伸手轻轻地在她的长腿上摸了一把,她居然没反应。 这可就有意思了,江河轻手轻脚地,解开了她的衣服。 张敏像是一个木偶一样,被江河牵着,俯身到了这一大包的金子面前。 江河蹲在张敏的身边,轻抚着她这双雪白修长的双腿…… 江河起身了,抓住了张敏的细腰。 张敏闷哼了一声,终于醒过神来,慌乱地起身:“大江,你……” 江河紧紧地搂着张敏的腰,跟她贴得更紧了,“大嫂,你这是失了神,不赶紧把魂儿叫回来,会伤了身子的,嗯,我这是用大无畏的精神在帮你啊!” 江河说着,几乎是半强硬地,压着张敏趴到了炕沿处。 两辈子加一块,馋的这一口儿,终于吃到了嘴里,那种得偿所愿的感觉,真的是太让人感到满足了。 张敏只是刚开始挣扎了几下,可是随后,那金子在眼前飞舞着,再加上江河又是如何卖力,还这么强大,各种加在一起,让她有一种抱着金子飞上天一般的感觉。 江河躺在炕上喘着粗气。 张敏的腿也软得厉害,整个人还飘飘忽忽的,然后又去拽江河:“你穿上点,这丑样子,被人看到可怎么办!” “大嫂,让我歇一会,我还可以的!” “可以个屁,赶紧的,这金子,可怎么办啊!” 江河起身,抱住了张敏:“简单,埋地窖里去……” “你……唉……” 张敏停止了反抗,这种事儿,有了第一回,第二回也就不那么抗拒了,其实,感觉真的挺奇妙的。 一直到江河给张敏埋完金子,刘二都没回来。 江河刚要走,张敏就拉住了他,眼中泛着淡淡的雾气,还有几分娇羞。 “你,还行不行?” 第244章 猎人的责任 江河骑着挎斗子,带着腿软的刘二回了村儿。 刘二就最后回家露了一面,还累得够呛,不用说,肯定是出去没少瞎扯。 倒是便宜了江河,搂着大嫂睡了一宿,心愿满得足足的。 刚刚一进村,就听到大霜村那边给自己传来口信儿,说是他的老哥哥要不行了,春雨已经先过去了。 江河妈呀了一声,孙满仓向来身板硬实,都这个岁数了,还能跟老娘们儿扯呢,这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 他的那一份黄金还没给他呢。 江河赶紧把挎斗子一拐,连家都没回,直奔大霜村。 匆匆赶到孙满仓家里,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儿,孙满仓躺在炕上,脸色苍白如纸,胸口处缠着白色的布条,还有鲜血渗出。 “我草,怎么个情况啊!”江河大惊。 孙满仓虚弱地说:“让老虎挠了一爪子!” “老虎?” 江河顿时大惊失色:“那还等个屁啊,赶紧上医院啊,你还缺这俩住院的钱吗?” “没事儿,都是皮外伤,又没伤着内脏!” “没事儿个屁啊!” 江河大怒,一边让人张罗套车,一边给他查看伤口。 布条一打开,好家伙,三条皮肉翻卷的抓伤,从锁骨一直挠到小腹处,深处甚至都伤到了胸骨,特别肚子上,差一点就开膛了。 江河赶紧给冲洗了一下,用自己带来的医用纱布重新包扎。 这时马车也套好了,赶紧铺了被子,把孙满仓送到了镇卫生院。 医生给看了一眼,只能说老头运气真好,别看伤到了胸骨,但是腹膜没破,还真就是皮外伤,不用转院,卫生院就能清创缝和。 打上吊瓶之后,孙满仓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眼,江河一问才知道,是山里出了一头凶猪,连伤了好几个进山采野菜的人,还有几个人失踪了,应该是被吃掉了。 江河一听不对啊,你这伤是老虎挠出来的,这怎么还拐到野猪身上去了。 孙满仓说:“因为我野猪没找着,反倒是被一只老虎给扑了,也亏得那老虎还是头年轻的小虎,只有三百多斤,这要是换经验丰富的大老虎,怕是我这条老命真就完犊子啦!” 孙满仓拍拍江河的胳膊说:“我老啦,是真的跑不动山啦!” 江河沉声道:“放心吧,跑不动山也饿不死你,这次的黄金,还有你一份呢,都在我家放着呢,回头给你送去。” 孙满仓哈哈一笑,格外豁达:“给我送过去干什么,有多少我死了不也是你的,就我手上攒的,足够我有吃有喝有娘们儿一直到死了。 不过,就是我瘫的时候……” “我侍候你!” “那倒不是,手上有钱还差这个事儿吗,你时不时地盯着点就行了。 真到那个时候,哪个侍候我的,都想让我早点死嘛,死倒是没啥,就是别死得太遭罪,死得太埋汰了。” 江河笑道:“咱俩可是斩鸡头,烧黄纸的异姓兄弟,我还能看着你死得那么惨呀!” “哈哈,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倒是山里……” “我会给你报仇的!” “报个屁仇,猎人进山,哪里只有你猎人家,不许人家吃你的道理。 不过那一猪一虎,都吃过人,吃过人的野牲口嘴馋,得赶紧打死了才行。” 江河笑道:“那老大的野猪,也不值钱呐,敢情咱这猎人,净干出力不讨好的事儿了。” 孙满仓沉声道:“话不能这么说,大家一年到头嘴里没油水,结果咱吃得满嘴流油,手上有小钱花着,凭啥呀!” “就凭咱手上的本事!”江河梗着脖子说道。 孙满仓笑道:“那人家还尊重咱呢,村里的大事小情的,哪一件事儿,没有咱点头,他能办得下去!相当于生产队副队长了。” 江河这回点头了,猎人不管在哪个村儿,都是比较有威望的那种人,自己懒得掺和,但是江大山却把这个责任担了起来。 孙满仓拍着江河的手说:“你记住了,咱猎人,是有职责在身的,手里有枪,手上有本事,是必须要维护乡里的。 吃独食儿,太自私的猎人,走不远的。” 江河笑道:“你个老基巴灯,把我说得热血沸腾的呢!” “你和春雨呀,都是生错了时代的人啊,再早生个几百年,指定能杀出个王候将相出来!” “那就承您吉言,下回重生,我再往前生个几百年好了,最好别托生到大兴安岭,那会这还没啥人,还贼基巴冷,会冻死的!” “你个混小子!” 孙满仓差点笑得把伤口迸开。 牛二媳妇儿来了,虽然她是别人的媳妇儿,但是对孙满仓也是真上心啊,毕竟家里的几个孩子要吃口肉,还指望孙满仓呢。 为了过点松快日子,搞个破鞋啥的,这都不叫个事儿,是吧。 江河回了家,立刻吹哨子喊人,把狗也带上。 小红,大壮,哈利! 一听这名,怎么混进来个奇怪的东西。 狼犬哈利,程飞宇没有带走,而是留给了江河。 这狼狗当头狗肯定是不行的,但是跟大壮配合着当重托,一点问题都没有。 就是这名字太骚气了,江河索性给它改个名字,狼青嘛,就叫大青好了。 这狼狗也聪明,喂了两回,纠正了一下名字,它居然很快就接受了,似乎大青比哈利更容易让它听得懂。 江河按着孙满仓指出的位置,直奔北安林场。 这里离大霜村、三岔河等几个村子都不远,属于早开发的几个林场之一,附近的木材已经砍得差不多了,所以林场采伐的时候,还要往山里走。 正是因为木材砍得差不多了,人类活动的少了,使得这地方的野牲口居然还多了起来。 这个季节,野猪打完圈子,起完秧子,母猪也揣上了崽子,公母自然就散了。 有母猪的时候,泡卵子很凶。 但是,散群之后,四处独行的泡卵子,更特么凶,大概就相当于人类光棍一条不好惹是一个道理。 这山里,向来有这么一个传说。 一猪二熊三老虎。 野猪排第一,可不是啥野猪都能上榜的,而是那种块头大的独行泡卵子,这玩意儿一根筋,生死看淡,不服就是个干,一条道跑到黑。 熊自然是黑瞎子,这玩意儿向来独来独往,单身的都比较猛。 老虎排第三挺不合理的,更多的还是因为老虎数量太少了,而且大猫嘛,生性谨慎,再加上又属于无敌般的存在,抓点啥不混个肚圆。 所以,很少看到老虎跟其它猛兽起冲突,自然要把它排第三。 可实际上,只要脑子没毛病的,都知道老虎才是当之无愧的丛林之王。 江河他们在林子里转了几圈,在小红的追踪下,很快就发现了几天前留下的蹄印。 江河看着这蹄印,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好大啊。 第245章 千斤巨猪 江河看着这比拳头还大的猪蹄印,暗自在心里算了一下。 这野猪,少说八百斤往上。 八百斤的野猪不是没见过,屠杀林业局啊。 而这一头,好像比之前那头还要大。 怪不得孙满仓老哥一定要让他把这头野猪打了。 长了这么大个,还吃过人,真要冲到哪个村子里,绝对是一场屠杀级别的灾难。 春雨拎着斧子,显得格外兴奋。 江河冷着脸喝道:“春雨,我警告你,绝对不许抡斧子砍这种大野猪,你会被挑死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 江河啪地一巴掌抽在她的后脑勺上:“试试,怎么试,一个不好就死啦,这么大个的野猪,枪都未必打得死!” 刘二有点哆嗦:“大江,要不咱先撤吧,找民兵或是森警,借挺机枪吧!” “你这脑子是咋想的,用机枪打猎,你咋不整个轰炸机过来,直接把林子炸了呐!” “这么大的野猪,换谁心里不突突啊!”刘二哼哼着说。 “我就不突突!”春雨笑嘻嘻地说。 刘二翻了一个白眼,根本没搭理她。 别说没把她当成女人,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把她当成人。 哪个正常人会抡着斧子跟老虎干架啊。 块头这么大的野猪,一般不会跑得太远,小红在前面探路搜寻,江河他们架着枪,小心地在林子里穿行着。 也幸好是初春季节,树叶还嫩,草也半青半黄,主要是也没那么多的虫子。 这要是盛夏或是秋季的话,这林子里根本就没个走,而且两米之外,啥也看不着,别说打猎了,不懵圈都算你牛逼。 哪怕如此,入目葱翠,依旧给江河他们带来很大的麻烦。 刚刚在林子里头转了一圈,转头昏头转向的,一无所获的时候,小红突然抽起了鼻子,发出一声低吼,嗖嗖地向前方窜去。 大壮和大青也立马跟了上去,这是有发现了啊。 春雨一马当先,抡着斧子开路,江河和刘二拎着枪在后头玩了命一样的追。 柔韧的枝条抽在脸上,抽得身上一道道红印子。 终于从林子里穿了出来,前方春雨一个急刹,江河一头撞了上去。 刘二更是被绊了一个跟头,刚刚起身,就妈呀了一声又趴了下去。 就在前方的一片空心柳丛中,两头公熊在打架。 倒不是抢母熊,而是一大一小,两头熊在搏命。 大的全身棕色,体重七八百斤,是一头雄壮的棕熊。 小的,其实也不算小,足有四百多斤,通体漆黑,脖子上还有一道白围脖,是一头公黑熊。 这个季节,冬眠的熊出了仓子,又没啥可吃的,只能吃素,或是捕杀野猪狍子啥的。 但是,熊还是笨拙了一些,要捕到野猪狍子之类的,还真没那么容易。 而饿极的棕熊,是会捕杀黑熊的。 现在就是两头熊碰到了一块,饿急眼的棕熊,打起了这只黑熊的主意。 体格子差得太远了,黑熊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被棕熊撕咬得遍体鳞伤。 这头黑熊惨嗷一声,撒腿就跑。 大棕熊咚咚咚地地追了上去,一个飞扑,大爪子一抡,就将这头倒霉的黑熊拍了个跟头。 黑熊慌乱地调头撕咬着大棕熊,咬得熊毛乱飞,挣扎着起身接着跑。 大棕熊杀红了眼,嗷嗷地吼叫着冲上来,又是一爪子,几乎把黑熊开了膛。 黑熊不敢恋伤,带伤而逃,而且它逃的方向,还是江河他们所在的位置。 “杂草的,真猛啊!” 春雨拎着大斧头,兴奋地跳了起来,就要冲出去开干。 江河一脚踹在她的腿弯上,把她踹了个跟头。 明明能坐收渔翁之利,非要跑出去拼命,这不是脑子有毛病吗。 嗯,春雨还真有点毛病。 一直到树林跟前,距江河他们不过二三十米远的地方,大棕熊摁住了黑熊,狠狠一口咬住了咽喉不撒口。 黑熊拼命地挣扎着,可是再怎么挣扎,也敌不过这巨大的体重差距,直到窒息而死。 大棕熊猎杀了黑熊,也累得够咆,不停地喘着粗气,嘴里呼呼地冒着白沫子。 春雨看得手舞足蹈,兴奋得不得了,恨不能自己就化身成为那头大棕熊才好。 刘二都看傻了,眼珠子都直了,猛兽之间的生死相斗,真的是太猛了。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声,大棕熊的脑袋爆起一团血花,仰身便摔倒了。 “我的妈呀!” 刘二吓得都蹦了起来。 春雨更是怒了:“你,你干什么,你居然打死它啦!” 江河跳起来,啪啪就给了两人一人一个大嘴巴子。 “你们有毛病吧,我们是猎人,还特么给我惺惺相惜上了是不是,赶紧给我开膛取熊胆,剁熊掌!” 江河的嘴巴子一抽,再厉喝几声,顿时让这两人醒过神来了,一脸讪讪地上前忙活。 江河气得直喘粗气,搞得好像自己是坏人一样,草的,这叫什么事儿啊。 两人耸眉骚脸地把两头熊收拾好。 这个季节,熊肉肯定是不能全都搬回去了,因为没有雪,做不了爬犁,扎了草爬犁,我可以拖得动两百斤的金子,但是未必能拖得动两百斤的肉啊。 所以,只挑着最肥的地方,取了一些。 春雨拿着两颗熊掌跑了过来,献宝似的说:“哥哥你看,都是好胆呢,棕熊厉害,出了个铜胆,黑瞎子吓破了胆儿,也出了个好铁胆。” 春雨这副讨好的模样,真的很难跟她真的生气。 特别是她一个人,还扛起一百多斤的熊肉来,这么努力的姑娘,谁能忍心责怪。 三人趟着草,躲着树枝子往回走,这些收获已经足够让他们往返跑一趟了。 远远地听到了水响声,这是快到河边了,沿着河再走一段,就能上路了。 结果,估人刚从林子里出来,就见河边,一个庞然大物正在喝水。 看那如山一般的身躯,还有高耸的肩胛,好大一头野猪啊,真的有上千斤那么重。 那头野猪听到动静,刷地一下原地调头,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蹄子刨动着,嗷地一声就向他们冲了过来。 孤猪莽得很,见了活物就追杀,根本就没有道理可讲。 江河吓得扔了肩上的熊肉,抄起枪来,瞄着大野猪砰地就是一枪。 这一枪,打在野猪的肩膀侧方,迸起一片碎渣,大野猪屁事都没有,晃都没晃一下。 现在天暖了,野猪也能挂甲了,先蹭松树,蹭一身松树油子,然后满地打滚,滚一身泥土。 然后再蹭松树,如此反复,在身上披上厚厚的一层泥甲,再加上他这大块头,绝对所向无敌。 江河不敢再开枪了,叫骂了一声,把熊肉都扔了,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叫道:“快上树,上树啊!春雨,回来!” 江河大吼着,让春雨心不甘情不愿地爬到了一棵树上。 刘二更是第一时间,就抱着一棵榆树往上爬。 倒是那三条狗不用江河操心,嗖嗖嗖地就窜到了林子里头,它们身子灵活,只要不正面冲突,野猪轻易拱不着。 江河选了一棵茂盛的,足有合抱那么粗的老杨树,蹭蹭几下就爬上去好几米。 咣! 树身一晃,却是那头大野猪一头撞到了树上,把合抱粗的老杨树都撞得直晃当。 幸好,野猪不会爬树。 江河骑在树杈上,又把枪拽了过来,你不是一身是甲吗,那我就慢慢打,专打你的胳肢窝,一枪打不死就打十枪,我就不信,你还真的有金刚不坏之身。 江河刚要瞄准,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下意识地一抬头。 茂密的树叶当间,一双琥珀色的眸子跟他对视到了一起。 第246章 猪拱老虎啸 江河看着这双眼眸微微愣,再看那斑澜的身子,吓得身子一晃,差点从树杈上掉下去。 “我草,老虎!” 江河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选的这棵树,居然会有老虎。 老虎可是会爬树的啊,可是,它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江河吓了一跳,那头老虎更吓了一跳,忽地一下就从树上蹦了下去。 老虎一落地,那头千斤巨猪立刻嘶嚎着转变了目标,奔着那头老虎就去了。 这头老虎也就三百多斤,在千斤巨猪面前,就像个布娃娃一样,哪里敢恋战,立刻纵身一跃,爪子叨着树干就往树上爬。 这回,它爬的是春雨那棵大柳树。 树上的春雨可兴奋了,抡起大斧头,照着虎脑袋就是一斧,打不着野猪,打只老虎更好啊。 这只老虎迎头一斧,吓得身子一缩,又从树上跳了下去,大野猪再追的时候,这只老虎还想爬树。 刘二眼看着老虎奔自己这来了,吓得直迷糊,举枪砰地就是一枪,一边拉栓一边大叫:“你不要过来啊!” 枪声一响,老虎更慌了,野猪却更怒了,嚎叫着撞到了大榆树上。 刘二的身子一晃,枪都扔了,抱着树杈四脚朝天啊啊大叫。 这时,林子里传来一阵吩儿吩儿的声音,好像还有一只更大的野猪要冲出来似的。 那头千斤巨猪的身子一旋,放弃了老虎,也放弃了江河他们,转身奔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像一辆坦克似的冲了过去。 千斤巨猪的身影消失在林子里头,但是从草丛中,一个前腿短,后腿长,狼不狼狐不狼的古怪玩意儿钻了出来。 那只老虎也迎了上去。 这怪东西的两只前爪往虎背上一搭,两条后腿撒开了,居然扶着老虎跑了。 江河在树上都看傻了。 突然,他一拍大腿,想起来这个古怪的玩意儿是啥了。 这特么的该不会是传说中的狈吧。 就是狼狈为奸的那个狈。 狈这个东西有很多传说,但怪的是,却极少有人见过真正的狈长什么样,只知道这东西极为聪明,是狼群中的军师,能恨得人牙痒痒。 现在看到这玩意儿的模样,江河倒是理解,为啥没人见过了。 这东西分明就是基因突变的畸形,没有其它的同伴相助,它根本就活不下来。 但凡能活下来的,那运气都要逆天了,不长身子光长脑子,可不聪明吗。 这玩意儿要是跟狼在一块,第一次见的时候,江河肯定能认出来。 可是谁能想到,这东西居然能聪明到,跟老虎互生在一起啊,啥时候见过老虎跟别的野牲有互生关系啊。 而且,这小东西居然还会学野猪叫。 怪不得孙满仓说,他被老虎袭击之前,听到了野猪在身边叫唤,一分神的时候,就被老虎袭击了。 八成就是这个小东西在搞鬼。 又是双熊斗,又是巨猪拱,还特么差点跟老虎亲了嘴儿。 江河他们也是吓出了一身白毛汗呐。 特别是那头巨猪,一般的步枪,还真杀不了它。 不行,得回去一趟。 江河当概立断,赶紧往回赶,骑着挎斗子到了镇上的时候,天都黑了。 有天大的事儿,也得明天再说了。 一行人先到了刘二家里,张敏给做了饭,但是看着江河的眼神却总带着一点虚。 刘二屁股上像是长了针一样,趁着张敏出去上厕所的时候,跟他小声说:“刚回来的时候碰着李涛了。” “李涛?没印象啊!” “一中的体育老师啊,他跟我说,还有林业局的大川子,一起约了张巧研一块吃饭。 嘿嘿,吃完饭当然要爽一下啦,你也去呗,咱们四个玩她,肯定特别带劲儿!” 江河还颇有心动,但是瞄见张敏从外面回来,立刻摇头。 张巧娇看起来娇羞又可爱,但是都快要被玩烂了,哪里有大嫂好啊。 江河不去,一脸的正经。 刘二也不强求,三对一正好,江河要是去了,还没地方搁呢,总得闲一个。 刘二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跑了出去,张敏狠狠地瞪着他的背影,呸了一声,骂了一声狗改不了吃屎。 张敏进屋上炕坐到了桌旁,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大江,春雨,来,陪嫂子喝一杯!” “嫂子,别喝气酒,伤身!” “滚,你就说陪不陪!” 张敏说着,还委屈地踹了江河一脚。 江河立刻抓住了她踹过来的脚,顺手就扒掉了她的袜子,柔润的小脚入手,摸着那叫一个得劲儿。 张敏挣了两下没挣出来,索性就由着他摸去了,就许他刘二在外面瞎扯,我就不许了吗。 张敏委屈得眼眶直红,索性把另一只脚也递给了江河,既然你喜欢,不嫌乎我的脚埋汰,就让你摸个够好了。 春雨瞄见了,啊哟了一声,江河踹了她一脚,让她去里屋睡觉。 春雨才不去呢,我得帮哥哥你一把呀。 两杯酒还没喝完,就没有心情再喝酒了,江河已经把张敏搂在了怀里头亲了起来。 男人亲嘴儿的时候,手就没有老实的,再加上现在穿得也少了,很快就把张敏扒得差不多了。 江河简直迷死了张敏这双大长腿啊,不管是夹着自己的脖子,还是盘着自己的腰。 一铺炕,两个被窝,春雨自己一个,江河和张敏一个。 天刚亮,江河就忍不住搂住了被窝里的张敏。 张敏轻哼了一声,迷迷糊糊地懒得睁眼,这副似睡非睡的模样,倒是更加迷人了。 春雨爬了起来,直接出了门,用自己的大斧子在院子里劈着柴,其实就是在给江河望风呢。 春雨真是好兄弟啊。 江河搂着张敏,正忙活到紧要关头呢,外头传来春雨的声音:“二哥,你咋才回来呢,昨晚干啥去了?” “喝酒去了,困死了,补个回笼觉!” 张敏惊醒了过来,一手去推江河,一手去拽衣服。 但是,江河却舍不得,死死地按住了张敏。 强烈的刺激,让张敏的眼前阵阵发黑,几欲昏死过去。 春雨在外头拽住了刘二,非让他帮自己把劈好的柴码起来。 这么一耽误,江河终于可以起身了,翻身卷了春雨的被褥钻进了里屋。 张敏吓得顾不上收拾,穿吧穿吧赶紧把被子盖好,生怕有味道会散发出来。 刘二甩开了春雨,打着哈欠进了屋,先是抽抽了鼻子闻了闻屋里的味道。 张敏的心咯噔一下,完了,漏馅了,接着又一狠心,了不起狠狠地吵上一架,好像你没错一样。 不过,刘二又闻了闻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些心虚,他可是挂空档回来的。 他见张敏没醒,顿时松了口气,躺炕上盖了衣服就睡了过去。 张敏松了口气,悄悄地下地赶紧去收拾,江河也出来了,张敏甚至都没敢抬头。 可是,腰身一热,江河居然又摸了上来,他,他也太大胆了! 第247章 借挺机枪去打猎 年轻人嘛,碰着好吃的,是真的吃不够,吃了还想再吃,一直吃到撑。 一直快到晌午了,刘二也快醒了。 张敏甚至不敢在家里停留,实在是不方便换衣服,身上的味道抹多少雪花膏都遮不住啊。 张敏推开江河,软着双腿说:“我,我去姐姐家!” 她的话音一落,江河哪怕一样腿软,可是眼睛依旧亮了起来。 张敏的脸色大变:“你,你难道还要,不行,你太不要脸了!” “你看你,又说那话,我可不是那样的人,只是看你行动不便的样子,想送你去惠姐家嘛!” 男人为了那点事儿,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江河死皮赖脸,死缠烂打,一直把张敏送到了张惠家。 到了门口,更是一脸坚毅地,硬生生地挤了进去。 张惠刚刚做好了午饭,擦着手走了出来,一看到他们两个来了,赶紧让他们进屋,自己再做点饭。 只是张敏从她的身边一过的时候,张惠抽着鼻子愣住了。 都是过来人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呢。 更何况,上次江河跟她折腾得很,她都结婚这些年了,可是依旧被那些新方法整得束手无策。 而且咽下去的时候,非但没有什么恶心的感觉,反而有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 所以,这味道她再熟悉不过了。 张惠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在外屋地给他们做饭。 可是菜刚切好,就听到屋里传来挣扎和推挡的声音,接着又是一声闷哼。 张惠忍不住探头一看,顿时惊呆住了。 虽然她是过来人,还跟江河折腾过,但是从一个旁观的视角,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事情,顿时就被惊呆住了。 等她醒过神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居然被江河拽进了屋里,半强硬地按到了炕沿上。 张惠紧紧地闭着眼睛,抿着嘴唇,努力地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但是,那种强烈的感觉,依旧让她处于一种半昏迷的状态下。 江河在张惠这里吃了一顿极其丰盛的午饭。 张惠和张敏全程低着头,甚至都不敢彼此对视。 直到江河走了,二人才抬头,目光一碰的时候,又赶紧低了头,一时间心里复杂极了。 江河带着腿软还有无尽的满足,回去拽上刘二和春雨,骑着挎斗子去了派出所,还有正事儿要办呢。 江河找到雷大军,张口就要借一挺机枪。 雷大军吓了一跳,要机枪?你们要干啥,造反呐。 但是一听说山里那吃人的千斤巨猪,还有一头同样吃人的老虎,顿时又吓了一跳。 这件事儿已经报上来了,他也知道江河出手去打了,所以也没当回事儿,静等回报就好了。 结果,却回报了这么一个消息。 老虎难打,谁都知道。 但是一头刀枪不入,步枪都打不死的千斤巨猪,这可太吓人了。 江河看着雷大军磨磨叽叽的样子,忍不住说:“叔,你早下决断呐,那头野猪已经被我们激怒了,那头老虎也没有跑远。 万一让它冲进了村里,可就不是一两个人的事儿了,搞不定屠个村什么的……” 雷大军一想到这种惨烈的后果,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真要是那样的话,他雷大军除了扒了这一身衣服,几乎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机枪,我特么上哪给你整机枪去,仓库里倒是有挺马可沁……” 江河的脸都绿了。 你给我,我也用不了哇,那玩意儿可是重机枪,我们春雨再牲口,也不可能扛着这玩意儿钻老林子啊。 雷大军说:“要不,给你们整一把56冲呢?” 不等江河同意,雷大军自己先摇头了:“不行不行,上次林业局打猎死那些人,现在枪管得都特别严,一个不好会出事儿的,我想想,我再想想!” 雷大军转了两圈:“走,找洪大彪去,林业局还有个库呢,里头破烂不少!” 雷大军带着他们找到了洪大彪。 洪大彪倒也痛快,领着他们到了仓库,还真是破烂成堆,甚至还能看到老套筒。 不过,还真让江河找到了一挺机枪。 这挺机枪的上头扣着一个直形弹匣,正是大名鼎鼎的捷克式轻机枪。 而且这东西居然还能用,前两年民兵训练的时候还搬出来扫过几梭子呢。 只是弹药不多,只有不到两弹匣,这完全够用了。 洪大彪还很不放心,毕竟这玩意儿可是机关枪,叮嘱他们用完了一定要还回来。 江河苦笑道:“放心吧,我要这玩意儿也没什么用啊,有用了再找你们拿就完了。 怕就怕在山里打起来,东西搞丢了,落在老林子里头,可没地找去啊。” 洪大彪笑道:“丢了倒是无所吊谓,就怕你们年轻,拿着这玩意儿四处瞎比划,传出去影响不好。” 江河看看手上的捷克式轻机枪,不由得嘿嘿一笑,也就是这辈子不混江湖了,要不然的话,两方干架抢地盘儿的时候,把这玩意儿咣当往那一架。 嘿,这天下乱不乱,我大江哥说了算啊。 不过,那也离被枪毙不远啦。 三人在挎斗子上架着轻机枪,突突地又骑回了家,倒是有一种小鬼子进村的感觉。 苗小玉一看江河居然带着一挺机枪回来的,顿时吓了一跳,这是干啥呀,打猎还是打仗啊。 江河一说起山里又是大野猪又是大老虎的,把苗小玉吓得脸都白了。 “要不,咱不去了,又不是只有咱一个猎人,让别人打去,咱不打,咱家又不缺钱!” 地窖里那些金子,给了苗小玉无比深厚的底气。 人都变得豪横了起来,大有一副老娘有钱,老娘养你一辈子的模样。 江河笑着搂住了苗小玉,脸扎在她的怀里。 苗小玉心疼地搂着男人的脑袋,然后解开了衣襟。 虽说江河现在有点强弩之末了,但是,必须得好好感谢一下自己的媳妇儿啊,绝对不能亏了她。 在外头瞎扯归瞎扯,但是一定要先把媳妇儿喂饱了才行。 虽然两口子已经在一起有一阵子了,现在又结了婚。 但是,江河依旧着带着浓浓的探索热情,有些方法,苗小玉不理解,但是很支持,很配合。 一大早上,苗小玉把他们进山的东西都收拾利索了。 一行人骑着挎斗子,出发。 春雨坐在副斗里,捷克式轻机枪架在车斗前方,斗志昂扬。 第248章 机枪扫射,太残暴了 挎斗子再一次开了回去,江河他们这回是端着机关枪杀回来的。 老虎的活动范围大,它或许跑远了,但是野猪那玩意儿一根筋,它可不会跑,一天的功夫,跑不了太远。 在不确定老虎有没有跑远之前,江河也不敢把狗撒太远了。 老虎要抓狗,那简直就像伸手去拿一个馒头送到嘴里那么简单。 刚开始还是江河和刘二轮流端着那挺捷克式轻机关,准备看到大野猪就开始扫射。 但是这玩意儿,太特么的沉了,还得是春雨,背着大斧子,抱着机关枪,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江河他们野猪没找到,倒是先碰到了一群狍子,看着有点眼馋,但是再看看机关枪。 草的,老子借了机关枪,进山可不是来打狍子的,而是那头野猪。 千斤级别的巨猪,猪肉又硬又柴,已经完全没法吃了。 但是,猪肚却是个宝。 这个级别巨猪,少说也活了十年往上,那猪肚已经不是一般的药材,而是跟老山参一样,属于可遇而不可求的天材地宝这个级别的。 上次那头八百斤的巨猪,那个猪肚是张大岭带到满州里卖掉了,卖了足足三千多块呢。 至于老虎…… 老虎这东西,从古到今,它就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江河盯了几眼那些狍子,正在走,又觉得不对劲,可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清楚。 再看小红这条顶级的猎狗,围着江河转着圈子,焦躁不安。 不对劲,这里绝对有顶级掠食者的存在,但是,偏偏又找不到它在哪里。 难道是那只老虎? 江河做了一个悄声的手势,然后把捷克式轻机枪要了过来,找了一个土包架好,然后小心地盯着那些狍子。 刘二问道:“大江,咋啦?” 江河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不太好!” 春雨一脸严肃地说:“嗯,我也有这个感觉,好像有啥玩意儿在暗处盯着咱们一样!” 刘二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自己咋没这感觉呢,你们俩是不是忽悠我啊。 这时,那群狍子走到一个水坑前,伸着脖子开始喝起了水。 大兴安岭这地方,河里会有狗鱼这种凶猛的鱼,但是顶多暴起吃个耗子,叨个水鸭子啥的,除此之外,基本上没有什么猛货了。 所以野牲口在喝水的时候,警惕的不是水,而是四周。 这时,水坑里,突然泥浆翻滚,忽啦一声就炸了,然后一个庞然大物跃起,轰地一下就撞飞了一只大狍子。 狍子群也炸了,嗖嗖地就窜了出去,转眼就跑出几百米去,然后停了下来,扭头看着刚刚倒底发生了点啥,看着有点傻乎乎的。 而那水坑当中蹦出来的,正是那只上千斤的大野猪。 野猪从水坑里蹦出来,干净利落地干翻了一只百来斤的在狍子。 江河他们都看傻眼了。 这野猪长到这个块头,这个季节只有青,还没有果,要吃饱也不容易。 不过,野猪是吃肉的。 野猪追狍子,那是痴猪说梦。 谁成想这只大野猪猪老成精,居然还会埋伏了 藏身在水坑里头,怪不得小红这么好的猎狗,都没有闻到它那股浓烈的骚臭味儿呢。 那头大野猪压着大狍子,一口咬断了脖子,然后嘎吧嘎吧地啃了起来,吃得满嘴是血。 此时的大野猪,像极了西游记里那只猪刚鬣。 江河看了一下距离,足有七八十米,距离有点远啊,自己头回用机关枪,不太好把握啊,所以,还能再凑近点。 江河他们刚刚一动弹,特别是猎狗一动的时候,那只大野猪顿时警觉了起来,叼着狍子肠子抬头,望向了刚刚现身的小红它们。 江河顿时有了主意,派小红出战,大壮和大青留下,因为它们俩比较笨。 小红窜了出去,在距离大野猪十几米的地方汪汪地叫了起来。 大野猪本来懒得搭理它,别说是一只狗了,就算是百十来只的狼群,这种级别的大野猪也可以信步闲庭,走个三进三出再留下几只狼打打牙祭。 基本上,它是无敌的存在,在山里已经没有什么野牲口会找它的麻烦了,哪怕是块头最大的东北虎,见了它也要绕道走。 现在,却被一只小小的狗不停地挑衅着。 大野猪顿时怒了,甩掉嘴里的肠子,低吼着就向小红冲了过来。 小红仗着自己身子小更加轻灵,转身就跑,跑到江河他们近前的时候,刷地来了一个急转,把大野猪让了出来。 江河已经架好了机枪,瞄向那头大野猪。 大野猪也看到了江河他们,更加愤怒了,脑袋一低奔着他们就冲了过来。 一个千斤巨物,踏地如滚雷一般地冲锋着,那可不是一般的吓人啊。 刘二抱着枪大叫道:“开枪,开枪啊!” 江河不为所动。 春雨拎着大斧子,一脸兴奋,已经半伏着身子,随时准备跃起来,照着猪脑袋来个力劈华山。 至于能不能劈得死,会不会搭自己的小命,根本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大野猪终于冲到了五十米之内,这个距离,几秒就可以杀到了。 “哒哒哒……” 江河扣动了扳击。 捷克式的枪身一震,一溜火线迎着大野猪就扫了过去。 大野猪的身上爆起一团团的泥尘还有鲜血。 大野猪嗷地嘶吼了一声,身子晃了晃,却冲得更快了。 火线不停地扫射在大野猪的身上,大半打空,但是几发打中就足够了。 大野猪的蹄子上挨了一枪,蹄子都炸了,一个跟头摔在地上。 春雨跳起来要冲上去,被江河一脚踹翻,然后快速换了弹夹,瞄着横过来,面积更大的大野猪,又扫了一梭子。 大野猪像触电了一样不停地颤抖着,这回是真的爬不起来了。 江河扔了枪,举着莫辛纳甘冲了过去。 倒底是成了精的大家伙,身上挨了二十多枪,打得尽是窟窿,可是依旧没死呢,顽强地喘着气,不停地蹦着腿儿,居然还想站起来。 大野猪的嘴里冒着血,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珠子,冲着江河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声。 “嚎你妈呀!” 江河说着,枪口顶到了大野猪的嘴里,砰地一枪,把猪头打出一个拳大的洞来。 这回,这只大野猪终于死了。 也亏得春雨有大斧子,要不然的话,光凭手上的侵刀,想给它开膛还真没那么容易。 皮不是一般的厚,外面还披着厚厚的松脂和泥土啥的。 不算皮,就这么一层盔甲就足有三四指那么厚,难怪挨一枪不疼不痒的呢。 春雨抡着大斧,从猪肚子上的伤口开始劈起,卡卡地劈出一个在口子来,然后从里头掏出猪肚。 还好,猪肚没有被打破。 这猪肚一翻,好家伙,布满了各种疔,就这么大的一个猪肚,品质还这么好,值老鼻子钱啦。 第249章 丈母娘遇虎 江河看着这如山一般的大野猪,心中还有些可惜。 这么大的一大家伙,绝对算得上是稀罕玩意儿,这要是抬出去当个景,光收门票也能赚上不少了吧。 镇上铁定乐颠颠地收走,然后当成功劳往上报。 那又关自己屁事儿,他又不给钱,至于那点面子,我大江河还差那点面子吗。 所以野猪就这么扔在山里了,自然会有山里的各种野牲口来解决,一点都不污染环境。 江河他们只带着野猪肚,扛着捷克式往回走,得赶紧把枪送回去,这野猪肚也得赶紧处理了,放坏了就不值钱了。 春雨磨磨叽叽的还不想走呢,这里还有一只老虎呢。 “老虎个屁!” 江河拍了春雨一巴掌,老虎可不是一根筋的野猪,那玩意儿活动范围大着呢,这会说不定跑哪去了。 倒是那只狈,江河挺有兴趣的。 从林子里头出来,骑着挎斗子急匆匆地回到镇上,先把捷克式还了。 雷大军听说江河已经猎杀了千斤大野猪,只带了猪肚,却没有把猪带回来,急得直拍大腿,非要自己带人抬回来去。 江河赶紧住他:“可拉倒吧,那头野猪被打得一身窟窿眼子,等抬回来都臭了个屁的。 到时候往领导面前咣当一放,腐臭再把领导薰吐了,你麻烦可就大了!” 雷大军一愣,立马醒过神来,自己这是被功劳给边昏了眼睛啊。 到了刘二家里,张敏一看到江河,腿就一软,差点坐到地上。 她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居然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张敏甚至连饭都不给做了,转身就要跑。 江河赶紧拽住了她,笑着说:“大嫂,这个猪肚给处理一下吧,洗干净了,放到炉子边上给它烘干就行了。” “你,你就放这炉子边上烘吧!” “那不行,你不在家,我们出去吃,万一烤糊了呢,正好,你拿到惠姐姐那,让她帮忙好不好?” 张敏一听这话,脑子里嗡的一声,那天发生的事情,瞬间就在一片漆黑的脑海中变得格外清晰起来。 等张敏醒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她居然已经到了姐姐家。 姐俩相视一眼,然后同时挪开目光,假装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一样。 但是,那种感觉,绝对是她们有生以来,最难以忘怀的一种滋味儿,甚至有点欲罢不能。 张敏走了,没人给做饭了,仨人跑到刘丽丽的饭店吃了一顿。 饭还没吃完呢,刘二就拽着刘丽丽钻到了里屋,看样子今天这是不打算走了啊。 江河立刻就找了个借口,把春雨安顿了回去,然后摸黑,悄悄地翻进了张惠的家里。 屋门没锁,悄悄地进屋之后,张敏和张惠已经睡了。 江河嗨了一声。 两人好像没听到一样,谁都没动弹,只是悄悄地,把被子蒙到了头上。 江河嘿嘿一笑,伸手开了灯,然后就往张惠的被窝里钻。 张惠的声音有点颤,“关,关灯!” “那可不行,你们这么美,关了灯白瞎了,必须得看得清清楚楚的才行!” 江河说着,一边搂着张敏,一边掀开了张敏的被子。 江河连住了三宿都没舍得走,最后还是春雨找上门来了,说是家里那边的林场挂来电话,小玉那边有事儿,让他赶紧回去。 江河一听这还了得,立马起身就走,头都没有回一下。 张敏叹了口气。 二人噗哧一声,一起笑了出来。 江河这头,连刘二都没顾得上叫,带着春雨,再带上自家的狗,骑着挎斗子急匆匆地往家赶。 这挎斗子也是真好使啊,洪大彪找他要了好几回,就还了一辆,这一辆说是借的。 呵呵,我凭本事借的,凭什么要还。 再说了,用着我的时候,挎斗子随便用,用不着就想要回去,想得美吧。 林业局肥得放屁都油裤裆,还差我这一辆破挎斗子啦。 江河现在占着公家的便宜,也算是提前进入摩托化时代了。 不过,江河骑挎斗子的时候很小心,开得也比较慢。 这肉包铁的玩意儿,也是真凶啊。 后世还有个数据,九十年代第一批买摩托车的那些人,事故死伤率高达百分之九十。 也就是说,有一百个买摩托车的,最后有九十多个人,要么是撞死了,要么就是摔残了。 江河回了家,刚一进门,就见苗小玉已经收拾了一个包裹,正急切地等着他回来。 “咋啦?” 苗小玉的眼中含泪:“岭北稍信过来,说是我妈,我妈出事儿了!” “啊哟,啥事啊!” “好像,好像是让老虎给扑了,躺炕上都起不来了!” “我靠,又是那头老虎,敢伤我丈母娘,小玉你放心,我保证把它整死,你就不用去了吧!” “去吧,好歹侍候我妈几天,大江,那,那毕竟是我妈!” “你看,我又没说不行!” 江河很豁达。 主要是极品的苗大舅,还有那个二流子,骨子里冒坏水的小弟死了之后,苗妈没有怂恿的,人自然就变好了,也特别稀罕江河这个姑爷子。 江河赶紧的,把东西带上车,让苗小玉坐挎斗子,春雨骑在后头跟着,骑着挎斗子,突突突地沿着林业道往岭北走。 下午时分,进了岭北村,到了老苗家。 江河刚一进门,眼睛就直了。 第250章 吃人的老虎,只需一枪 苗妈抬头看了江河一眼,甚至都顾不上去拽被子,一俯身,冲着地上的泔水桶哇地就吐了口酸水。 江河顿时心里一抽抽,感觉自己好像是被羞辱了,我这得多不入眼啊,看着我就吐啊。 江河退了出来,跟老丈人苗老蔫唠了起来,得先问问是咋回事儿啊。 苗老蔫叹了口气:“也是该着,你丈母娘馋盒子了,去村后的林子里薅野葱,寻思着整点野葱鸡蛋馅的盒子吃。 结果就被老虎给扑了,也亏得生产队的老张头到村后放牛,牛惊了,把老虎吓跑了,要不然的话,这条命都要丢了。” “不是,我看也没外伤啊!” “内伤吧,一个劲儿地吐呢!” “那赶紧上医院呐!” 苗老蔫一脸痛苦,没吭声。 啊,这年头的人,生病了受伤了,还不兴上医院呢,上医院,不得花钱嘛。 江河一跺脚:“咱不差钱儿,走!” 江河说着进屋,让春雨准备背丈母娘出门。 苗妈说啥也不肯:“大江,你给瞅瞅吧,检查一下!” “我懂个屁啊!”江河怒道。 苗妈说:“我看村里有人受伤啥的,不都是你给检查的吗,也挺好的!” 苗妈死活不同意,非要让江河给检查。 江河挠了挠头,好像基本常识自己也懂哈,无它,上辈子久病久伤成良医了,相当于县级实习医生的水平了。 江河想了想问了一下大小便的情况,有没有黑便,有没有尿血。 苗妈有些尴尬,除了有点便秘,没这些情况啊。 江河随口问道:“最近来事儿了没有?” 苗妈一愣,突然睁开了眼睛,一脸的惊讶,“我,我好像,好像上个月就没来!” “啊?” 江河也一愣,“老虎扑你哪了?” “倒是没扑着,我就是吓得坐到了地上,回来之后,就迷糊,恶心,还有……”苗妈又说了几个典型的症状表现。 江河的心中一颤,扭身就往外走。 伤个屁啊,分明是怀孕了啊。 一个生过两个孩子的女人,居然不知道自己怀孕,这特么的上哪说理去。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都马上四十岁了,谁能想到自己是怀孕了啊。 苗小玉一听都傻了。 她跟江河那么努力,结果还没有动静。 可是亲妈居然又给自己怀了一个弟弟或是妹妹。 这让她情何以堪呐。 苗老蔫依旧很蔫,但是整个人明显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在外屋地刷刷地磨着一把侵刀,非要跟江河一块进山,把那只敢吓唬自己老婆的老虎干掉。 江河没想到那只老虎又跑回了岭北。 那可是一只吃过人的老虎啊。 要不是放牛的老张头撒牛相求,那苗妈肯定就被老虎叨走吃了。 江河制止了老丈人的打算,他又没打过猎,跟自己进山的话,只会拖了后腿。 歇了一宿,苗妈喜气洋洋地起来给做了早饭,苗小玉一个劲地让她多休息,苗妈没好气地说:“怀你们的时候,可没那么娇气。” 江河忍不住说:“你现在是大龄产妇,多小心都不算毛病,一不小心,可能会出事儿的!” 苗老蔫吓得赶紧护着她上炕歇着。 江河和春雨出门,直奔苗妈遇袭的地方,结果毛都没有发现。 这就是为什么猎人会在冬天打猎,其它季节基本歇菜的主要原因。 在这个万物生长的季节,昨天留下的脚印,经过一宿之后,啥都没有了。 江河又没带狗,带狗也白扯,借狗几个胆子,它也不敢追老虎啊。 可是,总不能这么漫无目地的瞎找吧。 正打算回去的时候,就听到一阵嗯嗯嗯的声音,像是小狗崽在叫一样。 难不成是谁家扔的狗崽子? 江河和春雨扒开草丛,就看到一个可笑的大脑袋,大耳朵,还有小身子,前腿短后腿长的怪东西。 正是那只跟老虎伴生的狈。 只是这只狈现在看起来惨了点,后背上一条老大的伤口,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春雨一瞪眼睛:“我草,是这个东西,我砍死它!” 春雨说着,抡起大斧就要把这只狈的脑袋剁下来。 这只狈非但没害怕,反倒是趴在地上,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江河,一副引颈待死的模样。 江河拦住了春雨,看了一眼这只狈后背上的伤。 分明是老虎咬出来的。 好家伙,它就三四十斤的体格子,被一只老虎咬了一口,居然没死,还逃出一命来,挺难得啊。 这只狈向前爬了几下,然后脑袋靠在江河的鞋子上,一副温顺而又臣服的模样。 江河顿时笑了,这只狈还真是聪明啊,居然想跟自己伴生。 人类可没那些臭毛病,除了臣服,你没有别的路可走。 狈温柔的地哼哼着,它也就是不会说话,若是会说话的话,一定会告诉江河,它想阻止老虎吃人,但是虎怒了,把它咬了,又奔人去了。 狈这个东西太罕见了,江河也起了好奇的心思,我倒要看看,是你这只山林聪明几近妖的狈脑子好使,还是人类进化了千万年的脑子管用。 江河查看着它的伤,还给治了伤。 狈就老实多了,哪怕疼得全身直突突,依旧老老实实地趴在地上,发出一声声的哀鸣。 治了伤,喂了水,又给它吃了一些东西。 这只狈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向林子里走,然后还回头看着江河,一副请随奴家来的意思。 江河还真就跟上去了,但是却端起了枪。 这只狈领着江河和春雨,在林子里一直走了好几里,然后气喘吁吁在一处草窝子趴了下来。 江河看到这个草窝子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子。 这特么的,是虎窝啊。 老虎在这里睡过觉的,而且虎窝的旁边,还有好几根可疑的骨头棒子。 春雨捡起来被舔得惨白的骨头棒子看了看,又闻了闻说:“哥哥,不是野猪,也不是狍子,看不出来是啥骨头啊!” 江河拍掉了她手上的骨头,那特么绝对是人的大腿骨。 那只缩着身子的狈突然用嘴拽了拽江河的裤子,然后望向一侧。 江河按住了春雨,然后缓缓地举起了枪。 不远处,传来草丛被拔开的声音,很轻。 声音越来越近,旁边那簇浓密的枯青相间的草突然向两侧分开,一个斑澜的虎头从后面探了出来,嘴上还叼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老虎看到江河,江河的枪口也正好顶到了老虎的脑门上。 在这只老虎要蹦起来的时候,江河果断地扣动了板击。 砰! 一声枪响。 子弹从老虎脑门的王字处钻了进去,搅碎了它的脑子,打碎了它的脊椎。 这只老虎一个倒仰摔在地上,嘴上那个孩子也甩出老远。 那孩子,居然发出了哭声。 我去,被老虎叼窝里来了,居然还没死? 江河赶紧扑了上去,把这孩子抱了起来。 孩子的肋侧被咬穿了,脖子也被咬出一条口子,窒息昏迷了,现在刚刚醒过来。 重伤,但是一时半会不至于死。 这命,不是一般的大啊。 那头老虎,更是死得透透的了。 这只狈刚刚投奔自己,就立了大功啊。 江河抱着孩子,春雨死命地拖着那头老虎,那只狈也努力地跟上他们的脚步,快速地赶回村里。 刚进村儿,就听到人在嚎哭,是孩子丢了。 当江河抱着孩子拖着老虎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傻了,被老虎叨走了还能救得回来? 江河大怒,都惊讶个屁啊,赶紧他妈的把孩子送医院去啊。 江河这一声大吼,顿时让人化为鸟兽散。 但是那一只大老虎,还摆在院子里呢。 这玩意儿不能留,一般人也留不住,就算是林业局都留不住。 就算能留住,江河也不想留,这玩意儿吃过人啊,心里咯应。 上头的领导不在乎,嗯,给他们吧。 江河得了二百块奖金还有一个大奖状,不过这人情,却落到了实处。 江河再匆匆回家的时候,却发现,苗小玉居然把丈母娘给接来了,还一脸小心地看着江河。 江河哈哈一笑,上前搂着苗小玉就狠狠地亲了两下。 咱是亲两口子,用得着这么小心嘛,咱这辈子,好好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