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尘武者》 第一卷 酒色财气 第一章 酒色财气(一) 吴城,有一个杜家小舍。 杜家小舍,如果只是看名字,或许会被认为是一家旅店,但事实上,它是一家饭店,而且是在这个乱世之中,为数不多的清净地方,可惜,这短暂而虚伪的清净,很快就要荡然无存了...... 十点半,夜已深。 老板娘和往常一样,清洗餐具,扫地拖地,把一切都收拾好之后,正准备关灯打烊,然后回家洗一个舒舒服服的泡泡澡,以此来结束这一整天的疲劳,而就在这个时候,命运的齿轮开始飞速转动。 一名少年拖着有些不协调的身体,一瘸一拐的走进了饭店里,乍一看,他完全就是一副乞丐的模样,胡须和头发几乎遮盖住了整张脸,穿的衣服破破烂烂,松松垮垮,就好像被野狗撕扯过一样,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汗臭味。 “请,给我一点食物和水。” 他的声音和外表相反,不仅仅浑厚有力,而且还中气十足,就好像战国铜钟,霸道刚毅,深沉稳重,振聋发聩。 少年原本以为眼前的这个女人,会像之前的那些人一样,直接拒绝自己,然后再顺势说一些羞辱的话,以此来表现自己的优越。但事实上,他只是微微一笑,说了一声“好,你等等。”,然后就转身走进了厨房。 不到一分钟,他走出了厨房,手里端着一个餐盘。 餐盘上放着一双筷子和大小两个碗,大碗里,是铺满了叉烧肉的叉烧饭,小碗里,是稀稀散散的番茄蛋花汤,放下餐盘之后,这个女人很自然的坐到了柜台前,悠然的翻看着账本。 少年的双眼有些湿润,他一言不发,只是埋头吞咽着,很快,叉烧饭就被一扫而光,紧接着,他端起番茄蛋花汤,一口喝掉,这样粗俗野蛮的吃相,老板娘倒也不是没有见过,但是真正让他觉得奇怪的,是眼前的这个少年,虽然胡须和头发几乎遮盖住了整张脸,但是却没有任何一粒米饭,甚至是汤水粘在了上面。 “谢谢。” 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内心深处,被勾起了许多回忆,许多感慨,叉烧肥,肥不过各城各区,霸主们的腰包,番茄酸,酸不过老迈庸人,嫉贤妒能, 一个善良的人,帮助一个失落的人,这本来应该是温馨而感人的一幕,但总是有那些个不速之客,突然冒出来破坏这美好的氛围。 “老板娘,该交方便费了。” 一个男人光着上身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饭店里,他左手挥舞着一把西瓜刀,右手把玩着一串念珠,胸口上文了一个水墨风格的猛虎啸山林,脸上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疤痕,从眉心处一直划到左眼下方。 因为这个疤痕,导致了他的左眼,直接失明,也因为这个疤痕,他有了一个讽刺味十足的外号,独眼刀疤,而他的身后跟着四个少年,看起来大概十五,十六岁,虽然外表看起来一个比一个无赖,但是内在说到底也只是未经人事的小男孩罢了。 至于为什么会跟着独眼刀疤,或许是因为在这个乱世之中,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所以三餐一宿,就无限接近于不可能。 “…” 老板娘皱着眉头,一言不发,脸色非常难看。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少年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紧接着一个瞬步移动到了独眼刀疤的身前,他非常清楚,独眼刀疤口中所说的“方便费”其实就是钱,只是换了一个比较亲和的说法罢了,毕竟“予”人方便,就是“予”己方便。 可惜,有些时候,不能贪图方便,要先忍受不方便,才能享受方便。 “哎呦,小崽子挺狂的啊,敢这样跟老子说话,看…” 正当独眼刀疤准备说,“看老子今天怎么教训你。”的时候。 少年已经抢先一步,深呼吸了一口气,朝着独眼刀疤的左太阳穴处,就是一击重重的摆拳。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独眼刀疤两眼一瞪,两腿一蹬,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看什么看,还不把你们的老大抬走。” 少年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四个少年,若有所思,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大好年纪,别自己毁了自己,快点滚吧。” 那四个少年都吞了吞口水,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老大如此狼狈的模样,眼前的这个长毛怪居然强的那么夸张。 愣了几秒之后,其中一个留着光头的少年使了使眼色,紧接着,两个人架住胳膊,两个人扛着腿,就好像抬棺材一样,把独眼刀疤抬了出去。 “老板娘,现在,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少年微微一笑,耸了耸肩,语气之中略带着一丝丝自嘲。 “我叫晴晴,谢谢你帮我赶走了独眼刀疤。” 虽然老板娘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对于眼前的这个少年刚刚的所作所为,他最惊讶的并不是少年可以一击制敌,而是在他攻击的时候,竟然有一条手臂和他的手臂几乎重合。这并不是什么所谓的海市蜃楼,毕竟这里既不是沙漠,也不是海洋,排除了幻象的可能性,加上之前哥哥曾经提起过,无论是什么世代,都会多多少少有一些奇怪的人。 他们拥有各种各类的能力,或是力大无穷,千里眼,顺风耳,金刚不坏,或是喷火,吐水,隐身,甚至是拥有天生法宝,而这些奇怪的人,都被统称为异能者。 治世,他们藏匿在市井之中,安安稳稳,荒度一生。 乱世,他们就如同猛虎归山,蛟龙入海,再不受世势的羁绊,开始无恶不作,欺压普通人,甚至是称王称霸,争夺天下。 “徐行。” 或是因为吃饱了,喝足了,少年的声音比起之前,更加浑厚有力,就好像被附加了什么特殊的魔法能量一样,极具穿透力。 “徐行,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到我家里住吧。” 老板娘的相貌不算出众,身材不算丰满,但至少五官端正,而且笑起来的时候,非常甜美,是专属于善良天真的人的发自内心的笑,徐行犹豫了一下,紧接着点了点头。 “好。” 跟着晴晴回到了家,徐行被打扮的清清爽爽的,头发被理成了寸头,杂乱的胡须被刮的一干二净,洗了一个久违的舒舒服服的泡泡澡,换上了刚刚买下的一套衣服,纯白色短袖,内裤,纯黑色风衣,九分裤,一双仔吸汗的淡灰色棉袜和一双耐用的深灰色运动鞋。 仔细看来,徐行虽然不是什么俊美少年,但是至少也算是平均值以上了,只是那一双小小的死鱼眼中散发出的让人胆寒的杀气,实在是败笔中的败笔,试问谁又会喜欢凶神恶煞的坏人呢。 晴晴腾出了一间小客房给徐行,二人一夜无话,相安无事。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大地上,草木上的露珠也随着温度升高而逐渐蒸发殆尽,晴晴伸了伸懒腰,穿衣洗漱之后,准备看一看徐行是不是还在睡觉,却发现此时此刻,他正在门口扎着马步。 事实上,晴晴藏着一个秘密,没有告诉徐行,那就是杜家小舍和晴晴的住所其实是一体式的房子,北面的是饭店,南面的是住所,厨房有两扇门,彼此互通,昨天晚上,为了帮徐行挽回一下少年郎的形象,晴晴花了大手笔,买了好几套名牌衣服,虽然用料稀有,符合潮流,但是价格却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好在晴晴是这吴城东区为数不多的富婆,不然确实承担不起这种级别的开销,而回到晴晴的住所,其实只是围着那一条街绕了一圈罢了。 “徐行,你怎么起的那么早。” 晴晴走到徐行的身前,看着他脸上和身上的如露珠般滴落的汗水,不禁在内心感叹道。 “这个世界,也没有轻松可言。” 晴晴见过不少习武之人,徐行这种身材不好看,连腹肌都九九归一的矮胖子,占了大多数,毕竟武者的肌肉不能只顾着好看,必须要实用,就好像游戏角色,单挑厉害的,肯定是既有坦度还有输出的战士,能抗能打才是王道,脂肪就好像一层厚厚的铠甲,包裹住强健的肌肉,不好看就不好看吧,实用就行。 “早睡早起身体好。”徐行微微一笑,淡然道。 事实上,他一夜未眠,不是睡不着,而是不敢睡,以前他无所谓,反正是独孤一人,无牵无挂,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哭,更不会有人来讨个公道,但是现在不同了,晴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如果遭遇那些人的报复,后果不堪设想。 “贼人最为下贱,下贱的人,你不能用人的标准去衡量,你要用对待畜生的方式,去对待它们。” 这是徐行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道理,和讲道理的人用嘴巴讲道理,和不讲道理的人用拳头讲道理,暴力,让人屈服,强者,从来不会在乎你是心服还是口服,重点还是在于那一个“服”。 几句闲聊之后,晴晴打开了客厅的门,来到了杜家小舍的厨房里,和往常一样,烧水煮饭,清洗食材,准备制作叉烧饭和番茄蛋花汤。 “还是先别做饭了,有客人来了。” 徐行走到晴晴的身前,左手一栏,示意晴晴后退。 “仁先生驾到。” 话音刚落,饭店的卷帘门和店门被依次打开,进来了四名相貌身材,穿着打扮都各有不同的男人。 为首的,是一名戴着金丝边眼镜的身材高瘦的白发老先生,看起来大概六十岁左右,穿着精致而不失大气,深黑色的西服西裤,淡黑色的领带,端庄周正,小皮鞋亮光光的,左手上还戴着一块古朴简约的腕表。 老先生的后方右侧,站着一个浓眉大眼的肌肉猛男,他赤裸着上身,腰间系着一条黑色的缎带,下身穿着破旧的白色武道服,胸口上文了一个水墨风格的蛟龙闹江海。 肌肉猛男的后方右侧,站着一个看起来还不到一米五的小矮子,他满脸奸相,骨瘦如柴,上身穿着纯白色短袖,下身穿着纯黑色背带裤,头上只有残存的几撮白毛。 最后一位,正是刚刚说话的人,他站在老先生的后方右侧,是一个满面油光的胖子,也戴着金丝边眼镜,穿着一袭完全不合身的西服,明显是个奴性十足的人。 “徐行,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应该不叫这个名字吧。” 老先生话音刚落,那个胖子就屁颠屁颠的搬了一张凳子给老先生,肌肉猛男招了招手,示意胖子去关门。 “名字只不过是代号罢了,我可以叫张三,李四,你也可以叫张三,李四,不是吗?” 徐行的脸色顿时间难看了许多,原本就是死鱼眼,这下,更加凶恶了。 “好吧,那我,就不绕弯子了,昨天晚上,你打伤独眼刀疤的事,怎么算。” 老先生虽然笑眯眯的,但是徐行却能从他的眼神中感受到非常明显的杀气,甚至就连一张普通的餐桌椅,都被他坐出了山匪交椅的感觉。 “如果我没有猜错,独眼刀疤现在应该已经活蹦乱跳了,而且失明的左眼也恢复了。” 徐行深呼吸了一口气,拳头攥的很紧,他现在处于戒备状态,眼前这个老先生,绝对不是什么一般的地痞无赖能比的。 “好,真好。” 老先生拍了拍手。 “我叫仁天,你也可以叫我,笑笑先生,首先,我要感谢你,治好了独眼刀疤的失明,虽然不知道你具体用的是什么方法,但是我还是感谢你,其次…” “我想,和你玩个游戏。” 仁天招了招手,那个小矮子竟然一个瞬步移动到了晴晴的身后,然后手里凭空出现了一把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 “徐行,我觉得,你一定会答应的。” 仁天又招了招手,示意那个肌肉猛男过来。 “这是你的对手,仁义。” 那个肌肉猛男走到了徐行的身前,两个人对面而坐,肌肉猛男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来两支转轮枪,把其中一支递给了徐行。 “游戏的规矩很简单,你和仁义,轮流朝着对方开枪,每次开一发,开完六发,游戏就结束,至于生死,就各凭本事吧,不过我劝你不要破坏规矩,毕竟刀剑不长眼…” 仁天并没有继续往下说,他是个聪明人,他也知道,徐行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之间说话,没必要说的太清楚。 “好,就由徐行先开始吧。” 仁天打了一个响指,示意游戏开始,徐行先发制人,对着肌肉猛男的头部就是一发。 “嘭。” 扳机扣动,很可惜,是哑的,这一发并没有射出子弹,徐行并没有很惊讶,这种小把戏,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接下来,轮到肌肉猛男了,他也是瞄准的头部,但和徐行的情况完全相反,一发实实在在的子弹射出,以人类完全无法反应的速度直奔徐行的头部,但是,完全不符合逻辑的一幕出现了。 子弹就如同停止了一样,被徐行用大拇指和食指完美的夹住了,而就在此时此刻,除了胖子以外的在场所有人,都可以或多或少,或清晰或模糊的看到了徐行左手手臂的外侧,仿佛是有一条如同幻象一般的手臂几乎与其重合了。 仁天咧了咧嘴,露出了一嘴的大金牙,略带玩笑的说道,“看来你的运气,很差啊。”胖子张大了嘴巴,和众人所看到的不同,他并没有看到什么几乎重合的手臂,在他所看到的画面中,是徐行徒手夹住了发射出的子弹,要知道,凭借人类的反应和速度,是不可能夹住子弹的,更不要说子弹的破坏力,是人的身体无法承受的。 “运气,从来不是实力的一部分。” 徐行微微一笑,把大拇指和食指之间的子弹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 紧接着,徐行的第二下扳机扣动,很可惜,又是哑的。 第三下。 第四下。 第五下。 果然不出徐行所料,他的这把转轮枪,应该是没有子弹的,而肌肉猛男的那一把,却是装满了六发子弹。徐行和肌肉猛男轮流交替,扣下了各自拥有的前五次扳机。 “别着急放弃啊,试试看,说不定第六下扳机,有奇迹呢。” 肌肉猛男哈哈一笑,前面的五发子弹,徐行都一一接下了,几乎不费吹灰之力,而正当徐行在扣动第六下扳机的时候,子弹竟然硬生生的从射击状态转变成了悬浮在半空的状态,并且还能由肌肉猛男随意的改变方向,甚至是在一定范围程度之内调整速度,加快,减慢,都不是问题。 在场的所有人,都对这种事是见怪不怪了,但是胖子除外。 这一次,他所看到的画面,是一颗转轮枪的子弹,在空中不断的,充满节奏感的舞动着,这一连串的奇怪画面,让他在心里不禁骂了一句。 “见鬼。” “我还以为是什么人物,搞了半天就这水平?” 肌肉猛男扣动了最后一下扳机,第六发子弹射出,虽然还是被徐行轻松的夹住,但是肌肉猛男还是一脸不屑的模样,他哈哈一笑,右手一挥,伸出了小拇指,语气非常的嘲讽道。 “阿义,我们走吧。” 仁天站起身,对着徐行盯了一眼,意味深长的一笑。 “干爹,为什么走?我看这小子也不过如此,为什么不…” 仁天拍了拍肌肉猛男的肩膀。 “你仔细看看,桌上的子弹。” 肌肉猛男一把抓起子弹,一颗一颗的检查,这六颗子弹上没有出现任何明显的痕迹,简单来说,徐行用无限接近于完美精密性停止了子弹的运动状态,却没有施加任何过多的力量。 “哼,物理学的好,要饭要到老。” 肌肉猛男锤了一下桌子,怒瞪了徐行一眼,然后很不甘心的跟着仁天气冲冲的走出了饭店。 “没事吧。” 徐行一个瞬步移动到了晴晴的身前,眼睛上下打量着,仔细的检查着,在确认了没有外伤之后,紧接着问道。 “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呼吸困难吗?头晕不晕?胸口闷不闷?” 晴晴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我没事。” 然后把左右手的食指交叉,放在自己的嘴巴上。 “不要一上来就问女孩子的胸口,这很不礼貌的。” “没事就好,今天别做饭了,带我去外面逛一逛,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吧。” 徐行没有接过这个有些尴尬的话题,只是背对着晴晴,摸了摸有些发烫的后脑勺。 “好啊,我带你去吴城东区,最大的商业大楼,那里最热闹了,一共有十八层楼呢,我最喜欢一到六层,各种各类的美食,应有尽有,虽然我很穷,但是也偶尔去吃过几次,走吧。” 徐行跟着晴晴徒步走了半天,原本晴晴是要打车去的,但是徐行说,运动有益健康,而且还能减肥,维持性感身材,再加上一些少儿不宜的荤话,所以晴晴就放弃了打车,而是冒着大太阳,一直到中午十一点左右,才到了这个名为“贵族天堂”的吴城东区第一商业大楼。 “贵族天堂”。 只是看名字,就知道,这是专属于贵族的地方,事实上,在这个乱世之中,贵族和平民的待遇,依然没有均衡,贵族们主动依附于拥有权力和威望的霸主,而平民们,本来就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没有什么危机意识,只能被动沦为霸主们奴役的工具。 这十八层的高楼,看起来是金碧辉煌,奢侈享受的洞天福地,事实上,却是无数被戴上了牢牢的枷锁的平民们一砖一瓦的堆叠起来的,不过,这和徐行没关系,跟晴晴也没关系。 徐行信奉实力至上,强者为尊。 而晴晴,只是一个善良天真的傻姑娘,这其中的诡诈无情,倒也对他们没什么影响。 乌云之下,大楼比起周围的工厂和平民住所,要漂亮的多,装修采用的是分层式套楼,一直六层,是美食专区,七至十二层,是名牌衣裤,十三到十八层,是宝石首饰。 分别对应了人类对于食物,水的需求,对于穿着的需求,以及对于稀有物品的需求,楼层越高,价格越高,而要到相对应的楼层,就必须要有相对应的资产证明。 毕竟,就算是贵族之中,也是有三六九等之分的。 凭借晴晴的哥哥在吴城东区的至高地位,晴晴甚至可以到第十八层去看看那些稀有的宝石首饰,就算买不起,也能过一过眼瘾。 “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今天一定要把一到六层全都吃个遍。” 晴晴指了指一块牌子。 “他家的海鲜面最好吃,都是当天的货,现宰现做。” 徐行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家有点偏西式的饭店,牌子上用中英双语写着。 “一品鲜。”和“thegiftoftheocean。”(海洋的礼物)。 不过,或许翻译成“海洋的恩赐”更加契合一点,徐行这样想着,但时他并没有说出来。 “老板,两碗至尊鲜。” 晴晴从随身的桃子粉小包包里拿出一张青色的卡,不出意外的,这应该是专属于贵族的消费卡,那老板接过卡,往柜台上放着的一个手掌大小的感应器面前轻轻一晃,就完成了支付。 “至尊鲜,两碗,共计消费三百钱,持卡人杜康。” 徐行若有所思,杜康这个名字,怎么听着那么耳熟,是不是在哪里听过,他瞄了一眼晴晴。 “杜康?” 晴晴从老板手中接过卡,微微一笑。 “你不要胡思乱想啊,杜康是我哥哥。” 老板盯着徐行看了一眼,笑着说道。 “小哥儿,虽然你是个陌生面孔,但是不认识杜先生,也太说不过去了,杜先生,可是我们这些人的衣食父母,有再造之恩啊。” 徐行非常敷衍的“哦”了一声,他对于杜康是谁并不是很在意,现在他最在意的,就是到底是什么面,能够卖一百五一碗。 “至尊鲜两碗,来咯。” 服务员的手里拿着一个餐盘,餐盘里放着两双筷子和两个小碗,他轻轻的放下,徐行仔细的看着眼前的这碗所谓的“至尊鲜。”皱了皱眉头,撇了撇嘴巴,暗自道。 “这不就是海鲜面吗?还至尊鲜。” 晴晴双手托着下巴,微微一笑,摆出一副要讲课的表情。 “徐行,我来给你介绍介绍,什么叫至尊鲜,你看,这是水晶虾的虾尾,这是火纹蟹的蟹黄。” 晴晴挺起身子,轻咳嗽了两声,然后用筷子把面条一翻,这一翻,碗底的好东西就出来了。 “你看,这是至尊鱼的鱼卵。” 听完晴晴的介绍,徐行倒也大概的认识到了这些食材。 虾尾,透明的。 蟹黄,金色的。 而这至尊鱼的鱼卵,是诱人的粉红色。 虽然不知道这至尊鱼,到底是什么鱼,但是能卖到一百五一碗,食材肯定是非常稀有的,先吃了再说吧,徐行学着晴晴,拿起筷子,用面条包裹住虾尾,蟹黄,鱼卵,一口吞下,咀嚼了几下之后,虾尾的劲道,蟹黄的软糯,都充分的被徐行享受到了,只是这鱼卵的口感和口味,却是很难体会出是什么。 那是一种无法用文字和言语来表现的,心灵上的触动,就好像年轻有活力的男女,独处一室,干柴烈火,欢爱的前一刻,突然同时昏睡过去,醒来之后,一丝丝的悔恨,一丝丝的迷惑和一丝丝的期待,想要对彼此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有说。 “就一口啊?” 徐行刚刚就好像进入了一瞬间的昏睡状态,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碗里已经是一干二净了,晴晴看着徐行惊讶的表情,微微一笑。 “当然就一口啊,要是让你吃至尊鲜吃饱了,我可要破产了。” 徐行眯着本来就不大的死鱼眼,脸色泛红,半开玩笑的说道。 “破产了,我养你啊。” 晴晴假装没有听懂,快速的站起身,然后敷衍式的说道。 “我去洗手间。” “哎呦,我他妈到底在胡说些什么。” 徐行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说这种稀奇古怪的话。 “糟了,不对劲。” 徐行一抬头,就察觉到了异样,一个模糊的人影,正灰溜溜的从楼上飞奔下来,而周围的人就好像都没有看到他一样,甚至就在要和一个胖子相撞的瞬间,穿体而过,这让徐行更加确认了现在的情况。 “晴晴,快走。” 他一个瞬步冲进了女厕所里,看着正在用水洗脸的晴晴,稍微安心了一点。 “快走?为什么?” 晴晴满脸是水,愣在了原地。 “徐行,你干什么跑进女厕所?” 徐行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公主抱把晴晴抱在怀里,然后朝着一楼的门口飞奔而去,可惜,还是棋差一招。 “嘭。” 伴随着巨大刺耳的爆炸声,这十八层楼的“贵族天堂”在一瞬间崩塌成了废墟,而徐行和晴晴,包括大楼里的所有人,自然也是被不可估量的重量埋葬了。 “见鬼。” 徐行破口大骂,他怀里紧紧的搂着晴晴,从已经粉碎的大楼废墟之中钻了出来,周围漂浮的灰尘让徐行不断的咳嗽,整张脸上全都是土灰,但奇怪的是,晴晴的身上竟然完好无损,甚至连一点点灰尘都没有,此时此刻,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暗中观察着这一幕。 “三,二,一,倒!” 伴随着这个身影所发出的倒计时,徐行也应声倒地,躺在了废墟之上,而晴晴则被那如同幻影一般的力量托举着,保护着。乱世之中,没有所谓的搜救队,所有的人,都是有门有派,拿钱办事的。 过了大概几分钟后,晴晴逐渐回过神来,他睁开双眼,看着昏迷不醒的徐行,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而就在晴晴迷茫的时候,一个熟悉的人出现了。 “哥哥。” 晴晴望着眼前的这个踏过废墟上来的男人,泪水顿时间止不住了,他好像已经明白了,大楼发生崩塌,徐行为了保护自己,陷入了昏迷。 “晴晴,不要哭,有哥哥在,没事的。” 那个男人抱着晴晴,轻轻抚着他的头,语气非常温柔,就好像在哄小朋友一样。 “把他送到医馆。” 男人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徐行,示意身后的小队行动。 半个小时之后,徐行缓缓的睁开双眼,晴晴有些内疚的守在病床旁边,从泛红的双眼不难看出,他刚刚又哭了,在晴晴的身后,站着一个高瘦的男人,大概三十多岁,相貌身材不算出众,从身上的酒香不难判断出,他一定从事着和酒相关的工作,或者说,他是一个酒疯子,此时此刻,一个重要的信息在徐行的大脑中浮现。 “杜家小舍,杜康,酒。” 徐行上下打量着这个高瘦的男人。 “他应该就是晴晴的哥哥,杜康,果然是酒疯子,不对,他喝的,应该是青梅酒,唉,臭味相投啊。” “徐行,你终于醒了。” 晴晴双手握住徐行的右手,身子往前探了探。 “这不是才半个小时吗?怎么就终于醒了。” 徐行看了看那个高瘦男人的腕表,发现时间刚好是十二点整。 “晴晴,我们先出去吧,笑笑先生他来了。” 那个高瘦男人拍了拍晴晴的肩膀,示意他离开病房,几秒之后,那个熟悉的身影又出现了,他就是笑笑先生,仁天。 “徐行,怎么弄成这样啊。你也太大意了。” 仁天眯着眼睛,嘴巴小成了小弯刀。 “仁先生,你好手段,徐行甘拜下风。” 二人都是聪明人,没必要把事说的那么清楚,点到为止就可以了。 “徐行,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我都可以为你一一解答。” 笑笑先生把手上戴着的那一块简约朴素的古铜色外框的腕表摘了下来,意味深长的一笑,仿佛在传递着什么暗示给徐行。 “仁先生,你说,我听。” “我就喜欢你这种聪明的年轻人,比起我手下那几个臭鱼烂虾,高到不知哪里去了。” 仁天指了指自己的双眼,表情严肃的说道。 “你仔细看看,我的一双眼睛。” 徐行盯着仁天的眼睛看了几秒,发现确实与众不同,普通人的眼睛,只有一个瞳孔,而仁天的左右眼,都有两个,大瞳孔的中心点,还有一个小瞳孔,这种眼睛,被称之为重瞳子,在徐行的记忆中,只有寥寥几个奇人异士才拥有重瞳子。 其中最出名的,莫过于黄帝时期的部落首领,中华文字的始祖,仓颉,再来便是尧舜禹之中的大舜,春秋五霸之一的晋文公,重耳,把大秦连根拔起的西楚霸王,项羽,他们都是超世之才,可偏偏这象征奇异的重瞳子,长在了一个诡诈狠毒的人身上。 “重瞳子?” 徐行虽然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是自己作为一个拥有精神能力的特殊人类,又亲眼见到了拥有重瞳子的人,设计出连环攻击,陷害自己,他也确实有些动摇。 “重瞳子,这是一种非常古老的说法,但事实上,这种说法,并不完全正确,我的家族,把这种眼睛,称之为慧瞳,意为慧眼识英雄。” 仁天指了指徐行攥紧的拳头,笑着说道。 “就好像你身上的这种特殊能力,如果是普通人,就是完全看不到的,而我,却可以清晰的看到。” “难怪,任先生在杜家小舍的时候,看我的眼神就那么奇妙。” 徐行无奈的耸了耸肩,略带自嘲的说道。 “你的特殊能力,和大多数的异能者都不同,严格意义上来说,你应该是一名拥有武灵的武者。” 徐行对于自己的能力,从来没有任何系统化的了解,事实上,他除了能够使用能力战斗以外,基本没有开发过其他的功能。 “武灵,和异能者的能力不同,是一种特殊的精神能力,灵,是人的三魂七魄,而武灵的最初定义,是止戈精神,试想一下,天下如果年年祸乱,人人纷争,为了地盘和资源,打打杀杀,那么到最后,又能剩下多少人呢?现在的武者和异能者,都变成了欲望的奴隶,他们毫无节制的使用能力,欺压普通人,互相杀戮,彼此掠夺,能人异士,早就不再是两袖清风,不入世俗的代名词了。” “仁先生,道理我都明白,只是不明白,你希望我做些什么。” 徐行拍了拍胸口,义正言辞的说道。 “聪明人就是聪明人,我最喜欢的,就是聪明人,胖子,进来吧。” 话音刚落,那个满面油光的胖子低着头,屁颠屁颠的走进了病房。 “从现在开始,吴城东区,以中心为界,外城归你管理。” 仁天站起身,拍了拍徐行的肩膀。 “好好学,好好干,希望有一天,你能改变这乱世,我先走了,徐行,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以相信,包括我。” 徐行看着仁天走出了病房,那个高瘦男人陪同相送,晴晴脸色忧虑的走了进来,一言不发,眼神也有些飘忽不定。 “徐爷,从今天起,您就是这东区的主子了,对了,奴才叫钱开,您愿意叫我什么,都可以。” 徐行皱了皱眉头,问道。 “你多大了。” 那个胖子连忙回答道。 “奴才今年三十岁。” 徐行摸了摸有些发烫的后脑勺。 “三十岁,那你比我大了十三岁,我还要叫你一声哥了。” “不,不敢,徐爷,您是主子,我是奴才,您有事就吩咐,奴才肯定照做。” 那个胖子就好像受到了惊吓一下,连忙跪在了地上。 “钱胖子,起来吧。” 徐行模仿着仁天的说话语气,对钱开发出了第一道命令,事实上,徐行非常讨厌奴性十足的人,虽然人人平等只是一种美好的愿望,但是钱开这种动不动就低三下四,甚至是下跪的人,徐行真的是反感至极,可惜,他不能直接表露出来,毕竟钱开油光满面的,肯定是个大捞家,对于这吴城的了解,至少要比徐行透彻的多。 “带我去看看东区。” 徐行双手一撑,翻身下床,离开了医馆。一路上,晴晴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跟在徐行身后,而徐行也是说的少,听的多。 钱开幼年时就已经是个孤儿,在平民窟里面摸爬滚打,虽然他很努力的活着,但是因为能力平庸,胆子又小,所以一直就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这个尴尬的情况,一直到仁天统治了吴城之后,才结束。 仁天把吴城一分为四,东区本来是晴晴的哥哥,杜康管理的,现在东区被一分为二,外城被分给了徐行,钱开的任务,不仅仅是作为徐行的引路人和左右手,更是仁天制衡徐行的手段,简单来说,就是眼线,但事实上,仁天看错了钱开,或者说,错看了自己。 “徐爷,这里就是东区的北街尾,相比于南街头,穷困许多,没什么捞家,除了奴才,还是奴才。” 钱开对着工厂门口的一个中年男人喊道。 “小周,过来。” 那个中年男人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小周,这是新来的主子,叫徐爷。” 那个中年男人低着头,弯着腰,笑眯眯的说道。 “徐爷好。” 那个中年男人刚刚打完招呼,钱开就轻轻的咳嗽了几声。 “小周,明天早上,务必要把方便费收齐。” “等等。” 徐行皱了皱眉头,怒瞪了钱开一眼,然后对着那个中年男人说道。 “小周,我来了,规矩就要改一改了,明天早上七点,就在你这个工厂门口,我要办一个规矩会,制定属于我的规矩。” 钱开非常惊讶的看着徐行,他无法理解,做个大捞家不好吗?每天装装样子,混混日子,就有数不完的方便费可以用。 “钱开,我们走,顺带,给我介绍一下东区中街的情况。” “是,徐爷。” 钱开对着那个中年男人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然后笑眯眯的说道。 “中街以饭店,旅店,医馆,澡堂为主,住着的,都是一些做生意的小家小户,虽然算不上大捞家,但是也能收不少方便费。” 徐行微微一笑,淡然道。 “钱胖子,我知道,你很爱钱,也能理解,没有钱的痛苦,但是,我还是要说清楚,讲明白,任先生给了我外城的管理权,那么外城,就是我说了算,从明天开始,所有外城的人和事,都必须按照我的规矩来,我的规矩,非常简单,你明天早上,就会和那些人一起知道了。” 一路参观下来,钱开带着徐行从北城尾,一直走到了南城头,并且向所有的收集方便费的人,发出了第一道命令,那就是明早七点,北城尾工厂门口,开会。 金乌啼血落残阳,赤界挂云漫霞光。 在初步了解了东区外城的情况之后,夜幕也随之降临,晴晴还是一言不发,很明显有些焦虑,但事实上,徐行从中午睁开双眼,醒来之后,就已经察觉到了这一点,但是出于责任和义务,他没有先处理晴晴的焦虑,而现在,徐行和晴晴已经回到了杜家小舍,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晴晴,如果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徐行盯着晴晴的双眼,虽然他的死鱼眼非常小,但是却异常的炯炯有神。 “我没有什么想问的,洗澡,睡觉吧。” 徐行微微一笑。 “那是一起洗澡,还是一起睡觉啊?” 话音刚落,晴晴的脸色更加凝重了,他摇了摇头。 “你觉得你自己很幽默吗?笑笑先生是什么人,我和哥哥最清楚了,你玩不过他的,不要乱来,听我的,徐行,你明天就去中区找笑笑先生,把外城的管理权还给我哥哥。” “晴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一旦开始了,就没办法轻松愉快的结束了,事实上,我现在不是骑虎难下,而是单纯的受制于人。” 徐行无奈的耸了耸肩。 “我并没有主动要求分化管理权,是仁天自己提出来的,晴晴,你应该明白一个道理,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分化管理权,改变规矩,只是仁天的第一步棋罢了,如果你不愿意,那我现在就走。” 晴晴的双手一把握住了徐行的右手,他低着头,支吾道。 “别,别走。” “我不走,我走了,谁保护你呢?” 徐行哈哈一笑,嘟囔着嘴巴,做了一个鬼脸,本来晴晴都已经流泪了,硬生生的被逗笑了,这哪里是两个刚刚认识的人,简直就好像生活了好久的相濡以沫的夫妻一样。 “我不知道你要如何改变外城的规矩,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至少能答应我,不要伤害无辜的人。” 徐行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义正言辞的说道。 “我保证,只要是无辜的人,我都不伤害。” 事实上,徐行的话,只说了一半,毕竟在他的价值观之中,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是无辜的,换而言之,所有人都不值得同情,晴晴除外。 第二天早上七点,大多数被徐行命令来开会的人都已经到位,只剩下一个酒庄老板和一个医馆老板没有来。 “现在已经七点了,赵老板和苏老板都还没有来。”徐行看了看时间,他所戴着的腕表,是昨天中午仁天送给他的,不仅仅是类似于证明授权的信物,也是仁天作为一个统治者对于手下管理者的信任。 “对不起,对不起,徐兄弟,我们来晚了。” 说话的是一个秃顶的胖子,他就是徐行口中的酒庄的赵老板,跟在赵老板身后的,则是医馆的苏老板。 “徐兄弟…” 那二人晃晃悠悠的走到了徐行的身前,正要嘘寒问暖,却没有想到,徐行给了他们一个大礼物,一人一拳,穿胸而过,那二人的心脏直接被打穿,当场毙命,在徐行身后的那一众小管家们,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就连一向接触这些打打杀杀肮脏事的钱开,也被惊吓出了一身冷汗。 徐行转过身,如同死神一般的杀气,在一瞬间扩散开来,晴晴没有说话,因为这两个老板,在他眼中,只是欺压平民的恶人,虽然罪不至死,但是在这种公开的场合,自己就算再有话要说,也只能等到自己和徐行独处的时候才能说。 “现在开始开会。” 徐行几乎是在一瞬间变脸,脸上出现了非常具有亲和力的阳光笑容。 “从现在开始,外城所有的货币,私人的,公共的,全部由我支配,谁赞成,谁反对?” 话音刚落,钱开身旁的一个中年男人非常不屑的说道。 “徐兄弟,虽然任先生安排你做外城的管理者,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们都要听你的,交钱,凭什么?” 徐行的脸色又在一瞬间变成了冷漠。 “说完了?” 徐行并没有给那个中年男人再继续说话的机会,而是直接一拳穿胸,这一次,拳头是从背部伸出来的。 “凭什么?我要弄死你,就和弄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哦,对了,我何必和一具尸体解释。” 徐行把那个中年男人的尸体直接甩了出去,然后挑了挑眉毛。 “谁赞成,谁反对?” “我赞成。” “我也赞成。” “徐爷说的话,那就是圣旨。” “我们都赞成。” “我开玩笑的,没有你们这些大捞家,我吃什么,喝什么。” 徐行拍了拍钱开的肩膀。 “钱胖子,开完会之后,清理一下。” 钱开连忙点了点头,本来他以为徒手抓子弹就已经非常离谱,这一拳穿胸,更是离谱中的离谱,现在他对于徐行,不仅仅是巴结,更多的是恐惧。 “欲望,是人类进步的原动力,没有欲望,人就如同小花小草,只能被践踏和蹂躏。” 徐行无奈的耸了耸肩。 “从今天开始,北街工厂的方便费取消,每个工人发放工资,每月三百钱。” 徐行正大光明的盯着晴晴看了一眼,紧接着道。 “中街的所有店铺,推倒重来,这是我连夜制定的,所有店铺的价格表,每一家每一户,我不管你是赚钱,还是亏钱,都必须按照我的价格表来做生意。” 徐行从口袋里拿出一本小册子,交给了钱开。 “北街的工人,和中街的商人,都可以跟着钱开去分发价格表了。” “各位大捞家,跟我来吧。” 徐行对晴晴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跟过来,那些南街的富翁们,也迫于暴力,屁颠屁颠的跟在徐行身后,远走越远,一直走到了江边才停下来。 “昨天我已经了解过了,东区外城的南街,是以酒庄,医馆,还有部分渔业,农业组成的,就在刚刚,酒庄少了两家,医馆少了一家,不过,我不会接手的,这三家,就由你们自己内部消化吧,不过,从现在开始,南街的方便费,改为每个月的月底收,并且,数额是以前的三倍,如果你们不愿意,我不介意再出几拳,或者把你们扔到江里喂鱼也不是不可以,这对于我来说,又不难。” 徐行若无其事的说着非常恐怖的话,让跟在身后的那些富翁们既不敢怒,又不敢言。 “徐爷的吩咐,我们一定照办。” 徐行微微一笑。 “好,就这样吧,你们都回去吧。” 话音刚落,富翁们都屁颠屁颠的回去了,只留下徐行和晴晴在江边吹着风。 “你应该很讨厌我吧,那可是三条人命啊,我说杀就杀了。” 徐行有些内疚,他没有看着晴晴,只是眼神空洞的望着江水翻涌。 “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讨厌徐行,只有杜晴晴不可以,因为就在昨天,徐行救了杜晴晴一命,虽然我很讨厌暴力,但是正如你所说,暴力是最直接有效的,三条人命,换来一次东区外城的改变,或许值得,或许又不值得。” 徐行一把抱住了晴晴。 “你知道吗,虽然我很笨,受过很多欺骗,又很弱,受过很多欺负,但是我至今都坚信,这个世界上还残存着名为正义的力量,退一万步来说,如果这个世界上连最后一点点正义都荡然无存,那么我愿意背负杀人魔的恶名,以此来终结那些以暴力迫害普通人,祸乱天下的正义之士。” 此时此刻,晴晴还无法理解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要做什么,他只觉得,一个剥削富人,救济穷人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去,一个在大楼崩塌的时候,把自己紧紧的保护在怀里的人,再暴力,也至少有仁爱之心。 “嗯。” 晴晴点了点头,他没有再回答更多,其实只要点头,就已经代表了认可,多说无益,也不必多说。 第一卷 酒色财气 第二章 酒色财气(二) 日月如梭,一眨眼的功夫,徐行管理东区外城已经三个月了,而今天,刚刚好是月底,也就是收方便费的日子,自从徐行杀死了三个嘴巴犯贱的富翁之后,他在吴城的名号,可以说是越来越响亮了,同理,作为他的代言人,钱开,自然而然,也就能分到更多的方便费。 每个月底的早上,钱开一家一家的收取方便费,然后在中午之前,把北街工厂工人们的工资一一发放,这个支出,甚至还不到总数的十分之一。 “穷人就是好骗,稍微给一点甜头,就忠心耿耿。” 这是钱开所认为的,但事实上,徐行的主要目的,并不是帮助平民改善生活,而是利用这个幌子,借机压制贵族们的发展。 早年间,晴晴的哥哥杜康管理吴城东区,用的方法就是三不管,人口进出不管,货物进出不管,方便费也不管,整天除了喝酒,就是研究酿酒的技术,久而久之,管理权就被南街的那些富翁们给架空了,甚至就连杜康身边的亲信,也有好几个是被收买的眼线。 虽然笑笑先生很早就发现了这个情况,但是出于各种各类的因素考虑,他并没有直接插手这件事,而是用讨论的方法和杜康喝了几杯酒,可惜,杜康对于管理城区,完全没有任何兴趣,自认为没有管理天赋,更没有管理能力。 不过,笑笑先生手段再多,也难以逃脱自身的缺陷,那就是任人唯亲,尽管他并不是完全信任手下的“酒色财气”四杰,但是总好过把管理权分化给一些不识时务,不服从的人,幸运的是,徐行来到了吴城,并且阴差阳错的走进了杜家小舍,这才引出了后面的一系列连锁反应。 “徐行,来,喝酒。” 杜康举着青铜酒杯,面带微笑的说道。 “徐行,这一壶,是我最新改良的青梅酒,没有果肉和果渣,一口饮下,无限回甘,香气都快要溢出来咯。” 徐行摇了摇酒杯中的青梅酒,确实如杜康所说,这青梅酒中,没有任何的果肉和果渣。 “杜先生,这是怎么做的?” 杜康意味深长的一笑,然后又喝了一大口。 “这还不简单,我先把普通的高粱酒,换成味道偏甜的糯米酒,然后再把青梅去核,榨出汁水,汁水过滤几次,保证没有果肉和果渣的残留,最后,把青梅汁和糯米酒搅一搅,拌一拌,入窖封存,喝之前,摇一摇,冰一冰,口感更佳哦。” 徐行微微一笑,把酒杯中的青梅酒一饮而尽,站在一旁的晴晴见状,拿起酒壶正准备再倒酒,徐行却摇了摇手,示意不喝了。 “晴晴,我酒量差,点到为止吧。” 晴晴点了点头,说了一声。 “好。” 杜康站起身来,拍了拍徐行的肩膀,略带玩笑的说道。 “徐行,我和你说实话吧,我是异能者,过去这些年来,手下那么多人,看到我喝的不省人事,其实,都是我装出来的,俗话说,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我杜家人,对任何酒都有一种天生的亲和力,这也是我为什么能一直创造并改良各种各类酒的原因,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来了之后,我真的轻松了很多,我不需要再担心那些所谓的贵族,会不会突然冒出来搞一些让大家都不愉快的事。” 说到这里,杜康停止了几秒,然后俯在徐行的耳边,轻轻的说道。 “你要切记,笑笑先生虽然经常挂着笑容,但是他内心却是一个非常诡诈狠毒的人,论能力,我不如你,可我毕竟痴活三十五年,关于笑笑先生,我比你了解的更多。” “那我就先走了。” 徐行微微一笑,他并没有直接回应这些话,而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心中有数,晴晴在一旁,没有插嘴。 “哥哥,那我们先走了。” 在道别之后,晴晴跟在徐行身后离开了杜康的家,杜康望着墙壁上挂着的一瓶又一瓶的酒,有的浊,有的清,有的甜,有的苦,像极了世间百味,也像极了自己虽然很疼爱自己的妹妹,却没有能力在各种场合之下保护他,只能把妹妹依托给一个杀人魔。 这种无奈和不甘,完全遮盖住了自己被架空的事实,杜康并不在乎什么所谓的管理权,他只是想在这个乱世之中,能保护好自己的妹妹,他不希望失而复得,又得而复失。一想到这里,他的双眼湿润了,或许是因为酒味太冲,辣到眼睛了吧。 “徐爷,管理者,玫瑰,请您去南城一聚。” 钱开一看到徐行出来,就连忙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然后笑眯眯的说道。 “玫瑰?他请我,能有什么好事。” 徐行在这三个月里,了解了许多关于吴城的信息,这其中也包括笑笑先生手下的“酒色财气”四杰。 杜康是四杰之首,代表的是酒,而这个玫瑰,则是四杰之一,代表的是色。传闻中,他的相貌绝世,身材火辣,风韵十足,任何男人看到他,就好像被勾住了魂一样,近乎痴迷。 “我听杜先生说过,玫瑰是个经常带来灾祸的女人,虽然奴才没有亲眼看见过,但是也略有耳闻。” 钱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白色的信封上,一个带着奇异香气的吻印格外的瞩目,晴晴看了看吻印,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些不高兴,徐行瞄了他一眼,微微一笑。 “这种不规矩的信没什么好看的,钱胖子,如果你要收藏,那你就收藏吧。” 钱开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把信封给撕掉了,他知道,这封信,让徐行非常的不高兴,而作为奴才的他,绝对不能,也不应该收藏,虽然他心里是这样想的,毕竟没有男人不好色的,除非是功能障碍,但是出于对主子的维护,他还是非常识相的选择放弃自己梦中情人的亲笔书信。 “去还是要去的,我来吴城都三个月了,还没有拜访过这位人们口中的绝世美人呢。” 话音刚落,晴晴的双手握住了徐行的右手,拉了一下,他没有说话,但是徐行已经心领神会。 “没办法,同为管理者,这个面子不给,怎么都说不过去。” 徐行的手臂一把搂住晴晴,微微一笑。 “你陪我去,监督我。” 晴晴望着徐行,点了点头。 “嗯。” 一路上,钱胖子认认真真的开车,晴晴一言不发,徐行的脸色则有些凝重,他若有所思,想问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有问,虽然他对自己的实力非常有信心,但是毕竟是要去别人的地盘,强龙难压地头蛇,更何况,只是凭借自己现在的实力,也完全没有资格称之为龙。 “徐爷,到了。” 钱开把车停到了一处草坪旁边,然后转身对着徐行笑眯眯的说道。 “嗯。” 徐行牵着晴晴的手,一起下了车,抬头望去,是一个在太阳下显得非常灰暗的建筑,高高挂着的牌子上,写着三个大字。 “七重天。” 徐行微微一笑,眼神中带着不屑,心里想着。 “就这么个破地方,也敢叫七重天,真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晴晴用食指戳了几下徐行的肩膀,然后小声说道。 “你真的要进去吗?” 徐行挑了挑眉毛,略带戏谑的说道。 “你如果不愿意,那我就不进去,我不喜欢强迫的。” 晴晴抿了一下嘴,然后掐了一下徐行的手臂,稍有愠色的说道。 “你坏,不理你了。” 玩归玩,闹归闹,正经事还是要做的。 “钱胖子,这种特殊的地方,应该是白天休息,晚上工作吧,那我们,是不是要等到晚上?” 徐行眉头一皱,指了指处于打烊状态的七重天。 “徐爷,不用等到晚上,玫瑰是不接活儿的,所以现在就能见到他。” 徐行有些惊讶,在他的记忆中,这些从事特殊服务的人,都是很疲劳的,白天睡觉,晚上也睡觉。 “真的?” 话音刚落,一个高大的光头肌肉男就朝着徐行走来,并且用非常洪亮的声音说道。 “徐行先生,久仰,玫瑰姐,要我来接你们上去。” 徐行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谢谢。” 跟着那个光头走进了七重天,上了专用的电梯通道,一。 二。 三…七。 一直上到了第七层,电梯门终于打开了,和徐行所想象到的完全相反,这一层的氛围并没有所谓的灯红酒绿,奢侈淫靡,更没有艳丽绝伦,万种风情,徐行所看到的,只是一个大概三百平米的超级大房间,厨房,卧室,客厅,一应俱全,客厅的中心,是一张古老的茶艺桌案,桌案上,摆着几个温润透色的茶宠和几套非常精致的陶瓷茶具。 而那个被人们认为是红颜祸水的玫瑰,此时此刻,正穿着一套朴素的汉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手里捧着一本竹简书,上面用大篆写着,“司马法”。徐行眉头一皱,暗自道。 “这司马法,相传是武祖姜尚所创,乃是一本有关于军事的兵书,为什么这个玫瑰,会看类似于兵法的书?” 虽然徐行也勉勉强强认得一些古代文字,但是真正用大篆所编写的“司马法”他却是一次看到。 “徐行先生,不,或者我叫你小哥儿,更符合你对我的认识。” 玫瑰熟练的把竹简书卷了起来,然后放在了桌案上。 “玫瑰小姐,你一个女人,为什么要看兵书,是准备指挥打仗,还是改革军制?” 徐行指了指桌案上的竹简书,微微一笑。 “兵法?什么兵法?” 玫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毕竟在这个世代,除了一些研究古代文字的学者以外,普通人完全看不懂大篆,他有充分的理由,认为徐行是随口胡说的。 “如果我没有看错,玫瑰小姐刚刚看的是司马法,不是兵书,是什么?” 玫瑰低下头,抬眼望着徐行,楚楚可人的模样,就连晴晴都有些动心。 “小哥儿,你还认识大篆?” 徐行摇了摇头,略带自嘲的说道。 “不认识,我随口胡说的。” 二人相视一笑,就好像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一样。 “狗哥,你先带着钱开下去吧,我想和徐行先生,杜家妹子,好好聊一聊。” 那个光头拍了拍钱开,示意他快点跟着离开。 “徐爷,那奴才就先退下了。” 钱开低着头,笑眯眯的说道。 “小哥儿,这钱开怎么在你面前,自称奴才?” 在用目光确认了电梯确实已经到了一楼之后,玫瑰捂着嘴,眨了眨摄人心魄的眼睛,笑着说道。 “我已经和他提过很多次了,不过他愿意自称奴才,事实上,他比我大了十三岁,却叫我徐爷,挺尴尬的。” 玫瑰转过身,走到了桌案前,说道。 “这些人都是这样的,惧怕强者,欺压弱者,自以为很重要,自以为很有尊严。” 玫瑰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邀请徐行和晴晴坐下,他拿出三个小茶杯,然后就开始泡茶。 “其实茶,是最能代表我们这个民族的。” 玫瑰用滚烫的水冲洗着茶杯。 “风吹雨打,多了一分生机,日照火烧,多了一分坚定,滚水冲泡,多了一分宁静,入口很烫,很苦,细细品味之下,却是难以替换,难以言表的醇香,这是茶,在经历了大自然的考验之后,得到的恩赐。” 冲洗完茶杯之后,玫瑰从一个小茶包里,用小竹镊子夹起了一些茶叶。 “不过,茶毕竟是植物,所谓恩赐,也只是我们这些喝茶人,自命造物主的狂妄罢了,不管是男人女人,老人小孩,他们在人生中,多多少少都会非常盲目的认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是足以改变世界的。” 茶叶被滚烫的水冲泡开来,香气越来越明显,就好像会主动寻找方向一样,刺激着徐行和晴晴的嗅觉。 “人要趁穷的时候爱,茶要趁热的时候喝,请。” 玫瑰举着茶杯,把滚烫的茶水一饮而尽,晴晴正准备伸手去拿,却只是碰了一下,就被烫到了,徐行虽然也怕烫,但是在武灵的帮助下,还是非常轻松的拿起了滚烫的茶杯,他看了看这浓浓的热气,皱了皱眉头,拿是拿起来了,喝可怎么喝,这一口下去,还不把嗓子给烫坏了。 “我开玩笑的,小哥儿,杜家妹子,我们来聊一聊正经事吧。” 玫瑰按了一下左手边椅子把手上的一个机关,背后的那一副山水画,就翻了个面,而另一面,则是一张标注着很多细节的完整的九州地图。 “徐行,如你所见,现在的局势,就是这样。” 玫瑰指了指墙上的地图,突然严肃了起来。 “从你的角度出发,你觉得哪一方势力,更有机会?” 徐行当然明白玫瑰说的机会是什么,聪明人说话,从来都不用那么清楚的,点到为止即可。 “齐鲁之地,虽然成掎角之势,但是没有天险,易攻难守,巴蜀之地,穷乡僻壤,未经开化,吴越之地,人力物力都占有很大优势,可惜人心不和,各有鬼胎,剩下的,便只有北方的晋城,南方的楚城,以及西方的秦城,我可以保证,这三方势力,一定是机会最大的。” 事实上,徐行并没有把话说全,对于一个有一点点历史常识的人来说,这种势力割据,还管什么哪一方更有机会,无脑压秦,然后合并巴蜀,依赖天险,稳稳的发育,一扫六合,纵横天下,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很可惜,这个世界的人,都没有经历过所谓的朝代更替,王朝兴衰,毕竟这个世界,连夏商周都没有,更不要说什么后来的朝代了。 “徐行,我们才第一次见面,你就把这些真心话全都说出来了,难道你就不怕我录音,然后交给笑笑先生吗?” 玫瑰从胸口掏出一支录音笔,脸上挂着有些邪魅的微笑,徐行则不以为然,他哈哈一笑,一把抢过录音笔,而反观玫瑰,甚至连应急反应都来不及。 “玫瑰小姐,如果你真的要去告密的话,那么从一开始,你就不会以自己的真面目示人,更不会给我们看什么地图。” 晴晴一头雾水,事实上,他不是一个聪明人,听不懂眼前的这二人的对话,也属于情理之中,徐行很快注意到了这一点,他把晴晴搂在了怀里,然后对着玫瑰说道。 “玫瑰小姐,不管你有什么想法,什么抱负,只要你不影响到晴晴,那么我们自然就是井水不犯河水。” 话音刚落,徐行把录音笔扔到了桌案之上,眼神有些恐怖的说道。 “你也是异能者,你应该明白,能夺你的笔,就能一拳打穿你的头,我可不希望,一个内心纯洁,追求风雅的好女人,死在我的手上。” “告辞。” “不送。” 徐行和晴晴坐着电梯下了楼,离开了七重天,徐行对着钱开摆了摆手,示意他自己去自由活动,钱开也非常识趣的开车兜风去了。 “晴晴,你觉得是你好看,还是玫瑰好看。” 徐行若无其事的说着,但事实上,他的内心挺慌乱的。 “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吧,你觉得是我好看,还是玫瑰好看。” 徐行挑了挑眉毛,笑着说。 “我已经知道你的回答了。” 晴晴皱了皱眉头。 “啧啧,你什么意思啊,今天不说清楚,不准洗澡睡觉!” 徐行哈哈一笑。 “你看,我不是已经回答你了吗?” 晴晴只觉得听不懂,他用手指戳了几下徐行的肩膀。 “你回答什么了?” 徐行沉默了几秒,他最喜欢看晴晴充满好奇心的模样。 “你想想,我刚刚问你问题的时候,是不是先问的你,后问的玫瑰,那这是不是就代表,在我的心中,你比玫瑰好看?还有,你刚刚反问我的时候,是不是也是如此,那这是不是就代表,在你的心中,也同样认为你比玫瑰好看。” 晴晴抿了抿嘴。 “那你,到底要说什么啊。” 徐行停下了脚步,非常认真的说道。 “不管和谁比,都是你好看。” 晴晴没有接着发问,只是低声说了一句。 “油腔滑调。” 残月入灵台,繁星点尘埃。 时间这事儿,从来是不等人的,眨眼的功夫,半天又过去了,夜幕降临,天也凉了下来,徐行脱下了身上的外套,披在了晴晴的身上,此时此刻,徐行这个矮胖子,显得非常的威武健壮,颇具男子气概,虽然晴晴已经习惯了徐行这有点俗套的温柔,但是还是说了声。 “谢谢。” 徐行微微一笑,无奈的耸了耸肩。 “说谢谢多见外,我的所有衣服,可都是你给我买的。” 徐行没有说错,这三个月来所有的开销,都是晴晴在给,但事实上,徐行把自己那一份方便费全部交给了晴晴,然后半开玩笑式的说道。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看到了就头疼,你帮我全分担了吧。” 晴晴认为,这不仅仅是徐行对自己的信任,更是一种依托,在这个乱世之中,没有人是可以相信的,但是凡事也有例外,一个善良的人和一个失落的人,确实可以互相扶持,互相依托,此时此刻的晴晴,还没有意识到一个现实。 徐行可从来不是什么知恩图报的好人,失落,并不代表着善良,或者懦弱,更多的失落,都是在强烈竞争下败逃所产生的短暂而虚伪的现象,徐行之所以把那么大数额的方便费全部交给晴晴,让他随便花,随便用,只是因为徐行有一个更大的野心,更大的目标,而这个野心和目标的最终完全体,是不需要所谓的“货币”的。 玫瑰所管理的吴城南区和东区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不同于东区的工业化,农业化,南区的主旋律,就是纯粹的享受和娱乐,除了热闹杂乱的流动地摊以外,街头巷尾,阴暗角落里,还充斥着许多紧张刺激的肮脏交易。 不过,这里的人早已经见怪不多了,身处乱世之中,好不容易有个可以吃喝玩乐的好地方,谁会自找没趣,自毁天堂呢?沉迷堕落又如何?总好过饿死渴死,热死冻死,那些个胸怀大志,自以为是的人才,自古以来就不罕见,甚至用一个接一个来形容都不为过,结果呢?事实呢?能有多少出人头地,改变命运,都是扯淡,骗小孩子的。 当人人平等和极乐太平变成了无限接近于不可能的愚蠢的梦想时,一边苟活,一边用贫乏的积蓄去挥霍,就成了大多数人唯一的选择。 “真好看。” 望着眼前的灯红酒绿,烟花灿烂,小摊小贩们独具特色的叫卖着,晴晴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这些热闹的场景了,以前每天闷在杜家小舍,偶尔休息一下,也只是去吃吃喝喝,再没有别的活动,东区的大环境,又不如南区那么超前。 如果把南区概括成一个特殊的欲望都市,那么东区就是一个典型的工业化,农业化的资源出产地,做的多,拿的少,苦的多,甜的少。 “没有你好看。” 徐行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脑袋一热就说出来了,这种感觉,就好像三个月之前,在“贵族天堂”吃至尊鲜的时候一样,欲望逐渐压过理性,就好像一只凶猛的狮子,扑倒了一只小梅花鹿,准备好好享受一番。 “真的假的。” 晴晴抿了抿嘴,低下头,抬眼望着徐行,他很期待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但是很可惜,什么都没有发生,徐行只是摸了摸有些发烫的后脑勺,说道。 “真的。” 这一句迟缓而敷衍的回答,可以说是败笔中的败笔,这一整天所营造出来的浪漫氛围几乎荡然无存,很显然,和直男相处,确实是有些难受的,他们就算可以猜到对方在想什么,也通过精密严谨的逻辑布置好了一套又一套的情话,甚至是荤话,但是就在实践那一环,出了很严重的问题。 打个最简单的比方,徐行和晴晴已经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三个月了,除了吃饭喝水不要喂,衣服裤子不要帮忙穿以外,徐行一直都是像个大儿子一样,一切都由晴晴来照顾的,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徐行曾经救过晴晴的命,而且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把东区外城管理的井井有条,甚至连打架斗殴都很少会发生,更不要说什么公然破坏规矩了。 所以,晴晴不仅仅是出于感谢,更是出于对徐行能力的认可,试问一个优秀的男人,又有谁不喜欢呢?就刚刚那种情况,徐行直接一个法式热吻加上身体的紧密贴合,基本就拿下了,可惜,徐行是个老直男了,晴晴用手指戳几下他的肩膀,就已经极具“杀伤力”了。 晴晴闷闷不乐的走在街上,虽然还是被徐行搂在怀里,但是显然已经没有了平时的如胶似漆。 “我是不是又说错什么话了。” 徐行皱了皱眉头,暗自道。后脑勺不发烫了,更焦灼的情况却接连而来。 “晴晴,我们再去找一次玫瑰吧。” 徐行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七重天。 “嗯。” 晴晴没有过多的回答,只是点了点头,虽然他现在对彼此的关系有些失望,更有些担忧,但是人和事,他还是分的很清楚的,只要是徐行要做的事,晴晴就算帮不上什么忙,也会一口答应的,当然,这三个月来,徐行从来没有提过什么不合情理的要求。 夜晚的七重天和白天的完全相反,七层的大楼,都是以宽敞,隔音效果好为核心,所营造出的氛围,也是标准的红色欲望,大楼外层的透明玻璃墙如同钻石一般折射四面八方的灯光,大楼内部,是男男女女,在一起体育运动,这是专属于汗水的健康锻炼的景象。 “唉,欲望这东西,还真的是永无止境,不管在哪里,都是如此。” 徐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样的景象,不禁让他回忆起了穿越前的那个世界,少数派以权力至上,多数派以金钱至上,拥有权力的人制定规矩,而没有权力的人,又分化为三六九等,商人们化身大捞家,在规矩的边缘疯狂试探,以此来谋取一些别人想都不敢想的利益,最终都纷纷被权力所制裁,而穿越之后的这个世界,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徐行和晴晴刚一走进七重天,满眼望去,都是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鼻子一问,最浓烈的是香水的味道,其次才是烟酒的味道,虽然也有些女人身上自带体香,但是毕竟只是少数,大部分从事特殊服务的女人,都是在化妆品和香水的共同作用下,才显得格外有魅力,徐行瞄了一眼晴晴,暗自道。 “晴晴如果能稍微打扮打扮,涂个口红,描个眼线,肯定比这些人好看,他明明底子还不错,为什么从来不知道注意形象呢。” 晴晴一只手牵着徐行,另一只手捂着脸,时不时还把手指岔开,偷偷看一下,毕竟眼前的景象,让人有些矛盾。 仔细想来,一只又一只勤劳的小蜜蜂,不断的扇动着翅膀,依附在花朵上,持续做功,努力直入花蕊,甚至还交换彼此的花朵,欣赏对方流出汗水,那是努力的模样,徐行非常不屑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就好像大黄蜂在看小蜜蜂表演,恨不得上去来个亲身示范。 “快点去电梯啊,别在这里逗留了。” 晴晴拉了一下徐行的手,示意他走快点。 “好。” 徐行无奈的耸了耸肩,然后抱起晴晴,一个瞬步移动到了电梯前。 “狗哥,好久不见。” 徐行口中所叫的狗哥,就是中午负责接引的那个光头肌肉猛男,他在七重天的工作非常简单,除了维持秩序以外,就是看护这一个专属通道,并且只有他和玫瑰的指纹,才能解锁电梯。 “玫瑰姐今天有没有出去活动活动?” 徐行其实对玫瑰并不感兴趣,只是出于礼貌,随口客套一下。 “没有,他一整天都待在房间里。” 光头的表情总是很严肃,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不过这对于徐行来说并不是重点,反正自己也是个死鱼眼,也不招人喜欢,不过,虽然光头面无表情,却很会来事,他非常识趣的解锁了电梯,然后对徐行说道。 “钱开在三楼,需要的话,我立马通知他来见你。” 徐行摇了摇头。 “不用了,我是来找玫瑰的。” 光头没有继续回答,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按了一下数字七,徐行正准备进电梯,却被晴晴掐了一下。 “放我下来。” 徐行没有照做,只是非常霸道的说了句。 “不放,我要让玫瑰看看,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事实上,对于徐行来说,他完全就不在乎玫瑰的看法,就算玫瑰对自己有那么一丝丝的好感和兴趣,也只是出于对强者的依附,而不是对一个男性的欣赏,更不是所谓心意互通,他决定抱着晴晴去见玫瑰,只是单纯的让晴晴放心,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 很多时候,交流不需要用语言,而是要用行动,嘴巴没有拳头硬,这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哎呦,杜家妹子好福气。” 看着晴晴是被徐行抱进来的,玫瑰的心中多多少少也有一丝丝的感触,不过,夜晚模式的他,和白天模式完全不同,朴素而严实的汉服换成了一套妖媚的旗袍,冰肌似雪,白嫩可亲,锁骨,香肩,纤纤玉手,体现的是苗条,两个超级完美的软软大白兔和翘臀,体现的是肉感,不过,这毕竟只是外表,不能体现一个人的全部。 “小哥儿,能不能不要这样,我知道你们两个你侬我侬,情投意合,但是也请你们回杜家小舍再恩爱。” 徐行小心翼翼的放下了晴晴,不过,他并没有顺着玫瑰的话继续往下说。 “小哥儿,我带你们去六楼好好玩玩。” 话音刚落,玫瑰就踩着猫步,一扭一扭的走到了电梯口。 跟着玫瑰来到了六楼,据说这里是高级贵宾才有资格来的地方,不过在玫瑰眼里,这些所谓的社会名流,只不过是一群欲望的奴隶罢了,除了沉迷好看的皮囊以外,再无其他追求。 “有请我们的人见人爱的南城皇后,玫瑰小姐!” 一个穿着燕尾服的酒保,手拿着话筒说道,徐行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头,心想着。 “乱世之中,称王称霸已经是见怪不怪了,现在就连皇后都冒出来了。” 玫瑰踩着猫步,非常优雅的走到了聚光灯下,并且伴随着音乐响起,他的身体也逐渐进入状态,妩媚,性感,甚至是风骚,让人一见,就欲罢不能,心中那一份想要繁衍后代的原始本能开始躁动。 在场的所有男人,都欢呼雀跃,他举起手中的酒杯,发出呜呼呜呼的声音,每个人心中都天真的认为,眼前的这个绝世美人,是为了自己而跳舞,而跳舞这个动作,则象征着发出一起欢爱的邀请。 “现在进入到斗酒会环节。” 和往常一样,在玫瑰稍稍微作一作秀之后,音乐就会改换成慢节奏,略带抒情的风格,而所谓斗酒会,其实就是以玫瑰为中心,让在场的所有富翁们,购买七重天里各个价位的酒,然后和玫瑰轮流对饮,不管前面的富翁花了多少,只要玫瑰醉倒了,那么这一轮的富翁就可以和玫瑰共度春宵,一夜欢愉。 可惜,至今为止,玫瑰从来没有醉倒过,相反,很多富翁都因为酒量差,提前醉倒了,不但没有机会和玫瑰春宵一夜,就连斗酒会结束之后的仙女下凡环节也欣赏不到了。 “玫瑰,我真是爱死你了,来,我朱某人,敬你十杯烈焰红唇。” 酒保按照吩咐,一左一右两个盘子上各自放着十杯烈焰红唇,所谓烈焰红唇,其实就是一种低度数的酒加入一些草莓汁调和而成的,显然这个自称姓朱的富翁,并不是千杯不醉的人,酒量最多也就是比徐行好一点点。 “朱老板大气。” 玫瑰妩媚一笑,十杯酒接连喝下,随后用手掌轻轻的对着自己的胸口扇了扇,引的在场众人纷纷欢呼,有的还吹起了流氓口哨,甚至有个别不懂享受的,在玫瑰来之前就已经消耗了一大半的体力,脑袋也迷迷糊糊的,开始说起了荤话,玫瑰自然不予理会,他的宗旨,就是谁敬酒,谁就是知心人,毕竟这七重天的酒水价格,可不是普通人能够负担得起的。 “哼哼,烈焰红唇算什么,我敬十杯绿野寻踪。” 话音刚落,酒保就已经把共计二十杯的绿野寻踪放在盘子上,端到了玫瑰和那位富翁的面前。 “张老板大气。” 这些酒对于玫瑰来说,完全就是小菜一碟,就好像是在喝果汁一样,看不出一丝丝酒水入喉时所产生的辛辣感,而这所谓的绿野寻踪,名字虽然很有意境,却只是用菠菜榨汁加酒调和而成的,成本甚至还不如之前的烈焰红唇。 不过对外,七重天的许多人都声称,这烈焰红唇所用的草莓,是用玫瑰的口水浇灌养殖的,而绿野寻踪所用的菠菜,则是用玫瑰的某个地方的体液浇灌养殖的,这价格高低,说白了,还是看宣传做的好不好。 “烈焰红唇,绿野寻踪,有些人,就是没有自知之明,你们对玫瑰皇后的爱,难道就只有这点吗?” 当张老板喝完了那十杯酒之后,一个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戴着小丑面具的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满脸自信的说道。 “酒不醉人人自醉,喝酒,要喝到点子上,给我来十杯,玄鸟舞咸池。”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惊到了,刚刚的烈焰红唇,绿野寻踪,就算喝一百杯,也不过就是三十万,五十万的价格,虽然对于酒来说,已经是非常奢侈的了,但是对于这些见色起性的大捞家们来说,不过是零花钱罢了。 而这所谓的玄鸟舞咸池,并不是什么稀有名贵的酒,更没有加入什么体液浇灌养殖的东西,玄鸟,是一种神话故事中的纯黑色的鸟,可以想象为一只巨大的乌鸦,淮南子中有记载,日出扶桑,入于咸池,这玄鸟舞咸池,其实就是说两个地位尊贵的人,喝交杯酒。 “玄鸟?咸池?” 徐行皱了皱眉头,一些模糊的记忆,在他的大脑中闪过。 “看来这个世界,也有神话故事,回去之后,要好好翻一翻古书。” 面具男用食指和中指之间的缝隙夹住了一杯酒,然后非常潇洒的走到了聚光灯下,深情的眼神中仿佛闪烁着星光,玫瑰被面具男一把搂进怀里,两人相视一笑,却又各怀鬼胎,身体交缠转动间,面具男的手抚摸着玫瑰的脸,推杯换盏间,二人喝下了第一杯。 “兄弟们,想不想看看更刺激的?” 此话一出,本来就已经很热闹的氛围,再一次升华,几乎所有人都异口同声的叫好,他们都是七重天的老顾客了,当然知道这地方会不定期的给大家表演一些少儿不宜的节目,不过还好,大家都是成年人,有自制力的。 “接下来,玫瑰皇后会用嘴巴喂我喝酒。” 面具男摘下面具,随手一扔,玫瑰见状,索性把他的白色衬衫也给撕掉了,这才露出了他本来面目,相貌俊俏,肌肉线条也很明显,属于是青春活力的型男,特别是那一撮小胡子,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眼神更是毫不逊色,和玫瑰搂抱在一起,不可谓不是干柴烈火。 “呜呼呜呼!” 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因为这二人的深情法式热吻,进入到了极致的兴奋状态,仿佛亲吻玫瑰的不是面具男,而是他们自己。伴随着音乐的变奏,灯光的方向也开始摇摆,唇齿之间的触碰,舌头之间的交缠,这是一种催化荷尔蒙的仪式,这是一种增进身心友好交流的仪式。 “这一窝子,老马扁了。” 徐行微微一笑,看了看晴晴又红又羞的脸,他用手捂着脸,是不是又把手指岔开,典型的又害羞又忍不住要看,猫在徐行身后,像个未经人事的小女孩儿。 欢爱总是短暂而虚伪的,作为七重天的老板,玫瑰只不过是为了让氛围更快的热闹起来罢了,事实上,自从玫瑰以管理者的身份来到南区,就再也没有男人进入到他的生活,即便是法式热吻,也只是逢场作戏,赚钱,不丢人,只要心灵是干净的,那人就是干净的。 玫瑰转了几圈,飞了几个香吻给在场的那些富翁们,像极了勾人的小妖精,然后扭着小屁股,往专属电梯通道走去。 “小哥儿,杜家妹子,陪我上去再喝几杯。” 玫瑰邪魅一笑,对着徐行招了招手。 跟着玫瑰来到了七楼,徐行和晴晴都好像学到了什么没用的知识一样,若有所思。 “我去换一下衣服。” 说罢,玫瑰转身走向了卧室,然后换了一身白天穿的那一套朴素的汉服,他朝着徐行直直的走过去,而此时此刻,晴晴很显然还是没有意识到危险。 “小哥儿,你觉得是我好看,还是杜家妹子好看?” 玫瑰想用手抚摸徐行的脸,却被徐行下意识的躲开了,仅仅只是这一个动作,他就已经知道了答案,但是晴晴却好像是被点燃了的连环爆竹一样,直接拦到了徐行的身前。 “像你这样的人,再好看,徐行也不会喜欢的。” 这是晴晴第一次说这种不合时宜的话,不知道是醋意使然,还是真的在乎,总之,他说出来了,就好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头了。 “像我这样的人?我是什么样的?杜家妹子,你真好,好的像一张白纸一样,我很想知道,你对我看法,是什么样的。” “就,就是那种人,这,还要人说出来的吗?” 晴晴看着玫瑰脸上止不住的流泪,一时间仿佛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儿,心软了,甚至有点负罪感。 “是,我这种人,就是这样。” 玫瑰一件一件的脱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杜家妹子,你很幸运,有一个好哥哥,温柔而坚强,凡事都先想着你,还有一个好男人,实力超凡,一骑当千,刚刚来到吴城,就直接被笑笑先生安排了东城一半的地盘给他,你也跟着享福,每天只要做做家务,陪陪徐行就好。” 说到这里,玫瑰再也绷不住了,他的身上也只剩下了一个文胸和一个内裤,和别人对他的刻板印象不同,竟然是纯白色的,而非那些不堪入目的奇异款式。 “我和你不一样,完完全全的不一样,你知道吗,你每天重复着的,甚至有些厌烦的事,对于我这种人来说,简直是奢求,不为别的,就因为我是一个不干净的女人,即便我那么的向往纯洁,但是只要有人提起男女那些事,我就只是一个任人玩弄,肆意调教的雌性动物。” “不用同情我,我已经习惯了。” 看着晴晴也跟着流泪,玫瑰只是非常不屑的一笑。 “从我记事起,我就已经是一个被他人掌控了命运,扼住了喉咙的人,不怕羞的告诉你,我遭遇过一个有着特殊癖好的男人逼迫,而那个时候,我才六岁,他当时的眼神,就好像是要吃了我一样,不过,我似乎真的应该感谢他,毕竟,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觉醒这足以让所有男性都意乱情迷,暴露兽性的异能。” 徐行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变化,但事实上,这也只是仅限于表情,虽然他自认为是个无情冷漠的局外人,但是对于那些有过悲惨经历的女性,他还是很有感触的。 “很可惜,异能没办法当饭吃,也没办法当水喝,我本来以为,觉醒异能之后,就可以不用受制于人,就可以过平平淡淡的幸福生活,但是…我恨,我真的恨,我恨我的父母,为什么要生下我,我恨,我真的恨,我恨那些拥有强大实力,足以改变一方格局的人,非但不帮助弱小,反而欺压,我恨,我恨这个冷酷无情的世界,所有的旁观者,要么当做无事发生,要么扑上来,同流合污,我恨…” “如果仇恨可以当饭吃,当水喝,那么,玫瑰小姐,你就尽情的恨吧,你恨谁都可以,这是你的自由。” 徐行挑了挑眉毛,这幅有些无所谓的模样,是他装出来的,因为他知道,如果在这个时候安慰玫瑰,甚至是一起哭,都会让这个可怜的女人所受的一切苦难,显得那么自然,显得那么不够严重。 “玫瑰小姐,如果你愿意的话,徐行和你打个赌,虽然我逢赌必输,但是我还是要说,如果我能统一这乱世,那么你就输我那一本司马法,反之,就请你把所有的憎恨,全都转移到我这个无能之辈身上吧。” 徐行转过身,负手而立,此时此刻,他的背影看起来好像非常的伟岸,又好像,什么都没有体现。 “…” 玫瑰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的看着徐行的背影,心里暗自道。 “不管你能不能统一这乱世,我只要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 “人生很短暂,也很无奈,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好不容易剩下那么一两件勉勉强强值得开心的事,还要你废了半条命去维护。” 徐行微微一笑,脸上少了几分冷漠,多了几分惆怅,就好像平庸的人,追求梦想,到达终点的时候,却发现,梦想已经被那些能人异士给完成了,于是,他们自顾自的笑着,乐着,在大街上,发了疯似的奔跑着,然后欺骗自己,平平淡淡才是真,但事实上,他们真的愿意把这大好河山,让给自己最厌恶的一批人吗,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答题方式,所以在交卷的时候,每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 普通人如何,异能者如何,武者又如何,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我从来不相信什么对错善恶,只信奉强弱大小,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人类也是一样,特别是在这个乱世,尤为严重。这一夜过后,徐行和晴晴仿佛都已经得到了一种精神层面上的升华,而人前风光,人后心酸的玫瑰,就好像是漂流半生,终于找到家的失落者一样,被徐行的三两句假话给治愈了。 亲自送别了徐行和晴晴,玫瑰的双眼中满是不舍,站在热闹而喧哗的七重天门口,他是那样的孤独,那样的无奈,除了等待一个强大到可以终结乱世的英雄出现,他似乎什么都做不了,正如同笑笑先生对他说的话一样。 “王有王的工作,文臣武将,有文臣武将的工作,每个人做好每个人的工作,一方水土,自然繁荣昌盛,反之,就民不聊生,甚至尸痕遍野。” 事实上,笑笑先生并没有说错,虽然吴城还勉勉强强可以维持自给自足,但是很多地方,已经发展成了尸骨遍野那种难以挽回的局面。 “钱胖子,你觉得玫瑰这个人,怎么样?” 徐行坐在车上,若无其事的说道。 “徐爷,奴才认为,玫瑰确实是绝世美人。” 徐行微微一笑,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他知道,钱开和自己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是同路人了,一个自称奴才,一被问到问题就先考虑表面,说一些人尽皆知的废话的人,试问怎么会讨人喜欢呢。 “我觉得,玫瑰挺不错的,人好看,心也干净。” 晴晴的双眼还有些湿润,脸色也明显有些忧虑,看来是刚刚玫瑰的一番真情流露,让他在内心产生了不少感触。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是值得可怜的,要可怜,就可怜他们的弱小吧。” 晴晴很想反驳几句,却始终没有能说出口,毕竟徐行说的,是可观事实,在这个乱世之中,如果不是依附于自己的哥哥杜康,以及徐行这两个拥有势力和实力的人,或许晴晴的遭遇会比玫瑰更悲惨。 “不过,不管以后如何,至少现在,没有人可以伤害你,晴晴,你愿意相信我吗?” 徐行微微一笑,深情的看着晴晴的脸,他最喜欢这一份天真善良,毕竟当时就是这一份天真善良,救了自己一命。 “嗯。” 晴晴没有过多的回答,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把身子依靠在徐行的肩膀上。 第一卷 酒色财气 第三章 酒色财气(三)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自从上一次南城一日游之后,又过了一个月,这段时间里,徐行一直瞒着晴晴,和玫瑰有着非常纯洁的书信往来,虽然这个世代,科技非常发达,通讯设备甚至比徐行穿越前的那个世界还要先进,不过因为是乱世,很多科技都已经荒废,试问连吃喝都成了问题,谁还有时间和精力去发展科技呢。 所以徐行选择了最古老也最安全的通讯方式,非哥传书,没错,就是非哥传书,还记得独眼刀疤来收方便费的时候,身后跟着的四个少年中的光头吗,他叫释非,在徐行获得了外城的管理权之后,主动应聘,做了钱开的手下,然后又因为拥有异能,被徐行看中,现在专职在东南二区之间送信跑腿,工资每月三千,是普通工人的十倍。 事实上,他的收入远远不止那么多,毕竟他每个月的月底都要和钱开一起去收方便费,收完之后,还能再分个八百一千,所以,就目前来看,徐行的管理能力确实比杜康高出很多,不仅仅压制了富人们的发展,还拉拢了人数占比九成九的穷人。 如果说,吴城是一个偏安一隅的小地方,那么除了笑笑先生所在的中央区域以外,东南西北四个区域,就有着本质上的分别,杜康和徐行共同管理的东区,可以理解为资源出产地,工业化和农业化的资源,出口进口,保证来往流通,玫瑰管理的南区,充斥着沉迷美色和自甘堕落,而西区,则相对奇妙一点。 与其说,这里被某个人管理,倒不如说,这里像一个无法地带,就如同大荒漠上,有一批又一批的狂妄的西部牛仔,相继送死,这都源自于人的本能,侥幸心理,而玩弄侥幸心理的人,说好听点,叫心理学家,说难听点,叫马扁,看不懂,没关系,你把马和扁连起来看看,是什么字,就都明白了。 “朱老板,苏老板,你们的牌面,都很大,我的牌面,也不错,不如就赌这一轮,五百万,全压。” 被一群烟虫赌鬼围的水泄不通的牌桌上,坐着一位戴着小丑面具的男人,他穿着西服,叼着雪茄,十个手指上,都戴着戒指,有的镶刻着翡翠石,有的镶刻着紫玛瑙,不过这些都只是小玩具罢了,毕竟他的左手大拇指上,可是戴着一枚用陨石打磨而成的大扳指。 仔细想来,所谓的翡翠,玛瑙,再稀有,再昂贵,也不过是沙土之中挖出来的,而陨石什么,那可是划破宇宙银河的星体,星体打磨而成的大扳指,就算是用奢侈品中的皇帝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透过小丑面具,男人的表情一直都很自信,仿佛他事先就已经知道了结局一样,不过,这个世界上总是不缺少那些个知难而进的勇士。 俗话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朱老板和苏老板在一个月之前就已经被玫瑰当成冤大头给宰了一笔,现在来到了西区最大的赌馆“皇家同花顺”,自然是要给这个之前捣过乱的臭小子一点颜色瞧瞧。 “哼哼,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我朱某人,向来是胆大如斗,也不看看我这一把的牌面,想用全压来吓唬我,没门。” 话音刚落,朱老板就已经翻开了底牌,一二三四五,虽不是同花顺,但却是实实在在的顺子,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顺子大过三条,这是牌桌上的规矩。 “你三条能大过我顺子?我当场把这一副扑克牌,连包装纸一起吃下去。” “朱老板都开牌了,那我苏某人,也不藏着掖着了,朱老板是一二三四五,顺子,怎么看都比你三条j大,不过,我苏某人运气是好那么一点点。” 苏老板哈哈一笑,借机摸了摸身后一位伺候牌局的粉红女郎的光溜溜的嫩滑手臂。 “我是三条k加一对q,满堂红,不仅仅大过你的三条j,更大过朱老板的顺子。” 面具男下意识的摸了摸大拇指上的陨石大扳指,犹豫了几秒。 “一个是顺子,另一个是满堂红,在showhand的规矩之中,只有同花顺和四张才能大过满堂红,按照他现在的牌面来看,三条j,和一张k,除非底牌是j,凑齐四张j,才能赢下牌局,不然他作为全压的庄家,就要一赔三了,一份赔给朱老板,另一份赔给苏老板,还有一份赔给那些赌外围的人。” 徐行在一旁看的很入迷,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毕竟作为一个逢赌必输的倒霉蛋,实在是没有什么发言权,而站在他身边的晴晴,也是看的津津有味,试问,谁不喜欢紧张刺激的事呢,就算不参加,看看也过瘾啊。 “不得不承认,朱老板和苏老板这一局的牌面,确实是很大也很顺,或许我要让那些赌我连胜的兄弟们失望了。” 面具男行云流水一般的把底牌抽出来,然后放在手中搓来搓去。 “这人是电影看多了吧,不会真的以为自己能搓出一张j来吧。” 徐行微微一笑,作为一个逢赌必输的倒霉蛋,他对于赌术,千术这些东西,是抱着完全不相信的态度的,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有赌术大师,也绝对不可能是眼前的这个装富摆阔的面具男。 “不好意思,四张j。” 面具男象征性的搓了几下手中的牌,然后重重的拍在了牌桌上,手快速的抽离,展现在众人面前的,除了一张梅花k以外,还有黑桃,红心,梅花,方片四种花色各一张的j。 在场的烟虫赌鬼,有的欢喜,有的悲,他们都是没钱上大牌桌,就赌小牌桌和外围的一批人,赢了钱就欢喜,输了钱就悲,就好像钱才是他们的主人一样,很轻松愉快的就被奴役了。 “谢谢朱老板和苏老板关照,九哥,五哥,外围封盘。” 面具男哈哈一笑,然后招了招手,示意身边两个跟班出去做事。 “朱老板,扑克牌和包装纸就留到下一次开月季外围的时候再吃吧,我怕把你肚子吃坏了,没人关照我了。” 虽然面具男说的很真的很欠揍,但是出于场合问题,朱老板还是选择了隐忍,不过,他身后跟着的小弟可就遭殃了,被一脚蹬了出去,摔了个狗吃屎。 这一幕幕闹剧,被徐行尽收眼底,不过,他并没有当场识破,毕竟,这是别人的地盘,事实上,他还用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徐爷,奴才已经去催过了,仁孝刚刚到家。” 钱开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低着头,笑眯眯的说道。 “好,我们现在就去。” 徐行搂着晴晴,走出了赌馆,外面的环境却也不见得就比赌馆里面好,到处充斥着烟草酒水的味道,随地吐痰,乱扔垃圾,那都是小事,街头巷尾,打打杀杀,甚至以物易物,只为了一瞬间的快感,也都是见怪不怪了。 至少现在徐行还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帮助这些自甘堕落的人重获新生,毕竟他们自己的管理者都已经破罐子破摔了,自己又何必多管闲事呢,俗话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条规矩,让徐行受益匪浅。 “徐行,你看,那边有个人要跳楼。” 晴晴指了指赌馆不远处一个大楼屋顶,屋顶上站着一个人,虽然晴晴看不清楚,但是徐行却可以利用武灵的能力看的非常清楚,那是一个头发杂乱,胡子拉碴的非常油腻的男人,身上穿着带补丁的衣服,表情有些无奈和不甘,眼神之中,尽是绝望和悔恨。 “跳就跳吧,和我没关系。” 晴晴拉住了徐行。 “该杀的人杀,该救的人救,这是你亲口和我说的。” 徐行微微一笑,看着晴晴有些着急的脸色,半开玩笑式的说道。 “一个生活在社会底层的,自暴自弃的东西,是不能被称之为人的。” 晴晴被徐行的话给震撼到了,虽然在这个乱世之中,徐行的思路是正确的,但是毕竟不能见死不救,而正当他要和徐行辩论的时候,徐行若无其事的走到了围观的人群里,然后抬起头,用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对着屋顶上的那个人说道。 “跳吧,别在这里浪费大家的时间。” 此话一出,不仅仅是晴晴和钱开,甚至是在场围观的所有人都被震撼到了,虽然他们都是围观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是如果直接说出这种话,就等同于是在心理上推动他自杀,这无异于是在杀人。 “装出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又不敢跳,这不是浪费大家的时间吗?” 徐行的声音仿佛是附加了一股特殊的魔法能量,仅仅只是通过交流的几句话,就让这个本来就意志力不坚定的可怜人鼓起了自杀的勇气,纵身一跃,从十几层高的大楼屋顶上跳了下来。 “啪。” 伴随着这个可怜人落地的声音,他的骨头也粉碎了,他的血肉也模糊了,五脏六腑纠缠在一起,鲜红色的液体溅的到处都是。 “为什么?我本来以为你会救他的。” 晴晴被眼前这恐怖的一幕给吓到了,他的眼睛瞪的很大,满脸都是无奈和懊恼,他甚至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是不是自己当初不救徐行,这个可怜人就会被另一个善良的人给劝说成功,从而放弃自杀。 “其实,我已经救了他。”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疯了,你真的疯了。” 晴晴一把甩开了徐行的手,满脸都是责备和鄙视。 “晴晴,你太激动了。” 徐行哈哈一笑,用手指了指在场的所有围观的人。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刚刚有人劝说这个跳楼的东西,那么谁劝说,我就杀掉谁,所有人都劝说,我就杀掉所有人。” 晴晴惊恐的看着徐行,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一只丧心病狂的雄性野狗,见谁咬谁。 “那么,如果是我上去劝说呢?你也要杀了我吗?” 徐行微微一笑,指了指那一具尸体,半开玩笑式的说道。 “如果你会上去劝说,那么从一开始,你就不会把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破烂的男人走了上来,他指着徐行的鼻子开始破口大骂,又是孬种,又是杀人魔,总之,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卸给了徐行,认为是徐行杀死了那个可怜人,紧接着,在场的,除了前期和钱开的四十五个围观的人,都开始三言两语,夸大其词。 “你干什么,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晴晴终于还是绷不住了,他劝也劝不住,拉也拉不住,只能歇斯底里的站在原地吼叫着,他眼睁睁的看着,徐行一拳一个,把在场的所有围观的人,全部杀死了,而且都是穿胸而过,当场毙命。 “就因为他们说你不好,你就把他们全杀了?我,我真是个傻子,我当初就不该救你。” 徐行甩了甩手上的血,眼神之中的杀气暴露无遗,那是专属于杀人魔的霸气,几乎于癫狂的对暴力的执着。 “晴晴,我说了,你太激动了,好好想想,为什么我要杀死这些辱骂我的人,再好好想想,如果我不杀,他们会从敢于辱骂,变成敢于什么,到时候,笑笑先生二十多年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一正一反,是四十多年。” “那么,再经历这没有规矩的四十多年,又会死多少人?说句难听的话,我不怕任何人说我滥杀无辜,这其中也包括你和杜先生,你说我忘恩负义也好,说我残忍暴力也罢,我以一人之力,在近乎几秒之内杀死了四十五个人,这就是事实,而事实,是没办法挽回的,正如同历史长河中一幕幕的,你最讨厌的悲剧。” “干什么,干什么,这是什么情况?” 几个穿着赌馆制服的人朝着徐行这边跑了过来,徐行没有说话,钱开则道明了原委。 “哦,是徐行先生,失礼了,我们立马收拾现场,真是对不起了。” 那几个赌馆的人,连忙回去叫人,并且还保证,下次绝对不会让徐行再遭遇这种困扰。 “晴晴,看到了,在这些人眼中,我的价值,要远远大于那四十五个人的价值,而且,我比他们要强大的多,所以他们惧怕我,就连和我说话,也要低着头,弯着腰,笑眯眯的,深怕我一个不高兴,穿胸而过,他们就也要一命呜呼了。” 晴晴没有回答,他只是愣在了原地,面无表情,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更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徐行,事实上,至少在这件事发生之前,他对于徐行都是有着十足的好感的,那是一种对于和平,幸福的追求,那是一种对于有人陪伴,有人保护的安全感,但是,很可惜,这份短暂而虚假的好感,现在是彻头彻尾的消失了。 不过,就算他再怎么不愿意相信,也什么都没办法改变,毕竟,徐行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在这个乱世之中,强大就是正确,弱小就是错误,拳头大,就可以打烂别人的嘴。 “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我就是我,没必要为别人而活。” 徐行很冷漠,却要比那些霸主们热心,徐行很残忍,却要比那些霸主们慈悲,早点让晴晴认识到这是个实力至上的世界,或许会更好,多年以后,未来的人翻看起这段故事,一定会可怜晴晴,他只是个二十四岁的小姑娘,就要接触到这个世界上最无情的一面,可他们一定不会注意到,此时此刻,徐行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年郎罢了。 如果他没有武灵,如果他不够残忍冷漠,如果他遭遇了更强大的人,那么会不会死的更惨更冤枉呢?会不会以一个反面教材的状态付出自己年轻而宝贵的生命呢?或许会,或许不会… “可是,他们只是一些对于你来说,毫无反抗能力的普通人,你作为一个武者,为什么要虐杀普通人,吼两句,吓唬吓唬他们不就好了吗?” 晴晴愣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谴责徐行的借口,不过徐行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他只是微微一笑。 “晴晴,你要讲道理,那么我也可以讲道理,你认为我残忍,虐杀普通人,那么我问你,那个跳楼的东西,自己选择了懦弱和逃避,我告诉你,这种人,总是认为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对不起他,总是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最无助的人。” “这种人是否值得拯救,是否值得同情,我姑且不谈,再来,在场的四十五个围观的人,他们围观的时间至少要比我,你还有钱胖子要更久,为什么他们不去劝说,为什么他们不去拯救,为什么他们不去同情,这种见死不救的围观,是不是也等同于杀人。” “最后,晴晴,我要说的是你,你也同样没有去劝说,去拯救,只是在心里面默默的同情,我知道,你善良,如果不善良,当初也不会在杜家小舍救我一命,我知道,你善良,如果不善良,就不会知恩图报,在我救你一命之后,对我悉心照料,日夜相随,但是,善良不能当饭吃,不能当水喝,更不能统一乱世。” 徐行说到这里,双眼有些湿润,但是还不至于流泪,站在身后的钱开也被这样一番话触动,默默的摘下来金丝边眼镜,这一次,不是对徐行的惧怕,而是尊敬,对在这个乱世之中,为数不多的愿意背负所有人命运的人尊敬。 “如果我不杀那三个公开反对我的大捞家,那么东区外城,就依然是他们说了算,而不是我,更不是杜先生,如果我不杀这四十五个围观的人,不言语相激,害死这个跳楼的可怜人,那么吴城的所有管理者和有权有势的人,都会认为,舆论和数量足够多的普通人就可以对我造成威胁,现在,我反问你杜晴晴一句,是杜康过去二十多年来管理的好,还是我徐行现在四个月来管理的好,杜晴晴,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是谁,管理的更好?” “…” 晴晴没有回答,因为答案不是人回答出来的,而是一个客观事实,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杜康所使用的三不管,直接导致了吴城东区的资源进出,被大捞家们垄断控制,普通人除了拼死拼活的工作,就是被大捞家们毫无限度的剥削,欺压,不仅仅是东区,南区的玫瑰,号称南区皇后,七重天的绝世女神,但事实上呢?权势依然是掌握在大捞家们的手里,甚至就连玫瑰本人,也只是掌中玩具,只是可以肆意调教的雌性动物。 尽管玫瑰可以衣食无忧,还享有所谓的至高地位,但是却没有办法制衡大捞家们,普通人依然只是被剥削和欺压的低级动物,西区以赌博为主旋律,北区以地下黑拳赛为主旋律,这些主旋律,哪个不是撑死胖子,饿死瘦子的勾当,赌博需要资本,需要钱,赢了,就会继续赌,输了,就会贷款借钱继续赌。 所谓久赌无胜家,可是不管是富人,还是穷人,他们都认识不到这个简单的道理,并且侥幸心理作祟,到最后,就只能像那个跳楼的可怜人一样,懦弱,逃避,选择以死亡来结束自己如同低级动物一般的人生。 “徐行先生,久仰久仰。” 一个声音打破了这个尴尬而矛盾的氛围,徐行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纸巾,晴晴接过纸巾,连忙擦了擦眼泪,徐行转过身,仔细一看,原来是上个月在七重天里和玫瑰上演了一场玄鸟舞咸池的那个俊俏男人,因为晴晴有点脸盲,所以没认出来。 “仁孝先生,久仰久仰。” 徐行拱了拱手,哈哈一笑,但是他的注意力却是放在了眼前的这个俊俏男人的大拇指上,他眉头一皱,暗自道。 “这个大扳指,不就是刚刚牌桌上那个面具男戴着的那枚吗?” 徐行的思维非常跳跃,也非常灵敏,只是一瞬间,几乎就把整件事都串联了起来,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用身体护住了晴晴。 “徐行先生实在是没有必要那么拘谨,我又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守好这一亩三分地,就已经是我最大的愿望了,哦,对了,大中午的,那么热,到我家坐坐吧。” 徐行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仁孝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出于礼貌,不管怎么样,都要给个面子。 跟着仁孝来到了他的家里,一路上,徐行和晴晴一改往日的习惯,两个人连一句话都没有对彼此说,但是徐行始终都牵着晴晴的手,而晴晴也没有一把甩开他,只是默默的跟在身后。 “徐行先生,你也知道,我是个赌鬼,没有什么好招待你的,所以,只能陪你赌两把,不知道徐行先生,打算赌什么呢?” 仁孝摸了摸陨石大扳指,懒散的坐在了牌桌的正西方位。 “扑克牌,showhand吧,别的,我都不会。” 仁孝招了招手,示意闲杂人等出去,于是整个房间里,除了徐行和站在身后的晴晴以外,就只有仁孝和他身后的两个黑衣男人,这两个黑衣男人和徐行也有过一面之缘,他们就是被仁孝称之为九哥,五哥的两个跟班小弟。 “九哥,发牌。” 话音刚落,仁孝左边的那个男人就从牌桌下方拿出一副扑克牌,然后非常熟练的切洗着,而在九哥洗牌的同时,仁孝也非常耐心的讲解着游戏的玩法。 “徐行先生,为了确保牌局顺没有争议点,我会展示一下我们赌馆,showhand的玩法。” 仁孝按了一下牌桌上的一个按钮,身后就出现了一块投影,上面详细的写着玩法。 首先,牌型的大小,是同花顺>四张>三条带一对>同花>顺子>三条>两队>一对>单张,花色的大小,是黑桃>红心>梅花>方片,这些规矩,和徐行穿越前的世界没有任何区别,而接下来的一条,则是略有不同,牌的点数大小,是k最大,a最小,k代表的是king,也就是国王,a代表的是1,也就是点数中最小的牌。 “徐行先生,如果没有争议点的话,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仁孝打了一个响指,紧接着,九哥开始发牌,按照showhand的规矩,每个人都会发一张底牌,在第五轮的时候翻开,而每一轮发一张明牌,由牌更大的一方,提出加注的数额。 “徐行先生,看来我的运气更好一点。” 仁孝哈哈一笑,左手大拇指点了点身前的一张黑条j,徐行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也没说话,死鱼眼中更没有什么暗示的信息能被人发觉。 “黑桃j大过红心j,来点小意思,十万试试水。” 话音刚落,牌桌上的计分器,仁孝的名字下方,出现了十万的数字。 “我跟。” 徐行微微一笑,然后指了指仁孝的牌面。 “接下来九哥要发的牌,是梅花j和红心十。” 话音刚落,九哥连续两张扑克牌发出,确实是如徐行所说,梅花j发给了仁孝,红心十发给了徐行。 “怎么了,仁孝先生,为什么不说话?九哥,五哥,为什么不说话?” 徐行挑了挑眉毛,他这句话,并不是希望仁孝他们有所回应,只是单纯的告诉他们,我已经记清楚了接下来所要发的牌的顺序,如果出现什么差错,或者谁在发牌的时候搞小动作,就会被当场抓住。 “徐行先生,好手段,我仁孝佩服,我的牌面,是一对j,你的牌面是红心j和红心十,这一轮,我没什么好说的,二十万试试水。” 徐行摸了摸有些发烫的后脑勺,虽然他有很大的把握,可以赢下这一局,但是毕竟对方是三个赌术高手,自己又是个逢赌必输的倒霉蛋,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我跟。” “徐行先生,要不要预测一下,这一轮,九哥要发的牌。” 仁孝看着徐行的眼神,心里多少有点敬畏,毕竟他可是主场作战,又自负是当今顶级的赌术大师,怎么可能被一个门外汉封锁了出老千的手段,他当然要装出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 “一个牌桌,六个人,六个人之中,有四个人已经知道了这一局的结果,那我说不说,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对吧?” 徐行用眼神左右扫荡了一下仁孝,九哥,五哥,看着他们有些难看的脸色,就好像打了一针强心剂。 “接下来九哥要发的牌,是方片j和红心九。” 话音刚落,九哥连续两张扑克牌发出,又是如徐行所说,方片j发给了仁孝,红心九发给了徐行。 “按照规矩,下一轮发牌结束,基本也就决定牌型的大小了,我的牌面,是三条j,你的牌面,是红心j,十,九,因为你的牌面之中,已经有一张j,所以不管我这一局运气多好,都不可能拿全四张j,也就是说,我运气差的,就是三条j,运气好的话,可以搏一搏三带二,满堂红,不管输赢如何,我压五十万,试试水。” 话音刚落,牌桌上的计分器,再次闪动,三轮叠加,双方已经各自投入了八十万的钱。 “我跟。” 徐行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八十万加八十万,也就是总共一百六十万,这个天价数额,已经足够让钱开为之疯狂了,要知道,作为徐行的第一跟班小弟,他的月工资也不过一万上下,加上偷偷摸摸从好欺负的大捞家们手里揩到的,一年也才十几万,按照这个收入,他要不吃不喝,什么都买,辛辛苦苦十几年,才能拥有那么多的钱。 很多人会觉得,十几年,很快就煎熬过去了,但事实上,现在是乱世,一旦有了钱,就会被各种暴力狂,杀人魔给惦记,甚至是折磨,所以钱开看到计数器上总共有一百六十万的时候,那个眼睛中闪烁着的星光,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都要璀璨。 “好,真好,徐行先生,确实是好手段,干爹,也确实没有看错。” 虽然仁孝已经知道了自己会输,但是他还是选择了继续,毕竟,这点钱对于他而言,只是九牛一毛罢了,重点是能够和徐行这种人认识,还能顺带做个人情,就当做是用七位数的钱,和他交个朋友。 “徐行先生,能不能再预测一下,下一轮,九哥要发的牌。” 徐行时时刻刻的注意着仁孝的微表情和小动作,他发现,仁孝会在不经意间,抚摸自己左手大拇指上的陨石大扳指,而且徐行对于这个陨石大扳指,甚至有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而徐行的武灵,则用远远超过机械的细致的追踪观察力和完美的精密性,监视着九哥的一举一动,但凡九哥出老千,就会在一瞬间被徐行捏碎手指。 “接下来九哥要发的牌,是黑桃k和红心八。” 话音刚落,九哥连续两张扑克牌发出,确实是如徐行所说,黑桃k发给了仁孝,红心八发给了徐行。 “看来,这一局,是我的运气更好,一百万,试试水。” 徐行微微一笑,他距离赢下这一局,只剩下最后一轮开底牌钱的加注,仁孝看了看彼此双方的牌型,自己是三条j加一张黑桃k,底牌是红心k,刚好凑成三带二,满堂红,徐行的牌型,是标准的同花顺,红心j,十,九,八,如果不出意外的,徐行的底牌应该是红心q或者红心七,只是仁孝并不能完全确认,徐行是否会更高技巧的赌术。 “哎呦,徐行先生是同花顺啊,看来我输了啊。” 仁孝忽然打了一个喷嚏,有些吐沫星子喷到了他左手大拇指的陨石大扳指上。 “啊,对不起,对不起,最近有点感冒,徐行先生,你不会介意吧?” 徐行摇了摇头,他好像看到了陨石大扳指在刚刚那一瞬间似乎发出了很暗淡的光芒,但似乎,又没有,因为并不能完全确认,所以徐行也没有选择冒险,只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示意他不介意。 “徐行先生,一百万说到底还是太没意思了,这样吧,之前的数额全部作废,我们赌这最后一轮,一千万,开你的底牌。” 仁孝站起身,指了指自己的底牌,徐行破天荒的发出了咯吱咯吱的笑,随后翻开了底牌,一张红心k搭配上他本来的牌面,凑成了红心同花,虽然没有顺子,但也是非常大的牌了,反观仁孝的牌型,则全都乱套了。三条j加上黑桃k,本来也至少是三条的牌,却因为一念之差,和徐行调换了底牌,一张黑桃七让仁孝,九哥,五哥,甚至是完全不懂赌术的晴晴和钱开都目瞪口呆。 “徐行先生不是说他逢赌必输吗,为什么连吴城第二大老千仁孝都输给了他?” 钱开掐了掐自己肚子上的肥肉,事实上,他完全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先是从仁孝一连串的心理压制,通过加注来体现自己的自信,再来是徐行先生的大胆预测所要发出的牌,最后是数额作废,直接一千万的天价加注,一锤定音。 “见鬼。” 这两个字,大概就是他此时此刻最好的内心写照吧。 “仁孝先生,说实话,如果你不出老千,换走我底牌,那么你的牌型,就是三条j加一对k,满堂红,稳稳的大过我的顺子,毕竟,我没有红心七,是不可能凑成同花顺,也不可能赢你的,所以我从第二轮加注,就开始大胆的预测接下来九哥要发的牌,我在赌,我也在预测,赌的是九哥会不会帮你出老千,预测的是你会不会出老千。” 仁孝有些惊讶的看着徐行,手里的黑桃七晃晃悠悠,完全拿不稳,明牌红心,底牌黑桃,这一局,真的是输得心服口服,事实上,仁孝如果不换走底牌,自己的满堂红,肯定是稳稳的大过徐行的顺子,而换走底牌,就导致了自己的满堂红破产,还帮徐行凑成了红心同花,即便没有顺,也是同花大过三条j。 “是我输了,徐行先生,一千万,双手奉上。” 话音刚落,站在仁孝身后的五哥,就从怀里掏出一本支票本和一支钢笔,递送到仁孝的手中,仁孝则凤舞龙飞,在支票本的第二页的上写好相关信息,而在写到取款人姓名的那一项的时候,他停顿了,用极具暗示的眼神看着徐行,徐行也觉得仁孝绝对是聪明人,而且是志同道合的聪明人。 “取款人写上我家晴晴的名字。” 仁孝也哈哈一笑。 “有道理,男主外,女主内,挺好的。” 这一段近乎明示的对话,让晴晴有些不知所措,虽然刚刚才吵完架,但是突然之间,被提到关于这种事,多多少少会有些觉得害羞,就好像他和徐行的关系,已经是传的整个吴城都知道了一样。 “徐行先生,一千万已经双手奉上,不知道,能不能讨论一下正经事。” 仁孝的表情忽然变得非常严肃,就好像是在谈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徐行看了看仁孝身后的九哥和五哥,表情有些凝重。 “哦,徐行先生,你不用担心,在这个房间里,你和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九哥,五哥,杜家妹子,钱开,我们都是自己人,就算讨论到一些生死相关的事,他们也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徐行没有说话,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在等仁孝先开口。 “既然徐行先生心里还有芥蒂,那么就我先来。” 仁孝站起身,摸着自己的胸口说道。 “首先,我和杜家妹子一样,是一名异能者,虽然我不知道徐行先生是不是异能者,但是据我所知,徐行先生也拥有着非常强大的能力。” 紧接着,仁孝摘下了自己左手大拇指上的陨石大扳指。 “这一枚大扳指,是干爹送给我的,从我少年时戴上了它之后,就觉醒了一种可以逆转牌桌胜负的异能,刚刚我假装打了一个喷嚏,其实就是为了用我的体液,来发动大扳指之中隐藏着的异能,我把它称之为,命运,毕竟,天地万物的胜负,强弱,都是由命运注定的。” “好吧,好吧,那我就献丑了。” 徐行站起身,集中精神力,放出了自己的武灵,一呼一吸之间,一个身穿灰色武道服的武术家,出现在了徐行的身后,悬浮在空中,和徐行大概有一米多,不到两米的距离,仔细看来,这个武术家的皮肤是浅浅的古铜色,相貌身材和徐行无二,都是矮矮胖胖的类型,肌肉的线条并不是非常明显,但是却远远超过平均值,甚至用顶级强度来形容也毫不夸张,眼神中不断的散发出的阵阵杀气,也让能够看到的人望而生畏,不自觉的退后了几步,这是徐行第一次在公共场合放出了自己完整形态的武灵。 “我和异能者有些不同,虽然都是能力者,但是几乎所有异能者的能力,都是源自身体的穴位和循环流动的血液,也就是物质能量,而我的能力,则是源自大脑之中产生的意志力,也就是精神能量。” “我的家族世世代代,都传承着这种特殊的能力,而这种能力,被称之为武灵。” 徐行挥了挥双拳,踢了踢双腿,身后的武灵也随着做出相对应的动作,紧接着,他只是集中精神力,身体一动不动,身后的武灵依然是随着徐行的想法而做出相对应的动作。 “我的武灵,名为星尘,如你们所见,我可以凭借精神力操控武灵的动作,但事实上,星尘是有自己的自主意识的,也就是说,即便是我处于昏迷状态之下,星尘依然是可以自主活动的。” “除此以外,星尘还可以做到人类完全无法做到的事,比如说刚刚九哥在洗牌的时候,星尘就已经帮我记住了每一张扑克牌所在的位置和切牌之后,发牌的顺序,而且,我曾经测试过,星尘的力量,可以非常轻松的打穿人的胸口,只需要一拳,当场致命。” 虽然仁孝听完这些话之后,有些意犹未尽,总是觉得徐行好像还隐藏着什么非常重要的秘密,但是话说到这里,仁孝和徐行基本上也已经是确认了盟友关系,毕竟仁孝的异能不属于战斗系,或许管理吴城西区,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按照徐行先生的说法,星尘的破坏力和精密性,甚至就连观察力都已经远远超过了人类,那么,徐行先生你本人的实力,大概是什么样的水平呢?” 仁孝这句话可谓是一语中的,因为他深刻的了解到,一个能力者如果没有能力的话,是那么的脆弱,那么的无奈,甚至很多人在觉醒能力之前,连个地痞流氓都不如,还要被一些臭鱼烂虾欺压。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自幼习武,实力至少是在普通人之上吧,但事实上,我本来想说,如果只是拳脚相争的话,我自信九州大地之上,没有多少人可以轻松愉快的打赢我。” 徐行微微一笑,心中的狂傲和自负被三言两语暴露的彻彻底底。 俗话说,习武是为了修身养性,强身健体,不是为了打打杀杀,争强斗狠,但事实上,所有的武者在少年时期,都几乎狂的没有边了,恨天无把,恨地无环,这是一句夸张的话,假设天有把,地有环,连天地都能拿起来。 仔细想来,这是多夸张多狂傲的想法,试问一个人,如果他真的只是为了锻炼身体,而不是争强斗狠,证明自己是最强的,那么他何必去吃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非人之苦,说白了,武者的起点,都是一群狂傲自负的年轻人。 一番短暂而虚伪的讨论之后,仁孝送走了从东区来的客人们,脸上多多少少带着一点点的无奈,他有些懒散的坐在牌桌的一角,双手捂着脸,仔细想来,吴城除了笑笑先生以外,就只有四个管理者,被称之为“酒色财气”四杰。 四杰之中,实力最强的不用说,当然是北区的仁义,他本身就拥有和徐行一样的精神能力,虽然远远比不上星尘,但是他的转轮枪武灵,却总是能在暗杀行动之中,起到非常关键性的作用,而且仁义的身边,有一个相辅相成的跟班打手,三毛,也就是那个会瞬步移动到别人身后的那个背带裤小矮子,至今为止,也只有过一次失败,那就是和笑笑先生去找徐行和晴晴的麻烦,因为被笑笑先生阻拦了,所以他们二人目前还没有正式的和徐行交过手。 再者就是和仁孝关系还算不错的玫瑰,一个月前,徐行去拜访了玫瑰,从那以后,据说就一直保持着联系,杜康更不用说了,徐行被笑笑先生授权去管理东区外城的那一天起,杜康的权力被完全架空也只不过是时间罢了,但是就算被架空了,人身安全也因为有徐行的存在,得到了保证。 如此看来,仁孝虽然是个高富帅,所经营的赌馆和外围,也让他的资产飞速的增长,但是说到底,他还是生活在一个乱世之中,一旦战争爆发,就算仁孝是九州第一富翁,也照样被榨干骨髓,掏干心血。 “唉。” 仁孝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这一千万,徐行什么时候花完。” 九哥和五哥都有些无奈,他们不是异能者,也没有武灵,更没有什么神力,魔力,他们只是普通人,即便作为兄弟亲信待在仁孝身边,可是遇到这种情况,他们也确实是只能干着急,仁孝的言下之意,就是徐行并不是靠得住的人,一千万不过是类似于方便费一样的作用,以后徐行如果真的狮子大开口,又来个九哥发牌预测,到时候要给的,就很难估计了。 “晴晴,这是仁孝给你的一千万支票。” 徐行若无其事的把支票递送给了晴晴,晴晴没有说话,也没有接过支票,很显然,他还是在为中午所发生的事而生气,徐行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的收回了支票,然后一直等到钱开把他们送到杜家小舍,这里不得不夸奖一下钱开,这个胖子虽然真的是见钱眼开,但是眼力价还是有的,平时他都是把徐行和晴晴送到住所的门口,而现在,他绕了一个小圈子。 “徐爷,没什么事的话,奴才就先走了。” 徐行点了点头,示意钱开可以走了。 残月之下,徐行不知道说些什么,晴晴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打开了卷帘门和店门,然后开灯,看着已经四个月没有进来过的杜家小舍,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感触,他抿了抿嘴,眼神中仿佛在说着些,又仿佛什么都没有说,他走到了柜台前,翻开账目本,最后一页上写着四月一日,那是晴晴的生日,也是他和徐行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请,给我一点食物和水。” 徐行还是忍不住先开口了,他不希望眼前的这个善良天真的傻姑娘,就这样一直和自己冷战,这对于彼此,都不是什么好事,晴晴抬起头,看着徐行,就好像在看着四个月前来到店里乞讨的那个浑身上下都是汗臭味的人。 “叉烧饭有点咸了,番茄蛋汤有点甜了。” 此话一出,晴晴的眼泪终于绷不住了,其实女人都是这样,非常好哄的,可惜很多男人都不会变通,明明只要真挚的眼神和两句心肝宝贝就能哄好了的事,偏偏拿出一大堆破烂道理,疯狂的秀自己的三观理论,最后的结果,就只是不欢而散。 “那你那天晚上,还吃的那么干净,不喜欢吃,你就别吃啊。” 晴晴哭的梨花带雨的,他双手一直不停的擦着眼泪,此时此刻,他真的非常矛盾,一边想起白天,徐行当着他的面,一口气杀了四十五个无辜的人呢,还用言语相激,逼迫一个人跳楼自杀,一边又想起,贵族天堂在瞬间崩塌,徐行第一时间冲到了女厕所里,抱着自己往外逃跑,甚至宁可自己被埋葬在废墟之中,也要保护自己,甚至是在面对玫瑰那种,绝世美人的时候,用公主抱来表明态度。 怨恨和恐惧,感恩和不舍,就好像各种各类的酒水掺杂融合到一起,然后无奈的一饮而尽,或许这个时候,苦的不是喉咙,辣的不是舌头,而是化作了一条肮脏的低迷的泥龙,纠缠的自己近乎无法呼吸。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一辈子,都能吃到。” 徐行一个瞬步移动到了晴晴的身前,他似乎已经无所谓会不会被路人看到,直接一个法式热吻,在那一瞬间,两个人不仅仅是舌头在碰撞着,唾液在交换着,甚至就连三魂七魄,都好像纠缠在了一起。 “徐行,你如果,如果对我做了那事,我就一辈子都不理你了。” 法式热吻了十几秒之后,晴晴一把推开了徐行,然后抿了抿嘴,好像还意犹未尽。 “那你原谅我了?” 徐行的双手抚摸着晴晴的脸,眼神中的杀气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浓烈而真挚的爱。 “看,看你表现。” 残月之下,两个人什么都没有做,又好像什么都做了。 “晴晴,遇到你,是我生命中最幸运的事,真的,我没有油腔滑调,也没有骗你。” 晴晴依偎在徐行的怀里,虽然他的相貌身材,都不算出众,但是就此时此刻而言,他绝对是最幸福的美人。 “徐行,说实话,你这个人其实挺有趣的,你很少喝酒,却能酿造出和我哥哥相差不大的美酒,从不抽烟,却能凭借肉眼分辨各种烟草的类型,甚至还大胆尝试,一次性销毁了所有的烟草,之前,你说过你运气很差,逢赌必输,今天,却赢了吴城东区的第二老千,仁孝。” 徐行微微一笑。 “那吴城东区的第一老千是谁?” 晴晴用手指戳了戳徐行的手臂,嘟着嘴说道。 “好啊,你都不关心我为什么会觉得你有趣!” “那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有趣啊?” 晴晴微微一笑。 “不说了,你把氛围都给破坏了,我要去洗澡睡觉了。” 徐行稍稍用力,把晴晴抱在了怀里。 “洗澡睡觉,能不能带我一个?” 第一卷 酒色财气 第四章 酒色财气(四) “再这样下去,我们这些人的棺材本,都要被徐行给掏空了。” 幽暗的小房间里,十几个打扮的人模狗样的大捞家们,围在桌子边上,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发自内心的焦虑和不安,他们本来都是吴城东区,最有地位,生活质量也最好的一批人,毕竟在杜康的三不管之下,他们肆意的欺压,剥削穷人,来填满自己的腰包,只有你想不出来的,没有他们不敢做的,强强联手组合成的商人团体,一时间,甚至就连笑笑先生都很难处理。 但是,这个尴尬的僵局,被一个不速之客给破坏了,而这个不速之客,就是徐行,自从他被笑笑先生授权管理东区的外城之后,他改换了许多规矩,收拢了许多人心,至少就现在而言,外城的穷人走在街道上,要比以前更安全,也更有自信,这源自于徐行提高了他们的收入。 要知道,在徐行来之前,大部分的工人是包吃不包住,还没有工资的,徐行来之后,工人们开始积累财产,而这些钱从哪里来呢,就是富人们的腰包里。 一来一去,一正一反,穷人们因为能够积累钱,看到了对于未来的希望,更加的信任和崇拜徐行,富人们因为被徐行不断的压制,每个月除去要上交的方便费以外,还要做做样子,送点礼物给徐行及他手下一帮小弟,甚至就连店铺的货物价格,都要按照徐行所定的规矩。 “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各位同僚们,我酒庄的生意,在这几个月里面一直入不敷出,上个月底刚刚交完方便费,我就借这个机会,和钱开谈了谈,我说,我想转让酒庄,卖点钱,老老实实过完下半辈子,可结果,钱开居然说,酒庄没了,我也就没了,让我自己看着办,同僚们,你们评评理,他不过是徐行身边的一条狗,居然还敢和我们吆五喝六的,如果再这样隐忍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此话一出,在座的大捞家们都纷纷点头,他们的想法和这个酒庄老板本质上没有太大的区别,但是即便是一样的处境,一样的想法,也会产生不一样的态度和不一样的结果。 “按照我的想法来做的话,不如我们去给笑笑先生送点东西,通一通人情,让他来处理。” 大捞家们有几个点了点头,表示赞成,有几个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态,很显然,他们的意见不一。 “这个想法还是算了吧,笑笑先生和徐行是一伙儿的,本质上,他们也属于老板和员工的关系,所以笑笑先生,绝对不可能因为我们这些人送点东西,就罢免,甚至是处理掉徐行。” 富人的思维很多时候是矛盾的,他们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明明知道穷人会因为一点点小恩小惠,就感动的拼死拼活的,却总是和穷人们讲道理,画大饼,虽然用少数人去管理多数人的方法是正确而且非常合理的,但是在管理正确,合理的情况下,还是应该活动活动,让多数人可以得到一个让他们觉得满意的条件。 例如全勤奖,合同分成之类,几乎百试不爽,就好像这次大捞家们围在一起开会,为的是什么呢,不就是为了对付徐行吗,很简单的道理,徐行不是很强吗,不是乱杀人吗,不是帮助穷人,压制富人吗,只要去寻找一个同样作为剥削者的实力强大的人来以暴制暴,不就水到渠成了。 “大家静一静,我有一个想法,希望大家能仔细听一听。” 说话的人,是独眼刀疤,就是在杜家小舍里,被徐行一拳打到休克的地痞无赖。 “现在的情况,是徐行破坏了旧的,宽松的规矩,制定了新的,严格的规矩,而这个新规矩,就是以压制我们这些生意人为核心,要知道,我们做的可都是正正经经的生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徐行这个人怎么就不给我们一条活路,不过,话又要说回来了,既然他不给我们活路,就不要怪我们做绝做狠了。” 独眼刀疤停顿了几秒,看着小房间里都已经急躁的快要炸开了的时候,他非常自信的说道。 “办法,肯定是比困难多的,我已经有必胜的把握了,不过,还需要各位慷慨解囊,资助我一点点。” 此话一出,也不由得那些小气鬼,铁公鸡不愿意了,毕竟现在是生死关头,如果不答应,很有可能就把一个翻身的机会给白白放过了。 “各位,每人十万,三天之内,我就可以把徐行的头颅,挂在杜家小舍的门上,让大家重新成为这吴城东区的主人。” 看着大捞家们都纷纷点头答应,独眼刀疤心中狂喜,他知道,这些聪明的富人,已经彻底的变愚蠢了,就好像春天的虫子,没有睡醒就被鸟儿给吃掉了。 “慢着,口说无凭,独眼,你要留一份证明,按个手印,做到了,别说十万,我一百万都双手奉上,但是如果你做不到,又该如何?” 独眼刀疤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张纸。 “这是我事先写好的保证书,请各位过目。” 独眼刀疤大手一拍,眼神之中数不清的盲目自信,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在装满了钱的游泳池里面和一群美女嬉戏,看到了大别墅,豪车,山珍海味。保证书传阅了一圈,大捞家们都已经知道了内容,大概就是如果杀不掉徐行,砍不下他的头颅,就用自己的头颅来做保证,不过,以独眼刀疤的实力,要去单独刺杀徐行,估计连砍下自己的头颅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被一拳穿胸,当场毙命了。 “保证书大家都已经看过了,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做准备了,哦,对了,钱什么时候到位,我就什么时候动手。” 独眼刀疤非常自信的推开了小房间的门,笑着走了出去,只留下大捞家们,还围坐在桌子边上,忐忑不安。 “混沌力场,一种非常稀有的纯天然的区域,在这个区域之中,能力者的异能,武灵都会被限制,处于一种被封印的状态,所以在这个区域之中,人只能利用自身的力量去战斗。” 徐行摸了摸有些发烫的后脑勺,皱了皱眉头,作为一个拥有武灵的武者,他肯定也是没办法逃脱能力者的范围的,而这本用古体字编写的竹简书里所记载着的,名为混沌力场的区域,可以说是所有能力者的克星,并且按照竹简书的记载,这种混沌立场是没办法消除的。 事实上,它更像是大自然为了保护弱者,甚至是给某些特定的弱者,以下克上的机会,毕竟,不管是异能者,还是武者,他们都是能力者的一种,而能力者一旦失去了能力,就有了被普通人击杀的可能性。 “怎么会有这种不合理的区域?。” 徐行破口大骂了几句,在他的价值观里,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弱肉应该强食,但事实上,此时此刻的徐行还没有明白一个道理,科技再如何发达,文明再如何进步,只要是生活在大自然之中,就要服从大自然的规矩,只要是规矩,就是合理的,既然能力者可以在大多数情况之下,碾压一定数量的普通人,那么为什么不能让普通人在极小几率之下,反击能力者呢。 强弱交替,善恶均衡,这才是大自然啊,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从来不是理解成大自然不仁义,把万物当成狗一样,而是理解成,对谁都不公平,就是最大的公平。 “你是说,混沌力场吗?北街尾的江边工厂就是一个混沌力场。” 晴晴曾经听他哥哥杜康说过一些关于异能者,武者的事,这其中也包括能力者的克星,混沌力场。 “北街尾的江边工厂?” 晴晴的话,让徐行想起了四个月前的那个早上,当时,他约见了外城北街的工厂头目,中街的小老板,南街的大老板,还当场杀了三个,虽然这是为了吓唬住那些个过惯了无法无天的生活的大捞家们,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自己当时就在江边工厂的附近,却没有被封印能力,是因为距离比较远,还是因为其他原因,徐行不敢确认,唯一能够确认的一点,就是以后少往江边工厂去,万一碰到巧上了,自己在战斗的时候,被封印了能力,那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 “唉,如果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混沌力场的话,我最好还是不要凡事都亲力亲为了,否则群龙无首,很糟糕的。” 徐行微微一笑,仔细想来,也确实是到了应该放出秘密武器的时候了。 “徐行先生,有新的信件。” 说话的人,是释非,也就是独眼刀疤身后站着的那个光头少年,这几个月来,他一直在为徐行工作,工作的内容很简单,徐行和玫瑰,仁孝的来往书信,都是由他负责递送的,钱开去收方便费的的时候,他也会跟去,撑一撑排场。 当然,这些只不过是他的明面工作,背地里,他还是一个优秀的线人,自从徐行管理外城之后,几乎建立起了一套非常完善的信息情报网,当时之所以要杀三个大捞家,其实一小部分原因也是为了让他们的店铺成为无人认领的资产,徐行就可以用这种霸道的手段,来拍卖那三家店铺,而最终拍卖到那三家店铺的,是三位住在中街的小老板,尽管南街的大老板们很好奇,为什么小老板能拿出那么多的钱去接手。 但是出于有钱就是合理的价值观,他们并没有反对,而是很开心的欢迎他们的新朋友,毕竟在这之前的那三位,可都是仗着有钱有势,就肆意的在言语上侮辱他们,试问,谁又会欺负自己的人呢。 “是你的三个小伙伴写的?” 徐行看了看光头少年,又看了看信件上的特殊的荷花图案,心想着,等了四个月,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 “是的,他们已经渗透进了南街的圈子,就在刚刚,他们参加了一场小会议,独眼刀疤在会议上,提出了要对付您的想法,情况紧急,所以他们立即传来了消息。” 光头少年的语气之中,似乎对独眼刀疤非常不屑,依稀记得在四个月前的那个晚上,杜家小舍里,他们跟随了好几年的老大,被一个破破烂烂的,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汗臭味的乞丐给一拳打翻在地,从那以后,光头少年得出了一个结论,在这个乱世之中,拳头大,说话才管用,而徐行明显就是这个拳头非常大的人,于是,他们在照顾完独眼刀疤,看着他从昏迷之中醒过来后,离开了。 他带着另外三个少年,转投徐行的门下的,光头少年因为拥有异能,堪称跑的快的同时还持久力惊人,所以被徐行物尽其用,做了送信员,而另外三个少年,则是在一群大捞家们面前和徐行做了一场好戏,拿下那三家店铺之后,以大老板的身份,加入了南街的圈子,成为线人。 “真有趣。” 徐行哈哈一笑,笑完之后,眼神之中的杀气,甚至比平时还要恐怖好几倍,事实上,他并不是因为这些人要处心积虑的和自己作对而生气,只是单纯的因为,接下来可以好好收拾收拾一些早就应该收拾的人而兴奋。 “小非,你先下去吧,接下来的事,和你没什么关系了,下个月,等着接手南街吧。” 此话一出,光头少年的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子,他无法推测出徐行具体要做什么,但是凭借远超普通人的洞察力和推理能力,他似乎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结论,不过,这些事和他基本没有关系,既然徐行已经说了,事成之后,让他来接手南街,那么徐行肯定已经是有了必胜的把握,自己也没必要再说什么。 “是,那我就先退下了。” 看着光头少年离开,徐行的心里开始盘算着一些充斥着暴力的事,他转身看了看正在厨房里面做饭的晴晴,眼神之中的杀气在一瞬间又荡然无存了,不知道是精神分裂还是情绪控制能力太强,徐行总是可以在多种极端的精神状态之中来回切换。 而且就目前来看,他并没有什么精神类的疾病,甚至从他的武灵,星尘的顶级强度来看,徐行至少是一个精神力强大到超越了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或许,他只是真的很在意晴晴,才会一来一去,反差的那么大。 “晴晴,我突然想喝酒了。” 晴晴正在淘米,他今天准备做一个改良版的叉烧饭给徐行尝一尝。 “喝酒?那我等会去给你买。” 徐行微微一笑,半开玩笑式的说道。 “我要喝青梅酒,你带我去哥哥家里喝,好不好?” 晴晴的脸有些泛红,他在一瞬间就听懂了徐行是话里有话,索性把淘米水倒掉,淘好的米放在了一边。 “徐行,你不要总是说这种奇怪的话,好不好,我叫哥哥,是因为他确实是我哥哥,你叫哥哥,难道,你也姓杜啊?” “我是不介意的,在我的家乡,很多特殊的情况之下,男人是会为了女人而改姓的,晴晴,你想不想知道,是在什么特殊的情况之下,男人会为了女人而改姓呢?” 徐行看着转身走出厨房的晴晴,眼神一直随着晴晴的移动而追踪着,这个场景,就好像一个刚刚下班的女人,在夜路上孤独的走着,莫名其妙的就发现身后多了一个尾随者,而这个尾随者,甚至连视线都不带移动一下的。 “我不想知道。” 事实上,晴晴也很了解这种名为入赘的习俗,在他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里,因为重男轻女,男人被默认为一个家族的传承者,而女人,甚至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赔钱货”这种极具恶意的评价,久而久之,文明从部落分化发展到了家族制度,在这个制度之下,传宗接代就成为了每一个族人的使命。 但是,总是会有一些特殊的情况,比如一个家族几代单传,传到某一个人的时候,他只生了一个女儿,怎么办呢,是嫁出去呢,还是不嫁出去呢,为了解决这个逻辑性的问题,有人提出了上门女婿,入赘改姓的规矩,而大部分强盛的家族在遇到了单传生女儿的情况之下,都会选择这个规矩,不过,就晴晴而言,他是非常讨厌这个名为规矩,实为对女人的歧视的做法的。 虽然徐行和杜康,一个是外城的管理者,一个是内城的管理者,但是,杜家小舍距离杜康的家,只有一两千米左右的路程,一路上,徐行和晴晴连走带闹,嬉嬉笑笑,也不过半个小时就到了。 “晴晴,你觉得,吴城东区在我的管理之下,是比以前好,还是比以前坏。” 徐行这个话说的有些飘飘然了,杜康确实已经面对面,认可了徐行在内城改换规矩,但是杜康毕竟还是名义上的内城管理者,这个话,又是在大街上说的,就很容易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我哥哥只是之前没兴趣管理罢了,从你来了之后,他就开始有兴趣了,只能说,你和我哥哥的共同管理,让东区比之前好很多。” 晴晴这个好字,是有些模棱两可的,是好先进呢,还是好落后呢,事实上,不管任何人去否认徐行所做的事,不管任何人去指责,辱骂徐行是暴力狂,杀人魔,徐行都不在意。 就按照结果来定义过程是否合理的话,首先,东区的流氓无赖,待业游民的问题,都被徐行解决掉了,服从管理的,安排进工厂,自食其力,不服从管理的,也给他们安排一个工作,每天不定时不定点的,去骚扰,碰瓷那些大捞家们,让他们拖拖赶赶,修修补补,偶尔能揩油到一个大买卖,赔偿一点点损失费,汤药费,其实也能让这些人勉强生活了。 其次,东区的穷富差距已经开始慢慢的拉近,当然,这只是整体差距的拉近,穷人们自食其力,每个月工资三百起步,多劳多得,全勤奖的特殊补贴机制,也让工人们几乎不请假,富人们坐吃山空,交易的货物价格被徐行用一张表就给锁的死死的,每个月的月底还必须强制性的上交几十万到几百万不等的方便费,这些富人们可以说是喂饱了徐行,让他短短四个月内,就已经拥有了破十亿的身家,可怜这些富人们,在徐行来之前,他们还可以安安稳稳的死,现在,怕是很快就要猝死了。 最后,是东区散漫杂乱的城区氛围,几十年的乱世,让很多法律规矩都被忘的一干二净,很多迁徙过来的人,也因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暂时没有战争和杀戮的地方而庆幸,就开始放飞自我,这不是不可以,但是这个可以,是截止到徐行管理外城之前,那一夜,徐行不仅仅象征性的写了一张关于货物价格的表,还大概的制定了一些基础的法律,比如说杀人偿命,穷富不论,当然,这条法律对于徐行这些管理者没用,只是针对普通人罢了,再比如说转让自己的店铺,要交出自身资产的九成,作为免责费。 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放弃所背负的责任,是要受到相对应的惩罚的,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的大捞家们,在这四个月的煎熬之中,宁可入不敷出,慢性死亡,也不主动转让店铺的主要原因。 “晴晴,你先进去,我还有点事。” 徐行微微一笑,无奈的耸了耸肩,眼神之中仿佛在说着,杜康这里很安全,留在这里等我回来。 “嗯。” 晴晴没有多说,只是招了招手,这是四个月来,两个人第一次分开,自从徐行来到杜家小舍的那一晚,两个人就越来越亲近,关系也越来越如胶似漆,不管是和大捞家们谈判,和玫瑰结盟,和仁孝做了一场赌局,徐行都把晴晴带在身边。 虽然晴晴不知道徐行要去做什么,但是他知道,徐行不会让他失望,也不会让他伤心,只要默默的在他身后,照顾生活就足够了,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们会成为一对神仙伴侣,也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们之中的任何一方都有可能会被权力给迷惑,从而成为欲望的奴隶,抛弃对方,至少现在,他们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 从地理位置来看,吴城位于九州的东南方向,是名副其实的鱼米之乡,所谓鱼米之乡,说白了,就是农业,渔业比较发达,得天独厚的位置,四季分明的气候,事实上,本来这里的人是没有那么严重的戾气的,对于彼此的仇恨,矛盾也几乎是不存在的。 但是身处在乱世之中,谁又能随心所欲,自我调节呢,可以说是少之又少,就连吃喝这种最基础的物质生活都难以维持,难以满足,更不要说陶冶情操这种精神生活了,久而久之,冰冷的机械,代替了热烈的心。 虽然徐行已经尽心尽力的在恢复这个地方的生气,但是长达几十年的污染,魔化,对于徐行来说,无疑是最恐怖的敌人,这些污染,魔化所制造出来的,一批又一批的和徐行作对的人,或许永远是杀不完,灭不尽的吧。 “唉,江边工厂。” 徐行在心中暗自感叹了一下,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微微一笑,很显然,时间到了,该去欢迎一下客人了,他打开江边工厂的废弃仓库的大门,朝着他走来的是独眼刀疤。 “徐行,这真的是冤家路窄,看来,这次是你要被打翻在地了。” 话音刚落,徐行哈哈一笑,然后用像是在看可怜人的眼神,瞄了一眼独眼刀疤,走到身前,忍不住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唉,你这个人,就是没有自知之明,你是不是在等一群黑衣杀手,等他们来对付我?” 独眼刀疤愣了一下,虽然以他的智商很难理解眼前所发生的情况到底是因为什么,但是作为一个奔四的中年人,他还是多多少少有点阅历的,不至于被吓唬到。 “是又怎么样,他们被我安排在了附近,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就会一拥而上,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了,这个区域…” 徐行拍了拍手,打断了独眼刀疤的话。 “这个区域,叫做混沌力场,可以封印所有能力者的能力,也包括我的武灵,是不是?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了,你的黑衣杀手们,现在正在我身后的废弃仓库里面吃饭喝酒呢。” 独眼刀疤推门而进,眼前的景象让他有些怀疑人生,他愣在了原地,回忆起这些黑衣杀手曾经在自己的面前发誓,一定要消灭徐行,事成之后,重重有赏。 “这,这是…” 独眼刀疤的脸上,破天荒的写着冷静两个字,冷静两个字里面写着无奈两个字。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用了什么办法,让他们背叛你?” 独眼刀疤点了点头,现在的情况,由不得他不冷静,毕竟徐行的拳头有多重,他是知道的,即便是没有武灵,也绝对不是自己这种角色能对付的。 “四个月前,我手下留情,没有杀了你,还帮你疏通了血管,清除掉了因为刀疤而产生的淤血,你本来应该上门道谢,感谢我不杀之恩和复明之义,结果呢,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直接从北街的搬运工厂里挖走了六个壮丁。” “从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开始留意你们这一类人的举动了,就在刚刚,我提前发现了他们,原本,我是想把他们全都解决了的,毕竟你也知道,这对于我来说,又不难,不过,我仔细想了一下,不如和他们聊聊天。” 徐行停顿了一下,指了指那一桌的好菜还有围着桌子狼吞虎咽的黑衣杀手们。 “聊着聊着,我大概知道了你对这帮兄弟们的态度,吃的一般般,喝的一般般,工资每月六百,也就是我给出的工资的双倍,所以,我给出了一千二的工资,让他们转投到我的门下,为我工作,自食其力,天经地义。” 事实上,徐行只说了一半,还有另一半没有说,他给出的条件之中,还有南街一家饭店的分红,只要每天往饭店里一站,冬天吹暖气,夏天吹空调,包吃包住,工资照发,相对于给饭店看场子,收一点点方便费,毕竟是个小饭店,来来往往的食客,鱼蛇混杂,偶尔出现情况,他们也可以出面调解。 “笑笑先生果然没有看错人,徐行啊,徐行,你真的是好手段,这一次我又输了,要杀要剐,随便你。” 独眼刀疤双眼一闭,他没有选择逃跑,而是坦然的面对自己的失败,事实上,他早已经厌倦了这种欺软怕硬的自己,或许死在徐行的手上,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独眼刀疤,你不要那么悲观啊,俗话说,山不转路转,路不转水相逢,我从第一天来到吴城,就没有想过要杀你,所以,你还是留着命,做点有意义的事吧。” 徐行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件,里面所记载着的,正是关于早上独眼刀疤在小会议上,提起保证能除掉徐行,并且砍下他的头颅,让大捞家们放心,如果做不到,就砍下自己的头。 “其实,你们这些人的一举一动,我全都掌握的死死的,只是不愿意大打出手,破坏氛围,不过,你既然保证书都已经写了,又砍不下的我头颅,更舍不得砍下你自己的头颅,试问,那些大捞家们,会如何对付你呢,仔细想来,你可是收了他们每个人十万啊。” 独眼刀疤沉默了,他没有继续说话,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无精打采之中还带着一丝丝绝望,双眼无神,就已经人死之后,瞳孔扩散的那个状态一样。 “这一百多万,你还是可以留着的,不过,你的头颅,就要自己保护了。” 看着徐行有些半开玩笑的语气,独眼刀疤仿佛领悟到了什么,一瞬间茅塞顿开,他好像知道了,徐行这种人,是自己绝对惹不起的,而既然已经知道惹不起了,为什么不选择加入呢。 “我懂了。” 此时此刻,独眼刀疤对于徐行没有所谓的仇恨和不甘,只有敬畏,敬是他做事有分寸,给了自己两次机会,畏的是他实力超凡,霸道残忍。 “兄弟们,吃好喝好,下午有事做了。” 徐行转过身去,对着正在狼吞虎咽的黑衣杀手们说道,其实这句话还有一层没有被点破的意思,那就是示意黑衣杀手们还跟着独眼刀疤,这样的做法,不仅仅是为了提升下午要做的事的效率,更能够利用黑衣杀手们限制独眼刀疤,让他不得不服从,恩威并施,双重保险,这样看来,东区的杜康已经被徐行彻底架空,不论是外城还是内城,几乎都是徐行一个人说了算。 杜康的妹妹,晴晴也日日夜夜的陪伴在徐行的身边,照顾他,伺候他,南区的玫瑰,西区的仁孝,只是徒有虚名,他们都完全没有管理的能力,只是单纯的依靠着头衔去制衡各个区域的大捞家们,而这个制衡,还是来自于笑笑先生所拥有的军队。 笑笑先生,自然是留到最后一个处理,东南西北四个区域,已经被徐行吞并了三个,杜康变成吉祥物,玫瑰,仁孝也不过是相对弱势的盟友,主动权完全在徐行手中。 “晴晴,我回来了。” 在敬了黑衣杀手们最后一杯酒之后,徐行优哉游哉的走到了杜康的家门口,然后敲了敲门,开门的人,是晴晴,他的眼睛有些湿润,但整体来说,还是笑容大过焦虑,很显然,刚刚他才哭过,只是听到了徐行回来的声音,破涕为笑了。 “刚刚好,吃饭。哥哥他,又酿造了一种全新的酒,你一定要试试,非常好喝。” 晴晴转过身,走到了厨房,徐行知道,他一定又是去洗脸了,每次都这样,晴晴是个很感性的人,很容易被影响到情绪,而他自我调节的办法,就是用冷水洗脸,以此来掩盖自己流泪的事实。 “来啦,来啦,我新学的,蚂蚁上树,试试看,肯定好吃。” 晴晴端着满满一大碗走了进来,放下来之后,把双手放在耳朵上,很显然,他被烫到了,这一道,名为蚂蚁上树,但是却既没有蚂蚁,也没有树,它是用肉末和粉条做成的,因为肉沫贴在粉条上,就好像是蚂蚁爬在树枝上,所以就得名蚂蚁上树。 晴晴坐了下来,为杜康和徐行倒好了酒,杜康一筷子接一筷子,对这道蚂蚁上树是赞不绝口,徐行却没有动筷子,只是时不时的用眼睛瞄一下晴晴,好像要说点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他心里暗自道。 “为什么我才想到这一点,太不对劲了,叉烧饭已经很离谱了,这蚂蚁上树更是离谱中的离谱。” 徐行的想法,也并非无凭无据,在他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里,叉烧饭是两广地区最常见的食物,做法简单,老少皆宜,在穿越之后的这个世界里,似乎并没有和叉烧饭相关的记载,就连两广地区,也沦落为了楚城三不管的自由地带。 而蚂蚁上树,是巴蜀菜系,并且还是巴蜀菜系中为数不多的,口味清淡一些的菜,事实上,在穿越之后的这个世界里,历史发展和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完全不同。 大禹治水之后,舜把位置禅让给了大禹,大禹铸造九鼎,把天下一分为九,也就是九州,但是他并没有把位置传给儿子启,所以就没有夏商周这些王朝,天下的大势也以城区代替了部落,各自发展,既然没有夏商周,自然也就没有春秋五霸,战国七雄,没有这些,自然也就没有秦吞并巴蜀,大开教化,自然也就没有巴蜀菜系,更没有蚂蚁上树。 事后,徐行去查阅了许多古书,特别是有关于美食的起源,菜系的发展,里面都没有记载叉烧饭,蚂蚁上树,换而言之,这个世界,很有可能就只有晴晴会做这两道菜。 “徐行,你怎么不吃啊。” 杜康非常罕见的没有先喝酒,毕竟这道蚂蚁上树,真的是太好吃了,说不定晴晴也是穿越来的,而且很有可能穿越之前,他是某个饭店里的大厨,不然为什么他做的菜,那么多人喜欢吃呢。 “嗯。” 徐行点了点头,象征性的夹了一筷子,看起来就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晴晴和杜康都看出来了,只是没有点出来罢了。 “徐行,这道蚂蚁上树,好不好吃啊?” 徐行点了点头。 “非常好吃,肉沫肥而不腻,挂在劲道的粉条上,没有夺走其本味,反而丰富了口感。哦,对了,为什么要叫蚂蚁上树啊?” 徐行假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事实上,他的厨艺要比晴晴好的多,但是他还是要再隐藏一段时间,至少,晴晴做的饭菜,他都非常喜欢吃。 “对啊,对啊,为什么要叫蚂蚁上树啊?” 杜康也起了好奇心,虽然在这几年来,他一直都担任晴晴的新菜试吃员,但是不出所料,每一次都有全新的体验,全新的惊喜,这让他很高兴,本来从小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妹妹,终于体会到了生活的艰苦。 “你们看,这个肉末贴在粉条上,像不像一只只小蚂蚁爬在树枝上,所以,就叫蚂蚁上树咯。” 徐行看着晴晴,心里暗自道。 “算了,管他是不是穿越来的,我只知道,今朝有酒今朝醉,能和他在一起,已经是幸运女神对我万般眷顾了。” 徐行虽然已经提过一两次不太合理的要求,但是都被晴晴含着泪水给拒绝了,毕竟,他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女人。 “本来你不说,我还不觉得,听你这样一说,我也觉得挺像的。” 杜康举起了酒杯,徐行见状也举起了酒杯,推杯换盏之间,有人沉浸在亲情,友情,美酒,美食的享受之中,有人殚精竭虑,步步为营,害怕失去自己所拥有的宝贵的,美好的一切。 就好像两个饥肠辘辘的乞丐,一个是老人,一个是少年,两个人毫无关系,甚至彼此疏远,这个时候,路上一辆装着苹果的货车出车祸了,苹果散落了一地,有人上去查看司机是否有生命危险,有人围观,闲言碎语,突然,一个人拿起几个苹果,放在怀里就跑,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去拿苹果。 老人和少年都很饿,虽然苹果只能解决短暂的问题,但是总好过什么都没有,于是老人也去拿了苹果,吃下去,苟活了下来,少年没有去拿,所以没有东西吃,是否能苟活,没人知道,那要看他自己的造化。 “徐行,你猜猜,这酒是什么做的。” 杜康把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一脸的满足,那是一种纯粹的,对于体验了自己最爱的事之后所透露出来的反应。 “有一股桃子味,是不是桃子酒?” 徐行砸了咂嘴,舌头在嘴巴里,沿着牙齿的外部舔了一圈,细细的品味着酒香。 “很接近了,但是不完全正确。” 徐行又舔了一圈,甚至还让嘴巴里的气体回流,感受着酒香上蹿下跳。 “这,我实在是猜不出来。” 杜康哈哈一笑,眼神之中尽是得意,他最喜欢的事都和酒挂钩,第一是喝酒,第二是酿酒,第三就是和知心酒友一起品,然后看着他们仔细摸索,却又摸索不出来的样子。 “我加了柠檬汁,毕竟一般的果酒,都是以糯米酒为基础的,再加入桃子,就会甜的发腻,柠檬汁是酸味的,还有一种可以解腻的微微的涩嘴。” 确实如杜康所说,糯米酒和桃子本身都是以甜味为主的,如果只是二合一的话,酿造出来的酒,就会被甜味抢走酒香,这样舍本逐末,不可取,但是只要加入那么一点点的柠檬汁进去,酸涩味就可以中和甜味,让酒香最为明显,桃子的鲜甜味次之。 晴晴的厨艺很好,蚂蚁上树,肉末粉条相辅相成,肥而不腻,口感丰富,杜康的酿酒技术也很好,柠檬桃酒,酸甜适中,酒香醇厚,在这种吃喝不愁的生活,徐行疲劳的心,仿佛正在被治愈,虽然晴晴偶尔会和自己吵架,但是日日夜夜的陪伴,彼此早就消除了很多隔阂,虽然杜康至今为止,都对自己有所防范。 毕竟自己事实上已经架空了他的权力,但是至少在把酒言欢的时候,他会忘记这些不愉快的事实。 “那我就先不打扰了。” 看着晴晴已经把厨房给收拾干净了,徐行也站起身,示意要离开了。 “哥哥,我们先走了。” 徐行和晴晴告别了杜康,本来想着就这样回家,但是双方好像都有话要说。 “晴晴,我…” 徐行支支吾吾的,他知道这样的语气,会让晴晴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误会,但是他还是没办法非常顺利的把心中的问题说出来,晴晴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跟着徐行,一直从中午闲逛到了晚上。 夜幕降临,小月牙高高的挂在天上,繁星点点,不可计数,却也无法与皓然皎月相比。 “徐行,你说月亮上,真的有嫦娥吗?” 晴晴抬起头,望着夜空,心里有许多话要说,但都不方便说。 “嫦娥吗?就是那个被人称之为古今第一美人的嫦娥?” 徐行其实心中有数,不管是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还是穿越之后的这个世界,似乎都有着神话故事,而这些神话故事之中,最凄美的,当属嫦娥奔月,而提起嫦娥奔月,就不得不从他的丈夫开始讲起。 话说上古时期,十日并出,大地崩裂,江海干涸,万物都无法逃脱焚烧之苦,这个时候,一个名为羿的部落首领出现了,他手持震天神弓,逐日神箭,把十个太阳射杀了九个,剩下一个,昼夜交替,世界才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嫦娥的丈夫,就是这个人族战斗力的天花板,羿,因为射日有功德,被人尊称为大羿,大羿在射日之后,本来可以和嫦娥做一对神仙眷侣,相守一生,但是嫦娥却因为贪图长生不死和永恒的青春美丽,把两枚仙丹全部吃下,紧接着白日飞升,永远的留在了月宫之中,而大羿这个受到万民敬仰的大英雄,也因为爱人的背叛,郁郁而终。 “唉,欲望这个东西,真的是经不起考验啊。” 虽然事先早已经知道了这个故事,但是每当又有人说起的时候,徐行就好像是亲身经历过一样,发自内心的感叹,人心难测,古今皆是如此,神仙眷侣,天作之合又怎么样呢,面对永恒的生命,永恒的青春,谁人不动心,谁人不起性,谁人不魔化呢。 “虽然这个故事是个悲剧,但是我觉得啊,这个故事的过程要比结局更有意义。” 徐行看着晴晴,有些不知所措,他的这一番话,无异于是在为嫦娥背叛大羿辩解,甚至是洗白。 “嗯。” 徐行没有反驳,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在他的价值观里,是完全不在乎神话故事是否真的存在的,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大羿射日是真的,嫦娥奔月也是真的,嫦娥也确实背叛了大羿,那又如何呢,他总不能为了争论一个事的对错,就和自己最在乎的人吵架吧。 徐行一边听着晴晴在讲述自己特殊的理解,一边想着下一步棋应该怎么走,事实上,东南西三区,已经十拿九稳,一个城区,也完全不需要多个管理者,这样不方便管理,也很容易引发矛盾,甚至是分裂,取代笑笑先生,如果有必要的话,可能真的要做一些不太道德的事,不过这对于徐行来说没什么约束力,毕竟道德绑架这种事,对于一个没有道德观点的人来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取代笑笑先生之后,再把四区的管理员全部撤掉,吴城内部,大大小小的规矩,全部统一化,紧接着,内外兼修,对外,组建一支由普通人组合成的泛用性队伍,维持社会治安,以吴城人口的十比一,打造出一支精锐,再组成一支由能人异士组合成的特殊军队,说白了就是异能者组织,用来稳定权力和实施裁决。 对内,以法治理,重典重刑,以吴城中心点作为媒介,开辟几条四通八达的路,专门用于运输,中心点向外扩展,从内到外,来个彻彻底底的大翻新,这样,只要三五年的时间,吴城就可以被打造成一个内部有法律可以维护秩序,外部有军队可以自保自守的初具规模的一方势力。 “徐行,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怎么都不回答我的。” 晴晴戳了戳徐行的肩膀。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的声音非常好听,又清脆又干净,比我蛤蟆叫好听多了。” 徐行微微一笑,虽然他经常夸奖晴晴的声音好听,但是晴晴总是有点不自信,所以每次被夸奖的时候,都觉得徐行是在说客套话,但事实上,徐行是认真的。 “哪里好听了,你又取笑我,再说了,你的声音那么浑厚有力,中气十足,就好像战国铜钟一样,每一个字都好像附加着特殊的魔力,可以直接传播到人的内心深处。” 徐行侧过身子,一把搂住了晴晴。 “晴晴,说实话,我还有另外一种东西,也可以传播到你的深处,你要不要…” 晴晴一把推开了徐行,虽然他很反感徐行说这种不着边际的荤话,但是又达不到生气的程度,只是觉得油腔滑调。 “你怎么老是喜欢说这种糊涂话,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你要是敢对我做那种事,我就一辈子都不理你了。” 徐行没有继续往下说,虽然他偶尔也会提起这种有些不规不拒的要求,但是也只是嘴上说说罢了,在他们二人的心目中,或许都住着一个理想主义者。 仔细想来,不需要什么张灯结彩,大红灯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喜庆黄昏,送入洞房,也不需要什么神圣教堂,纯白婚纱,贫穷富贵,不离不弃,是否愿意。 这些都是表面,说白了,都是假的,形式主义,让别人看的。 如果彼此都真心真意,就算只是破旧山神庙,恶疾缠身,一方正是青春活力,龙腾虎蹴,另一方已经是弥留之际,命不久矣。 只要是真心真意,又何惧世人如何如何,爱情,是那么多人的追求,那么多人的奢望,人山人海之中,相视一笑,即便从未认识,却也是在那一瞬间就离不开,舍不得了。 什么是爱情,或许很少有人能说的清楚,讲的明白,就好像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情窦初开,本来以为校园恋爱,都是扯淡的,骗人的,只有在电视剧,电影里才会出现,却没有想到,事与愿违,报名的那一天,少年去的非常早,老师还没有到,他就已经到了,那个时候,他看到了一个,坐在教室正中心的女孩儿。 严格意义上来说,当时的女孩儿,更像是个假小子,青春活力的同时,还肤白貌美,笑起来的时候,就好像一朵杜丹花,平静而不失生机,可爱而不失优雅。 事实上,同班同学,几乎没有任何一个人对女孩儿感兴趣,或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少年偏偏就是喜欢,喜欢的不能再喜欢了,他也曾经在深夜里偷偷练习表白,也曾经在睡梦中,看见过他们的未来,生儿育女,人间之乐。 可惜,懦弱始终还是摧毁一个人的最好武器,三年了,初中毕业了,分道扬镳,再难相见了。 后来,女孩儿从当地最好的高中考到了一所中上流的大学,在大学里,女孩儿结识到了很多新朋友,或许他早已忘记了,初中三年,曾经有一个少年如此如此的喜欢他,却没有鼓起勇气说出来,或许,不久的未来,他们会再次相遇,或许,不会。 少年初中毕业之后,选择了进入社会,他走南闯北,花光了本来就不是很多的积蓄,为的就是能够出人头地,通过努力,让女孩儿看到自己的光芒,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如果,只要结果。 第一卷 酒色财气 第五章 酒色财气(五) “徐爷,您安排的事,独眼刀疤已经做完了。” 钱开低着头,弯着腰,笑眯眯的说道。 “什么事?” 徐行优哉游哉的躺在沙发上,看了看异常兴奋的钱开,又侧过身子,看了看正在厨房里做饭的晴晴,微微一笑。 “这是账本和名单。” 钱开从皮包里拿出几张纸递送到徐行的手里,这几张纸上面,可谓是大有乾坤,不仅仅详细记录着南街几乎所有富人的资产明细,和买卖流程,更是把他们的个人信息,家族信息,甚至是多方面的关系全部记录在上面。 徐行接过手来,一页一页的翻看着,因为星尘可以像打印机一样,把文字图案打印在记忆之中,所以徐行几乎只是用了十秒左右,就了解了全部的信息。 首先,昨天下午,独眼刀疤已经开始着手对付南街的富人们,或是敲诈勒索,或是威逼利诱,总而言之,是用了一些为人不齿的肮脏手段,把几乎九成的富人的资产全部收到了徐行的大金库里。 几个胆子比较大的,吃软不吃硬的老板,更是选择了以命相搏,发现博不赢,就直接跑,也都被独眼刀疤全部给抓了起来,然后由钱开,给这些富人们上了一节非常有意义的课,当时的情况,大概是这样的。 “各位老板,不要害怕,这些事,是徐爷安排的,一定保证,公平,公正,但是因为情况特殊,所以就不公开了。” 钱开提了提自己的金丝边眼镜,毕竟不符合他的气质,所以戴着的时候,总是往下掉。 “那么,就由钱开,为各位老板讲解一下这件事的流程,首先,徐爷会帮助你们,保管名下的资产,放心,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各位一定要相信徐爷,徐爷是公平,公正的,其次,各位上交资产之后,我会帮助各位,进入到全新的生活状态中去,简单来说,就是派人,教各位一个手艺,例如厨师,理发师,车间工人等等,各位,谁赞成,谁反对?” 钱开也跟着徐行四个月了,别的本事没有,学徐行那霸道的模样,却也是八九不离十,他摘下了自己的金丝边眼镜,用眼镜布粗略了擦拭了几下,这些富人们,因为亲眼见识过徐行的恐怖实力,所以没有一个敢站出来反对的,看着他们都低头不语,钱开微微一笑。 “既然没有人反对,那就代表,所有人都赞成了。” “独眼刀疤,放他们走吧,反正钱已经运到小金库里了。” 钱开口中的小金库,其实就是杜康小别墅的后院仓库,自从徐行成为外城的管理者之后,几乎是物尽其用,那些空着的,没人用的,全部收归公用,重新开发,这其中不仅仅有被改造成小金库的杜康的后院仓库,也包括了,废弃的机械工厂,发霉发臭的食物流水线,荒芜的园林和土地。 在徐行特殊的管理方法之下,机械工厂重新运转,食物流水线的卫生水平,安全水平,效率都呈现几何倍数增长,园林和土地,也被改造成了水土公园和池塘,用于养殖龙虾,螃蟹,各类淡水鱼,公园则是为了提升人们的体育运动的积极性,丰富了无聊的生活,美其名曰,陶冶情操。 独眼刀疤打开了小房间的门,一个又一个的富人,失去了钱的加持,就仿佛是被照妖镜给打回了原型一样,灰头土脸,面露难色,还要从嘴角边上,硬生生的挤出那么一点点的微笑,表示对眼前的人和事,完全认可,完全赞成,钱开怎么都没有想到,曾几何时,自己只是一个上顿不接下顿,靠着给人当小弟,坑蒙拐骗,才能勉勉强强维持生活的地痞无赖,现在居然摇身一变,升级成了吴城东区管理者的第一跟班小弟。 虽然只是跟班小弟,却一改往日的无限制的卑微,除了自己的老大徐行之外,他一律不放在眼里,当然,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毕竟以他的能力和思维方式,或许作为一个跟班小弟,是最好的,至少,现在的他,可以对着眼前的这些所谓的富人,吆五喝六,狐假虎威怎么了,好歹狐狸还有老虎罩着呢,那些没有老虎的人,可就惨了 “这帮大捞家还真的是肥的流油,看来这些年,他们一直都在肆无忌惮的欺压普通人。” 徐行看着账目表上一个又一个的数字,然后心算了一下,得出的天文数字,让他不禁感叹,有钱真好,为所欲为。 “徐爷,这些钱都已经物归原主了,下一步,应该要怎么做?” 钱开破天荒的抬起了头,仿佛天晴了,雨停了,他钱胖子又行了。 “我下一步要怎么做,难道还要向你汇报吗?” 徐行冷冰冰的说道,眼神中的杀气,更是体现了,什么叫真正的不怒自威。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钱开被徐行突然起来的质问吓唬的直接双腿发抖,紧接着跪倒在徐行的面前,然后头和四肢都贴在地面上,也就是所谓的,五体投地,一般这个动作,只是用夸张的手法,体现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崇拜,尊敬,但是到了钱开这里,就变成了惯性动作,体现自己的完全服从。 “我开玩笑的,胖子,从现在开始,我就不称呼你的姓氏了,直接叫你胖子。” 徐行把手中的资料卷成了纸棒,轻轻的打在了钱开的后背上,这四个月来,徐行一直都扮演着一个霸道,残忍,无情无义,没有道德,没有原则的杀人魔,甚至就连日夜相随的晴晴,都有过这种错觉。钱开虽然一直是跟班小弟,和徐行的关系相对亲近,但是也逃脱不开对于徐行的误解。 “徐爷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奴才绝对服从。” 很显然,钱开并没有理解徐行的意思,或许霸道残忍的形象,胡乱杀人的动作,就已经把一个恶魔,永久性的烙印在钱开的内心深处了。 “唉,你不理解,我不怪你,不过,我希望你能好好思考思考,如果我是一个霸道的人,那么为什么要帮助穷人,我直接去和那些大捞家们同流合污,每个月底,象征性的说两句话,收方便费的时候,拿最大的那一份,不是更好?” “如果我是一个残忍的人,为什么要逼迫医馆,降低治疗费用,让那些本来会因为看不起病,买不起药的人,可以治病,可以继续活下去。” “如果我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那么为什么晴晴,杜康这些真性情的人,会选择站在我这一边,难道只是因为,我实力超凡,可以给予他们保护吗?” 说到这里,徐行停顿了一下,正在厨房做饭的晴晴,没有说话,只是心头一阵感触,他突然间觉得,徐行真的很寂寞,很孤独,就算自己一直陪伴在他身边,也难以理解他的内心,钱开试探性的抬起了头,脸上的表情从恐惧,变成了疑惑。 “不过,我确实没有道德,至少在我的价值观里,道德,是泛泛之辈,为了让超世之才变得和他们一样无能,平庸,浑浑噩噩所提出的一些屁话,人们称赞那些舍己为人,大公无私的人为圣人,宣扬他们的高尚情操,美其名曰,道德模范。” “但事实上,人们只是因为获得了相对应的利益,所以才有了称赞主动舍弃掉利益的人的说法,不过,没有道德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毕竟,只要没有道德,那些东西,就没办法道德绑架我。” 徐行微微一笑,无奈的耸了耸肩,很显然,他过去一定经历过被道德绑架的事,而且这些事,一定对他的价值观产生了本质上的冲击,从而让他养成了没有道德观的习惯,至于原则,就更不用说了,只有站在一个世代巅峰的人,才有资格定义什么叫原则,而徐行的原则,就是用来约束别人的规矩。 “不管你能不能理解,以后我就叫你胖子,你不要叫我徐爷了,也不要自称奴才,就用我作为自称就挺好的,还有,快点站起身来,男儿膝下有黄金,跪了又没钱拿,干嘛要跪?” 徐行一把扶起了钱开,二人相视一笑。 “那,那我以后,就不自称奴才了,徐爷,哦,不对,徐哥。” 徐行微微一笑,拍了拍钱开膀。 “这不是挺好,挺自然的,虽然我们确实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但是也不至于搞什么主子爷,奴才的,一套带一套的,我最讨厌这些了。” 此时此刻,徐行还不明白一个非常简单的道理,要让一个人彻底消除奴性,并不是从称呼上改换,例如钱开这种从小就饱受欺压,童年的阴影几乎就反应了一个世代的黑暗和无奈,那是像一颗种子一样,种植在他的内心深处的习惯,甚至父传子,子传孙,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每个世代,都有那些自甘堕落,主动成为别人的奴隶的东西。 钱开缓缓站起身,他的身体素质一直都不是很好,用不及格来说也毫不夸张,他抬起头看了看徐行,虽然内心还是很难接受徐行对自己提出的一些要求,毕竟他已经习惯了低三下四,人前活的像孙子,人后更严重,甚至就连倾诉,抱怨都没人愿意听,但是,说白了,钱开也只是喜欢钱罢了,所谓见钱眼开,固然是一种不好的风气,但是反过来说,又有谁不喜欢钱呢,钱开只是刚刚好,非常喜欢大家都喜欢的东西罢了。 “徐哥,那我以后,还是跟着你混吧。” 钱开试探性的说道。 “什么混不混的,我们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应该是你还在我这边上班,混多难听,就好像我是什么地痞无赖,没什么文化,没什么素质一样,我可是笑笑先生官方指定认证的吴城东区,外城管理者。” “胖子,把这些资料拿给杜先生看看。” 徐行把手里的几张纸递送了给钱开,在看着钱开离开之后,若有所思,从现在的情况不难看出,吴城东区外城的大捞家们已经被徐行解决的差不多了,除了事先被他安排到南街的三个小混混以外,所有的店铺,都已经被徐行接手了,富人集体,已经基本上消失了,穷人集体,虽然短时间之内,还没办法成为富人,但是每月工资都至少是三百起步,多做多拿,每个月还有全勤奖励。 事实上,对于这些已经习惯了被欺压,剥削,甚至是被肆意虐杀的穷人来说,有饭吃,有水喝,冬天没那么冷,夏天没那么热,衣服不求每天都能换新的,至少不用每天都穿的破破烂烂的,房子无所谓,就算是工厂外围的工人房也总好过露宿街头。 “唉,有谁能知我心,有谁,能知我心?” 徐行坐在沙发上,愣愣的,眼神空洞无比,那是一种悲凉的感觉,无奈和独孤仿佛夹杂在了一起,他就好像一个外国人,来到了异国他乡,寂寞的心被这个乱世之中的残忍,无情无义,还有那些摒弃了道德,原则的恶人给摧残过了一样。 “又在感叹这些有的没的,你说的太小声了,我都听到了。” 晴晴解开了围裙,拍了拍沙发,有些失落的徐行这才回过神来,徐行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四个月了,前前后后,认识了晴晴,笑笑先生,杜康,玫瑰,仁孝,仁义,钱开,独眼刀疤这些人,他们有的善良天真,有的诡诈阴险,有的天生散漫,有的内外矛盾,有的极具自知之明,有的缺少自主意识,有的见钱眼开,有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是啊,你能懂我,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徐行微微一笑,站起身,看了看一桌子的菜,内心突然觉得,或许平平淡淡才是真的幸福,仔细想来,谁又愿意代替别人背负痛苦,背负不幸呢,谁又不愿意在这种平安,稳定的氛围之中生活呢。 “徐行,为什么你和别人相处的时候,就凶神恶煞,步步逼迫的,和我相处的时候,明明挺温柔,挺豁达的。” 徐行正要回答,却被一阵非常难以察觉的杀气给打断了,杜家小舍外,一个匕首被投掷了进来,银白色的,匕首的侧面还有一个小小的变色龙的图案,和匕首同时进来的,还有连续六发子弹,虽然只是一瞬间的进攻,却被徐行以一种接近于完美的状态轻松化解了。 武灵放出,星尘的左手毫无偏差的接住了六发子弹,右手向匕首方向直接砸了下去,一个人凭空出现在匕首的位置,他的左肩膀直接被星尘随意的一次下砸,直接打碎了,强大的压力,让那个人的眼珠突起,一口鲜血从嘴里直接喷出,溅到了徐行的脸上,只是这一瞬间的机会,又是六发子弹连续射出,结果不出所料,又是被星尘一一接住。 “还是老样子,强到让人恼火的武灵。” 说话的人是仁义,就是笑笑先生来找徐行的时候,陪同过来一起玩转轮枪游戏的那个肌肉男。 “唉,强中自有强中手,我三毛,确实是技不如人。” 刚刚被星尘一砸就喷了好多血的人,是三毛,他往后连续退了几步,眼神飘忽不定,就好像从内心深处,完全不愿意和徐行对视一样。 “能让你们这种自负的武者,亲口承认,看来,我徐行真的有可能是天下无双。” 徐行微微一笑,不断的散发出杀气的眼神,加上一脸的血,这种霸道,狂傲,真如同夜叉临凡,专门抓这些小鬼。 “无所谓,徐行,你现在动手,就意味着公然和笑笑先生作对,而你一旦和笑笑先生作对,他老人家,就会以全城之力,直接扑灭你,到时候,任凭你能轻松以一敌二,杀死我们,又如何能把三万多的吴城守卫,一一杀尽。”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的管理权,是笑笑先生授予的,他如果想要回去,随时随地都可以拿回去,如果他要拿回去,于情于理,都会当面和我说,而不是由你们两个来找我的麻烦。” 徐行很清楚,眼前的这两个人,并不是什么好人,俗话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四个月前,笑笑先生带着他们来的时候,就已经表现出对徐行的强烈不满,如果不是笑笑先生说话管用,见好就收,及时叫停了,还不知道他们会和徐行碰撞出什么火花了,而现在,这个迟到了四个月的火花,终于还是来了。 “找麻烦,徐行,你是不是以为我夸你一句,就真的代表你比我强?” 仁义指着徐行的鼻子,破口大骂,眼神中的那种虚假的威势,就好像是纸老虎一样,一碰就倒。 “你真会忽悠人,不过,你说话确实是挺有幽默感的。” “你和他废什么话,直接开打!” 三毛攥紧了手中的匕首,正准备直接朝着徐行冲过去,却被徐行接下来这突如其来的攻击给打断了。 “别,别着急,等我说那么几句废话,然后再开打,反正,也用不了几秒的。” 徐行一个瞬步,移动到了三毛的身前,一拳打飞了他手中的匕首,只是这一击,就让三毛的虎口崩裂,半只手都好像没了知觉。 “仁义,你这个人,说话确实是挺有幽默感的,这句话,我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不过,按照我所学习到的,有关于武者的武灵知识中,有一条非常简单的定律,那就是武灵不仅仅有人形态,动物形态,植物形态,更是有例如转轮枪,匕首这种装备类型的武灵,你的武灵,应该就是那两把转轮枪,而转轮枪,只能一次性填装六发子弹,两把转轮枪,也就是十二发子弹。” 徐行指了指仁义手中的两把转轮枪,仿佛一切的预测,都和现实情况完全吻合。 “你凭什么那么肯定!” “就凭我的眼睛比你看的精准,就凭我的耳朵听的比你精准,就凭我的武灵比你的武灵强,这些理由够不够充分?” 仁义有些尴尬,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反驳徐行,徐行也没有继续说,就好像是故意等着他先说话一样。 “凡事都有例外,你怎么就敢肯定,我的转轮枪,无法装填子弹。” 一听到仁义没有正面回答问题,而是转移话题,开始反问起子弹的事,并且身体还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徐行看了看,微微一笑,看来再怎么愣头青的人,也还是知道害怕的,也还是知道生命的可贵的。 “你说的很对,凡事都有例外,但这个例外,绝对不是你,在我看过的那些古书里,记载着一些装备型的武灵,其中包括月英神弩,天穹火炮之类,虽然从连发性和破坏力方面各有强弱,各有特点,但是无一例外的,都有一个致命的缺点,要么是弩箭有数量限制,要么就是炮弹有数量限制,说白了,你的武灵,也是有子弹的数量限制的。” “你说了那么多,还是没办法证明我的转轮枪,一次性最多只能有十二发,完全就是在胡说。” 此时此刻,仁义已经有点底气不足了,虽然他还是装出一副非常有自信,仿佛胜利女神已经在向他招手一样。 “你说的还是很对,如果我之前没有和你交过手,那么现在我肯定无法证明你的转轮枪一次性最多可以填装多少发子弹,但是很可惜,我在四个月之前,就已经和你玩过转轮枪爆头的游戏了,那个时候,你在我的面前展现了操控子弹的轨迹的能力,当时我还不以为然,现在看来,如果你确实可以调整子弹的数量,但是这个数量是在零到十二之间的,毕竟,如果你能打出十三发子弹,你也不用在这里和我磨磨唧唧半天了。” “顺带还要提醒你一句,三毛,你的武灵用法就不对,知道吗,一个隐蔽的刺客,居然让人一瞬间就做出反击,很显然,是失败的不能再失败了。” 徐行看了看眼前的三毛,仔细想来,现在的三毛,似乎已经没有了四个月前,那种跟着笑笑先生来找徐行麻烦的时候,耀武扬威,得心应手的顺风感觉了,反而倒像是一条被人抓住了七寸的蛇。 “说实话,四个月前,你曾经用你的武灵,一个瞬步移动到了晴晴的背后,还把匕首架在了晴晴的脖子上,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你的能力,应该是利用匕首作为媒介,匕首飞到那里,你人就可以飞到那里,所以当时我并没有点破,而就在刚刚,你投掷匕首的瞬间,我就已经想好了,要如何破解你的能力,仔细想来,其实不用破解,毕竟我随手一砸,你就已经喷了那么多血。” 看着仁义和三毛脸上的无奈和眼神中那种对于未知的,强者的恐惧感,徐行很是享受,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要杀他们,引起笑笑先生的主动进攻,徐行甚至都想把他们二人收到自己门下,就算是当个看家护院的杂工,也比浪费在笑笑先生这种只有阴谋,没有阳谋,更没有统一天下的雄心壮志的碌碌庸人的手上要好。 “算了,我何必要和两个就要一命呜呼的人讲这些道理。” 徐行一个瞬步移动了三毛的身后。 “看清楚了吗?我想,你也没有机会看清楚了,毕竟,这才是真正的背刺。” 话音未落,一击上勾拳,打在了三毛的脊骨上,毫不夸张的说,如果三毛不是因为有武灵能量的保护,恐怕这一拳,就直接当场毙命了,还没有等仁义看清楚眼前的这一幕惨烈场景,徐行又一个瞬步,移动到了仁义的身前,左右手并出,抢下了仁义的两把转轮枪。 “能夺你转轮枪,就能双风贯耳,打穿你的太阳穴,明白吗?算了,你现在明白,也没用了。” 徐行一边说话,一边若无其事的,用抢来的两把转轮枪,在仁义的头上一下又一下的砸着,鲜血喷涌,徐行的脸越来越模糊,仁义的脸也越来越模糊,就好像在这个乱世之中,模糊,才是主旋律一样。 “啊。” 徐行叹了一口气。 “晴晴,也不知道为什么,杀这两个武者,比之前杀的那些欺压穷人的大捞家们,见死不救的伪善者们,要舒服多了,全身心的,由内而外,再由外而内的舒服,就好像一头狂傲的雄狮,吃了十几只小兔子,没吃饱,但是吃了两只小绵羊,哎呦,突然间就觉得饱了。” 晴晴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仁义和三毛,仁义的脸已经模糊到完全看不清楚了,只是一片红色,三毛还稍微好一点,只是整个胸口都已经被徐行刚刚的那一击上勾拳直接给打的凹进去了,二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在倒下之后,他们的武灵,一把匕首,两把转轮枪,都凭空消失了。 事实上,它们并没有凭空消失,而是以一种只能被能力者所看到的特殊的能量体的状态,进入到了徐行的身体里,或者用被徐行吸收了来表示,更为贴切。 “晴晴,你看到了吗?” 徐行和晴晴都看到了两股能量体几乎同时进入到了徐行的身体里,晴晴有些不知所措,站在原地,愣了几秒,然后有些慌乱的说道。 “刚刚,刚刚那是什么?” 虽然晴晴也偶尔会从哥哥杜康那里听到一些有关于异能者,武者的事,但是对于刚刚的那两股能量体,甚至就连杜康,玫瑰这些爱看书的文化人,都一无所知,现存的,记载着有关于特殊人群的书中,非常详细,明确的表示,能力者大概分为两种。 第一种是以物质能量为主,通俗来说强化人体某一个机能的能力,就统称之异能,拥有异能的人,就统称之为异能者。 第二种是以精神能量为主,无法从人体某个机能着手分类的能力,就统称之为武灵,拥有武灵的人,就统称之为武者。 “异能者的能力,属于物质能量,武者的能力,属于精神能量,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刚刚仁义和三毛被我杀死,他们的武灵,转轮枪,匕首也都变成了能量体,进入到了我的身体里。” 徐行攥了攥拳头,深呼吸了几次之后,一瞬间就感觉到大脑非常的清爽,就好像用了几年的电脑,刚刚清理了沉积了很多的灰尘一样,至少看起来都比之前干净许多,呼吸比之前更顺畅,虽然呼吸是一种习惯性的生理习惯,但是不需要刻意的调整呼吸,就能让整个人的呼吸节奏变的越来越完美,最重要的是,星尘的能力,仿佛也被强化了一点点。 “徐行,是不是在你的眼中,力量的来源,比起仁义,三毛这两个人的生命还要重要?” 晴晴一言不发,默默的看着徐行,在心里暗自道。 “唉,杀了仁义和三毛,也就等同于是发了一张宣战书给仁天了。” 晴晴走到了徐行的身后,一把抱住了他,脸贴在他的背后,用有些发抖的声音说道。 “我不知道什么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也不知道什么阴谋阳谋,合纵连横,我只知道,吴城在仁天的统治之下,穷人被欺压,剥削,富人只要按规矩,上交那些所谓的方便费,就可以为所欲为,肆意的虐待别人,凌辱别人,践踏别人,在仁天的统治之下,很多人没饭吃,被活活饿死,很多人因为医馆的治疗费用太高,无奈的病死。” “但是,你来了之后,外城的情况,就开始慢慢好转,穷人重新拾起了尊严和自由,富人也被打回原形,乖乖听话,人人都能吃饱饭,医馆的治疗费用,也几乎是所有人都能承担的价格,所以,不管别人知不知你心,我杜晴晴发誓,永远和你站在同一边,永远和你同心。” 晴晴的一番真情流露,让徐行对晴晴有些刮目相看,更是有些惺惺相惜,虽然晴晴在之前也曾经有过几次误解,认为自己是个霸道,残忍,无情无义,甚至道德和原则都舍弃掉了的杀人魔,但是至少在现在,在此时此刻,晴晴对自己的理解,似乎已经到了知心知底的程度。 “晴晴,我不是说了吗,你能懂我,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话音未落,徐行就已经用手表开始拨打起了钱开的号码,虽然这个世界的天下格局还处于四分五裂的乱世,甚至就统一,都是那么遥遥无期,但是科技水平,却也是在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相对来说更发达,徐行手上的这块腕表,不仅仅是可以用来看时间,更是附加了立体投影系统和计算机程序,通讯程序。 简单来说,这块由笑笑先生赠送的信物,小小腕表之中,同时拥有着投影功能,微型电脑功能,还有对于徐行来说,最重要的手机通话功能。 “喂喂,胖子,是我。” 徐行若无其事的说道,仿佛他不是刚刚才杀完两个人,而是捏死了两只蚂蚁。 “徐哥,今天有什么工作要安排吗?” 徐行打开了免提功能,然后脱掉了上身的衬衫,用本来就带着血迹的衬衫,擦了擦脸上的血迹。 “没什么,你喊三到五个人,来杜家小舍,另外通知线人,让他们直接联系玫瑰和仁孝,告诉他们,仁义和三毛,已经被我杀了,吴城的最后一步棋,落子无悔。” 在听到了钱开的确认声之后,徐行突然有些兴奋,毕竟一想到,笑笑先生最后的底牌已经被仁义的一句话简简单单的翻开了,徐行就觉得自己有些幸运,又有些反复无常。 仔细想来,外城的管理权,是笑笑先生授予的,而现在徐行要做的事,事实上就是在抢夺笑笑先生吴城统治者的权力,俗话说,弱者都是愚蠢的,他们只能看到身居高位者的幸福生活,却看不到他们在不久的未来,必须要面对的灾厄,悲剧。 “徐哥,这,这是。” 钱开刚下车,就看到了眼前的这非常恐怖的一幕,晴晴有些无奈的瘫坐在椅子上,徐行若无其事的躺在沙发上,靠近沙发的,躺在地上的尸体,是三毛,贴着墙,血肉模糊的尸体,是仁义,钱开捂着嘴,避免呕吐。 毕竟除了视觉上的冲击以外,还有血腥味对嗅觉的折磨,他知道,他不能在这种情况之下,呕吐出来,于是硬生生的又把喉咙里的那些东西给咽了回去,双眼中泛出了几滴眼泪,不知道是因为伤心,还是因为单纯的呕吐反应。 “做事。” 钱开招了招手,示意身后的,穿着铁甲的四名守卫清理现场。 “徐哥,要不然,你先去洗个澡吧,这血腥味,真的太浓烈了。” 钱开捂着嘴巴和鼻子,脸憋的有些发红,一会跑出去透透气,一会跑进来和徐行说说话。 “洗澡?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我去洗澡,谁来主持大局?” 徐行微微一笑,手里拿着沾有血迹的衬衫,光着上身走了出去,太阳之下,似乎照耀的,不是一个杀人魔,而是一个未来的霸主。 “胖子,这件事结束之后,我们找个地方,好好放松放松,享受享受,泡个澡,搓个背,休闲娱乐一下。” 徐行用手遮挡在额头处,抬起头,试图看向太阳。 “唉,不管是什么世界,太阳的光芒,总是如此,不仅仅刺眼,还能灼伤皮肤,可就是这带有破坏力的光芒,给予了天地万物勃勃生机,不断繁衍的能量。” 徐行的这句话,并没有什么特殊的隐藏含义,只是觉得太阳的光芒太过于刺眼了,有点无法接受,不过,如果真的要说,有什么特殊的隐藏含义的话,可能就是早已预谋好了,等笑笑先生被处理之后,徐行要把吴城改造成一个不夜城吧。 看着眼前的这四个铁甲守卫,面无表情的把两具尸体抬出了杜家小舍,晴晴的内心,多多少少有些感触,难道杀戮,真的能换取和平吗,难道杀戮,真的能让吴城的人,生活的更开心吗,他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自己,更不知道如何质疑徐行,因为答案就放在客观事实之中,不需要你去认可,也不需要你去否决,什么是巧舌如簧,能言善辩,或许就是嘴巴一张,就可以把黑的说成白的,把坏的说成好的,把普通的说成超凡的。 确实,有一个好口才,是可以做到很多普通人都做不到的事,但是很可惜,事实比起那些答辩过程,要残忍的多,如果答辩过程象征着嘴巴,那么事实就是拳头,拳头可以肆无忌惮的,轻轻松松的把嘴巴打的稀巴烂,打的满地找牙。 那两具尸体被抬出去了之后,铁甲守卫把它们一起放到了一个小黑皮袋子里,密封好,然后摆放进了车子的后备箱里,再从车后座,依次拿出了拖布,水桶,消毒液,空气清新剂。 “铁甲卫,这个沙发也搬出去,好好清洗。” 徐行话音刚落,其中一个铁甲守卫,就立即停下了手中的清洁动作,一个人,轻轻松松的把这个沾着血迹的沙发给搬了出去,然后又回来,和其他三个铁甲守卫一起清洁,他们先是用拖布拖干净地上的血,然后再用水桶洗干净拖布。重复几次后,地上的血也已经被清洁的干干净净,紧接着,从瓷砖的地缝到墙脚,甚至是仁义贴着的那一整面墙,都被消毒液喷洒了好几遍。 “空气清新剂就不要喷了,钱开,你带着他们先退下吧。” 看着钱开带着那四个铁甲守卫开车离开之后,徐行无奈的耸了耸肩。 “还好我说的快,不然他们就要喷空气清新剂了。” 其实,并不是徐行对于空气清新剂有什么歧视和误解,只是单纯的因为这个世界的空气清新剂,味道实在是不尽如人意,那是一种真正的清新的感觉,就好像是香菜一样,爱的人爱的不行,讨厌的人讨厌的不行,虽然喜欢这个味道的人也不在少数,但是至少在徐行的记忆中,它的味道就好像是干枯的树叶加上放屁虫被刺激到之后放出的臭味的混合体,不是恶臭,却胜似恶臭。 “还好吧,我觉得那个空气清新剂的味道还挺香的,有一种晒了半天的被子的味道。” 徐行皱了皱眉,他实在是没办法理解晴晴为什么会喜欢这种奇怪的味道,而且他也很肯定,晒过的被子绝对不是放屁虫的臭味,毕竟他自己也很喜欢闻一闻那种被太阳晒过的被子的味道,他甚至还为这种味道取了名字,叫“太阳味”。 本来徐行可能会和晴晴展开一番有关于香臭味的区别的讨论,但是现实情况,似乎并不允许他们这样做。 “徐行,所有的准备都已经就绪,只等你一声令下,吴城就唾手可得。” 仁孝火急火燎的冲进了杜家小舍,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眼神之中所透露出来的,只有愤怒和不耐烦。 “我觉得,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先沟通一下,突然就拳脚相加,不太好吧。” 杜康有些尴尬,事实上,他心里很清楚,凭借三言两句,是不可能劝住仁孝的,但是作为一个相对理智的人来说,象征性的劝说,肯定还是要有的。 “沟通?你还有什么好话,要和老贼说的?我现在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玫瑰穿着一身朴素的汉服,手里拿着一把扇子,纯素颜的他,虽然没有夜间的那种邪魅,但是只是素颜,也已经远远超过了这个世界上九成九的女人。 “抽筋扒皮,你说的倒是很轻松,仁天在自己的大院子外围,安排驻扎了五千精锐,先不说你能不能冲进去,就算冲进去了,你还有命抽他筋,扒他皮吗?” “少在这里说漂亮话,你是个什么东西,在这边讲大道理。” 仁孝就好像是吃了火药一样,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暴怒之火,在徐行的记忆中,笑笑先生手下四杰,就是仁孝和玫瑰的关系最好,怎么现在两个人就好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尤其是仁孝,一点就炸。 “你…” 玫瑰强忍着怒气,虽然他只是一个风尘女人,但是对于眼下的正经事,他还是能把握住分寸的。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 徐行放出了自己的武灵,星尘,星尘攥紧了拳头,和徐行的眼神几乎一样恐怖,就仿佛在在说。 “你们谁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直接一拳穿胸。” “唉,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吵架,但是现在的情况,你们也都了解,或多或少呢,我们应该团结一下,笑笑先生做了二十多年的吴城之主,我觉得,也是时候退休了,至于他退休之后,谁来接任,我们暂时先不考虑,我们要考虑的,是如何让笑笑先生,体面的,甚至是主动的,退休。” 徐行的表情非常严肃,虽然用面瘫来形容更加合适。 “首先,我要说明的是,笑笑先生很早以前就在我们的身边安排了许多眼线,虽然我并没有全部察觉到,但是也做了一些基础的防备,说实话,我曾经怀疑过钱开,是不是借着笑笑先生的指点,到我身边监视我,一旦我有什么不对劲的动作,他就立马透风报信。” “但是,久而久之,我完全否认了这个想法,毕竟以钱开这种人的智慧,想要做眼线,卧底,是不可能的。” “不过,钱开的生活阅历确实是更加丰富,他所接触的人,几乎都是社会最底层的,从事最肮脏的工作的,所以他看坏人,比我看的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把吴城东区,内城,外城的所有眼线全部登记到了名单上,然后用双倍,甚至是十倍的工资,让他们上报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这样一来,笑笑先生对于我的信息情报,几乎就是一无所知了。” “不过,我并没有停止布局,早在四个月前,我就已经给所有的,说话有点作用的人开过一次规矩会,会议结束之后,我在穷人区,陆陆续续招募了很多身强力壮,服从管理,而且都很仇视富人的穷人,把他们培养成身穿铁甲,功能性全面,并且绝对服从的守卫,到现在为止,已经有了一万多人的规模,相比于笑笑先生所拥有的三万多的吴城守卫,虽然数量上比不过,但是我敢肯定,质量上,绝对是以一当十。” 此话一出,杜康,玫瑰,仁孝都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站在原地,杜康的表情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微微的皱着眉头,就仿佛在感叹乱世不公,乱世不正,同属吴城,同属九州,为什么要自相残杀,为什么要你争我夺。 很显然,杜康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所在,他自认为的慈悲,善良,在金刀铁马之下,不过是待宰羔羊,任人欺凌罢了,治世,一颗慈悲的,善良的心,尚且可以传道受业解惑,培养出一群高素质,极具群体责任感的风雅君子,翩翩儒生,乱世,慈悲,善良,就成了懦弱和无能的代名词,传播这种不符合世代背景的思想,只能害死更多人。 玫瑰很愤怒,虽然徐行并不知道玫瑰和仁孝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矛盾,但是他可以肯定,这个矛盾,一定是有关于仇恨的,而且这个仇恨,不仅仅是关系到他们二人,甚至幕后黑手,就是笑笑先生,毕竟在以前。 仁孝虽然自负,虽然狂傲,但是对于笑笑先生一直都是尊称为先生的,但是现在却破天荒的,一改往日的尊称,直接破口大骂,老贼。而仁孝的脸,更是涨红了,就好像是整张脸都充血了一样,紧紧的咬着牙关,像个暴怒的野兽。 人之初,性本恶,或许人就是如此,始终都脱离不开生物的原始野性,所有的生物从诞生的那一瞬间开始,就在不停的争夺,而各种各类的永远无法被满足的欲望,就是彼此争夺的原动力。 试想一下,就算是刚出生的三胞胎婴儿,也会因为母亲喂奶的先后次序而哭闹,虽然他们是新生儿,什么都不懂,只会嗷嗷待哺,然后在父母,家人的精心呵护之下慢慢成长,但是,正是因为他们是新生儿,他们什么都不懂,最原始的本能,才被展现的淋漓尽致,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小宝宝没有奶喝,当然会哭闹,而哭闹声,往往决定着父母的溺爱程度。 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其实,不仅仅是有糖吃,会哭,会闹的孩子,甚至可以吃掉那些本来属于别人的零食,拿走那些本来属于别人的玩具,占有更多的,父母的溺爱。 很多人会把家族的希望,寄托在嫡长子身上,尤其是在古代,那种王朝阶级制度的影响之下,家族的传承就好像是皇帝宝座的传承一样,需要慎重,慎重,再慎重,主少国疑,一旦选择出了问题,类似于权臣当道,奸佞祸国的事,不就是一个家族被有威望的管家,联合那些不自觉,不自爱的旁系族人给瓜分一样。 事实上,很多家族的衰败,分化,都不是因为所谓的王朝更迭,世代变迁,很讽刺的是,几乎九成九的家族,都是因为内部出现了长达几十年,甚至百年的矛盾,刚刚好,碰巧了,遇到了一个契机,于是,曾经强大到让郡县官吏,甚至是王公大臣都要有所避让的家族,“自杀”了。而随着世代再次变迁,后人们把这些不可外扬的家丑拿出来讲道理,又会把责任全部都推卸到嫡长子的身上。 “你是哥哥,你就不能让一下弟弟吗,你就不能让一下妹妹吗?” “你是晚辈,怎么能和长辈这样说话,太没有规矩了。” 每当想起这些,徐行就会摸一摸有些发烫的后脑勺,然后皱着眉头,暗自道。 “唉,老不爱我,幼不尊我,搞了半天,这传承几千年的优秀文化,不成文的规矩,都是为了我一个人设计的。” 在破口大骂几句之后,徐行的心态,就会发生一种非常微妙的变化,就好像彼岸双生花被灵气所包裹着,一瞬间绽放,截然不同的两种人生,由此时此刻开始,又在一瞬间枯萎,却不知,在何时何地结束。穿越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仔细想来,武灵这种特殊的能力,并不是因为穿越而获得的,事实上,在穿越之前,徐行就已经觉醒了武灵,只是没有系统化,数据化的了解过有关于能力者的历史资料罢了,对于他来说,穿越,不仅仅是换个世界生活那么简单,从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开始,他就仿佛一直在受到某种召唤。 冥冥之中,命运的齿轮开始飞速的转动。 他来了吴城。 来到了东区。 来到了中街。 来到了杜家小舍。 遇到了晴晴。 吃到了叉烧饭。 喝到了番茄蛋花汤。 笑笑先生授予了他管理权。 杜康几乎就只是在推杯换盏之间,和他成为了品酒知己。 玫瑰也被他不受魅惑所影响的坚定内心吸引,好感度直接拉满。 仁孝虽然自负,狂傲,也被他压制的服服帖帖的。 仁义,三毛。 一个有了太多的愚忠,另一个则是缺少自知之明。 二人都死在了徐行的手上。 剩下的。 所谓钱开。 所谓独眼刀疤。 来往送信的跑腿员,飞哥。 泛泛之辈,不足挂齿,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对于徐行的佩服,或是出于暴力,或是出于魅力,甚至是臭味相投,一起喝酒。 事实上,不管是哪个世界,实力至上,是永恒的真理,那些实力不足的人,就会被动,甚至主动去寻找强者,依附,服从,为他们做事,运气好的,裂土封王,运气不好的,入土身亡。 “老贼,你还有胆子主动过来。” 仁孝看着笑笑先生下了车,站在杜家小舍的门口,盯着众人注视了几秒,愣了一下,只是这一下,仿佛思绪万千,他慢慢的走进来,迎接他无法逃脱的命运。 “一转眼,你们都成长了,都有一身好本领,好手段。” 徐行在第一时间压制住了仁孝,双手轻轻的放在仁孝的肩膀上就已经让他动弹不得,徐行没有别的想法,只是单纯的,希望笑笑先生可以交出一份让所有人都满意的答卷。 第一卷 酒色财气 第六章 酒色财气(六) “笑笑先生,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引狼入室,养虎为患。” 徐行一个瞬步移动到了饭桌旁,拿起了一张小靠椅,又一个瞬步移动到了仁天的身后,再一个瞬步移动到了晴晴的身边,他拉着晴晴的手,非常的安静等待着笑笑先生给他上最后一节课。 “哈哈哈,徐行,你这个人,有本事,有手段,懂规矩,懂分寸,但是,你这个人说话有个毛病,我挺讨厌的,本来就是不会说笑话的人,偏偏要耍弄幽默感。” 仁天坐在了小靠椅上,他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时间了。 “你这种情况,怎么能说是引狼入室,养虎为患呢?” 徐行微微一笑,站在原地,恭恭敬敬的问道。 “请笑笑先生指点。” 其他人都没有说话,虽然内心的想法各有不同,但是这种情况,已经非常明显了,又没人是傻子,肯定不会打扰徐行和仁天的对话。 “指点就过分了,随口说说罢了,按照我的想法,那应该叫,山不转路转,路不转水相逢,该轮到你了,我是拦也拦不住啊。” 仁天眯着眼睛,指了指徐行手上的那块腕表,哈哈一笑。 “徐行,你知道为什么,我要送你那块腕表吗?” 徐行摇了摇头,事实上,他很清楚原因,但是有些事,最好还是让别人说出来,毕竟第三方认可,要比自卖自夸更有说服力,也更能震慑人心。 “原因很简单,因为你是最有可能站在世界巅峰的人,你的武灵,是我见过最强大的,毫不夸张的说,我手下的那些人,和你就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徐行微微一笑,眼神扫了一下在场的众人。 “笑笑先生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一介武夫罢了,再者说,异能者和武者本来就是两种不同的能力者,各有长短,优劣,怎么能随意评价彼此强弱呢?” “哈哈哈,徐行,所以我才说你,不会说笑话,还偏偏要耍弄幽默感,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应该就已经注意到了,就和我在医馆的时候,对你说的那些话一样。” 仁天摘下了金丝边眼镜,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你看看,我估计你都已经忘记了。” 徐行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故作歉意的说道。 “哎呦,笑笑先生,你看看,我这个人,记忆力有点差,很多不重要的人,不重要的事,转眼间就都忘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以为仁天会生气,会直接翻脸,但事实上,仁天没有生气,更没有直接翻脸,只是默默的,盯着徐行。 “恰恰相反,我的记忆力非常好,每个人,每件事,只要是经由我手的,一辈子都忘不了。” “徐行,和你说实话吧,从第一次见面起,我就已经大概的预测到了自己的未来,所以我现在,要把一些,对你非常有意义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仁天把目光从徐行的身上先后转移到了仁孝,玫瑰,杜康,晴晴的身上,随后又转移到了徐行的身上。 “那你最好是讲的有趣一点,毕竟,我是非常讨厌无聊的故事的。” 徐行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哈欠,在这种近乎于生死谈判的场景之下,他的这个动作,无疑是破坏了整体的氛围,就连平时一直都以随性为主旋律的杜康也有些惊讶的看着徐行,徐行也瞥了一眼杜康,二人相视无言,但是又好像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只不过没人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有趣也好,无聊也罢,我又不是个说书人,不过,我会尽量的,把这个故事讲的完整一些,而且,还很有意义。” 徐行点了点头,说道。 “请吧。” 仁天抬起头,眨了眨眼睛,深深的叹了一口长气。 “唉。” 随后又端正了一下坐姿,眼神之中尽是空洞和无奈,却没有一丝丝悔恨,不甘。 “从哪里开始讲呢,就从头开始讲吧。” “在诸侯们没有消亡之前,在九州没有分化之前,在乱世没有降临之前,那个时候,天下还不是这般模样,那个时候,天下被称之为九州,名为九州,实为九郡,每个郡,又分为东南中西北,五个县,这是上古时期,元皇帝一朝所制定的郡县制,不过,你们肯定是不太了解这些历史的,所以,我还是用你们了解的历史,作为铺垫的背景吧。” “吴城之南,越城之北,两城的交界处,有一户姓仁的人家,这户人家的老爷,是吴城之主的幕僚,说好听点,叫谋士,说难听点,叫奴才。” “仁老爷有着一个充斥着悲喜色彩的矛盾人生,悲惨在哪里呢,他的家族,好几代单传,幼年丧父,全靠老母亲把他含辛茹苦的养大成人,喜在哪里呢,他有一位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好姑娘一直陪伴着他,后来这个好姑娘嫁给了他,做了他的媳妇。” “年轻夫妻,青春有活力,所以,很快就有了撞门喜,也就是怀孕了,十个月后,婴儿并没有如期而至,媳妇每天都抚摸着自己的大肚子,内心很焦躁,丈夫却说,他们的家族有点特殊,每个新生儿都要在母亲的肚子里多待上两个月,也就是十二个月一胎。” “仔细想来,那大概是五十九年前的一个秋天,下午三四点钟左右,一个婴儿哭哭啼啼的诞生了,仁夫人这次,不仅仅是焦躁了,甚至有点慌乱,毕竟,他生下的这个儿子,居然是个重瞳子,但是仁老爷却很平淡的告诉仁夫人,他们的家族有点特殊,每个新生儿都有很小的概率,出现重瞳子。” “本来,老婆孩子热炕头,仁老爷可以非常开心的过完他的下半辈子,这就是所谓的平平淡淡的幸福,乐享天伦,不过,正如俗话所说,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诸侯们消亡了,死的死,伤的伤,失踪的失踪,九州分化了,各城的城主,都纷纷自立,号称是天下正统,但事实上,他们也都是一些反复无常的恶人,为了权力,连自己的主子都背叛,那些受伤的,失踪的,基本就是这些人做的。” “时间过的非常快,一眨眼的功夫,仁老爷也不再年轻了,仁夫人的脸上也出现了不少的皱纹,不过,这也是没办法阻挡的事实,毕竟谁都会老,老了,当然就有皱纹了,但是,当年的那个重瞳子男婴,已经成长为了一个二十岁的少年,凭借着父亲的地位和人脉关系,少年在吴城的核心地带,中区工作,但事实上,就是作为吴城少主的陪读书童,也就是在那一段时间里,少年接触到了很多鲜有人知的历史知识,这些知识也确实改变了少年的命运。” “很可惜,人都是会改变的,那一段时间里,改变的,不仅仅只是少年,甚至就连仁老爷,也改变了,他带回来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然后告诉仁夫人,从今以后,这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就是仁家二夫人了,希望他们姐妹二人可以一同服侍,伺候丈夫,哦,对了,同样是那一年的秋天,下午三四点钟左右,仁老爷喜得二公子。” 话音刚落,徐行哈哈一笑,很显然,他已经破坏了仁天讲故事的氛围,“不好意思,没有忍住,毕竟笑笑先是个说话非常幽默的人,不好意思,请继续。”仁天没有搭理他,只是脸上稍微带着一些哭笑不得,眼神也空洞无比,就好像瞳孔已经扩散了一样,就在那一瞬间,过去的种种经历如同走马观花一样,在他的大脑里一幕又一幕的扫过,再回首,早已不见昔日少年。 那是一个,直接改变了仁天一生的夜晚,吴城和越城,突然间全城停电,普通人的物质生活太疲累,精神生活太匮乏,夜间活动除了睡觉,就是打开窗户看月亮,所以停电这种事,对于他们来说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但是贵族精英们,享受着非常丰富,甚至堪称极致的夜间生活,对于灯光和美丽的月色,自然是出于本能的依赖和需求,缺一不可,正当公子哥们满是抱怨,甚至破口大骂的时候,仁老爷终于还是走出了一步险棋,数以万计的铁甲军队,分别包围了吴城和越城最重要的地带。 “冲!” 伴随着仁老爷的一声令下,吴城中区几乎就是在几分钟之内被完全攻占,内院之中,仁老爷逐渐膨胀的野心终于还是爆发了,吴城之主宁死不屈,被仁老爷挥起屠刀,斩下了那颗骄傲,却无能的头颅,越城的情况也和吴城几乎没什么区别,在军队冲进中区的内院之后,越城之主也被斩下了头颅,只是,它并没有相同的骄傲,却有相同的无能。很明显,这是个必然会发生的悲剧。 世代更迭之后,吴城,越城合二为一,被一位姓杜的男人所统治,仁老爷和一众文臣武将,则是作为杜先生的左膀右臂,辅佐他发展城市,可惜,用力太猛,肯定是没有好处的,杜先生的极端主义做法,引起了许多穷人的不满,甚至就连一些小富人,都开始哀怨,甚至是抗议,可惜,当年一心想要发展城市,让老百姓安居乐业的热血真男人,遭受了十年,权力的侵蚀,魔化,他早已不是曾经的他。 正如同屠龙者终成恶龙一样,杜先生也终于露出了一直隐藏着的鳞甲,尖牙,试图用绝对的暴力,来让抗议者们服从,事情的过程和结局,正如同俗话所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恶龙再凶恶,再猖狂,也避免不了被勇者制裁的命运。 仁老爷和一众文臣武将被杜先生提前处理掉了,原因很简单,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种简单的道理,几乎人人都懂,杜先生认为,只要把前浪扑杀在沙滩上,那么后浪就会非常识趣的,乖乖巧巧的知难而退。 但是又有谁能阻止少年勇者赴死呢,他们看不懂,更听不到。 刚刚而立之年的仁天,为了报仇,和一众志同道合的朋友结盟,迅速的组建起了一支,勉勉强强可以和铁甲军队掰掰手腕的小分队,或许真的是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仁天举着正义的旗帜,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杜先生则是被扣上了弑君篡位,诛杀功臣的恶名,一正一反,此消彼长。 仁天的复仇军队终于在那个全城停电的夜晚,重复了十年前的历史,仁天带着一众盟友进入到内院之中的时候,他放下了父亲曾经的佩剑,咣啷一声,不仅仅是放下了武器,更是拿起了笑笑先生的手段,权谋。 杜先生去了哪里,仁天也不是很愿意提起了,只是杜先生的家人,仁天倒是非常公平的,处理掉了。 当然,凡事也都有例外,一个有些天然呆,甚至不知道什么叫你争我夺的小男孩儿,被仁天收养,并且请来了一位顶级的酿酒大师,教导小男孩儿酿酒之术,毕竟,他是这个方面的天才,为了避免在未来,出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仁天陆陆续续的处理掉了自己的盟友,至于他们的子女,能留的就留着,不能留的,那就不留着。 于是,最后留在仁天身边的,是三个男孩儿,和一个女孩儿,杜家小男孩儿自然是不用多说,深受仁天的喜爱,几乎所有的宠溺和关心都倾注到了他的身上。 那个小女孩儿,则是完全不一样的待遇,仁天虽然收留了他,但是对于一些有着特殊癖好的人的恶劣行为,则表示不予干涉。 另外的两个男孩儿,一个被仁天传授了强大的心理素质和心理博弈能力,另一个则是被培养成了一个绝对服从,绝对忠诚的打手,一条听话的狗。 至于他们的本来模样,或许早已被抛掷到九霄云外去了,哦,对了,现在,他们都姓仁,是仁天的干儿子。 时间过的很快,而且也不等人,仁天从昔日的热血屠龙少年,变成了一条养尊处优,外号笑笑先生的恶龙,恶龙的手下,是被称之为酒色财气的四杰,他们分别管理着东南西北四个区域,这种情况持续了大概二十年,直到一位破破烂烂的死鱼眼矮胖子来到了吴城。 仿佛就是那个瞬间,仁天感觉到了历史很快又要重演了,命运的齿轮也开始飞速转动。 东区被架空。 西区,南区主动依附。 北区完全没有实力可以和这个死鱼眼矮胖子一较高下。 毫不夸张的说,只要这个矮胖子愿意,甚至只需要一呼一吸的时间,就可以碾压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人。当然,这其中肯定也包括了仁义,三毛。 历史没有如果,只有结果,或许仁天真的是在最后一刻,才有了觉悟和泰然处之的境界,就好像一个恶人,冠冕堂皇的告诉一个少年,接力棒就交给你了,加油,荒诞而又无奈。 “啊。” 仁天这才回过神来,他似乎已经感觉不到所谓的疼痛了,只是硬撑着,把怀里的一封信给拿了出来,额头上,血液还随着弹孔一直流出来,不过他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仿佛这些他早已经预测到了,仁天,仁天,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原本如此。 徐行打了个哈欠,面无表情的说道。 “仁孝,你这动作也太快了吧,怎么不等笑笑先生把故事说完呢?” 仁孝愤怒的把枪摔在地上,他明明已经解决了心中仇恨,却好像还是没有发泄完毕一样,吼叫着。 “快?这也叫快吗,我他妈的,慢了三十年,等他把那些肮脏的事全部都说出来,好让那个烂货接着取笑我吗?” 徐行无奈的耸了耸肩,很明显,又到了他最喜欢的狗咬狗时间。 “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不然。” 玫瑰瞪着眼睛,紧紧的咬着牙,但是话刚刚说到一半就被仁孝打断了。 “不然怎么样?你和你妈妈一样,都是烂货,如果不是,那为什么要联合老贼,害死我爸妈。” 这些话,徐行听的是一头雾水,虽然他所建立的信息组织还算是比较完善的,但是也仅仅在吴城范围内有效,很显然,仁孝和玫瑰应该是收到了其他地方的信息,而这些信息,很有可能是揭露出了一段残忍的过去。 “闭嘴,都他妈的闭嘴。” 仁孝和玫瑰吵的非常严重,充满敌意的氛围几乎已经是到了没办法挽回的程度了,正当两个人要翻起旧账的时候,一向是以随性为人生格言的杜康,竟然破天荒的锤了一下桌子,一股恐怖的能量仿佛席卷了整个房间,和徐行眼神之中散发出的杀气,霸气不同,杜康的气场,是一种难以用文字,语言描述的感觉,就好像一位失落在民间的王者,就好像一位被仙界放逐的星君,拥有着与生俱来的领袖气质,仅仅只是一瞬间,却也让徐行这种自负到没有边际的人有些刮目相看。 “说的就好像,只有你们的父母被仁天给害死了一样,我们和他都有仇,但是现在,不是翻旧账的时候,仁天刚刚死,吴城内部势必要引起一波动纷争,外部也一直有人虎视眈眈,等着我们露出破绽,早点决定出谁来当下一个吴城之主,才是当下最重要的事,越快越好。” 徐行听了这话,心里面别提有多高兴了,看来还是这个大舅哥懂事,知道心疼妹夫,不过,徐行高兴归高兴,表情方面还是要管理好的,他只是和往常一样,微微一笑,然后继续听这些人吵架。 “吴城之主,这个事,和我们有关系吗?你这废物,自从徐行来了之后,你就直接被架空了,不要说什么外城,内城,这东区,到底是姓杜,还是姓徐?你自己心里没有数?” 此话一出,杜康甚至有些怀疑,仁孝是不是疯了,当着徐行的面说这种不着边际的蠢话,真的不像是一个管理者能做出来的事,杜康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看了看徐行,徐行无奈的耸了耸肩,示意不用在乎他的感受。 “架空?自古以来,高位能者居之,杜康本来就不如徐行,用不着架空,东区应该是徐行说了算,你说杜康是废物,那你呢?西区的赌鬼,小偷,成千上万的人渣,你管理的过来吗?如果不是徐行,恐怕哪一天,你被人拿刀架着脖子,还要哭着去求人。” “你他妈的,烂货,你还好意思说我?我的西区不好,你的南区就好了?一群好吃懒做,出卖色相的东西,小街小巷,随处可见,如果不是徐行,那些个东西,能从良?能去放弃享受,去纺织厂,渔具厂里面工作?” 仁孝指了指玫瑰,眼神中的不屑,就好像是在看一个早已被驯服,调教完毕的雌性动物,事实上,他也确实非常的看不起玫瑰,过去,只是为了噱头,和玫瑰演演戏,刺激一下大捞家们消费,现在整个吴城,除了中区和北区以外,三个区域,都已经被徐行改造成了以基础建设,资源生产为主旋律的地方。 曾经的那些酒疯子,赌鬼,烟虫,文人雅士,甚至就连传承几百年的贵族都被徐行改造成了一群积极向上,努力工作的好人。现在,想要刺激消费,也都没有几个大捞家了,剩余的十几个,也基本都是徐行一手扶持起来的,表面上是商人,实际上就是徐行的跟班小弟,最终受益者,就只有徐行一个人罢了。 徐行没有理会他们,也没有加入这场闹剧,他只是默默的,走到了仁天的身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心里暗自道。 “引狼入室,养虎为患,或许,说的就是你和我吧,不得不承认,你是个有手段,有权谋的诡诈之主,吴城在你的手里,虽然腐败成风,大捞家们肆意的欺压普通人,社会矛盾也基本上是处在一个非常危险的边界线上,但是,不过怎么样,你把战争从这个小城的多样化元素里给拿了出去,本质上来说,我应该感谢你,帮我统治了那么多年。” 徐行用手帮助仁天闭上了双眼,然后拿开仁天放在怀里的手,让人有些想要发笑的一幕,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此时此刻,仁天早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但是他却依然死死的抓住一个信封,徐行下意识的拽了几下,想要把信封拿过来,连续拽了好几下之后,徐行有些尴尬,他不想这个信封有所损毁,所以非常有分寸的掰开了仁天的大拇指,取出了信封。他没有第一时间打开来看,只是默默的,站在一旁,聆听着关于历史的残忍。 眼看着仁孝和玫瑰越吵越凶,杜康也加入了进去,三个人你来我往,虽然主要是仁孝和玫瑰互相指责,辱骂,但是杜康也翻出来了很多过去的不堪往事。 “翻旧账吗?你个酒疯子,有什么资格翻旧账?八年前,你的江边酒厂莫名其妙的爆炸,一大批东区的无业游民又莫名其妙的奔涌到我的西区,和那些赌鬼,烟虫大打出手,死伤惨重,我问你,这算不算是你的管理失职?四年前,一个背负着百万赌债的赌鬼,偷偷摸摸的从西区跑到了东区,我让你帮忙找人,你不帮忙也就算了,还故意找人和我的小弟们对着干,我再问你,这算不算又是你的管理失职?还和我翻旧账,过去我不和你当面提出来,是为了顾全你的面子,顾全大局,好家伙,你现在反倒是和我在这里翻旧账。” 仁孝指了指杜康,事实上,他和杜康没什么太大的分别,除了名声上稍微好听点以外,基本上也就是个个吉祥物。 “江边酒厂爆炸,是仁义故意找茬,在运输带上做了手脚,才引起了连环爆炸,那个赌鬼,也是你花钱做的一出好戏,忍让你,不点破事实,那是我为了顾全你的面子,顾全大局,但是你不要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徐行微微一笑,搂着在晴晴在一旁看着,随性并不是懦弱,或许嗜酒如命也不过是为了隐藏实力而故意展现出来的模样罢了,难怪杜康是酒色财气,四杰之首,反观玫瑰,仁孝,一个是九分天生丽质,一分不甘堕落,另一个是自负,狂傲,聪明过人,现在却只是一个泼妇和一个毫无素质可言,满嘴脏话的野蛮人。 “要么就你们说,要么就我来说。” 徐行一个瞬步移动到了杜康的身后,左手抓住了他的脖子,拖拽着,又一个瞬步,移动到了仁孝的身后,右手抓住了他的脖子,然后像是拎着两只小鸡一样,再一个瞬步,移动到了玫瑰的身前,玫瑰见状,也和杜康,仁孝一样,非常识趣的安静了下来。 “我有个好提议,现在,你们三个回去,约在笑笑先生的办公楼正门门口,能带来多少人就多少人,一次性,杀个昏天黑地,把以前的仇恨,恩怨,一次性都解决了,我什么都不管,就当没看见,行不行!” 三人都没有说话,刚刚各自爆发出的那种蛮横,霸道,在徐行面前,就好像是泥鳅钻了蛟龙洞,吓的赶忙缩了回去,看着三人逐渐平复了激动的情绪,徐行哈哈一笑,眼神如同机关枪扫射一样,掠过三人。 “哎呦,那么严肃干什么,我开玩笑的啊,你们别当真啊。” 徐行转过身去,在餐桌旁坐了下来,然后端起碗,拿起筷子,吃了几口饭,喝了几口汤。 “舒服。” 三人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站在原地,徐行对着晴晴使了使眼色。 “哥哥,一起吃啊,这一大桌子菜,光我和徐行两个人,可吃不完呢。” 徐行没有说话,只是埋头吞咽着,正当杜康,玫瑰,仁孝准备走到餐桌旁,坐下来一起吃的时候,徐行已经吃完了,他拍了一下桌子,冷笑着。 “不会吧,不会真的以为,我们可以坐在一张餐桌上吃饭吧?” 此话一出,准备坐下的三人,都愣在了原地,这句话虽然很难听,也很欠揍,但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徐行的实力,已经完完全全的碾压了在场的所有人,一旦他有什么不高兴,眉头一皱,一呼一吸之间,就是鲜血喷涌,当场毙命。 “刚刚杜康说了一句让我非常满意的话,现在仁天已经死了,吴城的内部势力,应该及时稳定,至于外部威胁,我已经安排好了,相信不出一个月,吴城就可以大翻新了。” 说到这里,徐行停顿了一下,他用眼神瞥了瞥那三人,然后走到面色凝重的晴晴身后,一把搂住了他,半开玩笑的说道。 “哦,对了,刚刚玫瑰说了一句,高位能者居之,我也非常满意,吴城的阶级构成,在仁天死之前,是以仁天作为统治者,酒色财气,四杰作为四个区域的管理者,管理者之下,就是大大小小的派系,派系之下,就是大大小小的富人,富人之下,就是那些风餐露宿,食不果腹的穷人,穷人之下,就是被当场动物一样对待的奴隶。” “实话告诉你们,东区的派系,富人,已经被我全部处理掉了,听话的,放到工厂里工作,促进资源生产,穷人也都参加了工作,每个月都有至少三百的工资,加上我制定了一套相对完善的买卖价格表,所以穷人们,虽然都谈不上锦衣玉食,富贵荣华,但是至少都有自产自销的食物可以吃,有干净卫生的水可以喝,衣服虽然不是很好看,总好过破破烂烂,工人宿舍虽然不宽敞,总好过睡在大街上。” “除此之外,只有奴隶的事,没有完全的解决,大部分的奴隶,都还是跪着的,他们已经习惯了主子爷在他们面前如同天神一般的威势,也习惯了跪在地上,无条件的被凌辱,无条件的被剥削。” “不过,这不是重点,因为我打算,在吴城开办几家学院,教育开化,这样,不仅仅可以提升吴城的智慧平均值,还可以让以后的人,都摆脱奴性。” 梦想很美好,现实很丑陋,此时此刻,徐行还没有理解到一个最简单的道理,奴性,从来都不是用教育,文化,智慧可以完全拔除的,它是伴随着,人性之中,服从强者,崇拜强者的本能,换而言之,在这个世界,强者就是主人,弱者就是奴隶。 虽然徐行已经事先收集到了很多资料书,并且找人把资料书,编写成相对应的教材,甚至不惜高薪待遇,聘请了那些曾经和自己是敌对关系的贵族们,担任未来学院的教师,但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光是准备了这些东西,是无法完成他的远大理想的,就好像谪仙捞月,明明月影近在眼前,却只是扑通一声,世间再无青莲。 “学院很重要,医院也同样重要,这些,我虽然都不懂,但是我找到了很多懂的人,我相信,他们可以让吴城发展为一个重视教育,医疗,分工明确的地方,毕竟,有钱,就有人才。” 徐行一个瞬步移动到了仁天的身后,此时此刻,曾经一呼百应,阴险毒辣的奸雄,早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但是他的铁甲守卫,却可以影响到徐行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价值观。 “仁天已经死了,但是,他的三万普通铁甲守卫,和五千精英铁甲守卫都还在。” 或许,徐行并不会事先告诉那三人,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事实上,徐行在穿越之前就已经拥有了自己的武灵,星尘,穿越之后就只是单纯的了解一下关于武灵的历史罢了,除此之外,他还是一位略懂兵法的武术家,兵法上说,以战养战,是一种风险大,回报小,不应该被优先考虑的极限战略。 历史上那么多的天之骄子,都是因为穷兵黩武,失去了最宝贵的机会,所以徐行接下来,要采取军屯的方式,来重新组成一个用来守卫吴城边界线的军队,当然,这不过是一个想法,还没有被落实,而且似乎也并没有什么被那三人事先知道的必要。 “唉,算了,说了那么多,我也累了,哦,对了,我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 徐行停顿了一下,眼神快速的扫过那三人的脸。 “国际惯例,我先说坏消息,首先,从现在开始,你们不再是管理者,说白了,我会在明天宣布,取消东南西北四个区域的分化,并且以笑笑先生的办公楼为吴城中心,继续保留中区这个区域。” 徐行搂着晴晴的腰,闻了闻他头发的味道,微微一笑。 “好消息,就是你们三个,要在明天太阳落山之前,搬家搬到中区,笑笑先生的办公楼后面,是一个大别墅,你们三个,从明天开始,就住在那个大别墅里,我闲下来的时候,就陪杜康喝喝酒,陪玫瑰跳跳舞,陪仁孝玩玩牌,怎么样,这个好消息,有没有让你们很开心?” “我要说的话,都说完了。嘿嘿。” 徐行哈哈一笑,眼睛一眯,本来就废除小的死鱼眼,更加难看了,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徐行突然又变脸了,表情非常的严肃,一丝丝笑容都看不到,眼神之中透露出来的并不是杀气,而是一种类似于老板在给员工开会的感觉。 “谁赞成,谁反对。” 或许用老板,员工来形容并不是很准确,但是用一方之主,文臣武将来形容,似乎又有些过于夸张。 “...” 那三人并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只是默默的站在原地,或许,是在用这种类似于无声的抗议,来表达自己内心深处的呐喊。 “我反对,我反对。” 当然,所有人都知道,来自内心深处的呐喊,别人是听不到的。 “好,真好,既然大家都不说话,也不点头,摇头的,那我就默认大家全都赞成了,今天的事,我会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也希望你们不要把矛盾继续放大,听我的,吵架不如动手,嘴巴不如拳头,下次有话要说的时候,一定先挥拳。” “算了算了,就到此为止吧,说了那么多,我也累了,你们都回去,收拾收拾,明天抓紧时间搬去大别墅里面享受生活吧。” 氛围有些尴尬,杜康是晴晴的哥哥,与徐行的关系相对来说更亲近一点,玫瑰和仁孝也是徐行的盟友,但是现在不是了,仁天死了,统治者的位子空缺了,而徐行之所以对于谁来做统治者这个话题闭口不谈,只是说了一些关于吴城发展的计划,阶级构成的大洗牌,正是因为他的硬实力放在那里,难道还要给那三人,来个投票大会,看看他们谁选谁,不可能的,吴城之主的位子,从徐行来到吴城的一瞬间,就已经归徐行了,只不过时间问题吧了。 看着杜康,玫瑰,仁孝三人离开了杜家小舍,徐行没有说话,晴晴也没有和他的哥哥打个招呼,或许,晴晴已经知道了,徐行到底是个什么人,或许,他也已经知道了,从今往后,这尴尬的大势,会如何一直影响着无能为力的小势,弱者服从强者,这种道理,晴晴从一开始就明白的。 但事实上,他从内心深处就非常抵制这种道理,用他的话来说,如果这个世界上大家都一样,没有强弱之分别,那么大家都不用争抢了,平均分配就好了,不过,在这个乱世之中,这种想法很明显是错误到无限接近于愚蠢的,如果吴城是一个以战争为主旋律的地方,如果笑笑先生没有那么多的手段恐怖制衡内外的势力,如果东区曾经的管理者,杜康精心呵护他这个妹妹,如果徐行没有来到杜家小舍。 或许以晴晴这种纯粹的理想主义者,早就被当做口粮给吃了,大灾至,人相食,自古以来,比比皆是。 “晴晴,你怎么不吃啊?” 二人沉默了很久,徐行还是决定把心里话和晴晴说一说。 “我没有胃口,吃不下。” 晴晴面色凝重,眼神之中满是无奈,甚至还有一些嫌弃。 “吃不下,那就先不吃吧。” 晴晴推开了徐行搂在腰上的手,然后走去厨房,拿了几个饭盒。 “我带过去,和哥哥一起吃。” 徐行皱了皱眉头。 “那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 晴晴站在原地,语气要比平时强硬很多,事实上,晴晴这句话只说了一半,还有一半,本来已经呼之欲出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晴晴始终都没有说出来。 “不用你陪我,你去忙你的天下霸业吧,谁家兄妹,谁家心疼,用不着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假惺惺,真令人作呕。” 徐行已经猜到了晴晴心里会出现这种想法,虽然他没有说,但是那个眼神,就是标准的,嫌弃的眼神,和看待的方法,目标的强弱无关,只是三观不和,理念不和,加上亲眼目睹了一次次徐行的过激举动之后,毫不夸张的说,此时此刻,徐行在晴晴心中的形象,已经和杀人魔,诡诈恶徒没有什么分别了,甚至二者合一,都无法体现徐行这种最本能的坏。 虽然晴晴已经明说了,不用徐行陪着他,但是凭借徐行的身手,要跟着任何一个人,几乎都是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晴晴在餐桌上带包了几个杜康比较喜欢吃的下酒菜,装进了饭盒里,然后沿着中街的小路,往杜康家走去,徐行一路上跟的不算太紧,轻手轻脚,并没有被晴晴发现,一直到晴晴走进了杜康家里,才放心的原路返回了。 孤独的站在杜家小舍的门口,他和钱开,独眼刀疤已经约定好了在这里见面。 “徐哥。” “徐哥。” 钱开和独眼刀疤二人同时打了一声招呼,徐行没有说话,只是招了招手,微微一笑,脸上的表情因为刚刚发生的一些事,略显僵硬。 “徐哥,你安排的事,我们都已经完成了,今天晚上,就可以继续下一步计划了。” 把时间点逆转回到徐行杀死了仁义和三毛,并且叫来了铁甲守卫清理现场之后,钱开带着仁义和三毛的尸体来到了北区的一家拳馆,钱开推门而入,四名铁甲守卫拖着两个黑皮袋子跟在他身后。 “你们这里,谁是管事的。” 钱开学着徐行的说话语气问道。 “是我。” 一个身穿黑色武道服的肌肉壮汉走到了钱开的面前,他大概有一米八左右,看体格,至少有二百斤,耳朵已经瘪下去,变成了一个半球状态,脖子非常粗,两条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大腿的比例也近乎于完美,这全身上下的肌肉线条,仿佛就是一套可以提升战斗力的盔甲,让钱开有点心里发虚。 “不要说那么多的废话了,胖子,让他们把黑皮袋子打开,直接告诉他们事实,简单粗暴。” 独眼刀疤看着钱开从一进门的时候,那种狐假虎威的嚣张,到现在看到了一个肌肉壮汉,就逐渐低调的模样,心里多多少少有点看不起他,但是现在的重点,是快点把事做完,所以他也没有嘲讽钱开,而是让他直接用事实来证明一切,按照独眼刀疤的建议,钱开命令铁甲守卫们打开了黑皮袋子,两具尸体僵硬的倒在了地上,因为加了一些特殊的药物,血液基本已经完全凝固了。 “看的清楚吗?这个高个子,是仁义,这个矮个子,是三毛。明白什么意思吗?” 独眼刀疤指了指地上的仁义和三毛,又指了指那个肌肉壮汉。 “算了,你也不用明白,你们的老大已经没了,识相的,就直接归入徐行先生的门下,如果不愿意,徐行先生也不会强求,最多和你们简单交流一下。” 眼前的恐怖场景,让肌肉壮汉和他身后的一帮打手们,都有些惊讶,虽然他们也做过类似的事,但是对于仁义和三毛的实力,他们还是非常了解的,至少仁义和三毛一次性对付十几个普通人那是游刃有余的。 “这,这是谁干的。” 在肌肉壮汉的记忆中,仁义和三毛都是实力出众的人,他自认为是比较强壮的人,但是在和一群人围攻仁义和三毛的时候,都是很快就被他们制服了,所以,在他认为,能做到这件事的人,一定是个怪物,但是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越是怪物,就越有人好奇。 “还能有谁,当然是徐行先生,仁义和三毛主动去刺杀,结果被徐行先生三拳两脚就给收拾了,说实话,不是仁义和三毛太弱,而是徐行先生太强了。” 独眼刀疤从内心深处来说,并不是很服徐行,毕竟这个世界上不甘于在人下的野心家太多了,不过对外的话,徐行的实力,完全可以作为狐假虎威的资格,乱世之中,拳头大的,说话有用,这个简单的道理,不应该有人不懂。 在一番友好的交流之后,还没有等钱开和独眼刀疤说什么,那些服从的人,就已经主动把那些不服从的人,处理掉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从明天开始,吴城就会成为徐行的地盘,而他获得地盘的手段,相对简单。 毕竟仁天没有向外扩展的能力,当个守成之君,被其他势力吞并,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至于卑鄙,忘恩负义,滥杀无辜这些形容词,徐行肯定是无所谓的,说白了,他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什么好人,更没有说过自己是什么英雄,不过,历史的结果,会在未来证明,超世之杰,就是英雄。 “徐哥,走吧,中区那边,应该也已经准备好了。” 钱开打开了车门,徐行点了点头,一言不发,虽然他很想抱怨两句,但是现在的情况,还是比较紧急的,所以他调整了一下情绪。 “徐哥,晴晴姐呢,怎么没看到他。” 钱开问了此时此刻最不应该问的问题,按照正常人的思维逻辑,被问到了这种问题,就算是脾气非常好,非常温和的人,也会炸毛的,跟不用说徐行这种发起火来非常恐怖的人,但是徐行并没有生气,只是若无其事的说了一句。 “他在杜康家里。” 事实上,兄妹在一起聊聊天是非常正常的事,很多比较宠爱妹妹的哥哥,甚至会在自己结婚之后,还让妹妹跟自己住一个房子,不过,在钱开的记忆中,几乎只要他在徐行身边工作,那么晴晴就肯定也跟在徐行身后,他也没有多想,只是觉得反常,随口一问罢了。 中区是吴城的核心地带,为什么这样说呢,如果用东南中西北五个方向来分化五个区域的话,那么东区就是资源生产地,南区,西区,都偏向娱乐,还有一些特殊服务,其中,北区和中区的关系最亲近。 仁天和他的干儿子仁义,处事方法都比较简单粗暴,虽然仁义没有什么脑子,在权谋方面,完全不如仁天,但是用暴力解决问题的这个坏习惯却被仁义完美的继承到了,军事力量,是维持一方势力,甚至是维持一个国家的基本条件,只要是在合理范围之内,军事越强越好,因为只有你足够强,才有资格和别人讲条件,而在你弱的时候,别人就会过来和你讲条件,讲不明白,就是一番彻头彻尾的侵略。 虽然很多人都崇尚和平,但是这个世界,总是不缺少好战者,他们不把人的生命当回事,只是当做消耗品。对于这种好战者,除了从物质层面上直接处理掉他以外,别无他法,毕竟这种人的精神力太过于坚强大,意志坚定的人,是不能用嘴巴和他讲道理的。 仁天不是什么兵法大师,毫不夸张的说,他这辈子,指挥过的规模最大的战斗,就是在吴城,越城内乱时期,夜里出击,杀死了杜先生,和兄弟分化了统治权之后,他就几乎没有参与过任何战斗,但是他却是个有眼光和权谋的阴谋家,所谓阴谋家,就是自己偷偷摸摸的做了什么,但是不给你捉住这个借口,也正是因为偷偷摸摸,吴城获得了二十多年的短暂而虚伪的和平,就算有一些小打小闹,也被仁天用方便费给平息掉了。 不过,重点并不是这些,而是仁天完全不懂什么叫做兵法,什么叫做军事力量,他把军事力量看的过于简单,过于单一,所以他至今为止,只能把一个人口接近七十万的吴城,勉勉强强培养出总共三万五千左右的军队,而徐行只是用外城的资源,就已经培养出了一万多的军队,虽然这个情况只是为了应急才出现的,但是比例真的是非常恐怖。 夜幕降临,中区的景象比起其他四个区域,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是这个想法在徐行看到仁天的办公楼之后,肯定会彻底改变的。或许用办公楼来形容这个建筑,有点太不合理了,这个建筑总共有五层,越往下的,占地面积就越大,越往上的,面积就越小,属于是典型的螺旋式楼房,按照钱开和独眼刀疤的轮流介绍,徐行大概了解了这个建筑的情况。 第一层,说白了就是一个信息文件仓库,吴城四个区域的信息资料,都要汇总进这里,一些穿着还算得体的职员在这一层工作。 第二层和第一层差不多,也是信息文件仓库,但是相比于第一层,第二层的信息重要程度就高出很多,关于吴城内部的特殊信息,甚至包括当今天下的各种各类的信息都汇总进这里。 第三层,是个会议室,一般是招待一些大老板,不过他们的身家级别,可不是那些酒庄,饭馆的小老板可以比的。 第四层,还是个会议室,不过不是招待一些大老板了,而是一个专属于四个区域管理者和外来使者的会议室。 至于这个第五层,虽然占地面积比较小,但是俗话说,站得高看得远,曾经仁天就是站在这里,统治着吴城,不过,现在这些短暂而虚伪的辉煌已经随着仁天的消失而消失了,毕竟,正如同仁天所说,山不转路转,路不转水相逢,既然已经引狼入室,养虎为患,那么就请你舍身喂虎狼吧... 第一卷 酒色财气 第七章 酒色财气(七) 血月如轮,高挂灵台。 绵绵细雨划过这虚伪的喧闹,徐行抬起头,看着雨水嘀嗒嘀嗒的落了下来,微微一笑,若有所思,仔细想来,现在已经是八月了,按照气候循环来说,现在就算下雨,也应该像是有人从天上一大盆一大盆的往地上泼才对,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下起了绵绵细雨呢,现在可是夏季啊。 “胖子,我们上去看看。” 徐行招了招手,示意钱开和独眼刀疤跟上来。 “你们看看,城主的办公楼就是不一样。” 徐行眼前的这座塔楼式的建筑,一共有五层,每一层的功能用途都不太一样,但是最终目的,其实都是为了顶层的人服务,仁天在世的时候,一个人坐在老板椅上,笑看世势无常,现在,仁天死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么坐在老板椅上的人,就只能是徐行了。 “同仁阁。” 徐行走上前去,指了指办公楼上,灰色的,用隶书字体书写的三个大字,哈哈一笑,然后拍了拍手,半开玩笑的说道。 “好名字,真是好名字,按照这样看来,笑笑先生,确实是一个文化人啊,不然也不会放着主流字体不用,而选择隶书字体。” 徐行虽然只是皮笑肉不笑,但是内心深处也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来自一个死人,仁天的野心,同仁,同仁,同心协仁,站在这座大楼里面的,曾经都是对于仁天几乎完全服从,完全尊敬的一批人,但凡他们有一点点的小情绪和小矛盾,都不可能留在这里,说白了,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不过,徐行并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他向来是一个讨厌陈旧规矩的人,事实上,在他的价值观里,这个世界上九成九的东西,都可以用来交易,只是看买卖双方,是否谈妥了条件罢了,所以,这些人墙头草也好,坚决维护仁天的统治也罢,都毫无意义,说到底,还是由徐行决定他们的命运。 推开大门,走进了同仁阁,看着一群相貌出众,身材丰满的女职员,钱开和独眼刀疤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些少儿不宜的动态画面,虽然现在是在做正经事,上班时间不能胡思乱想,影响工作效率,但是没办法,女职员真的是太好看了,钱开还稍微收敛一点,独眼刀疤甚至是直接流了几滴口水,这样的他,倒也不像是一个打手,而更像是一个纯粹的流氓。 俗话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试问一群花季少女,打扮的水灵灵的,漂漂亮亮的,穿着比较节约材料的简单的工作制服,青春的香甜味道和荷尔蒙带来的特殊刺激感巧妙的融合在一起,真的让人想忍不住骂一句。 “仁天这老东西,算是活够本了,真他妈的会享受。” 徐行并没有像钱开,独眼刀疤他们一样,看女职员看的有点饿了,徐行只是简单的用目光扫了一下,大概的看了看人数,反正他是个脸盲症,分不清楚谁好看,谁不好看,在他的价值观里,相貌,身材,都只是外表,就算你的五官精致,脸型也很小巧玲珑,就算你的身材丰满,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那也不过都只是外表罢了,日月交替,年华老去,谁又会爱惜你的那一副臭皮囊,或许有人说,美人在骨,岁月不败美人。 事实上,人的寿命,不过匆匆数十载,到最后,谁都难免一捧黄土,试问你风华正茂,被万人推崇,爱慕,可是一旦过了年纪,就被人抛弃,昔日的推崇,爱慕,都变成了讥讽,甚至是侮辱,这何尝不是一种更加痛苦的折磨,仔细想来,一个有趣的灵魂,真的是比好看的皮囊,更有价值。 “徐哥,这...” 钱开和独眼刀疤跟着徐行来到了五楼,这里是仁天的办公室,同时也是住所,除了专职照顾他的人以外,几乎任何人也没有资格进来,即便是他手下的酒色财气四杰,也必须要接到传召之后,才可以进来,虽然不知道这一层楼里面,藏着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但是徐行猜测,大概率之下,一定藏着什么天材地宝,不然仁天是绝对不可能严令禁止进入五楼的。 “看起来和普通的老板办公室没什么区别啊。” 徐行摸了摸有些发烫的后脑勺,皱了皱眉头,面露难色,他最怕麻烦了,但凡仁天的办公室能有一点点金碧辉煌的装修风格,他都不可能一丝丝的发愁。 “这什么东西啊。” 独眼刀疤胡乱的翻动着办公桌上的文件,随手打开了几个抽屉,里面装着的竹简书被他正过来,反过去,上面的字体倒是认得他,可惜他却认不得上面的字体。 “徐哥,这竹简书上,刻的是什么啊,我怎么,一个都看不懂。” 徐行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走到了独眼刀疤面前,顺手接过竹简书,大概的速度之后,微微一笑,拍了拍独眼刀疤的肩膀。 “你当然看不懂了,这个竹简书,是用虫鸟文刻写的,我之前已经说过很多次了,知识就是力量,无知是一种极度危险的状态。” 独眼刀疤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虽然以他的智力水平很难理解徐行劝读是为了什么,也很难理解为什么知识就是力量,但是他完全能够理解,无知是一种极度危险的状态,毕竟,正如同徐行所说,知识就是力量,茫茫岁月之中,却不知道有多少人,吃了没有文化的亏,当然,这其中也包括独眼刀疤。 “别弄乱了,该放在哪里,还放回去,哦,对了,从明天开始,这里就是我的办公室了。” 徐行招了招手,示意钱开按照他的吩咐做事,独眼刀疤看了看被他给翻动的杂乱无序的竹简书,凭借着本能,把它们都塞回到了原位。 “唉。” 徐行叹了一口气,身旁的钱开正在联系手下的铁甲卫,等他们来收拾收拾这个所谓的同仁阁,独眼刀疤愣愣的站在原地,有着轻度多动症的他,时不时的会出现比较奇怪的面部微表情变化。 眼下的情况,吴城之主,仁天已经死了,他的手下四杰,酒色财气,气之仁义,已经是一具僵硬的尸体,酒之杜康,色之玫瑰,财之仁孝也已经沦落为徐行的跟班小弟,仔细想来却也是讽刺的要命。 一个爱喝酒的,仿佛如同一个局外人,清醒的很。 一个以相貌身材足以称之为世间绝色的,却向往内心的纯洁和灵魂伴侣。 贪财之人,好胜之徒,到头来被徐行安排到了大院子里养老。 至于那个动不动就发火,来气的,被打的血肉模糊,横死墙角。 仁孝,联合一个外人,逼迫自己的干爹走上绝路,然后亲手杀死了他、 仁义,为了升职加薪,不惜对同僚手足,耍弄手段,恶化彼此的矛盾。 一个不孝,一个不义,人生啊,真是他妈的讽刺。 “哈哈哈。” 徐行揉了揉眼睛,虽然他很想忍住,但是很可惜,并没有忍住。 “徐哥,又有什么好事吗?” 钱开有些懵,跟着徐行几个月了,他几乎没有见过徐行好端端的,无故发笑,就算是笑,也是因为发生了好事。 “没什么,我只是,想到开心的事,比较好玩。” 话音刚落,徐行突然来了一阵尿意,他径直走到了厕所。 “笑笑先生还真的是勤俭节约啊,那些个大捞家们,都用的是镀金的马桶,他居然还用的是蹲式厕所,是不是把钱都分给手下人了。” 伴随着几下不由自主的抖动,一道透明色的液体从巨大粗壮的古铜色柱状物中喷涌而出。 “哇,徐哥,你这...” 钱开凑了上去,满眼的羡慕。 “徐哥,你这平日里,是什么保养的,为什么...” 独眼刀疤听声也跟着凑了上去。 “你们不会觉得这东西的大小很重要吧,那挺恶心的。” 徐行抖动了几下,提起裤子,转过身,洗干净了手,甩了甩。 “世人都喜欢把男欢女爱和那东西的大小联系在一起,却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推崇柏拉图式的爱情。” “柏拉图式的爱情?柏拉图式是谁啊?” 钱开和独眼刀疤有些疑惑的看着徐行,虽然徐行的行为习惯和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人都不同,甚至是相反,但是为了暴露真实身份,他已经从言语措辞上避免了许多破绽。 “哎呦,忘了,这个世界的文明还停留在尧舜禹时期,就算已经出现了古希腊,他们也不一定听说过柏拉图。” 徐行暗自道。 “啊...柏拉图,他,他是我的一个外乡朋友。” 徐行有些尴尬,虽然他是老板,钱开和独眼刀疤是员工,但是有些时候,员工的言论,却也是能够影响很多事的结果的。 “姓柏?这个姓氏挺少见的。” 看着钱开和独眼刀疤脸从眼神中传递出的好奇心,徐行就开始一本正经的,给他们讲述了一些关于柏拉图式的爱情,以及柏拉图本人的一些故事,顺带还胡诌了一些完全不存在的恶搞故事,掺杂着一些少儿不宜的情节,毕竟,他们二人出生于社会最底层,即便现在做了徐行的跟班小弟,本性还是没有改变的,最喜欢这种擦边球故事。 于是,在徐行三分真七分假的故事之下,钱开和独眼刀疤也都安静的听着,没有再过多的追问。其实徐行就是这种矛盾结合体,面对那些不听话的人,他甚至不愿意和他们多说一句,几乎都是选择直接动手,一拳穿胸,毕竟,如果解决问题比较麻烦的话,那么直接解决制造问题的人,会相对轻松许多,而对那些听话的人,他就会化身恩威并施的老板,像哄小孩儿一样,骗他们为自己工作。 在这之后,铁甲卫来到了同仁阁,彻夜的收拾,除了五楼的办公室大改以外,其他楼层基本没有任何改变,只是一楼,被暂时装饰成了一个治丧处。钱开和独眼刀疤都在工作完成之后,回去睡觉了,只留下徐行还有铁甲卫,整夜未眠。 大概是第二天,早上九点左右,吴城上下残存的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受邀来到了同仁阁,徐行并不完全了解他们,只是知道,这些人几乎碰不得,他们不同于一些普通的商人,土豪劣绅,毫不夸张的说,这些人的势力遍及整个吴城,甚至是其他地方。 早年间,仁天就是依赖这些贵族世家力量,夺取了吴城的统治权,而仁天活着的时候,对于这些人,欺男霸女的恶劣行为,也是完全不约束,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活生生的映照两个极端,主子爷和狗奴才。在徐行看来,钱开之所以有那种深深埋藏在内心的奴性,肯定也和这些人大有联系。 “唉,真是麻烦各位族长了,相信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在昨天下午,仁先生不幸遇害了,刺杀他的,就是悬挂在中区市口的那两具尸体,其中一人,还是任先生的干儿子,也就是大家熟知的,酒色财气之一,仁义。” 话音刚落,徐行的眼眶湿润了,他看了看身前的这些身穿黑色西装的各大家族的族长们,还有晴晴,杜康等人,放声大哭道。 “仁先生在世的时候,对我格外照顾,他常常语重心长的教导我,提携我,唉,真没想到,到头来,却被自己的干儿子给刺杀了,呜呼哀哉,呜呼哀哉。”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到下巴处,情到深处,更是再难自控,他转过身去,朝着仁天的棺材就是准备一头撞过去,钱开和独眼刀疤也顺势一把拉住徐行,防止他真的撞到棺材上,仔细想来,却也是奇了怪了,平时能一拳穿胸,前后左右瞬移好几米,实力强大到被十八层的建筑物给埋葬都只是满身的灰尘的徐行,竟然硬生生的被钱开和独眼刀疤两个普通人给拉住了。 要说独眼刀疤是个流氓无赖,专职打手,会点武功,有把子力气,那还很正常,可是钱开只是一个肥肥胖胖的小个子,五短身材,居然也能拉住徐行,这一幕,让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看出了破绽,只是他们有些不好意思说破,有些没必要说破。 “...” 晴晴准备上去揭穿徐行的假把戏,却被杜康一把拦住了,一个眼神过去,仿佛在告诉自己的妹妹,现在是关键时刻,千万不能掉链子,有什么想说的,想做的,等治丧结束之后再说,徐行一个劲的要往仁天的棺材上去撞,嘴里哭喊着。 “仁先生,是徐行对不起你啊,但凡徐行是个聪明人,都不至于让你老人家遇害,你们别拦着我,让我跟着先生去吧。” 钱开觉得是时候说出那一句,蓄谋已久的话了,于是也跟着眼眶湿润,略带抽泣的说道。 “徐先生,节哀啊,现在仁先生已经不在了,吴城不能一日无主,否则群龙无首,其他势力就要打我们的注意了。” 话音刚落,徐行本来就有点松松垮垮的衣服有些开了,从怀里掉出来一封信,看样子,应该是昨天下午和仁天友好交流的时候,仁天准备交给徐行的东西。 “这,这封信,是我昨天在帮仁先生整理遗物的时候,发现的,至今,还没有拆开。” 徐行弯腰捡起地上的那一封信,表情之背痛,眼神之无奈,像极了一个刚刚死了老板的员工。 “徐先生,这封信,说不定是仁先生的遗嘱,快拆开看看,仁先生交待了什么。” 徐行点了点头,此时此刻,他从一个霸道残忍的杀人魔,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真善美的重情义的君子,双手捧着信封,对仁天的棺材深深的三鞠躬,调整了一下情绪和语气,看了看信封的内容,然后严肃的读了起来。 “仁某,发迹于父死家散之时,危急存亡之刻,承蒙各大家族族长不弃,共举为盟主,讨伐奸佞之辈,恶淫之徒,后与各大家族共治吴城,百姓安居乐业,几十年无战乱之苦,饥荒之灾,欣欣向荣,一派和谐,仁某甲子之年将至,自知命数,所剩无几,身愈疲,心愈惫,恐天不假年,特立此书,仁某死后,城主之位,传于新秀,原东城外城管理者,徐行。” 徐行读着读着,就又控制不住情绪,眼泪如同雨点一样,声音抽泣着,颤抖着,钱开和独眼刀疤都跟在身旁,劝说,要注意身体,要以大局为重。 “今天的事,就这样吧,只是这个吴城之主的位置,还是暂时不谈吧,以后有能人异士,大家再来讨论,共同商议。” 面对钱开,独眼刀疤甚至是一些相对来说比较弱小的家族族长,都纷纷拱手作揖,口中尊称徐行为城主大人,但是徐行都只是摇摇头,摆摆手,绝口否认。 “唉,城中事务繁杂,我就不留各位族长了,大家自便。” 话音刚落,徐行就以一种步伐有些不稳的状态,抽泣着,转过身去,走进了电梯,而就当电梯门关上后的一瞬间,背痛的表情,无奈的眼神就伴随着滑落的泪水一起,荡然无存,徐行按了一下数字五的按钮,面无表情,甚至有些想笑,他最讨厌的,就是耍弄手段,特别是这种所有人都能一眼看穿的手段。 如果说不被人察觉,诡诈毒辣的手段,可以被称之为阴谋的话,那么这种简单粗暴,直来直去,大多数情况之下还没办法被破解的手段,就可以被称之为阳谋。 阴谋之利,在于悄无声息,不易察觉,弊,则是多偏向于心理,推测。 阳谋之弊,在于泛滥市井,人尽皆知,利则是霸道残忍,用事实来说话,无法破解。 阴阳家们,往往推崇阴谋,耍弄天下人的身心,却总是忘了,真正可以纵横天下,是如同用拳头说话的阳谋。 前来吊唁的族长们纷纷离去,虽然脸上的沉重是装出来的,但是至少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在这种场合之下笑出声来,即便徐行的演技实在是伪劣的很,大概是要到中午的时候,铁甲卫已经帮助杜康,玫瑰,仁孝完成了这次轻松愉快的搬家之旅,偌大的庭院之中,晴晴站在杜康的身后,低头不语,只是时不时的用眼神偷偷的瞄一下徐行,徐行扭了几下脖子,可以很明显的听到嘎达嘎达的声音,他长舒了一口气,微微一笑。 “怎么样,我给三位管理者准备的豪华别墅还不错吧,四合院中庭设计,高水流水,英雄会。” 徐行转过身,指了指同仁阁。 “从今天开始,我和晴晴,就住在五楼,办公居家二合一。” 还没有等晴晴做出反驳,徐行就紧接着说道。 “东院,给杜康住,哦,对了,你的酒庄,也被我移到地下室里去了,为了确保温度,湿度,我可是花了大价钱买了很多设备呢,这个钱,就当做我存储到你的酒庄里的,以后要多请我喝酒。” 说到这里,徐行停顿了几秒,他下意识的,先看了看晴晴的表情变化和肢体动作,再看了看另外三人,满意的微笑着。 “南院,给玫瑰住,你的那些竹简书,都被我保管起来了,女人嘛,相夫教子就好了,没必要学习兵法,冲锋陷阵有我们男人呢。” 玫瑰没有反驳什么,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虽然他很喜欢研读兵法,分析天下大势,学习各种各类的知识,但是眼下的情况,肯定是不允许他反驳的,更不用说反抗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仁孝那样胆大如斗的。 “徐行,按照你这个说法,是不是西院给我仁孝住?然后你再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和杜家妹子在同仁阁里面自在快活?” 仁孝早就有些不耐烦了,他对于徐行这种恩将仇报的人,实在是提不起好感,虽然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毕竟仁天再不好,也始终是他的干爹,给了他西城的管理权,却被他亲手杀死,本来就已经和干爹,还有玫瑰产生了不可挽回的矛盾,现在又被徐行直接架空,变成了一个没有权力的傀儡,更是直接点燃了他压制许久的愤怒和不满,他破口大骂,甚至开始问候徐行的家人。 徐行没有生气,事实上,按照以往惯例,仁孝的这个做法,无异于是在自掘坟墓,也就是俗称的找死,但是徐行只是微微一笑,然后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仁孝,仿佛在说,无所谓,你继续骂,能骂死我,就算你厉害。 “你,你怎么一点都不生气?” 仁孝看着徐行被自己痛骂一番之后,居然还能神色自若,面无表情,甚至连一些细微的肢体动作都没有,不免觉得有些尴尬,也不知道怎么了,顿时间感受到一阵寒意,内心深处的惶恐让他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面部也因为情绪从激扬慷慨逐渐失落,而越来越惨白,他冷笑了几声,像个输光了所有的流浪汉一样,自觉的往西院走去。 或许,从现在开始,那个俊俏少年郎,赌场小霸王死了,活下来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又或许,从现在开始,吴城再也没有所谓的笑笑先生,毕竟仁天已经躺在棺材里,笑笑先生没有了,自然而然的,手下四杰,酒色财气,也要跟着一起消失,不过,并不是身死,毕竟,从现在开始,徐行就已经是吴城之主了,作为城主,当然不能胡乱杀人,那是不对的,是影响名誉的。 一方之主,就必须是德才兼备的贤明之君,不然,域中之人,可就要搞一些违法乱纪的事了。 几天后,钱开和独眼刀疤分两路,顺利的完成了徐行吩咐下去的事,晴晴还是没有和徐行说话,甚至就连杜康劝说,也只是摇摇头,奇怪的是,明明和其他人都相处的很不错,还是和当初的那个善良天真的小姑娘一样,丝毫没有改变。 但是对于徐行的态度,却是完全转变了,四个多月以来,晴晴一直担任着如同保姆和灵魂伴侣一样的角色,除了吃喝,还要负责洗衣服,扫地拖地,各种家务,都是晴晴一个人承保,徐行就好像一个长不大的小男孩,在外面,是个叱咤风云,霸道残忍的大人物,在杜家小舍里面,就变成了一个温柔,懒散,不好动的人,虽然颜值方面确实是差了一点,属于是一个标准的矮胖子。 但是气质方面,就算是放眼到整个九州,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就算是这种标准的霸道丑男,也应该会有不少喜欢看内在的女人心生仰慕的,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打开的方式不对,穿越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除了晴晴和玫瑰以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女人从表情,动作上示意对徐行的好感,可惜,玫瑰的好感,源自于对一个武功好,军事能力不俗的强者的崇拜,并不是女人对于男人的性别方面的爱。 晴晴好不容易对徐行有了一点点男女之爱,一瞬间,又被霸道残忍的杀人魔形象给抹杀的一干二净。 “徐哥,你吩咐的事,都已经做完了。” 钱开拿出了一个表格,上面详细的记录着有关于徐行吩咐的任务,还有这半个月的任务汇报。 “徐哥,我也都已经做完了。” 独眼刀疤也学着钱开的模样,拿出了一个表格,只是因为文化水平不足,后天又不像钱开那样有上进心,很多字都认不全,更写不出,只好用符号拼音,甚至是一些歪七扭八的图案来代替,两个表格,徐行都仔细的看过了,因为有星尘的速读能力加持,所以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已经完全了解到了相关的信息。 “好,做的非常好,我们走吧,去实地考察一下,顺便,慰问一下那些辛苦工作的实干家们。” 或许仁天怎么都不会想到,他自认为的幸福生活,安居乐业,会有一天结束在一个十七岁的毛头小子手上,更不会想到,他自认为的合理发展,避战避乱,居然只是一种懦弱无能的虚伪现实,只需要一点点契机,就会被彻底打碎,打烂,碾成灰。 军事力量,是维持一方势力内外和谐的核心力量,所以,第一站,徐行选择了慰问军队,在徐行的编制之下,重新整改了军队,仔细想来,吴城这个人口接近七十万的地方,居然只出现了五万左右的军队,这个五万,还是以仁天所拥有的三万五,徐行所拥有的的一万,再加上各个小队的铁甲卫,才勉勉强强凑出了不到五万的数目。 虽然这个世界的科学技术水平并不低,但是发展的方向却是以生活,交通,娱乐方面为主,军事武装方面,因为有异能者和武者的存在,核武器几乎只能对普通人有效,要知道,核武器的本质,就是利用原子核裂变,产生出巨大能量来进行最纯粹的破坏,而异能者和武者的能量是来自于大自然的最本能的能量,两种能量只会彼此中和,而不会同质湮灭。 事实上,核爆炸只能让某些特殊的能力者变异,甚至强大到突破天际,所以在一万多年前,当时的科学技术已经完全进入到了核能量时代,却莫名其妙的创造了几个空前绝后的能力者,也正是他们的出现,彻底毁灭了当时存在的人类文明,残存的人类建立起了一个如同原始部落一样的文明,再慢慢的发展,就仿佛是一个轮回。 所以在这个世界里,核武器被人类文明所抛弃,那些用象形文字刻录的竹简书里,也不乏核能量的运用原理,却始终没有人愿意往核武器,军事方向去发展,这些事,或许只有作为穿越者的徐行,能够在翻看各种各类的竹简书之后,才能举一反三,做出合理判断吧,也正如徐行所信奉的几大条例之一,知识就是力量。 空旷的山野,一个又一个如同小蘑菇一样的帐篷整整齐齐的搭建在军营之中,为首的七个军人正在陪同军队开展日常训练,军营的日常训练非常艰苦,但是却十分有效,很多刚刚征募进来的新人,都已经在短短半个月之内完成了本质上的飞跃和蜕变。 早晨五点起床,十分钟之内快速的穿衣洗漱叠被子,吃完早饭之后,立即到操场集合,开始训练,扎马步一小时,分为四组,每一组十五分钟,绕军营外围匀速跑五公里,不限时间,以最后一个跑完的军人为基准,跑不完就让战友拖着身体继续跑,不仅仅是为了锻炼军人的肺活量和毅力,更是为了培养他们的责任感和战友之间的亲密无间。 扎马步和匀速跑步结束之后,是拖着酸胀肿痛的大腿,马步冲拳,正拳,左右拳互相交替,共计一百下,马步冲拳结束之后,是短暂的坐禅时间,二者加起来一般不会超过半小时,稍稍放松之后,军人们的呼吸开始平缓,身体的疲劳也有那么一丢丢的缓解,这个时候,要站起身,继续训练,左右拳互相交替,摆拳一百下,勾拳一百下,拳术的训练一般到此结束。 虽然大多数人这个时候都还憋着尿,但是并不允许他们去厕所,而是正腿一百下,侧腿一百下,高踢腿一百下,做完这些训练,军人们早已是汗流浃背,这个时候,会给他们五分钟的时间去厕所解决一下个人问题,仔细想来,一方势力能够内外和谐,老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不正是这些汗流浃背的真男人的功劳吗? 兵卒将帅,国之重器,威势如山,从善如流。 “徐哥,前面就是南城军营了。” 钱开指了指前面军营里写着的“南营”二字说道,徐行走在前面,钱开和独眼刀疤则跟在后面,事实上,钱开虽然是南营的名义上的管理者,但是也并没有来过几次。 毕竟他这种唯利是图的人,是不可能到这种环境艰苦的地方来的,为了避免尴尬和误会,钱开提前拿出了身份卡,插入到南营大门的检测器里,不得不说,徐行的先进思想和钱开这些人的实干能力确实是完美契合。 早在四个半个月之前,徐行就已经逐渐在吴城东区普及了这种用经过特殊加工的金属配合以指纹识别和面纹识别系统结合而成的身份卡,而就在半个月之前,仁天刚死,第二天清晨,这种身份卡就依然被免费制作并发放给每一个吴城人,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呢,首先,在这半个月里,徐行陆陆续续的回收了所有的货币,这其中也包括了硬币,纸币,甚至是愿意被等价交易的黄金,铂金,钻石这些几乎可以永久保存的贵金属和珍贵物品,转而把所有人的资产全都记录在了网络信息库里。 没错,徐行重启了吴城的信息网,并且把信息网作为一种存储工具,穷人也好,富人也罢,平民也好,贵族也罢,自此,变成了存款数据化的人。如此一来,不管人们收入多少,支出多少,买了什么,卖了什么,出生年月日,名下资产,家族成员,什么工作,什么来历,就都清清楚楚的了,方便管理。 其次,知道了整个吴城的具体人数,徐行就可以展开他精密的军事力量培养,目前所统计出来的,整个吴城的具体人数,是七十万零三千九百五十一人,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徐行,按照徐行的军事理解和兵法水平,他认为用十进一的编制是合理的,十个人之中,就征募一个军人,同时也要确保,尽量避开独生子女和老弱病残,在这样的招募编制之下,南营的军队人数是三万五千人,理论上已经完全饱和,不需要再征募更多军人。 北营的军队人数只是区区两万零三十三人,距离饱和人数还有很差很多,不过,徐行并没有因为这个不太乐观的情况而发愁,相反,在这种十进一的编制之下,就算以后南北而营都凑完全饱和,整个吴城的军队人数达到了七万人之多,也无所谓,毕竟九个人工作,劳动,负责内部的资源生产,完全可以带动一个人在军事方面,战斗方面的损耗,加上徐行所颁布的军屯编制。 理论上,只要不和其他势力发生战争,军营是完全可以自给自足的,长久以往,吴城的资源越来越多,吃饱喝足,有房有车,老百姓的生活也有了希望,富人们也不用被徐行暴力取缔,甚至是驱逐走了。 穿过幽暗茂密的小树林,崎岖的山路让钱开所驾驶的专业越野车都有些难以驾驭,颠簸的体感让钱开和独眼刀疤都有些不舒服,或许,这就是他们二人都不喜欢考察军营的主要原因吧,事实上,从军营整改以来,一共也才过了半个月左右,钱开去的次数,一只手都用不着,毕竟,军营这种地方,要么就是驻扎在边关,要么就是一些环境潮湿隐蔽的山林之中。 钱开虽然也经历过一段非常悲苦的平民生活,但是现在的他,早已跻身贵族之列,除了是徐行的跟班小弟之外,还是吴城东区,商贾界,大小工厂,农业,渔业的第一话事人。 毫不夸张的说,吴城之中,只有极少数的人,是他不能得罪的,首先就是他的老板,徐行,徐行给了他一切,自然也能全部收回去,其次就是各大家族,他们是实实在在的贵族阶级,但凡影响到他们的利益,或许就又要来一次全城停电,深夜大洗牌了。 “徐哥,这南营还是很大的吧?连将帅带兵卒,共计三万五千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刚刚好,完全按照你的吩咐做的。” 钱开双手展开,仿佛他就是这个军营繁荣强盛的主要功臣,不过,这一次,似乎他并没有夸大其词,在徐行的吩咐之下,钱开非常认真严谨的完成了这个任务,军营中的职位,由大到小分别是万夫长,千夫长,百夫长,十夫长,还有普通兵卒。 顾名思义,从他们的职位名称就不难看出,百夫长就是管理十个千夫长的,事实上,到了万夫长,应该就可以被理解为是将帅级别的指挥官了,很少有直接冲锋陷阵的,千夫长,就是管理十个百夫长的,虽然在军营中的职位,仅仅比万夫长低一个级别,却依然属于是兵卒级别,所以冲锋陷阵依然是他们不可避免的任务。 以此类推,百夫长就是管理十个十夫长的,十夫长略有不同,他们主要是和同队的九个战友一起冲锋陷阵。 “是挺宽敞的。” 徐行对着面前集结着的军人们招了招手,微微一笑,眼神之中只写着两个字,满意。 “战友如兄弟,我们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那我徐行,就敞开天窗说亮话了,兄弟如手足,相依相存,军人的第一天职是服从,这是亘古不变的铁律,但是也不能忘记,战友情,兄弟情,若有一日,出现了不可避免的战争,千万不能再战场上舍弃自己的兄弟,兄弟们,知道了吗?” 徐行的声音浑厚有力,中气十足,宛如战国编钟,霸道刚毅,深沉稳重,振聋发聩。军人们听到了之后,都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是。” 很显然,南营之中是老军人居多,基本是由仁天和徐行在之前就组织起来的军队融合成的。 “其实吧,兄弟们也没必要把我想的那么神奇,那么厉害,你们看看,我的相貌,只是中等偏下,更没有兄弟们的英姿勃发,气宇轩昂,兄弟们才是最帅的人啊,你们再看看,我的身材,矮矮胖胖,不像兄弟们,肌肉饱满,线条分明,一拳一脚都是带着风的!” “仔细想来,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只是比兄弟们多了一个,比较不切实际的野心,我想带着兄弟们,吃饱喝足,我想带着兄弟们,家庭美满,我想带着兄弟们,建功立业,等到天下归心,我给兄弟们,裂土封王,财宝女人,兄弟们要什么,我就给什么,兄弟们,好不好?” “好!好!好!” 徐行的一番简单而不失底蕴的发言,让在场的所有兵卒,将帅,都纷纷叫好,不得不说,徐行确实是一个透析人性,耍弄心理的诡诈恶徒,且不说相貌身材,自嘲的同时,称赞军人的风流气概,就只是从吃喝,家庭,裂土封王这些来自于人类内心深处的欲望,就已经是把控的非常完美了,徐行神色自若,微微一笑,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尽在掌握。 “胖子,介绍一下。” 徐行对着钱开使了使眼色,示意让他为自己介绍站在主位的三个人。 “徐哥,这三位,是我们南营的万夫长,分别管理各自的一万人,这是一营的万夫长,林智,这是二营的万夫长,杨勇,这是三营的万夫长,柳宓。” 经过钱开的介绍,三位万夫长都已经和徐行见过面了。 林智是个相貌清秀的男人,不管在太阳底下暴晒多久,都还是白白净净的,身高大概在一米九左右,属于是高瘦身材。 杨勇的相貌不算出众,只是普通人水平,皮肤黄黑色的,很健康,深爱大概在一米八左右,在军营里也算是顶尖战斗力了,他浓眉大眼的,一脸正气,至少要比某个死鱼眼的矮胖子的颜值要高多了。 至于柳宓,别人看不出来,属于是正常的,可是就连徐行这种眼光毒辣直白的人,都没有能看出柳宓的本来模样,却也有点奇怪。 柳宓的相貌很不错,白白净净的,而且多了几分英气,眼睫毛长长的,一双眼睛又大又水灵,如果不是因为那一头简约清爽的短发,还有笔直挺立的身材,或许真的会让人有一种,他是个女人的错觉,而且,就算他是个女人,也估计是个比较偏中性的风格,比较,身材这个事,还是要看天赋的。 俗话说,美人在骨,不在皮,一副好皮囊,用一些所各种各类的化妆品打扮一下,就能光彩照人了,但是骨架匀称,整个人的身材比例就会非常美感,甚至无限接近于黄金比例,这是许多人梦寐以求,却又求之不得的天赋,于是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了后天努力,例如隆鼻,削骨之类。 慰问完了军营之后,徐行吩咐钱开联系铁甲卫,让他们务必尽快完成军营内部的杂货店建筑,还有军营外部的交通道路也必须尽快修成,毕竟,军事力量,是徐行所认为的,除了政治以外,最有效果的实际影响力。 “徐哥,我有个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独眼刀疤摸了摸有些发烫的后脑勺,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徐行知道独眼刀疤向来是直来直去的,标准无赖,说话几乎不经过大脑的反复斟酌就直接冒出来了,完全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说,现在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该不该说,确实是有点反常。 “我们是自己人,没有什么该不该说的。” 徐行微微一笑,示意独眼刀疤可以畅所欲言。 “那我可就直说了啊。” 徐行看到独眼刀疤脸上的兴奋和喜悦,顿时间觉得,估计是没有什么好话了,但是接下来的信息,却让徐行和钱开都有些难以接受。 “那个柳宓,是个女人啊。” 独眼刀疤双手成爪状,比划出两个圆球,笑着说道,此话一出,钱开的眼睛瞪得非常大,透过后视镜,惊讶的表情也被徐行所知道,徐行的表情也有些惊讶,只是没有钱开那种张嘴瞪眼那么夸张罢了。 虽然在他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里,男女军人混住在一个军营里,并不是从未有过,事实上,在他的记忆中,似乎有个传说,就是一个女人,为了替父从军,女扮男装,进入了军营,还建功立业,成就一番佳话,但是毕竟男女有别,混住在一个军营里,说到底还是有些不合适。 仔细想来,在这个世界,女军人固然有,但并不是军事力量的主体,在古板文化传统之下,兵卒将帅的角色,基本都是由男人负责担任的,一个女人,进入了一个三万多人的男人军营之中,不难想到,这种事如果被人发现了,再稍加修饰,传播出去,将会产生多大的负面影响力。 “快点,快点开回去。” 徐行把手搭在了钱开的肩膀上,示意他快点调头,说实话,这可不是什么可以闹着玩的事,且不说文化开明的时代,男女性别平等,没有彼此歧视,仇视的情况之下,依然默认保留着一些原则性的规矩,不然徐行也不用大张旗鼓的把澡堂,厕所这些带有性别隐私因素的公共场所的规矩制定的那么严格了。 仔细想来,不管是穿越之前,还是穿越之后,里似乎两个人都不缺少一些心理不太健康的人,他们只尊崇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本能,甚至还美其名曰,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事实上,很多违法乱纪的行为背后,本质就只不过是满足一己私欲,可是就因为这一己私欲,不知道伤害了多少人,所以徐行采用了严明法纪的方式,来治理这个乱世之中为数不多的,还能勉勉强强开展教化之路的地方。 在徐行的记忆之中,那个女扮男装,替父从军的女人,似乎只是一个传说,在历史上并不存在,但是就算只是一个传说,也充分体现了古板的传统文化之下,对于男女性别的差异和看法。 或许,在人们的内心深处,男人就应该是阳刚的,参军,保家卫国,雄赳赳,气昂昂,十年饮冰,热血不冷。 或许,在人们的内心深处,女人就应该是阴柔的,生儿育女,相夫教子,知书达理,温柔恬静,做好贤内助就万事大吉了。 但是徐行并不这样认为,从小到大,徐行所接受的教育,还有家族长辈所传达的理念,就是把女人当做工具,除了最重要的生育以外,剩下的意义就只是洗衣做饭。俗话说,娶来的媳妇,牵来的马,任我骑来任我打。 徐行的家族,是一个古板的传统家族,传承万年之久的深厚底蕴,让这个家族莫名其妙的多了几分优越感,那是一种高人一等,独来独往的为人处世的习惯,但是对于徐行这种天生叛逆,与众不同的人来说,这些对于女人的歧视和不公,以及凭空产生的优越感,徐行显然是不屑一顾的。 “这个世界上,不是男人,就是女人,不是女人,就是男人,再如何如何,翻来覆去,不还是男欢女爱,生儿育女吗?”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男女搭配,和谐社会。” 这大概是徐行对于性别歧视,甚至是仇视的最简单的反击了,正如同徐行所说,天地万物,总是有男女,公母,雌雄的,就算是一些无性繁殖,雌雄同体的生物,也是要传宗接代的,还是没有跳出阴阳调和的大道之中。 “男权和女权都是一些吃饱了没事做的人,拿着键盘在网上大显身手,洋洋洒洒万字真言,仿佛他们才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把大自然里面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看透了,所以他们自认为自己所说的一切都是正确的,唯一的不同,就是夏天太热,要开空调,冬天太冷,要开地暖。” 也正如同徐行所说,只有生活不如意的那些人,才只能全靠网络和键盘,发泄自己内心深处的压力,毕竟,在现实生活中,他们或许看到徐行这种矮胖子,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头都不敢抬一下,活脱脱一个怂包,窝囊废的状态。 更是正如同作者一样,现实中唯唯诺诺,网络上重拳出击。 上通三十三重天,一脚踹翻了兜率宫中,李老君的八卦炉。 下达十八层地狱,一笔勾去了阎罗殿中,包孝肃的生死簿。 不是那胜神洲里,花果山中,水帘洞内,斗战齐天圣。 就是那英特网上,将军楼中,计算机前,至尊大键仙。 若有一日。 网停了。 楼拆了。 机宕了。 不知道大键仙会不会像个猴子一样,被压在五指山下了。 第一卷 酒色财气 第八章 酒色财气(八) 夏河夜雨微入凉,冬川昼雪绵浮霜。 世人都喜欢说四季,评四季,有说春去秋来,感叹年华匆匆,万物皆是过客,一瞬间,恍然如梦,有说春困秋乏,绵绵絮柳,柳絮绵绵,春风拂过面颊,却有人间三月之微甜,硕硕金果,果金硕硕,饶有人间九月之丰庶。 “独眼刀疤,你是怎么看出来,那个柳宓是个女人的?徐哥都没看出来,你何德何能啊?” 钱开一边把着方向盘,一边皱着眉头,在南营外,停下了车,语气略带责怪的说道。 “嘿嘿嘿,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徐哥,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在杜家小舍里,我是个什么相貌。” 独眼刀疤指了指自己脸上那一道非常明显的疤痕,这是从眉心处一直划到左眼下方的一道比较长的砍伤疤痕,徐行点了点头,不过当时,他并没有仔细观察,也几乎没有用精神力去感知。 “徐哥,你看看,我的这只左眼,是不是和笑笑先生的,有些相似。” 徐行侧过身子,集中注意力,盯着独眼刀疤的左眼看了好几秒,终于,那个无限接近于不存在的,隐藏在大瞳孔里面的小瞳孔,被徐行发现了。 “这,这是重瞳子?” 徐行有些疑惑,按照仁天的说法,重瞳子是非常稀有的存在,即便是有基因传承的仁氏一族,也只有非常小的概率才能出现重瞳子,却没有想到,这个小小的流氓无聊,还有一只非常迷你的重瞳子。 “有些事,我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多多少少还是听到过一些的,徐哥,我知道,能力者,分为两种,一种是物质系的异能者,另一种是精神系的武者,这重瞳子,按照笑笑先生的说法,就是慧瞳,也就是类似于天眼一样的异能,可以分析出异能者和武者的能力,但是,很可惜,我只有左眼是慧瞳,而且效果,也只是勉勉强强可以看到非常模糊的武灵。” 独眼刀疤知道,这种话说出来会让徐行非常的不高兴,毕竟如果他自己亲口承认了这个事实,那么当初在杜家小舍,仁天莫名其妙来找徐行麻烦的动机,就是因为独眼刀疤告密而产生的。 “我说怎么笑笑先生会来找我麻烦呢,原来是你去打了小报告。” 徐行微微一笑,摆出一副完全无所谓的表情,独眼刀疤愣了几秒,傻憨憨的说道。 “徐哥,那,那你不会怪我吧?” 徐行摇了摇头,事实上,他现在就很想一拳打死这个二五仔,但是仔细想来,自己已经是吴城之主了,胡乱的杀人,而且还是杀自己的跟班小弟,肯定是会出现比较难以解释的负面影响力,于是,他选择了一笑置之。 “你能说实话,我已经很开心了,就怕有些人,心里藏着掖着,不说实话,那我就很不开心了。” 徐行半开玩笑式的说道,其实这句话,他不仅仅是说给独眼刀疤听的,更是说给钱开听的,虽然徐行很清楚,越是像钱开这种唯利是图,见钱眼开的贪婪之人,就越是容易因为利益的驱使而背叛自己本来的老板。 但是没办法,仔细想来,和自己相处接触的人,都不太适合当做跟班小弟,晴晴是个过于善良天真的小姑娘,虽然已经二十四岁了,也应该成熟一点了,但是未经世事的他,却依然只是单纯的像一张白纸,很多事,他都无法完成,杜康,玫瑰,仁孝,更不用说了,杜康完全不是那种甘于人下的人,说白了,他有一种天生的,带着王者气质的领袖风范。 可惜,形势比人强,杜康比之徐行,如同麻雀比之玄鸟,野驴比之麒麟,泥鳅比之蛟龙,家猫比之猛虎。 再说玫瑰,心有茉莉花香,身已是浊液千百,洗不净的污脏,就算有自强不息的意志,也抵抗不了这个古老的传统文化的压力,那些诸侯军阀,土豪劣绅,是不会允许一个女人,作为一方人物的。 仁孝,本质上和仁义没区别,看着有点小聪明,小手段,说白了就只是工具人罢了,每次想到这里,徐行都会无奈的骂一句。 “什么他妈的酒色财气,什么他妈的吴城四杰,什么东西。” “徐哥,我...” 钱开正要解释些什么,却被徐行直接打断了,本以为徐行也会说些什么,但是徐行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微微一笑,拍了拍钱开的肩膀,就好像两个人在交谈,一方想要直言不讳,另一方,沉默不语,眼神之中,也找不到任何的暗示,完全一副打哑谜的模样。 “...”钱开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是在看着徐行下车之后,锁好了车,然后跟在他身后,重返南营。 钱开屁颠屁颠的走到了南营大门,和刚刚一样,拿出了身份卡,插入了检测器里,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徐行要把军营的规矩设计的那么繁杂。 仔细想来,仁天在世的时候,吴城所有的军队,都是由仁天本人直接指挥的,即便是和他关系最为亲近的仁义,也只是听命令办事,临时调动罢了,真正的拥有者,指挥者,依然是仁天本人,但是到了徐行统治吴城之后,军队的指挥权,就变成了大小分化的小队。 基本上,除了钱开这个南营大将军以外,南营的直接指挥权,是一分为三的,三万五千人的南营。 以一万人为一个大队。 大队之下,以一千人为一个中队。 中队之下,以一百人为一个小队。 他们在集合战斗的时候,都是由各自大队的万夫长指挥,分散开来之后,就是由各自中队,小队的千夫长,百夫长指挥,至于十夫长和普通兵卒,基本就是服从命令,然后冲锋陷阵。 生,就是勇士。 死,就是烈士。 悠久,残忍的历史,不断的警示着我们,战争是要尽量避免的,但在避免在战争之前,需要有可以应对的力量,手中没有剑,和手中执剑却不用,完全是两个概念。 战争,不仅仅是武器装备的优劣对拼,还要看将帅之智谋,兵卒之勇烈,智谋,勇烈,都必须建立在完全服从的基础条件之上,规矩越是严格,就越是能够快速的,让人们服从。但是,这些话,徐行是不会主动和任何人说的,毕竟,智慧不是任何人都拥有的。 “兄弟们,我又来了。” 徐行的目光一扫而过,此时此刻,军人们正在自由活动,看到徐行等人来了之后,就迅速的集合起来,如果从上空,俯视这些由军人所组成的大方队,就会感觉到,什么叫做整整齐齐,什么叫做雷厉风行,军人之魂,在于绝对服从,却又是以人性之善作为出发点,光明磊落,军人之魄,在于一往无前,却又是以人性之巧作为观察点,精密周旋,不管是光明磊落,还是精密周旋,都离不开日积月累,那一滴又一滴如同雨水一般滚落的汗水,就是他们强大的资本。 “仔细想来,我作为吴城的暂时代理的管理者,应该和兄弟们,分享一些,我压箱底的东西。” 话音刚落,徐行脱掉了自己的上衣,平日里,他都是穿着简单朴素,比较宽松的衣服,裤子也是以中裤,或者短裤为主,总而言之,就是怎么舒服,怎么穿,所以很少有人能关注到徐行的身材,比较,一个相貌普通,甚至还有一双招人厌恶的死鱼眼的人,似乎相貌再如何打扮,也很难让人喜欢。 徐行扭了几下脖子,发出了几声非常明显的嘎达嘎达的声音,虽然不至于让在场的所有军人都听到,但是站在他身后的钱开,独眼刀疤,还有距离只有三五米的那三位万夫长,却是听的非常清楚。 徐行的脖子非常粗,虽然没有青筋暴起那么夸张,却也是如同木桩一样粗壮,自脖子以下,手臂的肌肉线条不算非常明显,但是臂围目测至少应该有四十左右,这已经远远超过大多数成年男人了,除此以外,徐行的胸肌倒是不算好看,只能算是普通的,经常锻炼的状态,腹肌没有明显的八块,而是一整块,就好像是被一层肥油给包裹住了一样,军人们都先是看了看徐行的身材,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身材。 虽然徐行的这种强壮,远远没有军人们那种精壮来的美观,但是稍微有一点点搏击常识的人都知道,虽然搏击强弱程度和力量大小没有直接关系,但是一力降十会,在力量差距过大的情况下,技巧是无法弥补身体机能上的缺陷的,所以毫不夸张的说,即便徐行不使用武灵战斗,也至少能同时应对十个普通兵卒。 在一段非常简单的热身运动之后,徐行开始了他的教学。 “人的精神力量,源自于大脑,也就是我们的思维,意识,人的物质力量,源自于血液,骨头,筋肉,还有五脏六腑,大小器官。” 徐行的双脚在地上摇摆展开,展开到,脚大概与肩同宽的时候,停止了,他慢慢的,平稳的呼吸,调整好身体状态,躯干挺直,双臂伸直,拳头自然握紧,但不是攥着,这是标准的正马步,有促进血液循环,还有强化腰椎的核心力量的作用,不过,这只能算是基本功,并没有什么直接的杀伤力和破坏力,只能作为攻击类,防御类武术的先决条件。 “兄弟们,这叫马步。” 话音刚落,军人们也开始学着徐行,纷纷扎起了马步,这些都是武术的基本功,参军必备基本功,徐行看了看整齐划一的马步大方队,微微一笑,暗自道。 “马步,还有一些基础的拳脚功夫,他们应该是都会的,必须要教他们一些关键的,比较适合在战场上用的武术。” 紧接着,徐行又示范了马步正拳,摆拳,勾拳,一跃而起,连翻了三五个空翻,不难看出,他已经逐渐进入兴奋状态了。 “兄弟们,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教你们,但是今天,我要把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和兄弟们分享。” 徐行摆开架势,开始演示,左右双拳互相交替,如同刀剑乱舞一般,速度之快,甚至都出现了残影,仔细想来,徐行的速度确实是恐怖,这残影是他凭借自己的身体机能打出来的,如果再加上武灵的能力加持,那么残影就会更模糊,也更难分辨了。 除了这刚柔并济,长短有变的奇妙拳法以外,徐行紧接着还演示了一种类似于谭腿的腿法。 所谓谭腿,主要分为一个主流派,和三个副流派,所谓主流派,其实就是直来直去的直踢腿,利用大腿肌肉和小腿肌肉的超级肌肉活性,加上膝盖关节的爆发力,一瞬间的破坏力和冲击力,甚至要远远超越拳头,手掌。 而所谓副流派,也按照个人习惯,南北差异来区分为鞭腿,扫堂腿,高踢腿,这鞭腿,是一种和直踢脚完全相反的流派。 如果把直踢脚比喻成中国象棋,棋盘之中,直线纵横的車,那么鞭腿,就可以比如成灵活多变的馬,車的威力固然最强,但是局限性就是在于容易被格挡,甚至是闪避,因为在直踢腿的强大爆发力之下,也有个很严重的弊端,那就是无法随意的在攻击的时候变动方向,这样会极大程度的伤害到自己的膝盖关节。 但是鞭腿,作为一种以侧踢为攻击手段的流派,就很好的避免了这个弊端,在舍弃掉一部分的强大爆发力之下,让攻击的连击性更协调,同时连续的侧踢也可以更精准的改变方向,甚至左右互换都是能在很短时间之内完成。 扫堂腿的泛用性很差,在战斗双方的实力差距不大的情况下,不顾后果的使用扫堂腿,只会让自己处于低打高的身位劣势之中,反之,在战斗双方的实力差距非常大的情况下,如果你强,敌弱,那么直接用力量,速度压制,直踢脚,攻击对方的躯干,或者小腹,让他直接丧失行动能力就可以了,完全没有必要使用扫堂腿这种泛用性很差的流派。 不过如果是在偷袭的情况下,扫堂腿绝对是优先级最高的流派,毕竟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直接攻击下盘,扳倒对手,是一种可以迅速制造战斗优势,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的绝佳手段。 高踢腿的局限性太大,正如同流派名字一样,高踢腿对于腿法的要求是最严格的,在实际战斗中的要求也是最严格的,所谓高踢腿,其实就是困难版本的鞭腿,名字之中的高,也是代表着,攻击对手的部位,是偏上身高处的,一般以头部的太阳穴和脖子为主。 脖子自然不用说,被高踢腿直接命中脖子,轻则直接丧失行动能力,昏厥过去,重则导致神经系统受损,半瘫痪,全瘫痪,植物人,甚至对手的身体素质比较差劲,当场死亡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太阳穴也是同理,不过要比脖子被直接命中还要更恐怖,后果也更加严重。 事实上,普通的成年人的一次稍微重一些的摆拳,只要是直接命中了太阳穴,也会造成深度昏厥,脑震荡,甚至是当成死亡的情况,更不用说徐行这些武术家的攻击了,这种要害部位,一旦被攻击,所承受的伤害,足以致命。 这也是为什么不管是哪一种流派的武术家,都会采取攻守兼备的招式套路,而非一味的进攻,即便是最差劲的地痞无赖,在街头互殴的时候,也会下意识的把双手护在身前,左右双拳所在的位置,大概就是在太阳穴的高度位置的前方,在受到对手攻击的时候,至少还能用手臂的缓冲力,可以减少很多伤害。 “练过武的人,和普通人就是不一样,真没想到徐哥的武功那么好。” 钱开看着徐行在军人们面前演示着这一套刚柔并济的招式,心中不禁感叹,但是更多的是羡慕,仔细想来,钱开作为一个社会最底层的人,如果不是因为机缘巧合,加上自己本身也比较勤奋努力,才有了后来,越来越厉害,越来越契合的老板,最初的他,只是跟在那种名不见经传,做一些下等买卖的老板身后,帮助他们做做事,疏通疏通关系罢了,能赚到的,也只是比普通工人多一点点,甚至偶尔还会被打,这比起那些老老实实工作的人,又多了好几分危险性。 后来,他辗转颠簸,成了东区一个小小的话事人,帮助杜康做做事,收收方便费,最后,经由仁天安排,他成为了徐行的跟班小弟,但是徐行和之前的那些老板完全不同,至少跟在徐行身后,不用挨打,不用提心吊胆的生活,也不需要承担,杜康那种不作为管理之下,带来的恶劣社会情况,徐行的到来,给予钱开的,不仅仅是恢复人性,消除奴性那么高层次的改变,更是在基础生活方面,给予了钱开地位,权力,财富,这也是他为什么对徐行的看法越来越偏于崇拜和羡慕,而不是恐惧和厌恶。 “这就是武者的魅力,只属于强者的魅力。” 独眼刀疤和钱开一样,虽然心里羡慕的痒痒的,甚至出现了恨不得互换人生的想法。 但是仔细想来,正如同俗话所说,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欲握玫瑰,必承其伤,徐行的布局相对简单,在逐渐确认了酒色财气四杰的实力之后,使用不同的手段,蚕食他们,例如表面上和杜康喝酒,暗地里把杜康的势力全部收编,实在不能收编的,就推倒重来,反正在徐行的价值观里,不听话的,就直接处理掉,然后换上听话的,吴城东区,甚至是整个吴城,都是经由这种价值观的引导和铺垫,才能在短短四个多月里,发展的那么好,秩序那么稳定。 至于玫瑰和仁孝这两个看起来很风光,实际上就是各个区域的吉祥物一样的人,完全不需要太多的手段,只需要假装结盟,稍微展现一下自己的实力,就可以他们主动过来抱大腿,像玫瑰这种,外表性感丰满的狐媚女人,内在却住着一个严严实实,循规守矩的纯情少女,不可谓不是他最大的败笔,徐行假装出一副,对绝世美人完全不感兴趣的模样,就能把玫瑰耍的团团转。 而像仁孝这种,自信,甚至自负的男人,最舍不得的无非就是胜负欲望,用他最拿手的赌术,来击败他,不可谓不是对仁孝最大的打击,这种对于强者的服从,是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无法避免的。 徐行一边演示着武功招式,一边观察着操场四周布置着的训练器材和武器装备,他一眼就看中了放在武器架中的一个非常奇怪的武器。 那是一个如同棍子一样武器,真要说举个例子,那就是接近于二节棍的武器,但是它的二节并不是对等长度,而是一长一短,长的一节在下,大概有两米左右,是主棍,短的一节在上,大概有半米左右,是副棍,两节棍之中是用铁链吊挂起来的,有一个武术专用名词,叫做扣挂,其实就是连接两节武器部位的铁链。 因为这种铁链,通常都有扣锁开关,并且上头的武器部位通常是吊挂着的状态,所以就称之为扣挂,不过,带有扣挂的武器,基本都是使用难度比较高,而且泛用性比较差的类型,除了非常少数的武术流派所必须以外,大多数武术的流派,都会避免使用,比较,刀剑,锤斧,矛盾这些使用难度相对来说比较简单的武器,才是武术流派的常客。 “我刚刚所演示的拳法,叫做赵家长拳,拳法之中附带的腿法,叫做谭腿。” 徐行几个空翻,翻到了武器架前,取下了那个,接近于二节棍的武器,事实上,这种武器,是二节棍的祖宗,相传是宋太祖赵匡胤发明的,最初的目的,似乎只是为了克制一些携带盾牌的兵卒,仔细想来,只需要在大脑之中稍微模拟一下就可以知道这种武器的攻击手段。 棍子的攻击手段通常就是劈头盖脸,有个比较嘲讽的招式,叫做棒打狗头,就是一种直接攻击对手头部的棍法,但是直来直去的硬武器,说到底没办法避免对手的防御类型的武器,所以这种武器可以利用铁链的延展性,以主棍发力,让副棍可以改变攻击角度,虽然文字表达很抽象,但是就类似于用鞭子攻击对手背部的原理一样。 “这种武器,叫做盘龙棍,兄弟们,有认识的吗?” 徐行把棍子往地上重重的一杵,满怀期待的看着在场的所有军人们,此时此刻,他还依然抱有一点点侥幸心理,毕竟,如果这一点点的侥幸心理成真,他就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和问题。 “虽然这个世界的中华文明,还停留在大禹治水之后的那段部落联盟时期,就连夏商周都没有出现,但是除了文明没有相继出现以外,与时代相匹配的科学技术,都多多少少的出现了,希望这些他们之中,能出现几个,认识盘龙棍的人,这样我也能证实,即便朝代没有出现和更迭,该出现的天之骄子也都出现了,至少,例如香孩儿那种武术家,也应该出来客串一下吧。” “...” 在场的所有人都一言不发,似乎都对于徐行手中的奇怪武器,很是陌生,钱开和独眼刀疤都皱了皱眉头,然后摸了摸有些发烫的后脑勺,如果说钱开不认识,那倒也是情理之中,毕竟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不会武功,也不认识一些冷门的武器,很正常,但是独眼刀疤这种有一定战斗能力的人,即便只是拥有最低级的重瞳子,也应该多多少少能对眼前的奇怪武器有所了解,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完全不了解,利用重瞳子的能力,分析一下它的属性特点,应该也是没什么太大的问题的。 毕竟同样是拥有重瞳子的仁天,可是在这几十年里,不断的挖掘出异能者和武者这些超越了普通人的能力者的,“我认识。”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被独眼刀疤说是女扮男装的第三大队的万夫长,柳宓。 “哦?你认识?” 徐行就好像是孤独的漂流在大海之中的一艘小艇,百无聊赖的时候,看到了另外一艘小艇,心中一瞬间的兴奋,让他原本就有些面瘫的脸,略微多了那么几分喜感,那一双死鱼眼之中,是很难被人发觉的勃勃生机。 “是的,我认识。” 柳宓说话的声音并没有夹杂任何女人的声线,如果硬要说,也只能说是一种偏向于假小子的中性声音,事实上,和徐行的如同战国铜钟一样的霸道刚毅的声音恰恰相反,柳宓的声音就是突出清脆,纯洁,无杂质,加上他白白净净的模样,确实像是一个风雅君子。 “说来听听。” 徐行微微一笑,他很期待柳宓能给出一个除了他以外,所有人都听不懂的答案,因为按照这样说来,柳宓就极其有可能也是穿越者,试问一个穿越者在遇到另一个穿越者的时候,二人是可以有多少闲话来扯淡,有多少美好回忆可以倾诉。不过,很快,徐行就笑不出来了,希望也会转变成失望,很显然,柳宓并没有回答出徐行想要听的任何答案中的任何一种,也就是说,他并不是穿越者。 依据柳宓所介绍的武器来源,这个世界似乎也确确实实,出现过类似于宋太祖赵匡胤的人物,但是在这个世界里,赵匡胤并没有什么陈桥兵变,黄袍加身,所以自然也没有大宋和所谓的宋太祖,只有武术世家之中,赵二爷的赵家长拳,和横扫天下英雄的盘龙棍法。 至于柳宓是怎么知道这些冷门知识的,柳宓没有继续往下说,徐行也没有继续往下问,在大概确认了柳宓不是穿越者之后,徐行长叹了一口气,眼神之中短暂的期待也荡然无存,又回归了正常的死鱼眼状态。 “从明天开始,除了扎马步,跑步这些基本功以外,还要每天练习赵家长拳和盘龙棍,吴城的和谐安定,天下的和谐安定,就拜托兄弟们了。” 徐行双手抱拳,作揖行礼,一个深深的鞠躬,身后的钱开和独眼刀疤也模仿着徐行的动作,军人们见状,也都纷纷回礼,在说了几句客气话之后,徐行和钱开,独眼刀疤,视察了好几个兵卒的营帐,然后来到了南营的总指挥营帐,虽然这里以前也曾经是仁天训练军队的地方,但是设施之简陋,管理之散漫,也导致了军队力量不足,需要不断的对外,输送资源,来保持恐怖平衡,这无疑是一种慢性死亡。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徐行改变吴城之后的这半个月里,居然没有任何一方势力主动来找麻烦,甚至就连邀请函之类的,都没有,要知道,吴城可是换了一个新主人啊,怎么能一点行动都没有呢。 因为是作为军队的临时驻扎点,所以徐行并没有安排什么特殊的任务,他只是让钱开,把南营稍微清理打扫一下,然后用营帐的方式,给军人们生活居住,核心点还是在于训练的内容和食物,水等等必备条件。 毫不夸张的说,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军人们的生活条件还是非常差劲的,尽管徐行已经拨出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但是最多只能把军队照顾的,拆东墙补西墙,顾得了伙食,顾不了住所,徐行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大概的观察过了,每一个营帐,除了编号不同以外,基本都没太大的区别。 不过这次进来,看到了营帐内的景象,却也让徐行有点自责,虽然不至于破破烂烂的,但是营帐内部,几乎没有什么太完善的设施,除去生活用品以外,军人们每天都只是打个地铺,就勉勉强强睡下了,要知道,小树林的气候相对潮湿,长期睡在地上,会导致人的体内湿气过重,引发许多疾病。 “这次回去之后,一定要让钱开和独眼刀疤,抓紧时间,把每个军人的床铺给安排好,这样下去,可把他们的身体给害了。” 仔细想来,却也是可笑,徐行自认为是超世之杰,是这个世代最特殊的人,是注定要站在这个世代最巅峰的人,可是,反观现在的事实情况,他的几万战士们,虽然吃喝不成问题,但是只是从睡眠方面就已经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南方树林的湿气,每个晚上,都会在他们休息的时候,悄无声息的,伤害他们的身体,蚕食他们的活力。 “胖子,去把柳宓叫来。” 徐行坐在将军椅上,若有所思,钱开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独眼刀疤“啊。”了一声,很显然,他之前似乎已经忘记了还要处理有关于柳宓是不是女扮男装的这件事了,而他的这一声“啊。”似乎是被徐行的一句话给点醒了。 这个世界原本就是无奇不有,少见多怪,多见少怪的,像独眼刀疤这种满脑子都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纯粹的莽夫,向来是泛滥成灾的。 “徐行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柳宓径直走到了徐行的身前,然后毫无遮掩的说道,此话一出,徐行和钱开倒是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却是让独眼刀疤皱了皱眉头。 “你个小女娃娃,真不懂规矩,怎么和徐哥说话呢?” 独眼刀疤指了指柳宓,但是柳宓并没有搭理他,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待徐行的回答,事实上,徐行非常了解独眼刀疤,他是希望用徐行的地位,先来给柳宓一个下马威,搓一搓他的气势。 不过,徐行觉得大可不必,毕竟在徐行的身前,几乎没有任何人是有什么所谓的气势可言的,仔细想来,柳宓这种看到徐行之后,还没有一丝丝敬畏的人,真的是天下少见。 “好了好了,军人,都是直来直去的,独眼刀疤,你就不要怪他了。” 徐行招了招手,示意独眼刀疤不要再继续往下说了,独眼刀疤没有继续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柳宓见状,瞄了钱开和独眼刀疤看了几眼,然后很快的,就把目光转移回到了徐行的身上。 “我找你来呢,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我有个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的问题,希望,你能来帮我处理。” 徐行摸了摸有些发烫的后脑勺,略带尴尬的说道,毕竟,他也不好直接说。 “哎呦,小妞儿,独眼刀疤说你是女扮男装,来,把衣服脱了,给小爷好好看看,你是男是女。” 再三考虑之下,徐行还是没有把这句有点不符合他人设的话说出来,当然,他并不是出于性别差异问题,而是考虑到,如果柳宓是个男人,那么这样的问题,肯定会给他带来不小的打击和心理阴影,这对于他以后的军队生活,多多少少会带来一些负面影响,反之,如果柳宓真的如同独眼刀疤所说,是个女人,那么这样的问题,无疑又是在彻头彻尾的,侮辱一个向往和谐安定,参军报国的勇士。 仔细想来,徐行真的是一个矛盾体,他是那种,对于听话的人,非常友好,甚至愿意彻底无视彼此之间的阶级差距和实力差距,用半开玩笑式的幽默谈话方式,交流,相处,而反之,对于不听话的人,就不愿意多说废话,他觉得,和不听话的人说话,几乎完完全全就是在浪费时间,杀了有好处的,就直接一拳穿胸,从物质层面上解决制造问题的人,杀了没有好处的,就流放,不管它们,任由它们自生自灭就可以了。 “徐行先生,有什么问题,但说无妨,我一定尽力帮你完成。” 柳宓的表情和语气都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说的话的内容,让人有一种,徐行是个万夫长,而他柳宓才是这吴城之主的错觉,事实上,但凡柳宓懂那么一点点人情世故,也不至于会在老板面前说出这种话,还好徐行就欣赏这种直言不讳的人,没有套路,也不存在所谓的,虚假的尊敬。 “...” 钱开和独眼刀疤听了柳宓的回答,心里都为他捏了一把汗,上次这样和徐行说话的,坟头草都已经三尺高了,手段之残忍,干脆,是钱开钱眼所见,独眼刀疤亲身经历的,万幸,徐行是个非常古怪复杂的人,他的所作所为,似乎完全无法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推测,揣摩。 “那我就不绕弯子了。” 徐行一个瞬移来到了柳宓的身后,关好了营帐,又一个瞬移回到了将军椅上,驾轻就熟,行云流水,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看清楚了吗?” 徐行微微一笑,半开玩笑式的问道,独眼刀疤勉勉强强的点了点头,毕竟是有重瞳子的能力加持,虽然无法完全看清楚动作轨迹,但是他已经是在场的三个旁观者之中,唯一能目光赶得上徐行的人了。 钱开和柳宓,甚至还没有开始移动目光,徐行就已经完成了这个连贯动作,换而言之,如果刚刚徐行要攻击在场的任何一人,他们就连反应的时间都不存在。 “如你所见,我是个武者,可能,你不了解什么是武者,我来...” 话到嘴边,徐行正准备和柳宓解释一下,什么是武者,虽然柳宓并不一定能理解,也确确实实无法看到武灵,但是用独眼刀疤这个半吊子异能者来做解释,应该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可是徐行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柳宓抢过来说了。 “武者?我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普通人以外,还有一种名为能力者的特殊人群,而能力者又分为异能者和武者,异能者的异能,基本都是可以被普通人看到的,而武者所拥有武灵,却是普通人看不到的。” 柳宓的话,让徐行,钱开,独眼刀疤都有些惊讶,徐行其实没有钱开和独眼刀疤那么惊讶,他只是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知道能力者秘密的普通人,有点高兴,毕竟,知识就是力量,就算是普通人,也可以利用各种各类的方法去克制能力,例如江边工厂的混沌力场,徐行已经开始安排研究了,相信不久之后就可以有进展。 钱开和独眼刀疤的惊讶,源自于柳宓居然还敢打断徐行说话,在为人处世的规矩之中,随意的打断别人说话,无疑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也就是俗称的挑衅。 “既然,你知道能力者的事,那么,就稍微给我说一说,有关于你知道的事吧,哦,对了,我想一想,你从哪里开始说呢?” 徐行正在思考,哪些信息,对于他来说,是现在最有意义的,不过,他的思考显然是多余的,因为柳宓又一次打断了他的说话。 “就从我如何知道这些事开始说吧,难得徐行先生亲自走一趟。” 柳宓很聪明,但是他的聪明,就只是局限于智商,再详细一点,就是逻辑推理能力,他可以从和别人的对话之中,快速的分析出别人的真正目的,或是有求于人,或是有话要说。 “好啊,你想说什么,我都愿意听,不着急,慢慢说。” 徐行对着钱开招了招手,示意他去搬个椅子给柳宓,但是柳宓并没有愣愣的站在原地,而是自顾自的,找了一张小板凳,然后像一个嗑瓜子的老婆婆一样,坐在小板凳上,开始了他的故事会。 柳宓出生的在一个相对古老的家族,因为古老,所以历史悠久,因为历史悠久,所以底蕴深厚,底蕴不仅仅来自于财富,更是一种地区人脉的体现,所以,不得不承认,柳宓的家族,底子不错,正因为如此,柳宓才能在藏书阁里面,找到一本又一本古籍,尽管看不懂上面的古体字,但是世家的优势,几乎在各个方面都体现的淋漓尽致。 一个教学素质非常高的老师,且不说是否博古通今,只是讲解一下古体字,还是没有太大的难度的,于是,柳宓在老师的讲解之下,抄录了一本又一本的小册子,里面所记载的,正是一些普通人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知识。 也正如同徐行所说,知识就是力量,虽然柳宓的情商远远不如智商,但是只凭借智商的优势,他也算是在成年之后,四方游历,混的是风生水起,辗转来到吴城之后,就在这里暂时居住了下来。 不过,就好像每个人都是主角,但是又好像每个人都不是主角,柳宓遇到的人,遇到的事,都有点不符合常理,事实上,因为情商低,也不知道什么叫为人处事,所以一开始,吃了不少亏,只是在参军之后,到了军营里面,里面的战友,都是比较单纯团结的人,所以他也从来没有后悔过。 “这个世界上,不是男人,就是女人,不是女人,就是男人,虽然不可能完全平等,但是也至少保证不互相歧视,甚至是敌视。” 这大概是柳宓的真实想法吧,毕竟,作为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军人,他也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这个世界,隐藏在人们内心深处的性别歧视,女人就应该如何如何,女人就不应该如何如何,男人这样也就算了,女人也这样,那可不能算了,大概这些形形色色的莫名其妙的歧视言论,就是挑起矛盾的本质吧。 不过,柳宓并不是那种只会用嘴巴反击的人,他甚至在游历四方的时候,把很多,毛手毛脚,不规矩的男人打成了残废,事实上,很多直接的性别歧视的言论,只会让柳宓更加确信,自强不息才是真理。 “你说的很有道理。” 徐行微微一笑,事实上,他也确实很欣赏柳宓,毕竟,在这种男女不平等,而且性别歧视严重的世界,一个自强不息的女人,或许能够帮助他完成自己的终极梦想,试问性别歧视的本质是什么?起源点又是什么? 无非就是异性之间,互相抱怨,不知满足,从母系社会结束至今,一般的家庭构成,甚至是家族构成,都是男主外,女主内,因为从传统的观点来看,男代表阳,女代表阴,所以阳在外,女在内,这种奇妙的观点,在易经这一类古籍之中是最突出,也最推崇的。 徐行所在的世界,同样也存在严重的性别歧视问题,尽管不是什么男尊女卑这种老古董思想,但是似乎更加严重,且不论徐行的世界如何如何,只是看柳宓在出生之后所遭遇的种种经历,也多多少少让人有些觉得讽刺。 “哪里有道理,这个世界,拳头才是道理。” 说到这里,柳宓停顿了一下,眼神之中的无奈和孤寂表露无疑,他和徐行不一样,他完全不懂如何去掩盖自己的真实情绪,喜怒不形于色这种特殊能力,在他的身上,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出现了。 “这样说,确实没错,但是...” 徐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又一次被柳宓给打断了。 “别,徐行先生,别说了,我的老师曾经教过我,一个人就算说的再如何如何天花乱坠,只要他说了但是,那接下来肯定没有什么好话。” 柳宓坐在小板凳上,对着徐行摆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说了。 事实上,徐行很想说。 “但是,就算所有人都说拳头才是道理,就算所有人都认为人之初性本恶,就算所有人都做着损人利己的事,就算所有人都选择了服从邪恶,跟随邪恶,甚至是与邪恶同化,就算所有人都不懂徐行,就算所有人都误解徐行,就算所有人都辱骂徐行,陷害徐行是杀人魔,甚至纷纷拿起屠刀,要除魔卫道...” “就算所有的假设,都被改变成了事实,我也绝对不改变,我内心相信,拳头才是道理,我内心相信,人之初性本恶,我也不会因为损人利己而感到不安,不懂如何,误解如何,辱骂如何,陷害如何,十把屠刀如何,百把屠刀如何,千把,万把,哪怕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拿起屠刀又如何?除魔卫道,别搞笑了,谁是魔,谁是道,犹未可知...” “毕竟,人人都觉得我是个杀人魔,但是就算如此,又如何?至少,我的心中还残存着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名为正义。” “好,那我不说了,你有什么想继续说的吗?柳宓?” 徐行并没有因为柳宓接二连三的打断他说话而生气,甚至就连一丝丝的情绪波动都没有,如果说柳宓作为一个接近三十岁的女人,不懂什么叫为人处事,情商也没有跟着智商提升,那么这个世界上,最恐怖也就是多了一个憨憨,但是如果说徐行作为一个十七岁的少年郎,把周围的人都弄的服服帖帖,明明对他有意见和矛盾,却又只能闭上嘴,牙齿碎了也只能往肚子里面吞,是个有手段,有权谋的诡诈之人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最简单也就是没有少一个祸害。 “没有,刚刚我已经把我为什么会知道能力者的事,一五一十全部说出来了。” 柳宓大概就是那种喜欢蹬鼻子上脸的人吧,徐行没有计较他的“耿直”,对于他的“纠正”只是一笑置之,反而让他有些小看了徐行,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真的是太容易上套了,徐行只觉得他是个智力低下的莽夫。 毕竟,在徐行的价值观里面,情商和智商是不可分开的,都是同属于智力范畴。 “柳宓,我有个问题,不知道能不能问。” 徐行半开玩笑式的说道,此时此刻,他的眼神之中,已经几乎是没有任何杀气了,只有对于一个自强不息的女军人的严肃,但是就算如此,他还是要做一个,最简单测试,以此来确认,柳宓是不是真的智力低下。 “问。” 柳宓没有多说什么,回答的非常干脆,徐行从他的表情和眼神,语气也不难看出,柳宓已经沉浸在,完完全全把握住了聊天主动权的喜悦之中了。 “唉,到底是个智力低下的莽夫,喜怒不形于色都做不到,还是安排他一个比较简单的任务吧。” 徐行心里琢磨着,停顿了几秒。 “还问不问了,徐行先生,这问也是你要问,我说能问,你又不问。” 柳宓的语气越来越嚣张,钱开和独眼刀疤也多多少少有点看不下去了,不过他们还是严格遵守徐行的要求,绝对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胡乱的插嘴,毕竟,徐行是最讨厌别人打断他说话的。 “柳宓,你说你是十岁的时候,开始了解有关于能力者的历史资料,那我就很好奇,你今年,多大了?” 徐行说出了一个相对于大多数女人都比较敏感的问题,毕竟,年龄这个事,确实是不应该随便的提问的,刚刚柳宓在介绍自己的故事的时候,也几乎对于年龄有意无意的避开了。 “你是问年龄,还是身材?” 柳宓并没有因为徐行问了自己年龄而感觉到尴尬,或者不开心,他的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徐行摸了摸有些发烫的后脑勺,然后停顿了一下。 “如果你愿意回答的话,就都回答一下吧。你也知道的,我也是个臭男人,只要是臭男人,对于女人,那就只剩下一些肮脏下流的幻象,所以我建议你回答的仔细一点,这样能让胖子和独眼刀疤也回去,做做春梦,发泄发泄。” “...” 柳宓一言不发,并不是因为他觉得尴尬,只是单纯的因为,徐行把他心里想的事,还要接下来要说的话全都说出来了。 正如同徐行所说,柳宓毕竟也是个女人,而且是个曾经经历过无数流言蜚语,那些来自于男人的调戏的语言,轻浮的动作,还有一些因为相貌问题,嫉妒生恨的女人,对于柳宓的污蔑,诋毁,都让他产生了一些对于男人的误解。 “他没有回答我,所以,他已经默认了,他是个女人。” 这大概是徐行使用过的最简单,最无聊的套话手段了吧,毕竟,避重就轻,偷梁换柱,就可以让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军人,快速的掉进自己的语言陷阱里面,让他没有机会反驳,没有机会解释,只是简单的沉默,就不打自招。 第一卷 酒色财气 第九章 酒色财气(九) “我是继续叫你柳宓好呢?还是为了表示尊敬,叫你柳小姐好呢?” 徐行从将军椅上站起来,一个瞬步移动到了柳宓的身后,紧接着用手抽出了柳宓屁股下面坐着的小板凳,又一个瞬步移动到了将军椅旁边,拔出了椅子上悬挂着的一柄长剑,再一个瞬步移动到了柳宓的身前,挺剑直出,剑尖抵着柳宓的咽喉,伴随着柳宓被吓出了几滴冷汗,他所假装出的豁达开朗,也荡然无存。 “只要我再进一寸,那就是一剑穿喉,你必死无疑,这样莫名其妙的失去生命,你觉得有意义吗?” 柳宓没有回答什么,只是颤颤巍巍的尽量保持着身体不动,避免因为自己的乱动,而导致被一剑穿喉,或许钱开和独眼刀疤很难理解,为什么徐行明明拥有一拳穿胸的力量,还要拿剑那么麻烦,为什么徐行明明对于那种打断他说话的人非常厌恶,却还要把这股气势,留到现在。 “我开玩笑的啊,别生气,这是个小游戏,测试一下万夫长的胆量。” 徐行一个瞬步移动到了将军椅旁边,把剑收了回去,慢悠悠的坐在了将军椅上,半开玩笑式的说道。 “哎呦,刚刚我也挺紧张的,虽然我武功还算是勉勉强强及格了,但是剑术却实在是烂的一塌糊涂,真怕我刚刚失手,哦,对了,我仔细想来,觉得叫你柳小姐,就好像有种在叫那些从事着特殊服务业的女人一样,所以,以后就叫你小宓吧。哦,对了,还有,你今年多大了?” 徐行看了看柳宓,他先是愣了几秒,然后用一种比较特殊的坐姿,瘫坐在了地上,这种坐姿,就是俗称的鸭子坐,通过柳宓之前的默认和现在的鸭子坐,徐行基本已经确认了他是女人的事实,至于为什么还要问今年多大了,纯属好奇罢了。 “我,我今年,二十九岁。” 因为刚刚的遭遇,柳宓多多少少还有点后怕,所以声音也变的有点颤抖。 “二十九岁?那你整整比徐哥大了一纪啊。“ 独眼刀疤有些惊讶,毕竟,在他的眼里,柳宓是个女人,而且是个白白净净,相貌也是偏向于中性的女人,和大多数五官精致小巧的美人不同,柳宓的五官鲜明,有立体感,英气十足,睫毛长长的,眼睛又大又水灵灵的,一头简约朴素的清爽短发,也是比较招人喜欢的特点,至于唯一的美中不足,或许就是身材。 毕竟,在大多数男人的心中,那一对琉璃盏的大小,还是非常重要的,至少钱开和独眼刀疤都不约而同的这样认为。 “正没想到,你二十九岁,居然还像是个二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一样,保养的不错啊。” 钱开和独眼刀疤的关注点有些不同,独眼刀疤惊讶的是年龄差距,钱开惊讶的是颜值和相对应的年龄不符合,尽管都是因为年龄,但是本质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大了一纪。” 这次,换成柳宓惊讶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坐在将军椅上的,吴城之主,居然只有十七岁。 “怎么,难道,我不像是个十七岁的少年郎吗?” 徐行半开玩笑式的说道,事实上,他的心里非常清楚,自己的相貌,只是非常普通的类型,甚至因为那一双死鱼眼,还让不少人对自己产生过一些非常厌恶的情绪,毕竟,没有人会喜欢一个凶神恶煞的人,自己的身材,虽然在会武功,会搏击的人看来,矮矮胖胖的五头身身材,反而是最完美的黄金比例,被称之为人形自走坦克。 但是在大多数人眼中,徐行除了矮矮胖胖,似乎并没有什么其他的身材特点了,毕竟,普通人都喜欢身材高大,线条明显,八块腹肌的美男子,不过,这并不是重点,毕竟徐行的父系家族,和相貌,身材这些颜值相关的东西,完全无关。 “不不不,不是不像。” 柳宓有些慌乱,毕竟,刚刚的遭遇,真的不是一时之间能缓过来的,就算他是个军人,也始终是个人,是人就一定会受到情绪的影响,这是情理之中。 “小宓,不要那么紧张啊,我开玩笑的啊,又不杀了你,又不剐了你,头掉下来,不过碗大个疤,怕什么呢?” 徐行用双手比划了一个圆圈,示意脖子的大小不过如此。 “小宓,你杀过人吗?” 徐行的话锋一转,那种半开玩笑式的感觉顿时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有些面瘫化的表情和散发着阵阵杀气的眼神。 “我是军人,杀的都是敌人。” 柳宓虽然情商不高,但是智商绝对不低,就算自来熟,就算口无遮拦,也能分辨出徐行的话中有话,不过,就算徐行再如何耍弄套话手段,也无法改变柳宓的回答,毕竟,在他的价值观里面,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冲锋陷阵,杀敌卫国,是理所应当的,至于是否有人怀疑他曾经滥杀无辜,那就不是他要考虑的事了。 “我只是非常好奇,在仁天的统治时期,有没有让你们去做什么奇怪的事,如果有的话,我也就方便很多,毕竟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是理所应当的。” 徐行微微一笑,刚刚的严肃又一次荡然无存,现在,柳宓的价值观里面,似乎已经自动生成了一个反复无常,无限接近于疯子的形象,而且还是一个矮矮胖胖的臭男人形象。 “没有。” 柳宓的回答非常干脆,从他坚定的眼神之中,不难看出,他并没有撒谎。 徐行盯着柳宓看了一会儿,微微一笑。 “小宓,你觉得,作为一个女军人,生活在三万多男人身边,有什么不方便的吗?” 柳宓缓缓的站起身,很显然,他的情绪,已经逐渐平复了。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男人如何,女人又如何,男人能参军,女人就不能?” 说到这里,柳宓停顿了一下,此时此刻,他依然无法完完全全的摆脱那些流言蜚语,尽管他已经做的很好了,毕竟,他一直因为性别而被歧视,被特殊对待,他原本应该很生气,很愤怒,但是他并没有一味的生气,一味的愤怒,而是把生气,愤怒这些负面影响,负面情绪,化作不断奋进的动力,这一点,是老军人们有目共睹的事实。 “我不恨我自己是个女人,我只恨,这个世界为什么要对女人那么不公平,那么不讲道理,在参加吴城军队之前,我也曾经尝试过参加其他地方的军队,可他们都以我是个女人为借口,要么直接拒绝,要么就是在发现之后,把我赶了出去,万幸,参加吴城军队之后,我还没有被任何人发现过。” 此时此刻,柳宓还不知道,其实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蠢货,大家都不是弱智,不管是老战友,还是新战友,都已经知道了柳宓是个女人的事实,甚至最聪明的,在第一眼看到柳宓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然后私底下,传播流转,整个南营,就没有人不知道他是个女人的,也就是徐行这种漠不关心的自私自利的小人,才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罢了。 “抱怨的话,就到此为止吧,我今天来,也不是为了听你抱怨的。” 徐行微微一笑,从将军椅上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低下头,叹了一口气,紧接着抬起头说道。 “组织一个娘子军吧,你一个人生活在男性军队里,也确实是比较尴尬,而且,也确实是有很多不方便。” 柳宓皱了皱眉头,虽然他已经认可了徐行的实力,但是至少现在,他并不认可徐行刚刚说的话。 “没什么尴尬的,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徐行摇了摇头,似乎被柳宓认为是非常严重的事,在他看来一点问题都没有,甚至都不叫个事。 “我就在南营里面,不是挺好的?至少我和他们相处的来,他们也都没有发现我是女人。” “那你就打算这样一直瞒下去?打算瞒多久?仔细想来,营帐外的那些兄弟们,可都是交心交命的人,你就觉得,自己一直欺骗他们,是一件合理的事?” 徐行的这一番话,可以说是直接说到了柳宓的内心深处去了,不过,徐行的攻势还不止如此,毕竟,作为一个被仁天那种老狐狸称之为好手段,好权谋的人,可不会仅限于这些小儿科。 “先不说外面的兄弟们,有没有发现你是女人,就只说娘子军的意义。” 徐行看了看柳宓,在确认了他稍稍冷静了一些之后,紧接着说道。 “这个世界,性别歧视是非常严重的,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男人都是这个世界的主导体,有些交易和肮脏的事实,作为军人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吴越之地,曾经都泛滥成灾,更不用说北方那种战事频发的地方了,一方势力,一旦战败,被俘虏的,不仅仅有军人,还有老幼妇孺,纵然不屠城,不坑杀战俘,女人,也通常会被作为战利品,奖励给胜利的兵卒,虽然很残忍,但是你却无法否认。” 徐行的头向右转,看了看钱开的表情变化,似乎钱开对于当下的情况并不是非常关心,倒是对于柳宓,有比较强烈的兴趣,又向左转,看了看独眼刀疤,如果说钱开的兴趣,是从那种渴望的眼神之中被徐行察觉到的,那么独眼刀疤就更加简单了,原本就是个没什么自制能力的憨憨,于是,长大的嘴巴和嘴角的口水,就彻底暴露了他的内心想法。 平日里接触到的,也都是一些从事特殊服务行业的庸脂俗粉,尽管徐行已经尽可能的,消除掉了这个特殊服务行业,但是依然有不少人,前仆后继的,偷偷的工作,至于,质量,或许就只有独眼刀疤这种流氓无赖知道了。 “我不否认,但是至少,我现在所在的南营,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 柳宓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做出一副,我已经摸着良心说话的模样。 “哈哈哈,胖子,这搞了半天,南营也不是你说了算啊,怎么万夫长,还有资格决定是否屠城,是否坑杀战俘呢?” 徐行一个瞬步移动到了钱开的身后,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又一个瞬步移动到了柳宓的身前。 “哎呦,别紧张啊,我开玩笑的啊。我们只是在商量,讨论,至于权力之大小,职位之高低,大可不必看的那么重。” 徐行看了看钱开和柳宓的反应,大概就是那种被戳到了痛处,然后在那一瞬间做出了应急反应的感觉吧,至少在徐行看来,他们两个的表情,应该属于尴尬,甚至还有点慌乱。 “好了,不开玩笑了,我开始说正经事了。” 徐行也意味深长的,拍了拍柳宓的肩膀。 “娘子军,不仅仅是一种象征性的军事力量,更能够表达一种特殊的立场,虽然我觉得,男人在军事方面,确实是要比女人占优势的,但是你也知道的,这个世界上,从来就不缺少意志坚定的战士,所以男人也好,女人也好,是否能成为一名合格的,优秀的军人,还是要看他的意志力是否足够坚定,这是娘子军征募的首要条件,那些个,娇滴滴的,大呼小叫的,一律不要。” 徐行的这番话,不像是在商量,讨论,而是非常直接的命令,尽管语气相对柔和一些,但是内容,却也是非常简单粗暴的,事实上,徐行只是说了一半,还有一半,暂时还没有必要说,他的想法也比较简单。 这个世界,确确实实是由男人作为主导体,重男轻女,性别歧视非常的严。 治世,女人如黄金。 文人墨客们就开始矫情起来,什么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乱世,女人如斗米,虽然都是对女人的物化,却也反应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世人几乎都默认了这个规矩,于是,徐行就想着改变这个问题,一旦娘子军建功立业,男人们就会意识到,原来女人,也能半边天。 “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了,今天,你还是继续训练,明天早上,我会安排人来接你的。” 徐行看了看柳宓,叹了一口气,心里多多少少有点不是滋味,毕竟,在这个古板的传统社会之中,能出现一位,不甘于平凡,不甘于成为男人附属品的自强不息的女人,也算是非常难得了。 不过,对于自己所提出的娘子军计划,徐行其实自己都没有什么把握,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年郎,就算真的如同仁天所说,有好手段,好权谋,也不可能一出生就什么都会的,计划终究是赶不上变化,所以现在的徐行,基本还是处于一个殚精竭虑的状态的。 “徐哥已经安排好任务了,必须完美执行,柳宓,你先下去吧。” 钱开见状,指了指柳宓,在他看来,今天的对话,似乎徐行一直在忍让,而且,柳宓的直爽,也让徐行有点难以接受,不过,事实情况和钱开所认为的,完全相反,徐行从头到尾,就没有生气,更不用说什么难以接受和忍让了,毫不夸张的说,虽然柳宓已经快三十岁了,按照常理来说,也应该是个一言一行,都有分寸的人了,就算再怎么直爽,也不至于和吴城之主这样说话。 但是徐行作为一个少年老成的人,似乎只是把柳宓当做一个工具,试问人,怎么会和工具生气呢,你拿起菜刀切菜,切不好,你只会感叹自己刀工不好,没有见过谁因为切菜,切不好,就指着菜刀破口大骂的,如果真的出现了,那么建议把切菜的事放下,先去医馆做一个入门难度的智力小测验。 看着柳宓走出了营帐,钱开的心,就好像咯噔一下子,算是落下了,可能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奇妙吧,就只是一来一回,见了两次面,钱开对于柳宓这个女扮男装的女人,似乎产生了那么一点点的好感,尽管只是南营,名义上的管理者,但是如果真的以一个上司的身份,去关心一下下属,或许也很不错,万幸,徐行没有生气,也没有对柳宓做什么比较偏激的事。 “胖子,明天早上,你负责接柳宓,征募娘子军的任务,就由你们共同完成。” 徐行的目光瞥了一下钱开,眼神之中,仿佛在暗示着什么,至于钱开有没有领悟到,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知道了,徐哥,保证完成任务。” 钱开表面上没什么情绪波动,但事实上,内心深处是非常高兴的,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察言观色吧,虽然用在徐行这个老板身上有点不合适,仔细想来,高位能者居之,这能者,如果连最基本的观察能力都没有,那还是早点退位让贤吧。 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从来不是什么至理名言,一个人的老辣,和年纪大小没有必然联系,成熟是在于你经历了多少人和事,而不是虚度了多少年月。 “徐哥,为什么让胖子去,接柳宓的事,我也能啊,为什么不让我去。” 独眼刀疤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胖子这个人,做事拖拖拉拉的,还老是想着搜刮油水,让我去吧,我保证比他做的好。” 徐行盯着钱开看了一眼,微微一笑。 “怎么说,胖子,你愿不愿意把这个任务转让给独眼刀疤。” 徐行想问的,其实不是任务,而是想问钱开对于柳宓的态度是什么,就从钱开的角度出现,徐行是老板,这是毋庸置疑的。 俗话说,端人碗,受人管,钱开能够从一个屁颠屁颠的奴才,变成一个屁颠屁颠的员工,基本都是徐行的功劳,在吴城虽然称不上是一手遮天,至少除了极个别的人以外,钱开都是不需要怕的,反观独眼刀疤,一个纸老虎罢了,比起钱开,他差了不是一点半点,如果说钱开是家奴的话,那么独眼刀疤充其量只是一个短工罢了。 “我能有今天的生活,都是徐哥给的,徐哥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钱开低着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哎呦,我开玩笑的啊,胖子,这个任务之所以安排给你,是我希望,能够借此,锻炼一下你的意志力,好好干,军队的管理和训练,你都要亲力亲为,这三万五千人,你要负责,等娘子军组织起来,不管人数如何,你也要负责,知道吧?” “知道,谢谢徐哥提拔。” 钱开笑的很自然,毕竟,男人都是有着丰富想象力的,一旦开了头,就如同洪水一样,惊涛拍岸,止不住了,用一句比较低俗的话来说,就是钱开见到柳宓之后,连两个人的孩子叫什么,都已经想好了。 “独眼刀疤,不是我不安排你去接柳宓,也不是因为你不适合,毕竟南营的事,我也只是刚刚入手管理,你的北营,我到现在,都没有去过呢,怎么好直接安排你其他任务呢?做人做事,不能着急的,你说对不对?” 徐行摆出了一幅老者的模样,语重心长的说道,事实上,他只是希望用这简简单单的安排任务的小细节,来告诉钱开和独眼刀疤,吴城,是徐行说了算,至于其他人,老老实实做事,别整天胡思乱想,不过,就算如此,徐行肯定还是更加信任钱开的。 毕竟,独眼刀疤讲义,钱开讲利,玩意在未来的某一天,独眼刀疤起义了,多多少少还是会出现一点点麻烦的,而钱开就不太可能了,一个唯利是图的人,是最容易被满足的,只要给予他一定的财富,那么他就会为你工作,至于他是否会为了利,而去出卖你,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毕竟,从徐行的角度出发,找一个听话的员工,似乎并不是什么苦难的事。 “...” 独眼刀疤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虽然徐行做的事,让他多多少少有些尴尬,就好像是被耍弄了一样,但是仔细想来,徐行说的也确实是没错。 “好了,就这样安排吧。” 徐行缓缓的站起身,叹了一口气,指了指钱开和独眼刀疤,示意他们离开。在告别了军人们之后,徐行,钱开,独眼刀疤坐上了车,离开了南营,徐行微微一笑,对钱开说道。 “南营基本没什么问题,接下来去北营看看吧,哦,对了,还是先顺路,去看看医馆和学校吧,反正要从中区路过的。” 正驾驶座位上的钱开看了看后视镜,然后点了点头。 “知道了,徐哥。” 副驾驶座位上的独眼刀疤有点闷闷不乐,很显然,是因为刚刚徐行在安排任务的时候,产生的小情绪。 “独眼刀疤,北营的军队,你安排的怎么样了?” 徐行背靠在座位上,语气比较随意,不像是一个老板对员工的态度,更像是老大对小弟的在开玩笑一样。 “军队,比地痞无赖难管理多了,每天都要检查他们的训练记录,徐哥,你也知道的,我这个人,等同于大半个文盲,让我吓唬吓唬人还勉勉强强,让我签字写总结,真的是太难了。” 独眼刀疤侧过身子,摆出一副苦瓜脸,眉头一皱,眼神之中满是无奈和那种极度想要推卸责任的害怕承担的懦弱。 “我之前就已经说过很多次了,知识就是力量,你不好好读书,学习知识,只会越来越难,光有脑子,没有拳头,只会被人按在地上打,但是只有拳头,没有脑子,甚至就连被人卖了,还想着替人数钱。” 徐行指了指独眼刀疤。 “从明天开始,你除了每天要负责管理北营军队以外,大小事务也不能马虎,更重要的,是必须要找出一些空闲时间,到学校里面,请教请教老师,学习知识,反正学校都是全日制,封闭式的,老师下班也都是到教职工宿舍,你只要别深夜去,肯定没问题的。” 独眼刀疤点了点头,虽然他还没有像钱开那样理解“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但是对于徐行说的一些话,他还是愿意听,愿意去做的,只要不是特别苦,特别累就可以。 事实上,独眼刀疤和钱开一样,都是出生于社会最底层,钱开早年间,说白了,就是一个狗腿子,帮忙介绍一些肮脏的小交易,如果按照这样说来的话,独眼刀疤的起步,还算是比钱开高一点点了,他是东区的小混混,打打杀杀,耍流氓,耍无赖,是他的本职工作,尽管这些并不能称之为工作,但是至少在徐行收编吴城大小团体之前,他依然是以这些事为生的。 毕竟,除了吓唬吓唬人以外,他也没有别的一技之长,说难听点,就算徐行已经收编了吴城所有的大小团体,独眼刀疤还是会偶尔怀旧一下,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再正常不过了。 山林小道并不是很好开,尽管钱开是个老司机了,但是还是无法避免上下颠簸,万幸,这一段路程是比较短的,很快就开到了城区,自从徐行代替仁天,成为了吴城的统治者之后,整个吴城的改变还是非常明显的,这其中最让徐行满意的,就是军事,医学,教育,三个发展的核心,军事被徐行暂时安排成了南营和北营,由钱开和独眼刀疤分别管理,医学和教育方面,采用了全免费制度。 为此,徐行投入了大量的资源,包括科学技术的研究和人员编制的改变,不可谓不是绞尽脑汁,万幸,吴城是个鱼米之乡,加上仁天在的时候,重心放在了资源生产方面,所以也勉勉强强足够徐行这样加速发展。 此外,原本的东南中西北五个区域,只保留了一个中区,而且还是缩小了好几倍的状态,围绕着中区,徐行建设了三条主线路,每一条主线路都是圆圈形状的,并且围绕主线路内外,建设了很多资源站点,如此一来,吴城就被分化成了四个地带,围绕徐行的办公楼的中心区域,被称之为主区。 一环之内,被称之为甲环区。 二环之内,被称之为乙环区。 三环之内。被称之为丙环区。 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四通八达的主线路和资源站点,吴城的交通效率,和运输效率,都比以前快上了百倍,虽然安全隐患也暂时无法避免,但是,万幸,除了一些工作车辆和贵族们的专业车辆以外,吴城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还在用自行车,条件好一点的,也就是电动车。 毕竟,工人们都在工厂里上班,下班之后就住在工人宿舍里面,夫妻生活,和谐美满,子女到附近的学校里面上学,全日制,封闭式,一个学期也只是偶尔回来几次,毫不夸张的说,一个无限接近于梦幻乌托邦的城市,正在被徐行一步一步的给建设出来。 不过,此时此刻的徐行,还不知道一个最简单的道理,那就是在统一天下之前,最好是尽量别做出什么奇怪的改变,毕竟劳民伤财,是大罪过。 几个小时之后,徐行终于回到了主区,不远处,就是徐行最为重视的几个地方之一,学校。 “止戈书院。” 这是这个学校的名字,顾名思义,止戈加起来,就是武,只有武力,才能止戈,才能维持和谐安定,这是毋庸置疑的。 几千年的历史轮转,早已经给出这个答案,无需任何人举例,也无需任何人反驳,至于为什么要叫书院,而不是叫什么什么小学,什么什么中学。 或许是徐行对于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的失败的教育观点的厌恶吧,至少在徐行的价值观里面,一个人的素质高低,虽然和学历有很大的关系,但是没有必然的关系,他见过很多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外表俊俏,风流潇洒,内在肮脏,做的事,说的话,让人觉得不可理喻,甚至有一种恨不得劈了他的冲动。 评判一个人的能力高低,当然是要看事实情况,但是在看事实情况之前,也应该估计一下,文化应该是作为估计的最好的参照物,而不是文凭,所以建设在各个地带的每一所止戈书院,虽然有依据课程难度的不同而分化的班级差异。 但是却不给学生们发放所谓的文凭,理论永远不如实践,让这个世界的下一代人,可以脚踏实地,而不是被一张文凭给活活锁死,可能是徐行这一辈子,做的为数不多的好事。 “钱开先生...” 站门岗的,是一个年轻健壮的男人,大概二十五岁左右,相貌不算出众,普普通通的大众脸,身材却是非常的结实,他是钱开从工厂里面找来的,在站门岗之前,他是做搬运工作的,为了严格按照徐行的任务要求,钱开还特意让他去练了一些擒拿术。 “这位兄弟,不要惊动任何人,我们只是来看一看,没必要大张旗鼓的。” 那个站门岗的男人刚要打电话,通知学校里的管理层,来迎接钱开,徐行就摇了摇手,很显然,他不想影响学生们学习,毕竟,钱开作为吴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是这个学校的名誉校长,最起码,来个操场大演讲,让学生们认识认识,感谢感谢,也是理所应当的。 “钱开先生,这位是?” 话音刚落,钱开立马解释道。 “小陈啊,这位就是城主大人,徐行先生,你也和我一样,叫他徐哥吧。” 此话一出,那个站门岗的那人顿时间愣住了,他张大了嘴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暂时什么都说不出来。 “...” 徐行微微一笑,拍了拍小陈的肩膀。 “哎呦,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我和大家又没什么区别,都是凡夫俗子,都是普通人,什么城主大人,我只是,帮助老百姓,管理吴城罢了。大家都一样,都一样的。” 小陈有点尴尬,就在刚刚,他甚至还以为眼前的这个矮矮胖胖的男人,是钱开的跟班小弟,搞了半天,钱开是他的跟班小弟,完全猜错了。 “城,城主大人。” 小陈愣了几秒,然后非常没有底气的说道。 “哎呦,我刚刚不是都说了,没有城主大人,你如果不嫌我自大,你也跟着胖子一样,叫我徐哥吧。” “胖子?” 小陈眨了眨眼睛,暗自道,仔细想来,钱开也是这个吴城之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了,且不说那些贵族世家的族长和极个别的人,只说商业界的,要尊称钱开为钱会长,毕竟整个吴城的商贾贸易管理会,基本上是钱开一个人说了算的。 至于大小工厂,交通运输方面的管理,主要也是由钱开负责的,最近半个月,因为南营和北营的建设,很多高层人士,甚至给钱开取了一个大将军的名号,虽然只是名义上的管理者,但是凭借这些现象,也足以体现钱开在吴城的地位,眼前的这个矮矮胖胖的男人,居然直接称呼他为胖子,这让小陈多多少少有点懵。 “徐哥,初次见面,我姓陈,你叫我小陈就行了。” 小陈的表情有些尴尬,不知道是应该笑,还是应该严肃一点,他双手抱拳,作揖行礼,徐行见状,也微微一笑,以示回礼。 在客套了几句闲话之后,徐行,钱开,独眼刀疤走进了学校,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大的花坛,按照东南西北的方向,每个方向都有一个通向花坛中心的小池子的鹅卵石铺成的道路,小池子中心,没有过多的花哨,只有清澈的潺潺细流。 有传言说,这是接通了某处的小溪,还有传言说,这里原本是一口小井,被改造成了小池子,不过,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整个学校的装修建设,从草稿图,到施工完毕,几乎都是徐行一手安排的。 不得不承认,徐行确确实实是一个有能力的人,一个十七岁的少年郎,依据不同地带的地理情况,设计出上百个,不同的学校建设图纸,最重要的是,依据这些图纸所建设出来的学校,不仅仅空间利用率最大化,而且还确保了学校里面的氛围很贴近自然,绿水青山的,有一种陶冶情操的感觉。 “嘘,小点声,别影响到学生们上课。” 独眼刀疤走路的姿势比较随性,一步一步,都有种土匪进村的感觉,徐行皱了皱眉头,对着他摇了摇手,示意他安静一点,因为徐行站在教室的后门,所以学生们都是背对着他的,老师在讲台上也非常认真,黑板上不断出现的知识点,让学生们的随堂笔记,完全停不下来,徐行微微一笑。 毕竟,这充分证明了自己的辛苦没有白费,尽管他并不是很喜欢聘用贵族来给学生们当老师,但是没办法,乱世之中,不能讲究,只能将就,能勉勉强强,凑出那么多老师,就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了,所以徐行也只好让两个极度容易产生矛盾的阶级,在一起生活。 观察了十几个班级,因为都是在上课时间,所以他们都没有发现徐行,不过,徐行却是把老师们和学生们的情况,牢牢的记在了心里,教书育人,教书,不过是知识的传承,重点是育人,虽然一个人的素质,和文化程度没有必然的关系。 但是大多数情况下,文化程度越高,素质也基本上越高,穷山恶水多刁民,这不是没有依据的,所以徐行花了大手笔,建设学校,聘用贵族来做老师,然后把大批的穷人家的子女,全部都送到学校里面,接受教育,知识就是力量,系统化的教育,可以确保人均素质。 “我们走吧,别影响到学生们上课。” 徐行转过身,对着钱开和独眼刀疤摆了摆手,轻声说道。 或许钱开和独眼刀疤,一辈子都无法理解徐行,毕竟,他们完全就不在一个阶级上,钱开和独眼刀疤,都是拿钱办事,徐行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相比之下,似乎徐行要做的事,就显得有点不切实际了。 不过,至少在吴城,老百姓们的生活,还是有很大的改善的,毫不夸张的说,如果仁天,是确保人们饿不死,渴不死,那么徐行,就是让人们吃好的,喝好的,虽然还是无法和贵族们的物质生活,相提并论,但是比起曾经,软弱,不知反抗的生活,肯定是有着质的飞跃。 “胖子,去找一家医馆看看。” 徐行看着后视镜里反照出来的钱开的脸,微微一笑。 “知道了,徐哥。” 南营,学校,都已经大概的检查完毕了,这就好像是一个老师,在检查作业一样,算这样比喻,有点不合理。 不过,正如同老板安排任务给员工一样,做好了,有奖励,做不好,有惩罚。钱开和独眼刀疤,都是非常了解徐行的实力的,所以只要是徐行安排的任务,他们都会用心完成,就算是他们不擅长的事,也会找专业人士代为帮忙,万幸,在钱开这个位置上,还是比较好捞钱的,上面有徐行分发的公款,下面有大小老板上交的孝敬,不可谓不是美差肥缺。 但事实上,这种位置的工作,通常都是比较难以权衡的,捞太多,容易被处理掉,捞太少,下面一众跟班小弟,又没饭吃,万幸,徐行是个比较开明的人,他曾经不止一次的暗示过钱开,让他放心的捞钱。 “贪污并不是罪过,贪污之后,不办实事,才是罪过,谁贪污,你告诉我一声,我留意一下,看看他办不办实事,如果办的好,那证明他是个有能力的贪官,如果办的不好,那就快点处理掉,高位能者居之,想到我这里工作的人,多了去了。” 其实不仅仅是管理层的问题,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普通人是占了绝大多数的,像徐行这种拥有武灵的武者,还有像仁天,酒色财气四杰这种拥有异能的异能者,本质上,还是极少数的,所以徐行非常明白一个道理,在安排任务的时候,要以绝大多数人的利益为基准,从这个基准出发,制定一个又一个,能够顺畅连接的大小任务。 至于拥有权力,地位的少数派,徐行的看法也非常简单,重才不重德,但凡来一个明码标价,告诉他,我要贪污多少多少,我要剥削老百姓多多多少,但是我能确保在我管理的区域,和谐安定,所有人都生活的有滋有味,那徐行也就无所谓了,就当这一大笔钱,是发给他的工资罢了。 事实上,徐行越是去处理掉一些大捞家,就越是冒出来一批又一批的小捞家,拿下来几个老管理者,换上去几个新管理者,结果很无奈,也很讽刺,新管理者们,似乎并不能很好的管理各自的区域,当地的贵族们,完全就不服从管理,甚至还有出现,贵族们花钱雇佣刺客,刺杀管理者们的事出现。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按照穷人的管理制度来看,徐行无疑是一个好城主,毕竟,他让所有的穷人都安居乐业,每个家庭,都有滋有味,稳定的工作,让他们拥有稳定的收入,子女去上学,接受教育,也让他们拥有美好的未来,和希望,但是反观按照富人的管理制度来看,徐行肯定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破坏规矩的人。 试问有权有势的贵族,何必要给你城主面子呢,说好听点,叫城主,说难听点,就是一个更大的恶霸,既然都是恶霸,凭什么要听你的。 事实上,徐行非常清楚现在的尴尬情况,贵族们一天不听话,吴城的统治,就始终处于一种,可能会被颠覆的状态,一旦徐行被颠覆,穷人们,就又要回到那种,为衣食住行而发愁,为人生百苦而绝望的生活之中去了,更可怕的是,这些贵族们,也几乎都有一个非常不切实际的野心,属于是官僚之下,富人之上的群体,说白了,就是权力和财富都具备,却又都没有个着落,所以不断膨胀的野心,让他们选择了一次次的改变态度。 几十年前,诸侯们的陨落,让一个又一个的自称为天下正统的城主们崛起了,这些好事,都是拜这些贵族们所赐,所以徐行才想要大力的招揽人才,用文臣武将的群体力量,来压制这些有权有势的贵族们。 “徐哥,这就是附近最近的一家医馆了。” 又开了有半个小时,徐行终于来到了一家医馆,这属于是他今天任务流程的倒数第二站,在检查完医馆之后,他就会顺路去北营,看看北营的军队配置,以确保钱开和独眼刀疤的工作完成度,如果出现了问题,还要及时弥补。 “仁心堂。” 看着医馆上三个大大的字,徐行陷入了回忆,依稀记得,在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政治制度,类似于一种联盟制度,每个郡之下,都有大小县城,这些郡的统治者,被称之为郡守,如果只是这样,那么各个郡守之间,就会不断的爆发战争,你争我夺,纷乱不止,但是九州联盟的出现,似乎缓和了这个尴尬的情况。 所谓的九州联盟,其实就是由九个郡守和各自的幕僚组织起来的,他们共同推举一位盟主,作为九州共主,然后这位九州共主,除了统治自己所在的地方以外,还可以帮助协调各方势力之间的矛盾,甚至是战争,说白了,就是大诸侯,管理小诸侯,不听话,就打,听话,就老老实实过日子。 在这种统治制度之下,出现了三个比较严重的弊端,首先是郡守们可以肆意妄为,没有势力可以制衡他们,毫不夸张的说,天下就是由这九个郡守瓜分统治的,其次就是县令们,他们只要伺候好郡守们,然后拉拢土豪劣绅,也基本上等同于是土皇帝,如果只是权力过于集中,过于霸道,那么至少应该在老百姓的衣食住行上花点心思,下点功夫,可惜,郡守们,县令们,都只是自顾自的享受,完全就不管老百姓的死活。 终于,一些受不了压迫和剥削的先驱者们站了起来,他们呐喊着,例如“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一类代表着反抗信念的口号,然后伴随着人数越来越多,声势越来越响亮,贵族们和平民们的矛盾,还是升级成了战争,似乎历史就是一个圆圈,周而复始,循环不止。 在旧贵族们,死的死,伤的伤,辉煌的家族,毁于一旦的时候,新的贵族们,就由此诞生了,作为曾经是平民,甚至是奴隶的,新贵族们,就好像是破了戒的和尚,吸了血的蝙蝠,打开了内心深处的最本能,最原始的欲望,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酒池肉林,夜夜笙歌,权力,地位,财富,应有尽有,本来就已经经受了无数次战火摧残的世界,似乎被一层厚厚的猪油给蒙住了,当那些吃不饱,穿不暖的饥荒灾民,被活活饿死,被活活冻死的时候,新的先驱者,又喊出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口号, 不过,似乎这一批先驱者,和以往的有所不同,他们并没有继续那些所谓的享受,而是建立起井然有序的军队,先进完善的医院,虽然学校的教育制度非常不合理,甚至在徐行的价值观里面,这些以分数和学历来评判一个人的文化水平的制度,是愚蠢且完全不可取的,但是穿越前的那个世界,也确确实实的推崇着这种制度。 很可惜,徐行并不是什么先驱者,也不是什么可以呐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勇士,事实上,他只是一个失落的贵族子弟,尽管世代变迁,无人可以阻挡,无人可以逆转,但是徐行还是希望用他特殊的想法,来改善穿越之后的这个世界。 所以他也模仿先驱者们的制度,把军队作为一方势力的首要核心,以十进一的人数比例,开始征募并训练。 再者,就是医馆和学校,他把照搬了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的医馆制度,全免费治疗,极大的提高了全民健康率,至少,在这半个月里面,还是朝着良好的情况发展的。 至于学校的教育制度,徐行自然是有一套特殊的想法,尽管他认为,乱世之中,重才不重德,但是仔细想来,自己就算再如何如何的执着,也终究会有死亡的一天,到那个时候,全心全力培养出来的继承人们,都是一些没有道德原则的杀人魔,那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徐哥,这里应该是综合水平最高的一家医馆了。” 钱开是这些建设的主要负责人,他自然是最为了解的,毕竟,这里面的医生,护士,都是由他亲自推荐进来的,且不说能力是否真的如同钱开所说的那么好,就只是看医馆里面的卫生状态,至少徐行是觉得满意的。 在医馆门口的前方,分为两种通道,一种是给人步行的阶梯,另一种是急救病人专用的担架坡道,大门用的是透明的防弹玻璃,左右两侧都摆放着一株万年青,和小心路滑的温馨提示语,走进医馆,先是拍着长队的挂号处,虽然是完全免费的,但是考虑到秩序问题,还是让他们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依次就诊,挂号处是在正中间,右侧是药房,左侧是门诊,二楼,三楼,是病房,至于医疗设备,更是应有尽有。 而且在徐行花了大手笔的情况下,科学技术也在快速进步,这对于军事和医疗方面,都是大有帮助的。 “知识就是力量。” 徐行不禁感叹道,仔细想来,作为一个半文盲的,没有学历作为凭证的少年郎,似乎他的能力,不仅仅是体现在战斗力方面,更是体现在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方面,虽然和晴晴产生了一点点小误会,但是至少从徐行的角度出发,他们彼此之间是没有什么矛盾的,就好像老夫老妻,斗斗嘴,进入一下短暂的冷战期,都是很正常的事。 所以就算是最为薄弱的齐家方面,他也是最的非常不错的,要说修身,他极度自律,要说治国,平天下,吴城在他的统治之下,老百姓安居乐业,贵族,平民之间的矛盾,暂时被压制,最重要的,就是平天下。 徐行不仅仅有这种野心,更是把野心付诸行动,培养军队和娘子军,就是他平天下的第一步棋。 第一卷 酒色财气 第十章 酒色财气(十) “徐哥,院长来了。” 钱开微微一笑,指了指前方不远处,一位身穿白大褂,带着金丝边眼镜的高瘦男人,他正在和三五个医生护士讲话,应该是在安排任务,这个高瘦男人相貌身材还算不错,眉目清秀,鼻子也很挺立,脸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点胡茬,手术帽下,一头简约清爽的短发,让他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非常的健康阳光。 因为穿着衣服,所以肌肉不算明显,但是从他手上隆起的青筋和指关节处的老茧,不难看出,他应该是个经常做运动的人,而且极有可能专精于搏击,徐行的目光再一次上下打量着,整体看来,这个高瘦男人,倒也算是俊朗,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太严重的,岁月的痕迹。 和钱开那种,梳个大背头,穿西装,打领带,小皮鞋擦的亮光光的那种假绅士不同,仅仅是从眼神之中,徐行就可以确认,他是个正直且富有责任心的男人。 “你们先过去吧,下次注意。” 那个高瘦男人似乎也注意到了钱开,于是对着那三五个医生护士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钱会长大驾光临,是有什么指示吗?” 高瘦男人对着钱开打了个招呼,尽管他已经用比较开朗的微笑作为掩饰了,却依然无法遮盖住他双眼中的血丝和面部肌肉的疲劳,这也并不奇怪,吴城刚刚换了新主人,百业待兴,医馆直接改变成了全免费的制度,这让已经年近半百的高瘦男人,有点憔悴。 毕竟,全免费的制度,只是对于病人而言,和药厂的沟通,协商,还是避免不了要收费的。 “孙院长,这话就生疏了,什么指示不指示的,我们两个人的关系,那还用说吗?” 钱开看着作揖行礼的孙院长,也直接作揖回礼,然后面带微笑的说道。 “孙院长,我给你引荐引荐,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吴城之主,徐行先生。” “徐哥,这位就是我经常和你提到的,孙镇,孙院长。” “孙院长,久仰久仰。” “城主大人,大驾光临,是仁心堂的荣幸,也是孙某的荣幸。” 二人相视一笑,并没有过多的交流,从徐行的角度出发,他并不想一上来,就和这个孙院长有太多的接触,毕竟医生不同于军人,和军人相处,有一种很自然,很亲和的感觉,但是和医生相处,就会让徐行想起幼年时期,打针吃药的心理阴影,打针怕疼,吃药怕苦。 而从孙院长的角度出发,他觉得作为一城之主,至少也要有个五十岁,六十岁,再年轻,也应该有个四十岁以上,但是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徐行最多也不超过三十岁,一个不过而立之年的人,又如何有手段,有权谋去统治一方水土,一方人民呢。 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逢万种人,就算眼前的这个少年郎的经历,再如何精彩,再如何复杂,也绝对不足以支撑他统治吴城。 仔细想来,他的背后,一定是有一个,甚至是一群人在暗中操控局势。这就是孙院长的考虑,孙院长的小九九。 “城主大人,这里不太方面说话,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到我的办公室里,我们好好谈谈。” 孙院长微微一笑,用左手指了指方向,示意徐行跟着他,沿着挂号处的左侧,孙院长带着徐行,钱开和独眼刀疤来到了院长办公室,推开门,走进去,目光左右扫过。 “还不错。” 办公室的装修非常简单,除了门,窗户,几个插座以外,就只有一张办公桌和一个贴着墙的木头椅子,甚至就连给病人坐的椅子和一些基础的医疗设施,医疗用品都没有,毕竟,孙院长不负责门诊,只是在办公室里面,处理资料,至于他为什么看起来那么憔悴,就不得而知了。 “城主大人,请。” 在座的总共四个人,徐行是吴城的城主,钱开,独眼刀疤,只是徐行的跟班小弟,而孙院长的工资,也是由钱开来发的,所以四个人的地位高低,基本上是一目了然的。 “这里也没有外人,都是自己人,就不用搞这些阶级制度了,既然只有一个椅子,那我们就都站着说话吧,久坐对腰椎不好,对吧,孙院长。” 徐行微微一笑,紧接着说道。 “孙院长,畅所欲言吧,有什么建议,意见,困难,都可以说出来,我一定尽全力帮助你。” 徐行拍了拍孙院长的肩膀,挑了挑眉毛。 “好,那孙某,就直言相告了。” “这家医馆,已经开了半个月了,陆陆续续的,也治好了接近一万人左右,目前住院的病人,除了极个别的,情况比较特殊的,基本也都是良性循环,恢复速度快的,明天早上应该就可以出院了,速度慢的,一周之内应该也都可以出院了,不过,这段时间,医馆确确实实,出现了两个比较棘手的问题,孙某能力有限,一直拖到现在,都没有进展。” 孙院长说完,瞄了一下徐行,他原本以为徐行会非常生气的,毕竟半个月的时间,退一万步来说,找个线索,制定一个基础方案,也应该勉勉强强可以完成的,再退一万步来说,如果真的找不到线索,也制定不出任何的基础方案,上报给钱开,再由钱开上报给徐行,让徐行来找更多的专业人是去处理这些事,也要比知情不报,愣在原地,干着急要好的多。 徐行皱了皱眉头,他的目光先是扫了一眼孙院长,微微一笑,然后拍了拍钱开的肩膀,半开玩笑式的说道。 “胖子,孙院长接下来要说的事,你知道吗?或者说,他有没有把情况,上报给你?” 钱开愣了一下,刚要回答,却被徐行打断了。 “哎呦,我开玩笑的啊,别那么紧张,头掉下来,也不过是碗大个疤,再说了,你是我的心腹助手,得力干将,杀谁,也不可能杀你啊。” 徐行瞥了一眼独眼刀疤,发现他有点不正常,眼神飘忽不定,仿佛在刻意的,躲避着徐行的目光,表情也比较僵硬,除了微微皱起的眉头以外,就是时不时的咽一下口水。 这种情况,从心理学的角度上来说,就是一个实际犯罪的人,被莫名其妙的怀疑成为犯罪嫌疑人的时候,所展现出来的,极度敏感的反应,说白了,就是心虚了,不敢直视徐行,更不敢承担责任。 “独眼刀疤,你慌什么啊?怎么额头上都有冷汗流下来了,难道说,孙院长遇到的麻烦,就是你安排的,还是说,你也是共犯?” 徐行拍了拍独眼刀疤的肩膀,紧接着一个瞬步移动到了独眼刀疤的身前,目光锁定着独眼刀疤,而独眼刀疤则是不断的,避让着徐行的目光,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直接转身逃跑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恐怕他早就逃跑了,不过,徐行也并不在乎这个问题,毕竟以徐行的速度,要追上独眼刀疤,真的是如同探囊取物,反手观纹一样简单。 “哎呦,你到底在慌什么啊,我开玩笑的啊,你也是我的心腹助手,得力干将,你怎么可能背叛我呢,怎么可能搞手段,去影响医馆呢?你相信吗?反正我不相信。” 徐行微微一笑,紧接着一个瞬步移动到了孙院长的身后,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孙院长,我们先不要说什么问题不问题了,你应该也多多少少了解过一些,有关于我这种人的事吧?” 徐行挑了挑眉毛,然后侧过身子,瞄了一眼身后的钱开和独眼刀疤。 “虽然你不一定能看见,不过,我想用一种最简单的方式,来向你演示证明一下。” 话音刚落,徐行微微一笑,紧接着一个瞬步移动到了门口。 “孙院长,看好了。” 徐行伸出了右手,此时此刻,他的右手距离门把手,大概还有三十几厘米左右。 “???” 孙院长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他觉得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非常的不符合逻辑,也非常的不符合科学,一个人,怎么可能在不借助任何工具的情况,并且还没有触碰到门把手的情况,直接开门呢?凭空开门?变魔术?还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机关按钮? 事实上,徐行并不是凭空开门,也没有变魔术,更没有什么机关按钮,他只是用武灵的手,打开了门把手,在场的另外三个人之中,除了独眼刀疤可以通过重瞳子勉勉强强的看到模糊的动作以外,钱开和孙院长,都看不到,只是钱开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作为一个普通人,麻瓜,待在一群拥有超能力的人身边,逐渐习惯和见怪不怪,是他唯一能做出的妥协。 不过,孙院长毕竟还是见过世面的人,他只是产生了一瞬间的惊讶,随后就平复了情绪,作为名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始终用科学的理论,技术,去看待这个世界,但是很可惜,这个世界上,确确实实是有极少数的人和事,是无法用科学去解释的。 “城主大人,这,刚刚,这是?” 尽管孙院长已经没有刚刚那么的惊讶了,但是与生俱来的求知欲和好奇心,让他两眼放光,现在他的内心想法非常简单,如果能弄清楚眼前所发生的事的科学原理,或许能对于这个世界产生质变的改善,甚至能提升医疗水平,造福人民。 “孙院长,你研究过黄帝内经吗?” 徐行关上了门,转过身,盯着孙院长看了一眼。 “黄帝内经吗?谈不上研究,略懂一些。” 事实上,当一个人回答略懂,一点点,不精通的时候,他很有可能是非常的懂,懂的非常多,而且非常精通,只是为了谦虚,说的客套话,这是专属于九州人的说话习惯和态度,嘴上很谦虚,内心很骄傲。 “黄帝内经,是一本记载着古老的,养生术的一本书,里面把人体的养生方式,分为了四种。” “第一种,就是最简单的,运动养生,按照黄帝时期的说法,就是耕种和畜牧,越是干活,就越是强壮,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锻炼身体。” 第二种,基本就是第一种的升级版,除了锻炼身体以外,极少数的人,会使用草药,动物的内脏,甚至是分泌物去炼制成丹药,说白了,就是药物,补品,滋养人的皮肉,血液,骨头,经脉。” “第三种和第四种,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养生术。” “前者,是以特殊的呼吸之法,调节五脏六腑和周身穴位,从而修炼出一种,名为内力的力量,内力充沛,强劲,就会在人的小腹形成一种名为内丹的力量,所以小腹,也称之为丹田,而内丹,其实就是在丹田处无限循环的能量。” “和第三种不同,这最后一种养生术,被称之为冥想,所谓冥想,其实就是放空杂念,让大脑进入到一种空灵的状态,人的正面情绪,负面情绪,都是因为大脑里面的杂念太多,所以才会有乐极生悲,悲极生乐这种奇怪的情绪出现,和呼吸之法不同,冥想之法,对于身体没有任何强化,而是让人的思维更加敏捷,思路更加情绪,意志力更加坚定。” “简单来说,呼吸之法,修炼的是物质能量,冥想之法,修炼的是精神能量。” 徐行微微一笑,然后叹了一口气。 “很抽象,很离谱,对吧,说实话,我一开始也是这样认为的,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或许,我这一辈子,都会是一名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就和孙院长你一样,到时候,做个老师,医生,或者从事一些其他职业,也挺不错的,只是很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正如同徐行所说,孙院长确确实实觉得非常的抽象,离谱,作为一名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孙院长从小到大所接受的精英式教育,促成了他严谨,认真,稳重的性格,同时也促成了他对于科学技术的求知欲和好奇心,按照常理来说,孙院长出生于吴城最为出名的医学世家,在医学界,也是非常有地位的教授级别的人物,他的理论和实践,包括对于医馆的管理,就算称不上是顶级,也至少是一流水平的巅峰。 可是俗话又说,一个人的知识水平越匮乏,他所相信的事,就越绝对,或许天地万物都是这样矛盾的,有正面的同时,也必然会有反面,甚至就好像硬币一样,万分之一的概率之下,给你来一个正中间,也不是没有可能。 “城主大人,孙某才疏学浅,实在是不明白。” 孙院长摇了摇头,眼神之中尽是迷茫和羞愧,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刚刚徐行凭空打开了门把手,是自己亲眼所见,徐行也实在是没有什么理由和必要去搞个恶作剧来哄骗自己,至于这其中的科学原理,或许对于孙院长来说,真的是非常重要的。 “不明白也没关系,反正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工作和责任,哦,对了,我要交待的事,也已经说的差不多了,那你就先把你遇到的那两个问题说出来,我们来讨论讨论,一起想想办法。” 徐行摸了摸有些发烫的后脑勺,皱了皱眉头,虽然不是因为接下来要帮助孙院长解决问题,却也多多少少有点担心这些问题背后,是否牵扯着很多不干不净的关系。 “这第一个问题,是有关于药物的进货问题。” 孙院长看了看徐行和钱开,停顿了一下,面露难色,满眼尽是无奈,依据他的上报,徐行也大概了解了问题的情况。 孙院长是从吴城东区改变规矩的时候,就已经被钱开引荐到了医馆里面工作,也是担任医馆的院长,负责医馆内部的大小事务的管理,但是从他担任医馆的院长之后,每一次核对药物的进货和账目表的时候,都会出现不那么严重的空缺,大概就是一百之中,少了一,或者二,再多也不超过五,这账目表,是由采购部门和药房部门双重记录,在不互通,不核对的情况下,同时交给孙院长核对的。 换句话说,这样的做法,彻底杜绝了做假账的可能性,但是杜绝了做假账的可能性,依然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该少的采购预算,还是少了,药物的品质,自然是没有任何差错的,但是数量,却是通过这一次又一次的蚕食,空洞越来越大。 “是谁那么大胆,敢动药物采购的钱?” 原本以外徐行会一拍桌子,勃然大怒,然后气冲冲的用暴力去制裁那些在背后耍弄手段的小人的,结果徐行只是微微一笑,每个医馆的规矩,基本上都差不多,但是对于药物的需求量,却是截然不同的。 毕竟需求量,取决于每天来看病的病人数量,和他们拿走的相对应的药物数量,而需求量越大,采购自然而然的也就越频繁,所以孙院长所在的医馆,几乎每十天,就要进行一次大批的采购,如果说一百少一,并不是什么太严重的事,那么一千少十,一万少百呢,再往上算,越来越夸张。 或许,量变引起质变,真的能毁掉一群,辛辛苦苦,认认真真从事着幸福职业的人,至少在孙院长的推测中,医馆里面,十个医生之中,至少有七八个,已经被渗透了,他们拿着分红,老老实实闭上嘴。 事实上,也确实不能怪他们,毕竟,大家都同流合污的情况下,你想要保持纯洁,想要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因为那些同流合污的人,会诋毁你,污蔑你,陷害你,他们恨的,不仅仅是你不愿意堕落,同时也是恨的,曾经那个目的纯粹的自己,逐渐堕落,逐渐迷失了本心。 “孙院长,说实话,我个人是不反对贪污的,但是我是坚决反对,贪污之后不做实事的,这个问题,就包在我身上吧,放心,三天之内,还你一个百分之百的,纯粹的医馆。” 徐行微微一笑,拍了拍钱开的肩膀。 “这个问题,就交给你处理了,胖子,好好干,我对你有信心。” 不反对贪污,却坚决反对,贪污之后不做实事,虽然这个想法,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危害性,反而还能促进一些懒散的,不作为的管理者上进一些,有积极性一些,不过孙院长对此,肯定是不敢苟同的,只是没办法反驳罢了,在他的内心深处,一直期待着,医学界,能够在这个如同淤泥一般的世界里面,保持着干干净净。 医者父母心,他也一直期待着,所有的医生,护士,都能够拒绝眼前的诱惑,以一颗仁心,治疗天下疾病,毕竟,徐行给他们的工资,真的非常高。 “知道了,徐哥。” 钱开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了一个小本子,用笔在上面,写上了几个关键词。 “你们看看,胖子已经是今非昔比了,俗话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独眼刀疤,你也要向胖子多学学。” 徐行半开玩笑式的说道。 事实上,他才不在乎独眼刀疤好不好学呢,不过是一条过渡用的狗罢了,学不学,都一样的。 “知道了,徐哥。” 独眼刀疤点了点头,不过,他这次的动作和反应,明显要比之前慢了一些,仿佛有什么非常值得放在心里思考的事一样,他皱着眉头,左眼之中,隐隐约约有几条淡淡的血丝。 “好了,言归正传,孙院长,你说,一共有两个问题,药物的事,已经说过了,那么第二个问题,是什么呢?” 徐行微微一笑,挑了挑眉毛。 “该不会,是医馆里面,有医生和护士谈恋爱,不务正业,影响了工作吧?” 这并不是什么胡思乱想,事实上,在徐行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里,他就曾经遇到过这种尴尬的情况,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徐行早早的去了医院,排队挂号之后,被安排到了一个年轻男医生的门诊室中,接受检查,男医生告诉他,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就只是轻微的浮肿,徐行听了这话之后,回忆起了昨天晚上,走夜路,被一个不知道是虫子,还是什么别的东西的生物给咬了,回到家,不过十几分钟左右,左手小臂上,就鼓起来了一个紫色的小包。 可惜,当时的徐行,还没有办法熟练的使用武灵,要不然,以星尘的速度和精密性,要捉住一个虫子,简直是小儿科中的小儿科,那个男医生开了一个药方,示意身边的女护士去拿药,原本以为只是吃吃药就能好的,结果却出乎意料。 女护士拿回来的,并不是什么胶囊,也不是什么药水,而是一瓶点滴,徐行虽然是个霸道残忍的人,但是却非常的害怕打针吃药,吃药倒是还能勉勉强强接受,不去犯贱,嚼碎了吃,就没有什么明显的苦味,只是在吃下去之后,喉咙里面,总是会反出来一点点,奇怪的味道。 或许胶囊就是这样的吧,徐行不止一次的安慰过自己,在打点滴之前,徐行总是会紧紧的闭着眼睛,然后摆出一副非常轻松,怡然自得的模样,事实上,他的内心深处,是恐惧和排斥的。 细细的针管,就好像锋利的刺刀,尽管对于徐行的伤害微乎其微,并且也无法避免,毕竟,打点滴,把针管插进血管里面,才能继续输液,这是最基本的尝试,就好像吃小笼包,必然有一烫,吃红烧肉,必然有一胖,有一种情况,是比较尴尬的,属于是自己吓唬自己的类型,明明只是非常小的针管,明明只是一瞬间的刺痛,甚至就连被蚂蚁咬了一下,蚊子叮了一下都不如。 但是徐行却总是在为数不多的打点滴过程中,展现出他的恐惧和排斥,甚至是厌恶,他除了紧紧的闭着眼睛以外,还会死死的皱着眉头,表面上是在抗拒着,试图想要用这种无用的抗拒,来减少那么一点点来自于针管的伤害,但是事实上,这只会加深他对于针对的恐惧和排斥。 如果只是普通的打点滴,或许徐行只会在插入针管的这个环节,显得比较懦弱,但是这一次的经历,不仅仅是在于开头,更是在于结果,仔细想来,那一天的病人并不是很多,和徐行一起去打点滴的人,几乎也都离开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徐行硬生生的,比倒数第二个离开的人,还要慢了快十分钟,他抬起头,目不转睛的盯着点滴看,嘀嗒,嘀嗒,嘀嗒。 他心里默念着,一二,三四,五六,虽然很着急,虽然很迫切,但是没办法,这瓶点滴,就是这样慢的莫名其妙,更夸张的还在后面,就在点滴只剩下几滴的时候,那个男医生和女护士,居然就在办公桌旁边,开始调情了起来,也难怪,两个人都是二十三五岁的年龄,有点失误,控制不住也是可以理解的。 徐行原本也是这样的想法,直到点滴里面的药水全部滴完了,紧接着,徐行的血液开始回流到点滴瓶里面,他愣了几秒之后,大声的朝着男医生和女护士喊道。 “先生,先生,快快快,流血了。” 这时候,女护士才意识,办公室原来还有一个人呢,他慌乱的走到了徐行的身前,有点仓促的,拔掉了针管,男医生也非常尴尬的愣在了原地,然后深深的鞠躬,以示歉意。 从那以后,徐行还遭遇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事,也正是这些莫名其妙的事,让他养成了莫名其妙的价值观。 “怎么了,孙院长,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孙院长就好像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没办法说一样,于是,徐行拍了拍他的肩膀。 “孙院长,但说无妨,只要你句句属实,天塌下来,有我徐行顶着。” 徐行的眼神非常的坚定,二人目光相对,这其中的交流,无言胜似千万言,事实上,孙院长是个比较护犊子的人,所以医馆里面的人,不管是医生,还是护士,就算是出现了什么失误,错误,他都会包庇下来,然后偷偷摸摸的处理掉,不过,这一次他所遭遇的事,或许也只有让徐行来解决,才是唯一的出路了。 依据孙院长的说法,一楼的门诊病房里面,一号房,一二三号床上,分别住着一位比较奇怪的病人,他们是陆陆续续的来到医馆里面住院的,原本诊断出来的结果,也就只是阴盛阳衰,年轻的男人,不懂节制,肾水亏空,功能有点衰竭,加上一点点心理作用,那三个人,整体看上去,都是比较萎靡不振的,多休息,多滋补一下,就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了。 孙院长,也曾经劝说过他们,让他们回家,吃点滋补的食物,俗话说,是药三分毒,毕竟还是有伤害身体的副作用的,食补,健健康康的,总是好过吃药的,但是他们以身体不舒服为理由,选择了继续住院,继续住院也就继续住院吧,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但是接下来所发生的事,让孙院长这个老江湖,也有点不知所措。 那是一个下午,孙院长的侄女,医馆的实习女护士,负责给他们发药,原本也就是按照工作流程来办事的,结果不知道为什么,一到了晚上十点左右的时候,那三个人直接就大变了模样,每隔一段时间,身体就会分泌出一些粘液,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那一天,刚刚好是孙院长在值夜班,在和他们商议了之后,他们还是执意要住在一号房,坚决不同意改变病房,孙院长为了稳定好他们的情绪,也为了包庇侄女,选择了妥协,可是这一妥协,却也引出来了后续的很多麻烦。 “城主大人,这里就是那三个病人,住的病房了。” 孙院长小声的说道,徐行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三个看上去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的东西,躺在了各自的病床上,如果徐行没有看错的话,他们三个人,要么是三胞胎,要么就是亲兄弟,或者是堂兄弟,毕竟,他们三个人的相貌身材至少有八分相似。 “你们三个,为什么不出院啊。” 徐行微微一笑,正准备要靠近那三人的瞬间,身穿病服,编号零零一的人,直接翻身一跃,从病床上蹦了起来,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徐行已经发现了这个零零一的破绽。 “胖子,你和孙院长,独眼刀疤先出去,我有点事,要找他们单独聊一聊,哦,对了,今天的门诊到此结束,让来看病的人,直接回去吧,记住了,越快越好。” .徐行微微一笑,钱开也带着孙院长和独眼刀疤离开了病房。 “你们三个,都是武者吧,让我猜猜看,你们的武灵,是什么。” 话音未落,徐行的武灵放出,星尘的左右拳互相交替,在一瞬间,攻势就已经压迫的零零一完全没有办法抵抗了,在一旁的零零二和零零三见状,也直接加入了战斗,他们一拳一腿,一上一下,分别朝着徐行的头部和腹部打去。 徐行并没有用星尘防御,而是用本体硬生生的接下了这两下攻击,很显然,徐行有点大意了,同时面对三个武者,在不知道对方拥有什么样的武灵,武灵又拥有什么样的特殊能力的情况下,毫无防备的,用本体和对方接触,是非常危险的。 果不其然,在这一次直接接触之后,徐行的呼吸开始紊乱,身体机能开始飞速下滑,虽然没有到头晕目眩的,那么严重的情况,但是精神力也肯定是受到了损害。 “不对劲,这个病房里面,似乎有着什么特殊的能量,我刚刚居然没有察觉到,真是失败。” 徐行一个瞬步移动到了病房门口,紧接着快速的打开了房门,在确认了门诊处只剩下两个女护士的时候,他松了一口气,好在今天来看病的人不是特别的多,大家也都是比较愿意配合的人,所以很快就清空了现场,不过,即便是已经清空了现场,也很难让徐行有发挥的空间,毕竟,此时此刻,徐行已经中招了。 “看来我的推测,是正确的,仅仅只是一扇门的隔阂,能量类型就完全不同。” 正当徐行准备离开病房,找一个空旷的地方,速战速决的时候,他发现了零零三,似乎正在做什么蓄力动作,按照常理来说,这种蓄力动作完成之后,一般就是接上一个威力十足的大招,而这个大招所瞄准的方向,正是徐行,非常可惜的是,徐行的正后方,就是门诊处,两个护士所在的位置。 “糟糕了,这一下,不能避开,只能硬接。” 为了不伤及身后的两个护士,徐行毅然决然的关上了房门,双手护在胸前,身子尽量压低,这是一种防御姿态,手臂可以同时保护到头部和躯干,腿部的合理弯曲,也可以减少对方偷袭下盘的成功率。 几秒之后,零零三果然发起了攻击,他就好像是一个被弹飞出去的子弹一样,直接朝着徐行的腹部撞去,撞完之后,又以非常快的速度,和徐行保持了至少三米开外的距离,尽管星尘的防御减少了大部分的伤害。 但是由于之前身体机能的下滑,徐行也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疼痛,奇怪的是,这似乎并不是属于被撞击之后的疼痛,而是一种本来就是肚子痛,却又喝了好多冰水,结果肚子更痛的感觉。 “徐行,我们兄弟三人的武灵还不错吧,有没有让你大吃一惊?” 零零一原本不开口说话还好,这一开口说话,那一股恶臭就从他的嘴巴里面飘了出来,然后快速的在整个房间里面蔓延开来,零零二和零零三也几乎在同时张开了嘴巴,三重恶臭化作一条奇怪的毒物,仔细想来,整个毒物的身体类似于蜈蚣,有非常多的爪子,头部类似于蛇,尾部类似于蝎。 “蜈蚣,蛇,蝎。” 怪刚刚一接触到,徐行的身体机能就开始飞速下滑,原来是这猛毒素,起了作用,虽然徐行的身体并没有因为猛毒素而腐烂,但是他却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星尘的力量,似乎在逐渐消失,本体和武灵之间,如果出现力量感应消失的情况,那么无非就是两种原因。 其一,是本体死亡,那么武灵也会相继死亡。 其二,便是本体的精神力受到了影响,武灵和本体之间的感应也会越来越薄弱,甚至是直接消失。 情况有点不容乐观,毕竟,星尘虽然属于是攻击,防御,速度,精密性都非常高的第一梯队的武灵,但是却没有抵抗猛毒素,冰冻,灼烧这类异常状态的能力,毫不夸张的说,星尘即便面板再高,也只是一个白板,没有特殊能力的情况下,要同时应对眼前的这三个拥有毒能力的武灵,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 最关键的是,这三个人的战斗风格也比较克制徐行,星尘作为人形态的武灵,和本体之间的距离,不能超过两米,这也是为什么徐行在给孙院长演示能力的时候,需要先移动到靠近门把手的位置的原因,比较攻击,防御,速度,精密性这些硬核属性,和本体的距离,是成正比的,简单来说,就是星尘距离徐行越近,实力就越强,反之,就越弱。 “糟糕了,瞬步用不出来了。” 徐行皱了皱眉头,他所定义的瞬步,其实就是通过星尘的脚蹬地面的反作用力,来达到快速移动的效果,从视觉效果上来看,基本就和瞬移没有区别,只是普通人没有办法看到武灵,所以就只能看到人影飘来飘去的,徐行的目光大概的扫了一下眼前的这三个人,心里面就和滚油烧灼一样,作为一个高面板的白板,在这种情况之下,也只能先稳住,绝对不能轻举妄动,至于为什么那三个人不主动攻击,或许是因为他们也了解徐行的战斗风格。 仔细想来,第一次接触,是零零一和徐行打了个照面的瞬间,零零二和零零三,同时攻击,一拳一腿,给徐行附加了第一次猛毒素,第二次接触,是零零三算计到了徐行所在的位置身后,刚刚好就是在门诊处的两个女护士,推测到徐行会为了保护女护士而直接正面接下那一下如同铁头功一样的奇怪攻击,这一次攻击,给徐行附加了第二次猛毒素,加上三个人同时张开嘴巴,放出了一股恶臭的气味,通过呼吸的方式,让徐行体内的猛毒素叠加,恶化。 “徐行,这就叫机缘巧合,躲也躲不掉的。” 零零一哈哈一笑,他的黑眼圈非常严重,用熊猫眼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哈哈哈,你们三个,为什么不直接攻过来,我现在已经是非常虚弱的状态了,你们三个一拥而上,我肯定当场毙命。” 徐行微微一笑,尽管眼神和表情还是相对来说比较有活力的,但是事实上,已经损失了大部分的身体机能,再等一会儿,猛毒素继续叠加,恶化,恐怕徐行就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哈哈哈,徐行,你当我们三兄弟是傻子吗?如果没有做过深度调查,怎么敢来找你麻烦?” 零零一指了指徐行,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我怀疑你这里有问题。” “我们可是蹲点蹲了很久了,一直待在这个破地方,干净卫生,每天都是新鲜空气,可把我们给憋坏了。” 零零二吐了吐舌头,嘴边的粘液非常恶心,让徐行有点想呕吐。 “你的武灵,是一种近战的,人形态的武灵,不管是攻击,防御,速度,精密性,持久性,都是最顶级的,如果不是依赖这房间里面,早早安排好的猛毒素,加上一次次的试探和天赐良机,我们又怎么可能把你逼到绝境呢?” 零零二的语气越来越狂妄,甚至兴奋的,开始扣起了身上的皮肤,现在的他们,无非就等着两种情况,第一种,是徐行被猛毒素给慢慢毒死,第二种,是徐行开门逃跑,然后他们杀光医馆里面的所有人,很显然,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是这三人占优势。 正如同这三人所说,优势,就是一次次的试探和天赐良机,不过,试探的作用,是可能不如天赐良机的,而天赐良机,又分为很多种特殊情况,比如说,来了支援,来了,克制这三人的支援。 “堂堂的吴城之主,居然被三个小喽啰,逼迫到了这种险境,还真是讽刺啊。” 话音未落,左侧的墙壁,竟然直接爆炸开来,徐行下意识的用双手护住身体,虽然速度明显比之前要慢很多,但是星尘依然把迎面飞来的几块大石头给打的粉碎了,反观那三人,却是被大石头给砸的头破血流,疼的哇哇叫。 “你,你是什么人!” 零零一是三人之中,最快恢复身体平衡的,他愤怒的说道。 “好大的胆子,敢来破坏老子的好事。” “哈哈哈,三个臭虫,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那破墙而入的,是一个高大健壮的青年男人,看上去至少有一米九,二十五六岁上下,即便是穿着比较宽松的病服,也难以掩盖他线条明显的肌肉,而病服,则写着编号,零零七。那三人并没有和零零七多说什么废话,直接开打。 武灵放出,零零七所拥有的武灵,是一只满身火焰的大公鸡,眼神凌冽,鸡喙如同刺刀一样锋利,鸡冠如同鲜血一样艳丽,紧接着,让徐行有些惊讶的事,发生了,那只红色大公鸡,居然幻化成了一副盔甲,装备在了零零七的身上,而反观零零一的蜈蚣,零零二的蛇,零零三的蝎,仅仅只是部分器官,幻化在了他们的身上,比如说蜈蚣的触须,蛇的蛇信子,蝎子的钳子。 战斗并没有徐行所认为的那么复杂,零零七几乎只是用附加了火焰力量的拳头,近身肉搏,就非常轻松的打翻了那三人,紧接着,有意思的事,发生了,那三人倒地不起之后,武灵并没有因为精神力的衰弱被收回,而是在被零零七的大公鸡一口一口的吃下去。 先是蝎,再是蛇,最后是蜈蚣。吃完那三人的武灵之后,大公鸡非常的满足的打了个鸣,武灵收回,零零七的精神面貌似乎是有了质的飞跃,反观那三人,却好像是直接昏死了过去一样,原本脸上,身上,就都是粘液,这下可好,更恶心,更阴沉了。 “谢谢。” 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三人的武灵被大公鸡一口一口的吃下去的时候,徐行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机能和精神力在逐渐恢复,直到大公鸡打了个鸣之后,徐行顿时间就感觉到力量全部恢复了,他攥了攥拳头,眼神之中,那阵阵杀气,也再一次展露无遗,事实上,他的这句谢谢,和开战宣言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唯一的作用,基本上也就是吸引一下对方的注意力,毕竟,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类似于,去了狼,来了虎的标准狗血戏码了。 “徐行先生,哦,对了,或许我应该叫你城主大人,我无意冒犯,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主公,安排的。” 零零七转过身去,双手放在了后脑勺上,示意自己并没有任何攻击意图,并且完全服从,但是徐行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不过仔细想来,对方愿意展现出诚意和善意,自己或许也应该认认真真的,和对方交流一下。 “请允许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项,名公,楚人,现在是越城城主,仁山的门客,武灵是刚刚的那只大公鸡,名为烈焰雄鸡,如你所见,特殊能力是盔甲幻化和附加可以造成爆炸效果的火焰之力,我这次来吴城,是想请你到越城一聚,我家主公,正在等你。” 项公双手抱着头,非常流利的背诵着他早就烂熟于心的自我介绍,不过,在徐行看来,这些都不是重点。 “项?公?” 徐行皱了皱眉,若有所思。 “你这个名字,也太占人便宜了吧,谁给你起的,是你爹,还是你娘?” 项公转过身来,哈哈一笑。 “没有,没有,因为我原本的名字,不好听,又因为,我在越城,被城主封了爵位,武定公,所以,就干脆叫项公了,哦,对了,如果你觉得叫项公不好听,也可以直接叫我老项,或者叫老公也不是不可以。” 在一番亲切友好的交流之后,徐行的大脑之中,快速的思考着,最终决定,和项公去越城。 “去,是肯定要去的,但是在去之前,我要嘱咐一下我的心腹助手,得力干将。” 话音未落,徐行就打开了房门,走了几步,看着站在医馆大门口的钱开,独眼刀疤和孙院长,微微一笑。 “胖子,你过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徐行对着钱开招了招手,示意他快点过来,钱开一看到徐行招手,随即就屁颠屁颠的走到了徐行的身前。 “徐哥,这是?” 钱开并没有问个完全,似乎他已经习惯了徐行的为人处世,所以基本上,很多情况,只需要看一眼,就能明白该如何处理。 “没什么,记得吩咐铁甲卫,来收拾收拾,我们这是医馆,不是拳馆,一定要注意公共形象,哦,对了,还有,告诉孙院长,一号病房和二号病房,暂时停用,等我回来,看看,能不能把这两个病房,改造成健身房,专门用来给孙院长锻炼身体。” 徐行指了指身后的两个病房,半开玩笑式的说道,事实上,这并不是开玩笑,毕竟,经过刚刚的战斗,要想把两个病房修理的和之前完全一样,几乎是不太可能的。 虽然不是承重墙,但是爆炸所带来的破坏力,也伤害动摇了一部分地基,所以继续用作病房,也确实是会出现很多弊端,但是如果改造成健身房的话,需要的电缆电路设备,就会相对来说,少很多,负担越小,安全系数越大。 “接下来,我要自己一个人,去越城一趟,病房里面的那个人,是越城城主派来的使者,宴会邀请已经发来了,我不好不去。” 徐行微微一笑,然后非常严肃的说道。 “我离开吴城之后,整个吴城,都由你代为统治,除了一些非常重大的事务以外,其他任何事,都由你自己决定如何处理。” 徐行的这番话,让钱开感觉有点摸不着头脑,他皱了皱眉头,面露难色,停顿了一下,紧接着说道。 “徐哥,那为什么不用手表直接电话联系呢,有什么特殊情况,我还能直接请教你。” 做了徐行四个多月的跟班小弟,钱开除了觉得靠山很硬,很有安全感以外,似乎也并没有什么能力上的质的飞跃,毕竟和强者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并不能证明自己也很强,只能说这一条战线很强。 “哎呦,你这三十几岁的人了,还不明白这种简单粗暴的道理吗?强龙不压地头蛇,我在吴城,是吴城之主,任何人都要听我号令,一旦我到了越城,那我充其量,就只是一个客人,就算我的武灵再强大,强大到可以一骑当千,也不可能抵抗越城上上下下,那么多的军队,这还只是考虑到军队的问题。” “俗话说,自古以来,高位能者居之,他既然是越城的城主,就必然有过人之处,常言道,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九州是非常大的,能人异士,也非常的多,比我强的,更是数都数不完,按照这样说来,越城的城主,万一比我强,我稍微一闹,就被人三五下给打翻了,多丢人啊,所以,到了越城之后,我打算主动交出手表,电话联系,十有八九,是不可能了。” 徐行微微一笑,无奈的耸了耸肩,和往常不同,之前的无奈,最多只能算是带有自嘲和半开玩笑式的无奈,而这一次,却是实实在在的无奈。 “知道了,徐哥,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面,我肯定好好的代为管理吴城,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 此时此刻,钱开仿佛有了一种开悟的感觉,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好像提高了好几个档次,不过,徐行并没有很高兴,只是靠在钱开的耳边,轻声道。 “留心仁孝和独眼刀疤,切记,切记。” 第二卷 吴越春秋 第一章 越城一聚(一) “城主大人,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项公踏过断裂的石块,走到了徐行的身旁。 “我说,老项,你能不能不要一直,大人,大人的,我听着非常的别扭。” 徐行皱了皱眉头,虽然他并不推崇,人人平等这个非常难以实现的理念,但是主子爷,奴才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称呼,确实让他非常的反感。 如果说阶级制度,是划分了高贵和低贱的定义标准。 那么那些自称奴才的人,基本上就是心甘情愿的,选择了进入到低贱的定义之中去了。 而那些被他们尊称为主子爷的人,也会越来越变本加厉,越来越自傲狂妄,即便他们原本只是普通人,也会在这种类似于心理暗示的影响下,失去了自我评估和约束。 “那你希望,我怎么称呼你呢?” 项公挑了挑眉毛,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哈哈一笑。 “随便吧,只要别大人,大人的叫,就可以了。我是无所谓的,没那么多规矩。” 徐行盯着项公看了一眼,随后也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虽然不是很多,但是一想到,很快就要去越城参加宴会,还是稍微清理一下比较好。 “我看你今年,也差不多三十岁上下,应该比我大几岁,那我就叫你老徐,或者,徐哥,怎么样?你二选一吧。” 项公看了看手表上传来的信息,然后抬起头,瞄了一眼徐行。 “三十岁?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徐行微微一笑,半开玩笑式的说道。 “倒也没那么老,只是我看你的感觉,比较偏成熟,应该有个二十七八岁?” 项公左手伸出来两个手指,右手先是比划了一个七,然后又比划了一个八,很显然,他已经自认为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而且几乎八九不离十,非常的接近徐行的真实年龄了。 “我看起来,那么显老吗?我今年才十七岁啊。” 徐行挑了挑眉毛,半开玩笑式的说道。 “我不信,如果你真的只有十七岁的话,那么我就比你整整大了十岁了。” 项公有些惊讶,因为他看来,徐行是一个乍一看就比较成熟的人,而且身材也是属于那种三十几岁,接近中年油腻大叔的发福状态,手脚都很粗壮,挺着个小啤酒肚,肌肉线条并不明显,就更不要说什么腹肌不腹肌的了。 此时此刻,项公还不知道,同样作为武者,同样拥有武灵,却也还是存在本质上的区别的,毕竟,有些人被称之为武者,仅仅只是因为他拥有武灵,符合了能力者的定义,而有些人被称之为武者,不仅仅只是因为他拥有武灵,更是因为他本体的战斗力,就已经超越了普通人,也就是武者的二次方,武术家。 正当徐行和项公,准备沿着这个比较尴尬的年龄问题,和相貌身材问题展开比较友好的交流的时候,医馆外,一辆小驴车,屁颠屁颠的行驶着,不过,与其说是行驶,倒不如说是在散步,这头小驴的速度非常慢,甚至就连普通人的速度都比不上。 尽管速度非常慢,却还是有始有终,停在了医馆所指定的停车区域里,而小驴车的驾驶者,正是刚刚和项公联系的人。 “老徐,快点,我的小伙伴来了,马上就可以到越城了。” 项公拍了拍徐行的肩膀,随后走出了医馆,开始和那个小驴车驾驶者聊了起来,徐行慢慢悠悠的走出了医馆,他看了看还愣在门口的钱开,独眼刀疤和孙院长,微微一笑,还是和往常一样的死鱼眼。 似乎在此时此刻,变得有些炯炯有神了,当然,这只是徐行自认为的炯炯有神罢了,要说相貌和身材这种被称之为颜值的东西,几乎就和徐行,一点关系都没有。 “老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朋友,司马隼。” 项公拍了拍徐行的肩膀,紧接着说道。 “阿隼,这就是吴城的城主大人,徐行先生。” 徐行微微一笑。 “你好。哦,对了,别听老项说的,什么城主大人,不城主大人的,你叫我徐行就可以了。” 徐行并没有继续往下说,事实上,当他听到眼前的这个高瘦男人,姓司马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些惊讶了。 因为在他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里面,自己的发小许龙,就曾经说过,自己是改姓出族,所谓的改姓出族,说白了,就是改掉原本的姓氏,然后离开自己的家族,或者是离开自己的祖地,也就是世世代代生活的地方。 这种情况非常的少见,通常是因为遭遇了战乱,所以逃荒到了其他地方,为了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所以选择了改姓,而无巧不成书,许龙的本家,就是姓司马的,也就是说,他的本来姓名,是司马龙,更是无巧不成书,许龙在幼年时期,曾经在无意中翻开过家谱。 因为徐行和许龙的关系属于是世交,所以看家谱的时候,徐行也在旁边,在某一条分支上,也确确实实有一个名为司马隼的人,按照家族辈分来说,他应该是许龙的堂兄,而且是相隔不算远的宗亲。 “你该不会有个兄弟,叫司马龙吧?” 虽然徐行非常想问这个问题,但是出于对自己穿越者身份的保护,他最终还是压下了所谓的好奇心,只是沉默着,在一旁上下打量着这个名为司马隼的男人。 “既然老项他叫你老徐,那我,就也叫你老徐吧。” 司马隼的声音比较奇怪,不同于变声期的青少年,他作为一个成年男人,声音却比较稚嫩,尽管没有女性化的感觉在里面,但至少也让人有一种在听伪音的感觉,可惜,大热天的,他还是裹得严严实实的,一个深黑色的面具,把一整张脸都掩盖住了,不然,徐行真的是要看看他的模样,在和发小,许龙比较一下,看看到底谁的颜值更高。 “老徐,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项公拍了拍徐行的肩膀,一想到,马上就可以回到他心心念念的越城了,项公的喜悦,已经是无法通过表情管理来掩盖的了,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从眼神之中就展露无遗的高兴。 “出发?怎么出发?连车都没有,难道走过去吗?” 徐行心里这样想着,但是说肯定是不能这样说出来的。 “我们吴城的交通非常方便,我让钱开从这里开车出发,只要十分钟,就能到主线路,东南西北,直线纵横,三小时之内,肯定能到吴,越两城的交界处。” 正当徐行还在为吴城的交通方便而感到自豪的时候,项公的表情明显有点不对劲,就好像是以一个现代人,在看一个原始人的感觉一样。 此时此刻,徐行还不明白一个非常简单的道理,在一个,有超能力的世界里面,讨论科技带来的便利和泛用性,就等同于在一群大罗金仙面前,说什么核武器可以毁灭一切一样,虚假,真实,本就不是同一个概念,却非要拿来比较,正如同鸡蛋里面挑骨头一样,没事找事。 “老徐,你在说什么呢?” 项公皱了皱眉头,他似乎并不能理解,徐行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明明大家说的语言和写的文字,都是通用的,怎么还有人,说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话呢。 “啊?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徐行也是有点摸不着头脑,看着项公和司马隼都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他多多少少有点不适应,但是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释,只能无奈的耸了耸肩。 “你们吴城,该不会,没有空间系的能力者吧?还是说,你从来没有见过空间系的能力者?” 项公哈哈一笑,然后尴尬的摸了摸有些发烫的后脑勺,这段话原本是不应该说的,作为一个来邀请城主去参加宴会的使者,说出这种让城主非常没有面子的话,还是在有第三个人在场的情况下。 “可能,大概没有吧,我也确实没有见过空间系的能力者。” 徐行并没有因为项公所说的话而感到有一点点的尴尬,只是觉得很难理解,毕竟,在他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里面,拥有武灵的武者,是主旋律,而拥有异能的异能者,相对于武者来说,少之又少,或许是因为两个世界的规矩不同吧,这一点,徐行也并没有深究。 “没事,这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项公侧过身子,对着司马隼点了点头,示意他开始工作。 “等一下,先别着急,我要把这个问题给弄清楚了,如果不弄清楚,我会睡不着觉的。” 徐行摇了摇手。 “让我来猜猜看,司马隼,是不是要用他的空间系的异能,把我们传送到越城去?” 话音刚落,项公和司马隼几乎是同一时间点头确认。 “对啊,那不然,用什么方法去越城?难不成要坐你的主线路磁力悬浮列车?别开玩笑了,那是普通人要考虑的事,我们是能力者,肯定是用能力来让自己的生活更加便利啊,再说了,不管是武者,还是异能者,所使用的,无非就是物质能量和精神能量,分类是这样分类,但其实是可以彼此兼容的,所以武者,也是可以受益于异能者的异能加成的。” 正如同项公所说,物质能量和精神能量,其实说白了,都是能量,尽管不是所有的能量都可以兼容,但是除了水火这种天生相克的能量以外,基本大多数的能量都可以兼容,这自然也就包括了武灵这种能量属性并不是那么明显的类型。 “既然你要听解释,那我就长话短说了。”项公指了指司马隼,紧接着说道。 “司马隼是异能者,他的异能,是空间契约,说白了,就是通过异能,锁定一个地理坐标,然后就可以把几乎任何物体传送到那个地理坐标的位置,不管是动物还是植物,都可以,但是在传送之前,必须要通过司马隼的持续吟唱才可以,同样作为能力者的武者和异能者,可以大大减少吟唱时间,反之,普通的物体,没有特殊能量的物体,就需要更长的吟唱时间。” “那我们从这里,到越城,需要吟唱多久?” 徐行的理解能力是比普通人要快很多的,虽然项公的说法,有点没头没尾,缺斤少两,但是通过结合以往对于能力者历史资料的了解,也是非常自然的,就推测出了结果。 “这里是吴城的中心位置,我锁定的,是越城的北城城外的传送点,如果...” 说到这里,司马隼停顿了一下,他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瞄了一眼徐行,仿佛在等待徐行的同意,徐行也是个比较擅长察言观色的人,他点了点头。 “没事,你但说无妨,只要内容是真的,多难听都无所谓。” “如果徐行的实力,比我弱,那么吟唱时间就会比较长,反之,比我强,那么吟唱时间就会比较短,虽然这个说法有点奇怪,但是我的异能,就是这样奇怪的设定,如果有冒犯到你,我道歉。” 徐行并没有因为司马隼的这个说法而感到生气,甚至连一点点的情绪波动都没有,就仿佛是一个没有情感的提问机器人一样,不过,这个说法,却引起了一旁的项公的注意,他就仿佛是一个好奇宝宝一样,对于一些特殊的未知的事物,充满了求知欲。 “阿隼,你这个说法,让我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好奇,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老徐更强,还是你更强。” 话音刚落,项公并没有说例如让你们两个碰一碰,打一架,看看谁厉害的这些话,而是哈哈一笑,侧过身子,面对着徐行说道。 “老徐,阿隼,毕竟不是战斗系的能力者,你别看他个子高,其实身体虚的很,不如,我们两个来试一试,碰一碰,看看谁更强?” 事实上,很多问题,就是这样出现的,明明是在讨论有关于空间系能力者的事,却被好奇宝宝,发展成了要开始搏击的情况,仔细想来,不管是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还是穿越之后的这个世界,似乎都不缺少,这种争强好胜的人,他们的出发点,并不是为了暴力,只是作为一个挑战者,想要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罢了。 万幸,徐行是个在情绪方面,不容易受影响,产生太大波动的人,作为一个武术家,谁不是争强好胜呢,谁不想证明自己的实力呢。 “好啊,既然老项提出来了,那我们两个就试一试,碰一碰。” “不过,考虑到今晚,要参加越城的宴会,所以,我们就不要打打杀杀的了,就用一拳,来定胜负,怎么样?你同意吗?“ 徐行微微一笑,他的战斗欲望,似乎也被激发出来了,同样作为武者,同样拥有武灵,谁更强,不是靠嘴巴,而是靠拳头。 事实上,原本的徐行,是非常自信的,他认为,星尘作为一个拥有顶级面板的武灵,攻击,防御,速度,精密性,持久性,都是最高级别,只有射程范围,被限制在最多只能距离本体三米。 而星尘的战斗方式也非常单一,就只有类似于散打的拳术罢了,除了拳术,其他的搏击技巧,几乎都很差劲,换句话说,星尘是一个高面板的近战战士,缺点非常明显,那就是手短,不过,这个缺点,可以用瞬步移动来弥补。 可是,直到徐行在病房里面,和零零一,零零二,零零三他们三兄弟交手过后,才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星尘没有任何的特殊能力,也无法抵抗类似于猛毒素的特殊能力。 “好啊,我当然同意啊,来吧,一拳定胜负。阿隼来倒计时。” 项公非常干脆利落的接受了徐行的提议,尽管他早已经预测到了结果,但还是选择了战斗,毕竟,预测是预测,事实情况,是事实情况,万一预测和事实情况不符合呢,是不是就代表,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强? “三,二,一!” 司马隼匀速的数着倒计时,不过,从他的眼神之中不难看出,他并不希望眼前的这两个人动手,毕竟,按照他的异能设定来说,实力越强的人,通过传送的时候,所需要的吟唱时间,也就越短,这样他就能大幅度的减少自己的消耗,也能避免浪费过多的时间。 他可不是什么理想主义者,拿钱办事,是他的工作理念,人啊,务实一点,没什么不好的。 “冲!” 伴随着倒计时的结束,司马隼用他中性化的声音大喊了一声。 徐行和项公正面相对,二人都打出一击右直拳,不过,这种简单的画面,只是在普通人眼里才会出现的,作为异能者的司马隼,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徐行的手臂,几乎和他的武灵重合叠加在了一起,依据人形态武灵的能力限制,距离越近,能量越强,所以这一击,肯定是上限最高,下限也最高的。 项公也早早的放出了武灵,在鸣啼之下,烈焰雄鸡并没有和往常一样幻化成一套完整的火焰盔甲,而是集中在项公的右臂上,这有个非常契合的名字,叫做臂甲幻化,说白了,就是把武灵的能量,集中在右臂,只是视觉效果比较抽象罢了。 第二卷 吴越春秋 第二章 越城一聚(二) 徐行和项公的战斗,并没有那么多花哨的动作,右直拳的直接碰撞,比拼的不是什么技巧,只是单纯的爆发力,说白了,就是谁的力量更大,谁就更占优势,虽然徐行也在担心,项公的这一击,是否隐藏着什么特殊能力。 毕竟,他是亲眼见识过的,那一股灼热的火焰之力,附加在攻击之中,完美克制了那三个毒虫。 “唉,输了。” 项公往后连退了好几步,站稳了之后,叹了一口气,事实上,烈焰雄鸡的火焰之力,确确实实的附加在了攻击之中,也对星尘造成了伤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视觉效果没有让在一旁观赛的司马隼感觉到一丝丝的震撼,火焰之力虽然对星尘造成了伤害,但是却没有后续附加的爆炸效果。 “...” 徐行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站在原地,若有所思,项公摸了摸有些发烫的后脑勺,尴尬的哈哈一笑,仔细想来,徐行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之前在病房里面,自己因为多种原因,被那三个毒虫钳制的非常被动,如果没有项公及时出手,那么徐行大概率之下,会被慢慢毒死。 项公在和那三个毒虫的战斗中,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不可谓不是秒杀,但是现在和徐行碰了碰拳头,却被打的虎口开裂,青筋暴起,整条手臂都一晃一晃的,脸上也少了几分血色,甚至还有几滴冷汗从背部滑落。 这些与身体机能相关的信息,无一不是在告诉徐行和司马隼,刚刚的右直拳的碰撞,是徐行完胜了。 与其说,这是什么奇怪的事,倒不如说是情理之中的事。 毕竟,只是比较星尘和烈焰雄鸡的面板,就可以推测出谁强谁弱,虽然星尘只是一个白板,没有特殊能力,但是烈焰雄鸡的火焰之力,主要是克制一些阴邪的毒虫,天地万物,相生相克,蜈蚣,蛇,蝎的猛毒素,确实可以在削弱徐行的同时,慢慢的杀死他,但是对于鸡来说,这些猛毒素,完全就是小儿科。 鸡在太阳升起的时候鸣啼,可以吸收天地之间最纯粹的,阳之力,火焰也是属于阳的能量,所以烈焰雄鸡不仅仅可以免疫猛毒素,还能秒杀毒虫,但是星尘作为一个没有特殊能力的白板,说白了,就是没有明显的能量属性,当然是不被火焰之力所克制的。 至于力量碰撞,似乎星尘也完全不虚任何武灵,毕竟,顶级的面板放在那里,不服也要服。 “老徐,可以啊,你这一拳,可把我给打伤了。” 虽然整条手臂都一晃一晃的,但是项公并没有嚎啕大哭,只是忍着痛苦,哈哈一笑,转过身,对着司马隼说道。 “阿隼,你要给我打个证明啊,我是实实在在的工伤,回去和山哥要工伤补贴。” 徐行很快就理解了,为什么项公可以秒杀毒虫,自己却被毒虫钳制的非常被动,但是项公却连自己的一拳都受不了,要知道,他就只是拿出了五分实力左右,毕竟,这并不是一场战斗,只不过是突发奇想的游戏罢了,仔细想来,项公的火焰之力,在秒杀毒虫的时候,是那么的干脆利落,就如同火神临凡一样,威势惊人。 “看来武灵不仅仅存在面板差距,还存在克制关系。” 徐行暗自道,虽然他很快就理解了,但是却并没有因为武灵之间存在克制关系,就去否认自己刚刚被毒虫打的落于下风的事实,按照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 “失败并不可怕,也不可耻,害怕和耻辱,都是在浪费时间,有这个时间,不如去提升自己的实力,这样下一次,害怕和耻辱,就是你施加给别人的。” “哪里,哪里,是你在让着我,我都已经用了十分力了,才勉勉强强,打个差不多,我知道,你肯定没有用全力,估计也就用了五分实力吧。” 徐行半开玩笑式的说道,但是他其实心里面很清楚,项公绝对不是那种,把战斗当成是游戏的人,对于要说出来的话,或许作为一个心直口快的人,无法加以阻拦和修饰,但是对于要做出来的事,他一定是尽全力去对待的。 毕竟,如果他不尽全力,那么倒下的,就不是对手,而是自己了,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虽然用这句话来形容徐行和项公的关系有点不太契合,但是也勉勉强强算是半对半错吧。 在一番互相客套的话之后,徐行和项公大概的了解了对方的实力,很显然,他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甚至有点相反的感觉,徐行是用拳头,来弥补假话的虚假,项公是用真话,来弥补拳头的伤害。 “客套话就到此为止吧,山哥还在等徐行去越城一聚呢。” 司马隼抬起了双手,左手放在了徐行的肩膀上,右手放在了项公的肩膀上。 “你们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力,记住,在我不说的时候,千万不要睁开眼睛,哦,对了,我要提醒你们一下,越是集中精神力,就越是容易进入到冥想的状态之中,而冥想状态,是和我的异能,最为契合的状态。” 徐行和项公按照着司马隼的话,闭上了眼睛,开始集中精神力,因为意志力的差距,徐行很快就进入到了冥想的状态。 事实上,冥想是为数不多的,可以不借助外力,修炼自身精神力的方法,正如同黄帝内经之中,所记载着的有关于养生术的四种类型,冥想,就是四种类型之中,最需要天赋和努力的,同时也是最困难的。 毕竟,除了拥有武灵的武者以外,几乎没有人会主动的,刻意的去修炼精神力,因为武灵的实力强弱,和本体的精神力强弱成正比,所以武者修炼精神力,纯粹的就是为了提升实力。 但是普通人,甚至是异能者,如果去修炼精神力的话,先不说是否有效果,就只是假设在有效果的情况下,对于普通人来说,只不过是让意志力更加坚定,成为一个自律的有毅力的人。 对于极个别的,拥有类似于念动力操控的异能者来说,修炼精神力,也只是让原本就效果抽象的异能,使用起来更加熟练罢了,但是,这些弊端,对于徐行这种家族基因强大的武者来说,就几乎等于不存在。 徐行的父系家族,拥有着最顶级的意识操控能力,说白了,就是极度的自律,可以完美的用意识去命令肉体,而不是被肉体拖累,于是,徐行的精神力,在原本就强大的情况之下,又经过熟练的冥想,就已经比项公高出一大截了。 此时此刻,徐行还不知道,就在他和项公都已经进入到了冥想的状态的时候,在越城之中,早已经是暗潮涌动,危机四伏。 “吩咐你们的事,都做好了吗?” 灯火通明的内殿之中,一个身穿白袍的男人坐在纯金打造的龙椅之上,用非常浑厚的声音说道。 “主公,仁山那边,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就等徐行自投罗网,我们,就可以一举拿下。” 内殿的左侧,一个身穿灰袍的男人说道。 “主公,在下以为,绝对不能在宴会之上,轻举妄动,仁山,虽然外表粗犷,但是内在却非常的细腻,而且为人狠毒,做事不留余力,一旦在宴会之上,出现一点点的失误,仁山一定会做出不臣之事。” 灰袍男人的身后,站着一个同样是身穿白袍的男人,他的相貌俊朗,虽然已经年近花甲,皮肤却依然紧致,皓齿明眸,身材不算高大,最多只是中等偏上的个子。 “张大人,你这个话,说的也太过分了,什么叫不臣之事?别忘了,主公是君,那仁山不过是个奴才罢了,就算只是占有一时的强势,也终究不过是个奴才,就算借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对主公怎么样!” 还没有等灰袍男人开口反驳,右侧的一个武官,就已经跨步出来,抬手指了指那个白袍男人,然后双手奉礼,尊称主公道。 “主公,张大人是在迷惑你,他的这一番话,纯粹的就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是啊,是啊,说不定,张大人,是收了什么好处,要么就是已经把主公的计划,泄露给了仁山。” “...” 那个武官的话刚刚说出口,就冒出来好几个人,七嘴八舌的,污蔑着白袍男人,事实上,如果要让他们拿出证据的话,他们肯定是拿不出来的,之所以七嘴八舌,也只是跟风,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讨好灰袍男人。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没有能力的人,他们侥幸的,拥有了一定的发言权,做了别人的跟班小弟,在顶头上司开会,寻求建议的时候,见风使舵,谁的权力越大,就直接附议,或者说一些毫无依据的话,来抹黑别人,反向的证明自己的话是正确的。 “主公,张大人向来恪尽职守,忠心耿耿,绝对不可能背叛主公的,至于什么泄露计划,更是无稽之谈,仁山向来和我们势同水火,纵然心里不敢冒犯主公,却也恨透了我们,这种僵局之下,就算有人去泄露计划,仁山也不可能相信的。“ 赞同的声音有很多,占了绝大多数,他们都是灰袍男人的追随者,好听一点叫做幕僚,门客,难听一点叫做打工仔,事实上,以他们的能力水平来看,不过是一群以嘴上功夫的著称的奴才罢了。 但是,就算内殿之中,赞同的声音占了绝大多数,也依然有反对的声音,乍一看,是耍弄嘴皮子的武官和指手画脚的文官,仔细一看,是水火不容,各执己见,堂堂内殿,君臣商议之处,上下讨论之所,居然也闹哄哄的,这让坐在纯金龙椅之上的白袍男人,多多少少有点厌恶。 但是他又不好直接说出来,毕竟,都是社稷之臣,你把他们都逼急了,反的反,走的走,到时候就真的不好处理了。 “算了算了,诸位,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寡人累了。” 白跑男人大手一挥,内殿之中,那些七嘴八舌,争论不休的人全都安静了下来,灰袍男人微微一笑,作揖行礼之后,率先离开了,剩下的文武群臣,也都纷纷离开,不再有任何建议。 “好了,你们可以睁开眼睛了。” 司马隼的吟唱结束,徐行和项公被顺利的传送到了越城的北城城外的传送点,“这里,就是越城的北城?” 徐行摸了摸有些发烫的后脑勺,就在刚刚的几分钟的时间里面,他仿佛进入到了冥想的最高境界,那是一种被称之为禅定的状态,所谓禅定,其实就是大脑整体的放空,然后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不过,项公就没有那么舒服了,他的精神力远不如徐行,冥想的境界,也仅仅只是停留在能够放松身体,恢复精神力的最低境界。 “是,是啊,这里,就是越城的北城,我们身后的小石碑,就是司马隼锁定的传送点。” 就好像有的人天生晕车一样,作为一个拥有武灵的武者,项公居然非常滑稽的,晕冥想,要知道武灵的强度,是和精神力的强度成正比的,而冥想,又是为数不多的,可以不借助外力修炼精神力的方法,换句话说,晕冥想的项公,会大大减少自身的实力提升的速度。 “这还挺神奇,居然还有一个传送点,还有这个小石碑,看起来好眼熟啊。” 徐行微微一笑,他转过身,看了看小石碑,上面用大篆,刻写着“司马隼”三个字,仔细想来,徐行在古籍之中,看到过有关于异能者的历史资料,空间系的异能,是相对来说,比较少见的,尤其是司马隼这种,纯粹的空间传送,更是万中无一的稀有人才。 可惜,空间传送,几乎没有任何的正面战斗力,并且每一次使用空间传送的时候,都需要有一个吟唱时间,一旦吟唱被打断,那么异能者就会受到非常严重的反噬,这种苛刻的条件之下,隐藏着一个非常恐怖的能力,那就是成批成批的传送能力者军队,不断的在九州大地之上来来去去,偷袭,补给双重战术。 一想到这里,徐行就觉得很可惜,为什么这样的人才,让越城城主招揽去了,为什么自己的吴城里面,就都是一些臭鱼烂虾,歪瓜裂枣。 徐行皱了皱眉头,尽管他并没有想起来眼前的这个小石碑的来历和出处,但是他却产生了一个比较奇怪的想法,那就是赶快会一会,这所谓的越城城主。 “老项,快点带我去见城主吧。” 徐行微微一笑,拍了拍项公的肩膀。 “别,别着急,让我缓一缓,对不起啊,我每一次空间传送之后,都会想要呕吐。” 项公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他的眼眶泛着泪花,很显然,他的呕吐反应,已经忍耐到极限了。 “呕,呕...” 项公最终还是没有憋住,一口吐了出来,他早上才吃的皮蛋瘦肉粥,直接反了出来,连续吐了好几下,才舒服了一些。 “啊,啊...” 项公右手撑着小石碑,眼睛发红,还流了几行泪水,徐行转过身,皱着眉头,心里想着。 “莫名其妙的,这晕车,晕船,晕飞机,我都见过,这第一次见到晕冥想的。” 事实上,徐行就是一个晕车,晕船,晕飞机的三晕症患者,并且,作为一个南方人,他是个标准的旱鸭子,属于是那种,扔到河里,直接变成落水狗的人,不过,在他看来,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项公居然晕冥想,这让他很难理解。 毕竟,在他看来,冥想是一种比胡吃海塞,大睡一觉还有更舒服的事,每一次冥想的时候,徐行都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身体内部的血液循环,包括每一个穴位,五脏六腑的运作,他都了然于心,就好像是已经跳出了身体的枷锁,以类似于上帝视角的方法,去检查着自己的身体运作,当然。 除了物质层面上的提升,他的精神力也因为一次次的冥想,而一次次的提升,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天道酬勤吧,毕竟,有天赋的人,和没有天赋的人,就连努力的结果,都是不同的。 “好了好了,我舒服了。” 项公缓缓起身,眨了眨眼睛,虽然还是有点发红,但是比起刚刚,要好多了。 “你都已经说了好几次出发了,结果折腾了半天,我们还没见到越城的城主。” 徐行皱了皱眉头,虽然他并不是一个急于求成的人,但是对于这种毫无意义的事,他是非常的反感的,毕竟,浪费时间,就是在浪费生命。 走到越城的北城大门,项公拿出了一枚令牌,站岗的守卫见了之后,直接跪地行礼,打开了城门。 “北城大门,通常都是这样关着的吗?” 徐行问道。 “也不是,主要这段时间,吴城换了新主人,哦,对了,就是你,所以那些个老家伙们,都觉得你会率军打过来。” 项公哈哈一笑,拍了拍徐行的肩膀。 “那以前仁天在的时候,你们就不严守北城大门?” 徐行挑了挑眉毛,半开玩笑式的说道。 “不严守啊,仁天可是我们城主的哥哥啊。” 第二卷 吴越春秋 第三章 越城一聚(三) “啊?” 徐行假装出一副非常惊讶的模样,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巴,仿佛不愿意相信,项公所说的话,事实上,他早已经知道了,至于为什么要假装惊讶,可能也是为了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吧。 “是啊,我的主公,就是越城的城主,仁山,你一听名字也应该想出来了吧,仁天,仁山,肯定是亲兄弟啊。” 项公哈哈一笑,尽管他对于仁山很尊敬,但是对仁天,似乎并不是很在意,这倒也不奇怪,毕竟仁山是以武力著称的,反观他哥哥仁天,却是以诡诈,奸猾著称,人们尊称一声。 “笑笑先生。” 或许也只是为了讽刺他吧,不过,即便真的是为了讽刺,那也已经完全无所谓了,仔细想来,这个世界上,很多的事,和死人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一路上边走边聊天,徐行和项公,看起来,也属于是那种比较聊得来的人,徐行虽然并不是那种喜欢啰嗦的人,但是出于对越城城主的尊重,出于对越城不知道多少数量的军队的尊重,他还是选择了和项公聊天。 毕竟,他作为一个十句话里面,有九句半是假话,还有半句话还经常兑水进去的人,就算再怎么聊天,也不会被人套话的,胡说八道,避重就轻,早就已经刻录在了整个家族的基因里面。 “老徐,你觉得我们越城怎么样?” 项公是个很健谈的人,而且经常可以看到他一边说一边笑,毕竟,同时作为越城城主的家仆和使者,确确实实有很多空闲的时间,而空闲的时间一旦多了起来,就会让情不自禁的想要找人聊天。 无巧不巧,项公作为一个武者,偏偏晕冥想,原本也就对于琴棋书画,花鸟鱼虫这些比较常见的爱好完全不感兴趣,也就逐渐养成了说废话的习惯,至于是好是坏,倒也大可不必深究。 “挺好的,古色古香,民风淳朴。” 徐行微微一笑,事实上,他只是嘴上这样说说罢了,在他的内心深处,一直都是信奉实力至上的,小到个体,大到国家,都需要硬实力的支持,但是不管是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还是穿越之后的这个世界,能力者,毕竟只是极少数,大多数,是普通人。 简单来说,除了要招揽能力者以外,还要保证普通人的生活水平能够逐渐提升,所以,他制定了科学发展城市的计划,吴城,也确确实实在这个计划之中,不断进步着,发展着。 反观越城,徐行只觉得,越城从建筑,交通,买卖,都有一种类似于原始人的感觉,他们的建筑,是最简单的平房风格,木作梁,草作顶,一砖一瓦,就连夹缝之中,都有青苔和小虫子,徐行最担心的,就是他们的安全问题。 毕竟,在他的价值观里面,人类社会是随着世代变迁,科技发展不断进步,不断优化的,明明有那么完整的科学技术体系,却弃之不用,只是采用最简单的人力和物力,来构成一个类似于农耕文明的社会。比起建筑风格,他们的交通和买卖,几乎和原始人没有区别。 因为徐行才刚刚走进越城,看到的,都是越城外围的生活,所以大多数人,都是徒步行走的,极个别的,生活水平稍微高一点点的,能够身后牵一头,小驴子,小骡子,还不是用来骑的,是用来帮助拉货的。 事实上,越城外围的建筑,交通,之所以会那么古老,完全是因为他们的买卖方式不同,不知道为什么,越城外围似乎并没有一种可以提供购买力的固定货币,没有了货币,人们也就只能通过以物易物的方式,来和别人交换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 不过,在这种看起来没有什么规矩的社会情况之下,也还是有聪明人,知道如何创造规矩的,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张三家里,是养马的,李四家里,是出草料的,那么这二人就商议,讨论,谈好了条件,二合一,反正生活在外围,没有固定货币,那么购买力的这个比较模糊的概念,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至于家族之间,分工不同,如何权衡,就是由他们自己决定了。 或许也是因为,选择了这种,没有科学技术帮助发展,没有固定货币,提供购买力的社会,人们才能够放下门户之分和阶级之别,和谐的互惠互利吧。 “唉...” 一想到这里,徐行叹了一口气,满脸愁色,若有所思。 “老徐,这好好的,叹什么气啊。” 项公拍了拍徐行的肩膀。 “是不是羡慕了?羡慕我们越城比你们吴城发展的好,羡慕我们越城人比你们吴城人生活的开心。” 徐行微微一笑。 “是啊,虽然我们吴城,高楼参天,道路通达,物价稳定,但是我却很难在吴城人的脸上,看到越城人的脸上,那么淳朴的笑容。” 话音刚落,项公已经带着徐行来到了越城外围的一家驿站,所谓驿站,其实就是租用马匹,在这个,没有机械化的社会之中,骑马,几乎已经可以称之为最快速度了,毕竟,骑马前进,是可以让普通人理解的。 但是你利用武灵,瞬步移动,就会被认为是在使用什么仙术,甚至是妖术,周围一大堆的人,就会因为感觉到奇怪,而纷纷前来观看,这个时候,徐行又不能滥杀无辜,全然不顾瞬步移动带来的超级速度,万一连跑带走,撞死了几个人,就可能会出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老板,两匹大宛马。” 项公拿出了一枚令牌,驿站老板看了看令牌,然后笑眯眯的,低着腰说道。 “哎呀,项大人光临小舍,真的是蓬荜生辉,大人放心,我们的大宛马,是整个越城跑的最快,体力最好的。” 随后,他带着徐行和项公,来到了马棚,挺起了腰,面带威严的说道。 “去,到后院去,把那两匹纯血大宛马,牵来。” 那马夫屁颠屁颠的走到了后院,很快,他胯下骑着一匹,右手牵着一匹,从后院出来了。 “放肆,这两匹纯血大宛马,也是你能骑的?没大没小的东西,滚下来。” 老板指了指马夫,破口大骂道,徐行倒是不以为然,他是觉得无所谓的,但是项公一向是喜欢管别人的闲事的人,他拍了拍老板的肩膀,哈哈一笑。 “老板,这两匹,我喜欢,就这两匹了。” 话音未落,项公从怀里掏出一个大金条,手一顺,滑到了老板的怀里,老板眼疾手快,拉了拉领口,笑眯眯的说道。 “项大人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收了大金条,老板的腰也不弯了,更不骂马夫了,只是笑眯眯的,恭送徐行和项公,骑着马,逐渐远去。 “老项,搞了半天,你们越城是有货币的啊,那么大个金条,少说有两个手臂那么大吧。” 徐行挑了挑眉毛,半开玩笑式的说道。 “那么大个金条,就买两匹马,你这血亏啊。” 项公哈哈一笑,摇了摇头。 “血亏肯定是血亏的,不过,我不在乎,钱财,乃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尽管在生死之间的这个过程之中,非常的重要,但是也没有必要把钱财放在第一位。” 项公当然是无所谓了,他是贵族,被越城城主封了武定公,还是吴越两城之间,友好交流的使者,门府之中,不知道多少奇珍异宝了,一个小小的大金条,不过是九牛一毛,洒洒水罢了。 驿站向南不远处,就是一条比较长的道路了,这条道路,连接的是越城外围和内围,南北走向,东西两面是一大片树林,作用也比较单一,基本上就是用来运输物资,外围的社会情况,几乎可以自给自足,但是内围的土地利用率比较小,所以就要从外围补充很多种类的物资。 当然,外围的人,吃的肯定是比较差的食物,内围的人,吃的肯定是比较好的食物,两个区域的阶级制度上的差距,基本就已经被这一大片森林给锁定的牢不可破了。 “前面就是内围的驿站了。” 项公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面大旗,大旗上面,用隶书写着两个大字。 “驿站。” 进到了内围,那驿站的马夫伸出了手,示意徐行和项公停下来,项公皱了皱眉头,拍了拍脑袋,暗自道。 “着急了,仓促了,没有找老板要一张票据。” 那驿站的马夫走到了徐行和项公的马前,抬起头说道。 “两位客官,马匹还继续用吗?” 徐行微微一笑,瞄了一眼项公,仿佛要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有说。 “守卫,把这个狗东西叉下去。” 项公一改往常的风格,选择了最简单的暴力处理问题,他拿出了令牌,示意两侧的守卫执行他的命令。 “是,项大人。” 四名守卫快速的堵住了那个马夫,一人一边,抓住那个马夫的四肢,把他直接架在了肩膀上。 “老项,这个马夫一没有骂你,二没有打你,你何必要叫守卫抓他呢?他只是在做自己的本职工作啊。” 徐行微微一笑,事实上,他这句话,只是在挖苦项公,并没有任何疑问的意思,当然,他的语气还是比较随意的,属于是半开玩笑式的。 “没办法,考虑到效率问题,不能让一个普通人,浪费我们宝贵的时间,与之比较,我的个人形象,完全就不值一提。” 虽然徐行是夹杂着挖苦和一点点玩笑的说法,但是项公并没有用回答玩笑的说法,而是非常正经的说道。 徐行微微一笑,不得不说,项公是个值得招揽的人才,公私分明,该幽默诙谐的时候,绝不板着苦瓜脸,该认真做事的时候,绝不浪费时间,只是可惜,这样的人才,已经做了越城城主的门客,还和他成了结义兄弟。 “唉,可惜啊。” 徐行抬起头,闭着眼,半开玩笑式的说道。 “如果我不是吴城的城主,你的主公,也不是越城的城主,或许,我们能成为臭味相投的好朋友,也说不定呢。” 项公哈哈一笑,拍了拍徐行的肩膀。 “老徐,你这个人说话,是真的一点幽默感都没有,搞的好像吴越之间,马上就要开战了一样,只不过是邀请你去参加一个宴会罢了,不会像你想的那么恐怖的。” 徐行皱了皱眉头,停顿了一下,他原本想给项公,说一说有关于“鸿门宴”的故事,毕竟,这个世界连夏商周都没有,更不用说什么楚汉争霸了,即便按照历史的必然发展的法则来说,历史上还是出现了项羽,他也不可能是楚霸王,也不可能会邀请刘季,参加什么鸿门宴。 “是啊,仁天和仁山是亲兄弟,吴越之间,也一直都是保持着友好交流的关系,肯定是我想多了。” 徐行并没有往下继续说,因为他知道,项公有很大概率,也只是在哄骗他罢了,不过,如果真的可以的话,徐行还是很希望,自己可以和项公成为朋友,再不济,成为合作伙伴,更不济,成为老板和员工的关系,应该也是非常不错的。 毕竟,一个性格挺有趣的能力者,在选择方面的优先级,肯定是远远大于一个普通人的,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少数派的能力者,和多数派的普通人,永远是能力者决定历史的发展,普通人要么就是在能力者的阴影之下煎熬生活,要么就是在能力者的光辉之下享受生活,此时此刻,有不知道多少人和徐行一样,还对人性抱有一丝丝的幻象。 但是他们最终都会知道,不管是煎熬生活,还是享受生活,其实都是在苟活,就好像主人给予宠物关心和爱护一样,一点点恩惠,就能让宠物们非常的开心,心甘情愿的留在主人的身边。 徐行和项公过了驿站,一直向南,和外围的错综复杂的道路不同,内围的道路,虽然没有吴城的四通八达来的那么便利。 但是主线路,也几乎是同一个方向走到头,至于那些左转,右转的分支路线,对于徐行和项公来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毕竟,徐行这次的目的地,是城主的宫殿,而项公,作为公爵级别的贵族,当然也是在内围的中心地带,拥有一个非常豪华的门府。 “徐城主,欢迎来到寒舍。” 项公停在了一个类似于四合院的建筑前,翻身下马,双手抱拳,作揖行礼,弯下腰,低下头,毕恭毕敬的说道。 “老项,你这是干什么,怎么又叫我城主了,不是说好的,我叫你老项,你叫我老徐的吗。” 徐行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心里是非常清楚的,只是出于礼貌和形式主义,所以还是假装出一副非常惊讶的模样。 “我的主公,给我安排的任务,是护送徐城主来到越城,现在已经光临寒舍,那就没有什么老徐和老项,只有吴城城主,徐行大人,和越城武定公,项公。” 徐行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紧接着翻身下马,双手扶起了项公。 “知道了,我们先进去吧。” “请徐城主以孤自称。” 项公并没有直腰抬头,徐行见状叹了一口气,略带敷衍的说道。 “孤知道了,随孤进去吧。” 虽然徐行嘴上这样说,但是心里面还是非常反感的,毕竟,作为一个生活在联盟制度之下的人,原本就已经非常讨厌所谓的盟主,副盟主,贵族,平民这些带有严重的阶级差距的称呼,项公甚至还让他自称“孤”。 要知道“孤”这个字,在同于自称的时候,代表的是君主的谦称,虽然是带有谦虚的意思在里面,但是本质上,还是在体现自身的特殊之处,高人一等。 在项公的介绍下,徐行也大概了解到了有关于越城的一些规矩,虽然和吴城的完全不同,但是考虑到,越城的规矩,和大多数的势力,都完全相同,徐行还是选择了接受,毕竟,天下那么大,有能力的人不在少数,更何况,自己只是一个小小吴城的城主。 在未来,要妥协的人和事,还有很多很多呢,越城的规矩,相对来说已经是无限接近于超级简化版了,下到资源的产生,运输,管理,消耗,回收,上到贵族们的礼仪,传承,都是去掉了一些古老的,繁杂的部分,所保留下来的精华规矩,当然,这只是项公口中的精华罢了。 首先,越城有两派主要势力,旧派,是以一个主公,加上文臣武将的,传统的组织,虽然没有实际权力,但是名义上,旧派的主公,才是越城的主人。 新派,是以仁山为老大的,类似于帮派的组织,包括仁山在内的人员,几乎都分别管理着越城上下,大大小小的事务。 其次,越城的贵族阶级制度,也是徐行非常熟悉的职位和爵位共存制度。 职位属于是百花齐放,各种各类的职业都有,但是都围绕,政治,军事,民生,三个核心点为主。 爵位采用的是王,公,侯,伯,子。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旧派的主公,是天生的王爵,不需要任何人承认和封爵,毕竟,这只能是父传子,子传孙,而仁山和项公,就都是公爵,他们几乎都在越城,担任非常重要的职位,这就是所谓的职位和爵位共存制度。 第二卷 吴越春秋 第四章 花中霸王(一) “嗖嗖嗖。” 只是刚刚进门,三支铁镖就分别朝着徐行的眉心,左侧的脖子,右侧的太阳穴飞来。 “搞笑,子弹我都抓得住。” 徐行微微一笑,仔细想来,在吴城的时候,也先后两次,和仁义交手,转轮枪就算再差劲,也是热武器,比起铁镖这种冷武器,肯定是强出很多的,徐行心里这样想着,却被现实给狠狠的打脸了,他背靠着墙壁,准备迎接战斗。 首先是眉心的铁镖,徐行放出武灵,勉勉强强用星尘的左手拦截住了铁镖,左侧脖子的铁镖,徐行直接徒手去抓,却被割伤了手心,右侧太阳穴的铁镖,徐行也是直接徒手去抓,却被刺伤了大拇指。 “装备类的武灵!” 徐行暗自道,经过和仁义的两次交手,他大概知道了,装备类的武灵,是可以呈现出物质形态的,尽管如此,徐行也能从这三支铁镖上,感受到不俗的精神能量的波动。 “徐城主,小心。” 项公在门外大喊道,徐行皱了皱眉头,三支铁镖刚刚脱手,三道人影就如同瞬步移动一样,冲到了徐行的身边,人影还没有到,三把刀却是直接来到了徐行的面前,经过刚刚的战斗,徐行提高了警惕,星尘更是蓄势待发。 首先是右侧的攻击,一把刀直来直去,朝着徐行的腰椎刺了过来,被星尘的右手直接握住,顿时间,伤害反馈到了徐行的右手上,原本就已经被刺伤的大拇指,更是直接被刺穿了,定睛一看,是一把三尖两刃刀。 还没有等徐行开始反击,左侧的攻击相继而来,一把刀由下而上,朝着徐行的胯部挑来,被星尘的左手向下直接拦住,顿时间,伤害反馈到了徐行的左手上,原本就已经被割伤的手心,更是差点被割裂了筋脉,定睛一看,是一把九环扑风刀。 星尘的双手被短暂的压制,徐行的双手也因为伤害反馈而受伤,忍着疼痛,徐行正装备反击,他双脚发力,打算挣脱开压制,结果第三把刀,直接朝着徐行的头部,腾空劈来。 “住手!” 项公大步跨进门内,大喊道。 “不可放肆!” 话音刚落,似乎项公的话起了一点点作用,那第三把刀在批下来的瞬间,出现了那么一点点的迟疑,尽管还是继续劈了下来,但是也给了徐行稍稍反应的机会,他把头往右边一侧,紧接着,那第三把刀最终还是劈了下来,直接砍进了徐行的左肩膀,尽管没有伤害到骨头,但也是伤害到了皮肉,定睛一看,是一把青龙偃月刀。 徐行强忍着疼痛,全身发力,只是一瞬间,就挣脱开了压制,再看那三把刀的主人,连人带刀,直接被这股能量给崩了出去,手拿青龙偃月刀的人,还可以拄着刀,勉勉强强的站着,左右两侧的人,就惨了,后脑勺直接砸到了房梁木上,摔了个仰面朝天,直接昏迷了过去。 徐行微微一笑,挑了挑眉毛,看着项公,半开玩笑式的说道。 “越城真的是比吴城厉害太多了,真的是天外有天,山外有山,这三个人,差点要了我的命啊。” 项公也看着徐行,皱了皱眉头。 “徐城主,你没事吧?” 紧接着转过身子,对着那个拄着青龙偃月刀的人,破口大骂道。 “红妹!你发什么疯,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此话一出,徐行更是觉得有趣了,他原地打坐,闭上了眼睛,调整呼吸的同时,很快就进入到了冥想的状态。 “...” 眼前的景象,让项公惊讶的合不拢嘴,他睁大了双眼,就连一下都不敢眨,心里暗自道。 “怪物,这徐行,真的是怪物,太恐怖了。” 仅仅只是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徐行的左肩膀,左手的手心,右手的大拇指,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原本血肉模糊的伤口直接愈合,现在,唯一可以证明徐行刚刚受了伤的,可能就是站带着血迹的,破烂的衣服左肩处,还有站带着一丝丝红点点的腰部的左右两侧。 “你看,这不就没事了吗?” 徐行站起身,蹦跶了几下,又是冲拳,又是踢腿,就仿佛刚刚完全没有受过伤一样,他微微一笑,拍了拍项公的肩膀。 “老项,你不是喜欢拍我的肩膀吗?如果你不信,可以来拍一拍,试试看,我有没有痊愈。” 项公眨了眨眼睛,完全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也无法理解,徐行为什么有这种恐怖的能力,难道说,之前徐行一直在隐藏实力,或许,他到医馆里面,被那三只毒虫偷袭,压制,甚至就连自己出手解围,都是他的计划之中,那么这样做,徐行的计划是什么,徐行又想要做什么。 一想到这里,项公除了担心徐行的伤势以外,更是对他产生了恐怖,那是一种,对于城府极深的人,手段毒辣,权谋诡诈的人的,与生俱来的排斥感。 试问,谁会喜欢和一个比自己聪明太多的人相处呢,人们不都是喜欢和自己差不多,甚至还有一点点不如自己的人相处的吗,大家一起普普通通就好了,何必超凡脱俗呢。 事实上,尽管项公不是一个嫉贤妒能的人,但是在经历了刚刚所发生的种种之后,他也在心里面给徐行这个人,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题,说白了,就是对于这个人,产生了本能上的排斥和隔阂,并且,项公这样推测,并不是什么所谓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反而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 不过,推测毕竟只是推测,徐行早在仁天死亡之后的那个夜晚,就已经彻彻底底的,进入到了一种,领主思维,或者说,君主思维,他嘴上说着,自由平等,和谐安定,但是内心深处,还是自认为,高人一等,认为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人都是奴才,只有自己才是主子。 并且,他深知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道理,并且,以个体的力量,去争夺天下,是几乎不可能的存在的事,所以,他选择了科技发展城市,让老百姓过上了吃得饱,穿得暖的日子,用穷人去制衡富人,用平民去制衡贵族,用拳头,打烂那些不服从他的人的嘴巴,这些繁杂的规矩,繁杂的过程,都只是为了统一天下,成为那个万人之上,成为那个天地至尊。 至于实际情况,是不是如同项公所推测的那样,就不得而知了。 “徐城主,我马上安排人,给你准备新的衣服。” 项公低着头,非常严肃的说道。 “今天晚上,我的主公,会安排人送来请柬,邀请你去参加宴会,到时候,我也会同你一起去的。” 项公没有继续往下说,虽然他很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出于本能,他还是闭上了嘴巴,然后转过身,快速的走到了那个拄着青龙偃月刀的人身边,搀扶着他,走向了内院,哦,对了,临走之前,他对着徐行,毕恭毕敬的说道。 “徐城主,我还有公务在身,就先不奉陪了,请自便。” “唉。” 徐行叹了一口气,目光左右打量着,那两个昏迷过去的人,很快,就有家丁过来,把他们搀扶起来,送到了内院。 “越城,还真的是个好地方啊。” 徐行微微一笑,无奈的耸了耸肩,恐怖的超级恢复能力,让他几乎可以在非常短暂的时间之内,就可以完成对身体的自愈,尽管无法治愈五脏六腑和骨头,还有一些重要的穴位,筋脉,但是如果只是掉了点肉,破了点皮,要治愈一下,还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的。 仔细想来,徐行在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里面,也是个不太遵守规矩的人,仗着自己的武灵厉害,精神力强大,就到处惹是生非,又因为家族之中出现了大的变故,导致了分崩离析,幸好有师父的谆谆教诲和约束。 不然现在的徐行,或许就会变成一个山匪,水贼,欺男霸女,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而不是一个心怀天下,同时兼备,仁道和霸道的有能力的统治者。 在徐行的统治之下,吴城三大核心,军事,医学,教育,已经在飞速发展之中了,尽管在技术方面,还没有什么重大突破,但是制度方面,几乎已经是非常完善的程度了。 当然,这只是徐行来到越城之前的想法,在来到越城之后,徐行的内心深处,产生了一个比较奇怪的想法,那就是。 “我这样改造吴城,会不会是在扼杀人们的本能。” 按照徐行所看到的,所想到的,似乎越城的人,并没有什么所谓的科技,军事,医学,暂且不谈,毕竟这些和核心技术相关的方面,徐行是看不到的,就算看到了,也是越城城主想要给他看到的部分,而往往这些看到的部分,几乎没有任何的含金量,看和不看,本质上也就是小概率的情况下,带来一点点的视觉化冲击罢了。 但是只是看教育方面的话,徐行可以断定,越城的平民,或者说普通人,甚至是整个外围的人,都没有什么文化,就连最基础的生活类的知识理论,他们都没有。 仔细想来,但凡他们能有几个聪明的人,多读点书,学点知识,也不至于一直被排斥在外围,相比于内围的王朝制度和繁荣的程度,外围就是一堆原始部落的人,在拼了命的生存。 但是,就算是这样的情况之下,徐行也能够从越城人的脸上,看到更多的笑容,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单纯的,对于生活的满足感,而不是人与人见面之后,为了互相阿谀奉承,维持那所谓的人际关系,人脉关系而勉勉强强从嘴角处,硬生生的,挤出来的名为礼貌的微笑。 “他们怎么了,笑容,是一种表情,这无可厚非,这个话,说到了天边,也是对的,但是,开心,是一种心情,为什么他们总是用他们所看到的表情,去推测相对应的人的心情呢,还有,你怎么了。” 这大概是徐行在内心深处,对于一些曾经看不惯的,也无法接受的人和事的一种责问,不过,现在的他,几乎不需要考虑这些形同弱智一样的问题了,毕竟,责问没有意义,有了拳头,谁还用嘴巴说话呢,话语权,不是靠说出来的,是靠打出来的,徐行现在是吴城的城主,在越城的规矩里面,自称“孤”。 既然是统治者,当然要用统治者的思维去看待人和事,或许,在这一次回去之后,徐行要好好的重新看待这个世界,毕竟,并不是每一个世界,都是科技至上的,尤其是在这种,存在着超能力的世界里面,更不能照搬另一个世界的规矩,否则,就好像是给兔子喂水喝,好心办坏事。 “徐城主大驾光临,老奴,荣幸之至。” 正当徐行在思考人生的时候,一位身穿黑袍的老人,走到了他的面前,双手抱拳,作揖行礼。 “我家主人,已经吩咐过了,徐城主,请随老奴到客厅休息。” 徐行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那我,那孤,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虽然很不愿意自称为孤,但是出于对越城的规矩的尊重,他还是非常拗口的这样说了。 “徐城主,大可不必如此拘谨,越城的规矩虽然比吴城的规矩繁杂,但是在私底下,关系亲近的,还是亲近,关系疏远的,还是疏远,徐城主如果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老奴,别看老奴已经年近花甲了,比起很多年轻力壮的人,还要会来事呢。” 那个黑袍老人边走边笑,依据他自己所说,他今年已经是快要六十岁的人了,不过从他的平稳沉重的步伐和均匀的呼吸节奏,不难看出,他的身体机能,应该还是高于普通的年轻人的。 很快,徐行和黑袍老人走进了客厅,徐行坐在了主家位上,黑袍老人站在了徐行的身旁,尽管没有很毕恭毕敬的感觉。 但是却也是非常的严谨,单单是看这一点,徐行就知道,这个黑袍老人,是个非常遵守规矩的人,毕竟,徐行贵为吴城的城主,到越城一个公爵的门府之中作客,再如何不济,地位也要比主人家尊贵,这是毋庸置疑的,所以黑袍老人尊称 “徐城主,请上座。” 然后靠在徐行的左侧,伺候着茶水。 “老先生怎么称呼。” 徐行微微一笑,看着黑袍老人,半开玩笑式的说道。 “不敢不敢,哪里有什么老先生,徐城主身份尊贵,老奴不过是个公爵门府之中的仆人罢了,至于姓名,老奴贱姓张,单名一个伯仲叔季的季字。” “按照你的说法,你还是家里的老四啊。” 徐行微微一笑,喝了一口茶。 “是的,老奴上面有个三个哥哥,可惜,那些年里面,战乱四起,逃荒的路上,饿死了,老奴被前任吴城的城主,仁天大人收留,后来仁家兄弟分吴越两城,仁天大人就安排我,到了仁山大人的门府之中,做了管家,再后来,仁山大人和项公老爷成了结义兄弟,就把我安排到了项公老爷的门府之中,做了管家。” 张季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能够做城主的人,都不是什么笨蛋,蠢货,那都是一些,聪明到成了精怪的坏人,一开口,一抬手,无不是好手段,好权谋,至于仁天是怎么死的,他不会去管,也不会去问。 毕竟,这些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再至于那么多年轻新秀,为什么偏偏是一个年轻最小的少年郎继任城主大位,他不会去管,也不会去问,毕竟,这些事也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不过,眼下的事,和他有直接关系,毕竟,徐行问他问题,并不是想和他聊天,而是想通过聊天,让自己亲口说出一些,比较关键的,重要的,徐行想要知道的信息。 “张老头是聪明人啊,那孤,就不绕弯子了,反正现在越城城主的请柬还没有来,我去了,也是白等,你就当是给孤说书,讲故事,先给我介绍介绍,刚刚要刺杀我的那三个人,是个正面回事吧。” 徐行挑了挑眉毛,半开玩笑式的说道。 “张老头,接下来的故事,应该会比较长吧,你还是坐在这里,给孤好好说一说,讲一讲吧。” 徐行先是指了指张季,然后又指了指身旁右侧的副主位。 “不敢不敢,那是主子爷坐的位置,老奴不过是个仆人,怎么能...” 还没有等张季说完,徐行就已经伸出了左手,一把抓住了张季的手臂,轻轻一拉,就把张季拉到了副主位上。 张季愣了一下,毕竟,按照传统的规矩来说,一个房间里面,有门的,肯定要按照正对着门的位置,算作是主位,现在徐行和张季,是在越城,武定公,项公的门府之中,客厅的主位,肯定是正对着正门的。 主位,一般有两个,左为主,右为副,因为大多数的情况之下,都是右手的力量大,所以大到战争,小到互殴,人们都是习惯用右手,象征着暴力,所以人们双手抱拳,作揖行礼的时候,一般都是左手压着右手,代表礼貌。 因此,座位的规矩,就是左为尊,右为卑,可是尽管张季只是坐了右位,说到底,他还是个奴才,从内心深处,就很排斥这些事。 第二卷 吴越春秋 第五章 花中霸王(二) “那老奴,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张季坐在了右位上,皱了皱眉头,面露难色,但是很快又调整好了面部表情,事实上,像他这个年纪的人,毕竟还是经历过风浪的人,为人处事,那是一个稳妥,贴切。 尽管他没有在他自己风华正茂的时候,纵横天下,在历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至少,他和那些青史留名的人,是同一个世代的,用眼睛看,用耳朵听,毕竟只是别人写的,别人说的,怎么比得上,自己亲身经历,来的更记忆犹新呢。 或许,在大多数人的眼里,他只是一个快六十岁的糟老头子,或许,在大多数人的眼里,他只是一个先被仁天踢给了仁山,后被仁山踢给了项公的,不招人待见的废物,就好像一个破烂的臭皮球,你一脚,我一脚。 但是,当人们产生这个想法的时候,是不是下意识的忘记了什么,非常重要的核心,能被人中龙凤踢来踢去的,怎么说,也应该是个人精吧,或许,这就是张季比普通人强的地方吧,虽然他不是能力者。 虽然他没有异能和武灵,但是徐行就是欣赏这种外表上看起来人畜无害,和蔼慈祥的糟老头子,就是喜欢听这种糟老头子讲一讲,说一说。 毕竟,别人几乎用了一辈子积累来的故事,你用十几分钟,坐下来,认认真真的听一听,不仅不亏,还赚翻了。 “张老头,有些事,你可要把细节说的完整一点啊,毕竟,孤对于听故事,是非常重视的,再说了,项公和他的三个好兄弟,肯定还在内院里面疗伤呢,唉,其实也怪我,这一不小心,就下手重了。” 徐行微微一笑,挑了挑眉毛,半开玩笑式的说道,这句话很简单,直截了当的告诉张季两个重要信息,首先,项公和他的三个好兄弟,现在还在内院里面疗伤,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出来,所以张季可以畅所欲言,不用担心什么所谓的隔墙有耳,或者背后说人,结果被捉个正着,其次,三个好兄弟,是被徐行打伤的,事实摆在眼前,谁强谁弱,希望张季心里有个分寸。 “徐城主放心,老奴,肯定把故事说的完完整整,其中的细节,老奴,也肯定是一字不落的如实告知。” 张季微微一笑,低着头,声音有点沙哑,不过,并不影响他讲故事,徐行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准备认认真真的,听眼前的这个花甲老人开始他的故事会。 “在讲故事之前,老奴要斗胆,纠正一下徐城主。” 张季半开玩笑式的说道,徐行并不是那种阶级观念非常严重的,相反,他对于这种阅历深厚的老先生,还是非常尊敬的,不过,他并不是尊敬年纪,而是尊敬阅历,毕竟,一个人的阅历深浅,并不是看他的年纪大小,而是看他遭遇了多少人和事,这才是重中之重。 但是,退一万步说,在大多数情况下之下,老先生们的阅历,肯定是要比后生晚辈们的阅历,深厚的多,所以,徐行也非常愿意,找年纪大的,一看就知道有故事,经历过风浪的糟老头子取经。 “但说无妨。” 徐行微微一笑,很显然,他完全不在意,张季用了“纠正”这个词语,毕竟,抛开所谓的城主,所谓的家仆,说白了,就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郎,在和一个快六十岁的老先生在聊天,只不过徐行这个人,能力出众,比普通人厉害了那么一点点,加上运气比较好,所以才做了吴城的城主。 而张季这个人,能力平平,和普通人几乎没有任何的区别,运气也比较差,幼年时期,就遭遇了一次大型的战争,所以快六十岁了,才是个公爵门府之中的小小家仆。 “刚刚刺杀你的,是项公老爷的三个妹妹,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三个义妹。” 张季瞄了一眼徐行,紧接着说道。 “徐城主不是已经和他们三个交过手了吗?应该大概了解他们用的是什么武器吧。” 话到嘴边,张季又瞄了一眼徐行,停顿了一下,等徐行点了点头,示意还想继续听下去之后,他才继续说道。 “那个手拿青龙偃月刀的,姓红,名荆,那个手拿九环扑风刀的,姓黄,名莲,那个手拿三尖两刃刀的,姓蓝,名莹。他们三个人,合称小三色堇。” 徐行皱了皱眉毛,盯着张季看了一眼,半开玩笑式的说道。 “小三色堇,难不成,还有大三色堇吗?” “有的,大三色堇,小三色堇,合称越城霸王花,又称越城六花。” 徐行点了点头,仔细想来,刚刚和小三色堇交手的时候,其实就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实力高低,正如同张季所说的前后顺序一样。 在这名为小三色堇的三人小队之中,红荆最强,毕竟,他劈伤了徐行的肩膀,黄莲居中,他至少,差点砍掉了徐行的半只手,蓝莹最弱,只是刺穿了徐行的大拇指。 要知道,判断一个人实力高低的标准,不能只是从对手的受伤程度来判断,更要考虑到受伤的部位,红荆攻击的是徐行的头部,这里和心脏部位,同属于致命要害,如果不是黄莲和蓝莹偷袭成功,暂时压制住了徐行和星尘的双手,徐行甚至会选择用两败俱伤的方式去反击。 毕竟,他实在是腾不出余力去应对,不过,从张季的眼神之中,徐行似乎可以看出,他仿佛还有什么重要的信息,没有说出来。 “张老头,孤很好奇,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被称之为武者的人,他们拥有一种特殊的能力。” 徐行挑了挑眉毛,微微一笑。 “徐城主,说的是武灵吧,虽然老奴既不是异能者,也不是武者,但是也多多少少,跟在一些大人物身边,听到过一些有关于能力者的事,武灵,其实就是一种精神能量,和异能这种物质能量不同,它无法被普通人看到,毕竟,普通人的精神力,是非常脆弱的,就好像玻璃一样,稍微碰一碰,就粉碎了。” 事实上,徐行已经猜到了张季也知道有关于能力者的事,毕竟,他所接触到的人,即便不是超世之杰,也都是人中龙凤,在无意之中,偶尔听到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过,张季也有可能是在撒谎。 毕竟,例如刀剑,这种装备类的武灵,是可以物质化的,一旦物质化,就是可以被普通人看到的,同时也是可以被别人当做物体一样拿起来的,所以,张季也有可能,是在看到了小三色堇的武灵之后,才逐渐了解到有关于能力者的事,而并非如同他所说,是跟在一些大人物身边,偶尔听到的。 事实上,徐行是不会纠结,张季到底是通过什么方式,知道有关于能力者的事的,毕竟,这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他只要确认张季是知道一些,有关于能力者,尤其是武者的信息的。 “张老头,真的没有想到,你居然那么博学多才啊,要么怎么说,人老奸,马老滑呢。你还真的是不容易啊。” 徐行半开玩笑式的说道,不过,张季并没有把这些话当做是玩笑,更是把这些话,当做是一种,老板提醒员工的客套话。 “不敢不敢,老奴这点微末伎俩,也就只能端端茶,送送水。” 张季微微一笑,他低着头,眼神尽量避开徐行的直视,但是出于礼貌,他还是时不时的抬起头,看看徐行,毕竟,说话的时候,不盯着人看,是一种极度蔑视的做法。 与此同时,在武定公,项公门府的内院之中,项公正在给他的三个义妹疗伤,或许,徐行很难想象到,一个武灵是烈焰雄鸡的武者,居然同时还是一个医生。 最重要的是,项公精通各种药理,毒理,周身穴位和脉络走向,内服,外敷,以及非常专业的附加了火焰之力的按摩手法,不仅仅可以快速的让药物效果,扩散到全身,还能帮助受伤的部位,活血化瘀,当然,这个男女授受不亲的过程,是项公用幻化出来的手进行的。 “还能接受吗?我,是不是太用力了,要不然,轻一点?” 项公满脸愁色,他很担心这三个义妹的安危,尽管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但是作为一个,亲身体验过,星尘那恐怖的攻击力的人,他还是没有办法,不把这些所谓的皮肉之苦,当回事。 “哥,疗伤就疗伤,能不能不要一直说这种奇怪的话,如果让那些下人听见了,还以为我们兄妹,在做什么奇怪的事呢。” 红荆向来是这样的,说话口无遮拦,做事也莽撞,几乎没有什么前思后虑,不过,正是这样的性格,促成了他在小三色堇里面,指挥的角色,并非是什么所谓的初生牛犊不怕虎,毕竟,他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而徐行才十七岁罢了。 “我这不是担心你们吗。” 项公看着自己的三个义妹,都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心里咯噔一下子,总算也是放松了许多,火焰手臂褪去,他叹了一口气,若有所思。 “哥,我们不是都已经痊愈了吗,你还叹什么气啊。” 红荆哈哈一笑,翻身下了床,然后打了几下正拳,展示了一下自己刚刚痊愈的身体,不过,此时此刻,项公心里面想的事,似乎更加重要。 尽管自己,是有能力治疗好自己的三个义妹的,但是经历了刚刚的战斗,他不仅仅是对于徐行的实力,感觉到恐怖,更是担心义妹们的安危,早就有传闻,说徐行,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他的字典里面,就不存在所谓的宽容,这些传闻之中,项公认为最离谱的,就是一个商人,在徐行开会的时候,反对了徐行,然后就被他直接给杀死了。 仔细想来,项公觉得这种事,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至少在徐行展示出自己恐怖的超级恢复力之前,他是愿意和徐行聊天,并且和他成为朋友的,所以,他也愿意相信,徐行本质上,是一个豁达开朗的人。 事实上,项公所听到的传闻,并不是虚假信息,徐行在刚刚成为管理者的时候,就滥杀过很多人,当然,在他的价值观里面,是没有把普通人当人的,在他的价值观里面,弱者只不过是一种资源,可以用来买卖交易,杀鸡儆猴,建立威信。 但是,并不包括杀人泄愤,因为杀人泄愤,和买卖交易,杀鸡儆猴,这些带有明确目的的行为不同,本质上,杀人泄愤,只是一种懦弱的心理活动促成的,俗话说,强者挥刀向强者,以证明自己是最强,弱者挥刀向弱者,以证明自己不是最弱。 “哥,这个徐行,下手也太重了,我到现在,屁股还疼呢。” 说话的人,是黄莲,他也是刚刚从昏迷状态之中恢复了过来,经过刚刚和徐行的战斗,他认识到了一个道理,并且这个道理,会伴随着他一辈子,那就是“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他们三人,并没有类似于猛毒素的特殊能力,硬碰硬的话,完全不是徐行的对手,之所以可以在那一瞬间,压制住徐行,也只不过是偷袭的结果,如果再来一次,恐怕就不是昏迷那么简单了。 项公先是看了看刚刚清醒过来的黄莲,然后又看了看还在昏迷状态之中的蓝莹,叹了一口气。 “早就警告过你们,这个徐行不是一般人,他不仅仅是吴城的城主,更是一名顶级的武者,在去吴城之前,我就已经大概的了解过他了,一瞬间,杀死四十多个普通人,连呼吸都没有紊乱,周围的人,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杀完了。” “我知道,我给你们举例,用普通人,是不具备说服力的,吴城北区的仁义,三毛,你们也都知道的,仁义和三毛,都是武者,而且拥有的,是装备类的转轮枪,还有匕首,仁义的那一对双枪,先不说他是否连发十二发子弹,就只是连发三五发子弹,我都不一定能够全部闪避,那些子弹,都是精神力的具象化。 “虽然攻击不是很高,但是速度却非常的快,结果呢,仁义连发十二发子弹,被徐行一颗接一颗的接住了,他甚至不闪不避,这种实力和自信,一看就知道,完全不是低级的武者能拥有的。” “还有三毛,在和徐行交手的时候,只是出现了一瞬间的失误,就被轻描淡写的一砸,差点直接砸死,紧接着,更是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徐行一拳就给打死了。” “你们总是觉得,别人都是弱者,自己才是强者,但是我很明确的告诉你们,仁义和三毛,都至少是中等偏上的强者,他们之所以死的那么惨,死的那么窝囊,只是因为他们的对手,是顶级的强者,徐行,试问这种人,你们怎么敢去招惹他的?” 一说到这里,项公压抑了很久的负面情绪,终于还是影响到了他的心态,这并不是什么所谓的,既生瑜,何生亮,他只是觉得,和徐行这种,有手段,有权谋的人,生活在同一个世代,真的是一种不幸,真的是一种悲哀,至于以后,彼此之间,是敌是友,就真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毕竟,有些东西,在出生的时候没有,这一辈子就都不会有了,就好像是天赋,徐行一出生,就拥有了人形态的武灵,星尘伴随着徐行一起成长,通过与生俱来的,可以快速进入到冥想状态的天赋,星尘的能力,几乎被修炼到了极致,除了射程范围,没有特殊能力,这两个可以用超强硬实力弥补的缺点以外,星尘的属性面板,可以说是最顶级的,攻击,防御,速度,精密性,持久性,每一项,都远远超过了项公的烈焰雄鸡。 偏偏就是在这硬实力差距过大的情况之下,项公还晕冥想,也就是说,他想要进一步的提升自己的精神力,就必须要选择其他的方法,这就是天赋差距,并不是靠什么所谓的努力,能够弥补的。 “哥,你为什么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就在刚刚,我们三姐妹合力,差点就劈掉他的脑袋了,如果不是哥在旁边大喊大叫的,我那一刀,他肯定是躲不掉的,我实在想不明白,杀了他,不是帮助大哥,消灭了一个强敌吗,就连你自己都说,徐行是顶级的强者,那我们三姐妹,如果能杀了他,不仅仅帮助到了大哥,还能提升名气和威望,难道不是一举两得?” 红荆皱了皱眉头,他的语气之中,尽是对项公的抱怨,他真的是无法理解,为什么项公要捣乱,明明就只差一步,再进一分,徐行就直接人头落地了。 此时此刻,红荆还沉浸在对于名气和威望的追求之中,还坚信,当年照顾他们,提拔他们的结义大哥,依然是不忘初心。 “我仁山对天发誓,今日和诸位,结拜为异姓兄弟,兄妹,以后共享富贵,生死与共。” 这是多年以前,仁山对他们的承诺,仁山就这样随口一说,就获得了一批忠心耿耿的手下,可怜红荆这种天真的人,不可谓不是傻的可爱。 至于以后,仁山会不会背弃誓言,出卖手足,就不得而知了。 第二卷 吴越春秋 第六章 花中霸王(三) “红妹啊,红妹,你可真的是有够天真,有够傻的。” 虽然项公很直截了当的说出来,但是最终,他还是选择了闭嘴,过去,吴越两城都很乱,各方大小势力,彼此之间都心怀鬼胎,即便是那种,临近绝路的时候,仁山也从未有过放弃手足,背叛手足的想法。 仔细想来,那个时候的仁山多么的重情重义,多么的爱恨分明,可是现在呢,他的权力,名声,威望,在越城之中,几乎已经是到达了巅峰,纵然名义上,他只是二把手,但是从实际情况来看,他就是整个越城的统治者,再无其他,什么所谓的越王,所谓的文武群臣,在他的眼中,不过是一群臭鱼烂虾罢了,伴随着自身的强大,那一颗灼热的赤子之心,仿佛消失了,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对于权力,名声,威望的进一步的追求,或许,赤子之心,只不过是噱头,是招摇撞骗,收买人心的幌子,又或许,赤子之心从未消失,从未不见,只是短暂的,埋藏在了他的内心深处。 “我非常严肃的,再一次警告你们,千万不要再去招惹徐行了,我知道,你们喜欢争强好胜,喜欢挑战强者,证明自己的实力,但是这一次,我希望你们能够冷静一下,就当是为了大哥,为了越城的局势着想,好好把这些事,串联起来,然后思考一下,为什么大哥要把徐行邀请到我们越城,难道真的是请他吃饭,喝酒?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大哥完全可以主动去吴城,这样不仅仅可以和徐行一起玩耍,还能展示自己的诚意,交个知心的朋友,何乐而不为?” 项公皱了皱眉头,现在的他,真的非常害怕,如果他的三个义妹,再做个什么奇怪的事,破坏了仁山的计划,到时候,恐怕后果,是完全不能承受的,毕竟,从这些年的种种经历来看,仁山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开朗健谈的少年郎了。 没办法,有些人就是这样的,只能共患难,不能同富贵,早年间,仁天发动了夜间突袭,改变了吴越两城的大局势,却没有能够一举压制所有的贵族势力,加上楚城在边界线上的骚扰,偷袭,导致了很长一段时间,仁山都需要抵抗外来的进攻,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不断发来的请求支援,几乎让仁山疲于奔命。 可即便是那一段,最艰苦,最煎熬的岁月,依然有一批同样心怀天下,重情重义的人陪着他,反观现在,或许早已是物是人非了。 “哎呦,真的是疼死我了。” 正当项公在教育红荆和黄莲的时候,蓝莹睁开了双眼,刚刚的战斗,让他的后脑勺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原本应该昏迷好几个小时的他,在项公专业的按摩之下,快速的恢复了过来。 “哥,那个徐行呢?他走了没有?” 蓝莹缓缓的站起来,不单单是后脑勺,他的腰椎和屁股,都还有点浮肿,满脸的不高兴,展露无遗,或许是因为刚刚要成功,就被崩了回去,心里多多少少有点不服气吧,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事实摆在眼前,百口莫辩。 “没有走,怎么,你还打算,去找他报仇?” 项公皱了皱眉头,指了指蓝莹,。 三个人里面,就属你最让我担心,你说说看,你自己有个几斤几两,心里没有数吗?徐行是个什么人,他是个杀人魔,鲜血喷涌,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你去招惹他?” 蓝莹一边摇着头,一边摇着手,很显然,他已经被徐行给打服了,赶紧连忙说道,“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现在,你就算要我去招惹他,我也不敢了。” 或许,人原本就是这样的,你提前告诉他,这个事的严重性是如何如何的,因为太严重了,所以后果,是如何如何的,这个时候,即便这个事再如何如何的严重,后果再如何如何的无法承受,他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去做这个事,除非那个严重的后果,就放在他的面前,不然他是绝对不会低头认错的。 正如同,俗话所说,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 事实上,项公并不是要责问蓝莹,只是单纯的,用这种类似于杀鸡儆猴的方式,让向来喜欢抬杠,又总是不服气的红荆,能够稍微安分守己一点,不要再去招惹那个,他们完全招惹不起的人,正如同项公所推测的那样,徐行的实力,首先是要比项公强出不少的,其次,即便是小三色堇合力攻击,也只是勉勉强强,能够在偷袭的情况下,短暂的压制住徐行。 所以,项公非常重视这个问题,即便,说话的语气要比平时重一点,表情要比平时更凶恶一点,没办法,大家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既然禀报了天地,成了结义的兄弟,兄妹,那么不管谁对谁错,项公这一辈子,都会护着他们。 世间最难得的,不是什么金银财宝,山珍海味,也不是不忘初心,重情重义,而是在你需要什么的时候,碰巧你的身边,就有什么。就好像饿了有饭吃,渴了有水喝,孤独寂寞的时候,有良人相伴。 “按照你的说法,这小三色堇,还都是性格直爽的人啊,难怪呢,孤刚刚跨进大门,他们就二话不说,先是镖,后是刀的,任凭老项怎么喊,都没拦得住,差点把孤的脑袋给一劈两半了。” 徐行挑了挑眉毛,半开玩笑式的说道,能够不慌不忙的,说出这些让人感觉到心惊肉跳的话,倒也算是徐行的一个本事了,仔细想来,在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他也曾经遭遇过一些奇怪的人,这其中,最为奇怪的,莫过于他的师父,那是一位,复姓上官的中年男人。 初次见面,是因为父亲受到了邀请,参加了一场宴会,在宴会之上,父亲向师父引荐了徐行,前顾后看,左摸右摸。 “这孩子资质不错,精神力和武灵都有很大的潜力,可惜啊,相貌差了点。” 或许,很多人会觉得徐行师父的这句话,有点伤人,但是,这句话的含义和立场,是非常明确的,首先是肯定了徐行的资质,正如同师父所说,徐行现在,也确实成长为了一个顶级的强者,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师父是推测的,那也推测对了。 其次,就是对于徐行相貌的评价,一般情况之下,除了父母以外,基本谁都不会,把对于一个人的相貌评价当面说出来,更何况,师父说这句话的时候,徐行的父亲也在旁边,这充分证明了,师父是默许了徐行。 那一年,徐行七岁,师父三十七岁,师徒二人的年纪,整整相差了三十岁,这倒也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毕竟,很多老师父在收关门弟子的时候,都快七老八十了,跟在师父身边,练武七年,最终因为一些不可抵抗的变故,师徒二人就分开了,三年之后,也就是现在,徐行穿越到了这个世界,接触的人和事,也越来越多姿多彩。 但是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这个世界并不属于他,他也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大概每一个穿越者,在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之后,都会出现,穿越回去的想法,徐行也不例外,毕竟,作为一个九州人,有思乡情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但是,现在的情况,并不允许他有这种想法,或许是因为情绪覆盖,他想要统一九州,还天下一个完完整整的家,完完整整的国,共享富贵,极乐太平,至于他的真实想法,到底是什么样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张老头,这小三色堇说完了,应该说一说,大三色堇了吧,那三位,又是什么女豪杰啊。” 徐行从桌上拿起一个冬枣,右手发力,往上一扔,紧接着张大了嘴巴,只听见“噗”的一声,冬枣就被一口吞下,奇怪的是,徐行甚至连咬都没有咬,嚼都没有嚼,直接就顺着喉咙滑下去了,这原本是值得拿出来讲一讲,说一说的事,但是,张季毕竟还是个糟老头子,像徐行这种奇人异士,做出一些无法用常人的思维去理解的事,也属于是意料之中。 “徐城主,别着急啊,再说大三色堇之前,我还要说一说,这越城六花之中,最特殊的一位。” 张季咳嗽了几声,然后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吹了吹,接连喝了三小口,“这越城六花,虽然带了个六字,但是总数,却有七人。” 张季停顿了一下,看来,他已经完全进入到了说书人的状态之中,或许,这就是他一辈子都只是奴才的原因吧,毕竟,他也就只能讲一讲,说一说了。 不过,这对于徐行来说,反而是好事,不仅仅能听到很多信息,还能看着一个糟老头子,越说越带劲,说不定接下来,就会一激动,把一些不该说的,全部都给说出来了。 事实上,不管是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还是穿越之后的这个世界,似乎这种人非常的多,在冷静的状态之下,他们守口如瓶,一言不发,老老实实做人,勤勤恳恳做事,除了口头语三宝。 “嗯,哦,好。” 以外,几乎没有任何的废话,试问,谁不喜欢一个勤劳,话少的老实人呢,肯定都是喜欢的,但是,如果让他们找到了一个僚机,一个引爆点,就会如同大坝开闸一样,一泻千里,拦都拦不住,或许是平日里自我压抑的太过分了,所以导致了这种反差巨大的行为。 “小三色堇,你已经认识了,红,黄,蓝,三姐妹,大三色堇,容我卖个关子,暂且不提,就只说这越城六花之中的第七花。” “这个事,还要从头说起...” 依据张季的描述,吴越两城,原本是不分彼此的,但是,这其中的诸多变故和几度易主,让两座大城分化到了现在的情况,仁家长子,仁天,统治吴城,并且把他的弟弟,仁山安排去统治越城。 但是,仅仅只是两三年的时间里,吴越两城就几乎在同时,受到来自外部的攻击,楚城原本就是各大势力,谁也不服谁,尽管实力的强弱,也有比较明显的区别,但是依然没办法统一,可是,即便是在楚城本身就乱七八糟的情况下,靠近吴越两城的军阀,依然把屠刀砍向了仁天和仁山两兄弟的身上。 仁天采用的,是破财消灾,不割地,不让城,但是固定时间,给周边的军阀输送钱和物资,而仁山则不同,他的手下,有一批忠心耿耿的兄弟姐妹,这些兄弟姐妹,就是仁山的结义伙伴,除了大三色堇和小三色堇以外,还有一位,被称之为越城鸡冠花的猛男,他身材高大,一米九出头,肌肉饱满,战斗力惊人,和他交手的人,无不经受过如同火焰一般的热烈洗礼。 说到这里,徐行已经知道了,张季口中的所谓鸡冠花,是谁了。 项公,没错,就是项公,试问除了他以外,能称之为鸡冠花的,还能有说呢,烈焰雄鸡,火焰之力,一击破军,焚烧世间之阴邪,虽然称不上天下纵横,却也让那些贸然进攻的军阀,吃尽了苦,受尽了罪。 当然,这只是名义上的说法,毕竟,不管是胜利,还是失败,战争作为这个世界上,最为残忍的事,吃苦,受罪的,永远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老百姓们想要的是什么,不用饿肚子,不用喝脏水,夏天能穿一身短衣,冬天能穿一身棉衣,房子不用大,不用华贵,能够容纳一家人,安安稳稳过日子就好,哪里有什么权力,哪里有什么财富,哪里有什么酒池肉林。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能够纸醉金迷,享受极致生活的,终究也不过是极个别人罢了,对于老百姓们来说,不就是想要,在这短暂又辛苦的人生之中,感觉到家的温暖吗? 就好像父传子,子传孙,人类作为高级动物,也终究是离不开生物的范围,生物都有生命,不管是动物,还是植物,都有一个名为使命的本能,那就是繁衍,但是人类又和其他生物不同,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之中,莫要说什么五十年,一百年,纵然是千年,万年,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算不了什么。 可是,正是这些算不了什么,促成了一个又一个文明,一个又一个朝代,一个又一个社会的诞生,尽管最后,它们都如同人类的生命一样,消失了,灭亡了,但是,也正是这些消失了,灭亡了的东西,给予了我们思考的能力。 以铜为鉴,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鉴,可以知得失,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 在思考中成长,让原本只有繁衍本能的人们,拥有了一种更加强大的力量,那就是意志力,意志力所带来的情绪,带来的责任感,造就了一个又一个的英雄,造就了一个又一个的勇士,这些英雄和勇士,造就了一个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地方,名为,九州,名为,中华! “按照你这样说,老项这个人,还真的是文武双全啊,做使者,口若悬河,把一群人,说的是头昏脑涨,哑口无言,做武将,虽然不能排军列阵,指挥战局,却可以和兵卒们一起冲锋陷阵,同生共死。” 徐行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很显然,他并没有看错人,虽然无法确认项公的真实性格,但是对于他的能力,徐行还是非常认可的,毕竟,在这个世界里,普通人还是占了大多数,极个别的能力者,又非常不均匀的,四散各地,至少,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吴城的能力者,可以派上用处的,基本就等于零,而越城的能力者,却都可以和仁山站在同一条线上。 “唉。” 一想到这里,徐行不禁叹了一口气,自己还是势单力孤,再这样下去,真的是万万不可的,必须要招揽人才,不然,靠着钱开这种普通人,和独眼刀疤这种毫无忠诚可言的人,早晚是要出事的。 “徐城主,为什么叹气啊,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老奴愿意洗耳恭听。”讲完了故事,说完了书,张季也恢复到了平日里的状态。 事实上,刚刚他在口若悬河的时候,自己也非常的享受,毕竟,作为一个老闷子,能够有一个后生晚辈,还是城主级别的,愿意坐下来,听自己讲东说西,倒也是不错的,所以,他甚至觉得,徐行应该是应该懂自己的人,谈不上知音,却也可以朝着知音的方向发展。 “张老头,孤是在为自己感觉到悲哀啊。悲的是,无有知音,哀的是,无有贤明,万幸,有你能讲一讲故事,说一说书,听完之后,孤真的好多了。” 仔细想来,天下那么大,茫茫九州,奇人异士纵然,珍如凤毛,稀如麟角,也不至于一个都不给吧,手指拿出来,数一数,无非就是北方的,晋,齐,鲁,西方的,秦,巴,蜀,南方的楚,吴,越,算一算,也就是九个大城,凭什么仁山就有那么多人才,为他服务,凭什么徐行的身边,就是一群臭鱼烂虾。 他从未想过,一向自命不凡的自己,居然在穿越之后,就只是做个光杆司令,可笑,真是可笑。 第二卷 吴越春秋 第七章 鸿门夜宴(一) “越王诏令到!” 正当徐行叹气的时候,门府之外,一个打扮的很像宦官的人,大声喊道。 “吴城城主徐行,速来接旨。” 徐行微微一笑,盯着张季瞄了一眼,半开玩笑式的说道。 “哈哈哈,你看看,什么叫官大一级压死人,这都等了半天了,没有等到越城城主的宴会邀请,却是受到了越王的诏令,真有意思。” 张季盯着徐行看了一眼,紧接着说道。 “徐城主,门外之人,姓杨,是宦官总管,越王亲信,虽然官职不大,却日夜伺候着越王,平日里,除了陪伴在越王身边以外,就只有在传达重要的诏令的时候,才会由他亲自前往,看来,这次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徐城主,你务必小心啊。” 徐行摸了摸有些发烫的后脑勺,无奈的耸了耸肩,然后一个瞬步移动到了那个门外之人的身前,双手抱拳,作揖行礼。 “杨总管,久仰久仰。” 徐行微微一笑,尽管他的实力完全可以碾碎这种普通人,但是经过再三考虑,他还是选择了放弃暴力,毕竟,所谓的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也只是耀武扬威,发号施令罢了,按照张季的说法,吴越两城原本是一家,虽然有两个王,但是不影响现在,越王的级别高于徐行这个吴城城主的事实,出于对形式主义和名正言顺的考虑,暂时先忍耐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越王诏令在此,见诏令,如见越王,徐行,为何不跪迎接旨?” 杨总管的语气非常尖锐,仿佛是在刻意针对徐行一样,不过,徐行倒也不是什么在乎道德和原则的人,他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两个宝贝。 “杨总管,小小见面礼,不成敬意,我早就听闻,越王是贤明圣君,这其中,也有杨总管的功劳,还希望,能多帮我,说些好话。” 按照常理来说,徐行完全不需要巴结一个阉人,至少,作为吴城的城主,他的权力,地位,肯定是要远远超过他的。 “这是什么?” 杨总管看了看徐行手上的东西,皱了皱眉毛,事实上,对于一个贪婪成性,金银财宝堆积成山的大总管,几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他心动的,不过,凡事都讲究一个碰巧,所谓碰巧,其实说白了,就是投其所好。 “这一枚,是纯度极高的夜明珠,几乎没有任何杂质。” 徐行把手中的透明的球状物体,递送给了杨总管,微微一笑。 “杨总管,依据古籍记载,纯度越高的夜明珠,就越是颜色淡雅,如果是接近于透明的,在人死之后,放入口中,甚至可以让肉身千年不腐。” 话音刚落,杨总管就已经露出了非常开心的笑容,毕竟,追求不到永生不死,追求一下肉身不腐,也不是痴心妄想的事,更何况,他拿了这一枚夜明珠,还可以转手,献给越王,再把效果修饰夸大一番,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哎呀,杨某刚刚失礼了,还希望徐城主,可以大人不记小人过,只是不知道,徐城主手中的,那一枚乌黑的东西,是什么。” 收下了夜明珠,杨总管的语气和表情,发生了几乎颠覆性的转变,从刚刚的轻视加上冷眼相看,到现在和气生财的状态,也确实是挺讽刺的。 “这是一枚丹药,名为雄风,可以滋补男人体内的阳气,强化身体机能,还可以...” 徐行微微一笑,盯着杨总管瞄了一眼,停顿了一下。 “还可以如何?” 杨总管是个宦官,是个阉人,是个残缺的男人,不管越王给予了他多大的权力和地位,他都始终抬不起头来,毕竟,他少了一样,作为一个男人最重要的东西,而他一听到,徐行的介绍,就已经是躁动不安,迫不及待了,以雄风为名的丹药,可以滋补男人体内的阳气,强化身体机能,那么,它的效果,自然也是和某方面相关的。 “还可以,让杨总管玉器重生,恢复男人之本。” 徐行一个瞬步移动到了杨总管的身后,不过,他并没有放出武灵,也没有发动攻击,只是靠着杨总管的耳边,轻声说道。 “当真?” 总管转过身,他瞪大了双眼,情绪逐渐达到了极致兴奋,甚至差一点点,就会有一种发疯的前兆,不过,这毕竟是在类似于公共场合的地方,还是不好太过于招摇的,他很快又冷静了下来,平复了情绪之后,他也靠着徐行的耳朵,轻声说道。 “大言不言谢,如果杨某真的能够恢复男人之本,必然万金回报徐城主的再造之恩。” 徐行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说道。 “杨总管不必客气,这只是徐行的见面礼罢了,哦,对了,事不宜迟,还是快点宣读越王的诏令吧。” “哎呦,什么诏令不诏令的,形式主义,一个过场罢了,咱们兄弟俩的关系,还用那些个过场吗,徐城主,我直接把诏令拿给你,你往怀里一放,只要别扔了,什么都好说,在吴越两城之中,就是属我和越王的关系最亲近,有什么事,徐城主尽管吩咐,上刀山下火海,杨某万死不辞。” 俗话说,人逢见面,三分喜,礼字当先,七分敬,很多人都固执的认为,送礼巴结人是一种无耻,无原则的行为,事实上,就连亲人之间,都离不开茶米油盐酱醋,小时候家族聚餐,只是单纯的和堂兄弟,表兄弟玩耍。 毕竟平日里也都见不到,一年下来,也不过几次机会,当然就会非常的开心,毕竟,大人是没有时间陪着小孩子,去做一些,在他们看来毫无意义的事的,这个时候,能有几个同龄人,就算有差距,也不过三五岁,六七岁的年纪差,完全不影响小伙伴们的童年的快乐。 可惜,快乐并不是永恒的,正如同天地万物都一直在不断变化一样,快乐消失了,或者说,转变成了另一种情绪。 那是一种,让人极度排斥,却又总是携带在身上的情绪,或者说,是一种本能,长大之后,玩泥巴,踩水坑这些在大人们看起来是胡闹,在小孩子们心里觉得是无比快乐的事,都彻头彻尾的消失了,消失在了那些年美好的岁月里面。 取而代之的,首先是攀比,从自身的相貌,身材开始,到家庭背景,工作环境,学历高低,是否有恋人,恋人是否愿意结婚,结婚之后的财政大权归属于谁,是自己,还是另一半,似乎这些比较敏感的话题,都成了人们拿来攀比的条件。 虽然无法否认,这个世界上,就是生来运气好,生来就是含着金汤匙,甚至是钻石汤匙出生的富二代,三代,四代,当然,这取决于他的长辈,是否是同时代之中的佼佼者。 在秦朝,有一个农民,他生来就自比英雄,曾经说过,“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这种听起来,就非常欠揍的狂话,毕竟,翻译成人话,就是你这种垃圾,怎么有资格知道我在想什么呢,尽管这句话很狂,很欠揍,但是他的另外一句话,却愚蠢的,像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小朋友。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事实上,这句话,真的会让人怀疑他的大脑有没有发育完全,是不是某一个神经打错线了,才会说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王侯将相有源种,名就功成无少年。” 这是徐行的价值观,毕竟,纵然是刘季和朱重八,也绝对不是常人可以比拟的,他们是天选之人,是王侯将相的源种,是名就功成之后,消失不见的少年郎,什么是少年郎,或许,是一颗赤子之心,或许,是想要生存下去的本能,或许,是对身边的,那些信任自己的人的不可推卸的责任感。 但是,毫无疑问,他们都是必然会成为源种的人,虽然无法用科学技术的理论去解释,冥冥之中,莫非有天意?不知道,也不敢知道。 “事不宜迟,徐城主,我们走吧。” 杨总管指了指不远处的马车,徐行看了看马车,暗自道。 “这个阉人的待遇也太好了吧,居然坐四匹马的马车,还是带顶盖的。” 杨总管的马车虽然不是最尊贵的,但是在贵族阶级之中,也算是稳居前五了,至少就越城的情况来看,除了越王和仁山以外,就没有比杨总管的马车更尊贵的。 按照传统的礼仪制度来说,天子乘坐六匹马的马车,诸侯五匹,卿四匹,大夫三匹,士二匹,普通人一匹,因为现在的情况,是九州没有天下之共主,所以也就没有所谓的天子,越王虽然只是比较弱小的诸侯王,但是再弱小,也是有名正言顺的传承的,所以乘坐五匹马的马车,基本上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仁山一不是天子,二不是诸侯,但他是越城的实际掌控者,即便如此,他也只是乘坐四匹马的马车,低于越王,和杨总管同级。 “杨总管,别着急啊,老项还没有来接旨呢。” 徐行微微一笑,仔细想来,他是被项公带来越城的,当然要和他一起去参加宴会啊,不过,这其中的原因,倒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徐行是有自己的打算的,首先,项公算是一个性格还不错的人,做人做事,虽然会出现类似于反差的情况,甚至是极端反差,不过就只是看能力方面的话,项公几乎可以碾压徐行所有手下的,带上他,多多少少心里也会有一种慰藉,哪怕这次的宴会,是一个幌子,是一场鸿门宴,那么至少,也希望能够死在姓项的手上。 其次,按照张季的说法,仁山和越王,应该是有比较明显的矛盾的,总的来说,就是仁山利用越王作为一个正统的诸侯王傀儡,架空了权力的同时,让自己做事都方便了很多,前任越王,是个软弱无能的废物,但是他死后,却让一个野心比较大,控制欲也比较强的儿子继位了,起初,仁山对于这个每天除了吃喝玩乐以外,什么都不做的废物,是完全不屑一顾的,要说他有什么优点,可能就是赏罚分明吧。 毕竟,像杨总管那样的阉人,给他捶背按摩,都能一步一步的成为宦官总管,多多少少优点讽刺。 事实上,如果只是单看越王的个人能力,那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从小就不喜欢读书,除了恶作剧以外,就没有什么特别容易让人记住的事。 没办法,谁让他是前任越王的独子呢,俗话说,条条大道通罗马,可是有些人,出生在罗马,这就很无奈了,毕竟,有些东西,在出生的时候没有,那么除了极个别的情况之下,基本上就一辈子都不可能有了,越王就是这样一个,被大多数人认为是天选之人的废物。 不过,好在老越王给他留下了一善一恶,两个文臣,虽然谈不上有经天纬地之才,却也是智谋超群,可惜,只有理论,没有实践,有了一流的文臣,却没有可以委以重任的武将,放眼望去,越王的武将群体,除了吵架和打架以外,几乎就没有别的事可以做了。 统军?恐怕他们连最简单的几种阵法都不认识,更不用说什么统军了,更何况,越城的军队,都是由仁山和项公这两兄弟指挥的,见虎符如见仁山,虎符就是天理,虎符就是规矩,虎符就是命令。军队里面,没有越王,没有城主,没有公爵,只有虎符,才是唯一。 “老项?哦,徐城主说的是项公吗?杨某来的时候,他已经和他的三位义妹,从偏门出去了,估计,是提前去赴宴了吧。” 杨总管拉着徐行的手,上了马车。 “...” 徐行坐在马车上,一言不发,若有所思,仔细想来,项公提前去赴宴的理由,倒也是不少的,首先,仁山和越王肯定是势同水火的敌对关系,之所以不挑明了说出来,只是因为仁山要继续利用诸侯王的名义去说话,做事。 越王也因为没有军权,导致有心无力,只能缩在宫殿里面,像个傀儡一样,即便手下一善一恶两位文臣,都在用各自的方法,帮助越王,维持正统,制衡仁山,但终究只是形式主义,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徐城主,按照杨某的真心话来说,你真的是英雄之中的英雄,有一个词语怎么说来着,哦,对了,超世之杰,这个词语,是上古时期,一个史官,对于汉丞相曹孟德的至高评价。” 杨总管虽然只是一个阉人,每天的工作,除了伺候越王,阿谀奉承以外,就是负责处理一些肮脏的事,在接触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和事之后,杨总管总结出了一个非常简单的道理。 “知识就是力量,权力,地位,财富,都是必须要以知识,能力作为基础条件的,并且,在没有天赋能力的情况之下,知识,几乎就成了大多数人唯一的选择,而提升知识的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读书。” 于是,在处理完一件又一件,肮脏的事之后,他都会把那些人的书给收集起来,看不懂,认不得,就找老师来教,教完之后,秘密杀掉老师,这样,杨总管就成为了一个所有人眼中的文盲。 但事实上,对于政治,军事都有研究的知识分子,在各种各类的书之中,他最喜欢看的就是历史书,超世之杰的出处,正是他从一本上古时代的竹简书里面看到的。 “曹孟德?” 徐行原本以为,这个世界没有夏商周,也就应该没有后续的朝代,就算一些重要的历史人物必然还是会出现,但是所担任的角色,却是大相径庭。 “徐城主不知道也很正常,这是杨某在一本古老的竹简书里面看到的,在九州的上古时期,哦,对了,据我所推测,可能至少是在一万多年以前,那个时候,九州正处于一个,名为汉的朝代统治之下,后来,汉室衰弱,国祚将尽,先后有反贼,东吴孙坚,西蜀刘备,祸乱九州,最终被丞相曹孟德所剿灭,可惜,曹孟德死后,他的儿子曹昂,还是篡夺了汉室的江山,立国号大魏,还追封曹孟德为太祖武皇帝,古籍称,魏武帝。” 此话一出,徐行只觉得莫名其妙,在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距离汉,也差不多有一万多年,但是曹孟德并没有停留在丞相的位置之上,而是不顾荀彧的反对,最终做了魏王。 在世的时候,挟天子以令诸侯,纵横天下,统一了北方,却在赤壁之战,被周公瑾一把天火,烧掉了统一天下的希望,孙坚也是直接死在了返回江东的路上,他的长子孙策也英年早逝,建立东吴政权的,是孙坚之子,孙策之弟,孙权,而篡夺了汉室的江山的人,也并非曹孟德的长子曹昂,而是魏文帝,曹丕。 很显然,不管是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还是穿越之后的这个世界,不仅仅是重要的历史人物必然会出现,就连重要的历史朝代和走向,都会原封不动的出现。至于其中的细节和变动,或许,就只是历史的选择和命运的巧合吧。 人生就是如此,永远都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走,也都不知道,下一个转角,会不会遇到爱。 第二卷 吴越春秋 第八章 鸿门夜宴(二) “唉。” 在感叹世事无常,历史无情的同时,徐行也认识到了一个简单的道理,仔细想来,他觉得最有魅力的,莫过于始皇帝。 有人说他奋六世之余烈,才统一了天下,但是却没有人说,他出生于赵国邯郸,和作为质子的父亲一样,过着被歧视,敌视的生活,穿着破烂的囚服,手铐脚镣,活的甚至还不如一个奴隶。 在父亲回到秦国,继承了王位之后,他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可惜,这个变化,是坏处远远大于好处的变化,父亲英年早逝,仅仅三十五岁就一命呜呼了,留下了只有十三岁的嬴政,要以一人之力,面对如同猛虎一般凶恶,如同狐狸一般诡诈的吕不韦。 或许很多人都会否认吕不韦的能力,但是大多数人都会忽略一个重点,吕不韦原本只是一个商人,但是他却一步一步成为了秦国的宰相,只是凭借这一个重点,就足以证明,吕不韦肯定是个有手段,有权谋的人,但是正因如此,才能体现嬴政的强大,在吕不韦权倾朝野,自己新君登基的情况下,把吕不韦的势力,一举扫除,然后在李斯和王翦的辅佐之下,横扫了六国,统一了天下。 但是即便是嬴政这种人,在最后,也没有把他建立的帝国长治久安的传承下去。 毫不夸张的说,大秦是断送在了赵高的手中,如果赵高不篡改遗诏,扶苏不死,李斯,蒙恬就可以继续辅佐他,也就没有胡亥继位的乌龙事件。 更不会有子婴开城投降,大秦也就不会灭亡,当然,这个想法,只是维持到此时此刻,因为按照杨总管的说法,这个世界的大秦走向,还是三世而亡,始皇帝病逝于沙丘之后,赵高秘不发丧,回到咸阳之后,赵高并没有篡改遗诏,只是加了一点点私货进去,所以扶苏和蒙恬也并没有因此而自尽,但是好景不长,赵高的权力依然还是发展到了指鹿为马的程度。 他先是利用遗诏的便利,和文臣武将成立了一个类似于监督王权的小组织,毫不夸张的说,除了受制于监督的扶苏以外,就只有蒙恬,坚定的站在扶苏的身边,正如同伊尹霍光故事,赵高在毒死了李斯之后,伪造圣旨,连夜把蒙恬哄骗进了王宫里面。 紧接着,以类似于莫须有的罪名,被赵高就地处决,自此,扶苏的退让和美好的共存幻象被彻底打破,终于在不堪幽禁之中自尽,子婴继位,假装生病,亲手除掉了赵高。 后来的事,基本都差不多,项羽把大秦连根拔起,分封诸侯王之后,和刘季打了几年的楚汉战争,最终乌江自刎,刘季建立了大汉。 “徐城主,你觉得按照杨某所说的,古籍里面记载的,这个名为赵高的人,如何?” 杨总管微微一笑,虽然在他刚刚获得了一枚,可以帮助自己重振男人雄风的宝贝丹药,但是对于赵高的羡慕和崇拜,还是从他的语气,表情,眼神之中展露无遗。 “赵高虽然是个奸诈的坏人,但是能够凭借狠辣的手段,以下克上,也确实是千古难见。” 徐行看待人和事,都是相对来说比较客观的,虽然他非常的崇拜始皇帝,但是对于赵高这种胆子大,做事狠辣的人,他也并没有那么排斥,只有弱者才会否认强者,而强者都是尊重强者的,在任何世代,都是如此。 尽管在徐行看来,杨总管和赵高,那是完全比不了的,本质上来说,他们的世代背景就不一样,赵高之所以能指鹿为马,权倾朝野,只是因为没有强大的对手,可以正面对抗他,而在这个越城之中,先不说越王只是一个傀儡了,就只说一个仁山,毫不夸张的说,杨总管在他的面前,恐怕是连一个屁都不敢放。 至于和徐行为什么能够聊的那么开心,或许是因为那一枚丹药,又或许是因为徐行没有把内心深处歧视,敌视阉人的想法,通过语气,表情,眼神透露出来吧。 尽管徐行并不是很喜欢杨总管,甚至还很讨厌他,但是考虑到能够从这个阉人口中,了解到很多对于他来说非常有意义的知识,毕竟,二人的基础价值观,都有一条。 “知识就是力量。” 四匹马的马车,速度是非常快的,不仅仅是因为马匹的数量多,更是因为,四匹马代表的是地位,在这个越城之中,只有两个人,有资格乘坐四匹马的马车,除了仁山,就只有杨总管,所以,不管是穷人,还是富人,不管是平民,还是贵族,看到了之后,都会非常自觉的避让。 试问,谁又愿意主动招惹那些不必要的麻烦呢,更何况,还是几乎无法解决的麻烦,从项公门府,到仁山的城主宫,大概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这还是杨总管吩咐,要和徐行聊聊天,特意让马夫稍微慢一些,如果全速前进的话,七八分钟左右,差不多也就可以到了。 “不是越王传召我去见他吗?怎么到仁山的城主宫了?” 徐行微微一笑,摸了摸有些发烫的后脑勺,奇怪的是,作为一个晕车,晕船,晕飞机的三晕人士,坐马车,反而一点都不晕。 仔细想来,这一路上虽然道路平坦,没有什么崎岖,但是不管怎么样,马跑起来,就一定会出现颠簸的情况,这是无法避免的,但是徐行却一点点头晕呕吐的感觉都没有,看来,这一趟之后,回到吴城,徐行估计是要安排一下马车的使用了。 “越王也是为了方便啊,毕竟,是仁山先邀请你参加宴会的,接受邀请的文臣武将,名门贵族,也都是到这里,总不好,大家都答应了,还要强行改换宴会的地点吧,越王,可是个贤明圣君,凡事都以方便为主的。” 徐行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虽然他在内心深处,是比较讨厌这个所谓的贤明圣君的,但是这毕竟不是在吴城,而是在越城,很多事,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即便他有再多的不满和小情绪,也要忍耐,等回到吴城,势力发展起来,再给他们来一个秋后算账。 徐行和杨总管走进了城主楼,果然不出徐行所料,地位越低,来的越早,地位越高,来的越晚,徐行和杨总管一进门,就看到了至少有上百个人。 “这次宴会,除了越王,仁山,还有徐城主,总共是一百零八个人,这一百零八个人之中,有文臣武将,有名门贵族,职位最低的,也至少是个将军级别的,爵位最低的,也至少是个伯爵。” 说白了,就是一群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在聚会,按照杨总管的说法,这些人,并没有按照左文右武的规矩排座,而是以一种非常奇妙的规矩排座,主位肯定是越王的,这毋庸置疑,也不需要任何的讨论。 左侧的第一序列,有四个位置,第一个位置,是空着的,第二个位置,坐着的是一个白袍老人,姓张名度,是越王手下,第一文成,第三个位置,坐着的是一个灰袍老人,姓弛名度,也是越王手下,只不过,稍微差一点点,是第二文臣。 不过,第一第二并不能代表什么,事实上,越王还是更愿意听第二的建议,而第四个位置,也是空着的,很显然,这左侧的第一序列的第一个位置,肯定是徐行的,从立场上来说,徐行是这一次宴会的最重要的客人,整个宴会,都是为了他而准备的,从地位上来说,越王只比他高一级,仁山也只是和他平起平坐,所以这第一序列的第一个位置,理应是徐行来坐,而第四个位置,似乎也不需要过多的讨论,只有可能是杨总管的,杨总管是越王亲信,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越王的代言人。 但是终究只是一个宦官,如果排在两个文臣的前面,肯定是不符合规矩的,越王虽然是傀儡,但是一点都不傻。不然也不可能在仁山的高强度压力之下,坚持那么久,如果换成那种抗压能力比较差的,早就自我了断了。 “老师,您觉得,这个徐行,怎么样?行不行?” 正当徐行和杨总管还在一个一个认识,一个一个打招呼的时候,张度的身后,一个身穿白袍的中年人,俯身凑到了张度的耳边,他叫徐德,是越王手下,唯一一个无条件支持张度,为张度发声的武将,虽然能力不是很出众,但作为一个普通人,军事水平,也勉勉强强可以及格了,他说话向来如此,和别人说话,就理直气壮,大嗓门,很凶猛,但是和张度说话的时候,就温柔了很多。 即便温柔,理直的部分依然没有任何改变,只是没有气壮罢了。 “你觉得呢?” 张度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反问了一句徐德,事实上,他并不是吝惜自己的看法,只是希望通过这种问题,来看看这个跟在自己身边的,毕恭毕敬,勤奋好学的年轻人,有没有辨识英雄的眼力。 “学生认为,他的相貌普通,身材也矮矮胖胖的,没什么特别之处,说句不好听的话,他和杨总管站到一起,我甚至都觉得他只是一个眼神比较凶恶的杨家仆人。” 徐德皱了皱眉头,很显然,他对于这个同样姓徐的本家,非常的不友好,甚至拿他比作阉人的奴才。 事实上,仆人也只不过是奴才的好听的说法罢了,尽管徐德不是那种,嫉贤妒能的人,但是一看到徐行和一个阉人站到一起,却也是怎么都甩不掉这种所谓的第一印象和刻板偏见。 “唉,看来,你并没有一双慧眼。” 张度叹了一口气,虽然他对于这件事原本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希望,但是一听到徐德是这样的看法,顿时间,也有一点点的失落,这也是无法避免的,毕竟谁都希望自己的学生,能够成长为优秀的人才。 “老师,那您的看法是?” 徐德有点惊讶,他原本还以为,自己的看法会和老师的看法没什么太大的出入呢,结果却是完全相反,老师直接否认了自己的看法,甚至还叹了一口气,徐德知道,这是对于学生不争气的一种无奈。 “从他一进门,我就已经开始观察他了,虽然他的相貌身材,确实是不尽如人意,但是看人,绝对不能只是看一个人的外表,特别是这种年纪不大,却成为了吴城城主的人,先不说,他是用的什么手段,什么权谋,成为了城主,就只是看的他步伐。” 张度摇了摇头,停顿了一下,这并不是对于徐行的否认,毫不夸张的说,这反而是一种极度的认可。 “他的步伐,沉重而稳定,但是却又不影响速度,虎步龙行,说的就是这种人,还有,抛开相貌身材,还有步伐不谈,你仔细想一想,如果徐行只是一个泛泛之辈,庸碌之人,又怎么可能成为吴城城主呢,如果你觉得,他只是一个傀儡,只是一个靠运气的人,那么你再仔细的想一想,如果他真的只是傀儡,真的只是靠运气,又怎么敢不带一兵一卒,孤身从吴城来到越城?” 张度的分析非常的透彻,事实上,在吴越两城之中,或许只有仁山才有资格,能够和徐行一较高下,抛开能力者不谈,就只是看政治手段和军事手段方面,徐行和仁山,就已经是万人之上了,如果真的要比较的话,那么徐行一定是要更自由的。 毕竟,他的上面,没有一个名义上的老板。 “老师也太偏心了,明明就只是一个矮矮胖胖的普通人,靠运气才成为了吴城的城主,如果我也能靠一次运气的话,肯定比他厉害多了。” 徐德虽然还是不服,但是毕竟这是他老师的说法,所以抱怨,也只能是在心里面偷偷摸摸,悄悄咪咪的抱怨,嘴上还是要象征性的说道。 “谢谢老师指点。” 张度点了点头,看到自己的学生,展现出来一副谦逊的模样,即便知道,他心里面可能还是不服,但是毕竟还是坦然接受了自己的说法,事实上,他还想多补充一句。 “徐行不仅仅是超人脱俗之人,更是在目前的情况之下,唯一一个,能够有机会,和仁山对抗的人,越王之所以处处被仁山压制,不仅仅是因为仁山的势力强大,手下有冲锋陷阵的勇士,军队之中,上下一心,全部都是由仁山亲手培养起来的,更是因为越王的势力弱小,除了文臣群体,形成了严重的裙带关系,武将群体,也几乎都是一些只会吵架,打架的莽夫,更不用说什么统军打仗,纵横天下了。” “现在最缺少的,是一位如同仁山一样的帅才,上能统御诸将,下能体恤兵卒,试问越城之中,怎么找得到第二个仁山。万幸,仁山这一次算是自掘坟墓,主动邀请来了吴城的城主,徐行,这样一来,只要越王能够慷慨解囊,伸出一条由金银财宝,高官厚爵所组成的橄榄枝,就可以挽回被仁山架空的颓势,必要的时候,就算是许诺裂土封王,甚至共享吴越,都是可以接受的。” 眼看着徐行和杨总管就要认识完了人,打完了招呼,要往他们的位置走来的时候,这次宴会的发起者,终于现身了。 “徐行兄弟,久仰久仰。” 话音未落,一个人影突然出现,紧接着一个瞬步移动到了徐行的身前,这个速度,很明显,是要比徐行的瞬步移动还要更快一点点的,单单是速度,还不足以证明什么,那个人影更是在还没有站稳的情况之下,一击左高踢腿,朝着徐行的脖子处踢去,此时此刻,仁山的心里面在想。 “如果他连这一下,都受不了的话,那这场花了大价钱的宴会,可就真的是赚翻了。” 毕竟,如果徐行真的连一下都受不了的话,那么仁山所花费的宴会费用,基本上,就可以买下一座完完整整的,被徐行改造的漂漂亮亮的吴城,当然,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他略有耳闻的玫瑰,和他最亲近的哥哥,仁天的所有财产。 徐行眼疾手快,他心里非常的清楚,这一击,不仅仅是偷袭,更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更严重的情况,或许是想要全力一击,杀掉自己,但是这个时候再去躲闪,似乎已经来不及了,而且,如果躲闪的话,肯定会被在场的所有人看不起的。 “不行,我必须要硬扛下这一击。” 徐行稍稍侧过身子,左手挡在面部的正前方,右手架在左手的方面,形成了一个类似于十字架的状态。 “嘭。” 仁山的这一击,就如同炮弹一样,速度快,破坏力极强,即便徐行用了双手防御,也依然被打的双手颤抖,事实上,这并不能直接证明仁山的实力就一定比徐行更强。 毕竟,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不管是会武功的武术家,还是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他的大腿的力量,肯定是要比胳膊的力量大出很多的,但是从连击性和灵活度的角度来说,胳膊要比大腿的强。 但是,现实情况却是,徐行双手防御,却依然打的双手颤抖,仔细想来,这是徐行人生之中,第一次在硬碰硬的情况之下,遇到了能够一击压制自己的对手,与仁山同世代,真不知是福是祸。 第二卷 吴越春秋 第九章 鸿门夜宴(三) 徐行和仁山的第一次交手,不可谓不突然,但是实际情况,却事与愿违,就在徐行的双手,勉勉强强的防御下了这附加了武灵之力的左高踢腿之后,仁山正准备回身发力,给徐行完全没有防御的右边,来上一击后撩腿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徐行的身上,似乎并不只是拥有武灵一种特殊能力,同样拥有武灵,同样作为武者,仁山的直觉告诉他,他的推测,完全正确。 事实上,在一腿对上双拳的瞬间,徐行的身体表面,出现了不符合常态的变化,尽管仁山无法推测出具体原因,但是他已经确认,此时此刻,徐行的双手是颤抖的,这一击下马威,已经是起到了百分之百的作用,再攻击下去,只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仁山快速收力,站在了原地。 “徐行兄弟,好身手啊。” 仁山微微一笑,眼神之中尽是得意,他上下打量着徐行,只觉得,是一个穿着非常简约朴素,完全不注重打扮的人,相貌不是很出众,但是却有一个让人厌恶的特点,那就是一对小小的死鱼眼,搭配上他表情变化不大的面部,基本上和面瘫没有任何区别,如果说唯一让人感觉,有什么值得认可的部位,那应该就是他高挺粗大的鼻子。 可惜,五官是没办法分开看的,毕竟,都长在同一张大脸盘子上,身材在普通人看来,只是一个矮矮胖胖的肥猪,但是在同样作为武术家和武者的仁山看来,徐行这种五头身的身材,应该算是最顶级的武术天赋了。 当然,仁山这种一米九的肌肉猛男,自然是不会羡慕徐行这种矮矮胖胖的人的,毕竟,不管是在武术界,还是在生物界,小个子是永远不够大个子打的,至于刚刚的交手,仁山为什么会突然停手,或许只是考虑到徐行会狗急跳墙,场面会失控吧。 仁山在上下打量着徐行的同时,徐行也一直在盯着仁山看,事实上,他是比较羡慕仁山的身材的,仁山目测至少应该有一米九五以上,但是应该不到两米,需要知道,身高越高,手臂的臂展就越长,腿部的长度就越长,而手臂和腿部的长度,其实就等同于徒手战斗的时候,一个人的攻击范围。 说白了,按照仁山和徐行的身高差距,几乎每一次攻击,徐行还没有碰到仁山,仁山早就已经打到了徐行,这就是同样作为武术家,同样拥有战斗技巧的情况之下,身高的优势。 不仅仅是身高,仁山的肌肉,也是属于精瘦类型的,毫不夸张的说,精瘦类型的肌肉,具有更强的爆发力和持久力,当然,徐行的身材,虽然属于是标准的肥肉包裹着肌肉,爆发力和持久力方面,不如仁山,但是尽管如此,肥包肌,也拥有一个比较特殊的优势,那就是抗击打能力更强。或许,这也是刚刚在硬抗下仁山一击左高踢腿之后,仅仅是颤抖了一下的原因吧。 “哪里哪里,仁山先生的身手,也很好。” 徐行攥了攥拳头,确保自己不会在说话的时候,拳头还会有一点点颤抖,仁山也很会来事,通常情况之下,两个人见面,如果是在身份相处相差不大,或者同等的时候,是应该要有双手抱拳,作揖行礼,以此来互相表示尊敬的。 但是仁山非常自信的认为,在受到了他一击高踢腿之后,徐行应该就没有可能在短时间之内,再用他的那双手了,可惜,接下来所发生的事,似乎真的是狠狠的打了仁山的脸,徐行微微一笑,双手抱拳,作揖行礼,完全都不像刚刚才挨了打一样的状态。 “大哥...” 项公走到了仁山的身后,他的表情有点慌张,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被仁山打断了,仁山转过身,拍了拍项公的肩膀,微微一笑。 “老五,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为兄自有分寸,走,我们先去自己的位置吧。” 话音刚落,仁山就直接一个瞬步移动到了右侧的第一序列的第一个位置上,项公转过身,看了看徐行,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被徐行打断了,徐行一个瞬步移动到了项公的身前,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接下来,有好戏看了。” 话音刚落,又一个瞬步移动到了左侧的第一序列的第一位置上,一言不发,知道看着项公慢慢的走到了仁山的身边的时候,才大声喊道。 “老项,我刚刚和你说的话,你可千万不要忘记啊。” 事实上,徐行并没有让项公做什么,也没有说什么带有特殊意义的话,只是提醒他,接下来,有好戏看了,不过,这种低劣的手段,在仁山面前,却也是一点点作用都没有。 “大哥,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不知道项公这一问,算不算是自投罗网,不打自招,他坐在了仁山的旁边,或许,他早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有导火索,点燃他们之间的隔阂,尽管也算不上什么大矛盾,但是心有余悸的项公,一直都是很在意的。 “问什么?如果我问了,是不是就代表,我的脑子,不如徐行来的灵活,还是说,我应该先下手为强?” 项公没有说话,毕竟,这个时候的沉默,或许就已经是最好的回答了,仁山微微一笑。 “老五,我看你是去了一趟吴城,把脑子都给去没了,你忘记了?为兄会读唇语的啊,刚刚他是不是和你说,接下来,有好戏看了?” 事实上,仁山的这句话,并不只是说给项公听的,他更是说给和他对面而坐,但是却相隔了三四百米的徐行听的,同样作为武术家,同样作为武者,同样作为城主,同样会读唇语,尽管仁山不知道徐行会读唇语。 但是他才不需要去想这种可有可无的问题,只需要坐下来,欣赏这一出好戏就可以了。 “越王驾到!” 城主宫外,一个响亮的声音传来,在场的所有人,除了越城城主仁山和吴城城主徐行以外,都纷纷双膝跪地,迎接越王驾到。他就这样径直向前走,在走到第一序列的第一个位置的时候,他先是瞥了一眼仁山,不屑的笑了一声,仁山攥了攥拳头,虽然他平日里都是尽量避免和越王发生冲突的。 但是在这种如此隆重的场合之下,多多少少心里面会有一种耻辱感,紧接着,越王转过身,双手拉住了徐行的双手,假装出一副老乡见老乡的模样,面带喜悦的说道。 “徐爱卿啊,寡人终于把你给盼来了,哎呦,寡人可真的是朝思暮想,天天盼着你来啊。” 徐行倒也并没有很惊讶,只是对于一个初次见面,就能那么热情的人,产生不了什么好感罢了,但是一想到,即便是和自己同样作为城主,实力还很有可能强过自己的仁山,都对眼前的这位越王,保持不招惹的基本原则,徐行也就释然了。 行吧,给你一个面子,大家都舒服。 “越王贤明,臣早有耳闻,今日得见圣君龙颜,臣之幸也。” 徐行假装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事实上,他的内心深处是非常讨厌这一套君臣礼仪的,但是如果真的要装,他也是能装的有模有样的。 “徐爱卿啊,今天的宴会,可是寡人和仁爱卿一同为你举办的,你可要好好享受啊。” 话音刚落,越王就转过身,径直走到了城主宫的主位之上,徐行用眼神的余光,瞄了一眼,事实上,这个越王倒也有个人君的模样,举手投足之间,也有那么一点点的王族气质。 只是可惜,在这个世代,遭遇了一群莫名其妙的人,你要说这些人,有篡位的想法吧,几十年了,都没有动手,你要说这些人,没有篡位的想法吧,越城之大小事务,又都不让越王插手,都是由仁山一人管理,一想到这里,徐行的脑中就浮现出几个老倒霉蛋的故事。 “唉,真是讽刺。” “众卿平身。” 越王大手一招,声音如同雷霆一般响彻全场,但是在场的,就只有左侧的文臣武将站起身来,仁山所在的,右侧的人,动都不动,直到越王尴尬了几秒之后,仁山轻描淡写的说道。 “起来吧。” 话音刚落,右侧的人才纷纷站起身来,等所有人都站起身来之后,越王尴尬的悬在半空中的双手才更加尴尬的放了下来,他皱了皱眉头,随后又如同变脸一般的微微一笑,若有所思,沉默不语。 “这仁山真的是大手笔,一点都不知道勤俭节约,就只知道铺张浪费。” 徐行看着自己桌上,摆放着的一只烤全牛,然后又看了看其他人桌上的食物,似乎只有他和仁山,才有资格享用烤全牛,其他人,吃的都是一些比较普通的食物,仔细想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太丰富的饮食文化,虽然一些特殊的食材和烹饪方法都已经出现了,但是依然没有徐行觉得可以一尝的食物。 毕竟,除了烤以外,宫廷菜系使用的最多的方法,就是煮,所谓大羹不调,其实就是什么调味料都不放,只吃食物的原本的味道,试想一下肉质又老又柴的鸡胸肉,在什么调味料都不放的情况之下,是多么的难吃,还好,徐行和仁山吃的这只烤全牛,又肥又大,在诸多普通的食物之中,不可谓不是极品。 徐行正准备扯下牛尾巴,开开大荤的时候,越王开口说话了,于是他只好跃跃欲试的双手,缩了回去。 “诸位爱卿,今天的宴会,确实是非常的热闹,不过,总觉得,好像差了一点什么,哦,对了,寡人前些日子,认识了一位剑术超凡的剑士,就让他,来给诸位爱卿,舞剑作乐,怎么样?” 话音刚落,越王拍了拍手,他身边的那位,手持宝剑的男人,就纵身一跃,施展轻功,在半空如同蜻蜓点水一样,最后落到了徐行和仁山的中心处。 “李先生,好好舞剑,好好助兴,别让寡人失望啊。” 越王微微一笑,虽然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出了他是话中有话,但是都没有点破,只是默默的,欣赏着接下来要发生的好戏。 “越王,这舞剑一个人舞,也太无聊了,常言道,舞剑要成双,不如就成双再成双,来个四人舞剑。” 还没有等越王做出回答,仁山就已经做了做手势,示意右侧的第三序列的小三色堇出来,和这个所谓的李先生一起舞剑,为宴会助兴,那小三色堇,是熟面孔了,徐行也都认识,红荆,黄莲,蓝莹三人的武灵放出,三把刀几乎是同时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众人也并不惊讶,都是一些经历过风浪的人,谁还没见过能力者呢。 至于他们是异能者还是武者,完全不重要,看戏就完事了,红,黄,蓝三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力,准备合力攻击李先生,可惜,三人仅仅只是硬撑了五个回合,就直接被崩了出去,很显然,屁股落地,又要疼半天了,越王见状,微微一笑,徐行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仁山却只是皱了皱眉头,似乎早有预料,毕竟,红,黄,蓝三人是在不算是什么强者,中等水平罢了。 于是,仁山又做了做手势,示意左侧的第二序列的二人出来,他们一人穿着粉衣,另一人穿着紫衣,很显然,他们二人,就是张季曾经说过的,大三色堇之中的粉,紫二人,徐行看了看他们二人的座位,果然不出他所料,还有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这仁山倒也是相当有自信啊,居然把小分队给拆开来,就只是为了给宴会助兴吗?”徐行微微一笑,暗自道。 如果把小三色堇这个三人小队,和大三色堇这个三人小队,做比较的话,或许并没有什么争议,但是也曾经有不少人讨论过,如果把小三色堇和大三色堇之中的二人,做比较的话,谁更强一点,那么今天,这些讨论就可以结束了,粉,紫的武灵放出,粉用的,是一把又宽又长的剑,虽然厚度比一般剑要薄,但是只是凭借宽度和长度,就足以让很多不懂剑的人害怕了,事实上,就算抛开宽度和厚度,也很少能找出一把剑刃加剑身,全长一米六,和粉本人差不多高度的剑。 而紫用的,则是一把又窄又短的,匕首类型的剑,厚度至少要有普通剑的两倍还不止,作为一个精通武术和武器的专家,徐行一眼就看出了这两把剑的优势和劣势,不过,在这种情况之下,选择沉默不语,安安静静看表演,才是最合理的行为。 二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力,准备合力攻击李先生,毕竟,他们平日里都是配合战斗的,战斗一开始,李先生就觉得,这二人的攻势非常迅猛,尽管方向是一左一右,但是二人的目标,都是李先生的胸口部位。 毕竟,要想攻击一个人的面部和喉咙,是比较困难的,一旦有了一定的武术基础,就会刻意的去防御这些部位,而如果选择攻击对手的下盘,就会让自己处于一种身位劣势之下。 李先生使用的,就只是普通类型的剑,长度,宽度,厚度,都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甚至从剑的品相来看,也只不过是和越城街边的那些铁匠铺里面挂着的展示品,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软硬适中,锋利度也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不过,就只是从他在应对粉,紫二人的时候,那种还稍微有一点点轻松的感觉来看,似乎一对二,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李先生手中,能有一把品质稍微好一点的宝剑,就算是软磨硬泡,那粉,紫二人,也是肯定受不了的,也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一直被动防御。 “不对劲啊,李先生的剑术,明明就要比这粉,紫二人高出很多,怎么会一直被动防御呢?稀奇古怪的。” 徐行暗自道。 事实上,在徐行看来,只要硬实力和技巧方面,都比对手强的情况之下,就应该果断出击,一波拿下,俗话说,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更何况,徐行在李先生的身上,几乎感觉不到一丝丝的武灵的波动,也不像是异能的波动。 说白了,在徐行看来,李先生很有可能,只是一个普通人,单纯的是靠自身的剑术和拥有武灵的粉,紫二人在交手,而且明显是处于上风的,即便在大多数人看来,李先生只不过是在被动防御,粉,紫二人打哪里,他就抗哪里,上一波剑刃刚刚弹开,下一波剑刃又接踵而至。 “糟糕了,看来这个李先生,不是假大师,而是真大师,他一直在用粉,紫二人给自己喂招,就好像一个大人在和小孩子玩耍一样,只需要防御住要害处,就可以放开身段,慢慢耍猴了。” 仁山皱了皱眉头,和徐行一样,他也看出了其中的蹊跷之处,很快就意识到了情况不容乐观,于是大声喊道。 “老三,老四,快点回来。” 可惜,仁山看破的时候,已经晚了。 李先生邪魅一笑,眼神之中的自负和狂傲,展露无遗,他手中的那把剑,由银白色转变为血红色,在一瞬间,崩开了粉,紫二人,二人也直接应声倒地。 第二卷 吴越春秋 第十章 单双拳脚(一) “老二。” 伴随着粉,紫二人应声倒地,仁山侧过身子,对着身后的白衣女人说道。 “把刚刚输掉的,全部赢回来!” 话音刚落,那白衣女人,就如同天外飞仙一样,从座位上纵身一跃,腾空而起,如同脚下有气托着一样,落到了李先生的身前,凌冽的眼神,如同冰一样寒冷,仔细想来,这个白衣女人,和小三色堇,以及粉,紫二人,确实有着天差地别,仅仅只是从入场动作和眼神,就完全不一样。 虽然没有徐行和仁山的那种不怒自威的霸道杀气,但是震撼普通人,也是绰绰有余的,李先生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人,除了一身白衣以外,一头纯黑色的飘柔长发,也让李先生有一种看到了天上仙女的感觉,五官精致,大眼睛水灵灵的,鼻子高挺有立体感,樱桃小嘴,瓜子脸白白净净的,再加上刚刚喝了酒,导致两侧有一点点的微红,更是人见可爱。 至于身材,李先生倒是不敢确认,是否完美,毕竟,眼前的这个女人,穿着的白衣,是属于那种非常宽松的类型,就和他的纯黑色长发一样的飘柔,不过,对于李先生这种痴迷于剑,醉心于剑术的人来说,或许白衣少女腰间别着的那两把宝剑,才是重点中的重点吧。 “在下李碎叶,未知姑娘芳名。” 李先生微微一笑,盯着白衣女人看了几秒,只得出一个非常简单的结论,两个字,那叫一个漂亮。 那个女衣女人也上下打量着李碎叶,仔细看来,李碎叶的相貌身材,倒也算是不错,五官端正,面貌匀称,尤其是那一对如同燃烧着的火焰一般的双眼,真是炯炯有神,如有辉光,穿着一身和这个场合完全不符合的粗布白衣,绑好的头发上,扎着一个黑色的头巾,腰间别着一条钟乳石颜色的玉带。 身高大概只有一米七左右,不算高,只比白衣女人高了一点点,但是整个人的精神面貌却是很有活力的,剑术也得到了在场众人的充分认可。 当然,只有徐行和仁山的认可,才是有意义的,至少对于李碎叶来说,他到此一游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帮助并讨好越王,而是为了借助越王来参加宴会的幌子,看一看所谓的天下枭雄,到底有几斤几两。 “如果你能赢我的话,我就告诉你。” 那白衣女人盯着李碎叶看了一眼,皱了皱眉毛,事实上,他对于眼前的这个男人,还是不敢轻视的,毕竟,能够轻易击败小三色堇,还能和同样作为大三色堇的粉,紫二人轻描淡写的玩耍那么久,也正确可以证明,李碎叶拥有不俗的实力。 不过,此时此刻,白衣少女,还不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尽管同样作为大三色堇,自己的实力,是远远超过粉,紫二人的,而这个事实,很快就要被证实了。 白衣少女先发制人,拔出了腰间别着的两把宝剑,仅仅只是刚出鞘,那种如同虎啸龙吟一般的剑鸣,就直接响彻全场,刀光剑影之中,双剑左右交互,攻势如同暴雨一般倾泻而出,几乎只是在三五招左右,就已经让李碎叶完全无法再轻描淡写的交手了,也几乎只是在三五招左右。 李碎叶快速的调整好了状态,一直没有用到的左手,终于还是老老实实的握在了剑柄上,徐行见状,也不由得在心中称赞这二人的剑术之高超,身法之飘逸,攻势之猛烈。 仔细想来,徐行也曾经听师父说过,剑术之本,在于剑士对于胜负的欲望,只有在心中,确立一个最简单,最纯粹,最想要达到的目标,才能够让剑术越来越强,日复一日的训练,年复一年的坚持,只不过是一种过程,当剑士休息了一天之后,也就等同于是浪费了一天,这其中的损失,就必须要用接下来的,双倍的努力去弥补,这就是所谓的努力。 事实上,所有人都很努力,尽管努力的方向和想要达到的目标不同,但是本质上,过程还是那个过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重复那些,甚至就连自己都觉得厌烦的动作。 可惜,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事,和努力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因为所有人都很努力,所以努力也就成了没有任何特殊加成,特殊奖励的必备条件,我也努力,你也努力,他也努力,大家都在努力。 那么在这种情况之下,想要靠着努力去达到某个目标,是不可能的,所以,天赋的重要性,在此时此刻,几乎是至高无上的,人的阅历越多,知识越丰富,就越是认可,天赋决定一切这句话。 “真有意思。”徐行微微一笑,暗自道。 “仁山的手下,真的是卧虎藏龙啊,不过,这个李碎叶也挺厉害的,不知道,能不能和他交个朋友。” 徐行刚刚产生了这个想法,李碎叶就给了他这个机会,他大喊道。 “且慢。” 话音刚落,李碎叶就直接丢掉了手中的剑,然后背对着白衣少女,那白衣少女也是个守规矩的人,立即停下了攻击,双剑就这样悬在空中,只差一丝丝,就会刺入李碎叶的后脑勺。 “常言道,舞剑之意在于飞仙飘然,不知道,能不能向诸位,讨一壶酒,以酒助剑意,如何?” 徐行站起身来,拿起自己桌上的一壶酒,朝着李碎叶扔去,半开玩笑式的说道。 “喝吧,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 李碎叶纵身一跃,在空中接住了酒壶,并且用嘴接住了飘洒在空中的酒,虽然还是漏了一些,但是,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李碎叶落地之后,竟然直接卧倒在地上,然后侧躺着,抬起酒壶,如同猛虎一般,张大了嘴巴,让酒借着这一股落下来的力,顺入喉咙里面,一饮而尽。 “好酒量。” 徐行作为一个喜欢喝青梅酒的人,对于这种度数比较高,口感比较辣的酒,实在是有点受不了,所以对于那些喝酒痛快,一饮而尽的高手,也是非常的欣赏的,当然,酒疯子除外。 “多谢城主赐酒。” 李碎叶单手发力,拍了一下地面,借着这一股反冲力,直接腾空而起,缓缓站稳了身体,半醉不醉的说道。 “我这就把酒壶,还给城主。” “不用了!你专心舞剑吧。” 话音刚落,徐行右手发力,一股奇怪的能量形成了一道如同螺旋一样的气流,把李碎叶刚刚喝光光的酒壶,给吸了过去,在场的所有人,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但是,仁山却皱了皱眉头,同样作为武术家,同样作为武者,他完全可以肯定,刚刚徐行并没有使用任何类似于武灵的力量。 因为他也是武者,他也拥有武灵,而且是在场的所有人之中,唯一一个,实力和徐行相差不大的人,所以,他对于徐行的观察,应该是最为透彻,也最为准确的,虽然无法肯定徐行到底是用什么奇怪的能力,但是他可以排除掉异能和武灵这两种最为常见的能力。 此时此刻,他把眼前的这个情况,和刚刚交手的时候,徐行的反常状态联系到了一起,也正因如此,他有非常充分的理由怀疑,徐行是不是还有一种隐藏着的特殊能力,而且这种特殊能力,不属于异能,也不属于武灵,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仁山应该完全有必要,找徐行单独聊一聊天,喝一喝茶了。 “再次多谢了。” 李碎叶喝完了酒,整个人的感觉都和刚刚轻描淡写的状态完全不同了,微微泛红的脸上,不仅仅多了几分飘然,更是多了几分杀气,他慢悠悠的,走到了刚刚扔剑的地方,缓缓的,捡起了宝剑。 “美人,请吧。” 轻浮的语气,并没有让白衣少女感觉到尴尬,对于他来说,剑士是不分性别的,所以,剑在手中的时候,就是他思绪最为清晰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他把李碎叶当成了女人,还是把自己当成了男人。 战斗就是战斗,不需要考虑任何不相关的因素。 “名为舞剑,实为斗剑。” 项公皱了皱眉头,暗自道。 “二姐的剑术,就算是放眼整个越城,也绝对是数一数二的,真的没有想到,这个李碎叶能和二姐打个平手,只是担心,他这烈酒一喝,没了分寸,唉...” 项公的担心,也属于是情理之中,毕竟,在他看来,白衣女人出招,都是留手的,即便是全力以赴,也不可能处处起杀心的,所以,他也就自然而然的认为,李碎叶最多只能和他二姐打个平手。 事实上,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都让项公感觉到匪夷所思,毕竟,他不是武术家,不懂什么叫武功,什么叫剑术,门外汉,看看热闹罢了。 李碎叶的酒性很快就达到了高潮,和刚刚完全不同,他的剑术,仿佛有了质的飞跃,不仅仅是攻势迅猛,招式霸道无比,因为超快的速度而产生的残影,也让白衣女人,逐渐有些分辨不清,招架不及。 “太慢了,太慢了。” 李碎叶大笑着,嘲讽着,宝剑随着双手左右摆动,一次又一次的弹开白衣女人的攻击,如果酒性不散的话,李碎叶很快就能破开白衣少女的招式,直接拿下。 “好家伙,这李碎叶厉害啊,喝了酒,像个大剑仙。” 徐行微微一笑,此时此刻,姓李,名碎叶,剑术,喝酒,这些关键词结合在了一起,让徐行不禁想起了一位非常有名的诗人。 他出生在一个强盛的朝代,出生地为碎叶城,他姓李,和当时的皇帝是本家,有人称赞他为“谪仙人”。 意思是,从天上谪贬下界的仙人,他字太白,所以就有人以“谪仙人”为由,传说他是太白金星转世。 正如同他诗中所说,“万里横戈探虎穴,三杯拔剑出龙泉。” 他的佩剑,名为龙泉剑。 也正如同他诗中所说,“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他的剑术,锐不可当。 别人说他。 “眸子炯然,哆如恶虎.或时冠带,风流酝藉。” 大概是就是说,他的双眼炯炯有神,嘴巴张大的时候,如同猛虎一般凶恶,有气势,头上扎着头巾,腰间别着腰带,气质风雅,超凡脱俗。 他自称。 “虽长不满七尺,而心雄万夫。” 大概就是说,个子不高,但是心气很高,有英雄之志,英雄之气。 他号“青莲居士”,所以,人们传说他有一套,相配于龙泉剑的剑法,名为青莲剑法,又因为。 他喜欢喝酒,喝酒之后,喜欢写诗,所以,人们又传说他,在喝了酒之后,起了酒性,剑法更是超凡脱俗,只是可惜,只是可叹。 谪仙醉酒捞玉蝉。 有人说他兴于酒,亡于酒,毕竟,他的诗,借着酒性,正是应了那一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毕竟,他的人生,就是用纸醉金迷的喜悦,掩盖谪仙落入凡尘的悲哀,正是应了那一句,“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哪里有什么才高八斗,不是都在谪仙这里吗? 哪里有什么大李杜,小李杜。 有谪仙,不是就足够了吗? 哪里有什么巍巍盛世,仙都盛京,不过是沾了一丝丝青莲仙气罢了。 可是,当人们提起,他是醉酒捞月,失足落水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忘记了,谪仙人,千杯不醉... “可惜啊,可惜,李碎叶终究只是李碎叶,谪仙人毕竟还是谪仙人,古今中外,容不下第二个盛唐,也容不下第二个青莲居士。” 徐行微微一笑,无奈的看了看桌上的空酒壶,若有所思,紧接着,目光转移到了烤全牛上,默默的,把烤焦了的牛欢喜,扔到了空酒壶里面,然后哈哈一笑,暗自道。 “哎呦,这还是一直母牛。” “美人,我这套青莲剑法,厉不厉害?猛不猛?” 李碎叶在交手之余,还能稍稍调侃一下白衣女人,很显然,他现在的实力,已经是在白衣女人之上了,只不过,二人的差距,似乎并没有李碎叶想象中的那么夸张。 白衣女人突然转变了攻势,原本只是攻击的他,放慢了节奏,双剑架在身前,以一种非常保守的防御姿态,去对付李碎叶,李碎叶见状,也转变了战斗风格,原本只是防御的他,加快了节奏,单剑试探性的主动攻击,却差点失误、 他双手发力,朝着白衣女人,劈头盖脸的砍了下去,这是一种最简单的招式,说白了,就是拿剑当成刀一样砍人,白衣女人左手发力,向上一架,右手紧接着发力,右剑抵住左剑,瞬间的爆发力,弹开了李碎叶的剑。 李碎叶只觉得手腕有点点酥麻,于是直接往后退了几步,考虑到有可能是以退为进,所以白衣女人并没有贸然进攻。 毕竟,在刚刚的交手之中,一直都是他主动攻击,消耗了不少体力,现在,他的最佳选择,就是把双剑架在身前,恢复体力的同时,防御对手的攻击,然后配合特殊的呼吸之法,快速的恢复体力,再慢慢找机会反击。 很显然,在李碎叶喝酒之前,白衣女人的优势还是相对来说更加明显的,一直压制着李碎叶,尽管没有直接拿下,但是也逼迫李碎叶弃剑,转身去找酒来喝,如果不是因为有舞剑的幌子,李碎叶就已经是输了。 不过,白衣女人也是一个不服气的人,作为一个剑士,他不会允许一个同样作为剑士的人,在和自己战斗的时候,莫名其妙的扔下剑,不管他接下来做了什么,白衣女人都要用剑,来证明自己比李碎叶更强。 事实上,徐行对于剑术,也是稍稍了解过一些的,七岁的时候,他拜入师父门下,学习武术的基本功,在练了三年的基本功之后,师父才开始教他一些连贯的套路和招式。 “同等技巧之下,小个子永远是打不过大个子的,身材由天定,父母的基因,决定了子女的基因,所以身材没有办法选择,但是你可以通过训练,强化身体机能,懂了吗?” 在师父说这句话的时候,徐行是不懂的,但是徐行知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不经历艰苦的训练,就不可能成为一名合格的武术家,在多方面的考虑之下,徐行没有选择主修剑术,但是基本功扎实的他,却也能凭借力量和速度,和大多数的剑士,碰一碰。 至于胜负,那就不得而知了。 仔细看来,李碎叶的剑法,虽然是单剑,但是速度并不是特别的快,相反,他更注重每一击的破坏力。 俗话说,伤其一指,不如断其十指,李碎叶的风格,更偏向于凶恶的力量型。 而白衣女人的剑法,因为是双剑,需要的技巧性也就更高,单臂永远不如双臂的力量大,这是在任何武术流派之中,都毋庸置疑的事实,所以白衣女人也就避重就轻,利用了剑的轻盈的特性,加上双剑,可以左右照应,相辅相成,利用连击性来达到单剑无法造成的压制力,典型的以快打慢,是纯粹的速度型。 不过,虽然武术流派有分别,但是万变不离其宗,没有扎实的基本功,再厉害的剑法,也和梁山智多星一样,无用。 第二卷 吴越春秋 第十一章 单双拳脚(二) 李碎叶和白衣女人纠缠僵持着,原本舞剑助兴的氛围,也变的越来越激烈,虽然这种情况之下,很容易引起更大的不必要的麻烦,但是在场的众人,也几乎都是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他们早就看过一次又一次莫名其妙的战斗了,这种名为舞剑,实为斗剑的事,见怪不怪罢了。 “美人,体能不错啊,居然能和我相持那么多招。” 李碎叶挑了挑眉毛,语气之中,尽是嘲讽,不过,白衣女人并不是那种情绪很容易被影响的人,事实上,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把李碎叶说的话当回事,至少,作为一个剑士,他本质上,是不愿意区分自己的性别的。 李碎叶停顿了一下,白衣女人见状,只是调整着呼吸,并没有贸然反击,李碎叶往后退了好几步,心里暗自道。 “虽然现在,我是处于上风的,攻势也让他逐渐招架不住,但是即便如此,也无法做到完全胜利。” 李碎叶非常清楚,自己的酒性很快就要随着因为剧烈运动而流出的汗水,消失殆尽了,于是,他算在下一招,直接硬碰硬,李碎叶的双手发力,把能量灌输到剑刃处,双眼之中,尽是杀气,虽然无法达到徐行和仁山那种足以覆盖全场的程度。 但是仅仅是一对一的情况之下,也能带来极大的压制力,白衣女人并没有因为这股杀气而退缩,同样作为剑士,他非常清楚,这种招式是每一个剑士的心血,是每一个剑士的精华,十年,甚至数十年的努力,促成了这种招式的诞生和其不可轻视的威力。 通常,人们把这种招式称之为,绝招。 所谓绝招,又称之为大招,奥义,终极技能。 不过,在武术界,它有一个比较具有杀戮意义的专有名词,杀手锏,事实上,这是一种误传,原本是叫做撒手锏。 最初的说法,是于秦琼相关的,秦琼字叔宝,是隋末唐初人,跟随李世民,南征北战,是唐营将帅之魁首,相传,秦琼的武器,是一对家传双锏,与家传双锏相对的,还有一套家传锏法,这套锏法之中,有一个绝招,被称之为撒手锏,是非常危险的一招,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但是武器脱手,也会导致自己处于危险的状态,所以是搏命的一招,这样传来传去,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总之,撒手锏就被误传成了杀手锏。 李碎叶接下来要用的绝招,和撒手锏的原理也差不多,作为一个剑士,本质上来说,还是武术家,事实上,在这个世界,普通人天生就没有异能和武灵,所以大多数的普通人都无法拥有特殊的能力。 但是,凡事都是有例外的,拥有大智慧的先驱者们,开创了最初的流派,他们通过日积月累的努力,让身体机能不断的提升,伴随着身体机能的提升,武术家们的体内,产生出了一种名为内功的特殊能力,如果普通的拳脚招式,剑法刀法,只能算是入门的基础,相当于是高楼大厦的精致装修,让外表更加好看的一种形式主义,但是内功,作为一个武术家的必备条件,相当于是高楼大厦的钢筋水泥,房梁框架。 俗话说,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意思就是说,如果只是练一些看起来很帅很花哨的套路和招式,但是却没有扎实的基本功和身体机能的话,那么即便练一辈子,也都只不过是个花架子,试问一个拥有真才实学的人,和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纸老虎比起来,谁更胜一筹呢? 可惜,李碎叶似乎是高看了自己,也低看了对手,自己的实力固然是比较强的,但是白衣女人的实力也固然是没有那么弱的,在李碎叶双手发力,准备冲到白衣女人身前的时候,白衣女人也转变了战斗风格。 仔细想来,既然一味的攻击和一味的防御都没有太大的意义,谁也赢不了谁,继续这样消耗下去,也只不过是在浪费体力浪费时间罢了,与其这样,倒不如比一比谁的内功更扎实,内力更强大。 白衣女人的右剑架在身前,左剑平举,一前一后,一攻一防,李碎叶也蓄势待发。 “冲!” 李碎叶在内心深处为自己呐喊道,这是他最后的一点点酒性了,希望能够在酒性消散之前,一击定胜负。一阵阵刀光剑影闪过,在场的人都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点的惊讶。 毕竟,两个人都只不过是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就能够做到内力化剑气,白衣女人单剑对单剑,力量上有点被压制,但是好在他反应快,速度也快,眼看剑气就要被突破的瞬间,右剑架在左剑的后面,双剑合力,刚刚好能够和李碎叶打个平手。 接下来,不是所谓的招式上的对抗,体力上的僵持,而是纯粹的,以内力化剑气,看看谁的剑气更胜一筹,谁就能证明自己更强。 二人的剑气,仅仅只是对抗了三五秒的时间,就都已经开始流汗了,事实上,不管是内力化剑气,还是异能,武灵,本质上都属于能量,生物的吃喝,就是在补充能量,而剑气的对抗,就相当于是一种剧烈运动,所以才会在短短三五秒的时间里面,快速的流汗。 紧接着,剑气的对抗进入到了逆流交互的状态,为了确保能够让剑气的质量不降低,剑气逆流,就成为了一种必然会出现的情况,就好像一个圆圈,没有起点,也没有重点,人的身体,说白了,就是一个比较迷你的生态循环系统,只不过,没有大自然的那么夸张,那么不可估量罢了。 “好了好了,舞剑助兴,到此为止。” 话音刚落,仁山就是一个瞬步移动到了李碎叶和白衣女人的身旁,紧接着,用一种二人远远无法比拟的霸道的力量,硬生生的,撕扯开了二人的剑气,白衣女人往后连退了好几步,很显然,他已经几乎没有什么体力,再去维持双脚发力,在地上站稳了,万幸,仁山就好像是一张可以兜底的万能牌一样,他又一个瞬步移动到了白衣女人的身后,直接单手把他扶了起来。 李碎叶虽然没有白衣女人虚脱的那么严重,但是腿部也感觉到不听使唤了,仔细想来,他似乎是孤身一人,没有所谓的好大哥来兜底,来单手扶起他,正当他出现了快要后摔倒地的情况的时候,徐行又用了那一招,可以隔空发力的奇怪招式,只不过,这一次,似乎是反向的,原本的正方向的吸过来,变成了反方向的呼过去,以一种恰到好处的推力,帮助李碎叶站稳了身体。 “...” 李碎叶转过头,看了看徐行,正准备感谢的时候,徐行只是微微一笑,然后点了点头,示意李碎叶不要说话。 “诸位爱卿,你们觉得,刚刚的舞剑,有没有成功助兴啊?” 越王哈哈一笑,事实上,他的这句话,并不是说给在场的所有人听的,其中的含义,大家都懂,无非就是稍稍嘲讽一下仁山,仔细想来,仁山这一方,前是派出了小三色堇,结果三人合力,以三打一的人数优势之下,被五回合直接打翻,几乎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要知道,这还是李碎叶在拿他们喂招,在闹着玩,如果李碎叶认真起来的话,恐怕小三色堇就不是五回合被打翻在地那么简单的事了,很有可能血剑封喉,三人直接当场毙命。 之后,仁山这一方,又派出了大三色堇之中的粉,紫,结果二人合力,以二打一的人数优势之下,很快也就败下阵来,尽管看起来还算是有来有回,但是李碎叶还是处于在拿他们喂招,在闹着玩的情况之下,所以并没有展现出全部的实力。 最后,白衣女人的出现,几乎逆转了李碎叶的战斗风格,原本以为,越城之中,再没有比他更强的剑士了,甚至就连值得一战的对手都没有。 结果,李碎叶在没有喝酒之前,几乎是被白衣女人压制了一段时间的,到中间段的弃剑饮酒,如果不是舞剑,而是真正的斗剑,甚至是生死相搏的话,李碎叶就已经输给了白衣女人了。 不过,舞剑的魅力,或许就是在此吧,以杀伐之心,行娱乐之事,反正助兴罢了,在场的人,看着爽,越王的目的也达到了,一句两栋,只是仁山,就难免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了,毕竟,刚刚给了徐行一个下马威,建立了那么一点点的气势上的优势,这一下,被越王的所谓的舞剑助兴,破坏的几乎是荡然无存了。 当然,这些事,本质上来说,也就是越城内部的政治势力的矛盾,和徐行,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了,可惜,仁山并不是这样的想法,他甚至都觉得,在自己派遣项公去找徐行之前,越王是不是已经提前找过他了,所以徐行才一口答应,那么爽快的,就不顾自身安危,来赴这种如同鸿门夜宴一般恐怖的宴会。 毕竟,越王就算已经被架空了权力,却依然是越城名义上的主人,虽然无法改变一些硬性的东西,也无法决定重大的事务,但是一些前任越王留下来的老臣和一些隐藏在暗影之中的势力,也能够确保越王一方,可以暂时安全的,和仁山一方僵持一段时间。 “老二,你好好休息。” 仁山把白衣女人抱回了座位,在安抚了几句之后,皱了皱眉头,眼神之中的杀气,展露无遗,这种杀气,和刚刚李碎叶,白衣女人所散发出来的杀气完全不同,如果说李碎叶,白衣女人的杀气级别,是豹子的话,那么仁山的杀气级别,就至少是老虎,只要是稍微有一点点生物常识的人,都知道,豹子当然很迅捷,也很凶猛,在大型猫科动物之中,属于是一流的捕食者。 但是在老虎面前,所谓的速度和力量,就变的那么的不值一提,更何况,一流的捕食者就算再如何如何的努力,也是不可能跨越鸿沟,成为顶级的捕食者的。 徐行也站起身,伸了伸懒腰,事实上,这不经意间的举动,已经让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无法承受了,并不是因为在如此隆重的公共场合之中,伸伸懒腰是不雅观也不合规矩的举动,而是因为在徐行站起身的同时。 平日里,刻意被隐藏,刻意被压制的杀气,最终还是从眼神之中悄悄咪咪的,偷偷摸摸的散发了出来,如果说仁山的杀气级别,是老虎的话,那么徐行的杀气级别,就是虎王,虽然老虎不同于狮子这种群居动物,有一个数量比较多的狮群,作为衡量实力和地位的标准。 但是老虎就算属于独来独往的独居动物,也会有实力的差距,而且,杀气的级别,和自身的实力高低,并没有直接联系,说白了,就算仁山的实力真的比徐行强,就只是看杀气的级别,徐行绝对是略胜仁山那么一点点的。 可惜,就是那么一点点的差距,让徐行的杀气,拥有了一种更加恐怖的特殊能力,如果说,李碎叶和白衣女人的杀气,最多只能同时震撼三五个,甚至七八个对手的话,那么仁山的杀气,就至少可以同时震撼上百人,让他们还没有开始战斗,就已经从内心深处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就好像年迈的儿子看到了已经去世的父亲的相片。 第一幕回忆,可能不一定是父亲送自己去上学的情景,但大多数情况之下,是父亲用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抽打自己,教育自己,鞭策自己的情景。 或许是一种与生俱来的,隐藏在基因里面的,对于疼痛的强烈记忆,又或许是一种,爱恨交加,不知道父亲到底是个生育,抚养自己的负责任的好男人,还是那种,醉酒,输钱,生活不如意,回到家之后,拿老婆孩子撒气的不负责任的窝囊废,但是,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杀气说白了,就是一种和人的恐惧相关的特殊能力。 这种特殊能力,几乎是与生俱来的,毫不夸张的说,如果一个人天生就拥有着可以成为霸主级别的大人物的命运,那么他的杀气级别,就是让人羡慕,却又羡慕不来的顶级杀气。 徐行拥有的杀气,正是这种顶级杀气,而判断一个人的杀气级别,是否已经达到了顶级杀气的最简单方法,就是看他的杀气是否能够实体化,是否能够造成实际伤害,很显然,这一次杀气放出,已经足以证明,徐行拥有顶级的杀气。 毕竟,仅仅只是一瞬间,在场的一百多人,就已经晕倒了七八十个了,紧接着,徐行的杀气逐渐蔓延开来,整个城主宫,几乎都被笼罩,剩下的一些人,也几乎都晕倒了,城主宫的上千名守卫,也在十秒之内,全部晕倒。 整个城主宫里里外外,就只剩下坐在主位的越王,徐行一方的,那两位上了年纪的文臣,和勉勉强强可以保持不晕倒的杨总管,仁山一方的,就只有项公和白衣女人,保持着清醒状态,什么所谓的小三色堇,所谓的大三色堇之,粉,紫双英,都全部躺平了。 “有意思,有意思啊,真的没想到,徐行兄弟,还留着这么一手,莫名其妙的能力,仁山佩服,仁山是真的佩服啊。” 同样作为一个拥有高级别杀气,并且常常读书,提升自己匮乏的知识的人,仁山是非常清楚徐行所拥有的能力的,毫不夸张的说,徐行的杀气,早已经在放出的一瞬间,覆盖了自己的杀气。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对于仁山来说,重点是在场的剩下的,没有因为杀气的实体化,而感受到恐惧,最终晕倒的人,才是仁山需要专注的对象。 仁山微微一笑,自己一方,至少还有两个人可以在徐行的杀气之中,保持清醒状态,项公和白衣女人,也确实没有让他失望,真左膀右臂,越城英才也,不过,他看了看徐行一方的,没有晕倒的人,不禁皱了皱眉头,脸上的那股常驻的自豪感也荡然无存。 事实上,那并不是徐行一方的人,而是越王一方的人,徐行自己是杀气的放出者,无需多说,身穿白袍的张度,和身穿灰袍的弛度,都是老狐狸了,奸诈的要命,能够保持清醒,也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 但是那个被仁山视为狗奴才的阉人,杨总管,居然奇迹般的没有晕倒,虽然仁山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杨总管仅仅只是在硬撑,过不了多久,就会陷入昏迷状态,但是至少现在,仁山对于杨总管有了新的认知,姑且算是刮目相看吧。 “是啊,我也觉得仁山先生的能力,非常的莫名其妙。” 徐行微微一笑,他看了看已经再难硬撑的杨总管,眼神之中也有了几分尊敬,虽然他也觉得杨总管是狗奴才,但是他并不是那么的歧视和敌视阉人,毕竟,阉人也是人,也是有利用价值的。 “两位大人,小子这点微末手段,还算是及格的吧?” “唉,长江后浪推前浪,这徐行有这般手段,肯定是不愿意居于人下的,想要让他为越王鞍前马后,恐怕是难上加难了。” 张大人和弛大人,这次总算是想到一块去了。 第二卷 吴越春秋 第十二章 单双拳脚(三) “怎么样,我为你举办的这场宴会是不是很好玩,有没有让你收获一些重要的东西?” 仁山哈哈一笑,摆出了一副非常欠揍的表情,紧接着说道。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一些人,自认为自己很强大,但是呢?真正的强者,只要一出手,就都安安静静,老老实实了,你说对吧,徐行兄弟。” 仁山这个人向来如此,和传统的九州人完全相反,他似乎并不懂得什么叫作小人得志,也不懂得什么叫作得饶人处且饶人,他只懂得,人生得意须尽欢,一旦占有了巨大优势,就必须全力出击,一波拿下,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好玩是挺好玩的,这又是舞剑,又是变戏法的,不过我确实没有收获什么重要的东西。” 徐行微微一笑,无奈的耸了耸肩,虽然两个人说话的语气,都是非常轻松愉快的,但是从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却丝毫没有减弱。杨总管最终也坚持不下去了,双眼一闭,迷迷糊糊的倒在了地上,紧接着,项公和白衣女人,也逐渐开始摇摇晃晃的,很显然,他们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徐行兄弟,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到生死关头,看不到谁强,谁弱。” 话音刚落,项公和白衣女人也相继昏迷,倒在了地上,让仁山感觉到有那么一点点惊讶的是,徐行身后的张度大人和弛度大人,居然还能保持着清醒状态,要知道,这可是两个花甲之年的老头子。 退一万步来说,他们也是能力者,也至少要达到顶级实力,才能在徐行的杀气领域之中,坚持那么久,仁山的目光又瞄了一眼主位上的越王,越王就好像一个,三天三夜没有睡觉,然后还要继续熬夜的疲惫不堪的人一样,眼睛刚刚闭上,就被强制性的睁开。 当然,这可能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又挣扎了大概三五秒左右,越王昏迷在了椅子上。 此时此刻,除了徐行和仁山两个杀气源头以外,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不过,深度昏迷这个说法,并不是很准确,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因为心理暗示,极度的恐惧,激发了生物本能,下意识的进入到一种假死状态,医学上称之为轻度休克。 或许仁山怎么都想都想不到,徐行作为一个仅仅只有十七岁的少年郎,怎么可能会有如此恐怖的杀气呢,要知道,一个人的杀气强弱,和他的杀戮欲望的强弱是成正比的,简单来说,一个杀戮欲望越强烈的人,那么他的杀气就越强烈,但是从诸多信息来看,徐行真的只有十七岁,那么,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促使他的杀气强烈到可以称之为杀气领域。 仁山想不到,也不太愿意去想,毕竟,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事,都是未知的时候最有热情,一旦知晓了真相,就会彻彻底底的失去热情。 “是啊,几乎每个人都是这样,不见棺材不落泪。” 虽然徐行并不是很喜欢仁山,但是仁山却也是为数不多,值得徐行去与之交流的人,仔细想来,不管是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还是穿越之后的这个世界,在他身边不断出现的,形形色色的人和莫名其妙的事,似乎都和奇怪两个字脱不了关系。 可惜,就算是同样作为有超能力存在的世界里面,感觉好像也没有几个人,能够理解徐行,不管是从他的几乎不存在的道德原则方面,还是表情,语言的虚伪,甚至是残忍无情的做事习惯,都让所有人望而生畏,敬而远之,晴晴曾经因为徐行救了自己一命,所以产生了类似于怜悯的感情,玫瑰曾经因为徐行在和自己面对面的时候,依然不被美色诱惑,所以产生了类似于刮目相看的态度。 而现在,同样作为城主,同样作为武术家,同样作为武者,仁山的为人处事,虽然别有一番风味,但是本质上,他们都是同一类人,都是举着正义大旗,先驱者大旗,水白了,还是鲜血之路的大旗,喊着诸如,胜利女神永远都支持正义一方的口号。 事实上,做的事,还是那些事,肮脏到,连下水沟里面的蛇虫鼠蚁都不忍直视。 “反正就只剩下那两个老头了,感觉动不动手,都无所谓了。” 仁山挑了挑眉毛,虽然表情和语气都很欠揍,但是他接下来做的事,却让徐行完全没有时间去思考下一步怎么走。 “不过,那两个老头毕竟也不是普通人,所以,保密工作还是要做好的。” 话音刚落,还没有等徐行反应过来,仁山就直接打了一个响指,紧接着,宛如天旋地转一般,徐行和仁山同时进入到了一个奇怪的空间里面,周围的场景,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除了徐行和仁山以外,所有的物体,都变成了黑白色,徐行皱了皱眉头,很显然,这是仁山的武灵所拥有的的特殊能力。 “唉,烦死了,面板高,没特殊能力有什么用呢。” 这句抱怨,徐行很早就想说出来了,不过,出于面子问题,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事实上,作为一个把“知识就是力量。”定义为人生信条,并且付诸行动的人,徐行对于武灵的了解,几乎是有质的飞跃的,尤其仁天死后,他的手下四杰,酒色财气可以说是直接瓦解,玫瑰收藏的许多古籍,就成了徐行补充知识的工具。 不过,这些古籍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如同天书一样看不懂的存在,毕竟,虫鸟文和大篆,早已经被淘汰掉了,可是很多时候都是无巧不成书,徐行的师父,是一名研究古代汉语的学者。 为了弥补文化课的不足,师父在传授武功之余,还会教徐行一些基础的古代汉语的知识,久而久之,徐行的知识量越来越大,很多虫鸟文和大篆,虽然他写不出来,但是勉强认识一些,还是没有太大的问题的。 也因此,徐行从古籍之中学到了不少有关于能力者的历史资料,类似于仁山所拥有的武灵的特殊能力,古籍之中,定义为空间系,和司马隼的空间传送不同。 如果说,司马隼的空间传送,是把一个物体,或者多个物体,由一个坐标,传送到另一个坐标,那么仁山所发动的特殊能力,就是把自己和对手,同时传送到一个类似于异次元空间的地方,而这个异次元空间的最大缺点,就是对自己的能量消耗比较大,持续时间,一般也就是三五秒左右。 “让我猜猜,大概率之下,你现在正在心里面思考,我的特殊能力,可以持续多长时间。” 仁山盯着徐行看了一眼,紧接着说道。 “其实,你不用思考的,毕竟,我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话音刚落,徐行只觉得自己似乎是被眼前的这个男人给耍了,原本他以为,这种空间系的能力,多多少少会附加一些例如吸收对手的部分攻击为己用的效果。 再不济,也有类似于多倍重力的限制,但是仁山所发动的这个空间系的能力,似乎就只是把两个人传送到了一个只有黑白颜色作为背景的空间里面。不过,这对于徐行来说,也并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事。 毕竟,不管是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还是穿越之后的这个世界,都有很多让人无法理解的能力者,徐行认识的能力者,不多也不少,刚刚好可以让他习惯一些足以称之为抽象的特殊能力。 “我的武灵,名为学无止境,如你所见,特殊能力,是创造一个独立的空间,在这个空间之中,我的实力和你的实力,都不会受到实质性的影响,毫不夸张的说,只要我们两个不战斗,这个独立的空间,甚至可以持续十几分钟,但是,如果我们尽全力战斗的话,估计最多也就只能持续个七八秒左右。” 仁山挑了挑眉毛,半开玩笑式的说道。 “唉,说实话,徐行兄弟,我们两个,都是城主级别的人了,说话,做事应该有那么一点点的分寸,要知道,我那个哥哥,就是因为说话比较不靠谱,喜欢给人画大饼,却又不给大饼吃,做事方面,外表很软弱,属于是乖乖巧巧,老老实实的类型,但是内在,却依然包藏祸心,就是因为这些多重原因,才点燃了矛盾的导火索,唉,我可怜的好哥哥啊。” 仁山摸了摸有些发烫的后脑勺,事实上,他对于哥哥仁天,一直是抱有那么一丝丝的美好幻想的,他幻想着,有一天,哥哥能够和自己同心协力,以吴越两城作为筹码,南征北战,统一天下,而统一天下的第一步,就是向外扩展,慢慢蚕食包裹着吴越两城的楚城。 毕竟,一旦拥有了楚城,就拥有了九州东南大部分的领地,即便南方是四战之地居多,也能够依靠楚城襄区的特殊地理位置,据守南方,对抗北方的晋,齐,鲁,西方的秦,巴,蜀。 可惜,正如同俗话所说,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仁天太轻视自己的能力了,除了给周围的势力送钱送资源以外,几乎就是几十年如一日的缩在他的宝贝办公楼里面,当一个纸上谈兵的城主大人。 “徐行兄弟,我和你坦白了那么多,你也应该向我坦白一些事吧。” 山盯着徐行看了一眼,半开玩笑式的说道。 “你应该也猜到了吧,酒色财气和我哥哥,历来是关系不错的,可是为什么自从你来了之后,他们就开始变的越来越活泼,越来越主动,甚至不惜站在你这个陌生人的战线之上,目的就是对了对付我哥哥。” “仁山先生说笑了,我不过是个毛头小子,怎么可能有那么好的脑子呢?” 徐行微微一笑,假装出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模样,事实上,他确实是在说谎,自从仁天死后,他就获得了两个非常重要的信息。 首先,就是仁天对于过去的一些事的简述,内容都被记载在临死之前紧紧握住的那封信里面,不过,事发突然,徐行为了保证信息的秘密性,所以没有在众人面前打开。 其次,就是在逼迫杜康,玫瑰,仁孝搬家的时候,从玫瑰,仁孝的住所里面,翻出来的两封信,这两封信比较特殊,拥有着完全相同的内容,和完全相同的署名,而署名,正是越城,仁山,内容不算长,但是故事比较完整。 大概是在三十年前左右,仁天还只是一众风云人物身边的跟班小弟,直到那个夜晚,仁天高举义旗,广纳贤才,终于翻身做了主人。 但是,他成为当时的领头羊之后,许多无法避免,必须要直面的矛盾和问题,逐渐浮出水面,这让仁天很是苦恼,万幸,他在这短暂的三十年的人生之中,被迫学会的一个原则,那就是九州大陆,强者为尊,嘴巴说话之前,要先用拳头说话,就是这样一个原则,让仁天产生了一个罪恶的想法,他大量的收养孤儿,然后从这些孤儿之中,挑选出有天赋的,加以培训。 在倾注了大量的心血之后,酒色财气,越城四杰诞生了,不过,几乎没有多少人知道,这越城四杰诞生的先决条件,有多么的恐怖,多么的残忍,那些孤儿之中,有些是真的因为战争失去了父母,但是绝大多数人,都是被仁天,通过暴力手段,促成了没有家人的悲剧。 毕竟,有天赋的人,始终只是凤毛麟角,而那些名门贵族,就成为了最好的实验对象,这样做的好处有两点,其一,是可以挑选出优质的管理员,其二,是可以顺带处理掉一些不听话的家族。 仔细想来,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真相吧,人们往往竭尽全力的,去追求真相,渴望真相,能够给他们带来一点点启发和安慰,能够让他们更加接近完美,可惜,真相永远都不是完美的,更无法带来任何安慰。 不过,在极个别的情况之下,还是可以带来那么一丢丢的启发的,正如同仁天的父亲被杀死的时候,正如同仁山报了杀父之仇的时候,他把“强者为尊”这个最简单的道理,深深的烙印在了自己的内心深处,直到徐行逐渐架空他的权力,直到他生命的终结。 “如果我的人生,可以重来一次的话,或许,我会任人宰割,又或许,我会带着想要守护的人,归隐山林,总之,不当这个先驱者,不当这个吴城城主了。” 这大概,就是仁天在经历最后的跑马灯的时候,最想对自己说的话吧,他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个好人,也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个善良的人,毕竟,好人和善良的人,在这个充斥着诸侯混战,群雄逐鹿的世代,等同于移动的粮食。 “学无止境,哈哈哈,仁山先生,或许,你的武灵,刚刚好证明了一个非常简单的道理,正如同我的人生信条,知识就是力量,我觉得,我肯定可以从你的身上,学到很多,我从别人身上,肯定学不到的好东西。” 徐行无奈的耸了耸肩,半开玩笑式的说道。 “可惜啊,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朋友,还是敌人,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可以给个正确答案。” 话音刚落,徐行几乎是在一瞬间变了脸,他板着脸,那一双死鱼眼之中,尽是对于未来的迷茫,但是同时,也有对于“强者挥刀向强者,以证明自己更强。”的战意。 “你不用试探我,放心吧,徐行兄弟,我之前就已经说过了,我们两个都是城主级别的,说话,做事,要有分寸,有规矩,不能随着自己的性子,胡作非为。” 仁山摇了摇头。 “可惜啊,面前明明就站着一个和自己势均力敌的对手,明明看着对手,就已经手痒痒了,却要为了顾全大局,不能动手,说实话,按照我个人的想法来说,我是恨不得和你战个三天三夜的,可惜,我有求于你,如果动手,一切条件就都面谈了。” 话音刚落,徐行就有一种仁山已经把他想要说的话,全部都说了出来的感觉,这种感觉,或许就是所谓的,英雄相惜吧,徐行对于仁山这种实力强劲的对手,也是抱着一种不打手痒痒,必须战个痛快的想法,可惜,一旦动手的话,就会导致破坏大局势。 毕竟,徐行也有求于仁山。 “仁山先生,但说无妨。” 徐行听了仁山的话之后,决定先把自己的小九九给悄悄咪咪,偷偷摸摸的藏起来,他要听一听,堂堂顶级武者,越城城主,仁山大人,到底出现了什么样的问题,需要用“有求于人”来形容。 不过,徐行还是比较警惕的,他虽然表情和眼神放松了一点点,但是身体却是一直都绷着的,双拳攥紧,武灵也呈现一种上身清晰,下身模糊的状态。 这种状态,就是俗称的力量集中,徐行把精神力集中在武灵的上半身,让星尘的拳头,攻击,速度都达到巅峰,下半身分散一点点精神力,确保遭遇偷袭的时候,可以利用星尘的腿部力量,反蹬地面,瞬步移动到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 “唉,说起来,真的是有点难以启齿。”仁山皱了皱眉头,叹了一口气。 第二卷 吴越春秋 第十三章 异界之师(一) “仁山先生的故事,还真的是有趣啊,怎么说呢,奇人必经奇事,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吧。” 徐行微微一笑,他对于仁山的故事并不是很感兴趣,事实上,仁天的信中,几乎已经把一些过去发生的重要事件,描述的差不多了,仁山只是起到了补充细节,和带入他个人主观情感的评价罢了。 大概是三十年前,那个时候,仁山只不过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小男孩,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和态度,都停留在吃好的,喝好的,玩好的,每天吃饱喝足,玩累了就睡觉,然后第二天继续重复,他很讨厌那些枯燥无聊的书本知识,但是对于老师教导的另外一项课程,他却是非常的热爱。 仔细想来,仁山的老师,却是一个文武双全的人,他除了教导一些基础的知识以外,还会传授一些内家的武功给仁山,当然,作为一个武者,或许武功对于仁山而言,作用并没有普通人那么的明显,不过,除了文化课和武术课以外,老师还会悄悄咪咪的,偷偷摸摸的教导仁山一个非常重要的技能。 正如同《孙子兵法》所记载。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这句话是孙子兵法的首言,其重要性不言而喻,懂军事的人,自然懂,不懂军事的人,解释了也是没有任何意义,其实这句话的意义,并不是在于本意,而是在于孙武想要传达的一个核心理念,不管是个体,还是群体,不管是小家庭,还是大国家,本质上,都是以人作为组成单位的,既然是人,那么就会生老病死。 如何在有限的生命,有限的智慧之中,更加合理的运用,更加紧密的团结,是孙武想要传达的核心理念。 军事力量,是维持内外和谐安定的必备条件,对内,可以维护社会秩序,让一些不守规矩的人,受到惩罚,对外,可以维护国家的安定和地位,就算不选择扩张领土,也可以守卫边疆,毕竟,手中没有剑,和有剑却不用,完全是两个概念。 兵法之精妙,不在于兵卒之管理,之勇烈,不在于将帅之机敏,之深谋,而是在于兵卒服从将帅,将帅体恤兵卒,彼此之间,相辅相成,组成一个上下一心,团结友爱的强大军队。 盖古今雄武之师,上至将帅,下至兵卒,同心同力,攻必取,战必胜,无往而不利,正如同汉丞相曹孟德所言。 “吾任天下之智力,以道御之,无所不可。” 兵法对于仁山而言,正如同宝马配英雄,原本就武艺超群,并且还拥有顶级的武灵,看起来如此完美的人,应该没有什么事可以让他感觉到头疼的,不过,再锋利的矛,也无法刺穿水,再坚固的盾,也无法阻挡风。 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仁山这些年来,一直都是挫折连连的,解决了一个问题之后,更多的问题就接踵而至,仁山和徐行不同,徐行是一个不择手段,并且不认为人言可畏的毫无道德原则的杀人魔,仁山相对来说,没有什么原则性可言,但是他对自己,有最基础的道德要求,经年累月,看惯了身边的朋友,战友的凋零,让他明白了生命是那么的脆弱。 正因为脆弱,所以才宝贵,才至高无上的宝贵,也正因为认识到生命的宝贵,所以才产生了敬畏之情,更何况,仁山始终坚信,“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该做的就做,不该做的就不做,不像某个动不动就杀人,明明没有生气,也把暴力施加在无辜的人身上,残害他们宝贵的生命。 “徐行兄弟,也不怕你笑话了,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我虽然相差了二十多岁,但是你能理解我,倒也是一件有缘分的事,不如,你我二人,结为异性兄弟,不知道,你嫌不嫌弃。” 仁山在倾诉完了一番内心深处隐藏多年的苦恼之后,果然是神清气爽,就好像憋了一堂课的尿,终于释放了出来一样舒服。 “仁山先生,关于你吩咐的事,我是肯定尽全力完成任务的,但是结为异性兄弟的事,我觉得,还是太仓促了,如果我能完成任务的话,再讨论结拜的事吧。” 徐行双手抱拳,作揖行礼,假装出一副非常严肃正经的模样,事实上,他是话中有话的,所谓尽全力,其实就是尝试性的做一做,完成不了,也不是自己的问题,所谓太仓促,其实就是以现在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合适,婉拒了仁山。 不过,仁山是不可能因为这种无聊的事而感觉到有一丝丝的生气的,毕竟,他有求于人,就要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更何况,徐行也并没有正面表露出拒绝的意思,至于成功还是失败,仁山的想法也比较简单。 如果成功了,给点无关紧要的奖励,再拉拢一下这个所谓的吴城城主,毕竟,他还是个少年郎,再如何的有手段,再如何的有权谋,内心深处的肮脏程度,肯定还是不如自己的。 如果失败了,徐行肯定直接自觉无颜,也不会回来找自己,到时候,就再拖一拖时间,等待新的倒霉蛋,小白鼠来越城给他打白工就完事了,毕竟,仁山好歹也已经是个三十九岁,身经百战的中年人了,再不济也要比徐行奸猾许多。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的这个诡诈把戏,精细打算,还是输给了命运。 “那么,我的请求,就拜托徐行兄弟了。” 仁山打了一个响指,独立的空间,就好像一面镜子,在一瞬间破碎了,消失的无影无踪,徐行看了看周围,尽是一些已经被杀气领域影响,陷入到轻度休克状态的人。 “唉,这个宴会上的人,怎么都那么脆弱呢。” 徐行叹了一口气,此时此刻,他还没有意识到一个非常简单的道理,那就是作为一个拥有顶级武灵的武者,就算排除掉可以实体化的杀气,他也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顶级的强者之一了。 不过,经由这次事件,他也坚信一个原则,那就是谨慎使用杀气领域,毕竟,这种实体化的杀气,是敌友不分的,如果在两军交战的时候,放出杀气领域,虽然可以大批大批的,甚至是成千上万,乃至十万,数十万的让敌人失去战斗力。 但是自己的军队,也会同时失去战斗力,甚至是生命,要知道,在场的这些人之中,可不是一些普通的暴发户和土豪劣绅,他们是继承了,世世代代相传的强大家族,并且经历了几次权力更迭的老狐狸。 仔细想来,这几十年里面,真的是发生了太多有趣的事了,不过,老狐狸们依然坐在牌桌之上,毕竟,他们又不是庄家,换了庄家,闲家还是可以继续愉快的玩耍的,只要钱到位,不犯大错,享受极致的生活,是必然的。 “张大人,弛大人,今天的事,二位大人,准备怎么和越王解释呢?” 徐行转过身,走到了张,弛二人的身前,然后盘腿而坐,坐到了他们的中间,不过,还是距离张度更近一点,徐行把身子往张度那边靠了靠,半开玩笑式的说道。 “说实话,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在场的,几乎所有人,甚至就连越王都受不了我这杀气领域,你们二位,居然能够保持清醒状态,还不见流汗的,我佩服,我是真的佩服。” 徐行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若有所思,紧接着把身子往弛度那边靠了靠,一本正经的说道。 “弛大人,俗话说,人有高低之分,贵贱之别,你说说看,我这杀气领域,算不算是一种,阶级测量器,心理素质好一点的,承受能力就强一点,也就能保持清醒,反之,心理素质差一点的,承受能力就弱一点,也就直接昏迷了,甚至轻度休克了。” 徐行假装出一副非常严肃的模样,语气和表情都显得那么的一丝不苟,就仿佛是一个向老师积极请教问题,那种敏而好学,不耻下问的求知精神,在此时此刻,被徐行体现的淋漓尽致。 “这两个老杂毛居然能够在我的杀气领域之中,保持清醒的状态,真的是不简单,能招揽则招揽,不能招揽,就处理掉吧。” 徐行并不是一个嫉贤妒能的小气鬼,虽然他确实很自负,很狂傲,但是他的自负和狂傲,都源自于他超凡的实力和野心,对于张度和弛度,徐行是抱着一种,求贤若渴的心态的,不过,如果不能为己所用,那么也不好留给越王,更不好留给仁山。 毕竟,就只是从刚刚的杀气领域放出之后的结果来看,越王的心理素质,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比拟的,如果他今年,有个六十岁左右,和张,弛二人年纪相仿的话,或许保持清醒的装填,对于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了。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如果,只有结果,他的轻度休克,导致他错过了一个翻身的机会,一个足以让徐行对自己刮目相看的机会,事实上,徐行对于这个所谓的,名义上的越王,还是比较愿意去遵守规矩的,比较,仁山都不会在公共场合,主动与越王产生矛盾和正面冲突。 要知道,这里是越城,是仁山的主场,大小事务,全城军队,都是由仁山一人调动,拥有如此强大的硬性实力,却依然保持着对越王正统性的敬而远之,不可谓不谨慎,所以,徐行边看边学,他也绝对不会在公开场合,与越王产生任何矛盾和正面冲突的。 事实上,每个人的手段,权谋,都不是与生俱来的,虽然对于普通人而言,异能者和武者,确实是一种特殊的存在,他们的异能和武灵,大多数都是与生俱来的,极个别是因为一些奇妙的经历或者悲惨的遭遇而随之诞生的。 不过,无论是异能,还是武灵,或许都意味着更多的特权,更多的机会,就算是野蛮地区的诸侯,也会在招揽人才的时候,优先考虑能力者,这对于普通人来说,是非常不公平的,许多有能力,有理想的普通人,都会因此失去一展身手,改变命运的那原本就微乎其微的可能性,正如同徐行的师父曾经教导他的时候所说的话。 “努力只是必备条件,如果你用自己已经非常努力,甚至自己已经用尽全力的话来认可自己的话,那么事实上,你是在否认自己。” 天赋是强者的谦辞,同时也是弱者的借口,大多数,因为没有天赋,所以他们过度的推崇天赋至上,曾几何时,他们也会在深夜,孤独的思考着人生的意义,一滴又一滴窝囊的,委屈的,不争气的泪水从侧脸划过,他们不敢大声的痛哭,只能小声的抽泣。 因为在一次又一次的否认自己之后,他们会产生两个错误的理解,其一,是自己或许真的不适合做这个事,其二,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所谓的天赋,努力才是王道。 “小安,你知道什么是天赋吗,从古到今,天赋一直被人们认为是努力的对立面,甚至是反义词,但是在为师看来,天赋和努力,既不是对立面,更不是反义词,虽然现实很残忍,很无趣,但是你必须要接受,至少为师觉得,早早的告诉你这个世界的一些现实,总好过你天真善良的出去被人欺负,践踏,然后哭的不成人样。” “天赋和努力是相辅相成的,正如同红花需要绿叶相配一样,天赋是红花,努力是绿叶,它们是有主次之分,优劣之别的,有天赋的人,永远都是要比没有天赋的人强的,有天赋的人,可以通过努力,成为最强,没有天赋的人,只能通过努力,尽量不成为最弱,这个主次之分,优劣之别,在武术界,显得非常的残忍,非常的无情。” 是啊,有些人在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可以长到一米八五,甚至是一米九五,体重过两百的同时,身材高大,是个实实在在的肌肉猛男,要知道,人的臂展和腿部长度,和身高是成正比的,这是无法改变,也不需要解释的一个事实。 毫不夸张的说,在同等技巧之下,小个子的是永远打不过大个子的,毕竟,力量和速度的差距,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当然,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缺少一些,可以无视规矩,打破常理的超世之杰。 正如同那个,打架之前,喜欢发出“阿打”的怪叫的男人,仔细看来,他的身高普普通通,体重也不过是轻量级的水平,却能够如同天神下凡一般,碾压他所遇到的所有对手,更离谱的是,和他同世代的武术家,仅仅只是在速度方面,就有一大批的人,比他足足慢了四倍。 四倍是什么概念呢,相当于甲和乙打架,甲已经出了四招,乙还没有来得及动手,四招就已经结束了。 最离谱的是,这四招并非只是追求速度的四招,而是每一招,都是带有极致破坏力的杀招,这是什么概念呢,就好像是,乙所认为的大绝招,必杀技,其实就只是甲的普通攻击,而且可以连击几十下的那种。 不过,仔细想来,这种人,每百年,甚至每千年,才会出一个,无视规矩,打破常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毕竟,他能够做到这些,本身就已经是最强的天赋了。 “仁山先生,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处理了,我有点喝醉了,要回去休息一下了。” 徐行其实并没有喝多少酒,小小的抿了几口罢了,不过,他似乎并不是非常着急着要回去。 “张大人,弛大人,麻烦你们二位,转告一下越王,请他宽恕我擅离宴会,毕竟,我现在是真的头昏脑涨的,再不休息,恐怕我也要进入到休克状态了。” 虽然只是插科打诨的玩笑话,但是徐行的语气和表情,却尽显阴阳怪气的本质,不得不承认,他挑拨离间,正话反说,话中有话,一直都是挺熟练的。 毕竟,这是家族遗传,硬邦邦的拳头,加上犯贱欠抽的嘴巴,或许,这就是万人嫌吧。 徐行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城主宫,看了看里三层,外三层,那些因为轻度休克而倒地不起的守卫们,无奈的耸了耸肩,曾经的他,也幻想着,是不是能够把自己的杀气领域,改良一下,变成一种,只针对敌军,不针对友军的技能。 不过,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个不现实的想法,毕竟,杀气领域是一种历史资料记载非常少,而且只有极个别的人才能拥有的特殊能力,不同于普通的杀气,杀气领域的基础要求,是杀气实体化,也就是可以对人产生实际伤害,轻度的,要造成威压和恐惧感,重度的,要造成看起来像是昏迷状态,实际上是轻度休克的状态。 事实上,徐行无法控制杀气领域的强弱程度,毕竟,他才十七岁,虽然从能力方面来看,他已经是年纪轻轻,就跻身一流,甚至是顶级。 但是从阅历方面来看,他不过是一个稚嫩的小鸡崽子罢了,不过,强大的硬实力,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确实弥补了他阅历方面的不足,毕竟,强者恒强,这是硬道理。 第二卷 吴越春秋 第十四章 异界之师(二) “正义是什么?是最硬的拳头?是最锋利的剑?” “都不是。” “正义,是所有人都迷失在黑暗之中的时候,举起火把,带来光明。” “正义,是有朝一日,天下大乱,老百姓,吃不饱,穿不暖,走到哪里,死到哪里的时候,提刀上马,冲锋陷阵,以战止战。” “正义,是千人非议,万人唾弃,依然不忘初心,坚守原本的模样,原本的热血激荡,虽千万人,吾往矣。” “正义,是汪洋大海之中,漂流着的孤独的一叶扁舟,看似是在随波逐流,看似是在随着风前进,看似是个如同孤魂野鬼一般的游荡者,不过,一叶扁舟从来都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毕竟,心之所往,便是方向,心之所向,便是天堂。” 按照仁山所说,一年前,越城突然来了一位中年男人,初见时分,那高大修长的身材,还有一头乌黑柔顺的披肩散发,就让仁山垂涎三尺,仰慕不已,不禁在心中感叹。 “真乃仙人之姿也。” 那中年男人的身边,还带着两个男人,一个女人,按照仁山的推测,极有可能是这个中年男人的仆人,或者徒弟,来到越城之后,他开办了一家武馆,名为“雄武堂”。 “雄武堂,应该就是这里了吧。” 徐行抬起头,看了看这座建设在越城内围,北区边界线上的武馆,不禁陷入了沉思。 “雄武堂”之中的“雄”字,让他想起了一位长辈,仔细想来,自己的恩师,便是复姓上官,单名一个雄字,同自己的父亲,是师兄弟关系,按照武术界的规矩,父子不相授,所以父亲就引荐他,去拜了上官雄为师。 师有三种。 其一为教师,即学校,学院,学堂之中,讲课教书的人。 其二为师傅,即对于某个职业,从业者的尊称。 其三为师父,传道,授业,解惑,小子三个响头磕在地上,禀告天地,从今往后,小子便是您的徒儿,您便是徒儿的师父,艺满术成,临出师门,徒儿三个响头磕在地上,敬拜师父,从今往后,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万望师父心安,莫要常常挂念,儿去矣。 “唉,也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怎么样了。” 徐行叹了一口气,仔细想来,自从三年前,和师父分开之后,家族,乃至整个九州,都发生了足以颠覆所有世家贵族的大事件,也是那个时候,家族分裂,族人失散,徐行一个人,悄悄咪咪的,偷偷摸摸的,藏着掖着,不让那些想要为非作歹的人,对自己施加暴力。 可惜,有心之人最终还是发现了徐行,可惜,发现了打不过徐行,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与其说,是那些人找到了徐行,倒不如说,是那些人让徐行找到了真正的自己,第一次杀人,第一次见血,第一次把学到的武功,以暴力手段,施加在人的身上,徐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 “或许,我本来就是一个压抑了很久的杀人魔,只是缺了一点点畜生之血,蝼蚁之命。” 曾几何时,徐行也产生过这种无限接近于癫狂的变态想法,不过,他很快就从这种想法之中脱出,毕竟,他所推崇的理念,是“强者为尊,不择手段。”,而不是“以强欺弱,杀人取乐。” 毫不夸张的说,当徐行临死之际,脑中快速的闪过跑马灯的时候,他可以问心无愧的说一句。 “我这一辈子,没有因为兴趣爱好而去杀人,所杀之人,要么是对我有威胁的,要么就是杀了对我好处的。” 是啊,这确实是一个自私自利的杀人魔能够问心无愧说出的话,可惜,他从来都没有道德原则,所以从来都没有人可以用道德绑架的方式去约束他,毕竟,徐行可从来都没有说过“我是个好人。”这句话。 “我空着手去,不太好吧。” 徐行皱了皱眉头,虽然不知道“雄武堂”之中,有多少能人异士,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开办的,但是出于对武馆馆主的尊敬,他还是选择了暂时不进去。 “也不知道买点什么,买太多,又不好拿,买太少,又对不上人家的面子。” 九州人最大的毛病,或许就是自认为对不起,和自认为对得起,从古至今,九州人最讲究的,无非道理,道和理拆开,道姑且不谈,就只是看理,其实就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刻在基因里面,世代传承的。 “朋友,你要给我面子,必然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面子是什么,谁也说不出来一个严格的定义,面子是什么,就连三岁小孩儿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可就是说不出来,或许是人与人之间的互相尊敬,或许是人与人之间的酒肉聚会,或许是人与人之间的互帮互助,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不过就是“礼尚往来”四个大字罢了。 徐行接受了仁山的任务,自然要收取一定的好处,这第一个好处,就是一万个大金条,等徐行离开越城的时候,会派遣军队,连人带金,一起护送回到吴城,而这第一个好处的前奏,就是仁山随手丢给徐行的一个小金条。 别看这只是一个超级迷你的小金条,它的购买力,可是越城的最高级别,足以买下一座中等偏上的平民居住的房子,外加三头成年的公牛。 “唉,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一想到越城的贫富差距,可谓天差地别,徐行就忍不住叹气,毕竟,以他的个人理想的角度出发,他是非常希望,统一天下,然后让老百姓们过上好日子的,可惜,就单单只是越城这个,领土面积和吴城几乎一样的地方,都已经是阶级制度固化,甚至朝着恶化的方向在发展,要知道,仅仅只是一个超级迷你的小金条,就已经是一个普通人半生的血汗钱了。 而普通人半生的血汗钱,对于一个越城内围,中等偏下的贵族,或者官僚来说,只不过是九牛一毛,洒洒水罢了,这还没有拿仁山,项公这些越城的顶级人物来比较,如果拿他们来比较的话,只怕是沧海一粟,云泥之别。 “武人性情刚直,狂猛,不算是武术家,还是武者,做人方面,做事方面,都是非常主动且积极的,他们霸道,实力为尊,残忍,不择手段,武术家也好,武者也好,他们的刚直,狂猛,都是源自于他们与生俱来的,争强好胜,说白了,就是战意狂,斗志猛,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徐行摸了摸有些发烫的后脑勺,正在为买什么东西作为见面礼而发愁,毕竟,这一次的目标,可不是用暴力能够完成的,更何况,按照仁山的说法,这个雄武堂之中,很有可能隐藏着顶级强者,考虑到这一点,徐行选择了最稳定,也最简单的处理方法,那就是买礼物,登门拜访,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提宝上门是贵人。 “买一壶青梅酒吧。” 仔细想来,徐行这个爱好,也是跟着师父养成的,在拜师之后,徐行总是喜欢悄悄咪咪的,偷偷摸摸的乱跑乱窜,有一次,就碰巧在后院,找到了一个奇妙的小屋子,推开小屋的门,尘封着的香气,就如同春天的柳絮,飘飘然,想躲都躲不掉,他打开了一个小坛子,里面碰巧装着的,就是青梅酒,他尝了一口,既不苦,也不辣,反而是一种甜丝丝,软绵绵,到舌头两侧的时候,还有比较刺激的酸味。 “是青梅的味道。” 他自小,就喜欢酸酸甜甜的东西,不管是番茄,柠檬,还是各种梅子,甚至是吃菜,也是以糖醋口味为主的,只可惜,现在身在异界,再难有昔日之竹马绕青梅,只剩下往后,形如残骸,味同嚼蜡。 “师父是最疼我的了,知道我喜欢偷喝青梅酒,所以每一次,都把小坛子,放到我能拿到的地方。” 徐行看着怀里抱着的一大坛子青梅酒,一时间,居然忘记了,自己现在身在异界,退一万步说,就算这个世界,也有师父,师父的姓名,也是上官雄,那么这个上官雄,也必然不是他所崇拜的那个师父。但是,至少此时此刻,徐行还对青梅酒,有着一点点的念想,毕竟,除了他以外,上官雄是不让任何人,偷喝他的酒的。 “一个人喝酒,那是受罪,多个人喝酒,那是享福。” 仔细想来,这是师父的一句至理名言,可惜,当时才十二三岁的他,并不能完全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只是单纯的觉得,师父酿的青梅酒,真的是酸酸甜甜,回味无穷。 “唉。” 徐行一路上,就这样在怀里抱着一大坛子青梅酒,对于一个天生神力,又拥有顶级武灵的人来说,似乎这一大坛子青梅酒,并不是很重,但是,徐行却没有放出武灵,而是靠自己的力量,或许,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受到青梅酒在酒壶里面,因为走路时,双脚交互向前,而产生的颠簸,因为颠簸,而产生的一晃一晃的那种,如同喝醉了一般,悬在半空中的飘飘然。 那是一种,徐行常常怀念的快乐,是长辈对于晚辈的关爱,不过,仔细想来,以徐行这种矮矮胖胖的武术家来说,似乎一大坛子青梅酒,拿起来并不是很吃力。 “在下徐行,慕名前来。” 徐行站在雄武堂的大门口,高声喊道。 “真是不巧,今天雄武堂闭馆。” 说话的,是一个身穿白色武道服,脸上带着一个面具的人,面具上,用大篆写着一个黑色的字,“淑”。 那个面具人刚刚要转身离开,徐行的一句话,却让他停住了脚步。 “敢问你是姓淑,还是名淑?” 那个面具人愣了一下,虽然无法透过面具看到他的表情,但是徐行却从他的眼神之中发现了他的一丝丝惊讶,很显然,他的推测,是正确的。 “你认识大篆?” 面具人的这句话,尽是怀疑,仔细想来,大篆作为一种早已弃之不用的字体,除了一些专门研究古代字体的学者以外,几乎没有人认识,就算认识,也绝对不可能是一个矮矮胖胖的,怀里抱着一个大坛子的油腻男人。 “略懂,略懂。” 徐行点了点头。 “你来雄武堂,有什么事吗?如果是要拜师的话,那我先要提醒你一句,我师父他老人家,早就不收徒了,要拜师,基本上就是我来收徒了。怎么样,你考虑一下?” 面具人对于眼前的这个胖子,并没有什么好感,只是单纯的觉得,如果收一个文化程度还不错的徒弟,是一件可与不求的事罢了。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惜,我早有师门。” 徐行微微一笑,婉拒了面具人。 “那你不是来拜师的,难道是来收徒的?还是说,是来认亲的?” 很显然,徐行的回答,让面具人有点不耐烦了,他对于这个眼前的这个胖子,除了又矮又胖以外,就是油腻。 事实上,在面具人看来,徐行的年纪至少已经三十岁了,标准的失去热情的中年人,不过,此时此刻,面具人怎么都想不到,徐行是个大有来头的厉害角色,更想不到,徐行今年,只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年郎罢了。 “我是来拜访堂主大人的,你看,这是我买的青梅酒,是越城里面最好的,我托了好几层关系,才买到的。” 徐行并没有因为面具人的话而感到任何的尴尬,但是,他也确实不太喜欢面具人的说法方式。 “你怎么知道,我师父喜欢喝青梅酒?说,是不是早有图谋!” 面具人厉声呵斥道,而就在他看起来,要准备动手的时候,面具人的身后,慢悠悠的走来了两位同样戴着面具的人,他们的身材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走路节奏也差不多,身高大概在一米八五左右,虽然无法透过面具,看到他们的相貌,但是徐行从他们的清澈明亮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专属于武术家的纯粹。 不是善,也不是恶,而是那种,对于胜负结果看淡,但是对于胜负过程非常重视的那种执着,左边面具人的面具上,用大篆写着一个黑色的字,“伯”。右边面具人的面具上,同样也是用大篆写着一个黑色的字,“仲。” “二位是兄弟吧?” 徐行看了看刚刚走过来的那两个面具人,说道。 “你怎么知道?” 那两个面具人异口同声道。 “伯仲,伯仲,伯是老大,仲是老二,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用了,看来,这雄武堂的堂主,真的是个注重传统的文化人啊。” 徐行微微一笑,盯着眼前的这三个面具人,若有所思。 “算了,不要为难他了,带他去见师父吧。” 伯字面具人说道。 “可是...” 淑字面具人的语气之中,尽是不服和无奈。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我们雄武堂,原本也不是什么愿意和别人产生矛盾的地方。” 那淑字面具正准备反驳,甚至还要拦着徐行的时候,仲字面具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之中,仿佛在暗示着什么,不过,徐行并不在乎这些细节,虽然被他尽收眼底,但是出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习惯,他还是选择了无视。 徐行就这样,跟着那三个面具人走进了雄武堂,怀里抱着一大坛子青梅酒,虽然他不觉得尴尬,但是从第三视角来看,活脱脱的一个搬运工加跟班小弟的模样。 仔细看来,伯仲二人的身高,大概有一米八五左右,比徐行整整高了八厘米,虽然徐行也有一米七七的身高,但是因为他矮矮胖胖的身材特点,使得他看上去,就只是一个连一米七五都不到的小喽啰形象。 淑字面具人大概有一米七左右,因为骨架比较大,所以从表面上来看,还是比较强壮的,属于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说实话,对于徐行而言,相貌也好,身材也好,都不是重点,仔细想来,晴晴也并不是那种一眼万年,初见时分就会感觉到很惊艳的女人,但是徐行就是对他有种强烈的,莫名其妙的好感。 或许是因为习惯了暴力和杀戮,习惯了残忍和无情,习惯了诡诈,习惯了狠辣,习惯了周围人异样的目光,习惯了所有人在不作为的同时,还要指责那些尽全力却做的不好的人的悲哀,他遇到了一个,在这个乱世之中,依然保持着善良,天真的女人,这是一种幸运,也注定是一种不幸,因为当所有人都染上黑色的墨水之后,身材黑色人群之中的白色,就是最大的错误,就是最大的不合群。 “勇气是什么,是舍己为人,杀身成仁?是深明大义,慷慨赴死?或许历史早有定论,勇气,是照耀大地的阳光,勇气,是智慧的思维之下,做出的最直接的行为。” 徐行的怀里抱着一大坛子青梅酒,心里面,百感交集,他有些不安,有些尴尬,甚至,还有些期待,雄武堂,雄武堂,这个雄字,是霸者横栏的雄,还是英雄无双的雄,徐行暂时还不敢确认,也不敢有过多的猜想。 毕竟,身居龙潭虎穴,第一要素,就是自保,第一核心,就是谨慎。 “情况不对,赶紧撤退,情况不好,赶紧逃跑。” 这是徐行家族的祖训。 第二卷 吴越春秋 第十五章 异界之师(三) 徐行跟着那三个面具人从外院,走进了内院,目光左右打量着,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甚至让他有点想哭,除了外院,是石砖土瓦堆砌成的普通平房以外,内院几乎都是用竹子编排组合而成的。 这种特殊的建筑风格,他自小就喜欢,可惜,就在刚刚他艺满术成,离开师门,准备回到家,也学着师父,搭个像模像样的竹子房的时候,九州的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纵然徐行的实力远超同龄人,甚至可以比肩一流强者,也无法阻止悲剧的发生。 毕竟,形势比人强,这个道理是再简单不过的了。 边走边走,徐行终于来到了内院的核心地带,看着身前的那三个面具人突然停下了脚步,徐行微微一笑,毕竟,这就代表,他已经到达目的地了,这次任务的第一环节,已经顺利完成,至于接下来怎么做,就要看徐行的智商和情商如何了。 “哦,对了,还没有请教这位兄弟的姓名。” 伯字面具人转过身,双手抱拳,作揖行礼,严肃的说道。 “我姓徐,名行,徐是徐娘半老的徐,行是行走的行。” 徐行放下怀里抱着的一大坛子青梅酒,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衣服,盯着那三个面具人看了一眼,在确认了他们的眼神之中,没有什么非常明显的奇怪想法之后,半开玩笑式的说道。 徐行并不是疑心重,而是这三年来的遭遇,让他无法对任何一个陌生人有一丝丝的松懈,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一点点,没什么不好的。 “师父应该很快就要出来了,徐行兄弟,就先坐下来,等一等吧。” 伯字面具人指了指用竹子编排组成而成的地板,眼神之中仿佛在说。 “我们的竹子地板很不错的,你试试看。” 徐行并没有像以前来拜访过的那些人一样,不识抬举,毕竟,那些人对于竹子地板的态度,都是比较排斥和无法理解的,而徐行则不同,他自小就喜欢,也早已经习惯了竹子房的一切。 仔细想来,那些年偷喝的青梅酒,之所以那么香,或许,这其中,也有竹子的功劳吧。 “哎呦,舒服。” 徐行丝毫不客气,一屁股就坐在了竹子地板上,然后抬起头,盯着那三个面具人看了一眼,虽然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放出武灵,但是他早就已经攥紧了拳头,全身上下的肌肉,也处于备战状态。 徐行的想法很简单,既来之,则安之,谨慎是必要的,紧张是没有必要的,反正自己的硬实力摆在这里,就算是这个世界的顶级强者来了,也能稍稍的碰一碰,碰得过,就继续碰,碰不过,就暂避锋芒。 “谁敢先动手,我就一拳打爆他的头,然后把他的脑浆子都给搅成浆糊。” 这大概是作为一个顶级强者的徐行,最后的硬气资本了,当然,这只是徐行的一种自我安慰罢了。 “叫你坐,你还真的坐了?” 淑字面具人指了指徐行,厉声呵斥道,很显然,他对于徐行的举动非常不满。 “三妹,你怎么说话呢?好歹人家徐行兄弟,还带了青梅酒,来拜访师父,你这样刁难,不是让我们兄弟二人难做吗?” 伯字面具人一把拦住了淑字面具人,不过,徐行并没有因为这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冒犯而有一丝丝的情绪波动。 “量小非君子,无度不丈夫。” 这句话是徐行所推崇的一个非常简单的道理,强者何必计较弱者的出言不逊?那不是在浪费时间,自降身价吗? 不过,这句话经过久而久之的误传,已经变成了“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用来提醒某些不是君子的伪君子,凡事都要不择手段,都要损人利己。 “我怎么说话?这越城上下,能有几个好人?但凡有一个好人,都不至于是现在这种世道,像徐行这种,弑君篡位的恶人,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怎么?说他两句难听的话,是不是,我就犯了滔天大罪?还是二位师兄,要帮他一起杀我?” 淑字面具人叹了一口气,眼神之中尽是无奈和悔恨。 徐行摇了摇头,虽然他不知道淑字面具人经历过什么悲惨的遭遇,但是他坚信,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的悲惨的遭遇,都是因为乱世带来的巨大冲击,都是因为世家贵族们,或是内部,或是外部的纷争所导致的。 “唉,又是一个可怜人。” 虽然徐行很想把这句话给说出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在内心深处,代表了感叹和同情,可惜,他也无法改变什么,只能尽力去做些什么。 “三妹,不要再胡闹了,师父马上就要出来了,如果他老人家,看到你在外面,这样刁难徐行兄弟,肯定要生气的。” 伯字面具人说道。 “要打就打啊,那么多话,到底是打,还是不打?” 徐行缓缓的站起身,微微一笑,事实上,他早已经看穿了这三个面具人耍弄的把戏。 仔细想来,如果他们真的不希望徐行和淑字面具人产生冲突的话,那么就不可能只有伯字面具人出手阻拦的,难道,仲字面具人就在旁边看热闹吗?或许,他们的原本想法,就是要试一试徐行的身手,只是假装出内部有分歧的模样。 “欲擒故纵,真的是聪明,真的是坏。” 徐行挑了挑眉毛,无奈的耸了耸肩。 “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打坏我带给你们师父的青梅酒,至于你们想怎么打,我是无所谓的,一个一个来,也好,三个一起上,也好,我都奉陪到底。” 徐行往后连退了好几十步,一边退,一边活动着筋骨,还伴随着身体的律动,发出“呼呼呼。”的声音,这是一种在武术界非常普及的,最为简单,也最为使用的呼吸之法,在战斗的时候,可以保持呼吸的相对稳定。 此时此刻,那三个面具人,几乎同时在内心深处,提出了一个非常奇怪的问题。 “为什么这个人,会我们门派的武术步伐。” 事实上,徐行所使用的呼吸之法,也是经历过他的师父改良优化过的,目的也比较简单明了,就是为了配合门派,特殊的武术步伐。 可惜,这改良优化过的呼吸之法,就只有徐行和他师父的关门弟子修炼过,毕竟,收徐行为徒的时候,他师父已经三十七岁了,在徐行之前的那些徒弟,自然也就没有修炼过这种改良优化版本的呼吸之法。 “这是,乘风踏云步?” 那三个面具人异口同声道。 “哎呦,真是没想到,我看你们的年纪,也不过三十岁上下,居然还挺有见识的。” 徐行停下了步伐,盯着那三个面具人看了一眼,紧接着半开玩笑式的说道。 “在我的家族里面,三岁的小孩子都会这乘风踏云步。” “不可能,这乘风踏云步,是我真武阁的身法绝学,三岁的小孩子,怎么可能会?你如果再出言不逊,就不要怪我们以多欺少了。” 很显然,徐行的玩笑话,让那三个面具人的负面情绪升华到了极致,原本的,没有好感,转变成了一种极度的愤怒,那是对于师父的权威性,门派的荣誉性的尊敬和维护。 “等等,先不要急着动手,你们刚刚说的,是真武阁?” 徐行皱了皱眉头,一个有些让人感觉到莫名其妙的想法,顿时间,让他无法思考。 “多说无益,拳脚下见真章!” 那三个面具人,分别从左,中,右三个方向同时发起攻击,徐行的武灵放出,仅仅只是一瞬间,徐行发现了那三个面具人的眼神出现了明显的惊讶,也仅仅只是一瞬间,徐行通过这个常人很难分心去观察到的小细节,确认了眼前的这三个面具人,可以可以看到武灵的。 说白了,他们都是能力者,要么拥有异能,要么拥有武灵。 “大概率是异能者。” 徐行皱了皱眉头,他可以非常清楚的感觉到,眼前的这三个面具人身上的能量,和自己的武灵,并不是同一种类型的精神能量,那么答案,就近在嘴边,呼之欲出了。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徐行的想法非常简单,他的战斗风格也一直如此,作为一个精神力强大的武者,通过精神力波动,来判断复数对手之中,谁的实力最弱,并不是什么难事,毫不夸张的说,如果能够给徐行安排一个类似于金手指的战斗力系统,那么他的人生轨迹,就会顺利的像呼吸一样自然。 “控鹤擒龙!” 徐行双手发力,左右两股奇怪的能量形成了一道如同螺旋一样的气流,把伯仲两个面具人直接推了出去。 “控鹤擒龙。” 顾名思义,就是一种控制系的能力,这种能力,不是源自于异能,也不是源自于武灵,更不是源自于师门传授,而是徐行的父系家族,世代遗传的一种,类似于内功功法的能力,说白了,就是利用螺旋气流的方向来让物体移动,正方向的,是吸,也就是让物体靠近自己,反方向的,是呼,也就是让物体远离自己。 正当徐行准备要一拳打在淑字面具人的脑袋上的时候,竹子地板似乎发生了奇怪的变化,数十条细小的如同剑一般的竹子,从地板中一齐射出,以一种几乎完美的角度,把徐行架在了半空中。 因为作为本体的徐行,被限制了动作,所以作为武灵的星尘,也多多少少受到了限制,原本要打在淑字面具人的脑袋上的那一拳,偏离了方向,只是轻轻的,擦破了他额头上的一点点的皮,尽管只是一点点的皮,属于是不算伤的外伤,但是武灵毕竟是精神能量,除了这一点点的,可以忽视的外伤以外,淑字面具人的精神力,仿佛出现了那么一点点的恍惚。 “这就是他的真正实力吗?不,应该还不止。” 伯仲两个面具人,几乎在同一时间产生了这种极度自我怀疑的负面情绪。 俗话说,卑从心中起,百般不如人,傲从骨里生,万难不屈膝,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试问,自我怀疑,何尝不是一种自卑呢?事实上,不管是那些普通人,还是那些能人异士,都多多少少,产生过自卑的情绪,不过,自我怀疑,和自我检讨,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可惜,不管是自我怀疑,还是自我检讨,都不过是一种主观的,心理作用罢了,说白了,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命运的轮盘如何转动,历史的车轮就如何转动,决定历史发展的,并不是什么少数派,也不是什么多数派,说白了,命运主动罢了。 “人生在世,不过命势二字罢了。” “命有长短,天定,不由我。” “势有强弱,我定,不由天。” 此时此刻,徐行还不知道,为什么有句话叫做命中注定,也不知道,为什么有句话叫做形势比人强,愿意相信,和愿意接受,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在不久的未来,或许徐行就会明白,不仅仅是命由天定,就连他最有自信,最有把握控制的势,也是由天定。 毕竟,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正如同在一对一之中,几乎没有被这样压制过的徐行,现在却也成了笼中之鸟,瓮中之鳖,数十条细小的竹剑,以一种几乎完美的角度,穿插在徐行的腋下,裆下,交错在徐行的背部,腹部。 事实上,只要是有那么一点点搏击常识的人都知道,不管是冲拳,还是踢腿,只要是攻击手段,那么就必须要先利用身体的律动和关节的弯曲,来让攻击成立,专业术语,叫做搏击前摇,说白了,就是需要一段发力的距离,攻击才是成立的。 可惜,反观现在的徐行,四肢,躯干都被细小的竹剑穿插,交错着,正如同五马分尸一样,利用这种方法,把徐行的力量分散到不同的方向,也就等于是卸掉了徐行的力量。不过,竹剑的控制性,很明显要比五马分尸还要难以破解。 毕竟,徐行作为一个武术家,当然知道如何发力,如何挣脱,这些技巧性的能力,都是通过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努力换来的,同时,徐行作为一个武者,拥有最顶级的武灵,要用蛮力挣脱开这种逐渐的控制,按照理论上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可惜,这些穿插,交错着的细小逐渐,仿佛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能力,徐行从被限制住身体活动的那一瞬间开始,体力就一直源源不断的流失,并且,如果徐行的推测没有错的话,这些体力,应该是被偷取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上。 “杀气领域!” 正当徐行准备使用杀气领域的时候,限制住身体的那数十条细小的竹剑,几乎是在一瞬间,全部都以肉眼难以观察到的速度,回到了地板下面。 万幸,徐行并没有使用出杀气领域,毕竟,从内院小房间里面走出来的人,几乎是在一瞬间,让徐行卸下了所有的谨慎和防备。 “师父!” 徐行再也忍不住泪水,扑通一声,双腿跪倒在地。 不会有错的,这个男人,就是上官雄。 不会有错的,这个男人,就是徐行的师父。 不会有错的,这个男人,就是真武阁的现任阁主。 不会有错的,... “小安,我的好徒儿,真的是你吗?为师,为师没有看错吧,还是说,为师在做梦?” 上官雄湿润的双眼之中,尽是喜悦,这份喜悦,师徒重逢之喜悦,父子团聚之喜悦。 “师父,徒儿不孝,既没有陪伴师父,以报传道授业解惑之情,也没有保住家族,护住族人,以全同祖同宗以义。” 徐行双膝跪地,用膝盖在竹子地板上移动着,活脱脱一个,矮矮胖胖的窝囊废。 事实上,这也是情理之中,毕竟,徐行这三年来所经历的悲惨遭遇,正如同一把又一把的刀,刺进徐行的内心深处,更讽刺的是,几乎每一刀,都正中下怀,伤害着徐行最脆弱的地方。 他很聪明,善于察言观色,通过一个表情,一个眼神,甚至是一个不经意间的小动作,都可以知道对方心里面在想什么,下一步要怎么做。 他很强大,战斗风格简单干脆,不留余力,对于弱者,一拳穿胸,完全不需要补刀,毕竟,一拳刚刚好可以打死,和对手最多只能承受一拳,是两个概念。 可惜,聪明和强大,只是他的保护色,就好像孤独自闭的人,常常会傻笑,原本就是为了假装出一副,朋友很多,关系很好的样子。 万幸,师徒重逢,父子团聚,一个是名师,义父,上官家族嫡长子,上官雄,另一个是高徒,义子,风氏一族嫡长子,风安。万幸,万幸啊。 “小安,快点起来,让为师好好看看你。” 说到这里,上官雄停顿了一下,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眼神之中,有那么一丝丝的疑惑,不过,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计的,毕竟,就连徐行这种善于察言观色的人,都没有发现这微乎其微的变化。 “小安,你先给为师说一说,为什么好好的名字不用,要用化名。是不是觉得,风安这个名字不好听?” 第二卷 吴越春秋 第十六章 互为说客(一) “师父,您不要生气,请听徒儿慢慢解释。” 徐行站起身,欲言又止,停顿了一下,紧接着说道。 “三年前,徒儿拜别了师父,刚刚回到家中,正准备,搭一个竹子房,顺便,再建一个酒窖,专门酿造青梅酒,学着师父那样,过闲云野鹤,隐居世外的逍遥生活。” “可惜,天不遂人愿,正如同俗话所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各个地区的盟主,先后挑起了战争,虽然至今,我都不知道是什么矛盾,引起了那么大规模的冲突,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场战争,导致了不可统计的人口损失。” “乌泱泱的大军袭来,铁蹄踏过,尽是流不尽的浑浊的血液。” “那些耀武扬威的军阀们,挥舞着屠刀,用一颗又一颗的人头,换取了一箱又一箱的黄金,万幸,他们最终,也死在了更强者的屠刀之下。” 说到这里,徐行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眼神之中,尽是无奈和不甘,在少说以万,甚至是十万作为单位的军队面前,即便是最强大的能力者,也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事实上,能力者仅仅只是相对于数量较少的普通人来说,更强大一点点罢了,在绝对的数量面前,即便是普通人组成的军队,也可以碾压作为少数派的能力者。 “军阀们发动了前所未有的战争,让整个九州的人数,以指数级的速度骤减,虽然慢慢的,矛盾淡化,冲突缓和,但是,这只不过是因为,弱小的的军阀被强大的军阀给吞并了之后,失去了可以侵略和攻击的目标罢了。” “短暂的休战期,并没有能够改写肆意杀戮所带来的悲剧。” “家族分裂,族人失散。” “父亲和母亲,也仿佛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任凭我走南闯北,也无法寻找到他们,甚至就连一丝丝的线索,都没有。” “后来,我来到了吴城...” 徐行准备把他所经历的一切,全部都说出来,和师父的重逢,甚至让他忘记了,自己是个穿越者,甚至让他忘记了,眼前的这个师父,只不过是这个世界的自己的师父罢了。 徐行,并不属于这里,师父,也并不是他的师父,他只是一个失落之人,只是一个,被命运所支配,所奴役,所戏耍的小丑罢了。 “你在吴城的事,暂且不谈,为师,也略有所闻,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你不用自己的本名,反倒是用你母亲的姓氏,还叫了一个稀奇古怪的名字,徐行?这多难听啊。” 上官雄皱了皱眉头,很显然,他对于自己的徒弟以假名生活,非常的反感,并且,也他并不是很喜欢“徐行”这个名字。 事实上,徐行的本名,确实不叫徐行,他本姓风,名安。乃是人皇伏羲的直系后代,风姓作为万姓之祖,很少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之中,奇怪的是,比起万姓之祖这个虚头巴脑的称呼,他们更愿意自称“山人”,以此来自嘲古板,迂腐,传统,不紧靠世代发展。 不过,自称“山人”的原因,似乎并不只是为了自嘲,更多的,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家族优越感,毕竟,山人自有妙计,可惜,大多数的风氏家族的族人,都仅仅只是达到了自嘲的境界,他们古板,迂腐,传统,偶尔出现一个,紧靠世代发展的,又要被痛骂,说是,不守规矩。 对于“山人”这个自称,徐行也有更深层的理解,人加山,不就是一个“仙”字吗?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呢? “小安,你怎么不说话啊,为师问你话呢。” 上官雄的语气,比起刚刚,要多了几分着急,他虽然是个,逍遥在世外桃源的高人隐士,却也对于一些传统的规矩,非常的在意,子承父姓,原本就是规矩,安作为名字,又是代表着,大到国家平安,小到自己平安,其中的美好寓意,更是徐行这个名字无法代替的。 “师父,您是知道的,乱世之中,贪财之辈,诡诈之徒,比比皆是,用真名,我担心,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且,风姓这个姓氏,太过于稀少,别人一听,就知道我出生于什么家族,到时候,遇到了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仇人,可以找茬,拿我开刀,岂不是自找苦吃。” “所以,徒儿就想着,不如取个假名字,您是知道的,我母亲,就姓徐,行和徐一样,都是双人旁,所以,就随随便便,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朗朗上口,徐又是大姓,很容易遇到本家,这样,不仅仅减小了遇到仇人的概率,也加大了遇到伙伴的概率。” 乍一看,徐行的说法非常的有道理,但是,只要仔细思考一下,就会发现,他的逻辑思维,是有很大漏洞的,首先,风姓这个姓氏,确实是非常的稀少,整个家族,都隐居在一个小小村落里面,九成九的族人,都会终其一生,生活在村落里面,就算有极个别的,出去闯荡的,最终也会回来。 久而久之,家族就形成了缓慢的,开枝散叶的习惯,虽然每个族人,都多多少少算是精英阶层的豪杰级别的角色,但是要和一些顶级的世家贵族相比,还是吃了人数上的亏。 但是这些缺点,同时也给家族带来了一个天然的优点,家族不是人少吗?家族不是很少抛头露脸,和村落以外的人接触吗?两个缺点结合在一起,不就等同于,很少会和别人产生矛盾吗?既然如此,又何来七大姑,八大姨的仇人呢? 其次,徐行说,徐是大姓,很容易遇到本家,那么,按照他的逻辑推测,就是遇到敌人的概率变小,遇到队友的概率变大,但是,实际情况,却和徐行所说,所想的完全不同。 既然徐是大姓,那么天下姓徐的是一家,如何保证那些和其他徐家有矛盾的仇人,不会把徐行当做是徐家人来报复呢?虽然遇到本家的概率,确实是变大了,但是上官雄所在意的重点,并不是什么仇人不仇人,伙伴不伙伴,他只是希望,徐行可以用回自己的名字。 风安,如风一般自由逍遥,还能享受平安盛世,多好的名字,多好的寓意。 “...” 上官雄很想说些什么,但是,一个让他有些无法接受的问题,出现在了脑海里面。 “你们三个先出去吧,我要和小安,单独聊一聊。” 上官雄摆了摆手,在确认了那三个面具人离开之后,叹了一口气。 “唉,小安,你和师父说实话,这三年来,你到底经历了什么,还有,刚刚你出拳的时候,身后站着的,是武灵吧?你什么时候,觉醒了武灵?” 上官雄的两个问题,似乎对于徐行来说,像是炸弹一样致命,事实上,他并没有任何的隐瞒,都是按照自己所经历过的,一五一十的,讲述给师父听的,毕竟,在师徒重逢的喜悦之下,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个穿越者,眼前的这个师父,也并不是自己的师父。 “师父,徒儿句句属实,刚刚我说的话,若有半句假话,徒儿天打五雷轰,至于,到了吴城之后,徒儿也仅仅只是循规蹈矩,做了我该做的事,现在,徒儿到了越城,经历的事,您也都已经知道了,无非就是参加了一场宴会,陪同越王和仁山,看看舞剑,吃肉喝酒罢了。” 徐行仿佛也回到了原本谨慎的状态,他逐渐想起了,自己和原本这个世界的徐行,并不是同一个人,虽然从师父的话中,也不难得之,这个世界的徐行的本名,也是叫风安的。 不过,徐行倒是对于风安这个名字,并没有什么太严重的执着,毕竟,对于他来说,名字只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姓氏,家族,并不能代表什么,尤其无法代表团结,亲和,仔细想来,但凡徐行的家族之中,能够出现一个,足以团结族人,彼此亲和的领头羊,也不至于被世代的浪潮,冲刷的四分五裂。 “我知道,你在吴城,一步一步,吞并了酒色财气,四杰的势力,最终逼迫仁天,夺了他的城主之位,这件事,为师是可以理解的,毕竟,高位能者居之,仁天在位三十年左右,除了对于贵族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外,几乎对于平民们,是不管不问的,生也好,死也好,总之在仁天的管理之下,吴城只不过是个空壳。” “但是,篡位夺权这种事,本质上,为师是无法接受的,小安,你要记住,为师传授你的本领,不仅仅是要你惩恶扬善,更是希望你能够有所为,有所不为,男人,要有责任心,和强大实力所匹配的必备条件,是为国为民的意志。” “至于,你来到了越城之后,在宴会之上,一招控鹤擒龙,直接让我确信,必然是你,毕竟,据我所知,这个所谓徐行,虽然贵为城主,却也不过,只是一个十六七的少年郎,拿你的,家族之中的同龄人来看,他们的实力,远远不足以在这个年纪,完成这种成就的。” 说到这里,上官雄原本有些不满的眼神,也透露出了一丝丝的骄傲,毕竟,作为师父,看到了自己的徒弟有所成长,肯定是感觉到非常开心的。 俗话说,见识越多,失望越多,一个人,在有了足够多的阅历和见识之后,那么这个世界上,其实也就没有那么多值得开心的事了,这个开心,说白了,就是对于某些人和某些事的希望指数。 假如,一个从来没有吃过红烧肉的人,突然有一天吃了红烧肉,并且对于红烧肉,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喜欢,那么,这个人的喜欢,就有一大半,是出于对尝试新鲜事物的特殊的好感,这种好感,一般被人们称之为新鲜感。 反之,一个天天吃红烧肉的人,久而久之,都吃腻了,突然有一天,他吃到了一块,特别干,特别拆的肉,然后仔细咀嚼了几下,发现还是特别干,特别柴,唯一和刚刚不同的,或许,就只有肉进牙缝了吧。 上官雄就是这样一个,知识量惊人的文化人,不过,他并没有对于某些人,某些事,产生类似于失望的负面情绪,简单来说,就是上官雄几乎不受“见识越多,失望越多”这个俗话的约束,事实上,在获得了一些冷门的,鲜有人知的知识之后,他倒也开始做起学问研究来了。 按照很多历史资料上所记载的,能力者,分为两种,一种是异能者,另一种是武者,自己的徒弟,风安,明明是一个,拥有家传异能的异能者,为什么身后,会出现武者才拥有的武灵?是能力进化?还是能力异化? 不可能,一个异能者,只能拥有一种异能,虽然异能可以进化,功能性也更加广泛,但是在九成九的情况之下,是不会存在,进化出第二种,甚至是第三种异能的人的,武者也是一样,特殊情况之下,武者的武灵,可以像物质能量一样,存在于普通人的视野之中,但是就算武灵进化,也无法进化出第二个武灵,甚至是第三个武灵。 “小安,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你的身后会出现武灵?” 上官雄并没有多说什么,他想留一个伏笔,挖一个小坑,测试一下,徐行的真伪,虽然他也曾经研究过一些,有关于平行世界的历史资料,不过,并不是很完善,仅仅只是入门级别的研究罢了。 “师父,咱爷俩好久没有在一起喝酒了,还是先不要聊这些无聊的事了,来,徒儿带来了一大坛子青梅酒,今天一定要喝个痛快。” 徐行假装出一副丝毫不在意的模样,事实上,从刚刚他恢复谨慎开始,就已经出现了一些不问的变化,例如眼神有那么一点点的飘忽不定,表情也稍稍的有些尴尬,尤其是额头上的小汗珠,活脱脱一个偷东西,被抓了个正着的模样。 “徐行,你知不知道,小安他,是不喝酒的。” 上官雄的面无表情,只是暗淡的眼神之中,尽是失望和无奈。 “师父...” 很显然,徐行有些着急了,不过,上官雄打断了他的说话。 “徐行,你不用在意,这种事,也并不是什么尴尬的事,如果,你还是愿意叫我一声师父的话,为师,还是愿意听的。” 上官雄微微一笑,他知道,原本的风安,不见了,找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和风安一模一样的徐行。 早在上官雄幼年时期,就已经看到过一些,有关于几十年前,一场发生在河洛天子大会之上的,神秘的诸侯大战,因为年代久远,即便是距离上官雄,也至少相隔了两代人,所以,他也仅仅只是从他的师父口中,听到过一些类似于野史的传说。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上官雄的师父,似乎是非常肯定,平行世界的存在的,因为师父的肯定,上官雄在接触到了相关的历史资料之后,也开始稍稍的研究了起来。 按照历史资料的说法,世界并不是单一存在的,所谓世界,其实就是宇宙,宇宙的基础构成,就是时间和空间。 所谓时间和空间,其实可以把它们想象成一个视频的,进度条和画面,你在调整进度条的同时,画面也会随之切换,这就是时间和空间的关系。 正如同有无数的视频一样,宇宙,也是无数的,而某些宇宙,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时间和空间,彼此之间是有关联的,于是,人们把这些有关联的宇宙,称之为平行宇宙,也称之为平行世界。 上官雄为了能够读懂那些古籍,去大量的,学习虫鸟文和大篆,这两种古代字体,在那些古籍之中,是最常见的。 在读懂了一些历史资料之后。上官雄知道了一些非常重要的知识。 首先,平行世界的时间和空间,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但是历史发展,文明发展,世代变迁,还是有一定的区别的。 其次,有少数人,在诞生的同时,其他的平行世界,也会诞生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个体,举个最简单的例子,甲世界诞生了徐行,乙世界也诞生了徐行,那么甲徐行和乙徐行,就互为同位体关系。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某些有关联的平行世界,是可以通过两种特殊的方法,彼此互通的。 第一种,是通过时空之门,完成单向的穿越时空。 第二种,则是以一种古老的秘术,用通过类似于传送阵法的方法,让两个平行世界的人互换世界,这个方法成功的核心前提条件,就是这两个人,必须是互为同位体关系。 上官雄的思维,一向是非常敏捷的,“知识就是力量。”这是他所推崇的至理名言,所以,在这种让人有些无法理解的情况之下,他先徐行一步,发现了重点,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徐行真的很差劲。 “师父,不管是之前的那个世界,还是现在的这个世界,风安,都是您上官雄的徒弟,这个事实,永远都不会改变。” 事实上,他也无法确认一些心中的疑惑,不过,他可以确认,不管是在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还是在穿越之后的这个世界,上官雄,永远是风安的师父。 第二卷 吴越春秋 第十七章 互为说客(二) “徐行,为师,可以这样叫你吧。” 上官雄淡然道。 仔细想来,时空同位体,还真的是非常有趣的存在,一模一样的外表,却有截然不同的性格。 风安是一个异能者,而徐行,则是一个武者。 风安的异能于水相关,所以,滴酒不沾。 徐行的武灵是星尘,战斗风格主动,激进,情绪越高涨,进攻欲望越强烈,适量的喝酒,可以刺激大脑,促进血液循环,循环加快,身体机能也会得到进一步的提升。 不过,徐行的酒量实在是差劲的很,谈不上一杯就倒,却也喝不了多少,每次和杜康喝酒,也仅仅只是浅尝辄止,但是话又说回来了,虽然徐行的酒量很差劲,但是他从来都不会浪费酒,每次都是保证,能喝多少,就倒多少。 比起徐行的狂傲,自负,这个世界的风安,就显得有点谦逊,或许是因为两个世界的上官雄,教育方式有所不同,又或许是因为,即便是互为同位体,有着几乎完全相同的外表的情况之下,依然会有内在上的区别。 “师父,说实话,按照规矩来说,徒儿其实应该尊称您为上官先生,而不是师父。” “毕竟,我不属于这个世界,在原本的世界,我就已经有了一位,被我尊称为师父的人,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看到您的第一眼,我就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说到这里,徐行擦了擦眼泪,仔细想来,徐行确确实实是一个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人,原本应该快快乐乐长大的他,仅仅只享受了十四年的幸福,那一年,他艺满术成,出了师门之后,九州就进入到了军阀大混战时期,因为这一波大混战,徐行经历了很多,也成长了很多。 或许人生就是如此,想要得到一些什么,就要失去一些什么,即便失去的东西,要比得到的东西更宝贵,更有意义,也更加舍不得,世代变迁就是如此,并非是一个人,一个家族,就可以抵抗的。 “好孩子,为师都明白,就让我这个假师父,暂时代替你的那个真师父,好好照顾你吧。” 上官雄也不禁留下了泪水,他没有多问,也没有多说。 他非常清楚,眼前的这个,和自己的徒弟风安一模一样的少年郎,是遭遇了一次又一次的悲惨经历之后,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情况。 有传言说,徐行很残忍,不分场合,不问缘由,抬手就是一拳穿胸,胡乱杀人。 有传言说,徐行很诡诈,为了提升名望,不惜牺牲掉富人的幸福,来满足穷人的仇富心理。 有传言说,徐行忘恩负义,弑主篡位,为了能够得到吴城的统治权,杀害了吴城前任城主,仁天。 更有传言说... “这些都只是道听途说罢了,小安是个乖孩子,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不忠不义的事。” 这大概是上官雄对于徐行所做的坏事,最后的妥协了,俗称心里安慰,自我欺骗。 当然,这并不是上官雄现在的想法。 上官雄的想法非常简单,既然自己的徒弟消失不见了,找不到了,那么把徐行留在身边,说白了,至少能够有那么一点点念想,让他不至于一点点心里安慰都没有。 越城的情况,非同一般,特殊的情况,特殊的事,就必须要特殊的人,用特殊的方法解决,仔细想来,如果两个世界的风安,没有互相穿越的话,那么越城的矛盾和冲突,发展到了今天,风安是否能够解决,还真的不好说。 不过,如果是徐行来解决的话,恐怕只能说是水到渠成,即便没有易如反掌那么简单,至少理论上来说,并不是很难。 当然,上官雄还是有一个小小的,不算是私心的私心。 按照历史资料上记载,双向穿越的两个人,从本质上来说,其实就是一个双向的传送阵法,只要能够找到这个极为古老,极为复杂的传送阵法,那么原本的风安,就可以回到这个世界。 如果真的被上官雄,或者其他人发现了这个传送阵法,并且真的可以使用的话,那么必备条件,肯定就是两个同时存活的风安,这是缺一不可的,那么,与其不管不顾,倒不如把徐行留在身边,也就等同于是在保护自己的徒弟。 在一番畅聊之后,两个熟悉的陌生人,把酒言欢,可惜,不管是这个世界的上官雄,还是另一个世界的上官雄,几乎都可以称之为千杯不醉,而反观徐行,酒量实在是差劲的很,或许,仅仅只是完全不会喝酒的人,稍稍好了那么一点点罢了。 “师父,说实话,明明我和这个世界的风安,相貌身材,都没有什么区别,毫不夸张的说,完全是一模一样,为什么师兄和师姐没有认出我来。” 徐行摸了摸有些发烫的后脑勺,皱了皱眉头,说话的时候,语气有那么一点点飘飘然,不难看出,他已经是半醉状态了,没办法,今天高兴,就算醉倒了,也无所谓,至少,他是这样想的。 “就好像,你也没有认出他们一样,毕竟,你的大师兄,二师兄,还有三师姐,算是我第一批收的徒弟了,至于风安,那是我收的倒数第二个徒弟了,两帮人,从来都没有见过面,不认识,是属于是情理之中。” 上官雄微微一笑,和徐行不同,徐行喝醉了之后,有一种醉汉的懒散模样,上官雄喝了酒之后,很少会醉,至少在他四十七年的人生之中,也不过是喝醉了两次。 “师父,您是不知道啊,三师姐第一眼看到我的时候,就恨不得把我给撵出去,我只是毕恭毕敬的站在门口,他只是说话,就已经很不耐烦了,说实话,这个脾气,有点太火爆了。” 徐行就是这样,他之所以很少喝酒,就算喝酒也会克制,最大的问题,就是在于他酒性上来之后,容易口无遮拦。 要知道,徐行可不是这个世界的上官雄的徒弟,就算两个人的本名,都叫风安,但是风安作为原本这个世界的人,他和上官雄的师徒关系,师徒感情,是实实在在的,不需要质疑的。 而徐行,虽然和这个世界的风安,有着一模一样的外表,但是本质上,只不过是一个穿越来的陌生人罢了,无法否认另一个世界的上官雄和徐行,也是实实在在的师徒父子,但是和现在的情况,完全就是两码事。 当着师父的面,说徒弟的坏话,也就是这种稀里糊涂,难辨真假的情况之下,上官雄会一笑置之了。 “徐行,你那个世界的师父,上官雄,收了多少个徒弟啊。” 上官雄没有回答,而是假装没有听到,故意找了一个新的话题来说,这是一种非常聪明的做法,毕竟,如果当面点出来,会引起一些,原本可以避免,也完全没必要出现的麻烦。 这对于徐行来说,倒也是无所谓,毕竟,伴随着刚刚又是几口青梅酒入口下肚,他几乎已经从半醉的状态,进入到了一种,似醉非醉,摇摇欲坠的状态之中了。 这个状态,说不清楚,听不明白,大脑被一定量的酒精刺激之后,逐渐由微醺,亢奋,转变为了一种,病态的,不健康的生理反应,这种生理反应,就是神经麻痹,也就是俗称的喝蒙了。 “如果不算那些,杂七杂八,过路过村收的名义上的徒弟的话,正儿八经,收入家谱,磕头拜师,传道授业的话,应该是七个徒弟吧。” 徐行皱了皱眉头,原本就对于那些个师兄,师姐,没有太多影响,喝了酒之后,要回忆起一些,没有见过面的人,更是难上加难。 “收入家谱的,是七个徒弟吗?那么,这七个徒弟,都叫什么名字啊?” 上官雄突然产生了一个比较奇怪的想法,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会被证实。 上官雄在想,另一个世界的上官雄,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收了不少挂名徒弟,但是按照规矩收的徒弟,收入家谱的,就只有七个罢了。 “大师兄,二师兄,是双胞胎兄弟,出生于刘家村,以伯,仲为名。” “三师姐,同样出生于刘家村,和伯仲兄弟,是青梅竹马,年纪相仿,姓黎,名淑。” “四师兄,姓郭,名幸,出生于郭家村,乃是七人之中,武功最强的。” “五师姐,姓姜,名伊,同样出生于郭家村,和四师兄一同入门。” “七师弟,姓周,名康,乃是我师父的亲外甥,和我一同入门。” 上官雄听完徐行的介绍之后,不禁暗自道,“唉,莫非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事实上,不管是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还是穿越之后的这个世界,上官雄的七个入门徒弟,其实都是互为时空同位体,并且就连入门时间,出生地点,还有姓氏名字,都是完全一样的,这让上官雄,不得不承认,命运的强大,并非人力可以更改。 说完了这些,徐行又不着调的,胡说了一些话,大概都是有关于过去经历的,不公平,不公正,难以忘怀的悲剧。 一大坛子青梅酒,喝了小半坛子,上面喝的多,下面尿的多。 无所谓,反正是一个小老头,需要一个少年郎,提供一下心理安慰和那么一丝丝的念想。 无所谓,反正是一个少年郎,需要一个小老头,提供一下倾吐苦水和那么一丝丝的感动。 青梅酒入口下肚,酒的一丝丝辛辣,加上青梅酒的酸酸甜甜,经由口腔,香气先是以混合的状态,游荡在嘴巴里面,然后分成几股回笼,到了舌尖处分离,最后一口吞下,喉咙先是感觉到明显的刺痛,俗称辣嗓子,然后就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快感。 “通透!”这个时候,你就连呼吸,都是带着目的性的,为的就是那掩盖住辛辣的酸甜香气。 “可惜,没有提前冰镇一下,不然冰镇青梅酒,那真的是美绝了。” 此时此刻,这大概就是徐行最真实的写照了,这也难怪,毕竟,上官雄没有喝冰镇酒的习惯,所以简简单单的,喝常温的酒,也属于无奈的,退而求其次罢了。 透明的青梅酒,经过一段时间的消化,变成了一道稍稍发黄的液体,排除了体外,提起裤子之前,徐行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抖了两下,他看了看马桶里面,那一滩稍稍发黄的液体,迷迷糊糊的说道,“哎呦,山火了。” 上官雄和徐行喝的很开心,结束的时候,徐行已经是接近于极限状态了,毫不夸张的说,他再喝一口,就要当场最晕了,看了看时间,四点多了。 “没事,师父,徒儿有武灵,武灵会扶着我回去休息的。” 虽然徐行没有说谎,他的武灵,也确确实实的,扶着他回到了房间,但是上官雄依然是目送着,等到徐行关灯睡觉之后,才放心,回到自己的房间。 此时此刻,上官雄所思考的,并不是什么所谓的异能,武灵,更不是什么所谓的天下大势,九州格局。 他最在意的,还是这个外表是风安,内在却完全不同的少年郎,说实话,他很疑惑,他不知道徐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不敢保证,自己的徒弟,在另一个世界,还活得好好的。 不过,这个担心和焦虑,很快就要结束了,因为过不了多久,上官雄就会知道一个信息。 互为同位体的人,命运的大体方向,是想同的,简单来说,甲的命运,是在某一年,某一月,某一日死亡,那么乙的命运,也是会在同年同月同日死亡,虽然死亡的起因,经过,结果,可能会有所不同,但是死亡的命运,最终都是会同步的。 换个说法,就是只要徐行不死,那么风安就不会死,如果徐行死了,那么不管是怎么死的,风安也必然会死。 “起床,起床,太阳都晒屁股了,快点起床。” 徐行原本以为,自己会听到例如这种喊他起床的声音,不过,并没有人来喊他起床,等到他自然醒来的时候,一件事下午两点了,或许,他想不明白,或许,他是懒得想。 上官雄一整晚都没有睡觉,而是等到六点,三个徒弟都醒来之后,他才去一一嘱咐,嘱咐他们,不要吵醒他们的师弟,不过,他并没有把徐行不是风安的事实,告诉他们,只是单纯的,以一个师父的心态,去照顾徒弟罢了。 “师父,您一夜没睡啊?” 徐行推开上官雄的房门,看到了他正盘腿坐在蒲团上,仔细想来,为什么没有人来喊他起床,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师父一夜没睡,在师兄,师姐们起床之后,嘱咐他们不要来喊他起床。 “为师可不像你那样,喝了一点点酒,头昏脑涨,手脚不听使唤,摇摇欲坠的。” 上官雄淡然道。 “昨天晚上,师父也喝了不少,虽然我猜想,师父也是千杯不醉,但是那毕竟是酒,多多少少,会让人有想睡觉的感觉吧。” 徐行这样想着,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上官雄打坐。 “徐行,你知道,什么叫做睡眠,什么叫做休息吗?” 上官雄微微一笑,他的气息并不是徐行那种,浑厚有力的类型,给人的感觉,也并不像战国铜钟,上官雄的气息,平稳,协调,没有什么花哨的特点,却让人一听就知道,不简单。 “睡眠,就是休息,休息,就是睡眠?” 徐行原本是想摇摇头的,毕竟,他不是很能理解上官雄所提出的问题,具体是在指什么方面,出于对提问者的尊敬,他还是象征性的回答了一下。 “也可以这样理解吧,不过,这不是重点。” 上官雄睁开了眼睛,让徐行感觉的惊讶的是,上官雄几乎是从第一天早上六点开始,到第二天下午两点,都没有一个,睡眠,休息的时间,但是他的眼睛里面,却一点点代表着疲劳的红血丝都没有,最奇怪的是,上官雄的眼神,饱满坚毅,精力十足,甚至比睡了一觉的徐行,还要有活力的多。 “一个人的身体机能,是否健康,是否强壮,取决于先天性的发育,一般来说,大多数人在发育期,都不会出现什么太大的问题,所以发育完成之后,进入到成年状态,身体机能,都是出于平均值。” “在平均值的基础上,体育运动,带来的肌肉活性的提升,匀速的呼吸,均衡的饮食,带来的五脏六腑,和穴位,筋脉的提升,都是超越平均值的必备条件。” “在有了这些必备条件之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成了,评判一个人,是否拥有坚定意志力的标准。” “坚定的意志力,对于你们武者来说,其实就是精神力,精神力越强,武灵也就越强。” 事实上,上官雄所说的这些知识,徐行早就已经烂熟于心,并且付诸行动了,不过,出于尊敬,徐行并没有打断上官雄的说话,而是更加谦逊的,安安静静,毕恭毕敬的聆听着。 人生就是这样,婴幼儿阶段,连话都说不明白,伴随着年纪的增长,逐渐学会了说话,有些人,甚至养成了非常好的口才。 可惜,开口说话,从来不是本事,闭口沉默,才是真正难以达到的境界。 第二卷 吴越春秋 第十八章 互为说客(三) 事实上,师徒关系,作为传统文化之中,最为特殊的一种关系,往往是不受一些逻辑性的概念所束缚的。 一般情况之下,父子之间,母女之间,是几乎不可能出现师徒关系的,毕竟,自己的孩子,是舍不得打,舍不得骂,最重要的,是舍不得孩子吃苦,自己有了某个专业性的技能,或者说手艺,自然而然也就知道,过程的艰难和痛苦,也自然而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去重复。 所以,师徒关系,大多数,原本就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甚至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当然,所谓的陌生人,也只是相对于有血缘关系的人来说,不管是名师高徒,还是普通的师徒,这其中的关系,和起源,都是因为,二者之间,有着非常亲密的联系。 拿上官雄,作为逻辑推理的核心媒介。 首先,上官雄的师父,姓郭,身怀家传武功,因为天灾,人祸,举族迁徙到了南方,上面几个哥哥姐姐,下面几个哥哥弟弟,都在迁徙的过程之中,几乎都不幸夭折了,就只剩下一人,也就是上官雄的师父,郭氏。 因为迁徙的过程之中,发生了太多太多的变故,郭家已经从一个名门望族,变成了一个,相对来说没有那么强盛的家族,但是毕竟底蕴深厚,所以,残存的家底,也勉勉强强,可以继续发展,郭氏这一支,招了女婿,生下的儿子,当然也姓郭。 郭氏的儿子,和上官雄是在同一门之中的师兄弟,而郭氏的儿子,所生下的儿子,正是上官雄的四徒弟,徐行的四师兄,郭幸。 其次,上官雄的同一门之中,还有几个师兄弟,其中,就包括了徐行的父亲,所以,才有了后来的父引荐,子登门。 除此之外,让大多数人都会乍一听,很奇怪,之后又感觉到是情理之中的事。 上官雄的外甥,同时也是他的七徒弟,徐行的七师弟,周康,其实和徐行属于是表兄弟的表兄弟关系,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上官雄的师父,同门师兄弟,还有门下徒弟,是存在亲密的血缘关系的,也正是因为这种关系,才出现了无法否认的裙带关系。 “徐行,你知道吗,一个国家的构成,其实和人体,有异曲同工之妙。” 上官雄并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停顿了一下,很显然,他在等待并观察徐行的反应。 徐行摇了摇头,说实话,在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他原本的师父,上官雄,并没有和他说过这种类型的话,除了武功和兵法,还有一些最基础的酿酒术以外,就再也没有符合系统化,正规化的教授了。 毫不夸张的说,国家的构成,和人体联系起来,这想法和说法,却也是显得比较奇怪,至少,对于徐行来说,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也没有想过,比较,对于他来说,国家的构成,是一板一眼,有规有矩,是不容得半点马虎,和半点轻视的。 所以,徐行对于国家的构成,一直是按照一些古籍之中所记载的那样,以能力出众的少数人,去管理能力平庸的多数人,这不是特殊对待,也不是不公平,不公正,事实上,这是最科学的管理方式,毕竟,高位能者居之,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当然,徐行对于上官雄接下来要说的话,是以一种谦逊的,认真听讲的态度去对待的,毕竟,能够用十几分钟,甚至几分钟的时间,去学到一种全新的,大胆的思维,这当然是非常划算的一件事。 毕竟,仅仅只是竖起耳朵去听,花费非常短的时间,就能把别人思考了很久,才总结出来的精华,给吸收到自己的身上,何乐而不为呢?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上官雄的想法和说法,都是不符合逻辑的,甚至是让徐行感觉到难以理解,难以接受的,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了解一种截然不同,完全相反的理念,也是一种另类的思考,变向的进步。 “人的身体,分为物质和精神,正如同这个世界的规矩一样,天地万物,都摆脱不了,阴阳平衡。” “物质,说白了,就是一副臭皮囊。” “五脏六腑,眼鼻口耳,这些都是器官,手脚,这些都是肢体,还有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关节,穴位,经络。” “五脏六腑,可以理解为,身体内部,负责核心能量处理的东西。” “是不是等同于,社会中,大大小小的指挥者,统筹者?” “眼鼻口耳,可以理解为,外界和身体,负责接触互动的东西。” “是不是等同于,社会中,各种各样的价值观和口号?” “手脚,躯干,可以理解为,以价值观和口号为基准,完成实际动作的东西。” “是不是等同于,社会中,形形色色的劳动力,付诸行动者?” “还有大大小小的关节,穴位,经络,可以理解为,从理论到实践,必定要经历的,圆滑的东西。” “是不是等同于,社会中,无法避免的,见面礼,幸苦费?” 就算是没有思想,没有情绪的机械,也必须要有一定的润滑油,作为安全保障,毕竟,谁都不愿意机械运作的时候,发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上官雄一番没有那么透彻,也没有那么简单直白的说话,让徐行也多多少少,是云里雾里的,不过,徐行如果真的是没有听懂的话,却也让上官雄挺高兴的,毕竟,他原本的目的,也就是找个借口,找个话头,徐行听不懂,那是再好不过了。 毕竟,接下来的话,才是重点中的重点。 “但是,有些事,确实是没有办法,用这种简单的理论,去解释的。” 徐行有一个非常简单的价值观,百试不爽,那就是,当一个人说了很多,天花乱坠的,紧接着一个“但是”,那么,这种情况之下,只要去仔细听他“但是”之后说的话就可以了,前面的,就可以完全忽视掉了,因为,之后说的话,才是他原本想说的话。 “百年来,九州一直是处于小战乱年年有,大战乱止不休的状态,不过,就算是这种不容乐观的状态,也没有对我们的九州文化产生任何的负面影响。” “虽然在这个世代,道德和原则,已经不被人们所遵守了,但是大多数人,在公共场合之中,还是不得不接受道德和原则的,毕竟,这已经属于是,做人的最低底线了。” 上官雄说的很直白,事实上,他并不在意徐行是否真的做了弑主篡位的事,这源自于,他完全不在意,吴城到底谁来当城主,毕竟,吴越两城,原本就不是什么,传承制度严格的城市,奴才杀了主子之后,也就成了主子,成了主子之后,也就拜托不了,奴才杀主子的无限死循环。 或许,上官雄无法称之为,是一个道德原则非常高的人,但是,他绝对是一个敢说敢做的好师父,不过,接下来他要说的话,可能没办法让徐行心服口服。 “哦,对了,一提起道德和原则,我就想起来了,一个月之前,张大人和弛大人,分别来找过我,虽然不是同一时间,但是却讨论了同一件事。” 上官雄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看了看徐行,觉得徐行的表情,并不算是那种非常期待的模样,但是也并没有展现出非常明显的不愿意,所以,他选择了继续说下去,而且是直言不讳的那种。 “该不会,是讨论的,关于我在吴城的事吧?” 徐行皱了皱眉头,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脑袋,很显然,他对于这个陌生的师父所说出来的话,有点无法理解,毕竟,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听起来真的是迷迷糊糊,云里雾里的。 “聪明。” 上官雄的话非常的简短,但是,其实他内心深处,是有一个和他说的话大相径庭的想法的,只不过,他并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在不经意之间展露了出来。 “徐行啊,徐行,你好手段,好权谋,真不愧是风安的同位体,难怪那么多人都玩不过你,他们在对你的强大实力设防的时候,忽视了你还有过人的智慧,这就是仁天那个老狐狸,死在你手上的真正原因啊。” 徐行更是弄不明白了,怎么自己随口一说,就猜对了呢?还是说,上官雄是在和他开玩笑呢?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徐行或许真的是把眼前的那个,和原本的师父是一模一样的人,当初了真正的师父了吧。 “张大人和弛大人,都和我讨论了,关于你的事,不过,他们并不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准确来说,是不知道,我和风安的关系,所以,从他们的话中,也听不出一些具体的信息。” “不过...“ 上官雄并没有继续往下说,他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徐行,欲言又止,这可让徐行有点无法理解了,明明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师父是一个说话非常痛快,也非常简单直白的人,就算是和身为徒弟的自己说话,也是没有太过于拘泥于礼仪的,毫不夸张的说,原本的师父,算是那种逍遥自然,无拘无束的风雅快活人。 当然,眼前的这个师父,也并不是什么城府很深,坏心思很多的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眼前的那个师父,似乎还更加有大爱,大德,毕竟,喜欢闲云野鹤的生活,和关心国家大事,本质上行,是不冲突的,前提条件也很简单,那就是能力足够强,脑子足够灵活。 “师父,徒儿既然叫你一声师父,那就认定了,和您始终是站在一条线上的人,但说无妨。” 徐行一向是这种看起来闷坏,实际上却做事非常直接干脆的人,从他一步一步,架空仁天的手段,也不难看出,他所用的思路,都是相对来说比较简单粗暴的,需要用硬实力,才能发挥出比较好的效果的类型,反之,如果没有硬实力作为辅助的话,那么徐行就并不算是一个高明成熟的阴谋家。 从本质上来说,徐行是那种,要么就狠的要命,要么就温柔的要命的人,对于那些不听话的人,残忍的手段,接二连三的招呼上,丝毫不留任何余力,就好像狮子在捕猎兔子的时候,都是干脆利落的,而对于那些,在里面位置很重要的人,就是化身为一个聆听者,甚至是守护者,当然,徐行所认为的很重要的人,还是寥寥无几的。 “徐行,前段时间,别人都在说,说你是用了一些不道德的手段,才得到了吴城城主的位置,并非是仁天遗嘱之中,所说,是正常的权力交接。” “不过,我是完全不在意,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的,毕竟,高位能者居之,仁天,也确确实实,算不上是一个好的统治者,相反,你做了城主之后,把落后,腐朽的城市,彻头彻尾的翻新了,说实话,如果是原本的风安来做的话,是绝对不可能有这种成就的。” “你做了吴城城主之后,眼见和情报网,应该也有所提升,你也知道,张大人和弛大人,虽然风格不同,政治方便,也是几乎相反,甚至是敌对关系。” “但是,我可以保证,他们二位,都是非常坚定的,保王一派。” 上官雄口中所说的,保王一派,说白了,就是越王的拥护者,或是文臣,或是武将,或者例如太监总管,从生活方面,伺候越王的人。 这些人之中,又以张,弛二人为尊,不过,张度的影响力,明显是不如弛度的,毕竟,太干净,有的时候,也未必就是好事,像弛度那样,适当的放宽规矩,让更多的人,来主动成为自己的门客,久而久之,一个数量众多的政治组织,就自然而然的形成了。 很显然,张度并不懂得,量变引起质变这个最简单的道理,所以,他太过于拘谨,一丝不苟的做着每一件事,虽然对于越王的忠心,始终没有动摇,但是在这种,接近于无能为力的局势之下,他的严谨和忠心,就成了一种排斥新人的被动屏障,让人想接近,却又不敢接近。 一个月之前,张,弛二人分别来找了上官雄,虽然不知道上官雄和徐行之间,这种奇妙的关系,但是出于对一个强者的尊敬,出了事,肯定是第一时间想到他的,毕竟,总不能去找仁山商量吧。 张度的说法,比较严重,他认为,徐行弑主篡位,用邪恶的手段,窃取了吴城城主的位置,像这种丧心病狂,罔顾人伦的变态,在未来,必然会成为越城最大的威胁。 弛度的说法,相对来说,比较简单,他明确表示,高位能者居之,不管徐行用了什么手段,得到了吴城城主的位置,事实摆在眼前,客观事实,不容否认,所以,从本质上来说,弛度是认可徐行的,当然,仅仅只是认可他的能力,对于道德原则方面,还是保留不作为,不评价的态度。 不过,这并不代表,弛度就是在否认,徐行的危险性,毕竟,只要是有那么一点点自主思考能力的人,都明白一个非常简单的道理。 一个城主级别的人,再不行,也要比大多数人行的多。这一点,张度和弛度都知道,所以,他们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选择了,来求助上官雄,无巧不成书,上官雄和徐行之间的关系,刚刚好,可以让这种尴尬的话题,得到缓和。 “徐行,说说话,为师并不是一个,以道德原则作为核心宗旨的人,相反,我也信奉,强者为尊。” 上官雄叹了一口气,他看着徐行,仿佛想起了那个,谦逊有礼,与人为善的少年郎,可惜,此少年郎,非彼少年郎。 不过,纵然这个世代,已经没有多少人,愿意遵守道德原则了,却还是多多少少,会因为一些底线,而有所收敛,至少,在公共场合的情况之下,大多数人,都是比较规矩的。 “师父,徒儿知道,您是来做说客的,虽然这样说,有点奇怪,不过,我还是要说。” 徐行盯着上官雄看了一眼,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上官雄,并非他所挂念的那个上官雄,但是,说白了,毕竟还是一模一样的,所以,向来是十个字里面九个半字是胡话的徐行,也说出了很多心里话。 “徒儿没什么大本事,唯独一样,可以自夸天下无双,那就是相人之术。” “张,弛二人,确实是人中豪杰,但是他们说到底,就只是为了越王服务,再如何天花乱坠,始终和我们,不是一路人。” 徐行的话,真可谓是一语中的,他也不去诋毁谁,也不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挑明了别人的立场,和自己的立场罢了。 话音未落,上官雄就已经知道了徐行的心意,他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这个世界上,奇人异士,不可胜数,但是就只是在这些高级的人之中,也难免要分作三六九等,而这些人之中,最为高级的,或许就是拥有统治者特性的人了。 正所谓,胆大不过流氓,聪明不过帝王。 他们时而复杂,时而单纯,时而暴躁,时而平静,但是不管如何,掌握全局,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第二卷 吴越春秋 第十九章 各为其主(一) “主公,关于徐行的事,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只要等上官雄说服徐行,一切,就好办了。” 张度现在的状态,稍稍有点尴尬,既信心满满,又忧心忡忡。 他的信心,源自于对于正义必胜,以及对于维护越王正统性的坚定意志,很显然,他是一个完全不可能动摇的保王派。 他的忧心,源自于,把胜负的关键,交托到一个,立场并不明确的人手中,会导致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至少,瓮中之鳖这种事,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是手到擒来的,但是对于徐行这种拳头非常硬的人来说,或许是在自讨苦吃吧。 事实上,这也并不奇怪,人,都是矛盾的,不过,越是复杂的人,也就越简单,毕竟,不过是成天想着怎么害人罢了。 仔细想来,那是四十年前的一个下午。 那个时候,张度还是一个二十岁的年轻小伙子,还拥有着非常光明的未来,毕竟,他是前任越王的结义兄弟。 他对他说,仁霸兼备,天下可定。 他对他说,逐梦路上,有你有我。 这个世界上,有理想,有抱负的人,真的是太多了,不可胜数,如果真的按照俗话所说,有志者,事竟成,那么这个世界上,还有所谓的失败者可言吗? 当然没有,毕竟,努力过,失败了,得到过,失去了,永远是要比没有努力,也没有得到,来的让人安心一点的。 前任越王,手下拥有包括了张度和弛度在内的一些有志之士,其中,又以张,弛二人作为肱骨,可惜,这套班底,在传给了现任越王之后,依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除了增加了不少弛度的门客,学生以外,几乎就没有增加过什么新鲜血液。 仅仅只是没有新鲜血液,已经让越王感觉到无比头疼了,但是更头疼的是,这些所谓的有志之士,几乎是清一色的文臣,也几乎都是清一色的嘴上功夫的文臣,毫不夸张的说,除了张,弛二人以外,几乎都是酒囊饭袋,没什么实质性的贡献。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弛度有门客,学生,难道张度就没有了吗? “主公,那个徐行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就算他有能力加持,终究不过是一个凡人。” 徐德双手抱拳,作揖行礼,话语之中,尽是对于徐行的不认可。 事实上,这也并不奇怪,自古以来,人们都说,文人相轻,却很少说,武人相轻。 文人的高低比较,最多也就是看看文章作品的受欢迎程度,因为真正懂得文学系和技巧性的人,少之又少,有固然是有的,但是他们也几乎都是文人,说假话,又显得很虚伪,不过依然要说,说真话,那就更惨了,文人相轻的罪名直接扣上了。 武人的高低比较,相对来说简单直白,不管是什么武术流派,不管是什么武器流派,更不管是什么搏击流派,一对一,无规则,无保护的情况之下,自由发挥,生死状一签,残废,致死,概不追究,开打,谁还活着,谁就更强,谁倒下了,谁就更弱,这是不需要解释的客观事实。 “徐德,你一个舞刀弄剑的匹夫,还敢在主公面前,口出狂言?” 虽然张,弛二人确实是有矛盾的,甚至在明里暗里,他们都是处于一种,你出招,我拆招的敌对关系,并且,弛度的门客,学生,是要比张度的要多出很多的,所以,类似于这种,已经发生了无数次的争论,是不需要弛度一开场就反驳的,他的门客,学生,就会代劳。 张,弛二人,并不会很快参与到争议之中,尽管这个争议,是张度先开的口,但是也并不影响,他在接下来,保持一段时间的沉默,毫不夸张的说,他们二人在越王面前的说话分量,是不容轻视的。 毕竟,他们是前任越王所指定的,托孤大臣,至于,为什么要同时指定两位,就不得而知了。或许,这就是前任越王,最后的倔强吧。 张度,当然是不用多说的,弛度这个人,虽然看上去有点亦正亦邪的感觉,但是从本质上来说,他也是一个重情重义,尤其是重守承诺的人,至少,他的忠诚,是来自于和前任越王的承诺,或许,用知遇之恩,来形容,更为合适。 还是四十年前的那个下午,那个时候,弛度还是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前任越王,也还是一个,意气风发,准备好大干一场的热血男子汉。 他告诉他,欲成大事者,好事要做,坏事也要做,阴阳平衡,才是这个世界的,永恒的法则。 所以,树立起正统性的权之后,还要处理掉一些,捣乱的,不服从的,暗中搞小动作的不法分子,当然,他们是在暗中搞小动作的,所以处理的时候,也必须要暗中处理。这叫树立起带有威胁性的威,树立起权威之后,便是一个合格的统治者的开始。 他告诉他,光芒万丈的背后,必然是鲜血淋漓,杀鸡儆猴的道理,大家都懂,也都愿意去遵守这个规矩,毕竟,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是不打不行的,甚至,有些人,是不杀不行的。 只有暴力,才能让人服从,即便这个服从,是短暂的,是虚伪的,是如同窗户纸一样脆弱,一捅就破的,也必须要存在暴力威胁,才能让和谐安定,显得比较靠谱。 前任越王,不可谓不是风光一时的大人物,但是,距离英雄这个级别,还是差了很多的,毕竟,有了张度,作为光芒万丈的铺垫,又有了弛度,作为鲜血淋漓的底牌,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事,理论上,应该是再顺利不过了,可惜,他缺少一个帅才,或者说,缺少一个将才,正因如此,他死后,现任越王,才一步步被架空。 什么是英雄? 英雄是什么? 正如同汉丞相,曹孟德所言,“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策,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也。” 如果真的按照,曹孟德所定义的英雄来说,那么很多英雄人物,都会被取消被称之为英雄的资格,纵然是那些,历朝历代都被授予了最高荣誉的军人英雄,也只能称之为勇士和烈士。 因为他们的不惧死亡,一往无前,所以,他们被称之为勇士。 因为他们的不惧牺牲,无私贡献,所以,他们被称之为烈士。 兵卒的最高荣誉,就是勇烈,所谓勇烈,就是勇气和刚烈,大丈夫能屈能伸,但是,也要看在什么世代背景之下屈,也要看在什么事之下屈,更要看在什么人之下屈, 如果是生死存亡之际,如果是烧杀抢掠之时,如果是穷凶极恶之人。 那么,屈服,就是一种,不可取的软弱表现。 伸!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拳头伸出来,别人打你脸上淤青,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面子,失了威严,不要有所顾忌,更不要奢求有人来帮你,救你。 一拳打出去!施暴者血溅三尺,甚至就连那些睽睽众目的观望者,也要抖三抖! 不过,勇烈的级别,始终还是比不上曹孟德所定义的英雄。 在他的定义之中,英雄,就只能是三种人。 首先,是武将,指挥战局,排军列阵,不管是冲锋陷阵,以刚直为核心的将才,还是以调令统御为主的帅才,都属于是武将的范畴。 其次,是文臣,庙堂之中,各个同僚之间的关系平衡,大小事务的分析,处理能力,四方之赋税,资源的收集,管理,这都属于是文臣的范畴。 当然,除了文臣,武将以外,还有一种人,是必须要符合英雄定义的,毕竟,文臣,武将都只不过是偏才,而这种人,则是全才。 不管是孤,寡人,天子,陛下,王,皇,帝。这些称谓,无不是在体现某个职业的尊贵,而且,这种尊贵,还是无与伦比,只此一家,别无分店的尊贵。 自古以来,统治者,一直都是人们讨论和关注的核心,在很多书中记载,某个统治者,就仿佛像是一个全知全能的神,他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天下之事,尽在掌握,纵然是英气无双的文臣,雄毅非凡的武将,也只不过是他的跟班小弟罢了。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庙堂的道理,就仿佛是烹饪的道理。 烹饪之中,最基础的理论,就是五味。 所谓五味,就是咸甜辛酸苦,五味的复杂多变,相辅相成,才能给予原本就缺少明显味道的食物,最好的调味, 正如庙堂之中,不管是文臣武将,大小官吏,彼此之间调节,配合,才是重中之重,所有事物,都是一环扣一环,一节扣一节,少了一点点,都是不行的。 不管是食物,还是事物,毕竟,都是人为的产物,既然是人为的,那么好坏之分,优劣之别,就是从技术层面出发的问题了。 盐放多了,就会过于咸。 糖放多了,就会过于甜。 这个时候,如果想用其他的调味料,去弥补,甚至是修改味道,那么就是雪上加霜,错上加错,过多的调味料,不仅仅会影响到饮食健康,最重要的,是会影响到食物的味道。 如果说,用味道来掩盖味道,所以不可取的下下之策的话,那么有一种方法,就是最优先选择的上上之策。 不管是什么味道的调味料放多了,加入一瓢适量的水,直接解决。 这就是所谓的中庸之道,因为水的加入,调味料所带来的味道被淡化,或者说,被调节。 统治者,在庙堂之争,扮演的,就是这样的一个角色,不管是文臣犯错,还是武将犯错,把握住分寸,按照规矩办事的同时,又加入自身的合理判断,酌情考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为了面子,一时冲动,做出了错误的决定,葬送的,不是一个栋梁之才的生命,而是一个世代的未来。 所以,自古以来,人们需要的,从来都不是一个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的全知全能的神,而是需要,一个左右逢源,八方调节的人。 面子?威严?说说而已,看看就好。 试问,如果一个统治者,连自己手下偶尔失语失态,都无法包容的话,那么,这个所谓的统治者,又有什么资格,让这些有能力的人,为自己服务呢? 可惜,越王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统治者,但凡他是,也不可能那么多年,手下依然是文臣多的要命,武将少的要命的尴尬情况。 “主公,徐行是不杀不行的,他这种人,暂时利用一下,尚且容易引火烧身,就好像仁天那样,反受其害,最好的方法,就是等上官雄说服成功,徐行一来,我们就动手,而只要徐行死了,仁山也就会老老实实,本本分分。” 张度的想法和说法,是非常理想化的,事实上,他的推测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毕竟,在他的价值观里,这个世界上,始终还是好人多,坏人少的,愿意遵守规矩,愿意遵守道德原则的人,还是不在少数的。 但是,这种想法和说法,同时又是非常矛盾的,毕竟,按照他的价值观,那么徐行这种反复无常的小人,就不能够算作是一个好人,也就是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对于徐行来说,是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的,要想让徐行主动来找越王,就只能通过第三方的第三方嘴,毕竟,客观方面的话,是更容易让人信服的。 “张大人,先不说,徐行来了之后,我们有没有办法去处理掉他,就只说,如果按照你的说法,徐行会来,那么,你有什么依据,可以确定他会来。” “依我看来,徐行没有那么傻,他不可能来的。” “对啊,对啊,老早就听说,这个徐行鬼坏的很,城府极深,疑心极重,不可能来的。” 张度完全不在乎这些反对的声音,因为他知道,这些人,之所以会你一眼,我一语,也仅仅只是为了给弛度献殷勤罢了,这就叫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越王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听着,不管这些人,说的话,到底有没有营养,他都选择了模仿大海,毕竟,万川归海,要不挑不拣,就能够泥沙俱下,这就是所谓的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不过,作为一个不惑之年的统治者,辨别哪些人重要,哪些人不重要,还是相对来说比较简单的。 “诸位说的都非常的有道理,那么,弛爱卿,有什么要说的吗?” 虽然越王现在还不知道,张度为什么那么有自信,几乎完全肯定,徐行会来找越王,不过,一向都是言出必行,以谨慎为核心价值观的张度,是没有任何理由,通过这种事来欺骗自己的,所以,在越王看来,明明只是不靠谱的胡思乱想,到了张度手里面,也就是十拿九稳了。 可惜,此时此刻,越王和张度,还不明白一个最简单的道理,那就是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对于比自己弱小的人,手段和权谋,都是必胜的底牌,而对于比自己强大的人,手段和权谋,就变成了必败的累赘。 过分的,高估自己的能力水平,只会给自己带来很多,原本可以避免的麻烦,也会给对手,带来很多莫名其妙的搞笑动作。 就好像拿菜刀去砍坦克一样,拿菜刀的人,自信满满,认为胜券在握,开坦克的人,只是默默的在驾驶舱里面,尴尬的笑了笑,随后开着坦克,碾压了过去,留下的,就只是一摊血肉模糊的液体和固体的混合体,还有被幽默诙谐给逗乐的坦克驾驶员。 “虽然我也愿意赞成张大人的说法,但是,我倒是有一些,不同的想法。” 说到这里,弛度停顿了一下,他偷偷摸摸的,悄悄咪咪的,瞄了一眼张度,在确认了自己想要确认的表情之后,故作正经的说道。 “主公,徐行这个人,确实是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但是,这并不能作为,否认他实力的借口,所谓反复无常,其实就是随机应变的一种说法罢了。” “按照情报所说,徐行才十七岁,是个入世未深的少年郎,可惜,恰恰是这个少年郎,耍弄死了仁天,还做了吴城的城主,这样的不防不行,但是不加以利用,更是一种浪费。” 从弛度的说法之中,不难看出,他也是一个狂傲,自负的人,本质上,他对于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人,是完全看不上眼的,就算是徐行这种,以十七岁的年纪,做了城主的天才少年郎,也仅仅只是当做是利用的工具罢了。 可惜,正如同越王和张度一样,弛度的判断,似乎出了非常严重的问题,仔细想来,也是有一大堆逻辑不通的,不过,他这样想,这样做,或许,也仅仅只是对于前任越王的一种负责任的态度吧,至于成败,那就要走一步看一步了。 越王,张度,弛度,三个人所组成的权力机构,表面上,这个权力机构,是一个开到会就吵架的内讧组织。但事实上,是由张度把握,为数不多的武将群体,和弛度把握,高数量,低质量的文臣群体,最后,由越王统一管理,平衡。 按照这样说来,吃喝玩乐的大哥,才是真正的好大哥。 第二卷 吴越春秋 第二十章 各为其主(二) “越王毕竟还是越王,带个王字,就是不一样。” 看着眼前,这金碧辉煌的宫殿,徐行不禁感叹道。 仔细想来,徐行在吴城的时候,生活质量,那是相当普通的,之前晴晴没和他闹矛盾,每天还有个四菜一汤,偶尔能吃吃创新菜,改改口味,在晴晴和他闹矛盾之后,徐行就基本只注重数量,不注重质量了。简单来说,就是吃饱了就行,吃好,那是一种奢求。 不过,徐行的节约,并不是为了让吴城发展的更好,毕竟,从他一个人的伙食费里面,硬生生的抠出来的那么一点点,也没什么太大的意义,与其这样,倒不如让那些天天大鱼大肉的富人们少浪费那么一点点,就足够穷人们多吃好几顿肉了。 可惜,尽管徐行已经把吴城,做了一番彻头彻尾的改变,地头蛇被一扫而光,穷人们也逐渐有了积蓄,但是,真正的世家贵族,却没有任何的影响。 徐行非常清楚,即便自己是九州之主,也无法在没有理由的情况之下,处理他们,只要他们不衰败,穷人的生活,永远就只是勉勉强强的温饱罢了。 一想到这里,徐行就开始怀疑,明明吴城,已经变成了一个相对来说,更加公平,公正,公开,贫富差距也没有那么悬殊的先进城市了,不管是权力构成,社会构成,军事,医疗,教育,还有科学技术,都是最符合,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的标准。 其他城市,徐行暂时还没有发言权,毕竟,他没有亲眼所见,也就没有评论的依据,但是越城的大概情况,徐行是心中有数的。 越王虽然是名义上的诸侯王,同时也是吴越两城的,名义上的统治者,徐行和仁山,只不过是他的下属罢了,但是实际上,他只能享受一些物质上的快乐罢了,在精神上,他时时刻刻,都在惦记着,怎么弄死仁山,或者说,怎么拿回越城的统治权。 让徐行感觉到惊讶的是,仁山在实际接手了越城的统治权之后,并没有做出任何改变,在老百姓们,都称赞仁山,是保护越城的英雄的时候,仁山只是把战利品,一分为三。 九成拿出去做人情,做面子,送给了那些,原本就富得流油的世家贵族们,这并不是很奇怪,毕竟,这些人原本就是墙头草,两边倒,今日张三强,那就是张三的队友,明日李四强,那就是李四的队友。 他们都是非常聪明的人,从来都不主动参与政治活动,只是默默的收资源,割韭菜,笑看局势变化。可惜,这种快乐的生活,很快就要结束了,毕竟,徐行来了,这九州的局势都要大洗牌了,就更不要说一个小小的越城了。 “上官先生,这里就是越王殿了吧?” 徐行指了指宫殿之上,用红牌匾为纸,鎏金水为墨书写的三个大字,说道。 “可以啊,徐行,真没想到,风安会的东西,你一样都不差啊。” 上官雄微微一笑,他知道,这三个大字,是用虫鸟文书写的,除了专门研究古代字体的学者,几乎就只有极个别的,非常有文化的人,才能够认出这些字体,或许,这个越城之中,能够认识虫鸟文的,估计不超过十个人,很荣幸,上官雄和徐行,就是这十分之二。 不过,虫鸟文,作为一种极其罕见的古代字体,除了在一些年代久远的古籍之中有所运用以外,估计,也就只是越王殿这种,非常古老的建筑物上,有所运用吧,可惜,这个写字的人,书法水平有点不尽如人意,三个字看起来,都有点胖乎乎的。 上官雄和徐行,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当然不会纠结什么,所谓的字体胖乎乎的问题,就只是从徐行的角度出发,他甚至完全不想知道,这个写字的人是谁,毕竟,虫鸟文,是上古时期的字体,那么,这个书法水平非常差劲的人,至少也已经死了几千年了。 “徐行,我们进去吧,按照我嘱咐你的,控制好情绪和你的杀气,千万不要乱来。” 上官雄拍了拍徐行的肩膀,表情非常自然,但是,他的心情,多多少少有点不安,他很清楚,师徒二人,假装出一副,不太熟悉的模样,结伴来到越城殿,等同于是把自己送进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 上官雄还好,毕竟,他的实力,在这个世代,至少可以排进前十,就算是同时遭遇,仁山,徐行这种级别的强者围攻,稍稍纠缠之下,想要全身而退,也不是什么非常困难的事,如果只是一对一的情况,那么对手想要赢上官雄,也不是什么非常容易的事。 反观徐行,虽然有着非常强大的硬实力,和在生死搏杀之中,磨练出来的高超技巧,但是,这些条件,仅仅只是作为一个顶级强者的入门条件罢了,当硬实力,和技巧足够之后,才有资格勉勉强强称之为顶级强者,而徐行,现在不过是刚刚好达标罢了。 “放心吧,上官先生,我好歹,也是吴城的城主,再弱智,也比那些个酒囊饭袋聪明那么一点点吧。” 徐行无奈的耸了耸肩,半开玩笑式的说道。 在出发之前,上官雄就已经嘱咐过徐行。 首先,不能让外人,知道他们是师徒关系,这样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其次,因为徐行的武灵,已经是非常抢眼的级别了,甚至用眼中钉,肉中刺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所以,不管是考虑到什么情况,杀气要少用,最好是不用,毕竟,杀气这种与生俱来的能力,是很难通过后天努力拥有的,所以,拥有杀气的能力者,也就自然而然的,被认为是公敌。 最重要的,还是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在上官雄的记忆之中,风安虽然是一个谦逊有礼的乖乖小男孩,但是却会在一些非常不合适的场合,做出一些非常不合适的事,并且是属于那种,怎么劝说,都没有用的恶劣情况。 这种情况,一般被称之为“炸毛”,所谓炸毛,就是某一件事,触碰到某一个人的某一个无法接受,甚至是零容忍的禁忌,导致了情绪上的激烈反应,直至完全失去理智,也就是俗称的,底线被打破,尊严被践踏。 “乘风踏云步,控鹤擒龙,你是可以随便用的,毕竟,前者,是我们门派的内门绝学,后者,是你们家族,祖传的家传绝学。” 这大概是上官雄,对于徐行的一种默认吧,毕竟,他用了“我们”门派,而不是,真武阁,也不是雄武堂。 不过,上官雄的这种说法,是有那么一点点的逻辑缺陷的,这个世界上普通人固然是占了大多数,但是能力者也并不是完全不存在。 事实上,自古以来的能力者,都会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吸引,彼此之间,你争我夺,老一辈的下台,新一辈的又上天,永无止境,就好像徐行刚刚来到吴城,就遭遇了两个武者的针对一样,或许,这种无形的力量,就是俗称的,命中注定吧。 徐行一向是属于那种,别人敬他一尺,他敬别人一尺的人,别人对他好,那么他才会对别人好,在他的价值观里,道德和情感,也是一种可以交易的货物,是可以用资源去衡量的。 “杨总管,好几天没见你了,别来无恙。” 徐行大步迈进了越王的外殿大门,因为上官雄手持有特级门客令,所以宫殿的守卫们,无不客客气气的让路放行。 “徐行兄弟,别来无恙啊。” “这位先生是?” 杨总管双手抱拳,作揖行礼,他抬起头,看了看上官雄,虽然知道,能够拿到特级门客令的人并不多,每个人都是身怀绝技,地位显赫,但是,这些人的最大特点,或许就是喜欢装高冷,装深沉,自己关上大门,假装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杨总管嘴巴上不会去得罪这些世外高人,但是心里面,却多多少少是有点排斥的。 不过,出于礼貌,他还是客客气气的问了,毕竟,他所知道的上官雄的事,也仅仅只是从张度,弛度这些位极人臣的人口中听说的,真正亲眼见到,是第一次,还是迷迷糊糊,完全不知情的情况。 徐行的相貌身材都不算出众,整个人,大概可以概括为一个,死鱼眼的,矮矮胖胖的油腻中年男人,前面说的都是符合事实情况的,毕竟,徐行的确是面瘫死鱼眼,而且矮矮胖胖的,因为胖胖的,也多多少少有点油腻,但是中年男人,是完全不符合事实情况的,毕竟,徐行才十七岁。 上官雄看起来,就好看了很多,尤其是和徐行一比较,真的是应了那句俗话,红花还要绿叶来配。 上官雄的五官,非常有立体感,轮廓分明,剑眉星目,英气勃发,脸上白白净净的,一头飘然的黑发非常自然的披在了后背上,他身材很好,大概有一米九左右,和徐行站到一起,就好像是一个大人带着一个小孩一样,躯干和四肢都是属于纤长类型的,手掌很大,每个关节上,都有常年练武留下的老茧,不过,这并不影响上官雄整体的颜值。 “真乃仙人之姿也。” 杨总管看着眼前的那个,锦袍玉带的美男子,不禁感叹道。 事实上,上官雄虽然已经是一个年近百半的小老头了,却因为常年练武,身体活性更强,所以老化速度并不是那么明显,尽管无法做到返老还童,永葆青春,至少也可以让一个四十七岁的染,看上去,只有三十岁左右。 “这位,是雄武堂的堂主,上官先生。” 杨总管很惊讶,毕竟,他从张,弛二人口中听到的,有关于上官雄的信息,一直都是比较偏向于能力的,现在上官雄就在眼前,一时之间,却也不敢相信。 人们总是被先入为主的习惯给带坏了,在张,弛二人的描述之下,上官雄是一个四十七岁的小老头,开办了一个名为雄武堂的武馆,门下现有三名弟子,守在武馆之中,教导课程的同时,继续和师父学艺。 如果按照这些说法来的话,那么上官雄的形象,理论上,应该是一个,白头发不多,但是依然有那么一点点,驼背不严重,但是因为身体开始老化,有那么一点点稍稍的幅度,也是情理之中,皮肤出现比较明显的褶皱,毕竟,武夫是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至少,在杨总管的价值观里,是这样,没错的。 俗话说,人的知识越匮乏,那么他所相信的东西,就越绝对,毕竟,他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听说过任何一个,和自己所认为的观点,完全相反的观点,所以他不需要去思考这个世界的善恶,也不需要去思考,什么是好事,什么是坏事,跟着大流走,没有杀头的罪过,不跟着大流走,很大的概率,人头落地。 杨总管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说来也是讽刺,他并不是被手术阉割的,而是以一种,非常搞笑的方式,成为了阉人。 那是一个月圆夜,当时的杨总管,仅仅只是一个七岁的小男孩,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在睡梦之中,人无法控制自己现实中的行为,这个仅仅七岁的小男孩,把手放在了小毛毛虫上,或许是在做噩梦,他猛的发力,手一扥,小毛毛虫就开始滋滋冒血,从此,杨总管就成为了一个,不完整的男人。 从那个时候开始,有关于毛毛虫的事,一直都是杨总管非常在意的悲惨遭遇,不过,前几天,徐行给杨总管送的见面礼,却也是让毛毛虫有了重新生长的迹象,单单凭借这个喜悦,就足以把过去的种种悲惨遭遇,全部释然。 “好了伤疤忘了疼。” 在不久后的一个中午,徐行这样评价道。 “这位就是上官雄,上官先生?” 杨总管的表情非常惊讶,语气之中,尽是对于上官雄的尊敬和崇拜,事实上,杨总管和大多数强者一样,都信奉强者为尊,实力至上,上官雄几乎可以称之为越城的天花板角色,所以,杨总管的尊敬和崇拜,他当然是有资格的。 俗话说,酒香不怕巷子深,上官雄的实力,虽然并没有在众人面前,真正的展示过,但是仅仅只是凭借惊鸿一瞥的小动作,就已经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为之折服。 上官雄是一个拥有顶级异能的能力者,简单来说,就是操控木元素的能力,严格意义上来说,现在的上官雄的战斗风格,基本已经完全成型了,所谓的操控木元素,或许,用操控竹子来形容,更加准确。 在一个,有五行相生相克,自然元素相辅相成的超能力世界里面,要想拥有超能力,或许并不难,简单来说,就是和世家贵族们结婚,然后生下来的子女,就有概率,遗传到父母双方的某一方的基因,所以也就拥有了相对应的能力。 在这些奇奇怪怪的能力之中,有一种名为元素系的能力,可以说是异能系别之中,最为高级的存在,正如同风雷,水火等自然元素一样,操控元素的异能,也不仅仅只是局限于元素能量,更能够一定程度上,改变元素能量的形态。 把木元素,制造成可以空中飞舞的竹剑,然后凭借精神力操控每一把竹剑的动作,不管是攻击,防御,还是腾空飞舞,都是依赖于上官雄本身,在徐行刚刚进入到雄武堂内院的时候,也正是上官雄用竹剑,以一种完美的角度,破地板而出,封锁住了徐行。 要知道,徐行并不弱,甚至还是顶级强者,只不过,这个顶级,只是勉勉强强的达标,多多少少有点水分。 “这个人,不像是一个好人,还是不要和他有过多的接触吧。” 上官雄暗自道,作为一个世家贵族出生的人,作为一个自幼练武,能力超群的人,作为一个传统的,有严格的道德原则的人,他对于阉人,真的是提不起什么好感,仔细想来,历史上很多阉人,都是多多少少有点心理障碍,甚至是心理疾病的。 “杨总管,久仰久仰。” 出于礼貌,上官雄还是象征性的回答了一句,不过,他对于一个非常尊敬和崇拜自己的阉人,真的是有一种说不清楚,讲不明白的排斥,或许是家庭原因和传统思想所导致的,上官雄真的是比较排斥杨总管。 在三五句嘘寒问暖,标准的一些客套的废话之后,杨总管终于回答了一个,比较靠谱一点的问题。 “越王在哪?” 徐行微微一笑,看着杨总管说道。 “真是不巧,就在刚刚,越王去了内殿,和众人讨论军政大事。” 杨总管的回答,并没有让上官雄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当然,该看不起的地方,还是要有的,毕竟,这是一种表面立场的态度,任何人,任何事,没有立场,没有态度,那么即便心存正义,作善良之事,也仅仅只是在自作多情罢了。 “军政大事?搞笑呢?论军事,天下有多少能够和上官雄一较高下?论政治,一群文臣,在那边叽叽歪歪,呜呜咋咋的,能成什么气候?” 什么是狂妄? 高估了资本,低估了谦虚。 什么是狂傲? 有资本,有傲气。 第二卷 吴越春秋 第二十一章 各为其主(三) “我们是受张度大人的邀请,前来拜见越王的,情况紧急,希望杨总管,可以带路。” 徐行一边说话,一边假装挠痒痒,然后,从怀里面,掏出来一个小物件,在握手的时候,就直接把这个小物件,放到了杨总管的袖子里面。 杨总管也是一个聪明人,在握手的瞬间,就已经感受到了小物件的存在,并且非常熟练的,把小物件,往袖子里面塞了塞。 “好说好说,既然是张度大人的邀请,那么必然是越王的意思,二位,请跟杨某来。” 从越王殿外殿的大门一直往前走,走到了靠墙的一面屏风后面,杨总管非常熟练的,按了一下墙壁上的纹路,随即,脚底下,就出现了一个通往地下的石梯。 “这是?密道?” 上官雄是见怪不怪了,毕竟,他已经四十七岁了,再怎么超凡脱俗,也多多少少经历过一些离谱的事,密道什么的,无所谓了。 不过,徐行倒是觉得有点奇怪,毕竟,谁会在那么显眼的外殿,设计一个那么简陋的机关密道,要知道,如果是个打扫外殿的小太监,或者小宫女,随手用抹布,擦擦墙壁上的灰尘,不小心按到了密道,岂不是要冤枉死了? “也不算是密道吧,只能算是,第二开会地点,毕竟,外殿是越王和外人开会的地方,这密道之下的内殿,则是和心腹开会的地方。” 正当徐行准备发出第二个疑问的时候,杨总管非常直接的,提前解决了他的疑问。 “外殿虽然很大,但是除了开会的时候,有一些太监,宫女在一旁伺候着以外,平日里,除了杨某以外,几乎是没有任何人可以随意进出的,顺带一提,这外殿的卫生,也都是杨某一手包办的。” 杨总管的回答,可以说是完善了徐行对于这件事的逻辑推理,不过,这很显然是一种转移话题的做法,并且,徐行还有一个无法推理的疑问,那就是,为什么明明是类似于皇宫的高级场所,还要加机关密道这种,非常自降身价的东西进去。 此时此刻,徐行对于眼前的这个,金碧辉煌的越王宫,更多的,还是抱着排斥的态度的。 首先,太过于奢侈了,一座雄伟豪华的宫殿,需要多少人力,物力?尤其是在这种,科技水平落后,社会构成也完全处于农业,渔业,畜牧业的阶段,丝毫看不出任何工业的迹象,要真的勉勉强强要硬说一个的话,或许就是越城的地下排水系统做的非常不错。 其次,奢侈固然是不好的,但是就算是徐行这种,不太在意表面的人,也对于这座宫殿,有过那么一丝丝的贪念,他也幻想过,高坐在主位,然后侃侃而谈,笑看局势变化,真想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所以,说白了,从欲望方面来说,徐行还是更希望,这座宫殿,能够去掉花哨的部分,返璞归真才是最好的。 “看来有新朋友要来了。” 越王微微一笑,很显然,他已经感受到了三人的气息,虽然他并不是什么顶级强者,但是毕竟还是一个能支撑那么多年的傀儡诸侯王,如果真的没几把刷子,或许早就“病逝”了。 “新朋友?来的只有一个人啊,而且,这股气息,很显然就是杨总管,哪里来的新朋友?” 徐德心里这样想着,实力平平的他,只能感受到杨总管的气息,他并没有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毕竟,这种场合,就算是没有感受到另外两个人的气息,也绝对不能开口,要人尊敬,除了能力出众以外,最重要的,是深藏不露,一个人,如果各种手段,都被人识破了,那么他,也就等同于是离死不远了。 事实上,并不是徐德太弱了,而是上官雄和徐行太强了。 如果仅仅只是从气息的方面来说,徐行的杀气,足以实体化,形成杀气领域,平日里就算压制着,也会在不经意间,如同毒气一样,扩散出去,当然,只要徐行内心相对平静,不和人打架,那么,这种级别的杀气,甚至要比普通的气息,更难以感受。 上官雄向来是这样,有事就处理,没事就放空,当然,这种放空,并不是说,一点点警惕都没有,只是不会去胡思乱想,扰乱思维和气息罢了,理论上,上官雄这种级别的强者,只要没有非常严重的事,严重到,让他情绪失控,那么气息,就如同是隐形的翅膀一样,有着无法被人感受的力量。 “真没想到,这机关密道之下,还真的是别有洞天。越王倒也是会享受,冬暖夏凉,这个内殿,足够开宴会了。” 徐行的目光,打量着整个内殿,以及内殿之中的人,越王,张度,弛度,这三人,在几天前,徐行就已经见过并关注了。 越王很好辨认,虽然相貌身材并没有什么容易让人记住的特点,但是从他的气质,就足以证明,他不是什么等闲之辈,更不用说他身上穿着的独一无二,尊贵非凡的衣服,还有那,纯金打造的龙椅,却也是比所谓的气质,更加能够体现地位的。 张度和弛度,当然也是不用多说的,毕竟,他们两个,可是颜值方面非常高的小老头,虽然都已经是年近花甲的人了,却依然那么的有活力。 “真不知道这两个老家伙,用了什么方法保养的,该不会是采阴补阳的秘术吧?” 徐行一向是这样的,他早已经见惯了这个世界上,各种各类的奇怪事,不管是烧杀抢掠,还是强取豪夺,甚至是用卑劣无耻的手段,玷污凌辱,都已经是情理之中了。 不过,这些事之中,最让徐行感觉到讽刺的,还是有些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甚至有些人,把出卖自己的身体和尊严,作为一种职业,久而久之,这种特殊的服务行业,形成了,并且,只要人类,对于生理需求的欲望,不灭绝,那么这种服务行业,就会一直存在,直到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有生理需求的人,消失。 徐行的价值观有点奇怪,甚至是离谱,他非常清楚,从事这种服务行业的人,很多都是被逼迫的,有些是为了金钱,有些是为了生命,说白了,都是在谋求生存的资格,用身体和尊严,换取活下去的机会。 一碗饭,一杯水,仅此而已。 不过,徐行从来都不觉得这些人可怜,尤其是在经历了过去的一些悲惨遭遇之后,他原本只是厌恶这些人的态度,变成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别人吃的苦,受的罪,与我何干,既然我吃苦,受罪的时候,没有任何人来帮助我,那么,别人吃苦,受罪的时候,我不走上去落井下石,再补一刀,就已经是我莫大的良心了。 话虽如此,就算别人再怎么认为,徐行是一个冷血无情,残忍的杀人魔,在发展吴城的初期,他最先做的几件事之中,就是废除了这种娱乐场所,让那些从事服务行业的人,去纺织厂做工,确实做不来的,就去参加其他正经的工作。 有些人,就是这样,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只不过,有些人是当面好,背地里坏,而有些人,是做了好事,却依然留了坏名声,可惜,认为徐行坏的,几乎都是被他教育过的人,原本就只能勉勉强强苟活的穷人,都是在赞颂徐行的功德。 事实上,哪里有什么功德,哪里有什么杀人魔,只不过,是徐行为了完成最终梦想,假装出的两种,截然不同的模样罢了。 用拳头打死人,那是勇武过人,用毒药毒死人,那是妙手回春。 可惜,这两种杀人方法,都只能算最普通,也最常见的方法,真正的,高级的杀人方法,叫做诛心。 所谓诛心,分为三个步骤。 首先,是塑造公共形象,至于是正面的,还是方面的,是强大的,还是弱小的,肯定是不能一概而论的,要从历史的大方向出发,考虑到自身的能力和需求方面的问题,解决了这些,才能够开始塑造公共形象。 然后,是依据局势的变化,决定是否对于自己的公共形象,进行改变,至于是原封不动,还是从头来过,肯定也是不能一概而论的,也要从历史的大方向出发,再考虑到自己的能力和当下局势的变化,解决了这些,是否改变,就已经是脱口而出的答案了。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收网阶段,让那些原本都完全信任,甚至推举为英雄的人,彻头彻尾的,颠覆在他们心中的形象,就好像,一个扮演了十年,甚至几十年的好人,突然反转,变成了全民公敌,那么,这种诛心所带来的伤害,是不可逆的,不过,凡事都有例外,毕竟,只要像徐行那样,没有道德原则,就无法被道德绑架。 “臣徐行,拜见越王。” 徐行双手抱拳,作揖行礼,按照越城的规矩,徐行作为吴城的城主,地位仅次于越王,同时也是一方之主级别的人物,当然是不需要跪拜的。 至于上官雄,他手中,持有特级门客令,等同于越王心腹,所以,仅仅只是需要和徐行一样,双手抱拳,作揖行礼,然后保持着越王问,上官雄答的状态,就可以了。 “徐行,别来无恙。” 越王微微一笑,语气之中,尽是敷衍的意味。 事实上,他虽然在和徐行说话,但是目光,却一直停留在上官雄的身上。 一米九的高大,纤长的体型,一头飘然的,柔顺黑发,没有扎,仅仅只是自然的披在后背上,玉带锦袍,活脱脱一个白面俏郎君。 “道骨仙风,姿容雄毅,眉宇之间,尽是藏不住的霸气,和数不完的风流,妙啊,妙,这样的人,或许真的是天界的星君临凡吧,可惜啊,可惜,如果我在少年时期遇到上官雄,再拜他为师,或许吴越两城,早就是我囊中之物了吧。” 越王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上官雄,然后一直停留在他的面部,越王越看越喜欢,为什么同样是作为武术家,那么多人,都是黑黄,黑黄的,甚至某些人,矮矮胖胖的同时,还非常油腻,但是上官雄的皮肤就很好,白白净净的,也丝毫没有油光满面的感觉,整体来说,都是非常清秀风雅的美男子。 反观走在上官雄前面的徐行,因为身高差距,上官雄有一米九左右,徐行只有一米七五左右,两个人走在一起,就好像是爸爸带着儿子在逛街一样,有一种非常讽刺的既视感。 事实上,上官雄对于原本的风安,也是以一种,父对待子的态度,不仅仅是传道,授业,解惑,护犊子,也是真武阁,为数不多,祖传的特点,可惜,那么多的好事,那么多的回忆,都不属于眼前的这个少年郎,毕竟,风安和徐行,原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徐行,上官先生,请坐。” 越王盯着上官雄看了十几秒,最终,还是回过神来,一想到,自己是在开会,就有种莫名其妙的尴尬,他指了指张度和弛度前排的位置,示意上官雄和徐行坐到这里。 上官雄和徐行一看,心里不禁想到,这里明明就没有椅子,凳子,就连小蒲团都没有一个,越王说了请坐,无非就是要测试测试,他们的实力,毕竟,作为一个武术家,扎马步,是基础中的基础,核心中的核心。 “多谢越王赐座。” 徐行微微一笑,上官雄并没有说话,只是抢先一步,在徐行之前,走到了越王所指定的位置,然后奇怪的事,发生了。 几乎是在几秒之内,在场的,所有文臣武将的桌椅上,几乎都少了那么一点点木头,或是块状的,或是条状的,或许直接陷下去一个小槽子,然后,这些缺少的木头,就好像会自动飞行一样,嗖嗖嗖,在上官雄的身前,组合成了一个木头椅子。 “上官先生,好手段,寡人盼了好久,终于盼到了今天,还顺带,见识到了先生的能力,只是,寡人对于先生的能力,真的是非常好奇的。” 越王的言下之意,就是让上官雄自报家门,说一说,自己的能力,好让越王心里面有个底,毕竟,在这茫茫九州之中,能人异士,数不胜数,有能力,有理想的人,不在少数,有手段,有权谋的人,也都是一些,隐藏着内心欲望的人,上官雄,就几乎全部符合这些条件,不事先问清楚,会引起很多原本可以避免的麻烦 “越王,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我虽然不是什么顶级强者,但也自认为,不输给这世上大多数人的,我相信,投奔越王账下,绝对是我人生之中,最真确的选择。” 上官雄所说的话,当然是骗人的,完完全全是假话,也称之为漂亮话,大概就是假装客气客气,实际上,内心深处的想法,是何难猜透,却又一猜就透的。 徐行对于这些话,早已经无限接近于麻痹了,曾经,那些过去经历的悲惨遭遇,一次次的背叛和反目成仇,让他知道,绝对不要相信什么,所谓的友情和爱情,即便徐行是如此的渴望,如此的奢求,但是现实就是现实,就算是族人,也会为了一些诱惑力巨大的东西,引发内斗。 毫不夸张的说,除了父母这种非常亲近的家人以外,也就是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里,师父和一众师兄弟,可以值得信任,值得同行,其他人,一概不信任。 “上官先生的实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毕竟,这个世界上,拥有天赋的人,终究只是极少数,甚至是极个别,放在每个世代,那些天才在人群之中的占比,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些天才,每个职业,行业,才出现了一次又一次的飞跃和突破。” “上官先生,你认为,吴越两城,目前所遭遇的,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又应该如何解决呢?” 这句话的意思也非常简单,其实就是希望上官雄,能够一语点破,所谓一语点破,就是那大家都想到了,并且全部都藏在心里面的话,也说出来,又称之为,揭开谜底。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仁山虽然拥有军队的指挥权,但是,这仅仅只是暂时的,在我看来,仁山最大的问题,并不是在于性格激进,心狠手毒,更重要的是,经过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权力的腐化,他已经彻底沦为了一个,死守地盘的野兽,毫无人性可言。” 上官雄所说的话,真的是一针见血,不过,他只说了一半,还有一半,并且,这后面的一半,肯定是要比前面一半,重要的多。 “仁山逐渐堕落为权力的奴隶,性格越来越激进,做事也越来越狠毒,不想越王身边,有两位文臣,可以苦口婆心,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劝导和出谋划策,为越王排忧解难,度过这被架空成傀儡诸侯王的岁月。” 这种话,上官雄肯定是不会说出去的,毕竟,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种事,不叫诡诈,叫圆滑,内心真正的想法,如果说出来了,那么就会逐渐化作泡沫,随风飘洒,消失无踪。 第二卷 吴越春秋 第二十二章 吴城内乱(一) 王侯将相有源种,名就功成无少年。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淡泊名利,都只不过是在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 人之初,性本恶。 双胞胎从诞生之初,就已经开始争夺母乳了,什么母乳?和米饭,面条一样,和猪肉,羊肉一样,都是能量,生物进食,就是在补充能量,如果母亲的母乳充足,那么孩子的哭闹就会少一点,反之,如果母亲的母乳不充足,那么孩子的哭闹就会多一点。 仔细想来,这并非是恶,而是一种生物本能,一种刻在基因里面的,对于能量,对于生存的欲望。 欲望,是人类文明进步的阶梯,是所有强者,之所以变强的原动力,是一切争夺的开始,是一切创造和毁灭的原因。 徐行刚刚离开吴城几天,吴城内部,就已经出现了各种各类的问题。 杜康和晴晴还是老样子,杜康每天除了喝酒,就是酿酒,没有什么别的事可做,当然,他是非常喜欢现在的生活的,虽然人身自由方面,比起以前,要多了几分限制,但是,这又如何呢?他所喜欢的,都在身边。 晴晴偶尔会做梦,梦到徐行,在梦中,徐行是一个谦逊有礼,仁慈博爱的好人,虽然相貌身材,还是那么的不尽如人意,但是至少,那一双死鱼眼之中,再也感觉不到让人厌恶的杀气了,可惜,这终究只是做梦,现实中的徐行,让晴晴失望透顶,还是一次又一次的那种。 玫瑰和仁孝,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玫瑰天天去蹭饭,刚开始的时候,让晴晴有点无法接受,毕竟,对于这种从事特殊服务行业的女人,他实在是提不起一丝丝的好感,不过,玫瑰可不是单纯的去蹭饭,久而久之,他也帮着洗洗切切,打打下手,现在,他也从一个完全不会做饭的人,变成了一个会做好几种家常菜的普通家政妇了。 仁孝和以前的差距有那么一点点的变化,毕竟,他属于是酒色财气四杰之中,最喜欢争强好胜的人了。 早年间,都是他利用高超的赌术,神不知鬼不觉的通吃全场,就算是遇到了旗鼓相当的对手,他也会先用赌术对弈,真正的,感觉到技术上突破不了的时候,就会用他大拇指上戴着的陨石大扳指,逆转胜负。 不过,这些年来,他在赌桌之上,用能力来逆转胜负的次数,寥寥可数,毕竟,对于一个老千来说,赌术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技能,同时也是他们引以为傲的手段,发动能力的同时,也就是在赌术方面,自认不如,所以,非到万不得已,仁孝是不会发动能力的,毕竟,他的能力也并不是每次都灵验的。 这些人之中,反差最大的,应该就是钱开和独眼刀疤了。 他们两个人的成长环境,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都是社会底层的人,没有能力,也没有背景,拉帮结派,也只能做别人的跟班小弟,俗称马仔。 在做马仔的这些年里,钱开跟的老大并不多,但是也不少,从街头的地痞无赖,到社团的管理层,他都伺候过,假烟,假酒,保健药,还有那种,可以提升夜间持续战斗力的小颗粒,他都买卖过,从上面进货,然后在无人的小巷子,阴暗的角落,完成肮脏的交易。 肮脏吗? 如果被人嫌弃肮脏,可以勉勉强强吃饱饭的话,那么,钱开应该是第一个冲上去挨骂的。 三岁的时候,父母就不在了,仔细想来,吴城的内忧,一直是比外患严重十杯,甚至百倍的,稍稍的,用逻辑思维,推理一下,那些,用来和周边势力,友好往来的方便费,都是从什么地方扣出来的。 “我知道,有很多人都在说徐哥的坏话,但是,我不愿意说,也舍不得说,更不会去相信,因为我知道,在吴城贫富差距严重到离谱,几乎崩溃的时候,是徐哥出来,严惩了那些,作威作福,铺张浪费的大捞家,也是徐哥出来,改变了穷人们,只能以工作,换取低级食物的生活,让他们有了工资,有了自主选择的权力,让他们吃饱饭,喝干净的水,让他们的孩子,可以远离无知和无奈。” 多年以后,钱开仰望着夜空中的月亮,这样说道。 “人人都以为,徐哥是耀眼的太阳,一旦有人胆敢抬头看他,就等同于是在挑战他的权威,就会被刺痛,不过,我却认为,徐哥是夜空中的月亮,偷走了太阳的光,普照大地,照射进每一个,曾经饱受战乱之苦的可怜人的内心深处,用时间,抚平他们的疤痕,让他们释怀。” 不知道是因为个人崇拜,还是单纯的认为“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简直就是至理名言,钱开的生活,除了处理一些非常重要的事务以外,几乎就是在不断的翻看各种各类的书籍,他的想法和做法都很简单。 首先,寻找一些,徐行曾经提到过,或者说是推荐过的书,找到这些非常少见的古籍,再雇佣一些,研究古代字体的学者,让他们把古籍,抄录成现代字体,方便钱开阅读。 其次,请一个教育能力顶尖的老师,一边教自己读书写字,一边讲解古籍之中所记载的资料,按照徐行的说法,就是,“知识固然是力量,但是一个人有力量,永远不如一群人有力量,知识如果烂在心里,带进棺材里,那就是在犯罪,是要拉出来鞭尸的罪过。” 钱开的成长不算快,原本就属于是文盲的他,甚至比很多十三,十四的小孩子都不如,所以,就目前为止,他还是处于打基础的阶段,不过,他自己也非常清楚,所谓的打基础,只是自己给自己的一种借口,时间不等人,读书写字,并不会影响自己了解历史上发生的故事。 “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钱开确实是徐行的跟班小弟,却也不仅仅只是跟班小弟,至少,从他敏而好学,不耻下问的态度,就不难看出,他的发展前景,还是非常不错的。 反观,独眼刀疤,他和钱开的差距,真的不是一点点。 在军营事件之后,钱开和柳宓,组建了一支娘子军,人数不多,还不到三百人,所以,每天的训练和相关工作是非常相对来说,比较轻松的,工作完成之后,钱开和柳宓,就会自然而然的,留在军营里面,聊人生,聊理想,短短几天的时间,柳宓看着眼前的这个,油光满面的胖子,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侃侃而谈,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话是这样说,实际情况,却是一传十,十传百,传达的内容,都已经有点畸形了,到了独眼刀疤的耳朵里面,就已经是有点过分的,少儿不宜的剧情了,再加上,独眼刀疤的个人幻象,现在,他的心中,钱开是一个,贪财好色的大恶人,他逼迫自己,朝思暮想的女神,和他苟且之事。 在梦中,独眼刀疤,扮演着一个,双眼炯炯有神,颜值报表的肌肉猛男,而柳宓,就是他发泄火气的女神,虽然很多人都无法理解,为什么柳宓这种看起来和男人没有什么太大区别的人,会成为独眼刀疤的女神,但是他们都非常愿意在一旁看戏,毕竟,这种亲春偶像恋爱三角戏,不管是在哪个世界,哪个世代,都是为人们津津乐道的。 “他妈的,这个钱胖子,居然和柳宓走的那么近。” 灰暗的小卧室里面,独眼刀疤挠了挠头,眉头紧锁,眼神之中,尽是无奈,毕竟,徐行临走之前有交待,吴城大小事务,由钱开一手掌握,除了非常重要的事,可以搁置,等徐行回来之后再处理以外,几乎九成九的事,都是由钱开拍板做主。 徐行当然是有自己的考虑的,至于怎么考虑的,凭借独眼刀疤的智力,似乎是不太可能猜到的,不过,他也并不会去考虑这些,他只知道,一个人,绝对不可能无条件的信任另一个人,这就是自己,和别人的差距,自己的想法,说法,做法,本质上,都是为了自己而服务的,同理,别人也是一样的思维。 在这种比较极端的价值观的影响之下,独眼刀疤,虽然仅仅只有,勉勉强强及格的智力,却也在吴城混的是有声有色。 唯一让他感觉到不爽的,可能就是钱开了,在徐行去越城之前,独眼刀疤给徐行当跟班小弟,虽然不至于心服口服,至少不敢有什么比较嚣张,比较叛逆的想法,现在,徐行不在吴城,就算吴城的科技水平很发达,越城却是一座古老传统的城市,真的要按照官道走的话,也至少需要三天左右。 事实上,独眼刀疤的推测,反而是比徐行要正确的,比较,徐行从来没有通过普通的交通方式,从吴城出发,去到越城,他只觉得,吴城可以发展的那么迅速,四通八达,畅行无阻,那么越城,应该也是一个不错的现代化城市,可惜,万万没想到,越城的交通水平,仅仅只是停留在马车和专用官道的程度。 这样的推测,来自于亲身经历,早年间,独眼刀疤还是一个小混混,虽然只是一个小混混,却也是稍稍有点名气的打手,以镖局,护镖为主业,没有工作的时候,就去买卖点,不能拿上台面的东西。 依稀记得,那年战乱愈发严重,来往交换商品的队伍,缺少安全性,所以,就请了独眼刀疤一众镖师,护送这趟货物。 起点是吴城的南城门口,终点是越城的北城门口。 这一段路,在当时,没有太多非常严重的阻碍的情况之下,半休息半赶路,断断续续,走了三天。或许,当时的独眼刀疤,怎么都无法想象,这一次的押镖工作,会彻底让他沦落为一个纯粹的利己主义者。 快要到越城的北城门口的时候,一众镖师,几乎都放松了警惕,独眼刀疤骑着马,跟在队伍的最后面,所以,他也是最后一个进城门的镖师。 “啊。” 走在最前方的镖师,发出了一声惨叫,手起刀落,那个镖师的半边身子,从肩膀处,一直劈到肋骨处,鲜血喷涌,血腥味逐渐扩散开来。 独眼刀疤或许是唯一一个,到了终点,还保持备战状态的人,看到了眼前的惨剧,让他不得不凭借着本能。 “快点跑。” 内心深处,传来一个非常急促的声音,就好像是命令一样,督促着独眼刀疤,他拉了一下缰绳,转头就跑,毕竟,凭借他的智力,真的是无法一心二用的,如果把原本就不多的智慧,拿来先思考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什么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的话,那么,或许现在,就早已经没有独眼刀疤这个人了。 事后,按照独眼刀疤的推测,还有一些七七八八,零零散散的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消息,说的是,那一批商队,是奸细,是叛徒,而那些护送商队的镖师,也都是周边势力,派来当第二奸细的。 很可笑,非常可笑,这个说法,不攻自破,有太多的不合理的地方了。 首先,如果这些商队和镖师,都是奸细,那么为什么不等独眼刀疤这个最后一人,进入到城中之后,关上门,直接一网打尽呢? 其次,如果商队和镖师,都是奸细,那么独眼刀疤在成功逃跑之后,并没有人来继续追杀他呢?仔细想来,当时的独眼刀疤,在转身逃跑的时候,甚至都没有人骑马追杀,就算只是追上来,说几句垃圾说,嘲讽一下,也肯定比直接不追杀要好的多,这从工作态度和对于邪恶的零容忍方面,都有点说不过去了。 “你这个故事,挺有意思的啊。” 仁孝微微一笑,拍了拍独眼刀疤的肩膀,他眯着眼睛,接近着严肃的说道。 “如果当时,你有那么一点点的犹豫,应该,就已经人头落地了吧。” 独眼刀疤盯着仁孝看了一眼,陷入了沉思。 这些年来,独眼刀疤经历过的各种各类的悲惨遭遇,可远远不止这一件事,但是,如果只是从对于独眼刀疤的人生启发来看,这件事,让他养成了极端的,利己主义者的习惯,毕竟,如果当时,他对于自己的朋友被杀,有那么一丝丝的仁慈和不舍,他也要跟着一起死的。 “你都给我讲故事了,那我,也不好藏着掖着,我也给你讲故事,不过,我好歹也是吴城四杰,要讲,就要讲两个故事。” 仁孝看着独眼刀疤沉默不语,半开玩笑式的说道。 多年以前,有一对情侣,那一年,男孩十七岁,女孩也十七岁,他们很恩爱,如胶似漆,那个时候,正值雨季,男孩和女孩,共用一把伞,一边闲逛,一边聊天,走到了一处小树林里,小雨虽然绵延,却也并没有持续多久,雨停了。 雨停了之后,太阳很快就出来了,此时此刻,男孩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女孩问他原因,男孩沉默了,什么都没有说。 当太阳,又一次躲进乌云的后面的时候,男孩成长为了男人,女孩成长为了女人,男人和女人,躺在草坪上,身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 男人问了一些非常奇怪的问题,女人一一回答,却一个都没有回答到点子上。 这个时候,一个带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人,不紧不慢的,走到了二人的身边,这个人,男人是认识的,但是,因为这事,比较不光彩,所以,男人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这个时候,中年男人提出了一个,让二人都无法理解的问题。 游戏开始。 石头,剪刀,布。 男人出了石头,女人出了剪刀。 中年男人微微一笑,他眯着眼睛,盯着男人看了一眼,观察着他脸上惊讶的表情。 不过,更好玩的,并不是在于男人脸上的表情,而是在于,女人的眼神之中,那种不甘心,那种不可思议,那种一门心思,落入水中的挫败感。 或许,正是因为看到了这种复杂而简单的眼神,男人才会慢慢的,真正意义上的,认识到这个世界的残忍。 “你这个故事,也挺有意思的。” 独眼刀疤拍了拍仁孝的肩膀,会心一笑,随后,表情略微的,有些奇怪,若有所思。 “你不想知道,这个故事之中的人物,中年男人,男人,女人,都分别是谁吗?” 仁孝无奈的苦笑道。 “我确实不是一个聪明人,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就一定要有着极度愚蠢的好奇心。” 独眼刀疤的意思非常明确,事实上,从理论角度来说,一个人,只要认识到自己的缺陷,那么,他就是一个聪明人。 愚蠢的人,是什么人。 把蠢这个字,拆开来,就不难发现,蠢人,其实就是春天的虫子,还没有睡醒呢,这种东西,不被鸟儿吃,谁来给鸟儿吃呢? 独眼刀疤并不是蠢人,只不过,要看和谁比较,如果和普通人做比较,那么,他的确是一个外表憨憨傻傻,内心自私狠毒的大地痞,小恶霸,反之,如果和徐行这种级别的人作比较,那么,他和一堆肉加骨头,也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了。 “我能理解你的遗憾,那么,下一个故事,是什么?” 第二卷 吴越春秋 第二十三章 吴城内乱(二) “下一个故事吗?” 仁孝砸了咂嘴,盯着独眼刀疤看了一眼,若有所思。 仔细想来,仁孝在早年前,还做过独眼刀疤的临时老板,毕竟,仁孝的起点非常高,很早就已经成为了吴城的顶级人物,而独眼刀疤,直到现在,也仅仅只是徐行的跟班小弟。 现在,如果把这两个人,拿来和钱开做一做比较的话,那么,真的有一种,山不转路转,路不转水相逢的感觉。 钱开和独眼刀疤一样,直到现在,也仅仅只是徐行的跟班小弟,但是,同样作为跟班小弟,在徐行离开吴城之后,独眼刀疤什么特殊权力都没有被授予,而钱开,则是成为了实际上的,吴城之主,尽管只是暂时的,而且并不会持续太长时间,但是,只从这一件事来看,就足以证明,钱开在徐行的眼中,是要比独眼刀疤值得信任和重用的。 仁孝更是不用多说了,原本是打算,借助徐行的手,除掉仁天,然后把吴城一分为五,各自为政,既免去了,头上一直有人压制的尴尬,又多了一点点,可以自由发挥,各凭本事的机会,不过,从事实情况来看,他的计划,很显然是失败了。 俗话说,正算盘打不过来,打倒算盘。 仁孝现在,虽然已经是一个被限制了人身自由的傀儡,他的存在,仅仅只是为了,时时刻刻的提醒吴城的人,和徐行站在对立面的下场。 按照常理来说,仁孝也风光了那么多年,是时候,退位让贤了,虽然这个说法,用在他和徐行身上,有点不妥,毕竟,徐行是从仁天手中,夺过了吴城的统治权,而非仁孝,所以,仁孝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并没有失去太多实质性的东西。 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仁孝是非常不服气的,不然,他也不可能和独眼刀疤坐在一个桌子上,聊人生,聊理想。 说是故人相会,他们仅仅只是有过寥寥数次合作,并没有长时间的相处。 说是出谋划策,仁孝和徐行,本质上,还是站在对立面的两个人,独眼刀疤,是徐行的跟班小弟,所以两个人独处的话,是比较尴尬的。 多年以前,有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那个时候,他还是一个翩翩少年,因为家境殷实,所以生活的,比大多数人都要幸福快乐,重点是,无忧无虑。 不过,他并没有因为富足,而去选择肆意挥霍,相反,他在花钱和富人做朋友的同时,也会拿出不少的钱,去救济穷人,这两个算是矛盾,却也不矛盾的行为,让他的名声和人缘都非常不错,也为他以后,斩奸除恶,一呼百应,打下了基础。 讽刺的是,那些被他认为是纨绔子弟的富人,并没有因为钱和他,产生任何的隔阂,相反,是那些被他认为是可怜的,需要帮助的穷人们,常常因为,救济的钱,没有及时送到,而去诋毁他。 最初听到这些诋毁的话的时候,他并没有因为这种无聊的事而感到愤怒,直到那一天,大概是上午八九点钟左右,一个臭鸡蛋,直冲冲的砸到了他的脸上,腥臭和腐臭的味道,混合在了一起,刺激着他的鼻子。 大概的了解之后,他知道了,因为家奴的疏忽,那个砸臭鸡蛋的人,已经三个月没有拿到救济的钱了,所以,他的老母亲没有钱治病,也就活活病死了,所以,那个砸臭鸡蛋的人,把责任推卸到了他的身上,至于老母亲是不是病死的,他无法确认,家奴是不是疏忽,他更无法确认。 “你这是草菅人命,你放任一个老母亲活活病死,我砸死你。” 那个人这样骂道。 他感觉到很奇怪,一时间,无法理解这件事,到底是谁错了,仿佛那个病死的老母亲,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一样,而那个砸臭鸡蛋的人,只是一个伸张正义和公道的勇士。 “你母亲生病,难道不应该是你负责照顾吗?” 他很想这样说,但是,他并没有说出口,毕竟,自此以后,一个愿意做好事的好人,死了,一个愿意尽量不做坏事的普通人,活了。 人们总是这样的,好事做多了,也就疲倦了,也就厌恶了,不是因为没有精力和财力了,而是因为,被帮助的人,把与人为善,当成了理所应当,所以,好人失去了做好事的意义,也就不愿意做好人了。 逐渐放弃了做好事的他,开始把精力,放在和世家贵族的相处上,在一次宴会之中,他见到了,那个让他一见钟情的女人,女人是某个家族的嫡系幺女,所谓幺女,就是家里面最小的女儿,因为年纪小,所以备受宠爱,超高颜值的外表之下,还隐藏着一个有那么一点点任性的小魔女。 不知道是因为性格原因,还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他和小魔女相处的非常融洽,在旁人看来,真的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很快,二人就逐渐发展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 结果很干脆,双方的父亲都非常反对这门亲事,小魔女的父亲,单纯的是因为,双方是同事,但是政治立场却不同,所以毅然决然的反对,而他的父亲,则是因为,小儿子才五六岁,没有多余的精力,放在他身上。 “一个半点武功都不会的男人,在这个乱世之中,就只能娶自己喜欢的,而不是喜欢自己的,自己喜欢的,那叫选择,喜欢自己的,那叫责任。” 那个下午,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听父亲讲述一些不明觉厉的故事。 自此以后,两个人不再提起有关于婚姻的事,但是偷偷幽会,还是常有的事,这个状态,一直持续到他三十岁的时候,此时此刻,吴城内部,出现了接二连三的波动,高举义旗,为父报仇的他,成为了老百姓心中的英雄,逐渐膨胀的野心,让他逐渐忘记了。 “此生此世,定不负你。” 这大概是,最容易忘记的誓言吧,反正,说大话,又不用负责任。 那个上午,他正式成为了吴城的,新任城主,小魔女知道,那个痴情的少年郎,回不去了,于是躲了起来,不过,小魔女至死都没有亲口告诉他,腹中的孩子,是他的。 临盆在即,小魔女很虚弱,但是比起身体的虚弱,疲累,失望的心,才是导致悲剧的真正原因,常年的躲避和隐居,不仅仅是影响了小魔女的身体状态,更是让腹中的孩子,失去了原本该有的营养,还有远超常人的富足生活。 这一晃,就又是三十年过去了,昔日的少年郎,变成了年近花甲的老头,那一副金丝边眼睛,代表着智慧和欲望,重瞳子之中,过去的种种恩怨,全部都一笔勾销,伴随着跑马灯,一起去往地狱,接受惩罚,至于有没有地狱,那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你说的这两个故事之中,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就是仁天吧?” 独眼刀疤摸了摸有些发烫的后脑勺,虽然他已经想到了一个,他无法接受的事实,但是,出于每个人都有的侥幸心理,独眼刀疤还是选择了在此时此刻,闭上嘴巴,等待仁孝的回答。 “可以是,也可以不是,不过,他确实让我感受到了,这辈子最大的痛苦,就好像是一个挥之不去的,永生难忘的梦魇。” 仁孝皱了皱眉头,很显然,仁天对他做的事,始终都是他最厌恶,也最记恨的,不过,他似乎有什么秘密,还没有说出来,只等独眼刀疤的表情和眼神,通过表情和眼神,他可以选择,继续说,或者不说。 “梦魇?有那么恐怖吗?” “要说梦魇的话,现在不就有一个现成的吗?” 独眼刀疤微微一笑,眼神之中,出现了平日里完全不会出现的东西,那是一种,源自于求胜心,还有对于权力的渴望,二者合一,也就是俗称的,野心。 很显然,仁孝的话,已经起到了非常有效果的暗示作用,两个故事,点破实力的重要性,同时也让独眼刀疤的内心深处,出现了该死的好奇心。 “山高皇帝远,他去了越城,那这座吴城,谁强谁弱,还不一定呢。” 仁孝盯着独眼刀疤看了一眼,摸了摸大拇指上的陨石大扳指,若有所思。 “唉。” 独眼刀疤叹了一口气,虽然他有野心,但是却没有信心,毕竟,实力这东西,从来不是他这种普通的流氓无赖能够奢求的,必须是那种,天赋异禀的顶级能力者,才配拥有。 “聊得好好的,你叹什么气啊,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 仁孝皱了皱眉头,他对于独眼刀疤所表现出来的状态,非常的排斥,就好像是,自己满心欢喜的来,却被人告知,不去了。 “不是我要叹气,只是,你也知道,他临走的时候,安排了胖子,支持吴城的大局。” 独眼刀疤虽然很讨厌钱开,但是现在的情况,他也无法欺骗仁孝,更无法欺骗自己,毕竟,硬实力的差距,是很难用什么奇巧淫技去弥补的。 此时此刻,独眼刀疤,还不知道,仁孝的陨石大扳指,所拥有的特殊能力,是什么,毕竟,他只拥有,残缺弱化版本的重瞳子,在陨石大扳指,没有发动能力的时候,确实也是无法感受到能量波动的。 仁孝,也不知道,他所拥有的特殊能力,纵然是类似于法则级别的能力,但是,这种能力,终究还是附着在陨石大扳指里面,并不是源自于他自身,一旦遭遇了,自身拥有能力类似的人的时候,就会像一个漏了气的气球,毫无作用了。 “大局?钱开是什么东西,你比我了解,虽然你和他,都是出生于市井,但是,要论能力的话,我还是更加看好你,毕竟,你是个实战派,而他,不过是一条,跟在主人身后,摇摇尾巴,表示忠诚的狗罢了。” 仁孝一直都是这样的,狂傲,自负,从本质上来说,他是打心底里,看不起钱开的,虽然钱开,是徐行的心腹手下,但是,在他看来,钱开甚至都算不上是一个人,叫他一声狗奴才,都是抬举他了。 “风暴来了,猪狗都会飞。” 独眼刀疤说的话,让仁孝感觉到了有点不对劲,不过,这种云里雾里的话,确实是要先确认一下本意,才好继续应对,所以,仁孝并没有提前点破,而是循序渐进的,慢慢提问,反正,他也不着急。 “怎么,你知道钱开的底子?” 仁孝非常严肃的说道。 “我所管理的北营军队,差不多有两万人左右,胖子所管理的南营军队,有满满当当,三万五千人,除了这三万五千人以外,以前训练的一种铁甲卫,加加减减,也至少有三千左右,这算是吴城的精锐了。” 独眼刀疤的意思非常明确,实话实说,告诉仁孝,自己和钱开,是有着非常大的,硬实力上的差距的。 抛开平日里不参加正面战斗的三千精锐,铁甲卫不谈,就只说南营和北营的军队差距。 首先,南营大多数是老军人,在徐行来到吴城之前,他们就已经在军队里面服役了十几年,虽然年纪方面有点偏大,但是战斗力可不是新人可以比拟的,那种正面开战,拿着武器,朝着别人脑袋砍的坚定意志力,在任何情况之下,都是胜利的必备条件。 其次,南营的人数,有满满当当的,三万五千人,北营的人数,只有两万人左右,这两万人之中,能够真正的,参加战斗的,可能也就是一万人左右。 战争,从来不是只看正面战斗力的事,军队构成,人员编制,姑且不谈,那是后话。 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不管是什么世代,不管科技水平如何发展,军队的构成,永远都是活生生的人,只要是个人,就离不开吃饭喝水以及睡觉,所以,物资补给方面,除了要确保供给以外,还要考虑到方便性和营养补充,单单是这些,独眼刀疤就是一个门外汉,用一窍不通来形容,是丝毫没有任何夸张的成分的。 “怕什么?钱开一方,有兵卒,无将帅,你是了解钱开的,他但凡有一点点兵法基础,都不至于混了那么多年,还是个马仔,要是他会那么一点点兵法,懂得排军列阵,早就在吴城里面,做个军队指挥官了。” “打仗,你要靠脑子,你好好想想,钱开是不是一个有脑子的人?” 仁孝的意思非常明确,他在否认了钱开的同时,也在给独眼刀疤一个非常直接的暗示,或者说是明示。 “按照你这样说,你会兵法?” 事实上,独眼刀疤是不太相信仁孝所说的话的,兵法这方面,很多历史资料都已经失传了,现在的兵法研究,几乎是被世家贵族们垄断了,军事指挥官,也基本都是一些有名师指导,高门家传的,虽然仁孝,在他的成长过程之中,也算是精英式教育,甚至有点极端,但是,兵法这一块,纵然独眼刀疤愿意相信,也不太敢相信。 “吴城之中,我至少能排进前三。” 虽然仁孝非常想这样说,毕竟,这句话,非常符合他的人设和习惯,但是,出于对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事的严谨态度,他还是选择了假装出一副,谦虚的模样。 “略懂一点点吧。” 仁孝的推测,在他自己看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事实情况,很快就会告诉他,他的推测是错误的。 在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吴城之中,虽然并没有什么兵法大师,但是能够放在台面上,说一说,谈一谈,讨论讨论的,还是有的。 数量不多,如果以仁孝作为参照物的话,那么会兵法的人,至少有五个到十个。 如果以徐行作为参照物的话,那么会兵法的人,就一个都没有了。 甚至用上官雄作为参照物的话,那么茫茫九州,或许也很难找到,可以和他碰一碰的人了。 不过,这些问题,对于独眼刀疤来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思考意义,就好像很多人,都是有野心,没信心,好不容易,被激发了信心,又缺乏很多成功的必备条件,硬实力,就是其中一环。 “我不懂你所说的这个略懂,大概是有多懂,我只想知道,你有没有把握,用两万人,击败四万人。” 独眼刀疤举了一个非常简单直接的例子。 略懂兵法的人都懂,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存在,所谓的,百战百胜的兵法,所谓的百战百胜,只是对于战局结果的推测,也就是还没有确定的可能性。 什么是可能性? 刀尖舔血? 死里逃生? 都是,却又都不是。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仁孝微微一笑,眼神之中,尽是狂傲和自负。 不过,现实很快就会狠狠的,抽他一巴掌,然后用结果,证明他的狂,不是狂傲,仅仅只是狂妄罢了。 “你没有开玩笑吧?” 独眼刀疤正在举棋不定的时候,仁孝的话,让他直接下定了决心。 “如果你今天来,只是找我聊人生,聊理想,吹吹牛的话,那么,就当我是在开玩笑吧。” 既来之,则安之。 从独眼刀疤坐下来和仁孝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他就已经回不了头了。 “十点出击,今夜,战个痛快!” 第二卷 吴越春秋 第二十四章 吴城内乱(三) 俗话说,风暴来了,猪狗都会飞,但是猪狗原本就是走兽,是不会飞的动物,风暴来的时候,固然可以借助风力起飞,但是风暴平息之后,猪狗就会落地,并且是飞的越高,摔的越稀碎。 “兄弟们,成败在此一举,冲。” 伴随着仁孝一声令下,两万人的大军,兵分四路,他们的此次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直取钱开所在的办公楼,这座办公楼,原本是仁天所拥有的,名为,同仁阁,被徐行取而代之以后,改名为,公义堂,即公平正义的地方,徐行离开吴城之后,钱开就暂时住在了这里,处理吴城之中的大小事务。 “仁孝,你觉得,我们大概要用多长时间,可以拿下胖子?” 独眼刀疤虽然已经下定了决心,也付出了行动,但是对于这种和造反没有任何区别的事,他还是无法淡然以对的,毕竟,这种事一旦出现了一丝丝的差错,导致失败,那肯定是要掉脑袋的。莽夫归莽夫,珍惜生命这一块,还是不需要质疑的。 “从南营兵分四路,先头部队,会直接突袭丙环区,让钱开的注意力,集中到距离吴城中心最远的区域,北营的军队,大多数都是老兵,战斗力和执行力都更加有优势。”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隐秘行动的暗杀部队,一旦丙环区的战斗开始接触,那么先头部队,就只需要拖住足够长的时间,暗杀部队直接从下水道逼近钱开,一举拿下,吴城就是我们的了。” 仁孝的想法,说法,做法,都是非常有逻辑性的,也符合实际作战的发展情况,用大批的线头部队,去引发丙环区的接触,以牵制和消耗为主,至于正面战斗的输赢,其实完全不是重点,重点还是在于吸引火力,让钱开误以为,内乱的点,就是主要发生在丙环区。 毕竟,伏兵之后,再难有伏兵,不是每个人的作战计划,都那么天衣无缝的,更何况,钱开对于兵法,是一窍不通的,在那么突然的情况之下,遭遇到这种紧急情况,确实也是难为他了。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或许真的是钱开运气好,又或者,这吴城之主,就应该是徐行的,其他人想要抢夺,也夺不走,正当仁孝信心满满,准备在今晚结束之后,接手他梦寐以求的城主之位的时候,钱开则是在和几个老朋友,吃饭喝酒。 说来也巧,时间回到今天早上,杜康,晴晴,玫瑰,破天荒的,出去逛街了,或许是徐行临走之前给了暗示,又或许是钱开,自作主张,想要当这个和事佬,修复一下,徐行和这三人的尴尬关系,事实上,他也邀请了仁孝,只不过,仁孝并没有搭理他,所以,今天晚上的饭局,就只有钱开,杜康,晴晴,还有玫瑰。 遵循徐行临走之前所嘱咐的话,钱开把精力,集中在了独眼刀疤身上,按照正常情况来说,独眼刀疤的一举一动,应该都是尽在钱开掌握的,只不过,钱开的监管能力,实在是差劲的不能再差劲了,吴城,明明已经被徐行改造成了一个以科技为蓝图,信息数据化,联网化为管理制度的先进城市,摄像头,监听器,实时联网汇报,应有尽有。 不知道是徐行在改造城市的时候的疏忽,还是钱开选择了最笨的土方法,他居然安插了一个保镖给独眼刀疤,美其名曰,贴身护卫,本质上,就是一个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眼线,其实用监察员来形容,更加贴切。 独眼刀疤虽然是个莽夫,智力也一般,但是对于这种摆在台面上的事,他还是能够分辨出来的,所以,他提出了诱人的条件,不出所料,仅仅只是在第三次加量并且加价的时候,那个监察员,就被收买了,变成了一个标准的二五仔。 钱开邀请众人,在今夜参加饭局的情报,就是这个二五仔,汇报给独眼刀疤的,这也是为什么,仁孝笃定,要在今夜动手的原因,九点开席,一边吃饭喝酒,一边欣赏各种各类的节目,到个十点半,十一点左右,也都基本上,是吃饱喝足,甚至醉醺醺的了。 仁孝在十点下令,兵分四路,如果中途没有任何意外的话,暗杀部队,最快,可以在十点四十左右,到达公义堂的门口。 “杜先生,我敬你一杯。” 公义堂的四楼,钱开站起身,举起了酒杯,敬向了杜康,表情和眼神,无一不是在表达自己的谦逊和诚意,仿佛是在为某件事赔礼一样。 “请。” 杜康从来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虽然被徐行限制了一段时间的人身自由,但是本质上,他还是非常欣赏徐行的,毕竟,在这个强者为尊,实力至上的世界,拳头比嘴巴硬,是永恒不变的道理,或许仁天被徐行所取代,仅仅只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吧。 没什么好意难平的,仁天确实是杜康的义父,仁义也确实是杜康的童年伙伴,但是仁天同时也是杀害自己父母甚至是全部族人的凶手,仁义在做北区管理者的这些年里,也时不时的,找自己的麻烦,甚至是派遣手下人,做一些比较过分出格的事。 两个方面一中和,杜康倒也不觉得可惜了,相反,徐行这个人霸道归霸道,但是每件事的结果,基本上都是一环扣一环,一节连一节,密不可分的,这也充分反应了徐行这个人的大局观和实际布局能力。 事实上,人们都是只看结果,不看过程的,成功的人,放个屁,胡扯两句,都是金玉良言,奋斗秘诀,失败的人,发自肺腑的,说一段亲身经历,讲一些掏心窝子的实话,却被称之为“弱者的借口”。 真是可悲又可叹,正如同当年,楚霸王项羽,乌江自刎。 一代天骄,为何陨落,还是以非常屈辱的,自刎的方式,离开了美好的世界。 仔细想来,项羽从小,就是一个狂傲,自负的人,这是贵族特有的性格,相传,在始皇帝东巡的时候,曾经路过沛县,在路过沛县的途中,始皇帝的出现,改变了两个人的命运。 其一,是少年时期的项羽。 其二,是中年时期的刘季。 不知道是机缘巧合,还是命中注定,始皇帝统一六国之后,建立了秦朝,但是秦朝并没有作为一个长治久安的国家延续下去,在始皇帝驾崩之后,赵高的一系列阴谋,把原本就怨声载道,水深火热的老百姓的反抗意志,给激活了。 扶苏,蒙恬,李斯的相继死亡,让赵高拥有了万人之上的权力,表面上,他是服从于二世祖胡亥的奴才,是一个宦官,是一个阉人,是一个死太监,实际上,当时的庙堂之中,早已经没有人,敢和他作对,二世祖胡亥每天除了享受生活以外,完全就是不作为的状态,这也让赵高产生了更加恐怖的想法。 弑君! 二世祖胡亥被赵高逼死之后,子婴继位,很不幸,他还是要暂时,生活在赵高的阴影之下。 与此同时,伴随着秦将,章邯击败项梁之后,楚义军的情况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项梁是项羽的叔伯,楚怀王雄心,也是他拥立的傀儡,但是,项梁死后,也就意味着,实际能够主宰局势的人,消失了,楚怀王熊心借机收回了军权,并且通过加强刘季的方式,来制衡项羽。 于是,名为臣子,却又不甘于屈居人下的项羽和刘季,在出发之前,和楚怀王雄心定下了“先入关中者为王”的约定,兵分两路,攻打咸阳。 在项羽破釜沉舟,大败章邯的时候,刘季也悄悄咪咪,偷偷摸摸的,来到了咸阳,在这之前,子婴已经设计,杀死了赵高,夺回了权力,可惜,项羽的狂傲和自负,不是没有资本的,他几乎颠覆了整个大秦,迫于局势的压力,子婴开城投降,刘季也顺势入关,成为了名义上的,灭亡秦朝的人。 紧接着,项羽的军队来了,原本就可以以少胜多,碾压刘季的项羽,并没有借此机会,除掉刘季,这也为他日后的乌江自刎,埋下了致命的种子。 贵族都是这样的,他们只能看到自己的光芒万丈,荣耀辉煌,甚至是天下无双,古今难觅,往往,却忽视了别人的欲望,尤其是,那些市井之徒。 例如说小小的亭长。 例如说小小的刀笔吏。 例如说小小的马夫。 例如说小小的屠夫。 甚至是一个,在项羽看来,完全是自作聪明,不知收敛的小小执戟郎。 可惜啊,可惜。 天下无双的楚霸王项羽,不可一世的楚霸王项羽,他怎么都想不到。 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亭长,加上一个小小的执戟郎,以及无数个,内心深处都充满着被激活的欲望的小小人物,击败了他,埋葬了他,羞辱了他。 后来啊,那个小小的亭长,建立了一个,强大而繁荣的朝代,并且绵延了四百年,而乌江,则是只留下一缕孤傲的残魂。 杜康笑了笑,摇了摇头,仿佛心里面在想什么,嘴里面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考虑到现在是吃饭时间,所以,也就没有把这些比较严肃正经的话题拿出来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钱开和玫瑰,都已经喝的迷迷糊糊的了,桌上只有杜康和晴晴,还保持着清醒状态,当然,杜康不醉,是因为他真的是千杯不醉,而晴晴不醉,只是因为他一杯都没有喝。 正当钱开准备说正经事的时候,一个不太乐观的消息,传到了他的耳中。 “十几名身手不凡的刺客,正在朝着楼上杀过来。” 这大概是醉酒状态之下的钱开,最不愿意听到的一种话了,什么叫做身手不凡的此刻,还是上百名?要知道,在这个有超能力设定的世界之中,钱开只是一个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普通人罢了,一时间,要处理这种情况,确实是不好处理的。 “哦,对了,想起来了。知识就是力量,科技改变生活。” 这是徐行常常挂在嘴边的话,不仅仅是为了自我鞭策,同时也顺带,激励了钱开的求知欲。 钱开举起手上的腕表,拨通了柳宓的电话。 几秒之后,柳宓接通了电话,在钱开说明了情况之后,柳宓表示,他早有准备,先是提醒钱开,每个楼层的电梯门口,都有临时的,紧急防范锁,只要锁上,短时间之内,那些刺客是突破不了的,等他们突破成功了,柳宓也已经带人赶到了,当然,前提条件是,这些刺客之中,没有一个懂得破解防范锁程序的人,一旦有一个普通的黑客,那就糟糕了。 挂掉了电话,钱开飞奔似的,屁颠屁颠的先后跑到了左右两个电梯门口,快速的,准确无误的按下了紧急防范锁的按钮,果不其然,四楼的两个电梯门口被封锁了,这算是一个好消息,而坏消息则有两个。 其一,那些刺客,已经把三楼的保安全部摆平了,并且,他们作为特殊的兵种,各种各类的技能,涉及广泛,很大概率,有兼职黑客的。 其二,在场的四个人之中,钱开是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没有特殊能力,杜康的能力,和酒有关,玫瑰的能力,和那种方面的欲望有关,本质上来说,都没有什么正面战斗力,唯独剩下一个晴晴,目前还不知道有什么能力。 与此同时,丙环区的接触,也是接近尾声了,老兵的战斗力,确确实实是要比新兵的战斗力要强很多的,尤其是在这种以刀剑,矛盾为主的冷武器世代,正面战斗,不仅仅要比拼体能,更重要的,是把对手,置于死地的狠劲。 你不杀他,他就杀你,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了。 如果说的文艺一点,那就是,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意思一样,只不过听起来更加好听一点点罢了。 虽然丙环区的战斗,并没有以碾压式的巨大优势获胜,但是不得不承认,南营的军队,虽然是以保卫和反击为主,但是却能够把北营的军队,打的是节节败退,原本计划之中,拖延足够长的时间的目的,虽然完成的差不多了,但是兵败如山倒,也是不争的事实。 “两路主力军,都被打的四散而逃,怎么办?” 侦察兵回报上来的情报,让独眼刀疤感觉到了不秒,甚至在那么一瞬间,他产生过,杀掉仁孝,用他的人头,去换取这一次造反的宽大处理,不过,这种想法,他很快就放弃了,毕竟,造反这种事,高风险,高收益,贪婪,从来都是无法放弃的。 “怕什么,现在这个时间点,钱开他们的人头,应该已经被我们的刺客给拿下了,等他们回来,我们就可以入驻公义堂,按照之前的决定,两分吴城,我一半,你一半。” 此话一出,智力一向是不在线的独眼刀疤,突然间想起了一个致命的逻辑错误。 既然丙环区的主力部队,已经是兵败如山倒了,那么入驻公义堂,又有什么用呢?不还是要被杀? 提出了这个问题之后,仁孝微微一笑,非常轻蔑的表示。 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入驻公义堂之后,号令军队的虎符,自然也就是我们所拥有的东西,至于徐行到底是不是正统,被不被军队所认可,那是无所谓的,我们多给点实际性的东西,加上虎符,等他回来的时候,吴城早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了。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正如同各种各类的小说之中,那些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和主角站在对立面的人,纵然他们算不上彻头彻尾的坏人,也会被作者打上反派的设定,并且会被减少智力,尤其是那种,狂傲,自负的人,最是被针对的惨无人道。 “天亡我也,非战之罪。” 几个小时之后,造反失败,被手铐脚镣,囚禁起来的仁孝,这样说道。 不得不承认,钱开真的是运气好,不过,他的运气好,并没有体现在那些刺客身上,毕竟,他们也确实只是花了很短的时间,就破解了紧急防范锁的程序,杀上了四楼,来到了钱开等人的面前,非常讽刺的事,发生了。 按照常理来说,刺客这个职业的特性,应该是为人冷酷,无情,做事快,准,狠不留一丝丝的余地,也绝对不可能拖泥带水。 但是,正如同俗话所说,凡事都有例外,这些刺客,原本就是一些唯利是图,力和心不和的陌路人,就算是,每天都生活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喝水,一起睡觉,一起训练,也是不可能产生什么特殊的情义的,不同于军队的战友情,特殊的兵种,往往接受的训练方式也不同,立场更是千奇百怪。 不过,万变不离其宗,唯利是图的价值观,让他们还没有成功,就已经开始争吵,事成之后,荣誉如何归属,奖励如何分配,像极了一群小孩子,在为了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大打出手的模样。 钱开没有说话,也不敢说话,只是默默的站在原地,毕竟,对于他一个普通人来说,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柳宓的人支援到位。 毕竟,生命只有一次,是最为珍贵的,是无法估价的。 第二卷 吴越春秋 第二十五章 王不见王(一) “上官先生,可是我们的上宾啊。” 灯火通明的内殿之中,越王和一众文臣,都对上官雄的到来,非常高兴,尤其是在越王的眼中,上官雄,简直就是一个仙人,毕竟,谁不喜欢高富帅呢? 相比之下,徐行在这种,人均一米八,甚至一米九的高级场所,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就好像一堆胡萝卜在开会,突然钻出来一个矮矮胖胖的白萝卜,不过,徐行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尴尬,毕竟,心理强大,也是作为一方之主的必备条件。 “上官先生,在下虽然只是一介武夫,但是还要斗胆问一问,先生的手段如何?” 徐德和其他人不同,作为一个武将,争强好胜是难免的,不过,他的质问,也确实有点不合时宜,在这种正式的场合,他的行为,等同于是在挑衅。 “放肆,上官先生是超世之杰,岂能容你质疑?” 张度表面上是在训斥徐德,但是稍稍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实际上,是在保护徐德,毕竟,大人不记小人过,先把高帽子一扣,就算说了一些比较不规矩的话,也不会被指责,尤其是让越王不用进退两难。 “无妨,无妨。” “张大人,这位是?” 上官雄虽然是特级门客,但是却没有参加过越王一派的会议,就算偶尔听张度提起过徐德,也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所以,不认识也是情理之中。 “他叫徐德,是我的学生。” 张度嘴巴上说,徐德是他的学生,但是心里面,早就已经把这个有点冒失,却又是为数不多的实干派的徐德,当成了儿子,所以,也一直用培养,教育儿子的方法,去对待徐德。 “既然是张大人的学生,那雄,就明白了。” 上官雄微微一笑,紧接着,盯着徐德看了一眼,不难看出,他对于这个,说话比较不看场合的后辈,并不是很看好,但是,出于对张度的尊敬,他选择了保全双方的面子。 “徐德将军,不知道,怎么样的手段,算是好,怎么样的手段,又算是坏呢?” 上官雄挑了挑眉毛,半开玩笑式的说道。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虽然说的话比较直接,但是经过了张度的提醒,徐德说话的语气,要比刚刚柔和了很多。 “好。” 上官雄的目光左右打量着,尤其是注意越王的表情和眼神。 按照常理来说,这种一见面就挑衅的事,越王作为君主,应该及时调节,就算他不调节,一众文臣也应该站起来做和事佬,说几句软话,不让矛盾继续发酵。 但是越王和一众文臣都没有出面调节,张度简单的维护了一下徐德之后,也并没有继续插手这件事,就好像是一群人演了一场戏,虽然算不上是故意刁难,却也是实实在在的试探,说白了,还是那句话。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我不是什么有大手段的人,和徐德将军一样,只是一介武夫,所以,我的小手段,也仅仅只是和武,沾了那么一点点关系。” 此话一出,甚至让徐行这种忍耐力比较好的人,有点忍不住想要笑出声。 事实上,当上官雄说出,自己没有大手段的时候,徐行就已经快要忍不住了,只是考虑到场合,没有笑出声罢了,在徐行看来,如果上官雄都不算是一个有大手段的人,那么这个世界上,应该就没有谁,可以称之为强者了吧。 强忍着笑意,徐行盯着越王看了一眼,他很好奇,等上官雄稍稍示范一下,所谓的小手段之后,越王和众人的表情,会有多么的惊讶。 上官雄没有武灵,但是却拥有异能,并且,他的异能,已经进化到了顶级,只是从实战表现来看的话,要对付徐行这种级别的强者,并不困难。 能力发动。 上官雄的右手之中,凭空出现了一把深褐色的木剑,正当众人感觉到惊讶的时候,越王已经发现了端倪,这木剑是深褐色的,和文臣武将们所用的桌案的木头颜色是一样的,每个桌案,吸收那么一点点的木元素能量,既不破坏桌案,又达到了展示能力的效果。 “妙啊,妙啊。” 越王不禁感叹道。 对于见怪不怪的张度,弛度二人来说,仅仅只是凭空制造出一把木剑,是不足以让他们认可的,不过,对于徐德来说,已经是一种非常奇怪的视觉冲击了,虽然也接触过一些能力者,但是作为一个普通人,毕竟还是无法完全理解这些事的。 “剑者,百兵之君也,一寸利,一寸险,我没什么大手段,先给诸位,舞剑助兴。” 话音刚落,上官雄就开始舞剑,那柄深褐色的木剑,如同是生长在手臂上一样,上官雄的右手如何动,木剑就如何动,事实上,并非木剑长在了手臂上,而是上官雄深得剑术之精妙,并非是以蛮力去握住,去挥动。 稍稍带点夸张的说,真正的剑术,应该是以气动剑为基础的,如果不能以气动剑,那么蛮力,反而就成为了一种变向的负担,毕竟,剑的特点,是锋利而轻巧,剑术的最上乘,就是以轻巧的姿态,去把锋利最大化。 内殿很大,也很亮,大小甚至只比外殿差了一点点,所以,在这种开阔的地方,上官雄完全可以舞一套大开大合的剑,不过,考虑到场合,他并没有把精力,放在剑术的套路上,而是以一种,普通人无法达到的境界,展示着自己的实力。 上官雄的剑气,和那种霸道刚毅的剑气不同,内敛阴柔,却又不失杀意,如同游龙戏凤一般,围绕在上官雄的身边,在周围,形成了一股特殊的能量力场。 “秒啊,秒啊。” 此时此刻,越王已经无法用其他语言去表达自己激动的心情了,之前在城主宫的宴会之上,看到了李碎叶和那位白衣女人的斗剑比试,只觉得是顶级剑客,才能够拥有这种实力,今天,看到了上官雄舞剑,只觉得先前那二人完全不值一提,就算他们两个一起进攻,也很难在上官雄手中,走过五个回合。 在展示了一下剑气之后,上官雄接下来的行为,更是让张度,弛度二人也无法掩盖住惊讶之情了,毕竟,这原本只是一场,试探徐行能力的会议,并没有考虑到上官雄这个特殊因素,不过,双方也确实是各怀鬼胎就是了,越王一派,是想要大概的,弄清楚徐行的能力,而上官雄偏偏要自我介绍一下,以此来掩盖徐行的能力。 正如同剑气要比蛮力更加高级一样,剑心,则是要比剑气,更加高级的存在。 所谓剑心,解释起来虽然比较抽象,但是也是如同一种能力一样,在剑术的顶级境界,剑客甚至可以不用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去直接触碰剑,就可以控制剑的走向,也就是俗称的,御剑术。 上官雄先是以指化为剑势,然后那柄深褐色的木剑,就好像是在被无线遥控一样,顺着上官雄的剑势,凭空挥舞着,上官雄时不时的抖动着手腕,木剑也跟着一起稍稍的摇摆,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这叫花剑,是一种偏向于娱乐的招式,之所以用出这一招式,或许是为了缓和一下气氛。 毕竟,在这群人眼中,剑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特殊能力,古往今来,多少剑客,跨过基本功,蛮力,招式,剑气,然后千辛万苦的,朝着剑心的境界前进,去领悟,去意会,可惜,多少剑客,穷尽一生,都没有达到这个境界,就连那种,老江湖,老狐狸,也几乎很难见到剑心境界的剑客。 不过,如果只是见到剑心境界的剑客,张度,弛度二人,或许还能理解和接受,但是,上官雄的手段,可不仅仅只是拥有顶级剑术那么简单,要知道,剑心只不过是上官雄用业余时间,领悟出来的能力罢了。 上官雄,主修拳术,副修兵法,其次才是他的异能,要说剑术的话,就还要再排到更后面了。 对于徐行来说,不管是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还是穿越之后的这个世界,师父和上官雄的拳术,都是以大开大合为主的宋太祖长拳,除了宋太祖长拳以外,各种各类流派的拳术,他也多少会一点。 不过,因为徐行和风安,都是脑子不太灵光的人,耍弄手段和权谋是有一套的,对于武术流派的招式,就很难记住了,所以,不管是徐行,还是风安,两个人的拳术,都是非常简单粗暴的,以散打和拳击为主的风格,毕竟,两个人互为同位体,有那么一点点奇怪的巧合,也并不是很奇怪。 如果说上官雄所展示出来的剑心,空中自由舞动的剑术,已经让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为之惊叹,为之震撼的话,那么接下来,他所展示出来的东西,就彻彻底底的,让张度,弛度这两个老江湖,老狐狸,发自内心的,崇拜上官雄了。 “剑术之道,最初为剑力,力者,蛮力也,不足以称之为剑术,普通人拿着剑,随意的挥舞,就可以算是剑力了。” “剑力之上,为剑势,势者,通招式的式,既要有流派的特点和个人的特点,又要用一往无前的势头,这一境界,已经可以称之为三流剑客,天下剑客众多,三流已经是少数了。” “剑势之上,为剑气,气者,浑然天成,万物皆有气,出生的时候,带着气来,死亡的时候,气回归天地之间,能以气御剑者,可以称之为二流剑客,天下剑客众多,三流为少数,二流为极少数。” “剑气之上,其实,不用我说,诸位或许也多多少少听过一些,有关于剑心的传说,所谓剑心,并没有人们说的那么神奇,那只不过是民间杜撰罢了,真正的剑心,对于一个剑客的实力要求并不是很严格,只是要拥有一颗,忘记古板的招式,抛弃刻板的偏见,让自己的心,和原本就不属于你的剑,合二为一,这就是所谓的剑心。” 说到这里,上官雄停顿了一下,他并没有继续往下说,毕竟,这些话只是说给越王一派的人听的,说白了,都是一些大家都知道,完全可以放在台面上说的事,而他真正想要的说的话,其实是要留给徐行听的。 “天地万物,相生相克,忘记招式的意思,并不是什么招式都不学,而是什么招式好用,就自然而然的用出来,抛弃偏见的意思,也并不是什么对于善恶不分,好坏不辨,而是什么人,什么事,什么世代背景,要多多思考,谨言慎行,不能因为主观概念,而去盲目武断。” 多年以后,徐行终于明白了上官雄所说的话,虽然身边的这个上官雄,并不是自己原本的师父,但是就只是从不久之后的种种经历,也足以让徐行尊称他一声师父。 虽然达到了剑气境界,就足以御剑飞空了,但是数量和质量,还是和剑心境界无法相比的,上官雄一边随心所欲的控制着现在舞动的木剑,一边发动能力,用桌案的里面的木元素,一口气,制造了十几把木剑。 紧接着,上官雄跳上了一把木剑,飞到了离地大概三米左右,这个高度,几乎已经是内殿的极限高度了,如果不是因为是身处于地下室之中,恐怕非到五米,甚至是十米的半空,御剑飞行,畅游天际,应该也是不成问题的。 十几把木剑围绕着上官雄一起飞,上官雄的剑势越来越迅猛,木剑也顺着剑势,形成了一道快速舞动的木剑壁障。 此时此刻,不仅仅是越王一派的人感觉到惊讶,就连徐行都有那么一点点无法接受了。 “这种级别的防御,我肯定是突破不了的,不知道老项的火焰之力,能不能克制木元素的壁障。” 徐行的判断是准确无误的,以他现在的实力,先不说星尘不能远程对空这个缺点,就只是假设,上官雄同时控制十几把木剑,在地上和徐行正面碰一碰,只怕会被砍的皮开肉绽,想一想都有点后怕,如果当时在雄武堂,和上官雄初见面的时候,稍稍调皮捣蛋一点,被竹剑限制住行动的时候,来个破釜沉舟,恐怕就要被刺成肉筛子了。 “徐德将军,这就是我的小手段,不知道,是否满意。” 上官雄还是比较谦逊有礼的,不然风安也不可能跟着他养成那种类似于好好先生的优良品行。 “我,我服了。” 徐德没有什么太多的话要说,只是默默的低下了头,然后就仿佛是愿赌服输一样,虽然非常不愿意,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客观事实,无法否认,所以还是有点僵硬的说出了他现在,最不想说的话。 “交流探讨罢了,刚刚献丑了,诸位莫要嫌弃。”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和诸位讲明白。” “徐行,是我的徒儿,入族谱的那种,如果不信,雄武堂,有家谱为证。” 此话一出,不仅仅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徐行更是有点无法理解,虽然他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但是,出于对自己真正的师父的尊敬,还有对于那个,自己从未谋面,却又等同于天天见面的同位体,风安的正统问题的考虑,他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疑惑的。 疑惑归疑惑,这种场合之下,他肯定是不能直接质疑上官雄的,只能安安静静的,等着上官雄把这一场戏给做完,做足了。 “名师出高徒,妙啊,妙啊。” “师父是仙人之姿,徒儿是人中龙凤,真是让人羡慕啊。” “是啊,上官先生拥有这般神通,徐行城主又是年轻有为,是我眼拙了,早就该猜到的。” 在众人的议论声,上官雄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赞美之意,毕竟,客套话,谁都会说,就连宠物狗,见到主人,都会摇一摇尾巴,更何况是专攻于心计的庙堂之人,他们最懂得见风使舵,顺势而为了,毕竟,古往今来,逆势而为的人,全都死的非常惨。 “越王。” “我虽然不是什么有大手段的人,但是却有一颗忠君报国之心。” “现在,仁山那个反贼,仗着拥有军权,以下犯上,表面上,对越王干干净净,实际上,却早已经包藏祸心,今天不反,明天不反,早晚有一天会反,与其担心他,什么时候造反,不如先下手为强,除之而后快。” 上官雄的眼神之中,尽是杀气,虽然比起徐行的天生就可以实体化的杀气要稍稍逊色一点点,但是比起大多数的强者,都要强出许多,没有实体化,胜似实体化,就如同了极寒之地,穿过袖口,侵袭身体的冷风,风还带来了小小的碎冰渣,让人痛不欲生。 话虽然很简单粗暴,但是句句在理,不仅仅给越王保留了面子,确认越王的正统性,确认仁山是反贼的不正当性,还有指出仁山的野心和贼心,始终是一个定时炸弹,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罢了,并且点破解决问题的思路。 暴力不能解决问题,但是可以解决制造问题的人,这句话,理论上,对于任何人,任何事,任何世代,都是至理名言,真真切切的法则。 “难道说,上官先生,已经有除掉仁山的对策了?” 第二卷 吴越春秋 第二十六章 王不见王(二) “啊,上官先生,应该是累了,诸位爱卿,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越王盯着上官雄看了一眼,虽然没有眼神之间的交流,但是从他沉默不语的状态,不难看出,是觉得人多眼杂,不方便说。 仔细想来,能在这种场合参加会议的,都是一些,聪明透顶的人,能力是一方面,随机应变的反应力,又是另一方面,所以,对于越王的话,他们一听,就听明白什么意思了。 在众人纷纷离开之后,内殿之中,就只留下,越王,上官雄,张度,弛度,以及毫无存在感的徐行。 众人顺着密道走上来,一个又一个,和杨总管客套几句,杨总管也并没有过多的话要说,毕竟,这就好像是日常生活中的必备环节一样,早就已经习惯了。 事实上,杨总管非常清楚,这些人嘴上说一些客套话,甚至是阿谀奉承,但是本质上,还是看不起他的,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对于宦官,对于阉人,对于死太监,对于一个,生理残缺,心理就必须要残缺的人的鄙视,甚至是敌视,他们自诩士族,自命清高,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是标准的人上人,更不用说用异样的眼光去看待杨总管了。 “什么总管?越王身边的一条狗罢了,奴才中的奴才。” 这大概是那些嘴上说一些客套话的文臣心里,最想说的实话了,不仅仅是文臣,就连徐德这些,数量稀少的武将,对于杨总管的看法,也是非常极端的。 “生理残缺的人,心理也肯定是残缺的,他少了最重要的东西,所以,就会有不平衡的心理,有了不平衡的心理,就会仇视这个世界,仇视所有完整的男人,从而导致接二连三的悲剧,从古至今,强大的王朝,都是因为内忧外患的双重打击而覆灭,内忧之中,以阉党之祸乱,最盛。” 这样的想法,让徐德对于杨总管的看法,也是仇视加敌视,如果不是他的老师,张度及时的发现,并且阻止的话,估计徐德应该会以清君侧的名义,杀杨总管,来体现自己的忠诚和深明大义。 不过,杨总管对于这些看法,并不是很在意,事实上,如果仅仅只是三言两句的话,他甚至都可以当做没有听见,但是,久而久之,说完全不在意,也是不可能的,多多少少是有点在意的,毕竟,人言可畏,只是没有达到值得去愤怒的程度罢了。 众人离开之后,杨总管又等了很久,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一种非常不详的预感,让他下意识的,产生了一个想法,那就是悄悄咪咪的,偷偷摸摸的,到内殿之中看看,越王和上官雄,还有徐行,到底在做什么,虽然这不符合他的指责和地位,但是这种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强烈到,让他一时之间,忘记了,自己只是一个阉人。 或许是出于好奇心,或许是出于对越王的担心,杨总管走下了密道,此时此刻,他还不知道,一个恐怖的画面,正在等待着他,毕竟,一个内殿之中,五个大佬级别的人物,其中至少有三个,可以感受到他的位置,是下去,还是上来,在这种情况之下,却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了。 “啊?” 杨总管才刚刚走到密道的转角,就看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画面,徐行的手中沾染上了鲜血,杨总管第一时间把目光移动到了越王的身上,果然不出所料,越王的胸口,仿佛是被掏出来一个大洞一样,鲜血喷涌而出,因为剧烈的痛苦,越王想要大喊大叫,却又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双手不断的挥舞着,双腿不断的乱蹬着,就好像是一个正在溺水的小孩子,手足无措。 “越王!” 杨总管不禁惊叫了一声。 仅仅只是这一瞬间,杨总管的身体就好像是被一种奇怪的,强大的能量所吸引,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徐行一把擒住,他的目光先是看了看越王,在挣扎了几秒之后,越王完全不动了,很显然,他失去了一样,最为珍贵的东西,生命。 含苞待放的生。 光芒璀璨的死。 这两者,似乎和越王一点点关系都没有,但是,在杨总管的内心深处,这两者,似乎都有那么一点点,就仅仅只是一点点罢了。 紧接着,杨总管惊慌失措的看了看上官雄和徐行,他真的无法接受,眼前的这两个人,一个,是自己非常崇拜,甚至最为崇拜的偶像,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没有一样是上官雄不做到极致,做到完美的。 另一个,是送给自己特殊的药,让自己重新长出,男人最重要的东西的恩人,实力和魅力,虽然都稍逊于上官雄,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非常推崇徐行的,毕竟,在这个强者为尊,实力至上的世界之中,能够依赖一个大佬级别的人物,也是身为普通人的幸运。 “为什么?” 杨总管是一个老江湖了,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他非常清楚,但是,他就是无法接受,所以,在非常清楚的情况之下,还是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为什么要杀越王?” 杨总管皱了皱眉头,紧接着,就好像悟到了什么一样,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的表情和眼神,让徐行觉得有点可怜,不过,他并不是可怜杨总管,而是可怜了那枚可以重振男人雄风的丹药罢了。 “不仅仅是越王,弛大人,也被我杀了。” 徐行微微一笑,指了指躺在地上,血流不止的弛度,半开玩笑式的说道。 “张大人,快跑。” 杨总管大喊道。 事实上,他非常清楚,只要上官雄和徐行愿意,纵然是刚刚的文臣武将都在场,要杀个精光,也不是什么非常困难的事,更不要说,手无缚鸡之力的张大人了,毕竟,硬实力摆在面前,这不大不小的内殿之中,可装不下万马千军。 “放心吧,张大人,我是肯定不会杀的,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张大人的聪明才智,是我非常欣赏的,我最喜欢,和聪明人合作了。” 此时此刻,杨总管只在思考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在想,人死之后,魂魄会不会重聚,会不会去到地府,如果真的有魂魄,真的有地府,那么在地府之中,他的魂魄,会不会和越王的魂魄重聚,他想着,反正是必死无疑了,如果能够在地府,再伺候越王,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第二件事,是他永远都想不明白的,为什么身穿灰袍,政治立场模棱两可,甚至有点诡诈反派的弛大人,会被徐行杀死,而身穿白袍,正义凛然,向来是以忠厚长者的形象,公示与人的张大人,却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和徐行达成了共识,成为了一条绳上的蚂蚱。 “让我猜猜,你现在,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杀了弛大人,却没有杀张大人,对吧?” 徐行挑了挑眉毛,半开玩笑式的说道。 杨总管非常惊讶的看着徐行,不仅仅是因为,徐行这种,几乎可以称之为看透人心的变态能力,更是因为,他可以把这种残忍血腥的事,说的那么理所应当,怡然自得,仿佛他的所作所为,都是正确的,都是正义的,都是没有错的。 “我不好奇,只是惋惜,惋惜我好不容易,重振了男人雄风,还没有好好享受,做男人的乐趣,就要死在你这种人的手上。” 杨总管嘴上是这样说,但是心里,却是别有一番滋味,五味杂陈,疼痒难忍。 “唉,我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和精力,在一个马上就要死的人身上,真是搞不明白我自己。” 徐行自言自语道。 紧接着,徐行一拳打穿了杨总管的胸口,这种事,他早已经是驾轻就熟了,在一旁的上官雄,并没有出手阻止,而是非常冷漠的,看着徐行接连杀死越王,弛度,还有杨总管。 “我的价值观里,是不存在善恶之分,好坏之别的,只有强者支配弱者,弱者服从强者,物竞天择,适者生存,道德原则这个事,原本就是可有可无的,原本就是用来约束自己的,所以,徐行做什么,我是不会轻易阻止的。” 多年以后,在某些人,指责徐行曾经的所作所为的时候,上官雄这样回答道。 “你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把你的脑袋扯下来。”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儿吧,不过,真的是很难想象,为什么这样一个,做事直接干脆,毫不拖泥带水的上官雄,是如何培养出一个,谦逊有礼的风安来的。 “上官先生,徐城主,接下来,有什么是需要张某人做的吗?” 仔细想来,就在刚刚,徐行接二连三,杀死了越王,弛度,还有杨总管的时候,张度完全是面无表情的,毫不夸张的说,他甚至就连一点点的情绪波动都没有。 这也并不是很难理解,或许,张度所效忠的,从来都不是现任越王,而是前任越王,前任越王,甚至还说过,“犬子若不成气候,君可自取”这种客套话,虽然只是客套话,但是仅仅只是凭借这句话,就让张度产生了一个非常简单的想法。 “谁来当越王,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让保住越城,只有保住越城,才能够保住前任越王的梦想,而他的梦想,就是统一九州,还天下的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在前任越王断气的那个瞬间,一个雄才伟略的,没有成就大业的霸主,倒下了,消失了,带着遗憾和不甘,离开了这个复杂而又单纯的世界。 毕竟,复杂到极致,就是单纯,单纯到极致,就是复杂。 在前任越王,离开世界的那个夜晚,一个带着一腔热血的有志之士,倒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暗中勾结关系网,选择了和弛度完全相反的路线的顶级文臣,站了起来,他肩负着霸主的梦想,肩负着,统一九州的压力。 不过,他是一个非常有自知之明的人,他知道,自己是绝对不可能统一九州的,老百姓的太平盛世,也是他无法通过自己的努力而争取到的,所以,他在等待,早年间,他也见过不少后起之秀,接二连三的闯荡江湖,摸爬滚打,只是都他被排除在计划之外了。 在徐行之前,能够让张度感受到,霸主气息的人,只有上官雄和仁山。 上官雄的为人,太过于随心所欲,生活的重心,也没有放在王图霸业上,只是想要守着一亩三分地,逍遥自在的生活。 仁山的处事风格,是非常直截了当的,丝毫不拖泥带水,犹豫不决,这一点,倒是符合一个统治者应该有的核心条件,不过,仁山的出身非常的尴尬,他和哥哥仁天,同属于吴城杜家的门客之子,在吴城百姓的心中,也是以一个,反复无常的贼子形象出现的。 话是这样说,真正的原因,其实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张度的想法,也确实非常的简单。 今年,张度已经是快要六十岁了,花甲之年的老头,说难听一点,大半截身子,已经入土了,假设他可以活到八十岁,并且是以一直工作,一直出谋划策的状态,再活二十年,那么,情况就会是这样的。 上官雄今年四十七岁,取整数,算作是五十岁,半百之年的小老头,说难听一点,半截身子,已经入土了,假设他同样可以活到八十岁,那么,在张度八十岁的时候,上官雄已经是个快要七十岁,年近古稀的老头了,这个时候,纵然天下太平了,也会出现,最严重,也最无法避免的,权力传承问题。 传给儿子?传给孙子? 传给哪个儿子?传给哪个孙子? 传给儿子,孙子会不会反?传给孙子,儿子会不会反? 这种事,从古至今,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仁山还稍稍的,好了那么一点点,毕竟,他今年也不过才三十九岁,取整数,算作是四十岁,不惑之年,也算是男人一枝花的黄金年纪,再假设,他同样可以活到八十岁,那么,在张度八十岁的时候,仁山应该就是六十岁,花甲之年,虽然尴尬的情况,依然存在,至少也要比上官雄的情况,好那么一点点。 再三思考之后,这种尴尬的情况,还是被张度给解决了,他放弃了仁山,选择了上官雄,毕竟,谁会拒绝一个,忠厚长者的恩赐呢? 出于对现任越王的尊敬,他还是有所收敛的,平日里,假装出一副,正经,严肃的模样,不拉帮,不结派,整个庙堂之中,除了徐德以外,没有人是明确的,站出来表示支持的,几乎所有人,都清一色的,和弛度的关系非常密切,密切到,越王的每一次会议,他们就好像事先排练过剧本一样,一句接一句的。 这样不温不火的情况,持续了很久,知道前段时间,徐行在吴城,处理掉了仁天的势力,并且以一出,灵堂之上,一心求死,以报知遇之恩,关怀之情的好把戏。 “形式主义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更没有什么内涵性的意义,甚至无法直接创造出任何的价值,但是形式主义,是必要的,因为只有你假装了,别人才有理由,跟着一起假装,做戏,是肯定要做全套的,不然没办法触动心灵。” 这是在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里,徐行真的师父,告诉他的一句至理名言,毕竟,不管是在什么世代,遭遇了什么人,什么事,都要把形式主义做好,走一走过场,大家虽然心知肚明,但是面子上过得去,好话自然也说得过去。 “我真的...” “孤真的是非常的欣赏,张爱卿的智慧,孤最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了。” 徐行假装出一副君主的模样,仿佛他才是张度的主子,虽然他非常清楚,张度今天的不作为,等同于是背叛了他的现任主人,那么自己作为他以后的主人,也是有很大的可能性,被他背叛,跟随强者的步伐,就是张度背叛的核心理由。 “老臣明白。” 张度站起身来,双手抱拳,作揖行礼,毕恭毕敬的说道。 “那么,接下来的事,就交给张爱卿了。” 徐行口中所说的话,在普通人听来,肯定是云里雾里的,但是对于张度这种老江湖,老狐狸来说,就算徐行什么都不说,面对这种情况,他也知道,离开内殿,出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稳定住文臣武将。 文臣当然是不用多说,原本就只是一批墙头草,两边倒,谁来做主子,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除了极个别的,比较有骨气,有忠心的文臣以外,几乎所有的文臣,都会因为徐行接下来会给他们涨工资,加特权而发誓绝对效忠。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徐行有一天失败了,他们也会义不容辞的,对下一任主子,发誓绝对效忠,毕竟,有些特点,真的是天生的。 至于武将方面,徐德虽然不是什么绝世武将,顶级兵法大师,但是凭借着一颗赤子心,和在普通人之中,不俗的武功,也让他成为了越王一派的武将之首,无巧不成书,他刚刚好是张度的学生,这其中的关系利害,一句道破罢了。 第二卷 吴越春秋 第二十七章 王不见王(三) “师父,您就没有什么话,要对徒儿说的吗?” 徐行盯着上官雄看了一眼,不管上官雄有没有真的把徐行当成徒儿,徐行是肯定真心真意的,把上官雄当成师父的,毕竟,这个时候,他还无法确定,能不能回到原本的世界,所以,本质上来说,他还是希望用这种形式的慰藉,来冲淡心中的遗憾与无奈。 “没什么要说的,为师并不是一个非常推崇道德原则的人,相反,为师也始终信奉,强者为尊,实力至上,与其让这种半吊子掌管越城,倒不如给仁山做一个顺水人情,这件事结束之后,为师就带着伯,仲,淑三人,还有一种门生,和你一起回到吴城。” 上官雄早就计划了,几天前,徐行初到雄武堂的那个夜晚,他们二人把酒言欢,说了很多心里话,这其中,就包括有徐行是接受了仁山的请求,来当说客的事实,不过,上官雄并没有因此而排斥徐行,相反,他觉得这样一个,和自己的徒儿,一模一样的人,或许,是命运给予他的恩赐,让他体验另一种人生。 “等师父和徒儿回到吴城之后,徒儿就把吴城的统治权,交给师父,再让师兄和师姐,分别管理吴城的大小区域,到时候,徒儿就能把精力,放在对外的战争上了。” 徐行一向是这样的,对于那些,他不愿意信任的人,他是寡言谈,好笑语,十句话里面,有九句是无关紧要的屁话,说好听一点,就是客套话,走个过场罢了,而对于那些,他愿意信任的人,可以说是句句肺腑,没有丝毫的盘算和心计。 当然,说是这样说,徐行这个人,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坏心眼的,尽管对于师父,他是非常尊敬的,但是对于那三个,刚刚认识没几天的同门,确实是提不起好感,尤其是那个,所谓的三师姐,一见面的时候,就非常排斥徐行,甚至还不分青红皂白,大打出手,万幸,上官雄出面制止了,没有产生什么负面影响。 不过,就只是从第一印象来说,徐行和三师姐的关系,肯定是有点互看不爽的意味的。 “到时候在说吧,走到哪里,说哪里的话,我们杀了越王和弛度,张度也愿意和我们站在同一条战线,接下来要考虑和处理的事,只会越来越多,也会更加的麻烦。” 上官雄是个老江湖了,他的布局能力和逻辑思维的精密性,是徐行这个年纪的人,无法达到的级别,俗话说,人老奸,马老滑,上官雄比徐行多活了三十年,这三十年来的风风雨雨,分分合合,是徐行通过推测和想象,不可能感受到的。 纵然如此,上官雄还是非常清楚局势的走向的,吴城的问题,从来不是只去考虑和处理外部的战乱,就可以解决的,本质上来说,还是因为历代统治者,都没有能力去统一九州,给予老百姓一个太平盛世,如果仅仅只是因为这个点,那么吴城的权力更迭应该也不至于会那么的离谱,重点还是在于,吴城老百姓的生活质量,没有提升。 在徐行成为吴城的城主之前,历代的统治者,都是以世家贵族的利益至上,用少数人,去管理多数人,美其名曰,精英式断层管理法,好听是好听,名字也很新颖,有创意,但是,本质上,还是换汤不换药,用贵族去压制平民,用富人去剥削穷人,然后把这些民脂民膏收集起来,按照阶级的高低,定时瓜分。 这也是为什么,徐行刚刚到吴城的时候,独眼刀疤喝醉之后,会去杜家小舍,找晴晴索要方便费,不仅仅是独眼刀疤,只要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就可以站出来,向普通人索要方便费,钱开在几个月之前的主要工作,就是用索要方便费的方式,逼迫富人群体产生抵抗意识。 但是,这个世界上,始终还是穷人多,富人少,普通人多,能力者少,一旦富人群体产生了抵抗意识,也就意味着,剥削穷人群体的同时,还会在明面上,产生严重的矛盾,甚至是冲突,徐行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把那些大捞家们,改造成了工厂里面,吃苦耐劳的工人。 毫不夸张的说,就只是从,提升普通人的待遇方面来说,徐行是吴城历代的统治者之中,最懂得照顾,优待普通人的一个了,至于他是以人为本,还是以人为资本,那就不得而知了。 “徐德啊,我有话要和你谈一谈。” 离开内殿之后,张度没有回去,而是直奔徐德的府中,仔细先来,越王和仁山这两个统治者,虽然在越城老百姓的眼中,算不上是什么好人,但是他们一派的文臣武将,却被老百姓们,当成是越城之光,武将之中,以仁山一派的项公为首,被老百姓们,称之为“越城五虎。”“火将军。” 文臣之中,以越王一派的张度为首,被老百姓们,称之为“白衣君子。” 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虽然老百姓们永远都不会知道,张度的真实一面,到底是什么样的,纵然他们都知道了,丑事烂大街了,老百姓们,也只会指责越王无能,指责徐行狼子野心,毕竟,一个身穿白衣,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忠厚长者,谁会去讨厌呢? 相反,如果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尤其是那一双死鱼眼之中所散发出的阵阵杀气,谁会不讨厌呢? “老师,您请说。” 徐德虽然是一个脾气比较冲,比较直爽,而且常常不服气,遇到什么人,什么事,都要杠一杠,碰一碰,但是对于他的老师,张度,一直是毕恭毕敬的,二人在交流的时候,他甚至都是微微的低着头,仔细的,聆听着老师的教诲,像极了一个,被父亲教育的儿子。 “徐德啊,从今天开始,这越城之中的局势,就要变了。” “唉...” 张度是个老江湖了,他对于人性的了解,肯定是要比徐德深刻的,毕竟,欲擒故纵这一招,真的是百试不爽。 “老师,为什么叹气啊?” 张度叹了一口气之后,停顿了好久,愁眉苦脸的看着徐德,然后又非常沮丧的,摇了摇头,徐德是个老实人,工于心计这个事,基本上是和他没有一丝丝的关系的,加上他本身就是直来直去的人,出于对老师的关心,他还是上钩了。 “唉...” 张度又叹了一口气,他知道,仅仅只是叹一口气,是不足以让这个莽夫,唯命是从的。 说是这样说,但是这并不代表,张度就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坏人,毕竟,他对于徐德,还是很维护的,如果不维护的话,也不至于在徐德说了一些比较冲的话,顶撞上官雄的时候,站出来打圆场,更何况,在所有文臣,都为了讨好弛度,孤立张度的时候,也是徐德站出来,维护他的老师。 “老师,您有什么吩咐,学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您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徐德非常严肃的,拍了拍胸口,语气之中,也不乏对于张度的担忧。 纵然他对于内殿之中所发生的重大变故,一无所知,也依然愿意把老师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从今天开始,你就装病,千万不要出门,切记,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门,只要躺在卧室里面,装病,那就万事大吉,什么麻烦都不会有。” 张度紧紧的,握着徐德的双手,坚定的眼神,一时之间,让徐德有点无法理解。 “装病?那是为什么?” 徐德的疑问,并不是来自于,作为一个武将的执着,而是来自于,对老师突然提出的要求,感觉的莫名其妙,不过,有一点,是值得认可的,那就是不胡乱推测,在徐行刚刚来到越城的时候,徐德就已经对他产生了比较严重的偏见,尽管如此,他也没有因此而去怀疑徐行。 不知全貌,不予评价,这大概是作为一个武将,最后的执着,莽夫归莽夫,可这并不代表,莽夫就一定是智力残缺,不分青红皂白去怀疑,甚至是污蔑别人的蠢人。 事实上,自古以来的聪明人,正是以莽夫为上流,因为莽夫的莽,所以他不需要思考太多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因为莽夫的莽,政治立场方面,不容易动摇,也不容易太过于耀眼,毕竟,自古以来,功高盖主,引起众怒的人,无不是在庙堂之中,力压群雄的存在,而区区一介莽夫,又怎么可能有这种手段呢? “你先答应我,我再继续往下说。” 徐德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强烈的第六感,让徐德的思维,朝着不好的方向开始推测,尽管他不是一个,喜欢在背后,肆意污蔑别人的蠢人,但是看到一向是,处变不惊,做事有条不紊的老师,突然之间,好像非常紧张,非常焦虑之后,他也不得不去胡思乱想,也不得不去污蔑别人。 毕竟,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没有好坏之分,善恶之别,只有聪明人和蠢人,只有强者,和弱者。 “既然你点头了,那就当成是你已经答应了。” 张度放心的笑了笑,就好像一件大事,已经有了着落。 事实上,他对于自己的口才,还是很有自信的,不过,如果是和徐德说的话,那也就没有必要说的那么天花乱坠了,试探性的,用语言切断后路,然后直接进入主题,这可要比口才来的更加有效率。 “越王,弛度,死了。” 张度假装出一副,非常遗憾的模样,但是,他的内心深处,是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甚至用非常平静来形容,也毫不夸张,当然,为了让徐德进入到自己的节奏,还是要稍稍的,注意一下表情和语气的,毕竟,抛开肢体动作,表情和语气,是最容易让聆听着感同身受的。 尽管,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所谓的感同身受。 不过,人是一种非常奇怪的生物,复杂而简单,不用别人天花乱坠的欺骗,只要表情和语气到位了,情况合理,事态合度,就会自己催眠自己,自己欺骗自己,自己把自己,引入圈套和陷阱。 “死了?怎么死的?” 话音刚落,徐德一时之间,却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纵然他是一个忠臣良将,纵然他是一个性格直爽的莽夫,听到这种消息,多多少少还是会有点不知所措的。 仔细想来,徐德仅仅只是想要知道,越王的死因罢了,至于弛度,谁管他死不死呢?与其这样说,倒不如说,徐德早就希望弛度死了,弛度一死,越王一派,就是自己的老师,张度为首了,弛度门下的那些,只敢乱叫,不敢咬人的狗,就会乖乖的闭嘴,乖乖的服从,自己作为武将之首,也能够在老师的扶持之下,成为越王一派的中流砥柱。 欲望本身没有错,错的是拥有变态欲望的人。 力量本身没有错,错的是错误使用力量的人。 欲望和力量,本质上来说,是同一种东西,它们就好像抽打牛马的皮鞭,督促,甚至是强制性的,让牛马前进,让牛马服从。 人服从于欲望和力量,本质上来说,是一种被动行为,毕竟,没有谁刚刚出生,就拥有顶级的欲望和力量。 这又不是什么绝世魔尊,投胎转世的复仇小说,怎么可能会有那种,破坏剧情平衡性的人物出场呢? “被徐行杀死的。” 此话一出,徐德真的是突破了忍耐的临界点,虽然他的临界点原本就不是很高,但是就算是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遇到了这种情况,大概也是不太能接受的吧。 徐德一向是自认为,忠臣良将的,或者说,他有一个,忠臣良将的梦想,一个,忠君报国的梦想,可惜,梦想终究只是梦想,现实毕竟还是现实,越王的死,等同于毁灭了他的梦,践踏了他的原则。 说是这样说,实际情况,还是要三思而后行的,徐德纵然是很气愤,他原本对于徐行,就没有什么好脸色,甚至用排斥和厌恶来形容,也毫不夸张。 不过,他对于徐行的实力,还是有所忌惮的,毕竟,刚刚在内殿之中,看到了他的师父,上官雄的舞剑助兴,也就不难推测出,徐行的具体实力了,作为一个普通人,作为一个武功还不错的普通人,如果正面一对一,恐怕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就当场毙命了。 所以,徐德在几乎只有一瞬间的暴怒之后,选择了冷静,选择了听从老师的安排。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美好的东西,对于一个死人来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纵然是名驰宇宙,万古无双的始皇帝,也没有把他建立的伟大帝国延续下去,驾崩之后,更无法阻止,一个暴力的贵族,一个无赖的市井之徒,毁灭他曾经的梦想,曾经的欲望。 徐德? 什么东西! 一个没有军权的武将,一个失落诸侯门下的莽夫。 按照上官雄的说法就是。 “徐德?给我徒儿当个偏将都没有资格。” 按照徐行的说法就是。 “徐德很好,很优秀,但是我们不是一路人。” 事实上,张度已经非常维护徐德了,这些年来,师生二人的关系,之所以那么的亲密,核心原因,也是因为他们彼此欣赏,彼此维护。 张度被众人孤立的时候,是徐德主动站出来,以武将的身份,为文臣说话。 徐德犯了小糊涂的时候,是张度主动站出来,以文臣的十分,为武将说话。 如此反复,反复如此。 张度成为了徐德的老师。 徐德成为了张度的学生。 纵然比不上师徒父子之情,却已经有了传道授业解惑之义。 手段和权谋,张度依然是一流水平,所以,仅仅只是看在张度一个人的面子上,徐行也绝对不会拿徐德开刀,或许是因为徐行大人有大量,又或许是因为徐行任人唯贤,希望通过不处理徐德,而让张度能够更加忠诚的为自己服务。 越王没有功劳,却也没有过错。 弛度表面上,是一个奸猾诡诈的老狐狸,在庙堂之上,聚集了那么多的门客学生,也仅仅只是为了巩固自己的政治立场,加强自己的政治手腕,却在生死关头,选择了和他的主子,共赴黄泉。 张度表面上,是一个翩翩白衣的君子,忠厚长者的形象,门客断然是没有的,两袖清风,学生也只有徐德一人,不耍弄手段,不工于心计,却在生死关头,亲眼看着自己的主子,被徐行一拳穿胸,当场毙命。 讽刺啊,真是讽刺。 眼见未必为实,知人知面不知心,老祖宗,诚不欺后人。 “我知道,你很生气,一时之间,也无法接受,但是,这种级别的变故,已经不是你能够掌握的了,所以,我才说,让你装病,至于装到什么时候,还要看情况,不过,如果按照上官先生的计划来推测的话,三天之内,应该就有定论了。” 张度叹了一口气,愁眉苦脸的,眼神之中,尽是说不出的无奈和不甘,至于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徐德没有多想什么,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毕恭毕敬的说道。 “学生明白,谢谢老师。” 第二卷 吴越春秋 第二十八章 再赴鸿门(一) “师父,接下来的事,应该怎么做?” 徐行摸了摸有些发烫的后脑勺,他非常清楚,越王一死,仁山下一步要对付的,就是自己,纵然上官雄已经打了包票,让徐行放手去做,可是一想到,越城之中,不知道几万的军队,还有仁山一派,手下那么多的能力者,他就有点不自信,毕竟,他的手下,几乎都是一群臭鱼烂虾。 “仁山一派的实力如何,姑且不谈。” “为师,就只把同样作为能力者的人,提出来,给你做个参考,也让你心里有个底。” 在上官雄的介绍之下,徐行也大概的,了解到了越城之中的能力者情况。 除了仁山这个顶级强者以外,越城之中,有两档实力的能力者。 第一档,被称之为“越城五虎。” 第二档,被称之为“霸王六花。” 其中,霸王六花,虽然名为六花,实际上,却有七个人。 除了小三色堇,三人,大三色堇,三人,加起来是六人以外,还有被称之为“鸡冠花”的项公,不过,按照上官雄的说法,项公,并不是他原本的名字,但是,可以肯定,他的确姓项。 项公的实力,不仅仅位列“霸王六花”第二,更是“越城五虎”之一。 所谓的“越城五虎”,除了项公以外,有一位,是上官雄没有调查清楚的,还有三位,是一个组合,名为,“石头,剪刀,布”。 “啊?” “石头,剪刀,布?” 徐行并没有非常惊讶,他对于这个奇怪的世界,已经没有太多的未知感了,相反,他甚至觉得,这个世界,才应该是他原本生活的世界,不过,纵然产生了这种想法,也会在,获得一些重要信息的时候,自然而然的重视一下,说难听点,就是如同野狗撒尿一样,加强记忆力罢了。 “怎么,你那边,也有猜拳游戏吗?” 徐行毕恭毕敬的说道。 “是的。” 上官雄微微一笑,若有所思,然后意味深长的说道。 “唉。” “人生就是这样,既讽刺,又荒唐,可就是忍不住,纵然重蹈覆辙,无限轮回,也是心甘情愿的。” 徐行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上官雄一向是非常谨慎的,不过,谨慎的范围,是稍稍小于他的硬实力的,初到越城的时候,他并没有锋芒毕露,直到凭借着一身好武功,吸引到了很多的人拜师到雄武堂门中。 或许,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就是只是一群人,朝着武术家的职业转职,发展,但是,对于仁山和越王来说,雄武堂,本质上,就是一个民间武装组织,其中,以上官雄为尊,伯,仲,淑作为传授武术基本功的教练,原本一个好好的武术宗门,被硬生生的包装成了健身房。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在雄武堂慢慢发展壮大之后,各种各类的人物,也就都聚集在了上官雄的身边,一些小道消息,甚至是重大消息,也都多多少少的,传到了上官雄的耳中,有关于,仁山一派和越王一派的情况,几乎都是通过这种方式了解到的。 俗话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机会一向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纵然有些人一辈子都不会等到机会,可是,这并不代表,自暴自弃才是正确的,事实上,很多人,都是因为有了这种心态,才失去了一次又一次的机会,到头来,还要说运气不好,却不知,这只是为了自己的无能,而找的借口。 按照上官雄的说法,“石头,剪刀,布。”这三人,是仁天安排到越城,“辅佐”仁山的工具人,说是这样说,实际情况肯定也是不同的,这三人被安排到越城之后,仅仅只是参加了几次小型战役,就光荣退休了,至于其中的原因,上官雄的分析,也非常透彻。 其一,猜拳三人组,说白了,还是仁天的手下,纵然在这个世代,用利益收买别人的手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但是反过来说,今天你用利益收买了他,明天,他就会因为别人出了更高的价钱,而出卖你,这是一个死循环,很难找出一个方法,可以避免。 其二,猜拳三人组,在来到越城之前,就已经有了一定的名气,论实力,甚至是要比少年时期的仁山更强,纵然现在,仁山的实力,已经反超了三人组,但是,三人组,毕竟是一个组合,要么不出动,出动就肯定是三人联手,如果以一敌三,那么仁山也难招架。 考虑到这两个原因,上官雄几乎也已经确认了,仁山和猜拳三人组之间的矛盾,隔阂,肯定是无法调节的,甚至用扇一扇风,点一点火,矛盾和隔阂,就会产生冲突,与其这样,倒不如提前让猜拳三人组有个念想,也有个归宿。 “师父,按照您的说法,这猜拳三人组的实力,单一个拿出来,并不算什么,但是如果三人联手的话,应该可以用车轮战的方式,击败例如仁山级别的能力者,这样的说法,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徐行对于上官雄所说的话,一向是非常坚信的,不管是穿越之前的那个真师父,上官雄,还是穿越之后的这个代理师父,上官雄。 说是这样说,但是实际情况,肯定还是要经过思考的,徐行是个狂傲,自负的人,他和仁山打过照面,也勉勉强强可以算是交过手的,仅仅只是一面之缘,仁山就在徐行的面前,展现出了他武灵的特殊能力,要知道,能力者之间,最忌讳的,就是被别人知道自己的特殊能力,所以,这也从侧面证明了,仁山对自己的实力,是非常有信心的。 反观猜拳三人组,徐行也是刚刚才从上官雄的介绍之中,知道了有这三个人的存在,仔细想来,“石头,剪刀,布。”这种奇怪的组合名字,怎么都很难让人相信,这是强者级别的人物,应该有的风格。 不过,徐行对于猜拳三人组的态度,并没有因为上官雄的介绍而产生什么太大的偏见,毕竟,接下来,徐行是要去招揽人才的,不是去挑衅滋事的。 “仁山的实力,在越城之中,确实是独一档的,要为师来说的话,就算是你,最多也只是和他打成平手。” 上官雄的言下之意,非常的明显,只是考虑到,不能太过于打击徐行,所以说的比较委婉,他一向是看人非常准的,如果仁山的实力,没有徐行强的话,那么在这种有多方面制衡的局势之下,早就已经死无全尸了,反观徐行所遇到的局势,早就已经是仁天处理掉了大多数的顽固势力的情况之下,顺水推舟罢了。 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除了政治手腕以外,徐行的战斗力,也基本上是比不过仁山的,尽管只是九比不过十的程度,但是比不过就是比不过,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师父,如果是您和仁山交手的话,您能比仁山强出多少呢?” 徐行微微一笑,虽然这种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是有点不太合适的,但是上官雄,也并不是那种太重视传统规矩的人,所以,也就没有当回事。 “唉,如果以风安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问这种问题的。” 上官雄叹了一口气,半开玩笑式的说道。 “那徒儿不问了。” 徐行的语气立马回到了非常严肃的状态,不过,接下来上官雄所说的话,却也让他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不正经是会传染的。 “问都问了,为师又不是什么特别小气的人,你那么想知道,为师肯定告诉你的。” “为师打不赢仁山。” 上官雄非常严肃的说道。 “啊?师父是在玩笑吧,徒儿又不是没有和仁山交过手,虽然只是点到为止,但是徒儿也可以确定,那仁山的实力,顶多只是和徒儿打成平手罢了,要和师父交手,他连十个回合都走不过。” 事实上,徐行是真的高估了仁山的实力,如果真的是正面一对一的情况的话,仁山在上官雄交手,甚至连五个回合,都走不过,更不要说什么十个回合了,或许是谦虚,展现一下大家风范,又或许只是为了试探一下徐行的看法。 “为师当然是在开玩笑了,仁山的实力,放在整个越城,确实是独一档的,用顶级强者来形容,也毫不夸张,但是,能力者的分布,并不是集中在吴越两城,他们大多虎踞龙盘在强大的诸侯王身边,甚至有些诸侯王,本身就拥有真正顶级的能力。” “仁山的实力,应该是已经进化过一次的级别,所以,作为一个武者,他所拥有的武灵,肯定是要比大多数人要强的,但是因为他武灵在没有进化的时候,硬实力不如你的武灵,所以在进化过一次之后,也仅仅只是能够稍稍压制你一点点罢了。” 徐行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 事实上,在早年间,他并没有系统化的,了解过有关于武灵的历史资料,纵然他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是以武者为主导的,而穿越之后的这个世界,则是以异能者为主导的。 真正的,系统化的开始了解有关于武灵的历史资料,是从他来到吴城,被仁天授予了管理者身份之后,才逐渐对于自己的能力,有所了解。 虽然能力者分为两种,一种是物质能量的异能者,另一种是精神能量的武者,但是本质上,二者都是以能量作为主旋律的特殊人群。 异能者和武者,大多数,都是天生的,有些人的天赋比较高,甚至在刚刚出生的时候,就觉醒了能力,有些的天赋比较低,甚至在三十岁,四十岁的时候,才觉醒了能力,天赋的差距,几乎就决定了一切,试问一个,出生在能力者世家的人,却一直都没有觉醒出能力,如果是这种情况,他会受到什么样的不公平的待遇,歧视,仇视,甚至是敌视,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觉醒能力之后,能力者可以通过吸收各种各类的能量,来让能力进化,大多数的能力者,只能在觉醒能力之后,进化一次,极少数的能力者,可以进化两次,而一些,拥有顶级天赋的能力者,则可以进化三次,也就是完全体的能力者。 不过,因为对于天赋的要求过于严格,甚至用苛刻来形容,也毫不夸张,所以,能够把能力进化三次的能力者,终究只是极个别,这种占比,是至少要以百年为计时单位的情况之下,才会出那么一个两个,偶尔会出现个三五个,形成类似于春秋战国那种的大诸侯分裂的局势。 “能力进化吗?如果按照师父的说法,那么仁山,确实是有可能,已经进化过一次了。” “当时,我去参加了一场宴会,在宴会之上,我用杀气领域,震慑了在场的众人,几乎所有人都直接晕倒了,然后,仁山就发动了他的特殊能力,把我带到了一个特殊的空间之中,这个空间,就好像是被隔绝在外的世外桃源一样,和外界是一点点联系都没有。” 徐行简单的讲述着那天宴会之上,仁山和他交手的时候,所发生过的事,不过,徐行留了一个小心眼,那就是仁山所说的,他的特殊能力,如果是在激烈战斗的情况之下,就只能存在个七八秒,并且,通过这个信息,徐行也推测出了一个非常简单的信息,那就是对手越强,特殊能力所持续的时间,也就越短。 “空间系的能力吗?即便是在顶级强者之中,也是非常少见的能力,不过,作为一个武者,他所拥有的的武灵,应该是很少会进化出空间系的能力的,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一些异能者,可以拥有类似于空间传送,空间连接的异能以外,武灵是几乎不可能附加空间系的能力的。” “话又说回来了,凡事都有例外,仁山这个人,虽然出生于世家贵族,却也是在战火的洗礼之下,不断成长的,所以,他能够进化出空间系的能力,或许也是天道酬勤吧。” 说到这里,上官雄停顿了一下,他盯着徐行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虽然徒儿是一个天赋至上主义者,但是,成长到仁山这个级别,说他没有努力的成分,几乎是不可能的,如果真的要说的话,天赋固然重要,但是努力,也是不可或缺的。” 徐行不禁感叹道。 “唉,同样生活在乱世,仁山的运气,可比徒儿好多了。” 看着徐行苦笑的模样,上官雄也多多少少有点心疼,那一夜,徐行倾吐了很多苦水,也表达了真心真意,不过,他们师徒二人,具体说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没什么好叹气的,一切有为师在,那仁山纵然有天命加持,为师也始终相信,事在人为,等招揽完了猜拳三人组之后,为师,要告诉你一个非常有用的信息。” 一番交流之后,徐行和上官雄也立即动身,去拜访猜拳三人组。 无巧不成书,自从那猜拳三人组被仁山所排斥之后,就逐渐远离了庙堂,然后开办了一个,可以称之为越城核心项目的产业。 在越城这种,没有发展科技的城市之中,社会文明停留在了农耕,畜牧的程度,交通工具,主要靠牛马硬拉,驿站,就成为了不可代替的产业,牛这种力气大的,可以用于农业,马这种速度快,耐力好的,可以用于军事和日常出行。 正是因为猜拳三人组,抓住了这个核心,驿站的产业,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稳定,四条官道,东南西北,外围到内围为一个收费点,内围到外围,也为一个收费点,总共八个收费点。 因为官道的附近,都是荒山野岭,大片大片,一望无边的树林,常常出没一些野兽和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加上一些绿林好汉,喜欢收取方便费,所以,走官道进出往返的人,都是会严格遵守驿站的规矩的。 毕竟,除了提供快马以外,驿站还会为一些,实力不足的普通商队,提供强大的武力支援,俗称镖师,退一万步来说,这些镖师之中,就有一些,是从良的绿林好汉,试问一下,谁会愿意做贼人呢?谁会不愿意,找个适合自己的工作呢? 不得不承认,猜拳三人组的手段,确实是高明,每次发展势力,都是等仁山忙于对抗来自于外部的战争的时候,才会分批分量的,吸收更多的人,为他们工作,当然,除了最基础的工资以外,这些捞偏门的人,还会不定期的,拿到一些,原本不该属于他们的收益。 “胆子越大,捞的越多。” 这大概是捞偏门的人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了,凭借自己的硬实力吃饭,好过在庙堂之中,处处碰壁,不公开造反,已经是猜拳三人组,对于仁天最后的尊敬,以及对于仁山最后的妥协了。 万幸,猜拳三人组的妥协,也让仁山产生了一种和平共处的想法,各退一步的做法,让驿站的势力得以持续发展,仁山这几年的发展重心,也放在了对外的战争之中,所以,虚伪的相安无事,才是最真实的情况。 不过,这种虚伪的,相安无事,很快就要结束了。 毕竟,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绝非人力所能及也。 第二卷 吴越春秋 第二十九章 再赴鸿门(二) 乌云遮蔽骄阳之时,不再年轻的三匹野狼,遭遇了一头年轻的雄狮,他们没有死战死斗,只是英雄相惜,相见恨晚,智者指点迷津,踏上血路,解开雄狮身上的枷锁。 三英驿站,一直都是越城之中,经久不衰,日益强大的组织,虽然内围加外围,仅仅只有八个驿站点,但是,真视情况,却要比普通人看到的,复杂的多。 三英驿站的总站,就坐落在越城内围的正南部,和内围的驿站点,形成了一个,类似于圆环形状的路线,这个安排,也是仁山有意为之,仔细想来,吴城在北,越城在南,越城的北官道,就是直通吴城的,如果让“三个外人”把总站安排在了正北部,那么,是不是就等同于,仁山在权力方面,做出了让步。 尽管如此,三英驿站的发展,也并没有因为方向的原因,受到太大的负面影响,或许也是仁山棋差一招,越城的正南部,原本只是一片荒废了很久的穷地方,内围和外围的区别并不大,就算是住在内围的富人,也有一部分,只是靠着省吃俭用,才积累起了一点点财富,这个情况,一直持续了近百年,直到猜拳三人组的到来。 仔细想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猜拳三人组的贡献,和徐行的贡献,是属于同一种类型的,纵然贡献的大小,无法比较,但是猜拳三人组开办三英驿站,原本就是在促进越城的劳动力,本质上,是属于良性循环,只是因为仁山的“从中作梗”,才无巧不成书,让越城的正南部,成为了经济命脉,现在,很多刚需物品,都是从正南部的官道运输往返的。 猜拳三人组在发展势力的时候,仁山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对外的战争之中,毫不夸张的说,他真的是一滴都不剩了,绝对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收拾猜拳三人组,就连仁山自己都很奇怪,为什么自己疲于奔命的时候,越城内部没有人造反,要知道,早年间,仁山还没有完全控制整个越城的军队,大小势力,都是可以找机会内部分化的。 或许,仁山怎么都不会想到,在他疲于奔命的时候,那些大小势力,并不是没有动过歪脑筋,只是他们,多多少少都和越王一派手下的人,有关系,更何况,怎么会有人,放着幸福快乐的世家贵族生活不要,去做那种提心吊胆,失败率极高,而且只要失败,就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事呢? 这些年来,仁山也一直很奇怪,只是,对于这种没头没尾的事,他确实是找不到一点点的线索的,不过,他在近几年,已经完完全全的掌握了越城的军队,所以,逐渐的,也就忘记了这件事,纵然在未来的某一天,他知道了原因,或许,也能够坦然接受了吧。 “这里,就是三英驿站的总站?” 徐行看着眼前这个有些简约的建筑物,不禁产生了一丝丝的怀疑,按照他的想象,驿站应该是一个肥的流油的地方,不管是马匹的租借,还是镖师的额外的收入,都能让驿站成为最顶级的产业,毕竟,越城不同于吴城,越城的交通情况,真的是太落后了,很多穷人,一辈子都不可能从外围进入到内围,更不用说什么,离开越城这种危险性巨大的行为了。 穷人消费不起,富人们也别无选择,早年间,越城之中,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小驿站,他们基本都是一些地主级别的富人开办的,不过,也仅仅只是普通的富人,没有多余的资源,去聘请镖师,久而久之,也就优胜劣汰了,这个情况,一直持续到猜拳三人组开办三英驿站才结束。 “怎么?不像吗?” 上官雄盯着徐行看了一眼,他能够理解徐行的想法,所谓简约,其实就是简陋,节约的代名词,所谓节约,其实就是钱没到位,所谓简陋,其实就是达不到平均值,更何况,三英总站,应该是越城之中,最豪华的地方之一了。 “不太像。” 徐行走进了总站,和他所想象的不同,总站的里面,仅仅只有几个桌子,几个椅子,还有一个中年男人,悠哉悠哉的坐着,手里面,把玩着一对核桃,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除了这些没什么亮点的装饰以外,整个屋子,就好像是只有墙壁一样。 “唉,真简约。” 徐行叹了一口气,暗自道。 仔细想来,徐行并不是一个非常注重外表的人,纵然如此,对于一个,想象中,理论上应该是非常豪华,装修风格都透露着钱的臭味,然后让周围的所有人,都羡慕的牙痒痒,四面墙壁,都挂上名人字画,越是抽象的,就越是有意境。 所谓意境,就是九成九的人,都不懂,偏偏就是只有那一个人懂,这就叫意境,当然,意境是要花钱的,越是有意境,就越是要花更多钱。 “请问,总站的主家在吗?” 上官雄走到了那个把玩核桃的男人身前,说道。 “我们找主家,有点事要商量。” 那个男人,停止了把玩,原本懒散的身体,变得警觉,就连那空洞的眼神,也几乎是在一瞬间,变得异常的坚定。 “我就是主家之一,名字,无所谓了,反正是个代号,你就和那些人一样,叫我布,就可以了。” 布盯着上官雄看了一眼,说道。 上官雄微微一笑,双手抱拳,作揖行礼,非常客气的说道。 “久仰久仰,在下复姓上官,单名一个雄,今天来拜访布先生,是为了...” 上官雄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布给打断了,他摇了摇头,摆了摆手,有点不高兴的说道。 “你不用说这些客套话,虽然我们三兄弟,确实是在越城之中,有那么一点点的名气,不过,我本人,是非常讨厌这些繁文缛节的,浪费时间,浪费精力。” 布皱了皱眉头,很显然,他是真的非常讨厌客套话。 “那我,就不多说废话了,直接切入主题吧。” “我身后的,是我的徒儿,徐行,我们来找三位,是要商量重要的事。” 上官雄指了指身后的徐行,说道。 “徐行?这个名字,好熟悉啊。” 布还在思考的时候,两个男人相继从布身后的小门之中,走了出来。 “徐行,不就是前段时间,杀了仁天,夺了吴城城主之位的那个少年郎吗?” “少年郎?按照我看来,至少有个三十岁左右了吧,是长的太显老了,还是你谎报了年纪?” 先走出来的那个男人,高高瘦瘦的,比徐行和布稍稍高半头,但是比上官雄要矮一头。 后走出来的那个男人,矮矮胖胖的,比徐行和布稍稍矮半头,如果站在上官雄身边的话,就好像是一个小矮人一样。 “上官先生,久仰久仰。” 那两个男人,和布有一个本质上的区别,布是比较讨厌繁文缛节的,所以一直都把客套话,当成是废话,认为是完全没有任何意义,也没有任何必要的,而那两个男人,似乎还是保留了一点点传统的思想,双手抱拳,作揖行礼,说一说客套话,还是愿意做的。 “二位是?” 上官雄看着那两个男人行礼,自己也紧接着回礼,说话的语气,也要比刚刚更加严肃了。 “道上的人,都叫我剪刀。” 那个高高瘦瘦的男人说道。 “道上的人,都叫我石头。” 那个矮矮胖胖的男人说道。 “剪刀先生,石头先生,久仰久仰,早就听说,越城之中,以五虎为尊,五虎之中,以三英为尊,今天,看到三英齐聚,真是在下的荣幸。” “但是...” 说到这里,上官雄停顿了一下,眼神之中尽是杀气,语气也有点强硬了。 “但是,在下还是要纠正一下,刚刚剪刀先生说的一句话。” “自古以来,高位,能者居之,夺,没有这种说法的。” 上官雄微微一笑,徐行感受到了,接下来的情况,可能会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对劲,所以,也进入到了非常紧绷的备战状态,杀气领域也如同寒气一样,不断的朝着那三人蔓延过去。 “上官先生,你误会了,我们三兄弟,都不是那个意思,意思意思罢了,没有别的意思。” 九州人说话一向是这样的,云里雾里,局外人是半点都不懂,局内人是完全懂了。 “唉,我还以为要打起来了。” 徐行叹了一口气,暗自道。 事实上,对于这次来招揽人才,他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毕竟,仁天是被自己间接杀死的,而猜拳三人组,都是仁天过去的手下,这种尴尬的情况,他是不愿意直面的,如果不是因为,身边真的是人才稀缺,完全没资格和其他的诸侯持平,徐行肯定是不会来这里的。 “不是这个意思,那就相安无事,我们开始商量正经事吧。” 上官雄微微一笑,试探性的说道。 “别着急啊,上官先生,在商量正经事之前,我们兄弟三人,也要好好的,试探试探,毕竟,实力这一块,合作双方,是必须要有所匹配的。” “强强联手,才是王道,顶级的武将,才有资格使用顶级的武器,和顶级的战马,不是吗?” 剪刀眯着眼睛,原本就高高瘦瘦的他,微微一笑起来,却是有那么一点点的诡诈奸猾,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当然,这只是普通人对于一个人外表的判断罢了,至于内在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那么,就让我们兄弟三人,来碰一碰你们师徒二人吧。” 话音刚落,石头就一拳打碎了拦在身前的桌子,朝着上官雄冲去,别看他矮矮胖胖的,速度确实异常的快,虽然比不上徐行,却也能够和上官雄相差无几。 徐行见状,一个瞬步移动到了上官雄和石头的中间,右拳打出,直直的碰上了石头的右拳,按照常理来说,右手是正手,力量要比左手更大,所以,大多数专精于拳术的人,都会用右拳作为主攻,左拳副攻。 不过,对于徐行这种拥有武灵加持的武术家来说,力量和速度都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提升,重击和连击,都成为了可能性。 刚刚一交上手,徐行和石头还能处于难解难分的状态,但是伴随着徐行的本体,以及武灵的双重攻势,仅仅只有两只手的石头,逐渐无法招架,大概持续了五秒左右,徐行击退了石头,而石头的双手更是被震的酥酥麻麻的,短时间之内,拳术是无法继续发挥战斗力了。 而就在五秒之前,徐行和石头交手的一瞬间,剪刀也发动攻势,一跃而起,准备集火攻击徐行,上官雄见状,以更快的速度,直接发动了能力,用木元素形成了一个单向发射的轮盘,轮盘之中,射出了不计其数的针刺。 这些针刺,也是石头落败的主要原因之一,不过,石头虽然在短时间之内,失去了战斗力,剪刀可还是保留了很大一部分的战斗力,他快速的站起身来,朝着徐行冲去,二人仅仅只是正面对打了三秒左右,剪刀就已经招架不住了,虎口直接崩裂出血,紧接着又被徐行一拳打在小腹处,打退了好几米。 “啊,疼。” 石头和剪刀相继到底,布也终于忍不住疼痛,喊叫了几声,很显然,刚刚的针刺,对布也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三位,比武这回事,点到为止吧,我们同时解除能力如何?” 上官雄非常自信,因为在这场战斗之中,只有他没有受伤,所以,当然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可是徐行,就不一定了。 “你还是先看看你的宝贝徒儿吧,他很快就要没了” 布非常嘲讽的笑了笑,说道。 话音刚落,上官雄就把目光转移到了徐行的身上,果不其然,正如同布所说,徐行的情况,真的是不容乐观。 “为什么,我明明感觉不到疼痛。” 徐行暗自道。 看着双手的的奇怪变化,徐行皱了皱眉头,事实上,他现在不仅仅是感受不到疼痛,就连双手之中附加的力量,也感受不到了,他甚至都觉得,星尘的双手,也在逐渐消失。 不知道是看错了,还是真的如此,徐行的双手,出现了两种非常奇怪,并且相互排斥的情况,既像是被锤砸中了,逐渐进入到粉碎的状态,又像是被刀砍中了,逐渐入到割裂的状态。 徐行很快就意识到,这种奇怪的状态,一定是石头和剪刀的特殊能力。 “武灵?” “异能?” 徐行无法确认他们二人的能力系别,但是可以确认。 那种类似于粉碎的特殊能力,是归属于石头的,他和石头交手的时候,可以明显的感觉到,石头的战斗风格,属于是纯粹的力量型。 而类似于割裂的特殊能力,则是归属于剪刀的,他和剪刀交手的时候,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剪刀的战斗风格,既不是属于力量型,也不是属于速度型,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属于技巧型,又准又快。 “好啊,那就看看,是你的两个兄弟先死,还是我的手臂先没。” 徐行大喊道。 虽然他感受不到疼痛,但是这种情况之下,所带来的特殊的恐惧感,却也不是普通人可以忍受的,或者说,接受。 “徐行,你不要乱来,听为师的话...” 还没有等上官雄说完,布再一次打断了他的说话,不过,这一次,并不是以抢话的方式打断,而是以一种,徐行目前为止,还无法接受,更无法理解的方式,打断了。 时间停止! 在上官雄说话的一瞬间,时间就好像停止了一样,所有的物体,都停止了行动,当然,在这个停止的时间之中,只有一个人,可以自由行动,那就是布。 布没有说话,也没有浪费一丝丝的时间,不过,很可惜,他的能力,并没有硬实力的加持,所以他的力量,速度都仅仅只是比普通人要强出一些,他快速的跨过破烂的桌子椅子,朝着上官雄和徐行冲去。 这一过程大概花了三秒左右,和往常不同,布仅仅只是在第三秒的时候,就结束了能力,时间继续流动,布一口鲜血吐出,喷到了徐行的身上,紧接着,一个狗吃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怎么可能?” 猜拳三人组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产生了这个疑问。 早年间,他们的合作,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并且还随着年纪的增长,岁月的洗礼,不断变强,也更加默契,像这种尴尬的情况,怎么多年,还是第一次。 石头和剪刀二人同时看向上官雄,无奈和不甘的眼神,展露无遗,三人同时解除能力,这种默契,不言而喻。 就好像强者接受了弱者的认输,认输的同时,弱者也获得了强者的宽恕。 “自出洞来无敌手,得饶人处且饶人。” 用这句话来形容这个情况,是在贴切不过了。 能力解除。 猜拳三人组身上的针刺,在瞬间消失,就好像是被拔出身体的利箭一样,逐渐恢复了体能。 徐行身上的,双重附加的粉碎和割裂,也在瞬间消失,双重能力所带来的伤害,也逐渐愈合。 此时此刻,谁都没有注意到,布双手抱着胸口,大脑之中,不断的回忆着刚刚在时间停止的时候,所发生的事,眼神之惊恐,难以言表。 第二卷 吴越春秋 第三十章 再赴鸿门(三) “三位,不知道我师徒二人,够不够价钱,如果不够,我还有好几个徒儿呢。” 上官雄微微一笑,强者相争,难免会出现收不住手,误伤,重伤的情况,不过,上官雄对于自己的实力是非常有信心的,刚刚的战斗,也仅仅只是作为一个辅助,发挥了有七八成的力量。 纵然上官雄是一个,大多数情况之下,都比较理智,冷静的人,但是,说是这样说,和实力差距不是很大的对手,交手之后,赢了,肯定多多少少是会有那么一点点沾沾自喜的,至于有没有小人得志那个味道,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够了,这肯定够了。” “上官先生的实力,纵然是放在九州之中,也是榜上有名的,更不用说是在这个小小的越城之中了。” 石头和剪刀并不是那种,讨厌繁文缛节的人,相反,他们觉得繁文缛节这种风俗习惯,既可以在处于优势的时候,保持自己的谦逊,又可以在处于劣势的时候,留住自己的面子,试问,三言两句,就可以冰释前嫌,把那些不能放在台面上的东西,给抛至九霄云外,何乐而不为呢? “布先生,你怎么看?” 上官雄并不是很在意石头和剪刀的态度,毕竟,从他们的战斗表现,和说的话就可以确认,这两个人大概率之下,不是那种死皮赖脸的人。 所谓死皮赖脸,就是在输了之后,还不认输,不仅仅不认输,还要垂死反击,耍无赖,上官雄很好奇,布是不是也属于这一类人,毕竟,只有不遵守规矩的人,才会觉得规矩麻烦,正是因为麻烦,所以才称之为,“繁文缛节”。 “成王败寇,随便你们了。” 布皱了皱眉头,尽管语气之中有点不服气,但是他也并没有像那些死皮赖脸的人一样,至少,认输这种事,虽然不光彩,但是输了之后,还不认输,才是更不光彩的事。 “上官先生,你不介意,我这个兄弟,就是这样的,臭嘴不臭心。” 剪刀见状,连忙解释道,毕竟,他可不想因为语言冲突,得罪一个更强大的人。 “没事,直爽,真性情,我欣赏。” 上官雄并不在意布的说话方式,毕竟,为人师长者,叛逆的孩子教育的太多了,在这些年的亲身经历之中,所有的,臭嘴不臭心的人,都是人际关系比较差劲的,但凡做一件好事之后,说几句柔软的话,都不至于处处树敌。 仔细想来,上官雄的徒儿之中,就有一个大刺头,性格直爽,甚至用暴躁来形容都毫不夸张,不过,考虑到这个徒儿,是天赋最好的一个,所以惜才和溺爱,也就掩盖了严厉,和原本就暴躁的脾气。 “既然大家都没有反对意见,那不如,就到雄武堂一聚吧。” 走出三英总站,剪刀提议,不如骑马而行,毕竟,在大庭广众之下,使用能力快速移动,终究是不太合适的,所以,选择一匹快马,骑马而行也就成了越城之中,最方便,也最快速的行动方式。 一边走,一边聊。 上官雄对于石头和剪刀的了解也相对详细了一点点,毕竟,在正式见面之前,他都是通过别人的嘴巴了解到的信息,现在自己亲身经历,二者之间的差距,不言而喻。 雄武堂距离三英总站其实也并不是很远,三英总站坐落在越城的正南部,而雄武堂,则是坐落在正西部。 这雄武堂的名字,其实也是有讲究的,武者,止戈也,止戈为武,锋芒毕露,五行之中,属金,金在方位之中,属于正西。 当然,对于雄武堂,上官雄也是有自己的解释的。 雄字,取自上官雄的名字。 武字,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武术家,开办的,也是武馆,所以用武字,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正西位,五行属金。 上官为正北,正北五行之中属水。 金生水,暗示,雄武堂开办之后,上官雄能有所成长,也暗示着,学无止境的道理。 上官雄和徐行,带着猜拳三人组,五人五马,并排而行,各自翻身下马,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街边的路人,都不禁感叹道。 “练武的,就是不一样啊。” 事实上,自古以来,都是富武穷文,这个说法,并不是说富人就是只练武,不习文,而是说,富人有精力的同时,更有钱,去支持自己的小孩,去习文练武,培养出来的后代,暂且不谈是不是文武双全,至少有一样,是达到平均值以上的。 反观穷人,纵然有精力去习文,也没有钱,去支持自己的小孩练武,因为不管是什么世代,练武都是一个大开销的事。 暂且不谈投名师,访高友,这个过程之中,就需要花费大量的钱,拜师,需要钱,这叫入门费,请教高人,要观摩高人的绝技,需要钱,这叫探底费。 所谓入门费,就是孝敬师父的小小意思。 所谓探底费,别人把半辈子的心血,展示给你看,避免不了要给点的小小意思。 可惜,这么一点点的小小意思,是大多数穷人拿不出来的,所以,他们只能放弃练武,一门心思,放到了习文之中,他日高中,金榜题名,算是苦心人,天不负,反之,名落孙山,无缘庙堂,也只好叹一声。 “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不过,这些烦恼和忧愁,对于上官雄这一类人,本质上来说,是完全不存在的,上官雄出生于世家贵族,从轩辕氏分化天下部族的时候,上官一族,就已经是贵族之中的贵族。 在这种环境背景之下,逐渐成长的上官雄,除了百年难得一见的顶级天赋以外,还具备了坚韧不拔的意志,和远超同龄人的冷静头脑,这让他不管是在什么局势之下,都能够至少保证全身而退,甚至用,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上官雄在二十出头的年纪,就已经是南方顶级的强者了,名驰宇宙算不上,威震一方,却也是绰绰有余的,所以,除了他写入家谱的七位徒儿以外,他也收了不少名义上的学生。 这种名利双收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了他四十四岁那年,风安和周康两位徒儿艺满下山,天下的局势,逐渐进入到一种,人力无法改变的状态之中,也就是俗称的,乱世。 早年间,大小势力,彼此也会有矛盾和冲突,但是并没有那么严重,或许是因为对于权力的野心,逐渐膨胀,又或许是因为,有人从中挑拨,激化矛盾,引发了战争,不管是什么原因,上官雄的家族,确实是在这三年来,饱受了战争的摧残,当然,比起普通人,还是要幸福很多的,至少,命还在。 “最近越城,暗流涌动,寒舍已经闭馆了半个月了,现在,仅仅只有我的徒儿在里面,如果有什么招待不周,还希望三位能够谅解一下。” 走进雄武堂,一个比较尴尬的场景,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上官先生,仁某不请自来,还请多担待。” 仁山在雄武堂的外院之中,开办了一场宴会,八仙桌之上,各种各类的珍馐美味,都被坐在仁山左边的项公,用火焰保温罩笼罩着,大三色堇和小三色堇,没有坐在桌子上,而是规规矩矩的,站在仁山的左边。 反观上官雄的三个好徒儿,都站在了墙角边上,很显然,已经失去了主动权。 伯,仲倒是处变不惊,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最多只是有点尴尬罢了,而黎淑却好像是一个泄了气的气球,完全蔫了下去,和之前那个,争锋相对,句句刁难徐行的强势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三位前辈,也是别来无恙啊,这些年来,越城能够风调雨顺,也全是仰仗了三位,声势浩大,只手遮天啊。” 虽然仁山确实是话里有话,但是上官雄和猜拳三人组,早就已经是老狐狸中的老狐狸了,论资质和经历,他们每个人,都不比仁山差,上官雄,更是明面上比仁山更强。 嫉妒,让人产生恶意,恶意,让人产生矛盾,矛盾让人产生冲突。 所以,嫉妒,等于离之不远的冲突。 “真是没想到,这越城之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居然都聚在雄武堂之中了,真的是蓬荜生辉啊。” 上官雄微微一笑,事实上,对于这种场景,他已经见过无数次了,或许徐行会感受到一丝丝的,被侮辱和蔑视的意思,不过,上官雄是完全不在意的,他的目光,始终都集中在他的三个好徒儿的身上。 “师父,徒儿想了想,仁山先生,是越城的城主,徒儿,是吴城的城主,按照道理来说,或许让徒儿和仁山先生,交流交流,沟通沟通,会更好。” “不过,在交流和沟通之前,先把杂鱼,清理一下吧。” 话音刚落,众人也紧接着警觉了起来,都不是蠢人,当然知道徐行所说的交流和沟通,指的什么意思。 杀气领域! 徐行的杀气实体化,如同寒气一般,逐渐覆盖整个房间,这股能量,甚至直接破坏了项公的保温罩,虽然无法让项公的火焰之力熄灭,却也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仅仅五秒左右,杀气领域,已经完全覆盖了整个房间,最先晕倒的,是小三色堇全员,随后,是大三色堇之中的粉,紫二人,再然后,就是上官雄的三个好徒儿。 “老项,看来你自从上次宴会结束之后,就专门去做了特训啊,这马上都快坚持十秒了,怎么还不晕倒呢?” “仁山和我同级别,他不晕倒很正常,我师父,还有身后的三位前辈,也是强中之强手,不晕倒也很正常,你怎么还不晕倒呢?” 虽然徐行的语气,是半开玩笑式的,但是项公这次,可并没有把徐行所说的话,当做是玩笑话,相反,他是非常认真的,毕竟,抵抗杀气领域,保持十秒之内不晕倒,似乎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为什么啊,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能力,和这种奇怪的人啊。” 仔细想来,项公所思考的问题,并不是源自于徐行的强大,而是不满足于现在的自己,明明自己的年纪,还要比徐行更大,经历也更丰富,却让这个只有十七岁的少年郎,拥有了那么恐怖的能力。 不过,最可气的,还是上官雄,仁山,以及猜拳三人组,居然一个都没事,很显然,还是自己的实力不足导致了这种尴尬的情况。 在迷迷糊糊,晃晃悠悠了几秒之后,项公也坚持不住,晕倒了过去。 “白菜女士,你怎么还不晕倒呢?不应该被我杀气领域,震慑的动都动不了吗?怎么还准备拔剑呢?” 徐行连续的疑问,让原本就已经勉勉强强的白衣女人,更加招架不住了,紧接着,伴随着满眼的无奈和不甘,应声倒地。 事实上,徐行知道白衣女人的真名,也并不是什么非常奇怪的事,在项公家里的时候,张季就已经给他讲述了不少,有关于越城之中,有头有脸的人物的故事,回去之后,也从多方面,收集了一些信息。 这白衣女人,正如同他的穿着一样,姓白,有一个非常土的名字,叫白菜,真正的原因,徐行并不知道,但是有关于白菜的故事,都是比较高冷的,零零碎碎的信息,除了姓名和年纪,以及和仁山一众,结义成异性兄弟姐妹的事以外,基本也就是一些道听途说的虚假事迹,不过,对于徐行来说,只要知道个大概,知道个姓名,就绰绰有余了。 嘲讽别人的时候,加上姓名和尊称,效果拔群,这种嘲讽,等同于是在摧毁别人的心理防线,简称捧杀。 这大概是体现徐行心理阴暗面的最好证据了吧,不过,相比于那些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们,徐行真的是差了很多。 “仁山先生,五对一,很公平吧,怎么说,我们是文斗,还是武斗?” 徐行微微一笑,表面上,他是在和仁山开玩笑,但是,他是非常清楚自己的处境的,仁山拥有一个,可以把自己和对手,一起拉入一个特殊的空间之中的能力,所以,本质上来说,他接下来,还是要面对一对一的情况。 “武斗吧,我们都是粗人,没必要故作文雅,说些不着边际的客套话,更何况,我们都是不愿意遵守道德原则的人,不是吗?” 仁山说话也是一针见血,不过,这种程度的激将法,还是没办法撼动徐行这种丝毫没有道德原则的人的。 “哈哈哈,仁山先生,你在玩激将法,其实你不用耍弄嘴皮子的,发动你的能力,在我们五个人之中,随便挑选一个幸运儿,和你聊上个半天,等出来的时候,我的杀气领域早就消失了,到时候,打个团战,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 不得不承认,徐行这个人,确实是喜欢攻击别人的心理,他明明知道,仁山的特殊空间,如果是双方激烈战斗的话,就只能持续个七八秒左右,用这种故意说反话的行为,反将一军,或许,这就是手段和权谋吧,仔细想来,仁天间接的死在徐行手中,真的是不冤枉。 “如果武斗的话,那就必须公平公正公开,好徒儿,你上吧。” 上官雄微微一笑,拍了拍徐行的左肩膀,仿佛话里有话。 在这一瞬间,仁山打了一下响指。 能力发动。 仁山又一次,把徐行带到了那个特殊的空间之中,灰色而虚无的既视感,再次出现在徐行的眼前。 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仁山和徐行,原本就是那种喜欢争强好胜的人,上一次宴会的时候,出于场合限制,不能打个痛快,这一次,他们二人算是同时抓住了机会,如果不碰一碰,那真的是太可惜了。 二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各自摆开攻势。 仁山先发制人,朝着徐行冲去,又是上一次的那招,左侧高踢腿,直接朝着徐行的左侧太阳穴踢去,和上一次一样,徐行双手成十字,防御住仁山的攻击,但是又和上一次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怎么回事?” 仁山感觉到了不对劲,他的这一下左侧高踢腿,就仿佛是踢在了非常坚硬的盾牌上,似乎并没有对徐行造成什么直接的伤害,最多只是让徐行被动防御罢了。 在这个瞬间,徐行推测出了答案。 就在仁山发动能力之前,上官雄在说话的时候,顺手拍了拍徐行的左肩膀,这就是在这个时候,上官雄把木元素的能量,附加在了徐行的左肩膀上,并且顺着左肩膀,蔓延开来,强化了徐行的整个右臂。 还没有等仁山做出下一步反应,特殊空间之外的布,已经发动了时间停止的能力。 因此,特殊空间之中的时间,停止流动了五秒。 五秒结束之后,仁山被徐行一拳打在胸口上,幸好仁山的武灵也很强,不然这一下,恐怕又要像以前的对手一样,穿胸而过了。 仁山无法理解,更无法接受眼前发生的事,又过了两三秒,特殊空间消失,二人又一次回到了现实世界。 “唉,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虽然仁山很不服气,但是又不得不服气。 徐行见状,微微一笑,解除了杀气领域,晕倒的众人,也相继苏醒。 第三卷 群雄逐鹿 第一章 委曲求全 “是你赢了。” 虽然仁山非常的无奈和不甘,但是,输了就是输了,他不是那种耍无赖的人,承认失败,更需要勇气,也更需要担当。 “切磋罢了,点到为止,其实,并不是我赢了,只不过,我比仁山先生,多了一个好师父,但凡有个高人指点,我也绝对不可能侥幸获胜。” 徐行微微一笑,脸上的表情,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点的小人得志。 事实上,徐行是不认可小人得志这句话的,毕竟,小人得志,总是要好过,君子失势,如果当君子的代价,就是任人践踏,任人侮辱,甚至任人宰割的话,那么,当小人,又何乐而不为呢? “师父?你说,上官先生,是你的师父?” 很显然,仁山还不知道,上官雄和徐行的关系,这也侧面证明了一个核心信息,越王一派之中,没有仁山的眼线,不然,那天内殿会议结束之后,他就应该知道上官雄和徐行,是师徒关系的。 “怎么,不像?” 徐行挑了挑眉毛,就好像是在故意挤眉弄眼一样,不知道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真实想法,还是单纯的,只是为了显摆显摆,气一气仁山。 或许,仁山怎么都想不到,上官雄和徐行,居然是师徒关系,三年来,上官雄这个名字,在越城之中迅速崛起,雄武堂的发展速度,也是以指数级增长的,仅仅只是小半年的时间,雄武堂的挂名学生,就已经是数以万记了。 不过,按照仁山的推测,雄武堂应该会在几年,甚至是一年之内,发展到数以十万记,但是,实际情况,并没有按照仁山的推测发展,上官雄在开办了十几家规模比较小的分部之后,就几乎不再大量的招收学生。 结果就是,三年下来了,雄武堂大小武馆之中,学生总计也没有超过十万,按照上官雄的说法是,势力太大,不合群,势力太小,不合适,十万之众,不多不少。 事实上,很多人都劝说过仁山,希望仁山能够防患于未然,如果能够一举拿下,那么这十万武夫,完全可以扩充到自己的势力之中,但是,上官雄的人格魅力,在这种情况之下,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上官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才,你们以后谁再敢提这种荒唐事,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 这大概是仁山,对于上官雄的推崇,起了作用吧,人们总是喜欢把美好的,甚至是完美的标签,贴在自己的偶像身上,毕竟,他们从内心深处推崇这个人,毫不夸张的说,偶像,就是他们的神。 这个看起来非常愚蠢的想法,非常幼稚的错误,同样也发生在了仁山的身上,所以,三年来,仁山实际上是有很多借口去除掉上官雄的,可惜,他始终都没有产生过这种想法,纵然现在,产生了这种想法,也太晚了。 吴城局势已定,徐行一派的实力,也相对来说更强,原本以为,让徐行去当说客,可以给仁山带回来一个管仲,带回来一个商鞅。 可惜,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一次算盘,自己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反而帮助徐行,找到了一个姜子牙。 “唉...” “此一时,彼一时也。” 仁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就好像被人戏耍了一样,既无奈,又不甘,眼神之中的魄力,也在这个瞬间,暗淡了许多。 “我依稀记得,仁天先生在世的时候,经常告诫我,要仁而爱人,宽而恕人,所以,至今我都铭记于心,不敢把脾气,发在那些,忠厚之人的身上。” “老项,你觉得我说的,有没有一定的道理?” 徐行的这一番话,等同于是在打仁山的脸,毕竟,当着老板的面,挖员工,这种事,太过分了,万幸,仁山是个有分寸的人,刚刚吃了瘪,手下的人,也是从休克状态之中恢复过来的,要说战斗力,那是一半都不剩了。 “徐城主,我原本以为,你是一个适合交朋友的人,毕竟,从你的外表来看,很难让人相信,你是一个聪明人,之前也有过一点点怀疑,不过,现在是一点点怀疑都没有了,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你是一个有手段,有权谋的人。” “纵然如此,我也不可能背叛仁山,这些年来,兄弟情义是寡淡了许多,仁山的野心越来越大,控制欲也越来越强,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们的结义之情,就可以背弃。” 此话一出,直接让在场众人,纷纷愣住了,惊讶的,不是项公在这种场合之下,还能保持一定的理性,相反,他们只觉得,项公是真的什么话都敢说,在一个强劲的对手面前,直接挑明了利害关系,还有自己老大的野心,这基本等同于是在下战书。 “好,就凭武定公这番真情流露,我也没有理由再为难你们。” 徐行大手一挥,满脸的自信,当然,这仅仅只是表面现象罢了,按照他的真实想法,恨不得拿刀架在仁山的脖子上,逼迫项公转投自己的阵营。 可惜,使不得。 但凡徐行有这种想法,甚至是做法,仁山一派,绝对会直接鱼死网破,上官雄和徐行,以及猜拳三人组,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只是考虑伯,仲,淑三位同门,徐行也不能这样做。 “徐行,今天我们搓了仁山的锐气,明天他还能只手掌握越城,更何况,项公确实是有大将之才,如果就这样算了,那么等于是在放虎归山。” 上官雄拍了拍徐行的肩膀,附在他耳边,一般来说,这种不体面的话,应该非常小声的说,但是上官雄,却说的是比较大声的,在场的众人,全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师父,徒儿只是不愿意,看到一个心怀天下的霸主,和一个忠义双全的有志之士,止步于此,他们应该如同大鹏鸟一样,振翅高飞,扶摇万里,遨游九天。” 徐行假装出一副,非常惜才的模样,事实上,他对于眼前的这个情况,早有预料,不过,这些话,也仅仅只是临场发挥罢了,布局能力强大,但是也并没有到这种程度,说白了,他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郎罢了。 “徐行兄弟,你有什么要求,我们一定满足。” 仁山是越城的城主,这点担当肯定还是有的,不然,他也没办法在这个乱世之中,统治一方,还能至今,有一批人,心甘情愿的为他卖命。 “大哥,士可杀,不可辱,这种情况之下,苟且偷生,又有什么意义呢?输了就是输了,不认输,才是真正的输了,大哥,你何必委曲求全?” 项公说的很对,委屈从来无法求全,他很想要哭,却又忍着没有哭,这些年来,不管是什么艰难险阻,千奇百怪的针对,他们都一次次的煎熬了过来,唯独这一次,仁山妥协了,想一个,走投无路,自暴自弃的失落者。 “老三,我知道你很不服气,但是,徐行已经抛出了橄榄枝,我们不应该不识抬举。” “技不如人,甘拜下风,千错万错,都只是我一人之错。” “徐行兄弟,如果愿意放我们一条生路,那么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照做不误。” “如果不愿意,我愿意以命换命,只希望,徐行兄弟,可以放过我的弟弟妹妹,也算是,我作为他们的结义大哥,最后的请求了。” 仁山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往前走了几步,很显然,他是要下跪了。 “哎呦,我开玩笑的啊。” “仁山先生,这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仅仅只靠我一个人的力量,还是太疲软了,如果仁山先生愿意的话,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携手合作,把吴城两城,变成统一九州的第一步。” 在仁山出现了下跪动作的一瞬间,徐行一个瞬步移动到了仁山的面前,然后连忙扶起了仁山,好像是在开玩笑,又好像,一点点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能够吸引老项这种豪杰,为你抛头颅,洒热血,这就足以证明,仁山先生,是一个众望所归的霸主,比起越王,你更加适合做越城的主人。” 徐行的目光在项公身上打量了一下,不经意之间,表现出了一丝丝的羡慕和不舍,紧接着,盯着仁山看了看,露出了表示友好的微笑。 “...” 徐行附在仁山的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或许是为了掩人耳目,或许是为了增加一丝丝的神秘感,甚至是掩人耳目,又或许是为了展开他的下一步计划,总之,徐行的这几句悄悄话,非常的小声,仅仅只有仁山可以听到,当然,略懂一些唇语的项公,也知道了徐行所说的话。 “等我回到吴城之后,非哥传书,到时候,我们再找个时间,找个地点,共商大计。” 此时此刻,项公怎么都不会想到,徐行所说的非哥传书,并不是飞鸽传书,而是真正意义上的“非哥”传书,他也不会想到,这个名为释非的男人,会在以后,和自己碰撞出什么样的奇怪火花。 自此,徐行和仁山一起经历了两次,轻松愉快的“宴会”,彼此之间,也有了比较全面深刻的了解,并且还建立了非常深厚的友谊。 至于天下会是谁人之天下,那就不得而知了。 第三卷 群雄逐鹿 第二章 重返吴城 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越城,一段更加离谱曲折的故事,还在等着徐行。 吴越两城的交界处,是吴城以南,越城以北的一条官道,正如同项公之前说过的,能力者,往往不会选择骑马,而是直接用类似于空间传送的能力,快速的往返两地。 不过,徐行还是选择了骑马,就这样,上官雄,徐行,还有猜拳三人组,在仁山的妥协之下,逐渐缩小了一点点劣势。 “师父,三位先生,前面,就是吴城的南城门了。” 徐行指了指前方,说道。 “城主,你可不要欺骗我们,我们三个,虽然已经年近半百,却也不是老年痴呆,这高楼大厦,钢铁城市,怎么可能是吴城呢?” “在我的记忆之中,吴城是一个,古香古色的小地方,不算强,也不算弱,怎么会有这些奇妙的东西呢?” 剪刀一向是猜拳三人组里面,负责沟通交流的,对于他来说,吴城应该是一个,以农业和渔业为主的南方小城市,绝对不可能是眼前的这番模样。 快马加鞭,又走了一会儿,猜拳三人组,看着城墙内壁,两个高高的瞭望台,还有城墙上,架着的许多,他从来没有看见过的东西,一时之间,有点接受不了,毕竟,他是个土生土长的老吴城人,纵然和仁天没什么感情,却也和这个城市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情怀,可以让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在一瞬间放下内心的抵触和偏见。 石头和剪刀相继落泪,二十多年了,他们终于回来了,此情此景,就连一向是不善于表达的布,也没有忍住泪水,只是在抹眼泪的时候,他是悄悄咪咪,偷偷摸摸的。 哭归哭,但是形象和气质这一块,不能受影响,这是布最后的倔强。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事实上,男人并不是不能哭,只是不应该为了悲伤的事而哭,如果要哭,也应该是为了一些壮志昂扬的事,情绪激动,热泪盈眶。 此时此刻,猜拳三人组的情绪,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激动,在过去的二十年里,他们也无数次的质问自己,为什么不回吴城,答案非常的简单,但凡他们有离开越城的心,那么就是死路一条,更不用说那么多的兄弟要跟在他们身后吃饭。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命运选择了他们,让他们留在越城,建立他们的势力,用他们自己的方式,养活了一大帮人,这种命运,一直持续到上官雄和徐行找到他们为止,因为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就踏上了新的征途。 “师父,您觉得呢?” 徐行毕恭毕敬的说道。 徐行问的,并不是什么吴城的建筑风格,或者吴越官道,一路上的风景。 上官雄微微一笑,半开玩笑式的说道。 “为师觉得,还不够,如果要控制视野,那么瞭望台,也应该多而广,单单是高度,并不能决定视野,就好像一个年轻的王者,对于天下的渴望,对于权力的追求,纵然是无可厚非,但是打江山不容易,守江山更不容易,所以,高度,广度,数量,都要重视。” 上官雄话里有话,但是,猜拳三人组听得懂,徐行更听得懂,这种看似在打哑谜的回答,本质上,是回答之后又给了建议,至于对错,就要让徐行自己斟酌了,毕竟,上官雄可不能一辈子陪在徐行身边,教导他该怎么想,该怎么说,该怎么做。 除非,徐行死在上官雄的前面,当然,这几乎是不可能的,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事,也太残忍了,对于上官雄这种重情重义的人来说,简直是不可接受之痛。 或许是逐渐习惯了这种机械化,科技化的生活,街道上的人们,看到了徐行等人骑马而行,甚至有点好奇,殊不知,这种古老的代步工具,已经陪伴了人类万年之久,各种各类的骑术,也运用到了战争之中,然后铁蹄踏过,无情碾压,只剩下如同肉泥一般的人山人海。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好了伤疤忘了疼吧,不过,对于吴城的人来说,虚伪的和平,确实也持续了一段时间了。 “师父,这就是徒儿平日里工作的地方。” 徐行指了指公义堂的五楼,说道。 “在五楼上,其余四层,有开会的,也有同僚们工作和吃饭的。” 上官雄听着徐行的介绍,不禁感叹,后生可畏,确实,徐行已经用事实,证明了一切。 虽然徐行看上去比较霸道,霸道之中,还带着一些诡诈和奸猾,但是一路上的老百姓的精神面貌都很不错,至少都很健康,这也充分证明了,徐行统治吴城的结果,要比历代统治者都要好,至于正统不正统,那就不得而知了。 老百姓们怎么会在乎谁是正统,谁不是正统呢。 他们只在乎。 谁能够让他们过上安定平静的生活。 给他们吃饱饭。 喝干净的水。 夏天有纳凉之处,冬天有棉衣保暖。 工作不是为了给大捞家们剥削,而是为了自己幸福去努力。 生病的时候,可以把希望,寄托在认真负责的医护人员身上。 疲累的时候,可以看着一家老小,团团圆圆,卸下一身劳累,重新拾起笑迎未来的勇气。 纵然,每个人的生命都有终点,至少,也在起点到终点的过程之中,能够感觉到,值得。 谁的青春不迷茫呢?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不管是什么世界,什么世代,人们所遭遇的困扰和经历的苦难,都不会完全相同,却又都是万变不离其宗。 咬咬牙,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如果没有忍住,或者中途放弃了,那么,请不要把责任推卸给这个世界,也不要推卸给任何人,毕竟,死人是没有话语权的。 徐行走在了最面前,在私底下,上官雄和猜拳三人组,是他的长辈,是他的老师,是他的指路明灯,但是在公共场合,徐行才是吴城的城主,他才是吴城之中,地位最尊贵的唯一,所以,考虑到这些,上官雄推了推徐行,示意他走在最面前。 “不要这样看着为师,为师自有分寸,更何况,为师也并不是那种,重视繁文缛节的老古板,对不对?” 徐行走到了电梯口,正准备按下楼层按钮的时候,上官雄抢先一步,按下了五楼的按钮。 “为师刚刚不是说了吗,为师可不是老古板。” “虽然现在,九州已经很少有人使用科技产品,投入到城市之中了,但是历史资料,还是保存的比较完整的,知道古代科技的人,远远要比你想象的多。” 上官雄半开玩笑式的说道。 虽然仅仅只是一番,类似于开玩笑的话,但是徐行却完全能够理解上官雄的意思,正如同仁天和仁山的名字一样。 天外有天,山外有山。 强中自有强中手的道理,徐行是非常认可的,至少,在上官雄和仁山的身上,他就感觉到了非常明显的挫败感,上官雄更不用多说,和徐行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在和仁山交手的时候,如果不是前有场合限制,后有上官雄的木元素辅助,他肯定是会逐渐落于下风的。 或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世界的风安,要比徐行,更适合谦逊有礼这四个字呢。 “师父,徒儿来给您一一介绍。” 徐行等人乘着电梯,来到了五楼,刚刚出来,却感觉到了五楼的墙壁,有所不同,应该是翻新过的,至于是不是因为发生过战斗,所以导致了强制性翻新,徐行还无法确认,只是稍稍的,产生了这种推测。 按照顺序,徐行依次介绍了晴晴,杜康,钱开。 上官雄微微一笑,他一眼就知道,徐行肯定喜欢晴晴这种类型的女人,毕竟,徐行的父系家族,是没有那么重视颜值的,他们比起好看的皮囊,更愿意去选择有趣的灵魂,很显然,晴晴符合了后者。 表情和动作会骗人,而且可以通过研究心理学,让这两种伪装越来越接近于完美,甚至就是达到完美。 不过,眼神是无法骗人的,纵然一个人,演技顶级,可以把各种表情和动作,融合到一起,天衣无缝的展现出任何一种形态,他的眼神,也是没办法通过表演伪装的。 上官雄从徐行的眼神之中,看出了孤独和忧郁,从晴晴的眼神之中,看出了天真纯良,还有慈悲心。 “这真是天生绝配啊,如果风安没有和徐行互换的话,这两个人,应该会错过吧。” 上官雄暗自道。 “这位,是我的师父,上官先生。” 徒不言师名,子不言父姓。 徐行对于上官雄,一直都是毕恭毕敬,严格的遵守着规矩的,这种尊敬,不仅仅是来自于师徒之间的情义,更是来自于,徐行对于强者的向往。 实力至上,强者为尊,这是徐行的父系家族,以及上官雄一直给他灌输并且强调的观念,在这个世界,如果拳头不够硬,那么嘴巴就要闭紧一点。 “这三位先生,是仁天先生的旧部,也是我的指路明灯。” 徐行对于猜拳三人组的尊敬,主要是来自于他们的资历,毕竟,仁天已经在吴城,发展了三十年,有些残旧势力,还是很有威胁的。 “哦,对了,玫瑰和仁孝呢?他们在后院吗?还有独眼刀疤呢?” 第三卷 群雄逐鹿 第三章 杀鸡儆猴 事实上,徐行说这句话,完全就是明知故问,但凡他没有布局能力,也不可能在临走之前,提醒钱开,要留意独眼刀疤,纵然独眼刀疤,是一个只有野心,没有魄力,更不知道如何造反的庸人,也会有类似于仁孝这种自命不凡的人,去挑拨离间。 不过,徐行和独眼刀疤之间,原本就没有什么情义,普通的老板和员工的关系罢了,情义,说难听点,独眼刀疤还不配。 “徐哥,玫瑰他在后院。” 钱开说道。 徐行拍了拍钱开的肩膀,挑了挑眉毛,说道。 “那仁孝呢,独眼刀疤呢,他们两个,不在后院吗?哦,对了,我知道了,他们肯定去监督北营的训练了,对不对?” 徐行这句话,就好像是他已经忘记了之前的安排一样,杜康,玫瑰,仁孝,这三个人,本质上是被他软禁在了公义堂的后院里的,至于晴晴,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对他有所不利,只觉得是晴晴和他在打冷战,加上他原本就是杜康的妹妹,和杜康生活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合理的。 “仁孝和独眼刀疤,都关押在牢房里。” 钱开很不愿意说出这句话,但是,他没有办法,他知道,丑媳妇总得见公婆,纸包不住火,除非徐行在越城就被人处理掉了,不然吴城,依然是归徐行所统治的,他问什么,那就必须回答什么,他说是什么,那就是什么。 “啊?” “那现在北营军队,是谁在管理?你该不会把南营和北营统一收编了吧?” 或许是徐行话里有话,又或许只是拿玩笑话,试探一下钱开,但是,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徐行这句话,对于钱开的压力,还是非常大的。 “绝对没有,徐哥临走之前吩咐过,有什么重要的事,必须等徐哥回来再处理,所以,北营军队,现在是玫瑰在代为管理,只是玫瑰很少去监督。” 徐行也多多少少的推测到了,毕竟,他在临走之前,就已经产生了这种想法,对于仁孝和独眼刀疤,他早就想找个机会处理掉他们了,他也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钱开并不是不会背叛,而是不敢背叛,因为他亲眼看见徐行的恐怖,这种恐怖,就好像一种诅咒一样,纠缠着钱开,让他无法想象造反的下场。 “啊?” “那仁孝和独眼刀疤是犯了什么罪,要把他们抓进牢房里?” 很显然,徐行这属于是明知故问,这种粗糙虚伪的演技,在上官雄面前,就和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但是,他不能点破,因为这种把戏,往往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按照钱开的说法,仁孝和独眼刀疤在徐行离开吴城之后,就已经开始接触,并且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密切,谋划了几天之后,二人在深夜,造反了。 让徐行感觉到惊讶的是,他们还要绕远路,把北营的军队,集中到南营附近,兵分东西两路,从南到北,一路上以骚扰和牵制火力为目的,引起了不大不小的慌乱。 紧接着,南营的军队出动,也兵分东西两路,不断追赶着,很快就把北营打的溃不成军,这场不算是战斗的战斗,就在玫瑰的指挥之下,非常干脆利落的结束了。 而另一边,那十几名刺客,在突破了电梯的防范锁的保护之后,并没有选择在第一时间,处理掉钱开等人,而是开始为了功劳开始争吵,内讧,甚至是大打出手,等到他们剩下的人,达成共识的时候,柳宓已经带人赶到,平息了这场慌乱。 “哈哈哈。” “先不说,攻占据点这种事,应该集中兵力,强势出击,就只说那些刺客,为了还没有到手的功劳,就已经开始狗咬狗,结果到最后,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 “但凡仁孝和独眼刀疤懂那么一点点的兵法,都不至于做出那么弱智的事,虽然把兵力集中到南营,做一手虚张声势,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既然要占领据点,就应该化零为整,把两万的兵力,集中到一处,先包围,再强攻,拿下虎符之后,吴城就是他们两个的了。” 徐行还是没有忍住,笑出声了。 不过,他并不是因为有人挑战他的权威而发笑,事实上,他是允许有人挑战他的权威的,只是不希望罢了,毕竟,谁希望自己的统治被人颠覆呢。 他之所以发笑,仅仅只是为了嘲讽一下仁孝和独眼刀疤的弱智行为。 在上官雄看来,这并不值得发笑,甚至用不值一提来形容,也好不夸张,事实上,纵然是徐行这种级别的兵法家,放在上官雄面前,也是不太够资格的,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徐哥,仁孝和独眼刀疤,怎么处理?” 钱开说道。 徐行转过身,盯着上官雄看了看,毕恭毕敬的说道。 “师父,您觉得,应该怎么处理呢?” 上官雄摇了摇头,拍了拍徐行的肩膀,说道。 “不同的情况,不同的处理方法,先去牢房里面看看。” 上官雄的意思非常的简单,直接明示了徐行,毕竟,很多话,是不能在明面上说的,要悄悄咪咪,偷偷摸摸的说。 钱开带着徐行等人,来到了吴城中心的牢房,上官雄原本以为,这个牢房会恶臭不堪,鬼哭狼嚎的,却怎么都没想到,这个牢房虽然很大,但是并没有很多犯人,相反,除了仁孝和独眼刀疤以外,也就只有寥寥可数,不过十几个人罢了。 七十万人口的吴城,在中心区域的牢房,只有十几个人,这个现象,足以证明徐行的统治,是完全成功的,或许,绝对的完美是不存在的,但是至少,在安居乐业,社会治安方面,徐行的成就应该来说是空前绝后的。 这不仅仅是归功于徐行的谋划,更是归功于那些勤勤恳恳,认真负责的工作者们,或许,上下一心,才是吴城真正改善的核心原因吧,徐行无法肯定,但是上官雄可以,他走南闯北,看到过大半个九州的景象,只要老百姓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那么这个区域,肯定是充斥着矛盾,甚至是战争。 相反,徐行的做法,是非常高明的,他不仅仅是处理掉了一些顽固分子,更是把那些,失去了生活希望,失去了值得努力的目标的普通人,安排到了一个又一个的工厂里,让他们吃饱饭,喝干净的水,虽然没有太多的财富,但是至少也能达到岁岁有余。 徐行等人来到了仁孝和独眼刀疤所在的房间门口,钱开吩咐狱吏开门,狱吏虽然不认识徐行,但是认识钱开,所以,他没有说话,只是服从命令。 “仁孝,独眼刀疤,别来无恙啊。” 徐行半开玩笑式的说道。 “仁孝,来看看,是谁来探望你了。” 徐行指了指身后的猜拳三人组,此时此刻,一种落井下石,小人得志的既视感,如同气氛一样,蔓延开来,至于是不是徐行的杀气领域,就不得而知了。 徐行是非常清楚的,猜拳三人组,属于是仁天最重视,也最信任的三个得力干将,如果不是,他也不会派遣他们三个,去“监督”仁山,只是没有想到,仁山的发展速度那么快,在猜拳三人组做强做大之前,就已经凭借战功和威望,在越城里,建立了自己的势力。 双方虽然是处于一种僵持不下的状态,但是仁山一方,很显然是更加有优势的,所以,猜拳三人组,也就成了被限制的弃子。 “三位叔父,别来无恙。” 不得不承认,仁孝虽然已经是死到临头了,却依然保持着最后的一丝丝的尊严,只是这一丝丝的尊严,并没有任何的意义罢了。 猜拳三人组低下了头,他们知道,仁孝是死有余辜,但凡仁天一派,能够有那么一点点的重视,都不至于把他们三个,放在越城之中,冷落那么久,所以,他们不愿意参加这种把戏。 “唉,多年未见,疏远了,算了,各自保重吧。” 此话一出,独眼刀疤的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他很想活着,但是他知道,就算求饶,就算五体投地的求饶,徐行也不会宽恕他们,毕竟,造反,是要掉脑袋的。 “徐行,虽然我和仁天老贼确实是有点矛盾,但是我正过来想,反想过来想,都觉得你没有资格做城主的位子,所以,你离开吴城没有多久,我和独眼刀疤,就开始准备一切,准备,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可惜,可惜啊。” “天亡我也,非战之罪。” 看着仁孝哈哈大笑,徐行也忍不住笑出声了,他笑,并不是在嘲讽仁孝,仅仅只是觉得,和一个马上就要死的人,解释再多,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师父,您觉得,应该怎么处理呢?” 徐行指了指仁孝和独眼刀疤,毕恭毕敬的说道。 上官雄面无表情,他早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或者说,麻木了。 死亡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毫无价值的死亡,毕竟,这是天地万物都要接受的必然结局。 “乱世用重典。” “不如,把仁孝拖到南门,独眼刀疤拖到北门,当众绞杀,作为严明法纪之用。” “绞杀之后,把他们的头颅,悬挂在城门外,杀鸡儆猴!” 第三卷 群雄逐鹿 第四章 安抚军心 徐行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他纵然不说话,仅仅只是用动作,也足以让仁孝和独眼刀疤感觉到极致的恐惧,或者用绝望来形容,更加贴切,毕竟,独眼刀疤的眼神之中,已经没有什么光彩了。 仁孝和独眼刀疤的死,本质上来说,完全不值一提,但是,他们的下场,却可以引起很多褒贬不一的影响。 徐行按照上官雄的指点,命令人把仁孝和独眼刀疤的头颅,分别悬挂在南城门和北城门,其实也是有特殊用意的。 仁孝的头颅,被悬挂在了南城门。 吴城之南,就是越城。 仁孝是仁天收的义子,仁天是仁山的亲哥哥,这个做法,等同于是告诉仁山,你的侄子被杀了,头颅还被悬挂了起来,以儆效尤。 不过,仁山并不吃这一套,毕竟,接下来他会收到的一封书信,这封书信才是真正推动他计划的原动力。 独眼刀疤的头颅,没有仁孝的值钱,作用性也不大,如果不是因为,其他人不是主谋的话,徐行还准备多挂几个头颅到城门口呢。 重点并不是谁的头颅,而是告诉北城门以外的那些楚城势力,吴城军纪严明,纵然有变故和反叛,也能够迅速解决,解决之后,处理反叛者的方法,也非常的简单。 市井绞杀。 城楼枭首。 徐行在处理完了造反事件之后,并没有时间休息,因为他必须亲自出面,稳定军心。 “师父,您觉得,自从造反事件之后,南营和北营,应该如何安抚呢?” 上官雄没有说话,徐行也第一时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师父,您不用在意,钱开是自己人,您可以畅所欲言。” 钱开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开着车,现在这个越野车上,只有作为驾驶员的钱开,还有坐在后座的上官雄和徐行。 “为师也不清楚,安抚军队的事,要看你自己随机应变,等安抚结束之后,务必扩充军队。” 按照上官雄的说法,吴城属于是南方小城市,地盘相比于晋,秦,楚要小很多,所以,人口限制就非常严重,如果可以的话,对外扩张,是最合理的发展计划。 既然要对外扩张,那么军事力量,就必须提升,而提升军事力量的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扩充军队的数量,只有投入更多的军人,战争的胜率,才有所保证,纵然不是为了对外扩张,仅仅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一方水土的安宁,军事力量,也是不可缺少的。 南营的军队,这次有功,因为他们打退了北营的军队,并且伤亡程度,是微乎其微的,四万打两万,势如破竹的情况下,南营伤亡,北营受伤居多,死亡人数仅仅只有不到五十人,这种规模的战斗,虽然算不上什么旷世大战,但是也算是很难避免伤亡的程度了。 北营的军队,这次有过,因为他们服从于两个造反者,攻击自己人,还造成了吴城内部的慌乱,不过,徐行并不会把这种事放在明面上说。 事实上,在那个夜晚结束之后,玫瑰迅速的修整了北营军队,并且给他们打了一针强心剂,要知道,现在吴城的发展,仅仅只是刚刚开始,如果在这个时候,追究这些人的责任,那么小矛盾,就会升级成大矛盾,甚至引发第二次冲突,而这第二次冲突,必然是死战到底的,是吴城内部,难以承受的。 徐行到了南营之后,仅仅只是三言两句,就走完了过场,南营之中的军人,几乎都认为,这个只有十七岁的少年郎,可能真的不适合作为吴城的城主,如果说他年轻有为,那么顶多作为一个将军,守护城市边防,而手段和权谋,则略有不足,至少,是不足以担任城主之位的。 当然,想是这样想,说是这样说。 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他们纵然心里面对于徐行,已经产生了不满和不甘的情绪,看到虎符的那个瞬间,还是会绝对服从,因为,勾心斗角的事,和他们无关,他们只认虎符,不认人,这就是特殊的职业,对于特殊人群的约束。 或许,用约束来形容,有点不合适,在乱世之中,这更像是一种生存本能。 若无大家,何来小家,徐行虽然没有投身于军旅之中,却深知这个道理,所以,他们一直把军事力量,放在城市发展的第一位。 医疗,教育,还有各种各类的职业,在突发情况之下,必须无条件的,给军事力量让路,因为拳头,永远比嘴巴硬,这也是上官雄和徐行,为什么那么重视兵法的原因。 兵法可以让一个普通人,开启智慧的大门,而当智慧的大门开启的那个瞬间,不管是功成名就,还是功名利禄,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它们会开启欲望的大门,而当欲望的大门开启的那个瞬间,就一定要注意脚下,因为这个时候,走错一步,都有可能,万劫不复。 “师父,南营的事,基本都处理好了。” “接下来北营的事,就有点麻烦了,如果我太强硬,很有可能给北营的军人们,带来严重的逆反心理,如果我太软弱,又起不到震慑他们的作用。” 徐行皱了皱眉头,说实话,他对于这种事,并不是很擅长,本质上来说,他不愿意做这种事,按照他的想法,稍稍提醒一下,口头教育一下就万事大吉了,但是,造反这种事,参与者的结局,一般都必须是首恶必办,协同不问。 此时此刻,徐行已经不知道,是应该夸奖北营的军队,服从性高,机动性强,还是应该痛骂他们,没有任何分辨力,盲目的只认虎符,不认人,帮着宵小之辈,破坏吴城的内部和谐。 “所以说,这种时候,就已经让为师来,我们师徒二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让你来做个烂好人,我说点狠话,这样,既可以给北营的军人,提个醒,让他们知道,谁才是他们的真正的主子,又可以把慈悲宽厚的形象,给你好好塑造一下。” “不过,等会到了军营里,还要让钱开帮个小忙。” 此话一出,钱开连忙说道。 “雄爷,有事您吩咐。” 对于钱开来说,徐行算是他的老大,而上官雄,则是徐行的师父,所以,尊称一声“雄爷”,也是情理之中。 正如同秋天的枯叶,终究会落下,终究会腐烂,那个评价严重到处在两极分化的地方,到了。 钱开把越野车停在了军营的停车区,上官雄和徐行也先后下车。 钱开屁颠屁颠的,走到了大门口,用身份卡,完成了验证,大门也随之打开。 上官雄和徐行不紧不慢的走着,按照这师徒二人平日里的习惯,是不喜欢在任何事上,浪费宝贵的时间的,所以,走路带风,才是正常的。 不过,这也并不是非常难以理解,一路上,师徒二人都在用眼神的余光,不断打量着站岗站哨的军人们,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当然,最重要的,是感受他们身上的气。 正如同杀气领域这种带有破坏力的能力,上官雄和徐行,都拥有一种可以感受别人身上气的状态的能力,从心理学的角度上来说,这就是所谓的第六感,或者说,共情能力。 等到军人们,都集合在了操场之后,三人一起走到了指挥台上。 按照计划,钱开先说话。 “兄弟们,城主大人,徐行先生,已经回归吴城,大局再一次稳定,兄弟们不需要有所担忧。” 此话一出,军人们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钱开,给我汇报一下,南北二营,在那天夜晚的情况。” 钱开一一细数,甚至把一些隐秘的细节,都说的非常透彻,这让上官雄直接勃然大怒,破口大骂道。 “你们这些人,还有脑子吗?吴城,是吴城百姓之吴城,百姓们,都推崇,爱戴徐行,反观仁孝和独眼刀疤,碌碌无为的庸人,你们过去,也都是普通百姓,试问,是仁天一派统治时期,你们过的好,还是现在,你们过的好?” 此话一出,军人们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表情,都出现了非常明显的变化,果然不出上官雄所料,这番话,直接让军人们的情绪,产生了巨大的波动。 “按照军法,你们所有人,都应该刺配流放。” 上官雄指了指面前的两万人的军队,愤怒到脸都涨红了,就好像真的是在发火一样,如果不是因为提前安排好了剧情,可能徐行和钱开,真的会认为,上官雄是真的生气了。 但实际上,他只是在演戏。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他们,都是徒儿的同胞兄弟,只是一念之差,被恶贼,迷惑了,徒儿可以担保,这种事,以后绝对不可能再有。” “再者说了,兵卒既有过,将帅亦失责,如果师父真的要依法办事,那么,就请先把徒儿,刺配流放了吧。” 话音刚落,徐行流下了非常不争气的眼泪,声音也颤颤巍巍的,像极了一个委屈的小孩子,他低着头,哀求着师父。 操场上的军人们相继流泪,很显然,他们动情了。 纵然这一切,都是假的,是在演戏,但是,只要看戏的人,相信了,那就是真的。 第三卷 群雄逐鹿 第五章 师父出马 徐行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他纵然不说话,仅仅只是用动作,也足以让仁孝和独眼刀疤感觉到极致的恐惧,或者用绝望来形容,更加贴切,毕竟,独眼刀疤的眼神之中,已经没有什么光彩了。 仁孝和独眼刀疤的死,本质上来说,完全不值一提,但是,他们的下场,却可以引起很多褒贬不一的影响。 徐行按照上官雄的指点,命令人把仁孝和独眼刀疤的头颅,分别悬挂在南城门和北城门,其实也是有特殊用意的。 仁孝的头颅,被悬挂在了南城门。 吴城之南,就是越城。 仁孝是仁天收的义子,仁天是仁山的亲哥哥,这个做法,等同于是告诉仁山,你的侄子被杀了,头颅还被悬挂了起来,以儆效尤。 不过,仁山并不吃这一套,毕竟,接下来他会收到的一封书信,这封书信才是真正推动他计划的原动力。 独眼刀疤的头颅,没有仁孝的值钱,作用性也不大,如果不是因为,其他人不是主谋的话,徐行还准备多挂几个头颅到城门口呢。 重点并不是谁的头颅,而是告诉北城门以外的那些楚城势力,吴城军纪严明,纵然有变故和反叛,也能够迅速解决,解决之后,处理反叛者的方法,也非常的简单。 市井绞杀。 城楼枭首。 徐行在处理完了造反事件之后,并没有时间休息,因为他必须亲自出面,稳定军心。 “师父,您觉得,自从造反事件之后,南营和北营,应该如何安抚呢?” 上官雄没有说话,徐行也第一时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师父,您不用在意,钱开是自己人,您可以畅所欲言。” 钱开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开着车,现在这个越野车上,只有作为驾驶员的钱开,还有坐在后座的上官雄和徐行。 “为师也不清楚,安抚军队的事,要看你自己随机应变,等安抚结束之后,务必扩充军队。” 按照上官雄的说法,吴城属于是南方小城市,地盘相比于晋,秦,楚要小很多,所以,人口限制就非常严重,如果可以的话,对外扩张,是最合理的发展计划。 既然要对外扩张,那么军事力量,就必须提升,而提升军事力量的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扩充军队的数量,只有投入更多的军人,战争的胜率,才有所保证,纵然不是为了对外扩张,仅仅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一方水土的安宁,军事力量,也是不可缺少的。 南营的军队,这次有功,因为他们打退了北营的军队,并且伤亡程度,是微乎其微的,四万打两万,势如破竹的情况下,南营伤亡,北营受伤居多,死亡人数仅仅只有不到五十人,这种规模的战斗,虽然算不上什么旷世大战,但是也算是很难避免伤亡的程度了。 北营的军队,这次有过,因为他们服从于两个造反者,攻击自己人,还造成了吴城内部的慌乱,不过,徐行并不会把这种事放在明面上说。 事实上,在那个夜晚结束之后,玫瑰迅速的修整了北营军队,并且给他们打了一针强心剂,要知道,现在吴城的发展,仅仅只是刚刚开始,如果在这个时候,追究这些人的责任,那么小矛盾,就会升级成大矛盾,甚至引发第二次冲突,而这第二次冲突,必然是死战到底的,是吴城内部,难以承受的。 徐行到了南营之后,仅仅只是三言两句,就走完了过场,南营之中的军人,几乎都认为,这个只有十七岁的少年郎,可能真的不适合作为吴城的城主,如果说他年轻有为,那么顶多作为一个将军,守护城市边防,而手段和权谋,则略有不足,至少,是不足以担任城主之位的。 当然,想是这样想,说是这样说。 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他们纵然心里面对于徐行,已经产生了不满和不甘的情绪,看到虎符的那个瞬间,还是会绝对服从,因为,勾心斗角的事,和他们无关,他们只认虎符,不认人,这就是特殊的职业,对于特殊人群的约束。 或许,用约束来形容,有点不合适,在乱世之中,这更像是一种生存本能。 若无大家,何来小家,徐行虽然没有投身于军旅之中,却深知这个道理,所以,他们一直把军事力量,放在城市发展的第一位。 医疗,教育,还有各种各类的职业,在突发情况之下,必须无条件的,给军事力量让路,因为拳头,永远比嘴巴硬,这也是上官雄和徐行,为什么那么重视兵法的原因。 兵法可以让一个普通人,开启智慧的大门,而当智慧的大门开启的那个瞬间,不管是功成名就,还是功名利禄,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它们会开启欲望的大门,而当欲望的大门开启的那个瞬间,就一定要注意脚下,因为这个时候,走错一步,都有可能,万劫不复。 “师父,南营的事,基本都处理好了。” “接下来北营的事,就有点麻烦了,如果我太强硬,很有可能给北营的军人们,带来严重的逆反心理,如果我太软弱,又起不到震慑他们的作用。” 徐行皱了皱眉头,说实话,他对于这种事,并不是很擅长,本质上来说,他不愿意做这种事,按照他的想法,稍稍提醒一下,口头教育一下就万事大吉了,但是,造反这种事,参与者的结局,一般都必须是首恶必办,协同不问。 此时此刻,徐行已经不知道,是应该夸奖北营的军队,服从性高,机动性强,还是应该痛骂他们,没有任何分辨力,盲目的只认虎符,不认人,帮着宵小之辈,破坏吴城的内部和谐。 “所以说,这种时候,就已经让为师来,我们师徒二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让你来做个烂好人,我说点狠话,这样,既可以给北营的军人,提个醒,让他们知道,谁才是他们的真正的主子,又可以把慈悲宽厚的形象,给你好好塑造一下。” “不过,等会到了军营里,还要让钱开帮个小忙。” 此话一出,钱开连忙说道。 “雄爷,有事您吩咐。” 对于钱开来说,徐行算是他的老大,而上官雄,则是徐行的师父,所以,尊称一声“雄爷”,也是情理之中。 正如同秋天的枯叶,终究会落下,终究会腐烂,那个评价严重到处在两极分化的地方,到了。 钱开把越野车停在了军营的停车区,上官雄和徐行也先后下车。 钱开屁颠屁颠的,走到了大门口,用身份卡,完成了验证,大门也随之打开。 上官雄和徐行不紧不慢的走着,按照这师徒二人平日里的习惯,是不喜欢在任何事上,浪费宝贵的时间的,所以,走路带风,才是正常的。 不过,这也并不是非常难以理解,一路上,师徒二人都在用眼神的余光,不断打量着站岗站哨的军人们,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当然,最重要的,是感受他们身上的气。 正如同杀气领域这种带有破坏力的能力,上官雄和徐行,都拥有一种可以感受别人身上气的状态的能力,从心理学的角度上来说,这就是所谓的第六感,或者说,共情能力。 等到军人们,都集合在了操场之后,三人一起走到了指挥台上。 按照计划,钱开先说话。 “兄弟们,城主大人,徐行先生,已经回归吴城,大局再一次稳定,兄弟们不需要有所担忧。” 此话一出,军人们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钱开,给我汇报一下,南北二营,在那天夜晚的情况。” 钱开一一细数,甚至把一些隐秘的细节,都说的非常透彻,这让上官雄直接勃然大怒,破口大骂道。 “你们这些人,还有脑子吗?吴城,是吴城百姓之吴城,百姓们,都推崇,爱戴徐行,反观仁孝和独眼刀疤,碌碌无为的庸人,你们过去,也都是普通百姓,试问,是仁天一派统治时期,你们过的好,还是现在,你们过的好?” 此话一出,军人们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表情,都出现了非常明显的变化,果然不出上官雄所料,这番话,直接让军人们的情绪,产生了巨大的波动。 “按照军法,你们所有人,都应该刺配流放。” 上官雄指了指面前的两万人的军队,愤怒到脸都涨红了,就好像真的是在发火一样,如果不是因为提前安排好了剧情,可能徐行和钱开,真的会认为,上官雄是真的生气了。 但实际上,他只是在演戏。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他们,都是徒儿的同胞兄弟,只是一念之差,被恶贼,迷惑了,徒儿可以担保,这种事,以后绝对不可能再有。” “再者说了,兵卒既有过,将帅亦失责,如果师父真的要依法办事,那么,就请先把徒儿,刺配流放了吧。” 话音刚落,徐行流下了非常不争气的眼泪,声音也颤颤巍巍的,像极了一个委屈的小孩子,他低着头,哀求着师父。 操场上的军人们相继流泪,很显然,他们动情了。 纵然这一切,都是假的,是在演戏,但是,只要看戏的人,相信了,那就是真的。 第三卷 群雄逐鹿 第六章 阵前斗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就在刚刚,吴城的北城门口,扬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风沙,乌泱泱军队,整整齐齐的来到了北城门口,在距离门口大概千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并且分作三批,摆开了阵势。 第一批,是位于军阵中央的步兵,数量最多,大概有六七万人。 他们的装备非常简单,就是长矛加盾牌,为了减少体力消耗,他们身上所装备的盔甲,仅仅只是防御力最普通的类型, 第二批,是位于军阵后方的弓兵,数量中规中矩,估计在两万人左右。 他们的装备稍稍好了一些,虽然还是最普通的盔甲,但是他们所用的弓箭,不仅仅有射程优势,让他们可以不需要冲锋陷阵,就可以协助步兵和骑兵战斗。 第三批,是位于军阵东西两侧的骑兵,数量绝对不超过一万人。 他们的装备非常豪华,除了身上重重的盔甲以外,他们所使用的武器,也是步兵的升级版,又长又硬的马槊,最适合马战,强大的冲击力,配合槊自带的破甲能力,可以说是无坚不摧,除了马槊以外,他们的腰间,还挂着弯刀,方便冲锋结束之后,用弯刀收割人头。 “上官先生,现在已经是兵临城下了,如何对敌?” 剪刀皱了皱眉头,很显然,他对于这次战斗,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把握。 当然,这种不自信,并不是源自于兵法不精,而是源自于,他太理解兵法的精妙了。 什么是兵法,兵法就是军事的总纲,不管是正面战斗,还是后方补给,兵法都已经概括进去了,至于如何理解,如何运用,就要看每个人的悟性如何了。 不仅仅是上官雄熟读兵法,猜拳三人组也是在年轻的时候,经历过很多次战斗的老将,尽管水平有点不入流,但是至少,他们明白一个非常简单的道理,那就是打仗是会死人的,所以军队的人数,往往决定了战争的结局。 一眼望去,敌军应该有个十万之众,而吴城的军队,东拼西凑,也只能凑出个五万人,如果按照兵法之中,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 从军队人数方面来看,如果一方是另一方的十倍,那么包围住城池,截断他们的支援和后路。 如果一方是另一方的五倍,那么就可以排除掉特殊因素,直接强攻。 如果一方是另一方的双倍,那就要谨慎的布置战局,谋求奇袭。 五万对十万,一对二,吴城的军队很明显是不如敌方的军队的,所以,剪刀的担忧和不自信,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这种担忧,对于上官雄来说,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虽然能力者在解决这种数以万计的问题的时候,有些疲软,但是三天之前,敌方发来的书信之中,说的也是非常明确了,会安排一个阵前斗将的环节,并且,还附加了黄金万两的赌注。 “剪刀兄,你太过于谨慎了,大敌当前,如果我们自己都怯懦了,那么谁来帮助我们呢?” “你看看,这次的战斗,我只安排了三万的军队出城对敌,还有两万,让他们伺机而动。” 上官雄微微一笑,表情和眼神之中的自信,展露无遗,就好像胜利是必然的。 上官雄一眼望去,敌军阵前,有三位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军,因为距离比较远,所以上官雄很难感受到他们身上是否有能力者的能量波动,但是,他可以确定,他们绝对是来者不善,比较,如果他们只是为了以武会友,阵前斗将,也不至于一次性带来十万之众。 “上官先生,久仰大名。” “楚郡皖县,守将,韩龙,特来吴城,拜会城主和上官先生。” 说话的,是那处于三人中间的将军,按照站位来看,他肯定是三人之中的老大,而这十万之众,应该也是以他为首。 “韩将军的大名,在下也是早有耳闻,不知将军左右的两位壮士,尊姓大名?” 上官雄并不是一个重视繁文缛节的人,但是,该客套的,还是要客套一下的,不然一上来就直接问候别人的父母,很容易引起一些原本可以避免的麻烦。 纵然这一战,上官雄几乎是有必胜的把握,也要顾全面子问题。 “我左右的两位,谈不上什么壮士,只是韩某的两个不成才的弟弟,这些年来,一直让他们陪同在韩某身边,殚精竭虑,害怕他们惹出祸来。” “哦,对了,上官先生,徐行城主何在,可否请他出来,让韩某一睹风采。” 事实上,不要说韩龙看不清楚,那么远的距离,就算是上官雄也无法透过风沙,看到对方的脸,更不要说什么一睹风采了。 “韩将军,你既然是皖县的守将,就应该知道九州大陆,阶级森严,想要见吴城的城主,再怎么说,也应该让楚城的城主亲自前来吧。” 客套话说的差不多了,上官雄的语气,也逐渐尖锐了起来,他可不希望在这种无聊的事上,浪费太多的时间,毕竟,一个小小的守将,完全不是他的价钱。 原本以为,韩龙会被上官雄的这一番话给激怒,毕竟,上官雄所说的意思,只要是一个正常人,都是可以理解的,当然,这也并不排除,韩龙是一个愣头青,听不懂什么是好话,什么是坏话。 “上官先生,今天的主题,是以武会友,阵前斗将,我们在这里耍嘴皮子,好像没什么意义吧,不如现在就开始斗将吧。” 韩龙所说的阵前斗将,是一种战争的前奏曲,或者说,开胃菜。 两军交战之前,一般都是要说一些形式主义的话,核心目的,当然是为了鼓舞友军的士气,让冲锋陷阵的势头更猛烈,在鼓舞士气的同时,如果能够嘲讽到敌军,甚至是刺痛到那种,无法被触摸的伤痛,产生一种心理压制,就属于是一炮双响。 不过,嘲讽也要有个度,毕竟,如果敌军,并没有因此而分心,反之,化悲痛为力量,奋起反击,破釜沉舟,那就属于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了。 当然,上官雄是能够把握住这个度的,他不像徐行,说话有点不着边际,总是让人云里雾里的,上官雄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行为,都是有逻辑性和目的性的,明确而直接,没有那么多的花哨和体面,只需要结果满意,就完事大吉了。 说完了最后的客套话,双方终于进入到了初战部分,因为阵前斗将的胜负,对于斗将结束之后的两军交战的胜负,也有一定的影响,所以,上官雄和韩龙,都是非常重视的。 北城门小开,从城里面骑马冲出三个人,吴城军队一看,正是猜拳三人组。 此时此刻,上官雄还站在城楼上,总览全局。 他安排了石头,剪刀,布三个人出城迎敌,考虑到他们三人的组合攻势比较强大,上官雄特意把正面战斗力比较差劲的布也一起安排了出去。 三人三马,对战三人三马。 猜拳三人组的盔甲和战马,虽然从表面上,确实不如韩家三兄弟,但是韩家三兄弟,却也不知道这猜拳三人组的能力,要知道,不管是异能者还是武者,隐藏好自己的特殊能力,也就意味着,多了几分胜率,反之,如果自己的特殊能力,被对手知道了,甚至还发现了破解方法,那大多数情况之下,就是万事休矣了。 猜拳三人组之中,单论硬碰硬的实力,石头应该是最强的,其次是剪刀,而布因为特殊能力比较抽象,这也导致了他的武灵,没有给他附加太多的硬实力加成,毫不夸张的说,如果不发动时间停止的特殊能力,布是被另外两人完全碾压的。 双方这一对上眼,猜拳三人组,就已经确认了一个事实。 韩家三兄弟,是普通人,他们身上的能量波动,和能力者的能量波动,完全没有任何关系,是个彻头彻尾的“麻瓜”。 当然,“麻瓜”并不是什么好词语,它是能力者们,对于那些没有异能,也没有武灵的普通人的蔑称,类似于傻瓜,呆瓜,蠢货,只是大多数的普通人,一辈子都没办法和能力者有所交集,因此,“麻瓜”这个蔑称,没有广而告之。 捉对厮杀这种事,韩家三兄弟倒是非常擅长。 大哥韩龙,今年二十七岁,比徐行大了整整十岁。 二哥韩蛟,今年二十五岁。 三弟韩蟒,今年二十三岁。 他们不仅仅是有武器,盔甲,战马上的优势,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他们年轻,就算只是消耗,打而不杀,拼而不博,也可以通过体力交换,把那三个已经年近半百的小老头,也活活累死。 说是这样说,实际情况,还是要思考一下的。 纵然韩家三兄弟的攻势非常迅猛,猜拳三人组之中,石头和剪刀,也几乎是以徒手,抵抗大哥韩龙,以及二哥韩蛟,至于布,则是拿起了他尘封多年的长矛,和三弟韩蟒僵持不下。 “楚城之中,也有人称赞韩家三兄弟,武功了得,今天看来,也不过如此,年纪轻轻,体能方面明明就有那么大的优势,却无法在短时间之内,从力量上取得优势。” “石头,剪刀的武灵,有正面战斗力加成,姑且不谈,可是布的武灵,仅仅只是特殊能力比较难以处理,却还是能够和年轻人不分上下。” 交战到了最火热的时候,韩家三兄弟凭借体能优势,已经逐渐占了上风,猜拳三人组之中,布的体能,已经明显跟不上了,韩蟒越打越兴奋,布确实大汗淋漓了。 上官雄不禁感叹道。 “唉,岁月不饶人,时不我待啊。” 第三卷 群雄逐鹿 第七章 三韩归附 “三位将军,此时不发,更待何时!” 上官雄一声令下,猜拳三人组,直接发动能力,原本通过拳击,手刀附加在韩龙,韩蛟身上的粉碎,割裂,如同定时炸弹一样被“引爆”。 如果这个时候,徐行在场观看的话,一定会惊讶于猜拳三人组的实力,以及他们几乎完美的配合,毕竟,下一幕,才是真正诠释了,什么叫做强者之间,必然互相吸引。 石头和剪刀同时发动能力,粉碎,割裂的特殊能力,开始快速的摧毁韩龙,韩蛟体内的能量,而就在韩龙,韩蛟要攻击到石头和剪刀的时候,布发动了能力。 时间停止。 按照这样的状态,继续往下逻辑推测,韩龙,韩蛟的身体,会分别因为粉碎,割裂的特殊能力而瘫软,正如同人吃饭,喝水,是在摄取,补充能量一样,粉碎,割裂,其实就是在内部,摧毁生物所储存的能量。 这种能量被称之为生命能量,顾名思义,它增多了,生物就变强,它减少了,生物就变弱。 如果生命能量消失了,那么生物就会迎接必然的结局,死亡。 当然,韩家三兄弟正值壮年,体能非常优秀,即便是身体的能量被连续摧毁了五秒,也不一定就直接当场毙命,但是按照上官雄的推测,在五秒的时间停止结束之后,韩家三兄弟的攻击,会因为失去了力气,而不了了之。 毕竟,上官雄是有实验结果作为依据的,在三英总站的时候,徐行就同时被附加了粉碎,割裂两种特殊能力,而上官雄则在猜拳三人组的体内,附加了属于木元素异能的,能量吸取。 这种异能,就好像植物在生长的过程之中,需要不断吸取来自于大地之中的养分,只不过,上官雄的异能强度非常高,可以让木元素吸取养分,呈现出肉眼可见的速度。 时间恢复流动。 五秒的时间很短,虽然在时间停止流动的时候,说具体的秒数,有点变扭,但是大概就是停止了五秒,不过,这个停止,似乎仅仅只是作用于物质能量,而非精神能量,至少,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粉碎,割裂,以及木元素所附加的吸取效果,都可以在时间停止的时候,继续生效。 而就在时间恢复流动的那个瞬间,韩龙,韩蛟已经因为能量减少,原本应该直接触碰到要害的攻击,也打偏了,当然,这仅仅只是在时间停止之中,无法行动的情况,这个场合之中,有且仅仅只有一个人,可以在五秒的时间停止之中行动。 等到韩龙,韩蛟反应过来的时候,布已经把韩蟒挑下了马,在其他人眼中,韩家三少爷,就这样被一个年近半百的小老头,给莫名其妙的击败了,甚至,他们都没有看到过程,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韩家三少爷,就已经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看来,有些时候,小老头的长矛,要比年轻人的长矛,更加厉害。 战争,从来都不是艺术,更不是游戏,战争是一种生死搏杀,你不杀我,我就会杀你,对战双方,仅仅只有一方可以胜利,至少,眼前的这一仗,肯定是没有求和这个说法了。 韩家三兄弟的攻势被化解,体能也被消耗了很多,最恐怖的,是韩龙,韩蛟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附加了特殊能力,毕竟,作为普通人,是没有方法,可以解除掉能力者所附加的特殊能力的。 当然,凡事也有例外,此时此刻,韩家三兄弟,还是有两个方法,可以解除掉自己体内的特殊能力的。 其一,是自杀,失去了生命,也就等同于是主动让体内的生命能量消失,既然没有生命能量,那么粉碎,割裂,也就失去了摧毁的目标,不攻自破。 其二,是击杀石头和剪刀,只要击杀了能力者,那么相对应的特殊能力,就会强制性解除,毕竟,这就等同于是粉碎,割裂的能力来源消失了,这叫从本质上解决问题。 不过,这两种方法,似乎都有点不切实际,第一种,代价太大了,韩家三兄弟真的付不起,第二种,实现难度太大了,且不说他们体力充足的时候,只能和猜拳三人组打成平手,就只是考虑到他们体内,还附加了粉碎,割裂的特殊能力,就不可能完成有效的反击。 “阵前斗将,为的是沟通交流,切磋,点到为止。” 上官雄在城楼上大喊道。 “三位将军,胜负已分。” 按照上官雄的命令,石头和剪刀也顺势解除了能力。 “三位小将军,承让了。” 剪刀一向是猜拳三人组之中,负责沟通交流的,就好像上官雄所说,战争纵然是残忍的,是没有任何情义可言的,但是,这仅仅只是对于普通人来说。 而对于兵法家来说,战争,固然是万变不离其宗,谁拳头大,谁就是正义,不过,在证明了实力之后,如何去对待战争的延续和政治的处理,那就是大有文章了。 正如同孙子兵法之中所言,上兵伐谋,其次伐交。 战争,始终都是劳民伤财,甚至有损气运的恶事,纵然是反击战,也无法避免杀戮,这是不需要讨论,更不需要解释的客观事实。 所以,历代兵法家,都非常推崇谋战。 所谓谋战,其实并不是说,研究排军列阵,或者资源补给,而是用语言的艺术,解决战争所带来的问题,处理的好,甚至就连一兵一卒都不需要,仅仅只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就可以完成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事。 “三位小将军,在下来了!” 话音刚落,上官雄就直接从百米高的城楼上,纵身一跃,在半空中,划过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就好像半空中,有一条绳子一样。 当然,这仅仅只是普通人眼中所看到的景象,早在猜拳三人组骑马出城之前,上官雄就已经在他们每个人的后背上,都附加了一股木元素的能量,而就在他纵身一跃之前,他又在城楼上,找了三处,也都附加了一股木元素的能量。 这上下总计六股能量,就好像扎麻绳一样,纠缠成了一条带有弧度的线,上官雄就这样,凭空牵引着,来到了韩家三兄弟的面前。 不得不承认,上官雄的异能,确实是非常强大,木元素的泛用性非常广泛,加上他自己的天赋和努力,以及对于异能的开发探索,多重因素之下,促成了这样一个绝世强者。 至于为什么这种程度的绝世强者,却颠簸在了乱世的浪潮之中,还心甘情愿的,站在徐行身后,做他的“姜子牙”,就不得而知了。 “上官先生,我们三兄弟人,失礼了。” “败军之将...” 正当韩家三兄弟低着头,站在原地,准备说一些客套话,以自甘示弱的时候,上官雄直接打断了他们。 “哎呦,这没必要的。” “以武会友,阵前斗将,彼此切磋罢了,三位小将军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一方豪杰,在下,确实佩服。” 上官雄一把扶起了正要下跪行礼的韩家三兄弟,连忙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在乎阵前斗将的胜负。 说是这样说,但凡上官雄真的并不在乎胜负,那么刚刚,也就不会和猜拳三人组说明情况,甚至还直接在城楼上大喊道,胜负已分。 说了几句客套话,上官雄也稍稍解释了一下,有关于能力者的事,这让韩家三兄弟顿时间,产生了敬畏之情,他们三兄弟,毕竟不是那种嫉贤妒能,不愿意承认别人更强的人,作为普通人,能够拥有这种武艺,至少已经是平均值以上了,至于他们的兵法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三位小将军,有没有意向,和我们吴城结盟?” 说完了客套话,上官雄感觉到,可以直接切入主题了,所以也就毫不隐藏自己的真实目的了,毕竟,上官雄始终都不是那种,重视繁文缛节的人,但凡这个世界上,多那么一点点的简单粗暴,他早就放飞自我了,可惜,这仅仅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 “结盟?” 韩龙皱了皱眉头,很显然,他并不是很愿意回答这个问题,而且,纵然回答了,也应该不是上官雄想要听到的那个答案。 “我听大哥的。” “二哥听大哥的,我也听大哥的。” 韩蛟,韩蟒不说话还好,这种胡乱表明立场的回答,不仅仅是让韩龙在心理方面,产生了不小的动摇,更是用,放弃选择的方法,加大了韩龙的压力。 要知道,随便,无所谓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本质上来说,和逼迫别人强制性的选择,是没有任何区别的,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大哥不是那么好当的,没有足够的抗压能力,当大哥?最好还是洗洗睡吧,别影响第二天的休息。 “韩龙将军,在下不是一个喜欢说废话的人,也不喜欢绕弯子,今天,在下把话挑明了说,我上官雄,虽然没有什么大手段,权谋方面,也是比起那些大人物,逊色了不少,但是,在吴城之中,我说话,还是有点分量的。” “韩龙将军,你想想。” “我身后这三位老将军,和我肯定是同一条战线的,城主徐行,又是我的徒儿,我敢保证,和吴城结盟,解决值得信任。” 仔细想来,韩龙今年已经二十七岁了,再过三年,就到了而立之年了,虽然这个年纪,能够担任楚城皖县的守将,已经可以称之为是年少有为,世之豪杰了。 但是,如果眼光再长远一点,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三十年之后呢? 到时候,一个五十七岁的老将军,韩龙,到了战场之上,还能够发挥出多大的威力? 楚城内部,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站出来,成为团结众人的先驱者,或者说,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对楚城的老百姓负责。 那么,这样的楚城,有什么为之忠诚的必要吗? 第三卷 群雄逐鹿 第八章 忠奸何依 谈到忠诚,所有人都会赞不绝口,因为所有人对于这种问题,都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来看的,但是,纵然是这种问题,也会出现两极分化的态度。 一种,就是大多数人所推崇的,忠义为先,用道德标准来判定一个人的好坏,毕竟,若有一日,自己做了老板,肯定是希望自己的员工,绝对忠诚于自己的。 另一种,就是大多数人嘴上不推崇,但是心里面这样想的,利益为先,把忠诚,当做一种可以买卖的货物,毕竟,这个世界上的领导者始终是极少数的,占了大多数的人,依然是那些没有主见,没有想法的普通人。 本质上来说,这两种想法,既没有错,也不算对,只是选择问题,就好像大雁群飞的时候,要选择什么方向一样,无非就是东南西北,要么就是上升,要么就是下降,总要有个选择的,毕竟,不管是什么世代,主动选择,站在中间的人,要么是拳头足够硬,要么是嘴巴足够滑。 “韩龙将军,忠诚固然可贵,这是自古以来,人们口口称赞的美德。” “在楚城内外,韩龙将军的忠义,是人尽皆知的,这一点,我们吴城之中的人,也都是仰慕已久。” “当年,韩老将军千里奔袭,一马当先,救了年幼的少主,按照这样的功劳,纵然没有大权依托,也应该有公爵之厚待。” “韩家一门忠义,对君,一片赤胆,对民,处处优待。” “但是呢?” “楚城几十年来,一直都在内乱,除了内乱以外,和其他势力也一直都有摩擦,韩家一门所拥护的,楚王伯令,乃是前任楚王的嫡子,虽然并非长子,却是正室所生,于情于理,都应该是以他为正统,这一点,我们吴城是举双手赞成的。” “反过来说,楚王伯令在逐渐稳定了楚城中部的势力之后,用亲不用贤,不仅仅导致了外戚干政,楚王伯令的权力被架空,更是害得韩老将军郁郁而终。” “韩老将军逝世之后,楚城中部的势力虽然表面上稳定,但是实际情况,韩龙将军,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不过是一派枯木败草,庸碌之臣罢了。” “放眼楚城中部,我们吴城,就只认可韩家一门。” 说到这里,上官雄停下了,他没有继续往下说,因为,他已经说了一些不太应该放在台面上说的话,所以,有些更露骨,更直接的话,就只能让韩龙放在心里面,慢慢捉摸,慢慢思考了。 韩龙愣在了原地,韩蛟,韩蟒已经把选择的压力,施加了在他们的大哥身上,一句,我听大哥的,往往就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捆稻草,或者用,点燃稻草的火苗,来形容,更加贴切。 “难道,我们韩家这些年的忠诚,都是愚忠吗?” 经过上官雄的一番忽悠,韩龙已经产生了非常严重的自我怀疑。 他想起了,楚城是一个延续了百年的一方势力,而早在天下还是以九州来分化地区的时候,韩家,就已经是武将世家了,只是效忠的君主不同罢了。 既然祖先,可以因为世代变迁,而更换效忠的君主,那么曾祖,祖父,父亲,以及和他们同世代的文臣武将们,为什么要固执的,效忠楚城,或者说,效忠楚王呢? 曾祖没有错,他严明军纪,以武将的霸道,压制那些只会嘴上功夫的文臣。 祖父没有错,他对外扩张,为楚国拥有超大领土,做出了卓越贡献。 父亲没有错,他拼死血战,杀出了一条生路,并且就下了幼主,为楚城三分稳定,打下了基础,但是同时也埋下了灾祸的种子。 韩龙的曾祖和祖父,都是楚城之中的武将之首,父亲早年间,也是武将之中的一流,整个韩家,不可谓不是名利双收,用功高盖主来形容,是一点也不为过。 纵然如此,到了韩龙一代,仅仅只是做皖县的守将。 如果是做,掌握军政大权的守将,也就罢了,偏偏庙堂之中,暗流涌动,原本是武将压制文臣的局势,在外戚干政之后,变成了文臣压制武将。 政事为先,军事随后。 这种保守派的做法,在徐行看来,是非常愚蠢的,在上官雄看来,是否愚蠢,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如果韩龙对于这种做法,已经心生不满,甚至心生怨恨,那么,上官雄刚刚的一番话,或许仅仅只是起到了,点燃恩怨之火的作用吧。 “上官先生,还是让我们三兄弟,再考虑考虑吧。” “这种事,毕竟不是小事,而且...” 韩龙说到这里,也停顿了下来,他知道,这种话,骗不了上官雄,也骗不了自己的两个兄弟,更骗不了自己。 将门之后,家族荣耀。 这种虚无缥缈,看不见,摸不着的名誉,说实话,只有蠢蛋中的蠢蛋,才会在意。 “韩龙将军,我知道,这种事,对于韩家来说,实在是难以抉择,毕竟,人言可畏。” “但是,你们三兄弟,这一次是奉命来发难的,一旦没有任何收获,回到皖县之后,那些整天吹胡子瞪眼的人,会用什么方法刁难你?” 接下来,上官雄贴紧在韩龙耳边说的一番话,可以说是,直接点破了僵局。 韩家一门和外戚的恩怨,从韩龙的父亲开始,就已经越来越严重,从听调不听宣,到庙堂之首,再从庙堂之首,变成一地守将。 韩龙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也不知道韩家的命运,是不是真的如同上官雄所推测的那样,越来越悲惨。 他只知道,已有之事,后必再有,已行之事,后必再行。 外戚可以利用架空楚王,肆意的发号施令,可以把曾经最为霸道的武将家族,调离都城,安排到皖县做一个守将,为了防止他们守城寂寞,还送来了监督工作,配合工作的人,当然,这也是外戚一派的,只是台面上,不能点破罢了。 该说的话,说完了。 不该说的话,也说的七七八八了。 上官雄板着脸,假装出一副,我知君心忧,君知我心愁的模样,但是,本质上,他还是为了吴城的发展考虑,或者说,为了徐行可以完成那个终极梦想而努力。 三寸不烂之舌,从来都不是用来劝说的,而是用来点破,甚至是撕扯开那一块遮羞布的。 矛盾,就放在那里,在庙堂,在庭院,在沙场,无处不在,因为,长达几十年的恩怨,早已经在双方的内心深处,茁壮成长。 这种矛盾,源自对于权力的渴望,本质上来说,外戚之所以把文臣武将都排挤出去,然后换上自己人,也是为了更好的控制楚城,至于楚王伯令。 外戚一派的说法也是两极分化。 一派认为,伯令再怎么年幼,再怎么好控制,终究有一天,他会野蛮起来,会出现抵抗心理,甚至是抵抗行动,所以,伯令只是暂时的工具人,该替换的时候,必须要替换,至于杀还是不杀,这一派之中,也是模棱两可。 另一派认为,伯令虽然在逐渐成长,等到他慢慢的熟悉为君之道的时候,就慢慢隐退,做个农田富家翁,毕竟,伯令说到底,都是前任楚王的嫡子,如果因为杀了伯令,而引来各个势力的谴责,甚至是借此讨伐,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纵然外戚一派,内部都是有矛盾的,但是他们在面对例如韩家一门这种文臣武将的时候,矛头还是一致对外的,毕竟外戚最大的特点,就是沾亲带故,同本同源。 “上官先生的指点,我明白了,从这里原路返回,也不过是三五日的行程,我可以保证,半月之内,上官先生所安排的事,绝对完成!” 就是那么一瞬间,韩龙的表情和眼神,都好像是得到了升华一样,整个人的气质,都和刚刚不一样了,这种变化,就是俗称的,觉悟。 悟性,是一个人智慧境界的体现,觉悟,也就是在智慧方面,提升了境界,和读书,增加知识,闯荡,增加阅历不同,觉悟,通常是一连串的遭遇,在一瞬间,历历在目,才知道,什么叫做万变不离其宗。 暴力不能解决问题,但是可以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十万大军,铁蹄踏过,只是凭借那些天天置酒高会,夜夜笙歌的外戚,挡得住吗? 结果可想而知,正如同上官雄所点破的事实一样。 军事力量,是一方势力的核心力量,如果军事力量薄弱,那么经济发展的再好,也只是在帮别人赚钱,如果军事力量薄弱,那么教育发展的再好,也只是在帮别人输送人才。 一番觉悟之后,韩龙真的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他告别了上官雄和猜拳三人组之后,就直接带领着军队,朝着皖县,原路返回了。 至于韩龙这次回城,在想什么,要说什么,要做什么,就暂时,不得而知了。 但是,上官雄却是非常的高兴,尽管一些难以处理的迷茫,还没有消失,一些没有精力去处理的问题,也没有着手去做,仅仅只是凭借韩龙的反应,他就能够确认,自己刚刚做了一件非常占便宜的事。 一个人的眼神是绝对不会骗人的,纵然是一双小小的死鱼眼,只要在其中发现了杀气,那么这个人接下来要说的话,要做的事,就已经展露无遗了,至少,对于上官雄来说,看眼神,推测局势的发展,是一次都没有失误的。 “上官先生,就这样把韩家三兄弟给放走了?” 剪刀皱了皱眉头,他并不是在意那黄金万两,更不是在意刚刚的胜负,他只是觉得,在这种士气高涨的时候,不直接一鼓作气,直捣黄龙,真的是有点可惜,甚至用决策错误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当然,这仅仅只是剪刀的想法。 事实上,猜拳三人组每个人作为将军,都是非常好的选择,纵然他们已经是小老头了,可是在刚刚的战斗之中,却也凭借能力,压制了韩家三兄弟。 拳怕少壮,可是也要看看,是什么拳。 很显然,刚刚的战斗,至少让剪刀,有那么一点点的膨胀了。 第三卷 群雄逐鹿 第九章 等价交易 “好徒儿,这场仗,我们赚大了。” 上官雄刚刚才走到徐行的办公桌前,徐行就已经通过网络信息知道了韩家三兄弟被策反的事。 对于徐行来说,吴城少了暂时性的,少了一分威胁,至于没有多了一分帮助,那就不得而知了,而对于上官雄来说,略施小计,稍稍的动用一下嘴上的功夫,就能阻止一场战争,甚至获得一名武将。 要知道,刚刚兵临城下的十万之众,都是绝对忠诚于韩家一门的亲卫军,他们这些人之中,大多数都是从曾祖辈就已经开始跟随韩家一门了,甚至有些人,还和韩家三兄弟,沾亲带故,这里面的情义,不言而喻。 或许,上官雄是看重了韩龙可以号令十万之众,又或许,只是觉得,千金易得,一将难求,韩家一门,世代都是武将,韩龙虽然不是能力者,但是放在普通人之中,那也绝对是豪杰级别的人物,至于这种做法,徐行是否认可,上官雄并不是很在意,他也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毕竟,纵然是假师徒,也不见得就只有假情义。 “师父,您辛苦了。” 上官雄刚刚才走过来,徐行就已经站直了身体,希望师父可以坐下来休息休息。 “辛苦?一点也不辛苦,倒是你,心理压力肯定很大吧,你要多休息休息,不然吴城又要开倒车了。” 上官雄拍了拍徐行的肩膀,示意他坐下来。 “你现在是吴城的城主,而为师,则是辅佐城主的谋士,私底下,你尊敬为师,为师受得起,现在是工作场合,工作时间,君臣主次,还是要注意一下的,尤其是你重返吴城之后,更是应该树立起威严,恩威并施,才是一个合格的统治者。” 上官雄一向不是那种重视繁文缛节的人,如果真的要在规矩之中做出选择的话,那么君臣礼仪,是高于师徒礼仪的,这并不是自我贬低,也不是刻意抬高徐行,只是为了让徐行能够在吴城之中,具有无上的地位和权力,所做出的一种形式主义。 至于文臣谁为首,武将谁为尊,那就不得而知了。 “哦,对了,按照为师的推测,越城那边,应该要有消息了吧。” “释非,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飞毛腿,速度快,耐力好,只是用来传达书信,太浪费了,等他这一趟任务结束,就开始着手训练他刺探军情方面的能力吧” 不得不承认,上官雄的布局能力,绝对是凌驾于徐行之上的,在安排好了传达书信之后,他就开始准备迎接韩家三兄弟的事,三天内,他也是没有任何的空闲时间,除了传达书信和备战的事以外,他还要为徐行的实力提升,做准备工作。 徐行在办公桌上一目十行,奋笔疾书,凭借着星尘所提供的速读,速写能力,徐行处理事务的效率,可以说是远超普通人的,纵然如此,需要一整个白天才能完成的量,也仅仅只是加速了一倍,现在的时间,大概是中午十一点左右,今天的事务相对来说比较少,所以可以提前收工,当然,疲累程度是差不多的。 毕竟,速读,速写能力,都是会消耗本体的精神力的,这是武灵的优势,也是劣势。 “嗯,释非的正面战斗力虽然不强,但是速度却快的出奇,等他回来,就安排到军队里面训练一下,为以后对外扩张做准备吧。” 徐行处理完了事务,皱了皱眉头,看起来,有点疲累。 这段时间,徐行一直在赶工,之前他离开吴城,吴城内部所发生的事,纵然只有仁孝和独眼刀疤的事件值得重视,但是大小事务,囤积起来,还是很繁杂的。 临行之前,徐行已经嘱咐过钱开,让他代为管理,但是以钱开的能力,要他去批阅文件,盖盖章,还是勉勉强强可以的,只是要他亲自做出决定,拍板拍案,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万幸,钱开的能力不足,虽然在短时间之内无法改善,但是至少在徐行回来之后,那些囤积起来的大小事务,也是被徐行一一解决了,多耗费了一点时间和精力,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毕竟,那些不安分的世家贵族,可是一直虎视眈眈的,这也不完全是他们的问题,徐行也是有一定的失误的,他之前对于世家贵族们的压迫比较严重,又无法下狠心,做个干脆。 万幸,上官雄的到来,帮助徐行解决了这个困扰了吴城历代统治者的原则性问题。 该杀的杀,资源充公。 听话的留,安排到医院,学校这种需要技术性人才的地方。 不该杀,也不听话的,基本就是,纵然杀鸡儆猴,也丝毫不买账的人,这些人,往往都掌握着吴城内部的庞大资源,动了这些人,就等于是动了吴城的命脉,甚至用自毁长城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因此,上官雄和这些人共同建立了一个约定,这个约定,以一种秘密的,不公开的组织,或者说盟会的形式存在。 上官雄所给出的条件,是和谐共存,虽然徐行在之前就已经取消了“方便费”,但是上官雄却颠覆了这个规矩,为世家贵族们提供了一种,类似于“方便费”的额外收入,那就是把这些世家贵族们所经营的生意,全部公有化,不仅仅可以免除税收,更有专职人员提供安保服务。 当然,上官雄的这种做法,确确实实给予了世家贵族一些特权,却没有多少人发现,他为更多的普通人,提供了就业机会,要知道,能够在世家贵族所经营的生意地方,做个安保人员,待遇,绝对不会差,纵然不是人人都有升职加薪的机会,只是看基础收入,都要比在工厂里面工作,高出不少。 有条件给出,当然要有条件拿回,上官雄知道,这些世家贵族们,最重视两个核心。 其一,当然就是财富,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纵然是那些受到过高等教育的世家贵族们,也都是追求名利双收的。 其二,是可遇不可求的地位,拥有了财富之后,世家贵族们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因为他们会把财富拿出来,做一些可以让老百姓们热泪盈眶,感激涕零的事,就好像在仁天的统治时期,就曾经出现过几次灾荒,那几年,粮食收成不好,世家贵族们就都带头把家里面的存粮,分发给老百姓们。 这个时候,如果有人觉得他们是在做好事,那么,基本上属于是完全上当了,仔细想来,他们的家里面的存粮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还不是剥削得来的? 用的是,原本属于老百姓的粮食,去救济老百姓,得了名声,还起了威望,或许,这就是名利双收吧。 不过,上官雄和他们做的交易,和财富,地位,并没有太大的关系,说白了,仅仅只是一个噱头罢了。 上官雄真正在意的,是作为世家贵族,历代相传的书籍。 但凡是一个级别比较高的世家贵族,无不是非常重视后代的教育,毕竟,知识就是力量。 因此,书房中所排列的书籍,就越来越多,所记载的一些,历史资料,也就越全面,更有趣的是,似乎很多世家贵族,纵然只是作为一个普通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也知道一些有关于能力者的事,甚至,比上官雄这种老江湖,知道的还要全面,还要透彻。 早在三天之前,韩家三兄弟发来书信的时候,上官雄就已经开始了他的计划。 顺利的处理掉了世家贵族的事之后,那些充公的资源,表面上是进入到了吴城的小金库里,但是实际情况,却是被上官雄直接分配给了那些不能被动摇的世家贵族们手中。 毫不夸张的说,那些被上官雄处理掉的世家贵族,在真正的世家贵族们眼中,只不过是大捞家罢了,仅仅只是比普通的商人,要高级一些,至于有没有把他们当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师父,您上次不是说,要给找个好东西吗?” 徐行微微一笑,或许是因为上官雄刚刚“打了胜仗”,心情非常愉悦,这种时候提一些要求,更容易被接受,所以徐行一改往日的毕恭毕敬,甚至还开起了玩笑。 “这都好几天了,还没有动静呢,师父该不会是骗徒儿的吧。” 上官雄哈哈一笑,拍了拍徐行的肩膀,表情和眼神之中,尽是自信。 “你这个问题,说的真的是碰到巧上了,为师刚刚要和你说这个事。” “三天之前,为师就已经摸索到了一些消息,听说,吴城之中,之所以没有顶级强者,不仅仅是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更是因为那些世家贵族们,从中作梗。” “早在你来到吴城之前,吴城的历代统治者,几乎都是能力者,这些能力者之中,又是以异能者居多,武者,据传说,仅仅只有你一人。” “能力者,分为异能者,武者。” “异能者,所拥有的,是归类于物质能量。” “而武者,则是归类于精神能量。” “纵然战斗力和特殊能力,都是因人而异,不过,所有人的能力者,都有一个通病。” “那就是能力进化,有很大的局限性。” 上官雄这样说着,徐行就这样听着,说是这样说,但是事实情况,肯定没有上官雄所说的那么简单,否则,上官雄也不会下那么的血本,去和那些世家贵族们做交易。 吴城之中,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徐行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纵然这些秘密,如同三窟之狡兔,他也要用双手,把这些臭兔子,给揪出来。 第三卷 群雄逐鹿 第十章 徐州之鼎 幽暗的密室之中,上官雄,徐行,还有一群世家贵族的领袖,都围着一个包裹着黑布的东西。 这个东西,形状很奇怪,不太好形容,又像锅子,又像被子。 纵然如此,这些世家贵族们,也都无法感受到这个东西不断散发出来的特殊能量。 上官雄微微一笑,他知道,这东西和异能者的关系并不大,虽然都是能力者,但是很显然,这东西和武者的契合度更高,甚至用天生绝配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这是!” 徐行睁大了眼睛,非常的惊讶的说道。 上官雄亲手解开了绑在黑布上的绳子,然后揭开了这个东西的神秘面纱。 “大禹九鼎!” 徐行直接说出了这个东西的名称,事实上,他并没有说出准确名称,大禹九鼎,只是这个东西的统称。 传说中,大禹在治水之后,有不世之功德,大舜把王位禅让给了大禹之后,各个地方的部落首领,也纷纷前来朝拜,示意对大禹的忠诚。 不过,这个世界的历史,似乎有些不同。 大禹在治水之后,确实受禅,得到了王位,但是就在大禹受禅的那一天,从天上接连掉下来九块陨石,这九块陨石所拥有的无穷能量,不仅仅形成了天然的能量屏障,隔绝了各个地方,也方便于大禹,把天下一分为九,即后来的九州。 九州对应着九鼎,这是很多能力者,还有世家贵族们都知道的事实。 不过,这仅仅只是历史资料的一部分,或者说,是能力者们,故意透露给世家贵族们的一部分。 作为普通人,世家贵族们,确确实实拥有着这个世界上很多的东西,比如说权力,比如说财富,比如说地位,诸如此类。 纵然他们已经拥有了太多太多,但是他们始终都无法拥有一样东西。 能力者的能力,都是出生的时候就拥有的,只是有的能力者,因为自身的能量不够强大,所以最严重的的情况,就是一辈子都没有觉醒能力。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 吴城前任城主,仁天手下四杰,酒色财气。 杜康所拥有的异能,是千杯不醉,还有酿酒天赋,可以归类为酒系能力。 玫瑰所拥有的异能,是可以让男性暴露本性,说白了,就是刺激别人荷尔蒙的能力。 仁义所拥有的武灵,转轮双星,是精神能量的体现,虽然和异能有所不同,但是武灵依然可以归类为能力,转轮双星,说白了,就是操控子弹的能力,只是因为实力差距太大,被徐行碾压了而已,要知道,在和徐行交手之前,他可是在吴城之中,作威作福的。 至于四杰之中,那个名为财的男人。 按照仁天的说法,仁孝是因为佩戴了陨石大扳指,所以才拥有了可以逆转牌桌胜负的异能,事实上,仁天说谎了,仁孝天生就拥有逆转牌桌胜负的异能,只是因为四杰之中,他的能量最弱小,所以一直没有靠自己的能量觉醒异能。 当其他三个人,都已经觉醒能力,并且开始提升熟练度的时候,仁天为仁孝准备了一枚陨石大扳指,而陨石大扳指所提供的能量,对于觉醒能力来说,完全就是绰绰有余。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没有上官雄过来指点迷津,以及这些,徐行一向是最讨厌的世家贵族们的绝密情报,或许徐行一直都会误认为,陨石能量可以直接赐予普通人能力。 纵然如此,按照世家贵族们所提供的一些非常重要的情报来说,似乎这个世界的九鼎非常奇怪,或者说,这个世界的能力者,比较奇怪。 徐行参考对比了一下多方面的说法,和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不同,穿越之后的这个世界,陨石所拥有的能量,在大多数情况之下,都只能为武者提供进化,而异能者要进化,则需要机遇,说白了,就是纯粹的碰运气。 如果没有机遇,也碰不上运气,那就只能乖乖的,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提升能量,然后凭借硬实力进化,上官雄,就是这一类靠硬实力进化的异能者。 “这徐州鼎,为什么会在各位的手里?” 徐行看了看青铜色的鼎的正面,用虫鸟文刻录着一个“徐”字,于是就联想到了九州之中的徐州。 徐行皱了皱眉头,在他的价值观里,普通人应该是不会刻意的去收集九鼎这种又重又没有完整收益的东西的,既然这些世家贵族们都已经知道了有关于九鼎和能力者的联系,那么他们应该也知道,普通人是无法吸收九鼎之中的能量的。 简单来说,九鼎对于他们来说,仅仅只是装饰品,而它们的收藏价值,甚至都不如玉石,金樽这些老古董。 “我们早就知道,仁天并非英主,所以这九鼎,一直被我们妥善保管着,那仁天,诡诈狠毒,在越城之中,找到了另一个鼎之后,就给他的弟弟仁山,进化了能力。 “不过,就连最大受益者,仁山,都不知道,仁天在找到鼎之后,第一时间就在鼎的底部,挖了一个小块,而这个小块,其实就是仁孝手上戴着的那个陨石大扳指。” 说到这里,那个看上去慈眉善目的小老头停顿了一下,很显然,他应该就是这些世家贵族们的首领。 “我们这些人,文化程度低下,虽然知道一些情报,却破解不出其中的奥秘,所以,有关于仁天在越城找到的那个鼎,我们就只知道这么多了。” 事实上,这些世家贵族们所知道的,并不只是这么多,按照地理位置来分化,吴城在北,越城在南,吴城之中,藏着的是徐州鼎,那么越城之中,很显然就是藏着扬州鼎。 这种入门级别的历史知识,作为传承千年的世家贵族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他们只是故意留下话头,给徐行慢慢捉摸罢了。 贵族啊,奸猾的很啊。 “诸位,这徐州鼎,孤确实是需要的,但是孤,也是为了公平起见,这样吧,诸位需要什么,尽管和孤说,只要在孤的能力范围之内,孤一定满足。” 徐行假装出一副君主的模样,虽然他很不习惯这种说话方式,但是按照过往的经历,很多时候,如果他不体现出作为老板的威严,那么很多人,甚至都搞不明白,谁才是他们真正的主子。 不过,如果真的每个人都好像钱开那样,自称奴才的话,那么徐行可能真的是会天天皱着眉头了。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我们只是选择了英明的主公,如果真的要说,有什么需要的话,那么,我们真心希望,吴城可以越来越强大,越来越繁荣,以后如果我们这些人,以及家族子弟,犯了什么小错误,还希望主公,可以多多担待。” 说到这里,徐行已经完全明白了,天上果然不会掉馅饼,这个世界上,也不可能会有免费的午餐,一切,都只不过是受到了利益的驱使,一场交易罢了。 “诸位的需要,孤一定满足。” 徐行板着脸,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表情,但是眼神之中所散发出来的杀气,却是这些普通人无法招架的。 杀气领域发动。 世家贵族们,虽然也都是一些阅历丰富,见过世面的人,但是他们的精神力,和作为武者的徐行相比,真的是差距太大了,并且,他们所拥有的阅历,毕竟还是有限,没有张度,弛度那样,在朝多年,遭遇过大风大浪的那样曲折。 伴随着这些世家贵族们一个又一个的晕倒,上官雄也开始为徐行护法,按照徐行所推测,这一次的杀气领域,可以让这些世家贵族们,至少躺在地上半个小时以上。 不过,和那种让人休克的杀气领域不同,这一次,有点类似于强制性睡眠,所以,对于这些小老头们,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徐行,开始吸收徐州鼎的能量吧。” 按照上官雄的指点,徐行盘腿而坐,双手合十,表情非常平静,几乎看不出来有任何的情绪波动,眼睛自然的闭着,这就是俗称的,禅定。 身体逐渐放松,精神力逐渐活跃,伴随着呼吸的放慢,徐行的脑海进入到了空灵的状态,也就是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去想。 在普通人看来,徐行和徐州鼎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是作为能力者的上官雄,却可以看到徐行通过冥想,用精神力作为牵引,正在不断的吸收着徐州鼎之中所拥有的能量。 毫不夸张的说,相比于徐行所拥有的能量,徐州鼎的能量,可以说是无穷的,按照上官雄所接触到的一些历史资料来说,九鼎的无穷能量,源自于陨石,而陨石的能量,本质上和人类,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或许用云泥之别来形容,最为贴切。 不过,为了防止这种强大的能量,伤害到普通人,大禹采用了一种非常特殊的,几乎已经完全失传的秘术,把陨石的能量稳定了下来,而所谓的九鼎,理论上来说,只是一种封印能量的形式主义,至于为什么是青铜色,却也是不得而知的。 或许因为是有着秘术封印,上官雄和徐行都无法分辨出徐州鼎所提供的能量,属于是什么类型的,在吸收了几分钟之后,徐行甚至可以明显的感受到,被吸收的能量,越来越强烈,按照这个进度,整个吸收过程,估计不会超过十分钟。 “啊。” 十分钟的时间很快就结束了,徐行并没有因为吸收了能量而如获新生,虽然他可以感受到明显的力量的提升,但是这股源自于徐州鼎的能量,对于现在的徐行来说,真的是太过于勉强了,如果没有上官雄的木元素护法,或许会因为承受不了,而爆体而亡,也说不一定呢。 不过,徐行作为一个武者,他所拥有的武灵,星尘,是源自于他的精神能量,所以,爆体而亡的可能性,应该是几乎为零的,用脑子瓦特了来形容,或许更加贴切。 第三卷 群雄逐鹿 第十一章 过河拆桥 “徐行,感觉如何?” 上官雄看着徐行那有些痛苦的表情,心里面顿时间有点担忧,早年间,他也经历过无数次的战斗,自己的异能,也是在这积年累月的战斗之中,获得了能量,完成了进化,只是对于作为武者,拥有武灵的徐行,他却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把握。 但是,理论上来说,只要成功的几率的大于百分之五十,那么就有了选择尝试的理由。 人生难得一会搏,搏一搏,或许会有奇效。 “唉。” 徐行叹了一口气,说道。 “武灵的力量,确实提升了很多,但是很可惜,并没有达到进化的程度。” 徐行摇了摇头,很显然,他有些失落。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第一次尝试吸收陨石能量,不管是对于谁来说,都是一种极大的挑战,身体的超负荷,心理上的压力,不断被摧残的精神力,三位一体,就是能量的提升。 上官雄很想叹气,很想摇头,但是理智告诉他,徐行可以因为没有进化而失落,而遗憾,他不可以,因为他必须展现出一个引路人,一个沉稳的长辈的形象,尤其是在徒儿明明已经非常努力的情况之下,依然没有得到理想中的结果,作为师父,只能把无奈和遗憾藏在心里,把那些丧气话,留在肚子里。 “没事的,反正交易已经完成了,这徐州鼎,对于这些世家贵族们来说,仅仅只是交易的筹码罢了。” “徐行,你自己选择吧。” 上官雄盯着徐行看了一眼,很显然,他在等待徐行的回答。 “选择什么?” 徐行皱着眉头,原本就有点失落的他,突然被上官雄这么一问,却也有点不知所措了,要知道,平日里,徐行虽然看上去一直都是静态的,但是内心深处,完全就是是实实在在的狂野行动派,如果不是因为他没有时间跳跃的特殊能力,本质上来说,他是希望忽视掉过程,直接得到结果的。 不过,这很显然是痴心妄想,没有人可以忽视掉过程,至于结果如何,他们也无法控制,因为任何一件事,都有太多的不稳定因素,奇怪的人,因为奇怪的事,出现在了奇怪的地点,这个时候,一个表面上看起来完美无缺的计划,就很有可能的被这些因素给破坏。 事实上,很多时候,纵然没有那些不稳定因素的出现,结果也往往不尽如人意,正如同俗话所说,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徐行已经非常的努力的在吸收陨石能量,吸收完成之后,依然没有让武灵进化。 “你一向是聪明绝顶的,怎么到了这种情况,你还不知道怎么选择?” 上官雄微微一笑,仿佛在说一个不是很重要的事,事实上,他没有把话说明白,只是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那些世家贵族们。 “哦,对了,为师要把丑话先说在前头,这些家伙,可是不同于你以前处理掉的那些大捞家们,这些家伙之中,不乏很多,是某个大家族的分支,一旦他们出了事,为师可不敢担保,有没有其他势力之中的大家族,来找你麻烦。” 上官雄所说的话,是非常符合现在的情况的,毕竟,每一个大家族,都会宗家和分家的区别,宗家留在祖地,作为主要发展,分家被分配到其他地方,继续开枝散叶,这种事,早就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该杀,肯定是要杀的。” “不仅仅是为了杀鸡取卵,也是为了吴城内部的稳定,杀了他们,所有的资源,就都集中到了一起,更好管理,也更好分配。” “纵然不是为了只手遮天,也要让其他势力,找个借口发难。” 徐行的想法非常合理,如果按照上官雄的推测,杀了这些世家贵族们,就会遭到相对应的家族的报复,那么这种事,对于徐行来说,真的是可遇不可求。 “师父,您应该盘算过了吧,这些人之中,应该不会有什么姓司马,姓郭,姓周之类的吧?” “哦,对了,也没有姓仁,姓项,姓韩的吧?” 徐行所顾忌的不多,除了世交司马一族以外,郭,周二族,是同门,亦是实力强横的家族,而仁,项二姓,则是为了确保不和仁山,项公二人翻脸。 最后,就是要照顾到韩家三兄弟,毕竟刚刚结盟,是真是假还不敢确定,如果这个时候出了什么误会,那就前功尽弃了。 “放心,为师什么时候骗过你。” “不管你选择了什么道路,为师都一定陪同你走完。” 上官雄说谎了,或者说,说了一半的慌,作为一个四十七岁的小老头,是不可能陪同一个十七岁的少年郎,走完全部的道路的,除非,作为徒儿的徐行,死在了作为师父的上官雄之前。 “嗯。” 徐行点了点头,在得到了上官雄的支持之后,原本失落的心情,也逐渐好转。 杀气汹涌的那个徐行又回来了。 武灵放出。 一拳一个,穿胸而过,十几个小老头被连续击杀,或许是因为刚刚吸收了陨石能量,力量提升了许多,徐行可以非常明显的感受到,星尘的各项能力,都要比以前更强了,尤其是破坏力和速度,虽然没有质的飞跃,但是至少提升了三成左右。 “师父,这些人处理掉了,那么外面那些跟班小弟,怎么处理?” 徐行的布局能力,毕竟还是不如上官雄的,等到他想到,密室之外,还有这些世家贵族们的贴身小弟的时候,上官雄早已经处理好了。 事实上,在上官雄和徐行来到这个密室之前,上官雄就已经安排好了接下来的计划,他也推测出徐行在看到徐州鼎之后,一定会做过河拆桥的事,所以,当密室的门关上之后,没有多久,门外的贴身小弟,就已经被铁甲卫处理掉了。 至于这些世家贵族们的家人,那就只能是一不做,二不休了,这几千条生命所化成的恩怨,必然是由上官雄来承受了。 “放心,为师早就安排好了。” 上官雄走到密室的门口,打开门,果不其然,门外的铁甲卫已经顺利的完成了任务,善后工作结束之后,安静的等待上官雄的命令。 “兄弟们,辛苦了,里面的事,再劳烦兄弟们了。” “任务完成之后,十天休息,百倍工资。” “今晚...” “我现在就通知人给你们安排福利。” 上官雄倚在墙上,面无表情,在智能腕表上,一个又一个的扫过这些铁甲卫的身份卡,并且每个人都分配了百倍的工资。 不管是什么世代,都是这样的。 强者制定规矩,风风光光,闪闪亮亮,如同天上的繁星,一颗比一颗耀眼。 然而,强者们在勾心斗角,耍弄手段,权谋的时候,依然还存在着不少的弱者,弱者占了这个世界的大多数,用九成九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弱者们又分为很多种,例如铁甲卫这种,就是凭借力气吃饭,绝对的服从性,远超普通人的战斗力,和任务执行力,纵然是布局能力稍稍逊色一点点的徐行,也利用铁甲卫做了很多,不方便放在明面上做的事。 只是可怜了那些世家贵族们的家人,莫名其妙的背负了“造反”之罪,被诬陷为仁孝和独眼刀疤的同伙,今夜,红色的液体,一定会让某一条河流,腥臭不堪。 那些普通人,自然是不知情的,他们只知道,这些平日里,耀武扬威,早年间就已经享受到了非常多不合理的特权的世家贵族们,终于受到了制裁,受到了惩罚。 至于真真假假,或者说,是否应该受到制裁,受到惩罚,他们才不会去深究呢。 俗话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更何况,现在倒霉的人,刚刚好是过去欺负过自己的人,他们举双手赞同,还嫌不够呢,恨不得把双脚也举起来。 当然,这种反应,也绝对不是普通人的平庸和仇恨心理导致的,事实上,徐行虽然手段极端了一点点,权谋诡诈了一点点,但是自从他统治吴城之后,整个吴城的老百姓,生活水平都得到了质的飞跃,甚至用指数级的提升来形容,都毫不为过。 仅仅只是几个月的时间,老百姓们就纷纷成为了吴城的城主,徐行的绝对拥护者,但是实际情况却是,他们之中,见过徐行,知道徐行的模样的人,都不超过万分之一,至于那些,通过钱开介绍,认识徐行的人,也几乎都是吴城之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完全不能称之为普通人。 这个现象,直到上官雄来到吴城,帮助徐行管理吴城,处理事务之后,又一次得到了质的飞跃。 徐行棘手的事,上官雄亲自出马。 徐行烦恼的事,上官雄一手揽下。 徐行还在纠结的事,上官雄直接完美解决。 徐行不愿意得罪的人,上官雄在教唆之前,就已经下好了连续的几步杀棋。 “师父,您出马,真的是一骑当千。” 徐行微微一笑,看着那些铁甲卫兵分两路,一路是搬运徐州鼎,送往上官雄所指定的地方,二路是在密室之中,铺满特殊的易爆品。 徐行并不认识这种奇怪的东西,但是按照上官雄的介绍,密室地面上铺满的这些东西,都是易爆品。 “好了,徐州鼎也搬走了,铁甲卫也都离开了,就剩下我们爷俩了。” 话音刚落,上官雄就指了指徐行身后的一处小仓库。 “去吧,在小仓库里面躲着,记得,安全起见,放出武灵保护自己。” 看着徐行几个瞬步移动到了小仓库门口,并且放出武灵之后,上官雄再三叮嘱,让徐行注意安全之后。 上官雄紧接着远离密室,大概距离了有三四百米左右的时候。 木元素能力发动。 那些易爆品被木元素所附加的类似于“燃料”的特殊能量所牵引,火光冲天,连环爆炸之后,密室轰然倒塌,熊熊火焰并没有被砸下来的密室废墟所扑灭,而是继续燃烧着。 等到另一批铁甲卫,因为破天荒的交通拥堵,迟到了十几分钟的时候,那些世家贵族们,早已经是灰飞烟灭了。 聪明人不需要思考都知道,这是一场故意的爆炸,因为在吴城的规矩之中,铁甲卫出任务,不管是什么类型的,所有人都必须给铁甲卫让路,更何况,吴城,自从四通八达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交通拥堵的情况。 “好徒儿,这盘棋,越来越有有趣了。” 第三卷 群雄逐鹿 第十二章 废弃古宅 传承千年的世家贵族们,在吴城的旅行,到此结束,火光之中,除了能够听到脂肪燃烧所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以外,或许对于上官雄来说,就是那些人,因为背叛所发出的悲鸣声。 有些人的旅行确实结束了,但是有些人的旅行,却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从仁天,独眼刀疤造反事件,到世家贵族们拿出徐州鼎,做了一场原本是稳赚不亏,结果却丢了性命的交易,几件事的跨度并不是很大,仔细想来,不管是上官雄的背后推手,还是徐行的透支办公,似乎师徒二人的配合,应该属于是非常完美的。 正是因为完美,命运就好像是给予了徐行额外的奖励一样,在抄家灭口,彻底铲除了那些世家贵族们之后,一个废弃的古宅,却被扫荡了出来。 按照徐行之前的计划,吴城现在,应该已经被改造成了用现代科技,信息网络所管理的钢铁都市才对,可惜,凡事都有例外,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一些,暂时性密不透风的网的,而这面网,也是在世家贵族们被抄家灭口之后,出现在了徐行的面前。 按照上官雄的初步推测,这座古宅,至少有千年的历史,理论上来说,它的所有者,大概率是诸侯王级别的人物。 仔细观察下来,唯一让上官雄和徐行都认为不符合逻辑的地方,就是这座古宅,明明已经废弃很久了,积灰落尘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倒也没什么大问题。 蛇虫鼠蚁呢? 要知道,凡事废弃的地方,因为没有人刻意来打扫清洁,又伴随着阴雨天,风沙的侵蚀,建筑物本身破败,是情理之中,一些喜欢潮湿肮脏环境的生物,也会在这里搭窝建巢。 事实上,这里连蛇虫鼠蚁的影子都看不到, 退一万步来说,现在是青天白日,它们不出来,也是情理之中,那么至少应该可以看到一些生活的痕迹吧。 蜘蛛有蜘蛛网。 蛇,鼠,蚂蚁都会自己钻洞。 “徐行,按照为师的推测,最好是用精神力好好探测一下。” 上官雄和徐行刚刚已经非常仔细的观察过了,当然,这个范围仅仅只是在古宅外围,对于这种废弃很久的建筑物,最好的处理方式,还是应该小心谨慎,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嗯。” 徐行点了点头,紧接着精神能量扩散,和声波扩散,回波定位不同,徐行的精神力强度,已经达到了顶级,所以除了对武灵有额外强化以外,徐行还多了一个特殊能力,这多亏了那些世家贵族们白送了一个徐州鼎,徐行在吸收了徐州鼎的能量之后,虽然没有让武灵进化,精神力却得到了一次质的飞跃,那就是从一流档次,提升到了顶级的水平。 精神能量扩散。 整个废弃古宅,连带外围的环境,如同三维立体视觉图一样,呈现在徐行的脑海里,现在的他,和上帝的唯一区别,就是上帝可以改写命运,而徐行只能作为一个观众,纵然如此,拥有了上帝视角的徐行,也是能够完美的解析出古宅之中的分布。 很可惜,除了古宅的建筑风格以外,徐行什么都没有发现,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就会再一次证明,天外有天,山外有山这个道理。 “师父,这破地方里面,应该没什么好东西吧。” 徐行皱了皱眉头,虽然“上帝视角”只是刚刚获得的能力,运用的还不熟练,但是这种满怀期望,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现的失落感,却是很难忽视的。 仔细想来,徐行来到吴城之后,所展现出的强硬手段,诡诈权谋,似乎都是以摧枯拉朽的攻势,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纵然不是百分之百的完美,却也能够称之为又快又好,不过,这种攻势在去往越城,遇到了上官雄之后,开始逐渐放慢,逐渐柔软了下来。 或许是因为,有了一个外表,内在都和原本的师父一般无二的人守护在身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又或许是因为,做了吴城的城主之后,知道这个位置,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好坐的,城主的工作,也不是那么自由散漫,逍遥快乐的,能够享受的固然是权力和地位,但是更多的,还是责任和千斤重担。 “不要着急,看看为师的手段。” 俗话说,越是古老的地方,越是废弃的地方,越是容易挖掘出一些奇怪的东西,这些东西,一般都是传承百年,甚至千年,因为家族衰败消亡,而无人问津的宝物,这些宝物之中,除了装饰品以外,还有一类,可以称之为能力者的“可遇不可求”的东西。 至于是什么东西,上官雄暂时还无法确定,毕竟,学识渊博,并不代表什么都知道,不过,仅仅只是凭借地理位置,结合他调查过的一些历史资料,不难得出,这座古宅的主人,应该就是楚城项家的祖地。 因为某些特殊原因,传承千年的项氏一族衰败了,但是从实际情况来看,并没有消亡,至少越城的项公,应该就是项氏一族的族人,至于是不是祖地的这一脉,不得而知,至于特殊原因,到底是什么,也不得而知。 “俗话说,知识就是力量,不管是战争,还是寻宝,掌握了核心线索,核心情报,就等同于掌握了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 话音刚落,上官雄竟然直接不顾形象的,五体投地,趴在了地上。 此时此刻,如果徐行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么他只会惊讶于师父的奇怪行为,万幸,他是一个能力者,因为有足够强大的精神能量,所以要看懂师父的行为,并不难。 徐行没有说话,因为这个时候,并不需要任何质疑,在旁边默默学习即可。 上官雄的面部和地面有着一定的距离,而手脚则完完全全的贴合在了地面上,木元素游走全身,紧接着,如同交通线路一样,顺着筋脉分别集中在五处。 最重要的一处,在头顶,其余四处在四肢,木元素的能量,就这样从头顶和四肢,蔓延到了地下,短短十几秒的时间,整个古宅就好像被网状物给包裹住了一样,能量的线路条纹,清晰可见,交织缠绕在一起的同时,又互相不影响能量传输。 “怎么样,很抽象吧。” 五体投地的过程持续了一分多钟,上官雄双手撑地直接起身,紧接着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微微一笑,说道。 “虽然这个能力发动起来比较尴尬,效果也比较抽象,但是正如同参天大树的茎,需要深入到泥土之中一样,如果不贴近地面,那么就变成了浮空大楼,没有底了。” “好了,任务完成了,回去吧。” 很显然,上官雄一定是隐瞒了什么,虽然他假装出一副非常自然的模样,说话的时候,也轻描淡写的,但是徐行知道,事实情况,不会是那么的简单。 或许是上官雄觉得有些事比较危险,又或许是上官雄觉得没有必要,有些事,就算完成了,性价比也很低,倒不如不去做。 “师父,您刚刚,就没有找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徐行皱了皱眉头,他知道,纵然不是同一个人,两个世界的上官雄,内在也是差不多的,这个世界的上官雄,甚至还要比自己真正的师父稍稍的前卫一点点,没有那么古板。 “俗话说,路上捡到宝,不拿回家,就算是自己丢了。” “咱们爷俩,一不是偷,二不是骗,纵然是强取豪夺,也是凭借手段夺取来的,能剥削一点,是一点。” 按照徐行的说法,他是非要在这座废弃古宅之中,压榨出油水了,毕竟,越是年代久远的建筑物里面,就容易隐藏着一些奇怪的东西。 此时此刻,好奇心和贪婪,促使徐行一改往日的小心谨慎,要知道,不同世代的人和事,纵然是万变不离其宗,但是建筑物,尤其是这种废弃了具体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宅,退一万步来说,真的挖掘到了什么好东西,也是运气好,没吃亏,怕只怕,没有找到好东西,却找到了一些奇怪的坏东西,那就只能认倒霉了。 “徐行,你这胆子,可是越磨炼越大啊,为师原本是不太愿意说的。” 上官雄停顿了一下,事实上,他嘴上是这样说,心里面却是希望徐行可以放手一搏,因为他所知道的知识,毕竟还是要比徐行多的,他也知道,以徐行现在的实力,搭配上自己的木元素加持,完全可以不需这个世界上九成九的能力者。 当然,说是这样说,毕竟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着超能力,甚至是神话历史的,那么,存在一些超自然,甚至是用科学理论无法解释的东西,也是情理之中。 “师父,您也是看着风安长起来的,徒儿的性格,虽然和风安有所差异,本质上来说,却是一心两体,不就是风险大吗?” “风险越大,回报越丰厚,徒儿不怕。” 此时此刻,徐行非常的自信,不得不承认,纵然他做了吴城的城主,性格和处事风格有所收敛,知道体恤别人,知道顾全大局,但是一旦遇到了这种三不管,三不沾的事,他还是喜欢放手一搏的。 当然,这也是在上官雄的推测之中,毕竟,正如同徐行所说,风安和徐行,本质上,是一心两体,风安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谦逊有礼的,颜值普通的路人甲形象,可惜,这仅仅只是他愿意展现出来给别人看的一面,真实的风安,和徐行一样。 狂傲,自负,仅仅只是比徐行少了一分独步天下的魄力,却也多了一分规矩,多了一分变通。 “好,你既然都这样说了,为师也不好再隐瞒什么了。” “徐行,好徒儿,为师接下来说的话,你可一定要听仔细了。” 第三卷 群雄逐鹿 第十三章 井中蚯蚓 茫茫九州,说大很大,能容纳的太多太多,说小也很小,毕竟,每个世代,能力者们的命运都不是很顺利,比起普通人的平庸,能力者们最悲哀的,就是明明有机会,有可能,改变结局,却因为一些阴差阳错,导致了无法挽回的结果。 佛烧一炷香,人争一口气。 人生在世,要吃,要喝,要有衣服裤子鞋子,要有房子车子面子,这些必需品,都离不开名利二字,一旦丢了名利,就会生气,就会丧气,就会赌气,说到底,就是怨气。 如果有人带着怨气死去,那么通过一种鲜有人知的秘术,带着怨气的尸体,就可以被炼制成一种战斗力强,并且带有蛊毒能力的怪物,这种怪物,在江湖之中,被称之为行尸傀儡。 所谓的行尸傀儡,拆分为两个意思,行尸,就是行尸走肉的意思,虽然拥有行动力和战斗力,却没有三魂七魄,或者说,没有自主意识,正是因为没有自主意识,所以才有了第二个意思。 受人操控的傀儡,背后就必然存在着操控者,而操控者傀儡的人,则被称之为行尸人,他们所拥有的能力,既不属于异能,又不属于武灵,是一种被归类为秘术的能力。 例如行尸人这一类人,虽然终究是比不过异能者和武者,但是他们的存在,往往也能够在能力者的世界之中,起到一定的作用,一些特殊人群,就好像是被神赐予了秘术的神之使者,所以,这一些特殊人群,也被称之为,秘术使者。 “徐行,你听说过,秘术使者吗?” 上官雄盯着徐行看了一眼,刚刚的木元素探测,已经让他完全洞察清楚了废弃古宅之中的情况,用如数家珍来形容,也是毫不为过。 “秘术使者?” 徐行皱了皱眉头,从他的表情不难看出,他确实没有听说过,虽然他是一个喜欢学习,喜欢读书的人,但是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他还是承认了自己的无知。 “你不知道,也属于是正常的,有关于秘术使者的历史资料,甚至比异能者,武者还要稀有。” “大概是在元皇帝时期,几乎所有的,有关于秘术使者的历史资料,都被焚烧掉了,后世的秘术使者,也大多数是镇守一方的存在,不像异能者,武者,遭遇乱世,就出来争夺天下,秘术使者,除了代代传承家族所拥有的秘术以外,和普通人,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也很少有秘术使者,存在于统治阶级,他们最顶级的选择,也只是做一个诸侯,军阀的门客。” 按照上官雄的说法,秘术使者,更接近于古代的一些,隐士高人,他们往往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装出一副普通人的模样,本质上,只是为了更好,更安全的传承家族的秘术。 事实上,正如同上官雄所说,大多数的秘术使者,从心态方面,就有一种,不喜欢多管闲事的特点,和徐行,仁山这些能力者不同,称王称霸,对于秘术使者来说,似乎完全就是可有可无的事,也没有什么追求的价值。 或许是因为,秘术使者本性如此,加上后天的家族传承和言传身教,所以代代都是如此,又或许是因为,秘术使者,别有所图,他们之所以放弃称王称霸,是为了得到一些更有价值的事。 不过,任凭旁观者怎么思考,怎么推测,都无法想象,这个世界上,莫非真的有比争夺天下,当皇帝,更加有价值的事? 要知道,能力不足的,尚且可以偏安一隅,当个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诸侯,能力强大的,就会如同当年的元皇帝一样,统一天下,成就千古一帝的霸业。 不仅仅是徐行,历代的诸侯,军阀,最终欲望,当然是做那个唯一,至于能力如何,是否可以达到,那就各凭本事了。 “照这样说来,除了能力者以外,这个世界上,还有不少厉害的人物啊。” 上官雄的一番话语,让徐行不禁感叹道。 “希望未来的道路上,能够多点朋友,少点敌人。” 说是这样说,如果所有事,都可以按照徐行的想象去发展,那么这个世界上,应该也就不存在什么战争了,当双方,或者多方之间,出现了误会,出现了矛盾,最后激化成了冲突,那么往往都是以战争的方式解决。 用嘴巴沟通,交流,无果。 那么只能用拳头进行更深层次的处理。 俗话说,如果问题已经达到了无法解决的程度,那么就只能勉为其难的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放心,为师肯定站在你这边。” 上官雄微微一笑,拍了拍徐行的肩膀。 此时此刻,徐行完全无法想象,在未来的某一时间,某一地点,遭遇了某一问题的上官雄,必须要割舍掉一些非常重要的东西,这种进退两难的情况,就连上官雄,也无法推测,毕竟,世事难预料,毕竟,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走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么为师也就陪着,一条路走到底了。” 师徒二人结伴而行,一起走进了废弃古宅里。 放眼望去,似乎和徐行的“上帝视角”所洞察到的情况没有什么区别,破破烂烂的,除了东倒西歪的杂物以外,就是厚厚的灰尘,这些灰尘,都是积年累月的“老古董”了。 又走了一段路,很显然,这个古宅,在废弃之前,一定是个大户人家的宅邸,甚至还有可能是什么王公大臣的门府,就好像越城,武定公,项公的门府一样,只是可惜,物是人非,在项公的门府之中所看到的古色古香,却是在这个废弃古宅之中,完全看不到。 故人叹,空悲切。 继续往前走,终于是跨过了外院,走到了内院之中,看起来,内院还是要比外院更加华贵的,虽然都是一些杂物,但也不乏看起来就很有收藏价值的老古董,例如石桌上的玉茶壶,玉茶杯,房梁上的镀金牌匾,只是可惜,都是一些没有生命的死物。 不过,仔细想来,从古宅外围,到古宅的外院,内院,一路走下来,都是一些杂物,就连花草树木都没有看到,按照道理来说,古宅虽然废弃,又没有蛇虫鼠蚁的啃食侵扰,纵然没有古树古木,也应该长有很多的杂草和青苔,然而,师徒二人所看到的,确实没有半点生机的,完完整整的废墟。 “奇怪,这几步走下来,怎么连个蚊子苍蝇都看不到,这还没有到寒冬腊月呢,不至于连小花小草都不见了吧。” 徐行摸了摸有些发烫的后脑勺,每一次感受到疑惑和纠结的时候,他都会做出这个动作,尤其是在这种,毫无头绪的情况之下。 万幸,好徒儿必然有个好师父,正因为徐行年纪小,纵然因为早年间的悲惨遭遇,阅历要比普通人要丰富一些,那也只是和同龄人相比,更加成熟稳重罢了,要是放在茫茫九州之中,依然只是一个少年郎。 “徐行,准备好。” 上官雄拍了拍徐行的肩膀,说道。 “接下来,就是到你表演的时间了。” 此话一出,上官雄直接从掌心丢出一股木元素能量,这一股木元素能量,虽然在上官雄那轻描淡写,非常随意的动作之下,看起来没什么杀伤力,但是实际情况,却是和表面上看起来的,完全相反。 木元素在空中形成了一道完美的弧线的同时,吸收了周围的空气,这些空气被吸收之后,就好像变成了一个小型的高压锅拟态环境,木元素能量在高压的环境之中,就好像被压到底的弹簧一样,在接触到了物体之后,能量翻了好几倍。 距离徐行大概十几米左右的一口古井幸运的中奖了,木元素所带来的爆炸能量,直接把井口炸开了,还顺带形成了一个半径一米左右的圆形大坑。 徐行还没有来得及推测圆形大坑的深度和面积,只见从古井之中,忽然钻出来一个黑色的东西,定睛一看,是一个巨大的,如同蚯蚓一样的生物。 说是这样说,徐行之所以把它看成了一条蚯蚓,也仅仅只是因为它本质上,就是一条黑色的肉条,没有五官,也没有四肢。 “谁知道呢,或许这只是它的一小部分。” 徐行这样想着,至于是自我安慰,还是单纯的耍一耍他自认为的幽默,那就不得而知了。 在大蚯蚓攻击的那个瞬间,上官雄直接几个连跳,跳到了屋顶,这是一个完美的观战席,而徐行,则是不闪不避。 武灵放出。 星尘的双拳如同雨点一般打在大蚯蚓的“头部”,当然,如同它真的是生物的话,那么这应该就算是它的“头部”了。 和徐行所想象的完全不同,大蚯蚓的头部,并不柔软,相反,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坚硬,和物质的硬度不同,大蚯蚓的头部的坚硬,就好像是一种精神上的坚硬,说白了,就是执着。 因为星尘本质上来说,依然是属于精神能量的具象化,所以精神能量所产生的攻击,似乎对于大蚯蚓的杀伤力,没有徐行所相信的那么大,左右双拳交互,连续打了有上百拳。大蚯蚓才仅仅只是被破防的程度,实际上的损耗,还是徐行更严重。 “好徒儿,不要只是用星尘攻击,你自己也上手打打看啊。” 上官雄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徐行,既然武灵攻击,没有起到明显的作用,并且原因也很有可能是因为精神能量的双向抵抗,那么用本体攻击所造成的物质伤害,是不是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果然不出上官雄所料,徐行双手交互,纵然速度没办法和作为武灵的星尘相比,但是作为一个人类,徐行的力量和速度,绝对是远超平均值的。 在如同雨点一般的双拳连击之下,大蚯蚓的“头部”很快就开始招架不住了,莫非真的是本体比武灵更强? 很显然,不是的。 这大蚯蚓所依赖的,应该是一种强烈的执着,或者说怨气,万变不离其宗,执着和怨气,都脱离不开精神力的范围,星尘作为人形态武灵,纵然可以具象化,也依然是被归类为精神能量,所以星尘在攻击大蚯蚓的时候,表现不佳,至少比起曾经的一拳穿胸而言,这次的战斗表现,真的是惨不忍睹。 在木元素的加持之下,徐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体能充沛,双拳连击了几百下之后,大蚯蚓也直接爆炸,徐行双手护住上身,才避免了被肮脏的东西,飞溅一脸。 第三卷 群雄逐鹿 第十四章 逆向思维 “感觉怎么样?” 上官雄哈哈一笑。 虽然星尘已经帮助徐行打掉了很多肮脏的东西,但是还是避免不了一些残渣,飞溅到了手臂上。 上官雄纵身一跃,从屋顶跳了下来,盯着徐行看了一眼,说道。 “刚刚的那个东西,就是秘术使者的杰作。” “严格意义上来说,它是行尸人的行尸傀儡。” 上官雄又丢出了一股木元素能量,开始分解并检验大蚯蚓的残渣。 徐行则是甩了甩手臂上的肮脏东西,虽然不多,但是终究是不干净的东西,大概的清理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你来看看,这具行尸傀儡,仅仅只是用一些蛇虫鼠蚁,还有枯树枯木,花花草草炼制而成的。” “虽然味道有点刺鼻,但是这东西,理论上来说,是没有毒性的。” 不得不承认,上官雄的木元素,泛用性真的是太高了,可以用来战斗,可以用来辅助,现在甚至还代替了解剖和化验,堪称万能。 上官雄的一番介绍,让徐行大概的知道了一些有关于行尸人的事。 虽然行尸人的本体战斗力很差,有些甚至还比不上普通人,但是他们所操控的行尸傀儡,确实异常强大的存在,传说中,曾经有一位如同恶魔一般的行尸人,用一些不知名的材料,炼制出了一个可以攻城拔寨,横扫千军的巨大行尸傀儡。 万幸,这个传说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纵然行尸人群体想要去探索,去复制,几乎也是不太可能的,毕竟,行尸傀儡最惧怕的,其一是纯阳之气,其二是纯净的水元素。 纯阳之气非常好理解,和太阳光不同,纯阳之气是男人独有的一种能量,纵然在威力上,不如太阳光,但是特别之处,就是可以在黑夜,对行尸傀儡,造成毁灭性的伤害。 不过,以上官雄和徐行这两个推崇,知识就是力量的人,他们自然是知道,黑夜之时,月亮是不发光的,所谓的月光,其实是通过月亮,折射出来的太阳光,只是月光的威力,比起太阳光,又是另一种不同的作用。 纯洁的水元素,原本是唾手可得的,当然,前提条件是徐行和风安没有互相穿越,毕竟这个世界的风安,是拥有水元素异能的异能者,仔细想来,如果他们二人没有互相穿越,似乎很多事,都是轻松加愉快的,或许,真的就是造化弄人吧。 “师父,按照您的说法,那么这座废弃古宅之中,既没有蛇虫鼠蚁,又没有树木花草,就都合理了。” “行尸人在炼制好了行尸傀儡之后,行尸傀儡就拥有了类似于电脑程序一样,自动运行,不断循环,每次古宅之中,进来什么蛇虫鼠蚁,甚至是人类,这个大蚯蚓,就会吞掉他们,并且同化成身体的一部分,树木花草,也是如此,一些飞鸟排泄出来的粪便,落到了地上,粪便之中的植物种子,也随之生长,不管是什么植物,生长之后,都会被大蚯蚓吞掉。” “循环往复,吸收能量,所以这个大蚯蚓才会越来越大。” 徐行的回答,让上官雄非常满意,事实上,搜刮到一座废弃古宅,完全就是运气使然,并不是上官雄刻意为之,但是到了古宅外围的时候,上官雄就产生了一个有点奇怪,也非常危险的想法,那就是让徐行提前接触,他早晚都要接触到的事。 例如这个被徐行称之为大蚯蚓的东西,本质上,它是行尸傀儡,是没有自主意识的纯粹的物体,虽然看起来像是不明生物,但是严格意义上来说,它不能称之为生命体,试问,一堆腐肉和烂叶子,怎么称得上是生命体呢? “行尸人,真是一个奇怪的群体。” 徐行叹了一口气,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他非常清楚,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未知的事物,至少,上官雄所说的秘术使者,以及它分支,行尸人,就是徐行连听都没有听过的事物。 “好奇心害死猫,但是只要猫足够多,只要猫前赴后继,那么危险性极高的好奇心,终究会成就一项结果,至于结果是好是坏,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通过刚刚这一战,你的实力应该有所提升。” 上官雄的推测基本无误,纵然和大蚯蚓的战斗,仅仅只是让徐行提升了一点点,就算是比起几个月前,连续击杀仁义和三毛之后,所获得的提升还要小,但是反过来想,蚊子肉也是肉,总是要比没有好。 “嗯,确实有所提升,只是,微乎其微。” 徐行皱了皱眉头,很显然,他有点不高兴,毕竟,费了点力气,所得到的回报,也并没有让他感觉到任何的满意,或许,用没有意义来形容,更加贴切吧。 “不要气馁,也不要浮躁。” 上官雄拍了拍徐行的肩膀,非常严肃的说道。 “虽然击杀行尸傀儡,对于你的实力提升并不大,但是至少,这场战斗,让你有了见识,也有了对于行尸人群体的初步了解。” “要知道,不管为师再怎么和你讲解,再怎么传授你理论知识,真正让你受益的,应该还是源自于亲身经历。” 上官雄一向是这样的,虽然有些时候说话云里雾里的,这个坏毛病也直接导致了徐行说话也不着边际,但是在和徐行的相处过程之中,他不仅仅看到曾经的风安,更是发现了,和风安不同的特点,至少,风安不会决绝到杀伐果断,纵然是遭遇了非杀不可的情况,风安也一定会选择得饶人处且饶人,却不知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放一人,害死万人,纵然这恩怨不是仁慈者所造成的,确实仁慈者间接导致的。 有些人,是不杀不行的。 “师父的意思是?” 徐行皱了皱眉头,很显然,他对于上官雄的这番话,有点难以理解,毕竟,说话云里雾里,不代表一定可以听懂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为师的意思非常简单,如果你这次战斗失败了,那么也就证明,你的实力,也就只能支撑你到这里了,反之,如果你成功了,那么你就有两个好处。” 上官雄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很好奇,徐行的好奇源自于什么,是难以理解,为什么要吃力不讨好的,打一具没有生命力,也完全没有精神力的行尸傀儡,然后获得那么一点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实力提升,还是仅仅只是为了,言传身教,在屋顶之上,指点徒儿的战斗。 “师父,您就别卖关子了,是什么好处,徒儿真的猜不到啊。” 徐行摸了摸有些发烫的后脑勺,原本就因为大蚯蚓的事,感觉到吃亏了,对于上官雄的说法,更是难以理解了。 “好好好,你不要那么浮躁啊,为师刚刚不是已经提醒过你了?再者说了,为师还能故意坑害你吗?不都是为了你着想吗?” 按照上官雄的说法,大蚯蚓是纯粹的物体,虽然有物质能量,却不像一些高等级的行尸傀儡一样,拥有强大的执着和怨气,所以,大蚯蚓本质上来说,只能称之为半成品,或者说,儿童体验版,如果上官雄的推测是真的,那么大蚯蚓,很有可能,是某个行尸人家族的小朋友的练手之作,在上官雄看来,这仅仅只是恶作剧行为。 不过,上官雄完全不担心找不到幕后黑手,毕竟,行尸人必须以自己的生命能量,作为秘术维持的条件,就好像是和神签订了契约一样,行尸傀儡确实拥有吸收物体,同化能量的特殊能力,但是这种特殊能力,仅仅只是行尸傀儡补充能量的一种手段,真正维持它存在的,依然是在消耗行尸人的生命能量。 虽然消耗生命能量听起来,比较恐怖,事实上,行尸人消耗的生命能量,仅仅只是类似于体力的能量,退一万步说,假设行尸傀儡,真的是以消耗行尸人的寿命为代价,才能维持,那么应该还是有不少,心理变态,甚至是拥有顶级野心的人,选择这一条旁门左道吧。 对于上官雄和徐行来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是不存在什么所谓的正道和邪道。 如果正道,就是指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生活,结果遭遇乱世的时候,只能任人宰割,那么,上官雄和徐行,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邪道。 茫茫九州,知道秘术的人并不多,事实上,大多数普通人,只是把有关于秘术的事,当成是江湖骗术,甚至是小说故事,认为是子虚乌有,以讹传讹,只是那些马扁,为了塑造出一个,术士的形象,方便捞钱的廉价把戏,毕竟,一百张嘴,就有一百个故事。 “你耐心一点,平稳一点,听听为师的建议。” 上官雄微微一笑,虽然徐行很在意这种事,但是他却丝毫不在意,仿佛一切,都是尽在掌握的。 “人形态的武灵,是一种非常特殊的武灵,并不是说人形态的武灵,就一定非常强大,只是人形态的武灵,在大多数情况之下,数据面板都会非常高。” “更重要的是,人形态的武灵,拥有直接附加本体战斗力的能力,对于你来说,星尘提供了攻击,防御,速度的加持,甚至就连快速办公,也是星尘的超级速读,超级速写所带来的意想不到的效果。” “不过,这并不代表,你已经大幅度的,开发了你的武灵,事实上,星尘作用,还用很多,例如说,我刚刚提到的,附加本体战斗力。” “就在你和大蚯蚓战斗的时候,为师故意没有说话,只是在你战斗之前,留下了木元素的加持,让你可以有更多充沛的体力,但是真正找到大蚯蚓弱点的人,依然是你自己,精神能量的攻击,如果不管用的话,那么就尝试用物质能量的攻击,如果再没有用,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毕竟,为师不可能无处不在,你总是要学会一个人战斗的。” 上官雄的一番话,让徐行受益良多,不管是心境上的提升,还是战斗经验上的提升,当然,唯一让徐行有所不满的,或许就是硬实力的提升,堪称微乎其微。 第三卷 群雄逐鹿 第十五章 韩龙告捷 “啊,舒服。” 徐行长吁了一口气。 距离上次和大蚯蚓的战斗,已经过了半个月了,在这段时间里,徐行每天都会吸收徐州鼎的能量,虽然每次吸收之后,下一次能够吸收的程度就会越来越少,时间也越来越短,但是有些事,就好像水滴石穿,细水长流一样,能够坚持,总是要好过坚持不下去的。 按照上官雄的推测,在这次吸收能量之后,徐行和徐州鼎的“合作”应该就暂时进入尾声了,因为徐行在吸收能量之后,已经完全无法达到,痛苦,难以接受的状态,所以,从理论上来说,徐行和徐州鼎,这二者之间,已经产生了互相排斥的抗性。 严格意义上来说,徐州鼎并没有去主动排斥徐行,相反,鼎永远不会排斥任何生物,吸收它的能量,毕竟,相比于任何顶级强者,徐州鼎和他们的差距,就好像是汪洋大海,和浅浅小溪。 徐州鼎可以包容徐行,可以包容任何强者的索取。 可惜,徐行对于徐州鼎的能量,就好像每天都吃同样的食物,越吃越没有新鲜感,越是越没有味道。 “这一步棋,算是告一段落了,算算时间,下一步棋,应该要送上门来了。” 上官雄微微一笑,和徐行相比,他真的就好像是一个开了上帝视角的人,洞察全局,掌握全局,至于在不久的未来,会不会有什么所谓的局中局,那就不得而知了。 “徐哥,雄爷。” “韩龙有书信发来了。” 钱开乘着电梯来到了五楼,屁颠屁颠的走到了徐行身前,紧接着从怀里面掏出来一个白色信封。 徐行结果信封,快速的阅读之后,盯着上官雄看了一眼,二人四目相对,心领神会。 “你看看,无巧不成书吧,为师刚刚才说了,钱开就把消息带过来了。” 师徒二人很久没有这样发自内心的笑了,这种场景,让站在一旁的钱开,也不由得跟着一起笑了。 在钱开带来的书信之中,传达了一些对于吴城来说,非常重要的消息,虽然上官雄并没有指望,韩龙在事成之后,一五一十的,回报战况和楚城中部的现状,但是书信之中所传达的内容,已经是非常全面了。 按照韩龙的书信所言,当他率领着十万之众,班师回朝的时候,先是谎称,轻易击败了吴城城主,徐行,俘虏之后,徐行宁死不屈,于是就直接斩首,首级就放在一个木盒之中。 城楼上那些白吃白喝的废物,一听到韩龙斩获了徐行的首级,第一时间,不是提出质疑,而是已经跳过质疑的过程,开始思考,拿着徐行的首级,到襄县去邀功请赏,顺带,思考一下得到奖励之后,置办什么产业,购买什么宝物。 大摆宴会的时候,韩龙亲自拿着木盒子,呈给了那些废物,盒子打开的一瞬间,废物们都愣住了,原本以为,盒子里面,应该装着徐行的首级,这代表着黄金十万,不过,正如同,俗话所说,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当盒子打开的时候,那些废物们什么都没有看到,因为盒子里,完全就是空无一物,紧接着,还没有等他们回过神来,韩龙就已经乱拳打死老师傅,结束了这些废物的生命。 因为老百姓们,在这些废物们的压榨,剥削之下,早就已经是怨声载道,只是因为无法反抗而无奈,说白了,老百姓们,真的是巴不得这些废物早点死,所以,韩龙夺权之后,老百姓们反而是拍手叫好,双手欢迎。 说来也是奇怪,隐忍了那么久的韩龙,在去了一次吴城,见过了一次上官雄之后,整个人都产生了巨大的反差,早年间,韩龙还是幼年时期,就是抱着一种,正义必胜,舍己为人的大好少年的想法,纵然那些白吃白喝的废物们,来到皖县,压榨,剥削着几十万老百姓的时候,也依然没有因为心中有怒火而冲冠一怒为平民。 说白了,在韩龙的心中,他一直都是以楚王为核心,认为楚王就是正义,纵然楚城在一次内部变故之后,一分为三,韩龙也从来都不认为,这是一种分裂,相反,他只是觉得,自己一次性,出现了三个主公。 抱着这种想法,韩龙甚至是从担任了皖县的守将以来,就一直为整个楚城服务。 这种服务,包括了楚城中部的,襄县,湘县,皖县,粤县,桂县,其中,又以襄县作为中部的“王都”。 再者,就是楚城东部的,赣县,闽县,又以闽县作为东部的“王都”。 最后,就是楚城南部的,黔县,滇县,又以滇县作为南部的“王都”。 因为楚城中部的势力地盘最大,并且居中,分化了东西两个势力,又因为彼此之间,不仅仅是顾忌第三方的趁火打劫,本质上来说,是统治者的贪图享乐,不愿意把分裂的楚城,重新化零为整,也就导致了现在,中都,东都,南都的僵持局势。 至于为什么其他势力,没有从中作梗,干涉楚城的局势,那就不得而知了。 至少,在仁山还没有在越城做强做大的时期,真的是吃了很多亏,这些亏,基本都是赣县,闽县带来的,当然,皖县也会偶尔凑一凑热闹,所以,本质上来说,仁山是非常排斥楚城人士的,项公除外。 仔细想来,韩龙真的可以称之为少年英才,十七岁那年,父亲郁郁而终,年纪轻轻的韩龙,就必须承担镇守皖县的责任,要知道,皖县的地盘大小,和吴城,越城是差不多的,又因为年纪轻轻,所以完全没有可以信任的助手,纵然有,也都是年纪相仿的少年郎,当时,韩蛟,韩蟒,也都是小男孩,不要说什么帮助,只要不捣乱,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事实上,被三个楚王,呼来喝去的人生,一直持续了现在,整整十年的隐忍,终于有了回报,或许,韩龙的内心深处,早就已经想造反了,只是一直没有一个契机,也一直都没有一个人,可以用话语,刺激他,开导他。 半个月之前,上官雄的一番话语,让韩龙整个人都产生了巨大的变化,或者说,反转,不过,本质上来说,原则性的问题,他还是非常在意的,比如说老百姓们的生活,早就已经听说过徐行对于吴城的改造,对于这种质变性的改造,韩龙也准备东施效颦,犹豫再三之后,他还是决定,等上官雄和徐行来到皖县之后,再着手皖县的改造计划。 皖县,可以说是唾手可得,退一万步来说,纵然韩龙不是能力者,也是一个武将,论武功,肯定是碾压普通人的存在,更何况那些废物们,每天除了吃喝玩乐,夜夜笙歌以外,就什么事都不做了,身体状态差劲的很,又肥又胖又迟钝,被韩龙三下五除二就处理掉了。 拿下了皖县,简单的整顿了一下内部的军队,处理了一下内部的事务,原本的高级职位,也都换成了韩龙的亲信,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韩蛟,韩蟒,以及那些,和他一起同甘共苦,不离不弃的挚友们。 韩龙本人,还是以皖县守将自居,毕竟,这是他的老本行了,明面上来说,他不好自立为楚王,或者自立为诸侯,军阀之类的,毕竟,从他曾祖开始,韩家一门,都是楚之名将,为了“师出有名”,韩将军,是最好的职位了。 军队,是任何势力的核心力量,这是不需要讨论,不需要质疑,不需要解释的客观事实,拳头大,说话才有用,因此,韩蛟,韩蟒还是原封不动,作为韩龙的左右副将,也可以称之为裨将,不过,此时此刻的皖县之中,已经没有了那些碍手碍脚,光捣乱,不干活的废物们了,韩蛟,韩蟒兄弟,做人做事,也都少了几分顾忌。 至于韩龙的那些挚友们,他们也跟着一起升官加爵,有的做了随军的军事,有的做了随军的主簿,有的,留在皖县之中,负责物资管理,运输,有的,则是游荡于市井,为老百姓们的幸福生活而努力,乍一看,皖县就好像是在快速发展,快速进步,但是本质上,还是东施效颦,或者用,有待开发来形容,更加贴切。 除了皖县的情况以外,韩龙还为上官雄和徐行,带来了一个非常棒的好消息。 彻底掌握皖县,韩龙仅仅只是用了一天的时间,从杀废物,到安抚人心,顺利到有点夸张,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吧,老百姓们在压榨,剥削之下,煎熬了很久,好不容易等到了冲冠一怒的英雄出现,试问,这种情况,谁又会不高兴呢? 不过,这对于上官雄和徐行来说,并不是什么非常值得高兴的事,真正让这师徒二人惊讶的,还是书信的最后一部分。 韩龙在拿下皖县之后,修整了三天,军队得到了充分的休息,紧接着,挥军南下,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破了赣县的防御,赣县的主将,副将,也几乎都在乱军之中,被斩杀,落马之后,则是和普通士卒一样,马踏成血泥,把生命能量,交还给大地。 军队浩浩荡荡的冲进赣县之后,严格遵守三道军令。 其一,是不允许烧杀抢掠,因为不管是什么势力,老百姓们的生活,都是最煎熬,出于在社会最底层的,所以,为了安抚人心,也为了老百姓们的安危,烧杀抢掠,是被绝对禁止的。 其二,则是尽量沟通,交流,尤其是对于那些原本就属于是墙头草的赣县文臣和土豪劣绅,要知道,武将往往都是倔如牛的臭脾气,对付他们的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在战场上,斩杀他们,也算是给予他们最大的荣耀,但是文臣一般都没什么标志性的优点,这个有点,被世人称之为,骨气,或者说忠诚。 其三,也是韩龙最在意的一件事,对于将军府之中的重要资料,一定要妥善处理,还有那些秘密文件,也绝对不可以损坏,当然,小金库里面的金银财宝,几乎都被韩龙分发给了他的十万之众,虽然十万之众很多,但是正如同那句“办法总比问题多”一样,在瓜分了赣县小金库之后,十万之众都肥的流油了。 第三卷 群雄逐鹿 第十六章 为民忧乐 “上官先生,再过半月有余,闽县也是囊中之物,等到城破之日,就是皖县,赣县,闽县,三县归一,向西平推的好日子。” “皖县守将,韩龙,拜上!” 当徐行看完书信的最后内容的时候,情绪上的波动,并没有朝着喜悦方向倾斜,相反,在眉头紧蹙的瞬间,砸了咂嘴。 上官雄一眼就看出了徐行的顾忌,哈哈一笑,紧接着拍了拍徐行的肩膀,说道。 “怕什么?这韩龙不过是一条副車罢了,如果他能够在稳定好赣县之后,继续攻破闽县,加上他自己的皖县,就可以形成一条向西讨伐的战线。” “虽然没有掎角之势,但是只有我们能够稳住仁山一派,以吴城,越城,作为坚实的后盾,那么利用韩龙作为开道先锋,难道不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事吗?” 徐行叹了一口气,原本有点不满的他,也算是被上官雄的一番话,稍稍缓和了一点点,当然,就只是一点点。 “师父说的很对。” “但是...” 徐行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口气。 虽然徐行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郎,但是通过战乱的三年洗礼,或者说摧残,徐行的意志力,绝对不是那些含着金汤匙出生,一辈子都无忧无虑的公子哥能够比拟的,正因如此,他对于局势的推测,往往可以一针见血。 上官雄是个老江湖了,俗话说,人老奸,马老滑,一听到徐行说“但是”,然后就不说话了,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这种连环套路,很明显就是给聪明人看的。 “方向吧,有为师在的,为师不是都说了吗?那韩龙只是一条副車,他如果能够成就三县归一的局势,不是更好吗?” “反之,如果他没有攻破闽县,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们吴城,都等同于拥有了三个城池的地盘。” “如果情报资料没错的话,吴城目前的人口,有七十多万,新生儿的诞生率,存活率,远远高于老人的病亡率,按照这个进度,只需要三五年的良性循环,吴城的人头,就可以至少达到八十万,甚至破百万人口,也不是没有可能。” “皖县,赣县,闽县,三个城池加起来的人口,已经接近三百万,并且每个城池的人口,也几乎都在百万大关上,起起伏伏,等我们合军合力之后,就等同于拥有了四个城池的地盘,三百七十万左右的人口。” 上官雄说的话,云里雾里的,不过,整体来说,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毕竟,徐行的关注点,也并不是在韩龙身上,或者说,不管是叫韩龙,还是赵钱孙李,周吴郑王,都是无所谓的,重点是韩龙的出其不意,竟然那么快,就拿下了楚城东部的赣县,这对于徐行来说,或许并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对于韩龙,韩家一门来说,却是实实在在的好事。 “师父说的很对,可是,如果韩龙借此机会,做强做大了,会不会...” 徐行的担忧也是属于情理之中,毕竟,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如果徐行要北伐,攻占齐鲁大地的话,那么就等同于把腹背要害,送给仁山和韩龙,要知道,仁山也拥有最顶级的野心,韩龙虽然名义上,是被上官雄指点了一番,开悟了,但是本质上来说,他也早就有造反的之心。 因此,不管是仁山,还是韩龙,名为盟友,实际上,却是潜在的敌人,更何况,按照上官雄的说法,齐鲁大地的势力,绝对不是现在的徐行能够招惹的,别人没有主动来进攻,就已经是运气使然了,绝对不要想着先手发难。 “上次韩龙带着十万之众前来,被为师三言两语就策反了,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首先,能够被为师策反的武将,也会被其他人策反,这就要看运气了,韩龙会不会遇到聪明人,再给他指点一番,为师现在还不能下定论。” “其次,如果韩龙真的是个忠诚的人,真的是个没有野心的人,那么不管为师怎么劝说他,他也不会原路返回,杀尽皖县之中的宵小之辈。” 说到这里,上官雄停顿了一下,他很好奇徐行对于这番话的态度。 徐行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虽然内心深处之中,很期待上官雄继续分析,毕竟,这件事和徐行没有什么直接关联,却又有着密不可分的利害关系。 说没有直接关联,是因为本质上,徐行到现在都没有见过韩龙,所以挑拨韩龙造反的事,确实是和他不沾边。 说有着利害关系,是因为徐行目前是吴城城主,上官雄是吴城的军师,在两军阵前,上官雄策反了韩龙,本质上,就是为徐行获得了三个武将,一支数量为十万人的军队,并且,这十万人的军队,还是绝对忠诚于这三个武将的,至于这三个武将,是否会绝对忠诚于徐行,那就不得而知了。 “师父,您就不要藏着掖着了,钱开是自己人,没什么不能说的,纵然您说了,他听了,也只会默默的记在心里。” 徐行指了指钱开,事实上,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徐行发现钱开真的是个非常努力的人,很多人骂他是奴才,骂他是狗,试问,有多少人能够在三十岁的年纪,成为一方城主的亲信下属呢? “胖子确实是个不错的人才,为师也非常信任他,不过,为师只是无法下定论。” “你也知道的,这个世界上很多事,都是在无巧不成书的情况之下促成的,就好像当年的...” 上官雄说到这里,突然有点莫名其妙的伤感,脸上的无奈和不甘,甚至是悔恨,都展露无遗,纵然不需要徐行这种聪明才智,就算只是习惯于趋炎附势的钱开,都已经看出了上官雄的不对劲,不过,他们也都是看破不说破。 “算了,为师今天有点累了,先回去了。” 上官雄摇了摇头,很显然,他并没有任何疲累的表现,事实上,作为一个年近半百的小老头,他的身体机能,甚至要比一些二十几岁的正值壮年的年轻人都要强大,吴城的事务,也没有徐行所认为的那么复杂繁琐,至少,对于上官雄来说,这些事,只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 徐行的目光,注视着上官雄,直到他乘坐着电梯离开。 “唉。” 徐行叹了一口气,上官雄的不对劲,就好像可以传染一样,让徐行也有点打不起精神。 “徐哥,为何事叹气啊,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吴城是一天比一天好,老百姓们的生活水平比起之前,也是云泥之别。” 钱开并不擅长安慰自己,更不擅长安慰别人,至少,对于徐行的苦恼,他是无法求之甚解的。 “说句不该说的话,如果我能够拥有吴城的一块小小地盘,不要多,就只是我原本打拼的那些街头巷尾,能够让我直接管理的话,做梦都能笑出声来,绝对不会整天愁眉苦脸的。” 虽然钱开的这番话有点不合时宜,但是至少话糙理不糙,按照常理来说,钱开而立之年,三十岁的打拼,给予了他还算丰富的阅历,三十岁的人生,也多多少少有点小小的进展,小小的起色,反观徐行,只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年郎罢了,眼高手低,情理之中。 “胖子,我原本以为,做了吴城的城主之后,改造吴城,改善老百姓们的生活水平,我就能够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按部就班,勤劳负责,辛苦并快乐着。” “但是,现在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 “远的,我就暂时不提了,就只说现在。” “北方,有齐鲁,压在头顶,头晕脑胀,生怕某一天,吴城的北城门口,会出现一支不知道多少万人的军队,然后兵戎相见,血溅万里。” “南方的越城,刚刚才稳定了关系,名义上,我和仁山是盟友关系,吴城和越城,也是保持着以兄弟城池相处的原则,可是,我怎么看,都觉得仁山和韩龙,是一路货色,只是他们找不到进攻的理由,一旦他们找到了,那么吴城的灾祸,就不远了。” 徐行又叹了一口气,他眉头紧蹙着,怎么看都看不出好脸色。 “徐哥,未来的事,来了再说。” “我姓钱,名开,别人都戏称我见钱眼开,确实,这句话,我不否认,我非常喜欢钱,我对于钱的追求,一直都是放在最高位的。” “不过,我也是有梦想的,说句非常肉麻的话,我是非常崇拜徐哥的。” “在徐哥来到吴城之前,那个时候吴城,虽然没有什么烽火狼烟,兵戎相见,却也是乌烟瘴气,民不聊生。” “那些大捞家们,宁愿粮仓里面的食物,堆积成山,宁愿食物放到变质,腐烂,腐臭,都不愿分发给穷人们,我不知道这到底算是弱肉强食,还是毫无良知。” “大捞家们的对错,我没有资格下定论,至少,在徐哥处理掉了他们之后,我是真的发自内心深处的高兴,不需要形容,就是高兴。” “我承认,这些大捞家们垮台之后,所搜刮出来的东西,确实是被我捞了不少的油水,这其中,有我个人的贪婪,但是,也有改造吴城,必须的费用。” “当然,这仅仅只是表现,毕竟,雄爷说过,钱,只是一种货币,货币,只是给资源明码标价,甚至是讨价还价的媒介,如果没有了货币存在,那么社会文明,就会倒退,回到原始部落的世代,这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纵然钱是非常重要的媒介,但是社会文明的本质,依然是和谐安定,所以,在徐哥来到吴城之后,我就逐渐发现了这个核心因素。” “如果没有人站出来统一天下,如果所有诸侯王都只是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那么战争,就会时不时的出现,一旦出现,老百姓们就是最先受到残害的。” 说到这里,钱开也学着上官雄,停顿了一下,只是,他并没有继续往下说,因为徐行打断了他的说话。 “胖子,谢谢你的理解,不过,有些事,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 徐行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紧接着,拍了拍钱开的肩膀。 第三卷 群雄逐鹿 第十七章 十早韦龙 自古以来,每逢乱世,必定会出现英雄,不管是王侯将相,还是侠客豪杰,他们的出现,正对应了那一句“品一壶好酒,赏一轮明月”,只是,明月万载千秋过,终究是酒气消散,酒壶归墟。 “大哥,前面就是闽县了。” 自从上次,吴城一别,韩家一门的命运,似乎被上官雄彻底改变了,韩龙埋在内心深处的憎恨的种子,就好像感受到了一夜春雨,飞速生发,在被上官雄策反之后,韩龙先是拿回了,原本就属于他的皖县,再来,就是以摧枯拉朽的攻势,拿下了赣县,破军四万有余,斩将十三名。 “唉,一个楚城,三个楚王,襄县一个,闽县一个,滇县又一个。” 一想到这里,韩龙不禁叹了一口气,他原本也是想要,做个忠臣良将,世代传承忠义勇武的美好品德和精神支柱,可惜,天不遂人愿,或许,自从韩龙的父亲,郁郁而终的那个瞬间,韩家一门,就注定了要造反,就注定了,做不了忠臣良将。 “传令!” “列阵!” 按照韩龙的指挥,军队非常熟练的展开了方阵。 和往常一样,步兵在前,弓兵在后,组成了一个正方形的大方阵,骑兵在两侧,如同长方形一样的排列方式,和许多骑兵阵型都有所区别。 “冲!” 韩龙一声令下,战斗随即开始,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闽县甚至连一点点抵抗都没有,只是缩在城池里,任凭韩龙的军队,用投石车砸断吊桥的铁索,伴随着一声巨响,吊桥落下,步兵方阵护送着攻城锤快速前进。 “嘭,嘭,嘭。” 巨大而沉重的攻城锤连续的撞击着闽县的北城大门,韩龙的眼神之中,没有任何的怜悯,反观闽县之中的人,上到楚王孟令,下到街头乞丐,内心深处,多多少少会因为这无法避免的灾难,感觉到无奈和失落吧。 战争,是暴力的艺术,是杀戮的修饰词,自古以来,人们对于权力的追求,一直都是最原始,最本能的欲望,就好像动物会因为争夺领地,去捉对厮杀,甚至是群体厮杀,最后能够胜出的,就一定是族群之中最强的,这个特点,不管是群居动物,还是独居动物,都一视同仁。 人类也是一样,当那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男人,在大泽乡之中,呐喊出那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时候,暴力和杀戮的遮羞布,就被彻头彻尾的撕扯了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用脚踩踏,直到遮羞布和泥土同化,一样肮脏,一样烂。 “二弟,三弟,老规矩,进城之后,你们分头去督军,绝对不能够伤害平民百姓,至于那些肥头大耳的,如果兄弟们忍不住动手了,就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话音刚落,北城大门被撞开,闽县告破。 和攻破赣县的时候完全不同,这一次攻破闽县,韩家军没有死伤一兵一卒,甚至没有任何遭遇任何的抵抗,就连直来直去,纵横无阻的精锐骑兵,也都没有机会展示他们的战斗力。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我还没有开始,战斗就已经结束了吧。 韩家军浩浩荡荡的前进着,虽然这一路上,依然有一些平民百姓,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哭喊,不过,按照韩龙的命令,韩家军之中,没有任何一人进行烧杀抢掠,毕竟,他们的目的地,仅仅只有楚王孟令的王宫罢了。 韩家三兄弟骑着高头大马,走在了军队的最前面,为了照顾到平民百姓,他们特意放慢了速度,又行了一段路,终于是来到了楚王孟令的王宫。 虽然闽县的这位楚王,并不是嫡子,确实长子,因为是庶出长子,所以得名为孟令,可惜,这个名字,却也成为了后世之人,取笑他的原因,或者说,接下来的场景,可能会让很多人,都感觉到讽刺。 一步一步的登上台阶,韩龙明显有点不耐烦了,他看着眼前的,这座金碧辉煌,豪华到极致的宫殿,又和刚刚看到的,平民百姓的房屋,不禁叹了一口气,或许,就连韩龙自己,也都会抱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造反,为什么不早点,结束楚王孟令的罪恶。 “大哥,快看,那宫殿之中,都是些文臣武将,看起来,已经跪了很久了。” 韩蛟指了指前方的宫殿,虽然距离不算近,但是韩蛟作为一个出色的弓箭手,眼力肯定是比普通人要高出许多的,所以,在韩龙还无法确定宫殿之中,那些乌泱泱的东西是什么的时候,韩蛟就已经分辨出了,这些人,都是跪着的,而且,跪了很久了。 韩龙没有说话,因为他始终都坚信,眼见为实,至于耳听是否为虚,那就不得而知了。 一路小跑,韩家三兄弟,带着数百名亲卫,来到了王宫的殿前,还没有等韩龙开口,那下跪众人之中,就有一人,捧起了手中的一个木盒。 “久闻韩将军大名,我等迟迟未能归顺,请韩将军恕罪。” 韩龙结果木盒,这不打开,还算好,一打开,却是让韩龙非常的尴尬。 木盒之中,装着的东西,并非其他,正是楚王孟令的首级。 韩龙虽然也是身经百战了,但是这首级,毕竟是楚王孟令的,严格意义上来说,也算是韩龙的前任上司,或者说,前任主子,毕竟,他现在已经是自主创业人士了。 韩龙原本是打算发火的,不仅仅是考虑到,今天他们能够用楚王孟令的首级,来邀功献媚,那么明天,他们就也能够用自己的,甚至是三兄弟的首级,再去邀功献媚,当然,仔细想来,这其中,并没有许多的邀功献媚,更多的,是求生的机会。 早年间,韩龙刚刚成为皖县守将的时候,眼前的这些下跪之人,可丝毫没有放过他,山匪水贼,流民流寇,洪灾火灾,只要是能够偷懒的事,能够假手于人的事,那么不管是什么地方的官僚,只要他们在楚城之中的级别,高于韩龙,就可以通过各种手段,接触到楚王,由楚王下令,让韩龙去处理事务。 要知道,不仅仅是楚王伯令,就连楚王孟令,楚王仲令,一个楚城,三个楚王,严格意义上来说,都有资格对韩龙发号施令,仔细想来,或许每当韩龙看到“令”这个字的时候,就会异常的头大,为之发愁,为之忧虑,甚至为之癫狂。 “小爷我受够了。” 这句话,韩龙埋藏在内心深处已经很久了,他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要破口大骂,只是,他至今没有骂出来。 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有些事,说来很难,有些是,说来很简单,二十七岁的折磨,摧残,换来了一次,兵变,应该是值得的。 “诸位,是什么意思?” 韩龙说道。 “这楚王孟令,虽然不是我的主子,却也是诸位的主子,君臣一场,何以至此啊?” 刚刚那位双手奉上木盒的人,奸笑着说道。 “俗话说,高位能者居之,又有俗话说,山不转路转,路不转水相逢。” “臣等昨日,夜观天象,发现紫微帝星暗淡,客星格外明亮,此乃客星冲帝星之兆。” 说到这里,那人故意停顿了一下,他没有继续说话,也没有刻意抬头,去观察韩龙的表情和眼神,毕竟,这种情况之下,刻意抬头,就显得有些太过于刻意了。 “按照林大人的意思,韩某人攻破闽县,是顺应天意?” 韩龙虽然并不是那种老谋深算的人,但是至少,他并不傻,也并不蠢,纵然是算不上顶级的聪明人,却也能够听出这位林大人的意思。 “当然,客星冲帝星,此乃天意也。” “昨夜卦象之谶语。” “十早韦,登龙位。” “这十早韦,乃是一个韩字,正是韩将军的姓氏。” “登龙位之龙字,正是韩将军的名讳。” 说到这里,林大人还是有着充分的表演欲望和求生欲望的,当然,韩龙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只是一脚踢在了林大人的脸上,直接把他踢翻在地,还没有等林大人反应过来,韩龙周围的亲卫,更是手起刀落,直接让他,当场毙命。 “从今天开始,皖县,赣县,闽县,三县归一,都是韩某所镇守的城池。” “诸位大人,有没有什么意见?” 韩龙说话非常干脆,亲卫的手起刀落,也正合他意,毕竟,处理掉一个带头说废话的,总是好过滥杀无辜的,这个所谓的林大人,不仅仅是楚王孟令的老师,更是文臣之首,还兼职医卜星象等江湖术士的把戏。 纵然这是一个有超能力的世界,可是这并不代表这里的人们,就都没有科学意识,纵然没有科学意识,也不会严重的去执着于一些迷信的事,当然,这并不包括林大人,至少林大人,就是一名传统文化狂热爱好者,观察天象,星斗的位置,去推测历史的走向,是他最喜欢做的事。 可惜,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的林大人,精通占卜和观天之术的林大人,终究是没有能够推测出自己的悲惨结局。 “既然诸位没有意见,那么从现在开始,过去的事,一笔勾销了,希望诸位,能够和韩某,同心协力,再创昔日楚城之辉煌。” 韩龙所说的一笔勾销,当然只是客套话,毕竟,在说完这些话之后没有多久,闽县之中的许多官僚,土豪劣绅,就因为一些非常离谱的原因,或者说借口,死于非命,至于是不是韩龙的意思,那就不得而知了。 或许,会有人觉得韩龙太过于残忍,有野心的同时,却没有容人之量,过分的赶尽杀绝,只会自我孤立,自我树敌,但是,去很少有人记得,当年韩龙的父亲,郁郁而终的核心原因,就是这些自认为是栋梁之才的人,迫害所致。 事实上,不管韩龙是否真的归顺了吴城,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从现在开始,这天下,又多了一个好战多杀的伪善者。 第三卷 群雄逐鹿 第十八章 三县归韩 “大哥,前面就是吴城了。” 韩蛟指着吴城北城门说道。 “大哥,上官先生真是太神奇了,经过他一番指点,我们兄弟,就直接拥有了小半壁江山。” 一旁的韩蟒也连连点头,对于皖县,赣县,闽县,三县归一的情况,非常满意,不过,这一番话,却是让韩龙皱起了眉头。 “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如果我真的有那种想法,那么今天和我们三兄弟一起来吴城的,就不是三千亲卫队了。” 说到这里,韩龙沉默了,他没有继续说话,只是继续骑着马,朝着吴城北城门前进。 事实上,经过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韩龙连续拿下了皖县,赣县,闽县,三县归一的最大收获,就是军队力量的提升。 十万之众,属于是韩家军,算得上是韩龙手下的最强战斗力,除了数量为十万的韩家军以外,皖县还有两万多的守城军队,赣县,闽县的军事力量不算强,质量很差,但是数量却非常多,赣县原本有二十万左右的军队,在半月之前,丧失四万余,即可以算作十五万军队,闽县的军队也是如此,质量差,数量多,都是一些吃干饭的,大概也有十五万左右。 这样算来,韩龙目前所拥有的军队,不管质量优劣,数量已经超过了四十二万,再加上一些预备军和周围被收编的山匪水贼,流民流寇,韩龙的军队,勉勉强强可以达到四十五万的规模。 仔细想来,如果韩龙真的有那种想法,那么他绝对不可能只带着三千亲卫队,而是带着数以十万计的军队,来一举击溃吴城,如果能够快速攻破吴城,那么短时间之内,还可以再进攻越城,如果真的那么顺利,韩龙或许真的有资格,称之为,拥有半壁江山的男人,毕竟,其他势力还处于割据,僵持不下的状态。 “是。” 韩蛟,韩蟒都是非常有分寸的人,纵然有的时候,会控制不住嘴巴,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但是本质上,他们依然是守规矩的人,这都得益于他们自幼年时期,就投身行伍的特殊经历。 “韩将军,别来无恙。” 韩家三兄弟骑马到了吊桥前,上官雄并没有提前放下吊桥,而是先在城楼之上,和韩龙聊起了天。 “听闻韩将军神勇,现在已经坐拥,皖,赣,闽三县,这么大的地盘,称之为半壁江山,也毫不为过了吧。” 话音刚落,韩龙立即下马,韩蛟,韩蟒也跟着下马,毕竟,上官雄的话非常简单,也非常明确,韩家三兄弟,也绝对不是蠢人。 “韩家军,原地待命,我去去就回。” 韩龙转过身,朝着那三千亲卫大喊道。 “记住,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允许进城。” 韩龙交待完了任务,上官雄开始吩咐手下,放吊桥,开城门。 韩龙不慌不忙,静静的等待着吊桥落地,韩家三兄弟走过吊桥,城门也刚刚被打开,上官雄又使用了一次同样的把戏,利用木元素的坚韧特性,制作了一条类似于吊绳的东西,然后双手之中,聚集能量,顺着吊绳就从城楼上滑了下来。 “真乃仙人之姿也。” 上一次见面的时候,韩家三兄弟就已经感叹过一次了,这次见面,又忍不住感叹了一次,说实话,如果他们不是三兄弟,而是三姐妹的话,估计早就尖叫了,不过,这并不影响三兄弟,成为上官雄的迷弟。 “韩将军,神勇非凡,仅仅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连下三座城池,真乃当世之豪杰也。” 在互相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上官雄带着韩家三兄弟,来到了公义堂的五楼,也就是徐行平日里工作的地方,不过,这一次,韩龙依然没有如愿以偿,见到吴城城主。 其实,这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毕竟,此时此刻,徐行应该已经到了越城,所以,就目前来说,上官雄就是整个吴城的最高管理者,或许,在统治地盘方面,还是上官雄更加熟练。 “上官先生,城主大人他?” 韩龙很好奇徐行在什么地方,或者说,为什么不来接见一下他这个战功卓越的武将,毕竟,从名义上来说,韩龙现在是吴城的武将,属于是出征打仗,得胜凯旋,徐行作为吴城的城主,韩龙名义上的主公,如果不来接见一下,真的有点说不过去了。 “徐行他闭关修炼了。” 上官雄说了一个小谎,不过,这并不是重点,因为徐行是在越城,还是在闭关修炼,对于韩龙来说,没什么太大的区别,本质上来说,策反韩龙的,是上官雄,开导韩龙的,也是上官雄,给韩龙定下了,半月之内,拿下皖县的任务的,还是上官雄。 这怎么看,韩龙的主公,都是上官雄,而非徐行,毕竟,从头到尾,韩龙都没有见过徐行。 “哦,对了,韩将军,在下要摆个老态了。” 上官雄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非常在意韩龙的态度,毕竟,这三兄弟是三位一体,并且以韩龙为核心,韩龙决定着十万之众的走向,当然,这个想法,是在上官雄知道韩龙拥有四十五万大军之前所保持的一个不确定思维。 “上官先生是忠厚长者,韩某洗耳恭听。” 得到了韩龙的确认,上官雄依然没有放松警惕,俗话说,话不投机半句多,有些话,不能乱说,要讲究技巧,要讲究场合,要考虑到很多因素,尤其是韩龙这种,拥有实力,刚刚胜利,气运正盛的人,沟通交流的时候,必须要警惕。 “唉。” 上官雄又一次试探了一番,毕竟,他确实是不希望放跑眼前这条副車,纵然是副車,至少现在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尽量考虑到细节,为徐行留下他。 “上官先生不必太过拘泥于形式,韩某尊敬先生,愿意听先生指点。” 韩龙的话虽然有点客套,有点形式主义,但是本质上,还是在表达,对于上官雄的尊敬,不然他也不会每次说话,都用先生二次,作为尊称。 “那我,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早年间,我就听闻过韩老将军的大名,韩老将军的武功,兵法,正直刚毅,这些标志性的优点,都是我最为欣赏的,仔细想来,韩老将军,年长我五岁,我理应尊称他为兄长,毕竟,那年河洛天子会,诸侯王们射猎助兴,兄长他的英雄气概,至今历历在目。” “只是无奈,造化弄人,河洛天子会结束之后,诸侯王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依然没有得到实质性的解决,短暂的和平之后,各大势力,又开始了纷争,一直到现在,整整三年的大乱斗,却是使得天下分裂,民不聊生。” 上官雄所说的故事,纵然有个人情绪在里面,但是本质上来说,还是属实的,二十年前的河洛天子会,应该算是诸侯王们最后的狂欢,狂欢结束之后,就是军阀混战,内忧外患的经典曲目,不过,这种经典曲目,只能算是开胃菜,真正让世家贵族受到冲击的,还是三年前的那场中原逐鹿战,北方的军阀混战,迅速点燃了战火,导致了许多家族的衰败和消亡。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那次河洛天子会结束之后,楚城的内部,就出现了严重的分裂,从最初的外戚集团的纷争,到后来嫡出,庶出的一楚三王,本质上,都是在给韩老将军的郁郁而终,埋下伏笔,或者说,加重病情。 因此,韩龙心中最疼的刺,就是父亲最后,披头散发,双目空洞,水米不进,瘦骨嶙峋的模样。 不知道是悲哀,悲惨,还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韩家一门,固然是忠臣良将,却也犯了为臣者的大忌。 曾祖和祖父的强势,压制的满朝文武都喘不过气,仗该不该打,打之前准备什么,打的时候用什么计划,打完之后如何收拾残局,都是一手遮天,甚至就连楚王,都无法左右楚城的军事力量,毫不夸张的说,如果仁山的越城,遭遇的是韩龙的曾祖,或者祖父的进攻,早就兵败身死,枭首于众了。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如果,只有结果,曾祖和祖父创造的优势,或者说压制力,反噬了韩龙的父亲,分裂局势之下,导致了大权旁落,发配到皖县,做个守将,要知道,在二十年前的河洛天子会上,韩老将军可是大放光彩的英雄人物,为楚城争取了很多好处,却在回到楚城之后,被一棒子打回了原型。 “唉,这或许,就是所谓的英雄相惜吧。” 听完了上官雄的一番真情流露,韩龙也不禁暗自感叹道。 “上官先生,虽然诡诈了一些,但是兵不厌诈,古今之事,但凡是兵法家,无不是诡诈狡猾的人,至少,先生对我还是真心真意的。” 上官雄假装出一副非常激动的模样,热泪盈眶之下,是一个等待着答案的迫切心理。 正当韩家三兄弟,产生了,“他居然因为父亲的死,如此惋惜。”的想法的时候,上官雄止住了眼泪,眼神真挚的说道。 “韩将军,别人只觉得你风光无限,却不知道,你也有你的苦衷,世事无常,人情冷暖,如果没有长辈在身边照顾,确实更累,也更孤独。” “如果韩将军,不介意的话,完全可以叫我一声雄叔,我和你父亲虽然只有一面之缘,却也在心里面,敬他如兄长,彼此之间,惺惺相惜,年纪也只相差五岁,这应该,不算是摆了老态吧。” 上官雄一向是习惯于,运用语言的艺术,先是一番客套话,称赞并认可韩龙的父亲,但是本质上来说,依然只是铺垫,他的真实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用情义的枷锁,留下这条副車。 “既然君臣之礼,束缚不了他,那么亲友长辈的真情真意,总能够有所作用吧。” 上官雄这样想着,他并没有说出来,却直接做出来了,或许,这也是拳头大过嘴巴的真理所在吧。 “雄叔!” “雄叔在上,请受侄儿一拜。” 因为有盔甲在身,韩龙并没有行跪拜礼,只是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不过,上官雄也不是一个重视繁文缛节的人,意思意思,完成目的也就算了。 看着韩龙行礼,韩蛟,韩蟒也随之行礼。 上官雄见状,连忙说道。 “孩子,好孩子,快快请起!” 第三卷 群雄逐鹿 第十九章 重返越城 就在韩家三兄弟,去往吴城,拜访上官雄的时候,徐行又一次,孤身来到了越城,和上一次不同,没有司马隼的空间传送,徐行本身又是个路痴,原本三五天的路程,硬生生的,被他绕了七八天才走完,幸好他选择的,是一匹精力旺盛的壮年马儿,不然这左摇右晃,反复绕路,却也是对于体力的巨大摧残。 “隼兄,别来无恙。” 刚刚骑着马,来到了越城的北城大门,徐行的目光,就已经锁定到了司马隼,高瘦身材,还有他标志性的座驾,小驴车。 说是小驴车,其实就是几块木板,拼凑起来,然后拿绳索套在驴子身上,至于驴子是快是慢,那就要看司马隼,用不用小皮鞭抽它了。 “徐行兄弟,在下恭候多时了。” “哦,对了,在下,应该尊称您为,城主大人。” 事实上,司马隼并不是那种喜欢油腔滑调的人,但是出于礼貌,客套话,肯定是要说的,毕竟,礼多人不怪。 “大可不必,就叫徐行兄弟,挺好的。” “哦,对了,隼兄,你刚刚说,恭候多时,难道说,仁山先生让你来北城门口接我吗?” 徐行微微一笑,骑着马,陪同司马隼慢慢前进。 司马隼也是不紧不慢,反正他作为空间系能力者,在过程之中浪费一点点时间,也是无所谓的。 “徐行兄弟,自从你上次离开,越城之中,可谓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越王大人,薨了。” 此话一出,城门口的守卫倒是完全不惊讶,相反,徐行却是假装出一副,被吓了一跳的模样,当然,这种拙劣的演技,仅仅只是为了掩盖自己杀死了越王的事实,毕竟,敌人的敌人,未必也是敌人,所以司马隼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半个盟友。 “啊?越王薨了?” “...” “唉,这么一个好君王,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这是吴越两城的共同悲哀。” 虽然越王本质上,只是一个象征性的存在,完全没有实权,但是名义上来说,越王是诸侯王级别的人物,同时也是徐行和仁山的老板,当然,这仅仅只是名义上来说。 客套话永远是那么虚伪,不过,这些事对于徐行来说,却也不是什么非常困难的事,如果连假话和逢场作戏都不会,在这种乱世之中,最好还是找个野山沟躲起来,把命运交到别人的手上,任人摆布。 二人结伴同行,来到了一家餐馆,因为餐馆里面已经客满,所以没办法,只能坐在外面的小桌子将就将就了。 “可惜,里面已经客满了。” 司马隼似乎并不喜欢这种,前有来人的感觉,不过,这对于徐行来说,并不是问题。 “无所谓,在外面吃也不错,我不喜欢吃烫嘴的食物,凉风一吹,满口满进。” 在确认了徐行并不在意用餐环境之后,司马隼盯着徐行看了一眼,纵然他不是什么擅长耍弄手段,察言观色的人,但是毕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他是员工呢,员工就必须要克服大多数的困难,去完成老板交代的人物。 “徐行兄弟,自从上次一别,你可是给越城带来了不少改变啊。” 司马隼看似话中有话,不过,他仅仅只是开个话头,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暗示。 “哦?” “真的吗?” “我这一介武夫,能够给越城带来什么改变呢?” 徐行一向是这样的,这种说话方式,并非源自于谦逊这种美好品德,而是完全不相信别人恭维他的话,说好听点,叫做小心驶得万年船,说难听点,就是软硬不吃,好坏不分。 听着司马隼的一通吹嘘,徐行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或者说,他就好像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样,不当回事。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徐行身后的另外一桌,坐着一个老头,还有一个小男孩,那个老头差不多六十岁上下,那个小男孩,应该不超过十五岁。 “小小年纪,大大成就。” “如何不狂,如何不傲,如何不迷?” 那老头和小男孩看起来是在自说自话,但是徐行和司马隼都不是蠢人,话音刚落,就已经知道了这二人的话中有话。 小小年纪,大大成就。 说的是徐行仅仅只有十七岁,却成为了吴城的城主,而且逐渐膨胀的野心,也展露无遗,至少吴越大地之上,这几乎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狂傲,说的是徐行纵然手段强硬,权谋诡诈,布局缜密,却依然有副作用,为了排除异己,发展势力,滥杀无辜,许多精英阶层的人才,都被无差别的处理掉了,这不仅仅造成了人才流失,更是让徐行,失去了和那些所谓的贵族阶层,谈判妥协的机会。 不过,老头和小男孩,显然还不知道,这些他们所认为的,严重的问题,在徐行看来,并没有那么严重,只是一直拖拖拉拉,没有精力和机会去处理,而这些问题,则是在上官雄来到吴城之后,彻底解决了。 当然,凡事都有两面,上官雄用强硬的手段,处理掉了那些残存的贵族阶层,帮助徐行,加强了权力集中,和权力独有。 整个吴城。 徐行就是皇帝。 徐行就是唯一。 徐行就是法律。 徐行就是规矩 不过,纵然有百利,也固然有一害,自此以后,徐行就被贴上了,亲近平民,疏远贵族的标签,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是贵族少,平民多,最完美,最合理的管理方式,社会构成,也应该是强大的少数派,去管理普通的多数派,反之,就会导致接连不断的战乱,很显然,这就是那一害。 “身在祸中不知祸。” “没救了,没救了。” 那小男孩用非常无所谓的语气说道,就好像他能够预见未来,或者说,预见徐行的未来,当然,这毕竟只是主观意识下的推测,不能直接代表现实。 “二位,尊姓大名?” 徐行转过身,原本应该生气,或者直接动手的他,情绪虽然已经产生了波动,却没有达到冲动的程度,毕竟,正如同那一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刚刚还在旁观的老头和小男孩,在说话的那个瞬间,莫非就不是当局者了?莫非就不迷了? 徐行之所以是聪明人,并非他有多么博学,也并非他有多么丰富的阅历,仅仅只是因为,他有自知之明的同时,还有着识人之明。 所谓识人之明,说白了,就是可以精准推测出一个人的本质,纵然无法精准推测出一个人的具体行动,至少可以在思维方面,抢先一步。 “不敢妄自尊大。” “小老儿无名无姓,早就是个废人,越城市井,都戏称小老儿,疯三儿。” 那老头盯着徐行看了一眼,四目相对之下,死鱼眼之中的杀气,展露无遗,不过,这一次不仅仅只有一双死鱼眼,而是两双,当然,徐行的死鱼眼明显要比那老头的难看许多。 “名字,无所谓。” 那小男孩没有报上姓名,不过,徐行并没有感觉到被冒犯,相反,他很欣赏那小男孩无所谓的态度,确实,名字只是一个代称,张三李四王五赵六,叫什么,都是无所谓的。 “三爷,这位小兄弟,叫什么名字?” 徐行在刚刚四目相对的时候,内心深处的想法,就已经产生了改变,从刚刚的假装礼貌,假作礼数的状态,转变成了毕恭毕敬的语气。 “什么?” “你堂堂吴城之主,怎么称呼小老儿为三爷?” “不过,既然你这样叫了,那么我也不讲究了,受不受得起,以后再说吧” 此时此刻,司马隼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先是看了看徐行,确认了一下长相之后,再看了看那老头,皱了皱眉头之后,原地发愣了好几秒,紧接着,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实一样,瞪大了眼睛。 原来,那老头的相貌,和徐行至少有九成相似,本质上来说,徐行的脸上如果多一些皱纹,再稍稍黑个三分,就完全等同于那老头的脸了。 不过,人的相貌,并不是在皮,而是在骨,那老头和徐行都是死鱼眼,双眼小小的,纵然不刻意的去眯眼睛,也不是很大,却是有一股强烈的杀气,隐藏在双眼之中。 除了死鱼眼以外,大鼻子和死板脸的特点,也是完全吻合,声音方面更是一般无二,只是徐行比较年轻,所以声音也更加清爽,那老头说话的时候,也是浑厚有力,中气十足,却是因为年纪大了,多了几分老声老气。 “这孩子,也是和我一样,无名无姓,我给他取了一个外号,叫狸儿。” “你看看他,头大,眉毛粗,耳朵像半月扇,是不是就如同猫儿,狸儿一样?” 疯三爷却也是个自来熟的人,就好像是一个,完全了解徐行的长辈一样,不过,二人的年纪相差的有点奇怪,说是爷孙,可能性不大,毕竟,徐行不可能不认识自己的祖父,说是父子,可能性也不大,毕竟,徐行也不可能不认识自己的父亲,纵然两个世界有所不同,但是徐行坚信,家族传承,是不可能有所不同的。 “哈哈哈。” “三爷说的是。” “这位小兄弟,确实是像个小老虎。” 此时此刻,徐行还不知道,这个被称之为狸儿的小兄弟,在不久之后,会有什么样的成就,或许,用造化来形容,会更加贴切。 第三卷 群雄逐鹿 第二十章 旧事其一 “小朋友,接好了。” 刚刚还在聊天说笑的疯三爷,不管不顾,直接双手运力,左右交互之下,扣住了徐行的双肩。 擒龙手! 徐行认识这个招式,这擒龙手的威力,和使用者的指力相关,指力越强,擒龙手的破坏力和压制力就越强,修炼至大成,纵然是普通人,也可以碎石裂碑,如果用在能力者身上,大多数能力者也会被活活捏碎骨头。 还未等疯三爷继续发力,徐行直接把能量集中在掌心,这股能量凭空射出,牵引住了疯三爷的手肘,一带一拉,疯三爷指尖脱力,紧接着,徐行双肩发力,崩开了疯三爷的压制。 控鹤手! 在一旁观看的司马隼很是惊讶,他知道,这擒龙手和控鹤手,乃是一个古老家族的秘术,或者说,武术功法,因为对使用者的劲力,指力有一定要求,所以大多数人想要偷师偷学,都是无功而返,直到上官先生在越城开办了雄武堂,才把这门所谓的秘术,带到了一些武术家的视野之中。 “三爷,您怎么会擒龙手?” 疯三爷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反而抢下话头,问道。 “那你怎么会控鹤手?” “你不要告诉我,这控鹤擒龙手,是你和上官雄请教来的,这门功法,可不是人人能够掌握的,至少,我不觉得你是刚刚学会的。” 徐行皱了皱眉头,他非常清楚,这控鹤擒龙手,乃是他风氏一族祖传的秘术,据他所知,大概是父亲在学艺的时候,连同乘风踏云步一起分享给了师父上官雄,在师父继承了真武阁的阁主之位之后,控鹤擒龙手,虽然也作为高级课程,传授给了不少弟子,但是在这么多人之中,就只有郭师兄,周师弟,以及徐行本人学会了。 徐行出生于风氏一族,本名也是风安,之所以叫徐行,也是为了方便,随了母姓,这个行字,则是因为看到了人行道,随便取的字,既然原本就是风家人,那么徐行会控鹤擒龙手,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或者说,用理所当然来形容,更加贴切。 郭,周二人,身高力大,武学资质极其卓越,在上官雄的悉心栽培之下,纵然无法像徐行那样融会贯通,驾轻就熟,也算是掌握了接近于完整版的控鹤擒龙手了,至于当初徐行的父亲,有没有留一手绝招,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不是说的废话。” “控鹤擒龙手,乃是我家传武功,如果我不会,那么我徐行两个字,就倒过来写。” 此话一出,司马隼更是惊讶不已,毕竟他很早就离开家族历练了,不然真的有机会,听他的堂弟司马龙,说说有关于天才少年,风安的故事,毕竟,风安和徐行从本质上来说,是同一个人,只是属于不同的时空罢了。 “哈哈哈。” “笑话。” “小小年纪,不说真话,胡扯倒是有一套。” “这控鹤擒龙手可不是有人教你,就一定能掌握的。” 疯三爷话中有话,不过,他并没有给徐行思考的时间。 能力发动。 徐行的精神力,在一瞬间恍惚了一下,他无法百分之百的确认,疯三爷的手中,是否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物体,周围的普通人,自然是看不到能力者所发动的能力,但是疯三爷所发动的能力,似乎是可以被普通人所“看到”的。 能力发动成功,疯三爷和徐行的精神力被同时拉到了一个特殊的领域,和仁山所拥有的空间系能力不同,疯三爷所制造出的特殊的领域,并非物质世界,而是一个纯粹的精神世界,或者说,这个特殊的领域原本就存在,不需要疯三爷制造,他所做的,只是发动能力罢了。 “这里是?” 看着周围的一片漆黑,徐行甚至都产生了,自己的眼睛被人捂住了,或者说,视觉被人破坏了的感觉,当然,听觉和思维依然是存在的。 “这是我的武灵所拥有的特殊能力,名为,审判领域。” “怎么样,是不是很抽象,你尝试着用精神力睁开眼睛。” 徐行照做了,以强大的精神力命令双眼睁开,之后,徐行就好像迎接破晓的盲人一样,看到了一注刺眼的光芒,紧接着,他慢慢的适应了这种感觉。 此时此刻,徐行还不知道,他的身体,目前正因为失去了思维控制,瘫趴在了桌子上,当然,同样进入到精神世界的疯三爷也不例外。 “?” 徐行皱了皱眉头,他越是盯着疯三爷看,越是觉得奇怪,或者说,不可思议。 在精神世界之中,疯三爷的身材虽然没什么太大的改变,但是相貌却年轻了许多,用三十岁的徐行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是不是很想问,为什么长得那么像你爷爷。” 疯三爷微微一笑,眼神之中的杀气,荡然无存,尽是长辈对于晚辈的,源自于同宗同族的关爱。 “我...” 徐行愣住了,他就好像是一个吃东西被噎住的人,无法继续说话,不过,这是精神世界,物质世界那一套法则,对于这个世界无效。 “孩子,你这一声三爷,我还是受得起的吧?” 徐行回过神来,他很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有说。 “三爷,过去的事,能告诉我吗?我们家族的事,似乎不仅仅只是因为战争而导致的吧。” 徐行满脸愁容,他很希望疯三爷能够把家族衰败分裂的原因告诉他,不过,事实情况,却和他所想象的完全不同。 “你的称呼对了。” “我和你爷爷同辈,家中排行第三,你爷爷姓风,名根,我是顺着他的名字叫的,名为风本。” 疯三爷的一番话,让徐行热泪盈眶,不过,这个情绪并没有传递到身体,在物质世界之中的徐行,依然是毫无反应,甚至就好像是完全失去了生命体征一样。 “根本,根本。” “不对啊,您在家中排行第三,又是我爷爷的同胞兄弟,那么名为风本的人,应该是我二爷才对啊,这是为什么?” 徐行的问题并非毫无依据,他的疑惑,也是非常合理的,毕竟,在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之中,祖父并没有过多的提起家族之中的事,父亲从记事起,也已经疏远家族很久了,所以徐行从小就没有和家族有太多的联系,至于族人,恐怕就是在街上看到了,也不认识吧。 “你爷爷他没有和你说过吗?” 面对疯三爷的疑问,徐行只是默默的摇了摇头,这些成芝麻烂谷子的事,他是毫无头绪的,毕竟祖父是个沉默寡言的人,父亲对于家族的事,也没有过多的了解,祖母知道很多无关紧要的事,却也很少提起。 “也难怪...” 疯三爷叹了一口气,这一口带着哀怨和自责的气,却是让爷孙二人的处境,达到了一个非常尴尬的状态。 “这件事,必须要从我的父亲,也就是你的曾祖父开始说起。” “当年的事,是这样的...” 按照疯三爷介绍,虽然具体的细节,疯三爷也不得而知,毕竟,他所知道的这些故事,都是事后道听途说得知的。 徐行本名叫风安,当然,这个故事,和徐行没什么直接关系,只属于这个世界的风安。 风安的父亲,叫做风斌,祖父,叫做风根,曾祖父,叫做风金。 和家族的先辈,后辈一样,风金的相貌身材,为人处事,都是和族人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大鼻子,小小死鱼眼,死鱼眼之中,杀气展露无遗,声音浑厚有力,中气十足,如同战国编钟,霸道刚毅,深沉稳重,振聋发聩。 相貌已然不尽如人意,更让人感觉到不雅的,是风金的身材,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加上一身不太健美的肉,说是这样说,本质上,就是强壮的肌肉外面包着耐寒的脂肪。 因为天生的智慧,领导力,或者说霸气,风金很快就继承了他父亲的职位,以天水为都诸侯王,当然,这辉煌的历史,也就是到他这一代结束,一段不可告人的秘密,导致了九州的分裂,举族迁徙之后,风氏一族暂时性的丧失了逐鹿中原的资格。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风金对于这一段秘密,只口不提,所以疯三爷并不知道“九州为什么分裂”“是什么人,什么事,带来了什么灾难,导致了战争。” 丧失了逐鹿中原的资格,并不代表风氏一族就此陨落,但是,衰败和分裂,却是在四十年后,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风金的时代结束,那一段秘密,始终无人知晓。 时代的齿轮推移到了风根的时代,毫不夸张的说,风根是同辈人之中最为优秀的,甚至比起风金都毫不逊色。 正如同家族所传承的为人处世的方法一样,风根也传承了家族的异能,能够操控水元素的能力。 因为这泛用性极强的水元素能力,风根成为了吴越大地,某个顶级异能者组织的管理层,不过,这份荣耀,并没有持续太久,大概是在而立之年的时候,风根辞去了管理层的工作,这其中缘由,风本没有亲眼所见,所以不敢确认来龙去脉,在和徐行的沟通交流之中,也仅仅只是一笔带过。 风根离开家族之后,去了什么地方,家族之中的人也并不是很在意,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战争的原因,谁会愿意在乱世之中,东奔西走呢,这种人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腿脚有问题。 后来的事,风本就没有再说了,他只知道,他的大哥风根,在后来,有了两个儿子,也就是风安的父亲风斌,以及二叔风峰。 “三爷,这绕了一大圈,您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您是三爷,却叫风本呢?” 话音刚落,疯三爷哈哈一笑,就好像是在说一个丢人的笑话一样。 “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那是因为,你的二爷,我的二哥,过继到舅舅家里了。” 原来,曾祖父之妻,王氏的两个哥哥,没有子女,也就没有后代,于是,就把二爷过继到了他舅舅家中,改姓王,继承王氏家族的产业。 “三爷,这也太奇妙了吧?” 徐行摸了摸有些发烫的后脑勺,虽然他对于自己的家族不是很了解,但是却在疯三爷的口中,知道了风安的家族过去,多多少少有点难以接受,不过,他最难以接受的,还是过继这个传统名词。 “少见多怪,多见少怪。” “你懂什么,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第三卷 群雄逐鹿 第二十一章 推崇欣赏 司马隼静静的,等待着疯三爷和徐行恢复过来,他看着疯三爷手中,一块乌黑的惊堂木,不禁陷入了沉思。 作为一个空间系能力者,他没有正面战斗力,真的要对比的话,也仅仅只是比普通人稍稍强出一点点,但凡来个肌肉壮汉,他就打不过了,但是,这个世界上,拥有空间系的能力者,毕竟还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更何况是司马隼这种可以进行空间传送的特殊空间系。 因为空间传送的便利性,司马隼自幼年时期,就参与过很多次战役,不过,冲锋陷阵,排军列阵都不是他的工作,他的工作,只有一个,那就是服从命令。 在无法确定位置的情况下,指挥者一定会事先获得视野类的情报,然后再安排司马隼发动能力,在短兵相接的快节奏战役之中,司马隼的能力没有太大的战略意义,唯一的优势,就是让运粮队带着军备物资传送到前线军营,当然,前提条件是有参照物。 说是这样说,参照物的作用,本质上来说,就是为了提供坐标,并且如果传送范围内有很多物体的话,那么传送就会被阻止,所以,从战略意义的方面来看,空间传送的泛用性很差,传送军备物资,或许才是唯一优势。 早年间的经历,让司马隼辗转在大小战役之中,前前后后,见识了不少的能力者,所以,当他看到疯三爷和徐行同时瘫趴在桌子上的时候,仅仅只是愣了一下,就意识到这是特殊能力所导致的,并且,这个特殊能力,大概率是针对单体的,而疯三爷手中的那一块乌黑的惊堂木,应该就是发动能力的媒介,十有八九,是装备类的武灵。 “徐行兄弟,你醒啦?” 司马隼拍了拍徐行的肩膀,原本他会以为,苏醒的徐行,会如同刚刚从恶梦之中惊醒的人一样,不知所措,或者说,惊魂不定。 但是,徐行非但没有任何的异常,如果真的要说,有什么异常,那就只有异常的平静,就好像解开了心中环绕多年的阴影,一种释然,让他知足常乐。 纵然如此,有些事,和徐行依然是没有直接关系的,毕竟,他不适于这个世界,他所知道的故事,只不过是属于风安的家族历史罢了,和他无关。 “嗯。” 徐行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不过,他的目光并没有转移到司马隼的身上,而是直接跳过疯三爷,盯着狸儿看了半天。 不知道为什么,徐行总是觉得这个叫做狸儿的小男孩有点好奇,或者说,有很多疑问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脑海之中。 狸儿,狸儿。 “李耳?” 徐行暗自道。 仔细看来,眼前的这个小男孩,头大,眉毛粗,耳朵像半月扇,这种特殊的面相,放在历史长河之中,都是非常难得一见的存在,而这“狸儿,狸儿”的称呼,更是和李耳的读音很接近。 “谐音?误传?” 仔细想来,老子作为道家学派的创始人,不仅仅为孔夫子指点了迷津,更是为后世之人,留下了无穷无尽的,名为“道”的智慧,而李耳,则是一种强行认亲的行为,毕竟,狸儿的读音,和李耳确实是非常接近。 没有做太多的思考,徐行只是微微一笑,他可以确认,眼前的这个小男孩,在未来的某一天,一定会有非凡的成就。 这一年,徐行十七岁,狸儿十四岁,二人相差三岁。 “狸儿小兄弟,你父母家人呢?” 狸儿瞥了一眼徐行,用非常无所谓的语气说道。 “不知道。” 司马隼原本以为徐行会感觉到尴尬,以他的臭脾气,或许真的有可能直接发火动手,正准备当和事佬,说几句中和热度的话,不过,徐行并没有他所认为的那么小气。 徐行又问道。 “那你本名叫什么?” 狸儿这次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就好像是在闭目养神一样,淡然道。 “不知道。” 徐行倒是无所谓,只是司马隼却忍不住了,纵然如此,他接下来的行为,也仅仅只是为了装装样子,属于是经典的形式主义。 “一问不知道,二问不知道,是不是要打你一顿,你才知道?” 司马隼拍了一下桌子,当然,这个拍击的力度,仅仅只是发出声响,做出气势,也就是俗称的假狠。 “隼兄,无妨。” 徐行摆了摆手,还没有等他拦住司马隼,司马隼就已经坐了下来,并且刚刚气冲冲的模样,也缓和了许多,这很显然是假装出来的,不过,徐行并不在意,他只需要确认,司马隼坐下了,也就等同于是放弃了争吵,那么,他就可以继续和狸儿对话了。 “狸儿小兄弟,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 还没有等徐行说出问题,狸儿就已经睁开了眼睛,他盯着徐行看了一眼,和大多数人不同,那一对死鱼眼,并没有让狸儿感觉到厌恶,相反,似乎他的审美还是比较特殊的,对于死鱼眼,或者说,对于徐行充满杀气的眼神,狸儿却是非常认可的。 “生于何处,死于何处,很重要吗?” 此话一出,原本还能保持冷静的徐行,却也是有点难以接受,不过,他很快就接受了。 家族,姓名,籍贯,都是无所谓,或者说,不知道。 虽然司马隼和疯三爷无法认可,但是至少疯三爷经过长时间的相处,也多多少少可以明白狸儿的理论,那是一种,超越了规矩,原则,伦理的存在,就如同当年老子不惧不避,入世之后,自在逍遥,孔夫子在见过老子之后,更是称其为龙。 出世之后,却依然给后世之人,留下了一篇照亮万古长夜的仙书。 不过,正如同所有哲学家一样,他们所拥有的哲学理论,思维模式,都是不被同世代的人认可和接受的,这并不能代表什么。 哲学家不一定就更有智慧。 普通人也不一定就没有智慧。 开悟和不开悟,就好像是一个仪式,或者说,仅仅只是遮羞布一样的存在,揭开秘密,正如同无上的大道,万古长明。 “小先生,徐行受教了。” 徐行双手抱拳,作揖行礼,毕恭毕敬的说道。 “小先生,可否同行?” 狸儿没有说话,徐行也没有继续发问,他站起身,狸儿也紧接着起身。 聪明人之间从来不需要说太多,最聪明的人,甚至都不需要说。 “三爷,您也一起来吧,等这一趟越城之旅结束,就和我一起回到吴城,我虽然没什么大手段,至少在吴城之中,也是说一不二的。” 疯三爷没有过多的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道了声。 “好。” 一路上,徐行的目光,一直留意着狸儿,他对于老子的崇拜,不亚于一些宗教徒对于宗教信仰的笃信,而眼前的这个小男孩,不仅仅有谐音作为索引,狸儿的奇怪眼神和那种不符合世代思维的理论,更是让徐行对于狸儿刮目相看。 不过,让司马隼感觉到奇怪的,并非狸儿,而是疯三爷,这个看起来花甲之年的老头,有着和徐行类似于的相貌身材,而且气质方面,也是一般无二,当然,外表只是原因之一,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疯三爷的能力。 如果司马隼没有推测错误的话,疯三爷的能力,应该是类似于灵魂拷问,或者灵魂控制类的效果,至于为什么徐行在失去意识的时候,疯三爷也会同时失去意识,或许是因为这一类的能力效果太过于无解,所以会有一定的副作用。 事实上,司马隼的推测是完全正确的,疯三爷手中的那一块惊堂木,名为正义审判,是装备类的武灵,特殊能力是锁定一个目标,把目标的精神力拉到一个精神世界,这个能力是百分之百命中,并且无法被抵抗的,属于是强制性,或者说法则类的效果。 不过,越是强大的效果,就越是连带着很多副作用,例如发动能力的条件,或者说发动能力的消耗,甚至是发动能力的惩罚,都是非常严重的。 例如仁山的空间锁定,就是把一个目标拉到一个不属于现实世界的物质世界,副作用并不是很明显,但是也会消耗本体的精神力。 再例如玫瑰的异能,可以激发异性的本能欲望,副作用就是消耗大量的体力,并且自己的欲望也会被激发。 还例如疯三爷的审判领域,这个特殊能力,固然是百分之百命中,固然是无法被抵抗的,但是这个特殊能力,在发动能力之后,本体就会如同失去自主意识一样,瘫趴在地上,简单来说,如果本体的周围有地面陷阱,那么发动能力之后,本体就会触发陷阱,到时候,纵然精神力从审判领域回归到本体,也会感受到剧痛。 再者,就是审判领域的惩罚机制,不同于仁山的空间锁定,审判领域的惩罚机制是非常严格的,在精神力方面的对抗之后,失败的一方,会受到巨大的灵魂冲击,要知道,灵魂所代表的,是一个人的记忆,灵魂被冲击,记忆力就会衰退,过去的一些秘密,就无法被传承。 当然,疯三爷经过多年的战斗,早已经把审判领域使用的出神入化了,他知道,只要是规矩,只要是机制,就会有漏洞,利用漏洞,来把惩罚最小化,是他始终热衷于开发的事。 “徐行兄弟,前面就是城主大人的宫殿了。” 徐行看了看眼前的宫殿,他知道,仁山已经更进一步了,毕竟,那一份大礼,可是他亲手送给仁山的。 “好家伙,越王才死了没多久,仁山就已经搬进越王的宫殿了,太着急了吧。” 徐行暗自道。 “三爷,狸儿,你们随便逛逛吧,我去去就回。” 第三卷 群雄逐鹿 第二十二章 双杰并出 “徐行兄弟,别来无恙。” 仁山高坐在纯金打造的龙椅之上,非常尴尬的说道。 仔细想来,之前那次交手,仁山一派可以称之为一败涂地,纵然他知道,总有一天还是要面对徐行,但是这种扑面而来的尴尬,还是无法避免的。 “仁山先生,这龙椅,坐的可舒服啊?” 徐行半开玩笑式的说道,当然,他的语气把握的非常有分寸,只是仁山却听出了其中的讽刺之意。 在徐行回到吴城之后,就安排释非送书信到越城,算算时间,到现在,仁山从收到书信,再到处理越王一派的事务,在时间,精力方面,应该是刚刚好,如果徐行没有猜错的话,这纯金龙椅,仁山也是刚刚坐上去没多久。 “我这不是代替越王处理事务吗,坐坐龙椅,无可厚非吧。” 仁山拍了拍龙椅,说道。 “我原本是准备秘不发丧的,越王在这些年来,确实没什么作为,老百姓们倒是无所谓,但是对于越王一派的文臣武将,我必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否则,别人会觉得我没有容人之量。” 此话一出,徐行真的是忍不住要发笑。 仔细想来,徐行和仁山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了解的也不算深刻,但是,至少在这件事上,徐行有充分的理由可以肯定,仁山是在自卖自夸。 要知道,这些年来,越城之中,内忧外患,仁山每次在外面打仗的时候,这些所谓的文臣武将,所谓的社稷之臣,都会在内部搞一点点小动作,虽然只是小动作,对于仁山的统治没有什么太大的威胁,但是作为统治者,仁山绝对不是什么宽宏大量之人。 睚眦必报,不至于。 宽宏大量,不可能。 “哈哈哈。” 徐行终于还是没有忍住,说道。 “那么,仁山先生是如何给他们交代的。” “文交。” “还是武交。” 徐行挑了挑眉毛,他从刚刚到现在,语气都是半开玩笑式的,毕竟,他对于仁山的了解不多,也不是很希望去过多了解,至少目前为止,仁山依然是他的盟友,讽刺归讽刺,掌握好分寸,才是关键。 “徐行兄弟说话真有趣。” “我们都是城主级别的人物了,怎么能任凭自己的情绪做决定呢。” “文交,午武交,其实都差不多,交代和交待,也差不多。” 此话一出,原本就已经洞察一切的徐行,更是感觉到有趣了。 所谓交代,其实就是指转交工作,从名义上来说,仁山是越城的城主,同时也是越王的下属,并且,属于是武将一类,本质上来说,他和那些所谓的文臣武将,是一个工作体系的,没什么区别。 因此,给他们一个交代,其实就是在越王死后,让他们继续留在庙堂,在同一个工作体系之中工作。 所谓交待,就相对来说比较残忍了,仔细想来,这些年来,仁山是吃尽了这些人的算计和折磨,一次次的骚扰,一次次的陷害,那种在战争中疲于奔命,后方却起火的感觉,是最绝望的,纵然没有引起什么实质性的问题,但是矛盾的种子,确实深深的埋藏在了仁山的心中。 “杀,全杀!” 这是那个夜晚,仁山宴请越王一派的文臣武将的时候,发出的唯一命令,当然,张度和徐德逃过一劫。 毕竟,张度已经老了,早就应该享受一下人生了。 徐德这段时间也得了不知道是什么病,躺在床上唉声叹气。 仁山去探望过了,张度虽然老了,但是精力很不错,应该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重新出谋划策了。 徐德虽然得了病,但是气色不错,可能是内伤,多吃点好的,补一补应该就没事了。 “按照仁山先生的说法,这越城,已经是干干净净,浩然正气了。” “那么,是不是应该商量一下,对外扩张的事了?” 徐行的说法非常露骨,他丝毫不掩饰心中的欲望,不过,这种越王也是无可厚非,毕竟有为民着想的遮羞布作为幌子。 吾心所向,乃是正义。 或许徐行和仁山,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他们都是统治者,都是为了内心深处,最恐怖的欲望而努力,而拼搏的人,至于九州之未来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 “是啊,天下万民,饱受战争之苦。” “我是深有体会啊。” 仁山这话,倒是所言非虚。 且不说更早的时候,诸侯王们之间的战争,就只是回忆起他这些年来的经历,就足以印证战争的恐怖。 那些年,山匪水贼,多如牛毛,流寇流民,遍地都是。 城门外,大片的土地都荒废了,因为常年的战争,老百姓们都已经饿得皮包骨头。 村东的儿子,换给村西。 村西的女儿,换给村东。 含着泪水,把屠刀挥向小孩子,并非是因为他们多么有同情心,仅仅只是因为,自己在吃别人的小孩子的时候,自己的小孩子,也在被别人吃。 吃人。 或许后世之人,翻开历史书,看到这段荒唐的记载,还会觉得不以为然,甚至无法相信,但是,这就是血淋淋的现实。 铁蹄踏过,城破家亡。 原本就绝望的人们,被残忍的夺走生命,最后的尊严,也仅仅只是屠刀之下,那股喷涌出来的鲜血和惨叫,或许,这一声声的惨叫,一股股的鲜血,可以唤醒刽子手们最后的良知。 纵然如此,仁山也无法避免一次又一次的悲剧发生,这个恐怖的景象,一直持续到他掌握了完整的越城统治权之后,才逐渐消失。 当然,那尸山血海的恶梦,始终都如同烙印一般,刻在了他的脑海之中,每时每刻,都提醒着仁山。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如果无法令天下一统,老百姓们就无法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不过,和平安定,必然是要经历鲜血的历练,所以,现在的仁山,早已偏离了当初那个,于公于私,都要努力拼搏的心态。 现在的仁山,不过是一个被欲望所支配的人罢了,当然,他依然是跻身于强者前列。 “仁山先生熟读兵法,常年征战,一定对于现在的局势,颇有见解。” 徐行停顿了一下,盯着仁山看了一眼,在确认了仁山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之后,继续说道。 “希望仁山先生,可以指点指点。” 徐行的话虽然有点让人捉摸不清,毕竟,作为兵法大师的徐行,说出这种话,属实让仁山有点尴尬,徐行固然还没有真正展现出战场指挥能力,但是在仁山所收集到的情报之中,徐行所擅长的,应该是传承自上官雄一派的谋战派,是需要精密的计算和规划,才能够良性循环的持久性战略。 “在徐行兄弟的面前,还说什么熟读兵法,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不过,我对于现在的局势,确实是有一点点,不成熟的建议。” 通过仁山的一番叙述,徐行大概知道了仁山的想法,也对于这个世界的局势,有了更多的认知,至于这些信息是否正确,是否完整,那就不得而知了。 早年间,吴越两城的权力,被仁天,仁山两兄弟所拥有,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是仁天一个人拥有,因为最初的世家贵族们,仅仅只是支持仁天,对于仁山,是相对比较排斥的,这也是为什么,依然有那么多的文臣武将,愿意在越王手下工作,却不支持拥有实权的仁山。 这个尴尬的情况,一直到徐行来到越城之后才结束,也就是那天,在内殿之中,越王的生命,至此结束,伴随着越王的生命结束,越城长久以来,历代诸侯王们的荣耀,也一起结束了。 越王一死,越城的老百姓们的反应,还是符合徐行的推测的,不说欣喜若狂吧,至少是觉得,越城从此少了一害,当然,在老百姓们的眼中,仁山也是一害。 仁山和越王的权力制衡结束了,仁山对于越城边境的态度,也有所改变。 首先,当然是北城门,北城门是连接吴城的重要通道,相当于是关口一样的存在,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当然,为了体现诚意,仁山在知道了徐行的踪迹之后,就减少了北城门的防护,毕竟,纵然是装模作样,也要装的像一点,不能太明显。 东城门是海,不过,这并不代表不需要防护,要知道,仁山打了这么多年仗,所杀的山匪水贼,流寇流民,数不胜数,纵然是杀到了现在,也依然没有杀完,可见坏人是永远杀不完的。 因此,东城门的防护虽然最薄弱,却也投入了,足以歼灭山匪水贼的小型队伍。 西城门与赣县接壤。 南城门与闽县接壤。 不过,此时此刻,三县归韩的消息,应该还没有传到仁山的耳朵里,毕竟,这个独家一手消息,上官雄也是刚刚才知道。 事实上,就算仁山现在已经通过一些特殊手段,知道了三县归韩的消息,对于他来说,也不是最重要的,虽然又痛又痒,至少和仁山所担忧的事比较,还是要逊色一点的。 按照仁山所安排的眼线汇报,吴城之北的齐鲁,已经二城合一,兵卒之数量,接近两百万,良将百员。 除此之外,还有两名兵法大家,被齐鲁二王拜为左元帅和右元帅。 如果仅仅只是虚张声势,或许这件事,还不足以让仁山担忧,但是这左右两位元帅,仅仅只是用了五天的时间,就扫荡了周围的野外势力,任凭是什么山匪水贼,恶霸强人,铁蹄踏过,就是手起刀落。 退一万步来说,如果只是扫荡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非正规势力,那么这件事,依然是情理之中,不足为奇。 但是,最恐怖的是,在这五天的时间之内,左右两位元帅,已经兵分两路,突破了晋城的东城边关,和北城边关。 现在的情报,只是提供到这里,不过,按照这个形势,徐行和仁山都可以推测出接下来的局势走向,边关被突破,城防被占领,齐鲁一方,只需要不断的接上兵力,持续作战,就可以摧枯拉朽般的,一举拿下晋城。 第三卷 群雄逐鹿 第二十三章 三个选择 “太恐怖了。” 徐行暗自道。 纵然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平静,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面部变化,但是内心深处,却也是不得不承认这两位元帅的强大。 五天,假设齐鲁二城真的已经合二为一了,那么兵力集中之后,由两位元帅带领,再兵分两路,分为北路军,和东路军。 北路军,就是进攻晋城的北城门的大军。 东路军,就是进攻晋城的东城门的大军。 按照军队数量越多,越需要照顾到整体行军,因此行军速度就越慢的定律,短短五天的时间,就可以先是扫荡山匪水贼,后是突破两个方向的边关防护。 为了速度,急行军,不能太多。 为了硬实力,突破边关防护,又不能太少。 徐行大概可以初步判断出,这两位元帅分别带领的军队,应该在二十万左右,上下应该不会超过两万人。 仁山的推测,和徐行完全不同,他认为,这两位元帅,至少各自带领了五十万的军队,共计一百万人,还剩下一百万人,留在城池之中,以备不时之需。 “看来,为了进攻晋城,齐鲁真的是全民皆兵了。” 徐行叹了一口气,暗自道。 这种真情流露,当然是不会让仁山看到的,不过,他这种忧虑的眼神,却也是瞒不过聪明人的。 纵然如此,徐行还是估计错误了,或者说,白忧虑了。 自古以来,晋城,齐鲁二城,都是属于中原地带,发展程度,远远不是江南小城可以比拟的,鱼米之乡固然是简简单单,幸福快乐,却不是兵家之地,所以,在乱世之中,吴越大地的人口数量,和晋城,齐鲁二城相比,真的是云泥之别。 吴城和越城的人口,加起来也不过才两百万,但是齐鲁二城合并之后,仅仅只是兵力,就已经超过了两百万。 吴城的军队,是十进一,总人口一直卡在七十万这个大关上,也就是说,按照吴城的制度,军队数量在正常情况之下,不会超过七万人,就算真的遭遇了紧急情况,强制扩充,也只能达到十万之众的水平。 要知道,韩龙从皖县带出来的军队,就已经有十万之众了,这十万之众,还几乎都是精英级别的军人,有很多都是自幼年时期,就投身行伍的老战士,这其中的差距,又是差了不知道多少。 仔细想来,齐鲁二城这种千万人口级别的大势力,和徐行所认为的强大,似乎并不是一个概念。 两百万人打七万人是什么概念。 大概就是徐行的军队,必须具备一个人击杀三十个人的战斗力,杀完之后,自己还必须保留体力,可以继续作战,否则就是同归于尽。 相比之下,韩龙刚刚合并的,所谓的四十五万大军,真的就是在开玩笑。 就好像儿童山寨版,遇到了至尊豪华版一样,完全没有任何可比性。 “太恐怖了。” 徐行又暗自道。 虽然此时此刻,徐行还不知道,韩龙已经拥有了四十五万大军,但是仅仅只是齐鲁的两百万大军,就已经让徐行足够头疼了,至于韩龙所拥有的军队,是要帮助自己,还是自立为王,那就不得而知了,毕竟,有些事,不是他所能够掌握的,纵然上官雄巧舌如簧,只要韩龙一心称霸,终究也是一大危害。 徐行没有上官雄那种,无差别,傲视天下的魄力,至少在军事才能方面,徐行只能自信前列,不能自信第一。 “这合并出来的两百万大军,已经比我们吴越大地的总人口还要多了,如此看来,等齐鲁吞并了晋城,下一步,就很有可能南下,吞并我们。” 仁山口中所说的我们,其实本质上来说,并不是我们,他只是担心吴城被吞并之后,越城孤掌难鸣,唇亡齿寒,毕竟,如果败逃的话,就只能往大海里跳了。 “嗯,仁山先生的担忧,确实是很有道理。” “不过,我倒是有别的想法。” 徐行很少会说真话,不过,对于这种紧急情况,他也不得不说真话了,毕竟,齐鲁的大规模战争已经开始了,或许漫长,或许短暂,或许成功,或许失败。 “太好了,我希望你可以直言不讳,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 徐行的一番话,让仁山紧绷的神经,稍稍缓和了一下,当然,仁山也无法百分之百的确认,徐行接下来要说的话,就一定能够解决眼前的问题。 晋城虽然没有固若金汤的边关防护,但是占据了主场优势,并且是以逸待劳,以防守对进攻,毫不夸张的说,晋城的边关守将,只需要智力正常的脑子,还有一双不瞎的眼睛,就可以牢牢的守住城池,当然,前提是晋城的边关防护军队不能太少。 要知道,一方势力的边关守军,数量和质量,都是那些预备军无法比拟的,边关守军除了要保障边关的安全和防线以外,更需要去处理周围的繁杂事务,正如同仁山在越城的这些年,山匪水贼,流寇流民,数不胜数,杀之不尽,除之不绝。 因此,边防守军的战斗力,必然是一方势力之中最顶尖的存在,除了一些秘密培训的特战部队以外,边防守军,必然是进攻方最难以处理的存在。 不过,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晋城的北大门,东大门已经被突破,并且正如同徐行和仁山所推测的一样,齐鲁还在持续输送着兵力,后续的兵力,也可以投入到消耗战的更迭循环。 除了兵力的输送以外,还有一个优势,对于齐鲁来说,非常巨大,毕竟,占据了边关,就等同于是在关门打狗。 如果晋城选择不抵抗,以逃跑为第一目的,那么晋城很快就会被攻破,这些逃跑出来的人,先不谈是否能够被接纳,就只是看被其他势力接纳之后,在其他势力地盘之中的地位,就远远不如原本在晋城之中的地位。 人们都是排外的,这是天性,这是本性,这是无可非厚的约定俗成的事。 反之,如果晋城选择继续抵抗,以反击为第一目的,那么晋城就必须要把兵力集中到北大门,东大门的反击上,这个时候,南大门,西大门,就会疏于防范,先不谈其他势力,是否会抓住机会,让晋城腹背受敌,四面受困,只是考虑到那左右两位元帅,绝对不会考虑不到。 要知道,帅才之所以高于将才,就是因为整体的布局能力,以及指挥性方面的优势,将才,确实可以冲锋陷阵,破军斩将,激励士气,提升胜率,但是,这仅仅只是极少数的情况。 世之猛将诸多,勇武非凡,天下终归智者,元戎之杀伐决绝,令行禁止,管制有度,猛将莫能及也。 “仁山先生,现在的情况,说好也不算好,说坏也不算坏。” “我有四个不成熟的建议,希望仁山先生可以指点指点。” 徐行的说法非常简单直接,他不愿意用一些冠冕堂皇的说法,比较,这是在欺骗自己,也是在欺骗别人。 说是这样说,徐行的建议,本质上,就只有一个,所谓的四个建议,说白了就是四个步骤。 第一步,模仿齐鲁二城,把吴越合二为一,东拼西凑出一个至少二十万人的军队。 第二步,军队化整为零,并且把二十万人的大部队,分化为几个,甚至几十个小部队,给这些小部队,安排一个,足以独当一面的指挥者,也就是安排战将,统一指挥。 第三步,小部队分化结束之后,每个战将之间,既要各自独立,也要彼此支援。 第四步,就是徐行所纠结的一步。 前面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之后,吴越二城本质上依然是两股势力,仅仅只是暂时性的合并,当然,徐行没有直接说出来,毕竟,这种事不需要说,仁山也是心知肚明的。 第四步,分为三种做法。 第一种做法,是安排战将西征,这个建议,是徐行出于对北方诸侯们的忌惮,想要避其锋芒,徐图发展所产生的保守策略,当然,在大多数人看来,这仅仅只是一种认怂的表现,试问,如果徐行有信心用二十万去击败两百万,也不至于会在内心深处萌生这种策略。 第二种做法,是北伐,不过,北伐归北伐,本质上来说,只是为了捞一点好处,用游击战的方法,骚扰齐鲁一方的兵力运输,要知道,但凡是拉开了战线的情况,补给线必然是和战线长度相同的,这三千里的大道途中,不断前进的军队,如果不携带粮草,先不说战士们是否撑得住,就只是坐骑,也会支持不住的。 因此,骚扰战线,就等同于是在骚扰补给线,一旦后续兵力没有顺利运输,纵然齐鲁一方的优势再大,也会因为没有粮草,而活活饿死,毕竟,烧杀抢掠这种事,要建立在持续攻破城池的情况下才得以成立。 当然,如果齐鲁一方可以在粮草被断绝之前,直捣黄龙,拿下晋城的话,就另当别论了,至少这种情况是有可能发生的,只是可能性小的可怜,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第三种做法,也是北伐,不过,和第二种做法有着本质上的区别,这种做法的北伐,是直接进攻晋城的南大门,毕竟,吴越二城地处南方,只需要长驱直入,就可以直接兵临城下。 要知道,现在的晋城,处于极度危险的情况之下,毫不夸张的说,晋城之中,几乎九成九的兵力,都必须要被迫的,集中到北大门,东大门的支援之中,毕竟,从仁山所获得的消息可以得出,目前齐鲁攻晋,只是啃掉了边关和外围的一些城池,并没有达到摧枯拉朽的效果。 这种明显是颓势,却又没有兵败如山倒的局势,正适合徐行和仁山,投机取巧。 俗话说,攻其不备,出其不意,上上策也,正是这个道理。 第三卷 群雄逐鹿 第二十四章 第四条路 “妙啊,妙啊。” “徐行兄弟,真的是尽得上官先生亲传啊,冠世师徒,莫过于你和上官先生。” “看来,从今以后,我要尊称你一声小先生了。” 仁山久经沙场,十年磨一剑的他,在战场之上,指挥过大大小小的战役,虽然没有扩张领土,却也不输那些侵略者。 要知道,自古以来,没有军事才能,还要在武将这个方面纠结半天的人,无一例外,都是害人害己,所以,仁山能够一次次的防守住越城边关,还能同时应对内部的政治陷阱,这很显然已经是文武双全的标志性人物了,当然,和上官雄比起来,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毕竟,徐行的计策还没有说完,纵然是这种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特殊情况,徐行依然是藏了一手,不过,仁山接下来的一番话,却是让徐行无法再藏头露尾,必须全心全力的与之合作了。 “哪里哪里,仁山先生过奖了。” “我只是学了我师父一点点皮毛罢了。” 徐行并没有因为仁山的一番话而感觉到骄傲,相反,他每次看到仁山,都会想起仁天的那一张,笑起来很和蔼,慈祥,但是本质上,确实假笑的表情,那是一种,似笑非笑,却又难辨真假的感觉,用笑容当做遮羞布,掩盖图谋不轨的眼神。 “不过,徐行兄弟,好像还漏了一条吧。” “除了西征蚕食楚城,北伐断粮道,亦或是北伐攻晋以外,似乎,还有一个比较危险的策略吧。” “我真的希望,徐行兄弟,可以直言不讳,坦然相告。” “虽然这个话,我不应该说,但是我还是要说。” “我哥哥这个人,确实诡诈阴险,我也不遑多让,但是,我知道,什么人应该算计,什么人不应该算计,这种原则性的事,我还是有分寸的。” 仁山的一番真情流露,并没有让徐行敞开心扉,事实上,徐行对于仁山的态度,从头到尾都是可以打哈哈,可以合作争取利益,但是绝对不是那种可以把后背交托出去的盟友,这完全是天方夜谭,是不存在的幻想。 “唉。” “仁山先生,果然还是要比仁天先生要聪明许多。” 徐行叹了一口气,虽然他嘴上承认了仁山更胜一筹,但是从内心深处,他还是觉得,仁天,仁山两兄弟,终究只是一路货色,迟早是要处理掉的,不过,不是现在。 “聪明算不上,只是希望徐行兄弟,可以坦然相告。” 此时此刻,仁山的想法非常纯粹,纵然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可是在追求利益的时候,贪婪就会掩盖聪明人,原本的智慧和理性。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最容易从纷争之中受益的做法,核心原因,就是在于对时机的把握,正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仁山是认可徐行的,正因为认可,才会暂时性的选择结盟,才会在这种特殊情况之下,放下吴越之间的矛盾,放下彼此之间的矛盾,想要让徐行,付出一点点的真诚。 “好,既然仁山先生这样说了,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徐行的一番讲解,让仁山暂时性的放下了戒备和极度的焦虑。 这第四条策略,本质上来说,是仁山最推崇的做法。 和第二条,第三条一样,军队合并之后,直接北伐。 不过,北伐的路线,则是指向齐鲁大地。 齐鲁大地,在吴城的北方,严格意义上来说,齐鲁名义上是两个势力,却不知道为什么,在前段时间,合二为一,纵然如此,势力合一,兵力合一,并不代表城池合一。 换而言之,齐城和鲁城,依然是呈交错分离状态的,如果是从吴城北伐,那么直达鲁城的南大门,是水到渠成的事,而如果是要进攻齐城的南大门,则是要通过鲁城的东大门。 不过,这些信息,都只是铺垫,或者说,只是过程。 此时此刻,徐行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 既然仁山已经提出了吴越二城,合二为一的想法,那么为了节约整合兵力之后的进攻时间,越城的军队,就要从吴城的南大门进,再从北大门出,毕竟,两点之间,直线最短,仁山的建议,果然还是有点恐怖。 “仁山先生,你觉得,我的四条策略之中,哪一条,更适合现在的情况呢?” 纵然徐行还是担心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变故,但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但凡在这个时候,有那么一点点的忧郁,耽误了最佳时机,那么先不说晋城到底还能够抵抗多久,就只是双方之间的拉锯战,也会进入到兵力集中,一波恶战的环节,这个时候,徐行和仁山,就无法确认战局的最终走向。 “如果要我选择的话,肯定是第四条。” “北伐,攻鲁破齐。” 仁山的表情和眼神之中尽是自信和无法掩盖的贪婪,很显然,他已经势在必得,或者说,他觉得这个策略,才是性价比最高的,当然,只是对于他自己而言。 仁山的想法和说法,都比较简单直接,他丝毫不隐藏自己的目的。 北伐,攻鲁破齐,并不是为了声东击西,从仁山所掌握的信息来看,似乎晋城的成败,齐鲁的粮草物资,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至于西征,吞并楚城,就更加不值一提了。 仁山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他得到武灵的经过。 早年间,他的哥哥仁天,发动了一次政变,也正是那个夜晚,吴越大地之上,残存的诸侯王势力,也几乎是名存实亡了,仁天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慈悲心,没有把越王一族斩尽杀绝,一提到这里,仁山真的是气的牙痒痒。 毕竟,仁天的慈悲心,导致了后来,仁山的努力,更加艰苦,当然,这些事,只不过是属于他们兄弟二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徐行并不是很感兴趣。 真正让徐行感兴趣的,是仁山在吸收了扬州鼎的能量之后,成功觉醒了武灵的事。 仁山的武灵,名为学无止境,当然,这仅仅只是仁山想要表达的信息。 因为仁山的武灵,已经在觉醒之后,进化过了一次。 所以,现在的仁山,所拥有的武灵,应该名为学海无涯。 那个类似于空间锁定一样的特殊能力,也应该被称之为,无涯之海。 在徐行和仁山之前的交手之中可以知道,无涯之海,是通过响指发动的,可以锁定一个对手,和自己同时进入到一个特殊的空间之中,这个特殊的空间,是独立于现实世界的区域,如果徐行和仁山进行激烈的战斗,那么这个特殊的空间,只能持续七八秒左右。 不过,这些事,对于徐行来说,依然不是最核心的重点,真正的重点,还是仁山所提到的一个细节。 要知道,仁山的武灵在觉醒之后,名为学无止境,进化了一次之后,名为学海无涯,也就是这个时候,仁山拥有了可以把一个对手,带入到特殊的空间之中的能力,也就是说,武灵不仅仅可以通过九州鼎的能量觉醒,更是可以通过战斗,和多次吸收,达到进化的效果。 而在进化之后,武灵的提升也是因人而异,或者是拥有特殊能力,或者是强化直接战斗力,这是徐行和仁山都无法确认的因素,当然,此时此刻,仁山还是隐瞒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 正如同徐行发现了徐州鼎之后,多次吸收徐州鼎的能量,最后无法再继续吸收,并且星尘也没有得到进化,纵然如此,星尘的直接战斗力,也是有所提升的,只是没有仁山所描述的那么夸张罢了。 事实上,仁山所隐瞒的重要的信息,正是接下来,上官雄要告知徐行的信息。 不过,徐行现在还不知道,他的武灵,是非常特殊的,星尘所需要的进化条件,比起九成九的武灵都要夸张,只是徐行目前还无法得知具体条件。 毕竟,收集全部的九州鼎,才能达到进化的条件,对于现在的徐行来说,还是太早了,或者说,真的是有点天方夜谭。 “按照仁山先生的说法,齐鲁大地,应该有你迫切需要的东西吧?” 很显然,徐行的这句话,是在装傻。 早年间,在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和师父上官雄学习兵法的时候,基础知识之中,就是九州地图,在冀州,豫州之东,徐州之北,正是九州之一的青州,而青州,正是现在齐鲁大地之所在,所以,徐行从一开始,就已经知道了九鼎所对应的区域。 不过,此时此刻,徐行还不知道,一个最重要的鼎,是他怎么都无法找到的,毕竟,九鼎的秘密,远远不止这些。 “这就要从一个古老的传说之中分析了。” “在幼年时期,我也曾经有过一个博学的老师。” “当时,我只有六七岁,老师正值青春年少,意气风发,生活也很美满,所以,每次看到老师笑眯眯的来到我家的时候,我就知道,老师又要畅所欲言,大谈天下之局势,阔论古今之英雄。” “也就是那些年,老师教授了我许多有趣的历史知识。” “在这些历史知识之中,有一系列非常重要的信息。” “这些信息,有关于九州鼎,只是不知道,徐行兄弟有没有相关的知识和经历。” 仁山这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本质上,还是留了一手,目的比较简单,就是为了确认徐行,是否了解过有关于九州鼎的事。 徐行当然不会暴露一些重要的信息,比较,在别人的眼中越是蠢笨,处理别人的时候,就越是简单,纵然可以告诉仁山,徐州鼎已经被徐行所得,也不能把那一连串的阅历,全盘托出。 “仁山先生太看得起我了,我今年不过十七岁,再天才,也不过如此了。” 徐行的回答,并没有让仁山安心,当然,这个回答,总是要好过不回答的。 “徐行兄弟不用谦虚,不知道也无所谓,我也只是略知一二。” “毕竟,九州鼎都是天外陨石所制造的这个事实,也不算是什么大秘密。” “古往今来,有许多强者都渴望收集九州鼎,从而达到统一天下的目的。” “至于他们是真心真意的追求和平,为国为民而努力操劳,还是为了一己私欲,想要做皇帝,那就不得而知了。” “你说,对吧?” 仁山微微一笑,挑了挑眉毛,如果只是前面的一些故事简述,或许徐行并不会产生更多的戒心,不过,仁山的一句反问,却是有种在明知故问的感觉。 第三卷 群雄逐鹿 第二十五章 再感鼎威 此一时,彼一时。 在徐行初到越城的时候,和仁山的立场,几乎是敌对关系。 不过,现在的情况,倒也不是徐行和仁山能够决定的了,历史的走向,纵然是个体推动群体,但是个人必须足够强大。 仔细想来,晋城的兵力,暂时未知,齐鲁联军,超过两百万,就连憋屈了很多年的韩龙,也已经拥有了四十五万,虽然韩龙的军队数量,目前徐行和仁山还不知道,但是作为名义上的盟友,这四十五万军队,也是丑媳妇见公婆,早晚的事。 不过,可以明确的是,晋,齐鲁,三方势力,或者说两方势力,必然是徐行和仁山的敌人,至于如何应对,那还要再做商议,只是,时间不等人,决策,必须要快准狠。 “哈哈哈。” “仁山先生说笑了,吴城的十万大军,是为了老百姓而战,绝对不会为了烧杀抢掠而战。” 徐行这义正言辞的一番话,确实是非常严肃,但是事实上,他说谎了。 吴城之中,并没有十万大军,满打满算,有个六七万,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毕竟,吴城的军队编制,是十进一,吴城的总人口在七十万大关,所以军队数量达到饱和,应该是七万人,并且最好是多于这个标准,反之,则代表军事力量未饱和。 仔细想来,此时此刻的徐行,还不知道,在不久之后的未来,他所发动的战争,必然是以追求和平为遮羞布所带来的残忍杀戮, 暴虐的屠刀挥舞,铁蹄之下,尽是尸山血海,正如同那些杀红了眼的诸侯王们一样,古来征战几人回? 无人幸免! “越城的军队,也是为了老百姓而战。” “既然原则相同,那就快点准备合并军队吧,我已经等不及了。” 仁山倒是丝毫不掩饰,该怎么说,该怎么做,他是非常有分寸的,事实上,如果这个世代,多几个仁山这样的实干家,或许未必会演变成乱世,而且,还是这样尴尬的乱世。 “合并军队,是大势所趋,结盟合力也是上策。” “只是...” 徐行皱了皱眉头,支支吾吾道。 “有些事...” 徐行从仁山的言语之中,已经确认了仁山的目的,他是要合并军队,趁着齐鲁在和晋城激战的时候,攻其不备,出其不意。 如果出师不利,没有能够拿下齐鲁,那么至少可以缓和多方势力,彼此制衡。 乱世,不仅仅只是比拼硬实力,现实情况,往往都是处处受制,吴越大地,虽然东面是海,何难参与中原地带的纷争,但是如果真的合二为一,那么吴越一方,就只需要留意来自西大门的敌人,至于北大门,南大门,敌人来进攻,就要饶很远的路。 只要是有一点点军事常识的人,都知道,路程,战线,补给线,都是追求持久力,后续资源跟不上,就是一切免谈。 当然,这个想法,可能仅仅只是一个想法,毕竟,从本质上来说,徐行和仁山,依然还是各怀鬼胎,各取所需的。 “徐行兄弟,你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我能够满足,一定满足。” 徐行绕了半天的弯子,就是在等仁山的这句话,之前的所谓,兵合一处,将打一家,只是投放出来的诱饵,或者说,话口,徐行的真正目的,还是仁山所拥有的扬州鼎。 “仁山先生,这里人多眼杂,我...” 这句话,是徐行在仁山面前,第一次说的那么直接,纵然在场众人,除了司马隼,就是一些伺候仁山的杂役,奴仆,徐行也依然不放心。 “对对对,徐行兄弟说的有道理。” “来来来,跟我来。” 仁山见状,只觉得合并军队的事,已经是水到渠成了,高兴的站起身来,就算接下来徐行要和他讨论,扬州鼎的事,他也丝毫不介意,毕竟,盟友之间,就是要有福同享。 徐行跟着仁山,来到了一个小房间,看周围的装饰摆放,可能是仁山的书房,不过,这个所谓书房,似乎和传统意义上的书房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同。 除了书桌,文房四宝以外,墙边居然还有武器架,上面放着刀枪剑戟等常见武器,书架上,摆放着的,也都是和军事相关的兵书。 “仁山先生,果然是武人风范啊。” 徐行感叹道。 事实上,对于这种放一堆书的人,他一般都是非常鄙视的,毕竟,他无法确认,这一堆书,是装饰品,还是日用品,所以,就姑且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认为都是装饰品。 “不敢当,这些都只是小儿科罢了。” “来来来,我给你看看重头戏。” 话音刚落,仁山按动了武器架后面的一处机关,这个机关,和墙壁契合在一起,不仔细观察,还真的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机关启动,书桌旁的地面顿时间,凹陷了下去,逐渐出现了一个地道。 “啊?” 这个地道,让徐行感觉到了那么一点点惊讶,或者说,有趣。 要知道,徐行之前可是看过越王的内殿地道的,内殿之中,灯火通明,和外殿比起来,也是不遑多让,除了占地面积以外,装饰品也是应有尽有。 跟着仁山顺着地道的阶梯往下走,很可惜,眼前的这个地下密室,显然没有越王的豪华,小小的一个石室,石室中间,是一个用黑布盖住的物体。 不用多想,黑布之下的物体,必然就是九州鼎之一的,扬州鼎。 “仁山先生,这是?” 徐行的这句话,属于是明知故问,如果说,早年间只是通过历史资料,去了解九州鼎,是一种抽象,且不全面的概念,那么在获得了徐州鼎之后,徐行所拥有的情报,可是要比大多数人都要丰富的,毕竟,野心促使他努力,努力去追寻尘封的过去。 “这样说来,你应该也没有见过真东西。” 话音刚落,仁山随即拉开了黑布,一个青铜色的鼎,出现在了徐行的面前。 “这就是扬州鼎,虽然我没什么文化,但是有学者告诉我,这鼎上刻录的文字,是古体字,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写的,扬州的扬。” 徐行盯着青铜鼎上刻录着的古体字,他当然是认识的,和徐州鼎的“徐”一样,扬州鼎的“扬”,同属于虫鸟文,这种古老的文字字体,很显然是不属于这个世代的,所以,仁山看不懂,也是情理之中。 “大禹九鼎,吴城有徐州鼎,越城有扬州鼎,如此一来,就已经收集到了九分之二。” 徐行暗自道。 毕竟,这种事,当然是不能让仁山知道的,至于仁山是否知道,那就不得而知了,仔细想来,谁都无法保证,自己一方,有没有别人的眼线。 “仁山先生,你这扬州鼎,是真的假的?” 徐行已经非常明显的感受到了扬州鼎所散发出来的能量,和他所拥有的武灵能量,属于是同本同源。 仁山摸了摸扬州鼎,哈哈一笑,说道。 “徐行兄弟说笑了,你我皆是武者,皆是拥有武灵的人,这扬州鼎,是真是假,你自己感受一下,不就可以了?” 此话一出,更是徐行愈发兴奋了,他也学着仁山,摸了摸扬州鼎,贪婪的想法,油然而生,表情也越来越放肆,眼神之中,尽是对于力量的渴望。 事实上,有那么一瞬间,徐行产生了一个非常疯狂的想法。 杀人越货! 徐行的想法,有点不切实际,先不说,没有上官雄的木元素加持,他是否能够打赢仁山,只是假设徐行能够打赢仁山,再假设,他有办法带着扬州鼎回到吴城,这越城之中的强者,又不止仁山一个。 杀气领域? 还是不要想当然了,杀气领域固然是一种非常强大,且超乎普通人理解的特殊能力,理论上来说,杀气领域,源自于一个人的精神力,精神力越强大,杀气领域所产生的震慑效果也越恐怖。 但是,杀气领域的优点,同时也是缺点。 范围性,无差别的震慑效果,意味着杀气领域非常难以锁定目标,先不说这一招会误伤友军,就只是在面对数量足够多的敌军的时候,也无法持续应对。 本质上来说,杀气领域就是一种消耗精神力的范围冲击,在一个人,或者一群人被精神力冲击到之后,这股精神力就会被消耗,或者说,就好像毒素一样被吸收了。 诚然,徐行的杀气领域足够强大,但是如果他面对的,是一千人呢?再者说,一万人,十万人,甚至数十万人,乃至百万人呢? 未来是未来,现在是现在。 至少现在的徐行,无法用杀气领域同时震慑那么多人,考虑到越城之中的军队数量,没有真实数据,徐行还是在一瞬间的贪婪之中,恢复了理智。 “嗯,我可以感觉到这个扬州鼎之中的无穷无尽的能量。” “若是用我来和扬州鼎比较的话,就好像是一个小水潭,比之汪洋大海,小小蝼蚁,比之苍穹之龙。” 云泥之别,徐行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这种级别的存在所震撼到了,类似于精神打击一样,大禹九鼎之中的能量,用无穷无尽来形容,或许还不够贴切,可惜,现在的徐行,所了解到的重要信息还是太少太少,完全无法正确的开发,大禹九鼎的能量。 “徐行兄弟,你来试试看吧。” 仁山微微一笑,说道。 “我就早就已经无法继续吸收扬州鼎的能量了,而你不一样,你从未真正的接触过大禹九鼎,所以,我觉得你应该可以。” 仁山大概的介绍了一下,这些年来,他一直尝试着寻找其他的大禹九鼎,并且用了很多种奇怪的方法,想要再从扬州鼎之中吸收能量。 可惜,他并没有找到其他的九州鼎,更可惜的是,扬州鼎似乎会抵抗一直吸收能量的人,尤其是仁山这种接连着十几天,每天都坚持吸收的人。 能量饱和。 这是越城学者告诉仁山的一个说法,纵然每个世代,都有特殊类型的人,可以大量的,多次的,从大禹九鼎之中吸收能量,不过,就算一个武者的天赋再高,武灵再强大,也不可能达到无节制吸收能量的。 原因很简单,就好像一个人连续吃同一道菜,日复一日,月复一月,纵然这个人再喜欢吃这道菜,也会厌倦,也会产生抵抗,排斥的心理。 换而言之,表面上,似乎是武者在吸收大禹九鼎的能量,实际情况,确实大禹九鼎,在用被吸收能量的方式,检验每个世代的强者,是否达标。 第三卷 群雄逐鹿 第二十六章 护鼎之军 “这扬州鼎,乃是上古世代的神器,掌握着天下之气运,我曾经听说过,能够收集所有大禹九鼎的人,就可以拥有气运加持,从而统一天下。” “元皇帝,就是一步一步的扫荡六国,纵横八荒,收集全部的鼎,引来了真龙气运加持,纵然元皇帝所开创的朝代,并没有长治久安,却为后世之人,带来了郡县制,以及严明法纪,恩威并施的制度。” 从徐行的这一番话之中不难看出,徐行对于这位元皇帝的崇拜,可谓是达到了顶点。 事实上,不管是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还是穿越之后的这个世界。 元皇帝,对于徐行的世界观的改变,或者说,冲击,是巨大的,是颠覆的,是彻头彻尾的。 霸道为先,仁道为后,二者合一,谓之王道。 王道之上,乃是皇道,白日青天,人主之气。 皇道之上,乃是帝道,天生为人,帝道永恒。 “唉。” 只是可惜,纵然是万古一帝,也没有能够把他开创的朝代延续下去。 不过,这也正应了那一句至理名言。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此循环往复,自然之理,绝非人力所能及也。 “哎呦,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天下之气运。” “你就相信气运,我偏偏不相信。” “我只相信,事在人为。” “与其羡慕别人,不如自己争取。” 仁山似乎非常反感徐行的说法,毕竟,如果按照气运这个说法来定义历史,或者说,一些人,一些事的话,那么他的哥哥仁天,就应该,就必然是会被徐行所灭,那么他的族人,就应该,就必然是会在老一辈的恩怨之中惨死。 试问这种说法,仁山怎么可能会认可呢? “如果仁山先生真的不相信的话,那么能不能把扬州鼎送到吴城,给我师父看看,就当是留个纪念,反正你都说了,事在人为,想来你也是不相信命运的。” 徐行原本只是在开玩笑,却是没有想到,仁山接下来的回答,竟然如此大方,如此直接。 “好啊,徐行兄弟,我现在就让人把扬州鼎,送到吴城,只是,需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仁山的条件非常简单,或者说,整件事就好像是一个交易。 仁山所给出的,是扬州鼎。 与此同时,徐行需要让越城的军队,从南门进,北门出,吴越二城的军队,合二为一,齐心协力,北伐,以攻破齐鲁为第一目的。 “一言而定。” 徐行的回答也非常简单,纵然他是比较担忧的,比较,仁山也是个坏心眼非常多的人,以北伐为借口,在南进北出的过程之中,血洗吴城,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吴越结盟之事,基本也已经完成的七七八八了,接下来唯一要处理的,就是合并军队。 说是这样说,本质上,就是仁山带着军队,到吴城集合,当然,徐行所关注的重点,其实还是扬州鼎。 调集军队,整装待发。 一路上,仁山的情绪,都是处于极度兴奋状态,这种兴奋,源自于北伐的渴望,纵然他还不知道,这次北伐齐鲁,会有什么遭遇,但是他的内心深处,已经出现了许多种庆功宴的安排方法,这种还没有开战,就已经幻想着如何分配战后奖励的想法,如果是别人的,那么就是大有问题,但是,仁山也绝非是平庸之辈,既然抉择如此坚定,那么想来必定是有撒手锏的。 “仁山先生,武定公怎么不和我们一起出发呢?” 徐行对于项公的认可,正如同恰逢良才,却又思而不得,那种由内而外的遗憾,是无法掩盖的,这一点,仁山也是非常清楚的,只是,作为项公的老板,作为给武定公封爵位的越城城主,他是绝对不能够点破这个人尽皆知的秘密的。 毕竟,不管是从盟友的角度来看,还是从竞争对手的角度来看,这种事,纵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说出来,不仅仅会对项公造成不小的压力,更是显得仁山嫉贤妒能,是个没有度量的小人。 这种尴尬的情况,是否会一直持续下去,没有人能够推测,但是,至少现在,徐行还是非常欣赏项公的。 仔细想来,抛开韩龙这个极度不稳定的因素不谈,就只是看吴城内部的情况。 六万出头,七万不到的军队。 刚刚起步的教育,看似先进,实则半吊子的医疗。 师父上官雄坐镇城中,固然是一大优势,却很难弥补硬实力的差距。 猜拳三人组,毕竟还是仁天的旧部,说是这样说,但是怎么看,怎么想,都觉得这三个人,多多少少会有可能选择帮助仁山,如果在关键时刻反水,里应外合,却是一个致命隐患。 仁天手下的酒色财气四杰,已经死了两个,剩下的杜康,玫瑰,也几乎可以称之为中看不中用,诚然,徐行是知道玫瑰略懂兵法,要是真的无人可用,无将可出,那么让玫瑰去救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原本的左右手,钱开的资质实在是太差了,底子不好的同时,又没有太大的发展空间,或许,给大人物当个司机,当个马仔,是他唯一能够做的,至于独眼刀疤,人死债消,徐行倒也不会去计较什么了。 至于军队之中的,林智,杨勇,柳宓,这三人固然是老兵,固然有一定的指挥能力和作战能力,但是仔细想来,如果他们真的能够担任高位,或者说,能够有大作为,大成就的话,那么仁天也不至于窝在吴城那么多年,毕竟,如果真的是这样,吴城早就西征,北伐,开始吞并其他势力了,完全不需要等到徐行来做出抉择。 不过,按照徐行的计划来看,柳宓所管理的娘子军,在这个传统观念非常严重的世代,或许能够在军事方面,势力接触方面,起到非常大的作用。 每次思考起这些事,徐行都觉得,别人穿越,都是主角光环附体,一路开挂,如有神助,自己穿越,不仅仅要收拾仁天留下来的好多烂摊子,更是要面对那些饥肠辘辘的年轻的饿狼,这个尴尬且危险的情况,一直到上官雄来到吴城之后,才真正意义上的被解决了。 仔细想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抉择,都有自己的计划,徐行的核心,是为了发展势力,同样的,仁山也是为了发展势力,纵然彼此之间都知道,未来的他们,终究是避免不了一战,但是至少在这个时候,能够稍稍保留一丝丝的真诚。 “你是说小项啊?” “他还有点事,如果前线战事紧张的话,应该会让他过来吧。” “不过,如果没有事态没有那么紧张,还是让他自由散漫一段时间吧。” 话音刚落,仁山的表情和眼神之中,尽是无奈,徐行知道,这种无奈,是真的,但是,隐藏在无奈之中的,却也是一个哥哥,对于自己结义弟弟的欣慰。 诚然,项公这些年,真的是非常劳累,固然没有仁山那样忧国忧民,殚精竭虑,但是每个人劳累的方法不同,项公只是希望,自己的结义哥哥,能够夺取天下,带着一腔热血,名垂青史。 可惜,常年的战争,让仁山一众疲于奔命,身体方面,都多多少少留下了伤口,对于一些人来说,伤口是战士的荣耀,是战士的勋章,但是,事实情况,却是那些未曾经历过战争的人,无法理解,无法认可的。 伤口,不仅仅是战士的厄运,战士的无奈。 试问,谁会希望,自己一出生,就要面对这个世界的残忍,试问,谁会希望,看到一个个未满十岁的孩子,拿着武器,被迫反抗,这一切,都只是悲剧,都只是挣扎。 试问,谁会放弃活下去的希望,谁会拿生存二字开玩笑,当儿戏呢? 纵然如此,仁山也深知战争的必要性,只是,他并没有项公所想象的那样利欲熏心,事实上,权力的确让仁山失去了一部分本心,忘记了早年间一起经历的许多情义,但是,本质上来说,仁山还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知道,对于项公,他是真多假少。 如果事实并非如此,他也不会在项公提出辞官的时候,欣然批准。 项公在提出要辞官的时候,他原本以为,仁山会用一大堆的条条框框去约束他,软磨硬泡去挽留他。 然而,当时的仁山只是非常平静的说了一些安慰的话,人生难得一知己,彼此了解,足矣。 “自由散漫?” “武定公可是个出了名的工作狂,他再自由散漫,能到什么地方散漫?” 此话一出,却是让仁山有点尴尬。 事实上,仁山对于项公的了解,就好像是挚友之间,没有隔阂,也没有秘密一样,再加上,外表看起来五大三粗,直来直去的仁山,内在,却是却是一个胆大心细,注重关键转折点的逻辑缜密的聪明人。 因此,什么人,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不敢说是一字不差,一个细节不漏,至少能够记住个八九不离十,这并非是记忆力好,过目不忘所导致的,相反,仁山并不是一个记忆力突出的人,强大的精神力也并没有为他提供额外的场景还原能力,之所以如此,只是因为他愿意去留意细节。 再加上他本质上,又是个敢打敢拼的人,阅历丰富,注重细节,这就是所谓的,胆大心细。 “唉,我还是不藏私了。” “有些事,也不是什么天大的秘密,再者说,我们是盟友,以后只会越来越熟,越来越默契,有些事,还是当成预防针,提前告诉你吧。” 在确认了徐行是愿意听这些故事之后,仁山叹了一口气,就好像是在为接下来的故事会做铺垫。 “在越城,除了越王一派,三英驿站一派,整个越城,几乎都没有其他的标志性的势力了。” “原因非常简单。” “越王一派,是标准的原住民,纵然现在已经烟消云散,至少在早年间,他们是正规势力,官方势力。” “三英驿站,是我哥哥仁天派遣过来,为的是制衡双方,同时也是在提醒我,不要发展的那么快。” “现在,这两派,都没有任何威胁了。” 说到这里,仁山停顿了一下,他看了看徐行,微微一笑,各种含义,不言而喻。 第三卷 群雄逐鹿 第二十七章 武定趣闻 “你知道,为什么越城之中,大大小小的派系,都无法撼动我这一派的权力吗?” 仁山非常自信的说道。 “原因很简单,因为我这一派,实力最强。” 自古以来,得民心者,得天下。 但是,在得到民心,得到天下之前,无不是食肉寝皮的杀人魔。 双方,甚至多方之间,意见不合,处理不合的方式,也比较单一。 语言处理,只能维持非常短暂的时间,就好像历史上无数的合约,条约一样,反正是乱世,谁去遵守,谁就要灭亡。 拳头处理,劳民伤财,稍稍迷信的说法,是有损阴德。 不过,但凡是以兵马夺取天下者,都是不怕这些的,毕竟,他们是主宰,所以,他们视天地万物如蝼蚁,而蝼蚁,生来就是要被他们践踏蹂躏的。 “我这一派,最大的缺陷,是没有谋士。” “纵然如此,强大的武力,也可以弥补这样缺陷。” 按照仁山的说法,他是希望能够有一个谋士,为他出谋划策,为他制定长久的,系统性的方案,可惜,或许是因为他的武将团队过于强大,所以命运才注定了他没有谋士,就连选择了背叛越王的张度,也没有加入仁山一方。 “唉,扯远了。” “让我们,回归主题吧。” 按照仁山的介绍,徐行大概了解到了有关于仁山一派,尤其是他们结义兄弟之间的事。 在仁山只有二十几岁的时候,他的哥哥仁天,已经把一些明面上的敌人,都收拾的七七八八了,原本仁山也是相信哥哥这个说法的,直到他被任命为越城城主,真正接手了城主的工作之后,才知道,实际情况,不容乐观。 先不说内部的政治纷争,就只是外在的威胁。 山匪水贼,流寇流民,一批又一批的,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 包裹住越城三个城门的楚城,固然是分裂状态,但是本质上,他们都是越城的敌人,所以,仁山需要同时面对多方面的军事压力。 外出打仗的时候,内部还在耍弄手段,这让仁山疲于奔命,精力憔悴。 这个情况,一直持续到项公等人的飞速成长。 结义的兄弟姐妹,一共是八人,按照年龄排列,分别是。 大哥仁山,二妹白菜,三妹粉芽,四妹紫萱,五弟项公,六妹红荆,七妹黄莲,八妹蓝莹。 那个时候,仁山大概三十岁左右,正值壮年,实力和智慧也达到了普通人完全无法比拟的程度。 其他人的年纪相差不大,都是十几岁的少年。 其中,以白菜和项公的实力最为突出,当然,其他几位,也只是逊色一点点而已。 白菜和项公的成长,是作为大哥,作为城主的仁山亲身经历的。 诚然,白菜的实力,一直都比项公更强,但是这其中,有个非常难以解决的问题。 可惜,白菜是个女人,这个世代,对于女人上战场,是有很大的性别歧视的,在大男子主义的影响之下,男人们普遍认为,女人的职责,是生儿育女,操持家务,而非在战场上厮杀。 纵然白菜的剑术,如同白衣剑仙一般,穿梭在万军从中,敌人的鲜血染红了白衣,或许,他才是真正的带刺玫瑰。 可惜,男人们始终是无法接受,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白菜终其一生,只能做个冲锋陷阵的将军,而非指挥战局的元帅,这一点,是身为城主的仁山也无法改变的。 万幸,项公的实力,只是比白菜稍稍逊色一点点而已,诚然,每次比试,都是项公落败,但是白菜也不可能赢的那么轻松,要知道,拥有武灵的武者,和只拥有剑术的普通人,双方的差距,越来越小,甚至在不久之后的未来,项公彻底反超白菜,也不是没有可能。 逻辑缜密,行事刁钻的仁山当然不会看漏这点,于是项公名义上是元帅,但是实际工作,还是冲锋陷阵,和战士们一同消灭敌人,长此以往,在军事能力方面,项公逐渐成长,也因为战功卓越,得到了破格提拔,被封爵为,武定公。 和大多数成功者不同,项公的一路坎坷,是同甘共苦的战士们,有目共睹的,战士们和项公,一起经历了生死搏杀,也见证了项公的成长。 武定公,实至名归。 然而,这仅仅只是外在的一些,人尽皆知的事。 真正隐藏在项公身上的秘密,应该还是来自于过去,而这个过去,则是要从他的姓氏说起。 项公曾经透露过,他的本名不叫项公,但是,他确实是姓项。 毫不掩饰自己的姓氏,就等于是承认了自己的家族出身,这天下,且不说同姓之人,就是同姓同名,甚至同年同月同日之人,都是大有人在。 但是,如果是什么赵钱孙李,周吴郑王这些常见的姓氏,也就罢了。 项氏一族,整个天下,找不出第二家。 这项公,乃是货真价实的楚人,并且,在楚城之中的地位,明显不低,至于具体达到什么水平,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个秘密,项公只告诉过仁山,而仁山,也守口如瓶,对于徐行所说的故事,也是恰到好处,然而,徐行是个多疑的人,纵然仁山的表现和表情,以及眼神,都好像是一个刚刚把故事讲完的说书人一般富有成就感,可是徐行就是认为,仁山还有一部分故事没有说出来。 并且,这一部分,正是解开项公秘密的最重要的拼图。 “唉,看来武定公也是个性情中人啊,虽然略有耳闻,却是真的想不到,仁山先生和武定公,居然是那么密不可分的关系。” “唉,真是让人羡慕啊。” 徐行连叹两口气,表情和眼神之中,尽是无奈。 虽然仁山觉得,徐行这是在客套,毕竟,项公是他的兄弟,也是他的员工,夸赞项公,也就等同于是在夸赞仁山的眼力和用人之道。 不过,仁山很显然是想多了,徐行并没有在客套,他是真的非常欣赏项公的。 试问,一个战斗力爆表,还能指挥军队,布置战局的将才加帅才,谁会不欣赏呢? “这也没什么好羡慕的,更何况,小项确实是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论能力,其实他远远不够。” 仁山叹了一口气,眼神有点暗淡,就好像是回忆起了一些不好的事,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毕竟,过去的,都过去了,只是谈及或者想起时,总归是会感触的。 人是怀旧的,从生理角度来说,是一种记忆回溯,沉浸在自我感动之中,从心理角度来说,和别人诉说自己的故事,或者诉说和自己有关的人的故事,纵然没有感同身受,也会说的大起大落。 不管是自我感动,还是虚荣心作祟,怀旧,是大多数人无法避免的。 “武定公是我所见过的人当中,能够排进前列的,绝对是强者。” “更何况,他还有一位,你这样的兄长,知人善用,伯乐指引千里马,必然是后世的称颂的一段佳话,这其实,也算是一种幸运吧。” 徐行的言下之意,倒不是真的为了夸赞仁山的用人之道,只是在设身处地的说出事实,或许是因为无奈,或许是因为羡慕,总之,这种反应,都可以归类为嫉妒。 如果,徐行和项公是一方势力,那么吴城的发展,必然会更快更好。 毕竟,上官雄是文武全才,后勤管理,前线指挥,双料合一,这已经是巨大的优势,再加上项公的冲锋陷阵,几乎都不需要项公动用军事才能,都可以一路纵横,摧枯拉朽。 当然,这仅仅只是假设,或许,能够有上官雄坐镇吴城,已经是徐行天大的幸运了,更不要说如虎添翼,给他再带来一位将才加帅才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至于未来的路怎么走,那就不得而知了。 “哈哈哈。” “所以才有那么多人说你,没有幽默感。” 仁山盯着徐行看了一眼,哈哈一笑,语气之中,略带调侃。 “啊?” “仁山先生,这是说的什么话?” 徐行倒是没有把这番话当做玩笑,更没有当做调侃,他是非常严肃认真的在讨论问题,讨论项公的问题。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说的话,有点像是在开玩笑。” “天大的玩笑。” 话音刚落,仁山的表情和眼神,和刚刚有着完全相反的状态,昔日的恩怨,恶梦,种种经历,全部都一股脑的涌上心头。 “小项这个武定公,可不是靠幸运二字得来的。” “唉...” 仁山叹了一口气,欲言而止。 徐行原本以为,已经快要把仁山的话给套出来了,却怎么都没有想到,仁山只是微微一笑,就好像是在那一瞬间释然了。 试问,谁会不关心和自己非常亲密的人呢? 诚然,仁山现在的所作所为,包括他的心态,早就已经证明了,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为了追逐梦想,为了遵守承诺而去付出一切的热血少年。 诚然,当年的结义兄弟姐妹,因为内部问题,也逐渐分化,分成了仁山,项公,大三色堇和小三色堇。 其中,仁山和大三色堇比较亲近。 而项公,则是和小三色堇比较亲近。 事实上,大三色堇和小三色堇,都没有因为一些潜移默化的事,而去责怪仁山,相反,他们都认为是项公主动疏远了仁山,毕竟,仁山真的是相比于大多数统治者,都要注重情义了。 可惜,项公却不这样认为。 只能说,仁山需要的,首先是一批武将,或者说,是一批打手,其次,才是希望这些武将,这些打手,能够有情有义,忠诚,当然是非常重要的,毕竟,强者之间的合作,需要的并非契约,而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忠诚。 可惜,项公所需要的,不仅仅只是一个老板,不仅仅只是去辅佐一个越城的统治者,他所需要的,是老板和兄长的二合一,这种需要,这种渴望,没有所谓的先后顺序,而是实实在在的,把两个特点,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仁山先生,你也不容易啊。” 情到深处自然真。 纵然徐行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无法感觉到,兄弟之间产生了无法挽回的分歧,到底是什么滋味,至少,在这个时候,能够发挥一下廉价的同情心,认可一下盟友。 第三卷 群雄逐鹿 第二十八章 祭天祭民 俗话说,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不过,仁山这次调动十几万大军,并非要打持久战,更何况,他已经和徐行商量好了,军队合并之后,粮草补给以吴城为第一补给线。 换而言之,就是拉短补给线,粮草从吴城运输到前线,期间,越城的运粮队,也会把相对应的粮草,运输到吴城。 如此说来,就是越城补给给吴城,吴城补给给前线,总体来说,三位一体,三点一线,粮草的总消耗量不变,却节约了越城到前线的这段路程。 诚然,司马隼留守越城,确实可以在制衡张度的同时,用空间传送,解决掉一部分粮草运输的问题,但是这个效率实在是太低了,所以不能过于依赖,纵然有坐标点,也无法第一时间联络。 仔细想来,徐行用科技覆盖吴城,真的是高明至极,毕竟,科技改变生活,腕表的通话功能,必然是要快过通讯员的口述。 当然,此时此刻,徐行还没有认识到一个核心点。 这个世界,始终都是能力者的世界,绝非他用科技可以改造的,更何况,权力者们是不会允许,除能力者以外的东西存在的,这也是为什么只有吴城恢复了科技,越城,楚城还是停留在农耕社会,以农业,渔业,畜牧业为社会核心。 “真没想到啊,吴城和越城,竟然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地方。” 十几万大军,陆陆续续的进入吴城,上官雄在城楼上盯得死死的,不过,他的表情和眼神,并没有特别紧张,就好像是断定仁山不会搞什么手段一样。 仁山则是东张西望,惊叹于吴城的高楼大厦,还有一些他叫不出来的东西。 事实上,最让他惊讶的,还是磁悬浮列车,全息投影等等,不过,这只是他假装出来的模样。 早年间,他也见过可以操控磁力,凭空变出场景图案的能力者,这些人,全部倒在了他的屠刀之下,所以,纵然他现在非常惊讶,纵然他现在非常羡慕,也无法动摇他内心最牢固的想法。 科技,服务于普通人。 资源,服务于能力者。 仁山也知道一些有关于古代科技的事,不过,从他记事起,这些古代科技,就已经荒废了很多年了,至于是百年,还是千年,那就不得而知了,毕竟,仁山又不是学者,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深究这些已经过去的事。 过去的事,就是现在不存在的事,这个简单的道理,仁山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只是,看着吴城这座钢铁故事,看着半空中的磁悬浮,看着大楼上的全息投影,他也多多少少会思考着,是否让越城也经历一番改造,会更有益于统治呢? 诚然,徐行也有统一天下,平息战争,让老百姓们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的梦想,但是,这个梦想的本质,依然是徐行为了追求权力,追求至高无上的权力,而去付出,而去努力,和那些被欲望驱使的人,没有任何区别。 但是,起点和重点没有区别,不代表过程也是没有区别的,至少,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吴城的老百姓们,生活质量都提高了不知道多少个档次。 现在,吴城不再有饿死冻死,纵然,朱门酒肉臭依然存在。 现在,吴城不再有疾病无处医,纵然,医馆的全面免费,也导致了内部采购环节出现了问题。 但是,那只是一些,无法排除的现象,比起整体的提升,这些现象,完全不值一提。 “其实是同一个地方。” 徐行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说道。 “表面上不同,内在是一样的。” 徐行的这番话,让仁山误以为,是在开玩笑,或者说,只是为了体现吴越合并的决心和期待。 但是,徐行的本意,只是抱怨一下吴城的黑暗面。 整体所有提升,但是黑暗腐败的部分,和出于农耕社会的越城,楚城,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真的要说,有什么区别,那就是越城的权力,不像楚城那样,被外戚瓜分掌握,楚城的派系,也不像越城那样松散。 至于吴城。 只能说,先是徐行处理掉了小部分,后是上官雄处理掉了剩下来的大部分。 可是,这个世界,总是要有强有弱,有富有贫的,这是规矩,这是平衡。 处理掉了那些吃饱喝足,满嘴流油,知道收敛,知道巴结官僚的老狼,总是要贴补上空缺的。 于是,那些饥肠辘辘,求财若渴的小狼崽子,也开始肆意的吸收养分,滋养自己。 上官雄一早就知道后果,只是,他也是别无他法。 徐行也曾经为此烦恼过,真正帮助他解决本质问题的,依然是上官雄的鼓舞,或者说,怂恿。 所谓别无他法,其实也就是重新洗牌。 扫荡那些大派系,留下的空缺,就让更多的小派系,甚至是个体去填补,等到他们也变成老狼的时候,再来一次重新洗牌。 循环往复,往复循环,永无止境。 “还好吧,上官先生手段那么锋利,就算内在一样,也是吴城更好统治一点吧。” “总是好过楚城那样,四分五裂,君不君,臣不臣的。” 此时此刻,仁山的智力仿佛又重新回归了,他的这番话,却是让徐行有所感触。 不过,似乎仁山一向是这样的,该发愣的时候,绝对不先动,该聪明的时候,绝对不犯浑。 “谢谢理解,理解万岁。” 徐行释然一笑,这个瞬间,他突然感觉到了那种,人生难得一知己的畅快。 或许,如果现在是和平年代,不需要打仗,不需要勾心斗角,那么徐行和仁山,包括项公,一定是关系非常好,非常亲近的朋友吧。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生三大定律。 时光不可欺骗。 美食不可辜负。 知己不可错过。 可惜,现在是乱世,正如同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一样,暴力乃是顺位第一的选择,不过,其中还是有诸多变数,正如同动物也知道团结合作力量大的道理一样。 纵然如此,当彼此的共同敌人消失之后,新的纷争就自然而然的展开了。 至于什么时候展开,那就不得而知了。 十几万大军集结完毕,分别驻扎在北城和西城,静待命令。 上官雄,徐行,还有仁山和韩龙,非常严肃的站在校场中央。 四人的面前,摆着一张加大加长版的桌案,桌案上,摆放着水果,五谷,一只牛,三只羊,很显然,这都是供奉给天的贡品。 不管是什么世代,人们对于天地的崇拜,对于自然的敬畏,始终是不会改变的,和宗教信仰,科学理论无关。 用玄幻一点的说法就是,万物生在天地之间,自然天成,当对天地崇拜敬畏。 用科学一点的说法就是,地球孕育了无数生命,人们以智慧见长,更应该心存善念,保护地球。 本质上,这两种学派,说法,都是一样的,远离灾厄,亲近自然,是他们共同推崇的理念。 “诸侯争权夺利,战乱不休。” “万民于水火之中,久经苦难。” “臣,南方小厮,本为布衣,上承天命,下顺民心,代领吴城城主之位,虽无功绩,却不敢有丝毫懈怠。” “如今,齐鲁合军,攻破晋之边防,却不知多少无辜丧生于屠刀之下。” “臣,自愿为万民请命,同越城城主仁山,皖县守将韩龙,合心合力,共讨齐鲁之贼,以安北方之民生。” “在此,歃血为盟。” “诚禀上天!” 徐行的声音,响彻整个校场,就连校场外围,围观的老百姓们,也都听的清清楚楚,他们大多数都是和平主义者,或者说,墙头草,两边倒,谁对他们,他们就支持谁。 于是,在听到这番真心真意的话之后,都纷纷热泪盈眶,感动不已。 用徐行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表面上,是说给老天爷听的,实际上,是说给老百姓们听的。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徐行是知道的,毕竟,自古以来那么多的霸主枭雄,都死在一个“民”字上了。 如果不对老百姓们好,那么吴城的城主,也不见得就是他徐行了。 不过,徐行并不是一个拘泥于繁文缛节的,大概的说了一些固定流程的客套话之后,就感觉已经差不多了。 但是,形式主义是非常有必要的,是不可缺少,不可删减的,在说完客套话之后,歃血为盟,也是无法避免的。 于是,徐行,仁山,韩龙,三方齐聚,割破手指,滴了几滴血到酒壶之中。 紧接着,用正在流血的手指,眼睛下方,嘴巴上方,沿着鼻子,画了一道鲜红色的血线,这条血线,代表的是视死如归,是决心毅力的象征。 滴完了血,画完了血线,祭天大典也就进入到最后的一个环节。 上官雄是主祭,更是见证者,最后的一个环节,自然是必须要由他来完成。 他拿起酒壶,按照先后顺序,把混合着三人血液的酒,分别倒入徐行,仁山,韩龙的酒杯之中。 一饮而尽,虽然徐行很喜欢喝青梅酒,但是对于这种度数很高,入口很辛辣的白酒,徐行还是有点无法接受的,不过,有些事,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仔细想来,如果在祭天大典之上,参加祭祀的主要人员,因为被白酒辣到了,面部出现一些抽搐的表情的话,那么整个气氛,就被破坏掉了,考虑到场合问题,徐行还是强行忍住了。 第三卷 群雄逐鹿 第二十九章 潜龙在渊 军队合并完毕。 事实上,徐行所拥有的军队,加上仁山所拥有的十几万军队,只能勉勉强强达到二十万,这个二十万,还是把精英组织之中的铁甲卫,拆分了一部分,硬生生凑出来的。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目前的仁山还不知道,吴越联军的背后,是韩龙的四十五万大军,毕竟,上官雄已经提前给韩龙打了预防针,他告诉韩龙,纸确实包不住火,但是却可以延缓火势,而且,只要纸足够厚,灭火也不是没有可能。 韩龙原本就非常崇拜上官雄,甚至是奉若尊长,尊若神明,因此,上官雄的安排,韩龙是非常愿意执行的。 在上官雄的设计之下,韩龙隐瞒了四十五万大军的事实,仁山对于战局的判断,故而缺少了一环,要知道,战事一触即发,缺少了一环因素,后续的一些连锁反应,就是猝不及防的。 万幸,在徐行,仁山,韩龙这三人之上,还有一位真正可以称之为顶级兵法大师的人。 “仁山,你亲率八万大军,从东门出发,切记,务必要夜出昼伏。” “白菜,粉芽,紫萱,你们三人共同率两万大军,从北门出发,作为开路先锋,切记,不要贪图小优势,一定要等到后方的支援到位,才可以继续冲锋,若是没有我的命令,纵然是失去机会,也绝对不要孤身犯险。” “韩龙,你亲率五万大军,从西门出发,一路北上,不需要顾虑太多,只管见敌就杀,若是遇到死守不退的,必然是晋城之军,若是遇到边打边退的,则必然是齐鲁之军。” 诸将纷纷领命,先后从上官雄的手中接过虎符,雷厉风行,丝毫不浪费一分一秒,各自按照计划,分别从北,东,西,三个城门率军而出。 徐行站在原地,愣了半天,盯着上官雄看了一眼,但是考虑到,这是拜将台,将军对元帅要有十分敬畏,绝对不可以用这种呆滞的状态去面对。 在确认了诸将全都离开之后,徐行皱了皱眉头,但是又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于是,他又盯着上官雄看了一眼。 “徐行,你过来。” 还没有等徐行开口发问,上官雄就已经用非常严肃的语气说道。 “速来!” 这个瞬间,徐行就好像回到了幼年时期,回到了和自己的师父,上官雄学本领的时候。 诚然,上官雄对于他的溺爱,体现在可以随意的让他喝自己的青梅酒,但是,在传授本领的方面,上官雄是非常心狠手辣的。 马步扎不好,就用棍子抽屁股,抽大腿,抽到扎正,扎稳为止。 冲拳无力,就用棍子抽手掌,抽手臂。 空翻,翻不过去,就在腾空的时候,对着屁股一棍子,啪的一声,这种痛苦,永生永世都难以忘怀。 上官雄的魔鬼教官式的教育,让徐行苦不堪言,在地上疼的打滚,疼到叫不出声来,哎呀哎呀的抱怨,无法改变上官雄的心态,换来的,只是接二连三的抽打。 诚然,这个教育方法,确实比较暴力,也不是很符合人道主义,但是,这个教育方法,确实最科学的,人的肌肉,是有记忆的,最好的肌肉记忆法,就是疼痛。 因此,徐行在这种成长环境之下,拥有了一身好本领,让他在乱世之中的三年历练期间,没有被当做普通人杀死,和好本领一起养成的,是对于青梅酒的热爱,以及谨慎的思维模式。 “徐行,拜将仪式,已经结束了,为什么还在发愣?” 上官雄当然是知道徐行心中在想什么的,纵然徐行不是风安,但是他也知道,两个人的出身,成长环境,都是一般无二的,所以,本质上,他们两个人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如果真的要说,有什么区别,或许就是能力吧。 徐行所拥有的星尘,是属于精神能量的武灵。 风安所拥有的水元素,是属于物质能力的异能。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上官雄早就已经推测到了这个情况,所以,接下来的一番话,对于徐行来说,必然是,大有裨益。 “师父,徒儿...” 徐行支支吾吾的说道。 “徒儿觉得...” 上官雄瞪了徐行一眼,怒斥道。 “什么师父?” “叫元帅!” 上官雄直接打断了徐行要说的话,因为他知道,越是不遵守规矩的人,越是会被排斥,疏远,因为和自然法则一样,人类社会的规矩,是以群体标准,去约束个体言行的,这一点,徐行始终只是遵守了表面,内在的核心,依然没有掌握。 “是,元帅。” “末将觉得...” 上官雄又瞪了徐行一眼,厉声怒斥道。 “在拜将台,将帅分主次,元帅就是主,将军,和兵卒无二。” “只有你服从的天职,哪有你发问的权力?” 诚然,上官雄的做法,确实让一向是铁腕手段的徐行,在公开场合之中,备受屈辱,甚至是颜面扫地,自此以后,许多不识时务的人,或许会天真的认为,这个所谓的城主,也不过如此,被一个小老头,训斥的那么憋屈,连话都不会说了。 不过,这个行为,也是直接塑造了上官雄,心狠手辣,连自己的徒儿都丝毫不留情面,这种如同暴君一样的形象,确实是可以让吴城,越城,乃至楚城的人,都知道,原来九州,不仅仅有诸侯,军阀,更是有这样一位,真正拥有铁腕手段的狠人。 更何况,如果徐行在吴城老百姓们心中的形象,真的只是因为上官雄的呵斥,就荡然无存,甚至来个一百八十度,大反转的话,那么就只能证明,徐行的手段,还没有到,足以支撑他成为城主的程度,回炉重造,再三历练,是非常有必要的。 上官雄的呵斥,让拜将台周围的裨将,职位比较高的军官,都觉得有些不合时宜,但是,更多的,还是敬畏。 “诸将,速速散去。” 上官雄一声令下,刚刚还在心有余悸的裨将,高级军官,都纷纷规规矩矩的,快速的离开了拜将台,毕竟,比起那些跟着仁山,韩龙一起出城的人,他们的工作,在接下来的一个月,甚至几个月,乃至几年的时间里,都不太稳定了。 毕竟,蓄势待发,往往等于是左右动摇,东西贴补,单一的,纯粹的目标?不存在的。 感受着空旷的拜将台,徐行知道,接下来上官雄要对自己说的话,应该会比较严肃,甚至严重了。 事实上,徐行很显然是想多了,或者说,推测过度了,上官雄的安排,不言而喻,他是兵法大师,不会有人去质疑什么,徐行也仅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师父,会那么凶狠。 “徐行,问你个问题。” “仁山带出去八万军队。” “他的三个副手,带出去两万军队。” “韩龙带出去五万军队。” “这样算来,吴城之中,还有多少军队?” 上官雄的表情和眼神,包括语气非常严肃,紧紧的盯着徐行,一刻也不放松。 “还有五万左右。” 纵然徐行刚刚被上官雄的呵斥给影响了情绪,但是现在,也多多少少恢复了过来,所以,他回答的非常干脆,语气也是不卑不亢。 “这五万军队,说多不算多,说少也不算少,却是我特意分配出来的。” 说到这里,上官雄停顿了一下,很显然,他在等待徐行的回应。 “元帅的意思是?” 徐行虽然已经推测了个大概,但是依然无法确认,从他的表情和眼神之中,也不难看出,他现在非常的忧郁。 “是西征吞并楚城。” “还是北伐,逐鹿中原。” “你自己选择吧。” “事先给你打个预防针。” “这五万人,说多不算多,说少也不算少,但是,他们都是原本就隶属于我们吴城的军队,是三万南营老兵,加上一万五北营精锐,以及五千特战铁甲卫合并出来的。” 说到这里,上官雄突然变得异常的放松,舒了一口气,说道。 “这五万军队的战斗力,固然是比不上韩龙的十万之众,却也能够比之个七七八八。” 紧接着,上官雄拍了拍徐行的肩膀。 “如何选择,在于你自己。” “不过,你要记住,在拜将台,你是将军,我是元帅,在私下里,你是徒儿,我是师父。” “你尊我,我护你,是情理之中,也符合伦理纲常,说白了,就是没有破坏规矩。” “但是,在吴城,在九州,从诸侯,军阀的角度来看,你是君,我是臣,所以,这种简单而又复杂的关系,一定不能搞混了。” 上官雄欲言而止,事实上,他还有许多话要和徐行说,不过,正如同温室里的花朵,长不大,雏鸟终究有一天要离开鸟巢,独自飞翔。 换而言之,不管徐行是选择西征,还是北伐。 从现在开始,上官雄退居幕后,纵然有难以应对的情况,也是他出手辅助,而真正意义上,要和那些诸侯,军阀,同台竞技的,依然只有徐行一人。 或许,有的时候,过度的保护,过度的帮助,反而是一种溺爱,是一种对于未来的扼杀。 这一点,上官雄很早就想做出改变了,过去,对于风安是这样,现在,对于徐行也是这样。 乾坤虽大,无运,不通达,无运,不自由。 九州虽广,何人真心交付,古来豪杰,难全忠义之事,今又见,又见矣。 第三卷 群雄逐鹿 第三十章 兵分三路 仁山,韩龙两派,已经兵分三路,蓄势待发,只要等待上官雄一声令下,北伐征程,就正式开始。 不过,上官雄还在等待,在等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 “上官先生,这是最新消息。” 驻军大帐之外,上官雄负手而立,正面迎来了两个熟悉的面孔。 其中一人,便是释非。 早些时候,释非仅仅只是一个跑腿的小角色,从独眼刀疤处跳槽到钱开,再被徐行选中,连续提拔了很多次。 现在,释非的工作,也是全面升级了,跑腿跟班,升级成了军部密探,利用超快的速度和耐力,来回侦察情报,所得到的信息,也是用一种特殊的加密方式,进行书面记录。 原本,徐行也考虑过用腕表进行实时汇报,不过,思前想后,还是出现有两个非常难以处理的弊端。 其一,是吴城的信息网络,没有架设到其他区域,距离太远,难以实现信号连接。 其二,在信号足以覆盖的情况之下,不敢保证其他势力,就没有信息网络的架设。 毕竟,目前为止,徐行唯一真正亲身体验过的,只有吴越大地上的风景,楚城的信息,固然有韩龙所提供的一部分内容,但是,仔细想来,韩龙只是一个武夫,他怎么可能会去大谈古代科技,信息网络这种事呢,显然是不合理的。 莫要说他只字不提,就算他说出个一二三来,也不能完全相信。 因此,释非的工作难度,相对来说比较困难,如果是和平年代,那么来来回回的路程,对于他来说,只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的事,然而,现在是乱世。 吴越之间相对来说比较安全,比较,仁山已经消灭了一批又批的山匪水贼,残存下来的小组织,也不太可能对拥有异能的释非产生太大的威胁,就算打不过,跑还是不成问题的。 不过,晋城和齐鲁大地,属于是中原地带,除了地方势力以外,还存在许多四分五裂,各自为政的小组织,他们一般都是以拦路虎的形式出现,当然,这次的路程,还是相对来说,非常安全的。 毕竟,和释非一起回来的,可不止是他一个。 “仁山先生,好久不见。” “不得不说啊,吴城的通讯腕表,真的是太方便了。” 说话的,正是越城武定公,项公。 之所以这样称赞通讯腕表,倒不是羡慕嫉妒恨,只是因为在作为北伐先锋开路的路上,项公负责战斗,释非负责爬山登高指挥,一路上,不知道把多少个山寨给一锅端了。 当然,除了剿灭山寨以外,他们二人还带回来一批部队,他们都是山匪,都是被项公给打服了的山匪,思前想后,与其窝在山野乡村里面当贼,不如投靠势力,参军。 试问,如果有的选择,谁会放弃参军的机会,去当贼人呢?不可能的。 因此,在这种理念的驱使之下,项公又为吴越联军,扩充了一万人。 “方便是很方便,只是,那大帐之外的兵马,是怎么回事?” 上官雄倒是没有太多的怀疑,毕竟,早就已经有人汇报过了,只是为了表现,多问一句罢了。 “保守估计,有个万儿八千人吧,马匹一千二以上?” 纵然上官雄是明知故问,但是人数和坐骑数量,确实他刚刚才估测出来的,这大九小九之数,分门别类之法,可不是什么特别冷门的知识。 这也再次验证了那一句至理名言,知识就是力量。 “先生神算。” “有了这一万军队,骑兵一千,对释非以后的任务,更加有保障。” 虽然经历了上次的尴尬事件,让仁山一派的人依然心有余悸,但是大战在即,项公就算再如何较真,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翻旧账,更何况,他和释非是旧相识了,这个面子,必然还是要给的。 “有道理。” “那么以后这一万兵马,就是由释非号令,不管是执行任务,还是日常管理,都是由释非一手包办。” 此话一出,纵然项公没有高兴,但是释非却是受宠若惊,他愣在了原地,陷入了沉思。 早年间,他流离失所,跟着逃荒大部队,来到了吴城,几度辗转,饱受苦难折磨,好不容易有个看起来比较凶恶的老大,可以狐假虎威,却是好景不长,来了一个死鱼眼的胖子,再后来,自己接二连三的跳槽,终于成为了吴城之中,比较重要的人物。 诚然,他的地位和名声并不高,甚至不公开,但是他的收入却非常可观,仅仅只是凭借一个人的收入,就可以匹敌一家大型商场的利润,要知道,一个人的收入,足以匹敌成百上千人合作努力得到的利润,这显然是非常恐怖的。 所以,纵然这支一万人的兵马,只是暗中安排,依然是要和自己一样,服务于黑暗,他也为此感觉到荣幸。 诚然,这些人都是被项公给打服了的,但是真正让他们萌生弃暗投明的想法的人,还是他释非,拳头大过嘴巴,这是永恒不变的法则,然而只有拳头,没有嘴巴,也是武夫的悲哀。 混迹于社会底层多年,十几年的折磨摧残让年纪轻轻的释非,变得格外的成熟,他深知光棍汉不斗势力,权力之下,服从即可。 就在刚刚,吴城的二把手,上官雄,给予了他认可,给予了他除了飞毛腿以外的认可,不管如何,自此以后,吴城便是他第二个家。 “谢谢先生。” “唉...” 释非叹了一口气,不过脸上的笑容和喜悦,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了的。 “不要谢谢我,更不要叹气,你要谢谢武定公,谢谢项将军。” “要不然怎么说,再亲再近,亲近不过手足兄弟呢。” 此时此刻,驻军在东门的仁山,还有驻军在北门的大三色堇姐妹,如果听到了这个劲爆的消息,一定会惊讶万分,无法接受的。 项公今年二十七岁,比徐行整整大了十岁。 而释非今年十五岁,比徐行仅仅只小了两岁。 项公在越城,早年间,就已经跟随仁山,冲锋陷阵,刀口舔血了,于是,他成了将军,封爵位,武定公。 而释非幼年时期,跟着逃荒大部队,来到了吴城,早年间,挨过饿,受过冻,街头巷尾,被地痞流氓暴打,于是,他选择,打不过,就加入,当时的他,甚至都觉得,地痞流氓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恨,最厉害的一批人,后来觉醒异能,因为才能被提拔,才走到了今天。 “是啊,早年间,我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却没有想到,大大小小的战争,接二连三的发生,万幸,遇到了我大哥仁山,才有了今天,惭愧,没有什么贡献。” 项公一向是非常随性的人,但是,随性并不代表张扬,和什么人说话,用什么态度和语气,他还是非常清楚的,不可能会做那种,有失体统的事,除非忍不住。 项公稍稍调侃了一下过去的事,事实上,他是希望释非可以提一提他这些年来发生的事,以此来反差对照,让上官雄有更多的感触,毕竟,一个年近半百之人,怀旧心态,是非常严重的。 不过,释非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附和着微微一笑,在他看来,上官雄,就好像是一个引导者,和独眼刀疤的无勇无谋不同,和钱开的有机遇,无魄力不同,和徐行的能力足够,阅历不足不同。 上官雄不仅仅是文武双全,能力和阅历也是顶级,更重要的是,如果没有机遇,他就会寻找机遇,如果寻找不到,那么就创造机遇,来到吴城之后的种种事迹,也充分证明了他的魄力。 因此,本质上来说,释非算不上是徐行的员工,反倒是上官雄的崇拜者,小迷弟。 “一万兵马交托给你,你要好好珍惜这个机会。” 上官雄拍了拍释非的肩膀,虽然他心中有数,也有想要说的话,但是,他还是忍住了,毕竟,有些事,还没有到真相大白的时候。 比如说项公的本名,释非的本名,他都没有提起,毕竟,项公改名,为的是隐姓埋名,释非改名,却是因为有说不出的感悟和苦衷。 至于这两兄弟,明明都是项氏一族的族人,为什么一个拥有武灵,另一个确实拥有异能,那就不得而知了。 至少,按照上官雄所了解到的信息,异能这种特殊能力,都是一脉相承的,严格意义上来说,项氏一族的族人,理论上,都是应该拥有如同释非一样的速度系的异能,跑得快,耐力高,而并非项公那样,生物形态的雄鸡武灵。 安排好了战前准备,上官雄也已经等到了最重要的消息,接下来,便是全军出击,以各自的路线,兵分三路,合心合力,北伐齐鲁了。 此时此刻,三路大军,总共十五万,加上随军的释非,项公,以及那刚刚才加入的一万兵马,总共十六万军队,正在以不同的速度,不同的目的,朝着北方前进。 北路的开路先锋,自然是大三色堇姐妹,他们所率领的两万军队,都是以轻装为主,并且没有携带太多的补给品,或许是因为上官雄早就安排好了,以他的推测来看,战线拉长之后,粮草补给也是绰绰有余的,所以,舍弃了一些资源,得到了机动性和先头部队的优势。 东路的仁山,他所率领的八万大军,是以攻城为主的重装部队,目的是直捣黄龙,攻破齐鲁的城池。 西路的韩龙,他所率领的五万大军,和前两者完全不同,为了契合韩龙的作战方式,步兵,骑兵,弓兵,还有一些特殊兵种配合起来的多兵种组合,以及上官雄接下来要展开的布局和战术,正是扰乱晋军和齐鲁联军之间的关键点。 至于北伐的战局如何,上官雄的布局和战术是什么,那就暂时,不得而知了。 第三卷 群雄逐鹿 第三十一章 白菜先锋 “出发。” 上官雄一声令下,三军并出。 这次北伐,大三色堇作为开路先锋,自然是要考虑到速度问题,轻装便服,薄薄的铁甲,只有一面,那就是冲锋的时候,保护躯干的前面,后面,则是普通的粗麻布衣。 纵然是为了追求速度,急行军的配置,也必须要用兵种配合,只是没有韩龙的西路军那么复杂罢了。 步兵居中,骑兵分别在两侧,这叫蟹钳阵。 步兵的铁甲,相对更加轻薄一点,装备的武器,也只有长矛和盾牌,本质上来说,步兵在战场,就只有两个作用。 其一是做炮灰送死,马踏成泥,归于大地。 其二是一轮攻击之后,还能存活,拼了命的继续战斗,并且攻城的任务,也是他们去完成。 相比于步兵,骑兵的待遇就翻了几倍。 因为有坐骑的存在,骑兵的铁甲可以相对更加厚重一点,装备的武器,分为四类。 其一,是长矛的强化版,一种名为槊的武器。 槊的重量更大,硬度更高,牺牲了部分穿刺力,却大大提升了破甲能力,如同狼牙尖刺的刃口,可以让武艺高强的骑兵,横扫千军,加厚加大的刃尖,耐久度更高,更是可以硬生生砸开敌人的盔甲。 骑兵所配备的槊,几乎都是马槊,用法比较简单,无非就是骑兵冲锋的时候,利用惯性和速度带来的强大冲击力,直接穿刺对手,要么就是武艺高强的骑兵,把自己幻象成将军,秀一秀技术。 其二,是盾牌的强化版,一种名为刺盾的武器。 刺盾不同于常见的盾牌,刺盾是纯铁锻造,大小只有成年男子躯干的一般大小,通常装备在左手的小臂上,因为骑兵需要用双手才能使用马槊,而右手的力量,一般都是要比左手更大的,所以右手用来攻击,左手则是用来防御。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大多数人的心脏,是在靠近胸部左侧的,所以左小臂的刺盾,本质上,也是提供了一定的防御保命能力。 其三,是一把可以挂在腰间的短刀。 这种短刀,不同于一般长度的弯刀,骑兵所配置的弯刀,属于是弯刀的缩水版,长度和重量,以及锋利程度都不如常规的弯刀,但是它却有一个相对来说,可以变向提升骑兵战斗力的优势,那就是更便于携带。 如果有些骑兵武艺高强,也精通于冲锋作战,加上运气非常好,没有死在浩浩荡荡的尸山血海之中,那么丢弃了马槊的骑兵,就会用小型弯刀,挥舞砍杀敌人,并且这个时候,刺盾的作用,也大大提升了骑兵的攻击力和防御力,刺盾本身盾面就有铁刺,居高临下,都可以活活砸死步兵。 步兵要攻击骑兵,首先要做的是抬头,确保可以命中,而就在步兵抬头的时候,骑兵的弯刀直接迎面而来,刚刚好给骑兵抹脖子,而这个因素,仅仅只是骑兵强大的原因之一。 其四,不同于前面三种直接提供战斗力的武器,第四种,是专门给骑兵配置的一种特殊的药水,就装在骑兵腰间的小小水袋之中。 这个小小水袋,却是有大大的功效,里面的水,是上官雄用特殊配方,调制出来的类似于烈性兴奋剂。 因为这种烈性兴奋剂,可以短时间让骑兵获得巨大的爆发力,消除大部分痛觉和疲劳感,强化骑兵的勇气,或者说,杀戮欲望。 这种足以让骑兵杀红了眼,站到最后一刻的药水,在带来巨大的爆发力的同时,也会让骑兵快速的流失生命力,换而言之,就是药效逐渐消失,骑兵也逐渐死亡。 基于这种现象,上官雄为这种古老的烈性兴奋剂取了一个非常好听,但是又极度讽刺的名字。 马到功成。 马到功成,不仅仅是一种对于战争胜利的祝福,也是一种杀戮的诅咒。 马代指骑兵。 功成,则是取自“一将功成万骨枯“。 骑兵的强大,在步兵,弓兵这些下位兵种的眼里,是一种强大的象征。 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骑兵所享受的待遇,也是最高级,最豪华的。 但是,比起成为炮灰,比起面对无箭矢可用时候的恐惧,骑兵在冲锋之后,激发了最后的潜能和勇气,在化身杀戮恶魔的瞬间,失去了最后的理性,失去了最后作为人的选择。 右手的弯刀,左手的刺盾,就好像都变成了双刃剑一般,当敌人血流成河的时候,在战争结束之前,那些喝下了马到功成的骑兵,早就已经因为心脏无法承受如此迅速的血液律动而死在了暴走之中。 “白菜,你率领两千兵卒,急行而出,切记,只可退,不可追。” “如果遭遇敌军将领,能斩杀,则斩杀,反之,则断后退军。” 上官雄的安排,并非自相矛盾,骚扰战线,但是只退不追,是为了试探齐鲁战线的实际情况,要知道,释非和项公所带回来的情报,也仅仅只是粗略的地图和战线分布罢了,真正要决策,还是应该亲自观测。 这五天时间,急行军已经消耗了战士们大量的体力,所以,上官雄点出的三千兵卒,诚然都是步兵,却都是年轻力壮,耐力极高的。 上官雄也知道大三色堇之中,白菜的实力,要比其他两人强出不少,就算不是能力者,只是凭借剑术,也可以应对大多数的将领。 “末将领命。” 话音刚落,白菜就已经策马扬鞭,带着分配好的三千兵卒,朝着更北方杀去。 北路的剩余兵马,则是分为三个工作区域。 架锅煮饭,这五天来,战士们都没有吃饱过,一直都是用干粮垫一垫肚子,应付一下就解决了,现在,一听到要架锅煮饭,真的是一个比一个积极。 垒砌砖石泥土,一个又一个巨大的土灶就建造完成了,紧接着,一口又一口黑色大铁锅被三五个人抬到了土灶之上,再封上一圈泥土在土灶边上,让等会烧制的时候,更加牢固。 当然,一系列准备,都是在军队中心进行的。 其一,当然是为了方便各个方向的战士,都可以排队来打饭。 其二,也是为了确保敌军突袭,可以激发战士们的保护欲望。 毕竟,吃饭喝水,是每个人最基本的欲望,是不容侵犯的欲望,一旦被别人侵犯,所谓的伦理道德,法律法则,全都一股脑,抛至九霄云外去了。 有人准备架锅煮饭,当然也要有人去完成备战工作。 一批小部队,被上官雄安排去后方,命令吴城内部,开始输送粮草补给,当然,这个工作,必须是由项公和释非去完成,项公实力超群,释非轻车熟路,相辅相成,更是给予他们培养默契和兄弟感情的时候,或者说,这也算是上官雄刻意为之的一种弥补。 除了架锅煮饭和后方补给线以外,上官雄最重视的,其实还是应对敌军突袭。 要知道,战局变化,瞬息万变,只是一瞬间的迟疑和一点点的小失误,都会造成慢人一步和满盘皆输的失败结果。 因此,在白菜冲锋开路的同时,粉芽和紫萱,也必须展开防御阵型,抛开骑兵的两侧支援不谈,一个以土灶铁锅为中心的四面都有防御的步兵,就足以和齐鲁的补给队伍,纠缠很长时间,纵然有所劣势,吴城的粮草补给,以及韩龙的西路军,也足以在主战线,打的晋军和齐鲁联军,难以分心。 至于齐鲁联军的那两位元帅,武功如何,兵法如何,对于战局的分心布置,应对能力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就算他们现在的总兵力,十倍于吴越联军的总兵力,也不见得能够发挥出全部实力,反攻上官雄,要知道,战争是不可能没有伤亡的。 此时此刻,晋城的五分之一地盘几乎已经告破,不断拉长的补给线,让晋城缓了一口气的同时,也给予了吴越联军一次非常完美的机会,反观齐鲁联军,作为进攻一方,则是被不断的拉长了补给线,后续粮草补给,兵力补给,只会越来越困难,不可能越来越简单。 除此以外,吴越联军最大的优势,本质上还是上官雄的战局布置,应对能力。 事实上,不管是晋军,还是齐鲁联军,此时此刻,他们的兵力都在极速衰减,伤员,是衰弱的原因,死亡的兵卒,是骤减的原因。 此消彼长,上官雄还兵分三路,混淆视听,更是亲自随军,指挥大三色堇,和两万急行军,加上同时安排的项公和释非,以及他们所率领的一万兵马,作为粮草补给,兵力补给,战局支援,多种战术的分配之下,那两位元帅,需要如何应对,确实是一大难题。 “上官先生,白菜将军,已经去了很久了,会不会出什么事?” 大三色堇的感情,毕竟还是非常亲密的,粉芽一向是沉默寡言的女人,而紫萱,则是相对来说,更加主动。 不过,战场之事,绝非儿戏,诚然他的担心,带有一定的私心,语气却是拿捏的非常有分寸,不该说的话,绝对不说。 “不用担心,纵然这个世界上确实是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但是白菜的实力,我还是认可的,上了战场,那便是没有性别之分,男女之别了,女将军挥舞起刀剑来,也是绝对不含糊的。” 上官雄看似鼓励的一番话,却是内有玄机。 本质上来说,这个世界上,如果只是比较单体战斗力的话,那么理论上来说,除了一些空间传送系的能力以外,大多数的能力者,都是有直接战斗力的。 先不说徐行,仁山这种拥有人形态武灵的武者,就只是拿,已经坟头草都三尺高的,仁义来说。 仁义,作为仁天的干儿子,昔日的吴城四杰,酒色财气之气,手下一群跟班小弟,都是既狠毒又能打,作为这些打手的老大,仁义的实力,纵然是被徐行,仁山这些人秒杀,在面对普通人的时候,也可以秒杀十几个。 当然,本质上来说,只能秒杀十二个,毕竟,仁义的转轮双星,一次性,最多只能装填十二发子弹。 因此,就算是比较低级的能力者,对于普通人来说,也是恶梦,更何况,中原地带,藏龙卧虎,白菜作为一个精通剑术的普通人,未必会惨败,但是至少,也不会那么轻松对敌。 毕竟,天赋这东西,出生的时候没有,那么一辈子,都不可能有了。 第三卷 群雄逐鹿 第三十二章 白菜开路 风沙漫漫卷尘埃,横車烈马腾挪闪。 旌旗飘飘壮军威,铁甲长戈谋定参。 “菜菜,这都急行了半天了,怎么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仔细看来,这说话之人,居然是在夜宴之上,大秀剑术的李碎叶。 却说这李碎叶在夜宴之上,力挫小三色堇,制衡粉芽,紫萱二人,与白菜更是打的旗鼓相当,不分雌雄。 “不要叫我菜菜,在战场之上,要叫我白将军。” 白菜用腿踢了一下李碎叶,稍稍责怪道。 “军纪严明,莫要再犯。” 李碎叶挺了挺身子,严肃的说道。 “是,白将军。” 且不说这战事如何。 自从上次夜宴斗剑,不分雌雄,好胜心极强的白菜,把那股莫名其妙的挫败感,藏在内心深处,难以释然。 毕竟,白菜虽然身为女人,但是他在军事方面的天赋和才能,却是要比项公还要高出一筹,更不用说武功方面的优势了,因此,白菜的自尊心,就如同男人那般,倔强而执着。 不仅仅如此,白菜以往的挫败感,来自于军队的失利,或者说是战事的失误,这种自责感,和挫败感,又是两种不同的概念,毕竟,仔细想来,兵卒们因为自己的指挥失误而伤亡,那是失职,所以产生了自责感。 然而抛开群体问题不谈,只是考虑到自身的实力问题,白菜的倔强和执着,就会让他陷入到一个死循环,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说,就是钻牛角尖。 在很多人的价值观之中,只有蠢笨的人,才会钻牛角尖,不过,事实情况,绝对如此。 正是因为他们拥有强烈的自尊心,有自我约束,自我要求的上进心,才会在考虑问题,或者说自律自省的时候,感受到问题所在,感受到自身不足。 那种因为自身问题而产生的挫败感,才会形成死循环,才会让人钻牛角尖。 万幸,在白菜陷入到极度纠结的时候,李碎叶撞开了白菜的府门。 李碎叶原本是想着来揩油的,占占这个女人的便宜,毕竟,他也是个三十岁的老男人了,不求一亲芳泽,至少闻闻香味,也是稳赚不赔的。 白菜看到李碎叶手拿着双剑前来拜访,先是惊讶,随后便是惊喜。 舞剑斗剑的过程之中,惺惺相惜,李碎叶对白菜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和循序渐进的感情,只是白菜对李碎叶,却是只有兄弟之情。 “冲。” 白菜虽然不是能力者,却拥有一身武功,其剑术,更是当世一流。 武术家的观察力和反应力,都是远超常人的,加上白菜天赋异禀,更是在对方的将领发现自己的小队之前,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三千人分成三个小方阵,每个小方阵,又分成百人一列,十人一纵,纵列之合,不多不少,刚刚好是整整一千人。 三个小方阵,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冲了出去,朝着前方那滚滚硝烟处的黑色团影,如同饿狼一般扑去。 白菜也在小方阵的间隙之中,策马驱前,双剑紧握手中,仅仅只是依靠着腰部的核心力量,就保持着平稳前进。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最让白菜大开眼见的,还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 滚滚硝烟之中,不知道是几派人在捉对厮杀,打赢的,继续找敌人杀,打输了,到下面填表格报道。 事实上,硝烟之外,是很难分辨清楚人影的,但是就在白菜一众冲到硝烟之中的时候,视野居然比刚刚开阔清晰了许多,这种奇怪的现象,倒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事。 在北伐之前,白菜曾经听上官雄说过,齐鲁大地,能人异士非常多,中原地带,也保留着许多更加古老,更加罕见的东西。 这些古老的东西,被系统性的归类为秘术,而可以使用这些秘术的人,统称之为,秘术使者。 除了徐行在废弃古宅之中,遭遇的行尸使者的奇怪造物以外,还有许许多多的秘术使者,种类可谓是千奇百怪,各有千秋。 白菜想来,这从外面看模糊,到了里面却比较清晰的硝烟,大概率之下,是一种迷惑视野之用的秘术,至于这施展秘术之人,是距离自己是近,还是远,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白菜的智力,却也是普通人之中的佼佼者,他很快就进入到了一边厮杀,一边思考的状态。 双剑如同在空中飞舞一般,看似轻柔,却锋利无比,轻易的破开敌人的防御,更是如同会主动追踪一般,毫不留情的割开敌人的喉咙,鲜血流出,却是被剑刃吸收了那么一点点。 这奇妙的现象,被兵法家们,称之为以战养战,被剑术大师们,称之为剑刃嗜血。 而同时作为兵法家和剑术大师的上官雄,则给这种现象,起了一个非常讽刺的名字。 叫做温情剑。 俗话说,刀剑无眼,更是无心。 武器的用法,本质上就是武术家的想法。 杀人的武器,明明就是冷血无情,明明就是猛虎雄狮,血盆大口之中的尖利獠牙。 试问尖利獠牙,又如何称得上温情二字呢? 不过,这世上的讽刺,何其多,又岂是上官雄能够凭借一己之力改变的呢,于是,上官雄也只能循序渐进,顺应天意了。 纵然如此,白菜所用的双剑,也绝非只有轻柔锋利的特点,要知道,自古以来在战场上,舍弃掉枪矛这种长兵器,而去使用刀剑这种短兵器,无非就是两种情况。 其一,是枪矛已经无法继续使用,枪杆折断了,甚至刃口折断了,都是有可能的。 其二,则是枪矛这类兵器,不合手,不过,这种情况,对于使用者的武功要求非常高,要知道,在战场上,马上的长兵器,动不动就是三米,四米的长度,更有甚者,直接远距离放暗箭,使用短兵器,就是会比别人慢上一步,而慢上一步,本质上,就是战场节奏变慢。 万幸,白菜的剑术足够弥补这些劣势,再加上他所率领的三千兵卒,都是一股脑的向前冲的,那么从理论上来说,敌人就只会出现在前方,至于是左前方,右前方,还是正前方,并不重要,至少目前看来,白菜一方的误伤人数,是零。 但是,白菜的敌人,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原本就是运输粮草的补给队伍,战斗力肯定是远远不如冲锋陷阵的那些精锐攻城部队,诚然,也有十几个武功还不错的将领和一百多作战勇猛的骑兵。 纵然如此,也无法招架白菜这一波突袭,要知道,这仅仅只是开胃菜罢了。 战场变化,瞬息万变,仅仅只是十几分钟的战斗,白菜就已经接连斩杀敌人四名将领,而这个破军斩将的成绩,已经让敌人,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将领。 原本五六千人的部队,被这突袭而来的三千人的部队,打的是溃不成军,白菜更是斩杀将领,斩的是热血沸腾,完全停不下来。 那些实力普通的步兵,在他的手中,很难有再接下第二招的,更夸张的是,白菜似乎已经对于这种,原本就迷糊效果不算强大的硝烟,产生了抗体。 有那么一瞬间,白菜甚至都觉得,自己是不是也是一个秘术使者,否则怎么可能会对于这种秘术制造出来的硝烟,有抗体呢? 当然,想象只是想象,真正让白菜如此勇猛的原因,还是源自于信任。 战争固然残酷,固然会死很多人。 但是,白菜信任他所率领的战士们,战士们也都信任白菜,彼此之间,愿意献上自己最为宝贵的生命。 反观那齐鲁联军,先不说他们是否合心合力,退一万步来说,纵然他们合心合力,那两百万人的军队,也不可能在一时之间,全部倾巢而出。 原因有三。 其一,合心合力,只能代表双方有共同的目标,或者说,共同的敌人,并不代表没有私心。 其二,良将点兵,多多益善,这固然是一个道理,但是,这仅仅只是一个道理,战争,绝对不是单单依靠兵力的多少来定胜负的,后方的补给,前方的应对,各种特殊情况,突发情况,如何思考,如何处理,如何实施,都是脑力和毅力的比拼。 其三,也是重中之重,齐鲁联军,固然是要吞并晋城,这目的是不需要讨论的客观事实,但是在进攻晋城的同时,也必须要保留军队在各自的城池之中防御,再加上前线应对敌人,后方的补给还不能停,宁可多送,不可少送,补给线拉长,意味着需要更多的兵力资源的消耗和投入。 因此,两百万人如果真的要一时之间,倾巢而出,那么齐鲁联军的实力,真的是不可估量了,但凡真的有这种情况,那么天下早就安定了,完全不需要等到徐行穿越到这个世界,诸侯,军阀,才开始慢慢动手。 万变不离其宗,所有的战争,都必须要牵动诸侯,军阀的基本利益,才可以称之为战争。 除此以外,都只能称之为火力接触。 或许,九州的势力,都在相互制衡,又或许,仅仅只是因为没有实力出来,和其他势力一较高下。 要知道,一方实力只要发起了大规模的战争,也就等同于把吞并天下的野心,同时暴露给所有人,不仅仅只是被进攻的一方会奋起反击,就连那些周遭势力,也会考虑到唇亡齿寒,而不得不去参与制衡战争的行动。 说是这样说,大大小小的势力之中,其实也不乏那种,贪图享乐,每天都荒废政事的无道昏君,甚至还有那种,心中有个统一天下的大梦,却只能被外戚权臣,当做棋子一般操控的悲剧傀儡。 不过,这些事对于徐行,仁山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他们只需要明白一件事。 没有交不尽的朋友。 只有杀不完的敌人。 第三卷 群雄逐鹿 第三十三章 杀戮快感 硝烟之中,白菜已经完全杀红了眼,一时之间,却也忘记了上官雄的嘱咐。 要知道,急行军原本就已经消耗了许多体力,纵然现在是处于士气高涨的状态,但是正如同疲劳惩罚的法则一样,体力消耗过大,不选择休息,反而选择继续高强度的消耗体力,那么这无异于是在透支战士们的生命。 毕竟,战场局势,瞬息万变,失去了行动力的兵卒,正如同刀下鱼肉,既无法反抗,也无法逃跑。 “白将军,穷寇莫追。” 此时此刻,白菜已经连续击杀了敌军十名将领了。 十三分之十,眼看着自己的阵营,被杀的只剩下三名将领,敌军的士气逐渐消散,死的死,伤的伤,残存下来的一部分,也都已经毫无再战之心,纷纷败逃。 事实上,白菜所率领的战士们,也已经快要到极限了,至少就目前来说,所有人都是在透支生命力去战斗,原本,白菜是打算乘胜追击。 毕竟,在这种优势之下,白菜如果能够继续发起冲锋,那么齐鲁联军的超级长的补给线,就会被骚扰,甚至发生断流,诚然,如果这个时候,能够接上来一波骑兵冲锋,那么这些败逃的残兵败将,全部都必死无疑。 不过,上官雄的布局能力,始终都是要远超白菜的,尤其是对于战局的推测,毕竟,上官雄作为一个能力者,可以很轻松的结合亲身经历,去理解历史资料之中,记载的那些知识。 反观白菜,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真的要分类到,非普通人一档,那么也只是多了军事能力和剑术罢了。 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出生的时候没有,那么一辈子都不会有了。 “白将军,出发之前,上官先生嘱咐过,只可假退,不可真追。” 此话一出,白菜就好像被戳中了痛处,心中翻腾起无名怒火,呵斥道。 “李碎叶,你再敢妄言撤退,扰乱军心,我就一剑杀了你。” 白菜已经沉浸到了这种,连续击杀十名敌军将领的杀戮快感之中,这种杀戮快感,源自于人类最原始的本能,那种如同野兽一般,捉对厮杀,胜者用尖利獠牙,咬开败者的喉咙,荣耀和生存的光辉,也如约而至。 就好像是某种约定俗成的法则一样,纵然人类已经进化出了智慧和理性,也无法完全挣脱欲望的枷锁,说是这样说,欲望的枷锁,往往也会成为类似于兴奋剂一样的东西,刺激着人类去追求十全十美。 诚然,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十全十美,但是在这追求完美的遮羞布之下,却是尸山血海,幽魂何处归。 沉浸在杀戮快感之中的白菜,完全听不进去任何人的劝阻,甚至就连战士们,都已经进入到了一种极度亢奋,不知道疲累的状态。 “冲。” “杀光他们!” 敌军败逃之势,已成定局,白菜在那个瞬间,感觉到自己真的是军事天才,紧接着,当机立断,一声令下。 手下两千多兵卒,就继续朝着前方冲锋。 经过刚刚的战斗,原本的三千兵卒,大概还保留有两千七左右。 反观敌军那浩浩荡荡的五六千军队,已经零零散散的,剩下不到五百人,这个不到五百人,还要把那些已经逃离战场,不愿意再回到补给线上的逃兵算进去,才勉勉强强接近五百,却又不足五百。 双方的具体数据对比,白菜当然是不知道的,他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做统计。 不过,他却也是深知战局的核心,就是在于顺势而为,现在敌军败逃,溃不成军,而我军,则是士气正盛,或者说,全部都已经杀红了眼。 因此,战士们也愿意跟随白菜,发动第二次冲锋。 然而,就在白菜率领着阵亡率,仅仅只有百分之十的军队,冲出硝烟的瞬间,正前方的恐怖景象,却也是让白菜,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三个庞然大物,正在以看似缓慢,实则非常快速的方式,攻击着城池。 诚然,白菜不是那种知识渊博的人,但是,他却也一颗,求学好学的心。 先不说一眼就看出端倪,只是观察了一下,就已经得出了一个非常恐怖的事实。 眼前的这座城池,应该是晋城的城池,黄石所堆砌而成的坚硬堡垒,足足有二十米那么高,外面用特殊配方炼制而成的药水,不仅仅加深了堡垒的颜色,使其从淡黄色,变成了深黄色,更是让堡垒的硬度,得到了质的提升。 更让白菜感觉到惊讶的是,那看似远,实则不远的三个庞然大物,正在左右手交互,攻击着城池,坚硬的堡垒,被这一次又一次的强烈攻击,逐渐突破了防御。 来不及思考,白菜本能想要撤退,但是在这个瞬间,他又感觉,不能够空手而归,必须再得到一些相对来说比较重要的战局情报。 于是,白菜开始从庞然大物入手,不出所料,这庞然大物,绝非是自然天成,它们更像是一种,由特殊配方炼制而成的没有意识的纯粹的物体。 白菜从上官雄的描述之中,听到过诸如此类的知识。 “行尸使者!” 正当白菜还在脑海之中,搜索着,紧跟在一旁的李碎叶,就已经把这个重要名词,脱口而出。 “真的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秘术使者。” 李碎叶喃喃自语道。 不过,他还有一句,留在了内心深处,没有直接说出来。 “既然战争已经上升到了能力者和秘术使者的级别了,那么普通人,和炮灰,已经是挂上了等号。” 这三个庞然大物,从外表上来看,都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它们和城池一样高,也就意味着,它们有二十米高,单单只是这个数据,就已经让身为剑术大师的白菜和李碎叶,以及他们身后的战士们,束手无策了。 “如果被这种怪物盯上了,只怕是碰上一下,都是非死即伤吧。” “更不用说是被拍上一巴掌,踩上一脚,甚至只是城池被破坏的时候,四处飞溅的碎石块,都可以活活砸死他们。” 白菜的绝望,让他一时之间难以接受眼前的一切,纵然这是客观事实,不可否认。 “兄弟们,本次先遣任务,圆满完成,归队!” 白菜久经沙场,对于战场之上的说话艺术,颇有心得。 撤退,败逃,本质上是一个行为,或者说,是同一个事实,同一个结局所引发的连锁反应。 但是,为了确保士气不受打击,或者说,为了维护自己作为将军,在兵卒心中的权威,他必须,也只能说,归队! 三千出,两千七归。 本次先遣任务,圆满完成,死亡率,百分之十,归队! 白菜的命令刚刚发出,那些刚刚才士气高涨的战士们,就立马转身,以不太标准整齐的方阵,原路返回。 可惜,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或者说,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就在白菜也准备转身归队的时候,连续的几声巨响,响彻战场,数不清楚的小碎石朝着白菜的方向飞来,同时飞来的,甚至还有大象体型的大碎石。 事实上,大象体型的大碎石,就已经不能称之为碎石了,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种体型的石头,应该称之为城脚石。 就是那种,为了保障城池稳固,提供重量的石头,一般都是封存在城池墙壁的中下段。 这种处于中下段的城脚石,都已经被那庞然大物打飞,那就只能证明一件事。 白菜他们眼前的这座属于晋城的城池,被攻破了,毕竟,只要用庞然大物打开一面缺口,一面,足以让骑兵快速冲进去,投身到战斗的缺口,那么庞然大物的工作,基本就已经完成了,它们要做的,或许就是随手解决掉那些站在城楼,箭塔之上的守卫,以减少骑兵的损失。 大小碎石落下,原本还有两千七的军队,在瞬间,死了一片又一片。 纵然没有被大碎石给砸死,残存下来的战士们,也都已经被小碎石,打的是遍体鳞伤。 伤的最轻的,也是要么断手,要么短脚。 战争,没有不死人的,只要是战争,必然是会死人的,这个简单的道理,所有人都知道,兵卒们也都知道,只是,身为军人,他们的天职,就是服从,就是守护。 为了这份责任,为了这份守护之心,战士们纷纷踏上了不归路。 如果只是被大碎石一击毙命,活活砸死,本质上来说,也就只是一瞬间的痛觉,毕竟,被砸死,然后碾压成肉泥,就没有任何感觉了。 最难受的,莫过于那种半个身体被大碎石压住,腿部已经被碾压成了肉泥,腰部被小碎石限制,上身发不出力,想要自刎解脱,却已经疼到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拿住兵器。 什么兵器都好,长矛,用锋利的矛头直接刺穿自己的喉咙,窒息会让他的痛苦减轻,会让他快速的得到解脱。 在他们的最后一刻,就连自刎解脱,都成为了奢侈。 在他们的最后一刻,或许他们会回忆,在回忆之中,那个出生于乱世,吃不饱,穿不暖的贫民窟里面长大的少年郎,一力承担起了支离破碎的家庭。 一想起精力憔悴的老母亲,还有那么多的弟弟妹妹们,他们要吃饭,要穿衣,就算没有其他的娱乐,就算没有任何的非日常开销,这个家庭,也必须要有人站出来,负责任,有担当。 于是,一个又一个的少年郎,投身行伍,开始了他们,注定不归的旅途。 老母亲在深夜里,和早已经死在战乱之中的父亲,诉说着自己的荣耀,诉说着黑暗之中,窥见的一丝丝光明。 弟弟妹妹们,逐渐长大,只是,在这一战之后,他们就要自己对自己负责任,不论男女,都要有所担当。 毕竟,老母亲的大儿子,弟弟妹妹的老大哥,永远的去了。 白菜和李碎叶,以及残存的十几个战士们,精力憔悴的按照原路返回。 只是,在返回的路上,白菜和李碎叶的眼泪,都已经止不住的流了满面。 本次先遣任务,超量完成,死亡率,百分之九十九,归队! 第三卷 群雄逐鹿 第三十四章 杀戮代价 战争,是一块遮羞布,是一块,可以美化杀戮和贪婪的遮羞布。 美其名曰,无可奈何的暴力艺术。 在这暴力艺术之中,出现了一种以现实为构思模板,产生的双向思维。 美其名曰,战争的艺术,也就是所谓的兵法。 兵卒,从本质上来说,都是一样的,他们是低级军人的代称。 之所以不叫卒法,而是叫兵法,仅仅只是因为兵法好听一点,毕竟,九州人都非常重视语言话术的运用。 美其名曰,讨个好彩头。 杀戮和贪婪,可以掩盖大多数的理性,自古以来,但凡是以兵马夺取天下,称王称霸的人,都是被杀戮和贪婪所支配的人,本质上来说,就是欲望的奴隶。 美其名曰,天地无私,人有私,情理之中,无一例外。 “白菜,这是怎么回事?” 上官雄看着风风火火,奔逃归来的白菜一众,按下了心中的怒火,假装出一副非常冷静的模样,说道。 “敌军已经杀过来了?” 白菜摇了摇头,一言不发,眼神飘忽不定,只是不敢直视上官雄。 “本帅知道了,你先去吃饭吧,吃完之后,原地驻扎,休息一下。” 上官雄叹了一口气,他看着眼前的白菜,不禁暗自道。 “罢了,罢了。” 事实上,他无法确认,白菜具体是遭遇了什么,但是,他可以确认,白菜一定是遭遇了超出他能力范围之内的敌人,至于是什么敌人,并不是重点,重点是,白菜是否可以给予他消息。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战局的变化,瞬息万变,仅仅只是一个情报,都可以导致此消彼长,左右胜败。 上官雄和其他人一样,在连续的急行军之下,体力和精力都已经达到了极限,于是,在监督战士们,架锅烧饭,安营扎寨的时候,上官雄也没有休息。 除了在等待补给以外,上官雄真正需要的,还是韩龙的五万军队。 严格意义上来说,只要韩龙的五万军队到位,那么齐鲁联军的补给线,就要同时应对至少两个方向的骚扰,如果可以掠夺一些粮草,此消彼长,固然也是好事,如果不能,也可以为仁山的八万军队拖延足够多的时间。 毕竟,齐鲁联军的军队数量,固然是非常多,总共有两百万之众,但是,这个数量其实是非常虚的。 先不说兵法家诡诈无比,十万大军可以吹嘘成百万大军,只是假设齐鲁联军真的有两百万大军,那么这些军队的先锋部队,早就已经死在了和晋城的边关攻防战之中了。 按照这个情况继续推测,齐鲁联军的补给线越来越长,需要分散的兵力,也越来越多,那么这一批又一批的敌军,几乎是不可能以大部队的方式前进的。 白菜击杀的那一支五六千人的军队,就已经是中等偏上的数量了,按照上官雄得到的情报推测,这一条越来越长的补给线,人数最多的军队,也只有两万左右。 因此,上官雄安排给大三色堇的开路先锋,就是一支两万人的军队,加上自己的亲自指挥,完全可以不需补给线上任何一支军队。 然而,上官雄始终还是没有预料到白菜所遭遇的突发情况。 或者说,上官雄低估了白菜的好胜心,正如同他年轻的时候一样。 上官雄少年有成,一手双刀,一手双剑,一手双枪,人称刀剑枪,三合三绝。 刀法之势,狂猛霸道,全身内力,化为劲力,在刀法之中,附加罡气,堪称横扫千军之威。 剑法之意,迅捷轻灵,全身内力,化为技力,在剑法之中,附加剑魂,堪称风卷残云之威。 枪法之形,长打长发,全身内力,化为崩力,在枪法之中,附加枪魄,堪称枪无二打之威。 在三合三绝的加持之下,上官雄的木元素,让他身处乱世,却英雄无匹,只是可惜,卷入这场浩浩荡荡的暴力艺术之中,纵然是这种级别的强者,也无法抵抗历史的走向。 命运,牵引着所有人,去到他们该去的地方,这,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 在人们眼中,上官雄是一个身材高瘦,相貌俊朗的精英级别的贵族,他出生于北方的世家,上官一族,自幼深受家族底蕴的影响,产生了世家贵族应该拥有的气质和心理素质。 不过,人们似乎已经忘记了,上官一族,并不是什么武功世家,而是传承了一种精妙绝伦的兵法,那么,问题就呼之欲出了,既然上官一族只是传承了兵法,却没有高级的武功传承,上官雄的一身武功,又是谁人所授? 或许是上官雄的优秀,以及他无比闪耀的光芒,笼罩着自身,因此,人们并不会去在乎这些事的原因,仅仅只是把上官雄当做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完美偶像。 至于武功是谁人所授,那就不是人们想要关注的点了。 “白将军,不要自责了,吃点东西吧。” 李碎叶端着一碗饭,走到了白菜面前,说道。 “战场局势,瞬息万变,我们要时刻警惕,避免敌军突袭,但是,吃饭也是必须的,不吃饭,就没有力气。” 白菜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腿,头埋在了膝盖上,不像那些特别矫情的女人,白菜在稍稍的自我调节之后,就已经恢复了一定的理性。 “谢谢。” 白菜接过碗,吃了起来。 李碎叶很想叹气,却还是忍住了。 “我最是见不得女人流泪了。” 李碎叶很想说出口,却什么都没有说。 他只是默默的蹲在了白菜的身边,陪着他,把那碗饭给吃完了,一粒米,都不剩。 吃完之后,白菜还用舌头舔了舔碗底,看起来,他是真的饿了。 “我去给你再盛一碗。” 李碎叶刚刚要拿碗,却被白菜一把抓住了手。 “不用了,战场局势,瞬息万变,吃的太饱,也不是什么好事。” 白菜倒是恢复的非常快,只是李碎叶看着白菜脸上的泪痕,还有那红通通,水灵灵的双眼,一时之间,却也是无法释然。 一个自幼就颠沛流离的人,不管是男是女,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心理阴影的,那种天下乱世,所带来的邪恶,所带来的负面影响,是很难自我坚持的。 事实上,白菜幼年时,就杀过人。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母亲正在一户地主人家,给地主家的少爷教书讲课,一堂课结束之后,地主老爷就找来了。 此时此刻,少爷正在内院,和幼年时期的白菜玩耍,看着白菜演练那一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剑法,不知为何,白菜的迅捷轻灵,早在幼年时期,就已经有所小成了,假以时日,白菜只需要勤学苦练,那么就能够在十五六岁的年纪,在剑术界,有所成就。 事实上,白菜做到了,现如今,他是个二十八岁的女人,纵然算不上是名满天下,至少在越城之中,甚至吴越大地之上,他都是属于组成权力的一部分。 按照实力来分化,除了上官雄,仁山,徐行,以及猜拳三人组,这吴越大地之中,几乎就是他最强了,诚然,项公是能力者,并且吴越大地也并非没有能力者,但是就目前看来,白菜的实力,还是非常超凡脱俗的。 按照地位来分化,白菜是越城的将军,虽然因为女人的身份,让他始终无法达到元帅的级别,但是至少,在战场之上,战士们都是愿意把生命,托付给他的,得到了战士们的信任,这对于白菜来说,要远远超过元帅这个职位带来的成就感。 “其实,这不能怪你。” “你也不会想到,齐鲁联军,拥有那种级别的怪物。” “据我所知,晋城的城池高度,在二十米左右,也就是说,那个怪物,也有二十米。” 说到这里,李碎叶沉默了,他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说这些话,或者说,在这个时间点,说出这些话,是不合时宜的。 “我不希望你为我找借口。” “逃避责任,是懦夫的行为。” 白菜看似非常冷静的说道。 “战士们,确实是因为我的指挥失误才阵亡的。” 说到这里,白菜皱了皱眉头,诚然,他也有着很好的表情管理能力。 不过,这个世界上毕竟还是聪明人多,蠢货少,李碎叶纵然称不上是绝顶聪明,却也不是那种,完全不会察言观色的蠢货。 毕竟,白菜的眼神太过于明显了,李碎叶每一次要追踪白菜的目光,却是被白菜飘忽不定,躲躲闪闪的眼神给规避掉了。 那种心虚感,是由内而外,无法掩盖的负面情绪。 三千雄兵去,十三残卒归。 这种挫败感,源自于内心深处的落差感和自责。 毕竟,三千和十三的差距,太大了,更何况,这一次冲锋,或者说,这一次完整的战斗,都是由白菜一个人指挥的。 诚然,在出发之前,上官雄就已经提醒过几次,不管优势,还是劣势,这次的冲锋,都是以试探性为主。 就好像是打拳击,大多数拳手在不了解对手的战斗风格的时候,都会用刺拳,稍稍发力。 能够用刺拳打出伤害,破坏对方的攻击节奏,固然是好事,但是在大多数情况之下,刺拳的核心,还是在于试探双方之间的战斗风格,并且,刺拳打出之后,还可以估算出双方之间的距离,要知道,一个拳击手的破坏力再可怕,只要被闪避掉了,那么就是一次无效攻击,是会浪费体力的。 诚然,摆拳和勾拳,有不同的发力技巧,和更加直接的破坏力,摆拳如果在没有防护的情况之下,直接命中对方的喉咙,甚至是太阳穴,那么大概率之下,是会出现比赛事故,被攻击到致命伤的人,更是有可能直接当场毙命。 勾拳也是如此,在攻击到肝脏的瞬间,对手会直接头晕目眩,同时还要承受剧痛,那是一种缺氧的感觉,但是缺氧并不代表痛觉会逐渐减轻,相反,肝脏被重创,还会失去身体平衡,紧接着,就又是一连串的攻击。 不过,在强大的破坏力之下,摆拳和勾拳,也都是双刃剑。 在使用摆拳的时候,半边躯干都会暴露在对手的攻击之中,勾拳亦是如此。 正如同兵法之中,穷寇莫追的道理一样,不知战局明细,就孤军奋进。 惨败,是必然的! 第三卷 群雄逐鹿 第三十五章 残兵败将 行尸使者,是秘术使者的一种。 所谓行尸,就是没有思维的,纯粹的物体,因为没有生命力,所以也不会因为被攻击而感觉到疼痛,更不会因为毒素等异常状态而伤及内脏。 毕竟,从本质上来说,行尸就只是一堆腐肉拼接起来的,和生物没有半点关系。 大多数人,把行尸理解为,提线木偶,可以操控的傀儡。 但是,这个想法是不准确的,严格意义上来说,行尸的行动,也是分为两种的。 其一,就是如同徐行在废弃古宅之中,遭遇的那只大蚯蚓,它的行动,就是完全不需要行尸使者持续操控,这属于是被下达了循环行动的咒令。 至于这种咒令如何制作,如何运用,什么原理,那就不得而知了,否则,也不会被称之为秘术。 其二,就是如同白菜遭遇的那三个庞然大物,用行尸使者的专业术语来说,它们被称之为,血灵金刚,而因为其巨大的体型,以及身体外表,是一层捡起来就结实的腐肉,外行人也称之为,肉山。 不管是血灵金刚,还是肉山,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 外行人,无法理解其中的精妙,所以,就只能从外表去理解,去推测,肉山之名,由此而来。 不过,纵然如此,行尸使者之中,也是有高低之分,强弱之别的。 抛开行尸的制作,保养,操控以外,行尸的种类,行尸使者自身的技巧性,都决定着行尸,以及行尸使者的整体实力。 大多数情况之下,行尸使者的战斗,都是以操控行尸为主,自身的正面战斗力,甚至还不如一些强壮的普通人,毕竟,他们的优势,还是体现在精神力的操控方面,和身体机能,没有半点关系。 当然,术业有专攻。 行尸使者自身的实力,虽然不强,但是高级的行尸使者,往往可以制作出足以撼动高级能力者的行尸,正如同那三个攻城的庞然大物,也是可以限制许多能力者的发挥。 不过,古人之所以把行尸使者归类为秘术使者,而非能力者,也是有道理的。 毕竟,能力者的能力,往往都是与生俱来的,极少部分,是后天因为某种机缘巧合之下获得,也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存在。 能力者的能力,虽然被一分为二,物质能量为异能,精神能量为武灵。 但是,本质上来说,异能,武灵,都是依托于能力者本体的特殊能力。 “秘术使者之所以不能称之为能力者,正是因为他们屈居二线,而非这个世界的顶级种群。” 这是中原地带,某个世家贵族,代代传承的理论,上官雄则是不以为然。 上官雄认为,天地万物,相生相克,纵然有高低之分,强弱之别,也不能以单体的战斗力,作为群体归类的原因,人类,毕竟是群居生物,维持生命的最合理的方式,就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少数人,管理多数人,精英,管理普通人,这是最合理的社会构成。 时间总是如此,一晃眼,又是五天过去了。 作为开路先锋的大三色堇,在这五天之中,轮流突袭,不断的骚扰齐鲁联军的补给线,按照上官雄的推测,之前白菜的冲锋,应该是在进入到硝烟之后,迷失了大方向,在追击敌军的时候,是以西北方向作为冲锋路线的,所以,白菜当时遭遇的三个庞然大物,其实是齐鲁联军和晋军在打城池攻防战。 在白菜汇报了有关于庞然大物,以及前线的部分战况之后,上官雄拿出了备用方案。 原本上官雄是打算,分为三个方向进攻的。 北路一军,骚扰补给线。 西路一军,骚扰前方战线,促使齐鲁联军需要调整兵力。 东路一军,直捣黄龙,在前线战况白热化,以及补给线受到骚扰的状态之下,强攻齐鲁。 当然,还有这三路军队,目前还不知道的一路。 那就是徐行的一路西征伐楚的军队,不过,徐行出发之前,韩龙就已经离开一天了。 “上官先生,韩龙将军命令我来送上战报,目前西路军,已经接触到前线战场。” 面对着这位风风火火,骑着高头大马的战士,上官雄默默的点了点头,结果他手中密信,仔细阅读之后,上官雄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吩咐那位战士先下去休息。 “粉芽,紫萱,你们率领三千军队,朝着正前方冲锋,切记,如果遭遇硝烟一般的迷雾,则立即归营。” 二人接下军令,上马出营,身后乌泱泱一片,不多不少,刚刚好是三千军队,诚然,这三千军队,都是步兵,但是这三千步兵,是已经吃饱喝足的步兵,而非之前急行军,消耗了大量体力的步兵。 三天之前的下午,一支大概五千人的部队,运输着粮草来到了北路军的军营,上官雄把眼一看,正是项公,释非带领的运粮队。 按照上官雄之前的吩咐,项公,释非的一万土匪军,分为三个部分。 其一,是五千运粮队,既保证了战斗力,也不会对于运粮速度产生太大的负面影响。 其二,是四千守城队,先不说越城的底牌还有多少,就只是说吴城此时此刻的防御,可谓是脆弱不堪,不到一万的正规军队,加上四千土匪军队,还是刚刚才收编的,总共一万四千人的防御,确实有点危险,毕竟,在三军兵马按照城门方向出发之后,徐行又带走了五万军队。 如此东凑西凑,纵然越城的底牌还有所保留,也不见得比吴城的一万四千人强出多少。 其三,正是不同于补给和防御这两种常见的战术安排,土匪军之中,剩下的一千人,被释非安排了一个非常复杂的任务,事实上,这个任务如果是在和平年代,那么也不算特别复杂,顶多只是有点消耗体力和精力罢了。 但是,现在是乱世,绘制战场地图路线的工作,就成为了一种拿生命去换取战略情况的行为。 极低的安全系数,让这些绘制地图路线的土匪军心生胆怯,但是在释非的一番语言开导,大义凌然的演讲,加上重金许诺,这一千土匪军,就好像是有了很强烈的执念一样,投入到这要钱不要命的工作之中。 如果在两军交战的时候,看到一支千人部队,在一旁暗中观察,不为所动,请不要惊讶,因为他们是战场观测者,是绘制地图路线的工程师。 “白菜,你也率领三千军队,朝着西北方向冲锋,如果韩龙的军队已经进入前线战斗,那么你就伺机寻找操控行尸的人,要应对那种庞然大物,最好的方式,就是直接击杀行尸使者。” 按照上官雄的指挥,三千加三千,六千,加上之前白菜第一次冲锋,损失的兵卒,目前留守防御,北路军军营的,大概是一万一千人左右。 不过,接下来上官雄要做的事,似乎会有一点点难以理解。 战士们都认为,上官雄会把这支一万一千人的军队,一分为二,分为六千和五千,或者对分半,五千五一支,但是,上官雄仅仅只是带走了一千人的军队。 因此,北路军军营的防御军队,大概有一万人左右。 这个消息,是晋军,齐鲁联军无法推测的。 毕竟,大多数人都会保证攻防兵力的平衡,再加上之前,上官雄指挥白菜进行第一次冲锋的时候,就是三千军队,如果真的是多线作战的话,那么至少每一路军队,都要有三千左右,才能应对各种情况。 要知道,秘术使者在战局之中能够发挥的作用,可不是数以千计的军队能够比拟的,更何况,那三个庞然大物,就算是坚硬牢固的堡垒,都可以摧毁,对付普通人,真的是普通碾压蝼蚁一般简单。 上官雄在叮嘱好了北路军军营的防御,以及应对敌军突袭的方法,紧接着带着一千兵卒,朝着白菜所在的西北方向前进,不过,白菜的三千军队,属于是第二波冲锋,上官雄这一千兵卒,则是偏向于后续补给兵力。 大概半天的路程,上官雄的兵力,终于是接应上了。 除了白菜的三千军队以外,韩龙的五万军队,也已经展开了全面的进攻,避开那三个庞然大物的正面战场,韩龙的军队,大概分为四种类型。 其一,就是最常见的步兵,数量最多,装备最简单,战斗力也一般般,但是却可以有效的保持阵型的稳定,不过,步兵的缺点,也是非常明显的,普通步兵,和炮灰无二。 其二,则是骑兵,步兵是以长矛,盾牌作为战斗装备的,一纵一列所形成的阵型,称之为方阵,也就是正方形,或者长方形的阵型。 这个阵型的本质,不仅仅只是为了保护后方的弓兵,投石兵这些特殊兵种,更是为了让骑兵能够更好的保存有生力量。 骑兵在步兵方阵的两侧,彼此支援,交叉作战,强大的马力,带来无与伦比的冲击力,马槊的破甲能力,瞬间杀死一个,甚至一列敌人,铁甲整个凹进去,破裂的胸腔,被硬生生穿刺的喉咙,更有甚者,头盔被打穿之后,整个脑子都被马槊贯穿,其死状,惨不忍睹。 其三,乃是弓兵,弓兵虽然也有装备近战用的小刀,但是大多数情况之下,弓兵被近身之后,也就是等同于是,可以双手放空等死了,不过,弓兵的优势,还是在有步兵保护的方阵之中,利用弓矢的射程,以及范围火箭,作为攻击手段。 其四,就是投石车,这种投石车,和普通的,常见的投石车有所不同,它是韩家一门,经过特殊机关术改良版本的投石车,因此,在保留了破坏力的同时,还增加了一定的机动性。 “韩龙,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速速与我整兵击之!” 第三卷 群雄逐鹿 第三十六章 连环战术 上官雄一声令下,早就已经安排好的战术,随即实行。 韩龙的北方军队,在军旗飘摇的瞬间,展开了行动,朝着韩龙剑锋所指,骑兵之迅捷,如云中之龙,纵然没有那十万之众,韩龙的军事能力也有所下降,但是按照上官雄的推测,要应对现在的情况,毕竟还是绰绰有余。 “冲。” 能力发动。 上官雄的木元素之力,附加在了身前正在冲锋的一千步兵身上,事实上,从外表来看,这一千步兵完全没有任何变化,但是本质上来说,他们现在的战斗力,绝对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拟的。 上官雄腰间的两把宝剑出鞘,顿时间,周围的敌人,就如同冬夜的花朵一般,几乎在一瞬间凋零,脆弱的程度,就好像是已经风化了的物体一样,一碰就碎。 在普通人眼中,或许上官雄仅仅只是使用了双剑,但是,作为剑术大师的白菜和李碎叶,自然是要比普通人更加懂得,上官雄的剑术之精妙。 此世无双。 用这四个字来形容上官雄的剑术,是再合适不过了,早就听闻,除了自身所拥有的特殊能力以外,上官雄的武功也是当时一流,却是没有想到,如此精妙。 上官雄的剑术,源自于他的师父,即真武阁的前任阁主。 手腕的灵活转动,让剑的破坏力,可以扩散到剑锋所指的任何范围,并且上官雄本身就是可以运用木元素能量的异能者,这股代表着大自然之中,快速生发的能量,更是让剑锋处,产生了可以破开大多数防御的剑气。 事实上,上官雄所挥舞出的剑气,要比白菜的更加锋利,一方面,是因为上官雄的剑术,确实比白菜更强,剑心所向,也是为了天下苍生,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木元素对于武器的战斗力附加,是实打实的提升。 除了剑术以外,上官雄的骑术也是强大到夸张的地步,和那些花哨的,双脚站在马背上的技巧不同,上官雄的骑术,属于是敏捷系的骑术。 利用大腿带动小腿,顺势发力,再加上脚底板和马镫接触的时候,所产生的颠簸感,借助着这一感觉,不断的调整身位,通过呼吸的方式,来强化自身的发力技巧。 力从地起,从坐骑的马力,拔地而起,慢慢的由马镫,传输到脚底板,再从脚底板按照顺序,传输到小腿,大腿,再到腰部,就好像是半个人的身体,都和坐骑连接在了一起。 这种感觉,就好像那些神话故事之中的怪物一样,半人半马,是战争和暴力的象征。 上官雄如同恶魔一般,冲锋到了战场的中心地带,诚然,韩龙的军队在面对这种前线战斗的时候,明显有点难以招架,但是在上官雄一路荡平身前阻拦的敌军之后,鲜血飞溅,染红了战场,也点燃了埋藏在内心深处很久很久的杀戮欲望。 事实上,和上官雄比起来,白菜的那种飘逸灵动,战场白夜修罗,就好像是小朋友一样,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上官雄的双剑并不会主动寻找敌军,而是凭借自己的意志去选择战斗的目标。 仅仅只是非常短暂的时间,接近八十名战将,都被上官雄无情的击杀。 他们在生前,都是勇士,都是作战勇猛的野兽派,纵然在兵法指挥方面,有所欠缺,不如那些智慧超群之人,但是仅仅只是考虑到冲锋陷阵,也绝对是普通兵卒可以比拟的。 早在齐鲁联军之前,彼此双方就产生过无数次的交锋,大小战役,磨炼出的,不仅仅只是坚定的意志力,更是如同剑刃越磨越锋利一般,让这些战将,拥有了超群的武力。 不过,这些人之中,纵然是不乏一些低级的能力者,在面对上官雄的时候,也没有任何一个战将,可以撑过五个回合,八十多个阵亡者之中,有五十多个,是连一个回合都撑不过的,还有十多个,也仅仅只是还了一两下手,极个别战将,武功还算不错的,硬生生的,撑过了五个回合,但是第六个回合,就再也无法招架了。 正当上官雄再一次砍下敌军战将的头颅的时候,那种杀戮欲望,并没有从本质上,改变他的意志力,或者说心之所向。 相反,这种用鲜血和暴力所组织而成的快感,并不是上官雄想要的,从内心深处出发,战争,仅仅只是为了更长久的和平,因此,牺牲是必然的。 退一万步来说,如果真的有一天,遭遇了绝境,无法挽回的绝境,那么上官雄也会微微一笑,然后感叹一下命运的无情,旅途的坎坷,紧接着,坦然接受,死亡的结局。 喜剧的内核,就是悲剧,因为悲剧往往才是能够让人共情的事,人们愿意看到别人无可奈何时的小丑模样,但绝对不是纯粹的破坏欲望,仅仅只是感同身受时,默默哀叹不及,就只能用夹杂着泪水的笑容,掩盖悲剧的本质。 寒风呼啸双龙剑鸣,上官雄如同一个恶魔,几乎是以一己之力,逆转了僵持不下,甚至还稍稍处于劣势的战局,那一千步兵,更是已经兵临城下。 不过,这所谓的兵临城下,是已经临近了晋城的城池之下,按照上官雄所推测的情况,这一层防护一旦被破坏,那么晋城,豫县的最后一道城池,就彻底告破,这也意味着,晋城最是有名的地盘,要归齐鲁所有了。 要知道,豫县原本就是历代河洛天子大会举办的地方,虽然现在的晋城,选择了用冀县作为地盘中心,但是本质上来说,那些古老的历史资料,水土风貌,都是集中在河洛天子宫殿之中。 “原来如此。” 韩龙的思维,整整比上官雄慢了半个月,早在徐行要出发去越城的时候,上官雄看着韩龙,以及他所率领的亲卫,来到吴城的那一刻,非常简单的逻辑问题,就被推测了出来。 按照常理来说,双方势力,或者说,多方势力在争夺某个利益的时候,最先考虑的,当然是以谈判的方式,交换资源的方式进行获得。 正如同历史上那些,用城池交换宝物的典故一样,齐鲁联军的其中一方,大概率之下,是已经和晋军提前谈判过,例如说,交出什么什么宝物,就化干戈为玉帛,双方结盟交好,多少多少年之内,或者现在的统治者的统治期之内,绝对不再起战事。 很显然,这个谈判的最终结果,必然是以失败告终,否则也绝对不可能,要一次性合并两百万的军队,去讨伐晋城,按照上官雄的不经意之间流露出来的暗示,韩龙也大概能够确认,这晋城之中,应该藏着他这个普通人,不知道的秘密。 甚至再把范围缩小一点,这个齐鲁一方,非常想要的秘密,就在这豫县之中,至于是不是在河洛天子宫殿之中,那就要等到真正的兵临城下,才能够牵引出过去的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了。 “韩龙,投石车启动!” 不知道为什么,相隔大半个战场的距离,韩龙竟然可以非常清楚的听到上官雄的命令,不过,他并没有时间去思考为什么,命令刚刚下达,韩龙就已经做出下一步的指挥。 三十多架复用性投石车,装载上带有生燃油的石块,在七八个非常强壮的战士们的合力发动之下,石块如同子弹一般,被弹射了出去。 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形,或许,这就是抛物线的魅力。 生燃油因为空气之中的摩擦力,逐渐提升了温度,在攻击到城池的瞬间,发出一丝丝淡红色的火光,事实上,按照往常的战术安排,这投石车装载的,应该是熟燃油,这样只需要通过弹射出去的摩擦力和半空中的抛物线的持续时间,就可以让石块进入到燃烧状态。 正在敌军都感觉到奇怪的时候,上官雄的连环战术发动了。 第一环,生燃油石块,温度提升,发出火光。 城池被石头砸出了更多的小碎石,那些没有被燃烧的生燃油,溅射到了小碎石上,纵然这溅射并不均匀,但是数量却异常的多。 第二环,捆绑着生燃油的绳子,因为火光的原因,而被烘出了缺口,再通过砸中城池时,瞬间的爆发力,绳子断裂,在空中形成了如同一张又一张,接连而成的断网。 紧接着,上官雄的木元素能力发动,在半空中,木元素就好像是会自动查漏补缺一样,把一张又一张的断网,连接在一起。 第三环,木元素在那一张超级巨大的网上,飞速流动,这股生发的流动能量,自动寻找着火源,伴随着飞速流动,温度越来越高,同时也引发了火源的二次复燃。 爆炸声响起,完整的石块,炸裂成了更多的小碎石,那些原本的小碎石,也因为沾染了被木元素强化过的火焰之力,变成了一块又一块的火焰石弹。 “列阵!” “举盾!” 这个时候,上官雄特别改造的盾牌,以及这段时间里,特别训练的盾牌方阵,如同救命稻草一般,最大程度的减少了韩龙军队的伤亡。 虽然伤亡是无法避免的,但是敌军却是呈现扩散式,分散式的阵型,无法架构完整的防御盾牌,自然而然的,也就都死在了火焰石弹之下。 至于上官雄率领的那一千兵卒,早就已经杀红了眼,一千人,以一种不要命的状态,追着对方七八千人打,眼看着就要逼近那三个庞然大物的时候,却又在那一瞬间智商上线,边打边退。 于是,连环战术的第四环如约而至。 在木元素加持之下的,超级强化版的火元素爆炸攻击之中,豫县的最后一层防护,终于不复存在了,和城池一同毁灭的,是除了那三个庞然大物以外的敌军。 仅仅只是剑术的厮杀,加上火焰投石车战术的运用,就用五万人,剿灭了十万人,好不容易有些残存的兵卒,也都失去了再战之心。 “这就是能力者,和普通人的区别吗?”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韩龙诗兴大发,想要吟诗一首,感叹实力差距的同时,赞美上官雄。 不过,紧接着,他又恢复了理智。 “哦,对了,我忘记我是武将了。” 韩龙愣了一下,暗自道。 第三卷 群雄逐鹿 第三十七章 焚血硝烟 战场局势,瞬息万变。 眼看着正面战线已经崩溃,敌军四散而逃,上官雄更是抓准机会,再次发动了冲锋。 与此同时,韩龙也和上官雄兵分两路,上官雄是朝着战场东部前进,而韩龙的目标,则是锁定了战场南部,毕竟,抛开那三个庞然大物,豫县的城池防护,还远远没有那么脆弱。 上官雄的身后,是那一千步兵,不过,这一千步兵每个人都获得了木元素的加持,不管是杀戮欲望,还是自身的身体机能,都达到了一个普通人完全无法比拟的程度,辗转之间,以一当十,也是丝毫不成问题。 不过,正如同上官雄所说。 战场局势,瞬息万变。 眼看着上官雄和一千步兵已经是长驱直入,冲锋到了豫县东部的城池之下,那三个庞然大物,更是战栗在前方不远处。 一团不知名的迷雾,在瞬间扩散开来,如同冷空气一般,和周围的战场硝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整个东部战线的气氛,就好像是被诅咒的大墓地一般。 寒冷的气流,侵蚀着那一千步兵的身体,木元素所附加的能力,在一瞬间弱化,剧烈的强弱反差,让原本就是在透支体力的步兵,在数秒之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化。 “焚血硝烟!” 上官雄在目睹了那一千步兵的惨状之后,瞬间回忆起了早年间所了解到的历史资料,依稀记得,那是他少年时期的求学过程之中所发生的事。 在郭夫人的悉心教导之下,上官雄的成长,是远超同龄人的,不管是从武功,兵法,还是一些罕见的知识,郭夫人几乎都是倾囊相授。 武功自然是不用多说,郭家祖传的五行拳,包含了从简单到复杂的许多种类的招式,并且郭氏一族,对于江湖上的武术流派的破解方式,也很有研究。 兵法的学习,更是易如反掌,上官一族,原本就是兵法大家,类似于这种官僚豪门,带兵打仗,就是和吃饭喝水一样,生活必备的技能。 至于那些罕见的知识,则是分为多种途径。 其一,是上官一族代代收集,并且传承的古代文献。 其二,则是来自于郭氏,周氏,两大家族的合并文献,毕竟,从上官雄在选择成为武人的时候,三家归一,已经是必然结果了。 其三,仅仅只是针对上官雄本人而言,那就是风安的父亲,在同样作为郭夫人的徒儿,二人在求学过程之中,彼此交换得来的。 因此,用博学者来形容上官雄,是非常合理的。 纵然如此,上官雄也仅仅只是对于焚血硝烟,有所了解,算不上是熟知。 焚血硝烟,是秘术的一种,和行尸使者一样,操控硝烟之人,被称之为焚血使者。 这个秘术施展出来之后,整体的感觉,就好像是一团迷雾一般,又因为大多数情况之下,它都是用于战争,常常出现在战场的某个据点,所以被称之为硝烟。 之所以在硝烟之前,加上了焚血两个字,是因为这种能力,会造成和血相关的诅咒之力。 至于原理是什么,这诅咒之力,又会造成什么效果,那就暂时性不得而知了。 那一团迷雾扩散到了一定的程度,就停止扩散了,非常奇怪的是,韩龙有意的去观察它,却发现,迷雾正以一种几乎是在前后左右,不断的直线移动的方式变换方向。 就好像是纽紧了螺帽的机械,伴随着内部运动,外部也追踪运动一般,不过,这团迷雾的行动,很显然是要比内部的运动,慢上一拍的。 不过,这种现象,深陷其中的上官雄当然是无法察觉的。 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上官雄不断的变换方向,试图突破出去,但是这团迷雾实在是范围挺大的,纵然上官雄给坐骑附加了木元素之力,提升了速度和感知力,却依然无法突破。 毕竟,在这迷雾之外不远处,正有熟面孔袭来。 “先生!” 韩龙大喊一声。 诚然,这中气十足的声音,穿透战场,使得相隔更远的敌军,都能够听到,但是这迷雾似乎是有弱化听觉的能力,明明比起敌军,上官雄和韩龙之间的距离更近一些,却依然是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直到那三个庞然大物,朝着上官雄走来,那恐怖的震撼力,加上一步又一步,践踏地面的声音,被上官雄感知到了的瞬间,才知道,战况有些不容乐观。 那三个庞然大物胡乱的攻击,手脚并用,给战场来了一个局部大扫除,所经过的地方,形成了一道比较平整的路,当然,这仅仅只是和那些尸体成堆的路线相比较。 仔细想来,就算是一具又一具的尸体,还没有达到腐烂发臭的程度,就算只是鲜血色的血液加上那一股刺鼻的味道,就已经足够震撼了,更何况,这战场之上,还不是寥寥数人而已。 毕竟,打仗是必然会死人的,战争开始的瞬间,人命,只是数字罢了。 突然反应过来的上官雄,意识到了问题很快就要发展到,必须做出选择题的时候了。 其一,是坚决不放弃和自己一起冲锋的步兵,纵然他们现在已经被弱化成了老兵,残存的数量,也不足百人。 其二,是果断放弃他们,用能力,突破迷雾。 上官雄原本是在纠结,要不要拯救残存的步兵,这也是他刚刚为什么不沿着一个方向走的原因,多个方向的尝试,同时也是为了估算战损比。 战场局势,瞬息万变。 上官雄完全顾不得这许多。 能力发动。 木元素的青色光芒在瞬间闪耀,这强烈的颜色反差,却是直接让相隔半个战场的韩龙,以及白菜看的是清清楚楚。 还没有等韩龙高兴,一个非常尴尬的事发生了。 诚然,青色的光芒依然闪耀,也确实压过了那团灰蒙蒙的迷雾,但是,迷雾也确实没有被破坏,只是颜色覆盖的话,似乎对于上官雄来说并没有任何意义。 “先生是打算用木元素之力,强行破坏那团迷雾吗?” 韩龙这样想着,毕竟,作为一个普通人,他对于能力者,秘术使者之间的事,以及他们的战斗,完全是一窍不通,就算上官雄也普及了许多常识性的知识给他,也是无济于事。 理论知识,终究只是理论,和实践得出的结果,还是没有任何可比性的,韩龙可以在武功,兵法,以及他任何感兴趣的领域有所成就,但是唯独是在能力者,秘术使者的领域,是一被子都无缘的。 毕竟,有些东西,出生的时候没有,那么这辈子都不会有了。 无能力者,无家族传承秘术的普通人的悲哀,由此体现。 “这焚血硝烟,应该是属于持续力比较久的能力,效果如何,目前还无法确认。” 上官雄暗自道。 “焚血,迷雾。” 虽然在反复思考着,但是从问题的本质上来说,上官雄依然没有得到破解迷雾的方法,所以,绕来绕去,属实让他有些烦躁。 此时此刻,上官雄当然暂时性的无法破解迷雾,毕竟,战斗的时候,破解对方的能力,必要条件,或者说,最直接,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承受能力所带来的效果,而现在,这迷雾对于上官雄,还没有任何明显的影响。 仔细想来,上官雄的实力要远远超过大多数人,属于是顶级强者之中的上流水平,放在整个九州,也是可以排上名次的,因此,这迷雾的负面效果,才很难影响上官雄。 这所谓的焚血硝烟,本质上,就是利用空气为媒介,所产生的一种秘术。 呈现迷雾状态,不过,和自然形成的迷雾不同,焚血硝烟是可以通过人为手段,不断移动的,只是速度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快。 并且,焚血硝烟的直接破坏力非常一般,或者说,非常缓慢。 硝烟的含义,不言而喻,自然是因为战场之上,皆是硝烟。 至于焚血,则是有两个非常贴切的含义。 其一,是因为这团迷雾,是分为两个阶段的,第一个阶段,正是如同现在的情况一样,白茫茫的,如同雾气一般,第二个阶段,则是需要时间和必备条件,才可以发动,一旦进入到第二个阶段,迷雾就会逐渐变红,按照效果强弱来区分,越是鲜艳的红色,迷雾效果越强,反之,则越弱。 其二,则是因为这团迷雾的特殊能力。 按照常理来说,秘术使者的力量,源自于代代传承的一种技术。 这种技术,可以是行尸使者那样的,以炼制行尸,和配对的药水进行战斗,也可以是某种武术流派,只不过,这种类型的武术流派,通常都带有玄幻色彩,例如说气功,甚至隔空取物。 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焚血硝烟这种类型的秘术。 严格意义上来说,焚血硝烟是一种科学技术的产物,利用空气之中的气态元素,和特殊的药水融合,产生一种可以直接释放,或者作为陷阱释放的气态物质,这种气态物质最神奇的地方,就是在于,可以人为操控。 正如同上官雄冲锋的时候,触发了焚血硝烟的陷阱,陷阱启动,伴随着气态物质的融合,迷雾出现,而直接导致了迷雾产生的秘术使者,就可以利用某种手法,操控迷雾的移动,并且,这迷雾还具有非常不错的稳定性,一般的攻击,是无法破坏的,不管是从内部,还是外部,都是如此。 面对这种奇怪的秘术,上官雄不慌不忙,因为他知道,人的智慧,在情绪激动的时候,必然会大打折扣,只有静下心来,调整情绪,才能让自己的实力,得到完整的体现。 至于这焚血硝烟如何破解,那就要先行观望了。 毕竟,纸是包不住火的。 “等破解了这焚血硝烟,我一定要把这个焚血使者的头给扥下来。” 上官雄叹了一口气,暗自道。 不过,就在上官雄深陷迷雾之中的时候,战场之外,却也发生了一些不寻常的事。 第三卷 群雄逐鹿 第三十八章 迷雾散去 伴随着时间推移,迷雾的颜色,逐渐从淡淡的白色,变成了淡淡的红色。 红色的血雾之中,硝烟的效果,正式产生了作用。 此时此刻,上官雄发现,自己的心肺功能,似乎受到了影响,眼看着刚刚的白色迷雾快要消散,红色迷雾,却在瞬间扩散,范围比刚刚更大,效果,也比刚刚更显著。 心肺功能逐渐下降,上官雄的呼吸节奏,以及血液循环,都受到了影响,虽然不是很严重,但是按照持续性秘术的特点,这血雾必然会逐渐蚕食上官雄,当达到一个极限值的时候,身体机能,就会彻底失衡。 此时此刻,除了血雾的间接性影响以外,上官雄最需要处理的,其实还是那三个庞然大物,或许是运气好,又或许是上官雄早有预谋,那三个庞然大物,接连不断的攻击,居然全部打空,没有一下命中。 仔细想来,上官雄作为一个能力者,拥有强大的木元素异能,固然是要比大多数人硬朗的,身体机能也是远超普通人的存在,但是面对这种连城池都可以摧毁的庞然大物,还要一次性面对三个,纵然上官雄的防御力再强大,恐怕也很难应对。 很显然,上官雄是早有预谋的,最初的几次闪避,都是通过感知力去预判的,接下来的闪避,则是按照那三个庞然大物已经攻击过的地方移动。 要知道,这三个庞然大物的背后,是有人为操控的,并非胡乱攻击,也就是说,人会刻意的去避免攻击重复的区域,事实上,如果是只有一个庞然大物,那么对方还可以肆无忌惮的操控手臂,左右挥舞,在横向的大范围攻击之下,上官雄是很难应对的。 不过,有的时候,数量多也并非就是好事,相反,有的时候,还会成为一种劣势。 正当对方意识到情况不对的时候,上官雄的计划,已经完美展开了。 “生发!” 能力发动。 木元素的能量猛的钻出地面,一条又一条的藤蔓,如同左右纵横,前后交错的铁网一般,死死的控制住了那三个庞然大物,从脚到膝盖,从膝盖到腰部,爬上躯干之后,分为三处,左右手臂,还有一处径直向上。 万幸,那三个庞然大物没有痛觉,否则被带刺的巨大藤蔓穿透双眼,然后肉乎乎的头部,在内部被搅动的七上八下,四分五裂,恐怕是要被活活疼死。 原来,上官雄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闪避而闪避,核心点有三。 其一,是为了熟悉敌人的攻击方式。 其二,是在闪避的过程之中,把木元素埋伏到地下,等到时机成熟,或者说,有了足够多的木元素能量之后,一次性全部牵引出来,完成瞬间的逆转。 其三,也是最核心的原因,要知道,上官雄的感知力原本就远超普通人,就算是放到念力系,梦境系的能力者面前,也足以一战,只要木元素形成的藤蔓触碰到那三个庞然大物,就必然可以深入内部,一旦深入内部,就可以利用强大的感知力,推测出敌人的大概位置。 毕竟,要知道敌人的具体位置,除非敌人一动不动,原地等死。 木元素的能力就好像是烈性毒药一般,在那三个庞然大物体内非常快速的蔓延开来,要知道,行尸使者炼制出来的行尸,不管再如何的高级,再如何的强大,本质上还是死物,只要是死物,就会被自然之中的生发之力,完美克制。 俗话说,无巧不成书。 上官雄的家族,代代传承的异能,正是代表着五行之中,生发之力的木元素。 虽然在血雾之外的韩龙,白菜等人,无法察觉内部的情况,但是伴随着上官雄的自信一笑,那三个庞然大物,就如同高楼大厦一般,轰然倒塌,如果只是倒塌,却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这天地万物,相生相克,遭遇了克物,悲惨收场,已经是在所难免。 此时此刻,就在血雾的正北方向的远处,一名身穿黑袍的人从胸口涌出一口毒血,这毒血就好像是被人下了蛊一样,正如同为了获得某种力量,而封在体内的媒介。 正如同保密协议一样,人们把这种媒介,称之为诅咒,也正是这一种诅咒之力,让他们可以被称之为,秘术使者。 这名黑袍人的身旁,是一名身穿红袍的人,他的红袍颜色,和那团血雾颜色一般无二,此时此刻,上官雄的心肺功能逐渐恢复,而红袍人的呼吸,就好像是被连续击打了很多下胸腔一样,逐渐紊乱。 万幸,他所拥有的秘术,好歹也和雾状能力相关,所以相对应的特殊呼吸之法,也可以让他暂时性的规避死亡的惩罚。 “这种小把戏,不过如此。” 上官雄微微一笑,暗自道。 毕竟,有些话,没有必要说出来,因为就算不说出来,事实也不会改变,也不会因为某些人的不服,不甘而改变。 那黑袍人狠狠的连续跺了几下脚,因为有黑色面具的原因,所以无法看清楚他的表情,不过从他就好像是要吃人的眼神来看,却也是已经被上官雄逼迫到了绝境。 当然,这种妙不可言的场景,上官雄是没有机会看到了。 试问,自己的得意之作,被人轻易破解,或者说,顺带破解,任凭是谁,都不会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简单,那种自尊和骄傲被摧毁,被践踏的无力感,催生了如同折磨心智一般的魔鬼。 其名为。 嫉妒。 欲望是一种本能。 一些宗教,把欲望称之为原罪,并且加以分类。 不过,对于九州人来说,不以欲望足以侵蚀,魔化任何人而去恐怖,相反,正面应对欲望,本质上来说,是一种勇气。 万事勇为先。 正因如此,上官雄选择了孤军奋战,正因如此,强大的能力发动,敌人的组合攻势,才在瞬间被瓦解。 诚然,上官雄的实力确实是顶级,但是如果没有勇气,这顶级的实力,又能有什么发挥的余地呢? 舞台就是那么大,至于谁是主角,谁是配角,谁是正派,谁是反派,那就只能各凭本事了。 “搞了半天,就只有这点水平?” 眼看着血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出现在上官雄视野之中的,除了友军和敌军以外,就只剩下了一些,重新回归大地的能量。 腐烂的肉块,或者说,肉球,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些烂乎乎的东西,上官雄无法确认,是否属于是肉? 当然,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这些东西,不是肉块,也不是肉球,那好歹也是归类为物质能量,而且绝对是重金属,污染物等等,或者用人工合成,但是却没有什么添加剂的养分来形容,会更加贴切。 “该死的上官雄!” 远处的那名黑袍人,恨不得把自己的牙给咬碎,说话的声音和语气,也明显透露着杀意,这让身旁的红袍人,感觉到一丝丝的尴尬。 “虽然这样说,有点不合时宜。” “但是你也看到了,我们两个的实力,和上官雄是没有办法比的,这是事实。” 那红袍人叹了一口气,紧接着说道。 “如果你不想被活捉俘虏的话,我的建议是,快点撤退。” 不得不承认,这个红袍人的战略眼光,和现实认知能力,要远远超过眼前这个黑袍人。 刚刚的战斗情况,或许黑袍人只是勉勉强强感知到了一点点触觉情况,具体的细节,他是一问三不知。 但是,他不知道,并不代表所有人都不知道。 抛开身处血雾之中的上官雄不谈,就只是从这个血雾的操控者来说,红袍人在白雾阶段,还勉勉强强可以限制上官雄的活动,但是因为速度和反应力的差距,即时操控,让他消耗了大量的体力。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上官雄在牵引木元素能量的时候,那种瞬间爆发的能量,直接摧毁了三个血灵金刚。 在这摧枯拉朽一般的连环攻势之下,能量的余波,甚至直接破坏了血雾,要知道,这可是红袍人和上官雄消磨了半天,体力高消耗,精力高集中的情况之下,才勉勉强强开始步入小优势。 毕竟,如果没有木元素的连环攻势,血雾至少可以维持到上官雄的实力被缩减到一半。 如此,黑袍,红袍二人在这个时候联手,发动组合攻击,反将一军,倒也并不是没有可能击败上官雄。 可惜,这种猜想,或者说,这种妄想很显然是不存在的,如果要把上官雄的实力消耗到只剩下一半,那么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红袍人要有三条命以上,才能够耗赢上官雄。 “唉。” 黑袍人听着红袍人说出的非常刺耳的话,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了,然而,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聪明人,都是因为情绪激动,或者说,无法自控,导致了原本超凡的智慧被懵逼。 整个人陷入到情绪的螺旋之中,难以自拔。 万幸,对于黑袍人来说,此时此刻,他的生命,比起什么胜负欲,比起什么赌上行尸使者的荣耀这种事,要重要的多。 毕竟,荣誉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策马扬鞭,黑袍,红袍二人带着内伤,非常不情愿,却又不得不撤退。 两者相比,似乎黑袍人的执念更加严重,他时不时的回头看去,面具也已经难以掩盖他内心之中的怒火。 嫉妒,导致了他的心理崩溃,居然在一瞬间,态度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泪水直接从眼睛里,哗啦啦的流了下来,和泪水一起流出来的,还有鼻涕泡和嘴里拉丝的口水。 此时此刻,继承了行尸一族秘术的黑袍人,彻底奔溃了。 很显然,两军交战,刀剑无眼,黑袍人,被上官雄活生生的打哭了! 第三卷 群雄逐鹿 第三十九章 驻军豫县 血雾彻底散去,那三个庞然大物也在众人的视野之中,莫名其妙的爆炸了。 不过,上官雄是非常清楚原因的,这三个庞然大物,并非是爆炸了,而是被他的木元素能量强行撕扯,直接粉碎了。 事实上,外行人,尤其是普通人对于秘术使者的了解少之又少,用略知皮毛来形容,都是在夸赞他们了。 血灵金刚这种由生物残渣组成的东西,有非常多的炼制方法,但是万变不离其宗,除了一些特殊的,被下达了自主循环命令的类型以外,几乎所有的血灵金刚,都是需要行尸使者即时操控的,并且,血灵金刚和本体的距离,也决定着血灵金刚的协调性,只有那些非常强大的行尸使者,才能够达到远距离操控。 很显然,这三个血灵金刚的操控者,实力超凡。 至少要比这个世代,九成以上的行尸使者都要强大,毕竟,按照上官雄的推测,本体距离这三个血灵金刚,至少有数千米开外,而且,极有可能是一个本体,同时操控三个血灵金刚。 毕竟,战斗风格是无法模仿的,刚刚的攻击和行动,节奏非常接近,如果是多个行尸使者分别操控,绝对不可能达到如此默契的配合。 “这种无聊的把戏,还挺麻烦的。” 上官雄叹了一口气,他只觉得,放跑这些敌人,似乎并不能称之为优势,相反,就如同打草惊蛇一样,原本计划中,要骚扰补给线的策略,也因为白菜发现了突发情况,而不得不转变路线,分出一部分兵力,处理正面战场的局势。 不过,就在上官雄刚刚结束战斗的时候,韩龙已经顺着双向战线的优势,攻破了豫县的南城大门,并且,那残破的东城墙壁,也被瞬间封锁,这一招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属实精妙。 万幸,上官雄没有起杀心,韩龙也是非常愿意听指挥,作为武将,或许他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元帅,豫县的东,南两个方向,已经形成压制,城内的守军,伤亡惨重,城外除了齐鲁联军的尸体以外,几乎能逃跑的,全部已经逃跑了。” 韩龙的眼神之中,尽是惋惜。 其一,是在感叹没有对敌人,赶尽杀绝,要知道,在战场之上,信息是非常重要的,没有完成信息阻击,也就意味着敌军的反击,随后就到,这一点,所有人都非常清楚。 其二,是在错失良机之余,感叹一下战争的恐怖,当沾满鲜血的屠刀在手中挥舞的时候,任何人都是不存在无辜这一说法的,尸山血海,难以比拟欲望和野心的高度,或者说,深度。 诚然,战争很残酷,但是这个世界,正是因为正邪之分,善恶之别并没有人们所想象的那么清晰,那么对立,那么容易理解,才有滋有味。 正如同俗话所说。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若无泥沙俱下,焉有浩瀚汪洋。 此时此刻,除了那些敌军以外,最是感觉到惊讶的,还是韩龙和白菜。 他们都是普通人之中的佼佼者,实力超凡,不管是军事能力,还是自身的武功,都是一流的,纵然是面对一些,非战斗系的能力者,也丝毫不惧,倒不如说,能力者之中,也有种类之分,强弱之别。 韩龙对于上官雄的崇拜,就好像一个小朋友,突然看到了成年人做出了自己暂时性还无法做出的事,正如同文人相轻,武人却彼此相惜一样,在传统的武人风范的教育之下,韩龙尊敬,崇拜强者,尤其是那些,比自己强出许多的人。 因此,在之前的相遇之后,韩龙就好像是突然开悟了一般,如有神助,非常干脆利落,丝毫都不拖泥带水的,解决了楚城东部的分化问题,并且三县归一,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其中,也少不了上官雄的提点。 白菜也是非常崇拜上官雄的,不过,相比于军事,以及战略的崇拜,他把注意力放在了上官雄的剑术之上。 就在刚刚,激烈的战场交锋,让白菜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观察其他人的动向,但是,腾挪交错之间,上官雄就好像一个推土机,无情的在战场之上,疯狂的推土,这种疯狂的程度,甚至让白菜还没有进入到战斗状态,正面战场的第一阶段的战斗,就已经彻底结束了,并且,是以完全碾压性的优势结束的。 正如同一个拥有先进思想,先进知识的文明社会的人,穿越到了一群野蛮的猴子周围一样,那种智力方面的碾压,是很难用语言去形容的。 敌人手中的武器,就只是停留在冷兵器世代,没什么特殊效果,好不容易发明了马槊这种带有强大破甲能力的武器,还代价非常高,反观上官雄,就好像手中拿着太阳能充能的粉碎机一样,碰到死,沾到亡。 “传令下去,豫县之中,凡是身有兵甲者,斩首。” 上官雄盯着韩龙看了一眼,观察了几秒之后,紧接着说道。 “严禁强取豪夺,老百姓是没有立场,也没有罪过的,但是,大小官僚,必须扣押,由我亲自处理。” 韩龙接过了命令,带着军队浩浩荡荡的进入了豫县。 “兵法之道,在于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上官雄盯着白菜看了一眼,在确认了白菜眼神之中的羞愧感的时候,紧接着说道。 “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 “不过,这是为了避免战争而做出的决定,有些时候,战争,是无法避免的。” 说到这里,上官雄停顿了一下,叹了一口气,这声叹气之中,就好像在和白菜说,算了吧,像你这样的人,是不可能理解兵法的精妙之处的,老老实实听指挥,当个勇猛的战将,不要整天胡思乱想。 纵然上官雄没有这一层意思,白菜也会把自己的思维,固定到这个框架之中,毕竟,之前莫名其妙的冲锋,害死了那么多战士,先不谈损失兵力,就只是从一个将军的角度出发,这种失误,是致命的,白菜,难辞其咎。 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白菜的决策能力,确实美中不足,如果只是和那些不入流的山匪水贼碰一碰,玩一玩心理战术,那还是游刃有余的,但是如果真的遭遇了懂得运用兵法的人,被活活玩弄至死,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韩龙已经率军进城了,相信很快就可以部署防御,到时候把兵力集中在东城大门的防御上,基本就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了。” 上官雄的想法倒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毕竟,此时此刻,齐鲁联军的大部队,或者说,真正的正面战场,并不在这里,因为相隔的路程比较远,所以短时间之内,吴越一方的优势,还是很明显的,毕竟,拥有新的据点,也就意味着有城池加强防御。 莫要说三个血灵金刚,就算再来三十个,上官雄要处理掉它们,也并不会很困难,相信在守城战之中,要应对这种情况,也是可以控制在很短的时间之内的。 白菜深知战争的恐怖,不过,他现在反而觉得,或许上官雄,才是真正值得他感觉到恐怖的存在。 万幸,现在的上官雄,还没有要对仁山一派下手的意思,或许是因为时机未到,又或许是因为他还没有那么强的执念。 但是,有一件事,是可以确认的,韩龙,白菜都知道,只是他们都没有说出来罢了。 上官雄之所以让韩龙进豫县部署防御,原因有三。 其一,豫县在之前的守城战之中,已经损失了很多的兵力,战斗力急剧下降,但是这并不代表,城池守军会弱到不堪一击。 因此,让拥有五万军队的韩龙,长驱直入,接管豫县,是最合理的。 其二,白菜始终都是仁山一派的,并不属于吴城,而是属于越城,不管是从徐行的角度出发,还是从吴越两城之间的关系出发,上官雄都不可能让一个外城将领,率先入驻据点。 诚然,韩龙已经有过一次反叛的经历,现在,甚至是未来,都不是没有可能再反叛,要知道,忠诚是非常廉价的存在,是一种强制性的道德绑架,韩龙只是突破了这个层次罢了,至于是否还会再反叛,那就不得而知了。 其三,最后一个原因,也是最为重要的原因。 按照上官雄所收集到的一些历史资料,加上他自己的推测,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的确认,这豫县之中,必然埋藏着宝物。 上官雄的情报网,给出了一个比较粗略的消息串联。 与其说是消息串联,倒不如说是几个关键词。 其一,是有关于齐鲁联军的动机和动向。 一年前,齐鲁二城分别出现了一位年轻有为的军事家,或者说,兵法家。 他们的军事能力非常出众,在实战演习之中,几乎碾压同龄人,更是可以和那些老谋深算的将军匹敌。 如果仅仅只是如此,他们的崛起之路,是不可能那么顺利的,或者说,按照九州尊长以德的老规矩,他们至少要到个四十岁,甚至五十岁,才有可能拥有元帅级别的职位。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 同样是大半年前的事件。 齐鲁二城都在内部产生了军事制度的调整,权力的协调制衡之下,组合成了一支大概两百万人的军队,当然,战士们的实力,青黄不接,有强有弱是在正常不过的了。 纵然如此,单单只是中原地带,骑兵精英,两百万大军的基础,就足以让周围的小势力纷纷臣服了。 正是如此,许多自称一方霸主的势力,甚至还有一些不入流的山匪水贼,都被这两个元帅,顺带处理掉了。 至于那些人是生是死,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些情况之中,最让上官雄惊讶的,还是这两位元帅的军事能力。 攻城拔寨,摧枯拉朽。 战损之小,用时之少,把勇战派的兵法精妙,发挥的淋漓尽致。 但是,上官雄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有关于这两位元帅的姓名,来历,情报网之中是只字未提,完全没有任何消息。 仔细想来,这两位元帅,从统御,分析,观察,决策,甚至是资源分配,兵力调配,几乎和自己是一模一样。 只是,就好像是少了一点点非常重要的东西。 正如同俗话所说。 有其形。 无有其意。 说白了就是。 没有灵魂。 第三卷 群雄逐鹿 第四十章 上兵伐谋 “元帅,接下来,是北上攻冀城,还是南下协助城主破襄城?” 这是韩龙第一次在上官雄面前提出建议,他并不害怕被训斥,只是害怕,自己的想法,太幼稚。 距离上次豫县争夺战,已经过去二十多天了,按照上官雄的推测,晋军和齐鲁联军的主战场,很有可能已经达到了一个无法调配任何兵力的情况了。 要知道,冀县距离豫县并不是非常远,两个大区域是有大片的交界处的,但是,冀县的东城大门,距离豫县的南城大门是非常远的,至少,现在的战局,豫县的据点,是属于吴越联军的。 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属于吴城一方的,毕竟,从本质上来说,上官雄就全权代表徐行,而韩龙,也是服从性非常高的。 反观大三色堇,白菜从上次冲锋失利之后,上官雄就有了比较充分的借口,让他和粉芽,紫萱一起专攻突袭。 上官雄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还亲自上阵,加快了豫县东城堡垒的修复,或许,这是在替他人做嫁衣,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吴越联军需要一个据点,需要一个至少从表面上看起来是比较牢固的据点,因此,堡垒的修复,当然是在保证质量的情况之下,越快越好。 至于大三色堇所率领的军队,到目前为止,已经形成了一个非常紧凑完善的循环。 白菜为一路,五千军队,多拿少补,从豫县的北城大门出发,往东北方向前进,遭遇敌人,不管三七二十一,能骚扰就骚扰,不能骚扰就撤退。 粉芽,紫萱为一路,同样也是五千军队,多拿少补,只要白菜的五千军队回城,他们就马上出发。 每次骚扰都是急行军,边打边退的情况比较多,因此,往返天数一般不超过五天。 但是,从这几次循环骚扰的结果来看,上官雄只觉得敌人的兵力越来越分散,没有以前一路上都是补给线,运粮队的情况了。 这个消息,也间接证明了两个情况。 其一,是晋军已经陷入到了难以招架的程度,毕竟,兵力越来越分散,意味着齐鲁联军在主战场的压力,越来越小,甚至已经突破了层层防御。 其二,是齐鲁联军的后续补给,已经是达到最后的极限了,如果补给线,运粮队还是和以前一样,一批接一批,纵然实力,青黄不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至少,人数优势依然成立。 但是,正如同俗话所说,兵合一处,将打一家。 补给线,运粮队的减少,同时也意味着,最终决战,已成燃眉之急。 “再等等吧。” 上官雄站在豫县东城的城楼之上,朝着北方望去,心中说不尽的滋味,却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原来,这上官一族,同郭氏,周氏,三个家族,并称冀州三英杰。 从上官雄的父辈开始,三个家族就和一家人一样,团结有爱,和睦融洽。 上官雄的徒儿之中,那周康,正是他的外甥。 而郭幸的祖母,则是传授上官雄武功的师父。 其中血缘关系,自是不必多说,单单只是三代人的合心合力,就足以把三个家族融合到一起,不管是能力的传承,武功的传承,兵法的传承,知识的传承,本质上,都是提升融合度的调味料。 只是,那场河洛天子大会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命运的齿轮就已经开始飞速转动了,直到历史的车轮,无情的碾压了所有人。 世家贵族,平民百姓。 异能者,武者,秘术使者,普通人。 无一幸免。 “人生非常短暂,但是正是因为短暂,所以才有了无数的未知性,也正是因为这些未知性,才存在着无限的可能性。” 多年以后,魂归凌绝谷的上官雄,说道。 现在,上官雄的脑海之中,记忆腾挪,就好像回到了幼年时,在郭夫人门下求学的时候。 那个中午,练武练到满身大汗的上官雄,迎接来了几个新的伙伴。 “从现在开始,他们就是你的师弟了,你可要好好照顾他们。” 于是,除了上官以外,真武阁的徒儿之中,又多了几个陌生面孔。 有姓郭的。 有姓风的。 有姓周的。 还有姓司马的。 后来,郭,周二人留在了上官雄身边,直到郭夫人的离世,三人合心合力,闯荡出了一个恶名。 纵然是恶名,也要比臭名和无名来的奇妙吧,三人心里这样想着。 直到他们回到冀县,成为镇守一方的诸侯,军阀之后,才有所收敛。 后来,他们听说,风,司马二人,在豫县分道扬镳。 司马留在了豫县,被聘用为文臣。 而风,则是回到了天水,闭门不出,不问世事,丝毫不在乎万年之前,人王伏羲所创之辉煌。 再后来... “唉...” 上官雄又叹了一口气,思绪也伴随着自嘲的苦笑,回到了现实。 “元帅,何故哀叹?” 韩龙与上官雄接触不多,私底下,他尊称上官雄为先生,再私底下,则是尊称亚父。 公共场合,相对拘谨,所以按照职位称元帅即可。 不过,在任何场合之下,韩龙都没有见过上官雄那么沮丧过,毕竟,表情会骗人,但是眼神不会,这也是上官雄传授给韩龙的知识。 毕竟,此时此刻,上官雄的眼神,真的就好像是失去了很多一样的无奈,却是没有一丝丝的不甘,正如同已经心服口服了一样。 “没什么。” “只是...” 上官雄抬起头,想要看看那刺眼的太阳,却被闪了一下眼睛,他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此话一出,却是让韩龙更加摸不着头脑了,他只感觉这个回答,说的是莫名其妙的。 “元帅,现在是正午时分啊,哪里有月亮?” 上官雄摇了摇头,微微一笑,说道。 “没事了,再等等吧。” 韩龙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因为上官雄的表情和眼神已经给予他答案,不管是出于军队法纪,还是出于长幼尊卑,又或者是出于强弱高低,韩龙都没有理由继续追问,这不符合他为人处事的原则。 在这之后,又过去了十天,韩龙的四十五万大军分成了两个部分,四十万北伐,五万西征。 正当上官雄得知,那四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来到了豫县,他就已经可以确认两个情况。 其一,韩龙所提出的建议,已经到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程度,不过,就好像是厨师烹饪菜品一样,还差了一味调料。 其二,是徐行已经开始着手西征楚城了,毕竟,上官雄在出发之前,就已经让韩龙准备好了密信,让徐行西征的途中,带去给韩蛟,韩蟒,让他们把四十五万大军,分成攻防两个部分。 韩蛟,韩蟒兄弟,集中北伐,带着兵力和他们的大哥韩龙会合。 绝对忠诚于韩家一门的贵族们,则是把兵力一分为三,用五万军队,守卫三个城池。 从兵法的角度来说,这一招,叫做破釜沉舟。 但凡是个有点军事常识的人都知道,每个城池如果只有两万不到的军队防御,那么就和空城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所谓的两万军队,可以凭借城池防御住二十万军队,那也要指挥得当,战略安排完善才可以做到,并非是人就行。 万幸,上官雄早就已经把这个因素考虑进去了,于是,他干脆把韩龙所拥有的三县,作为西征的据点,此时此刻,从吴城之中调配给徐行的五万军队,就成了最合理的安排。 五万加五万,等于十万,十万按照战术的合理性,一分为三,每个城池三万守军的防御,徐行每次都只带一万军队,来回突袭,不过,这种突袭,和大三色堇所用的骚扰战术不同,徐行的突袭,是以斩杀将领,并且不断的把据点往西前移。 这个战术,和齐鲁联军攻击晋军所使用的,战线拉长法,却是有所不同。 所谓战线拉长法,大概分为两种。 齐鲁联军所使用的,是第一种,被徐行戏称为蚯蚓补给线。 因为齐鲁联军的兵力在攻击的时候,固然是兵分两路,同时攻击河之南北,还有燕云地区,但是这个做法,也会出现非常明显的缺陷,那就是没有多线指挥的繁杂性,以及南方地区的骚扰问题。 诚然,多线指挥的繁杂性,已经被两位元帅的强大的军事天赋,军事能力给克服掉了,但是南方地区的骚扰,也是接踵而来,难以招架。 至少,只是看目前的情况,河之南北的南战线,也就是豫县,已经被吴越联军收入囊中,这暂时性的优势,能够持续多久,没有人可以百分之百的保证,但是所有人都会百分之百的争取。 毕竟,据点对于战争的意义,就好像家族对于每个族人一样,重要,重要到,意义非凡,无法替代。 正因如此,徐行在接受了上官雄的开导之后,鼓起勇气,提前开始了吞并楚城的计划。 与其说是提前,倒不如说是刚刚好。 毕竟,战线拉长法的第二种,刚刚好适用于西征的情况。 要知道,韩龙已经凭借一己之力,把楚城东部的三个县,全部收入囊中,从名义上来说,他是守将,也是军阀,和徐行一方,既是上下级关系,也是合作关系,只是相比于上官雄,韩龙逊色很多。 不过,能力逊色,并不代表楚城东部的战略意义就比吴越大地逊色。 战线拉长法的第二种,是凌驾于第一种之上的存在。 利用地理优势,几乎封住了所有方向的骚扰,可以专心的吞并楚城,先是中部,后是西部。 如果真的要说,有什么不确定因素的话,那就是上官雄,仁山,韩龙在北伐的时候,迅速溃败,并且兵力损失惨重,达到了难以承受的数量。 这种情况真的发生了,那么从晋城方向南下,从齐鲁方向南下,都是高打低,多打少,骑兵打步兵,因此,上官雄所安排的战术,从本质上来说,还是那四个字。 破釜沉舟。 第三卷 群雄逐鹿 第四十一章 大楚巫术 楚城的人们,自古以来就信仰一种奇妙的力量。 这种力量,用科学理论来形容,是一种迷信的仪式,大多数人,称之为“巫术”。 所谓“巫术”,本质上,就是一种利用心灵,去和天地万物沟通,交流,传达某种暗示,某种预言的行为。 在“巫术”仪式开始之前,楚城的人们,会奉献出自己的一份信仰,其实就是钱,虽然数量不多,但是每家每户,都会为了信仰而毫不吝惜,就算再贫穷,也会从牙缝之中抠出来。 这些凝聚了一个区域所有人信仰的仪式,需要牛,马,羊,三种动物,作为祭品。 三种动物都需要首身分离,也就是说,头部和身体是需要分开的。 牛头象征着农业,是楚人最推崇的信仰。 马头象征着战争,羊头象征着福泽,属于是同等级的信仰。 不过,在大多数情况之下,象征着战争的马头,在排位的时候,会稍稍的放在羊头之后。 于是,就形成了楚人,对于农业,福泽,战争的先后信仰。 农业,代表着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吃喝不愁,事实上,这不仅仅只是楚人最推崇的信仰,同时也是九州人最推崇的信仰。 福泽,代表着突如其来的幸运。 说起来有点奇怪,似乎九州人都有共同的特性,对于那种不需要做好事,就可以获得好报的情况,非常的执着,明明这个世界上所有事,都是对等的,却偏偏是在做坏事的时候,希望是无人知晓,反之,在做好事的时候,希望人尽皆知。 至于战争,有没有楚人推崇,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为了保证祭祀的合理性,或者说,传统性,牛,马,羊,缺一不可。 “苍天在上,请聆听万民之声。” “太一之尊号,响彻万古乾坤,五谷之生发,六畜之兴亡,强弱之更迭,皆由尊上。” “臣禀公义于尊上,祈愿来年之恩赐。” 大祭司穿着一身乌黑色的长袍,桃木剑紧紧握在双手之间,眯眯眼非常难看,却异常的有神,表情看起来玄之又玄,口中念念有词,却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可以听懂,活脱脱一个神汉的模样。 巫婆神汉,自古以来都是地位尊贵的职业。 美其名曰,神职人员。 事实上,所有宗教,或者说,所有信仰,都会有这种职业,他们的工作,大概就是用奇怪的仪式和专用的语言,去和大自然沟通交流,当然,很多宗教之中的神职人员,往往都会扮演着,神的代言人。 至于有没有这个功能,那就不得而知了,毕竟,有些人什么都不信,而有些人,则是什么都信。 总的来说,他们都是什么都不信的人。 不过,如果反过来想的话,假设一个人什么宗教都相信,什么信仰都有,那么在他遭遇一些倒霉的事,或者遭遇了一些超出他认知范围的东西的时候,是不是就多了几个保护他的存在。 “无稽之谈!” “那些个耍弄把戏的家伙,又在搞什么东西。” 大殿之上,一个身材高瘦的白发男子,气冲冲的说道。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该死的下里巴人,玩了命的相信这些把戏,我早把这些家伙全宰了。” “然后把他们的狗头,丢到护城河里面喂鱼!” 此话一出,却是让内殿之上的所有人,都不敢回答。 巫术,在普通人看来,是一种仪式,不过,在能力者看来,巫术,有一种非常抽象,并且非常笼统的说法。 秘术。 这举行巫术仪式的大祭司,正是一名秘术使者。 大祭司,有名无姓,并且,上一任大祭司死后,下一任大祭司,就会继承大祭司之名。 其名为,参斗! 所谓参斗,其实就是,参悟星斗之人。 大祭司所拥有的秘术,正是和星斗命数相关。 “紫气东来!” 仪式刚刚结束,百姓们纷纷把供奉给太一神的祭品,还有香木桌案一并搬运到护城河边,再连带着自己身上的一枚铜币,全部投入河中。 按照习俗来说,这叫顺江而流,直通天河天府,如此,太一神就会受到供奉,把幸福,恩赐给楚人。 可惜,过不了多久,这些祭品,还有铜币,就会顺着水流往东,然后被一个死鱼眼的胖子发现,缴获了这些祭品和铜币之后,抬起头,莫名其妙的感谢这些来自于大自然的馈赠。 “唉,天命终归紫微帝星。” “九州,又要掀起一场大型的血雨腥风了。” 大祭司暗自道。 “但愿这次的紫气东来,能够少牺牲一些无辜之人的生命吧。” 此时此刻,一个死鱼眼的胖子,打了一个喷嚏,他总觉得,是有人在背后念叨他,纵然他是半个唯物主义者,但是对于这种约定俗成的事,他还是偶尔想起来说一说的。 “钱开,你快看看,那西边的一条小河,水里面是不是有东西啊?” 徐行指了指前方的一处断水,说道。 “骑兵队出列三百,速速随我来。” 话音刚落,徐行左后方的一支三百人的骑兵方阵,瞬间出列,伴随着徐行坐骑的律动,三百骑兵也以非常快的速度,来到了断水处。 八个香木桌案以一种非常尴尬的形状,奇妙的“拼接”在了一起,就好像最简单的平面卯榫技术一样,通过角度和桌案的长度,以及宽度,形成了一个类似于平面木桥一样的东西。 不过,这个木桥之上,却是有一大堆食物。 除了一头大牛以外,还有三匹马,三只羊。 大牛的牛头和身体是分开的,拜访在了不同的桌案之上。 三个羊头都在,马头少了两个,看起来,应该是没有摆放正确,被水流冲走了。 “众人勿动!” 纵然徐行为人处事再干脆,也不会在没有确认情况的时候,让骑兵搬运这些食物,毕竟,他可不知道,楚人什么时候会搞出个什么祭天仪式,退一万步说,巫婆神汉这些人说的话,做的事,他是不敢相信的。 话音刚落,徐行翻身下马,一个瞬步移动到了江边。 武灵放出。 星尘的双臂,用非常精密的力量,牢牢的固定住了这个不算特别完美的拼接物,毕竟,这里的水流因为宽度原因,所以流速比较小,冲击力也一般般,但是仅仅只是凭借本体的力量,想要加固平衡,也是比较困难的事。 这个时候,徐行突然非常羡慕上官雄的能力。 如果自己所拥有的,并非武灵,而是木元素的异能,那么只需要用木元素缠绕在这些香木桌案之间,就不需要担心任何问题。 不过,在这种有水流的情况之下,或许拥有水元素异能的风安,才是真正的最优选择。 “唉,如果没有双向穿越的话,这个时间段的风安,要处理这些东西,是不是比我更加轻松呢?” “也不知道,收集九鼎,能不能让我穿越回去。” 徐行暗自道。 “回不去的话,该怎么办呢,难不成,真的要用九鼎之力,留在这个世界做皇帝?” 徐行一边思考,一边观察,他知道,这些香木桌案的拼接非常的不稳固,之所以在水流之中能够不散架,原因有二。 其一,是这个流域的宽度一般般,算不上大河,水流速度也没有那么湍急,当然,也不能用涓涓细流来形容,这就有点太低估这段流域的冲击力了。 其二,是这些香木桌案,虽然有八个之多,却并没有按照卯榫的上下左右的方向结构,完美契合拼接起来,整体的情况,还是处于那种,一处散,处处散的状态。 “唉,只有八个桌案,如果是九个桌案,或者更多,那么整条河流的上渠,就可以堵住一般了,如此,水流的冲击力也会大大减小,拆取的过程,也会简单很多。” 万幸,徐行的知识储备,比普通人要多出一点点,因此,思维逻辑也更加敏锐,很快就想到了完美拆取的方向。 水流的冲击力再小,也足以让香木桌案以非常快的速度被冲走,如果仅仅只是一个或者两个,那么还是很好处理的,但是八个香木桌案,但凡只要动了一个,卯榫的平衡稳固就会被打破,到时候六七个香木桌案一起漂流,如果让兵卒准备捕捞网,又无法精准推测出冲击力。 “不能让我的战士们,做出如此冒险的事,更何况,还是这种收益远远小于风险的事。” 这样的想法,让徐行的思维逻辑更上一层楼,在立体构思之下,一个完美的顺序,出现在他的闹海之中。 徐行先是用星尘的力量,固定住卡在东侧的三个香木桌案。 其中,星尘的左手,大拇指扣住了桌角,剩下四指扣住了左边的桌架,这样,单单一只左手,就协调好了两个香木桌案。 星尘的右手,压力相对于左手小很多,毕竟只需要借助手臂的力量,挡住一整个桌面就可以了。 水是由西向东流动的,所以,从东侧固定,保持平衡,是最合理的做法。 按照徐行的命令,骑兵队舍弃了一定的效率,只为保证这些祭品,能够尽可能的不浪费掉。 毕竟,徐行有充分的理由,证明这些食物,是完全可以食用的。 其一,没有人会在贡品之中下毒,毕竟,这些贡品都是投入河中的,必然是在祭祀和大自然,或者是各种各类的神相关的信仰仪式。 人们的心灵就算再如何被污染,再如何被魔化,都不可能有逆天而行的想法,因为,生在天地之中,无人敢言独尊! 舍弃了一定的效率,换来的,是一头牛,三匹马,三只羊,还有围成一大圈的鸡鸭鹅,以及瓜果糕点。 仔细想来,一个香木桌案,就可以摆放整整一头牛,加上一圈瓜果糕点,那么如果换算成鸡鸭鹅的话,是能有多少禽类。 至于那些供奉之人,心中所信仰的是什么,徐行不得而知,也不太愿意去评价,毕竟,有些事,对于一个心中没有敬畏的人,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他只知道,这些食物,可以食用,并且,数量惊人。 第三卷 群雄逐鹿 第四十二章 星斗秘术 司天监,自古有之。 或许是因为宗教,或许是因为信仰,总之,司天监作为一个观察天象的组织,一直记载着一些普通人完全不可能接触到的历史资料,而全权拥有并掌握这些历史资料的人,被称之为祭司,每一群祭司之中地位最崇高的,就是大祭司。 大祭司不同于祭司。 祭司,是可以通过个人努力,或者说是完成考试,就可以成为一名祭司。 而大祭司,则是一对一的单向传承,所有的现任大祭司,都是由上一任大祭司指定传承的,除此以外,没有任何途径。 至于初代大祭司由谁人指定,那就不得而知了,毕竟,按照大楚的历史资料记载,初代大祭司,至少距今已经万年之久了。 大祭司和普通祭司的工作,本质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三天刚刚举行的祭祀仪式,所供奉的神明,正是楚人最崇高的信仰,东皇太一。 在楚人的神话传说之中,东皇太一是居住于高天之上的至高神,掌握天地的运转,万物的命运,本体是一只三足金乌,这是源自于上古时期,人们对于太阳的崇拜。 因为崇拜太阳,所以把太阳拟人化,或者说,拟神化。 在无穷无尽的想象之中,太阳先是被想象成一个大火球,带来阳光和温暖,同时也会偶尔用炎热的夏季,警告万物,谁才是天地之间的主宰。 后来,伴随着大火球的形象,人们又奇思妙想的认为,这个大火球之中,或许住着一只神兽,于是,他们按照雄鸡打鸣,太阳自东方升起的两件事,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太阳神鸟,三足金乌的神话。 毕竟,凡间的鸟有两只脚,那么天界的鸟有三只脚,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久而久之,太阳神鸟,三足金乌的神话,流传到了原始社会。 那个时候,正值原始社会的交替期。 也就是所谓的“母系社会”转变到“父系社会”的时代。 或许,伏羲的谐音,父系,二者之间,是有着不可言说的秘密。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伴随着“父系社会”的出现,男人的地位,逐渐升高,并且在人类社会之中,占据绝对主动。 婚姻嫁娶,部落姓氏的出现,让人类社会逐渐走向文明。 不管是游牧民族,还是农耕民族,文化底蕴和知识理论都在不断提升,紧接着,一种特殊的文化,出现了。 因为需要提升“父系社会”之中,男人的绝对主动权,一个又一个的神话形象出现了。 其中,楚人所信仰的三足金乌,逐渐转变成了一个男性神明的形象,正是他们所供奉的至高神,东皇太一。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如果司天监,仅仅只是为了维持男性神明对“父系社会”的帮扶作用,那么司天监,早就被冠以导人迷信的大帽子了。 司天监,之所以可以传承万年至今,东皇太一的祭祀仪式,仅仅只是非常小的一部分,而大部分的工作,则是投入到一种被称之为“占卜”的仪式之中。 大多数人认为,占卜就是一种骗人的把戏,占卜的祭司,先是把自己打扮成仙风道骨的模样,紧接着,脸上戴着奇奇怪怪的面具,拿着桃木剑,挥来挥去,甚至是直接手舞足蹈,以表示这个仪式,并非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但是,最让人难以理解的,还是仪式之中,不可或缺的一样东西。 要知道,牛,羊,马这些贡品,只是一年一度的大仪式才会用到,并非家常便饭,但是乌龟,却是每次仪式都会用到,并且不分大小。 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使用乌龟,而是杀死乌龟之后,取走乌龟肉,留下一副乌龟壳,在仪式上,点起一团大火,烧的正旺的时候,把乌龟壳放进去,伴随着噼里啪啦,滋滋滋的声音,乌龟壳很快就出现裂纹了。 在裂纹出现之后,祭司会拿出龟壳,并且按照裂纹的形状,图案,来编造出一些奇怪的预言,当然,这仅仅只是普通人所认为的情况。 在极少数人看来,占卜从本质上来说,依然脱不开“秘术”二字。 大楚司天监之中,先不说是否全员祭司,仅仅只是那位大祭司,就是一名熟能生巧的秘术使者。 他所拥有的秘术,俗称“祭祀”或者“占卜”。 但是,这仅仅只是普通人所看到的假象。 大祭司代代传承的秘术,正是上古时期就已经存在的,预知未来的能力。 说是这样说,纵然是真正可以精准的,完整的预知未来,也没有办法去改变必然会发生的结果,但是,仅仅只是在必然结局的过程之中,耍弄一点点把戏,都会受到“惩罚”。 人们把这种“惩罚”和一些恶人所遭受的惩罚,混合在一起,统称为“天谴”,也就是俗称的,“报应”。 事实上,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种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说法,一直是九州人,用来当做道德原则的基础,或者说,底线。 于是,一个又一个的好人,因为不愿意做坏事而活活饿死。 于是,一个又一个的坏人,因为自己打破了底线,而衣食无忧。 或许,有人会说,这个世界,善恶颠倒,或许,有人会说,这个世界,原本不该是这样的。 又或许,有人会说,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善恶之分,对错之别,有的,只是强弱之分,高低之别,又或许,有人会说,这个世界,原本就应该是这样的。 毕竟,千人千面,千面千心,就连吃个豆腐脑,都能够发展到魔怔的程度,还有什么事,不能够荒唐呢? “钱开,马头好吃吧?” 时间倒流回到三天前,徐行带着三百骑兵,按照先后顺序,拆解了那八个香木桌案,并且连桌案带上面的贡品,全部收集了起来。 一头牛,三匹马,三只羊,还有几百只鸡鸭鹅,十几箩筐的瓜果,四五十盘糕点,这些食物,对于一万人的军队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 于是,徐行下令,就地扎营,把牛马羊,鸡鸭鹅,全部拆解,平均分配到每个大锅里面,加上一些附近采摘的野草,野菜,一锅又一锅的乱炖,战士们都围着大锅,手里拿着干粮,一边吃肉,一边喝汤,一边吃着干粮,算不上美味,也算不上高级伙食。 但是,至少在连续的急行军之下,可以更好的恢复战士们的体力,最重要的,是荒山野岭,汩汩溪流边,围着大锅吃吃喝喝的感觉。 “我总觉得,这些东西并不是给人吃的。” 钱开欲言而止,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徐行,在得到了徐行眼神的明示之后,紧接着说道。 “虽然我自幼就在吴城长大,但是,对于其他城市,我也并不是一无所知。” “我曾经听一个为了避免战争,从楚城的皖县,逃荒到吴城的中年男人说过,楚人对于神明的信仰,远远超出其他九州人的想象。” “楚人所信仰的,是名为东皇太一的神明,负责举行祭祀仪式的人,被称之为大祭司,大祭司会动员一整个县,乃至一整个城的人,不管是世家贵族,还是平民百姓,都会按照自身情况,或多或少的拿出一些心意,作为贡品。” 说到这里,钱开停顿了一下,他看了看手中的羊头,说道。 “牛是祭祀之中的主祭,因为牛在生活中,负责帮助农民耕种,所以只会宰杀年老体衰的牛,寓意来年丰收。” “马次之,羊最末。” “高头大马,寓意百战百胜,是对于军事战争方面的愿望。” “而羊,则是预备三头,甚至三十头,寓意,三阳开泰,讨个吉利。” 徐行认真的听着钱开讲述他早年间听到过的故事,事实上,徐行并没有很在意这些事,或许,神话故事,民间习俗对于他来说,本质上,仅仅只是象征性的东西,如同噱头一般的存在。 非常讽刺的是,徐行勉勉强强可以称之为,唯物主义者,可惜,他自己就是一个拥有着精神能力的武者,这几乎是不可能成立的理论,就好像是一个悲观主义者,拼了命的用生命至高无上,生命最是珍贵来证明自己很悲观一样。 战士们吃饱喝足,收拾好行礼,稍稍休息了一下,就继续朝着楚城中部前进了,如果他们都是楚人,那么一定会抬起头,感谢上苍,感谢这来自于大自然的馈赠。 可惜,他们不是楚人,事实上,大多数的吴人,越人,也有非常严重的信仰方面的执着,不过,他们并不是供奉东皇太一的信徒,毕竟,每个地区的神话传说,都是多姿多彩,各有千秋的。 因此,除了一些真正的信徒以外,战士们都只会在心中,默默的感谢徐行,感谢他们的城主大人,把这些解馋的食物,分配给了他们。 此时此刻,那些虔诚的信徒,远远的望着护城河的水流,心中的愿望,被那双渴望幸福快乐的眼睛彻底暴露。 “与其把梦想托付给虚无缥缈的信仰,不如行动起来,追逐目标。” 多年以后,徐行非常自豪的说道。 不过,那些把铜币投入到护城河之中的百姓们,怎么都不会想到,水流的尽头,是东海,东海,并没有他们所信仰的东皇太一,只有一望无际的海水。 至于那些用他们的生活费,血汗钱购买来的牛,马,羊,鸡鸭鹅,有那么一小部分,被一个死鱼眼的矮胖子发现了,还分给了他的军队。 如果他们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会感觉到崩溃呢? 至少,大祭司不会,毕竟,只有那些心中不存在任何信仰的人,才可以脸不红,心不跳的,完成那所谓的供奉。 美其名曰,祭祀仪式。 第三卷 群雄逐鹿 第四十三章 破军四诀 战争是什么,战争是野心家的游戏,战争是恶魔占据内心的产物,战争是杀戮欲望的狂想曲。 不过,对于百姓们来说,战争仅仅只是无情的,伤害他们的屠刀。 当那些战功卓著的勇士,大杀四方,耀武扬威的时候,几乎没有人会看到,他背负了多少无辜之人的生命。 “冲!” 急行军结束,徐行的一万军队,已经是兵临城下。 湘县不同于其他城池,并没有那么多强大的兵力驻守,因为地理位置的优势,北有襄县,作为防御北方的第一道屏障,黔县,可以防御来自西方的攻击,至于南方,除了粤县和桂县以外,尽是一片汪洋大海,更不用说海岸对面的威胁了。 不过,对于楚城的最大威胁,其实还是来自于内部,这内部的威胁,一分为三。 无巧不成书,楚城的势力,也是一分为三。 目前楚城中部,依然保留有襄县,湘县,粤县,桂县,皖县名义上,还是属于楚城中部,但是本质上,已经是韩龙的地盘了。 除了皖县以外,韩龙的地盘,还有赣县,闽县,这两个城池,都是原本属于楚城东部的,万幸,那悲剧楚王,孟令,已经被他的臣子,割下了首级,作为开城投降的筹码,结束了他不由自主的一生,同时也成全了韩龙,一方军阀的实力。 “按照这个进度,要攻破湘县,半天就足够了。” 徐行这样想着,这莫名其妙的自信感,源自于他强大的军事指挥能力。 一万军队,除了一成弓兵以外,其他九成,都是骑兵,并且都是训练有素,实战经验丰富的老兵,说是这样说,要用一万军队,去主动进攻一座城池,并且以一万对三万,还有城楼上那些顺风而下的火箭,难度,不言而喻。 “钱开,你负责督战弓兵,顺势则进,逆势则退。” 徐行吩咐好后方的弓兵部署之后,钱开克服了第一次上战场的恐惧,默默的站在了督战地点,有模有样的,指挥着弓兵作战。 “师兄,师姐。” “你们三人,主攻左战场,随军冲锋,一旦打出优势,就支援中门,一举攻破。” 话音刚落,刘伯,刘仲,黎淑三人,策马扬鞭,朝着左战场,在茫茫骑兵队之中,和对方的主力军,捉对厮杀。 “三位先生,右战场,就交给你们了,侧翼进攻,一旦打出优势,也一并支援中门,一举攻破。” 猜拳三人组接了军令,策马扬鞭,朝着右战场,在茫茫骑兵队之中,和对方的主力军,捉对厮杀。 当然,不管是左战场,还是右战场,作为三人组,他们的战斗风格,都是偏向于三点一线。 刘伯,刘仲的武功只能算是三流水平,而黎淑,则是勉勉强强算是二流水平,这个的三人组,在这种捉对厮杀的战局之中,并没有任何疲软。 伯仲兄弟的武功虽然普普通通,但是凭借兄弟之间的双子异能,足以控制住普通人的巅峰。 黎淑的武功,虽然确实是要比伯仲兄弟强出一点点,但是在应对武力值较高的战将的时候,也很难在不使用能力的情况之下,战胜对方。 湘县城楼之上,有几位一直观察着战局的人,他们无不是位极人臣的存在,可惜,铁蹄之下,没有所谓的尊卑之分,高低之别,看着一幕又一幕恐怖的景象,这些一直都是从事文职工作的人,也难以掩盖内心深处的不安。 “奇了怪了。” “真是荒唐。” 看着那些被莫名其妙控制在马背上的战将,挣扎着,怒吼着,却完全无法反抗,紧接着,手起刀落,曾经的战场荣耀,伴随着鲜血喷涌,当场消失。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来得快,去得也快。 此时此刻,这些观察者,似乎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着一群拥有特殊能力的人,他们所拥有的特殊能力,是普通人,完全无法处理的存在。 伯仲兄弟的能力,就好像是正磁力,负磁力一样,吸引着某个锁定的物体。 这个物体可以是动物,植物,也可以是自诩为万物之灵的人类。 那些战将,就是被这两股磁力,牢牢的吸引住,正磁力,吸引的是人体之中的负磁力,这股力量,把人体往左边拉,负磁力,吸引的是人体之中的正磁力,这股力量,把人体往右拉。 一正一反,一左一右,战将的身体,就好像是被高温火焰烧红,烧软,然后肆意的扭曲形体,甚至是内脏。 天旋地转,头晕目眩,左右身体都完全失去平衡的瞬间,黎淑的能力发动,找准战将暴露出来的,最脆弱,最容易致命的地方,专攻一点,一击致命。 在左战场,伯仲淑三人组,就这样以非常完美的配合方式,一个又一个的,击杀着守城的战将,有些战将,被直接砍下了头颅,有些战将,被从上到下,一分为二,整个劈开,甚至还有那种,腰斩落马,短时间之内,想死还死不了的折磨性结局。 要知道,斩首,分尸,都是在瞬间失去意识,也就没有后续的那么多痛苦,反正是兵败身死,能够死的稍稍干脆一点,也是一种幸运,更是一种解脱,或者说,是一种,不幸中的万幸。 反观那几个,被从左到右,拦腰对半斩于马下的战将,如果被骑兵的坐骑,踩到了头部,当成失去意识,还算是好事,如果无巧不成书,一直疼到死亡为止,那么这种难以用语言表达出来的疼痛,会彻底把整个左战场,渲染成地狱的风景。 在右战场,猜拳三人组,虽然已经不再年轻,但是拥有武灵的他们,实力衰退的速度,也是要比普通人慢很多的,纵然无法逆转老化的过程,却也在几十年的历练之中,拥有了强大的实战能力。 猜拳三人组的战斗风格比较简单,也是三点一线的阵型,但是,相比于最常见的,三人一排,他们的阵型,是以石头,剪刀稍稍在前,布稍稍在后,但是出手几乎都是在同一时间出手,比较,布的能力,可以停止时间五秒,在这个时间之内,足以改变很多结局。 当然,这个能力,并非是那种可以随心所欲发动的类型,必须是在布产生了强烈的抵抗心理的时候,才能发动。 因此,时间停止这个能力,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布是完全不可能发动的。 “这个矮矮胖胖的人,应该就是吴城的城主,徐行吧?” 城楼上观察战局的人,皱了皱眉头,虽然他们看不到徐行的表情和眼神,但是大概可以看出他的体型,从外表来看,徐行就是一个纯粹的,矮矮胖胖的人,和颜值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徐行使用的武器,是加长加粗版本的马槊,重量和硬度方面,也比普通的马槊更胜一筹,说是这样说,这杆马槊在徐行手中,就好像是一个风扇型绞肉机一样。 缠! 崩! 点! 扫! 所谓缠,就是和对方进行纠缠,消耗对方的体力,在面对多个敌人围攻的时候,架住对方的武器,用蛮力和技巧二合一,牵制住多个敌人。 所谓崩,就是在体力消耗的差不多的时候,并且掌握住战斗节奏,瞬间发力,手腕带着小臂的力量弹开对方的武器,力量差距越大,破坏力也就越恐怖。 所谓点,就是刺击,本质上,和枪法之中的点,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但是因为枪法的要诀,更注重于技巧和灵活性,而槊的刺击,则是带有重量和破甲能力,以徐行的力量来看,穿透普通加厚版的盔甲,直接穿刺胸部,也是不在话下。 所谓扫,就是扇面形的攻击,脱身于枪法之中的横扫千军,俗话说横扫千军如卷席,扫的攻击,夹杂着飞扬起来的尘土,不仅仅可以懵逼对方的视野,也能够变向的,暂缓对方的反击速度。 这四种攻击总纲,就是上官雄传授给徐行的马战绝技,名为。 破军四诀。 在破军四诀的强大攻势之下,徐行的武灵加持,被提升到了最大化,因为徐行的本体,就是属于那种强健有力的类型,星尘又是人形态的武灵,附加力量和速度,是人形态武灵的特点。 可惜,这样的一个强大的战场形象,却有着不尽如人意的外表。 矮矮胖胖的身材,一双非常难看的死鱼眼,加上死鱼眼之中,无意之间,透露出来的寒意,实在是难以让人把他和城主的形象,联系起来,不过,徐行并不是那种非常在乎别人的评价的人,因此,那些肆意挖苦徐行的人,基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毕竟,徐行是很忙的,忙到没有时间,去耐心的解释这些事。 “别人打仗都是穿上厚厚的盔甲,如果有必要的话,就连坐骑也要全副武装。” 城楼之上,那个身穿灰袍,负手而立的男人说道。 “真没想到,时隔那么多年,又出现了身穿布衣,上战场打仗的人。” 这个男人看起来至少已经年过花甲了,如果他保养的稍稍再差一点点,或许别人说他是七十岁的人,也毫不为过。 至于他脸上的那种,莫名其妙的诡异笑容,徐行没有看到,但是同样和他站在一起的人,却是把这种笑容,尽收眼底。 很显然,这个男人,应该是知道一些,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的过去的事。 “虞二爷,您看那个徐行的眼神,怎么有点奇怪,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那个男人身边,站着的一位身穿黑袍的中年男人,故作好奇的问道,事实上,他所管辖的湘县,从实际情况来说,早就已经易主了,不过名义上,还是属于他的。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位故人。” “那个人,也是不喜欢穿盔甲,并且习惯穿布衣上战场。” 说到这里,灰袍男人突然沉默了,因为战局的变化,让整个湘县的人,都绷住了神经。 第三卷 群雄逐鹿 第四十四章 初次进化 如果说,左战场和右战场的优势,是通过三人组的默契配合得到的,那么中部主战场的优势,就是徐行以一己之力,硬生生的打出了推土机式的碾压。 徐行的马槊,用的算不上出神入化,但是对付普通人,已经是完全足够了。 事实上,马槊的使用,或者说,发力技巧,和自身的肌肉力量固然是有关系的,但是,真正产生破坏力的,还是小臂和手腕的运用。 当然,腰部的核心力量,也是必不可少的。 马槊祭出,一路上的战将,几乎都是被穿胸而死,甚至还有被刺穿了喉咙的倒霉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要怪,就只能怪他们的身高和徐行非常接近,稍稍向上发力,就直接攻击到了喉咙,而那些身高明显高于徐行的战将,则是有很多连还手都来不及还手,就已经被这加硬加粗版的马槊,挑落马下。 “这太离谱了,我必须要出战了,否则没有人可以拦住他。” 城楼之上,那个身材高大强壮的中年男人,皱了皱眉头,说道。 在他沿着石梯,火急火燎的赶到战场的时候,徐行已经扫荡完了这一路的障碍,并且,左战场和右战场的优势,也已经是非常明显了,这一条血路,是专属于徐行的荣耀,或者说,血债。 “徐行,我乃湘县大将军,虞纯。” “吴楚之间,历来是和平相处,罕有战事,为什么无缘无故,率军攻城?” 说是这样说,这种开场白,在徐行刚刚兵临城下的时候,就已经说了,不过,这个名为虞纯的大将军,外表却也是比徐行更像武人。 他身材高大强壮,头戴金盔,身穿金甲,足塔金靴,腰间一条羊脂玉带,胯下是纯血烈鬃黑风马。 所谓烈鬃黑风马,其实就是纯色黑马,然后双眼之间,有血红色斑纹,如何判断一匹烈鬃黑风马是不是纯血,只需要观察血红色斑纹的颜色和形状。 杂血的血红色斑纹,是分散开来的,颜色偏黑,没有那么鲜艳,甚至有一种血液凝固之后的感觉。 纯血的血红色斑纹,是凝聚成一个圆点的形状,颜色就是鲜红色,非常好看。 这列鬃黑风马,还有一个非常霸气的名字,叫做八足绝影,也叫八足神驹。 当然,这仅仅只是一种夸张的比喻手法,所有的马,都只有四个脚,所谓八足,其实就是八个脚,本质上,就是在称赞烈鬃黑风马的速度,绝影一词,更是拉大了它和其他马的实力差距。 可惜,虞纯的行头虽然非常豪华,却忽视了一个常识。 战争,不是靠颜值,外表好看,并不能代表实际战斗力,更何况,有了一身战甲,一匹顶级战马,却没有一把神兵利器,实在是美中不足。 仔细看来,虞纯的右手之中,握着一把半月弯刀。 要知道,战场之上,讲究一寸长,一寸强,枪械之所以可以代替刀剑,不仅仅只是因为破坏力和穿透力的提升,更是拥有着离谱的射程距离优势。 因此,用中距离的半月弯刀,在战场之上捉对厮杀,是非常不合理的选择,那些使用双剑的将军,至少还会选择长度在一米四到一米六之间的长剑,而半月弯刀,则是只有六十厘米左右,毕竟,这是一种横向占比大,纵向占比小的武器。 “虞将军,还是不要说废话了,战争,没有找借口的必要。” 徐行的眼神之中,尽是凌冽的杀气,就好像是要把眼前的这个男人,整个吞下一般。 “既然如此,那就拳脚下见真章吧。” 话音未落,徐行就已经开始冲锋了,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属于是突袭。 要知道,九州人,纵然是不缺少那些诡诈阴险的类型,但是作为武将,大多数人,还是愿意用光明正大的方式,去战胜对方的,毕竟,战争已经是非常残忍无情的事了,在这种残忍无情之下,如果能够坚守最后的一点点原则,或许也是对于烈士们的尊敬。 可惜,徐行并不在乎这些道德原则相关的事,他只知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在战场之上,尤为明显。 毕竟,能够在瞬间判断出局势变化,并且在最短时间之内,做出决策,就已经是巨大的战术领先了,敌人可不会在你脆弱的时候,给予你喘息的机会。 “给老子死!” 徐行和虞纯几乎是同一时间发出了无声的呐喊,毕竟,这种杀心,是所有人都有机会激发的。 刚刚才交上手,徐行就觉得,虞纯相比于之前斩杀的十几名普通战将,要强大许多,至少,不存在一招秒杀的可能性。 相反,徐行的马槊,虽然占有重量和射程距离的优势,但是虞纯的防守做的非常完美,和他刚刚展现出来的五大三粗的形象完全相反,这个虞纯,很明显是一个谨慎的人,也就是俗称的,带脑子打仗的将军。 不仅如此,虞纯在十五个回合左右的时候,逐渐熟悉了徐行的破军四诀,力量的纠缠之下,徐行却也是难以压制虞纯。 可惜,如果这个时候,二人是徒手战斗的话,那么徐行三下五除二,就可以击杀虞纯,只是可惜,徐行的马槊技巧,实在是一般般,能够对付一些普通战将,也已经是极限了。 更何况,急行军的体力消耗,让徐行的精神力也有所消耗,星尘就算再强大,本质上,也是归属于精神能量,本体的精神力受损,星尘附加的力量和速度,也会大打折扣。 因此,有星尘加持的徐行,一时之间,只能和虞纯打个难分伯仲,这还是在徐行主动攻击,虞纯被动防御的情况之下,才能够僵持那么久。 虞纯这种防守的谨慎战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非常克制徐行这种纯粹的攻击战术的,如果不是因为徐行的体质异于常人,或许虞纯早就已经找到破绽,利用体力消耗的优势,此消彼长,转守为攻了。 当然,这仅仅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在僵持到了第一百五十个回合的时候,眼看着左战场和右战场的优势,逐渐消失,湘县的后续兵力,以及快速支援,让徐行带来的区区一万人,有些难以招架。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徐行自己也是分身乏术,完全没有可能去缓解两侧战场的尴尬局势。 “刚刚的优势,难道只是因为士气问题导致的吗?” 徐行在某个瞬间,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当然,这仅仅只是他个人推测,和事实情况,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仔细想来,刚刚左战场和右战场的优势,明明就是压倒性的状态,几乎是不可逆转的,但是就在他们纷纷朝着中部主战场移动,准备支援,完成兵合一处,将打一家的战局调配的时候,虞纯出现了。 他的出现,带来了一批城中的守军,这一批守军,战斗力和之前的那一批,有着非常明显的差距,纵然不存在什么云泥之别,也是呈现象级提升的状态。 新的守军如同海浪一般,从城内奔涌而出,宛如水银,一泻千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逆转了劣势。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就在下一秒,徐行和虞纯之间的战斗,几乎就可以分出胜负了。 因为体力消耗巨大,虞纯已经是汗着满头了。 而徐行,则是比虞纯的消耗更加恐怖,汗水已经快要达到流到眼睛,遮盖视线的状态了。 “好机会!” 眼看着徐行的双眼,在一瞬间,被两滴泪水遮盖住了视线,虞纯当机立断,抓住了机会,转守为攻。 半月弯刀在小臂和手腕的联合发力之下,又快又猛的朝着徐行的左腰侧攻去,这一击,如果命中,那么徐行的左腰,会被硬生生的割裂开来,并且,左背也会遭受到半月弯刀,刃口处倒刺的攻击,一旦继续发力,那么穿过背部,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给老子死!” 虞纯眼看着胜利在望,毕竟,左战场和右战场的局势,已经是他们一方取得了优势,伯仲淑三人组,还有猜拳三人组,都被逼迫到了远离主战场的地方。 相隔较远距离,掎角之势直接消失,取得了优势之后,一批机动性堪称恐怖的轻骑兵,朝着徐行的后背冲来。 千钧一发,虞纯的半月弯刀已经是距离徐行的左腰侧,只剩下一指的长度了。 可惜,星尘的力量在此刻爆发,半月弯刀在一瞬间,被硬生生的打成了许多碎片。 与此同时,一股比之前还要强大的能量在徐行的体内腾挪。 星尘,在吸收了徐州鼎,扬州鼎的能量之后,终于完成了第一次进化。 仔细想来,除了仁义,三毛,还有一些无关紧要的普通人以外,徐行几乎没有直接杀死过太多的人,事实恰恰相反,真正让星尘得到进化的,还是徐州鼎,扬州鼎的能量,加上之前和猜拳三人组的危险度极高的战斗。 当然,也包括这一场,僵持了一百五十个回合的体力消耗战。 星尘呼唤。 在这个瞬间,徐行的脑海之中,莫名其妙的出现了这四个字,就好像这个名字,早就已经注定好了一样。 此时此刻,徐行还不知道,在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自己家族的所有族人,都可以使用这名为星尘的武灵之力,那些究其一生,能够让武灵有所成长的,就已经是可遇不可求了。 更不用提起什么进化不进化了,完全就是奢求,或者说,天方夜谭。 诚然,徐行完成了星尘的第一次进化,星尘呼唤,在此时此刻,重获新生。 伴随着半月弯刀被瞬间打成了许多碎片,虞纯感觉到双手一阵剧烈的疼痛,紧接着,他的目光,集中到了自己的双手之上。 几乎是同一个瞬间,星尘呼唤硬生生的,扯断了虞纯的小臂,两股鲜血从短肢处喷涌而出,正如同刚刚虞纯出城应战的时候那般猛烈。 小臂落地的同时,虞纯的胸口,也莫名其妙的被贯穿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 徐行有点惊讶,要知道,本体和武灵共享视觉,并不是什么奇闻异事,但是武灵自主行动的同时,还带动本体一起行动。 那就属于是恐怖事件了。 第三卷 群雄逐鹿 第四十五章 杀气领域 曾几何时,九州也是一个尚武的地方,可惜,伴随着日月轮转,世代变迁,人们似乎早已经忘记了,拳头比嘴巴硬的道理,转而追求一些虚幻缥缈的事物。 当然,自从徐行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历史的走向,就已经距离原本的方向越来越偏倚了,这就是所谓的连锁反应。 徐行的武灵完成了第一次进化,星尘呼唤的整体实力都要比原本的星尘强出许多,诚然,在攻击,防御,速度这些基础属性方面,没有产生质的飞跃,但是聊胜于无。 更何况,星尘呼唤还带来了一个新的特殊能力。 星尘呼唤的破坏力非常恐怖,虞纯在这种级别的力量勉强,脆弱的如同一张纸,几乎是在瞬间被击杀,武器,战甲,就好像是残破的花,沾染着自己的鲜血,终究被马蹄践踏,回归于尘土,回归于大地。 归墟之人,再无挂念,生前如何,死后不论。 且随风去,随心牵引,伏灵招魂,往事俱矣。 尽心尽力,镇守湘县的大将军,虞纯,在此殒命。 “可惜啊,如果不是因为立场不同,或许还能休战讲和,没办法,乱世皆如此,古来今又是。” 还没有来得及感叹世事无常,徐行的身后,一批轻骑兵就已经全速冲锋,逼迫之攻势,只在瞬息之间。 杀气领域发动。 那些挥舞着兵器,气势汹汹的朝着徐行杀来的那一批轻骑兵,纵然是人数众多,连人带马,至少有两三百骑,却几乎是在一瞬间,被杀气笼罩。 一阵阵寒意,侵占着他们的内心深处,从心理方面,封锁了他们的战意,当然,这仅仅只是极少数能够坚持住的,这些轻骑兵之中,至少有八成以上,在几秒之内,感觉到了思维骤然停止,身体也伴随着休克状态,翻身跌落马下,被后续来不及停下的友军,活活踩死。 真正拖着精神力很快就要崩溃的身体,逼迫到徐行面前的,不过二十几人罢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残存的轻骑兵,就好像是动作被放慢了一样,不知道是因为杀气领域的实体化效果,达到了伤害人体的身体机能的程度,还是徐行的观察力和反应力达到了新的境界。 “奇了怪了。” 徐行暗自道。 “难道说,精神力得到了进化,神经中枢也会得到进化,从而让神经反射能力也得到了进化?” 来不及继续思考,徐行的面前,就已经围满了一群敌人,他们身上的装备非常精良,为了把轻骑兵,冲锋突袭的优势最大化,舍弃了重型武器和重型战甲,就连坐骑上的马鞍,都是用的相对来说更加轻便的。 事实上,就连虞纯,更多的都只是在被动防御,唯一一次攻击,还是凭借天时地利人和,抓住了徐行额头上流汗,左右两滴汗水,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掩盖住了徐行的双眼视野,如此谨慎的战斗风格,依然是无巧不成书,被徐行在一瞬间反杀。 没办法,能力者和普通人的最大区别就是,普通人是有极限的,而且这个极限对于能力者来说,并不能称之为极限,相反,对于大多数战斗系的能力者来说,普通人一生之中的巅峰,仅仅只是他们的开始。 那二十几个轻骑兵,在展开阵型之后,把徐行团团围住,非常默契的朝着徐行杀去。 可惜,普通人终究只是普通人,能力者毕竟还是能力者。 二十几杆长枪,几乎是在一瞬间被折断,但是,在徐行看来,摧毁这些长枪,是有先后顺序的。 星尘呼唤在一一折断了那些长枪之后,徐行作为本体,也没有闲着,从左到右,一招横扫千军,把那些轻骑兵先后打落马下。 如果这是什么古代角斗士的角斗场,那么此时此刻,徐行已经是完成了连胜,可以获得一笔丰富的奖励。 可惜,九州人和那些野蛮人的最大区别,就是在于智慧的使用。 等待着徐行的,还有数以万计的敌军,而这些敌军,则是在那些老弱病残,完成了一次诱敌深入之后,功成身退,牵引出的,是一批由虞纯亲自训练的精锐。 从装备的配置来说,虞纯的这批精锐,算不上特别顶级,事实上,在徐行看来,就连虞纯本人的武器,都只是一般般,那一身战甲,好看是非常好看的,豪华的宝物,可惜,中看不中用,被星尘呼唤,一拳就穿透了胸口。 要知道,连人带甲,一拳穿胸,纵然星尘呼唤的攻击力再恐怖,也不至于把顶级的战甲直接打穿,这只能证明,虞纯的那一身战甲,确实只是观赏品。 或许是因为徐行刚刚斩杀了虞纯的原因,已经反败为胜的敌军,却也是在逐渐丧失优势。 毕竟,友军斩杀敌军的战将,士气方面的此消彼长,也是对于战局,有着非常有效果的改变的。 “初生牛犊不怕虎。” 或许徐行并不理解,两三万的虎狼之师,意味着什么,代表着什么。 至少,现在的战局,理论上,应该是以徐行作为主导,不过,似乎只有徐行一个人这样想着。 毕竟,徐行后方的情况,确确实实是有点棘手。 此时此刻,钱开已经可以非常清楚的看到冲锋而来的敌军精锐,这也就代表着,伯仲淑三人组,还有猜拳三人组所率领的总计的军队,已经是陷入了非常明显的劣势。 毕竟,在进攻之前,徐行已经吩咐过了,让钱开负责督战,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后方营帐的弓兵,还没有射完储备库里面的箭矢,敌军精锐,就已经完成了连续的突破。 六名副将,原本带着共计一万人的主战军队,现在乍一看,至少已经死了一半,也就是说,五千个生命,在这场湘县攻防战之中,魂归大地了。 “实在不行,就先撤退吧。” 钱开这样想着,虽然他没有说出来,但是眼神之中那种想要逃避的状态,确实无论如何,都无法隐藏的。 “营帐是我们的最后一道屏障,敢有言退者,斩立决!” 话音刚落,柳宓就已经翻身上马,带着营帐之中的几十名亲卫,朝着正面战场冲锋而去,这个行为,虽然非常鲁莽,却也让身后的那些弓兵,更加坚定了战意。 撤退?想都不用想,不可能的。 不管是从战争的觉悟角度来看,还是从轻骑兵必定乱杀弓兵的角度来看,这些弓兵,都不可能选择撤退,更何况,纵然钱开是个没什么用的督战军官,却也是个人物,加上平日里,他的成长,也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 试问,就连这种屁颠屁颠的戴着金丝边眼镜的胖子,都已经步入了人生的正轨,那么身为军人的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和借口,抛弃战友呢? “千古难,唯一死。” 钱开很想学着那些勇士,慷慨激昂的说出这种非常霸气的话,不过,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了。 心语不必在言,功成不必在我。 钱开抱着这样的想法,走到了擂鼓台上,用出了吃奶的力气,敲打着战鼓。 “我这种废物身手,冲上去也是送死,但是,今天不论成败,我都擂鼓助威,直到战斗结束。” 钱开依然选择了沉默,他没有把心中所想大声的说出来。 但是,此时此刻,远在前线战场,湘县城池之下的徐行,就好像是感受到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支持之力,实力,更是有所提升,虽然并没有质的飞跃,但是聊胜于无。 世人皆讽刺,说钱开,是个见钱眼开,唯利是图的小人,又丑又没良心。 可惜,世人只看到了明面,却没有看到本质。 那仁孝,仁义,名字好听。 一个杀了抚养栽培他干爹。 另一个想着各种鬼把戏,去陷害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 仁孝不孝。 仁义不义。 当真是可笑至极,讽刺至极。 至于那个戴着金丝边眼睛的胖子,却也一改往日的小人形象。 正是所谓的,舍命陪君子! “仁天并不能带给九州和平。” “那些所谓的幸福快乐,都是用老百姓们的血汗钱买来的。” 柳宓这样想着,凭借着这股信念,坐骑的速度,就好像是得到了强化一般,他也无法理解这种奇妙的力量。 不过,柳宓心中所想,其实也就是在承认徐行的能力。 毕竟,在他看来,只有徐行才可以把和平带给每一个九州人,而和平,则是这个世代,最为奢侈的。 “奇怪,从刚刚到现在,体内的力量不断提升,虽然提升不大,但是却是源源不断的。” 徐行可以非常清楚的感受到,有一种类似于精神力支持的力量,在无形之中强化了他的力量。 原本应该逐渐疲累的身体,也伴随着力量的提升而越来越活力充沛。 此时此刻,徐行的闹海之中,一闪而过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正如同那些神话传说所记载的一样,拥有神位的神明,不管是什么级别,什么指责,都会有一种名为信仰之力的力量。 这种力量,源自于人们的供奉,当然,这并不是意味着,只要有人嘴上说着,谁谁谁保佑我如何如何,就可以实现的。 九州人最愿意相信的,就是财神爷,因为所有九州人在一年一度的大节日上,都会彼此说“恭喜发财”。 所谓的“恭喜发财”,其实是一种美好的愿望,也就是希望对方可以变得有钱。 于是,财神爷就成为了可以吸收人们信仰的神明。 至于神明是否真正存在,那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导人向善,也算是一种心理慰藉。 第三卷 群雄逐鹿 第四十六章 风风火火 眼看着后方的劣势,越来越严重,敌军就好像是杀红了眼一样,穷追猛打,完全没有一丝丝顾忌。 徐行策马扬鞭,准备回去支援。 此时此刻,徐行突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夺马! 反正虞纯已经死了,就算他的那匹烈鬃黑风马性子再猛烈,也绝对不可能守着死主,更何况,虞纯也并不是那种人格魅力突破生死界限的大人物。 徐行的狂傲,自负,在这个瞬间,体现的淋漓尽致。 纵然他已经击杀了虞纯,却也无法掩盖刚刚被牵制许久的事实,这或许也就是虞纯在出城应战的时候,产生的最坏想法。 功成不必在我,能够斩杀徐行,固然是好事,反之,能够牵制一段时间,也是为湘县争取了更大的赢面。 拥有这种级别的觉悟,虞纯不可谓不是豪杰。 不过,在徐行看来,虞纯仅仅只是一个死相难看的失败者罢了,能够相中他的坐骑,也算是徐行对于他的认可。 于是,徐行双腿站在自己的马背上,纵身一跃,跳到了那匹烈鬃黑风马的马背上。 当然,如果这是一本描写欧洲中世纪铁甲骑士的小说,那么徐行真的可以在湘县城池之下,耍弄一下自己的技巧,以示威风。 可惜,徐行的骑术实在普普通通,事实上,他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怎么骑过马。 幼年时期自然是不用多说,直到七岁那年,在上官雄门下,拜师学艺。 上官雄所传授的武功都是最基础的徒手技巧,也就是所谓的拳脚功夫。 至于那一套名为破军四诀的枪法,是徐行现学现卖,临时抱佛脚的结果,但凡他是个普通人,早就被宰了。 由此也可见,徐行的武灵,对于本体的加持,还是有质变的,毕竟,能力者之所以被归类到能力者,正是因为他们拥有普通人一辈子都无法比拟的长处。 然而,徒手技巧,拳脚功夫毕竟还是不适用于战场,战场的捉对厮杀,必然会有武器和战甲,用徒手去应对千军万马,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 “哈哈哈,这个徐行在搞什么把戏啊。” “依我看来,他也不过如此。” 湘县城楼之上,发出了一声声讽刺味十足的笑。 不过,徐行并不会因此生气,或者说,他并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在乎这些莫名其妙的事。 来不及擦干净脸上的污泥,徐行直接一个瞬步移动,翻身上马,丝毫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翻身上马之后,他明显的感觉到,这匹烈鬃黑风马的性子,要比军队里面的普通坐骑来的猛烈,或者说,更具有灵性。 俗话说,万物皆有灵。 徐行虽然是一个崇尚科学,也算是半个唯物主义者,但是敬畏自然,一直是他所坚定的事。 天地万物,相生相克,循环往复,自然而成,绝非人力所能及也。 这是徐行的信条,也是九州大地之上,几乎所有人的信条。 因此,马作为性子猛烈的生物,也一定会有特定的驯服方式,徐行知道,这匹马是需要时间去驯服的,同时,他也有信心可以快速的驯服它。 毕竟,顺利驯服它之后的好处,就非常明显了,毕竟,刚刚在和虞纯交手的时候,坐骑的爆发力,耐力,甚至是和主人的配合程度,都要远远超过自己的那匹泛用性普通马匹。 “真是一匹宝马神驹!” 烈鬃黑风马就好像是有思考能力一样,他可以辨认出主人和其他人,就算是被蒙住眼睛也是一样,那种特殊的气味辨认能力,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它嘶吼着,后腿下压的同时,前腿猛蹬地面,大半个身子高高跃起,徐行硬生生的拉住了缰绳,虽然险些脱手,却还是勉勉强强可以保持品和。 紧接着,它开始左右翻腾,就好像是在驱逐徐行一样,又是几声嘶吼,它开始原地绕着圆圈奔跑,速度越来越快,一时之间,徐行却也是开始头晕目眩了。 “风险越大,收益越大。” 徐行的身体已经开始出现非常明显的生理不适了,头晕目眩之下,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缰绳的存在,或者说,感觉不到方向的存在,毕竟,烈鬃黑风马的速度,真的是快到离谱。 全速提升,至少是普通马匹的三倍到五倍。 万幸,徐行并不是一个普通人,身为武术家,他能够在这匹性子猛烈的马上,坚持几分钟,已经是非常困难的事了。 不过,除了武术家以外,徐行同时还是一名武者,一名拥有者顶级武灵的武者。 眼看着徐行的双手在下一秒就要脱力了,星尘呼唤在瞬间发力。 右手牵着缰绳,死死的握住。 左手向前空击,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带着徐行的身体向前扑了一下,武侠小说里,那种左脚踩右脚,右脚再踩左脚,腾空起飞的场景,似乎和现在,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虽然早年间,徐行就可以感觉到,星尘是有自主意识的,就算是自己处于昏迷状态,星尘依然是保留有行动能力的,但是,如果是因为战斗,导致了精神力衰减,甚至是崩溃,那么星尘也会衰减,甚至是崩溃。 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在刚刚的战斗之中,星尘进化成了星尘呼唤,并且主动攻击,击杀了虞纯,也正是那个瞬间,让徐行意识到了,星尘呼唤的自主意识,必然是比星尘更加强大的。 独立思维? 徐行来不及思考,经过刚刚的坐骑认主考验,烈鬃黑风马的态度,也是发生了巨大的转变,从之前的排斥,甚至是想要驱逐,到现在的绝对服从,甚至还知道徐行想要做什么。 烈鬃黑风马在徐行发出命令之前,就已经朝着后方跑去,速度之快,马力之猛,就好像是全速发动的机动车远远超过自行车一样。 徐行无法估算出烈鬃黑风马的全力速度,因为在这种速度之下,徐行只能感觉到眼睛有点刺痛,风,或者说,气流因为速度问题,产生了小断流,因此,徐行正前方,就好像是有一道看不见的墙壁,在往回推他。 “以后,就叫你螺旋吧。” 徐行半眯着眼睛,左手捂着嘴,说道。 “你刚刚原地跑了那么多圈,差点要把我绕吐了。” 话音刚落,烈鬃黑风马嘶吼了一声,不过,它现在的嘶吼声,和之前的感觉完全相反。 徐行微微一笑,他自然是听不懂马语的,但是他有一颗拥抱天地的心,名为野心。 自古以来,但凡是有野心之人,察言观色的本事,都是顶级的,虽然用语气来形容马匹的嘶吼,有点奇怪,甚至有点疯疯癫癫的感觉。 但是,正是因为徐行有的时候,真的是有点疯疯癫癫的状态,所以在听到烈鬃黑风马嘶吼的时候。 他觉得它,是在回应他。 或许,在普通人看来,这种行为是愚蠢的,是不合理的,但是,下一秒,事实情况就会证明,徐行的理论是正确的。 这匹刚刚被徐行命名为“螺旋”的烈鬃黑风马,居然拥有异能。 螺旋的前蹄和后蹄和大多数马匹没有什么区别,当然,这仅仅只是普通人的看法。 徐行作为一名能力者,纵然眼睛难以观察,仅仅只是凭借强大的精神力,也可以感受到螺旋的能力,正是属于物质能量的异能。 前蹄之下,就好像是各自生出了一团风,或者说,强烈的气流,因为这一团气流,导致了整个身位,连人带马,都处于一种被一道看不见的墙壁往回推的状态,这就是所谓的气流阻力。 如果拥有异能的马匹,仅仅只是遵守物质法则,那么拥有异能,和没有异能,又有什么区别呢? 遵守,并不代表着死板的遵守,合理的运用能力,去巧妙的取得优势,才是能力者真正的强大之处。 当然,如果马匹也可以称之为能力者的话,这个理论就足以成立。 后蹄之下,却是各自生出了一团火焰,或者说,温度较高的能量,因为这一团能量,产生了剧烈的温度差,或者说,有自主性的牵引力量。 螺旋在奔跑的时候,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快速的燃烧着周围的气体,就好像是赛车后面的喷气管一样,加速的同时,产生火焰。 当然,普通人是无法看到的,毕竟,这是螺旋的异能所导致的,严格意义上来说,风不是风,仅仅只是气流,火焰不是火焰,仅仅只是高温。 “我真的是挖到宝贝了。” 徐行呐喊道。 完全不顾在强烈的气流之中,张大嘴巴甚至会被呛死的风险。 眼看着螺旋的速度达到了极限,它原本的友军,在徐行的立场之下,变成了敌军。 很显然,徐行的追击速度,要远远超过敌军突袭营帐的速度,毕竟,徐行已经追尾了,敌军距离营帐,还有一大段距离。 “诸将莫慌,与我前后共击之!” 螺旋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这是为了让徐行可以快速的进入到战斗状态,不过,就算是放慢了速度,也要比普通的马匹快出很多,这其中的差距,不仅仅只是马力的差距,更是和主人的默契程度。 毕竟,战场之上,默契的配合,也是非常重要的,对于战将来说,一匹优秀的战马,就等同于是多了一个战友。 此时此刻,湘县的大人物们,见势不对,选择了三十六计最精华的一计。 当然,这对于徐行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这些大人物们,会不会带着湘县的老百姓们一起走为上计,徐行想都不用想,猜都不用猜,必然是不会,只是希望,他们不要在临走之前,拿老百姓们出气。 第三卷 群雄逐鹿 第四十七章 万人之敌 飘扬的旌旗,代表着一支军队的意志力,同时也代表着一场战争的残忍。 世事无常,如过河之兵卒。 退路,回头,天方夜谭罢了。 “奇妙啊,真是奇妙啊。” 伴随着湘县的地下密道大开,城池之中的文武群臣,都顺着这条如同狗洞一样的密道,逃出了城外,莫名其妙,战略性“撤退”。 唯有一人,负手而立,站在城楼之上,无奈和不甘,化作绝望,掩盖了昔日的理性。 纵然如此,也丝毫不影响他对于徐行的真切“赞美”。 徐行是第一次打仗,抛开那三年来,被追到东,追到西的悲剧经历,真正实打实的战斗,几乎都是单打独斗,再夸张一点,也就是几十人,几百人的场面。 但是,现在他所面对的,是数以万计的敌军,一时之间,却也难以估量。 如果这是一本,现实主义,描述王朝争霸,天下兴亡的小说,那么徐行的坟头已经长满青苔了,万幸,这是一本,带有魔幻主义,还有超能力设定的小说。 徐行身穿一袭粗麻布衣,活脱脱一个山野村夫的模样,从形象方面来看,他当个马前卒,或者执戟郎都有点夸张,矮矮胖胖,相貌不雅,安排到后勤部门,做做饭,烧烧水,物尽其用。 如果敌军真的这样想,那么就大错特错了。 本体腰部发力,保持着人和马的平衡,手中马槊,来回突刺,短时间之内,就已经突破了敌军后方三层屏障。 除了本体的攻击以外,徐行最大的优势,其实还是得到进化的星尘呼唤。 星尘呼唤的破坏力,足以在瞬间打穿战甲,给敌人来个透心凉,速度之快,精密性之高,持久力之长,简直就好像是一台超长待机的断头台一样,碰到死,蹭到亡。 最为恐怖的,是作为普通人,无法看到能力者的能力,也就是说,星尘呼唤的攻击,是那些普通人完全无法招架的,毕竟,如果连视觉都被规避了,那么要做出防御或者闪避的动作,就是完全不存在的。 “杀光他们!” 接连击杀了一千多名敌人,徐行的马槊已经完全崩缺,无法再继续使用了,于是,螺旋非常识趣的,朝着那些手拿马槊的敌人冲去。 星尘呼唤发动攻击,仅仅只是一瞬间,那名被盯上的骑兵,就直接连人带战甲被穿了透心凉,剧烈的疼痛让他完全失去了意识,这对于一名精锐老兵来说,算不了什么,以前也不止一次,经历过累到休克的状态。 可惜,这一次,他不会再醒过来了。 徐行一边杀,一边呐喊。 杀到武器崩缺,就再换,哦,对了,是夺下一把。 呐喊到嗓子发哑,干燥到冒火的状态,就直接穿胸掏心,从中汲取血液。 用历史资料所记载的内容,这叫以战养战,以血滋血。 “来!” 或许是人各有志,正如同俗话所说,士为知己者死,湘县的这些精锐老兵,上到骑兵,下到步兵,竟无一人逃跑,更无一人投降。 又或许,是觉得杀意正浓,与其束手就擒,不如在这乌云密布笼罩之下,散发一下自己生命中最后的光芒。 纵然不足以破晓晨光,也能够在岁月长河之中,留下那么一瞬间的辉耀。 “徐行,这一战,并非是老子输给了你,而是你赢了老子啊!” 万军之中,那身穿青铜战甲之人,便是虞纯手下的一名副将,从相貌身材来看,却也是个高大雄武之人,活脱脱一副武人模样,只是说话声音,有点尴尬。 无巧不成书,一名战将,却有着一腔小鸡嗓子,难听的要命。 话音刚落,那名副将,就策马扬鞭,朝着徐行的正面冲锋而来。 高举长刀! 可惜,这一次,活下来的人,并不是他。 星尘呼唤左拳打碎了长刀,右拳直接连带那名副将的左臂,以及胸前的小盾甲,小盾甲之后的青铜战甲,直直一拳,贯穿到了背后。 沸腾的热血,喷涌而出,伴随着徐行一击横扫,副将应声倒地。 “虽然你的声音很难听,不过,真的很好听。” 徐行并非是在认可眼前这个人的实力,仅仅只是对于他的忠诚,或者说,意志力,表示认可。 可惜,战争,从来都不是只依赖意志力就可以胜利的事。 诚然,坚定的意志力,也是一支虎狼之师的必备条件,但是仅仅只有意志力,也是完全不够的。 毕竟,有些东西,出生的时候没有,那么一辈子都不可能有了。 于是,湘县的精锐老兵,战到了最后一刻,战至了最后一人。 乌云笼罩的天空,也在这个时候,非常应景的,向着大地,重新泼洒着明媚的阳光。 湘县,攻破! 此时此刻,湘县的老百姓们,还不知道,徐行接下来,会做一件非常恐怖的事,堪称,骇人听闻。 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是那些,被文武群臣抛弃的普通战士,他们的命运,会被一个矮矮胖胖的死鱼眼,紧紧的拿捏在手中,带有恶趣味的耍弄。 “诸将,速速整兵。” “入城!” 徐行一声令下,仅剩下三千多人的军队,就假装出一副战意旺盛的模样,朝着湘县的东大门前进。 那站在城楼之上的人,叹了一口气,默默的盯着徐行的军队看了一眼,紧接着,吩咐守城的老弱病残,开门迎敌。 事实上,城中大概还有三万左右的军队,纵然战斗力不如那些精锐,却也有能征善战的壮年兵卒,如果真的坚持一下,只要半个月,就可以等到支援,到时候,城下一聚,优劣逆转,胜负,犹未可知也。 守城战士打开了城门,不难看出,他们的心里还是不太愿意投降,无奈,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思考和辨认善恶对错,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城楼上的那人,也算是最后一位,没有离开湘县的官僚了。 以身作则? 以血祭天? 可能,这也仅仅只是空话吧,没人会那么伟大的,徐行这样想着。 那人竟直接从城楼之上,纵身一跃,可惜,他没有上官雄那样的木元素能力,可惜,他仅仅只是一个普通人。 肉体凡胎,从十几米的围墙上径直下落,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其凄惨,其惨烈,说白了,不过是一摊肉泥罢了。 “不用管他,入城助手,才是我们应该做的。” 还没有等徐行说话,钱开就已经扯着那惊魂未定的语气说道。 “避战懦夫,果有此败。” 钱开并不是蠢货,从这个跳楼之人的衣着打扮不难看出,他必然是一名文臣,身上也没有什么特别标志性的宝剑,盔甲之类的武将专属道具。 换句话说,用避战懦夫来形容这个人,是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的,毕竟,冲锋陷阵,是武将的工作,顶多只能用,智谋短缺,以致兵败来贬低一下他。 不过,对于徐行来说,这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事。 一摊肉泥罢了,称赞他,他也不会高兴,辱骂他,他也不会生气。 倒不如抓紧时间,入城驻扎。 “大家不要害怕,湘县的无道统治,已经结束了。” 徐行故作正派,实际上,是为了观察老百姓们的反应,毕竟,得民心者,得天下,大多数情况之下,还是要注重收拢人心。 “大家放心,徐行驻军湘县,只是为了守护大家的安全。” 眼看着老百姓们,无动于衷,徐行手下残存的战士们,又不足万人,纵然那些老弱病残,已经完全失去了斗志,退一万步来说,只是这些老百姓们,也足够他们喝一壶了。 “为了湘县的安全,为了大家的安全,为了大家的生活质量得到保障,十天,十天之内,就会有很多粮食,送到这里,到时候,尽数分给大家。” 人之初,性本恶。 所有人都是自私贪婪的,就好像双胞胎,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为了喝奶。 哭着,闹着,要抢另一人的养分。 长大之后,更不用说是粮食了。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坏事,更算不上残忍无情,大丈夫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更何况是免费分发的粮食。 俗话说,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美其名曰,暴殄天物。 诚然,老百姓们并没有因为徐行的承诺而感觉到惊喜,毕竟,当初虞纯率军入城,驻守湘县的时候,就已经给过诸如此类的承诺。 什么分发粮食,什么免除赋税,到头来,还是抓壮丁以务农,充军,赋税确实是免除了,却是如同之前的吴城一样,每家每户,都要按时上交方便费。 当然,这里的方便费,有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做平安费,意思就是说,交了平安费,那就平平安安,如果不交,那就不知道了。 事实上,虞纯助手湘县之后,反倒是让湘县的发展进步了,毕竟,在这之前,湘县完完全全就是一座荒废的城池。 先前离开的年轻人,基本都朝着四处逃荒流亡去了,留下来的,八成是老弱病残,一成是妇女儿童,还有一成是壮年。 可惜,一个壮年再如何努力,都不可能支撑九个人的生活。 于是,湘县之中的易子而食,就逐渐形成了恶性循环。 这种循环,持续了一年多,人口骤减的情况,已经达到了一个无法挽回的程度,直到二十年前,虞纯来到了这座荒废了很久的城池。 这个时间点,刚刚好是韩龙的父亲,拼命护送幼主,也就是如今的楚城中部之主,楚王伯令,可惜,在护送伯令到襄县之后,当地的世家贵族,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一时之间,韩老将军也只能避其锋芒。 再后来,就是虞氏一族把控全局,楚王伯令在成年之后,“主动”迎娶了虞氏一族的族长之女。 所谓的虞氏一族的族长,其实就是楚王伯令的大司徒,虞纯的同族哥哥,虞结。 “这段故事也太可笑了吧,虽然韩龙的部分,有点悲剧,但是总体来说,还是太可笑了。” 此时此刻,徐行还不知道,在权力争夺的过程之中,人心的变化,甚至是魔化,都是瞬息万变的,其恐怖程度,不亚于百鬼夜行。 “城主有所不知,当年的事,是这样的...” 第三卷 群雄逐鹿 第四十八章 旧事其二 旧王即薨,旧臣即乱。 遥想当年,尘土漫漫。 千里追寻之中,那名小将军,大概不超过二十岁,头戴银盔,身穿银甲,足踏银靴,手中一杆家传银枪,枪头是天外陨铁锻造,锋利至极,无坚不摧,枪身是万年梧桐树滴落积攒,以秘术炼制而成。 胯下坐骑,正是那神驹榜上第三名,万里冰云。 万里冰云,通体纯白色,没有一丝丝的杂色,就连耳朵,鼻子上的毛,都是绵绵细细的白色,性格高冷,但是一旦认主,却会非常温顺,如同云朵一般。 至于能不能日行万里,那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夸张这种比喻手法,是九州人的惯用套路了。 凭借着超凡的骑术,以及坐骑的强大马力,那名小将军很快就甩开了身后的追击者。 不过,在那个时候,极少有人观察到,那名小将军的怀中,正有一名婴儿,嗷嗷待哺。 “虞氏一族,素来不问朝政,做人做事,严守规矩,不如,就带着幼主去皖县。” 于是,小将军从襄县出走,快马加鞭,万里奔袭,不敢有一丝丝的懈怠和休息,终于,拖着疲累的身体,护送幼主,来到了楚城的皖县。 而这名嗷嗷待哺的婴儿,则是日后被当做傀儡的楚王伯令。 此时此刻,小将军丝毫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论攻城,小将军勇猛非凡,当世豪杰。 论攻心,或许,小将军还差了那么一点点。 “凭什么!” 灯火通明的大殿之上,小将军嘶吼着,怀抱着幼主,情绪激动,两行泪水之中,尽是无奈和不甘。 试问,忠臣良将,谁不想当? 可惜,权力这东西,太容易让人腐化,甚至是魔化了。 当时,楚城内部,正因为前任楚王的暴毙,一场从内而外的战争,几乎是在瞬间被挑起了。 世家贵族们所形成的力量,已经足以控制每个城池。 “忠心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捧黄土,泯然众人。” 韩龙在多年以后,对父亲的愚忠,如此评价道。 “愚忠,愚忠,郁郁而终。” 小将军怀抱着幼主,不断的往后退,眼看着大殿之外,一群如同饿狼的屠夫,身穿甲胄,手拿武器,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怀里的幼主。 步步逼近,小将军的耐心被彻底摧毁,理性也彻底沦陷。 “你们这群乱臣贼子。” “先王身强力壮,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暴毙了。” 小将军继续嘶吼着,此时此刻,他不再是一名武将,仅仅只是一个大呼小叫的野人匹夫。 仔细想来,却也是讽刺。 楚王伯令之父,楚城的前任楚王,高大魁梧,力大如牛,百人难以近身,却偏偏暴毙,暴毙之时,仅仅不惑之年。 “先王的身体那么强壮,居然有人相信,先王是脱力猝死,可笑,荒唐。” 小将军这样想着,可惜,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嘶吼了。 伴随着最后的倔强,小将军眼睁睁的看着楚城的基业,被这些世家贵族们夺走。 “小将军,不要意气用事啊。” 碌碌之中,毕竟还是有知书达理之人的。 “虞公息怒,虞公息怒。” “昔年,楚王得韩家一门,纵横东西,才得大楚,一城九县之疆土。” “如今,大楚内乱,九县之来往,犹未可知也,如果现在只为巩固权力,斩杀韩飞,岂不是自断臂膀。” “得而复失,失之何得?” 那身穿白袍之人,活脱脱一副文臣模样,眉宇之间,却也有几分豪气。 言下之意,非常简单。 楚城内乱,一时之间,难以处理,虞氏一族纵然是拥有伯令,却也未必能够号令其他势力,退一万步来说,其他势力之所以不贸然进攻皖县,大概率之下,是顾忌韩飞的实力。 这白袍文臣口中的韩飞,正是韩龙三兄弟的父亲,也正是被许多人尊称为韩老将军的,大楚最后的守护者。 “韩将军。” “你是误会了。” “结,早就想同将军,合心合力,万万不敢有加害之意。” “只要将军愿意,我们虞氏一族,必然尽心尽力,支持将军,辅佐幼主,重新统一大楚!” 说是这样说,利用完了韩飞之后,还是把他支开了。 事实上,韩飞的军事能力,真的是非常恐怖,两年时间,扫荡大楚,横行无阻。 当然,在韩飞准备左右开弓,兵分两路,同时进攻楚城东部的赣县,闽县,以及楚城西部的黔县,滇县的时候,虞氏一族,突然发难,一道由楚王伯令亲自发布的命令,破坏了韩飞,重新统一大楚的计划,也粉碎了韩家一门,最后的守护者。 “大司马,韩飞。” “连年征战,有伤人和。” “寡人感应苍天之意,感叹苍生之苦。” “责令,即日起,免去韩飞大司马之权职,调去皖县,镇守城池。” 事实上,韩飞的绝望,并不是因为从大司马到边关守将的权力,职位的落差感,如果天下没有战争,那么大司马这个官,不做更好。 可惜,眼看着大楚就快要重新统一了,韩飞的梦想,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幻灭了。 “其实我什么都知道,如果大楚重新统一,东部的孟令,西部的仲令,就会因为各种各类的原因被杀死。” “虽然我不愿意看到大楚王室,自相残杀,但是维护正统性,也是我的职责所在。” “可惜,虞氏一族比我想象的更加霸道,也更加着急,或者说,更加聪明。” “他们知道,一旦楚王伯令逐渐成长,那些世家贵族们,就不可能再围绕他们虞氏一族,不可能以他们虞氏一族,马首是瞻,唯命是从。” “一旦楚王伯令逐渐成长,那么只要他想,只要他愿意,只要身边,有一个可以统御军队的武将,所有的一切...” “所有的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 多年以后,郁郁而终的韩老将军,在经历那一瞬间的走马灯的时候,感叹道。 就好像,韩飞,从来没有让任何人失望过一样。 “按照这样说,韩龙的父亲,真的是一位豪杰。” 徐行听着听着,却也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了真情实感,纵然没有达到热泪盈眶的程度,但是那一整套曲折离奇的故事,也让他有所感叹。 “唉,韩老将军,一生为了重新统一大楚,却最终沦为权力交易的货币。” “是啊,除掉一位武将,不仅仅可以加强虞氏一族的统治,更能够利用孟令,仲令,牵制伯令的正统性。” “三方势力,只有在形成恐怖平衡的时候,楚王伯令,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傀儡,因为他需要虞氏一族在背后支持他,否则,大楚的城池,就是见者有份了。” 徐行军帐之中的诸将,纷纷感叹,只有钱开没有说话,不过,徐行却发现了他的反应,似乎有点过激,虽然以前也看到过钱开哭泣的样子,只是从来没有看到过那么伤心的程度。 “胖子,这是人家爸爸的故事,又不是你的故事,你哭的那么伤心干什么?” 徐行半开玩笑式的说道。 “难不成,你是那韩老将军的私生子?” “应该不可能吧,韩龙是韩老将军的长子,比我年长十岁,今年不过二十七岁。” “你都三十岁的人了,胡思乱想什么呢?” 钱开又抽泣了几声,紧接着,强忍着泪水,说道。 “我不是哭这个。” “徐哥,我只是觉得,人生苦短,韩老将军,却不懂得及时行乐这个道理,我只是觉得,为他不值得罢了。” 剩下来的话,钱开没有说出来,因为他知道,再说下去,就会是一些非常难听的话了。 “无道昏君,庸主懦夫。” 钱开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毕竟,这种场合之下,尤其是在面对自己老板的时候,真的不应该说这种话。 平日里,钱开在吴城之中,也算是一个说话有用的人,尤其是在徐行第一次出发去越城大冒险的时候,钱开在处理问题方面,得到了一次巨大的考验。 “虽然我没有本事,但是凭借着城主的威望,多多少少可以让那些有本事的人,听我指挥,为我办事。” 多年以后,徐行回到了自己的世界,身居高位,权倾朝野的钱开,如是说。 军帐之中的诸将,围绕着这段大楚趣闻,开始了一些天花乱坠的讨论,徐行原本是打算让他们结束讨论的,后来想了想,叉烧饭和番茄蛋花汤,就算再好吃,再好喝,还会出现需要磨合的时候呢,更何况是一群普通人。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或许,自古以来的大人物,小人物,都是被历史的车轮,无情的碾压过去的吧。 “我,偏偏要做这策马扬鞭,决定方向之人!” 策马扬鞭,决定方向。 这倒也是一个不错的想法,毕竟,历史的发展不会减慢,不会暂停,不会加快,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 春去秋来,不过日月罢了。 “唉。” “不知道万年之后,还会不会有人记得我呢,大概率是不会了吧。” “唉。” “算了,还是先把眼前的事做好,再说吧。” 徐行走出军帐,任凭身后,天花乱坠,他的内心深处,现在只属于一件事。 旧事,旧事过去的事,过去的是,谁对谁错,其实没有那么重要,退一万步来说,重要,也仅仅只是对于当事人来说。 毕竟,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事,对于已经死掉的人来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当然,如果是我风家的家事,应该是很有意义的吧。” 化名徐行的少年郎,从未忘记自己的原本姓名。 风安,出生于风氏一族,土生土长的天水人,三皇之一,人王伏羲的直系后代。 风安还有一个非常俗套的小名,叫做太平。 “哈哈哈,风安,风太平。” 多年以后,徐行看了看自己的名字,想了想这些年来经历过的事,不由得哈哈大笑,自嘲道。 “哪里安?” “哪里太平?” 第三卷 群雄逐鹿 第四十九章 谓之杀降 “不要慌,不要怕。” 徐行指了指军营之中的战士们,经过这半个月的修养调息,他们的战斗力已经完全恢复了,并且因为没有完全结束战争,所以一种都是带甲状态。 所谓带甲状态,不仅仅只是军人装备了武器,盔甲等等军械,本质上来说,是一种军队的战意的维持。 两军交战,兵力的多少,往往决定着强弱,也就是说,在将帅的能力足够强大的情况之下,兵卒的数量,越多越好。 正如同某位著名军事家所说,多多益善。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 将帅的指挥有度,决策无误。 兵卒的勇气,责任感。 这些对于一场战争而言,都是必备的条件,不过,有一样东西,始终是贯穿所有战争的。 名为,士气。 士气的讨论,自古以来,似乎每个武人,都会有一套非常完善,非常符合逻辑性的理论,因此,士气论在九州军事历史之中,占了最具话题热度的一席。 在九州的历史长河之中,曾经出现过比较完善的从贵族到平民的阶级制度。 有高到低,分别是天子,诸侯,大夫,士人。 天子,自然不必多说,自古以来,人们对于自然的崇拜,对于天地的尊敬,是至高无上的,因此,最高统治者,被称之为天子,也是非常合理的事。 诸侯,大夫,本质上,都是组成小邦国的核心成员,其中,诸侯是君,大夫是臣。 而士人,则一直都是一个非常模糊,非常具备泛用性的群体名称。 官吏,虽然有大小之分,高低之别,但是大多数情况之下,都可以称之为士人群体。 因为士人群体,相对于平民,可以享受更多的特权,以及不俗的社会地位,甚至是历史影响力,所以,普通人开始寻找成为“贵族”的方法,最后才发现,大多数情况之下,成为“贵族”的方法,几乎都不太可能实现。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 一个来自于沛县的市井之徒,被时代的浪潮,左右扑打,前后带动。 一介布衣,竟踏天子銮驾! 从那以后,士人阶级的泛用性,就越来越广泛了,在大夫也融合到士人群体之后,一个非常鲜明的制度,诞生了。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那个沛县的流氓可以说,那个出家为僧的乞丐可以说。 唯独某些自以为天命所归的庸人,不可以说。 历史具有偶然性,但是仔细看来,历史只具有必然性。 因此,那些不愿意认命的人,越来越多,可惜,最终都是,不得不默默认命。 权力,从来都不是凡夫庸人所追求之物,纵然拥有一时,也只是昙花一现,害人害己,与其执着,倒不如黄泉路上笑着走,也不枉枭雄之志。 自古以来,但凡是青史留名之人,又有几人,是凡夫庸人? 他们哪个不是名门之后,哪个不是冉冉新星,哪个不是当世豪杰。 治世之能臣,乱世之英雄。 短短十字,历历在目,背负恶贼之名又如何?只要能够让世代重归和平,那么屠刀上的血,是一滴,还是万滴,又有什么区别呢? 九州之风,是天水之风,是中华尚武之风。 这股风,从来不会因为人性的贪婪,变成邪气歪风,因为九州之人,自古以来,都是止戈为武,以战止战。 九州之人,不为烧杀抢掠,强取豪夺而用武,不为酒色财气,一时之争而用武。 武人,和山匪水贼,屠夫强盗最大的区别,就是出发点不同。 山匪水贼,屠夫强盗,只为生活,只为谋生,只为自己而活。 而武人,则是不同。 真正武人,无法预防战争,无法预防杀戮,但是,真正的武人,明白和平的可贵,明白幸福的难得。 “勿谓言之不预也。” 这就是中华尚武之风,九州武人之风。 可惜,徐行看到的,除了烧杀抢掠,强取豪夺以外,就只有寥寥数语。 “我不是为滥杀无辜而哭,我是为,杀的还不够多而哭。” “如果杀光这些任人宰割之人,可以换来一个全新的九州,那么杀人魔的万古恶名,舍我其谁?” 徐行的三千兵马,驻军在湘县,已经二十天了,猜拳三人组也从皖县的军营之中,抽调了两万军队,召集到了湘县。 这二十天里,湘县的那些老弱病残,有非常充分的理由,非常充足的时间,去及时扑杀徐行的军队,毕竟,两三万,要在城池之中,击败两三千人,并不算什么特别困难的事。 这个时候,就看得出来,一个智勇兼备的将军,对于一支军队的意义,是多么重要了。 群龙无首,尚且自乱阵脚,更何况,一群士气全无的老弱病残。 “浇油。” 徐行眼睛都不眨一下,非常冷漠的说道。 “放箭。” 就在刚刚,徐行对湘县的守军,发布了最后一条命令,命令的内容非常简单,让他们到城东的点将台集合。 早在刚刚入城的时候,徐行就已经观察好了,湘县的点将台,有三个。 城中的禁军营,应该就是虞纯手下的那一批精锐骑兵,出于对他们的尊敬,徐行派人,一直看守着这里。 城北的军营,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并没有什么太严格的防护,就连扎营的防护,都只是木头尖刺罢了。 不过,城东的军营,倒是让徐行感觉到了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 “或许,这就是天助我也吧。” 徐行在观察过城东的军营之后,很快就下定了决心,毕竟,这城东的军营,可是四面环绕着高墙,东西两面的大铁门,坚硬程度,甚至用星尘呼唤的重拳连击,也仅仅只是砸出了一个小小的凹痕。 “这种大铁门,就算是用攻城锤,也要撞很多次吧。” 于是,徐行乘着半夜,湘县的守军,入睡正深的时候,一道命令,把他们都集合到了这里,在最后一名,看起来已经有花甲之年的老兵,有些吃力的进入到点将台的时候,残忍的一幕,发生了。 “奇怪,明明说是在点将台集合,为什么看不到吴城的将军。” “是啊,那个城主徐行呢?” “不知道啊,没看见。” “我也没看见。” “那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胖胖将军也没有来啊。” 他们还懵懵懂懂的,讨论着徐行,讨论着钱开,还在想着,明天怎么把生活继续煎熬下去。 “还要我再说一次吗?” “浇油!” “放箭!” 点将台的东墙城楼之上,那些忧郁了几秒的弓兵,终于还是张弓搭箭。 “嗖嗖嗖!” 伴随着那些步兵,把一桶又一桶的油从上而下,浇在了点将台周围,那些早已经失去士气,毫无战意,毫无斗志的老弱病残身上。 “唉...” 湘县的守军,在这个瞬间,又重新燃起了战意,燃起了斗志,可惜,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他们敲打,撞击着东西两面的大铁门,甚至还有那种非常聪明的,想要搭起人梯,完成绝境反击的。 可惜,徐行准备的燃油之中,加入了一点点特殊的粉末。 这个配方,是上官雄传授给他的,据说,加入这种粉末,可以稀释液体的黏稠度,加在燃油之中,换而言之,就是可以让这些燃油,比以往更加滑。 人梯刚刚搭起两三个人,就直接连带着一起摔了下来。 “唉...” 逐渐被燃油和火箭焚烧殆尽的守军之中,只有那个站在角落里的老兵,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他就是最后一个进入到点将台的人。 就好像是早已经知道了一切,知道了今夜,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一样,老兵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他知道,却没有说,也不需要说。 “唉...” 他只是默默的叹气,什么都没有说。 “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 “小老儿痴活五十九岁,死而无憾,只是可惜了这些娃娃们,陪我一起死。” 燃油滚下,火箭射出。 恐怖的热度和致命的灼烧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开来,每个被火焰包裹的守军,都是在瞬间发出惨叫,紧接着,又停止了惨叫,剩下的,仅仅只是滋啦滋啦的声音。 熊熊烈焰,焚烧残兵败将。 哦,对了,只有残兵,败将已经被徐行他们杀光了。 焚杀降兵,这是徐行十七年来,做的第一件,让天下人感觉到恐惧的事。 “成王败寇,理应如此。” “权力,从来都不是凡夫庸人所追求之物,纵然拥有一时,也只是昙花一现,害人害己。” “小老儿不怨天,不怨地,只是悔不当初,跟错了主子。” “徐行城主,就用我们这两万多残兵的尸骸,作为新世代,新九州的地基吧。” “徐行城主,希望这层地基,可以为你铺开一条王者之路。” 那名老兵没有说话,到死都没有说话,只是在最后的最后,人生走马观花,大梦一场,顿生感叹罢了。 事实上,那名老兵,和那些垂死挣扎的老弱病残有所不同,他没有抱怨,没有辱骂,没有诅咒,只是默默的,等待着必然的结局。 或许,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什么所谓的善恶之分,好坏之别,善恶,好坏,仅仅只是人们对于某个时间点,某个空间点的一种主观概念。 “徐行!” “他们都已经投降了,是降兵,是俘虏。” “如果你觉得,他们对于你有威胁,遣散他们就好,让他们解甲归田,不是皆大欢喜?” “退一万步来说,他们真的有威胁,这都已经二十天了,如果他们真的有威胁,真的起了杀心,早就在三位老将军回皖县的时候,就动手了。” 钱开,伯仲兄弟,猜拳三人组,以及林智,杨勇,柳宓,都没有说话,只是非常伤感的看着点将台之中,一片乌烟瘴气,一片罪恶场景。 黎淑实在是忍不住了,虽然之前早就有偏见,但是那个时候的偏见,仅仅只是因为外表问题而产生的视觉反应,这个时候的情绪爆发,单纯是原则性抵触。 武器的木质部分,已经都烧黑了,金属部分,和战甲一样,都已经烧红了。 时不时,还有爆炸的声音。 两万多条生命,在此时此刻,皆化为土灰,随风飘散。 徐行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默默的,留下了两行泪水。 第三卷 群雄逐鹿 第五十章 十七少年 “师妹,你不要再说了。” “城主是对的。” 刘伯皱了皱眉头,低沉这脸,说道。 “什么?” “你说什么?” “这个杀人魔,刚刚杀了两万多人,你居然站在他那一边?” 黎淑虽然性格比较开放,甚至有点刁蛮,但是绝对没有达到野蛮不讲理的程度,但是,眼前所发生的场景,实在是有点恐怖,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 因此,失去理性,大喊大叫,像个不明事理的泼妇,也是很正常的事。 “师妹。” “六师弟,是对的。” 刘仲从内心深处,确实也无法接受焚杀降兵的行为,但是从理性角度出发,徐行的做法,是对的。 “二师兄,你也这样说?” “他这种残忍无情的人,怎么有资格和我们同门。” “六师弟?叫的真好听,他只是一个杀人魔,完全没有资格做我们的师弟!” 此话一出,众人原本以为,徐行会非常生气,没有想到,他只是用手揉了揉眼睛,顺带擦了擦眼泪,若无其事的说道。 “夜深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明天,还有正事。” 众人见状,纷纷沉默不语,他们刚刚都看到了徐行脸上的泪水,心里也清楚,徐行的想法,说法,做法,也都可以理解焚杀降兵的行为,却都无法认可。 “你们看看,这就是鳄鱼的眼泪!” “我呸!” “听师父他老人家,说了好多次,原本还以为,这个徐行,是个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搞了半天,不过就是一个杀人魔!” 任凭黎淑怎么辱骂徐行,徐行都没有回答,伯仲兄弟也仅仅只是嘱咐了一句。 “师妹,早点休息。” 这种尴尬的场景之中,反倒是显得黎淑,是个无情无义,不明事理的泼妇了。 众人回营帐休息之后,黎淑只觉得心中燃起了无名怒火,怒火中烧,一气之下,驾着马,一路狂飙。 冷冽的寒风,带来了秋冬转季的书信,也带来了无穷悲凉,伴随着温度的下降,黎淑的情绪,也逐渐恢复理性。 月黑风高,万物寂然。 一道黑影从黎淑的身后闪过,黎淑的坐骑被吓了一大跳,猛的停下。 “三师姐,外面那么冷,怎么不回去休息。” 黎淑定睛一看,竟然是徐行,刚刚疾驰了那么长的一段路,心中愤恨,无人诉说,现在的情绪,之所以恢复了,也仅仅只是因为外面太冷了。 “你不要告诉我,你在后面跟踪了我一路。” 黎淑非常厌恶的说道。 “论公,我是主将,你是副将。” “论私,你是师姐,我是师弟。” 徐行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事实上,刚刚的那一行泪水,早就已经象征性的,带走了他内心深处的,那对于焚杀降兵的愧疚。 “我问你话呢,别故意岔开话题!” 黎淑并不吃徐行的晓之以理那一套,反倒是比之前更加敌视徐行了。 “师姐,你觉得,按照师父所说,我们这七个被写入家谱之中的徒儿,谁最强?” 徐行心中有数,黎淑心中也有数,徐行问的,不是异能,也不是武灵,仅仅只是评价七人之中,武功最强者。 “这还用说,自然是老四,郭幸。” 徐行听到了黎淑的回答,默默的点了点头,说道。 “诚然,郭师兄,是师父最满意的杰作,也是教导最严厉的。” “我们所学的武功,也大多是源自于师父的师父,即郭师兄的祖母。” 徐行的这一番话,对于黎淑而言,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毕竟,这种事,在上官,郭,周三大家族内部,早就已经不是什么奇闻异事了。 上官家族,出兵法。 郭氏一族,出武功。 周氏一族,出方术。 兵法,即行军布阵。 武功,即拳脚刀剑。 方术,即修身炼丹。 正因如此,伯仲淑三人组,才可以在徐行西征的时候,起到先锋开路的作用,同时也具备了单独指挥的能力,也正因如此,他们对于植物,尤其是草药的知识储备,才那么丰富。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不过,这些事总体来说,还是万变不离其宗,正如同徐行所坚守的信条一样。 知识,就是力量! “你说的这些,我比你更早知道。” 黎淑说道。 “所以,你到底是想要说什么?” 眼看着黎淑越来越不耐烦了,徐行也直接选择了直入主题。 “三师姐,如果你要骂,那你就随便骂。” “不过,如果你想打我,那希望你可以手下留情。” 说是这样说,但是徐行却不可能让黎淑随便打,毕竟,损人不利己的事,徐行经常做,也愿意做,更是不得不做,反之,利人损己的事,他是真的不太愿意去做的。 徐行是个什么样的人,黎淑并不知道,但是,他却知道,徐行绝对不是那种,任人宰割,打不还手的人,至于骂不还口,倒还是可以试一试。 稍稍骂了几句之后,黎淑的心情也稍稍舒畅了一点点,当然,也仅仅只是一点点罢了,仔细想来,那两万多人的生命,对于徐行来说,就只是一把大火的事,这种只有暴君才会做的事,黎淑真的是难以想象的。 从第一次看到徐行之后,他就觉得,徐行不是什么好人,因为眼神是绝对不会骗人的,除了诡诈和残忍以外,黎淑再也看不出别的东西了。 “三师姐,如你所愿,我已经站着不动,让你发泄过情绪了。” “现在,是不是应该好好听我说说。” 徐行姑且算是在让步,当然,他仅仅只是因为上官雄而去让步。 仔细想来,自己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事实上,他只需要找到穿越回去的方法,然后早点离开这个让他感觉到折磨,感觉到孤独无助的世界。 退一万步来说,如果真的没有办法回到原本的世界,那么和晴晴找个地方,隐居起来,或许也是一件非常幸福快乐的事。 可惜,有两个因素,让他的最后美梦破碎了。 首先九州大陆,别名盘古大陆,整个世界,固然还是地球,但是陆地,就只有盘古大陆这一块,周围是无尽汪洋。 那些自以为是的绅士和不思进取的野蛮人,早就已经消失在了历史的场合之中。 唯有天选,在世代的浪潮拍打之下,存活了下来,从头开始。 而一切的开始,则是天水的某个部落首领,在某一天,莫名其妙的,钻起了木头,为文明,带来了第一束火。 那个部落首领的名字,无需赘述,他的名字,早已成为史诗。 除了盘古大陆的限制以外,对于徐行的冲击,还有一个。 那就是诸侯之间的战争。 不管是天子,诸侯的世代,还是现在诸侯,军阀的世代,只要战火洗礼,只要铁蹄踏过,那么就是一片狼藉,一片荒废。 “大灾至,人相食。” 这是徐行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看到过最为震撼的话,并且,这个描述,还不止一次,更不止一处。 因此,徐行选择了拥抱杀戮,选择了拥抱战争。 或许,那个在三年时间之中,费尽心力,只为了保全性命的风安,一去不复返了,那个愿意去相信,愿意去隐忍,愿意去善良的风安,死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叫徐行的杀人魔。 “或许,我们原本就是一心同体吧,谁不想做个坏人呢?” 多年以后,徐行的身前空荡荡的,他这样感叹着,回忆着。 不过,那全部都是后话了。 人不应该执着于过去。 更不应该惶恐于未来。 只需要把握住现在,奋力一搏,剩下,全都交给天命! “三师姐,你看过人吃人吗?” “我先声明一下,我没有。” 徐行微微一笑,眼神紧紧的盯着黎淑,他很想继续补充,但是,他突然又觉得没有什么必要了。 “你走南闯北,都没有看过人吃人,我是个下里巴人,当然也没有。” 虽然黎淑很不愿意承认,但是他从上官雄那里,听来了一些有关于徐行的故事,他也知道,眼前的这个徐行,并不是他的六师弟,他的六师弟,应该是一个谦逊有礼,性格温和,沉默寡言的人。 姓风,名安。 至于眼前的这个徐行,除了相貌身材和风安一般无二以外,就只有一条沉默寡言,还稍稍有那么一点点接近。 毕竟,那天上官雄所说的,其实是。 “寡言谈,好笑语。” 很显然,徐行并不是一个会说笑话的人,而且经常说一些很难听,或者说,在黎淑看来,很臭屁的阴阳怪气的话。 “既然三师姐也没有看到过人吃人,那么我来告诉你,我为什么要焚杀降兵。” “诚然,那些降兵,都是些老弱病残,二十天来,也都没有任何反抗的行为。” “从道德原则的角度出发,我应该善待俘虏,善待降兵。” “从法律...” “哦,对了。” “三师姐,我这个脑子,确实是有点问题,记忆力不好。” “我突然忘记了,现在是乱世,没有法律。” 说到这里,徐行故意停顿了一下,在他确认了黎淑的表情和眼神之后,紧接着说道。 “那么,我们只有从道德原则的角度出发,去看待这个事。” “哦,对了。” “我突然忘记了,我没有道德原则。” 此话一出,原本情绪已经逐渐平复的黎淑,直接是被二次点燃了怒火,破口大骂了起来。 不过,徐行并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站在原地,又一次被黎淑骂了个狗血淋头,等到黎淑发泄的差不多了,不慌不忙的说道。 “三师姐,习武之人,脾气暴躁,我可以理解,但是,一直这样骂来骂去,真的是有点浪费精力了。” “我还是不跟你卖关子了,和你说实话吧。” 眼看着黎淑已经骂到嗓子发哑,气愤到怒目圆瞪了,徐行却还是微微一笑,颇有一种讽刺的意味,就好像是在用表情和眼神在说。 “只要我没有道德原则,你就不能道德绑架我。” 不过,徐行还是没有直接说出来,一是没有必要,二是对于上官雄的尊重。 “三师姐,湘县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们吴城,尚且都有七十万的人口,湘县,虽然算不上中原腹地,却也是大楚曾经的辉煌。” “现在呢?” 徐行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是默默的盯着黎淑看了一眼。 黎淑没有回答,因为答案就在心中,不需要说,也说不出来。 “连兵带民,三十五万人。” “精锐骑兵两万多,老弱病残两万多,加起来已经超过了五万人,我们去零取整,五万人。” “三十万名,五万兵。” “平均六个民,就要养一个兵。” “民是饥肠辘辘民,兵是青黄不接兵。” “我徐行,不杀他们个一干二净,灰飞烟灭。” “东南西北,中原腹地,那么多诸侯,那么多恶狼,我什么时候才能杀光?” 说到这里,徐行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 只是,原本黎淑想象中的狰狞表情并没有出现,他看到的。 只是一个嚎啕大哭,泣不成声的小男孩。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章 时间,从来不会等人,闭上眼睛是一秒,睁开眼睛又是一秒。 或许,在这个战火纷飞,易子相食的世代,唯有杀戮才是真理,唯有残忍才是正确。 谁强大,谁凶恶,谁正确。 吴越联军之后,不管是北伐,还是西征,不管是三路合一军,还是一军分三城,整体的发展,几乎都在上官雄的掌握之中。 转眼间,已经入冬,上官雄自从数月前,攻破豫县,施行军屯之后,原本破败不堪的城池,也已经逐渐牢固,原本民怨载道的风气,也稍稍有所好转,世家贵族们之所以收敛,并不是因为他们学会了善良。 仅仅只是因为,上官雄来了。 大多数的世家贵族们,都愿意依附于上官雄,毕竟,上官雄虽然更加严苛,却是实打实的强者,退一万步来说,只要不杀他们,谁来驻军豫县,谁来做豫县的主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无非就是之前的靠山,管制标准比较宽松,而现在的上官雄,则是制定了一套比较严格的规矩。 资源循环方面,倒也不是说没有收入,但是能够从中间榨取,剥削的利益,要比之前,少了好几倍,纵然如此,世家贵族们的生活质量,不降反升。 因为从本质上来说,最终受益者,还是他们,毕竟,上官雄带来了最严格,最标准的规矩,以前那些浑水摸鱼,偷一天,算一天的人,再也无处遁形。 “公共资源平均化,只会导致青黄不接,鱼蛇混杂。” “小到平民纠纷,大到懒汉成堆,这等同于是慢性自杀。” 上官雄一语点破豫县衰败的核心。 从资源分配方面,豫县就出了大问题,世家贵族们,把平民百姓们当成动物圈养起来,给他们分配如同猪圈,狗窝一样的房子,天未亮,就要起来工作,不至夜,也绝对没有休息的资格。 甚至还有一些聪明的大管家,在天不亮的时候,学公鸡打鸣,然后哄骗说,已经天亮。 纵然如此,高强度的工作之下,平民百姓们依然还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替鬼忙财!” 上官雄如是说。 不过,按照常理来说,如果平民百姓们,真的都是这样,坚持高强度的工作,那么豫县,应该是会在这种极度压榨,极度剥削之下,变成最强大的一方势力才对。 事实上,就算晋城的其他地区,没有全都采用这种社会制度,仅仅只是豫县的情况,也应该足够让晋城十分强大,远超其他诸侯势力才对。 “天道酬勤?如果天道真的酬勤,那么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应该是种田的农民,打渔的渔夫。” 上官雄如是说。 “没有智慧的人,再怎么勤劳,也仅仅只是在做苦力,流汗水罢了。” “莽夫正是因为没有智慧,所以才被称之为莽夫,武将一莽,万马千军皆葬,文臣一莽,十方九地皆枉。” 有些事,上官雄都不需要去思考,更不需要去调查,直接给出答案即可。 于是,上官雄把豫县的平民百姓们,分为了两种类型。 第一种,就是大家一视同仁,该怎么工作,就怎么工作,和吴城的劳动报酬差不多,只不过,上官雄并没有为豫县人,建造那么多高楼大厦,四通八达的道路,也是一概没有。 一个月下来,一个健壮的,健康的成年男人的工作报酬,大概可以养活一家三口,稍稍节约一点点,养活一家五口,也是没有太大的问题的,不过,存款余粮方面,就没有乐观了,姑且算是“月光族”吧。 第二种,就是被大家一视同仁的特殊工作者,他们早年间,在集体工作的制度之下,投机取巧,滥竽充数,在上官雄推陈出新之后,被大家一视同仁,共同投票,选举出来,担任比较辛苦,比较耗费体力和精力的工作。 例如,豫县之中的排泄物,污染物,生活垃圾等等,都是这些人负责运输。 “臭?辛苦?想呕吐?” “如果不臭,不辛苦,不呕吐,如何提升他们的自觉意识?” 上官雄如是说。 于是,在上官雄的规矩之下,那些任劳任怨,本本分分的老实人,得到了应有的社会待遇,以及工作报酬,反之,那些曾经为了一点点蝇头小利,滥竽充数的“聪明人”,却是正应了现世报,把以前偷过的懒,双倍奉还。 只是,再也看不到他们那张自以为英俊,沾沾自喜的脸了。 “齐鲁联军,人数众多,来势汹汹,却被我们拦住了攻势,估计那两位元帅,要活活气死了。” 军帐之中,粉芽和紫萱正在聊天,这几个月来,齐鲁联军的两百万大军,死伤惨重,虽然还没有达到折损一半的程度,但是本质上,他们的这次进攻,已经是进入到尾声了。 很多人无法理解,上官雄为什么可以肯定,接下来战争一定会停止,而且,停战的日子,不远了。 “战争,固然是战场之上,兵力的碰撞,但是,除了正面战场的拼杀以外,后方的资源补给,也是非常重要的。” “两百万大军,千万级别的势力人口,平均下来,五个民,就要养一个兵,这些兵,纵然不是个个精锐,所消耗的资源,却也一点都不马虎。” 闲人吃忙粮,原本就是乱世,原本就是战火纷飞的世代,齐鲁联军这一次合并,除了在北方战场,攻破了半个津县以外,南方的战场,可以说是被打的灰头土脸。 当然,对于晋城来说,这次战争,除了丢失了半个津县以外,还丢失了整个豫县,剩下的冀县,以及王都,晋县,以及不足以让晋城,再维持昔日霸主的姿态。 或许是因为世代变迁的问题,又或许,只是因为强中自有强中手,齐鲁联军所带来的破坏,属于是连锁反应,如果没有北方的大幅度战争,如果没有产生复杂的,兵分两路,并且补给线越来越长,越来越拖沓,就不可能让南方的势力,有机可乘。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运用到兵法以及人生之中,不可谓不是至理名言。 至于强者的思维,到底是什么样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或许,只有真正的成为强者,才能够踏入强者的思维领域吧。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章 “元帅,好消息到了。” 豫县的军帐之中,上官雄正单手托着下巴,稍稍的眯一会,长时间的用脑,以及长时间的军事行动,已经让这位马上就要四十八岁的小老头,感觉到十分疲惫了。 不过,一听到释非带着书信,快马加鞭的回到了军帐,上官雄立马就精神起来了,因为他知道,战争,已经暂时宣布结束了。 “终于可以暂停杀戮了,希望这一次休战,可以持续一段比较长的时间。” “但是,不能持续太久,至少要在我七老八十之前,完成终极梦想。” 上官雄这样想着,释非就已经带来的他口中的,所谓的好消息。 接过书信,上官雄仔细的阅读着。 “敬拜先生。” “在下,是齐鲁联军的主帅,素闻先生大名,亦知先生才能,当世无二。” “特修此书,请战请和。” “万望先生,以天下苍生为重,在下,亦可班师回城,向城主,禀明战事。” 事实上,对于上官雄来说,这倒也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早在十天之前,上官雄就已经收到了两封书信。 一封,是来自于晋城的结盟信。 而另一封,则是来自于仁山的战事告捷书。 晋城的结盟意图非常明显,大概的内容,就是先称赞一下上官雄文武双全,智力和武力都是当世一流,然后希望上官雄,可以驻军豫县,作为北方和南方的交流使者,负责军事方面的审判和裁决。 当然,晋城一方,给予的条件,也是非常丰厚的,足以证明晋王的诚意。 首先,当然是豫县的管理权,美其名曰,裂土封王。 晋王毕竟还是诸侯王,为了保全自己的面子,还是以王者自居,于是,按照公侯伯子男的爵位高低。 给予上官雄,公爵封号,封为豫公,领晋大司马之职位,其门下,皆封为子爵,世袭罔替,永享富贵。 说是这样说,本质上,仅仅只是拉拢上官雄的缓兵之计罢了,真的要让上官雄一个吴城一方的人,去晋城当统御军队的大司马,那么晋城的官僚们,肯定是第一个不答应的。 不过,既然晋城已经给出了求和的书信,那么从心理角度出发,上官雄的压制力,就已经是统治级别的程度了,完全不需要顾虑太多因素。 “这两位年轻的元帅,也就是这么个水平,我还以为多厉害呢,搞了半天,被上官先生弄的是晕头转向的,完全是在被牵着鼻子走。” 军帐之中,某个高级军官如是说。 此时此刻,这个高级军官,大概是副将级别的指挥官,虽然也有冲锋陷阵的情况,但是十有八九是在后方指挥战局,所以,他对于战场的直接印象,甚至还没有一些低级步兵来的深刻。 因此,他也不会知道,这两个所谓的,水平普普通通的两个元帅,军事才能有多么恐怖,至少,和他相比,用云泥之别来形容,也是非常贴切的。 可惜,每当他自卖自夸,用贬低敌军,来抬高友军的时候,周围的战士们,总是非常认可的,毕竟,人们总是喜欢听恭维的话,让他们感觉到舒畅的话。 当然,上官雄是不以为然的,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亲自指挥战局,也不会知道,对方的两位元帅的多线指挥能力,有多么恐怖。 “就算是徐行来应对这二人之中的任何一人,也无法做到旗鼓相当,最多是输的没有那么惨罢了。” 上官雄这样想着,不过,他说出来的,却是另外一句。 “仁山和韩龙,都是当世豪杰,实战派的代表人物,不过,如果让他们二人去应对齐鲁联军的两位元帅,应该是惨败而归的结局。” 当然,上官雄不会在那么战士们面前说出这种有损士气的话,他只是在大三色堇,还有李碎叶的面前,提过,有且只提过一次。 事实上,这些评价和对比,是非常合理的,上官雄也绝对没有任何的夸张成分。 上官雄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北路军的那位元帅,从军事才能方面,要比南路军的那位元帅,强出不少,这个不少,大概是多少,按照上官雄估计,应该是强出三分。 因为豫县在被上官雄占据之后,北路军的情况,也差不多是已经占据了四分之一个津县,原本按照计划来说,以这种一往无前的士气,继续进攻,只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就可以拿下一整个津县,之所以到现在,只是占据了半个津县,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分兵作战的压力导致的。 上官雄在驻军豫县之后的两个多月里,持续不断的,遭受着来自于北方的攻击,而这些攻击,则是来自于北路军的分兵战术。 事实上,南路军在上次的豫县争夺战里,损失并不算惨重,但是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是无限的骚扰和阻击。 如果只是大三色堇和李碎叶所造成的游击战影响,或许对于齐鲁联军的两百万大军来说,算不上什么大问题。 不过,如果问题真的如此简单,那么上官雄,又有什么资格被称之为天下第一兵法家呢? 早在吴越联军刚刚成立的时候,一支重装精锐,就被上官雄安排到了东城门,这支东路军,大概是在一个半月之前顺利的来到了鲁城的南大门,当然,如果仅仅只是南大门的话,问题或许还没有那么糟糕。 这场战争之中,让齐鲁联军最为头疼的,就是仁山所率领的这一支东路军。 足足八万人,全部都是重装精锐,战斗力以一当五,甚至是以一当十。 他们都是跟随仁山多年的实战经验丰富的战士,比起那留守在大本营的,强行凑出来的战士,不知道要高到哪里去了。 仁山也是艺高人胆大。 自己只率领两万人进攻鲁城的南大门,剩下的六万人,则是被小三色堇,以及六十多名副将,兵分两路,先是攻击鲁城西大门的南路军补给线,后是攻击鲁城的东大门。 换而言之,鲁城在当时,属于是三面皆敌的状态。 分兵作战,防御不够牢固,难以坚持。 率军回防,一是时间来不及,二是回防的补给线上就有阻击。 正是因为情况复杂,导致了劣势,僵持到现在,才形成了晋,齐,鲁,三方都在上官雄的统治力之下,不得不双手奉上“请和”书信。 美其名曰,不忍天下苍生,再受刀柄狼烟之苦。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三章 自古以来,都是得民心者,得天下。 但是,所有以兵马得天下者,无不是手染鲜血,心蕴诡诈之人。 纵然如此,又如何? 权力,原本就不属于那些优柔寡断,处处受制的普通人。 权力,原本就应该属于杀伐果断,能力超凡之人。 主少国疑,主刚国陨,主柔国衰,主昏国亡。 因此,历代霸主,在打下地盘之后,都会把一部分精力,专门放在继承者的身上,有嫡长,传嫡长,无嫡长,传嫡,或者传长。 嫡长子,需要有两个条件。 其一,是正妻所生,往往正妻背后的家族势力,是非常强大的,至少是门当户对的,所以,正妻也被称之为平妻,在身份地位上和丈夫平等。 其二,是所有儿子之中,年纪最大的,当然,这个情况,女儿往往是忽略不计的,就算前面有九个姐姐,那么他也是嫡长子。 因为在传统观念之中,只有男性,才可以继承家族,那些没有儿子的富贵人家,也一定会选择招赘的方式,来繁衍后代,继承家族,所谓的招赘,其实就是招女婿。 仔细想来,九州人对于家族传承是非常重视的,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毕竟,不是所有世家贵族,都可以拥有一个嫡长子的,也会出现,长子庶出的情况。 当然,如果真的出现了这个情况,往往都是选择嫡出的儿子,只要年纪差距不是太大,这个嫡出的儿子,都可以获得家族的继承权,毕竟,嫡子,是正妻所生,正妻背后的家族势力,往往是得罪不起的。 正如同昔年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其灭亡的本质,就是因为宠幸褒姒,以致昏庸无道,贪图逸乐,冷落了自己的王后,于是,就引来了王后娘家人的报复,联合犬戎,捣毁了西周。 自此,大周王朝的颓势已成定局,更是引来了五百多年的乱世,前有五霸,后有七雄,正是应了那一句俗话。 无巧不成书。 “大王,妾身有了。” 大概是徐行西征的半月之前,楚王伯令的王后,人称虞美人,在办夜事的时候,把怀孕的消息,告诉了楚王伯令。 一时之间,楚王伯令是又喜悦,又惊讶。 喜悦,倒是不难理解,仔细想来,楚王伯令就算活的再憋屈,至少也是个诸侯王,严格意义上来说,算是大楚的皇帝,身份地位,当世顶流,比起徐行,仁山这种城主级别的,还要尊贵。 当他还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的时候,就好像是被命运选中了一样,原本是惨死于摇篮之中的结局,却是有一位年轻的小将军,奋不顾身,舍命相救。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护主之心吧。 至于楚王伯令是否还记得当年一骑当千,怀抱幼主的恩情,那就不得而知了,毕竟,韩飞将军已经不在人世了。 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东西,就算再美好,对于死人而言,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寡人有孩子了,是男孩,还是女孩?” 楚王伯令很是惊讶,在他三十年的人生之中,只有虞美人一个女人,倒也不是因为他专情,只是因为虞美人的父亲,虞纯的堂兄,虞结实在是太过于强势了。 官拜中楚大司徒,却同时管理军队和民生,如果抛开“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恶行,虞结倒也不失为一个治世之能臣。 可惜,这完完全全是在胡思乱想,在这种乱世之中,就连明哲保身,隐居世外,都成了非常危险的事,更不用说什么,治世之能臣了。 虞结并不是蠢货,相反,他能够位极人臣,把控朝政,靠的正是超凡的智慧和胆魄,如果不是因为,他真的不懂军事,或许早就想着南征北战,统一九州了,可惜,才能之中,缺了元戎,单单只有胆魄,也是没用的。 至少,这种级别的手段,足以把楚王伯令,把控的死死的。 “大王,妾身才发现的,怎么可能知道是男是女。” 话音刚落,楚王伯令突然觉得自己是真的不太聪明。 “是啊,刚刚发现怀孕,怎么可能知道是男是女。” “那,大概有多久了。” 楚王伯令就这样愣着不动,一时之间,却也是不知道,应该拔出来,还是接着动,身子不动,但是脑子还是在飞速转动的,他在非常努力的回忆着,自己和王后的夜事记录。 可惜,似乎每一次,都是草草了事,没有什么他觉得有可能让王后怀孕的情况。 毕竟,早年间,御医就已经暗示过,楚王伯令在男人方面的功能,是有缺失的。 “哎呦,就是三个月之前,那天晚上,大王三十岁生辰,宴请百官,大概是喝醉了,刚刚到寝宫就扑通一声,倒在床上就睡了。” “妾身原本以为,大王会直接休息的,却不曾想,在半夜的时候,大王突然醒了,然后,然后就...” 说到这里,虞美人突然沉默了,他羞红着脸,不好意思再继续说下去,不过,就算他不继续说下去,楚王伯令也已经知道了大概的情况。 “啊?寡人喝了酒之后,那么猛的吗?” 过了一会,虞美人还是在楚王伯令的穷追不舍下,悄悄咪咪的,用细细耳语讲述那一夜的故事。 “既然如此,寡人以后,每天晚上都喝酒。” “喝到半醉不醉的时候,就来好好的疼爱你。” 于是,楚王伯令和虞美人的感情,就在欢声笑语之中,越来越亲密,越来越稳定,就好像那些普通人的夫妻生活一样,有了孩子,有了依托,更能够显现出人与人之间的互通。 身体,心灵,有了慰藉,有了目标,有了生活的向往,纵然是楚王伯令这种被当成提线木偶一般的傀儡,也能够在这个即将出世的孩子身上,找到那种,奋进的理由。 “寡人决定了,为了这个孩子,寡人一定要奋进努力。” “大楚,原本就是我项氏一族的,虞氏一族,只不过是乘着战乱夺权罢了。” “既然他们可以乘着战乱夺权,那么寡人也可以借助战乱,把权力拿回来。” 此时此刻,楚王伯令的心中,萌生了这样的想法,这看似合理的逻辑,包裹着雄心壮志,就好像真的有种王者觉醒的感觉一样。 可惜,这是一本讲述能力者之间,彼此战斗,最终促成了王朝争霸局势的小说,和那种废柴王子,复兴大楚,没有任何关系。 更何况,九州的东南方向,早就已经有一颗新星,在冉冉升起了。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四章 时间拉回到现在,距离楚王伯令,酒后发威,已经过去了七八个月了,虞美人的肚子越来越大,已经非常显怀了,不过,纵然宫中耳目众多,知道这个消息的,也仅仅只有虞氏一族的一小部分人而已。 大多数世家贵族们,还不知道虞美人已经怀孕的事,毕竟,这种事对于楚王伯令来说是好事,对于世家贵族们来说,就不见得是好事了。 当然,虞结的内心深处,其实是纠结的。 一方面,他要瞒着世家贵族们,毕竟,早年间,就是他们,拥立楚王伯令为中楚之主,本质上,是虞结的决定,所以,拥立楚王伯令,仅仅只是在政治立场方面,表达对于虞结的支持罢了。 不过,虞结说到底,还是虞美人的父亲,更是虞美人肚子里孩子的外公,不管从什么角度出发,作为长辈,作为亲人,作为一个还有良知,还有亲情可言的男人。 虞结,绝对不应该把这件事,提前公布出来,用他的思维方式来形容,那就是。 “宁可这个孩子,威胁到了世家贵族们的利益,果真如此,也要慢慢计较,至少,要让这个孩子先出生,至于未来的事,暂时未来,所以不考虑。” 另一方面,虞结还要防范楚王伯令。 先不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是按照君臣关系来算,还是老丈人和女婿的关系来看,就只是考虑到楚王伯令,在而立之年,突然就有了一个孩子,会不会因此萌生一些奇怪的想法,这个想法,是否会发展成做法,这个做法,是否会影响到虞氏一族的利益。 “老夫又不是慈善家,凭什么替别人着想?” 从政之前,虞结也算是一个商贾业的大人物了,先进的思维模式之下,诞生了先进的资金循环链,也让他拥有了不输任何人的生意实力。 做多拿多,高位能者居之。 谁帮他赚钱,他就给谁分钱,赚的越多,分的越多,分的越多,交易越多,交易越多,赚的越多。 自此,一个看似完美的良心循环诞生了。 直到,三十年前的一场内乱,前任楚王突然猝死,文臣武将之间,产生了巨大的隔阂,但是为了自保,又必须拉帮结派,组成一批又一批的势力,开始步入人人自诩正统的世代。 这个情况,持续了两年多,一位年轻的小将军,以非常恐怖的压制力,迅速平定了皖县的内乱,紧接着,又以摧枯拉朽一般的攻势,平定了襄县,湘县,粤县,桂县。 自此,中楚的势力形成,东楚的赣县,闽县,南楚的黔县,滇县,也是在那位小将军的威压之下,人心惶惶,投降归顺之心,遍地皆是。 可惜,眼看着大楚,就要重新统一的时候,虞氏一族从中作梗,原本就是势力压制光棍汉的局势,越来越明显,小将军被谪贬到了皖县,当一个守将,东楚和南楚也得以保存,和中楚互相牵制。 韩飞的悲剧,是偶然,却也是必然。 偶然,是因为韩飞作为一个武将,怎么也想不明白,虞氏一族,原本只是普通的商贾业家族,纵然有族人确实是在朝中为官,但是官职权力并不是很大,虞结是靠什么方法,得到了那么多世家贵族,以及官僚群体的支持。 更加让韩飞无法理解的,是那些世家贵族,明明和虞氏一族平起平坐,身份地位相差无几,那些官僚群体之中,随随便便拉出来一个文臣武将,都是要稳稳压死虞结的存在。 可惜,凡事都有例外。 韩飞所处的世代,大楚的内部问题,已经是非常严重了,阶级固化,世袭罔替,确实是可以为大楚带来韩家一门这种代代武将,代代骁勇善战的人才,但是更多的,还是早就了一群,只懂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子哥,二世祖。 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 终究是荒田废墟,易子相食,却依然见朱门酒肉臭。 或许,这就是虞氏一族的手段吧,或许,这就是虞结的手段吧。 纵然是乱世,虞结,也可以确保那些世家贵族们,文臣武将们,过上神仙一般的日子,毫不夸张的说,除了长生不老以外,虞结已经竭尽所能的,给予了他们无穷无尽的享受,最为极致的享受。 “人与人之间的矛盾,源自于利益冲突,一旦发生冲突,不是鱼死网破,就是两败俱伤。” “与其吃力不讨好,倒不如化敌为友。” 抱着这样的想法,虞结成为了中楚的实际掌权者,尊贵如楚王伯令,也只是他的提线木偶,也只是任凭他摆布的傀儡。 仔细想来,也是讽刺,楚王伯令今年已经三十岁了,真正接触过大楚王印的次数,应该不会超过一百次。 这个次数,是有专人统计的,毕竟再怎么憋屈,也是大楚之主。 大楚的传统习俗之中,有一个名为祭祀的典礼仪式,这个典礼仪式分为三种规模。 第一种,就是民间自主发起的,大概也就是三五乡民聚在一起,做做表面工作,但是本质上,还是希望自己的供奉,可以得到神明的奖励。 而第二种,则是大楚王室,带领文臣武将,世家贵族,一起举办的非常豪华的祭祀,纵然是在乱世之中,资源紧缺,因为信仰驱使,每一年的祭祀,都是大手笔,奢侈至极。 这种祭祀,每年固定是三次,但是时间点却是不固定的,由司天监的大祭司决定,美其名曰,洞察天机。 因此,三十年,每年三次,楚王伯令,大概接触了九十次大楚王印。 毕竟,在这种规模的典礼仪式之上,由其他人代劳刻印,实在是太不合礼数了。 当然,其余时间,虞结为了方便,大楚王印都是收在锦盒之中的,并且,奉若至宝。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神,那么我供奉有什么意义呢?” 几千年来,大楚都不乏这种产生质疑,产生自我闭环思维的人,不过,他们的最终结局,基本都是在提出质疑不久之后,就被当成污蔑神明的堕落者给处决了。 诚然,有些事,大家心里都有数,都知道,神明是不存在的,仅仅只是一个说法,一个信仰,导人向善,希望用这种方式,制约一些想要为非作歹的恶人。 事实上,信仰的力量是非常奇妙的,也是非常巨大的,许多大楚人,在心生恶念的时候,都会忌惮神明的力量,害怕被惩罚。 因此,确实减少了许多麻烦,更减少了许多悲剧。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五章 自古以来,九州人都是尚武的,因此,他们更加愿意和强者为伍,当然,在道德原则的约束之下,他们也愿意礼让弱者,甚至很多约定俗成的规矩,都是更加倾向于保护弱者。 毕竟,如果没有弱者,那么强者之间的战斗,就会缺少牺牲品。 “元帅,这一场战役结束之后,我们吴城的势力,就一飞冲天了。” 韩龙在军帐之中,看着晋,齐,鲁三方的请和书信,微微一笑,现在的他,正如同狐假虎威的狐狸一样,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那是一种,不需要思考,只需要服从指挥,并且付出行动,就能够获得巨大利益的极致快感。 或许,将才和帅才的区别,就是在于是否具备完善的思考能力吧。 毕竟,一场完整的战役,是由大大小小的战斗组合而成的,纵观全局,先人一步,是每个元帅都必须拥有的能力。 先人一步,意味着行动比敌人更快,敌人在反应过来的时候,也是需要思考时间和决策实施时间的,因此,这个时候,下一步的连环战术,就会接踵而至。 一步错,步步错,战场之上,从来没有什么一力降十会,毕竟,群体作战需要的,不仅仅只是人数优势,更多的情况,还是对于战术的安排,战术又分为前方战线,中间补给,后方资源,地形的勘察和分配,装备资源的调用和分配,都是一环扣一环,缺一不可。 或许,这也是上官雄能够以五十万左右的军队,强势游荡在晋军,对战齐鲁联军这种至少是百万级别的战场之中的原因吧。 事实上,从释非收集到的信息来看,齐鲁联军的两百万大军,虽然水分很严重,但是也有一半以上的精锐战士,晋军虽然一直都处于比较明显的劣势之中,却也在攻防战之中,陆陆续续派遣了七十多万军队。 至于这七十多万军队的实际战斗力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毕竟在战局刚刚要决胜的时候,吴越联军就突然参与了进来。 正如同那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扰乱战局,让原本的双向敌对关系,变成了非常奇妙的三足鼎立。 当然,在三足鼎立之后,真正的受益者,还是吴越联军。 至于吴城和越城如何分赃,那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人们总不能因为徐行是这本小说的主角,就把主角团的行为,都认定为正义吧,这个世界上,可从来没有善恶之分,仅仅只要强弱之别罢了。 “韩龙啊,不是我打击你。” 上官雄叹了一口气,停顿了一下,他盯着韩龙看了一眼,在看到韩龙那有些疑惑的眼神之后,紧接着说道。 “你刚刚说,这场战役已经结束了,但是实际情况,和你想象的,恰恰相反。” 此话一出,却是让韩龙一时之间无法理解,要知道,这场战斗的主力,本质上,就是韩龙从皖,赣,闽三县带来的四十万大军。 这四十万大军,不仅仅只是提升了联军的威势和士气,更是让上官雄,稳稳的占据了豫县。 要知道,豫县作为中原腹地,连接南北的同时,也形成了一道阻击晋军的壁垒,这就是所谓的顺势而为,借势发力。 试问,晋军被夺走了一整座城池,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呢? 可惜,在这种迫在眉睫的战局之中,依然选择分兵作战,晋军的北方战斗力,就会自然而然的大打折扣。 惨痛的代价,大概是由三个部分组成。 其一,是半个津县,被齐鲁联军占据,严格意义上来说,是被归属于齐城的齐军所占据。 其二,是一整个豫县,名义上,是被吴越联军所占据,严格意义上来说,是被韩龙的四十万大军所占据,而韩龙,就目前来说,则是归属于吴城的一员大将。 因此,豫县从本质上来说,已经是归属于吴城的地盘了,讽刺的是,豫县名为县,却比吴城还要大很多,大概是吴城的一点五倍还要多。 其三,是兵力的缺失。 晋军在战局初期,就已经损失了很多边关防护,这个数量,至少有二十万左右,但是在齐鲁联军,摧枯拉朽一般的攻势之下,很快就被杀的一干二净了。 七十万军队,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已经损失了接近三分之一。 而剩下的五十万军队,则是边打边退,无奈,只能被迫转变成,边退边打,以至于在津县攻防战之中,基本也就是等同于不反击了,稍稍阻击一下,就抓紧时间撤退了。 纵然是在这种及时止损,以地盘换时间,谋求天时地利的情况之下,晋军的兵力,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骤减。 究其原因,倒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 毕竟,晋军的主力,和齐鲁联军以南北分化之势,双方也僵持了一段时间,但是,反观豫县攻防战,不仅仅是齐鲁联军被打的失魂落魄,战意全无,就连原本是苦苦防御的豫县守军,也是被屠戮殆尽。 不过,上官雄在兵力控制,资源分配方面,就要比徐行高明的多,他不屠城,也不接受豫县守军的投降,做法也非常简单。 先是把豫县守军逼迫到城池之外,然后以非常正当的理由,追杀他们,莫名其妙,战争没有不流血。 于是,豫县守军被屠戮殆尽,整个城池之中,尽是韩龙的军队,至于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用来骚扰齐鲁补给线的军队,基本是在外的时间多,在城内的时间少。 仔细想来,上官雄的做法也是无可非厚,大三色堇和李碎叶,固然是实力不俗的将军,但是从本质上来说,他们依然是仁山一派,归属于越城一方,至少现在,两路人不是一条心。 上官雄正是认清楚了这一点,所以才让大三色堇和李碎叶,长时间参与骚扰齐鲁补给线的任务,要知道,自古以来,兵民不分家,只有经过日积月累的相处和接触,感情方面才会越来越深厚。 仔细想来,豫县守军,也是和豫县的老百姓们,通过相处和接触,才积攒了一些感情,只要上官雄所率领的军队,能够比他们做得更好,那么感情这东西,就足以成为战争的筹码。 因此,大三色堇和李碎叶,才会被这样安排,几乎是无法和豫县的老百姓们有什么过多相处和接触的,纵然有,也仅仅只是只言片语罢了。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看不出来的聪明吧,真正的智慧,往往具有隐蔽性。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六章 “元帅,何出此言啊?” “齐鲁联军,在北方战场,已经占据了半个津县,我军在南方战场,也已经占据了一整个豫县。” “由此看来,晋军的劣势,已经达到了无法挽回的程度,兵力缺失,城池易主,军队的士气和实际战斗力,也因此大打折扣,想要恢复元气,至少以十年,甚至数十年为基础。” “而齐鲁联军,则是被仁山的军队,骚扰的苦不堪言,回防,限于时间问题,弃防,也是万万不可,在这种三面夹击,南北战场,兵分两路,难以互相支援的情况之下,我军已经是天时地利人和,该有的都有了,该占的便宜,也都占了。” “由此看来,这场战役,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这是韩龙第一次反驳上官雄,或者用质疑来形容,更加贴切。 事实上,韩龙只是看到了第一层,作为一个武将,作为一个军事才能还不错的指挥者,他对于战局的理解,仅仅只能达到战术的使用,优劣势的判定,除此以外,就和他的思考能力,没有什么关系了。 不过,上官雄并没有因为韩龙的话感觉到被冒犯,纵然韩龙的语气,有种非常笃定,甚至把建议和讨论,说出了一种意见的感觉。 万幸,上官雄是一个为人处事,非常有分寸,讲规矩的人,该是讲道理,讨论事件的时候,就绝对不会用情绪去处理问题,那是匹夫所为,绝非英雄之举。 “逻辑过程没错。” “逻辑起点错了。” 上官雄盯着韩龙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紧接着说道。 “韩龙啊。” “说实话,你刚刚说的话,只要是个智力发育正常的人,都可以说清楚,讲明白。” “不过,你没有抓到重点。” 上官雄停顿了一下,很显然,他是在等韩龙的反馈。 “元帅,请您指点。” 话音刚落,韩龙一个手势,支开了军帐门口的护卫,那两名护卫也是非常聪明,知道接下来说的话,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听的,于是直接拉上了门,如此,也就形成了一个相对来说,稍稍有些隔音效果的军帐。 “你看看,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蠢货的,大家都很聪明,你很聪明,门口的两位护卫,也很聪明。” “不过,这种聪明,都只是小聪明,就算再聪明,也无法称之为智慧。” “韩龙,你知道吗,战争的意义是什么?” 眼看着韩龙连连摇头,上官雄微微一笑,又叹了一口气,紧接着有些失望的说道。 “唉...” “战争,是诸侯,军阀之间的手段,为的,仅仅只是争夺地盘,有了地盘,就有资源,掌握了资源,就等同于拥有了权力,不过,权力大小,往往都是由能力强弱决定的,纵然出现了靠运气上位的统治者,如果能力普通,结局往往都是惨死。” “知道了战争的意义,然后以此为前提,思考每一场战役,看到的,不仅仅只是利益相关,实力变动,还有战役背后,带来的权力更迭,城池易主。” “我刚刚也已经解释过了,战争,正如同杀戮游戏一般,能够赢得游戏的胜利者,不一定是表面上看起来的最强者,但却是实际意义上的最强者。” 说到这里,上官雄的强者思维,已经开始对韩龙的思维模式,甚至是价值观,产生了巨大的冲击。 事实上,在一番讲述之后,韩龙深刻的明白了,战争的意义。 所谓战争,本质上,就是一场杀戮游戏,军事力量,决定着这场游戏的最终结局。 齐鲁联军,空有两百万大军,却被吴越联军,骚扰牵制的死死的,两位出奇制胜的元帅,就好像被上官雄牵着鼻子走一样,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陷入了连环战术之中,刚刚破解了第一环,就必须被迫应对第二环,甚至第三环,乃至第四环。 一批又一批的小部队,以游击战的方式,分化了齐鲁联军的补给线,前线的战局优势,也被消磨殆尽,这让晋军在心理层面上,得到了一定的缓和,或者说,这是上官雄的一种心理战术。 所有的骚扰和阻击,都只是刻意为之,为的,正是让晋军产生可以反击的错觉。 敌弱,我强? 这可不一定,就在晋军误以为战局情况,有所反转的时候,上官雄所发出的普通攻势,就足以让晋军绝望。 晋军的十万之众,在路过一个距离豫县不远的小山谷的时候,数千块大石头,从山谷上滚落,几乎是瞬间,十万之众变成了五万之众,数量骤减一半。 紧接着,为首的将领开始做出应对,可惜,山谷上滚落的,除了大石头以外,还有一些易燃易爆的茶壶。 这些茶壶之中,是上官雄最新改良的带有爆炸效果的秘密武器,名为,爆炸壶,因为茶壶都是陶瓷制品,容易破碎,于是,上官雄就改良了配方,强烈的破碎力,带动内部挤压,以挤压的力量,产生爆炸。 对外,上官雄称之为技术产品。 事实上,这些爆炸壶之中,全部都蕴含着被项公所封印的火焰之力,一旦茶壶破碎,内部挤压的力量,就会牵引出火焰之力,燃料瞬间被点燃,紧接着爆炸。 爆炸的力量,带动着茶壶,形成更多更小更难防御的尖锐碎片,残存下来的五万之众,在这种连环组合攻势之下,变成了千余人的部队。 残将何言用,兵败如山倒。 十万之众的兵卒,倒是有所保留,那侥幸残存下来的几名将领,却是真正意义上的无言泪千行,在愧疚,悔恨的情绪带动下,拔剑自刎,当场了断。 “知识就是力量。” “高打低的地形都看不懂,还是早点自我了断吧,害人害己的废物。” 知道了这个消息的上官雄,开始筹备着下一步计划,这个时间段,上官雄的战术,已经领先齐鲁联军四五步了。 至于上官雄的内心深处,到底计划着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就连徐行,他都没有透露过一分一毫,更不用说非亲非故的韩龙了。 当然,韩龙在私底下,尊称上官雄为先生,亚父,这种好听的称呼,也不是免费的。 北伐的过程之中,上官雄的实战指导,几乎让韩龙的军事水平,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境界,如果不是因为韩龙的悟性实在有点不尽如人意,或许真的有机会,身为一流兵法家。 不过,正如同俗话所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纵然有名师指导,也未必人人皆是高徒。 上官雄门下,七个亲传徒儿,本事虽然各有千秋,却也未必能够独领风骚。 至少目前看来,已经出世的四位徒儿之中,伯仲淑三人组,从兵法,武功两个方面,都是不如徐行的。 可惜,徐行终究只是徐行,和风安,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至于未来的选择和走向,那就真的是修行在个人了。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七章 “徐哥,这一路上,也太顺风顺水了,我怎么感觉,整个楚城,没有什么厉害角色呢。” 钱开骑着高头大马,连续的胜利,让他逐渐丢失了拘谨的原则,就好像先前的优势,都是他打出来的一样。 “粤县和桂县,这么轻松就拿下了,真是摧枯拉朽啊。” 事实上,钱开并没有夸张,就在徐行攻破湘县,然后过了二十天左右,选择焚杀降兵之后,粤县和桂县的守将,纷纷效仿韩龙,“弃暗投明”,在诛杀了一批内部的主战派之后,粤县和桂县,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发出了归顺的请求。 于是,徐行不费一兵一卒,就又拿下了两个城池,现在整个大楚,就只剩下三个城池,一旦徐行拿下这三个城池,就可以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大楚。 这三个城池,分别是中楚的王都,襄县,以及南楚的黔县,滇县。 按照徐行的推测,襄县一个城池的力量,应该是要超过黔县,滇县的两县之和的,因此,不管是从地形方面来看,还是从军事力量的运用,对抗方面来看,都是应该率先吞并黔县,滇县。 襄县,理应放在最后处理。 事实上,只要徐行成功吞并了黔县,滇县,那么整个大楚,就只剩下襄县一个光杆司令了,到时候,任凭那虞氏一族,有什么手段,任凭那楚王伯令,有什么复兴大楚的计划,都是无济于事的。 “徐...” “六师弟,先前误会你的事,我道歉。” 黎淑的心中五味杂陈,只是,他也并非那种死板迂腐的人,当然,作为女性,有些事,主动开口,毕竟还是有点小纠结的。 俗话说,人要脸面,树要皮,女性在很多方面,都会比较看重形式主义,不过,徐行并不是那种死板迂腐的人,他也非常清楚,能够在几个月之内,快速的吞并楚城的城池,伯仲淑三人组,以及猜拳三人组,功不可没。 当然,纵观这些战役带来的收获,反而是钱开的成长最明显,他手下的林智,杨勇,柳宓,也都纷纷成为了独当一面的将军,他本人,更是以一个屁颠屁颠的肥猪形象,脱变成了一个头脑清晰的指挥者。 如果真的要说钱开没有天赋,那应该是不合理的。 毕竟,在徐行提出要分出一部分兵力,扫荡周围残存的山匪水贼,流寇流民的时候,钱开居然破天荒的,主动请命。 虽然冲锋陷阵,排军列阵这些工作,和他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更像是一个统筹者,不过,是在徐行这颗参天大树之下,发挥他刚刚收获的才能。 林智,杨勇,柳宓,这三个将才,就好像是命运安排给钱开的绑定助手,固定组合一样,和钱开的相辅相成,简直堪称完美。 相信,在吞并大楚的计划完成之后,钱开就可以担任徐行的副帅,不过,如果单论个人能力,钱开是远远不如韩龙的,甚至不如林智,杨勇,柳宓三人之中的任何一人。 事实上,这并不会影响未来的钱开,成为文臣武将之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能够跟在顶级强者的身边,当个狗腿子,当个忠心不二的仆人,也是终究会有出头之日的。 “三师姐,何出此言啊?” “纵有殊途,终是同归。” “哪里有什么误会不误会,看法不同罢了。” 黎淑策马驱前,与徐行的马身几乎同排,徐行看了看黎淑,微微一笑,倒也不是徐行宽宏大量,仅仅只是因为他从来没有把这些事放在心上罢了。 “不不不,我真的,我是真的向你道歉,希望你可以原谅我。” 黎淑只觉得眼前的这个情况,可能会越来越奇怪,越来越尴尬,于是连忙说道。 “我这个人,脑子一热,就会说一大堆胡话,真的对不起。” 徐行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仅仅只是说了一句。 “好吧,那我原谅你了。” 事实上,这些事,对于徐行来说,或许就好像是呼吸一样寻常,仔细想来,作为一个能力者,作为一个顶级的能力者,从小到大,周围的人,都会对徐行投来异样的目光。 诚然,异样的目光,确实让徐行感觉到了不舒服,也变向改变了徐行的价值观,或者说,直接影响到了徐行的处事风格。 不过,有些异样的目光,却是让徐行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的动力,比如说上官雄看到徐行的第一眼,那种欣赏和认可的感觉,就好像是如沐春风一般,全身上下都能够体验到畅快和舒爽。 事实上,不管是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还是穿越之后的这个世界,大多数人的目光,所体现出来的异样,都是嫉妒和仇视,甚至是敌视,只有极少部分人,对于徐行的态度,是带有正能量的。 正如同散发着希望的光芒,指引着前方,位置的道路。 不管是穿越之前遇到的上官雄,还是穿越之后遇到的上官雄,对于徐行的态度,都是从严师良友的角度出发,本质上,属于徐行的贵人,属于一盏照亮黑暗的明灯。 过去的上官雄,传授了徐行一身武功和兵法,让徐行可以熟练的运用乘风踏云步,以及控鹤擒龙手,可惜,徐行的发展路线,还是局限在了武灵方面,毕竟,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正是以武灵作为主旋律的世界,姑且,可以称之为武灵时空吧。 现在的上官雄,并没有传授徐行任何的,实用性的能力,但是,上官雄本人,确实给徐行带来了一次又一次历练,一次又一次提升。 在智慧方面,上官雄亲身示范,展现出了正确的,效率极高的处事方法,那些徐行处理起来有些棘手的人和事,在上官雄来到吴城之后,轻松解决,解决的同时,还可以给徐行上一课。 在力量方面,上官雄指引出了九州鼎的明确思路,事实上,不管是在三英驿站的组合混战,还是在废弃古宅的大蚯蚓单挑战,都是在用实战,提升徐行的硬实力和技巧。 当然,通过实际情况,也证明了吸收九州鼎的能量所带来的提升,是实战远远无法比拟的,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徐行从十四岁那年,一直在经历形形色色的战斗,所提升的程度也是远远不如徐州鼎和扬州鼎所带来的能量。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上官雄抓住了机会,安排了这一出北伐晋齐鲁,西征大楚的好戏。 其本质目的,或许就是为了给徐行铺好未来的路。 得民心者,得天下。 掌九鼎者,掌乾坤。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八章 “六师弟,你怎么感觉好像很敷衍。” “你是不知道啊,我这个三师妹,为人倔如老牛,处事爆如烈火,能够让他放下面子给你道歉,你还那么敷衍,是真的有本事啊。” 黎淑在一旁,既不承认,也不反驳,只是皱了皱眉头,默默的放慢了速度,退到了后方。 “这也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 “你入门比较晚,和我们三人的相处,也是少之又少,不了解性格,也是很正常的事啊。” 刘伯哈哈一笑,很显然,经过几个月的相处,伯仲兄弟对于徐行的态度,已经越来越亲近了,仔细想来,原本的风安,如果和这三个同门相处,或许会更加融洽吧。 毕竟,徐行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纵然本名也是风安,相貌也是一般无二,但是为人处事方面,区别还是比较明显的。 当然,这件事,只有上官雄知道,并且,他也会永远的藏在心里,当成是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因此,伯仲淑三人组,直到目前为止,都是把徐行当成这个世界的风安在相处的。 “我没有敷衍啊,我很认真的。” 徐行知道,刘伯的这一番话,仅仅只是在开玩笑,不过,明知道是玩笑话,在这种情况之下,也绝对不能以玩笑话的方式去应对,纵然徐行和伯仲兄弟都不在意,黎淑也是非常重视这件事的。 那个寒风冷冽的夜晚,徐行在黎淑的面前,暴露出了柔软的一面,泣不成声的外表之下,是一颗胸怀天下,一视同仁的仁者之心。 讽刺的是,一个自诩没有善恶观念的人,却是这个世代,为数不多,以私应公之人。 天下诸侯,皆是虚妄之人,他们自诩正统,自诩正义,事实上,却都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滥杀无辜的暴君。 反观徐行,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个杀人魔,焚杀降兵,恶名远扬,之前在吴城,肆意的屠杀那些和自己意见相反的人。 纵然如此,一条用无数生命的血液浸染的霸者之路,也在慢慢的铺展开来,至于未来的道路,是对是错,是成是败,那就任凭天命所归了。 “喂,你觉得,这帮小娃娃里面,谁最上数。” 剪刀盯着石头和布看了一眼,稍稍放低了声音,说道。 “哦,对了,这个问题,不包括徐行。” 石头没有直接回答,他皱了皱眉头,沉默了半分钟,就在他刚刚要说话的时候,布直接抢先一步,说道。 “如果你问的这个问题,偏偏只是除去了徐行,那么我觉得,你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非常明确的答案。” 事实上,布虽然很少会说话,但是往往惜字如金的人,还就是可以在关键时刻,说出一些非常亮眼的话,毕竟,一个沉默寡言的人,突然之间冒出来一句,从本质上来说,就是这个人的肺腑之言,要么,就是他有非常深刻的感受,要么,就是他有非说不可的理由。 “说是这样说啊,谁都知道,这帮小娃娃里面,徐行最是上数,其他人,都要逊色不少。” “但是,徐行就是一个特例啊,正所谓,凡事都有例外,这个例外,就是指的徐行这种天才。” 剪刀并不觉得有什么尴尬的,虽然布的语气有点难听,甚至有点冲,但是,剪刀已经习惯了,三个小老头,年纪都不小了,早就已经习惯了彼此的特点,该是如何相处,就是如何相处,这就是三个老光棍,简简单单的快乐。 “虽然这样说,有点奇怪,不过,徐行的天赋,确实在我们三人之上,只要稍稍辅佐,未来不可限量。” 事实上,布想说的话,并没有说完,他只说了一半,还有一半,是他对于徐行的实力推测,毕竟,在那场三英驿站的组合混战之中,只有他目睹了完整的战斗。 毫不夸张的说,徐行在当时的实力,已经足以和猜拳三人组一较高下,虽然失败的可能性,比起胜利的可能性要高出不少,但是就算是失败,也不至于惨败,在没有特殊情况,特殊限制的情况之下,就算劣势比较明显,想要全身而退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按照常理来说,能够在停止的五秒时间之中,自由行动的人,应该就只有布一人。 毕竟,从小到大,布见识过形形色色的能力者,虽然也有一些,和石头,剪刀他们一样,附加攻击效果的武灵,但是大多数能力者,都是归属于物质能量的异能者,在这些异能者之中,也有极少数时间系,空间系的类型。 无一例外,都不具备在布的时间停止之中行动的能力。 或许真的是无巧不成书,短短五秒的时间之内,石头的粉碎,剪刀的割裂,都是不受时间停止影响的,也就是说,在时间停止的效果结束之后,被附加了粉碎和割裂效果的敌人,必然会完整的承受五秒持续叠加的伤害。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 徐行就是那个例外,正如同布心中所想,口中所说。 徐行真的是一个天才,就在那场三英驿站的组合混战之中,布见势不对,发动了时间停止的能力,五秒的持续时间,徐行竟然可以行动。 虽然仅仅只是一瞬间,但是布作为时间系的能力者,他对于这一瞬间的行动,是非常敏感的,并且,由于星尘的速度非常之快,一瞬间打出的连击,却也产生了类似于威压一般的拳风。 由此可见,徐行或许是一位,对于时间系能力有抗性的武者。 事实上,术业有专攻,正如同项公的烈焰雄鸡,可以轻松击杀带有毒属性的蜈蚣,蛇,蝎,反观当时的徐行,却因为种种原因,导致了被三毒物压制的结果。 仔细想来,徐行很有可能拥有待开发的隐藏能力,至少,上次和虞纯的一战,星尘进化成了星尘呼唤,所进化出来的特殊能力,就没有一个准确概念,这也是徐行非常苦恼的一件事。 “要我说的话,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 “我们这三个老瘪三,早就已经是落伍的下里巴人了,之所以不退休,也只不过是为了帮助徐行,就算只是一点点力量,聚少成多,聚沙成塔,也算是给后人,留下一个和平的世界。” 石头没有正面回答剪刀的问题,更没有反驳布的回答,只是微微一笑,非常自然的,说出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 石头,剪刀,布,这三个小老头,从小就认识,大半辈子的人生,风风雨雨,一起走过,哭过笑过,彼此之间,也常常发生矛盾,却因为命运,最终绑定在了一起。 旧世代的三流货色,最终还是要被历史的浪潮无情淘汰,正如同落伍者,不敢言雄武一般。 如果能够为新世代,添上最后一把火,此生无憾矣。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九章 在粤县,桂县归顺之后,徐行的攻势也越来越具有压制力,现在唯一的质疑点,就是为什么在徐行西征楚城的时候,其他势力没有进行支援,甚至就连趁火打劫都完全没有。 北方战场,自然是不用多说,上官雄的战局布置,让晋,齐,鲁三方受挫,完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应对南方的问题,就算有趁火打劫的想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过,在九州的西北地区和西南地区,还有三方势力没有入世。 抛开巴城,蜀城两个陷在山野之中的势力,如果只是把目光,转移到西北地区的秦城,一眼望去,就只有茫茫无边际的草原,和参差不齐的山地。 秦城之东,是草原,秦城之西,是山地。 很显然,这种看起来比较落后的场景,是徐行这个有着充分历史知识的人,非常难以接受的事。 万幸,这个世界的历史,也曾经出现过一位,统一九州的元皇帝。 开始,为元,所以,按照徐行的推测,这个元皇帝,应该就对应着万年以前的那位始皇帝。 可惜,日月轮转,世代变迁,万里长城,如今依然雄伟,却不见当年那位扫六合,定九州的真龙天子。 “冲。” 秋冬转季,天气越来越寒冷,行军速度,却没有因此而放慢,相反,为了维持高昂的士气,徐行还变向加快了许多,原本十天左右可以完成的路线,硬生生的压缩到了八天。 或许从数字方面来看,仅仅只是压缩到原本计划的五分之四,但是数字,往往就是这样空洞乏力的存在。 要知道,所有生物的体力,都是有阈值的,所谓阈值,其实就是某个项目的极限值,尤其是人类,相比于一些只能依靠利爪和尖牙捕猎的食肉动物而言,人类的徒手战斗力是非常脆弱的。 毫不夸张的说,纵然一个武艺超群的将军,手拿神兵利器,身穿圣盔宝甲,也难以抵抗猛虎,雄狮。 这就是所谓的极限值对比,当然,这个世界,是一个存在超能力的世界,因此,很多常识性的逻辑,只能适用于普通人。 “徐哥,只要拿下黔县和滇县,这次西征,就可以画上句号了。” 急行军加上水土不服,导致了全军上下,除了极少部分人以外,身体机能都有所下降,甚至还有因为冷热不均,导致非常严重风寒的人。 不过,在徐行看来,这种小幅度的弱化,并不能对自己的这支精锐,产生什么太大的影响。 “这倒也不一定,楚王伯令虽然是个傀儡,但是虞氏一族在襄县的影响力,还是非常强大的,攻城只是一种手段,攻心才是目的。” 经过半年多的相处,徐行和钱开的关系,已经是越来越亲近了,事实上,徐行对于钱开的态度,从一开始就没有那么排斥。 徐行讨厌的,是钱开身上的奴性,是那种明明可以努力奋进,却自甘堕落,居于人下的不作为。 当然,这种奴性,直到现在,还依然隐藏在钱开的内心深处,只是因为徐行的为人处事,暂时性的影响了钱开,所以,钱开也就逐渐从一个市井小混混,成长为了一个忠心不二的帮手。 钱开最初,仅仅只是因为徐行的实力,以及雷厉风行的处事态度,那种从内而外的畏惧,让钱开在当小跟班的时候,谨言慎行,虽然偶尔也会出问题,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却也无伤大雅。 人类的悲欢并不互通,除非他们一起经历过。 久而久之,徐行的责任感和胸怀天下的野心,逐渐让钱开产生了莫名其妙的感觉,那是一种,名为尊敬的态度。 因此,尊敬混杂着畏惧,在钱开看来,徐行就变成了一个,值得他敬畏的有志之士。 当然,这个时间段的徐行,距离英雄的最高标准,还是差距很大的。 “徐哥,杀降这种事,你都做了,还在乎什么攻城不攻城,攻心不攻心啊。” 钱开知道,这种话,可能会让徐行有点尴尬,但是,经过他的观察,徐行自从成为了吴城城主之后,性格就收敛了许多,有一次,一个世家贵族的落魄少爷,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明明可以瞬间击杀那个少爷,却只是默默的转身回头,留下那个落魄少爷,站在原地,像个疯狗。 “徐哥,他都这样侮辱你了,你为什么不杀了他。” 因为那个落魄少爷骂的话,实在是太难听了,就连经常打马虎眼的钱开都听不下去了,所以,作为徐行的跟班,钱开还是义无反顾的爆发了出来,想要替徐行收拾那个落魄少爷。 “如果我因为他骂了我几句,就动手杀了他,那么这天下这么多骂我的,我难道还要一个接一个的全杀了?” “我现在,不多不少,刚刚好是一个城主,大小算起来,也是个诸侯,如果连容人之量都没有,还是早点退位让贤吧。” 徐行原本是想这样说的,借此机会,在一众跟班小弟面前,铺一铺场面,抖一抖威风,以表示自己的超凡脱俗。 既然要追求能人所不能,至少先要达到忍人所不忍。 当然,徐行还是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仅仅只是放在心里重复了一边,过了个幻想的瘾,然后面无表情的说道。 “可以杀,但是没有必要。” 就在那个瞬间,周围的众人,都感觉到了异常,因为这位吴城城主的行事风格,向来是非常直截了当的。 “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尺。” “你损我一尺,我损你百尺。” 不过,那一次,徐行并没有选择当场出手,听闻此事的晴晴,也一度认为,徐行是个内心依然怀有责任感和正义感的人,甚至觉得,之前是他误会了徐行。 可惜,这种事,毕竟还是晴晴的错觉。 因为当天晚上,那个落魄少爷,就因为半夜起来出恭,失足跌落茅坑,溺“水”而亡。 这种听起来恶心,看起来更恶心的事,幕后黑手是谁,其恶趣味和残忍性,不言而喻。 有些事,几乎不用思考,答案就可以非常明了,就连天真善良,无比单纯的晴晴,也猜到了这件事的原委,可惜,对于这种事,他无可奈何。 毕竟,他们二人之间,非亲非故。 不过就是一饭一汤之恩罢了。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十章 一头雄狮,带领的一群绵羊。 一头绵羊,带领的一群雄狮。 二者对比,谁强谁弱,似乎并不是重点。 这个看起来非常奇怪,甚至有点不符合逻辑的问题,在大多数人看来,仅仅只是一个假设性问题,但是,在极少数人看来,却是一个排列组合的方式。 战争是什么? 战争是杀戮的遮羞布,是诸侯,军阀为了争夺权力,为了极致野心而发动的行为艺术。 事实上,那些曲高和寡的行为艺术,在战争面前,都只是一些为了生计,无奈不甘,任人宰割的普通人罢了。 这个世界上,有,且只有一种行为艺术,那就是战争。 单雄狮,群绵羊,对比,单绵羊,群雄狮的结果如何,并不重要。 兵法家的智慧,正是在于如何利用群雄狮对比群绵羊。 “既然军队的实力,是可以通过实战训练出来的,那么为什么要用一群绵羊去战斗呢?” 在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上官雄传授了徐行很多知识,除了武功和兵法这些硬实力以外,还有名为强者思维的特殊能力。 事实上,作为一个武者,徐行所拥有的武灵,已经达到了顶级水平,但是,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武灵的类型,源自于本体的性格,而武灵的强弱,则是源自于本体的精神强弱。 因此,用反向推测的思维,就可以确认,徐行的精神力,非常强大。 可惜,精神力就好像是一种能量,但是并不能等同于意志力,很多精神力强大的人,也会轻言放弃,就好像仁山和项公,他们也曾经因为难以承受战争带来的摧残和折磨,而几近崩溃。 反观徐行,三年的实战磨炼,让他逐渐养成了非常坚定的意志力,但是,坚定的意志力,也并非全是好处,比如说偶尔也会让徐行非常的倔强,虽然没有达到一条路走到黑的程度,至少也要比很多人都执着。 这一份执着,带来了许多利益,也为吴城带来了一个跨时代的进步,但是,这一份执着,也葬送了数以万计,数以十万计,甚至在不久之后的未来,还会扩散到数以百万计的生命。 “冲!” 在上官雄的北伐已经接近尾声的时候,徐行的军队,已经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南楚。 所谓南楚,其实就是由黔县,滇县组成的势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滇县背靠九州西南角落,南楚选择了滇县作为王都。 当然,这仅仅只是一个说法罢了,毕竟,过不了多久,大楚就会重新合并归一,至于南楚的之楚王仲令会不会因为大楚复兴,而欣喜若狂,那就不得而知了。 兵临城下之际,徐行只觉得,这些守军,真的不懂得生命的可贵。 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黔县的守军,大概只有两三万,比刚刚起步的吴城还要少,并且,这两三万守军,还是那种常年不战斗的类型,实力如何,自然不用多说。 “啊,第一次感觉到那么轻松。” 徐行第一波派出的军队,是一支大概三千人的精锐骑兵,这支骑兵队,是在收编了粤县,桂县的守军之后,重新整理合并出来的绝对精锐。 虽然粤县,桂县的守军,也是常年没有实战的类型,但是因为两个城池的守将,都有着一个非常良好的习惯,所以,作为南方守军,他们的御马之术,真的是强大到莫名其妙。 一个脚挂在马镫上,另一个脚的膝盖,以一种非常奇妙的发力姿势,抵住马背,伴随着手中超大号的弓弩,身上综合型的战甲,既确保了远程杀伤力和游击能力,也确保了弓弩骑兵的存活率。 弓弩骑兵所使用的弓弩,虽然每次都只能射出一支箭矢,但是却威力巨大,同时具备了冲击力和穿刺力。 冲击力,自然是因为箭矢的重量和材质,而穿刺力,则是源自于特殊的锻造淬火技术。 弓弩长约两米,比起战场的那些高大魁梧的壮汉,还要高出许多,所使用的木头,都是陈年老树的树心,结实耐用,往往一张弓弩,可以送走三四代人。 这弓弩骑兵队的三营千夫长,就是从祖父手中继承了弓弩,按照祖父所说,这种弓弩的原产地,既不是粤县,也不是桂县,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种制作弓弩的技术,源自于一个古老的家族。 可惜,三营千夫长始终都没有能够从祖父的口中得知有关于那个古老家族的信息,就算只是一丝一毫,也相当于是拥有了思考的头绪。 此时此刻,徐行还在惊叹于这种弓弩的强大破坏力,完全不知道,这种弓弩的制作技术,和他的曾祖父,或者说,和风安的曾祖父,有着千丝万缕的缘分,当然,这已经是后话了,现在的徐行,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九州鼎的收集计划,以及九州的统一计划上,几乎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过去的往事。 这种弓弩,有一个非常霸气的名字,叫做拔龙之威。 龙对于九州人的崇拜,是不言而喻的,自古以来,龙都是九州人所信仰的,最强大的生物,九州人,也大多数都自诩为龙的传人。 拔龙之威,就是足以杀死龙的威力,讽刺的是,取这个名字的人,并非使用者,相反,是受害者,一位名不见经传的诸侯,曾经这样评价。 “就算是四海之龙,高飞于苍天,只要拿起这张弓弩,一击命中,就算是龙王,也要为之哀嚎,为之颤抖。” 于是,拔龙之威的恶名,就此传开。 当然,九州人最喜欢为一些人,或者事物,做一些比喻说法,尤其是夸张。 所谓的拔龙之威,其实也就是对于人类战争而言,具备了恐怖的破坏力而已,这个范围,甚至还要缩小到普通人。 事实上,徐行也是这样认为的,他也曾经做过实验,用拔龙之威的箭矢,去攻击城池的壁垒,答案非常明显,箭矢固然对于生物,有着直接穿透,甚至出现过一箭双雕,一箭三雕的恐怖场景,但是对于城池的壁垒,却很难造成什么及时性的伤害。 不过,徐行除了用城池的壁垒做过实验以外,他甚至还偷偷摸摸,悄悄咪咪的用自己做实验。 徒手接拔龙之威。 让徐行感觉到有些惊讶的是,之前连续接仁义,十二发转轮枪子弹,都是简简单单,轻而易举,但是在应对拔龙之威的特殊箭矢的时候,却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吃力。 单手接,非常吃力,双手接,勉勉强强。 要知道,进化过一次的星尘呼唤,整体实力,应该都是要强于星尘的,也就是说,单论冲击力和破坏力,拔龙之威,是要强于仁义的转轮双星的。 更加恐怖的是,转轮双星,世上唯独一对,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而拔龙之威,则是量产型武器,更可以代代传承。 “如果有机会,找到这弓弩技术的源头,一定要好好沟通交流一下。” 徐行这样想着,伴随着后续的兵力接踵而至,攻城锤组合攻击,徐行军的旌旗,被插在了城楼之上。 黔县,已在掌握!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十一章 “败军之将,前来请罪。” 黔县的点将台军帐之中,两位守军扣押着一名上身赤膊的中年男人,来到了徐行的面前。 这名武将和徐行同姓,单名一个牧字,身材高大魁梧,相貌雄毅非凡,眉宇之间,杀气和霸气并存,活脱脱一副猛将英姿。 “这是玩哪一出?负荆请罪?” 徐行心里这样想着,但是出于对这个世界历史的尊重,他选择了另外一种回应方式。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要搞这种形式主义。” 话音刚落,徐行一个瞬步移动到了徐牧的身前,以非常快的速度,解开了他身上的荆棘条,让在场的众人都惊讶的是,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就好像是一个精通捆绑之术的大师,在破解一个非常简单的捆绑一样。 这让钱开等人,不自主的,在脑中产生了一个又一个的奇怪幻象。 深邃黑暗幻象。 “徐将军,我们五百年前是一家,何必拘泥于形式呢。” 徐行微微一笑,看着眼前的这位中年男人,心里只觉得可惜。 像这样魁梧忠心的武将,纵然是不敌自己的大军,放在其他战役,对战普通人,也绝对是一骑当千的狠角色,可惜,这样的人才,却要为了庸主卖命。 无能者,居于庙堂,有能者,却遭排挤,这个世界,早已逆反。 “唉...” 徐行叹了一口气,假装出心事重重的模样,那徐牧,毕竟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了,戎马半生,也经历过许多官场上的尔虞我诈,自然是了解徐行的想法,于是赶忙行礼,单膝下跪,双手抱拳,尊称一声。 “城主伟岸,绝非末将这种匹夫糙汉可以比拟,只要城主,放过楚王仲令,那么黔县的两万八千守军,任凭城主调遣。” 徐行原本是打算讨价还价的,但是在他看到徐牧的眼眶之中,止不住的热泪,在那个瞬间,徐行就好像是动摇了。 或许,在成为吴城城主之后,徐行的为人处事,真的是越来越柔软了,在看到一些和他没有关系的悲剧的时候,也会选择性的留下眼泪,有人觉得,这是鳄鱼的眼泪,算不上忏悔,可惜,他们永远不会知道,什么是正义,什么是邪恶。 正义,就是用勇气和暴力,确保一方水土的和平。 邪恶,就是只用脑袋想,只用嘴巴说,却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的,看着悲剧发生在眼前,却没有能力改变。 无能者,并非邪恶,有能者,不作为,才是邪恶。 “楚王仲令,也算是一个热爱和平的人了,如果你有办法劝他开城投降的话,我是可以保证他的荣华富贵的。” 话锋一转,徐行的态度,还是回归到了原本的坚决,毕竟,只要他退让一步,天下百姓,就晚一天,脱离战乱之苦。 杀人,是为了救更多的人。 或许,每一个内心向往光明之人,都必须手染鲜血,投身黑暗。 “只要城主,可以确保楚王仲令的安全,那么末将,就一定可以确保城主,不发一兵一卒,也能够吞并滇县。” 此话一出,却是让在场的许多人,感觉到惊讶,徐牧只是一个败军之将,虽然没有派人去擒拿他,但是从结果来说,黔县很快就被攻破了,作为城池守将,这是他无法推卸的责任。 试问,城池沦陷,不是败军之将,是什么呢? 然而,就在刚刚徐行解开了徐牧的荆棘条束缚之后,他就好像逐渐开始得寸进尺,或者说,讨价还价。 不过,从本质上来说,徐牧也仅仅只是为了保住他的主公,楚王仲令。 “徐将军,我也没有说要吞并滇县啊,只是觉得,大楚分裂了很多年,是时候统一了。” “哦,对了,话又说回来了,既然孟伯仲三方楚王,都不愿意各让一步,那我也没有办法,总不能看着大楚一分为九,老百姓们,苦不堪言,我还无动于衷吧” 徐行微微一笑,盯着徐牧看了一眼,他并没有生气,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尴尬,相反,他觉得徐牧是一个敢打敢拼的人,也是一个懂得及时止损的人。 面对那么多拥有拔龙之威的弓弩骑兵,毅然决然的选择出战应对,在发现实力真的是太过于悬殊之后,及时止损,撤退回城,不久之后,在攻城锤的猛攻之下,黔县被徐行拿下,第一时间,没有去擒拿徐牧,相反,徐牧倒是非常识相,直接“负荆请罪”,封闭了徐行可能会做的暴行。 毕竟,在湘县攻防战结束之后,徐行焚杀了两万多降兵,这种残忍无情的人,必须用非常手段去应对,否则,黔县的两万八千守军,也是免不了被虐杀的命运。 “城主言重了。” 此时此刻,徐牧的想法很复杂,心中泛起许多感触,早年间,他也是大楚的忠臣良将,直到三十年前,前任楚王突然暴毙,大楚内部的局势,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暴躁,楚人每每提起当年的那件事,以及设计那件事的大人物,都是褒贬不一,而且两极分化非常严重。 纵然对于韩飞的评价,都是一致好评,几乎所有的大楚老百姓,都纷纷表示,韩飞是忠臣良将,代表着大楚最后的底线,最后的正义。 仔细想来,徐牧也是委屈,明明自己也是武将,明明自己也是出生于武将世家,明明自己的祖先,和韩家的祖先一样,都跟随大楚的中兴之主,重新把大楚,扩展到半壁江山的级别。 可惜,这么多年的忠心耿耿,终究是错付了。 人们只推崇韩飞为武将魁首,把所有的赞美,都留给了韩家一门,他徐牧,就成了整个大楚闹剧的一大笑话。 在军事对抗的失利,已经成为定局之后,徐牧也饱受南楚一方的冷眼。 于是,纠结的心态,诞生了,既是心中有怨恨,有对于不公不正的抗议,又心怀忠义,想要在最后的最后,保留楚王仲令的尊严。 毕竟,他徐牧,说到底,也是大楚的忠臣良将。 “说实话,城主年纪轻轻,就成为了一方诸侯,管理一方水土,其能力,其魄力,都绝非凡夫俗子抗议比拟。” “反过来说,也是一样。” “末将只是一个能力一般的武将,说白了,只是一个普通人。” “这一点,末将是有自知之明的。” “作为一个普通人,就算拥有了一件绝世神兵,也无法运用自如,到最后,只会成为累赘,也必然会招来杀身之祸。” 说到这里,徐牧沉默了,因为他知道,徐行已经明白了他的心意。 于是,徐行点了点头,也保持着沉默。 或许,在徐牧看来,这是两个同姓之人的心有灵犀。 可惜,徐行只是一个虚假身份。 毕竟,徐行本名,风安。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十二章 哄闹的庙堂之上,文武群臣,分左右站立。 楚王仲令,高坐在龙椅之上,一人一椅,在这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显得尤其华贵。 文武群臣,虽然有品级高低之分,官职大小之别,却是每个人都锦衣玉食,风光无限。 要不然,也不会每个人都大腹便便。 事实上,黔县,滇县两个城池的人口总和,大概在两百八十万人左右,如果除去生老病死,以及因为各种各类的问题,离开南楚的人,七七八八,常年也有两百六十万人左右。 黔县的人口,稍稍多一些,大概一百五十万人左右,按照徐行所制定的十进一,招募军队的规矩,一百五十万人的城池,最佳配置,应该有十五万军队,或者说,至少应该有是十五万军队。 因为吴城在徐行的改造之下,已经是非常先进的存在了,比起那些还在古色古香的城池,老百姓们的安全指数,以及生活质量,都得到了质的飞跃,所以徐行才缩减了招募军队的比例。 如果是按照上官雄的理论来说,招募军队这件事,多多益善,只要军屯积攒的粮食,足够维持一个城池的内部运转和资源循环,那么纵然是全民皆兵,也能够衣食无忧。 可惜,黔县的军队,只有可怜的两万八千人左右,经过之前的一战,被拔龙之威射杀的战士,绝对不在少数,当然,这个数量,并没有达到徐行预期中的那么夸张。 纵然如此,在拔龙之威强大的破坏力之下,仅仅只是短兵相接的交锋,也是在一轮齐射之下,瞬间歼灭了四五千人的军队。 “如果主公,可以节约一些日常开销,军资军费,肯定是常年充沛,年年有余的。” 多年以后,年迈的徐牧,回忆起当年驻军黔县,以不足三万人的普通军队,或者说,闲散军队,被迫去应对连战连捷的精锐混合型军队,不禁感叹道。 “唉,或许大楚的灭亡是注定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此时此刻,徐行的大军,已经从黔县的城池官道,一路进发,来到了南楚的王都,滇县。 说是这样说,其实南楚本质上,就只是一个割据势力,按照规矩来说,算不上是王都的,但是因为九州长时间处于分裂割据的情况之下,所以大楚的王都,还是被世人所认可的。 当然,这个认可的范围,绝对不包括南楚。 兵临城下之际,寒风凌冽,就好像是利箭一样,刺痛着每一位战士的脸庞,更刺痛着,他们迫切想要归乡的心。 每逢年关,战士们,都会和家里人团聚,虽然短暂,虽然也没有什么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可是,在看着一家人,整整齐齐,快快乐乐的团聚在一起的时候,战士们如同钢铁一般坚定的心,被温暖了。 西征之前,徐行就已经给一批又一批的战士,打过包票,做过保证。 纵然战争如何如何艰苦,如何如何残忍,也要确保战士的家人们的安全,如果战局顺利,优势明显,那么就尽量在过年之前,处理好一切事务。 今年,争取让战士们,能够过一个幸福快乐,和平富足的大年。 说是这样说,日子算下来,其实距离年关,也没有多长时间了,掐头去尾,还要把往返路程,水土不服的情况排除掉,大概率之下,留给战士们的时间,也就是一个半月左右了。 大概四五十天的时间,如果战士们,没有能够在这个时间之前,完成徐行的任务,那么大概率之下,就只能在距离家乡小半个九州的地方,思念着家人了。 或许,后世之人,无法理解,为什么在乱世之中,还要奢求过年。 事实上,整整齐齐,快快乐乐,平平安安,对于一个久经沙场的战士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慰藉了,如果没有那一份温暖,这颗冰冷的心,又要靠什么来温暖呢? 或许,正是因为徐行抓住了战士们的内心,抓住了战士们的渴望,这跨越了小半个九州的西征,才能够无往而不利。 皖县,赣县,闽县,三县归韩之后,内部的势力,一直都存在着矛盾,或者说,难以达到默契的程度。 但是,在徐行交替安排好战术之后,三县的势力,逐渐磨合,逐渐影响,对于韩龙来说,徐行算是在帮忙调解势力之间的和谐。 诚然,这件事做完之后,最大的受益者,确实是韩龙。 不过,对于徐行来说,他收获了一个非常强大的盟友,并且,对于吴城来说,三县归韩,意味着一道天然的城池防护,得天独厚的,保护着吴城。 至于韩龙是不是真的可以信赖,以及越城在这种被四个城池包围的局势之下,是否能够感觉到安全感,那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这些事,都是后话了。 上官雄不是神仙,徐行不是神仙,仁山也不是神仙,他们只能通过一步又一步的实际行动,紧接着去思考,去获得一个更加合理,更加靠谱的思路。 可惜,这种强者思维,对于楚王仲令来说,实在是奢求。 旌旗飘扬,浩浩荡荡,这种画面实在是太理想主义了。 事实上,当许多亲身经历者,回忆起那个夜晚的经过,似乎都不愿意提起。 在楚王仲令,带领着文武群臣,享受着极致夜宴的时候,城门,被守军将领,悄悄咪咪的打开了,紧接着,一支五万人左右的军队,陆陆续续的冲进了滇县。 平民百姓,一个不碰。 官僚贵族,一个不留。 当然,徐行在入城之前交待过,要留下楚王仲令,以确保自己和徐牧的约定。 当然,除了楚王伯令以外,什么叫宠臣,什么叫爱妃,什么叫王室子女,通通都死在了屠刀之下。 那个夜晚,徐行化身真正的杀人魔,在大军包围住整个宫殿之后,徐行一人一槊,冲到了夜宴之上。 舞女,侍女,宦官,武将,文臣,在外殿之中,被屠戮殆尽,极少部分逃脱出去的人,也被宫殿之外的军队,尽数杀死。 紧接着,满身血污的徐行,一把掐住楚王仲令的脖子,硬生生的拖着他,来到了内殿,也就是所谓的后宫。 在后宫之中,王后,妃子,数不胜数,或许是因为楚王仲令的体力比较好,其子女人数,大概有六七十人。 如果一个杀人魔,会因为对方是小孩子,就心怀仁慈,那么他绝对没有资格被称之为杀人魔。 于是,一个又一个的寝宫之中,鲜血沾染了徐行的双手,每杀一人,徐行的内心,就魔化一分,楚王仲令的内心,就绝望一分。 外殿和内殿都被徐行杀完之后,徐行整个人,都好像是被鲜血包裹住了一样,正如同暗淡的红色战甲一般。 滇县的杀戮艺术,暂时告一段落。 城楼之上,徐行掐着楚王伯令的脖子,一把拎了起来,双腿颤抖着,裆部早就已经湿透了。 而观望已久的徐牧,则是只能看到一个,患上了失心疯的楚王伯令。 “主公...” 在无言的极端挣扎之后,徐牧也放弃了,他最后保留的,仅仅只有无奈和不甘。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十三章 时间是一个非常奇妙的存在,它从来不等人,只有人等它。 当然,等不等,它都在那里,从来没有离开。 事实上,从徐行来到吴城,踏进杜家小舍的那一刻起,命运,就已经选择了他,转眼间,七八个月过去了,距离年关,也只剩下四五十天了。 既然大半年一晃就过去了,那么四五十天,对于徐行来说,也不会是什么漫长的过程了,至少,在徐行对一批又一批的战士们,许诺,要给予他们一个幸福快乐的春节的时候,整个旅途,就变成了和时间赛跑的竞速仪式。 为了能够加快整个旅途的完成效率,徐行也做了一些,违背道德原则的事,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徐行没有道德原则。 因此,从徐行的角度出发,他只在乎是否有价值,不在乎是否应该做。 焚杀降兵,已经让徐行和伯仲淑三人组的关系,出现了裂缝,原本就不是很牢固,现在还埋下了比较严重的隐患。 纵然徐行在黎淑面前,展现出了柔软的一面,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毕竟,从本质上来说,伯仲淑三人组,和他完全就不是一路人。 诚然,殊途终究同归,但是在旅途的过程之中,关系越来越恶化,矛盾越来越激化,只会导致越来越多的悲剧。 至少,对于上官雄来说,绝对是悲剧。 伯仲兄弟,虽然没有像黎淑那样爆发出来,但是,情绪这个东西,往往压抑的越深,到最后清算的时候,就越恐怖。 表面上,伯仲兄弟认可着徐行的做法,但是从始至终,他们都无法接受焚杀降兵的行为。 事实上,对于徐行的军队来说,焚杀降兵,能够为未来的战役,带来非常明显的优势,并且,从当时的情况来看,粮食也不足以补给那么多降兵,如果不杀,军队内部的资源分配,就会出现问题。 小则士气低落,大则兵变。 这是徐行最不想看到的结果,于是,湘县的守军,被焚杀殆尽,黎淑的情绪,也突破了忍耐的极限,第一次,把过去积攒的负面情绪,全部发泄了出来。 从理论上来说,徐行的眼泪,让黎淑一度怀疑是鳄鱼的眼泪,但是实际情况,却是徐行的真情流露,纵然这份以战止战的无奈,不足以让伯仲淑三人组信服,至少可以暂时压制住双方的矛盾。 可惜,这次血洗宫殿,依然还是点燃了导火索。 如果说,伯仲淑三人组,在徐行回到吴城之后,再发难,或者,在汇报给上官雄之后,再做计较,那么这个情况,还是情有可原的。 不过,他们选择了最愚蠢的做法,严格意义上来说,是选择了最没有逻辑的时间点。 在徐行刚刚血洗宫殿之后,伯仲淑三人组,猜拳三人组,都纷纷入城,并且按照徐行的命令,处理了大小事务,重新整顿军营。 这其中,有一个好消息,以及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滇县的守军,属于是主动开城投降,没有任何的抵抗行为,先不说从心里层面出发,是否存在冲突的可能,至少从事实情况来看,滇县的守军,都是非常配合的,甚至还主动引路,带着徐行的军队,前往滇县的各个军营里面检查。 坏消息,和好消息,往往是相辅相成的,这些守军,固然是非常配合的,但是他们从始至终,都只会听命于一个人。 那就是徐牧。 因为徐牧的劝降,导致了滇县,在没有经历任何两军交战的情况之下,就被攻破,也导致了楚王仲令的悲剧。 但是,这对于徐行来说,却是好事。 诚然,守军对于徐牧的绝对忠诚,对于徐行来说,未必是好事,但是,就算以后,徐牧有什么奇怪的想法,也不太可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毕竟,一个非但不抵抗,反而开城投降,导致王都沦陷的武将,早就在那个瞬间,失去了逐鹿中原的资格,或者说,野心。 然而,徐牧的行为,所引发的一系列连锁反应,却让徐行一方的内部,出现了比较棘手的情况。 伯仲淑三人组,率领着大概数百人的护卫,朝着徐行的军帐,步步逼近,他们知道,这些护卫,对于徐行,也有所不满,甚至是反感,因此,这个看起来突然,实际上已经筹备了一段时间的计划,终于还是施行了。 想法很不错,说法很不错,做法,似乎也很不错。 可惜,伯仲淑三人组,很快就会因为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徐行,而付出一些,不能称之为代价的代价。 “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姐。” “你们三位,不在滇县周围检查流寇流民,来我的军帐干什么?” 事实上,徐行这属于是明知故问,他早就已经观察到了伯仲淑三人的异样,原本,他是想要利用黎淑的感性特点,去暂时延缓彼此之间的矛盾,可惜,伯仲兄弟的思维,还是太跳跃了,表面上,说着认可的话,做着认可的事。 背地里,却是各怀鬼胎,当然,徐行并不值得同情,因为他焚杀降兵,血洗宫殿,两件因果,已经损伤了人和。 要知道,天时地利人和,三位一体,一旦有一条出现了损伤,就算只是一点点的,微乎其微的变化,也会导致人的气运,发生巨大的变化。 人和一变,天时地利,跟着变化,原本的计划,也要做出相应的调整。 “徐行,和你这种人同门,实在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在吴城,你滥杀无辜,西征大楚,先是焚杀降兵,然后是血洗宫殿。” “简直是嗜血成性的杀人魔!” 刘伯的言下之意,非常简单,本质上,就是在动手之前,讲述一下前因后果,列举一下徐行的罪过,顺带,抬高一下自己的道德品质,这就是所谓的此消彼长,双向对比。 很显然,上官雄所传授的手段,并不只是局限于武功和兵法,对于一些人性的分析,做事的方法要领,伯仲兄弟,也是深得精妙。 此时此刻,徐行的内心深处,突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为什么还不动手呢,等我留你们吃夜宵吗?” 当然,徐行并没有说出来,只是默默的,在心里这样抱怨着,事实上,眼前的这一幕,是徐行怎么都不愿意看到的悲剧。 家族内乱,同门相残。 想不到,徐行都已经穿越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了,有些事,还是如同命运一般,逃避不了,也无法逃避。 在刘伯的一番比较难听的话说完之后,徐行非常冷静的站了起来,微微一笑,不过,他并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在等待刘伯继续演讲一般,只是,那双死鱼眼之中的杀气,却是在瞬间,震撼了全场。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十四章 “徐行,你就没有什么要交待的了吗?” 刘伯皱了皱眉头,展现出一脸凶相,说道。 “看来,是已经哑口无言了,既然承认了罪行,那就受死吧。” 话音刚落,徐行哈哈大笑,接连持续了十几秒,可惜,这种大笑,并非是出于情绪波动,而是出于行为感触。 兵卒之流,焉能与将帅争锋? 伴随着徐行的笑声停止,伯仲淑身后的数百人的护卫,几乎是在瞬间同时倒地。 杀气领域! 伯仲淑也在瞬间察觉到了不对劲,看了一眼身后的不合理的景象,一时之间,三人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姐。” “师父确实传授了你们很多本事,让你们超越了普通人。” 说到这里,徐行停顿了一下,他看了看伯仲淑三人组,微微一笑,就好像是在盘算着什么奇怪的事。 “唉...” “说实话,这种事,师父不愿意看到,我也不愿意看到。” “我们不仅仅只是主将和副将的关系,更是同门手足。” 话音刚落,黎淑就因为无法承受杀气领域所带来的伤害,扑通一声,倒地不起。 伯仲兄弟见状,纷纷想要去查看一下黎淑的情况,但是,伴随着杀气领域的又一次侵袭,伯仲兄弟,也在回身的同时,失去了意识,躺倒在了地上。 “三位前辈,不要看戏了,出来吧。” 徐行叹了一口气,看着猜拳三人组,从军帐幕布的后面走出,表情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或许是因为,徐行本质上,算是个面瘫,不过,他的眼神之中,那种无奈和自责,却是一览无遗。 “徐行,你年纪还小,无法接受这种事,也是很正常的。” 剪刀拍了拍徐行的肩膀,安慰的语气,稍稍有些讽刺,就好像剪刀也曾经经历过一样。 “虽然这样说有点奇怪,可是,真的不是我站着说话不腰疼,其实吧,你反过来想,军队的权力,进一步的集中了,他们三人,在这种时候反你,也不见得就是坏事。” 常年保持沉默的布,在这个时候,也开始疏导徐行,他知道,徐行是一个看起来坚强,实际上非常敏感,非常感性的人。 残忍无情,只是一种手段,胸怀天下,才是这个少年,真正的模样。 “老家伙,你也说两句,安慰一下年轻人啊。” 剪刀为了缓和气氛,瞄了一眼石头,说道。 “平日里,我说几句,你都会帮我捧一捧,解释解释的,今天布这个老闷子都开口说话了,你那嘴里的大道理,也应该拿出来分享分享了吧。” 很显然,剪刀是话里有话,不过,这并非是为了讽刺石头,仅仅只是把曾经的悲剧,用一种开玩笑的方式,说出来,让徐行这个真的很脆弱的少年郎,可以重拾平静的心态。 毕竟,大楚九县得其八,吞并大楚,规划出一个和平的南方,已经是近在眼前的事了,绝对不能因为一些,感性方面的事,发生意外。 说是这样说,徐行平日里,确实是一个残忍无情的人,不管是手段,还是权谋,都是以九州和九州鼎为核心的,至于什么为了拯救老百姓于水火之中,为了所谓的统一九州,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那都是口号罢了。 试问,这个世界上,又有谁不自私呢? “徐行,作为一个过来人,我觉得,我有必要和你讲一讲我的故事。” 石头盯着徐行看了一眼,他知道,不管他说什么,用什么样的故事,什么样的道理,去引导徐行,都只是一个不确定因素,真正能够改变情绪的方法,还是要徐行自己想得通。 “我这个人,没什么本事,武灵看起来厉害,但是,这只不过是熟能生巧罢了。” “从小到大,因为拥有武灵,所以家族对于我的态度,一直都是敬而远之。” “父亲是同辈人之中的老幺,年纪最小,家族里面决定做什么事,他是完全没有发言权的,母亲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事实上,我的母亲,出生于一个普通的商人家族,老幺配老幺,说白了,就是为了利益而强行组合起来的婚姻。” “诚然,强扭的瓜不甜,但是我的父亲,是一个比较顾全大局的人,所以,母亲在父亲的一番劝说之下,终于放下了心中的怨恨,坦然接受了这段从开始就是闹剧的婚姻。” “伴随着岁月流转,时光飞逝,我也成为了一个少年,如你所见,我的身材不算高大,却很结实,和族人的外表,一般无二,但是却因为武灵,被百般排挤。” “我的家族,世代传承着一种,名为行尸的秘术,虽然这样说,有点奇怪,但是所谓的行尸,就是类似于提线木偶一般的死物。” “仅仅只是因为药物和炼制手法,从而让行尸,拥有了行动能力,因为本质上,就是一具行走的尸体,所以,也被外行人称之为行尸。” “但是,我的家族,并非外行人,经历了几千年的传承,这种学名为僵傀的死物,越来越弱小,因为一些特殊原因,顶级的僵傀,无法被炼制出来,纵然炼制手法没有失传,顶级的天才,也没有断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顶级的僵傀,自从我的祖父去世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说到这里,石头不禁感叹,物是人非,虽然族人对他不好,但是祖父却是一个出了名的怪老头,钟爱小儿子的同时,也把这份隔代的溺爱,给予了石头,可惜,因为自然法则的约束,石头的祖父,在石头四五岁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 这也是为什么,族人在石头的成长时期,一直排斥他的原因,而大人们,只是当做小孩子的玩闹,不予理会。 但是,石头的父亲,却没有因此善罢甘休,一向顾全大局的他,终于在一个夜晚爆发了,从家族的角度出发,石头的父亲是错的,但是从一个父亲的角度出发,他是完完全全的事出有因。 “那个夜晚,家族之中,发生了很大的变故,父亲和母亲死后,我非常幸运的,存活了下来,至于我的家族,那就不得而知了。” 备受排斥的老幺,在最后的最后,坚守了作为一个父亲的责任,以摧毁家族的方式,背弃了家族的荣耀,不管后世之人如何评价,石头都坚守着,作为父亲儿子的骄傲。 许多细节,石头没有说出来,但是,徐行却非常能够明白其中的道理。 同祖同宗之人,尚且会出现自相残杀的悲剧,同门师兄弟,原本就只是异姓之人,要亲如手足,又谈何容易呢? “唉...” 徐行叹了一口气,站在原地,纠结了很久,不知道何去何从他,一时之间,只能用沉默,代替他内心深处的无能狂怒。 或许人生原本如此,之前在吴城,以管理者的身份,背叛了城主仁天,现在,自己又被作为副将的伯仲淑三人组所背叛。 今世恩怨,来世再报,怎么可能那么轻松愉快呢。 正应了那一句俗话,现世恩怨,现世即报,何须再等来世! 徐行自诩为有担当,有魄力之人,却在这件事上,被恩怨纠缠,不可谓不讽刺。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十五章 俗话说,季节不饶人。 一场不大不小的雪,下了一整夜,等到众人纷纷醒来的时候,雪已经到小腿一半处了。 雪一夜没停,徐行也是一夜没睡。 他的心结,还是没有打开。 事实上,在吴城杀土豪劣绅,他没有犹豫,在湘县焚杀降兵,他也没有犹豫,在滇县血洗宫殿,他还是没有犹豫。 为了巩固吴城的内部权力。 为了让其他诸侯,闻风丧胆。 为了让大楚彻底失去翻身的机会。 徐行可以不杀,但是却不得不杀。 只有杀戮,才能带来战争的艺术,才能减少后世的悲剧,才能真正做到,以战止战。 可是,伯仲淑三人组,已经触碰到了徐行的底线,已经侵犯到了权力的平衡,徐行,却依然无法下定决心,处理掉他们。 事实上,徐行和伯仲淑三人组,并没有什么特别深厚的感情。 不管是在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还是穿越之后的这个世界,徐行的求学时期,都没有所谓师兄,师姐的存在,自然而然的,也就没有什么同门情义。 不过,真正让徐行犹豫不决的,还是上官雄的存在。 上官雄的内心深处,一直是有一个芥蒂的,可是,他明明知道,此风安,非彼风安,他却依然愿意,把徐行当做风安去对待,只因为,他不仅仅在徐行的身上,看到了当初徒儿的影子,更是看到了,九州的未来和希望。 希望,让人们在一无所有,堕入无穷无尽的绝望的时候,依然可以重拾一切,重新来过。 于是,上官雄开始了态度的转变,他更愿意把徐行当做一个全新的徒儿,当做一个,可以拯救这个世代的英雄。 徐行也感受到了这一份期待,感受到了和原本的师父相近,却又有所不同的关怀。 那种严肃,认真的行事风格,就好像是限制徐行人身自由的牢笼,却又好像矫正器一样,修正了许多不足,避免了许多麻烦。 于是,徐行的态度,也随之改变。 他更愿意,把上官雄当做一个全新的师父,当做一个,引路人。 正如同当年武王伐纣,姜子牙带领着姬发,走向了一条,前所未有的道路,一个影响了后世无数强者的思路,就此诞生。 想要成为一名贯彻仁道的好君王,就必须先领悟杀戮的意义,化身沐浴龙血的霸主。 仁道,霸道,二者合一,才能称之为王道。 王道,皇道,帝道,或许千古一帝,正是一次次的否认自己,一次次的推倒重来,一次次的涅槃重生,才成就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伟业。 周天子的王道,传承了八百年之久,最终,也避免不了被皇道,甚至是帝道所取代,因为,当历史的车轮碾压而过的时候。 无人可以幸免!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出手,那么就没有停手的可能性了。” 这句话,已经被许多强者证明,是非常正确的至理名言,不过,这所谓的至理名言,到了徐行这里,或许要推倒重来了。 徐行缓缓站起身,走出了军帐,抬起头,看着初升的太阳,微微一笑,就好像是回到了当年,拜师学艺的时候。 那一刻,徐行钢铁一般的心,突然间柔软了许多。 “唉...” 徐行叹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因为接下来,就是一段,跨越大雪的旅程了。 “传令下去,还军湘县。” 白雪皑皑的旅途之中,无数的脚印从西南处一直延伸向东北处,这一段,有人,也有马,有生,也有死,从滇县到湘县,畅通无阻,可是,这一份畅通,却牺牲了无数人的生命。 人有断气之时,马也有跑断腿之时。 五个手指,尚且有长有短,有粗有细,更何况人和马。 并不是所有人,都拥有徐行那般的体魄,也并不是所有马,都拥有螺旋那般的耐力。 事实上,冒雪急行军,原本就会遭遇各种各样的问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急行军,却是异常的顺利,虽然按照这个速度,至少要十天左右,才能回到湘县,至少现在,徐行看到的,是一张张,既疲惫,又兴致勃勃的脸。 或许是因为年关将至,或许是因为,徐行的一个简简单单的承诺,那份信念,那份信任,那份把未来,把生命,交托给那唯一之人。 精神力,化作温暖的火光,让原本心事重重的徐行,感受到了,史无前例的充实感。 自古以来,仁道之君,之所以强大,之所以能够让一方水土,茁壮成长,或许正是因为有人爱戴,有人拥护,那种由内而外,由心而发的力量,积攒到了仁道之君的身上。 风水家,把这种奇妙的,不可预见,不可言说的力量,称之为气运。 纵然徐行,算是半个唯物主义者,可是他偏偏却拥有无法用物质理论去解释的能力,毕竟,所谓武灵,其实就是精神力的具象化,可以影响到物质的同时,又不能归类为物质。 或许,这个由物质和精神组合而成的奇妙世界,正应了九州人最古老的学说。 名为,阴阳学说。 在阴阳达到平衡的时候,存在,才是最合理的。 正如同此时此刻,徐行的心理状态一样。 既纠结伯仲淑三人组的处理方式,又同时感受着战士们,给予自己的精神支持。 矛盾产生了新的思维,产生了新的强者思维。 “杀,不可,放,亦不可。” “古来智者,皆是以不杀为杀也,我倒不如效仿古人,一路名为护送,实为扣押,这样还能同时保证军纪和军容。” 徐行仔细思考,再三斟酌之后,终于还是做出了决定。 伯仲淑三人组,暂时不做处理,就只是用运粮车改造而成的小方盒子,勉勉强强可以称之为轿子,把他们三人,一起扣押在轿子里,吃喝照常供给,但是限制自由。 毕竟,在这种全军返回据点的旅途之中,如果出现了意见相左的情况,那么徐行的地位,就必然会有所下降,甚至权力,也会受到影响。 古来凡是以兵马夺取天下者,最是忌惮武力,于是,徐行把伯仲淑三人组,当成“门客”,好好的照顾,好好的护送,等到吞并大楚的战役,彻底结束之后,回到吴城,交由上官雄,亲自处理。 至于徐行本人,那就不好先做计较了。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十六章 “徐哥,这样处理,真的好吗?” 钱开骑着马,和徐行同行,他看着徐行那副纠结的模样,心里,五味杂陈。 徐行明明很低落,却依然还要把积极向上的一面,强行展现出来,或许后世之人,会批判他的犹豫不决,会指责他的伪善和心机。 但是,至少在这一刻,徐行的心中,还是尊敬上官雄的,还是愿意为了这一份尊敬,去产生纠结的情绪的,毕竟,他和伯仲淑三人组,还是有同门情义的。 “好与不好,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啊,再者说了,我总不能杀了他们吧。” 徐行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他一向是杀伐果断的,遇到问题,一般也都是以暴力的方式去解决的,但是,至今为止,唯独是在思考这件事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否决了以暴制暴。 事实上,徐行如果真的要杀伯仲淑三人组,那么在杀气领域,震慑众人的时候,就可以瞬间出手,结束他们的生命,就是连带军帐之外的数百战士,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不过,徐行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那数百战士,也被徐行滞留在了滇县,因为他知道,要以自己的个人魅力,慢慢感化他们,同化他们,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毕竟,如果不是伯仲淑三人组的挑拨离间,这些原本就没有什么思考能力的战士,也不会冒着败即死的风险,来做这种事。 造反,原本就是高风险高收益的事,不过,大多数人都只能看到高收益,谁不愿意做个开国元老,甚至是九五至尊呢? 可惜,往往就是这些被利益遮蔽了双眼的人,为九州大地,带来了难以言喻的伤害。 纯粹的欲望的奴隶,只能带来难以抚平的伤痛。 徐行深知战争的残忍,所以,他宁愿把这些曾经为自己卖命的战士,滞留在滇县,让他们自己选择自己的命运,也不愿意,做那种过河拆桥的事。 至少,这些战士,从头到尾,都没有产生过对于徐行而言,实际性的损害。 相反,他们还为徐行冲锋陷阵,拼死拼活的,拿下了湘县。 命运往往就是如此残忍,如此讽刺。 那数百战士,正是攻破湘县的时候,在城楼之上,插上吴城旌旗的先锋队。 “徐哥,其实大家都不愿意看到这种事的,那些兄弟们,居然会因为几句挑拨离间的话,就造你的反,实在是太离谱了。” “我记得,我们攻破湘县的时候,插旗的,就是他们这一队冲锋队吧,事后,还升了十几个百夫长呢。” 说到这里,钱开叹了一口气,徐行也不禁苦笑着。 二人相视一笑,心有灵犀。 “还是你懂我啊,说实话,我纠结的,倒不是什么同门情义,只是觉得,杀了他们,会导致我和师父的关系决裂。” “师父这个人,最是注重传承,表面上,他是一个跟紧世代潮流的先进人士,本质上,还是一个被传统规矩约束的老古董。” 徐行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此时此刻,他突然回忆起了,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自己原本的师父,那个同样名为上官雄的男人。 依稀记得,自己七岁的时候,被父亲送到了师父家中,那个时候,师父三十七岁,比自己年长了整整三十岁。 那个时候,徐行也不叫徐行,他有一个,拥有美好寓意的名字。 风安,安天下的安。 在幼年风安,拜入上官雄的门下的时候,上官雄的门下,刚刚出师了两位徒儿,按照宗门论资排辈,风安应该算是上官雄的第六位徒儿,因此,一向是不问世事的上官雄,就把风安,当成是关门弟子一样去培养。 只是可惜,风安的天赋,虽然要比伯仲淑优秀很多,但是比起刚刚出师的那两位之中的一位,实在是逊色不少。 不过,上官雄依然是给予了风安不少的溺爱,直到幼年风安,在上官雄的后院之中,发现了一个酒窖。 在那个幽暗不通风,常年不打开的酒窖之中,风安第一次,喝到了酸甜可口,又略带辣味的青梅酒,也是在那个时候,风安第一次能够感受到,父亲在闲暇之余,喝酒时,脸上露出的享受,家中的那些一坛又一坛的青梅酒,和师父的酒窖之中的这些酒,酿制方法,原来是师出同源。 青梅酒的酿制方法,是经过上官雄改良的,用糯米酒代替了高粱酒,因此,风安之后喝的青梅酒,就是甜味多过了辣味。 按照上官雄的说法,这个喝青梅酒的习惯,源自于他的师父,郭夫人。 这个郭夫人,作为上官雄的师父,传授了一门徒儿武功,他同时也是上官雄的四徒儿,郭幸的祖母。 不过,郭夫人并没有说清楚,讲明白,只说是,在十几岁游历四方的时候,向一位姓杜的酒庄庄主,请教了酿酒的秘诀。 自此,青梅酒,也成为了真武阁的“经典曲目”。 原本上官雄的溺爱,应该是要全部基于风安一个人的,但是,不久之后,上官雄的亲外甥,周康拜在了上官雄的门下,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关门弟子,从本质上来说,舅舅肯定是更加偏袒外甥的,因此,风安对于这个新“朋友”的到来,并没有感觉到开心。 相反,一些负面情绪,油然而生。 如果不是因为,上官雄的性格,相对来说,比较轻松愉快,或许风安和周康的矛盾,会越来越严重。 事实上,在风安,周康二人对练的时候,风安也会非常明显的,下狠手,当然,还远远达不到起杀心的程度。 就这样,七年的时光,转瞬即逝,周康因为入门时间问题,还要再巩固几个月。 于是,徐行就这样,拜别了上官雄,独自一人,离开了师门。 紧接着,九州大地之上,就出现了没有规律,没有差异的战争,在这段无穷无尽的追杀经历之中,生性要强的风安暂时性的消失了。 一个全性的狠人,徐行诞生了。 接下来的故事,就是世人皆知的王者旅途,徐行以杜家小舍作为起点,作为这段传说的起点,一直到现在,让原本偏安一隅的吴城,一转颓势。 大楚幅员辽阔,吴城却吞并九分之八,如今未得者,仅仅只有襄县罢了。 不过,此时此刻的徐行还不知道,未来所发生的变故,一定会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纵然这个时候,上官雄已经吩咐韩龙,完成了豫县的守军布置,开始率领着主力军,回归吴越。 至于吴越联军回到大本营之后,如何分赃,那就是后话了,至少,在徐行攻破襄县,吞并整个大楚之前,他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插手吴越联军的分赃行动的,就算是分赃不均,等到他回去的时候,也只能默默承受了。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十七章 白雪皑皑,长夜漫漫。 强者的旅途,终究是孤独的,终究是寂寞的。 事实上,如果按照正常的行军计划来施行,那么这个时候,徐行应该吩咐手下,原地扎营休整,毕竟,寒冬腊月,大雪纷飞,到了夜晚,如果还继续赶路的话,战士们,都是倍感吃力的。 不过,徐行似乎有更长远的打算,因为只要再坚持两三个小时,就可以完成第一段路程,因为是急行军,所以从滇县到黔县所需要的时间,被极大程度的缩短了,原本的常规行军,大概十天左右可以完成,当然,前提条件是没有大雪作为前进的阻碍。 因为战士们,思乡心切,并且非常信任徐行,所以,行军效率,从十天,强行缩短到了四天,当然,这个所谓的四天,其实是几乎不眠不休的状态。 徐行的安排,其实并不合理,原本兴致勃勃的士气,被这种完全忽视战士们身体状态的行为,逆转了许多。 不过,这并不代表徐行的思维有问题,事实上,他所使用的行军方法非常先进,和以往的大部队齐头并进的形式不同,采取了“三班制”的循环方式,极大了提升了效率。 首先当然是保留一部分精锐骑兵,尤其是那三千拔龙骑兵,雷打不动。 其次,就是在军队之中,加入大量的坐骑和篷车,再舍弃掉剩下的骑兵,所有人转换为步兵,武器装备固然随身,但是每一批步兵,都有八个小时的工作时间,和八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其他时间,如果有情况,就去执行任务,没有情况,就尽可能的在保持意识的状态之下多多休息。 因为是“三班制”所以整个大部队,被分为了三个时间段,或者说,三个工作段。 先抛开驾驶马车的步兵不谈,就只是看护送马车,以及先头部队,这就已经是两个工作段,同时,还有一批步兵,会在马车之中休息,虽然无法保证绝对温暖,但是人数足够多的情况之下,还是可以强行取暖的。 人多力量大,在这种抱团取暖的情况之下,被完美的证实了。 “徐哥,你也进马车休息一下吧,这都已经四天三夜没有休息了,再熬下去,就是四天四夜了。” 钱开从先头部队的马车之中走出,此时此刻,正值大部队的换岗轮休时间,这个过程,大概需要持续十五分钟,不过,徐行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强制性的要求急行军,所以,偶尔会拖延到二十分钟左右,毕竟,这其中,还包括战士们的进食时间。 “既然无法让战士们在这种艰苦的环境之中,保持健康,那么至少,给予他们更多的进食时间,就算是含在嘴里捂热一点,也是好事。” 徐行心里这样想着,原本的计划,似乎并没有那么顺利,也并没有那么理想化。 马车里的暖炉,往往不足以燃烧太久,因此,除了换岗轮休的那么一点点时间以外,大部分战士,都只能喝冷水,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冰水。 有些年纪稍稍大一些的,身体没有坚挺的,甚至为了保证自己的精神力,强行用地上的积雪,涂抹在脸上,被这么一刺激,整个人就算想睡,也睡不着了。 徐行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一次还军之后,务必要在军队内部,进行大幅度的调整,至少,要让一些身体机能下滑的比较严重的战士,提前退役,好好在军营之中修养修养。 或许,让他们提前告老还乡,暂时是不太可能了,比较,滥竽充数也是形式主义之中,必不可少的环节,至少,在攻破襄县,吞并大楚之前,是几乎不可能了。 “休息?没什么好休息的,战士们,都没有休息呢,我凭什么休息?” 徐行这样说着,但是眼睛里的红血丝,是绝对不会骗人的,他现在之所以还能保持着骑马前进的状态,仅仅只是因为,星尘呼唤,可以强化本体的身体机能,或者说,星尘呼唤的力量,支撑着徐行疲惫不堪的身体。 “可是,战士们至少有换岗轮休,就算没有热汤热饭,至少有还算不错的睡眠啊。” 钱开是真的非常心疼,一路走来,有很多人反对徐行,也有很多人辱骂徐行,甚至还有明目张胆的,像个跳梁小丑一样,站出来造反的,只有钱开,一直非常忠心的,跟随在徐行身边。 如果是前几个月,至少还有晴晴待在徐行身边,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但是,自从那一次误会之后,晴晴就再也没有搭理过徐行,失去了一位红颜知己的徐行,一时之间,确实是有些落寞。 万幸,纵然钱开是一个唯利是图,见钱眼开的小人,但是他知道,谁才是他真正的主子。 徐行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他是强者,一个注定要主宰天下,站在历史最前沿的强者。 钱开不是一个有眼光的人,但是他知道,跟随强者,绝对要比跟随弱者,胜率高出很多,至少,自古以来那么的狗腿子,都是在自己的主子,寂寂无名的时候,就忠心不二的陪伴左右,做一个合格的左膀右臂。 正因如此,那些强者,在成功之后,必然会论功行赏,纵然作为一个狗腿子,无法像文臣武将那样,受到极致的权力分配,甚至是作为封疆大吏,裂土封王,至少,位极人臣,呼风唤雨,也未必不行。 既然先是有了利益驱使,然后又存在着惺惺相惜的因素,那么徐行和钱开,或许真的能成为历史模范君臣,也说不定呢。 “睡眠吗?其实,我心里一直觉得过意不去,战士们,在马车里面,既不温暖,也不存在什么高质量的睡眠,稍稍闭上眼睛,有个地方,遮蔽风雪,阻挡寒冷,已经是极限了。” “其实,并不是我要顶着风雪急行军,只是考虑到,一旦大雪封路,寒冬腊月,吞并大楚的计划,又要再向后推迟,我许诺战士们的新年新气象,就要打水漂了。” “所以,就当是为了我,也为了战士们共同的心愿,稍稍煎熬一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话音刚落,钱开的眼泪,就在也止不住了,他看着徐行布满红血丝的双眼,冻到干裂发紫的双唇,脸上的疲惫和沧桑一览无遗,但是,这还远远不是重点,重点是,徐行的头上,已经出现了不太明显的白头发。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伴随着年纪的增长,有白头发,或许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仁天有白头发,仁山有白头发。 上官雄,猜拳三人组,包括军队之中的老兵,他们人人都有白头发。 可是... 徐行今年,才十七岁...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十八章 “胖子,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大惊小怪的,还有,能不能不要没事就哭。” “男儿有泪不轻弹啊。” 说到这里,徐行的身体,几乎已经达到了极限,这个时候,仅仅只是靠着星尘呼唤的力量,在支撑着本体,再没有多余的体力了。 “我明白了。” 钱开就好像是强行领悟到了什么秘密一样,骑上了马,他现在已经处于全面戒备的状态,毕竟,他没有什么可以代替徐行做的,只能骑着马,跟随在徐行的身边。 英雄的身边,总是需要跟着一个狗腿子的。 一路上,徐行和钱开,都是沉默不语,徐行是因为真的没有多余的体力,去和任何人闲聊,而钱开,则是在一瞬间,领悟到了许多道理,一改往日油腻的状态,毫不夸张的说,过去的那个,屁颠屁颠的胖子,一去不复返了。 终于,经过四天四夜的急行军,这支疲惫不堪的军队,终于是来到了黔县。 “徐哥!” 徐行和钱开,先后走进军帐,钱开反应迟钝,力气也远远不足以拉住徐行,于是,徐行就这样,扑通一声,整个人仰面朝天,摔在了地上。 随行的两个护卫,一边搀扶起徐行,一边热泪盈眶。 他们都是在这四天四夜之中,换岗轮休,得到休息的战士,深知这一段路程的艰辛,设身处地的想一想,有休息时间,尚且难以煎熬,度日如年,如果是四天四夜,没有一丝一毫的松懈和休息,会是什么样的状态。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源自于九州的分化,都是源自于战火纷飞,导致天下大乱。 徐行所付出的,都是为了终结这些灾祸。 因此,那股名为希望的力量,强行支撑着他的身体,在雪中,煎熬了四天四夜。 诚然,这是一个有超能力的世界,但是,徐行的武灵,并不具备任何抵抗冰雪的能力,他所拥有的,仅仅只是“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罢了。 “这件事,不要外传,以免军心动摇。” “这是委托,也是命令。” 此时此刻,钱开真正的明白了战争的意义,所谓杀戮的艺术,并非是赞美战争,仅仅只是一种讽刺,仅仅只是兵法家们的自嘲。 “是!” 那两个护卫,异口同声道。 紧接着,三人合力,把徐行抬进了军帐,简单的布置好地铺,徐行就好像是变成了一头死猪,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或许,徐行真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毕竟,越是复杂,就越是纯粹。 在确认了徐行已经进入到深度睡眠之后,钱开和两个护卫才放心的走出了军帐。 “唉...” 钱开抬起头,看着天空,那一轮红日,在雪白的背景板之中,显得格外耀眼,四天四夜的浑浑噩噩,给战士们,带来了巨大的心理阴影,却也让他们,变成了拥有特殊实战经验的军队。 不过,在这些战士们之中,或许极少有人注意到,正是因为徐行的急行军,和换岗轮休,才确保了士气不至于跌落到谷底,才确保了,在合理分配时间的同时,行军效率不受影响。 四天四夜,轻描淡写,不过是一句话,一句描写罢了。 但是那些,双眼发红,双唇发紫,身心俱疲,却是罄竹难书了。 “将军,何故哀叹?” 站在钱开左边的护卫说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可惜。” “这天下那么大,为什么就没有第二个,愿意承担起这份责任。” 钱开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口气,非常无奈的,盯着护卫,说道。 “只是可恨啊,恨我自己,没有能力帮助城主,如果他现在,不仅仅只是吴城的城主,而是天下之主,那么老百姓们的生活,应该远远比现在要好吧。” 那两个护卫没有回答,只是非常深切的点了点头,眼神之中,就好像被点燃起了什么奇妙的斗志一样。 或许,这两个护卫,自此以后,也能够有一番作为,也说不一定呢。 钱开和那两个护卫,就这样,一直守护在军帐之外,所有的公务,一概搁置,纵然钱开知道,等到徐行一觉睡醒之后,必然会为此大发雷霆,他也必须这样做。 毕竟,此时此刻,徐行的身体,已经完全超负荷了,他已经在这段急行军之中,消耗光了他的体力,仅仅只是凭借星尘呼唤的力量,以精神力强行支撑。 那种透支完体力,还要继续透支精神力的痛苦,远远超出了普通人能够承受的范围,甚至就连想象,都不敢去想象。 徐行这一觉,可谓是久旱逢甘露,一直从凌晨四五点左右,睡到了下午四五点左右。 整整十二个小时的睡眠,让徐行的身体逐渐恢复,但是非常可惜,精神力的透支,短时间之内,是无法恢复的,因此,纵然徐行可以自由行动,不受阻碍,但是如果想继续超负荷的使用武灵,那么后果,是非常危险的。 “徐行,想好下一步怎么处理了吗?” 徐行刚刚睡醒,猜拳三人组就立马走了进来,那个熟悉的声音,自然不用多说,只能是剪刀的。 “放心吧,我早就计划好了。” 此时此刻,纵然徐行还是有一点点迷迷糊糊的,但是整体状态,还是比较健康,比较正常的,至少做一做战略指挥,战局部署,还是没有问题的。 “你们看看,我们昨天,已经连夜赶到了黔县。” 徐行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桌案之上的地图,紧接着,用手指,指了指地图上的几处红点。 “滇县地处九州西南,不管是从战略角度出发,还是战术角度出发,都不是用兵之地。” “因此,我才会马不停蹄的赶到黔县,为的,就是及时摆脱被动的局势,当然,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要避免大雪封路。” 徐行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 地图上,三条红点勾勒出来的线路,非常明显,这三条线路,也确实是这次西征的最后一步,事实上,只要完成这最后一步,整个大楚,都会被徐行吞并,而接下来要发生的,则是天下,人尽皆知的事。 “你们看,从黔县出发,把兵力集中到湘县,以湘县,作为攻破襄县的基础。” “等兵力集中到湘县之后,再兵分两路。” “一路,往西北走,不需要全力进攻,只需要牵制骚扰,为的,是封锁住襄县的西大门,当然,如果敌军的防御过于强大,那就再做计较。” “另一路,朝着正北走,这一路,必须要全力进攻,以强大的压迫力,追求快准狠,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以破军斩将,速战速决为主,打不下,也未必就要无差别猛攻,再做计较,也未尝不可。” 说到这里,徐行停顿了一下,他非常自信的看了看猜拳三人组。 “这两路,都由三位前辈亲自率领,如何随机应变,那就各凭本事了。” 话音未落,徐行的食指,放在了皖县和襄县的交界处,那条红线,要远远比另外两条更加粗,也更加红,很显然,徐行已经在这条线上,反复加工了几次。 “至于这襄县的东大门,就由我来攻打吧。” “我的战略布置,就是这样,一分为三,三方围堵,如果优势明显,那么襄县的世家贵族们,必然会从北门逃跑,这个时候,一定会有一批天兵天将杀出,把这些无德无能的家伙,一举歼灭!”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十九章 “徐哥,你说的天兵天将,难道是...” 钱开虽然也站在一边,但是从本质上来说,他并不是一个武将,行军打仗什么的,完全是一个门外汉。 对于徐行的安排,他只能一知半解,甚至很多时候,仅仅只是靠猜,猜出了其中含义。 “徐行,如果按照上官先生的安排,这个时间点,吴越联军的北伐部队,应该已经班师回朝了,如果要制衡仁山,多分配一点战利品,那么上官先生,也必然要跟随大部队,一起回去。” 剪刀皱了皱眉头,很显然,他对于徐行的战略,一向是非常认可的,唯独眼前的这个决策,他有点难以接受。 事实上,从他的角度出发,一切求稳,见好就收,既然决定了三方围堵,那么襄县之中逃跑出来的世家贵族们,完全可以不去理会,他们要跑去什么地方,和徐行大军,吞并大楚的计划,并没有实际性的矛盾,他们没有兵马,也不太可能产生冲突。 退一万步来说,襄县被攻破的速度太快了,超出了他们的想象,那些来不及逃跑的世家贵族们,也未必不能和徐行达成共识。 要知道,自古以来,最合理的制度,就是由极少部分人,去管理绝大部分人。 剪刀作为精英阶层,深知这个道理的逻辑性。 “那也没什么大问题,只要我们的正面战场能够取得优势,战略目的就达到了。” 徐行停顿了一下,他原本是不太愿意这样说的,不过再三斟酌之后,还是紧接着说道。 “纵然我师父,已经回到了吴城,按照理论上来说,韩龙也应该驻守在豫县,只要豫县有我方的守军,那些尸位素餐的家伙,就一个都跑不掉。” 此时此刻,徐行还不知道,他的这个所谓的完美战略,会引发多么恐怖的连锁反应,他也绝对不会知道,自己的战略,早就已经变成了一场巨大阴谋的导火索。 “既然徐行已经下了命令,那我们就直接照做吧。” 剪刀皱了皱眉头,很显然,他似乎已经预见到了一些不好的事,不过,他并没有直接说出来。 早年间,他也曾经是一个江湖侠客,游荡在江南水乡,经历了很多事,这些事之中,十有八九是坏事,或者说,不好的事。 因此,他对于徐行,贪得无厌,赶尽杀绝的战略,是非常反感的,只是碍于上下级关系,没有立场和理由,直接站出来反对。 毕竟,徐行不仅仅是西征大军的主将,更是吴城的城主,不管是从什么角度出发,剪刀能做的,更多只有服从命令。 “既然大家没有异议了,那么明天清晨,我们就在点将台,筹备好粮草物资,尽快出发。” 猜拳三人组,一向是以剪刀作为发言人,石头,布,一般都是不会提什么建议的,纵然有,也只是为了衬托剪刀的建议。 因此,在剪刀一言不发,拱手听令的时候,石头,布也都一起行礼,毕竟,形式主义,还是要做一下的,这种事,徐行可以假装亲近,认为不需要,但是他们三人,绝对不能当真,该行礼,还是必须要行礼的。 钱开站在一旁,沉默不语,他从刚刚开始到现在,还没有弄明白徐行的战略具体是如何布置的,当然是没有任何发言权的,但是,他的心里,其实也有很多话,要和徐行说。 于是,钱开在恭送猜拳三人组离开军帐之后,特意探头探脑的,看了看外面的情况,确认了没有高级军官,连忙拉起了军帐,紧接着,转过身去,对着徐行说道。 “徐哥,刚刚三位老将军,好像对于这次的战略,有些质疑。” “特别是剪刀将军,脸上的表情,就差直接破口大骂了。” 徐行微微一笑,此时此刻,他已经被连战连捷的胜利,冲昏了头脑,那种初出茅庐,就大显神威的感觉,是普通人永远都无法体验的,而徐行,则是连续体验了小半年。 事实上,从他西征开始到现在,攻破湘县,焚杀降兵,紧接着粤县,桂县迅速的开城投降,仅仅只是因为害怕,如果负隅顽抗,或者浪费了徐行太多的时间,会被他用什么更加残忍的方式虐杀。 黔县是徐牧,在交手过一次之后,及时止损,开城投降。 滇县是徐牧和旧部,里应外合,不费一兵一卒,就直接拿下的。 毫不夸张的说,除了还没有攻破的襄县,以及韩龙先前合并的皖,赣,闽以外,徐行几乎已经是打遍了整个大楚,要知道,皖,赣,闽的守军合并起来之后,和徐行之间的配合,默契到了非常夸张的程度,这足以体现徐行的亲和力。 粤县,桂县的拔龙骑兵,在徐行重新改良了坐骑配置之后,也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一时之间,徐行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兵形势的当时代表,也就是俗称的,勇战派。 勇战派的特性,就是借助之前的胜利,达到一个士气不断提升,战斗力不断增强,凝聚力,也是伴随着每一次胜仗,而呈现指数级强化。 虽然这样说有点奇怪,但是作为一个有超能力的世界,每当这些战士们,越是发自内心的信任,甚至是崇拜徐行的时候,徐行的力量,就会有所提升。 纵然一个战士所提供的力量,微乎其微,但是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甚至几十万个呢? 聚沙成塔,积少成多。 纵然在不久之后,徐行会从巅峰,瞬间跌落到谷底,对于现在他的辉煌,也没有任何影响。 不过,物极必反,作为一个十七岁的少年郎,徐行接下来会犯的错,吃的苦,理论上来说,是必然的,是完全没有可能避免的。 “徐哥,我钱开,完全不是一个打仗的材料,但是我侍奉过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也接触过很多上流社会的精英,从他们身上,我学会了察言观色。”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我总是觉得,任何一件事,在得不到众人支持的情况下,是很难成功。” 钱开知道,这种话,必然会得罪徐行,甚至让徐行暴怒,但是,他现在,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屁颠屁颠,只会溜须拍马的小人了。 现在的他,对于徐行,不仅仅只是敬畏,还多了一份,知己之间的责任感。 毕竟,这一次,他真的可以非常明显的感觉到。 大事不妙。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十章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没有必要大惊小怪的啊。” 徐行并没有像钱开想象中的那样,大发雷霆,相反,徐行只是微微一笑,那种自信,从整体的言谈举止之中散发出来。 很显然,这一次西征,对于徐行来说,太过于顺利,也导致了徐行,几乎在这种最为紧咬的关头,失去了原有的谨慎。 “可是,徐哥,我还是觉得...” 事实上,还没有等钱开说完,徐行就已经打断了他的说话,毕竟,在一个人志得意满的时候,任何人的建议和意见,都是听不下去的。 不过,对于钱开而言,徐行真正发生巨大改变,应该还是在血洗宫殿,完成了那一场,无差别的屠杀之后,正是在那之后,徐行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曾经的谨慎,荡然无存。 于是,钱开并没有能够劝说徐行,徐行的命令,也是按照原计划,照常进行。 战士们,纷纷按照徐行所指定的路线,从黔县出发。 不知道是天公作美,还是要应了那一句俗话,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真正到了第二天清晨,大部队出发的时候,风雪突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多日不见的明媚阳光。 纵然积雪逐渐融化,会让地面异常的潮湿,甚至出现泥潭一样路段,但是不管如何,总是要好过大雪封路的情况。 “兄弟们,接下来,就是我们旅途的终点站,只要拿下襄县,一个崭新的春节,一个幸福快乐,全家团聚的春节,就要如约而至了。” 徐行接下来所说的话,无非就是一些抬高友军,贬低敌军的话,以此,来提升士气。 事实上,襄县攻防战,已经是徐行的这一次西征,最后的终点站了,但凡他能够保持着小心谨慎,或许也不会产生那么多的悲剧性连锁反应。 当然,这已经是后话了,目前徐行心中所想,仅仅只是拿下襄县,毕竟,这意味着,他得到了整个大楚。 “三位老前辈,南大门的猛攻,就交给你们了,务必要全力压制,不留任何余力。” 经过十天左右的急行军和粮草物资的分配,徐行终于在湘县,集结出了一支十万人左右的军队,这支军队的最强战斗力,正是从粤县,桂县收编来的,大概两万人左右的拔龙骑兵。 这些骑兵,每个人身上装备的战甲,都是重量和硬度适中的类型,因为要照顾到他们的弓弩战术,因此,只要防御性能达到平均值即可。 剩下八万人,又会平均分成两路。 一路是以重骑兵,投石车为主,进攻的,是襄县的南大门。 另外一路,是以轻骑兵为主,但不上进攻,但是也具备一定的杀伤力,主要是为了牵制骚扰襄县的西大门。 “钱开,你和林智,杨勇,柳宓,四人共同率领一路,切记不能恋战,只要可以骚扰,逼迫襄县守军,分散兵力,去防御西大门即可。” 一声令下,三军出动。 猜拳三人组所率领的北路军,人数大概在六万人左右,作为主力军,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钱开所率领的西路军,因为是轻骑兵,所以速度方面非常占优势,只是因为装备限制和兵种限制,不具备强攻城池的能力。 因此,这两路兵马的核心目的,都是非常明确的。 北路军的目的,是攻破城池,当然,在这个过程之中,能够斩杀敌军,减少入城之后的负担,就更是锦上添花了。 西路军的目的,是吸引一部分兵力,毕竟,轻骑兵的战斗力再有局限性,也绝对不能放任足足四万军队,进攻城池,只要对方,有一点点军事指挥能力,防御城池的命令,还是会在第一时间发出的。 伴随着猜拳三人组和钱开等人率军出城,徐行站在城楼之上,负手而立,他在等待,等待一个绝妙的机会,或者说,等待一个战局的及时反馈。 三天前,他就已经收到了秘密书信,书信之中所记载的内容,大概就是北方战局的简述和分析,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更像是上官雄写给徐行的劝导信,毕竟,心中也不乏上官雄对于徐行的指点和批评。 类似于,要戒骄戒躁,不能因为战局太过于顺利,就觉得所有人都不如自己,甚至觉得大楚之中,都是凡夫俗子,要谨记,低估敌人的时候,就是自己最危险的时候。 从不久之后的结果,不难看出,徐行并没有谨记上官雄的教诲,否则,也不会发生那种悲剧。 当然,那都是后话了,现在的徐行,需要的,仅仅只是一个因素,他已经拥有了九成九的把握,只需要那一点点的推动,就可以让这一局棋,完美收场。 这个过程,持续了半天,原本的大太阳,似乎也并没有那么耀眼了,连续十几天的明媚阳光,在这个时候,突然暗淡,就好像是连命运,都已经给出了答案一样。 正是在这种尴尬的时候,之前早就已经安排的战术,迎来了最后的一个环节。 湘县的东大门外,集结了一支三万人左右的军队,因为兵种比较简单,就是非常常见的骑兵加步兵,甚至就连随军的弓兵都没有。 从这个配置,不难看出,徐行对于这一次的完美收场,是极其有自信的,当然,这一份自信,大多数是源自于他之前的连战连捷。 试问,古往今来,那么多的少年英才,又有几人不风流,又有几人不狂傲呢? 但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终究是要成长的,如果这是一本,纯粹的爽文,那么主角顶多就是砍掉重练,毕竟,这好歹也算是一本,有着超能力设定的小说。 可惜,一个人的能力就算再强大,也难以匹敌历史的车轮,当历史的车轮碾压而过的时候,所有人,都只是过去式罢了。 徐行看着这一支三万人的军队,心中的喜悦,逐渐放肆,还没有开始进攻襄县的东大门,他却已经看到了胜利的场景。 “天下诸侯,军阀,都是一般模样,谁人敢于我一较高下?” 此时此刻,小心谨慎的徐行,暂时性的消失了。 一个把自信魔化成自负,把狂傲魔化成狂妄的徐行,出现了。 宝马配英雄,好个意气风发,天下无双! 逐渐渗透战甲的寒风,就好像是在诉说着英雄们的故事,一段段残章翻过,尽是流不尽血与泪。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十一章 大楚,一直都是项氏一族的地盘。 除了地盘大,人口多以外,昔日的大楚,还拥有非常恐怖的力量,那种力量,被吴越大地上的人,称之为魔化。 所谓魔化,只是一种形容,事实上,很难有一种非常准确的说法,可以大概的描述这种力量,有且只有极少数的项氏一族的族人,才会知道这种力量的原理,以及使用方法。 严格意义上来说,魔化,是一种生命力量的强化,既包括了身体机能,也包括了精神力,用一个比较笼统的说法,其实就是魔武双修。 当然,魔武双修也是有巨大副作用的,毕竟,魔化所能够提供的强化,要远远超过异能,武灵对于能力者的本体强化。 纵然被魔化之前,只是一个普通人,在完整的接受了魔化仪式之后,实力也可以达到顶级能力者的水平,可惜,代价往往是飞速流逝的生命。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所有人的生命,其实相比于大自然,都只不过是一闪而过罢了,诚然,昙花一现的瞬间,确实很美丽,也很惊艳,却终究是一捧黄土。 “虞先生,好汉不吃眼前亏,您还是同我们一起走吧。” 幽暗的大殿之中,那些所谓的文臣武将,早就已经十不存一了,昔日金碧辉煌的景象,也伴随着襄县,三面受敌的情况,变成了一派枯木败草。 “你们要走,就直接走吧,老夫这辈子,已经享受了足够多的幸福,是时候,做一次清算了。” 虞结一反常态的,选择了站在楚王伯令的一边,或者说,是站在他女儿虞美人的一边。 此时此刻,他就好像是在做出表率一样,把年轻的时候,学习到的一些人生哲理,用实际行动的方式,统统展现出来。 “伯令,希望下辈子,你可以不那么倒霉,不过,当年的情况,就算你没有遇到我,也会遇到其他的权臣,但凡是一个有点脑子的精英,要掌握当时尚在襁褓之中的你,简直是易如反掌。” 这一番话,他没有说出口,也不会说出口,因为虞结从本质上来说,是一个知错改错,绝不认错的人,但是,在这个时候,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尸位素餐的人,从大殿之中离开,准备从北大门逃跑,却也没有任何的阻拦,甚至连一句挽留的话,也没有说。 毕竟,这种情况之下,留在大殿之中,已经是必死无疑了。 寒风吹过虞结的脸颊,那是一种预兆,或者说,是一种明示,因为不久之后,徐行的大军,就会攻破襄县的城池,不管是从东大门,亦或是南大门,西大门,本质上,都没有区别,毕竟,一门,门门破。 “老爷,小姐他生了。” 从内殿之中,狂奔而出的老太监,大声呐喊道。 “是个男孩。” 虞结听到了消息,一路小跑,来到了内殿,按照规矩来说,一个臣子,是不应该进入到内殿之中的,除非有君王的特别邀请,不过,在这个时候,君臣之间的区别,礼数,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更何况,虞结从来都没有遵守过这些繁文缛节。 轻轻的推开门,虞结大步迈过门槛,看着床上自己的女儿,虞美人,还有他身边的婴儿。 “我,我能抱抱他吗?” 虽然这种说法,有点奇怪,但是一直以来都没有做外公的虞结,在这种时候,却有些异常的拘谨。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因为权力的斗争,自古以来都是残忍无情的,在过去的三十年来,自己的几个儿子,纷纷死在了成长的过程之中,原因不明,但是几乎可以概括成,为了虞氏一族的荣耀,为了虞氏一族权力的稳固。 辗转多年,虞结膝下,就只留下了这么一位女儿,一位被称之为虞美人的绝世美人。 此时此刻,这位绝世美人,已经没有多余的体力再开口说话了,他看着自己的父亲,默默的点了点头。 “太好了。” 话音未落,虞结就已经抱起了婴儿,喜悦和激动,促使他的眼泪,夺眶而出。 生儿生女都一样,爷爷外公都一样,在这个时候,被印证的淋漓尽致,什么家族传承,血脉纯正,都是说说罢了,真正的亲情,不是一碗水端平,而是尽量能给予更多的水。 可惜,就在虞结开心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一件非常不好的事,于是,他小心翼翼的放下了婴儿,放下了他的外孙,也放下了,他的执着。 紧接着,他有些沮丧的走出了房间,看了看周围的场景,不可谓不是一片破败。 三天前,这里还是人声鼎沸,夜夜笙歌,全天下最极致的享受,最完美的幸福,莫过于这里了。 毕竟,这三十年来,襄县的王宫,早就已经被虞氏一族,改造成了娱乐场所。 然而,过去的辉煌,终究是过去式了,人总是要学会面对现实,可惜,这个道理,虞结明白的太晚了,直到半百之年,他才幡然醒悟。 或许,当年应该选择拉拢韩飞,支持韩飞,让他以武力,兵马,重新统一大楚,事成之后,虞氏一族,该当官的还是当官,该经商的还是经商,自己,也能够拥有忠臣良将,国士无双的称号,总是要好过现在,兵临城下,在劫难逃。 “唉...” 虞结叹了一口气,他很想回头再看一看自己的女儿和外孙,但是理性终究还是压制住了感性,作为一个父亲,作为一个外公,他不能让孩子们,看到自己软弱无能的模样,至少,在这很快就要结束的人生消失之前,一个伟岸的父亲,一个慈爱的外公,依然存在。 “老爷...” 老太监很想说些什么,多多少少可以安慰一下虞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没有说出口,因为在这个时候,虞结已经远走越远了。 “老苗啊,什么都不用说,我这辈子,该享受的,都享受过了,没什么遗憾的。” “只是...” “只是害了你。”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应该心知肚明吧。” 虞结在这个时候,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堂弟虞纯,在向他招手,同时,也在准备诉说着,湘县攻防战之中,徐行是如何拿下城池,焚杀降兵的。 “老爷,奴才明白。” “反正都已经是最后了,奴才,就稍稍表明一下态度吧。” “自古以来,不管是治世,亦或是乱世,弱者,都是毫无体面可言的,但是,如果能够为强者分忧解难,那么纵然是作为弱者,也必然有其存在的意义。” “别人都说老爷是玩弄权谋的奸贼,但是奴才却认为,与其让一个武夫,统一这力合心不合的大楚,倒不如由老爷,以权谋手段,促使三足鼎立,让大楚,进入到一个等待英雄的蛰伏期。” “现在,英雄出现了,只是可惜,他不是楚人...”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十二章 “唉...” 老太监的一番话,让虞结尘封在内心深处多年的想法,被完完全全的开启了,此时此刻,他似乎已经升华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死亡,只是一个必然的过程,既然无法避免,那么就坦然接受吧。 抱着这样的态度,虞结哈哈大笑起来,现在,他漫步着,走出了大殿,踩踏着一级一级的石梯,他的身后,仅仅只有一人,只有那个陪伴了他许多年的老太监。 “徐行,这天下,终究是由你主宰的,希望,大楚被你吞并之后,你能够为世人,带去一个崭新的世代。” 虞结走下了石梯,停下了脚步,负手而立,非常安静的,等待着徐行的大军,从任何一门突破,就在虞结彻底放下执着的时候,襄县城外,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冲!” 西路军的轻骑兵,已经在几天之内,发动了上百次进攻,严格意义上来说,是骚扰。 大概的情况,就是用轻骑兵搭配弓箭,射一射城楼之上的守军,然后到城楼之下的护城河边,骂一骂,嘲讽嘲讽,主要功能,仅仅只是为了恶心对方,一个军队之中,总是有那种难以承受持续性骚扰的将领,这个时候,只要有一个将领,带上个几百,几千人出城追赶,钱开的任务,就算是圆满完成了。 “城楼上那个胖子。” “喂喂喂。” “别看别人,就是说的你。” 此时此刻,双方已经进入到了新一轮的口水战环节,之前被钱开辱骂到脸都涨红了的裨将,被调去了东大门,应对徐行的进攻,而现在防御西大门的裨将,虽然脾气也很暴躁,但是相比于那个非常容易发怒的瘦子裨将,膀大腰圆的这位,要沉稳许多。 “喂喂喂。” “你自己也是一个胖子,还是一个又丑又矮的胖子。” “嘿嘿嘿。” “你怎么好意思说别人的啊?” 城楼之上,那位膀大腰圆的裨将,虽然非常生气,但是两军对垒,绝非儿戏,稍稍有所偏差,是要掉脑袋的死罪,因此,裨将所采取的做法,几乎就是和钱开打口水战,毕竟,西大门的防御,实在薄弱,相比于东大门和南大门来说,只能算是站岗放哨。 “我确实是胖子啊,不过,说到又丑又矮,我倒是觉得,你更加符合这个描述。” “所以啊,形象这个东西,真的非常重要,如果每个守城将领,都和你一样,那么我觉得,襄县的老百姓们,是真的非常可怜,每天都要面对你这种丑八怪。” 钱开的话,有些过分,虽然看起来,有点像是小孩子吵架,但是字里行间的暗喻,却是彼此双方之间,心知肚明的。 “这个事,属于我们襄县内部的问题,就不劳烦钱将军了。” “毕竟,我们这些相貌不出众的人,为人淳朴,处事低调,没有什么坏心眼,老百姓们,都非常安心。” 说到这里,双方之间的口水战,基本已经走完了过场,至于接下来是要继续小孩子吵架,还是讨论一些哲学性的话题,那就各凭本事了,至少现在看来,西路军要在短时间之内,发生正面冲突,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了,但是,北路军的情况,就不一定了。 “好机会。” “布,用那招。” 剪刀的声音很洪亮,恨不得贯彻整个战场,就好像是故意让对方有所察觉,好在短时间之内,做出防备一样。 可惜,这说到底,还是计中计。 剪刀,石头二人在正面应对的,是一名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将领,眉目清秀,完全不像是一个凶恶的武夫,很显然,他应该是某个世家贵族的少爷,为了家族最后的荣耀,或者说,为了大楚最后的荣耀,不得不上战场,以命相搏。 这个少爷,身穿银盔银甲,手里一杆三米多长的银枪,颇有当年韩飞单骑救主,奔袭千里的威风,可惜,他毕竟不是韩飞,终究只能随波逐流,归于苦海。 “起!” 白袍小将嘶吼着,他的坐骑,也一起嘶吼着,在这个瞬间,人马合一,就好像是浑然一体一般,以一种难以模仿的姿势,瞬间回转马身,很显然,这一招,叫做见势不对,赶紧撤退。 如果这是一本,传统的武侠小说,或者传统的王朝争霸,阵前斗将,比拼武功的小说,那么这位白袍小将,必然是一个,可以大书特书的主要角色,只要也要达到赵云,马超那个级别的待遇。 可惜,这是一本,披着玄幻外皮,惨杂着超能力设定的小说,普通人和能力者之间的差距,只会伴随着实战经验的提升,越来越明显。 能力发动。 时间进入到了一个绝对停止的状态。 持续时间,五秒。 布的能力,纵然他的本体实力,只是普通人的水平,但是有了这五秒的时间,就等同于对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让自己随意攻击。 布纵身一跃,踩着马背,借力发力,手中长刀,从上往下,猛的一劈。 等到时间恢复流动的瞬间,白袍小将,已经是背朝着猜拳三人组,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说到底,布的本体战斗力,还是太普通了,否则,那把长刀,是绝对不会卡在白袍小将的肩膀处的。 “敌军主将,已经尽数歼灭!” “兄弟们,冲!” 伴随着白袍小将的阵亡,襄县南大门的守军,也是群龙无首,死的死,逃的逃,当然,能够逃掉的,纯粹属于运气好,命不该绝。 至于那些死的,不管是在正面交锋之中死去,还是在逃跑的时候,被敌军践踏而死,都是属于运气不好的,战争这件事,从来没有如果,只有结果,这也是以战止战,最为人诟病的核心。 “唉,如此杀戮,恐伤人和啊。” 剪刀的声音很小,虽然他不太愿意让别人听到,但是内心深处又有一种不吐不快的冲动,这算不上是一个坏习惯,却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习惯。 “剪刀,这都已经什么世代了,还相信那一套啊。” “天时地利人和,自古以来,最大的骗局,有两个。” “其一,就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其二,就是什么狗屁人和。” 剪刀有点惊讶,他惊讶的,不是这些话的内容,他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平日里沉默不语的布,会在这种话题上,回答的如此迅速,并且决绝。 “布,我的意思是...” 布并没有让剪刀说完这句话,而是非常直接的,强过了话头,紧接着,严肃的说道。 “天时地利人和,这三样东西,先不说是否存在,纵然存在,这三样东西,是我们这些人,可以决定的吗?” “挑起这场战争的,难道不是上官先生?” “如果真的因为伤了人和,要付出相对应的代价的话,那么受罪的,也是上官先生,而不是我们。”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你要问什么。” “不过,在你思考这个问题之前,先好好回忆一下。” “纵然是我们三个老家伙,又有谁不是世家公子,贵族后代?” 说到这里,布的眼神,就好像是变了一样人似的,那种刚毅,坚定,完全不可能出现在任何一个普通人身上。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十三章 虽然剪刀,石头二人,对于布的身世,也曾经有所怀疑,毕竟,不管是能力者,还是秘术使者,都必然是世家贵族,因为只有在拥有了足够的家族资源之后,这些能力和秘术,才有可能得到充分的培养和传承。 富武穷文,这是永恒不变的道理,只是有些世代,伴随着技术水平的提升,个人水平的差距,被一定程度弱化了。 于是,武人相比于文人的泛用性,就逊色不少。 “布,其实这么多年,我们三个老家伙,亲近的就和一个人似的,但是,我还是要问你,你是不是,很早就已经思考过后路了?” 剪刀用词非常委婉,但是,布也绝对不是普通人,但凡是在社会上,达到了精英阶层的人,又有几人,是酒囊饭袋呢。 “我的想法,非常简单啊。” “我承认,我们三个人,绝非是上官先生的对手,正因为如此,危险的工作,才更应该交给能力强大的人。” 说到这里,布停顿了一下,他盯着剪刀,石头看了一眼,剪刀的脸上,那种疑惑,甚至惊讶的表情,一览无遗,而石头,则是没有什么太明显的变化,但是布却知道,石头虽然是那种无视许多繁文缛节的先进思想者,但是本质上,还是有最基础的原则性的。 至少,对于上官雄这个,给予了他们第二次青春的伯乐,石头还是非常尊敬的。 毕竟,精英往往惺惺相惜,普通人,总是沾沾自喜。 “你难道没有察觉吗?徐行从吞并湘县,决定焚杀降兵的时候,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之前的谨言慎行,早就荡然无存了。” 说到这里,布沉默了,他知道,接下来的内容,已经没有必要再说了,不管怎么样,眼前的工作,还是要先完成的,于是剪刀,石头,也没有再继续追问,重新把精力,集中到了襄县南大门的攻防战之中。 骑兵奋勇砍杀,左右驰援,步兵毫不畏死,一路向前,弓兵,投石车,大小兼备,粗细不论,复数单体,即为群体。 漫天飞箭,接连数百个大石块,分别带着火焰和燃油,纵然对于城池没有明显的破坏,但是城楼之上的守军,以及瞭望台的左右建筑,已经是快要接近崩溃。 事实上,只要加大火力,集中输出,一举拿下护城河的战线,北路军就可以长驱直入,为这一次西征,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当然,这个设想,还需要等待一段时间,毕竟,南大门的防御,还在源源不断的维持着,只要敌人的数量,还没有低于一定程度,那么强行攻城,几乎是不可能的,只能一步一步逼近,缩短和护城河的距离,才能让骑兵,步兵,护送攻城队,破开南大门,如此一来,一门破,门门破,襄县一旦拿下,整个大楚,就是徐行的囊中之物了。 北路军所在的南大门攻防战,不可谓不激烈,但是,上一批将领,已经被猜拳三人组,全部斩杀了,因此,敌军不战自退者,倒也不在少数,伴随着优势扩大,战线又一次逼近护城河,按照剪刀的推测,这样的交锋,只要再连续拿下三次优势,就可以一举挺进,以摧枯拉朽之势,攻破南大门。 换而言之,在这段没有下一批将领,率军防御的优势时期,北路军的压力,会比之前小很多,至少对于猜拳三人组来说,他们可以全身心投入到横扫兵卒的杀戮快感之中,毕竟,作为能力者,要击杀普通人,简直是易如反掌,更何况,他们已经越杀越兴奋了。 战场局势,瞬息万变,北路军,固然是取得了不小的优势,但是整个战局的走向,依然是由三方决定的,其中最为重要的,正是徐行率领的东路军。 仔细想来,此时此刻,徐行已经完完全全的沉浸到了连战连捷的快感之中,那种,可以肆意主宰,左右别人生死的权力,那种,纵横天下,天下无双的成就感,已经让曾经谨言慎行的少年郎,变成了滥杀无辜,目中无人的杀人魔。 当然,该杀的还是要杀,不能以杀人数量的多少,去判定一个人是否善良,毕竟,兵法家和屠夫,最大的区别,就是在于独立思考能力。 徐行的想法,非常简单,其实从东路军的配置,不难看出,徐行也是以破军斩将为主,真正要强攻城池,在襄县的城楼之上,插上吴城的旌旗,这个任务,理论上,还是要由猜拳三人组所率领的北路军去完成。 “徐行小儿,这三路兵马,就是你耍弄的一出好戏吧,真有意思。” 城楼之上,一位身材高大,身穿战甲的男人,阴阳怪气的说道。 “怎么,你真的把自己,当成天命之主啊。” “那可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啊。” 徐行不紧不慢,也不生气,更不急着回答,他只是非常平稳的,抬起头,瞄了一眼城楼之上,嘲讽他的男人,这个男人,虽然身材高大,但是整个人都白白净净的,所穿战甲,也不像是他自己的,尤其是左手拿长刀的动作,更是暴露了其门外汉的身份。 “城楼上的那位将军,还未请教。” 虽然对方很不礼貌,但是,徐行还是决定,先试探一下对方的底细,更何况,在公共场合,徐行还是必须要维持自己,以德服人的美好形象的,就算内在,是一个非常推崇武力的人,也绝对不能在这一群好战者面前,表现出自己真实的一面。 “徐行小儿,你是不是眼睛不太好啊。” “看不到我身后的这一面大旗吗?” 那个男人的语气,越来越不着边际了,原本只是有些阴阳怪气,现在整个人的说话风格,都变成了,没事找事的欠揍小人。 “虞将军,久仰久仰。” 虽然是在战场之上,但是先礼后兵的道理,徐行还是愿意奉行的,要知道,很多战争,都可以通过语言的艺术去推迟,甚至是避免。 化干戈为玉帛的本事,正是那些兵法家,也需要培养门客,说客的原因。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十四章 “徐行,你还是少在那边假惺惺的了。” 话音刚落,城楼之上的虞将军,就顺势搭弓射箭,朝着徐行射了一箭。 不过,普通人的一箭,就算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子弹,这种时候,甚至都不需要星尘呼唤的联动反应,仅仅只是依靠徐行本体的动态视力,就可以轻松预测箭矢的轨迹。 于是,徐行又一次展示出了“空手接白刃”的技能。 徒手,接住了箭矢。 “虞将军,虽然不知道湘县守将,虞纯是你什么人,不过,这倒也不是什么重点,毕竟,虞氏一族,之于天下,原本就是无关紧要的小角色。” 虞将军来不及反应,更没有时间回答,只见徐行,调转箭矢,徒手,朝着上方投掷而去,速度,精密性,都要远远超过虞将军搭弓射箭所达到的水平。 箭矢逆风而行,不偏不倚,射中了虞将军,两颗门牙之间的缝隙,恰恰穿过,却又不伤及咽喉,虞将军只觉得伤口出酸痛无比,不难推测出,短时间之内,他都要“大门漏风”了。 “虞将军,怎么样。” 徐行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门牙,故意做出牙齿漏风的模样,说道。 “肿么了,虞僵局,肿么波锁法了。” (怎么了,虞将军,肿么不说话了。) 徐行的嘲讽,暗示着真刀真枪的交锋,很快就要开始了,虽然在正式交手之前,唇枪舌剑一番,是非常符合逻辑的事,但是,口水战,从本质上来说,只是为了给彼此双方,一个合理的交锋理由。 或者说,给徐行一个攻城的借口。 伴随着徐行的自负和狂妄,非常无礼的偷袭和嘲讽,也拉开了襄县东大门攻防战的序幕。 虞将军在城楼之上,干瞪着眼,就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似的,不过,这倒也是正常反应。 说清楚,讲明白,这个所谓的虞将军,本质上,还是一个文臣,阴阳怪气,羞辱谩骂,倒是本职工作,但是,在战场之上,意气用事,可不是一个大脑发育正常的人,会犯的错。 纵然虞将军,现在非常的生气,牙齿处传来的酸痛感,以及被徐行扮丑所受之羞辱,融合成了一种极度容易摧毁理性的负面情绪。 名为,羞愤。 正是因为羞辱和愤怒,虞将军才更是要咬着牙忍耐,他在等待一个消息,等待一个人,等待一个反扑的时机。 在此之前,他能够做的,只有捂着嘴巴,双眼怒瞪着徐行,然后时不时,挥舞一下手中的长刀,以表示自己的抗议,但是,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意气用事。 “诸将,速速与我整兵击之!” 这种非常带有魄力的话,绝对不是一个文臣,能够说得出来的,就算说出来,往往结局,也是不尽如人意。 自古以来,君王最恐惧的,并不是权臣当道,亦或是奸贼乱政,相反,有资格被称之为权臣,亦或是奸贼的人,往往都是能力出众,一等一的国士,然而,这些国士,往往也都有一个弱点,那就是人言可畏。 俗话说,有伊尹霍光之志,乃忠君王扶社稷之豪杰,有王莽董卓之举,则为篡逆反贼。 诚然,虞氏一族,对于项氏一族的压制非常明显,也非常露骨,尤其是体现在对于楚王伯令,纳妾继后的方面。 事实上,楚王伯令,三十年的人生之中,有且只有一位妃子,那就是虞美人。 在世人看来,确实是虞氏一族,控制着楚王伯令,但是从某种角度出发,或许,虞氏一族并没有做错,是他们的存在,维持着大楚,三足鼎立的局势,是他们的存在,让楚王伯令,认识到了权力越大的人,应该承担更大的责任。 于是,一段凄美而短暂的故事,如昙花一现,由此开始。 徐行并没有强行攻城,看着城楼之上,那看似慌忙,实则稳健的虞将军,徐行不禁感叹道。 “唉,人老奸,马老滑。” “这个老家伙,不上套啊。” 徐行皱了皱眉头,他并不着急,按照常理来说,只要北路军攻破了南大门,那么襄县,就等同于是被直接拿下了,所谓的兵分三路,本质上,也仅仅只是一个噱头,或者说,是一种战术。 东路军三万左右,西路军四万左右,队伍配置方面,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事实上,在这个世代,个体能力再强大,也是无法以一己之力,扭转战局。 毕竟,一骑当千都尚且难以成立,所谓的万夫莫开,本质上,还是使用了夸张的比喻手法。 东路军战场,一直处于僵持状态,城楼之上,和城楼之下,双方最多的互动,应该就是偶尔射一射箭,然后比一比手势,如此看来,虞将军的处境,暂时性还是安全的。 不过,接下来的战局变化,几乎就可以让虞将军彻底的退出历史舞台了。 “城主大人,襄县南大门已经攻破。” 西南方向,一支大概几十人的骑兵队,非常快速的朝着徐行的方面,奔袭而来,直到面见了徐行,才汇报了这个信息。 “情况属实吗?” 徐行并不是不相信这个信息,只是相对于传达信息的人,他更希望能够得到额外的实际性,就算只有一点点,也要好过没有。 “城主大人,按照末将的速度来推测,相信很快,襄县内部的层层防御,就都要被突破了。” 徐行没有继续发问,他只是默默的盯着报信的骑兵看了一眼,大概的记住了他的相貌身材,以及微表情的特点。 于是,徐行一直从下午,等待到了深夜,大概是两三点左右的时候,站在城楼之上,一直和徐行对峙的虞将军,已经非常有非常明显的疲态了,也正是在他出现了一丝丝侥幸心理的时候,突如其来的背刺,结束了他的生命。 伴随着虞将军在城楼之上死亡,宁死不屈的守军,被屠杀殆尽,愿意归顺的,也都纷纷解甲,失去了作为战士的,最后荣耀。 至于彻底拿下襄县之后,徐行会不会再次上演,焚杀降兵的恶戏,那就不得而知了。 张冠李戴的文臣,身穿武将的战甲,死在了城楼之上,最后的最后,大楚,还是没有能够避免灭亡的结局。 王室的传承,王室的荣耀,王室的尊贵,在此时此刻,显得如此渺小,如此不堪一击。 猜拳三人组,率军入城,从后方包围突袭,迅速扑杀了东西两路守军,紧接着,徐行的东路军从东大门入城,钱开的西路军从西大门入城。 三路兵马,如同虎狼一般,横扫了整个襄县。 从事实角度出发,大楚,亡了。 不过,对于徐行来说,接下来必然会发生的事,对于他来说,似乎和享受胜利的喜悦,完全没有任何关系,有的,只是梦魇的环绕,悲剧的开始。 诚然,不久之后的变故,会成为徐行一生的污点和伤疤,但是,这些都是徐行必须要经历的。 要知道,只有经历撕心裂肺的痛苦,才能换来脱胎换骨的成长。 卑鄙,被逼。 多么讽刺的世代,多么可笑的世代。 卑鄙之人,皆是被逼。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十五章 伴随着北路军攻破南大门,襄县沦陷,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诚然,一些地位崇高的文臣武将,已经从北大门离开,但是,能够逃跑的人,毕竟还是极少数,大多数的土豪劣绅,世家贵族,都无法避免被屠杀的结局。 不过,这一次的情况,似乎有那么一点点不同,原本对于老百姓们,秋毫无犯的战士们,就好像是堕落为杀戮的机器一样,甚至就连徐行这种精神力强大的武者,也无法完全抵抗这股源自于生物本能的力量。 这种足以激发本能的力量,不知源自何处,但是,与其说是诱惑,倒不如说是揭开了遮羞布,让战争原本就羞于人前的模样,彻底暴露。 “杀!” 钱开,林智,杨勇,柳宓四人组,虽然都是稳扎稳打的行事风格,但是本质上,他们仅仅只是普通人罢了,这股奇怪的力量,很快就侵蚀了他们的内心,激发了他们最原始的本能。 此时此刻,钱开已经把徐行嘱咐的一切,全部给抛至九霄云外了。 西路军入城,秩序伴随着前进的步伐,越来越失衡,血淋淋的屠刀举在手中,一刀砍下,人头落地,老百姓们四散而逃,纵然已经用尽全力,却依然无法避免被屠杀的结局。 轻骑兵的速度优势,在这种情况之下,被发挥的淋漓尽致,平均一个轻骑兵,就可以在短时间之内,击杀七八名,甚至十几名逃跑的普通人。 猜拳三人组见状,纷纷产生了巨大的心理纠结,他们也受到了这种奇怪力量的影响,但是,他们和钱开四人组最大的区别,就是拥有武灵。 武灵,是精神能量,因此,他们可以暂时性的抵抗这股足以激发本能的力量,当然,从结果来看,这种力量,更加接近于诅咒。 “怎么回事!” 剪刀怒吼着,平日里,他算是一个讲道理的人,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会被情绪所影响,看到西路军在入城之后不久,就展开了肆意的屠城,这种恶行,让猜拳三人组都纷纷转变到了极其压抑的情绪之中。 “一定是有人在搞什么鬼把戏!” 布皱了皱眉头,此时此刻,他突然回忆起了一件事。 在他的少年时期,曾经游历四方,见识过不少有趣的事,听过不少诡异的传说。 在这些传说之中,最为诡异的,就是上古时期的大楚。 那个世代,距离现在,至少万年,在当时,大楚还不能被称之为大楚,但是,因为讲述这个传说的人,是楚人,所以,布也就自然而然的,把这个地点,归属为大楚。 据说,在这个世界上,能力者分为两种,一种,是拥有物质能量的异能者,而另一种,则是拥有精神能量的武者。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 除了异能者,武者以外,还有一种,足以制衡能力者的特殊人群,他们因为拥有代代传承的家族秘术,所以被称之为秘术使者。 大楚的许多上古传说,正是司天监的完整发展历史。 但是,纵然是收集到了完整版的司天监历史,普通人,也是无法理解其中的秘密的,毕竟,司天监的大祭司,属于指定传承。 所谓指定传承,就是由上一代大祭司,决定下一代大祭司的规矩,其他人,无权染指。 这种传承手法,让司天监的规矩,非常严格,也让大祭司的身份地位,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保证,非常讽刺的是,在几千年前这片大地之上,有一段特殊时期,大祭司的身份,甚至都超过了统治者。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神职人员吧。 “我想起来了,早年间,我曾经听过一个传说。” “大楚的王室,代代传承了一种恐怖的仪式,以活人之血为祭品,引导仪式之人,获得至尊的力量。” “这种仪式,因为过程太残忍,因此,也被世人称之为魔化仪式。” 说到这里,来自于后方的变故,打断了布的回忆,原来是猜拳三人组所率领的北路军,也沦陷了,彻底被这股奇怪的力量所影响,堕落为了自私贪婪,残忍嗜杀的恶魔。 不过,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如果仅仅只是追着敌军砍杀,那么还能解释为屠城泄愤,用兵者,诡道也来作为合理化的借口。 但是,最让猜拳三人组感觉到无奈的,是北路军和西路军,竟然直接开始互相残杀了起来,甚至就连徐行身后的那一批东路军,也无法控制内心深处的杀戮欲望,加入了这场三方内战。 当然,在东,西,被三方内战的同时,整个襄县,也被这些已经魔化的战士,以内卷式加上地毯式级别的扫荡,统统屠杀殆尽。 一时之间,房屋上已经看不到土灰,只能看到一整墙的血液,伴随着寒风,快速凝聚,就好像是长在墙壁上的红色肉皮一般,血腥的味道,逐渐变质,开始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并且随着气流扩散。 不过,这种气味,并没有让魔化的战士,感受到任何的不适,相反,因为这股血腥味道已经变质,更是提升了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掠夺者的本能。 生物界,从一开始,直到现在,都是一场争夺资源的游戏。 残忍,无情,充斥着血腥和暴力,彰显着人性的丑恶和贪婪。 不过,在兵法家出现之后,掠夺者的行为,被战争的艺术所美化,砍下敌军的首级,是为了能够更好的保护友军,保护家人,保护至亲至爱。 抄家灭族,杀降屠城,是为了防止这些失败者,在不久之后的未来,因为仇恨,引发循环战争,所以,战争的艺术,借此诞生。 猜拳三人组纷纷加入到了这场闹剧之中,不过,仅仅只是凭借他们的力量,似乎完全无法阻止这场内战,他们想看到的,从来不是这种自相残杀,纵然杀降屠城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那么严重,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心理负担。 诚然,残忍无情,是一个将军,必须要拥有的特点,但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战士,被突如其来的力量影响,陷入到了无止境的杀戮和自杀之中,真正意义上的绝望,在此时此刻,冲击着猜拳三人组的价值观。 剪刀一直以来,奉行的强者为尊的概念,第一次感觉到动摇,如果强者不自持,那么天下又会变成什么样? 石头一直以来,不问世事,只求三人善终的概念,第一次感觉到动摇,如果今日被屠城的,是自己一方,那么所谓的自保,又从何而来呢? 布一直以来,坚定的认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概念,第一次感觉到动摇,如果只求结果,却不去合理的选择过程,斟酌方法,那么兵法家,和刽子手,又有什么不同呢?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十六章 正当猜拳三人组,一边无力的阻止着这场闹剧,一边陷入到了自我怀疑,自我闭环之中的时候。 徐行,已经一人一骑,冲入了王宫。 昔日的楚王宫殿,早已经因为人心四散,而变的破败不堪。 宫殿的辉煌,应该是来自于人的贵贱,而不是来自于物的贵贱。 不过,徐行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思考这些哲学性的问题了,他必须快点找出王宫之中,耍弄手段的人,事实上,他也非常好奇,能够让那么多人,暴露本性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楚王宫殿和传统的宫殿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除了里三层,外三层,突出一个大,突出一个占地面积广阔以外,似乎就只有三足金乌的纹路风格,比较显眼了。 墙壁上,房檐上,甚至是地板上,都雕刻着三足金乌。 “看来楚人对于东皇太一的崇拜,已经达到宁缺毋滥的程度了。” “不过,等我吞并了大楚,吞并了天下,这些崇拜,应该就会烟消云散了。” 徐行的精神力非常强大,一心二用,却也不是什么非常困难的事,所以,一边在宫殿之中环绕找路,一边欣赏纹路的同时,思考未来,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于是,在这种一心二用的状态之下,徐行越绕越糊涂了。 不过,很快徐行就找到了路线,因为就在宫殿的正中心,一个上古时期的仪式,终于是在这个世代,重新现世了。 徐行也被这股恐怖的能量所指引,就好像是磁铁的磁力反应一样,同性相斥,异性相吸。 那种能量,并非来自于纯粹的物质能量,也并非来自于纯粹的精神能量,事实上,恰恰与徐行心中所想完全相反,这股能量,充斥着物质,精神能量的混合,是被称之为生命能量的特殊能量体。 于是,徐行通过自身的精神感知力,以非常惊人的速度,冲到了宫殿的正中心。 马蹄践踏着石梯,一级一级的跨越,一段一段的进步,而在宫殿门槛之外的徐行,却在这种非常尴尬的局势之中,看到了一个奇怪的生物。 飘浮在空中的黑色长发,血红色的皮肤,青筋暴起的肌肉,充满杀气的眼神,还有那种,甚至超越了自己的王者霸气。 或许是因为天气的原因,此时此刻,正是寒冬腊月,所以,那个生物,从口中吐出蒸腾的热气,也是非常合理的事。 徐行这样安慰着自己,一向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危险在逼近。 杀气实体化,侵袭着徐行的精神力,转瞬间,局势立定,高下立判。 徐行只觉得透心凉,大脑就好像被瞬间抽空了思维一样,紧接着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这种感觉,他也曾经体验过,但是都没有这一次震撼。 “徐行,虽然我们素未谋面。” “但是...” “我可以确认,你就是徐行。” “啊...” 那个生物又吐出了一口蒸腾的热气,紧接着说道。 “就让我们来享受一下,最后的狂欢吧。” 那个生物的语气,非常奇怪,虽然徐行从来没有见过他,也没有听过他的声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徐行可以确认,那个生物,必然就是楚王伯令。 徐行完全来不及做出反应,更没有时间去回答,那个生物,直接从手掌之中,抽出了一个棍状物,这个棍状物,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成一杆长枪,紧接着,在枪头的左右,各自变化出了月牙。 于是,一杆由鲜血变化成的方天画戟,出现在了那个生物的手中。 “很抽象吧,但是这种力量,绝对不是你这种普通人,可以理解的。” 事实上,被世人称之为魔化的上古仪式,本质上,就是为了制造人型生物兵器,只是,当这种仪式,使用在了项氏一族的族人身上的时候,就会产生魔化的终极版本。 魔王化。 因为项氏一族,在上古之战结束之后,就直接跻身为几大强者家族之一,甚至因为有神兵利器,霸王戟的存在,项氏一族,曾经还位列上古五大家族。 可惜,自从几十年前的一次巨大变故之后,霸王戟就失去了传承,也失去了,和项氏一族的羁绊。 不过,有一个秘密,却依然存在,并且代代传承。 原本,这个秘密,会伴随着世代,继续沉寂,直到现任大祭司,在几天前,被楚王伯令,邀请到了楚王宫殿之中,这个秘密,才得以重见天日。 其实大楚衰败的原因非常简单,因为几十年前的那一次河洛天子大会,导致了天下大乱,诸侯王们,纷纷跌落王座,新晋诸侯王们,以及军阀,掌握了权力,并且把九州,重新分化为了现在的版图区域。 事实上,在楚王伯令的曾祖父还活着的时候,是可以使用一部分霸王戟的力量的,但是,在那一次河洛天子大会结束之后,巨大的变故,让他郁郁而终,霸王戟的光辉,也自此暗淡。 霸王戟,是万年之前,西楚霸王所用之神兵利器,虽然最终失败,自刎于垓下。 但是霸王戟之中,却寄宿着历代项氏一族强者的灵魂,以及无数死于戟下战士的灵魂,友军,敌军的灵魂,在死后,统统化作精神能量。 严格意义上来说,并非是灵魂,也并非是精神能量,本质上来说,霸王戟之中所蕴藏着的,更像是一种气运之力。 正如同大禹九鼎之中,各自封印着足以让人拥有天下的帝道气运一样,霸王戟之中的王道气运,虽然逊色不少,却也让项氏一族,立于大楚,辉煌一时。 现在,霸王戟,就快要引来它,在这个世代,最后一次任务,发光发热之后,荣耀,也会随之飘散。 纵然如此,这股力量,依然捧托着楚王伯令。 在楚王伯令,放下怨念,坚守执着的那一刻,霸王之威,重现于世。 曾几何时,楚霸王被批判为,有勇无谋的莽夫。 可是,又有几人明白,万人敌,是形容兵法智谋高超。 羽之神勇,千古无二,是对于他力量的绝对认可。 纵然这已经是强弩之末,已经是最后的荣耀和尊严,楚王伯令,也确确实实的,做了一次自由的勇者。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十七章 战斗一触即发。 楚王伯令,双手持戟,朝着徐行冲锋而来,虽然动作非常迅速,发力非常凶猛,但是因为楚王伯令,完全不会武功,也不懂得如何使用兵器,这技巧方面的差距,还是让他的第一次攻击,彻底落空。 不过,徐行也并不好受。 刚刚的那一下攻击,他眼看着无法防御,难以招架,第一时间,就打算用瞬步移动,调整一下自己的身位,但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愣在了原地,纵然只有一瞬间的迟疑,徐行也险些被刺穿身体。 来不及思考,徐行依靠着本能,一个侧身翻滚,闪避了这次攻击,之所以侧身,原因有二。 其一,当然是为了在闪避的过程之中,保持视野不丢失。 其二,说来有些奇怪,也有些丢人,徐行在准备使用瞬步移动的时候,瞬移能力,直接被打断,或者说,是被楚王伯令,已经实体化的杀气给封印了,因此,在能力被打断的同时,徐行的身体,出现了非常明显的重心偏移的情况。 徐行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击败楚王伯令,但是他可以确认,现在如果直接选择硬碰硬,那么自己的阵亡概率,是比较大的,用非常危险来形容,也是毫不为过。 纵然如此,如果不尝试一下,又如何击败对手呢。 抱着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心态,徐行开始了正面交手。 可惜,接下来的情况,会让徐行非常后悔自己的决定,毕竟,膨胀,必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楚王伯令再次发力,那杆画戟,顺势刺出,徐行双手招架,勉勉强强抵住了这次攻击,只是双手鲜血止不住的流,剧烈的疼痛,使其紧咬牙关。 如果这是一本,武侠小说,那么拥有霸王戟加持的方天画戟,必然会成为绝杀的神兵利器,但是,这是一本有超能力设定的小说,主角是有“帮手”的。 武灵放出。 星尘呼唤那快如闪电一般的拳头,连续击打着楚王伯令的头部,尤其是脖子和面门,要知道,呼吸道和太阳穴,是人类的致命伤,就算是顶级实力的武术家,被击中了呼吸道和太阳穴,也会在瞬间,失去战斗力,甚至是失去生命。 不过,这本小说,是有超能力设定的,偶尔反常识一下,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楚王伯令的脖子和面门,被连续击打了四五秒,短短四五秒之内,几乎就产生了几百拳的有效伤害,牙齿崩碎,颅骨受损,大脑震荡,神经系统受到比较严重的破坏。 一时之间,楚王伯令,却也难以继续控制自己的身体,原本双手紧握着的画戟,也有些拿不稳了,徐行见状,顺势要夺走画戟,无奈,刚刚的几百拳所带来的硬直效果,似乎也就两三秒左右的时间,就在徐行硬拖硬拽的时候,楚王伯令,重新调整好了身体状态,猛的发力,崩开了徐行。 徐行双手脱力,身体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忽然,他回忆起了拜师学艺的时候,上官雄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力量和速度,固然是一个武术家的优势,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是,顶级的武术家之间,力量和速度,往往都是相近,甚至是对等的。” “所以,技巧,就成了决胜的关键。” “当然,在熟练的掌握技巧之前,必须要拥有必死之心。” 此时此刻,徐行的双眼之中,那凶恶无比的杀气,再一次显现,或者说,得到了一次升华。 或许,是在星尘呼唤得到了第一次进化之后,徐行的精神力,也得到了质的飞跃,因此,杀气领域能够造成的实际伤害,相比于之前的战斗,要更加明显,也更加抽象。 不过,徐行并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如果真的要给出一个解释,那么他更加愿意,把这进化,理解为临时抱佛脚,是楚王伯令的魔王化,让他也拥有了相对应的觉悟。 控鹤手! 徐行把能量集中在掌心,逐渐形成了一团气流,这一团气流,是由外向内的内卷式气流,也就是俗称的气态漩涡。 因为气流的吸引力,楚王伯令手中的画戟,也被引动,和那种霸道刚猛的磁铁之力不同,控鹤手的吸引力,更像是潺潺细流,推动一个摇篮在河里移动一般。 楚王伯令死死的紧握住画戟,他知道,他现在最大的优势,就是拥有兵器,拥有被霸王戟加持的神兵利器,足以让他在抓住时机的瞬间,给予徐行致命一击。 纵然无法保证一击必杀,但是只要时机准确,重伤残废,是必然的。 于是,一场巧力和蛮力之间的画戟争夺战,开始了。 双方你来我往,互不认输,毕竟,在这种情况之下,脱力撒手的一方,会进入到一个短暂的硬直状态,也就是俗称的,调整身位,调整呼吸的疲劳期。 执着,让人疯狂,怨念,让人愤恨,欲望,让人迷失。 此时此刻,楚王伯令,没有什么太大的执着,却依然为了此战而疯狂,没有什么太大的怨念,却依然忘不了昔日大楚是如何破败,那种对于视而不见这的愤恨,还是残存在心中。 至于欲望,一个很快就要离开这个世界的人而言,欲望,有何用,只不过是让人迷失方向的毒药罢了。 可惜,早就已经接受了世态炎凉洗礼的徐行,依然放不下执着,放不下怨念,放不下欲望。 为了探寻家族失落的真相,为了让那些伤害过自己的人,付出代价,为了统一天下,万古流芳,让老百姓们,可以过上安居乐业的好日子。 执着于真相,怨念产生了报复心理,以名利去追逐无私。 或许,徐行本身就是一种欲望。 可惜,徐行被欲望所驱使,却依然无法打破面前的僵局,应该说楚王伯令对自己太过于凶狠,还是说徐行的欲望,还不足以无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问题。 不管是什么理由,什么借口,都无法改变控鹤手,很快就要脱力的事实。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十八章 楚王伯令的蛮力非常夸张,虽然被徐行的控鹤手压制了一段时间,但是那仅仅只是因为楚王伯令是一个不懂发力技巧的普通人,暂时性的劣势,是因为有技术高低的差异。 俗话说,一力降十会,这个道理,在这个时候,被印证的淋漓尽致。 蛮力崩开了巧力。 伴随着内力逆行,徐行的血压升高,脸红的肿胀发烫,眼睛之中,布满了血丝,像极了武侠小说之中,修炼功法,走火入魔的样子。 但是,徐行也并非是那种,遭遇了突发情况,就手足无措的人,他当机立断,决定放手一搏。 杀气领域发动! 寒气从徐行的体内扩散到体外,再蔓延到宫殿之中,徐行也深刻的认识到,此战,绝非儿戏,正应了那一句,棋逢对手,当以命相搏。 温度骤降,冷热中和,加上徐行本身的特殊体质,这暴涨的血压和眩晕感,竟然在瞬间被压制,不过,徐行也非常清楚,这样的做法,虽然能够缓解一时之急,却会给身体,带来不可修复的伤害。 调整好身位,徐行的内力,再次集中,这一次,集中点在腰部,内力从腰部向下蔓延,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的能量闭环,以腰力,带动胯部,以及大腿,小腿,再到足底,接触到地面的瞬间爆发成一点。 乘风踏云步! 徐行的速度在短时间之内,提升到了普通人完全无法比拟的程度,甚至就连已经被全方面强化的楚王伯令,也难以锁定徐行的位置。 这如同鬼魅一般,快速移动本体的位置,并且在上一次停留的位置,产生一个比较模糊的残影,属于最上乘的身法,正是徐行的父系家族,风氏一族代代传承的秘术。 正应了那一句,技多不压身。 徐行不仅仅是一个武者,武术家,更是一个非传承意义上的,秘术使者。 或者,从本质上来说,徐行所拥有的秘术,其实应该归类为武术,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现在的徐行,速度和闪避能力,都已经达到了楚王伯令完全无法应对的程度,辗转腾挪之间,徐行的体力,在不断消耗,楚王伯令的耐心,也已经逼近了极限。 双方按捺不动,徐行在等楚王伯令无法忍受,时刻被威胁的被动局势,从而率先出手,楚王伯令,也是全身心集中,压制魔王化所带来的杀戮冲动,只要能够忍耐足够长的时间,那么徐行这花哨的身法,就是徒劳无功,所产生的结果,仅仅只是消耗了自己的体力罢了。 可惜,已经接近完全魔王化的楚王伯令,终究还是没有能够以理性,压制感性,或许,他没有输给徐行,只是输给了,最终还是残存了一点点执着的自己。 转瞬间,楚王伯令率先出手,他心里想着,既然点对点的攻击,无法命中,那么用横扫千军,直接攻击周围一整个圈,纵然徐行的速度再快,也难以招架着连续不断的横扫。 说是这样说,想是这样想,高手之间的对决,往往都是在瞬间分出胜负的。 楚王伯令刚刚架好了画戟,准备横扫一圈,逼迫徐行强制性的结束身法,却被徐行反抓住机会,在瞬间近身,双方四目相对,徐行已经占得先机。 擒龙手! 徐行的内力集中到指头上,巨大的控制力和压迫力,让楚王伯令感觉到了深入骨髓的痛苦,就十个手指,就好像十个带倒勾,倒刺的钢钉一般,插入自己的身体。 左胸上一块肉,被徐行硬生生的用擒龙手给撕扯了下来,顿时间,血肉模糊,却又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脏器的轮廓。 左下腰上,更是惨烈,连皮带两条肋骨,被徐行牢牢握住,然后一把扣下,就好像是抓了两个巨大的薯条,然后外面包着玉米面饼一般。 当然,混杂在其中的,并非番茄酱,而是楚王伯令的鲜血。 剧烈的疼痛,再一次打破了战局的平衡,先是控鹤手,试探技巧,再是乘风踏云步,消磨耐心,紧接着,擒龙手,双龙并出。 直接让楚王伯令的左半边,失去了原本的防御。 不过,徐行的情况,也并不是很乐观,刚刚在撕扯扣,双管齐下,取得优势的同时,楚王伯令的应激反应,也直接把徐行震出去几米开外。 徐行连退了好几步,身子勉勉强强,可以维持平衡。 因为控鹤手所遭受的反噬,加上乘风踏云步所消耗的体力,已经让徐行连战连捷的气势和冲击力,逐渐弱化,再加上不明所以的原因,徐行的精神力,比起之前深受战士爱戴和信任的时候,要逊色不少。 精神力弱化,武灵也会随之弱化,刚刚星尘呼唤明明已经连续打出了几百拳,却依然没有造成致死的伤害,这个事实,无法被改变,却也让徐行在不久之后,得到了更高境界的觉悟。 “徐行!” 楚王伯令怒吼着,就好像是荣耀的战士,以誓言,迎接自己最终的命运一般,这个名为楚王,实为傀儡的男人,在先前的人生之中,凄凄惨惨的度过了三十年。 就好像是一个,明明非常有天赋,却被一直打压,一直排挤的天才,空有志向,却无方向。 不过,这些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不久之前,虞氏一族,除了虞美人以外,所有人,包括虞结,虞纯,还有那位城楼之上,被人背刺的虞将军,他们都是伯令的恶梦。 对于这些人来说,伯令不是楚王,有他,没他,本质上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仅仅只是因为,一直没有后续的傀儡,可以给予这些人,匡扶大楚,维护正统的大旗罢了。 但凡伯令,早点喝酒,早点办事,早点让虞美人,怀上他的孩子。 或许伯令的楚王名号,早就被废了。 试问,如果作为一个权臣,作为一个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权臣,是应该继续控制一个,二十多岁,快要接近三十岁的楚王,还是弃而不用,伪造一场,先王猝死暴毙的戏码,转而控制一个,刚刚出生的襁褓之中的婴儿呢? 虞氏一族,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楚王伯令,也是不得不明白。 于是,在那一次夜宴之上,文臣武将,灌醉了伯令。 伯令,又“灌醉”了虞美人。 怀胎十月,一朝分娩,一个肩负着大楚希望,未来必然要朝着,复兴大楚这条王者之路奋进的小男孩,诞生了。 可惜,他还那么小。 可惜,他还没有见过这个世界的美丽。 仅仅只是因为,他的父亲,楚王伯令,觉悟的太晚了,太迟了。 王者之梦。 随风而行,随风而散。 或许,伯令的失败,是必然的。 正如同腐朽分裂的大楚,终究会重新统一。 至于统一大楚之人,是不是楚人,是不是楚王,那就不得而知了。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十九章 “徐行...” “我已经不行了...” 伴随着伯令的哀嚎,他的身体,开始迅速崩溃,原本健壮的身体,变的萎靡不振,整个人的精神面貌,也是与刚刚,判若两人,手中的画戟,在瞬间软化,化成了一摊血水。 不知道是徐行刚刚的组合攻击,对伯令产生了巨大的伤害,还是魔王化的副作用,在此时此刻显现。 总之,伯令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倒地之后,他眨了眨眼睛,虽然视线已经逐渐模糊,虽然意识也已经逐渐模糊,正如同人死之前,大脑会强行过一遍跑马灯一般,伯令最后盯着的,依然是宫殿顶盖上的纹路。 三足金乌,象征着太阳神,也代表着,楚人对于太阳的崇拜,以及从母系社会,转变为父系社会的必然仪式。 正如同神话传说之中,常常出现的一个神明,多个形象的共通处一般。 三足金乌的最初形象,仅仅只是一个,类似于太阳的圆球,或者,用火红色的鸡蛋来形容,更加贴切。 太阳,自东方升起,自西方落下,循环往复,万载皆然。 可惜,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如果我能够早点有这种觉悟,或许,我的人生,大楚的未来,就会是完全不同的一番景象,也说不定呢。” 于是,伯令闭上了双眼,松松垮垮的身体,松松垮垮的意识,既是绝配,也是讽刺。 三十年前,大楚先王暴毙,看起来,是个意外,是个偶然,但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也应该是个必然,更是一出好戏。 伯令,仲令,两个年纪相仿,仅仅只差了一岁的兄弟,结局,却是截然不同。 孟令,虽然是长子,却不是嫡出,妾室所生的长子,终究也是逃不过被当做祭品的结局。 自此,大楚王室的血脉,几乎断绝,又或许,没有... 毕竟,这个世界上,姓项的,也不仅仅只有这三位“楚王”。 最后的最后,伯令离开了这个世界。 徐行没有回答他,但是,他却非常理解伯令的想法。 诚然,徐行无法确认,伯令使用了什么方法,变成了现在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但是他知道,作为一个傀儡,作为一个受制于人的工具,作为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王者,是一个多么可笑,多么可悲,多么可叹,多么讽刺的事。 如果当年,权力争夺之战,是韩飞驱逐了虞结,或许,就没有后来那么多的破事了。 至少,对于大楚而言,韩飞是忠臣良将,他必然会南征北战,统一大楚,接回仲令,孟令之后,好好优待,好好供养,同时,辅佐伯令,成为一代明君。 无巧不成书,如果历史真的这样发展,或许韩飞和楚王伯令,却也是一段美好的君臣假话。 试想一下,一个怀抱幼主,力压群雄,使得大楚中兴的武将,加上原本就已经盛名于世的韩家一门的名号,韩龙三兄弟,会以什么样的光环,诞生在这个美好的世代之中。 可惜,这仅仅只是如果,历史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虞氏一族之中,确实存在着许多唯利是图,欺君罔上的奸贼,但是虞结,却没有他们那么纯粹。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虞结,也是一个忠臣良将,只是在追逐权力,稳固朝纲的过程之中,迷失了自我,成为了欲望的奴隶。 于是,他驱逐了韩飞,导致了大楚,三足鼎立,互相牵制的恶性循环的局势。 韩飞郁郁而终,韩龙三兄弟,也伴随着前因后果,一并计较,归入了上官雄麾下。 皖,赣,闽,三县归韩,才引来了上官雄,制定北伐,连带西征两条路线,也直接导致了大楚的灭亡,和虞氏一族的荣耀覆灭。 “结束了...” 徐行在确认了伯令的死亡之后,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宫殿,放眼望去,依然是自相残杀的局面,更加恐怖的情况是,襄县,已经堕落为了一片人间地狱。 血色染红了天空,满是屠戮的城池之中,凌冽刺骨的寒冬腊月,襄县的温度,却是要比想象中,来的更加燥热。 只是,这一份燥热,并非源自于人们的温暖,而是直接源自于沸腾的杀戮之血。 “不,还没有结束。” 纵然相隔很远,徐行依然可以感受到,前方一大片的民居,市井,已经彻底沦落为屠宰场,近乎失去理性和人性的战士,化身为刽子手,不断处决着周围可以看到的一切。 一时之间。 民杀民。 民杀兵。 兵杀兵。 兵杀民。 徐行来不及被这一幕幕场景所震撼,快速的转身,继续寻找着那股能量的源头。 既然伯令,是因为这股能量魔王化的,那么城中滥杀无辜的战士,也必然是因为这股能量魔化的。 万变不离其宗,不管是能力者,还是秘术使者,他们所使用的手段,始终都脱离不开这个世界的规矩,所谓规矩,其实就是指,自然法则。 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 徐行在宫殿之中,四处乱窜,终于,在一处有池塘的地方,感知了那股能量的方向。 “正西!” 徐行的精神感知力,之于那股能量,就好像是敏锐的嗅觉,之于强烈的味道一般,只要进入到了范围,那么想要锁定位置,绝非难事。 徐行拖着疲累的身体,有些勉强的骑上了马。 螺旋是个具有灵性的坐骑,他就好像是知道徐行心中所想一般,朝着宫殿的正西方向奔袭而去。 说是这样说,纵然是老马识途,这层层叠叠的楚王宫殿,也绝对不是仅仅依靠着速度,就可以快速的确认路线的。 于是,螺旋的智慧,在此时此刻,突然爆发。 “螺旋,为什么要往回跑。” 正当徐行,还在疑惑,螺旋为什么要回头的时候,螺旋发出了一声嘶吼。 这如同虎啸龙吟一般的声音,震慑了整个宫殿,也震慑到了徐行。 风风火火,火火风风。 四蹄之力并出,猛的蹬地。 螺旋,竟然好似会飞一般,跨越了墙壁。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 纵马飞驰!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三十章 野马纵原,潜龙伏卧。 这个世界上,阴阳,恶善,黑白,永远都是对立的,也正因如此,双方之间的对决,永远不会结束,更因如此,双方之间的立场,往往不够坚定。 不过,至少现在的徐行,立场还是非常坚定的,否则,他也不会放弃偏安一隅的生活。 要知道,收集九州鼎,和统一九州的难度,可是要远远超过徐行现在的能力,在现实生活中,越级打怪,可不是砍掉重练那么简单,要付出的代价,可是非常惨痛的。 “终于找到了。” 跨越了层层高墙,螺旋的体力,也已经达到了极限。 万幸,它已经带着徐行来到了这次大楚战役的最后目的地。 不过,徐行所瞥见的场景,似乎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夸张。 幽暗的能量,聚集在一个奇怪的容器之中,那个容器,大概有人头大小,材质不像是金属,但绝对是非常稀有罕见的宝物,徐行算不上博学多才,或许,上官雄会认识。 能量呈现纯粹的翠绿色,就好像是竹叶青蛇皮的颜色一样,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非常具有刺激性的味道,却能够让徐行在嗅到的瞬间,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 这股刺激性的味道,从那个奇怪的容器之中不断扩散到周围,甚至一直蔓延到大半个襄县,对于徐行来说,原本距离较远的时候,这股味道,所产生的效果,并没有那么明显,但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之后,徐行可以非常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杀戮欲望,正在被挑拨,引动。 正如同生物的本性,都是争夺资源一样,徐行的内心深处,那种渴望杀戮,渴望力量,渴望至尊无上的本性,被这股味道,逐渐唤醒,并且逐渐扩大。 “吴城城主,徐行。” “我这样称呼你,是不是有点不太尊重。” 那个奇怪的容器周围,翠绿色的浓厚气息,逐渐稀释,一个比较模糊的人影,逐渐显现,他的声音,有点奇怪,语气也有些不太正经,活脱脱一副,巫婆神汉的模样。 “无所谓,反正你很快就要和大楚,一起灭亡了,如何称呼我,并不重要。” 徐行的双眼泛红,这一次,并非什么杀气领域,亦或是情绪暴涨,仅仅只是被这股气息,熏得有点像流泪,这种常见的反应,被称之为烟熏反应。 “称呼确实不重要。” 那人深知徐行的残忍作风,不过,他并没有第一时间逃跑,反倒是在加速什么仪式一般,挥了挥手,口中振振有词,这样看来,他更像是一个故弄玄虚的江湖术士了。 此时此刻,徐行还不知道,这个男人,正是前段时间,举办祭天仪式的大祭司,因为观察到了紫微帝星的闪耀,所以开始等待新世代的到来。 “主公,杀戮之事,自古有之,并非判定雄主是否贤明的准则。” 那人突然双膝跪地,拜服在徐行的面前,只是,徐行的注意力,依然放在那个奇怪的容器上,毕竟,这种类似于秘术的存在,徐行还是非常感兴趣的。 “啊?” “我没有听错吧,你这怎么就突然称呼我为主公了?” 徐行大概推测到了对方的想法,但是,他并没有说出来,只是假装疑惑,诚然,双方都是聪明人,有些话,并不需要直接说出全部,只需要稍稍提点,便是一目了然。 可惜,徐行的这一次推测,和那人真正的想法,似乎完全相反。 徐行认为,那人是为了自保,所以直接行跪拜礼,以表示自己完全服从,这样,他就有可能存活。 但是,大祭司的想法,似乎略有深意,纵然种种迹象,已经表明,这颗闪耀的紫微帝星,正是徐行,不过,对于一个参悟星斗命数的大祭司而言,他还需要进一步的理由,一个,给予天下人保险的理由。 “主公,并非在下一人之主公,乃是天下之主。” “臣数月前,曾经在襄县,举办祭天仪式,在仪式之上,供奉牛马羊,禀告东皇。” “万幸,东皇不弃,示臣卦意。” “今日得见真龙天子,天下有望,万民有望。” 徐行并没有因为大祭司的一番话,而感觉到高兴,虽然从心理角度出发,被这样认可和称赞,倒也不是什么坏事,一堆美化,吹捧的词语,似乎也表明了大祭司对于徐行的态度。 不过,徐行深知,忠言逆耳利于行的道理,有人和自己唱反调,未必不是进步的开始。 “行了行了。” “这一堆好话说下来,我肯定不会杀你了。” “有什么好事,快点说吧。” 徐行言下之意,正是让大祭司,直接给予一个准确的回答,本质上,就是在质疑大祭司,是否可以创造出,实际性的有利价值。 “主公,请您看看城中兵卒,是否恢复如初。” 徐行原本是要直接动手,杀掉大祭司的,但是他并没有这样做,在犹豫了几秒之后,徐行的本体向后转了过去,星尘呼唤,却是和徐行背靠背,正面监视着大祭司。 诚然,那些徐行带来的兵卒,已经纷纷停止了屠城,但是,此时此刻,徐行心中所想,早已不只是停止屠城那么纯粹的情况了。 这些兵卒之中,不乏许多常年征战,培养了深厚感情的知心好友,更是不乏那种,自幼被战火侵害,导致了家破人亡,因此对于屠城,对于杀降,对于掠夺,深恶痛绝的正义之士。 不过,这些所谓的道德原则,早已化作泡沫虚影,因为在这个时候,他们恢复了理智,也认识到了,魔化之后的自己,和刽子手,一般无二。 在这个乱世之中,有几人可以不迷失本心,又有几人可以善始善终。 或许,踏上了这条征途,就注定会迷失本心,说到底,不过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有些人自控能力比较强大,内心的思维比较坚定,于是,他们纵然是在功成名就之后,也可以伪装,忍耐许多。 而有些人,则是自控能力比较弱小,内心的思维,摇摆不定,往往投降,背叛,逃跑的事,层出不穷,于是,他们死在了审判台上,死在了这条,原本就残忍,原本就无情,原本就毫无道德原则可言的血路之上。 美好的事物,往往如同昙花一现,因为稀有,因为短暂,所以才如此美丽,如此具有吸引力。 可是,想要染黑一缸清水,需要的,仅仅只是极少量的颜料罢了。 正如同大祭司所举行的魔王化仪式,原本的目的,只是为了让楚王伯令,给予徐行在大楚的最后一次考验,也算是让楚王伯令,威风了一次,更是为了所谓的安心,莫名其妙,死而无憾。 诚然,这一切,之于楚王伯令来说,并没有错,错的,是隐瞒了副作用的大祭司。 至少,那些魔化兵卒,在恢复之后,要自责很久,甚至是一辈子,这如同血之诅咒一般的罪行,也会永远的烙印在他们身上,直至死去。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三十一章 “主公,兵卒都已经恢复如初。” “我觉得,主公应该给予臣信任,一点点即可。” 大祭司心中所想,在此时此刻,已经一目了然,徐行倒也不是什么喜欢一直装疯卖傻的人。 “好,你有什么想说的,畅所欲言吧。” “不过,你最好长话短说,因为我还要快点离开宫殿,整顿军心。” 徐行负手而立,背对着大祭司,这算是一种考验,更算是一种陷阱。 要知道,星尘呼唤,和徐行是共享视觉的,并且还具有自主行动能力,一旦大祭司,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徐行就可以瞬间动手,从物质层面,让他消失。 当然,背对别人,负手而立的形象,虽然很不礼貌,但是以君臣角度出发,似乎并无不妥,还能提升徐行的威严气质。 “那臣,就尽量浓缩一下,只提一些重要的细节。” 大祭司说的比较详细,故事性也很强,更是加上了如同旁白一般的解释内容。 不过,他全程都是毕恭毕敬的语气,丝毫不敢有携带,就算是一点点,也不敢。 双膝跪地,双手作揖,面部表情跨度不大,有情绪波动,但是相对客观,是目前为止,徐行见过的人之中,最遵守规矩,尤其是君臣礼仪这一方面。 按照大祭司的描述,这个世界,除了有能力者以外,还有秘术使者,秘术使者之中,最多稀有,传承制度最为严苛的,就是大祭司,也称之为参悟星斗命数之人。 祭司群体所组成的组织,原本叫占卜师,所谓占卜师,其实就是通过观察天象,以及满天星斗的变化,推测出历史的未来,以及天下的走向,当然,这种说法,往往不被人们认可,人们更愿意相信,占卜师,就是一些,穿上奇装异服,脸上画一些看不懂的彩色纹路,甚至是直接戴上一个鬼神面具。 在一堆贡品周围,手舞足蹈,等待火焰燃尽,再从火堆之中,拿出已经开裂的龟甲,并且从龟甲的裂纹分布,得出一个人们完全看不懂的卦象,因此,占卜师,又叫龟甲师。 仔细想来,正应了那一句,无巧不成书。 这所谓的魔化仪式,正是从龟甲师这个惯性称呼,开发而来的。 祭司群体,也是在那个时候,分化为几个不同的小群体。 尤其以星空占卜师,歧视,甚至是敌视龟甲师,作为悲剧的开端。 原本,龟甲师的称呼,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恶意,直到一次占卜术大会的口头争执,引发了两个群体之间的隔阂,经过世代变迁,星空占卜师,被权力相中,成立了名为司天监的官方组织。 而龟甲师,则是作为类似于民间闲散艺人的存在。 这些龟甲师,心中所积累的怨恨,以及对于司天监,甚至是统治者的嫉妒,酿成了屠杀和无差别歼灭的悲剧。 残存下来的龟甲师,在一处大墓地,得到了来自于命运的启示。 说是这样说,本质上,就是在乱葬岗,被复仇欲望占据了主导,迷失了本心。 于是,残存下来的龟甲师,发明了一种,非常残忍的仪式,魔化仪式。 所谓魔化仪式,就是用死去之人的躯体,作为媒介,或是用器官,或是用血肉,更有甚者,会使用头颅,不过,本质上,就是一种引导仪式。 因为这种仪式,往往伴随着死者的怨恨和邪念,这些精神能量,腐化,破败,最终融合而成一种类似于诅咒的力量,被这种诅咒之力,感染的人,轻则丧失理性,易怒易躁,重则丧失人性,堕落为残忍嗜血的恶魔。 于是,在一场司天监,对战龟甲师的大战之中,这种魔化仪式所带来的危害,几乎轰动九州,也让世人,对于这种足以归类为顶级秘术的变态仪式,如同谈虎色变一般恐惧。 诚然,司天监在统治者的帮助之下,联合击败了龟甲师。 不过,龟甲师所发明的这种仪式,这种充满着邪恶欲望的秘术,却被完整的抄录了下来,并且传承方式,也极为严苛。 司天监,采取了一脉单传的方式,由上一任大祭司,指定传承给下一任大祭司,这也是为什么,徐行背后的这位大祭司,会使用魔化仪式的原因。 然而,事实情况,远远没有大祭司描述的那么简单。 在龟甲师惨败之后,他们把魔化仪式,改造成了一种,可以用死物,炼制出傀儡的秘术,而这种秘术,也在一段时间之内,引起了轩然大波,让九州的某些地区,陷入到了人心惶惶,万民恐惧的阴影之中。 而这种由魔化仪式,改造开发的秘术,则是被世人铭记于心,为了区别于占卜师的秘术称呼,某个组织的人,把这种新型秘术,称之为,行尸傀儡术,并且,给这些操控行尸傀儡的人,和家族,称之为行尸使者,和傀儡师家族。 不过,更多的事实情况,也远远不如大祭司所了解的那么简单。 在更早的世代之前,在占卜师和龟甲师的分歧,还没有出现之前,参悟星斗之人,就已经从星斗秘术之中,改造开发出了一种,融合了魔化秘术,以及行尸傀儡术的,专属于拥有“气运”之人,真正的顶级秘术。 同样是某个组织的人,把这种年代极为久远的太古时期的秘术,称之为,魔王化秘术。 当然,这仅仅只是伴随着世代变迁,和口口传承的时候,出现的简单便捷版的说法。 魔化王秘术的终极版本,被称之为邪帝秘典。 而首次把邪帝秘典,向外传播的人,正是上古时期,某位风氏一族的族人,此人,亦是徐行的旁系祖先。 换而言之,这残缺版的邪帝秘典,也就是所谓的魔王化秘术,其实是徐行的父系家族,向外泄露的家传功法。 对于徐行来说,魔王化秘术,不仅仅只是一种变强变暴力的手段,一种极端的方式,更是他在不久之后,感受到命运之讽刺的核心原因之一。 前人之因。 后人之果。 诚然,这位向外泄露邪帝秘典的风氏一族的族人,确实只是徐行的旁系祖先,可偏偏是这所谓的主系,旁系的关联,让万年之后的徐行,承受了他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果。 “好家伙,追本溯源的人,搞了半天是我自己。” 多年以后,徐行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在某个图书馆之中,翻阅了失落的历史资料之后,轻描淡写的说道。 “罢了,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徐行现在要处理的事,绝对不是用轻描淡写,就可以解决的。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三十二章 “按照你这样说,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啊。” “这莫名其妙的来一句,我是紫微帝星的人间体,承载了帝道气运,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啊。” 徐行勉勉强强,算是半个唯物主义者,毕竟,他是一个拥有精神能量具象化的武者。 说是这样说,就算徐行不相信星座,他也无法完全否认九州国,传统的星斗命数。 所谓南斗主生,北斗主死。 南斗六星,加上北斗七星,甚至还被运用到了民生,商贾之中。 在古代,货物重量的换算比率,是一斤等于十六两。 这十六两从何而来,正是南斗六,北斗七,总计十三,再加上福禄寿,三种气运。 如果缺斤少两,就会从商人的幸运之中扣除一部分,越是缺斤少两,商人就越是不被幸运所庇护。 当然,这仅仅只是信仰和职业原则之间的约束,本质上,还是从道德角度,给予了商人,一个最宽松的规矩。 正如同,君臣之间的权力约束,和繁文缛节的规矩。 君为天下之主,臣为左膀右臂。 心合则力合。 反之,则会导致朝纲祸乱,甚至天下大乱。 或许,正是因为虞氏一族所犯下的罪行,以及导致了连锁反应,大楚才会沦落到必然灭亡的结局。 仔细想来,如果从这些角度出发,稍稍推测一下,也不难理解大祭司的想法。 “主公,万物之兴衰,皆有定数,此定数,乃是天道给予人的命数,故谓之,天命难违。” 大祭司虽然语气之中,有点故弄玄虚的感觉,但是本质上,他还是毕恭毕敬的在汇报心中所想。 “天命难违?” “那是对于普通人而言。” “我徐行,偏偏就相信,事在人为。” 此时此刻,徐行的霸气,一览无遗,正如同先前,被连战连捷所引动的虚荣心,这种刚刚征服了大楚,也得到了一个秘术使者的认可,称赞的感觉,和那种,甜食爱好者,突然吃到了最新的甜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重点,从来不在于口腹之欲,仅仅只是那一瞬间的心理满足感。 事实上,徐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相信命运的,至少,他作为一个失落之人,作为一个流浪的,被战争摧残之人,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了吴城的管理者,还非常顺利的“起义”,拿下了仁天,辛苦经营半辈子的吴城。 除了权力的快速更迭以外,更让徐行愿意去相信命运的,似乎还是晴晴的态度转变,从一开始的可怜,再到依赖,紧接着,就是非常夸张的价值观严重不符,导致了分道扬镳。 “主公,是臣的言辞有所欠缺。” “臣的意思是,天命难违,是相对于普通人而言。” “而主公,则是他们无法违逆的天命。” 话音刚落,背对着大祭司的徐行,却也露出了非常诡异的笑容,那种看起来就好像是沾沾自喜的感觉,反倒是更加符合,暗藏杀机的本质。 此时此刻,大祭司是看不到徐行的表情的,但是,他却偷瞄到了徐行的嘴角,微微上扬的动作特点,要知道,人在做出表情的时候,整个面部肌肉,都会产生或大或小的变化,尤其是徐行这种面瘫脸,一旦做出笑容,那么诡异的感觉,和一处动,处处动的描述,就最是贴切了。 不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大祭司,毕竟只是大祭司,观察一下星斗命数,姑且算是游刃有余,要是从察言观色,洞悉人性的角度出发,似乎还差了一点点。 徐行的面瘫脸,固然会产生诡异的笑容,但是那并非纯粹的沾沾自喜,更多的,是警戒大祭司的智慧,因为大祭司,说出了他心中所想,一直不敢说的那些话。 九州的人们,对于天,一直都有着无上的崇拜,最高统治者,在很长一段时间之中,都被尊称为天子,意思是,天之嫡长子。 当然,天之嫡长子的说法,很显然是为了符合传统的,嫡系,长子的正统性,强行拼凑出来的概念,不过,这也不失为一种宣传理念,也就是俗称的,噱头。 正如同,周天子,天可汗这些,尊贵的,独一无二的,甚至带有明显君权神授理念的称呼,给予九州的人们,长达千年,万年的心理暗示,让他们觉得,天子之位,天下之主,绝对普通人可以觊觎。 不过,一般发现了这个理念,存在着逻辑漏洞的人,也就不是普通人了,当他们举起屠龙刀,把恶龙屠戮殆尽之后,沐浴了龙血的他们,也慢慢长出了龙鳞。 不信天命之人,最终因为天命所归,成为天下之主,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讽刺吧。 “大祭司,怎么称呼?” 事实上,徐行并不是要问大祭司的姓名,要知道,两个聪明人之间的对话,并不需要说的那么清楚,所谓的问姓名,仅仅只是为了省略,那些客套的繁文缛节。 毕竟,又是明公,又是爱卿,要推推搡搡,假情假意的耍弄一下规矩,实在是费时又费力,倒不如直接进入正题。 “臣以官职为姓,本无名号。” “今日在西宫拜坛,西方,五行属金,臣自知理应归顺主公,正如同烈火焚真金,故而,取一个离字。” “主公以为如何?” 大祭司已经明显感觉到徐行惜才的特点,虽然自己在世人眼中,更像是一个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毕竟,除了大楚以外,其他地方的人,也都有自己的信仰,排斥不同的信仰和习俗,这是每个群体的天性。 无可避免,亦无可厚非。 “司天,离。” 徐行很快就叫出了大祭司的姓名,只不过,还没有等徐行有所评价,大祭司,却在第一时间,回应了徐行。 “臣在。” “往后君臣一心,风雨同舟,有主公在的地方,必然有臣在。” 说是这样说,徐行还是不太愿意就这样简单的相信司天离。 毕竟,刚刚和伯令的一战,也让他感觉到魔王化的恐怖,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城池之中,已经恢复理性的战士们。 “我该如何面对他们。” “唉,也怪我,杀降损了人和,才导致今日之祸乱。”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三十三章 “主公绝对不能有这样的想法。” “知错,改错,绝不认错,这是为君者,第一核心。” 司天离缓缓起身,毕竟,就在刚刚,徐行已经勉勉强强,算是认可了他。 “主公,被魔化之人,在恢复理性之后,是不会保留在魔化之时,所做的任何事的,纵然是屠戮百姓,自相残杀,只要主公不提起,那么城池之中的所有兵卒,都只会记得刚刚入城之前的事,以及现在,满手血腥的事。” 虽然徐行对于司天离的说法,有所怀疑,毕竟,从刚刚伯令的魔王化状态来看,伯令依然是保留记忆和自主行动能力的,并不像司天离所说的,会陷入到完全不受控制,并且完全丧失理性和记忆的状态。 “此话当真?” 徐行转过身,正面对着司天离,用一种类似于拷问的语气,说道。 “司天离,你是知道的,这些兵卒,对于我而言,不仅仅只是攻城略地的手段,更是出生入死的伙伴。” “在吴城之中,我是城主,他们是军人,有高低之分,尊卑之别,属于情理之中,但是,在战场上,他们把生命托付给我,背后也托付给我。” 说到这里,徐行停顿了一下,他看着司天离面无表情的状态,却也有些悲愤,但是更多的,还是欣慰。 “我承认,我非常在乎统一天下,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一定会为了统一天下,无差别的舍弃。” “所以,你最好能够给我一个保证。” 话音刚落,司天离的回答也是非常迅速,很显然,此情此景,是蓄谋已久了。 “主公大可放心,臣如果说的是假话,那么就请主公,取下臣的首级,给三军战士,一个最简单的交待,再带他们,来参观一下这破败荒凉的宫殿,让他们,好好掠夺一番。” 说到这里,司天离不再继续做出保证,因为他该说的,已经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一点点,当然,对于徐行这种性格古怪多变,既复杂,又简单的统治者而言,分辨话语之中的细节,和应该采纳的部分,理论上来说,并不困难。 “取下你的首级,我可是舍不得啊。” “不过,如果你能再给我一个保证,提升那么一点点的信任,应该会更好。” 话音刚落,司天离就好像是推测到了徐行的想法一样,还是非常迅速的做出了回答。 “当然可以。” “如果臣没有看错,刚刚主公,是骑着马,跨越墙壁来到西宫的吧,不知道主公有没有观察到,这里里外外,原本应该已经走散了很多太监宫女,但是实际情况,却不太符合逻辑。” “因为那些逃跑的太监宫女,已经被半路截杀,那些没有逃跑的,也几乎被屠戮殆尽,按照时间推测,现在内殿之中的虞王妃,还有虞司徒,以及那个老太监,也差不多叙旧结束,准备自刎了。” “臣的意思是,如果这个时候,主公呼唤那些兵卒,来到宫殿,就会营造出,宫殿之中,处处皆是死尸的景象,只要主公,能够撒谎,或者直接搪塞,让他们认为,满手血腥,并非屠城所致,而是以命相搏。” “那么...” 司天离还没有说完他的计谋,徐行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说话。 “好主意,就按照你的说,我稍稍搪塞一下,反正在湘县,我已经焚杀降兵三万了,这襄县之中,百万军民,杀就杀了吧,” “屠城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古来雄主,没有几个不屠城的。” 徐行这样安慰着自己,但是实际上,司天离已经从他的语气之中,感受到了那种悔之晚矣,却依然是知错改错,不认错的态度。 于是,司天离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心中,却是暗喜非常。 因为他找到了,找到了一个,足以栖身于黑暗,心中仍然向往光明的君主。 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必然要用非常之手段。 眼下,只有徐行够资格! “诸将,听令!” “整兵,入宫!”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 正当司天离感觉到计划已经完美施行的时候,徐行竟然站在西宫的高墙之上,对着城池之中的那些战士们,大声呼唤道。 “速来!” 徐行的声音,非常之浑厚,正如同那战国之编钟,霸道刚毅,振聋发聩。 此时此刻,司天离,就好像是想起了一段故事,只是这一段故事,似乎有点无关紧要,因此,他也没有太在意,只是默默的站在徐行的身后,听着城池之中,诸将兵卒,纷纷回应着徐行,然后浩浩荡荡的,冲进了楚王宫殿。 不过,接下来,这个宫殿,就不能称之为楚王宫殿了,毕竟,最后一任楚王,已经不在了。 只是不知道,如果韩龙知道了这个讽刺的消息,会不会心中产生什么奇怪的想法,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毕竟,韩家一门,四代人尽心尽力守护的大楚,自此灭亡了。 伴随着钱开四人组,猜拳三人组,率领着残存的军队,来到了楚王宫殿,一路上的场景,却也让他们感受到了疑惑。 明明大脑之中,并没有杀入宫殿的记忆,为什么宫殿之中,太监宫女,纷纷死在了逃跑的路上,难道说,自己屠城了? 或许如此,又或许,并非如此。 猜拳三人组,心知肚明,只是,从一个武将的角度出发,从一个副将的角度出发,他们三个,没有任何一个人,存在着反驳和解释的必要,更没有这个义务。 至于讨要说法的事,那就暂时性的,交托给钱开吧,由他来问,总是要好过三个老家伙来问的,要知道,远近有别,说到底,他们依然还是在战场之上。 主将和副将的区别,依然成为了规矩,甚至是禁忌。 于是,正当战士们,来到了中宫,徐行就再次发出了命令,他大声说道。 “兄弟们,大楚灭亡了,楚城九县,终归大吴!” 原本徐行还以为,战士们不再因此而欢呼,不过,接下来出现的场景,却让徐行感觉到意外。 “大吴胜了!” “大吴胜了!” “大吴胜了!” 连续的欢呼之后,徐行发出了一道,非常违反人设,却又充满诱惑的命令。 “兄弟们,把宫中之宝物,尽数收缴,收缴之后,就地平分!”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三十四章 徐行的命令发出,战士们,就好像是揭开了最终的遮羞布一般,纷纷冲进宫殿,肆意的掠夺着宝物,不过,按照徐行的吩咐,他们并没有因此互相争夺,而是尽然有序的,排成一字长龙,分别前往各个房间之中,收缴宝物。 他们知道,家具,文房四宝这些高雅的器具,对于一个武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价值,所以,所谓的收缴,其实就是不懂固定器具,那些金银珠宝,项链手镯,便是他们第一选择的类型。 诚然,在徐行的一声命令之下,战士们,统统成为了喂不饱的饿狼,但是,他们始终坚持着规矩,坚持着最后一丝底线。 中宫,乃是天子所在,绝非他们这些凡夫俗子可以觊觎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只有徐行做了额外的说明,否则,他们是不能进入中宫的。 毕竟,这个时候,虞美人和他的儿子,以及他的父亲虞结,外加那个不离不弃的老太监,应该还在中宫的后院,进行最后的叙旧,至于讨论了什么话题,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和徐行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就好像虞氏一族,突然之间,一落千丈一般,那些饿狼之中,依然保留着拥有理性之人。 虽然钱开四人组,在刚刚的魔化状态之下,也参与了屠城,但是在恢复理性之后,他们想要的,并不是所谓的宝物,纵然这并不符合钱开唯利是图的性格,不过,他依然舍弃了掠夺的想法,转而来到西宫,想要看看徐行,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徐哥,发生什么事了?” 钱开并不是路痴,和徐行不同,他没有围绕城墙,兜兜转转,仅仅只用了非常短的时间,就来到了西宫。 “胖子,来的正好,我后面这位,是刚刚请的先生。” “来人啊,好好看着先生,不要让先生受伤啊。” 徐行的这一番话,很显然是话里有话,不过钱开并不在乎这种事,他之所以非常迫切的来找徐行,只有一个目的。 “徐哥,我...” 可惜,钱开刚刚张嘴,就被徐行打断了说话。 “胖子,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我觉得,你还不要问比较好,因为没有好处,是这个道理吧。” 话音刚落,徐行摆了摆手,示意闲杂人等离开,而这些所谓的闲杂人等,则是包括了林智,杨勇,柳宓,以及司天离,还有一众兵卒。 于是,西宫的庭院之中,就只剩下了徐行和钱开,二人四目相对,就好像是有很多情绪,想要发泄一下,不过,钱开依然还是顾忌君臣之礼,调整了一下语气,说道。 “徐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从我率军,入城之后,就好像是陷入到了一段昏迷状态,紧接着,我的记忆,就好像是出现断层了,等我恢复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双手沾满了鲜血,眼前一片模糊,但是依然可以闻到非常浓烈的血腥味。” “这味道,让我想吐。” 钱开很严肃,也很认真,虽然语气非常平和,也比较恭谨,但是内心深处,那种疑惑,那种不愿意相信,却又不得不发出质疑的纠结,实在是难以言喻。 “胖子,你觉得,屠城是一件不好的事吗?” 徐行微微一笑,拍了拍钱开的肩膀,他知道,钱开经历了几个月的战火洗礼,早就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屁颠屁颠的钱胖子了,他现在,拥有了责任感,知道权力越大的人,应该承担更大的责任,而不是一味的推卸。 于是,二人之间的矛盾,隔阂,自此而生。 “当然。” “屠城,是兵法之中,最为下等,最为卑劣之举。” 钱开的语气,开始有些变形,同样变形的,还有他的表情和眼神。 诚然,表情是可以伪装的,但是眼神,终究还是心灵的窗户,任凭演技再好,也无法伪装眼神。 “谁说的?” 徐行原本是不想反驳钱开的,他原本,是打算用一种非常柔和,甚至是妥协的方式,去安慰一下钱开,因为在他看来,钱开应该是已经知道了大概情况。 不过,徐行的这一次推测,很显然是完全错误的,或者说,并不准确。 严格意义上来说,钱开所质疑的,并非所谓的魔化仪式,毕竟,他是一个普通人,对于这种秘术,没有什么抵抗能力,也属于是情理之中。 但是,真正让钱开产生疑惑的,或许正是徐行的执着。 在西征大楚的过程之中,徐行焚杀降兵,对于那些世家贵族,土豪劣绅,更是能杀就杀,绝不挽留。 “既然屠杀世家贵族,土豪劣绅,会引起他们家族的报复和仇恨,那么就连同他们的家族,一起屠杀殆尽吧,这样才能把一个全新的世代,交托给普通人手中。” “我宁可让普通人,重新竞争,重新角逐出新的强者,也不希望那些现存的家族,和我唱反调,如果有,那么就杀,如果继续有,那么就继续杀,杀到没有为止。” 事实上,早在西征大楚之前,徐行统治吴城的时候,他就已经抱着这样的想法了,只是一直没有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去完美施行。 诚然,在钱开的价值观之中,去思考,去接触这些必然会发生的事,他必然是无法理解,甚至是无法接受的。 但是,不管如何,这些事,都已经从客观角度发生了,并且存在的事,必然有原因,而这些原因,则是钱开无法接受的核心之一。 于是,钱开半推半就的,加入了徐行的团队,成为了左膀右臂,或者说,小小助手。 可惜,强者思维和弱者思维,依然还是存在区别的,纵然钱开已经完成了一次思想上的蜕变,也无法跨越这一道无限距离的鸿沟。 徐行生来就是要做大事的人,手段之残忍,无情,也是无法避免的。 而钱开,则是一个普通人,他最多最多,只是作为一个跟班,跟随在徐行的左右,那种身份地位,以及思想上的本质区别,终究会带来更大的矛盾。 当然,现在还不到时候。 因为,他们二人之间的问题,现在才刚刚开始。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三十五章 “原本我是不懂这些的,是上官先生,教会了我,何为正义之战,何为不义之战。” “屠城,确实是最卑劣的手段。” 钱开已经尽力控制自己的语气了,但是他在说完之后,心里还是觉得有点过意不去,纵然如此,他还是说出来了,把过往,一直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疑惑,借着这次东窗事发,全部发泄了出来。 早在几个月之前,仁天把钱开,留在了徐行的身边,作为他的跟班,同时也作为仁天的监视器,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事实上,在这之前,钱开就已经接触过很多所谓的大人物了,其中更是不乏世家贵族,土豪劣绅,甚至就连仁天,也对于钱开,有特殊照顾的先例。 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是,相比于那些被仁天用完就抛弃的工具,钱开似乎利用价值和利用时间,都要超过其他人,以至于在接触到徐行的时候,钱开就已经成为了足以独当一面的收债人。 不过,所谓的独当一面,在当时,也仅仅只是局限于收收方便费,协助徐行管理一个区域的事务罢了。 真正意义上的独当一面,其实还是这几个月的行伍生活,与兵卒同行,与兵卒同往,人之所向,便是目的地。 诚然,这几个月,钱开成长了不少,非常艰难的蜕变为了一个有理想,有抱负,有自主判断力的大人物,在军中,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惜,这种成长和蜕变,也让他逐渐产生了对于徐行种种行为的质疑,那种从价值观角度对比,就完完全全不是一路人的想法,在内心深处萌芽,现在,他终于是找到了机会,让这颗萌芽,野蛮生长。 “徐哥,上官先生曾经教导过我,他说,一个人最重要的,固然是能力,但是能力越大的人,越是容易迷失自我,尤其是初出茅庐,便已经名震天下的大人物,最是无法自控。” 钱开习惯性的停顿了一下,这是和徐行学习到的,话说一半,察言观色的本事,在确认了徐行,并没有非常生气,反倒是非常认真的在聆听自己的倾诉的时候,钱开紧接着说道。 “徐哥,西征大楚,你先是焚杀降兵,现在,襄县的老百姓们,也不知为何,被屠戮殆尽,退一万步来说,纵然这个屠城之举,不是你做的,纵然兄弟们,也都相信,你没有做。” “但是...” 说到这里,钱开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因为他知道,就算他说的天花乱坠,口若悬河,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了,本质上来说,徐行发自内心的,认为自己没有做错,杀降是为了定军心,也为了让一些识时务的俊杰,主动归顺。 至于屠城,纵然这个“罪行”,真的是他做的,又有何妨? 世之豪杰虽众,敢挡我者,又有几何? “胖子,我知道,等我们浩浩荡荡的离开襄县之后,留下一片死城,确实会被天下人误会,可是,这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吧。” “你想想看,天下局势,就目前来看,大楚九县,已经尽在我手。” “湘县守军,被我焚杀一空,驻守在城内的,全都是我的兵马。” “粤县,桂县的精锐,拔龙骑兵,也已经重新整合,归附于我。” “黔县守将,徐牧,已经没有再战之心,在军中的威势,也大大衰减。” “滇县仲令,在亲眼目睹了我为他精心准备的表演之后,也已经患上了失心疯,现在,废人一个。” “东楚三县,皖,赣,闽,是守将韩龙的地盘,以可算是我的地盘。” 说到这里,徐行脸上的笑容,更是比之前还要诡异了,那种夸张的程度,无异于假笑,但是,徐行并非是在假笑,仅仅只是因为面瘫,导致了笑起来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违和感罢了。 “现在,襄县也已经尽在掌握。” “大势已定,大业可图,又何必在乎什么公义。” “优势,还不仅仅只是如此。” “除了我们的西征,获得了圆满成功以外,我师父他老人家,也在北伐的过程之中,顺利阻击齐鲁联军,并且在三方拉锯战之中,渔翁得利,拿下了豫县。” “凯旋之后,只需要...” 说到这里,徐行停顿了一下,他知道,接下来的内容,或许已经没有必要告诉钱开了,因为这些内容,早就已经触及到了强者思维的领域,纵然和钱开说清楚,讲明白,也只是在对牛弹琴罢了。 “凯旋之后,我会先定王位,然后让我师父他老人家,做大吴的宰相,同时,也是我的帝师。” “当然,加官进爵,肯定也少不了你。” “胖子,你就做大司徒,协助我,管理民生。” “剪刀,石头,布三位老先生,就做三军统帅,林智,杨勇,柳宓,为大将军。” “至于其他的有功之人,就论功行赏,随便应付一下,给点金银财宝作为奖励。” 此时此刻,徐行还不知道不久之后,他会遭遇什么事,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所提到的所谓加官进爵,论功行赏,对于上官雄而言,几乎是等同于毫无意义的,更何况,这些提到的人之中,也仅仅只会剩下钱开,忠心不二,跟随到底。 画完了大饼,徐行拍了拍钱开的肩膀,和往常一样,偶尔出现那种尴尬的场景,徐行似乎都会用拍拍肩膀的方式,化解尴尬,钱开每次都心领神会,因为没有必要为此而争吵,亦或是为此而决裂。 本质上来说,只有矛盾和误会,才能让双方之间的信任,越来越牢固,毕竟,这个世界上,很多事物,只用语言和表象,是无法真正证实的,必须要经历打击和动摇,才能用客观事实,讲述道理。 纵然后世之人,在知道了这段故事之后,难以理解钱开的做法,甚至无法想象当时钱开的矛盾心理,又多么的纠结,但是,正应了那一句俗话,若无身受,岂有感同。 人们往往会因为,别人是否理解自己而纠结万分,甚至走向极端,走向绝路,但是,从客观事实的角度出发,真正对不起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毕竟,人们的悲欢并不互通,留下的,只有吵闹和误会。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三十六章 整理好情绪,整顿好兵马。 徐行站在残存的兵卒面前,看着他们腰间鼓起的小布袋,不用想象,这些小布袋之中,必然是装满了金银财宝,项链手镯,虽然徐行也很喜欢收集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但是从本质上来说,他并非是为了自己而收集,相反,喜欢收集,并不代表欣赏。 虽然这样说有点奇怪,但是徐行对于宝物的收集欲望,似乎和所谓的贪婪,虚荣完全无关,如果不是因为,一些正式场合,必须穿着的非常豪华的话,徐行甚至想要穿着粗麻布衣,简简单单的出现在人前。 可惜,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仅仅剩下一两件事,还要拼了命的去争取,如果这个世界上,能多几个,可以理解徐行的人,那么这个世界,或许能够多一点点精彩。 事实上,徐行接下来要去中宫收缴战利品,其目的,仅仅只是为了让更多的兵卒,能够拿到应得的奖励。 要知道,分利于众,是一种美德,更是一种权谋,只有在手下的欲望得到了满足之后,才能够得到更多的效忠者,纵然他们不是真的忠心耿耿,也要好过明面上的树倒猢狲散。 徐行可是坏的很呢,他是绝对不愿意重蹈某些人的覆辙,因为自私小气,导致众叛亲离,最终失了天下,那可是一等一的哑巴亏。 “诸位,已经把奖励全部平分了吧。” “有没有谁,拿的比较少,或者没有拿的,出列,随我一同入中宫,再拿点。” 徐行故意停顿了一下,而且语气,也比较柔和,不像是一个将军,反倒是像一个担心孩子没有吃饱的老母亲,不可谓不是操碎了心。 万幸,大多数人没有出列,只有极少数,看起来年纪轻轻,大概二十岁出头的少年郎,他们也感到不好意思,甚至不太愿意出列,但是,徐行的核心目的,并不是让这些人再分多一点战利品,而是希望,能够以此来挑选出一些,相比普通战士,更加贪婪的战士。 欲望是人类进步的原动力,唯有贪婪之人,可以用最快速度,推动社会前进,也唯有贪婪之人,可以用最快速度,掌握某个领域的规则。 因为他们足够贪婪,足够急迫,心之所向,皆为欲望驱使,很容易,就可以做到心无杂念,勇往直前。 毫不夸张的说,相比于那些遵守规则,亦或是因为脸面上挂不住的战士,徐行反倒是更加欣赏这些站出来的少年郎。 他们和徐行的年纪相仿,比徐行大个三五岁,但是所承担的责任,和所背负的命运,却截然不同。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殊途者,终究同归。 于是,徐行带着一百多人,进入到了中宫,开始收缴那些,所谓的,最尊贵的宝物。 “军队之中,大多数都是已经有了老婆孩子的老大哥,我还没有结婚,所以,像多搞点钱,回去娶个漂亮点的老婆。” “我只有一个妹妹,最是宝贵,我想多搞点钱,给他做嫁妆,让他能够嫁入豪门,过上好日子。” “我已经有老婆了,但是家里面的那个,相貌不尽如人意,我要多搞点钱,回去再取个老婆,一定要娶漂亮的,所以这点肯定不够。” “我也已经有老婆了,但是我老婆对我很好,娶不娶二房,倒不是我考虑的,我只是想多搞点钱,让我老婆过上好日子,回去之后,肯定会有儿女的,孩子生活,要花费大把钱的,这点肯定不够。” “我既没有老婆,也没有儿女,更没有结婚的想法,回去之后,开个小酒楼,当然,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开个大酒楼,所以,我必须多搞点钱,这点肯定不够。” 贪婪之人的理由,多半极具共通性,诚然,他们的眼光,并不如徐行长远,但是仅仅只是凭借着贪婪的处事之道,也足以拿到更多的好处,只是,他们还不知道,不久之后,天下局势,会产生什么样的离谱变化。 事实上,他们的小布袋里面,都已经装满了金银财宝,甚至还有那种传承千年的至宝,仅仅只是凭借两三件,就足以换来几辈子都用不完的钱财,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可以娶上百个老婆,开几十个大酒楼。 纵然如此,贪婪的本能,也促使他们不得不伸手。 正当他们,在不断的收缴着战利品的时候,徐行却是被一股更为奇怪的力量给吸引住了,那股力量,远远超过司天离所发动的魔王化仪式,与其说是吸引力,或许用能量来形容,更为贴切。 “在厨房?” 徐行被这股能量所吸引,一步一步搜寻着,伴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那种吸引力,也越来越强烈,正如同上帝视角一般,一览无遗。 终于,徐行来到了中宫后方的一个小房间,眼前的景象,让徐行感觉到了惊讶,甚至是不可理喻。 一个古铜色的大鼎,赫然立在了瓦灶堆上,正如同那种宴会用的大锅一般,里面甚至还在煮着肉汤,发烫发热的表面,不断的冒着白烟,只是,大鼎的能量之强烈,早就已经掩盖了肉汤的香味。 徐行在大鼎的周围环绕了一圈,终于在背靠墙壁的一面,看到了一个用虫鸟文雕刻的“荆”字。 “荆州鼎!” 徐行微微一笑,心里想着,原本他的这次西征,就已经包含了收集九州鼎的任务,如果按照正常情况发展,徐行至少要在吞并大楚之后,再暗中找人,寻找荆州鼎,毕竟,整个大楚的价值,就凝聚在地盘和九州鼎之中。 大楚的地盘,可以让徐行不断的发展势力,用于以后统一天下,尤其是从襄县这个四通八达,贯穿南北的兵家必争之地,最是具备战略意义。 而九州鼎,从理论上来说,则是应该同时埋藏着荆州鼎和梁州鼎。 “大禹九鼎,鼎者,礼器也,天下之权柄,万民之所望也。” “一口三足,凶相也,主杀伐,主威势,铸金也。” 徐行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荆州鼎,看的入迷了,甚至忘了里面还煮着肉汤。 “嘶...” “烫烫烫。” 徐行连忙甩了甩手,用嘴巴吹了吹冷气,紧接着,又露出了非常自信的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荆州鼎的能量,似乎要比徐州鼎,扬州鼎的能量还要狂暴,那种如同大海一般,无边无际的广阔感,更是让徐行心生澎湃,想要大笔一挥,作诗一首。 可惜,徐行并不是一个文艺青年,也没有什么才华,死记硬背,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三十七章 “难道说,大禹九鼎,也有强弱之分,阶级之别?” “如果我的感知没有出错的话,把荆州鼎的能量,比作是十三,那么徐州鼎和扬州鼎,就只有十。” 事实上,徐行的感知结果,是正确的,荆州鼎的能量,确实是要比徐州鼎和扬州鼎,多出三分的,不过,这并不能证明,大禹九鼎,就一定存在强弱阶级的分别。 早年间,上官雄曾经从一些残破的古籍之中,得知了大禹九鼎,已经失传的秘密。 那发黄发臭,就好像是枯木败草一般的羊皮卷之上,记载着一条,足以让轰动世人的重要信息。 大禹九鼎,确实是有强弱阶级之分别的,不过,除了冀州鼎有额外的能量和特殊作用以外,其他八个鼎,应该是区别不大的,纵然如此,其他八个鼎,也拥有着普通人,永远无法理解的能量。 可惜,这个信息,徐行并不知道,因为上官雄也无法肯定这条信息是否绝对正确,在当时,甚至就连一丝一毫的证据,都不存在,又如何让上官雄去证实呢? “不对啊,如果荆州鼎的能量更强大的话,那么当时铸造九鼎的工匠,是如何分配陨石的能量占比的呢?” “线性分割?” “等量熔铸?” 徐行摇了摇头,他也知道,在一万多年前,大禹就算再怎么天命所归,身边也不可能出现那种跨越世代的能工巧匠。 毕竟,在徐行的价值观里,世代是不断进步的,后人的能力,必然超越前人,所以,徐行的思维模式,也往往局限于此。 “等等,这好像不符合逻辑。” “难道说,徐州鼎和扬州鼎,是已经被很多人吸收过了,所以里面蕴含的能量,就要少于荆州鼎吗?” “这也太离谱了。” “不过,看荆州鼎的处境,明明是太古时期的至宝,却被这些凡夫俗子,当做煮肉汤的大锅,如此看来,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算了,现在下结论还太早,还是等收集完九个鼎之后,再慢慢研究吧。” 事实上,徐行的这一次推测,反倒是完全正确了,诚然,在一万多年前,铸造九鼎的工匠,确实没有技术,精准的掌握材料的分配。 不过,当时所发生的一幕,确实诡异到离谱,让人想都不敢想。 大禹九鼎,是天外陨石铸造而成的,这个事,基本上已经被知情者,公认为事实了。 但是,他们很显然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说来也是奇怪,在大禹下令,让工匠们负责从陨石之中,提取材料,铸造九鼎的时候,一个离谱的画面,出现在了大禹眼前。 巨大的陨石,自然脱落,并且自主形成了九个鼎的形状,虽然都是一口三足,但是其中一个鼎,却要比其他八个鼎,更加雄伟,大小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只是作为地主人王的大禹,第一时间就感知到了这个雄伟的鼎,绝对要超过其他八个鼎。 于是,这个特立独行的大鼎,就被工匠用虫鸟文,雕刻上了一个“冀”字。 其他八个鼎,也被工匠,纷纷雕刻上虫鸟文,对应其他八个州的称呼,并且伴随着权力的分化,地盘也被分化成了九个区域。 九州之首,当然是冀州,大禹也毫不掩饰的,把能量最强大的冀州鼎留在了自己的身边,以维持自己的气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大禹并没有把王位传给自己的儿子启,所以,历史上著名的夏朝,也就没有在这个时空存在过。 这也是徐行,需要重新恶补历史的原因,毕竟,一万多年的历史差异,要花费不少的时间去了解。 “城主大人,这...” “这口大锅里面,煮的是什么东西啊,好香啊。” 正当徐行还在思考有关于荆州鼎的问题的时候,身后突然来了几位兵卒,徐行转过头,看了看他们,很显然,二次收缴任务,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 “我看看啊。” 徐行拿过了一张板凳,踮起脚,用筷子,夹起了一小块肉,稍稍咀嚼之后,说道。 “这是狗肉。” “清汤狗肉。”” 话音刚落,徐行又夹起了一小块肉,一边咀嚼,一边说道。 “你们也尝尝鲜啊。” “不要客气,仗都打完了,还不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徐行只吃了两小块,剩下的肉,都让兵卒们吃了,不得不承认,九鼎都很大,容量要远远超过一般的大锅,足足放下了四五十只狗,一百多个年轻的少年郎,刚刚好全部吃完,粗略的计算下来,差不多一个人吃了半只左右。 “好家伙,连汤都没有给我留下。” 徐行暗自道。 “可能是我的想法太过于激进了吧,对于普通人来说,所谓的太古至宝,大禹九鼎,本质上,就是一口煮肉汤的大锅,再无其他用处了。” 徐行看着那帮围着荆州鼎,吃肉喝汤到满脸幸福的战士们,不禁有些自豪。 如果这些战士们,没有遇到自己,而是一直为仁天工作的话,或许真的会委屈一辈子,也说不定呢。 正是因为有自己的存在,才让这个原本残忍无情的世代,闪烁着一缕微光,也正是这一缕微光,在最后的最后,终结了战火纷飞的悲剧,把真正的幸福,带给了天下苍生。 “你们休息一下之后,就帮我把这口大锅搬运到宫外,记得找个深色的布包裹起来。” 话音刚落,原本还松着裤腰带的战士们,却好像是精神抖擞一般,非常迅速的找来了一块巨大的黑布,刚刚好可以包裹住荆州鼎的上方,不过,贴近地面的三足,就无法一起包裹住了。 “城主大人,刚刚那个大锅的背面,怎么还有图案啊,是什么意思啊。” 一个有点话痨的战士,用非常好奇的语气说道。 “你这个呆子,看都看不明白。” “我猜都猜出来了,既然是在大锅上的图案,肯定是美食啊,庖厨啊,都是这些意思。” 一旁的另外一个战士,有些嫌弃的说道。 不过,二人也并没有因此而争吵,只是相视一笑,随后就继续搬运荆州鼎了。 “你们怎么突然那么好学了。” 徐行微微一笑,说道。 “是不是吃了狗肉,长了智慧啊。” 虽然那二人听不懂徐行的冷笑话,但是依然给出了比较半开玩笑式的回答。 “城主大人,这你就有所不知了。” “借用一下上官先生的口头禅。” “知识就是力量。”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三十八章 徐行听着眼前的这两位战士,说出了上官雄的口头禅,一时之间,却也有点感触。 仔细想来,已经有半年,没有见到过师父了,作为徒儿的徐行,多多少少有点自责,虽然他也非常清楚,自己并非风安,从本质上来说,彼此之间,只是找到了一个暂时性的替代品。 此上官雄,也非彼上官雄。 正应了那一句话,有因必有果。 既然徐行和风安,互换了世界,也互换了身份,那么总有一天,还是会互换回来的,这就是所谓的正反有序,如果按照上官雄的推测,只要用反向的方法,或许就可以让互换的风安和徐行,重新归回自己原本的世界。 “是啊,我师父他老人家,确实是一个好学之人。” 徐行的声音很小,但是身边的战士们,几乎都听到了,他们也都非常清楚,此时此刻的徐行,也并非是一个残忍无情之人,相反,正是那种决绝,那种他们无法拥有的决绝,才可以带来长治久安。 于是,战士们搬运荆州鼎的效率,得到了提升,徐行的内心深处,也好像是得到了慰藉一般,那种来自于信仰之人的信任,又一次提升了星尘呼唤的力量,不过,这一次,星尘呼唤并没有得到进化,只是借助着这一股力量,加速了精神力的恢复。 “兄弟们,回家吧。” 徐行跨过中宫的门槛,面对着眼前,残存的兵马,心中,五味杂陈。 战士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钱开四人组,也是各有想法,但是徐行和猜拳三人组,却是目睹了全过程,也曾经产生过奋力阻止的想法,可惜,最终都算是失败了。 一声令下,军队浩浩荡荡的朝着襄县的东大门前进,只是,这所谓的浩浩荡荡,似乎已经不能称之为浩浩荡荡了。 仔细想来,入城的时候,差不多还有十几万兵马,结果短短半天的时间,就骤减到了两万多,同时,还把襄县之中的人,几乎屠戮殆尽,没有贫富之分,亦没有强弱之别,留下的,就只有一座血腥味冲天的空城,仅此而已。 军队前进到襄县东大门的时候,极少数战士才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 要知道,徐行平日里都是身先士卒,在部队的最前方,骑着高头大马,纵然没有英俊的外表和贵族的气质,却丝毫不影响,他在战士们心中那雄武非凡的豪杰形象。 “话说回来了,城主大人的那口大锅,能不能在我们行军路程之中,用来做饭啊?” “我也是这样想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用大锅做出来的饭,要比小锅香很多,而且口感也更好。” “你们少想那个歪心思,城主大人虽然和我们是上下一心,同甘共苦,但是说到底,也是在战场之上,等回到了吴城,咱们该是什么身份,还是什么身份,城主大人,也不得不维持自己的形象地位。” 一个老兵这样说道,很显然,刚刚在中宫后厨,偷吃狗肉的事,已经不是什么特别的秘密了。 “这不是重点好吗?” “重点是,城主大人不见了,你们没有发现吗?” 说是这样说,但是该前进还是要前进的,不能因为看不到领头羊,就直接停下脚步,正如同其中一人所说,说到底,城主还是城主,属于是人上人,说不定,是因为太疲累,在某个马车里面休息呢。 不过,这些人说到底,也仅仅只是普通人,纵然有机会成为军中翘楚,也不太可能拥有强者思维。 此时此刻,徐行还滞留在楚王宫殿之中,而和他对话交流的,则是一男一女。 “徐行,是你赢了。” “你只用了七八个月,就摧毁了我三十年的心血。” “三十年来,我力压群臣,稳固朝堂,驱逐了韩飞,促成了三足鼎立,以减少大楚内部的自相残杀。” “可惜,功亏一篑。” 虞结身边的老太监,已经先走一步了,在自刎之前,他和虞结聊了很多往事,这也让虞结的内心矛盾,有所淡化,说是这样说,纵然虞结是个视死如归之人,也不可能在这种家破人亡的情况之下,和徐行好言好语的交流。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不是因为虞结自知打不过徐行,或许早就动手了。 徐行也在刚刚收缴战利品的时候,发现了他们父女,为了保全他们最后的尊严,徐行下意识的选择了这个吃力不讨巧的方式。 “按照你这个说法,我是杀错了人,屠错了城。” “你这摇身一变,就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国士无双,忠臣良将。” “反倒是我,成了残忍无情的杀人魔,是这个意思吗?” 徐行微微一笑,虽然他从内心深处,是愿意给予这对父女,在最后的最后,有所选择的权力,但是,从本质上来说,徐行也仅仅只是为了从虞结口中,套出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忠奸如何,有情有义又如何?” “自古以来,所有的雄主,皆是双手沾满了无辜之人的鲜血,皆是以兵马夺取天下,铁蹄践踏之下,焉有忠奸之分,情义之别?” “要老夫说来,屠刀就是正义。” 徐行对于虞结的这一番话的解读,并没有那么深刻,从本质上来说,徐行不太愿意和这种说话官僚味道十足的人交流,但是无奈,他只能猜一猜,搏一搏,如果虞结没有给予他想要的答案,那么虞结的死法,必然要比城池之中,那些惨遭屠戮的普通人,还要惨烈。 “是是是。” “虞司徒,饱读诗书,风雅非凡,非常人所及也。” “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我是来向您请教问题的。” 话音刚落,虞结就直接背对着徐行,很显然,他已经改变了注意,在最后的最后,他并没有选择把一些任务,把一些责任托付给徐行,相反,他是要用这种无声的沉默,来表达自己的抗议,以此来让徐行不堪受辱,然后手起刀落,结束自己的生命。 事实上,虞结也产生过自刎的想法,但是,他和老太监不一样,除了保全尊严以外,他还有一个执着,一个小小的执着。 这个执着,大概可以拆分成两个部分。 其一,是再看看自己的小外孙。 其二,是等待徐行的到来,然后用比较文雅的方式,羞辱徐行一番。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真到死时,方知难吧。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三十九章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你的问题,老夫也没有能力解答。” 虞结的语气非常坚定,就好像是已经视死如归一般。 说是这样说,徐行还是有其他办法的,毕竟,水滴石穿,只要不放弃,该得手,还是能够得手的。 于是,徐行非常死皮赖脸的,朝着虞美人所在的房间走去,要知道,那可是产房,此时此刻,战争已经结束,大楚也已经灭亡,如果再做那种过分的事,那么就真的是有伤人和了。 “徐行,你要干什么!” “你要是敢再进一步,老夫就和你拼了!” 话音刚落,徐行就直接停在了原地,他知道,虞结能够说出这种话,足以证明两个核心点。 其一,虞结真的是非常在乎自己的女儿和小外孙。 其二,徐行和虞结之间,必然还有沟通交流的可能。 “虞司徒,你也是一大把年纪了,你应该知道,人死不能复生。” “不过,活着的人,我却可以做出保证。” 徐行的言下之意,不仅仅只是告诉虞结,伯令已死,无力回天的事实,也是在给予虞结一个交易的前提。 “老夫明白。” 虞结的语气,顿时之间柔和了许多,比起刚刚,要更加具备亲和力。 “司徒这个官职,又累又辛苦,你一大把年纪了,没必要再做这种吃力不讨巧的工作,不如,就把机会让给年轻人,你意下如何?” 徐行的说话节奏很慢,很显然,他是在逐渐掌握对话的主动权,虞结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安静的点点头,以表示自己对于徐行的妥协。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虞先生答应了,那么我就稍稍展示一下我的诚意吧。” 话音刚落,徐行指了指自己,紧接着,又指了指产房之中的虞美人,说道。 “徐行不才,勉勉强强算是吴城的城主,按照世人的常用称呼,大概就是一方诸侯吧。” “吴城之中,基本上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所以,夫人和...” “哦,对了,冒昧的问一下,是公子,还是小姐?” 此时此刻,徐行已经把虞氏一族残存的父女二人,当做是普通人来对待了,毕竟,他们二人也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是男孩。” 虽然虞结不太愿意说话,但是,这种情况之下,他也没有选择的权力,除了等待徐行一步一步的说出条件以外,虞结能做的,就只有点头和摇头罢了。 “那我可以保证,夫人和小公子,可以非常安全的生活在吴城,如果虞先生愿意的话,可以和我一起走,回到吴城,做个富家翁,吃吃喝喝,享受天伦之乐。” 仔细想来,也是讽刺。 伯令是虞美人的丈夫,却死在了徐行的手中,虽然徐行也吃了大亏,但是结果已经注定,这是客观事实,无法否认。 “好一个天伦之乐。” “好一个富家翁。” 虞结苦笑着,点了点头,虽然他很想痛骂眼前的这个少年郎,因为他实在是少年老成,阴险诡诈,用一句俗话来形容,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可惜,他不能这样做,徐行已经展现出了,对于虞结有利的所有条件,接下来,只要能够完成这次交易,祖孙三代的未来,就可以得到保证,并且从徐行的实力不难判断,未来的天下,徐行是有称王称霸的资格的,从长远角度出发,这笔交易,稳定性很高。 “徐行,你说吧,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 虞结叹了一口气,原本想着用自刎的方式,保全自己最后的尊严,作为一个官僚,作为一个贵族,非常体面的离开这个世界,当然这仅仅只是他自认为如此。 “虞先生是个聪明人,在我看来,死人毫无体面可言。” “只有活着,才能够体现价值。” 徐行的这一番话,让虞结感觉到非常刺耳,毕竟,这是明摆着挖苦自己,纵然如此,也绝对不能意气用事,这是贵族的通病。 “说实话,这其实,也算不上是做什么事,但是,我还是希望,虞先生可以给我几个满意的回答。” 徐行盯着虞结看了一眼,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二人的态度,处境,立场,就完成了一次巨大的逆转,表面上,是徐行通过坚持,通过语言的艺术,一步一步,让虞结回心转意,就好像是乖乖认错一般。 但是实际情况,却是和表面上所看到的,完全相反。 毫不夸张的说,从一开始,徐行的示弱,服软,就是故意而为之,其目的,是为了让虞结产生巨大的心理落差,一旦这个落差产生,那么后续的逆转,以及一步一步的展示条件,只不过是水到渠成,易如反掌罢了。 “我的问题并不复杂,但是比较重要,希望虞先生可以认真思考,谨慎回答。” 徐行微微一笑,非常的自信盯着虞结看了一眼,紧接着,转过身去,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产房之中的虞美人,假装出一副夜间君子的模样,背对着虞结,等待着他的回答。 “徐行,这一点你大可放心,只要是老夫知道的,必然如实回答。” 虞结并没有像徐行那样,再往前乱走,而是非常规矩的站在了原地,用无奈的眼神,看着徐行的后背。 “那我,就开始问了啊。” “第一个问题,你们襄县之中,是不是有个司天监。” 虞结点了点头,回了一声有。 “有就好办了。” “第二个问题,司天监的大祭司,你认识吗?” 虞结点了点头,只是在回答的时候,犹豫了几秒,说道。 “认识确实是认识,不过,老夫和他并无多少来往,只是知道,他无名无姓,是上一任大祭司的养子。” 徐行微微一笑,很显然,这连续的两个问题,就已经快要剖析出司天离的行为动机了。 “来往不多,这我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会有人无名无姓呢?好歹叫个什么二狗子,三毛子,去街头巷尾,要饭行乞也算是有个称呼。” 事实上,徐行这是故意发问的,他的本意,可不是这个。 “这个,老夫也不清楚,但是,按照司天监的说法,上一任大祭司,是夫妻传承,也就是说,上上一任大祭司,是上一任大祭司的丈夫,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大概在三十年前,这对夫妻突然消失了,消失之前,留下了一封委任书,也正是那个时候,现任大祭司,继承了司天监。” 说到这里,徐行大概知道了司天离的身世背景,孤儿,有养父母,并且从养父母的手中,接过了大祭司的职位,但是,这其中还有两个疑点。 其一,是这养父母,到底是何方神圣。 其二,这养父母为什么会突然消失。 一时之间,徐行却也是在纠结,到底要先从什么地方开始问。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四十章 仔细想来,徐行似乎并不需要询问,有关于司天离养父母的事,毕竟,大概的了解一下司天离的出身背景,就已经能够让徐行设身处地的去模拟思维了,更何况,接下来的问题,才是更加重要的核心因素。 “司天监还真的是有意思啊,代代传承,指名道姓,话说,那些普通的祭司,为什么不反对这种制度呢,组织一个祭司盟会,让司天监的事务走向,由盟会成员投票决定。” 徐行话锋一转,开始和虞结聊起了有关于制度的话题,不过,这种问题是难不倒虞结的。 “有关于这件事,我倒是略有耳闻,只是,过程比较复杂,还需要从头说起。” “大概在六十多年前,我的父亲,曾经是司天监,皖县分部的名誉长老,说是这样说,我父亲名为长老,却不参与分部的事务管理,除了旁听以外,基本就是按月缴纳一些资金,帮助分部循环运转,等司天监总部派发资金的时候,再从中抽掉一些,当做分红。” “正是因为如此,我父亲在少年时期,就已经是皖县非常出名的富豪了,除了家族伸出了额外的橄榄枝以外,大楚的其他司天监,也纷纷投来合作的目光。” “于是,大楚九个区域,一个总部,八个分部,每个区域,都有我父亲,以及家族的资金投注,慢慢的,虞氏一族,也在这个循环运转的模式之下,呈现良性富强。” 说到这里,虞结停顿了一下,他有些犹豫,但是,考虑到自己和女儿,以及小外孙的处境,他不得不继续说下去。 “大概是又过了五六年,我和我的双胞胎弟弟,一起出生,如果这个情况,发生在其他家族,或许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不可谓不是双喜临门。” “可惜,早在我父亲在司天监分部,作为名誉长老出席会议的时候,当任的一位祭司长老,就已经暗示过我父亲,会议结束之后,祭祀长老给了我父亲一段口述的批语,而批语所代表的意思,即双生之子,必招来巨变,或是大楚易主,或是大楚灭亡。” “这个批语,只有我父亲和我知道,其他族人,只当做我的双胞胎弟弟,是在我母亲生产过程之中夭折了。” “于是,我一个人夹杂着父亲对于两个儿子的期望,顺顺利利的长大,可惜,在我十岁的生日宴上,亲朋好友,欢聚一堂,为我十岁诞辰庆祝,父亲却在生日宴当晚突然死亡。” “我父亲的死,是那么的突兀,那么的莫名其妙,以至于在我的少年时期,这件事一直是我的心理阴影,更是我发愤图强的动力。” “后来的事,你也都从世人口中得知了,富甲一方的我,结果了家族的所有产业,成为了大楚有头有脸的人物,堪称富可敌国。” “借助着财富,我一步一步的和官僚权贵结成了盟友,在庙堂之上,逼走了韩飞,促成了大楚三足鼎立的局势。” “原本我的计划,是通过资源交换,以及多方面谈判,慢慢的用坚决不动武的方式,重新统一大楚,结果,还没有煎熬到我死的时候,上官雄和你,就提前结束了我的计划,也提前灭亡了大楚。” “仔细想来,我父亲好像是做错了一件事,这件事,也是他这一生唯一做的错事,那就是不应该抛弃我的双胞胎弟弟,如果他还活着,或许能够和我共创大楚的又一次辉煌,也说不定呢。” 说到这里,虞结叹了一口气,这是他时隔多年,真正意义上,在别人面前袒露心声,或许是迫于徐行的威势,又或许是觉得,徐行是真正的强者,有资格聆听他的故事。 此时此刻,虞结还不知道,早在他出生之前,一个巨大的黑手,就已经遮盖了整个九州,他父亲的死,以及双胞胎弟弟的命运,甚至是大楚的命运,都是这个黑手,全盘策划的,只是,他可能永远没有机会知道了。 “所以,你说的这些,和司天监的制度有什么关系吗?” 徐行微微一笑,其实从一开始,他就已经知道这个答案,只是出于恶趣味,和心理压迫战术,他需要让虞结亲口说出来。 “这个问题,很简单吧,如果司天监,是由小群体管理大群体,那么到最后,就会演变成九个分部,到时候,分赃不均,也会发展成意见不合,到最后,就会分道扬镳,一个大楚,九个司天监,怎么想都不合理吧。” “仔细想来,我父亲之所以相中了这个资金投注,或许也有一部分维护大楚的心理吧,只是可惜,多年以后,楚王暴毙,刚刚而立之年的我,不得不背负弑君篡位的恶名。” 说到这里,虞结叹了一口气,很显然,他没有说谎,因为此时此刻,他已经把徐行,当成是可以倾诉的对象了,面对强者的魅力和压迫力的时候,纵然是富可敌国,见过不少大场面的人,也会不自主的臣服。 “啊?” “上一任楚王,不是你杀害的吗?” 事实上,徐行在听到虞结的这番话之前,一直都认为,上一任楚王,九成九的概率,是被虞氏一族,里应外合杀害的,如此推测,大楚内部,突然之间,那么多人拥护虞氏一族,也就合情合理了。 “我原本以为,你和外面的那些人不同,会有独立思考能力,结果,你也相信,上一任楚王,是我杀害的。” “说起来有点惭愧,我入主庙堂,把控朝政的时候,上一任楚王,已经入土为安了,除了知道他的名讳是常轴以外,我甚至连他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事实上,虞结说的没有错,当时的情况,也比较复杂,除了无法确认谁是杀害常轴的凶手以外,那些莫名其妙拥护虞氏一族的文臣武将,也是立场转变的非常快。 要知道,虞氏一族的族人,虽然也有一部分通过购买的方式,进入到了大楚的庙堂之中,享受身份地位带来的荣耀和特权,但是本质上,只是担任一些,不大不小的闲差,从理论上来说,可有可无,都是一些做一做表面工作的职位。 而虞结本人,在当时,则是全身心都投入到了家族产业的管理之中,是完全没有多余的经历,去谋划这一场所谓的弑君篡位的好戏的,虽然,从事实情况来看,虞结的嫌疑最大,因为他是最大的受益者,但是事实情况,往往和人们想象的情况,恰恰相反。 至少,在楚王伯令自投罗网,落入到狼窝之前,虞结和虞氏一族,还是更倾向于做忠臣良将。 至于所谓的弑君篡位,挟天子以令韩飞,那都已经是后话了。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四十一章 “看来是我误会你了啊,真的没有想到,虞先生在而立之年的时候,还是个胸怀大志,想要匡扶大楚的忠臣良将啊。” “这样说来,你后来怎么就胁迫楚王伯令,处处强势逼人了呢?” 徐行非常清楚原因,主少国疑,如果楚王伯令,还没有发展到可以独当一面,那么一旦虞结展现出弱势,纵然只有一丝一毫,也足以要了楚王伯令的命。 毕竟,那些文臣武将,本质上,都只是一些贪图享乐的废物,却又正是这些废物身后所代表的家族,才是大楚权力的核心构成,上一任楚王,常轴,也有种主少国疑,被权臣支配的感觉,但是因为那个时候,韩飞的地位依然具有正统性,作为先王亲卫,同时拥有宫殿禁军和韩家军两支精锐,那些废物,自然是不敢硬碰硬。 于是,在某些人,终于是忍不住,等不及的情况之下,上一任楚王,常轴被杀害,其手段,必然是阴毒狠辣,不易察觉,可惜了一位性格平稳,刚柔有度的楚王,就这样在三四十岁的年纪,无奈的离开了历史的舞台。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常轴和韩飞,能够携手合力,整治朝纲,那么大楚中兴,就是大势所趋,甚至吞并吴越,向外拓展,也并非没有可能。 只是可惜,历史没有如果,只有结果,也正是如此,多年以后,历史的舞台之上,才有群雄争霸,英雄辈出。 在只有结果的历史的舞台之上,常轴和韩飞,都是权力游戏之下的失败者。 常轴死于慢性毒药。 韩飞死于群臣相逼。 一个身体破败,无力回天。 一个意志消沉,郁郁而终。 不过,纵然如此,虞氏一族,也为此付出了代价,这便是所谓的,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唉,徐行,你也是一城之主了,应该明白,权力对于一个人,代表着什么。” “拥有权力,就等于拥有了发言权,自己的想法,说法,做法,都会影响一方水土的发展,正如同你在战场之上,一声令下,那么多战士,都甘愿为你赴死。” “权力,是满足自己的欲望,是驱使他人做牛做马的令箭,是庙堂之上的龙椅,是军帐之中的帅印。” “我也是个凡人,也会有七情六欲,更免不了被权力魔化。”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很害怕,害怕楚王伯令长大之后,会产生强烈的逆反心理,但是我又不敢杀他,因为他知道,如果没有了楚王伯令,那么中楚就失去了一面代表着正统性的旗帜,我也知道,那些文臣武将,时时刻刻的监视着我。” “名为宴会,但是无处不是杀机。” “我也曾经设想过,先下手为强,但是我后来放弃了,因为这些人,从一开始就已经盘算好了,也从来都不需要面对我的压迫。” “文臣的背后,是土豪劣绅,他们当中,也不乏其他诸侯门下的门生故吏,我知道,在同祖同宗的血缘关系影响之下,一旦我对他们出手,那么就必然会招来其他势力的复仇,到时候,别人师出有名,只不过是借口罢了,我更无直接调动兵马的能力。” “因为除了一些宫殿禁军以外,襄县大多数的兵马,都是由武将群体,瓜分支配,那些战士,虽然算不上绝对的精锐,却有着非常明显的人数优势,相比于数千人的宫殿禁军,数万人的正式军队,更加具有威慑力。” 说到这里,虞结沉默了,他好像是在为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感觉到悔恨,甚至是产生了那种,违背了初衷,枉为人也的罪恶感。 仔细想来,他出身名门,是个十里八乡都羡慕的贵公子,虽然算不上只手遮天,至少在自己的家乡皖县,算得上是为非作歹,同流合污,每年缴纳的资金,就足够上千户人家的开销了。 这种以一敌千,甚至是以一敌万的开销,让他成为了土皇帝,早早继承了家族产业,并非都是好事,至少,在三十岁之前,他的生活,虽然顺风顺水,却难免出现一些重大的恶性转折。 司天监也曾经找过他的麻烦,不过,那已经是过去式了,说到底,就只是内部资金的问题,因为有分赃不均的嫌疑,吵闹了几句,最后还是用钱解决了。 真正意义上,改变了虞结一生的转折点,还是三十岁那年,上一任楚王,常轴暴毙,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虞结有些惊慌,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父亲非常严肃的告诉自己,那个有关于双生之子的语言。 批语所明示的未来,太过于直白,也太过于残忍,甚至他都觉得,这只是一种巫婆神汉,用来哄骗商人的手段,其一,当然是为了体现自己的神秘感,让更多的人,心甘情愿的被哄骗,其二,或许是看不起商人,觉得商人没有原则,更没有信仰,不符合他们神职人员的价值观。 于是,这个批语,在虞结三十岁之前,一直都只是玩笑话,他也没有和其他人说过这些事,毕竟,父亲在他十岁的时候,就已经英年早逝了,逐渐步入正轨的家族产业,也随之托付给了自己。 那时,虞结正值壮年,二十多岁的年纪,家庭美满,育有两子,不知道多么幸福,多么快乐,虞结本人,也是非常知足的,他知道,只要大楚不灭亡,不衰败,那么自己的商人生活,自己的家族,就可以这样顺风顺水的发展下去。 无非就是按时缴纳供奉,以作为大楚官方,庇护自己以及家族的交易罢了,其实本质上来说,谁来做楚王,似乎对于自己,对于家族,并没有任何区别。 这个想法,一直持续到上一任楚王,常轴的暴毙。 在虞结知道这个消息的前一夜,他做了一个非常诡异的梦,这个梦,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就连自己的至亲至爱都没有说过,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了徐行。 在那个诡异的梦中,一个带着岩石面具的男人,来到了虞结的梦境,从身体状态看起来,应该是三十岁上下的壮年男人,纵然是穿着衣服,也难以掩盖线条明显,健壮的身材,但是,从声音之中,却有一种,鸣鸣老态,语气和用词,却也更像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 最为诡异的是,这个男人,竟然知道虞结的名字,更知道虞结双胞胎弟弟的预言。 原本,虞结是把这个梦当成是在胡思乱想,只是,在梦境的最后,那个石面男,留下了一句忠告。 “大楚已经开始倒计时了,楚王暴毙,虞氏一族,必然入主庙堂,把控朝政。” “好为之,好为之。” 惊醒之后的虞结,一直把这个梦埋藏在内心深处,就连至亲至爱,都没有提起过,因为在他惊醒之后的第二天中午,家仆来报。 “楚王驾崩了。”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四十二章 恶梦惊醒,家仆便汇报了一个更加恐怖的消息。 毕竟,楚王驾崩,内部祸乱,争斗不休,必然会引起大楚的衰败,甚至是灭亡。 “双生之子,必然会带来厄运,难道说,这是真的?” 曾几何时,虞结也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是否大楚的分裂,甚至是灭亡,都是命运使然,如果不是如此,那么自己应该如何中兴大楚,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自己的努力,是否都是徒劳? 不管事实如何,也不管未来如何,虞结也算是半个能臣了,毕竟,用钱财,去喂饱那些永远吃不饱的饿狼,也是一种制衡权力的手段。 可惜,徐行的到来,彻底让他的计划失败了,一起破碎的,还有那颗,想要中兴大楚,成就一段国士无双,青史留名的美梦。 “现在你应该不用害怕了,因为那些文臣武将,都已经从北门逃跑了,那些世家贵族,土豪劣绅,也都死在我军的屠刀之下,血溅满城。” “话说,我们好像越聊越离谱了,还是回归正题吧。” 徐行微微一笑,当然,作为一个背对着别人,负手而立的人,保持着狂傲的姿态,是必然的。 “虞先生,虽然你是一个普通人,但是应该知道吧,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很多奇奇怪怪的人。” 虞结点了点头,说道。 “我知道,这个世界上,大概分为两类人,其一,是我这种凡夫俗子,没有什么翻天覆地的本事。” “其二,被统称为能力者。” “可惜,我没有亲眼见识过能力者,只是略有耳闻。” 话音刚落,虞结头上的一个白头发,就被凭空扽了下来,虽然有那么一点点刺痛,但是速度之快,出手之准,这种刺痛,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虞先生,你应该看不到吧。” 徐行一边说着,一边手掌之上,突然多出了个细小的白头发。 “你刚刚,做了什么?” 正当虞结还在疑惑的时候,连续的点点刺痛,又让他感觉到了异样,虽然这一次还是速度很快,出手很准,但是次数,却要远远超过上一次,纵然如此,刺痛感也被缩小到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 “看不到,应该可以感受到吧。” 虞结因为刺疼,闭了几下眼睛,等到他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隐隐约约的看到了很多个粗细接近的白头发,凭空出现在了徐行的手掌之上。 “你是怎么做到的?” 事实上,徐行刚刚放出了武灵,并且,星尘呼唤,仅仅只用了不到一秒的时间,就连续扽下来几十个白头发,这些白头发粗细接近,长度也差不多,很显然,是经过筛选之后,才决定扽下来的,可惜,虞结是一个普通人,否则让他亲眼看一看这个顶级强度的武灵,只怕是要被星尘呼唤,吓一大跳。 “不要着急提问啊,再看看。” 话音刚落,徐行对着手掌吹了一口气,紧接着,飘散在空中的几十个白头发,几乎是在瞬间,被重新拿回到了徐行的手掌之上。 如果仅仅只是如此,那么虞结似乎可以理解为,徐行的速度之快,出手之准,神乎其技,远超常人。 但是,经过刚刚的遭遇,虞结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他紧紧的盯着徐行的动作,现在,他可以百分之百的确认,徐行的双手,完全没有动一下,那些白头发,真的是凭空回到了他的手掌之上。 “你的双手,难道是拥有什么磁力,可以吸收别人的头发?” 虞结作为一个聪明人,作为一个一等一的聪明人,刚刚却说出了一生之中,最为滑稽,也最为愚蠢的话。 诚然,虞结隐瞒了自己知道能力者分类的事实,他也见识过一些,奇怪的能力者,当然,大多数是以异能者为主,他也可以通过那些异能者所展示的异能,大概的推测出这些人的特殊能力是什么。 但是,虞结却忽视了一个最为重要的条件。 要知道,普通人是看不到异能和武灵的,只有在异能和武灵的能力,具体影响到了某个物质的时候,普通人才可以确认能力生效了。 例如火系异能,在把一个煤气罐点燃,产生了爆炸之后,这个时候,普通人才可以有意识的判断,是异能者的异能产生了效果,再例如,武灵在具象化的时候,抓住了别人的手,或者是扽掉了别人的白头发。 那么这种情况之下,大多数普通人,往往只能推测为,磁力吸引,或者是空间锁定之类的异能,因为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能力者,都是异能者,和徐行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不同,每个世界,都有主旋律。 正如同仁天的重瞳子,本质上,就是可以辨别能力的异能,杜康的酒系亲和力,本质上,就是可以把酒精快速排出体外,以达到千杯不醉的异能,并且这个异能,在杜康的身上,还提升了酿酒的成功率,仁孝的异能,可以改变赌局的胜负结果,本质上,也是和胜负规则相关的异能。 纵然如此,吴城之中,也还是有拥有武灵的武者,比如说仁义,他的转轮双星,是非常常见的装备类型的武灵,顾名思义,就好像是当做武器装备一样使用,和仁义相同类型的是三毛,他也是拥有武灵的武者,只不过,他的匕首相比于转轮双星,用法有明显不同罢了。 说到底,普通人对于能力者的了解,还是只停留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层面,唯独是同样作为能力者的徐行,才可以真正意义上,看到并去不断了解别人的能力。 不管是异能也好,还是武灵也罢,都不是普通人能够踏足的领域。 “虽然这样解释起来,比较抽象,但是你作为一个博学多才的老头,应该也从一些古籍之中,了解到了有关于能力者的分类吧。” “不过,我就当做是给你多一层保险,破例展示给你看一看吧。” 徐行深呼吸了一口气,紧接着,他的身前一块地面,竟然很快凭空出现了一个凹下去的空地,说是这样说,虞结却也是看到了大理石块被打成粉碎的过程,只是无法看到星尘呼唤,毕竟,作为一个普通人,是不可能看到武灵的,他只能通过大理石块被打碎之后飞出去的轨迹,判断星尘呼唤发力的动作方向。 “怎么样,我这个能力,还算好用吧。” “天下第一称不上,却也名列前茅了。” 事实上,徐行对于自己的实力,一直都是非常自信的,纵然很多时候,他不得不假装出一副,比较谦虚的模样,但是从本质上来说,他依然是摆脱不了自信,狂傲的性格。 只是,这份自信,这份狂傲,已经在连战连捷的影响之下,魔化成了自负,狂妄。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四十三章 “这是?” “武灵?” 虞结支支吾吾的说道。 事实上,他对于能力者的分类,固然是知道的,但是看到的,大多数都是异能者,并且是那种,一看就可以判断出异能类型的元素系异能者。 例如风系是气态,土系是固态,水系是液态,雷系,火系是等离子态,虞结作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学霸,他也是热衷于在照顾家族产业的同时,学习一些古代科学知识的,毕竟,知识就是力量。 “搞了半天,你知道武灵啊,我还准备和你解释一下呢。” 徐行微微一笑,转过身来,非常老声老气的,拍了拍虞结的肩膀,说道。 “怎么样,老虞,以后,我罩着你,你放不放心?” 虞结板着脸,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他对于徐行这种轻浮的人,实在是提不起好感,但是出于自己的处境考虑,以及女儿,小外孙的未来,他还是控制住了情绪,淡淡的说道。 “我当然放心,因为没有办法。” “不过,言归正传。” “我以前在古籍之中,看到过有关于很多能力者的记载,上面是清一色的异能类型介绍,要么就是风土水火,要么就是阴阳光影,还有怪力,千里眼,顺风耳,基本都是可以直接影响现实世界的能力。” “但是,在另外一本,年代比较接近现在的古籍之中,我也看到了一些,有关于能力者,另一种分类的介绍,古籍之中,明确的说明了,除了异能者以外,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一种,名为武灵的精神体,拥有这种精神体的能力者,就被称之为武者。” “你所拥有的能力,该不会就是武灵吧。” 虞结看了看徐行,眼神那种好奇感,虽然没有那么强烈,却是非常明显,毕竟,作为一个普通人,必然是无法避免拥有好奇心的本质。 “怎么样,有这种武灵作为保险,你是不是应该再拿出一点点消息,和我做个交易。” 说到这里,虞结终于是明白了,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少年郎,绝对不是所谓的十七岁的年轻人,他拥有着完全不符合这个年龄段的成熟和诡诈,那种足以和自己玩心理战,却依然用硬性实力,去佐证,甚至以掩盖其权谋。 “唉,我承认,我玩不过你,你要问什么,就直接问吧,反正,只要你能够履行你的承诺,让我的女儿和小外孙,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至于我的性命,无所谓了。” 说到这里,虞结指了指徐行停在一边的坐骑,说道。 “你的坐骑,大概可以带两个人吧,我女儿还有小外孙,坐上去,刚刚好。” “你放心吧,等你问完了问题,我会自行了断的,不会存在什么,走漏风声,暴露秘密的可能。” 虞结又指了指产房里面,自己的女儿和小外孙。 徐行也释然一笑,就好像是彼此之间,突然心领神会一般,说道。 “你看看,如果你早点有这种觉悟,直接告诉我,一命换两命,我前面,也没有必要浪费那么多时间,和你说那么多废话,是不是?” “不过,在我问你接下来的问题之前,我还是要多说一句废话,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 “俗话说,应了承诺,付了因果,你把女儿和小外孙托付给我,我肯定帮你好好照顾,你放心,我知道楚王伯令和虞美人素来恩爱,我是绝对不可能做那种拆散鸳鸯的事,至于你的小外孙,我必然视如己出,好好抚养他成人。” “所以,为了他们未来的幸福,也为了我的天下大业,你还是能说仔细一点,就说仔细一点,如果有错有疏漏,导致了我兵败身死,那么你的女儿和小外孙,能不能再遇到一个讲道理的人,我就不敢保证了。” 说到这里,徐行和虞结之间的立场,基本已经完全固定了,徐行是索取者,剥削者,而虞结,似乎从一开始,就已经别无选择,他也可以执着的追求尊严,追求体面的自刎,但是,他仔细想来,还是希望能够用最后的筹码,换取女儿和小外孙的未来。 赌一赌,搏一搏,万一徐行真的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或许女人和小外孙,可以带着希望,逐渐抚平伤痛,重新开始积极向上的人生。 “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我的回答,绝无隐瞒。” 虞结的眼神,坚定无比,纵然他已经是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失去了一切,甚至就连忠心耿耿,陪伴到最后的老太监,都已经先行一步,他也依然不是孤身一人。 作为一个父亲,作为家族最后的顶梁柱,作为大楚,最后一个,深陷黑暗,却依然向往光明之人,此时此刻,他明白了生命的价值,明白了当年韩飞,为什么明知是失落的一条死路,却依然在拜别楚王伯令的时候,面带微笑。 “韩飞,虽然我是奸臣,你是忠臣,但是说到底,我们都是把希望寄托于未来之人,为新世代,干杯。” 虞结心里这样想着,可惜,当他在最后的最后,回忆起亦敌亦友的韩飞的时候,却是那般狼狈,和韩飞郁郁而终的失势不同,虞结这种悲剧,堪称抄家灭族,心死身陨。 “那我,就直接说了啊。” “你入主庙堂之后,是通过什么方式,和那些拥护你的人来往,还有,为什么东楚和南楚的人,都愿意和中楚,形成三足鼎立的局势,有没有什么条约,字据之类的?” “还有,楚王伯令明明具备生育能力,为什么直到三十岁了,才和虞美人,育有一子,说实话,如果我有那么漂亮的妻子,婚配十几年,恨不得年年一胎,一胎年年,多则十几个子女,少则八九个子女了。” 说到这里,风氏一族,祖传的人妻爱好基因,就好像是被激活了一般,仔细想来,徐行的父系家族,正是一个,人人喜欢品尝他人配偶滋味的,拥有特殊癖好的家族,这种癖好,更是伴随着基因,代代传承。 至于徐行是否会真正觉醒这种癖好,那就不得而知了,毕竟直到现在,徐行依然是一个热血少年。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四十四章 “条约,字据,倒是没有,只是,我有一个名单。” 虞结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了好几次的羊皮纸,展开之后,接近上千人的名字,赫然出现在上面。 “这是一张,资金来往的名单,平时,除了我以外,基本就只有我的亲信,才会拿这张名单,去分配资金。” “一品大员,都是用红笔写。” “其他阶级的官僚,世家贵族,土豪劣绅,就是在名字后面,标注金额大小。” 如果虞结所说的消息属实,那么这张名单上的人,基本都是尸位素餐之人,早就该杀,不过,真正让徐行感觉到惊讶的,是这张名单上,除了大楚本地的大人物,例如徐牧,韩蟒,韩蛟以外,甚至还有其他势力的人。 最为夸张的,是在一品大员下方,二品大员上方之间,特别留出了一个特殊名单区域。 这个区域,最为醒目的几个名字。 正是鲁城司徒,苗锐,鲁城司马,郭康。 还有齐城司徒,苗镇,齐城司马,郭幸。 “啊?” “四师兄和七师弟,为什么会在这张名单之上?” 强压着内心的疑惑,徐行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倒也不是因为觉得丢人,只是觉得,这张名单的信息量太大,一旦公布出来,必然会引起很严重的负面影响。 在这些联通齐鲁二城的人员名单下方,甚至还有一个非常熟悉的名字。 豫县随军谋主,司马龙,豫县副将邹虎,豫县副将沈豹。 这所谓的司马龙,正是徐行在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幼年时期的小伙伴,许龙。 因为家族内部问题,改了姓氏,但是族谱之上,却依然记载为司马龙。 这邹虎,沈豹,虽然徐行不认识,却是实实在在的,排列在司马龙的名字之后,显然这三人,是处于同一战线。 “看来三年前的那一场大战,并没有让司马家灭族,至少阿龙还活着。” 徐行继续一边用星尘呼唤的量子速读记忆着这张名单上的人名以及官职,一边思考着过去发生过的一些事。 “巴城边军副将,王通,巴城边军主将,刘达。” “蜀城城主刘贝,左司马关语,右司马张菲。” “啊?” “刘关张都有的吗?” “等等,为什么副将的名字,会在主将前面?” 徐行没有把这些疑惑说出来,因为他知道,拿出这张名单,已经是要了虞结的老命了,再继续问一些后话,只会浪费时间,倒不如快快乐乐的收下这张名单,然后安安静静的等待历史的发展,毕竟,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知道比较好。 此时此刻,徐行还不知道,这张名单上的数百人,已经死在了他军队的铁蹄之下,攻破城池之后,徐行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屠杀城池之中的世家贵族,土豪劣绅,几乎是以一种,无差别的方式,屠戮殆尽。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 皖,赣,闽三县,是韩龙所有,徐行不好强行改造,九县减去三,还有六县。 其中,襄县,湘县,是屠城和焚杀降兵,世家贵族,土豪劣绅自然也是跑都来不及跑,这已经是两座城池的罪行,背负在身了。 粤县,桂县,都是识时务的豪杰,开城归顺之后,徐行也是放过一马,城池之中的大人物,更是逃过一劫。 至于唇齿相依,内外交互的黔县,滇县,二者的待遇差距,就有点离谱了。 除了首战,被拔龙骑兵秒杀的守军以外,黔县几乎没有损失,城池之中的大人物,也是纷纷告老还乡,换上了徐行的手下,同理,粤县,桂县也是如此。 至于滇县,徐行甚至都想过暂时搁置,不着急拿下,但是,正如同那一句俗话。 无巧不成书,徐牧的旧部,直接里应外合,打开了城门,迎接了一支虎狼之师入城,虽然兵马入城,没有伤害任何人,但是徐行却直接一人一骑,血洗宫殿。 这个行为,虽然没有所谓的有伤人和,却让楚王仲令,彻彻底底的患上了失心疯,也间接性的导致了徐牧,失去了复兴大楚的信心。 毕竟,徐行真的是太强大了,不仅仅只是因为实力强大,真正让徐牧绝望的,正是那残忍无情的处事手段。 “啧啧啧。” “你这张名单,如果公布天下的话,是不是就真的要天下大乱了,这也太恐怖了吧。” “我原本还以为,你只是一个耍弄下作手段的奸贼,搞了半天,你还能维持那么大的一张关系网,就连我的师兄和师弟,都收了你脏钱。” 徐行盯着虞结看了一眼,虽然说的这番话,比较难听,甚至刺耳,但是语气,却还是尊重强者的语气。 “我的钱怎么就脏了,不也是靠着家族积累,代代经营而来的吗?” “等等...” “你刚刚说什么?师兄?师弟?” 虞结皱了皱眉头,虽然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毕竟这张名单,涉及的都是精英阶层的大人物,就算包含了徐行的家人,也不足为奇,但是,所谓的师兄,师弟,虞结却是真的没有发现。 诚然,虞结知道,郭幸,周康二人,正是上官雄的亲传徒儿,但是他却被徐行这个假姓名给误导了。 徐行出生于风氏一族,原本的姓名,按照家族排字,正是风安,和上官雄早年间与虞结来往的时候,提起的名单无二。 事实上,有一个情况,非常讽刺。 虞结多年以来,一直想要拉拢上官雄,但是上官雄不管怎么样,就是不愿意投奔大楚,诚然,早年间上官雄也曾经游历四方,名震天下,但是最终归宿,却是虞结怎么都想不明白的。 为什么上官雄会停留在越城,开办一个民间性质的武馆,为什么要抛弃当年真武阁的威名,反倒是以雄武堂作为武馆的名字。 虞结没有太多的消息以供推测,于是,虞结在请教上官雄之后,得到了一张总共写着七个人名字的推荐信。 刘伯,刘仲,黎淑,郭幸,姜伊,风安,周康。 伯仲淑三人组,因为实力平平,也没有家族背景支撑,所以被虞结选择性的从名单之中剔除。 郭幸,姜伊在齐城崭露头角,二人形影不离,当真是天作之合,不过,姜伊一般是作为贤内助,因此,虞结就两份红包,合作一份大红包,以一点五倍的倍率,和郭幸,姜伊,维持着友好的联系。 不久之后,周康在鲁城也快速发展,同样也得到了虞结的友好资金。 只是三五年过去了,这个名单之上,姓风,名安的人,虞结一直都没有找到。 或许,虞结永远都不会知道,徐行,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风安,又或许,二人早已经是心知肚明。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四十五章 “你不知道吗?” “郭幸,周康,是的师兄和师弟啊。” 徐行微微一笑,盯着虞结看了一眼,紧接着,把羊皮卷名单卷了起来,收到了怀里。 “上官雄难道还有第八个徒儿?” 虞结皱了皱眉头,对于上官雄门下七位徒儿的事,他是非常清楚的,甚至还刻意监视过伯仲淑三人组,可惜,这三个人,作为上官雄第一批徒儿,天赋和实力,都只是能力者之中非常普通的水平,而后续观察的郭幸,姜伊,则是天作之合,实力超凡。 至于风安,周康,二者只找到了其一,纵然如此,却是一直没有找到风安,否则,虞结就可以下定决心,再去邀请一次上官雄了。 或许,直到现在,虞结都不知道,他眼前的这位少年郎,其实就是风安。 “上官家那个小朋友,门生故吏,遍布五湖四海,入室徒儿,却只有七位,这个事,应该算不上什么天大的秘密吧。” 徐行顿时之间警觉了起来,因为这个声音,并非来自于虞结,而是来自于屋顶。 “房上君子,就不要躲躲藏藏了,快点出来吧。” 徐行非常惊讶,倒不是因为屋顶之上还有人存在,只是因为,这个人很有可能已经蛰伏很久了,甚至一直在偷听他和虞结的对话,最恐怖的是,他的精神感知,竟然对这个人无效。 “徐行同学,你好。” “还是说,我应该叫你,风安同学。” 话音刚落,一个戴着岩石面具的男人,凭空出现在了徐行和虞结的面前。 或许虞结没有发现蹊跷,毕竟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看不到能力者的能力,也属于情理之中。 但是徐行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武者,虽然无法确认具体的情况,但是因为之前和布交过手,也在上官雄的指点之下,理解了时间系能力的概念,所以要察觉刚刚的异样,并不困难。 “刚刚一瞬间,时间好像被人停止了一秒,不对,应该超过了一秒。” “这种感觉和布的时间停止很类似,却又好像不在一个级别上。” 徐行皱了皱眉头,他盯着眼前的这个石面男,心中多多少少有点不安,毕竟,能够以精神力停止时间的人,实力必然不俗,不过,凡事都有例外,布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外,他虽然拥有时间停止的特殊能力,却没有强大的武灵作为正面战斗力。 “风安?” “他刚刚叫你风安?” 此时此刻,惊讶的人,并非只有徐行一人,虞结很笃定,刚刚石面男确实称呼徐行为风安,并且再三观察了石面男之后,他甚至可以认定,眼前的这个石面男,应该就是当年,出现在他梦中的石面男。 虞结的推测是正确的,但是,却依然存在遗漏。 事实上,这个石面男是通过某种精神力暗示的方式,进入到了虞结的梦境之中,强行与其对话,正如同现在,所展示在徐行和虞结面前的强大压迫力一般。 并且,还有一个,虞结永远都不会知道的事实,当年给虞结的父亲,留下双生之子,厄运语言的长老祭司,正是眼前的这个石面男。 “对啊,虞结同学难道不知道吗?” “徐行只是一个假名,他的真名,是风安啊。” 石面男指了指虞结,又指了指徐行,虽然无法透过石面,看到他的表情,但是仅仅只是从他的眼神之中,就不难看出,石面男,绝对是一个强者,而且,是一个绝对自信的强者。 毫不夸张的说,纵然现在的徐行,状态达到完美,也未必能挡住他的攻势。 “不过,你现在知道,已经晚了。” 虞结刚刚知道了这个消息,却只感觉到一瞬间的失神,等到他恢复意识的时候,胸口就已经被贯穿了一个大洞,速度之快,出手之准,甚至就连徐行都没有反应过来。 事实上,就在刚刚石面男说完话的一瞬间,他就又把时间停止了大概两秒,花费了一秒左右,来到虞结身前,同时试探性的,观察了一下徐行和星尘呼唤,是否存在反应,紧接着,在一瞬间贯穿了虞结的胸口,又重新回到了原地。 时间恢复流动。 虞结胸口开始疯狂的喷涌出鲜血,身体在瞬间失去平衡,伴随着大脑逐渐缺氧,视觉,听觉等基础物质感知力,逐渐消失,最终,大脑死亡,虞结在最后的最后,甚至就连再看一看自己的女儿和小外孙的愿望,都没有实现。 与此同时,徐行在瞬间反应过来,他不敢背对着石面男,只是短暂的一瞬,侧身转头,看向虞结,鲜血喷射到了他的身上,上身,下身,甚至还被溅了一脸。 “太慢了!太慢了!” “这种速度,简直连垃圾都不如!” 可惜,战场局势,瞬息万变,仅仅只是一瞬间的目光转移,石面男就直接发动了攻击。 万幸,星尘呼唤具备自主行动能力,虽然速度稍稍逊色于石面男,但是徐行还是勉勉强强防御住了刚刚的偷袭。 “徐行同学,你觉得,你打的赢我吗?” 石面男舔了舔手上的鲜血,那是虞结的血,也是他最后的尊严。 事实上,徐行原本是打算在问完了所有问题之后,让虞结自刎,这样好歹保全了他作为贵族,作为大楚司徒的最后体面,可惜,石面男的半路杀出,却是让剧情越来越偏离上官雄的安排。 “不要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语气,更不要用同学来称呼我。” “我不是你的学生,你也不是我的老师。” “还有,打架不是靠感觉,要真正打过才知道。” 话音刚落,徐行带着愤怒和莫名其妙的挫败感,率先发难。 瞬步移动,拉近了双方的距离,徐行知道,自己的武灵,只有在近距离贴身肉搏的时候,才能发挥出最大威力,这是三年多的实战,总结出来的经验。 可惜,武灵刚刚放出,星尘呼喊却完全来不及施展拳术,徐行也是在瞬间失神,仅仅只是经过了一秒,石面男就已经来到了徐行的背后,大概五六米开外的地方。 一条危险的直线,代表着二人之间的命运,最终必然重合,也必然会角逐出唯一的王者。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四十六章 “怎么回事!” 徐行可以非常明显的感觉到,就在刚刚,自己攻击到石面男的瞬间,时间就好像是又被他停止了一般,并且这一次,徐行在停止的时间之中,已经能够比之前行动的时间还要长了,虽然只提升了零点几秒,却正是这零点几秒,让徐行确认了对方在自己正后方的事实。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有关于时间停止的概念了。” ‘这倒也不奇怪,风氏一族的人,似乎天生就拥有,对于时间系能力的抗性。’ “话说,你现在能够在时间停止的概念之中,行动多久?” “半秒?” “一秒?” “两秒?” 说到这里,石面男突然停顿了一下,他的眼神之中,比起刚刚的自信,多出了一点点杀意,虽然只有一点点,却也足以致命。 “算了,与其这样没头没脑的问你问题,倒不如我自己好好实验一下。” 话音刚落,徐行下意识的防御,双臂呈现交叉状,护住头部和躯干,身子下压,左腿前倾,以便于随时前冲,右腿后抑,以便于调整重心,腰部收紧,呼吸呈匀速循环,气息下坠至小腹,胸腔尽量放松。 这是标准的散打姿态,也是最基础的武术姿态。 如果这是一本,有关于武术,搏击的拳击类型的小说,那么徐行的这一套标准动作,应该可以让读者,第一眼就觉得他是一个高手,可惜,这是一本有超能力设定的小说,任何防御,在时间停止面前,都形同虚设。 能力发动,时间停止流动。 半秒,一秒,一点五秒... 终于,石面男在停止的时间状态之中,确认了徐行现在的实力状态,他只能在这个状态之中,行动一点五秒,超过了一点五秒,徐行就会同天地万物一样,受到时间停止的影响,而无法做出任何行动,甚至就连思维意识,都会伴随着时间停止一起停止。 严格意义上来说,布的能力,是在基础时间线上,额外创造出一段,持续五秒的时间,属于是不影响基础世界的基础时间法则的能力。 但是,石面男的能力,从本质上来说,停止的,就是基础时间线,并且,布是无法通过自己的意志,随意控制时间停止的发动,以及时间停止的具体时长。 换而言之,布的时间停止,是需要前提条件的,这个条件就是他产生了极度的抵抗心理,并且以这个抵抗心理作为媒介,创造出一个长度为五秒的额外时间段,这个时间段,不受时空法则的影响,同时也不会影响到时空法则。 同时,布在发动时间停止之后,所停止的时间,恒定为五秒,这是多年实战积累出来的经验,布对此深信不疑。 可惜,石面男的能力,似乎要比布的能力强大很多,甚至用,不是一个级别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石面男的能力,不需要所谓的抵抗心理作为媒介,而是随心所欲的,在任何情绪状态之下,都可以发动时间停止,并且,从零点几秒,到一秒,两秒,三秒,随意停止几秒,在什么时候停止,又在什么时候继续,全是凭借石面男的自主意识,不受任何限制。 此时此刻,徐行甚至觉得,眼前的这个石面男,就好像是一个小丑,只不过,被戏弄的,并不是徐行,而是这天下苍生。 当然,这并不是最恐怖的,毕竟,现在的徐行还不知道,石面男足足可以把时间停止整整十秒。 时间停止,十秒,随心所欲的发动,随心所欲的恢复。 或许,石面男唯一的弱点,就是无法忽视,停止时间所消耗的能量,这一点,石面男自己清楚,徐行,也慢慢察觉到了。 “一点五秒。” “你觉得,可以在时间停止的状态之中,行动一点五秒的你,能够在我手上坚持几秒?” 石面男的语气,要比起刚刚更加阴阳怪气,手上沾染着虞结的鲜血,时不时的放在手中舔一舔,还表现出莫名其妙的兴奋感。 不可谓,不是变态。 “那就要看看,你一次性,最多可以停止几秒了,还有,你每一次停止时间,需要消耗多少能量,只要知道这些,我未必不能打赢你!” 徐行的战意,斗志,或者说,胜负欲,在此时此刻,被彻底点燃,那种如同黄河之水,滔滔不绝的澎湃激昂的情绪,天下豪杰,又有几人能懂?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徐行,就是慢慢走的意思,纵然是慢慢走,也要走完! 依然是徐行率先发难,正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只要能够抢到先手,就有机会一波拿下。 徐行这样想着,可惜,每一次徐行,在刚刚触碰到石面男的时候,石面男都会直接发动能力,纵然在时间停止之后,徐行还是可以行动一点五秒,但是对于徐行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 “徐行同学,我也不妨告诉你,这个世界的法则,本质上是不允许时间停止的能力者存在的,但是,我的武灵,还有越城那个小鬼的武灵,却可以突破这个法则,最多可以把时间,停止整整五秒。” 石面男说的是神乎其神,甚至还用举例法,把布拿出来一起当做证明,不过,徐行似乎并不是很愿意相信这个说法,毕竟,敌人说出来的话,多半都不可信,更何况还是暴露自己实力的话。 但是,此时此刻的徐行,甚至没有任何证据和线索,但凡有一点点,都可以用思考推测的方式,大概了解对方的能力极限。 “算了,我就姑且假设,他只能停止五秒的时间吧。” 徐行这样想着,本质上,还是留着一个心眼。 事实上,徐行留着这个心眼是正确的,石面男现在的极限,是停止十秒的时间,也就是说,他彻彻底底的谎报了自己的实力,还来了一个五折半价。 仔细想来,徐行因为连战连捷而自负,而狂妄,从而失去了原本的谨慎,石面男的出现,似乎扭转了这一切。 如果真的用这个想法去思考的话,石面男固然算不上是友军,却也是个改变徐行的重要人物了。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四十七章 “徐行同学,你就只有这么一点点本事吗?” “每一次,都只是一股脑的冲上来,丝毫不考虑战术。” “空有力量,速度,技巧,却不动用智慧,真正的强者,应该要分析对方的特点,制定战术,针对破绽,你怎么什么都不懂。” “真是愚蠢!” 话音刚落,这一次,率先发难的并不是徐行,而是石面男。 能力发动。 半秒,一秒,一点五秒... 紧接着,徐行失去了行动能力,石面男并没有像之前一样,任凭徐行发动攻势,而是在徐行发难之前,自己抢占了机会。 “有智慧,没有力量,那是学者。” “有力量,没有智慧,那是莽夫。” “徐行同学,学着点吧,这才是武灵真正的用法。” 时间恢复流动。 徐行刚刚反应过来,石面男就已经大发神威,也正是在这个时候,石面男的武灵,第一次展现在了徐行的眼前。 金色的战甲,从头包裹到脚,战甲上五爪金龙的纹路,并没有因为色调的问题而黯淡,相反,还因为金色的亮度有分别,而显得格外尊贵。 腰间缠着一条碧绿色的玉带,总共由十二块玉石,以红色四线串联起来,玉带上的纹路,各有不同,粗略看来,应该是十二生肖的图案。 身后披着一挂天青色的披风,披风上的纹路,是一个土黄色的麒麟,那麒麟头似牛头,角似鹿角,腹似蛇腹,蹄似马蹄,身上鳞片栩栩如生,仿佛还带着海水的汹涌潮气。 头盔之上,一个透明色的光环,正如同那天使光圈一般,虽然无色,却又好像是包含了天地万物的勃勃生机一般,如果因此而忽视它凶恶的杀气,那就大错特错了。 肩甲,采用了最常见的狮子头作为外形,四周下口,还坠着零零散散的红缨。 膝甲,采用了带刺的犀牛角作为外形,其锋利程度,丝毫不亚于一把绝世神兵。 最为夸张的,就是武灵身前和身后,悬浮着的两个宝物,更是让徐行感觉到绝望。 武灵身前,胸口处,是一块双手抱拳大小的石头,不过,这一块石头,并非普通的石头,而是象征着武力,军事的虎符,正反面,都雕刻着虎的纹路,霸气非凡,但是事实上,它的外形,似乎更加接近于玉玺。 武力身后,背部处,是一柄玄黑色的宝剑,大概有一米五到一米六左右的长度,单单是剑柄,就有大概二十厘米,已经比很多双手大剑还要长,雕刻纹路,也是偏向于原始部落时期的图案,一些奇形怪状的信仰,都被纷纷融合在了一起。 健身宽而厚,很明显,不属于战场杀伐的类型,事实上,在九州国古代,这种宽而厚的剑,往往代表着君王的贤明,美其名曰,宽厚大度。 因此,徐行一眼就可以判断出,这柄剑,必然是礼器。 纵然如此,石面男的武灵,仅仅只是一出场,就足以让徐行感觉到十足的恐惧,那种恶梦一般的压迫感,也必然会纠缠徐行很久,直到终结宿命的那一战结束为止。 “你可以看到吧,同样作为能力者,同样作为武者,同样拥有人形态的武灵。” “怎么样,徐行同学,我的元,还算是勉勉强强,平均值以上吧。” 石面男的笑声非常的狂妄,甚至用放肆来形容,也毫不为过,正如同那站在世界巅峰的真正霸主,傲视群雄的气概一般,徐行的顶级武灵,顶级实力,在他的面前,也突然之间,暗淡了许多,那个瞬间,徐行甚至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难道我和他之间,存在着无法跨越的鸿沟吗?” “是实力吗?” “还是觉悟?” 徐行完全来不及思考,石面男的武灵,就已经在瞬间发动了能力,那是一种熟悉的感觉,依然是时间停止。 不过,这一次,徐行的感知力,似乎要比之前的几次,都要持久,足足坚持了两秒,更加让局势发生逆转的,是徐行竟然在这两秒的可行动时间之内,对石面男造成了伤害。 严格意义上来说,是星尘呼唤对元造成了伤害,并且,这些伤害,统统反馈到了本体身上,石面男的面具在瞬间破碎,面具之下,真实的相貌,一览无遗。 石面男的脸,是传统意义上的古铜色,正如同武术家,经历了风吹雨打,千锤百炼之后,整个人的身体,甚至包括思维,都得到了质的飞跃,也就是俗称的,升华。 石面男外表雄毅,英武非凡,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王者霸气,眉宇之间,那种粗中有细,兼备了智慧和勇气的锐利,更是让人胆寒,高高的鼻梁,厚厚的嘴唇,一口干净的白牙,还有那垂至双肩的耳朵,更是活脱脱一幅,异人之相。 按照徐行曾经学过的面相学来说,石面男,非富即贵,更是天下豪杰之姿,英雄之器,只是可惜了左耳的耳垂,明显短于右耳,用命相学来说,就是所谓的,功败垂成。 “你这个阴阳怪气的家伙,到底有什么目的?” “如果是要杀我,那就给个痛快,士可杀,不可辱!” 徐行终于还是失去了理智,就在刚刚的几次交手之中,徐行可以明显感觉到对方一直在留手,与其说是在交手,倒不如说,是石面男在戏弄自己,那种既像是戏弄,又像是在喂招的把戏,实在让徐行无法忍受。 先是用徐行同学这个称呼,加上秒杀虞结的行为,来构成心理层面的压制和情绪调动,再是一次又一次的戏弄,就好像是在耍猴一般,多重心理战术构成完毕,很显然,徐行已经进入到了失去理智的状态。 “杀不杀你,不是你能够决定的,要看我有没有玩腻,如果什么时候,你让我感觉到没有意思,那么徐行同学的生命,就必然会提前结束。” “话说,目的这种事,真的很重要吗?” “反正,你在这座空城之中,也挺无聊的,产房里的女人,也是刚刚生完了孩子,不能供你玩乐。” “再说了,你不觉得,和我交手,要比之前遭遇的所有对手,都要紧张刺激吗?” “最重要的是,有趣!”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四十八章 石面男虽然相貌很出众,属于那种,放在人堆里面,一眼就可以确认他是高颜值人物的程度,不过他的身高,倒是没有那么夸张,大概只有一米八左右,稍稍比徐行的一米七七高出一点点。 然而,真正让徐行产生负面情绪的,似乎并非是石面男的外表,而是在于他变态到夸张的行为。 “我真的搞不懂,你在这边耍弄我,很有意思,是不是?” 徐行虽然很愤怒,这种被人当成玩具的感觉,实在是对于一个强者的极大侮辱。 “是又怎么样?” “徐行同学,你能改变什么吗?” “还是说,你已经学会了时间停止,可以和我一较高下了?” 话音未落,徐行就已经再一次发难,还是和之前的风格一样,瞬步移动,拉近距离,然后放出武灵,星尘呼唤在进入到射程范围的瞬间,快如光速一般的连打,就朝着石面男的头部和胸部打去。 原本以为,石面男会再一次发动能力,然而,让徐行感觉到非常惊讶的是,这一次,石面男并没有停止时间,相反,他选择了正面反击。 “嘶!嘶嘶!” “嘶!嘶嘶!” 伴随着星尘呼唤,如同光速一般的连打,徐行的嘴巴里面,也不断的,通过武术技巧,快速的换气,以确保自己不会缺氧,更是让星尘呼唤的攻势,逐渐稳定,速度之快,出手之准,却也让石面男,一时之间,难以招架。 二人的武灵,从对拳的状态来看,不分伯仲,但是徐行因为年纪原因,爆发力和持久力,肯定要比石面男要占优势一些,当然,这也仅仅只是一些,虽然石面男从理论上来说,至少是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了,但是身体机能,却还是保持在三四十岁左右。 “玄鸟剑阵,开!” 伴随着阵阵剑鸣,石面男身后的那柄玄黑色宝剑,突然一分为九,化作九个剑影,分布到以二人为中心的九个方向。 正东,正南,正西,正北。 东北,东南,西北,西南。 以及二人的正上方,不过,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是以石面男作为中心点。 九个剑影,逐渐固定在地面上,虽然对于地面没有实际性的破坏和影响,但是却不断吸收着大地的能量,就好像是植物在生长的时候,需要吸收泥土之中的养分,很快,徐行可以感受到,周围大地之下的能量,被八个方向的剑影,吸收,凝聚,并且输送给了石面男。 除此以外,正上方的那个剑影,似乎还可以吸收空气之中蕴藏的能量。 一份气态,八份固态,二者混合起来,就好像是化学实验,稳定的能量,经过接触,产生了强烈的反应,所形成的能量,却是呈现指数级强化。 在非常短的凝聚,混合,反应,强化之后,这些能量,统统转化为了一种,特殊的养分,自动进入到了石面男的身体之中。 “为什么人可以吸收空气和泥土之中的能量?” 来不及思考,徐行只觉得一股恐怖的能量,在石面男的体内凝聚,诚然,徐行在刚刚,占据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优势,但是接下来,局势必然会一边倒。 “玄鸟,是传说中,商族人的祖先,同时也是守护神,既然是守护神,那么可以吸收自然能量,倒也说得过去。” 徐行固然是这个线索的,但是,这又能证明什么呢? 难道知道了线索,就可以找到答案,找到破解能力的核心吗? 很显然,这是不符合逻辑的,于是,徐行只能一股脑的,把自己的愤怒,夹杂着一些其他的情绪,化为重拳连击,不断的和石面男僵持。 局势变化,非常突兀,几乎又是在转瞬间,石面男的身体表面,就好像是附着了一层透明色的能量,虽然徐行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形式的能量,但是他却可以一眼就辨认出作用,这一层透明色的能量,必然是刚刚从空气和泥土之中吸收转化而来的,作用,必然是为了保护石面男,就好像是一层随身护盾一般。 眼看着这一层护盾,给予了石面男几乎碾压级别的破坏力和防御力,徐行也逐渐招架不住,虽然星尘呼唤的速度和精密性,要稍稍强过元,无奈顶不住那一层透明色的能量,正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捆稻草,对于石面男来说,是天降神兵,对于徐行来说,却是恶梦一般的打击。 短短几秒之内,徐行的优势,就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必须要面对,石面男的穷追猛打,那几乎是压倒性的重拳连击,让徐行的劣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 星尘呼唤并没有痛觉,本质上,它只是徐行精神力具象化的体现,换而言之,就是类似于灵魂出窍,精神能量对轰。 诚然,精神体并不会受到物质法则的约束,但是徐行作为物质体,必须要受到约束,享受到了普通人享受不到的特权,也势必要承受普通人不会承受的痛苦。 元的重拳,比起星尘呼唤,似乎难分伯仲,但是在那一层透明色能量护盾的加持之下,元所承受的伤害被大大降低,反馈到本体身上的伤害,也就相对来说更少,而星尘呼唤,则是要被实打实的,连击数百,数千,数万拳。 杀气实体化! 正在局势一边倒,徐行已经是强弩之末的时候,徐行把杀气外放的形式,做了一点点改变,原本是以类似于气态的方式,范围性的扩散出去,但是现在,用范围性的杀气领域,似乎对于眼前的这位霸主级别的强者,毫无意义。 于是,杀气实体化的衍生招式,自此出现了。 无巧不成书,杀气实体化的能量,凝聚到了徐行的双拳之上,紧接着,那如同拳套一般的透明色杀气,以能量的形式,附加在了星尘呼唤的重拳连击之中。 “给爷死!” 转瞬间,一股奇怪的能量,在徐行的身上爆炸开来,那种感觉,正如同宇宙之中,最原始,最纯粹的能量一般。 生物,具备了最原始,最纯粹的本能。 人类在发展出文明之后,把这种本能,隐藏在内心的最深处,并且,把其他生物的本能,称之为兽性。 不过,人类似乎都忘记了,自己,也是生物。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四十九章 “嘶!嘶嘶!” “嘶!嘶嘶!” 徐行在全力连击的同时,也没有忘记换气的节奏,那股能量也在瞬间爆炸,作为生物的本能,也随之觉醒。 星尘呐喊! 一个全新的武灵称呼,在徐行的脑海之中显现,比起星尘呼唤,星尘呐喊的全属性,都要更加强大,不过,这些都只是附加条件罢了。 真正的核心,在于星尘呐喊的特殊能力。 事实上,星尘呼唤,就好像是王道主义之中,象征着阴柔的仁道,需要别人的信任,信仰之力,才可以强化自身,但是,星尘呐喊,则是象征着阳刚的霸道,纵然是孤军奋战,只要自己的希望之力不破灭,那么星尘呐喊,就可以呈现最完美的状态,死战到底。 最原始,最纯粹的杀戮欲望,转化成了透明色的能量,附加在了星尘呐喊的双拳之中,一瞬间就上百拳的速度,在空中留下了残影,一时之间,就连徐行都有点认不出自己了。 短短几秒之内,星尘呐喊就已经突破了元的防御,把那层透明色的护盾直接打成了粉碎,在连续不断的攻势之下,石面男开始难以招架。 终于,星尘呐喊找到了对方的破绽,凭借着左拳的速度优势,直接命中了元的左太阳穴,紧接着,这次实打实的伤害,反馈到了本体石面男的身上。 致命伤受损,石面男却只是轻描淡写的向后退了几步,眼看着徐行已经是强弩之末,二人也是心知肚明。 “徐行同学,你这是什么新花样?” 虽然石面男刚刚才承受了致命伤的攻击,精神能量明显有所衰减,但是本体的情况,似乎要比徐行健康很多,至少从徐行一脸奔溃的状态,不难看出,他再也没有多余的体力,去完成下一次瞬步移动了。 纵然可以瞬步移动,拉近二者的距离,也未必有多余的精神力,让星尘呐喊打出连击,这样想来,二人倒也不如是站在原地,休息一下等待对方浪费体力,刻意的去拉近距离。 虽然从大局观的角度出发,徐行的劣势更加明显一点,但是,这个世界,并非是如同那种,一波打死,一波拿下的世界。 正所谓,山不转,路转,路不转,水相逢。 “死变态,你不要哪一天精疲力竭,落到我手里,你要是落到我手里,你有你的好日子过的。” 徐行这样想着,看来,他也并非已经没有多余的精神力了,好歹还有闲情雅致,去思考这个问题。 不过,此时此刻的徐行,还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石面男,不仅仅是现在,给予了恶梦一般的打击,更是会在不久之后,以及七年之后,给予他撕心裂肺的痛苦。 徐行更不会不知道,石面男的实力远远不止如此,之所以和自己交手,逐渐陷入劣势,也仅仅只是因为,在来襄县之前,他还顺路解决了一件心头大事。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现在的石面男,虽然吃了大亏,甚至让他想起了在少年时期,那一段传奇的旅途,一位身材健壮,威风凛凛的少年郎,也曾经在他身上,施加了一种无形的挫败感,不因胜负而焦虑,不因强弱而纠结,不因善恶而分别。 或许,这就是风氏一族,最初的初心,又或许,徐行已经在冥冥之中,继承了先祖的意志。 毕竟,风氏一族,常常自嘲为“山人”,意思是指,未经开化,避世不出的老古人,山野人,但是,很多人都没有发现,山字加个人字,便是一个“仙”字。 如果为了逍遥自在,避世不出,在面对混世魔王的时候,自诩为方外之士,明明拥有消灭邪恶的能力,却不出手相助,这本质上,和邪恶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正如同风氏一族的上古秘术,邪帝秘典之中所记载的关键词一般。 “如果心存伪善,那就不要自称善良之人,善良在于心,而非在于言行。” “与其以伪善的心态,去看待这个世界,倒不如投身黑暗,没有我为人人,只有人人为我,但是,这本身也是一种团结,另类的索取,等同于另类的团结。” “杀戮,往往可以终结更多杀戮,避免更多悲剧。” “短暂的痛苦,和泯灭人性的欲望,可以换来天下的长治久安,这是一条王者的必经之路,无法避免,也无法改变。” 正是因为这些关键词太过于超前,或者说,并不符合世代的核心理念,因此,这本秘术书,也被称之为邪帝秘典。 更加讽刺的是,称呼这本秘术书为邪帝秘典的人,正是其作者,也是第一位叛出家族的风氏族人。 冥冥之中,徐行作为风氏一族的族人,或许也已经继承了这一位远祖的意志,虽然不是直系后代,却依然是同祖同宗,避免不了的缘分。 “我没有什么花样,我只是很好奇,你没事来找我麻烦干什么?” “只是为了好玩吗?” 说到这里,徐行的呼吸节奏,基本已经乱了,整个人的体力,精力都已经达到了极限,很显然,星尘呐喊虽然威力强大,但是按照能量守恒定律,其消耗的能量,也必然会超过星尘呼唤。 “好不好玩,不是你说了算的,哦,对了,徐行同学,我还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 诚然,徐行的状态已经非常差劲了,并且恢复速度,也远远不足以让他现在就继续战斗。 可惜,石面男的状态,却是恢复的非常快速,短短几分钟的时候,仅仅只是依靠着呼吸,就已经恢复到了,能够重新放出武灵的程度,也就是说,如果这个时候,石面男发动攻击,那么徐行是没有任何机会存活的,没有了武灵加持,面对元那种顶级的破坏力。 如果说是以肉体凡胎去硬碰硬的话,徐行估计就要直接被对方一击毙命了。 死法,也多半是贯穿胸口,大脑缺氧,失血过多而死。 “什么礼物?” 可惜,还没有等徐行说完,石面男就已经凭借元的加持,一个非常华丽,并且夸张的跳跃,跳到了屋顶之上。 “徐行同学,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在这之前,千万不要暴毙啊。” 石面男的语气,还是那么阴阳怪气,那种称呼别人为同学,自诩为老师的态度,也是恶心至极。 然而,这一句类似于诅咒预言一般的话语,却也让徐行感觉到异常。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五十章 “这个死变态!” 徐行终于还是忍不住破口大骂了出来,毕竟,就在刚刚一瞬间的迟疑,那个石面男,就已经从产房之中,抱走了虞结的小外孙,而虞美人,或许是因为太过于虚弱,昏睡了过去,并没有发现这个情况。 “虞夫人,得罪了。” 徐行连同被褥,把虞美人整个抱了起来,说是这样说,徐行却没有和虞美人的身体有任何直接接触,原本他是打算,连同整张床一起抬起来,他也尝试过了,确实可以借助星尘呐喊残存的力量,轻松的抬起整张床,但是最大的问题,并不是是否拿得动,而是如何运输。 于是,徐行放弃了这个愚蠢的方法,仅仅只是用被子,裹住了虞美人,随后扛在肩膀上。 “唉,等他醒过来,我应该怎么和他解释呢。” “总不能说,你爹被一个奇怪的男人杀了,你的儿子也被他掳走了。” “这种鬼话,他应该不会相信吧。” 来不及思考这些问题,徐行深知,以现在的自己,纵然追上了石面男,也只不过是送死,倒不如先把虞美人带走,至于后续的问题,逐一解决即可,没有必要凑到一起,给自己找不痛快。 在徐行翻身上马之前,他先是用星尘呐喊固定住了虞美人的身体,让他大概呈现紧贴徐行后背的状态,但是又有一定的空隙。 诚然,接下来策马扬鞭的时候,二人难免会有肢体接触,但是这个行为,也算是徐行对于楚王伯令的惺惺相惜,以及对于虞结的一点点补偿吧。 虽然从一开始,徐行就没有打算让虞结活下去,但是在最后的最后,无法成全虞结的自刎,倒也是让徐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挫败感。 至于这挫败感,到底是因为没有能够信守承诺,还是因为输给了石面男,那就不得而知了。 “真是太离谱了。” 徐行难以想象,为什么一座空城,会突然出现一个死变态,而且这个死变态的实力,也是强到变态,他深知,如果石面男真的动了杀心,那么自己早就在第一次时间停止的时候,身首异处了,毕竟,在交手的时候,不管是星尘呼唤,还是星尘呐喊,都只是勉勉强强和元打成僵持状态而已。 真的要分出高低的话,还是元更为强大,因为时间停止所需要消耗的能量,是非常巨大的,在连续的发动时间停止之后,元还可以压制星尘呼喊,甚至和暴怒状态加持之下的星尘呐喊打成平手。 要知道,不管是星尘,亦或是进化之后的星尘呼唤,星尘呐喊,都是近战威力,堪称恐怖的类型,距离本体的距离越近,所体现出来的战斗力,也就越接近巅峰。 事实上,刚刚二人在短兵相接的时候,几乎都是让武灵直接附加在本体上,人灵一体,接近于完美重合,也就没有什么所谓的距离之说,各项属性面板,都应该是被发挥到了极致。 纵然如此,徐行也在这一场看似持久战,实则马戏团的战斗之中,一直处于被动,或许,在星尘呐喊瞬间进化,并且获得了杀气全套加持的时候,是徐行唯一一次,最接近石面男的机会。 可惜,并没有造成击杀,只是勉勉强强逼退了石面男,而徐行,也因此失去了一个最佳的机会。 “唉,也不知道吴城的情况怎么样了,师父有没有安全回师。” “晴晴他...” 徐行怀着非常期待,又有些担心的情绪,开始骑着马,追赶着大部队,只是,这个时候,他的马背上,还多了一位身体虚弱的虞美人。 不得不承认,作为一匹纯血的烈鬃黑风马,螺旋的速度,是要比普通的坐骑,快出数倍,那种如同风中驰骋的感觉,正如同是在半空中滑翔一般,让人心情愉悦,甚至放飞自我。 很快,徐行就带着虞美人,追赶上了大部队。 事实上,这也属于是情理之中,毕竟,大部队的前进,和单枪匹马的前进,属于两种完全不同的模式。 大部队,需要照顾到前后,照顾到左右,如果出现了突发情况,亦或是敌袭,还要方便展开阵势,单单是从多方面角度出发,也不可能一味的追求急行军,更何况,这还是寒冬腊月。 纵然战士们的思乡之情,都无比浓厚,也未必能够强行突破风雪的阻挠。 万幸,越是往南方走,迎面的风雪,就越是稀薄,远远没有边边角落那么寒冷。 “徐哥,你这后面带着的是?” 终于,徐行又一次赶超了大部队,来到了最前方,而钱开,则是一如既往的,守护在了军队的最前方,和他同行的,还有林智,杨勇,柳宓。 “这是楚王伯令的王妃,虞美人。” “怎么了,你很羡慕?” 徐行盯着钱开看了一眼,又大概的扫荡了一下,发现猜拳三人组并没有出现在视野之中,直觉告诉他,没有必要大惊小怪,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羡慕肯定是羡慕啊,不过,等回到吴城,我就要成家立业了。” 钱开满脸的幸福,眼神之中,尽是那种对于未来的向往。 仔细想来,钱开今年三十岁了,而立之年,从理论上来说,他也应该是一个小有成绩的青年人了,诚然,他在吴城之中,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份地位,非常的尊贵,但是唯有一点,让他纠结了很多年。 那就是婚姻。 俗话说,先成家,再立业。 作为一个生理功能健全的男人,怎么可能会不在乎男女之事呢,纵然不痴迷于此事,也会渴望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或者,一段平凡而可贵的爱情。 可惜,已经三十岁的钱开,在他跌跌撞撞的社会人生之中,所偶遇到的,都是一些,只看钱,不看人的女人,他们和钱开在一起,就好像是在工作,工作结束之后,拿钱走人,这种和交易完全没有任何区别的事,让钱开厌恶所谓的爱情。 他开始自暴自弃,开始纸醉金迷。 当然,在徐行来到吴城之前,钱开还是一个能节约就绝不浪费的人,于是,所谓的寻花问柳,也就变成了和残花败柳之间的友好交易。 那种低质量,无意义,甚至玷污灵魂的生活,终于,要在这一段旅途结束之后,也随之结束了,因为,他已经确定了他的真命天女,那个愿意和他同甘共苦的女人。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五十一章 “让我猜猜看,是不是柳宓。” 虽然徐行在以前,开过柳宓的玩笑,也戏弄过柳宓,但是经过了这一段旅途的相处和磨砺之后,徐行只觉得,普通人,也可以如此的不普通。 诚然,林智善于指挥,杨勇善于冲锋,柳宓作为一个女人,思维方面,不够全面,武力方面,体能受限,还有那每个月都会到来的为期七天左右的受苦日,更是让柳宓在军队之中的威望,远远不如其他两位同僚。 按照这个思维逻辑去推测,林智,杨勇二人,应该成为接任伯仲淑三人组的第二批副将,但是,林智,杨勇二人确实心甘情愿的,在钱开手下效力。 严格意义上来说,同样作为男人,不可能会出现,谁谁谁心甘情愿这种情况,如果真的出现了,那么只能证明一个事实,钱开也逐渐拥有了人格魅力,而这个人格魅力,纵然是远远逊色于上官雄,徐行,仁天,仁山这些天生的强者,但是却足以让林智,杨勇,甚至是柳宓,心悦诚服。 这或许,就是钱开这个屁颠屁颠的胖子,最大的魅力吧。 不过,现在的钱开,已经通过大半年的行伍生活,减去了身上很多的肥肉,真的要说的话,钱开现在,也应该是一个身高一米六,体重一百五的粗壮型肌肉男。 当然,肌肉男的定义有很多,至于是否粗壮,那就要由柳宓在新婚之夜上,亲身体验了。 “徐哥真的是料事如神啊。” “等我回到吴城之后,就和柳宓办一场热热闹闹的婚礼,到时候,还要请上官先生和徐哥,当我们的证婚人啊。” 诚然,之前在楚王宫殿的西宫,徐行和钱开产生了心理隔阂,但是,这种心理隔阂并不能影响二人的关系,更无法动摇,钱开对于徐行的崇拜。 强者恒强,弱者恒弱,这个道理,谁都懂,但是大多数人,都只是表面懂了,内在没懂。 所谓强弱,不过是一种体现,一种心理层面的体现,只要心理强大,做到十年饮冰,热血不冷,那么由弱变强,仅仅只是一种形式上的转变罢了。 “单单有我师父还有我,怎么够呢?” “我要让整个吴城的人,都为你们做证婚人。” 徐行这样想着,钱开和柳宓也在心中,幻想着新婚之夜的快乐。 一路上,残存的兵马,因为腰间的小布袋里面,塞满了金银珠宝,塞满了对于未来的憧憬向往,因此,风霜雪雨,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了,只是徐行觉得,那些贪婪的新兵,值得好好培养,但是,自己作为一个十七岁的少年郎,去培养一群二十多岁的,有着独立思考能力的青年,似乎有点奇怪。 于是,他准备在回到吴城之后,把这些新兵,托付给猜拳三人组,毕竟,他们三人,都是老头了,说话也比较有分寸,不容易被情绪带动。 毕竟,经过这一段旅途的磨砺,徐行也深知自己,并非是那么完美的人,事实上,单单是从杀降,屠城两件事的结果来看,固然是好处大于坏处,却也为自己原本讲道理的形象,涂抹上了一层比较难为的血腥味外壳。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人言可畏矣。 “胖子,从襄县到吴城,还有比较长的一段路程,不过,如果半路上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应该可以在过年前十天左右,让战士们回家。” 徐行心里这样想着,他终于还是没有辜负战士们的信任,很快就要圆满完成这样任务了,可惜,不久之后发生的变故,却是让他彻底奔溃。 “徐哥,按照这个速度,没有几天,就等到皖县了,到时候,要不要停驻一下?” 钱开考虑到,军队在从襄县回师的时候,就已经让拔龙骑兵,按照南下的路线,由一名名不见经传的副将,带领着他们,往粤县,桂县走,这也算是,让他们荣归故里。 徐行的本意是让他们快点回家过年,但是,却没有想到,吞并了大楚,歼灭了敌人,依然还是树敌无数。 “停驻,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拔龙骑兵已经南下回师了,现在我们的兵马,应该在一万五千左右,如果到了皖县,再停驻的话,兵力还是要再次分散,让原本家在皖,赣,闽的兄弟们,回家过年,这个数量,你统计过没有?” 徐行和战士们一样,都是盼望着能够过一个快快乐乐的大年,毕竟,他已经在外面流浪三年了,这三年来,没有一天是安稳的,日日夜夜,都要警惕各路追杀,直到来到了杜家小舍,遇到了晴晴,然后从仁天的手中,抢过了统治权,才让自己的人生,重新回到正轨。 只是,这看似从无到有的过程,却是牺牲了多少无辜人的生命,和平不易,但愿后世之人铭记于心。 “徐哥,这个事,大可放心,既然上官先生北伐的战事,已经结束,我们西征,也已经吞并了整个大楚,那么从地图上来看,回到吴城之后,四面八方,就只有盟友和手下败将了。” “我们下一站是皖县,不管怎么样,总是要从城池之中经过的,倒不如,把兵力再次调整一下。” “你看看,这是我统计的名单。” 话音刚落,钱开从怀里掏出来一张名单,名单的记载,算不上详细,却也是一个人都没有遗漏。 一万五千人的军队,如果要按照发回原籍的方式,以满足他们和家人团聚的愿望的话,那么大概还能维持不到三千人的军队,但是,钱开还特别统计了原本徐行的攻守资源调配的时候,产生了人员调动。 并且,早在大部队出发之前,钱开就已经自作主张,派遣了一支前锋部队,用以传达命令。 命令的内容也非常简单,就是把皖,赣,闽三县之中,驻扎的吴城兵卒,全部集中到皖县,然后和大部队之中,不是吴城的兵卒,进行一个点对点的调换。 这样,既保证了其他兵卒,都可以回家过年,也能够保证,跟随徐行回吴城的兵卒,都是在吴城有家庭的人。 说是这样说,仔细想来,那些战死沙场的人们,如何是好,他们的家人们,又如何是好。 和平,往往都是用血淋淋的战争换来的,这个大年,只怕是有人欢喜,有人哀愁了。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五十二章 “胖子,你可以啊。” “这都学会自主指挥了啊。” “下次再打仗,我就和兵分两路,我来做主帅,你做副帅,好不好啊。”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徐行的喜事,是很快就能回到吴城,彻彻底底的享受胜利的成就感,钱开的喜事,和徐行很类似,不过,他还多了一件喜事,那就是他和柳宓的婚事。 “不过,你这直接下令,让韩龙所管辖的三县,进行兵力调动,好像有点不妥吧。” 徐行非常清楚,钱开此举的用意,其一当然是为了完成快乐过大年的愿望,也算是提高一下,自己在军中的威望,其二,也是为了考验一下韩龙。 “徐哥,你想想,韩龙三兄弟,虽然表面上,是已经归顺了吴城,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韩家一门,代代是大楚的武将,怎么到了他这一代,就变节了呢?” “韩龙可以背叛楚王伯令,不见得,就不会背叛你,这个命令传达下去,如果他执行了,那么皖,赣,闽三县军心,对于吴城的向往,就更进一步,反之,韩龙从中作梗,那就证明,他有自立之心。” “徐哥,你觉得...” 正当钱开准备把内心深处,隐藏的非常黑暗的想法,说出来的时候,徐行打断了他的说话,因为徐行知道,接下来的话,是不能够这种场合之下说出来的,仅仅只是说了一小部分,已经是非常危险的事了。 要知道,身后跟着的一万五千兵马,除了不到三千,是吴城来的兵马以外,其他一万两千多,都是被韩龙收编的整合的军队。 “胖子,接下来的话,可说可不说,我都明白。” “所以,你还是不要说了。” 很显然,钱开的成长,也是有代价的,原本隐忍不发的他,逐渐产生了自作主张的缺点,也形成了经常被别人怂恿,甚至是教唆的机会,毕竟,在这之前,他一直是一个没有什么发言权的人,现在,他是军中二把手,是仅次于徐行之下的大人物,自然是有不少人,为了方便,而来巴结他。 万幸,徐行及时发现了这个趋势,并且,他也对此产生了防备。 “话说回来了,这个话,应该不是从你脑子里面想出来的吧。” “你悄悄咪咪的告诉我,是谁教唆的啊。” 徐行半开玩笑式的语气,以及脸上那种一看就知道虚假无比的笑容,让钱开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反应。 万幸,有个贤内助就是不一样,柳宓终于还是抢先一步,说道。 “城主大人,你也知道的,钱开这个人,嘴特别笨,没有什么脑子,胡思乱想,也是很正常的事。” 原本钱开和柳宓,都觉得这一番话,足以蒙混过关,却没有想到,徐行并非那种特别容易糊弄的人。 “柳宓。” “柳副将,这里有你什么事啊?” “我在和钱开将军说话,你能不能不要以下犯上!” 要不然怎么说,伴君如伴虎呢,刚刚还笑眯眯的徐行,顿时之间,变了脸色,甚至就连看人的眼神和说话的语气,都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柳宓虽然也是一个冲锋陷阵的将军,见识过不少大场面,正因如此,他更是了解徐行的为人处事,以及他的恐怖。 柳宓非常确认,如果在这种时候,他再说一句话,哪怕是搪塞人的废话,也必然会给自己和钱开,同时招来巨大的灾难。 于是,柳宓闭嘴了,他默默的,放慢了坐骑的速度,退到了后方。 林智,杨勇也非常识相的,和柳宓一起退到了后方,退到了副将,应该所在的位置。 毕竟,他们也亲眼见识过,在那战场之上,宛如天神下凡一般,纵横万军之中,所向披靡的杀戮盛宴。 徐行,绝对不是他们这种级别的普通人,可以招惹的。 “钱开,你最好还是认认真真的说出来,那些奇怪的话,到底是谁教唆你的,我知道,如果不是有人在背后教唆,你是绝对不会和我说这些的。” “还有,我已经和你说过很多次了,战争,是不择手段的,杀降,屠城,那都只是过程,只是手段罢了,并不能代表善恶,理解吗?” 此时此刻,徐行就好像是被说中了痛处一般,不过,这个时候的徐行,还不知道,不久之后,他会承受更加离谱的痛苦。 本质上来说,徐行的情绪变化,并非来自于对钱开的不信任,相反,正是因为他很愿意去信任钱开,所以才那么重视。 仔细想来,早在上官雄策反韩龙的时候,徐行对于这种事,就有点不屑一顾,甚至是反感。 但是,上官雄说过,大楚命数已尽,收服韩龙,不仅仅只是为了打通吴越大地西征的通道,更是为了用韩家一门的名号和实力,在吞并大楚之后,压制内部残存的势力,如果实在不行,那就只能用最直接的方式,从物质层面,排除异己了。 诚然,徐行也被上官雄说服了,比起自己对于背主投敌之人的怀疑和反感,徐行还是更愿意认可上官雄的说法。 楚王伯令,失去韩家一门的忠诚,仅仅只是因为大楚早就已经不是昔日的大楚,江山易主,莫怪文武,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道理。 自古以来,凡是以兵马夺取天下者,无不后怕骄兵悍将,这一点,大楚历代先王,都没有能够摆脱。 纵然是关系最为亲近的朋友,一旦被权力笼罩,并且逐渐魔化之后,王者,也对逐渐迷失自我,这个时候,君臣之间的情谊,便是直接荡然无存了。 出于这一点,徐行表面上,是把韩龙当做是友军的,但是从内心深处来看,他还是排斥,甚至反感的,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徐行只要夺取了天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韩家一门,屠戮殆尽,不留任何隐患。 可惜,这个世界上很多事,都不会像当事人想象的那么简单,很多事,看似简单,实则难于登天,还有一些事,看似困难,实则易如反掌。 处事之道,即应变之术,左右变化,高低转换,若偏执一处,则如翠竹刚直,遇大事,则必断。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五十三章 “徐哥,如果我说出来,你真的,真的不要太激动啊。” 钱开的语气还是比较心虚的,但是这种心虚,倒不是隐瞒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仅仅只是因为,害怕徐行得知了事实情况之后,难以处理罢了。 “你还是快点说吧,我没有那么多闲功夫在这里听你讲故事。” 不知道为什么,徐行的情绪,从之前和石面男交手过后,就莫名其妙的易怒,虽然这也是徐行的一大缺点,平日里都是用理性压制着,可是一旦陷入到暴怒状态之后,就会带着后劲,持续一段时间,在这一段时间之内,徐行整个人都好像是炸弹一样,一碰就炸。 “这些话,都是上官先生说的。” 钱开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就好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他明明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这种时候,说出这种话。 小则失威望,大则兵变。 要知道,一万五千人的大部队之中,有一万两千人,都是同属一派的,就好像是脸上都写着“韩”字一样,这让徐行格外的讨厌。 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些兵马,在被韩龙整合了之后,却也和主力军的战斗力,不相上下,或许,从练兵角度出发,韩龙真的是强过徐行。 “我师父怎么会和你说这种话?” 徐行一开始还是非常疑惑的,他依稀记得,上官雄提醒过他,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是值得完完全全相信的,纵然是师徒父子,也会有反目成仇的一天,更不要说什么盟友不盟友。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 正如同徐行的想法,和很多人的想法有所不同,他觉得,盟友和投降的将军不同,如果说,投降的将军,背叛自己的风险很大,并且难以避免的话,那么盟友就算背叛了自己,也必然会有什么预兆,到时候,自己必然可以做到提前出击。 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把武术的境界,套用到现实生活的权谋之术,或许,这就是徐行的特殊之处吧。 可惜,这个想法,并非完全正确,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个世界上任何一种思路,是适用于所有问题的,任何问题,都有多种解决的方式,但是如何选择,还要看个人差异。 “是真的,上官先生真的嘱咐我,要我这样和你说的。” 其实,并不需要钱开解释什么,徐行从一开始,就应该知道的,北伐,西征,驻军豫县,吞并大楚,或许这些事,本质上,都是串联着的,只是他也没有想到,上官雄的布局能力,竟然已经达到了如此恐怖的程度。 “师父啊,师父。” “您老人家那么厉害的布局能力,怎么就把你那三个好徒儿,给看歪了呢。” “师出同门,他们却要置我于死地。” 徐行这样想着,至于这三个好徒儿,说的是谁,那就不得而知了。 “算了,既然是师父说的话,那我也就不深究了。” 徐行并没有妥协,只是觉得,还没有到时候,或者说,与其和钱开讨论,倒不如回去亲自问问师父。 只是,有些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再也无法修补了。 急行军的速度非常快,也确实按照徐行的推测,以最快速度,来到了皖县。 皖县的景象,比起之前要富足很多,很显然,上官雄提出的资源分配,确实改良了皖县的情况,纵然如此,贵族管理平民的法则,也依然没有动摇。 事实上,这也是符合上官雄的管理标准的,大多数人,不具备独立思考的能力,甚至就连最基础的善恶价值观都是扭曲的,他们只会跟随大流,或者说,人云亦云。 只要有人稍稍翻腾起一点点的风浪,他们就好像是小蜜蜂一样,非常勤劳的,无私的把这些消息收集起来,加工一下,发酵一下,就变成了另外一种味道,紧接着,就是把这些消息扩散出去,这个时候,蜂蜜,往往就已经变成了,包裹着精美糖衣的毒药。 纵然如此,又如何?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事物,自古以来,难道还少吗? 事实上,只要包装足够漂亮,足够华丽,就算已经知道了里面是毒药,人们也会争前恐后的吞下去。 在虚伪缥缈的谎言之下,生命被无情的耍弄,戏弄,紧接着,人性之中,最为阴暗的部分,就逐渐浮出水面。 可惜,出水芙蓉,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经典画面并没有出现,相反,浮出水面的,是如同毒虫一般的丑陋嘴脸。 害人者,终是幸福一生。 助人者,难免暴毙惨死。 或许,这个世界上的幸福,是固定的,正如同能量守恒定律一般,有人享受着幸福的生活,就必然要有人承受不公平的折磨。 于是,许许多多的人,开始了自我堕落,他们认为,只要掠夺别人的幸福,就可以让自己更加幸福,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这个世界,或许原本就是这样的,如此,那些犯下罪行之人,就有了更多的借口,就有了自以为有理有据的反驳。 毕竟,有些人杀戮,是为了以战止战,让后世之人,避免被战争残害。 而有些人杀戮,则是为了满足自己内心深处的暴力欲望。 为此,他们不惜颠倒是非,混淆黑白,甚至和恶魔签订契约,他们不知道,这些所作所为,既不是正义,也不是公理,而是自私自利的迫害。 他们更不知道,在他们间接性的,把有志之士,送上绝路的时候,自己也逐渐被恶魔蚕食。 九州内乱,自古有之。 自从大禹分化九州,却没有按照原本的路线,把王位传给他的儿子夏启,导致了后世,没有夏商周,更没有后来的一切一切。 整个九州国的历史,就好像是乱成了一锅粥,英雄们相继出现,统一了天下的,终究只有一人。 元皇帝的成功,就好像是为后世之人,带去了一个理念。 战争,未必可以带来和平。 但是没有战争,必然无法和平。 曾几何时,九州鼎,也都是和平的象征,但是,在万年之久的历史之中,九州鼎逐渐变成了权力的象征,虽然现在,已经极少数有人重视九州鼎的作用。 可惜,有心之人,终究络绎不绝。 正是因为这些人,九州鼎所围绕的,便不仅仅只是象征,而是实打实的杀戮。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五十四章 “徐城主,别来无恙。” 皖县城楼之上,一个原本不该出现的人,出现了,甚至还对着徐行,摆了摆手,防止徐行注意不到他。 不过,徐行已经是在第一时间,把目光转移到了城楼之上,用星尘呐喊强大的视力,不难分辨出,说话的人,正是韩龙。 事实上,如果所有事,都按照上官雄的计划,完美进行着,那么此时此刻,韩龙应该驻军豫县,而不是出现在皖县的城楼之上。 “韩龙将军,你不是应该留在豫县吗?” 徐行一直盯着韩龙,以及他身旁的韩蛟,韩蟒,虽然他并不愿意把这种事,想的太复杂,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他不得不胡思乱想。 “徐行兄弟,西征大楚,辛苦了啊。” 说话的人,正是仁山。 “仁山?” “你不是应该率军回越城了吗?” 徐行皱了皱眉头,他可以百分之百的确认,站在城楼之上的,必然是仁山,那种感觉,不会错的,和自己一样,自信,狂傲,俯视天下。 “徐行兄弟,你看看,我把谁带来了。” 话音刚落,城楼之上,被五花大绑的杜康,晴晴,还有玫瑰,被押送到了瞭望台处。 很显然,这是为了防止徐行看不清楚,特意挑选的好地方。 “徐行兄弟,我们来玩一个游戏。” “三选二,你带走两个人,我留下一个人,好不好啊。” 仁山的声音,响彻全场,虽然相隔很远,居高临下,但是徐行的气势,也并没有因此衰弱,相反,他的眼神之中,反倒是出现了不寻常的感觉。 责任感,压制住了暴怒的冲动,他知道,如果在这个时候发难,那么杜康,晴晴,玫瑰,就会遭受非人般的虐待。 “仁山!” “韩龙!” “你们两个畜生,有本事,一对一单挑!” 话音刚落,只听见城楼之上,仁山,韩龙,甚至韩蛟,韩蟒,一众诸将,纷纷哈哈大笑,就好像是在嘲讽徐行的无能和无谋。 “列阵!” 韩龙的笑声戛然而止,原本跟随在身后的大部队,转瞬间分成了两派。 一派,是依然重心跟随的三千吴军。 另一派,是早就已经被韩龙安插在徐行身边的一万两千韩家军。 不过,现在的韩龙,已经很明显归顺了仁山,所以这一万两千韩家军,本质上,可以称之为越军。 终于,吴越联盟决裂,三千吴军对战一万两千越军,城楼之上,还有三个人质,加上仁山手下,一众强者。 放眼望去,高下立判。 “徐行,对不住了。” 人群之中,猜拳三人组策马驱前,说道。 “我们并不愿意跟随一个滥杀无辜,杀降屠城的暴君。” “你,没有资格。” 紧接着,扣押在马车之中的伯仲淑三人组,也被释放了出来,大战,一触即发。 不过,在动手之前,先说一说垃圾话,展现一下自己的正义,是九州国的优良传统。 “徐行,你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大楚那么多无辜之人,都死在了你的屠刀之下。” “这就是,罪有应得。” 事实上,徐行并没有因为伯仲淑三人组的辱骂而感觉到任何的生气,甚至就连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都没有,他只是,非常无奈的笑着。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搞了半天,身边全是鬼啊。” “我还以为,分化九州,让天下,民不聊生的,是所谓刀兵狼烟。” “哈哈哈。” “原来是我人鬼不分。” 徐行牵着马,低着头,闭着眼睛,笑声越来越放肆,越来越虚伪,那种由内而外的绝望感,冲击着战场之上所有人。 “晴晴!” 徐行嘶吼着,螺旋也随之嘶吼着。 人和马所发出的声音,宛如冲天炮一般,响彻云霄。 “别人怎么说,我都不相信。” “你来告诉我。” “上官雄,我师父他...” “我师父他...” “现在何方!” 其实不需要任何人回答,事实上,在徐行看到眼前的奇怪场景的时候,他就应该知道了,他就必须知道了。 “上官先生他...” 晴晴虽然自己也被捆绑的很难受,但是内心深处,还是非常痛苦,也非常舍不得,之前,和徐行因为价值观的原因分开,可是这并不代表二人就此分道扬镳。 仔细想来,这多亏了上官雄在来到吴城之后,做的多方面工作,看来,他的布局能力,虽然强大,却依然有遗漏,虽然有遗漏,却不知,有没有后手。 “好了。” “够了。” “已经够了。” “不用继续说了。” “我明白了。” 徐行破天荒的被情绪所影响,但是,他却连一滴眼泪都没有留下,甚至就连颤抖的声音,也逐渐稳定。 “玫瑰,对不起,你我之间的约定,可能要推迟了。” “仁山,我选杜康和晴晴。” “放人!” 徐行嘶吼着,大声的嘶吼着,但是螺旋,却闭着眼睛,就好像是老马识途,灵马认主一般,它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的主人,已经达到了极限,已经达到了情绪崩溃的极限。 “等等。” “徐行兄弟,你觉得,就这样放人,会不会太简单了。” “交易,也是要有交易品的啊。” “你要先展示一下自己的诚意。” 话音刚落,徐行暴怒的情绪,终于还是没有能够压制住。 杀气领域! 血红色的血丝充斥着徐行的双眼,就好像是整个眼白都变了颜色一般,因为紧咬牙关而活生生崩出血的徐行,终于,还是彻底魔化了。 不过,此时此刻的徐行,就好像是被一种奇怪的能量所安抚了一般,那是一种,幼年时期的感觉,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徐行的情绪,在瞬间得到了平息,就好像是命运女神,在此眷顾真龙天子一般。 “不要生气,不要放弃,忍人所不忍,亦是能人所不能。” 一个浑浊的声音,一个从未听过的声音,在徐行的内心深处传播开来,正如同万钧之力,难以撼动山岳一般,徐行的情绪,被强行拖拽到了稳定的状态之中。 可惜,为时已晚,杀气领域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开来。 一万两千越军,在瞬间被寒气包裹,一股能量,由外到内,再由内到外,侵袭着他们。 既然是背叛者,那么暴毙而亡,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吧。 一万两千越军,纷纷因为心脏停止跳动,大脑缺氧,殒命当场。 讽刺的是,这一次的杀气领域,竟然没有伤及无辜,除了徐行身后的三千吴军以外,钱开,林智,杨勇,柳宓,甚至是城楼之上的杜康,晴晴,玫瑰,都是毫发无伤。 相反,猜拳三人组,伯仲淑三人组,韩家三兄弟,甚至就连仁山,以及他身后的一众手下,都承受了这种会给人带来心理阴影的窒息感。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五十五章 仁山看了看当场暴毙的一万两千越军,心里面只是咯噔一下,毕竟,对于他来说,韩家军,只是利用的工具罢了,而他本人,则是承受了微乎其微的伤害。 或许是因为,徐行和仁山之间的差距,并没有那么夸张,所以这一次的杀气领域,虽然已经远超之前的威力,但是却依然无法对仁山造成实际性的伤害。 “现在,够不够诚意!” 徐行虽然说着求人的话,但是仁山也非常清楚,现在的徐行,真的是什么都有可能做得出来,凭借星尘的力量,快速攀爬到城楼之上,来个鱼死网破,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万幸,仁山开始顾忌徐行的力量。 然而,这个时候的仁山还不知道,徐行的武灵,已经进化到了星尘呐喊,也不需要攀爬,直接纵身一跃,就可以来到城楼之上,仔细想来,皖县这七八米高的护城墙壁,比起襄县二十米的护城墙壁,实在是要逊色不少。 “徐行兄弟,真的是诚意十足啊。” “那么,我就开始说明交易条件了啊。” “正如同我刚刚所说,游戏规则是三选二。” “现在,留下三位前辈,还有三位后起之秀,你就可以带着你的兵马,该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了。” 说说到这里,仁山得寸进尺的小人模样,展露无遗。 事实上,自古以来的强者,又有谁不是贪得无厌的坏人呢? 纯真善良,可做不了雄主。 “剪刀,石头,布。” “还有三位同门。” “感谢你们这段时间的帮助,我们好聚好散,就此别过吧。” “还有...” “如果找到师父他老人家,务必告诉我。” 事实上,徐行已经知道了现在的情况,他也知道,就算来个鱼死网破,也是毫无意义的,与其两败俱伤,倒不如还军大楚,隐忍蛰伏,未必不能成就大业。 更何况,在没有看到师父的遗体之前,徐行是绝对不愿意相信,上官雄已经逝世这件事的。 “如果师父真的死了,那么伯仲淑为什么不哭呢?他们肯定是在说谎。” 然而,徐行知道,上官雄的死,极有可能是伯仲淑三人组,间接导致的,并且,徐行也认为,晴晴绝对不会骗他。 “徐行,我们这样对你,你还能沉得住气?” “你够狠,真的够狠!” “虽然今天是仁山赢了。” “不过我这个老家伙还是佩服你。” 剪刀一向是这样直来直去的人,虽然他已经是个老头了,应该模仿其他的老年人,安安稳稳,学会闭嘴,但是他依然还是直言不讳,说出了心中所想。 石头和布,也是心中略有感触,其实叛变投敌这个说法,对于他们三人来说并不成立。 毕竟,从一开始,他们就是站在仁天一方的,仁天死后,自然是跟随仁山,仔细想来,他们三人在越城之中,也算是人中龙凤,上官雄邀请他们入伙,也只是时间问题。 可惜了上官雄一世英名,却没有想到这一招后手,原本以为,徐行可以轻松驾驭猜拳三人组,以及伯仲淑,结果还是被韩龙的乱入,给阴了一手。 “识时务者为俊杰。” “先识时务者,为豪杰。” “如果我处在你们的位置,也会这样选择。” 说到这里,徐行盯着猜拳三人组,还有伯仲淑三人组看了一眼,眼神之诡异,难以言表,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死鱼眼吧。 “不过,还有一句话,希望你们六位不要忘记了。” “山不转,路转。” “路不转,水相逢。” “我觉得,我们之间的故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徐行的眼神之中,比起之前少了许多杀气,却多了不少鬼魅之气,就好像是心理变态的人,才能展现出来的感觉一样、 “希望如此吧。” 剪刀微微一笑,也盯着徐行看了一眼,石头和布,倒也没有情绪波动,只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强者思维,毕竟是和普通人完全不同。 “哼。” “杀降屠城,有伤人和。” “活该!” 黎淑带着有些嘲讽的语气说道。 不过,徐行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因此产生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他只是觉得,走了六个无关紧要的人,也不是什么坏事。 至少,他的身后,还有钱开,林智,杨勇,柳宓,以及三千兵马。 还有城楼之上,很快就要被释放的杜康,晴晴。 “放人!” 徐行目送着六位豪杰,走进了皖县,紧接着,对着仁山说道。 仁山见状,却也不卑不亢,毕竟,他不能在那么多人面前,从气质方面,输给徐行,既然徐行已经假仁假义,体现出了大度的一面,那么自己,至少也应该信守承诺。 更何况,这场交易,原本就是不公平的。 “那你可要接好了。” 话音刚落,仁山一声令下,身后的护卫,就已经拖拽着杜康和晴晴,来到了城楼边上,一把推了下去。 杜康和晴晴,被五花大绑,浑身上下都失去了平衡,也难以抵抗。 来不及反应,徐行嘶吼着,他感觉到了悲剧就在眼前,却是束手无策。 此时此刻,布感觉到了一种非常奇怪的能量,在不断提升,在呈现指数级提升,这种能量,既奇怪,也熟悉,但是又不太熟悉。 “怎么回事?” 布暗自道。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有人停止了时间一般,但是让他惊讶的是,在这股能量包裹之下,他无法行动。 事实上,布作为一个天生的能力者,他从小就理解了时间停止的概念,一直以来,时间停止的五秒之内,有,且只有他一个人可以自由行动,这是对于他的常识,他也见识过不少时间系,空间系的能力者,但是无一例外,都无法在时间停止的状态之下自由行动。 这个情况,一直持续到了上官雄带着徐行,来到了三英驿站,找到,并和他们交手。 在停止时间的第一秒,他惊讶的发现,徐行可以在时间停止的状态之中,行动接近一秒左右。 这个事实,对于布来说,是一个绝望而又恐怖的消息,这也就意味着,时间系的能力,并非他一人拥有,停止时间的能力,或许也并非他一人拥有。 于是,这件事,也就成为了后续事件的导火索,甚至加速了徐行的崩溃。 然而,现在的情况,却和他所想象的完全不同,因为他可以感觉到时间停止了,但是他无法确认停止了几秒,更是无法在时间停止的状态之中,看到,听到,感觉到,至于自由行动,那基本上属于是天方夜谭。 纵然如此,布依然可以确认,时间停止了。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五十六章 “怎么回事?” 徐行瞪大了双眼,事实上,这是他出世以来,第一次把眼睛睁的那么大,要知道,作为一个死鱼眼,几乎是有半边眼球藏在上眼皮里的,世人之所以觉得死鱼眼难看,正是因为这个模样,看起来就和他们不一样。 然而,在这个时间停止的状态之中,徐行却被一瞬间的惊讶给被迫睁大了眼睛。 不得不承认,如果徐行没有死鱼眼的话,整个人的气质,都会提升不少。 不过,这毕竟是题外话,现在的徐行,需要做的事,还是非常迫切的。 “?” “怎么那么安静?” 徐行只觉得周围的一切,甚至就连空气,都已经静止了一般,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呼吸,也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他也可以确认,自己的思维是处于现实世界之中。 既然如此,为什么在现实世界之中,会遇到这种情况呢? “我是在做梦?” 纵然他已经先后与布还有石面男交过手,但是在这个瞬间,他的思维,还是非常具有惯性的,把他的思考路线朝着符合逻辑,符合常见逻辑的方向去指引。 可惜,这所谓的强者思维,也是偶尔会失灵的,这一次,徐行的惯性思维,就让他错失了一次非常重要的机会。 时间恢复流动。 此时此刻,徐行还没有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这如同惊鸿一瞥的时间停止,就这样结束了,或许是因为,他的武灵,已经进化到了星尘呐喊,整体的实力,甚至是特殊能力,都得到了进化。 “晴晴!” 徐行大声呐喊着,内力也随之集中在左右手的掌心。 控鹤手发动。 左右两股气流并出,分别在半空中抓住了杜康和晴晴,然而,徐行刚刚才经历过一次激烈的大战,又先后使用了杀气领域以及时间停止,虽然时间停止是在无意之中发动的,但是按照能量守恒定律,徐行现在的能量,显然只够救一人。 左手脱力。 气流无法得到维持,众人眼看着杜康,就要头朝下,狠狠的栽到地上,却又一束稍稍逊色于控鹤手的能量,强行拖拽住了杜康。 这一束能量,不比控鹤手那般纯粹,似乎夹杂着两种不同,却又兼容的元素,紫色作为主色调,完全不同于控鹤手的透明色,并且在如同蛟龙形状的紫色能量内部,还有隐约闪动的金色丝线状能量。 紫色夹杂着金色,在场众人一时之间,难以分辨出这一招到底是出自何人,却听不远处,三人三骑,在寒风之中逆行而来。 “河内司马龙,前来护卫兄长。” 这个声音非常的熟悉,却又有些陌生,那个瞬间,徐行就好像是陷入了回忆,在幼年时期,和自己关系最为亲近的,便是那位,名为许龙,实则为司马龙的小男孩。 徐行比许龙年长两岁,因为两家世代交好,故此,二人便是在幼年时期,就已经结拜为异姓兄弟,正所谓,生死之交,永世之诺。 不因盛名而来,不因恶名而去,此后世之人,称司马龙之于风安也。 “阿龙!” 徐行的控鹤手刚刚把晴晴安然无恙的接到了地面,紧接着,徐行大步迈出,走到了晴晴面前,解开他身上的绳子,护在怀里。 “安哥,这么多年不见,你怎么都改姓徐了。” 二人来不及叙旧,城楼之上,便已经是凶险异常,恶战,一触即发。 “两位豪杰,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未免也太不把我韩龙放在眼里了。” 转瞬间,城楼之上,弓兵展开攻势,数百流矢伴随着韩龙一声令下,纷纷齐射而出,朝着徐行和司马的方向分别给予着压制。 既然徐行不是一般人,那么这个司马龙,自然也是不一般。 更何况,他身后跟着的二人,却也是实力不俗的能力者。 “玩弓箭?” “有意思!” 司马龙右侧,那名为沈豹之人,也随之拿起身后的那把看起来就很残破老旧的弓,只是他却做了一件很离谱的事,拉弓,却无箭矢! 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徐行只觉得,这个人是不是在耍幽默。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徐行明白了,司马龙一行之所以敢来城下一聚,并非是心血来潮,亦或是形势所逼,更不是慷慨赴死。 相反,沈豹接下来所展现的能力,更是让徐行惊讶不已。 虽然没有箭矢,但是沈豹竟然凭空射出许多半透明的气体,不过,按照徐行的推测,那并非是气体,而是一种类似于半透明状态的冰。 仅仅只是凭借一张残破的弓,就已经连发射出足以抵挡一轮箭矢齐射的冰。 “嗖嗖嗖!” 数百流矢在半空中,和沈豹射出的冰彼此抵消,尽数破碎在半空中,因为这个情况,是通过异能直接影响到了现实,并且和物质法则也产生了直接联系,所以,普通人也可以观察到这个结果。 只是,他们依然是无法看到半空中,那些半透明的冰,竟然在触碰到流矢的瞬间分裂,产生的极寒能量,不仅仅只是让流矢失去威胁,更是分裂出更多的小冰,继续阻挡流矢。 事实上,沈豹一次最多可以齐射九发冰箭,刚刚只是非常短暂的时间之内,他就已经连续发射了三次,总共二十九支冰箭,在分裂的特殊能力的加持之下,足以轻松应对数百流矢。 “安哥。” “我这位好友沈豹,射术还可以吧!” 司马龙也非常清楚的看到了刚刚的景象,这番话,不仅仅只是说给徐行听,博取称赞,更是为了让城楼之上的仁山,韩龙,好好明白一个道理。 徐行,真的不好惹。 “城楼上的朋友,俗话说,暗地无君子。” “你还是正大光明的出手吧。” 司马龙左侧,那名为邹虎之人,却也是在此时此刻,突然发难。 虽然称不上杀气,却也有十足的挑衅意味在其中,只是,在场众人,却都是不明白,他所讽刺的那位暗地君子,到底是谁。 话不投机半句多,城楼之上,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终于还是忍不住,站了出来。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五十七章 “黄口小儿,你有多少斤两?” “敢在这里说大话!” 那身材高大的男人,并非别人,正是一直站在后方的项公,因为居高临下的优势,城楼之上的人,非常容易观察到下方,而在城楼之下的人,则是因为视野盲点,未必可以全面观察。 “我也没有说错吧。” “刚刚风大哥在用奇怪的招式救人的时候,是不是你从中作梗,用你那卑劣的邪火,让左边的那一条气流产生了蒸发?” 一语道破。 或许真的是徐行刚刚在救人的时候,把大多数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晴晴的身上,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让项公钻了空子,刚刚非常明显的灼热感,就顺着徐行左手的气流蔓延过来,却依然是被蒙混过关。 “你血口喷人!” 项公大喊道。 “我要让你知道,乱说话是要付出代价的!” 话音刚落,项公的武灵放出。 然而,烈焰雄鸡并没有呈现动物的形态,更没有作为臂甲,胸甲出现在项公的身上,这一次,项公所展示出来的能力,出乎在场众人的意料。 纵然是徐行这种知识储备非常丰厚的人,也不曾了解过这种能力。 烈焰雄鸡不管如何变化,本质上都是和火系能力相关的武灵,只是通过每个人的开发,火系能力,也会有所进化,甚至是变异,很显然,烈焰雄鸡的这个能力,应该是用什么方法进化变异得来的。 一个赤红色,通体围绕着灼热能量的火箭炮,被项公扛在了肩膀上,两个鸡爪作为固定器,牢牢的扣住,鸡头具有稳定性,正如同是携带了自动锁定功能一般。 轰的一声,一发巨大的火球,从火箭炮的粗大管道之中喷射而出,灼热的能量,内部还携带者爆炸效果,一时之间,让在场众人也是避无可避。 徐行刚刚准备使用控鹤擒龙手,试试看是否可以改变其方向,可是,这毕竟不是他的个人秀,在司马龙的方向,邹虎早就已经蓄势待发。 一头巨大的白虎,穿梭在迷雾之中,虽然无法听到虎啸之声,却可以感受到其中磅礴的气势,正如同惊涛拍岸,风卷残云。 这头白虎,就好像是驾着迷雾一般,朝着火球扑去,转瞬间,二者相撞,潮气却又灼热的气息,快速的弥漫开来。 原来,这邹虎的能力,乃是水元素的变异,就好像是大自然之中,雾气的运用,尽量的把水元素的能量扩散开来,形成松松垮垮,看似有型,实则无形的状态,加加上本体的能量输送,以虎啸之威能,挡住那一发巨大的火球,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只是,有因必有果,既然雾气遭遇了火球,势必会承受高温,一旦承受高温,不仅仅会让二者之间的能量,来一个大混杂,大爆炸,甚至就连周围,也会被波及。 于是,司马龙和沈豹同时出手,很显然,这个场面,对于他们来说,早已经是习以为常,算不上什么大事了。 司马龙手中祭出一条紫色的蛟龙,蛟龙在半空中飞速的穿越,闪转腾挪之间,金色的能量,宛如电光火石,瞬间包裹住了那一团正在不断扩散的狂暴能量。 沈豹虽然在司马龙之前出手,但是很明显,他这所谓的半透明色的冰系能量,在逐渐呈现豹子形状的时候,速度显然是比不过蛟龙,但是,就在这半透明色的冰豹子,在半空中,接触到更多空气的时候,那淡蓝色的外表,真的是晶莹剔透,宛如一块美玉。 不过,战斗毕竟是战斗,并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众人去观察欣赏。 蛟龙困住了那一团狂暴能量,而冰豹子,则是直接奔着能量的中心冲锋而去。 转瞬间,在众人完全来不及看清楚的时候,那团狂暴能量,竟然伴随着蛟龙的挤压,彻底消失不见了,严格意义上来说,留下的,只是一律淡白色的烟丝。 其他人不知道,倒是情有可原,但是徐行,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或许是因为,徐行是这个世界风安的时空同位体,所以,他也能够非常清楚的明白,有关于水元素的运用,以及形态转化的概念。 俗话说,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水元素在常规温度之下,就是纯粹的水,属于是液态。 当温度有所提升,或者是遭遇火焰,产生蒸发的时候,水元素就会转化为气态,也就是俗称的雾气。 反之,当温度有所下降,或者是遭遇了一些急冻反应的时候,水元素就会转化为固态,也就是俗称的冰,冰又存在冰花,冰雾等奇特的分支,但是本质上,都属于固态 水元素,可以算得上是自然元素之中,最为常见,也最为纯粹的能量之一,除了无休无止的风元素以外,水元素在大自然之中,可谓是随处可见。 正因如此,要和水元素产生各种反应,或者是进行一些转化,就算不上是什么特别难以理解的事了。 “雾化能量接触到爆炸能量,原本就已经是热量系别,却又再次接触,形成了超载。” “紧接着,冰化能量,进入其中,产生了稳定中和,也就是降温。” “最后,在能量中和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雷电的力量,直接灌输其中。” “其实并非是能量凭空消失,而是雷电的力量过于狂暴,就好像小鸟触碰到高压电会被瞬间炸的四分五裂一样,刚刚的那股能量,是在被冰化能量中和之后,瞬间炸飞了出去。” 事实上,徐行的推测完全正确,之所以别人没有看到,仅仅只是因为速度太快了,别人难以用肉眼观察到,纵然是城楼之上的仁山,同样拥有着顶级的武灵,在此时此刻,也并不可能把全部精力都集中在那团能量之中。 所以,刚刚知道战斗原理以及结果的人,就只有分散了精神力的徐行一人而言。 或许,这个情况,在别人看来,算不了什么,但是,对于徐行来说,无异于是一针强心剂。 毕竟,在这个局势对比模糊的状态之中,能够率先形成攻势破解的一方,才是真正的优势者。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五十八章 “怎么样,我说的暗地君子,是不是没有说错啊。” 邹虎朝着项公竖了一下中指,表情也是极具嘲讽,不过,作为一个成年人,没有必要和一个十五六岁的小朋友计较什么,这有失大体。 “罢了,我也不同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争辩。” “看你实力倒也不差,就算第一手打平了。” 虽然徐行无法确认,项公说这话,到底是怄气所言,还是一开始就是为了创造一个打成平手的机会,但是唯一能够让徐行确认的,是来自于韩龙的第二波敌意。 城楼之上,韩龙一声令下,眼神之中,那种极度渴望,绝杀徐行于此地的欲望,展露无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会产生那么大的变故,或许真的是因为上官雄不在了,所以很多人,都纷纷露出了原本的模样。 “铁板阵!” “上!” 一声令下,城楼之上的那些护卫,纷纷发力,几十个人才能勉勉强强举起来的厚重铁板,已经难以用肉眼去估计其重量,铁板的上方,更是有多如牛毛的尖刺,这种把铜墙铁壁结合了铁蒺藜的战术,被称为铁板阵。 名为铁板阵,本质上,只是用铁板的重量作为冲击力的媒介,在一般平地作战的时候,只能用手推着前进,防御性能不错,攻击性能极差,主要还是因为机动性的问题。 但是,如果是在城楼之上,使用这种战术,那么问题就完完全全的迎刃而解了,不过,用法也会随之改变,和之前平推前进的用法不同,如果是在城楼之上,那么就必须先举起来,然后再扔下去。 “去!” 韩龙三兄弟,加上仁山,项公,以及一众手下,纷纷发力,顿时之间,方向产生了变动,在投掷的过程之中,变成了正下方。 铁刺朝下,顺势坠落。 司马龙原本是打算出手相助,但是,在这个瞬间,他好像是想起了一个重要的细节,于是他没有出手,更是阻拦了左右两边的邹虎,沈豹,这个行为,无异于是让徐行独自一人面对这个庞然大物。 要知道,这次攻势非常迅猛,战士们几乎都已经是来不及四散躲避,或者说,他原本就没有要逃避的想法,甚至产生了同生共死,不负英魂的冲动。 万幸,这份冲动,最终还是有人来承担了。 徐行在千钧一发之际,纵身一跃,紧接着,时间停止流动。 很显然,徐行在刚刚的一段时间之内,由得到了觉悟方面的提升,在看到了在场众人,纷纷大显神威的同时,那种被敌军信任和支持,以及被敌军恐惧和排斥的感觉,化为了动力,化为了能量,让徐行又一次发动了时间停止。 短短只是两秒左右的时间,徐行在瞬间发力。 控鹤擒龙手。 双手并出,双功合用,霸道的指力,夹杂着柔和的气流,不仅仅把铁板活生生的撕扯开来,更是保护了自己,不受到铁刺的攻击。 事实上,徐行这样做,是非常正确的,这个铁板阵,是一种古老的战术,并且在长久的发展之中,衍生出了一种更加特殊,更加难以防范的附加战术,那就是用毒水,浸泡淬炼铁刺,让铁刺可以长时间保留毒性。 毫不夸张的说,一旦徐行刚刚触碰到了铁刺,那么毒性就会伴随着时间推移,快速的让徐行中毒,仔细想来,医馆一战,足以证明徐行对于毒属性没有什么抗性,这里虽然是城楼之下,却是敌人的地盘,明晃晃一片荒郊野岭,难免出现大问题。 时间恢复流动。 展现在众人眼前的,就只有一块巨大的铁板,在徐行的面前,被活生生的撕扯成了两半,借助着擒龙手的强大指力,铁板朝着左右两个方向飞了出去,这让远在数百米开外的司马龙一行人,都难以理解。 按照常理来说,风安作为风氏一族的族人,可以熟练的运用控鹤擒龙手,属于是情理之中,但是,司马龙的祖父曾经告诉过他,控鹤擒龙手的威力大小,和使用者本体的力量大小,是成正比的,如果本体的力量,就只有普通人以上的水平,那么抛开控鹤手这种偏向于内功的功法不谈。 只是从擒龙手的指力要求来看,顶多只能拆解人的穴道和骨头。 然而,刚刚徐行竟然直接徒手把一块巨大厚重的铁板,撕扯开来,并且一分为二,还扔的那么远,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他对于擒龙手指力的评估。 诚然,司马龙的怀疑,是合理的,他原本也是一个疑心病非常严重的人,对于徐行的异常反应,实在是不得不加以防范。 不过,至少要把眼前的问题,先解决了,才能再做计较。 “韩龙!” “还有铁板吗?” “再来几百块,让我练练手!” 虽然韩龙也知道,徐行这是在夸大其词,但是他也知道,对于一个强者,同一个招式,用第二次,无疑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 更何况,就只是刚刚的一瞬间,他就已经察觉出了问题所在,其实,他早就应该想明白的,作为一个普通人,想要利用普通人研究出来的战术,方式,去击败一个能力者,未免有点可笑,倒不如,让仁山出手,解决眼前的这个后患。 要知道,韩家一门,说到底也是贵族,他们所拥有的资源,纵然是比起一些能力者家族,也未必就逊色,至少,作为一个普通人,作为一个武将,他深知一物降一物的道理,也深知,专业的事,理应让专业的人来完成。 于是,他把目光投向了仁山,眼神之中,那种期待格外显眼,就好像是他和徐行,有过什么深仇大恨一般,只是,现在的徐行,却是不知道,他们二人之间,到底是产生了什么矛盾,能够让之前还表示过忠心的韩龙,突然之间,变的那么夸张,那么偏激。 正应了那一句话。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不过,韩龙既然能够为了潜在的利益,背叛楚王伯令,那么终有一天,他必然会背叛徐行和上官雄,说不定,还有某一天,他会再次反水,背叛仁山。 一切的一切,都是后话,结局,谁都难料。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五十九章 “徐行兄弟,这一战,算是考验,也算是打成平手吧。” “没什么好说的,杜家兄妹,你带走,玫瑰小姐,我留下。” 说到这里,已经脱离了危险的杜康,恶狠狠的咬着牙,盯着仁山看去,就好像是要吃人一般。 “仁山,有本事就像个男人,一对一单挑,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原本以为,仁山会正面回应杜康,可惜,事态的发展,并没有步入正轨。 仁山摆了摆手,示意手下把玫瑰扣押上前,紧接着,他射出舌头,舔了舔玫瑰的脸颊,甚至还舔了舔,他的眼睛,说道。 “呲溜。” “杜康,杜老板。” “你看的清楚吗?” “你心爱的女人,现在正在我的怀里。” 话音刚落,仁山把玫瑰搂在了怀里,这种行为,很显然是对于一个男人最大的羞辱。 事实上,早在仁孝勾结独眼刀疤内乱造反的时候,杜康和玫瑰的关系,就日渐亲密,正如同长久的陪伴,就是最浪漫的告白一般,他们之间的爱情,更像是亲情,一向对于这些事非常迟钝的杜康,终于还是先开口了,他知道,玫瑰等得起,他们的爱情,足以跨越一切,也足以跨越世俗的眼光,和战火的摧残。 然而,在上官雄的计划之中,似乎并没有完全剔除,仁山和韩龙这两个大隐患,更是不知道,杜康和玫瑰,也会成为这个计划失败之后的牺牲品。 “仁山!” “你这个疯狗,你这个畜生。” “放开他,你放开!” 玫瑰并没有反抗,他知道,此时此刻的反抗,只会让杜康陷入到更加严重的失控之中,所以,他必须要假装出非常平淡,甚至是无所谓的态度。 毕竟,早在他的悲惨童年时期,就已经遭遇了那么多的悲剧,虚与委蛇,也是一种手段,女儿郎,巾帼豪杰,只要心中,还有一处干净的土地,能够种植一株牡丹,那么屎尿屁,无非就是一些原始的肥料罢了。 眼看着杜康就要往城门冲去,徐行一个控鹤手,直接把他拉到了身边,紧接着,晴晴一边看着徐行,一边拉着杜康,说道。 “哥,你不要这样,就算你现在回去,也只是白白送死而已。” “山水有相逢,山水有相逢啊,哥!” 那一刻,徐行只觉得,曾经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在这个瞬间成长了,他也知道,所谓的来日方在,所谓的人心险恶。 仔细想来,这倒也不奇怪,毕竟,晴晴只是更加愿意奉行善良,又不是一味的无视邪恶,他也知道,吴越大地的变故,意味着他们,在短时间之内,再也回不去了。 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道,一个少年郎,也是如同这局势,这盟约一般,再也回不去了。 徐行,不过是故作坚强罢了。 “杜康,你听我说。” 徐行原本是打算一巴掌把杜康直接给打清醒的,但是他没有这样做,他只是用了非常轻微的力量,点了一下杜康的某个穴道,让他快速的从亢奋状态之中平复过来。 “如果你真的爱玫瑰,那么你一定听我的话。” “我面朝东海说,真爱之人,终有重聚之日,但是,不是现在。” 一些细节的话,徐行也没有办法说,毕竟,在场那么多人,都是听的懂人话的俊杰,甚至是豪杰。 “相信我,你心中所想,我必然会帮你完成,只是,现在,听我的。” 这一番话,配合着那奇妙的点穴,让杜康失去了刚刚癫狂一般的状态,也让玫瑰,安下心来。 所有人都知道,在杜康放弃反攻,和徐行一样,像一只丧家之犬一般离开之后,玫瑰会被仁山这个压抑了很久的好色之徒,用什么样千奇百怪的手段折磨摧残,但是,这个世界上,终究是有不得已的事,必然会发生,也无法避免。 “徐行,谢谢你。” 晴晴眼看着自己的哥哥杜康,在这种情况之下,失魂落魄,却依然是对于徐行的行为,报以感谢,很显然,他开始拥有了理性看待问题的能力,不再是曾经那个,感性主义之上的小姑娘了。 “我们之间,需要说谢谢吗?” 可惜,徐行完全来不及煽情,这个时候,他必须要时刻警惕来自于仁山和韩龙的威胁。 事实上,韩龙的手段,在这种有城楼相隔的情况之下,几乎已经是用光了,但是仁山的手段,却是还没有完全展现。 事实上,徐行也一直在防范着仁山那一手空间锁定。 那个名为无涯之海的特殊领域,可以把自己和一个指定的人,强制性的传送到一个特殊的空间之中,在那里,仁山足以凭借自己强大的实力,把在场的众人,逐个击破。 更恐怖的是,这个能力,完全可以忽视徐行的存在,毕竟,徐行就算拥有时间系的抗性,并且也可以短暂的停止时间,但是他却无法进入到无涯之海,干涉其中的战斗。 此时此刻,徐行还不知道一个秘密,他所拥有的时间停止,和石面男的时间停止,属于同一种类型,都是在基础时间线上,做一个停止的操作,也就是说,无涯之海这个额外的空间领域,虽然是被创造出来的特殊空间,却也依然受徐行和石面男的时间停止影响。 反之,布的时间停止,是额外创造出一段,恒定五秒的时间段,所以,无法对于无涯之海造成影响。 纵然如此,无涯之海在不激烈战斗的情况之下,可以持续很长时间,就算是和顶级强者战斗,无涯之海也可以至少维持八秒左右,如果按照这个时间换算下来。 八秒减去两秒的时间停止,仁山用六秒的时间,去击杀在场,任何一个,除了徐行以外的人,都是水到渠成的事。 诚然,徐行没有考虑到那么多,只是一直防范着仁山,一旦仁山打响指,他就动作同步,把时间停止两秒。 在这个两秒的停止时间的状态之中,任何人都无法自由行动,只有徐行可以,因此,他甚至可以赌一赌,搏一搏,尝试率先击杀仁山,以此来中断无涯之海的发动。 但是,这个想法终究只是想法,至少在目前来看,双方的优势劣势,还是一目了然的,仁山之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完全是因为顾忌司马龙身后的势力,毕竟,他可是豫县的随军谋主,一旦危害到他,那么刚刚成立的结盟,就会在瞬间破碎,这是双方都不愿意看到的。 于是,仁山还是觉得,应该给豫县,或者说,给晋城一个面子。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六十章 “算了算了。” “徐行兄弟,你还是回去吧,反正这北伐也打完了,西征也打完了。” “吴越联军和吴越两城,也都被我合并了。” “没有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终于,这个徐行早就已经猜到的事实,经由仁山的口中说出。 “好,那就长话短说,谈谈吧。” 徐行知道,这已经是最后的妥协了,但是,纵然如此,他也要在三千兵马,要在钱开,林智,杨勇,柳宓,杜康,最重要的,是在晴晴面前,保留最后一点王者的尊严。 不过,成王败寇,就算仁山妥协了,胜者也依然是仁山,而非徐行,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徐行毕竟还是徐行。” “都已经这番田地了,还要死撑着。” 仁山这样想着,虽然他很想说出来,毕竟,以胜者姿态嘲讽弱者,是非常爽的行为。 但是,出于大局考虑,他还是忍住了。 “徐行,吴城,我会帮你好好统治的,放心吧。” “你的那些网络科技,真的是非常便利,磁悬浮列车,也是非常便捷,说实话,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上官先生说的对啊。” “还有,吴越联军归我。” “你刚刚杀的一万两千人,就一笔勾销吧。” 说到这里,仁山突然很想笑,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你身后那三千兵马,就同你一起回去吧,至于回去什么地方,我不管。” “不过,我觉得吧,大楚虽然地盘很大,但是能够用以战略的,只有襄县。” “我...” “寡人,已经贵为大楚东皇,所以,把楚地分为东西,也在情理之中吧。” 在场众人,都多多少少有点难以理解仁山的做法。 按照道理来说,要么就一波拿下,在这个地方,决出胜负,然后仁山自己称帝,合并吴越两城,再让韩龙替他做说客,尽量不费一兵一卒,统一徐行刚刚吞并的其他城池,整合出一个完完整整的大楚。 然而,仁山的这个选择,无异于是放虎归山,徒留后患。 “仁山,你真的打算放徐行走?” 韩龙怒瞪着仁山,眼神之中,尽是无奈,他很生气,也很不甘,但是他知道,仁山是认真的,既然他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么自己最多就是抱怨一下,抖一抖口头威风。 “韩龙,寡人在和大楚西王说话,轮得到你插嘴吗?” 话音未落,仁山一个巴掌,直接抽在了韩龙的脸上,那种轻蔑,那种羞辱,不可谓不是终身难忘。 不过,徐行却没有因为仁山打了韩龙一个巴掌,就有所退让,他知道,仁山的这个行为,只是为了抖一抖自己的威风,体现自己在此时此刻,至高无上的地位。 然而,这个行为,对于徐行来说,并不能让徐行有所退让,相反,徐行只是露出了瞬间的笑意,因为他知道,从现在开始,那个偏安一隅的仁山已经死了,这也就意味着,仁山必然会因为能力跟不上欲望,而惨败收场。 仁山的趾高气扬,让在场众人,议论纷纷,大多数人,都觉得仁山当众打韩龙一个巴掌,是明显在羞辱韩龙,是不对的,但是,仁山却觉得,除了他以外,所有人都是奴才,都是狗,都是工具,既然是奴才,是狗,是工具,那么就不存在所谓的感情,更谈不上所谓羞辱。 韩龙虽然受了羞辱,但是他也是一个识时务的人,知道现在的情况,仁山势大,空有四十五万大军,也难以阻挡那么多的能力者加上仁山刚刚收编的那么多军队。 更何况,仁山似乎总是体现的,游刃有余,不管是在早年间,统治越城的时候,还是北伐时期的表现,都让韩龙自愧不如。 于是,韩龙忍让了,仁山也爽到了,更是在众人面前,展现了自己的威严。 可惜,此时此刻的仁山,还不知道,这个巴掌,在未来,必然会换的,只是,用什么方式换,仁山是断然想不明白的。 “孤明白了,孤这就回去,驻军襄县。” “从现在开始,大楚一分为二,东楚为皇,西楚为王。” “没什么事的话,孤就班师回朝了。” 徐行非常淡然,或许是因为,没有必要为了一时之气,而引起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又或许是因为,有更加重要的事,必须要快点解决,不管如何,他都忍住了,没有因为杜康和玫瑰,当场被拆散而气愤,没有因为晴晴的失望而气愤。 更没有因为猜拳三人组,以及伯仲淑三人组的离去,而感觉到气愤。 气愤没有用,所谓气愤,能够带来的,就只有因为愤怒而导致的情绪失控,一旦情绪失控,自己的智慧,自己的理性,就会在瞬间被压制,瞬间被清空。 报复,要达到一击必杀,一波拿下的程度,否则就不要出手,更不要把仇恨挂在嘴边。 更不要当众发誓,以表示自己的决心,因为那没有任何意义。 真正要做的事,就连老天爷,都要保密。 “正事说完了。” “我们是不是应该说一点轻松快乐的话题了。” 仁山指了指徐行身后,那个用黑布包裹起来的东西,说道。 “既然徐州鼎和扬州鼎,都在我手中,不如,你那个鼎,也给我保管吧。”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州的鼎,但是我可以确认,这个熟系的能量,就是九州鼎。” 仁山的一番话,却是让在场的极少数人,感觉到了异常。 司马龙听说过九州鼎的故事,邹龙,沈豹也是略有耳闻,当然,这三人所知道的消息,绝对不会超过徐行和仁山,毕竟他们二人是真正意义上去了解过九州鼎的人。 钱开只是听说过这个概念,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九个大鼎,然后这九个大鼎,是大禹所有,派发给其他部落首领的信物,象征着权力,有些人传说,收集全部的九州鼎,就可以统一天下,诸如此类的概念,钱开是挺上官雄说过的,但是仅限于此。 仁山手下众人,也是都听过看过,甚至多多少少还和九州鼎有所关联,其中,项公就对于九州鼎非常了解,毕竟,他所接触的次数,未必就少于徐行和仁山,只是场合限制,不好直接说出来。 纵然如此,仁山所说的这个消息,徐行也是没有否认,而是直接爽快的答应了。 辛辛苦苦征战,收集来的宝物,就这样拱手送人,真的不知道徐行是脑子有问题,还是脑子有什么“问题”。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六十一章 “好啊,我还觉得器皿沉重,耽误我回襄县呢。” “这东西,对于我来说,暂时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话音刚落,徐行就已经摆了摆手,示意身后兵卒,揭开荆州鼎上的黑布,紧接着说道。 “我就放在这里了啊。” 徐行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不过,眼神之中那种雄伟之气,却依然没有半分退让。 “不送!” 仁山说到底是一个野心家,这一句不送,不仅仅是免了徐行派人送鼎入城,更是代表各走各路。 不过,从多年以后的结局来看,这一句不送,还彻底断送了他原本美满的人生。 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言尽于此,再无沟通交流的必要。 于是,徐行转过方向,面西而去。 钱开,林智,杨勇,柳宓,也纷纷跟随。 司马龙观望了一眼,犹豫了一秒,也策马扬鞭,追了上去,邹虎,沈豹也是紧随其后。 “仁山,为什么不在这里,直接杀了徐行,以除后患。” 韩龙眼睁睁的,看着徐行率军西行,仁山却是再没有阻拦,心里很是气愤,无奈,局势已定,自己最多就只是抱怨几句,顺带,把刚刚仁山打自己巴掌的事,用怒吼的方式,发泄一下,如果仁山退让,甚至是闭口不答,那么自己也就忍让了。 不出所料,仁山真的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向着远方望去,那目光所至,正是徐行。 闪烁着灰色光芒的星尘,终有一日,会划破这万古夜空。 只是,那都是后话了,现在的徐行,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因为他知道,接下来,司马龙一定会来到自己的身边。 然而,司马龙能够给予自己的,并不是安慰,亦或是劝导,相反,是一个残忍的,难以接受的事实。 “安哥。” “十年未见了。” 徐行知道,司马一族,招呼打的越客气,后面说的话,就越是直接。 “阿龙。” “我现在没有心情,等回到襄县,该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于是,徐行策马扬鞭,螺旋的速度,也是在瞬间飙高,要知道,螺旋作为一匹纯血的烈鬃黑风马,其速度,其爆发力,绝对不是普通的坐骑可以比拟的,纵然司马一族,也是河内望族,却也难以找到可以与之媲美的坐骑。 司马,司马,并非养马的意思,相反,因为古代骑兵的威力,是所有兵种之中最强大的,于是,人马合一,就成为了骑兵的标配,所谓司马,正是操练兵马之人。 司马一族,正是以此为姓,当然,有关于司马一族的姓氏来历,有多种说法,这些说法之中,也多有重合。 不过,对于司马龙来说,真正的来历,并不重要,如果世人都认为,司马是以大司马这个官职作为姓氏,那就姑且这样认为吧,区别不大。 毕竟,现在他要做的,还是尽快跟着徐行去襄县,据说,那个地方先前遭遇过屠城,状况之惨烈,难以言表,而这屠城之人,正是人们口中所说的徐行。 不管事实情况如何,只要大多数人相信了,并且以此为证据,那么这件事,就算不是徐行做的,也自然而然的变成了徐行做的了。 “司马公子。” 虽然徐行已经脱离了大部队的视野,但是钱开和司马龙,都自认为,需要给予徐行一个冷静的时间,在这个时间之内,自己必须代为率军前进。 只是,在司马龙还在思考下一步如何做比较稳健的时候,一个对于他来说,非常陌生的声音,出现在了身旁。 此时此刻,这位后来居上,和司马龙同列的男人,正是先前,徐行在襄县收纳的新人才,司天离。 “老夫司天离,是徐行的随军占卜师。” “我看公子仪表非凡,有龙凤之姿,可否听老夫...” 正当司天离准备耍弄把戏,以此来贴近和司马龙之间的关系的时候,司马龙提前打断了他。 一条紫色的蛟龙,依然夹杂着金色,就顺势缠绕在了司天离的脖子上,一时之间,却也让二人的关系,非常尴尬。 “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不要继续往下说了。” “你从我的姓氏,应该就已经知道了,我复姓司马,司马一族的人,有自己的图腾信仰,对于你那一套占卜,并不感兴趣。” 说到这里,原本的话题,其实就已经终结了,如果司天离再继续说下去,或许司马龙真的会动手也不一定,只是,司马龙在这个时候,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从幼年时期到现在,司马龙都是一个思维非常跳跃的人,他并不是很愿意去相信自己家族的图案,事实上,正如同他的异能一般,家族的图案,正是一条蛟龙。 蛟龙的两侧,环绕着雷电,正是分别代表着司马龙异能之中的紫色能量以及金色能量。 紫色为雷,主力。 金色为电,主速。 雷电正是那种破坏力惊人,并且速度也非常快的能量。 但是,司马龙这些年来,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这个问题,也困扰了司马一族很长很长的时间,大概有一万多年那么长。 这个问题,比较简单,也比较直接。 为什么司马一族的人,拥有强大的雷电异能,却依然要做风氏一族的附属家族,为什么不自立门户。 这个问题,多年以后,会得到一个充分的答案,但是,不是现在。 事实上,司马家族在河内也算是顶级家族,但是本质上,却依然只是风氏一族,在中原腹地的瞭望台,毫不夸张的说,除了天翻地覆,否则,没有人敢动司马家族,毕竟,他们的背后,是风氏一族。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 毕竟,如果就连风氏一族都销声匿迹了,那么司马家族,难道还算不上是唇亡齿寒吗? 三年前,一场规模巨大的诸侯混战,导致了东南西北,几大家族纷纷陷入其中。 铁蹄踏过,寸草不生。 伴随着西北方向,天水沦陷,早早已经避世不出的风氏一族,却也是没有能够避免那一场悲剧的发生。 更加可惜的是,在司马一族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豫县也已经沦陷了,被归纳到晋城,被归纳到一个全新的军阀门下。 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司马龙成为了豫县的随军谋士,但是这个情况,一直持续到上官雄攻破豫县。 因为职责问题,司马龙离开了豫县,来到了徐行的身边,他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徐行,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他所熟悉的风安了。 纵然如此,他们也势必会携手合力,创造出一段,至尊的传说。 至于司马家族的通病,会不会再一次出现,那就不得而知了,毕竟,这些都是后话了。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六十二章 顶着寒风,踏着冰雪,徐行率领着三千兵马,终于回到了襄县,严格意义上来说,是来到了襄县,因为从现在开始,这里就是他们的新大本营了。 虽然战士们都不太愿意远离家乡,徐行也不愿意,因为他违背了之前的承诺,今年的大年,必然是要在异乡过了。 顺带一提,现在距离除夕,还有不到十天。 现在,徐行给予战士们的任务,就是清理满城的尸体。 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报应。 前几天,连续下了很大的鱼,不仅仅只是冲洗干净了血迹,更是把很多尸体都冲到了城池之内的小河里,大多数尸体,都顺着河水,一路到护城河,再归入东海。 可惜,雨水可以冲洗血迹,可以冲走尸体,却带不走徐行的罪行。 因为焚杀降兵,所以这件事,这件名为屠城的事,也就自然而然的算到了徐行的身上。 诚然,襄县屠城的惨案,是司天离运用魔化仪式,导致战士们,纷纷失去理智,自相残杀的同时,屠戮了无辜的老百姓们,满城血腥的同时,也让徐行背负了骂名。 或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屠城,真的是徐行的问题。 毕竟,如果他没有带着兵马,攻破襄县,那么司天离也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让魔化仪式进展的那么顺利,毕竟,怨气作为魔化仪式的能量,就好像是粮食一般,可以快速补充,也可以提前仪式完成的进度。 事实上,襄县的市井,错综复杂,就算战士们在检查搬运尸体的时候,有所遗漏,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所以徐行对此,并没有太过于严格。 万幸,经过三天的大检查,终于是把襄县之中所有的残存的尸体,尽数处理掉了。 接下来,就是战士们最为期待的过大年环节了。 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优势,徐行把这种优势,称之为乐观。 正所谓,好了伤疤忘了疼,但是事实上,没有人会用开心去填补内心的空缺,这没有意义,因为内心的空缺,如同无敌的黑洞,是永远无法填补的,因此,普通人想到了一个很有迷惑性的方法。 假装开心。 名为如此,实为无奈。 不过,如果真的要说无奈,或许还是徐行,最为无奈。 好不容易,吞并了大楚,却为他人做了嫁衣,还被人抢占了大本营。 现在看来,吴越大地,已经尽归仁山所有,说到底,也算是物归原主,只不过,归的是仁天,仁山,仁家兄弟的主,并非归了吴城,杜家一族的主。 此时此刻,徐行正独自一人,游荡在襄县北大门的郊外,因为他听说,他的师父,上官雄就是在襄县之北,豫县之南的一处交界地,兵败身死的,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徐行倒也可以推测出个大概。 北风呼啸,野马嘶吼。 徐行顶着寒风,踏着风雪,不断的寻找着,他很想知道,师父在临死之前,是否留下了什么线索,既然人死不能复生,那么至少为师父报仇,也是作为一个人,最起码的原则。 讽刺的是,一向认为道德原则无意义的徐行,在这个时候,却因为不能辜负了自己做人的原则,而产生了寻找上官雄的动力。 从多方面的消息综合来看,上官雄大概是在一个月之前,徐行要强攻襄县之前,上官雄推测,这次桑三面夹攻,必然会遗漏出北大门,于是,他马不停蹄的,带着一批大概一万人的军队,追星赶月一般的,朝着襄县北大门而去。 等到再有消息传来的时候,已经是残存的十几个战士,带着上官雄兵败身死的消息,却在中途,被人拦截,这才有了所谓的消息封闭,以及徐行白走一趟,加上仁山棒打落水狗的经典戏码。 再多的,徐行就无从得知了。 寻找的旅途,算不得漫长,毕竟,豫县之南,襄县之北,说到底,也就是那么大,唯一一处,让徐行感觉到最有可能的险地,就是一个西高东低的,非常常见的山谷。 要知道,九州国的敌视,一直是西高东低的,有这个一个山谷,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只是,兵法之道,在于出奇制胜,在那种最为常见,最不容易被警觉的地方,使用兵法,才是真正的兵法家所为。 于是,徐行就奔着这个山谷,开始寻找。 “时年大雪,帝师引徐州之兵,北上助阵,至绝雄谷,薨。” “武帝未知其本末,乃建帝师陵寝于绝雄谷,后四年,武帝拆城分池,再造西楚,再三年,乃赴河洛天子大会,遂统一天下,时人公推为盟主。” “后世称,风武帝。” “尊雄为帝师也。” “大夏一朝,传四帝而结。” “武帝者,夏之太祖也,太祖为人,杀伐果断,顺势而为,果而自强,明而善决,超世之杰矣。” “帝师者,雄也,雄九尺之躯,仪表堂堂,虽半百而英姿绝伦,文武之才,尤胜太祖。” 后世之人,在古籍之中,就只能找到这些了了词句,却不知,真正的历史,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时此刻,当徐行看到一块残破老旧的石碑上,用虫鸟文,刻录着“绝雄谷”的时候,徐行没有哭,但是,心中的无奈和不甘,却迫使他说不出话。 他怒瞪着泛红的眼睛,想要大喊大叫,发泄一下情绪,却又什么都说出来,他很想,真的很想,把怨恨发泄到天下诸侯身上,但是,他没有办法,现在,襄县之中,只有残存的三千兵马。 其他大楚的守军,也是已经失去了斗志,只想着在这个年关,安安稳稳的生活。 纵然如此,徐行的愤怒,也没有因此而消失,更没有因此而衰减。 认清楚现实,不代表一定要放弃。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白雪皑皑的天色,突然变了,就好像是故意迎合着现在的场景一般。 徐行的身后,突然传来马蹄的颠簸声,转过头一看,竟然是独自一人,偷偷跑到荒郊野岭的晴晴。 “你来干什么?” 徐行皱了皱眉头,说道。 “这里不是你一个女人该来的地方。” 徐行的言语,让晴晴感觉到惊讶,不过,真正让晴晴惊讶的,还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六十三章 “我来找你啊。” “这不是,马上要过年了吗?” “快点回去吧。” 晴晴驾着马来到徐行身前,紧接着,用非常笨拙的动作,下了马,甚至还险些摔下来。 “再等等吧。” 徐行说道。 “我,暂时还不想回去。” 晴晴眼看着徐行,蹲在地上,凝视着身前的那一块石碑,问道。 “徐行,你盯着这个石碑看什么?” “还有,石碑上,写的是什么啊,我怎么看不懂。” 晴晴知道,徐行现在的情绪很差,之所以这样说,也只是为了缓和气氛罢了,只是不知道,有没有用。 “这是虫鸟文,你看不懂,很正常。” “上面写着...” “绝雄谷。” 说到这里,徐行沉默了,在那个瞬间,他犹豫过,甚至产生过胡诌一个其他的名字,去哄骗晴晴,但是,他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人,总是要长大的,黑发人送白发人,也是自然法则。 师父总是有一天,要先走一步的,既然如此,那么是生老病死也好,遭遇意外也罢,如果不去直面,那么又有什么别的办法呢? “绝...雄。” “对不起,徐行。” “真的对不起。” 晴晴尽量控制着哭腔,他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再带来徐行任何的压力。 “晴晴,陪我聊聊天吧。” 徐行说道。 “我,真的很无聊。” 晴晴点了点头,说道。 “好。” 徐行站起身,抬起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说道。 “马上要下雨了,这里好像没有地方躲雨。” “不过,无所谓了,就算现在策马扬鞭,也来不及。” 事实上,徐行是话中有话,只是晴晴听不懂罢了。 “晴晴,你觉得,我算是一个坏人吗?” 徐行微微一笑,有点自嘲道。 “说实话,不要顾忌我的感受。” 晴晴摇了摇头,说道。 “不完全算是吧。” “因为你的出发点不同,别人做坏事,都是为了满足自己,你做坏事,也有大公无私的成分吧。” 徐行听完之后,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我不是说了吗,不要想着顾忌我的感受,实话实说吧。” “不过,仔细想一想,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看待我的,你还觉得,我是个残忍的杀人魔呢,怎么突然改观了。” 其实,不用晴晴回答,徐行也知道,为了吴越联军的收编,以及吴越大地的合并,仁山一定是做了屠城之事,才导致了晴晴,对于徐行的做法有所改观,甚至是把仇恨转移到了仁山的身上,想要用二者形成对立。 “算是坏人吧,其实,杀人这种事,我是非常排斥厌恶的,只是可惜,我没有能力阻止,空有善良的想法,却无法改变什么,本质上,也是邪恶的一种吧。” 晴晴第一次,在徐行的面前,展现出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毕竟,这种想法,对于一个暂时还没有长大的小姑娘来说,确实有点残忍了。 承认自己的不足,远远比讽刺别人的短板,还要困难。 “怎么,你觉得你在我的心中,就是这种对立性严重的形象吗?” “说实话,我没有那么小气的。” “你看看,我师父生死未卜,我还要笑眯眯的,迎接每一天。” “还有,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如果我没有推测错误的话,过不了多久,仁山就会对外宣布自己的正统位置,说不定,还要再次挑起战争呢。” 徐行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但是晴晴知道,徐行已经是达到了极限,达到了崩溃的边缘,从他颤颤巍巍的双手,不难发现,徐行在这个时候,正如同那丧家之犬,无力再吠。 “徐行,你知道仁山在吴城做了什么事吗?” “他...” 晴晴还没有说完,却已经被徐行打断了说话。 “我知道,无非就是杀降,屠城这些经典戏码。” “我在湘县杀降,襄县屠城,他杀我吴城的兵,屠我吴城的民,也算是一种报应吧。” 话音刚落,徐行低下了头,倒不是因为,他有所感触,仅仅只是因为。 下雨了。 寒冬腊月的雨,带着一种刺骨的寒气,让人感觉到悲凉,但就是这种悲凉,才能够激发多少失落之人的愤慨。 “想哭就哭吧,我陪你一起哭。” 晴晴突然从身后,保住了徐行,早在刚刚,他就已经知道了徐行在等什么,他在等一场雨,一场足以掩盖嚎哭声和泪水的雨。 于是,伴随着天空落下的雨水,徐行的眼泪,就已经开始止不住的流出。 那个成语怎么说来着,哦,对了,嚎啕大哭。 徐行的状态,用这个成语来形容,是再合适不过了。 “天下人,都拿杀降屠城的事来误会我。” “他们应该翻一翻竹简书,翻一翻羊皮纸,看看九州的战争,陆陆续续打了多少年。” 多年以后,不知悔改的徐行,如是说。 不过,这并不能代表,此时此刻的徐行,就一点点都不可怜。 诚然,他也知道,这个上官雄,并非原本的上官雄,如果自己有机会,可以回到自己的世界,那么失去师父的人,仅仅只是这个世界的风安罢了。 纵然有过这样的想法,纵然愿意用这个态度,去缓解自己内心的痛苦,也是无济于事。 上官雄和上官雄,真的是太相似了。 徐行和风安,都没有办法。 不过,悲剧往往不是单独到访的,正如同那一句俗话。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此时此刻的徐行,还不知道,等到他回到自己的世界之后,也会发现一件事,毕竟他和风安,是时空同位体,所遭遇的事,大体相似。 换而言之,原本世界的上官雄,也死了,只是死的方式,或许有所不同罢了。 “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让你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 晴晴一边安慰着徐行,一边和徐行一起哭了起来,很显然,他的心中,也有痛苦。 可是,试问这个世界上,又有谁没有痛苦呢? 杜康和玫瑰,好不容易理解了对方,正要准备恩爱一生的时候,分离了。 钱开和柳宓,日久生情,准备在吴城,举办一场盛大的婚宴,结果回不去了。 上官雄北伐成功,还顺利占据了豫县,为以后统一天下打了基础,打开了通往北方战场的大门,结果被仁山和韩龙两个军事天才,又给还了回去,在吴城,一番放肆的杀戮,直接让晴晴崩溃。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不是因为仁山对于徐行没有把握直接拿下,或许杜康和晴晴,在这一番放肆的杀戮之中,就已经顺带被屠戮了。 不过,很多事,却也是算不上对错。 人们,总是生活在矛盾之中,对错,并非在于人说,而是各有各的,判定标准。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六十四章 绝雄谷前,一男一女相依相偎。 嚎啕哭声,大过了雨声,泪水,大过了雨水。 万幸,这是一本讲究逻辑的小说,在寒冬腊月淋雨,只会导致一件事,那就是感染风寒。 “徐哥,你这大过年的,又是咳嗽又是流鼻涕的,也太晦气了吧。” 钱开看着不断咳嗽的徐行,又看了看身上裹得像粽子的晴晴。 “杜小姐,你也是的,外面天气不好,还跟着跑那么远。” 钱开嘴里一直抱怨着,手里的工作,却也没有停下,一个古老的秘方,是他母亲钱氏传授给他的,专门治疗风寒。 三碗水熬成半碗水,药到病除。 “胖子,你就别说风凉话了。” “我原本,是要去找一找我师父的遗体,好给他老人家,建一座坟墓,人死不能复生,我好歹要给他老人家送终吧。” 此时此刻的钱开,还不知道徐行和晴晴之间,又一起经历了什么,只是觉得,在这种情况之下,贸然出城,危险性很大的同时,也不方便。 天气寒冷,又遇上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或许真的是天公不作美,故意要让徐行找不到上官雄的尸体。 多年以后,徐行终于知道了这件事的真相。 万箭穿心,马踏成泥,死的连渣滓都不剩,就好像从来都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上一样。 上官雄的死法,正如同那醉卧沙场的百万英灵一般,终是归墟于天地之间。 “呸呸呸。” “说的什么晦气话。” “徐哥,你就真的相信仁山那个鬼说的话?” “上官先生,文武超群,这个世界上,能够和他打成平手的,都不过一手之数,你凭什么就相信,上官先生已经死了?” 钱开的话,倒是让徐行产生了一点点侥幸心理,只是这终究只是侥幸心理。 从本质上来说,仁山真的没有必要为此说谎。 要知道,如果上官雄现在真的还活着,那么仁山和韩龙,也不至于勾搭在一起,同流合污,毕竟,早在北伐的时候,上官雄就已经计划好了,回到吴城的时候,就在庆功宴上,诛杀仁山一派,这样韩龙就会别无选择。 说来有些奇怪,就连成功策反韩龙的上官雄,都不愿意去相信韩龙,仅仅只是表面上重用他罢了,四十五万大军,凑数都能凑成一支主力军。 可惜,上官雄的步子,似乎是迈的有点大,更有点着急了,没有能够以此来牵制仁山,韩龙二人,却被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害死了,这个时候,仁山,韩龙再借机成事,顺利合并吴越。 兵马,地盘,甚至是绝世美人,玫瑰,现在尽归仁山所有。 这个事实,是客观事实,不容否认,因此,徐行才相信,上官雄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如果我师父他老人家没有出事的话,怎么轮到仁山,韩龙这两个二流货色做主。” “只是可怜我吴城百姓,好不容易,过上了高科技的生活,却又要被那些老古董的规矩限制。” “唉,这一切,都怪我。” 看着徐行自责的模样,钱开和晴晴,心里面都不是滋味。 “徐行,我有话要和你谈谈。” 这个陌生的声音,来自于楚王伯令的妻子,虞美人,按照道理来说,他应该非常痛恨徐行才对,毕竟,徐行是他的杀夫仇人。 “虞夫人?” “你怎么来了,这月子还没坐完呢。” 徐行倒也没有主动挑起那些恩恩怨怨,只是非常平静的说道。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虞美人站在原地,他只是左顾右盼,没有说话。 徐行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说道。 “钱开,晴晴,你们都先出去吧,我有重要的事。” 晴晴虽然很不愿意,毕竟,作为一个女人,看到自己心仪的男人身边,突然又出现了一个女人,心里面自然是有些不舒服的,但是,这里毕竟是公共场合,是徐行临时暂住的办公室,他也不好长时间留在这里。 “哦,那你快点啊。” 晴晴有些赌气的说道,紧接着,就和钱开一起离开了,只是他们并没有走远,依然停留在门外,悄悄咪咪,偷偷摸摸的把耳朵贴在门上。 徐行的精神力,已经达到了非常强大,非常夸张的程度,他自然是感知到了,门外有人偷听,但是,没有必要点破,因为没有意义,还容易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和误会。 “虞夫人,你有什么话,可以畅所欲言了。” 虞夫人,到底是名门闺秀,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相反,他走到了门前,准备打开房门,让晴晴和钱开好好尴尬一下。 可惜,这是一本带有超能力设定的小说。 徐行见状,一个瞬步移动到了虞美人的身边,抢先一步,用手抵住了房门,说道。 “如果你心存芥蒂,那就不如不说。” “莫要说是两个人,这座城池之中的三千兵马,都是跟随我出生入死的家人,就算让他们都知道了,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绝对不会有更多的人知道。” 徐行的话,虽然说的有些夸张,但是正是这一番话,让虞美人放下了芥蒂,他倒是觉得,徐行的这一番话,很有意思,或者说,过于自信了。 但是,如果就连这一点点自信都没有的话,那么所谓的王者之路,又从何而来呢? “好,那我就直接明说了。” “我恨你,你杀了我丈夫。” “但是,现在并不是我报仇的时候,因为我希望你,能够帮我找回我的孩子。” 短短几句话,虞美人的心中五味杂陈,面对着眼前这个杀夫仇人,他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决心,才能够如此神态自若,当然,这个所谓的神态自若,其实就只是表情和语气罢了,眼神这个东西,是绝对不会骗人的。 徐行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无奈和不甘,看到了对于自己的仇恨,那种想要食肉寝皮的狠劲,但是,当他表明恨意之后,又不得不为了自己的孩子,而服软。 作为一个名门闺秀,他知道自己的婚姻,是政治婚姻,是自己的父亲,是自己的家族,为了稳固庙堂的手段,自己,只是一个交易品。 但是,楚王伯令对他却很好,真心真意,专情专一,那种呵护花朵一般的细心,以及温柔,让虞美人很快就爱上了楚王伯令 在那一刻,伯令就只是伯令,他不是楚王,他只是虞美人的丈夫,于是,相守十几年的爱情,变成了亲情,二人已经把彼此,视为最重要的人。 可惜的是,他们一直没有子女。 无后的状态,持续了很久,一直持续到那个夜晚,伯令大发神威,让虞美人怀孕了,然后,伯令成为了准父亲,虞美人成为了准母亲。 为此,男人重拾野心,重拾王者霸气,却最终选择了鱼死网破,只为了验证,徐行是否有资格争夺天下。 为此,女人放下尊严,甘愿把自己的贞洁,把自己对于丈夫的爱,深埋在内心深处,以自己的身体,自己的灵魂,作为交易品,换取找回孩子的机会,以及母子二人的安全未来。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六十五章 “徐行。” “如果你愿意帮我找回我的孩子,那么我,就属于你了。” 男人有几种通病,要么贪财,要么好色,作为名门闺秀,作为一个深知人性黑暗的前任楚王的王妃,以自己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身体,作为交易品,显然是十拿九稳。 这并非是在勾引,相反,这对于虞美人而言,更像是以身侍贼,但是,没有办法,伯令已死,留下孤儿寡母,孩子下落不明,更是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人,帮助他找回孩子。 “搞了半天,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既然你是想要找回小公子,那你之前在皖县城下的时候,怎么不从被子里面钻出来,和仁山做这个交易呢?” “难道说,你是觉得,我比仁山更好色?” “还是说,别有所图?” 徐行说的非常明确,毕竟,男人除了贪财,好色这两个通病以外,还有一个非常严重的硬性通病。 “仁山?” “别说这种奇怪的话,好不好。” “虽然我已经落魄了,但是仁山那种人,我还是看不上眼。” 虞美人虽然气色暗淡,但是整个人的气质,却依然强势。 毕竟是大楚最后一任王妃,同时也是名门闺秀,这点见识和魄力,还是应该具备的。 “那你这样说,难道我比那仁山,还要高一点点?” 徐行说道。 “现在仁山占尽优势,收编兵马,合并吴越,韩龙原本打的如意算盘,是要裂土封王,结果皖县,赣县,闽县全都归了仁山不说,还被当众打了一个巴掌。” “坐拥吴越两城,还有韩龙拱手相让的三县,等同于五座城池,手握几十万兵马。” “仁山如此,当世无人能及也。” “你再看看我这个鬼样子。” “被人当成丧家之犬,扫地出门。” “带着一万五千兵马之中,竟然有一万两千是内鬼,只残存不到三千兵马,跟着我在这座空城里面,受冻挨饿。” “襄县,腾不出三千人。” “湘县,降兵都已经被我悉数焚杀,短时间之内,再无有兵力补给。” “粤县,桂县的精锐,不过是一批拔龙骑兵,要对抗数万大军,尚且勉勉强强,更不用说是和几十万大军硬碰硬了。” “至于黔县,滇县,看似受我管辖,但是实际掌权者,乃是徐牧。” “同姓不同路罢了。” 说到这里,徐行的叹了一口气,说实话,他很希望,虞美人能够就此死心,毕竟,伯令在死前,那忧郁而怆然的眼神,真的是让徐行深有感触,悲情的英雄,值得可怜,值得可悲,值得可叹,就是不值得尊敬。 然而,徐行却破天荒的觉得,伯令也算是一位豪杰,只是生不逢时罢了。 这个想法,也得益于虞结死前,和自己的交流。 “同姓?” “你还是不要假装谦虚了。” “你姓风,怎么就和徐牧同姓了?” “简直笑话。” 事实上,虞美人是认识徐牧的,不仅仅如此,他还知道这些人之间的复杂关系,正是用这些关系作为对比,他才得到了徐行是最佳选择的答案。 首先,徐牧是个中年人,严格意义上来说,和韩飞同朝为官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的,这个事,也是虞结亲眼见过的事实。 那么,从这个角度出发去思考,徐牧肯定是远远不如韩飞的,否则,也不可能在权力争夺战之中,被韩飞打的节节败退,更何况,当时的韩飞,是三路开战。 内部要团结势力,东路军和南路军,同时开弓,打的徐牧,一直带着仲令,逃到黔县关口,才勉强因为虞结从中作梗,捡回了一条命。 从这个对比,不难看出,徐牧完全没有资格和韩飞对比。 那么问题来了,徐牧比之韩飞的三个儿子,韩龙,韩蛟,韩蟒如何? 这个问题,却也是不难得出结论。 韩龙三兄弟,有韩家军亲卫,实力雄厚,十万之众,在非常短暂的时间之内,连续踏平了三个城池,直接拿下东楚的屏障。 因此,至少韩龙是要强过徐牧的。 再来看韩龙和仁山的对比,从那一巴掌就可以证明,目前的情况,是韩龙依附于仁山,因此,仁山要强于韩龙。 但是,仁山却又是在上官雄的帮助之下,成功从北伐战役,收获了最终的战利品,由此可见,北伐也好,西征也罢,强的是上官雄,而非仁山,韩龙,徐牧之流。 然而,现在出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上官雄已死,仁山,韩龙蛇鼠一窝,徐牧是个老将军,却又没有出色的军事才能,如何可以纵横天下,而不受约束。 “徐牧不过是一条老狗,仁山,韩龙之流,更是奴才中的奴才。” “如何有资格,与你相提并论?” “徐行,虽然我恨你,但是我并不否认你的实力。” “仁山,韩龙,凭借你师父的帮助,才稍稍拿下了一点点战果,可是到头来,还是把豫县还了回去。” “只是从这一点来看,我就看不上这些人。” “不入流的小人物罢了。” 说到这里,虞美人还是纠结了一下,虽然用自己的立场,去称赞仇人徐行,有点奇怪,但是作为名门闺秀,他还是不吝赞美之词,说道。 “我不奢求什么。” “只求你能够帮我找回孩子,并且,给我和孩子,一个安安稳稳的生活。” “你怎么样对待我都可以,但是,孩子必须由我亲自照顾。” 虞美人的眼中,泛着泪花,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但是,他并没有一头钻进仇人的怀里,他是一个女强人,他不需要所谓的男人的温暖胸怀,因为,伯令已经死了,那颗温润娇羞的少女心,也随之死了。 “徐行,你说自己,是一条丧家之犬,我偏偏不这样认为。” “我父亲生前,最是佩服三人。” “其一,乃是太古时期的元皇帝,纵横天下,一统九州,万古一帝也。” “其二,便是天水风王,风金,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风金老先生,正是你的曾祖父。” “其三,上官雄,这位先生,你比我更了解,我也不需要赘述。” 此时此刻,徐行对于虞美人的看法,有所改观了,他觉得,作为一个女人,他或许是妩媚娇柔的,因为他和伯令恩爱缠绵,让人好不羡慕。 但是,作为一个母亲,作为一个失去了丈夫的未亡人,他又是如此的坚强。 声泪俱下之时,依然不卑不亢。 “徐行,你是擎天玉柱,架海金梁!” “横扫恶鬼,荡平奸贼,责无旁贷!” 这一声至高无上的赞美,并没有让徐行骄傲,相反,他打击了徐行,让徐行无地自容,可是,在这之后,便是奋进拼搏,一片光明。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六十六章 那一刻。 徐行的体内,祖传的基因,就好像是被眼前的这个女人给吸引了一般。 风氏一族最喜欢的,就是到处留情。 共情者,无不是他人之妻,简称人妻。 同样,风安也是喜欢人妻的,至于是否留情,那就不得而知了。 “徐行,你不要乱来!” 原本这一幕,是非常经典的惺惺相惜戏码,但是,晴晴却直接推开了房门,不过,他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害怕看到的场景,相反,徐行和虞美人身上的衣服,都裹得严严实实的,二人相隔,也至少两米开外。 “晴晴,你在外面偷听也就算了,这个我不说什么,你直接撞开房门,就有点过分了。” “你这弄的我里外不是人。” 徐行拉住了晴晴的手,说道。 “你一点场合都不看的吗?” 晴晴没有回答,只是非常尴尬的笑了笑,紧接着,徐行瞟了一眼钱开,说道。 “胖子,你这就不厚道了,为什么不直接把晴晴带走。” “这万一有什么误会,传出去了,可不得了啊。” 钱开倒也没有狡辩,只是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实话,作为一本披着玄幻题材的王朝争霸小说,突然出现这种霸主,跟班,人妻,丫头的四面相对的经典戏码,一时之间,却也不知道谁是主角,谁是配角了。 这种情节,往往是作者恋爱经验稀薄的像西伯利亚的空气,实在是想不到暧昧的故事,发展彼此的感情线,所以不得不找一个误会,让原本就丫头这个角色,产生吃醋的感觉。 “虞夫人,我觉得,你是高估我了。” “擎天玉柱,我勉强可以胜任,这符合我的身体特长。” “架海金梁,我真的不知道从何说起,虽然作为一个男人,这样说很奇怪,但是我实在是鞭长莫及。” 徐行这这一番话,完完全全的等同于荤段子,不过,这倒也让原本尴尬的晴晴,减少对于徐行的歉意。 试想一下,原本误会了某人,但是某人却又在这个时候,说了一个荤段子,那种歉意和排斥心理,互相中和,反倒是缓解了晴晴的尴尬。 “徐行,你还是说一点正经的话吧,我来这里,也不是为了听你说有色笑话的。” “我刚刚提出的要求,你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虞夫人强行把话题拉回了正轨,因为他知道,如果让徐行继续说荤段子,亦或是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话题上,只会无端消磨自己的耐心,最主要的是,自己的孩子,也就多一分危险。 “好,那我就明说了。” “虞夫人,你真的高估我了,什么擎天玉柱,架海金梁,都是一些离谱的形容词,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见过十几万兵马,经过外斗内斗,最后只剩下三千兵马的英雄豪杰吗?” “应该没有吧,因为英雄豪杰手下,猛将如云,百万兵马,一声令下,使得四海动荡。” “我现在,只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能够搅一搅屎尿屁,已经是全力以赴了。” 徐行无奈的耸了耸肩,此时此刻,寡言谈,好笑语的特点,被展现的淋漓尽致,只能说,后世之人,也并非没有一针见血的好手段。 眼看着虞夫人的眼神,有些暗淡了,徐行知道,他的心理战术生效了。 正如同一问三不知的时候,发问者会异常的暴躁,寻求帮助者,走投无路者,在被告知无能为力的时候,也会展现出内心深处无奈的绝望。 那是一种,在白昼的时候,也会让人心儿凉透的冲击,那是一种,在寒冬腊月,突然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后跟的反差。 一时之间,这位名门闺秀,倒也是只能暗自发问,为之奈何。 “虞夫人,我确实说了,你高估我了。” “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一定就不帮你。” “统一天下,还九州一个太平盛世,以及找回你的孩子,护你母子安全,这两件事,我都答应了!” 此时此刻,徐行那一米七七的背影,突然显得非常伟岸,正是这充斥着个人英雄主义影响的背影,让虞夫人第一次觉得,原来自己的父亲,眼光那么好。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虞夫人一时之间,却也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但是,徐行已经定下了承诺,那么自己,也应该表示一下诚意。 “那今天晚上,我等你。” 话音刚落,虞夫人转身就要离开,却被徐行用控鹤手拉在原地。 “?” “怎么回事?” “他难道是想在白天做那个事?” 虞夫人心里这样想着,眼神有些惊恐的看着钱开和晴晴,如果真的发生了那个事,那么眼前的这两个人,怎么还不回避,于情于理,都不符合逻辑。 “虞夫人,你曲解我的意思了。” “可能徐行,是一个残忍无情,贪财好色的卑鄙小人。” “但是风安,却始终相信有情有义,方得始终。” “在这个世界上,徐行可以把任何事物,当做交易的筹码。” “但是,风安却又两样东西,绝不可被触碰。” “其一,是自己的宝贵生命。” “其二,是别人的真情真意。” 龙有逆鳞,人有底线,触之必死。 或许,这就是徐行比风安,更加有雄性魅力的原因吧。 “徐行,你什么意思?” 虞美人的语气,有些奇怪,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那一脸气愤的表情,就好像在明说。 “老娘好歹也是大楚第一绝色佳人,你这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倒是喜欢得寸进尺,给你白嫖,还学会了欲迎还拒?” 不过,作为名门闺秀,这种不太合理的心理活动,肯定是不能直接说出来的,但是,他的眼神,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徐行倒也不是什么不解风情的人,他知道,作为一个雄主,也应该有气量,不能因为一句两句而翻脸,虽然他很讨厌那种,自以为是的女人,尤其是性格自强,有自主思考能力的女强人。 但是自己毕竟刚刚才失势,没有必要为了这种事,而浪费精力。 于是,徐行的态度,发生了一点点缓和,或者说,转变。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六十七章 “所以我说,你曲解我的意思了。” “虞夫人,伯令虽是我亲手所杀,但是我却依然佩服他的霸气。” “龙困池水,无力腾跃。” “追本溯源,还是因为大楚内乱导致,就算没有虞氏一族,也会有其他家族,出来控制楚王伯令。” “说来有些奇怪,在伯令死前,还交待了遗言,他说,他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虞夫人还有小公子,希望我能够放一条生路。” “当我看到伯令严重闪烁着泪光的时候,我尊敬他,因为他是一位碌碌无为,却依然可以重燃斗志的雄主,我羡慕他,因为他的眼中,有光芒,有希望,也知道前方的路。” “虞夫人,你和小公子,就是伯令最后的光芒,最后的希望。” “我猜的。” 事实上,楚王伯令在死前,并没有交待这些所谓的遗言,但是徐行,却从他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一位父亲对于自己刚刚出生的孩子,那种无限的希望,依托于未来,未来可期。 “他在最后,心里还是挂念着我和孩子。” “我...” 虞夫人哽咽了,他很想放声大哭,发泄一下,强压在心中的负面情绪,说来有些讽刺,这些负面情绪,早就已经快把他压垮了,逼疯了,但是他依然不能好好发泄一下,毕竟,他还要保持着冷静,保持着最平常的状态,来找徐行“交易”。 然而,他并非高估了徐行,而是低估了徐行。 他低估了徐行,竟然是一个胸怀大爱,有情有义的真英雄,大豪杰。 世人都说,徐行残忍无情,嗜血嗜杀。 但是,他们不知道徐行为何而杀戮,又为何而残忍无情。 所谓残忍,是指手段决绝,不留后患。 所谓无情,是指大公无私,依法责令。 至于杀戮,固然逃脱不开罪行的定义,却是不杀不快! “虞夫人,好好回去坐月子。” “如果,今天站在你面前的,是徐行,那么你早就衣衫褴褛,满身大汗了。” “但是,今天站在你面前的,是风安。” “风安,不可能欺负孤儿寡母,也不可能把感情当做交易的筹码,更何况,我早有佳人相伴,所以虞夫人,还是勒紧裤腰带生活吧。” “说句难听点的话,我的军营,不养闲人。” “坐完月子,就请虞夫人,好好工作,好好生活。” “你想想看,我帮你寻找小公子,是不是也应该拿点报酬啊。” 徐行虽然语气之中带着玩笑的意思,但是虞美人却是非常清楚,如果是其他诸侯,其他军阀,断然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更不会用这种看似不正经,实则严肃认真的说话方式,去处理问题。 雄主之魁首,徐行当仁不让。 “好。” “那我就先回去好好坐月子,等养好了身体,再工作,付给你报酬。” 徐行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又回到了一方之主的状态,背朝着虞美人,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 等到虞美人关上门,徐行确认他离开之后,又转过身来,说道。 “怎么样,我刚刚够不够霸气?” 徐行一向是这样的,说正经事的时候,非常严肃,说不正经事的时候,非常油气。 “胖子,这算不算是语言的魅力。” 钱开却也不想倒徐行的胃口,他知道,徐行之所以会产生那么明显的变化,完全是因为,上官雄的死讯。 仔细想来,作为徒儿,没有能够找到上官雄的遗体,且不说养老如何,就只是送终这一事,徐行难辞其咎。 只是不知道上官雄那么多年,四方游历,有没有在什么地方,留下过子女,假设没有,这件事,也应该是大师兄刘伯挑头,但是伯仲淑和徐行现在的关系,实在是说不上个模样,正如同黄尿和泥,又烂又恶心。 “徐哥,马上就要过年了,有什么大事,年后再说吧。” “我们先把今年熬完,以后的事,以后再计较。” 钱开的话,不无道理,但是对于徐行来说,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点刺耳,就好像是无意之中,碰到了肉中刺一般。 普通人确实有这种想法,似乎年关在世人眼中,早就已经变成了一种约定俗成,不犯禁忌的大日子。 徐行,也不得不遵守这个规矩,倒不是因为,他有多么在乎,仔细想来,那三年祸乱,又有多少日夜,是在无尽的追杀之中度过的呢? 那些追杀他的人,又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 自己到底是在三年前穿越的,还是在大半年前穿越的,或许真的难以确认,只是,他现在倒是可以确认,自己真的没有必要纠结这个问题,早点统一天下,早点收集九州鼎,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还自己一个,幸福快乐的生活。 新年这种事,过也得过,不过也得过。 万一,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徐行还是选择休息一段时间,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算不上是什么休息,只是一种休整兵马的方式,这种方式,被称之为享受。 平日里,军屯积粮,足以让整个吴城,都得到一个良性循环,但是现在这个良性循环,对于徐行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因为他现在已经不是吴城的城主了,而是西楚的西王。 那自号东皇之人,在吴越大地,享受着农业,渔业,畜牧业,以及现代科技工业的便利,就好像是徐行为他做了嫁衣一般,沉浸在幸福快乐的生活之中,也就是俗称的,享受。 “计较不计较,倒是无所谓。” “至少我是觉得,仁山,韩龙之流,没有资格和我一较高下。” “现在到了襄县,地势通达,倒是比吴越那个边边角落更加适合作为据点了。” 说是这样说,吴城毕竟是徐行梦的开始,他花了几个月的时候,赶工出来的高科技城市,眼看着有所成效,老百姓们安居乐业,自给自足,月有余粮,生活质量越来越高,资源积蓄,也是不断增长,纷纷念着徐行的好。 本质上来说,谁都有虚荣心,谁都愿意被别人称赞,但是,徐行所在乎的,并非是称赞,而是能够构建一个,足够流芳万世的制度,一个看似王朝,实则家国一体的存在。 只是可惜,仁山,韩龙的突然反水,让徐行一时之间,难以翻身,如果不是仁山心有顾忌,恐怕在皖县城楼之下的时候,就已经除掉徐行了。 正是因为当时,仁山忧郁了,或者说,放走了徐行,才有现在,徐行的抱怨和轻蔑。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六十八章 “没错,吴越大地,东面临海,无险可守。” 司马龙推开房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自然是邹虎,沈豹。 那一刻,众人的欲望,仿佛一览无余,被明明白白的写在了脸上,仔细想来,得民心者,得天下,说白了就是洞察人心,玩弄人性。 “如果是治世,江南水乡,富饶之至,当然是个好去处。” “可惜,现在是乱世,莫要说杀人了,吃人都是不可避免的事。” 司马龙是个表里不一的人,并且这个差异非常严重 对同一条战线上的人,说话直接,一清二楚,甚至不留情面,亦不留余地。 对不是同一条战线上的人,说话迷迷糊糊,模棱两可,甚至是装疯卖傻,故意不说,都是家常便饭。 徐行看着司马龙,司马龙也看着徐行。 虽然多年未见,但是司马龙的眼神,却是让徐行明白了他心中所想。 故作沉默,乃是要排除闲杂人等的意思。 “阿龙,大可不必存疑。” “胖子对我忠心不二,晴晴更是明了分寸的人,你说的话,只会有我们几个人知道。” 徐行说这话,并非是在为胖子,晴晴解释,亦或是让他们留下,相反,这种话说出来,司马龙反倒是被训斥了一番。 “邹,沈。” “你们先出去吧,守着门,不要让别人靠近。” 司马龙瞬间就明白了徐行的意思,他知道,所谓的忠心不二,明了分寸,原本就只是为了让场面清空的借口,只是以他的嘴巴说出来,或许更加合适。 毕竟,邹虎,沈豹,是司马龙带过来的人,徐行不好直接发号施令。 “胖子,晴晴。” “你们怎么说?” “继续留下来,听我和阿龙说悄悄话?” “还是像刚刚一样,贴在门外偷听?” 徐行的表情变了,钱开和晴晴,从徐行的眼神之中,甚至看到了杀气,那种雄主的霸气,并非普通人可以接受的,望而生畏这个词语,用来形容这个场面,正合时宜。 “那我就先走了。” “徐行,我也先走了。” 胖子,晴晴先后离开了,也丝毫没有偷听的兴趣。 仔细想来,刚刚徐行和虞美人的对话,只能算是不公开的秘密,本质上,也是徐行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玩笑话,算不上正事。 然而,徐行和司马龙,接下来要讨论的事,就属于是机密问题了,既没有偷听的资格,也没有偷听的意义。 于是,晴晴并没有带着钱开留下偷听,相反,就连奉命看着房门的邹虎,沈豹都距离房间有大概三五米左右的距离,目的,这仅仅只是拦截周围的人。 说实话,大可不必。 因为接下来的对话,就算被普通人偷听到了,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更不存在什么恍然大悟的可能性。 毕竟,普通人毕竟只是普通人,能力者终究还是能力者,两个群体之间的差异,远超云泥之别。 “安哥,现在的问题,有四个。” 司马龙准备汇报一下,这段时间,他所收集的消息,原本是打算拿出一张地图,绘声绘色的演示,但是,当他低下头的时候才发现,徐行的办公桌上,正好有一张最新绘制的九州地图。 形如圆盘,地如正方,天如宝盖。 所以,九州又被称之为盘古大陆,九州人,也愿意相信,天圆地方的说法。 只是,上古时期,曾经有一段历史,记载着天外天的故事,当时的人们,可以搭载一种特殊的,名为乾坤飞船的载具,飞到银河之中,可惜,世代终究还是会轮转,这个奇妙的时期,依然没有避免消亡的结局。 物极必反,鼎盛亦是灭亡的征兆。 “安哥,这地图画的挺详细啊。” 虽然徐行的办公室比较简陋,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木屋,但是他办公桌上摆放的东西,却是整整齐齐,一应俱全,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吧。 从办公桌上这张手工绘制的九州地图,就足以看出徐行的态度。 “很久没有画了,有点生疏。” 事实上,徐行早在拜师学艺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手工绘制九州地图了,万幸,不管是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还是穿越之后的这个世界,地图都大致一样,除了区域名称不同以外,几乎可以照搬。 于是,徐行在幼年时期学到的本事,放到现在,却也免去了地图方面的疏漏,只要实地考察,再做计较,就可以不断提升地图的精密性。 讽刺的是,徐行作为一个领军者,竟然常常自己手绘地图,手下副将,却是一了百了,马马虎虎,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主副之分吧。 别人卖命,总归是不如自己卖命,那种逼入墙角,逼入绝境的痛苦,徐行是再也不想重复了。 “有这张地图,我就更好汇报情况了。” “安哥,你看看。” 司马龙用手指,在地图,用比划了几条路线,说道。 “这几天,我和邹虎,沈豹,出城转了几圈,也在内阁的藏书馆里面,找了很多资料。” “这魔化仪式的源头,应该就是你说的,那个大祭司,司天离。” “不过,如果只是星斗之术的占卜,加上活人死前的怨气,应该是远远不够造成那么大的魔化感染的,所以,我料定其中必然有幕后黑手。” 徐行皱了皱眉头,盯着司马龙看了一眼,说道。 “幕后黑手?” “按照你这样说,我倒是有个线索,不知道,有没有帮助。” 于是,徐行把当时和石面男的交手经历,告诉了司马龙,只是,在描述战斗过程的时候,他刻意隐藏了石面男,拥有时间停止的能力。 更没有提出,自己是在和石面男的交手之中,逐渐也拥有了时间停止的能力。 虽然这一个后手,算不上什么各怀鬼胎。 但是徐行毕竟不是风安。 司马龙,也毕竟不是许龙。 既然原本就不是一个时空的人,那么留一个小心眼,也未必不是好事。 “真的不是我不愿意相信你,只是形势所迫,我只能够完全相信我自己。” 多年以后,徐行回忆起现在的场景,如是说。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六十九章 “如你所说,这石面男在不该出现的时间点出现了,并且他本身,也完全不受魔化仪式的影响。”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司徒虞结,还有虞美人,包括那个被带走的婴儿,他们三个人,也都没有受到魔化仪式的影响呢?” 司马龙在瞬间就找到了盲点,问题的破解关键,就在于此。 事实上,司马龙的思路非常简单,既然魔化仪式,让徐行的军队,以及整个襄县的老百姓们,都失去了理智,成为了杀戮的工具,那么虞结,虞美人,以及婴儿,何以幸免? 难道说,正如同杀气实体化的程度,强大到一定级别的时候,就可以自由控制杀气所指的目标,亦或是在这之前,虞氏一族,早有防备? 这个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性,毕竟,徐行在当时看到虞结的时候,虞结的情绪非常低落,几乎是已经抱着必死的态度,勉勉强强,回光返照罢了,既然能够在这种类似于兴奋剂的魔化仪式之下,保持负面情绪,其中必然有问题。 此时此刻,徐行已经想到了问题所在。 荆州鼎! 不过,徐行还是装作不知道,他并没有说出来,因为他始终觉得,只有风安,才能够真正的驾驭司马龙,正如同徐行和许龙的关系一样。 多年以后,正应了那一句,原汤化原食,徐行和风安回归本位,难免屠龙者,终成恶龙。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了,我觉得,也是和这个石面男有关,说不定,在他动手之前,就已经入宫,做了手脚。” “唉...” “真的是怪我粗心大意,早知道这样,我就让战士们,保留虞结的尸体,让仵作检查一下,有没有药性残留。” 徐行原本是打算把这个话口,牵引到虞美人的身上,但是仔细想来,还是牵引到死人身上比较合适,相对于其他问题,这所谓的魔化仪式,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 “安哥,你这个说法,就不严谨。” “虞美人不是还活着吗,直接用他的血化验,看看有没有药性残留。” 司马龙倒是提前把这个想法说出来了,事实上,这个说法,很容易被徐行再推回去。 “算了吧,这无缘无故的,把别人照过来抽血化验,也太符合原则了。” “还有,距离之前的魔化仪式,已经半个多月了,就算那个所谓的药性再猛烈,再持久,也随之排泄出去了,没有必要打草惊蛇。” 徐行的话,倒也不无道理,司马龙也是选择相信了这个说法,只是,司马龙并不知道,徐行说这个话,其实另有想法。 “那我们就暂时搁置这个问题。” “第二个情况。” “襄县城池的大体构造,尤其是宫殿,我已经上下检查过了,有暗道,大概是通往北门的,类似于地道。” “在这条地道之中,我发现了非常明显的打斗痕迹,从深度和方向来看,我确认是刀剑械斗,并且应该是在一个月之内发生的械斗。” “地道宽而长,理论上,应该是用以避难所。” “但是,里面的情况,却没有那么陈旧,相反,好像是常常有人打扫清理。” “我怀疑,是械斗之后,还是有人进入到了里面,洗刷血污,却无法改变墙壁地面上的械斗痕迹。” 司马龙的思维非常严谨,虽然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他却可以非常清楚的,把问题,以及自己的猜想排列出来,这样方便徐行一个一个的思考和解决。 “过年结束之后,我再来处理这一条地道,目前,不要走漏风声,以免打草惊蛇。” “哦,对了。” “那条地道,起点在哪里,终点又在哪里?” 徐行虽然已经大概推测出了位置,毕竟他也已经搜刮过宫殿了,更是从北大门出发,沿路寻找过上官雄的遗体,以及重要线索了。 “起点在北宫的东皇神庙的神像后面,终点,应该是在北大门郊外,一个山谷的谷口,如果按照方向来定位的话,谷口面朝西,这个终点,应该是在谷口的西南方向。” 司马龙所说的谷口,其实就是徐行之前找到的绝雄谷,至于司马龙是否知道绝雄谷之名,那就不得而知了,毕竟,很多事,和司马龙是没有直接关联的,没有必要说出来。 “按照阿龙的说法,这条地道,至少有二十万米开外,这种级别的地道,已经远远超出了人力可以达到的极限,那么从这个核心点去思考,就只剩下了两个可能。” “要么,这条地道是科技的产物,类似于推土机破开泥土,先建造,后填土,但是这个可能性不大,毕竟大楚的科技水平,还远远不如吴城,属于纯粹的农耕社会,加上阿龙已经说了,这条地道不久之前还有人打扫清理,证明建造的时间并不会跨越文明长度。” “还有一种可能性,这条地道,确实是人力所致,但是,并非普通人,而是能力者。” “如果是拥有星尘这种人形态,攻击手段单一的武灵,那么要挖掘一条二十万米开外的地道,简直是天方夜谭,这种吃力不讨巧的事,应该不会有人愿意去做。” “大楚,应该没有这种耿直的人才吧。” “但是,如果是剪刀,石头这种分别拥有割裂,粉碎能力的武者。” “在挖掘地道的时候,控制好准确度和方向,那么要快速的打通一条地道,却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非常耗费时间和精力,有些得不偿失。” 徐行的思维飞速转动,非常缜密的逻辑,几乎是在瞬间完成的,只是,他还是无法把这个想法分享出来,倒不是担心隔墙有耳,只是觉得,心有隔阂。 “这个长度,已经非常夸张了,中间隔了小半个城池,还有一段通往豫县的路程。” “襄县,豫县...” 徐行这样想着,只是依然没有头绪,毕竟,纵然是拥有顶级坐骑,螺旋,要跨越这一段路程,也要大半天的时间,完全不休息才可以做到,这等同于是在高强度急行军。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七十章 “阿龙,按照我来说的话。” “这条地道,要么是襄县所为,要么就是豫县所为,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如何在年关前后,处理这条地道的安全问题。” 徐行算是在司马龙一个机会,一个展示自己能力的机会。 纵然司马龙的能力,足以被徐行信任,足以被徐行任命为随军主谋,但是有些事,还是要拿出实际行动,才能证明一切。 强者,必须要用实力说话。 “邹虎,沈豹二人只需要派遣一人,加上三十人的护卫队,足以守住这条地道的起点。” “北宫,是大楚祭祀东皇的神庙宫殿,让邹虎,或者沈豹,带着三十人,负责那里的安全,绝对没有问题。” 司马龙非常有自信,虽然他是一个比较严谨,处事但求一个稳字的人,但是有些时候,他也会选择,当仁不让。 毕竟,在司马龙看来,邹虎,沈豹都是实力不俗的豪杰,足以胜任。 徐行认为,司马龙完全理解了他的想法,事实上,他现在所拥有的兵马,不足三千人,去零取整,就算是三千兵马。 三十人,就是百分之一,用百分之一的人力物力,去看守一个重要的地道,并且这个地道,还非常有可能被敌人掌握了出口,这一手,堪称物尽其用。 “所以,应该派遣邹虎,还是派遣沈豹呢?” 徐行并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出于立场问题,他只能这样问,毕竟,他总不能当着司马龙的面,这样询问。 “邹虎,沈豹都有什么本事,说来听听。” 但是本质上,就等同于是在问这个问题。 于是,司马龙也是直言不讳。 “虽然这条地道的来历,我们暂时不知道,也没有任何线索可以去思考,推测。” “但是,这并不代表,别人不知道。” “所以,以我看来,仁山,韩龙之流,也未必不是参与者。” 徐行盯着司马龙看了一眼,紧接着,又想了看地图,攥紧了拳头,说道。 “你难道还在怀疑吗?” “要我说的话,阿龙。” “这仁山,韩龙,必然是某个战术的中转站,而我师父上官雄,则是这个战术的牺牲品,或者说,导火索。” “如果说,仁山,韩龙也有知道这条地道的可能性,那么思考范围,就要再一次扩大,再一次严谨了。” “沈豹在皖县城楼之下,用过冰系能力,还有那把弓箭,等同于是在赌桌之上,翻开了自己两张底牌。” “邹虎只是使用了雾系能力,他所用之武器,仁山,韩龙是不知道的,如果我没有猜错,邹虎应该也有武器吧,那么这个武器,就等同于是一张没有翻开的底牌。” 徐行的话,一针见血。 司马龙微微一笑,眼神之中,尽是认可和羡慕。 他认可徐行的力量,羡慕徐行的智慧。 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这一次,司马龙押宝押对了。 “邹虎确实有秘密武器,但是,请容我卖个关子。” 司马龙正准备解释,却被徐行打断了说话。 “阿龙,我知道你的意思。” “我也明白你的立场。” “有些话,从你的嘴巴里面说出来,不太合适。” “这个秘密武器,希望可以让邹虎顺利完成他的任务。” “讨论完问题之后,你就把这个事,和邹虎说一说吧,至于告不告诉沈豹,那就随你,毕竟你是结盟者,并非我的手下。” 徐行的说法,非常委婉,但是事实情况,却不像他说的那么轻松。 统御兵马,最是忌讳一军二主,战场上,只能有一个主子。 “我知道了。” “安哥,你放心,邹虎的实力,我可以担保。” 司马龙非常自信,毕竟,能够和他旗鼓相当的人,也绝对不是普通人,三个异能者,皆是世之豪杰。 “魔化仪式,地道的问题,都已经讨论结束了,还有两个问题,是什么?” 事实上,前面两个问题,徐行都有心理准备,然而接下来的两个问题,却让他破天荒的,产生了巨大的情绪波动。 “说是两个问题,但是却可以当成一个问题去解决。” 司马龙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本本,小本本上,非常清楚的记载着,有关于这两个问题的概括。 “安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之前在皖县城楼之下,仁山向你索要了一个宝物,对吧。” 司马龙一提到这个事,徐行就有点气不打一处来,说是无所谓,但是心里面,恨不得食肉寝皮,才能消心头之恨。 “九州鼎,你知道吧。” “仁山要的,就是九州鼎之一,荆州鼎。” 原本徐行是打算介绍一下九州鼎的来历,以及作用的,但是,仔细想来,他似乎没有必要和司马龙介绍这些,因为对于司马龙来说,九州鼎并不能给他带来什么实际性的收益,真的还不如一车金银珠宝,来的有价值。 “九州鼎的事,我祖父曾经说过,我记得有一个传说,叫什么,得九州鼎,得天下,说什么,九州鼎是王道气运的化身,收集九个大鼎,就能够统一天下。” “说实话,如果统一天下,真的是依靠九个大鼎,那么凭借这所谓的王道气运,应该可以把王朝,永远传承下去吧,为什么元皇帝死后,天下就大乱了呢?” “这种传说,真的是太离谱了。” 说到这里,司马龙突然觉得,徐行有什么事,好像瞒着自己,否则也没有必要扭扭捏捏,把一些消息,藏着掖着。 但是,他并没有说出来,看破不说破,朋友有的做。 “气运不气运,我倒是无所谓,只是我很好奇,为什么仁山突然就把九州鼎当成至宝了。” “原本这个家伙,还把扬州鼎送给我呢。” 徐行说到这里,也觉得司马龙有什么事,必然是瞒着自己,而且一定是那种非常重要,非常危险的消息。 于是,徐行看破了,也直接点破了。 “阿龙,我们兄弟二人,十年没有见面了。” “是不是应该把该说的话,全部说出来,才叫不吐不快呢?” “说一说吧,这些年,司马一族,到底遭遇了什么。” 徐行话锋一转,眼神之中,尽是杀气。 很显然,他对司马龙,已经动了杀心。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七十一章 “安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司马龙瞬间警觉,因为他看到了徐行手上,突然出现了一股奇怪的能量,仔细观察,确实是徐行的武灵。 虽然不知道徐行的武灵,到底有什么特殊能力,但是司马龙已经见识过徐行的实力了,那一招控鹤擒龙手所达到的破坏力,绝对不是本体力量可以达到的,所以,司马龙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徐行的武灵,拥有给本体强化的能力。 然而,这并不是重点,事实上,每一个人形态的武灵,都可以或多或少的加持本体的实力,无非就是提升攻击,防御,速度这些硬性属性,真正应该思考的,是其特殊能力。 要知道,人形态的武灵,往往攻击手段单一,没有武器的,就是徒手战斗,要么是拳术,要么是腿法,如果有武器,一般都会化形到本体手中。 正因为如此,人形态的武灵,在多次进化之后,必然会觉醒出一个特别夸张的特殊能力,至于是什么,司马龙无从得知。 “我没有什么意思,只是觉得,有些问题,需要你认真回答。” “我真的很好奇,司马一族,在这三年来,到底经历了什么,你的族人,还好吗?” 徐行的语气,顿时之间冷淡了一下,让司马龙难以接受。 诚然,司马龙经历十年的成长,也懂得了人心险恶,也懂得了形势比人强,但是他怎么都不愿意相信,眼前的徐行,却也被现实洗脑了。 “安哥,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希望,你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一个就好。” “你喝酒吗?” 事实上,就在刚才,司马龙清晰的看到徐行的武灵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心中问题的答案,眼前的徐行,并非风安,毕竟,一个拥有水元素的异能者,怎么可能会莫名其妙的拥有人形态的武灵呢? “喝酒,怎么了?” 徐行也非常清楚,司马龙其实并非问是否喝酒,相反,这个问题,并不能直接证明什么,毕竟,在他放出武灵,压制司马龙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既然早晚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倒不如提前摊牌,避免节外生枝。 “我明白了,你要问什么,就问吧。” 司马龙其实已经点破了事实,但是,二人还是选择,保留最后的体面。 风安和司马龙。 徐行和许龙。 或许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好了。 “三年前,大战打到一半,河内司马一族,有没有受到晋城诸侯的邀请?” 这是徐行的第一个问题,作为立场不定的疑惑,徐行需要一个保证,就算是谎言,也可以代表内心的想法。 “有,邀请了三次。” 司马龙有点尴尬,他不愿意直视徐行,倒也不是心中有鬼,仅仅只是因为,这个情况,让二人的关系,跌落到了冰点。 “同意了吗?” 徐行接着问道。 “当时,河内一带,尽数归降,原本是要打算向北,举族迁徙的,但是...” 司马龙并没有说完,因为徐行知道,接下来的话,都已经是借口了,至少,对于他来说,是这样的。 “不要说但是。” “我最讨厌别人说了一堆,然后说一个但是。” “我只问你,同意了吗?” 话音刚落,司马龙默默点头,对于当初河内变故的事,只字不提,可是,这也就等同于是把司马一族,背弃风氏一族的客观事实,摆在了徐行的面前。 “回答就好,我只是问一问,不要太在意。” “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无法确认,风氏一族是如何销声匿迹的,但是我至少要弄明白,司马一族,是什么时候归入晋城诸侯麾下的,你理解我意思吗?” 徐行的语气,非常平淡,倒也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气愤,只是,司马龙是一个非常敏感的人,那一刻,他深知,徐行和风安的区别,真的是非常巨大,自己如果要借用这个身份关系,重新状大司马一族,自己就必须隐忍下去。 “俊叔,他还好吗?” 徐行所指,并非他人,正是司马龙的父亲,司马俊。 司马龙见状,只觉得徐行突然话锋一转,必然有蹊跷,于是,自己说话,也越发谨慎。 “家父常年闭门不出,家中事务,也都是由母亲管理。” “只是,连年战乱,河内所有家族,都不好过。” 司马龙是个聪明人,他的回答,甚至直接让徐行节约了时间,不用再去询问,其他家族的情况。 “阿龙,刚刚吓到你了,不好意思。” 话音刚落,徐行的语气,又发生了一次转变,甚至就连表情看起来,都有点慈眉善目。 然而,司马龙作为一个能力者,自然是知道徐行的真实想法的,毕竟,徐行眼神之中的杀气,以及不自觉的轻蔑的笑容,都表示徐行还在备战状态之中。 更恐怖的是,站在徐行身旁的星尘呐喊,依然存在。 “要不要,喝点青梅酒。” 徐行转过身子,星尘呐喊却依然正面对着司马龙。 办公桌后面的书架上,就摆着一瓶青梅酒。 打开酒塞,徐行双手捧着酒坛,说道。 “你先喝。” 眼看着司马龙犹豫不决,徐行哈哈大笑,说道。 “既然你心存芥蒂,那么就我先喝。” 于是,徐行咕嘟咕嘟的,喝了一大口,万幸,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酒坛,如果是那种小酒坛,只怕是一口就见底了。 “你看看,没有毒吧,就算有毒,风某人也同你一起死了。” 此时此刻,徐行就好像是想起了,自己的原本姓名,或者说,他从来都没有忘记,也不敢忘记。 “好。” 司马龙双手接过酒坛,也象征性的喝了一口,他知道,这坛酒,并非毒酒,也绝非毒酒,却要胜似毒酒。 “安哥,其实,有些事,我们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我还有一个疑惑,很想得到你的亲口确认。” 话锋一转,原本徐行是在问司马龙问题,却突然反转了,变成了司马龙问徐行问题。 然而,接下来的这个问题,却直接解决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不可谓不是一针见血。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七十二章 “安哥,真的有平行时空吗?” “或者说,真的有时空穿越吗?” 司马龙连续的两个问题,只是一个无限接近于明示的暗示,本质上,这两个问题,合并起来,就是司马龙想要问的问题。 然而,司马龙总不能直接说。 “徐行,你把风安藏到什么地方了,为什么要冒名顶替。” 事实上,就现在这种,怪事连连的情况,司马龙也更是愿意相信,徐行只是改变了性格,亦或是被某种力量所影响,真的不太愿意相信,所谓的时空穿越。 因为,如果时空穿越得到徐行的亲口承认,那么一个残忍的事实,就会直接砸在司马龙的脸上,对于他的打击,也是非常严重。 “此一时也,彼一时也。” “平行也好,穿越也罢,有什么区别吗?” “风安就是徐行,徐行就是风安。” “这种事,对于我们称霸天下,有什么影响吗?” 徐行结果司马龙手中的酒坛,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紧接着,慢慢悠悠的,把酒坛放回了背后的书架上,转过身来的时候,眼神之中的杀气,以及星尘呐喊,都已经同时消失。 于是,徐行的话锋又一次发生了巨大转变,他语重心长的说道。 “阿龙,你看看。” “酒喝完了,坛子我还原封不动的放回去,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其实,风某人,最是讨厌那种,喝完了酒,摔坛子的人,酒品即人品,酒品差的人,人品也必然差。” “但是,酒坛子是否能够原封不动,也要看酒,到底好不好喝。” “你明白吗?” 徐行的言下之意非常简单,所谓隔阂,倒不如说是同途殊归。 常言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司马龙对于徐行不是风安这件事,固然是有执念,但是从本质上来说,他更加担心徐行的为人处事,会在未来,影响到司马一族。 “我明白。” 纵然如此,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司马龙,还是妥协了。 “哎呦,为什么突然弄的那么严肃,我开个玩笑,你不要介意。” 徐行哈哈大笑起来,就好像是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他拍了拍司马龙的肩膀,紧接着说道。 “走吧,一起去军营,看看战士们有没有准备好过大年,其他事,之后再说吧。” 于是,徐行和司马龙,勾肩搭背,二人的关系,就好像是回到了幼年时期,只顾玩闹,只顾快乐。 有人欢喜,就必然有人忧愁。 有人忧愁,就必然有人欢喜。 这个世界上的幸福,是固定的,就好像是财富也是固定的一样,人们掠夺资源,本质上,就是在吸收别人的幸福,化为己用,这样自己就会更加幸福,别人就只剩下了痛苦。 吴越大地,自古以来就是鱼米之乡,比起徐行所在的那一座空城,差距真的是云泥之别。 事实上,不管是科技先进的吴城,还是处于农耕社会的越城,在过年之前的这段时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购置的东西,也基本相同。 无非就是囤一些吃喝,买灯笼,对联,换一身崭新的衣服,当然,这个情况,在吴城,基本已经普及了,越城,稍稍差了那么一点点意思。 要知道,吴城已经全民富足的情况了,徐行把那些富人的财富,瓜分给了穷人,让内部的物资,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 然而越城的制度,依然是传统的封建制度,阶级分化比较严重,穷人往往只能洗一洗,用最简单,最平凡的快乐,去安慰自己,这大概就是越城常年的情况。 但是,这个情况,在吴城被仁山吞并之后,就发生了非常直接的转变。 毫不夸张的说,现在的吴城,远远没有之前徐行在统治的时候自由,并且,人口也从七十万,骤降到了三十万左右,这期间发生了,不言而喻。 “仁山这个匹夫,只知道贪图享乐。”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帮着徐行,扑杀仁山。” 被寒风飘动的旌旗,确实彰显着胜利者的威风,可惜,这威风却是用多少战士的鲜血换来的,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威风背后,到底是什么。 这对于韩龙而言,才是重中之重。 “大哥,其实如果你帮徐行,按照徐行的性格,必然会先下手为强,仁山一死,他就会来对付我们。” “现在这个情况,也还不错,虽然名义上,他是君,我们是臣,但是仁山这个人,做大事的时候,总是犹豫不决,今天他放走徐行,其实也等同于是促成了全新的三足鼎立,正如同当年中楚,东楚,南楚,只是现在,仁山一家独大,占尽优势,不可轻视。” 说话的,是韩龙的二弟,韩蛟,他的一番解释,却也不无道理,作为三兄弟之中,眼光比较长远,做事比较谨慎的一位,他对于现在的局势分析,不可谓不是一针见血。 “占尽优势?” “我看未必吧。” 说话的,是韩龙的三弟,韩蟒,他似乎对于眼下的局势,有不同的看法。 “俗话说,天意不可违,但是在我看来,天意,即民意。” “得民心者,得天下,这个说法,固然有道理,但是本质上,还是要用实力,去争夺天下。” “兵马在精,不在多,虽然我们的军队,被仁山找了个借口,全部收编了,但是我们还有十万主力军,这一次北伐战役,打的那么凶残,我们的十万兄弟,只是阵亡了不到一百人,这个阵亡率,足以证明,我们韩家军,是当今天下最强大的军队。” “只要我们手中,还依然握有这支兵马,九州虽大,何处不可往?” “要我看来,仁山本质上,和他哥哥仁天一样,最多只是一个偏安一隅的诸侯,成不了天下之主。” “与其替这种人卖命,倒不如自立门户。” 韩蛟,韩蟒,各执己见。 韩龙也是有自己的想法和一套说辞,只是,他突然觉得,似乎没有必要把这些情绪,在这个时间段强行爆发出来,其作用,也只是徒增负面情绪罢了。 于是,韩龙沉默了,他在等待,在思考。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七十三章 “大哥,你倒是拿个主意啊,年关将至,今年固然是无心再战了,但是其他诸侯,军阀,也是如此,能够在年关过后,拿到第一个战机的人,足以主导整个战局啊。” “大哥,虽然二哥和我想法,有所出入,但是我也支持二哥的说法,时不我待。” 于是,韩蛟,韩蟒的说辞,偶尔达到了一致。 讽刺的是,在世人眼中,武将的形象,一般都是五大三粗,呆头呆脑,没有自主思考能力,打仗,需要靠军师在后方使用计谋,最夸张的,就是临阵对敌的时候,拿出军师给的锦囊妙计,然后说一句,原来如此,军师早就已经想出对策了。 多年以后,后世之人翻看这段精彩的历史的时候,几乎都选择性的忽视了。 这韩家军,总共有三位统帅。 首当其冲,自然是韩家大少爷,韩龙,作为主帅,他实至名归。 纵然如此,韩蛟也依然是韩家军二营大将,兼职左军师,韩蟒也依然是韩家军三营大将,兼职右军师。 毕竟,智力和武力的对比,真的是太明显,也太刺眼了。 不过,作为两位将才的哥哥,韩龙也绝非等闲之辈,早在他决定背叛同盟,反咬徐行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借口,也想好了后手。 事实上,就在上官雄离开大部队,率军突袭襄县北大门的时候,韩龙就已经和仁山提过了,他觉得,自己已经是快要三十岁的人了,男人,毕竟还是要成家立业,传宗接代的,这是自然法则,亦是无可厚非。 然而,仁山却没有点破这个事。 于是,韩龙以玫瑰乃是绝世佳人为由,或者说,作为筹码,顺理成章的,有了和仁山结盟,反咬徐行的借口。 只是,韩龙在仁山带走玫瑰,准备自己享用的时候,却遗漏了一个关键点,他并没有加以阻拦,明明就在皖县之中,明明十万大军,一声令下,就可以灭杀仁山,他却只是嘴巴上抱怨几句。 这个关键点,也让仁山确定了韩龙的贼心不死。 男人的战争,往往都有女人在其中充当交易品,或者说战利品,强者自然是拥有享用美人的权力,这也是为什么古代诸侯,军阀,往往会善待战败方的妻女。 不过,正如同雄狮子在击败另外一只雄狮子的时候,会顺带咬死其幼崽,为了让女人彻底断了念想,心甘情愿,沦为掌上玩物,只为了苟活于世。 或许,会有女人觉得,这种苟活于世,玷污了爱情,玷污了贞洁,舍弃了尊严的女人,不配称之为女人,但是,不知战争为何物的人,又怎么会知道,屠刀之下的恐惧,是何等威力。 正所谓,到死方知一死难。 恐惧,引动情绪,情绪,既是感性,也是理性,本质上,都属于本能,难道说,求生欲强烈,也是一种可耻吗?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但愿后世之人,不要因为和平,因为幸福,因为快乐,因为公正,就去羞辱那些被战争侵害的人,他们并不弱小,纵然不够强大,也依然努力活着。 “要我说的话,仁山确实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换句话说,他已经膨胀到了极致,也该是他走下坡路的时候了。” 此时此刻,韩龙就好像是预知到了什么一样,毕竟,不久之后,仁山就会继续北伐,美其名曰,完成上官雄的遗愿,只是世人都很无奈,真的不知道,上官雄和仁山,难道也是师父关系? 万幸,仁山的手上,有伯仲淑三张底牌,可以作为率军北伐的借口。 要知道,经过北伐战役之后,下至兵卒,上至将帅,甚至是仁山,以及韩家三兄弟,乃至生性高傲的白菜,李碎叶等人,也都纷纷对于上官雄,佩服至极,或者,用五体投地来形容,才是勉勉强强达到标准。 尤其是仁山,早年间,他就已经把上官雄当做偶像,在自己只有七八岁的时候,就常常听到上官雄早年间,四方游历的故事,那种所谓,侠客仗剑走天涯,一人破千人的豪杰形象,强大,明大义,知荣辱,真的是勾走了仁山的心。 自此,仁山的偶像,就只有上官雄一人罢了。 不过,说是这样说。 偶像归偶像,崇拜归崇拜,天下大权,该争夺的,还是不能放手,该杀的,还是不能仁慈。 虽然仁山姓仁,可是从头到尾,却没有做过几件和仁相关的事。 或许,只能说,仁山的崇拜,并没有起到本质上的作用,又或许,上官雄原本也就是这样的人,只是没有达到展现出獠牙,露出凶恶面目的时候,就已经兵败身死,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大哥,何出此言啊?” “是啊,大哥,我们这刚刚北伐回师,好不容易拿了点战利品回来,怎么又要打仗啊?” 很显然,韩蛟,韩蟒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也难怪,毕竟,他们二人只是武将,虽然拥有不俗的军事才能,却也只是局限于此。 然而,韩龙却是一个军事家,以及政治家,并且,有些清楚透析的思路,正是上官雄教导他的,因此,反咬徐行,确实是本质目的,但是害死上官雄,却并非他的本意。 “你们想想看。” “北伐的开端,是谁挑起的?” 韩蛟,韩蟒二人异口同声道。 “上官先生。” 韩龙微微一笑,紧接着说道。 “没错,原本这一次北伐战役,最后收账的人,应该是上官先生。” “但是,现在的情况,所有人都有目共睹,上官先生莫名其妙的死了,尸骨未寒,但是仁山却坐收渔利,是何道理?” “说到底,还是为了利益相关,大家都摆出难看的嘴脸,彼此恶心。” 事实上,韩龙的说法完全符合逻辑,但是,有一个消息,是他暂时还不知道的,毕竟,那张名单,现在还是在徐行的手中。 所谓北伐战役,所谓利益相关,也仅仅只是未来一场持续四年的混战,因为实在没有合适的开战理由,不得不强行扭曲的借口罢了。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七十四章 事实上,从上官雄的北伐动机来看,无非就是在中和齐鲁联军和晋军之间的强弱平衡,当然,如果能够攻城拔寨,吞并城池,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可惜,上官雄兵败身死,最终还是没有能够完成伟大的计划。 多年以后,徐行回忆起这件事,也是双泪共流。 “在北伐战役之中,我们的军队,率先拔得头筹,拿下了豫县,驻军豫县之后,整个北方战场的走向,就已经开始朝着我们,一边倒了。” “说是这样说,我们自己有多少兵马,有多大的胃口,我们自己心里清楚。” “四十五万,表面上看起来很多,攻势正盛,但是实际情况,却是只有十万大军,是具备正规军战斗力的,其余军队,都只是临时拼凑起来,一般也不会舍命拼杀。” “因此,以十万,要去彻底吞并别人几十万,甚至是上百人的势力,简直是天方夜谭。” 然而,上官雄如果还活着的话,要吞并晋城,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追本溯源,乃其主不能守也。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因为徐行的强攻襄县,上官雄为了万无一失,亦或是为了阻断晋城的势力变化,也不得不急行军,这一次急行军,就导致了和大部队脱节,也导致了自己兵败身死。 “说句难听点的话,仁山一直都想着从中作梗,但是我心里面,是非常排斥他这个想法的,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不希望参与这种事。” “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一个经世之才,葬送在那种地方。” “唉...” 说是这样说,韩龙也仅仅只是为了抒发一下自我内疚感,有感而发罢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如果仁山,没有把豫县归还晋城的话,我们也没有机会蛰伏,接下来,他必然要面对来自于齐鲁联军的报复。” 说到这里,韩龙非常自信的笑了笑,然后看着地图上,那几条用红色连接起来的道路。 毕竟,韩龙是一个政治家的同时,也是一个军事家,研究行军打仗,也是必备功课。 事实上,韩家三兄弟的算盘,倒也是打的不错。 不过,这也要多亏了仁山,完成了一次秘密交易,以刚刚拿下的豫县作为筹码,换来一次,承认正统的机会,反正接下来,又不是没有北伐的机会。 更何况,以豫县来挑起彼此之间的矛盾,让晋城一方,觉得只有齐鲁联军,才是他们真正的敌人,同时也让齐鲁联军,认定了晋城有帮手,这个帮手,也是他最需要打击的敌人,正是仁山,或者说,吴越联军,加上韩龙所拥有的三个城池。 正应了那一句,人生如戏,各怀鬼胎。 眼下,已经不是多事之秋了,乃是多事之冬。 徐行一方,在筹备年关之事,心里,却是已经做好了十年饮冰,热血不冷的准备。 韩家三兄弟,虽然各有建议,却想法一致,可以做到沟通交流。 然而,仁山一方,却好像是出现了比较严重的问题。 灯火通明的大殿之中,仁山高坐在那把纯金打造的龙椅之上。 仔细想来,这把龙椅,是越王留下来的宝物,更是一种象征,只是可惜,龙椅尚在,椅上之人,确实换了一个又一个。 “诸位,局势初定,年关将至。” “然而,年关总是要过去,正如同平静总是虚伪的一般,所以,诸位有什么想说的吗?” 事实上,这种看起来就很俗套的开场白,早就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意义,它的存在,就好像是打电话的时候,必然会说,喂喂喂。 “仁公,俗话说,万事开头难。” “一个好的开始,往往决定着后续的进展。” “年关将至,局势,也逐渐稳定。” “吴越城中,纷纷为仁公叫好,此乃百姓之福,万民之幸也。” 说话的,正是许久不曾露面的张度。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身穿白跑,只是可惜,看似道骨仙风,一生清廉之人,却是个识时务者。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是个忠臣,只是他忠于的,并非越王本人,而是天下一统的愿望,那个人的愿望。 “仁公文武双全,德智兼备,实在是天命所归。” “臣近日,听闻市井有个歌谣。” “只是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话的,是站在张度身后的徐德,很显然,他的病已经完完全全的好了,可以顺其自然的,重新作为武将,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了。 “徐将军,这里都是社稷之臣,大可不必忌讳。” 虽然是早有准备,但是就算是排练过了,也是需要在正式场合,走走程序,要知道,形式主义这个事,是非常重要的,没有表面工作,内在也会坏死。 “是。” “市井相传,说是,山人有妙计,妙计定乾坤,乾坤虽广大,广大归山人。” “于是,臣就请会卦象占卜之人,请他们来破解这所谓的歌谣。” “那占卜之人说,这首歌谣,是预言,其内容,更是彰显天下有变,终究归于山人。” “臣听闻此言,心中突然想起,仁公的名为,正是一个山字。” “那么,这个预言所彰显的,自然是...” 徐德并没有说完这句话,因为仁山已经站起身来,连忙摆手,说道。 “不行不行。” “歌谣,预言,都是道听途说,怎么能够当真?” 虽然仁山的表情非常抗拒,但是眼神之中的窃窃自喜,却是无处遁形,在场众人,都知道这是一场把戏,一场闹剧,可惜没有办法,他们作为臣下,只能装出浑然不觉的模样,陪着仁山,把这一场把戏给做完。 “仁公。” “哦,不对。” “陛下!” 话音刚落,徐德回头看了看随从,使了使眼色,示意他接着演戏。 于是,随从把箱中的一个东西取了出来,而这个东西,正是一件龙袍。 龙袍对于九州人而言,象征着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对于仁山,更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七十五章 “啊?” “这万万不可啊。” 随从把龙袍交到了项公手上,紧接着,项公把龙袍披在了仁山的身上。 虽然仁山的语气非常抗拒,表情也非常无奈,就好像是全程被人逼迫一般,但是实际情况,在场众人,都是心知肚明。 “陛下,臣等恭请陛下在年关,建都称皇。” 眼看着项公,张度,徐德等人纷纷下跪,在场的文武群臣,也都一同跪了下来。 此时此刻,仁山嘴里说着。 “哎呀。” “我原本只是吴越幕僚,能够位极人臣,做了越城城主,已经是毕生所愿了。” “怎么还敢有僭越之心?” “你们,你们这是害我啊。” 说是这样说,但是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更加离谱的是,这件龙袍和仁山的尺寸刚刚好,完全就是量身定做一般。 “陛下。” “自古以来,天下当归有德之人,陛下盖世之英雄,九州无人能及。” “是啊,陛下,当仁不让啊。” 于是,在众人的“逼迫”和劝说之下,越城城主,进化了,进化成了大楚的东皇。 不过,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一个预热。 真正让仁山,成为大楚东皇的契机,还是在大年初一的早晨。 事实上,就在张度拿着诏书,宣读其中内容的时候,能够真心真意响应仁山的人,却是连一个都没有。 吴城的人,就开始挂念徐行的好。 越城的人,就开始挂念老越王的好。 总之,没有为新皇诞生,而献上所谓的礼炮。 诚然,没有人会为此高兴,却又人会为此悲伤。 小三色堇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大哥,和自己的距离,那么远,远到可怕,远到看不见,远道摸不着。 实力如何,倒也不是他们心中所在乎的第一因素了,在见识过上官雄,徐行这些强大到夸张,强大到离谱的能力者之后,小三色堇,深知天外有天,山外有山的道理。 于是,战争所带来的洗礼,以及不断丰富自身的经历,让他们把知行合一看的很重要。 说来有些奇怪。 不管是大三色堇,还是小三色堇,亦或是幼年出走的项公。 他们从小所接受的教育,似乎都是如何在这个乱世,苟活下去,也就是所谓的生存。 但是仁山,却从小被灌输了强者为尊的理念,原本就只是一个半吊子的仁山,在第一次接触到扬州鼎的瞬间,觉醒了体内的力量。 毫不夸张的说,武灵带给了他第二次生命,也让他的价值观,发生了巨大的扭曲。 所谓的强者为尊,变成了恃强凌弱。 强者在于拳头,而非在于心理,这就是仁山所坚信的原则,但是,这个原则,是对是错,似乎早就已经失去了讨论的价值,当他举起屠刀,开始滥杀无辜的时候,强者二字,就已经被鲜血给染红了,或者说,给玷污了。 “大哥已经不是当年的大哥了。” “姐妹们,我觉得。” 红荆很想说点什么,但是,他却一时语塞了。 黄莲和蓝莹站在一边,他们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或者说,不太愿意把内心深处的事,放在这个尴尬的情况之中。 依稀记得,初见时分。 不管是大三色堇,还是小三色堇,乃至项公,都只是乳臭未干的小朋友,而那个时候的仁山,正值壮年,不管是热情,还是斗志,都是处于不忘初心的状态。 然而,经过这些年的经历,仁山好像已经忘记了,曾经的自己,也是一个怀抱一腔热血,想要以自己的正义,贯彻九州,通达天地之人。 可惜,所谓的理想,所谓的现实,一直都是不兼容的存在。 正义之剑,变成了屠刀。 正如同越城城主,变成了大楚东皇。 吴越大地还在,吴城和越城,却已经不在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版图巨大,贯穿东西的大楚。 而仁山,则是一个版图的最强者,至少,现在是如此。 “你们准备怎么办?” 黄莲无奈的耸了耸肩,事实上,他并不是一个非常有主见的人,但是,他知道,此时此刻的红荆,蓝莹,都是有主见,却不愿意接受的人。 于是,他被迫成为了那个,打开思维的人,正应了那一句俗话,所谓的奇妙想法,都是出自于被逼无奈。 “还能怎么办?” “登基大典就结束了,大哥已经是大楚的东皇了。” 蓝莹是个很有主见的人,独立思考能力也很强,可惜,面对这种既定事实,他似乎毫无头绪。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接下来,大哥一定会发出两个命令。” “其一,肯定是封韩龙三兄弟,为守将,顺便,在把皖县,赣县,闽县,合并归一,比如说,叫韩县,仁县之类的。” “其二,应该就是封徐行为西楚王,用皇和王的区别,来彰显自己的级别。” “同时,也是为了抢先一步,压制徐行的名号。” 红荆摸了摸头,他对于黄莲的说法,有一定认可的程度,但是,他总觉得,自号东皇,然后封别人西王,好像是一种引火烧身的自杀行为。 诚然,仁山东楚皇的尊号,会让他接下来的七年里面,都非常折磨,非常难过,但是,至少现在,他的优势还是非常明显的,大家也都是识时务者,愿意把利益二字,放在心头好好掂量。 毕竟,谁都不愿意为了所谓的,甚至是不存在的大义,去得罪一个新晋的雄主。 “既然是要封别人官职,爵位,那么总是要人去传达信息的。” “不如,在大哥发这个命令的时候,我们三个人主动请缨,带着消息,远走高飞?” 小三色堇的看法,第一次那么混乱,却也是第一次那么团结。 带着消息,远走高飞的提议,在瞬间被认可。 于是,接下来他们三人要做的事,就过一个快快乐乐的大年,享受一下北伐战役胜利的喜悦,以及分配战利品的虚荣心方面的满足。 只是,此时此刻的小三色堇还不知道,这个天下原本就是乱世,就算是为了远离已经彻底被权力魔化的仁山,也只会流落到其他诸侯,军阀的手中。 到时候结果如何,更是生死难料。 唉,谁能阻止正义的心,胡乱跳动呢,他们听不进去真话的啊。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七十六章 这个世界上的幸福,是恒定的,既然有人拥有,那么就必然有人失去。 “玫瑰,寡人来看你了。” 金色和红色彼此相间,金色,是金缕丝线,红色,是鲜血点染。 龙袍之上,威武龙形,却不见半分君王该有之气度,毫不夸张的说,这仁山,原本就是一个只见其利,不见其义的俗人。 “叔叔,您来看我,也属于正常吧。” 玫瑰眼神虽然游离不定,心里也没底,但是语气,却非常平稳。 “玫瑰,何出此言啊。” “寡人穿着龙袍来,你还不明白寡人的意思?” 虽然这样说有点奇怪,但是仁山刚刚才做了东楚皇,整个人的状态,就已经开始无限上升,或许用飘浮来形容,有点轻描淡写了,理应称之为,飞升。 “我义父是仁山,他老人家,可是视我如己出的啊。” “您是他老人家的同胞弟弟,自然是我叔叔。” “叔叔来看侄女,情理之中啊。” 玫瑰微微一笑,却有万种风情,凝如玉脂,尽在红粉闺香之间,双眼迷离,道不尽雪月风华,虽然衣着打扮,还是平日里老一套,一袭素衣,朴实无华,但求实用。 虽然这个说有点奇怪,其实就算玫瑰不穿那么严严实实的,也依然有一种欲望,清纯双面派的反差感,更是因为这个特性,让他的异能,可以最大程度的,吸引各种癖好的男人。 要知道,男人有两个非常严重的通病,无非贪财,好色。 但凡是沾染一样,都会两样都沉沦进去。 正如同酒色财气,人之四害也。 “玫瑰,寡人的心意,你真的不明白?” 仁山摆了摆手,屏退左右,一时之间,房间里面,就只剩下仁山和玫瑰二人。 “不明白,希望叔叔,可以告诉我。” 玫瑰眼看着仁山接近,身体不自觉的往后退,但是,这个仅仅只是本能反应,从内心深处来说,他依然是当年那个稚嫩的小女孩。 “寡人为了你,才肯接纳杜康之降。” “你如果真的爱杜康的话,寡人也无所谓,寡人不是那种肤浅的人。” 仁山言下之意,就已经是在用杜康胁迫玫瑰了,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仁山没有那么愚蠢,如果真的为了男女之事,情情爱爱,就把权力和军事,当做儿戏,恐怕仁山早就身首异处了,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个老谋深算的奸贼,想要玩的心安理得一点罢了。 人生在世,寥寥数十载,追本溯源,还是为了追求心安理得。 “叔叔,我明白您的意思。” “只是,叔叔如果和侄女,做那见不得人的事,恐怕,会遭人非议吧。” 玫瑰慢声慢语,也不着急,他只觉得,不管仁山是要霸王硬上弓,亦或是好言相劝,对于他来说,都只是一种手段罢了。 至于仁山最后是动嘴,还是动手,那就不是玫瑰可以决定的事了,毕竟,现在的情况,尽在仁山掌握。 “玫瑰,你何必如此古板?” “我哥哥这个人,性格诡诈,手段阴毒,做人做事,都求一个损人利己。” “他这种人,绝后只是报应罢了。” “至于义父,义女这种说法,不过是个噱头。” “我和你之间,又没有血缘关系,是这个道理吧。” 话音刚落,仁山就已经显现出男人本色,邪魅一笑,紧接着一个瞬步移动到了玫瑰的身前,一把压制住他。 双手分别扣住玫瑰的手腕,裆部前进,压住玫瑰的肚子,甚至有一个,硬硬的东西,抵住了玫瑰。 “好硬!” 玫瑰的职业病,在这个时候犯了。 诚然,玫瑰的异能,是让男人对他神魂颠倒,如痴如醉,但是同时,他的女人本性,也更容易被挑动。 “叔叔,您不能这样对我!” 此时此刻,玫瑰用理性战胜了本性,与此同时,一股邪火,也被强行压制在小腹,早年间,他一直从事特殊服务行业,可以和各种各样的男人,用各种各样的姿势,耍弄各种各样的玩法,但是,现在他的心,就只属于杜康一人。 “不能这样对你?” “寡人贵为大楚东皇,半个九州,都是寡人的,寡人想对你怎么样,就对你怎么样。” “还要你同意不成!” 仁山擒住玫瑰,把他身子整个翻转过来,一只手,便已经把玫瑰的双臂,扣在背上,另一只手,用力撕扯玫瑰的衣服。 事实上,大可不必,要做那事,脱下身裤子即可,没有必要管上身的衣服。 或许,仁山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又或许,是一种彰显自己男人魅力的手段,只是,此时此刻的仁山,心里面最迫切的,到底是什么。 直接占有玫瑰的身体? 慢慢疏导玫瑰的内心? 还是说,身体,内心,都只是借口。 仁山的原本想法,就只是用玫瑰这个,身经百战,经验老道的极品玩具,好好发泄一下自己,多年以来,积累的邪火。 毕竟,仁山是个武人,连年征战,那种愤恨心里积压在内心深处,总是要有一个方式去发泄的,事实上,仁山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早年间,亲卫军也曾经提过这个事。 于是,仁山特别配置了军妓,让战士们,在这种刀口舔血,生死难料的生活之中,勉勉强强可以得到一点点精神上的慰藉。 这个世界上的东西,无非就是物质,要么就是精神。 物质产生了接触,产生了反应,那么精神方面,就必然受到影响。 军妓的设立,确实让一部分人,得到了精神方面的释怀,尤其是那一瞬间的喷涌,只是感觉到自己,在云雾环绕的仙境之中,欲仙欲死。 纵然如此,这个特殊部门,也并没有持续太久,一次内部的祸乱,让仁山知道了,军妓也是人,也会有感情,他们并非纯粹的,用来发泄邪火,甚至是单纯被使用的玩具。 讽刺的是,极个别军妓,产生了感情,和战士们,产生了感情。 仔细想来,一个靠着出卖身体,出卖灵魂,苟活于世的职业。 居然和浴血奋战,把头悬在半空中的最危险职业,产生了爱情的火花。 如果说,只是身体的碰撞,产生了生理方面的快感,或许大多数人,都可以认可,都愿意认可。 只是,如果是双方灵魂的交融,产生了所谓的爱情,那么大多数人,除了拿起火把,焚烧罔顾人伦的“畜生”以外,似乎,别无他法。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七十七章 “臭婊子,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厉害!” 仁山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撕扯玫瑰的裤子,一时之间,场面无比慌乱。 纵然如此,玫瑰也听到了仁山的这一番话。 臭婊子。 这个形容词,被别人说了一次又一次,玫瑰也是听了一次又一次。 事实上,如果玫瑰在幼年时期,没有遭遇那个有着特殊癖好男人的侵害,或许,玫瑰的人生,又会是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他不会从事这个行业,七重天,也不会容纳那么多肮脏和不堪。 当然,如果玫瑰真的没有从事这个行业,那么,他应该会作为一个外表传统,但是思想先进的女人,选择不歧视,但也不融入的态度,去看待这个特殊行业。 “我是仁天的私生女!” 玫瑰大声哭喊道,而这一句话,也是直接让热血沸腾的仁山,瞬间冷静了下来。 “私生女!” 仁山瞪大了双眼,双手脱力,玫瑰也顺势挣脱了控制,衣衫褴褛的跑出了房间,只留下仁山一人,愣在原地发呆。 如果玫瑰所言属实,那么仁山,就是玫瑰的亲叔叔,二人,是确确实实的叔侄关系。 事实上,就在刚刚的一瞬间,某个记忆不算特别深刻的事,浮现在了仁山的脑海之中。 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当时的仁山,也差不多才八九岁左右,距离吴越大地发生内部祸乱,还有一年左右。 这个时候,仁天依然还是忠臣,仁山,也还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小男孩。 小孩子,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就是俗称的,贪玩。 因为贪玩,仁山撞见了自己的哥哥,和一个相貌非常美丽的女人在幽会,当然,那个时候的仁山,还不明白,什么叫做幽会,只是觉得,自己的哥哥在和一个漂亮大姐姐玩耍。 至于玩耍的内容,也是在仁山长大成人之后,才知道,无非是男欢女爱罢了。 原本仁山是要告状,把自己哥哥的事,告诉自己的父亲,让父亲惩罚一下哥哥,因为八九岁的他,从来没有见过父亲惩罚过哥哥,就连一句语气比较重的话,都没有说过。 相反,自己作为次子,原本应该享受的宠爱,甚至是宠溺,却是什么连影子都没有看到,事实上,他常常被父亲责骂,万幸,父亲没有打他,这也算是仁山比较幸运的地方。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 纵然是深得众人喜爱的哥哥,也会有一天,遭到各种各样的炮轰,甚至是羞辱。 “你和那个女人,生的杂种,我已经处理掉了。”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你应该为了家族,为了吴越的和谐,老老实实的,成为其他家族的女婿。” “你知不知道,吴越多少家族,等着看我们家族的笑话?” 那个时候,仁山终于知道了,原来在背地里,哥哥一直被父亲训斥,甚至是责打。 只是,父亲常常会压制住情绪,在合适的时机责打哥哥。 也正是那个时候,仁山知道了,自己的哥哥在外面,有私生子的事实。 原本,仁山已经确认了,独眼刀疤,其实就是仁天的私生子,或许只是因为基因遗传问题,独眼刀疤只继承了残缺版的重瞳子,自身的瞳力,也不足以称之为慧瞳。 然而,玫瑰的出现,以及他的惊人发言,却让仁山产生了一个怀疑,或者说,一个猜想。 “从年纪来看,独眼刀疤和玫瑰的年纪相仿。” “难道说,当时那个女人生下的,是龙凤胎?” 正如同仁山所推测的那样,独眼刀疤的残缺版瞳力,就好像是被做了加减法一样,被减去的那一部分瞳力,被增加到了玫瑰的身上。 如此说来,似乎很多事,也就可以得到解释了。 玫瑰的异能,确实是以气味,让男人的荷尔蒙达到极限,促使他们无法控制自己的轻语,也就是所谓的兴奋剂。 但是,刚刚亲身经历了玫瑰的异能影响之后,仁山确实可以得出一个结论。 气味,只能让男人的荷尔蒙飙高,但是真正让男人对玫瑰产生兴趣的,依然是那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 这双眼睛,正是吸收了独眼刀疤的部分瞳力,进化,或者说,变异成了一种特殊的重瞳子。 但是,仁山对于家族重瞳子的事,并不是很了解,所以对于重瞳子一旦变异,就会失去重瞳子特征的消息,一概不知。 事实上,有关于玫瑰为什么不是重瞳子,却拥有奇怪瞳力的原因,也正是仁山犹豫不决,难以确定的原因。 “我刚刚,差点和我的侄女...” 仁山瞪大了眼睛,嘴角不自然的抽搐着,诚然,他确实不待见自己的哥哥,但是仁天说到底,也是自己的哥哥,就算不待见,也无法否认这个关系。 说是这样说,原本仁山也不是那种,特别重视情感的人,不否认兄弟关系,血缘关系,只是因为,他还有最后的一点点原则。 于是,仁山很快就回过神来,然后走出了房间,所看到的场景,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玫瑰衣不遮体的愣在原地,周围是一群带着武器,身披重甲的亲卫军,这些人,战斗力强大到夸张,精锐之中的精锐,对于仁山,更是绝对的忠诚。 “玫瑰,我确实不能对你做那个事。” “毕竟,我们之间,还存在着最后的底线。” “不过,原则这个东西,如果不放在自己身上,就不能称之为原则,是这个意思吧?” 话音刚落,仁山邪魅一笑,眼神之中,尽是诡诈,表情也是让人不寒而栗。 世人说仁天,是个伪君子,假装出一副正人君子,温文儒雅的模样,实际上,却只是一个无才无德,只会吸吮百姓骨髓的恶魔。 诡诈,阴毒,是所有人对于仁天的评价。 现在看来,仁山,也是不遑多让。 一个人的价值,要看他有能力时候的所作所为,但是,这毕竟只是说了一半的名言。 要知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拥有独立思考,分辨对错的能力。 知识就是力量,所以知识真的很重要。 但是那些拥有力量的人,往往才是导致天下大乱的核心。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七十八章 “很惊讶?” “为什么我办事,外面还要留着那么多亲卫军?” 仁山不紧不慢的走到了玫瑰的身前,附耳说道。 “玫瑰,这些男人,都是精锐之中的精锐,非常猛。” “你慢慢品尝吧。” 紧接着,仁山直起了身子,端起了架子,以非常不正经的语气说道。 “兄弟们。” “这个女人。” “属于你们了。” 仁山一个瞬步移动,拉开和玫瑰的距离,讽刺的是,玫瑰甚至就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仁山头也没有回,径直的向前走,毕竟,他还有很多事务,必须由他亲自处理,纵然如此,他也在用耳朵,仔细的听着身后,玫瑰那无比惨烈的叫声。 “这帮大老粗,可不懂什么叫做怜香惜玉。” 仁山暗自道。 “算了,大不大,粗不粗,都并非重点。” “重点是,玫瑰也是个技术高超的人呢。” 于是,仁山放弃了征服玫瑰的想法,并且无缝切换成了迫害他人的,旁观者模式。 此时此刻的杜康,依然还是非常不安,他不敢想象,玫瑰孤身沉陷龙潭虎穴,会遭遇什么样的折磨,杜康非常清楚,却依然不敢想象。 无巧不成书,似乎每个人生精彩的角色,都必然会有一段,看起来非常稀松平常的童年,他们往往都不是自己童年的主角,相反,他们总是被别人影响。 或许是因为崇拜某人,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家族,有着某个传统,人们往往无法选择自己最适合的道路,甚至是最想要的道路。 如果是因为崇拜某人,所以对某个事,甚至是某个职业,产生了巨大的兴趣和渴望,那么人生,理应朝着理想化的方向发展。 正如同那些前赴后继,出现在历史的风口浪尖上的弄潮儿。 剑客,刀客,游侠,匪贼。 谁不层幻想过仗剑走天涯,无奈长大之后才发现,连一万热腾腾的大米饭,都已经成为了奢望,除了空气是免费的以外,几乎所有东西,都要收费。 诸侯,军阀们换了一代又一代。 幕僚内斗,家臣弑君。 这些破烂事,早就已经司空见惯了,很多人的权力,并非是通过家族传承得到的,他们是通过一种,高风险,高回报的方式,争夺而来的。 这个方式,被称之为逆天而行。 所谓逆天而行,就是逆天子而行。 成功了,叫做奉天而行,为万民苍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美名其曰,起义。 失败了,叫做逆施倒行,为一己私欲,胡乱杀戮无辜之人。 万般唾弃,造反。 “你听说了吗,陛下刚刚登基,就和玫瑰闹矛盾了。” “我听说了,还把玫瑰送给亲卫军们了。” 自从那件事之后,众人议论纷纷,他们始终都觉得,仁山做了东皇以后,应该自检自律,好好统治一方水土,就算做不到圣君的程度,也应该做个明君。 至于所谓的开疆拓土,那都是后话,不应该算到内政的范畴之中。 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武将的八卦能力,要比文臣还要离谱,有一个武将,甚至还联系小时候的经历,大概描述了玫瑰的童年情况。 那个武将的描述,众人只当是笑话来听,全然不知道,这段笑话,竟然是血淋淋的事实。 时间倒退回仁天的青年时期,那个时候的仁天,忠君爱国,对于吴越大地,爱的深层,每每想起吴越百姓,依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都觉得自己是一个无能之辈,没有为自己的城邦做点什么实际性的贡献。 说来也是奇怪,当时的仁天,大概是担任文职工作,而且是那种纯粹的文职工作,每天除了整理资料,做做笔记,然后把这些资料编写,亦或是抄录,方便一些珍贵教材,能够得到传承的同时,又保证了一家独大的稳定性。 很显然,那些大人物们,深知知识就是力量。 于是,要封锁知识的来源,让莽夫永远是莽夫的最好办法,就是收缴藏书,并且在断绝普通人读书的同时,让自己的族人,多多学习,多多读书,这样强大的家族,就算在某一天,会因为内部问题而分化,产生矛盾,甚至冲突,也至少,可以流传很多年。 正是因为存在着这个大环境特点,仁天的工作,足以让他接触到普通人,甚至是贵族子女,都不一定能够接触到的特殊类型的书籍。 这些书籍之中,记载着的内容,对于普通人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对于能力者来说,确实一把,开启杀戮大门的钥匙。 曾几何时,那个单纯的四眼仔,只是一个非常非常普通的人,纵然是比拼相貌气质,放在很多普通人之中,也只是平均水平。 但是,知识之所以被称之为力量,正是因为知识可以改变许多事态的发展,尤其是那一场夜间起义,仁天凭借着博览群书的优势,以各种手段,破解了许多低级能力者的能力,顺利拿下吴越大地的统治权。 不过,相比于权力,仁天所认为的顺利,倒不是在于此。 事实上,在担任文职工作的时候,有一位女性同事和他的关系,一直非常不错,甚至用暧昧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然而,贵族总是生活在,比普通人更加痛苦的矛盾之中。 仁天很喜欢那个女人,甚至用登门拜访,上门求亲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诚意和爱意。 可惜,那个女人的家族,和仁天的家族,是针尖对麦芒,不仅仅只是在庙堂之上,有着口诛笔伐的经历,更是在市井之中,多次爆发冲突。 追本溯源,还是利益二字。 不知道是前任统治者刻意为之,还是说无巧不成书。 似乎每一个势力,都会存在建议不同,意见不同的两票人,甚至好几票人,这样分化的派系,固然可以巩固统治者的恐怖平衡,制度之下,也能够诞生许多,力压群雄的大人物,但是,这种矛盾日积月累,甚至延续几代人,十几代人,几十代人。 仇恨,一旦蔓延开来,就只会带来更多的仇恨。 于是,那个不愿意妥协的四眼仔,妥协了,那个女人也是哀莫大于心死。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七十九章 诚然,二人的爱情故事,确实是于此刻结束。 知情者或许会认为,二人的爱情,在双方家长,唇枪舌战,厉声呵斥对方的时候,才彻底死心,彻底结束。 但是,从本质上来说,这所谓的爱情,原本就是一场虚幻的真人秀。 明知道对方,是敌对家族的子女,还要把真心,托付给彼此,还要把最真切,最懵懂的爱,给予对方,以此来承诺所谓的天长地久。 愚蠢,荒谬。 在那一刻,仁天深知,这个世界上,权力和情感,似乎并不能兼容,既然如此,那么只能为了生存,而去选择权力,至于情感,坦然一笑,可有可无罢了。 郎有情,妾有意。 情谊和,琴瑟鸣。 后世之人,也许不会知道,这段被鲜血掩埋的爱情,但是,至少在多年以后的大夏本纪上。 玫瑰的名讳,会被记录其中。 “帝康之妻,夏之主母也。” “混战时期,吴王仁天之女。” “仁氏,讳思清。” 讽刺的是,还有一位看起来无关紧要的男人,也被记录在大夏本纪的附注之中。 “夏主母之胞弟。” “混战时期,吴王仁天之子。” “仁氏,讳念乾。” 更加讽刺的是,在仁念乾的生平事迹之中,居然还备注了,与大楚军交战,壮烈牺牲。 好个壮烈牺牲,如果独眼刀疤这种造反失败,还是被诓骗的像个蠢货一般的失败,恐怕所谓的壮烈,所谓的牺牲,真的是羞与为伍了。 历史,就是这样,没有人可以亲眼看到当时所发生的事。 很多人觉得,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胜利者在书写一段故事的时候,想怎么写,就怎么写。 但是,史官也并非心无点墨之人,纵然是胜利者再如何威逼利诱,史官们,往往也可以抬起胸膛,然后用自己虽然不浑厚,但是却非常有力的声音呐喊道。 “历史的真相,绝对不会被掩埋!” 然后,史官第二天,就因为左脚先踏进了宫殿,被认为是藐视君上,直接斩首。 于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不怕死的史官,接二连三的出现,他们所记载的版本,也基本是越来越离谱。 紧接着,一个聪明而又正义的史官,出现了,他觉得,历史这个东西,写出来也是在离谱的边缘反复摩擦。 反正后世之人,对于几百年前,甚至是几千年前发生的事,似乎只能够做到旁观加上评论,并不能直接改变历史的真正结果。 夜夜笙歌,不思进取。 酒池肉林,强修鹿台。 烽火狼烟,戏弄诸侯。 指鹿为马,大权旁落。 外戚宦官,诸侯四起。 王朝的衰败,必然是有其原因,追本溯源,也就是权力的丢失,以及利益的驱使。 说什么,宫门兵变,误杀了哥哥,弟弟,然后入宫第一件事,就是安慰自己的父亲,然后自己再倾诉无奈和苦衷,紧接着把自己的嫂子和弟媳集中到一起,防止他们秋夜凉,心寂寞,燥热难耐,无人败火,无人暖床。 说什么,驿站夜火,无奈的被群臣拥立,披上了尺寸不大不小,刚刚好,表面上还要假装出一副,被逼无奈,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嘴里面说着,诸将陷我于不忠不义也,其实心里面高兴的要命,转身就回师,解决了主少国疑的问题。 其实说起来,历史倒像是一个丑小鸭。 它原本,是一只实实在在的白天鹅来着,但是,史官们用墨水,在这只可怜兮兮的小天鹅身上,肆意的涂鸦,把心中不满,宣泄到小天鹅身上。 于是,小天鹅黑了,变成了一只黑不溜秋,丑了吧唧的丑小鸭。 纵然如此,依然还有人认为,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并且,偶尔会出现整容。 正如同现在,仁山做了东皇之后,无非也就是享受一下多年没有享受到的快乐生活,夜夜笙歌,倒是谈不上,但是锦衣玉食,却是少不了。 仔细想来,如果是比起很多诸侯,军阀,仁山这四十年来的人生,似乎也就是跟着哥哥仁天的计划走,然后一步一步的成为了越城的实际统治者,紧接着就遭遇了一次心态方面的打击。 徐行第一次去越城,就在上官雄的指导之下,给予了仁山一次非常有效的压制,莫名其妙,下马威。 第二次去越城,更是在初期就在仁山主动展现出诚意,只是可惜,这场北伐战役,上官雄终究还是棋差一招,输给了幕后黑手,更是让仁山占到了便宜,不可谓不是坐收渔利。 可惜,此时此刻的仁山,不会知道,后世之人从历史书上所看到自己的形象,倒是和所谓雄主,毫不关系,相反,自己的形象,很显然就是一个暴力,滥杀无辜,夜夜笙歌,贪图逸乐的昏君,并且,还给他安排了一段,悲壮凄美的爱情故事。 不过,这并非是最离谱的事。 更加离谱的事,其实还是要从现在的角度去看,毕竟,从本质上来说,仁山,也是这场超级大棋盘之中的一颗棋子,仅仅只是在一时一刻,占到了一点点便宜,就这样沾沾自喜,认为自己已经掌握了天下的局势走向,认为自己,贵为吴越大地的拥有者,尊为大楚的东皇,其尊贵,冠绝天下。 诚然,从现在的情况,倒也不难看出,北方的晋,齐鲁才刚刚遭受过打击,这种打击,大概可以称之为背刺,并且,属于是那种非常严重的背刺,直接伤及了元气。 西方的秦,巴蜀,已经很多年没有动静了,这三个地方,也是这些年来,内部问题最稳定,内部矛盾最少的区域。 秦城,现在依然是一群淳朴善良,快快乐乐的养马人,他们每天,除了吃饭喝水睡觉以外,就是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之上,策马扬鞭,奔驰无阻。 在享受过了速度带来的激烈体验之后,整个人都是出于亢奋状态,这个时候,只需要轻轻抚摸一下马儿,感受大自然的风,以及朋友的回应。 可惜,这风,这回应,很快也要暂时性的消失了。 毕竟,我不犯人,未必就能得到,人不犯我。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八十章 战火漫天飞的时候,就连抬头问苍天的资格都没有,因为当弱者抬起头的时候,强者会产生一种,领主意识,所谓领主意识,就是不容被质疑,不容被冒犯,一旦有人敢于触碰这个规矩,那就是手起刀落,直接身首异处。 或许,这就是九州大地,常年战乱的主要原因吧,既然大家谁也不服谁,那就耗着吧,看看哪一方先支持不住,看看哪一方先出现内部问题。 一个强大的势力,必然要有一个强大的统治者去影响手下,去影响普通人,这样,有了号召力,有了凝聚力,就算是万丈高楼,只要脚踏实地,也有建成的可能性。 当然,这仅仅只是成千上万拼图之中的一块碎片罢了。 事实上,徐行带着三千兵马,来到了这一座,曾经很辉煌,但是现在如同空城一般的襄县,所有人,几乎都是感触良多。 只有那些,和徐行年纪相仿的年轻人除外,他们唯一的感触,就是撤退的时候,没有来得及,捡走周围兵卒的包裹。 虽然他们之前已经跟随徐行,又一次扩充了自己的包裹,收集的金银珠宝,也要比其他战士,多出很多,但是在徐行莫名其妙的击杀了一万两千人的时候,最让他们感觉到惊讶的,倒不是所谓的战斗力,而是财力。 因此,徐行认定他们,是一群唯利是图,但是只图该图之利的贪婪之人。 徐行甚至还给他们特别编制了一个人数为一百五十人的队伍,名为,摸金队,专门搜刮空城之中,藏起来的宝物,当然,平时的工作,他们也是无法避免的。 贪婪的人,往往要比不贪婪的人,更加努力,纵然是在集体工作之中,也是那个最为勤快的人。 时间过的非常快,转眼间,就已经从大年初一,休息到了现在。 徐行采用了一个非常古老,也非常原始的方式,重建这座城池,那就是军屯。 军屯的理念,方法,自古以来就已经存在,是一种典型的,蓄战法。 所谓军屯,就是化兵为民,让兵卒,脱下沉重的盔甲,换上耐脏结实的粗麻布衣,也就是徐行平日里穿的那套行头。 开垦土地,倒是没有那么麻烦,三千人,说实话,并不能开发多少土地,相比于整个襄县,实在是九牛一毛。 但是,如果三千人,全部尽心尽力的参加到军屯的工作之中的话,其种植量,还是非常可观的。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更是有多面性。 这个所谓的多面性,至少是有一体两面,也可以理解为,好消息,以及坏消息。 好消息是,三千兵马之中,只有不到三千人,确实不属于种田的行家,其他的两千七百多人,都是驾轻就熟,毕竟,他们在参军之前,都是农民,渔夫出生,且不说种植的水平,有多么精妙,多么熟练,至少能够合理的栽种粮食,就已经弥补了另外两百多人的不足。 坏消息是,既然参加了军屯,那么体力消耗方面,必然会要高强度提升,原本的四到六个小时的超负荷体能训练,必须要有所改变,毫不夸张的说,如果四到六个小时的极限训练,再加上半天的种田工作,且不说会不会产生兵变,就只是考虑到战士们身体的承受能力,也必须有所调整。 于是,徐行把超负荷体能训练的所有项目,都减少了训练量。 原本四到六个小时的极限训练,变成了稳定在三个小时之内的稳定训练量,并且,原本训练力量和速度的重量训练和反应训练,也都被侧重到了耐久力,以及身体协调性。 耐久力,可以提升军屯的效率,可千万不要小看了插秧的时候,一步一个泥坑,一步一个脚印,看起来,只需要弯腰下地,然后看看周围的情况,大致摸索一下方向和力度,就可以完成的工作,却让很多人的腰部,受到非常夸张,非常离谱的伤害。 因此,耐久力,不仅仅可以提升战士们的腰肌能力,能够让所谓的发力技巧,得到锻炼,毕竟,用死力,像个蛮牛一样去耕种,是每个人类,都会感觉到疲累无比的行为,这种事,徐行真的不愿意看到。 不管是出于仁慈,亦或是出于权谋,徐行都是坚决反对这个情况的持续发生。 徐行的耐久力决策,几乎是在短时间之内,就让所有管理层都认可了,毕竟,不会有人希望看到自己的兵卒,自己的军队,自己的手足兄弟,因为腰肌劳损,而瘫倒在地。 然而,身体协调性方面,大家却都是众说纷纭,有些人觉得,这所谓的身体协调性,只需要平时在训练的时候,运动的时候,多保持身体平衡,坚持运动,坚持训练,那么所谓的协调性,也是手到擒拿的事,非常之轻松,非常之自然。 不过,作为一个武者,同时也是一个武术家。 徐行深知身体协调性的重要性。 为什么武术动作,需要配合呼吸,甚至每一击,理论上都要带动全身的力量去发动,去发挥。 因为借力打力。 所谓的借力打力,第一基础条件,就是要了解自己的身体机能,就好像是在健身房里面训练,哑铃也好,杠铃也罢,弯举也好,卧推也罢,本质上,都属于力量训练,那么在这个时候,有多少人,会去突破极限,挑战完全不属于这个级别的重量呢? 有,固然是有,但是这些人的情况,似乎都不会太美观,毕竟,极限就只有二十斤的人,去挑战四十斤,甚至是五十斤的重量,除了让肌肉组织受伤,甚至是撕裂,造成很严重的后遗症以外,也就是换来周围的人,无情的嘲笑罢了。 有了力量作为第一基础条件,接下来的问题,就可以说是迎刃而解了。 俗话说,一力降十会,力量足够强大,破坏力,杀伤力也就足够明显,技巧,本质上,也是要搭配硬性力量使用,才能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因此,这第二基础条件,就是技巧。 所谓技巧,并非是拘泥于招式,拘泥于形式,甚至是拘泥于套路。 相反,注重技巧的核心,就是在于随机应变,在学会了招式,以及了解了招式的原理之后,合理的分析,合理的破解招式,才能称之为技巧。 如果真的学会了招式,学会了形式,学会了套路,就可以称之为技巧大师,那么京剧大武生,武术表演比赛上的人,应该就是集技巧之大成者了。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八十一章 军屯的体力消耗非常大,减少极限训练,也属于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毕竟襄县的物资,如果仅仅只有三千兵马,是不可能出现良性循环的,必须要把三千兵马,转化为物资循环者。 所谓物资循环者,就是在消耗物资的同时,生产物资,不过,军屯所能够带来的良性循环,或者说,基础收益,还是捉襟见肘,勉勉强强可以达到自产自销,再想要积累余粮,就只能做一件事。 诚然,军屯和极限训练的双重作用之下,已经让这支残存的兵马,得到了力量和技巧上的提升,整体的默契程度,甚至是感情,都得到了升华,只是实在难以想象,一群匹夫糙汉,为什么能够展现所谓的兄弟情义,或许,这就是专属于男人的浪漫,军人的浪漫吧。 看似粗糙的人,其实非常细腻,细腻到,足以让周围人都有条不紊,心思放在同一件事上,便可以称之为团结。 名为军屯。 名为训练。 本质上,是为了给予这军人磨合期,也是给予这三千兵马,真正意义上的未来可期。 只是,仅仅三千兵马,是不可能完成千秋大业的,要称王称霸,军事力量,必须充足,这让徐行感觉到纠结。 事实上,湘县物资贫瘠,人口稀少,也没有特殊兵种可以利用,如果招募军队的话,必然会激起民怨。 要知道,焚杀降兵,对于老百姓们来说,确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说到底,就是徐行在湘县,替换了一批万人左右的军队罢了。 但是,反过来说,平白无故杀了三万俘虏,就算老百姓们都置身事外,这个名声,也并不好听。 更何况,留守在湘县的军队,基本都是从皖县,赣县,闽县整合起来的军队,并不属于徐行的亲卫军,就算召回军营,也只是放空湘县的防御,徒劳无功罢了。 至于粤县,桂县的拔龙骑兵。 徐行的想法,比较简单,现在的局势,扩充城池防御,是关键,拔龙骑兵对于物资的消耗太大,并且让这一批精锐部队,去参加军队,等同于是在埋没人才,这种事,除非不得已,否则徐行是不会做的,必然不会做。 仔细想来,粤县,桂县,除了拔龙骑兵以外,也是有普通级别的战士的,只是,他们的战斗力,相比于大多数军队,都逊色不少。 徐行觉得,这一批普通战士,可以考虑,但是不作为优先考虑,如果能够在第一次收成之前,想到更好的办法,那么尽量把这一批普通战士,留在原地,毕竟,有拔龙骑兵驻守的城市,搭配近战部队,形成方阵,才是拔龙骑兵的真正威力。 这所谓的真正威力,在本地人的加持之下,或许会相处的更加融洽,当然,这是徐行胡乱猜的,并没有什么逻辑可言。 “水稻这个农作物,一年差不多可以种三季,如果年景不好,就只能种两季。” “如果继续碰上兵荒马乱,就连水稻种子都没得吃了。” 徐行从小就是一个非常娇贵的世家公子,纵然是拜师学艺,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更不用说什么农活不农活的了。 然而,这大半年下来,徐行每天都下田,上山。 下田,除了照顾水稻等农田作物以外,还会把原本用来冥想修炼的时间,全部用来挖沟凿渠。 九州的地势,确实是西北高东南低,万川归东海,是亘古不变的客观事实。 于是,徐行在观察地图之后,一人一马,疾驰狂奔,外出三天三夜。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徐行外出三天三夜,必然事有蹊跷的时候,徐行带回来一个非常离谱的消息,同时也公布了一个更加离谱的命令。 诚然,徐行并没有把北宫地道的一些核心消息,告诉众人,相反,他还说,这北宫地道,是一条没有完成的地下水道,楚人没有做到的事,由吴人来完成。 徐行所带回来的消息,正是在襄县西北方向,有一条从高山峻岭,奔涌而下的激流,这条激流的分支之一,正是襄县,湘县的东大门护城河。 所以,挖沟凿渠,并非没有可能,只是看有没有这个毅力。 于是,徐行带着那一百多人的小分队,杠着锄头,铁锹,马背上,是一些干粮和种子。 徐行和这一支小分队的工作,非常枯燥。 每天除了沿着激流的水塘边缘,挖沟凿渠,遇到大石头,就合力搬开,或是直接用锄头凿开,再难以处理,徐行就毫不掩饰自己的能力,星尘呐喊,直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把大石头,打成非常稀碎的小石头,这个时候,这些小石头,也就成为了河道下面的铺垫。 不过,这毕竟是重体力活,如果一整天都把体力放在这个事上,多多少少有点心理不平衡,这让徐行也很难做,更是需要专注处理的事。 因此,那些种子,就起到了作用。 徐行准备的种子,是他从襄县的仓库里面,精心挑选出来的各种水果的种子。 橘子,苹果,梨。 从幼苗到成树,再从成树,开花结果。 橘子树,大概需要三年左右。 苹果树,大概需要四年左右。 而梨树,则是至少需要五年左右。 这期间,更是需要分别注重培养和保养。 于是,徐行定了一个计划。 把整个挖沟凿渠计划,分为三段,每一段,大概需要消耗一年左右的时间。 因此,第一段,种植梨树,第二段,种植苹果树,第三段,种植橘子树。 这样,如果运气好,加上天公作美,加上人工呵护,极有可能见到,三种初生幼苗,同一时期开花结果,更是由自己,亲手栽培,那种感觉,实在是难以言喻,如果不去亲身经历,是绝对无法感同身受的。 与其这样说,倒不如说,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是不存在什么感同身受的,所谓感同身受,无非就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自己也曾经和对方经历了相同的事,受到了大同小异的伤害,呜呜哇哇的悲伤之后,就是整个人的升华,或者说,是整个人的心态转变。 从幼稚到成熟。 从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大笨蛋,变成了一个心理素质成熟,并且看待事物的方式,充满了严重的主观概念,甚至是敌视,乃至仇视的悲剧小人物。 那些悲情,丧气的结局,真的是太讽刺了。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八十二章 此时此刻的徐行,还不知道,历史的走向,九州的走向,以及自己的走向,在未来,到底是什么模样。 不过,徐行深知,做人做事,都应该一步一个脚印。 吴城已经经历了太多次的政变,尤其是内部祸乱,带来了吴城,太多太多说不出来的痛苦,或许自己被人背叛,也是一种现世报的体现。 毕竟,有因必有果,正如同种下一颗种子,必然会开花结果一般。 “兄弟们,不要太着急。” “我们今年,不过十八九岁,二十一二岁,就算拖一拖,混一混,到个五十岁,天下太平,那些老杂毛,恐怕就剩下骨灰了。” 说来也是奇怪,徐行突然之间,就说出来了这种莫名其妙的话,就好像是把自己当做了一个种田的农民,安安静静的等待着粮食收成的那一天。 然而,这倒也是话糙理不糙。 因为又过了一年,徐行今年已经十八岁了,而跟随他一起来挖沟凿渠的战士们,也都差不多在二十一二岁左右,年纪相仿,差距不大。 如果假设,三十年后,天下太平的话。 那么仁山至少要活到七十岁,韩龙至少要活到五十八岁。 如果再假设,天下太平,不用一兵一卒,是自然合一。 那么仁山作为一个能力者,寿命多多少少有点加成,活到七十岁,勉勉强强。 可惜,韩龙只是一个普通人,纵然是个武将,但是常年征战,身上的旧伤,到老一起算,那种钻心刺骨的痛苦,就已经让韩龙难以忍受了,更不要说忍受折磨,一直忍受到五十八岁,那太恐怖,也太痛苦了。 “城主大人,你这话,说的也太夸张了吧。” “要我看来,决胜负,也就是在十年八年里面了。” 一个高高瘦瘦的战士说道。 “是啊,仁山今年都四十岁了,如果真的要耗到七老八十再统一天下。” “话说,仁山还不一定活到七老八十呢。” 一个矮矮胖胖的战士说道。 “说实话,仁山如果能够活到八十岁,那估计身体都脆弱不堪了,更不用说统一天下了。” “韩龙比城主大人,年长足足十岁,他们都是耗不起的,必然会先死。” 一个身材中等的战士说道。 三位战士的一套说辞,组合攻击,就好像是提醒着徐行,自己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郎,自己知道,可以用消耗战,活活耗死其他诸侯,等其他势力,青黄不接的时候,自己也正值中年,一举拿下,统一天下,简直是水到渠成。 可是,这个事,徐行知道,其他诸侯,军阀也都知道,并且,他们潜伏在暗地里,至今都没有和徐行交过手,仔细想来,大楚内部人才凋零,或许也就是和提前暴露实力有关。 早在几十年前的那一场河洛天子大会之中,当任楚王,就已经展现出了霸王戟的恐怖威力,那种杀伐霸气,更是收获了一众跟随者。 画戟横断九万里,利刃藏锋无处寻。 对酒邀月,黄沙宴天。 少年时,意气风发,热血澎湃。 终究是,空有报复,怀志而眠。 太早的暴露底牌,也就意味着,会太早的离开历史的舞台,正如同没有人会喜欢,假大空的节目,既然已经交出了所有底牌,那也就等同于是交出了所有反击的手段。 剧情,再无反转,那也就是平推到底,楚王的命运,大同小异罢了。 “按照你们这样说。” “三十年,仁山,韩龙他们肯定是耗不起的,胜负就在十年八年之间。”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们必须要在三四年之内,重新发展势力。” “你们也都心知肚明,平日里,我在众人面前,不愿意袒露心声,但是,今天在各位兄弟的面前,我实话实说,没有战争不流血,没有战争不死人,但是,如何流血是战术问题,如何死人是战略问题。” “只要不放弃,办法总比困难多。” “不管是仁山,还是韩龙,亦或是晋,齐鲁,秦,巴蜀,只要他们敢来,纵然鱼死网破,也要血战到底。” “都是风华正茂,凭什么甘拜下风!” 说到这里,众人纷纷感受到了徐行内心深处的想法,此刻,这一百多位和徐行年纪相仿的年轻战士,心中蕴藏的热血之情,被彻底点燃了,这也就意味着,徐行又得到了一支,绝对忠诚的小分队。 一袭粗麻布衣,矮矮胖胖的死鱼眼面瘫。 内心虽然激扬澎湃,外表依然不卑不亢,有杀伐无疑之手段,有驾驭贤才之权谋,有纵横天下之志向。 很显然,命运是公平的,给予一个人才华的同时,亦会剥夺其颜值。 可惜,这个世界上,偏偏就有那种,始于才华,终于才华的故事,颜值这个东西,可有可无罢了。 不过,一说到颜值,就不禁让人想起司马龙。 如果说,徐行的相貌,是实在难以描述,只能用关键词,强行表达其外表之特殊。 四方大脸,面瘫,死鱼眼,小眼睛,大鼻子,身材矮矮胖胖,大腹便便。 同时,是个粗人,非常粗的粗人。 而司马龙,则像是从美人画卷之中,走出的美人一般。 司马龙是标准的男身女相,也就是男人的性别,女人的长相。 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别人看的时候,就好像是在被月光注视一般。 除了眼睛好看以外,比大多数女性都要长的睫毛,更是以一种非常妖娆的角度,弯曲着。 除了睫毛好看以外,还有一个,高低适中,长度适中,宽窄适中,几乎是完美比例的鼻子,毫不夸张的说,这个鼻子,是不管过去了多少年,科技发展了多少年,都无法用技术复制出来的完美鼻子。 除了鼻子好看以外,还有一张,非常具备阴柔之美的嘴,最让广大女性嫉妒的,正是他粉嫩嫩的嘴唇。 事实上,司马龙就算不化妆,就已经比九成九的女人,都要美丽,作为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被美丽一词所形容,或许早就已经超出了可以形容的范畴了。 不过,司马龙的颜值,也未必没有给他带来过烦恼,并且,这个烦恼,也会伴随着一天一天的过去,而逐渐到来。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八十三章 时至七月,炎热无比,酷暑难当。 一支大概五千人左右的队伍,以五十人为一排,形成了一条长龙。 守北城门的杨勇,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支队伍的存在,于是,一场乌龙好戏,很快就要上演了。 林智,杨勇,柳宓三位将领,齐聚北城门,居高临下,观察着这支队伍。 初步判断,不是正规军队,毕竟,除了腰间有佩剑以外,几乎看不到其他武器,要知道,正规军队,一般都会选择长矛,马槊这些长柄武器,但是,如果只是护送某人到某地的话,腰间佩剑的五千人队伍,也太过于豪华了,难免让人有所怀疑。 “智,你怎么看?” 杨勇的语气非常平和,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一点主观概念都没有,从本质上来说,他是非常讨厌这种外来者的,虽然相对于襄县人而言,杨勇作为一个吴城人,也是一个外来者,但是没有办法,有主观概念,就必然存在双重标准,无人可以避免。 “你不要在这种时候问我啊,对方还没有到城下,怎么好发问呢?” “其实吧,我对于外来者,是无所谓的,要打就打,要杀就杀,对方城下叫嚣,我们出城杀敌就行了,想那么多,有用吗?” 原本林智是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的,毕竟,提前说出自己的想法,往往很容易被打脸。 “钱夫人怎么看啊?” 林智突然话锋一转,把这个比较紧急的问题,瞬间丢给了柳宓。 “我怎么看?” “这襄县,是徐行说了算,又不是我家钱开说了算。” 柳宓虽然这样说,但是他知道,徐行现在外出搞基础建设了,没有个大半年,估计是回不来的,整个襄县的兵马,其实是不存在什么自主性的,全都是依靠管理层的命令行动。 因此,管理层之间的交涉,相处,就显得至关重要。 表面上,徐行临走之前,把虎符交给了钱开,并且嘱咐他,外面的情况,虽然凶险,但是凭借一百多精锐,加上自己万人之敌的实力,也未必不能处理,襄县虽然有城池可以作为防御,却是兵家必争之地,要应对的问题,非常复杂,也非常凶险。 “好为之。” 这句话,徐行并没有说给钱开听,相反,他把这句话,说给了杜康听,其一,当然是为了安慰一下杜康,让杜康重燃生活的兴趣,或者说,激发一下他的斗志,其二,或许就是象征性的,嘱咐第二责任人,以形成权力平衡。 仔细想来,杜康毕竟也曾经是吴城四巨头之一,徐行手下,残存的三千兵马之中,有很多,都是和杜康的旧部。 因此,用钱开的明面权力,加上杜康的旧部信仰力,去形成权力平衡的同时,让司马龙,乖乖巧巧的待在襄县里面做保姆,做善后工作,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于是,司马龙的工作,就变成了整合资源,监督生产,活脱脱一个监工,就好像是以前的地主,拿着账本在农田边上,记录工作过程,然而,司马龙却也是那种非常聪明的人。 司马龙非常清楚,如果自己也下田务农,就会被认为是收买人心,这种事,应该是徐行做的,而非司马龙,所以,司马龙只能继续维持他高傲的贵公子形象,聪明而又高傲。 “阿龙,我们来投奔徐行,他就给这点表示?” 因为邹虎被安排到北宫,看守地道了,所以,站在司马龙身边的,就只能是沈豹了,或许是因为,憋屈到了极限,纵然是平日里再能吃苦,再能耐劳的沈豹,也终于忍不住了。 “早知道是这个样子,不如各回各家,谁还不是个少爷了?” 沈豹说的,倒也是实话。 河内邹氏一族,沈氏一族,都是当地望族,如果只是从家族兴盛的程度来看的话,甚至和司马一族齐平,在农产业方面,更是超出司马一族。 “阿豹,你觉得,风安这个人,能力如何?” 司马龙问的很直接,沈豹的回答,更为直接。 “军屯搞得不错,其他的,也是没有缺点,只是,我总觉得吧,徐行这个人,好像有点奇怪,你说他假正经吧,做事的时候,严肃认真,一丝不苟,你说他假油气吧,十句话里面,九句半都是在说段子,讲笑话,还有半句,那是注了水的猪肉。” “老生常谈了。” 沈豹虽然在评价徐行的时候,语气非常的不好听,但是言下之意,却是一目了然。 所谓的军屯搞得不错,就是让沈豹自己来,也未必能做到这样的程度,达到这样的成果,这一点,算是认可了徐行的思路。 其他的,也是没有缺点,就是沈豹自知,襄县虽然只有三千兵马,事务精简单一,但是徐行却依然是要比大多数人,处理的更合适,更合理。 尤其是徐行在不久之后,铺展开来的计划,更是让沈豹大加赞许。 只是,沈豹似乎很讨厌徐行的说话方式。 徐行这个人说话是个什么状态呢? 后世之人从历史书上看到的评价,不可谓不是一针见血。 “寡言谈,好笑语。” “喜怒形色,难辨真假。” 所谓寡言谈,好笑语,乍一看,是一个矛盾的病句,如果一个人很少说话,很少交流,那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段子和笑话呢? 原来,这句评价,乃是一位非常了解徐行的人,亲口所述。 这句话的意思,也非常好理解。 徐行这个人,说的话,大多数都是段子,都是笑话,并非聊博一粲,只是为了掩盖自己不说话的尴尬处境,加上缓和现场气氛之用,别人想要用他的嘴巴里面套话,也基本套个空气,因为徐行说出来的话,或者说,回答出来的答案,往往只有一点点精华。 除了战场之上的垃圾话,加上严肃认真的指挥,发号施令以外,徐行只要一开口,就是一些屎尿屁的低俗笑话,偶尔还能说出一些又冷又荤的段子。 正是因为这些特点,才让真正了解徐行的人,深知徐行的恐怖。 毕竟,能够做到,喜怒皆形于色,却又让人难以辨认真假,也就等同于是多了一个迷惑别人的手段。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八十四章 “哈哈哈。” “风安这个人,是这样的。” “他六七岁的时候,就开始说荤段子了,这个毛病,好像是风氏一族祖传的。” “我听我父亲说过,风安的父亲,也是一个喜欢说荤段子的人,多少有点少儿不宜。” 司马龙说到这里,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于是,捂嘴笑了笑,紧接着说道。 “阿豹,我记得那年我应该是八岁,风安刚刚好过十岁诞辰。” “父亲带着我去祝贺,从黑内,到司隶,非常近,大概三五天的路程。” “那天,行路耽误了小半天的时间,等我去到上官先生的府邸的时候,徐行正在给来祝贺的宾客们,说荤段子,一边说荤段子,一边展示他刚刚掌握的水系能力。” 说到这里,司马龙也不禁觉得有意思,当年只有八岁的自己,听不懂所谓的荤段子,父亲司马俊,却是忍俊不禁。 “爹爹,安哥在说什么啊,怎么大家都笑了。” “龙龙,你还小,不要问,等你长大了,自然就明白了。” 父子之间简单的对话,让一个简单的问题,变成了一个类似于人生成就一般的存在。 “仔细想来,一个十岁的小男孩,嘴里说着有关于寡妇的段子,真的有点讨人厌。” “不过,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当年寡妇的段子,现在一语成谶了。” 司马龙所说的一语成谶,正是指虞美人的丈夫,楚王伯令被徐行所杀,变成了寡妇的客观事实,而司马龙也是惊讶,风氏一族祖传的“人妻狩猎者”基因,搭配祖传的“擎天玉柱”基因,二者完美的遗传到了徐行的身上,却没有促使他和虞美人之间,发生什么不可告人的故事。 “如果一件事,属于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么只要有一个人知道了这件事,这件事,便已经不再是秘密。” 多年以后,徐行如是说。 “等等,你刚刚说,风安的能力,是水系?” “我怎么从来都没有看到他使用过水系能力呢?” “还有,如果他真的拥有水系能力,那么按照他的实力,应该可以操控水源,形成螺旋,突破泥土,引水入田才对啊,为什么不用呢?” 沈豹的问题,不可谓不是一针见血,直到现在,聪明如司马龙,也一直在推测徐行的能力,到底是什么,虽然已经亲眼看到了人形态的武灵,但是对于武灵的特殊能力,一窍不通的司马龙,却是连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个时候,正是体现了那一句流传多年的至理名言。 知识,就是力量。 “阿豹,你这个反射弧,也太夸张了吧,我都已经准备开始复述荤段子的内容了,你怎么把思维停留在能力方面了。” “算了,我还是实话实说把。” 于是,司马龙把徐行的武灵,大概描述给了沈豹,并且,司马龙很想从沈豹身上,找出一点点线索,毕竟,沈氏一族,曾经是以文采,著称于世的,智慧方面,说不定沈豹也遗传了这个特点。 “你这个问题,问的太晚了。” “我听我父亲说过,沈氏一族,确实是拥有一个巨大的图书馆,里面的藏书,好像是我的祖先,从某个地方,一车一车搬运过来的,但是,那个地方,我也只是略有耳闻,家族里面流传着三个版本,有说是从西北的一个洞穴之中,挖掘出来的,也有说是从海上漂流过来的,还有说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我也不知道具体来历。” “说来有点奇怪,就连我父亲,都没有见过那个图书馆,但是,我听我祖父说过,那个图书馆叫,叫什么,洞玄阁。” “应该是,洞察玄机的意思吧,大概就是形容这个图书馆,资料很全面,很丰富,夸张比喻嘛,九州人老毛病了。” “但是说实话,我确实是没有见过这个图书馆,我也无法确认,到底有没有。” 沈豹只是实话实说,却让司马龙产生了疑惑。 “阿豹,你没有见过这个图书馆,你父亲也没有,那你祖父,还有曾祖父,见过没有?” “还有,这个图书馆,大概是什么时间消失的?” 司马龙的问题,不可谓不是一针见血,这些问题,也是对于司马龙而言,又一个非常重要的拼图碎片。 “听我祖父说,他小时候,确实进到过这个图书馆里面,大到没有边一样。” “但是,还没有等我祖父长大,曾祖父,就把这个图书馆,一把大火,全给烧了。” “还有啊,我祖父说过,曾祖父原本是一个脾气很好,做事方法也比较柔和,属于是,君子动口不动手的类型,但是,在曾祖父参加了一个活动之后,整个人就好像完全变了一样。” “那个活动叫什么...” “什么什么大会,天子大会?” 虽然沈豹并没有说清楚这个活动的全称,但是司马龙已经知道了,这个所谓的,改变了沈豹曾祖父性格的活动,正是当年,引发了许多灾难的,河洛天子大会。 此后,这个活动,还陆陆续续的举办过,更是带来了更多的灾难。 曾祖父,祖父,父辈,甚至在不久之后的未来,还有自己这一辈,跨越四代人的四次河洛天子大会,却是一次次举办,引出一次次灾难。 虽然徐行和司马龙,以及很多同辈人,都无法确认,这个河洛天子大会,到底举办了多少次,也无法确认,三年前的那次混战,是否也是因为河洛天子大会。 诚然,把矛盾和冲突的原因,都一股脑的丢给河洛天子大会,就好像是一种妥协责任,丢黑锅,泼脏水的行为。 不过,除此以外,似乎也没有别的契机了。 “河洛天子大会,举办了多少次,在什么时候举办,其实并不重要。” “核心问题,还是参加大会的人,这些人之间,产生了什么矛盾,甚至是冲突,这才是重中之重。” 多年以后,解开了一切谜团,终结了宿命之战的徐行,如是说。 然而,现在的徐行和司马龙,其迷茫,却是基本一样。 大到统一天下,还老百姓们一个太平盛世。 小到复姓家族,让自己的族人,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可以得到幸福的生活。 说是这样说,真正行动起来,却是一路险阻,一路坎坷,前路何依,前路何往...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八十五章 “河洛天子大会?” 司马龙倒也不是非常惊讶,毕竟,这个所谓的天子大会,其实就是诸侯,军阀一起举办的活动,类似于和平友好交流会。 无非就是,聊聊时势变化,聊聊沧海桑田,感叹一下人生苦短,彼此有所感触之后,就可以开始交手了。 事实上,老一辈的人,基本都不会出手,都是让家族的晚辈,参加比赛,至于什么类型,一般都会有擂台赛,比一比硬实力。 不过,据说也有不同于擂台赛的赛制,只是似乎没有沿用下来。 还有一个说法,是在百年之前,一直是使用特殊的比赛赛制,类似于夺宝乱斗的类型,在一个固定,亦或是不固定的地带,寻找某个地方之中,藏着的某个宝物,带回这个宝物的个人,或是队伍,就可以拿到奖励。 诚然,早年间,有不少队伍,因为分赃不均,导致了矛盾,甚至引发了家族之间的冲突,也是家常便饭。 毕竟,这就类似于是其他诸侯,军阀,拿出部分资源,几乎都是金银财宝,这种典型的财富,拿出来,倒也不是为了奖励新人,鼓励新人。 仔细想来,河洛天子大会,似乎从来都不单纯。 直到比赛结束之后,才能确定胜利方和失败方。 然而,往往河洛天子大会的失败者,才是真正的受益者。 可以理解为,拿出家族之中,一部分资源,并且和其他家族的资源,合并起来,作为比赛奖励,然后,其他家族的子弟,就会因为年纪轻轻,胜负欲强烈到,甚至可以用严重来形容。 为了奖励,更多,也是为了名号,他们大打出手,丝毫不顾忌对方身后,还有一整个家族,甚至多个家族的支持。 俗话说,光棍汉不斗势力。 但凡是一个强大的群体,存在于某个地方,某个时期,要么,就是更强大的人,没有过来管辖收拢,再者,就是一方水土,皆是泯然于世,偏偏是这一个群体,能够站出来说话,站出来做主。 正如同,这河洛天子大会的称呼一般。 河洛,乃是指豫县的一处帝都旧址,可惜,自从尧舜禹的圣君世代结束之后,这所谓河洛,也不过是为了掩盖,各个统治者,欲望的遮羞布罢了。 说是这样说,这所谓河洛之地,是否有气运,是否能够让所盘踞者,拥有统一天下的气运,未可知也。 至少,对于很多人来说,确实如此。 “对对对。” “你这样一说,我想起来了。” “就是叫,河洛天子大会。” “我听说,河洛天子大会非常有意思,龙盘虎踞,大家聚在一起,单打独斗也可以,组队合作也可以,就是不知道,这个有意思的活动,怎么就不来邀请我呢、” 事实上,沈豹也不需要那么可惜。 毕竟,数年后,河洛天子大会,就会再度举办,并且,这一次举办,会给天下豪杰,带来一个非常惊爆的消息。 某些人的一生,也会如同命中注定一般,被彻彻底底的改变。 “那可没有什么意思。” “阿豹,你想太多了。” 司马龙叹了一口气,心里总是觉得,自己担心的事,马上就要发生了。 “阿龙,你这话什么意思。” “俗话说,强者相逢,力争上游。” “不经历风云,如何守见彩虹。” 沈豹言下之意,却也经典,他对于河洛天子大会的态度,几乎就只有期待,并且,他真的很想知道,当年曾祖父在河洛天子大会之上,到底遭遇了什么,才让他性情大变。 “阿豹,虽然这样说,有点伤自尊,但是,我必须要说。” “这所谓的河洛天子大会,其实就是权力的游戏,以小战,见大战。” “诚然,自古以来,以兵马争锋者,皆是统御军队的雄主,冲锋陷阵的,也都是普通人为主,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顶级的能力者,比起一支实力普通人的军队,二者能够达到的效果,区别在什么地方?” “或者说,差距在什么地方?” 沈豹不太明白司马龙的意思,只是有些尴尬的看了看司马龙,司马龙眼看着沈豹并没有回答,于是紧接着说道。 “兵法,确实可以让普通人,拥有指挥战斗的能力,但是,普通人的极限,永远都是无法被突破的,相反能力者却可以拥有至少一次,甚至三四次的进化机会,只要完成进化,实力就会有质的飞跃。” “换而言之,有些能力者,已经强大到,一个人就足以应对千军万马,甚至数以十万计的军队。” “诚然,我没有见过这种级别的能力者,但是我父亲曾经告诉过我,在我曾祖父的世代,司马龙一族,就已经是风氏一族的依附家族,同时,在那个世代,每个家族,几乎都或多或少,拥有依附家族。” “但是,这并不是重点,依附于某个家族,更像是一种合作,这个合作关系,尤其是在河洛天子大会之上,体现的最为明显。” “按照我父亲的描述,我曾祖父参加的那一场河洛天子大会,采用的是特殊赛制,大概是骑马西行,到某个地方,取回某个东西,在这场河洛天子大会之上,大概是有三人,技压群雄,不可谓不是青年才俊。” “这三人,目前我所知道的,首当其冲的,便是风安的曾祖父,风金,并且,从多方面可以得知,因为他是当世魁首,所以家族之间的问题,往往就是因他而起,用一句非常不恰当的比喻来形容,就是。” “人怕出名猪怕壮。” 此时此刻,司马龙所知道的当年的事,只是九牛一毛罢了,整个事件的精彩程度,不亚于一场百年经典戏码。 不过,很多事的细节,似乎都和司马龙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但是唯有一点,对于司马龙来说,是剪不断,理还乱的事实。 事实上,在当年的那一场河洛天子大会结束之后,司马龙的曾祖父,对于风安的曾祖父,产生了又爱又恨的态度。 爱是爱才,认为其才能,确实可以保护一方水土。 恨是恨德,司马一族始终认为,权力和力量,和一个人的责任心,应该成正比,否则,就是一个世代的不幸,甚至是灾难。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八十六章 诚然,正如同司马一族的家训一般,力量越强大的人,如果没有负起更加重要的责任,那么不幸和灾难,就必然会接踵而至。 一语成谶。 那场河洛天子大会结束之后,风金回到了天水,继续做起了,隐居世外,避世不出,山人自有妙计,山人自有逍遥的春秋大梦,就好像一切都是那么普通人,那么平静,正如同当年,尧舜禹三位圣君,接连维持的世界,路不拾遗,相安无事。 可惜,风金赢得了天下人的目光,只是,这目光并非只是纯粹的认可,赞美。 相反,这些目光之中,大多数是因为羡慕而产生的嫉妒,因为嫉妒又恶化为恨。 在这些羡慕嫉妒恨的负面情绪影响之下,风氏一族,莫名其妙的,就陷入了众矢之的,一些流言蜚语,也逐渐在坊间传播。 或许,这也是风氏一族和司马一族,两大家族之前,出现严重隔阂的最核心的原因吧。 只是,其中的真正原因,早已无人知晓,毕竟,当年知晓实情的人,似乎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由此可见,河洛天子大会的影响力,未必就是以武会友,测试势力之间的实力差距。 更多的时候,还是掀起了一次又一次的祸乱,甚至用水到渠成,难以避免来形容,也是毫不为过。 “按照你这样说,河洛天子大会,应该算是战争的前兆了?” “战争是正菜,河洛天子大会,就是开胃菜。” 沈豹之所以还能用开玩笑的态度,去看待这个事件,或许真的是因为,他确实没有亲身经历过,但凡他经历过一次,都会感觉到自己的渺小,都会一辈子都不想参与任何争斗。 “唉,希望这两盘菜,不要再端上桌了。” 七月的太阳很毒辣,却比不过人心。 司马龙和沈豹的一番交谈,竟然全部都被监听到了,至于这些对话的消息,会传达给谁,那就不得而知了。 “放箭!” 杨勇一声令下,原本以为,城楼上的弓兵,会纷纷射箭,然而,弓兵都是纹丝未动,这让杨勇感觉到非常尴尬。 事实上,倒也不是杨勇指挥不动这些弓兵,仅仅只是因为,这些弓兵,在遵守一个常见的规矩。 在行伍生涯之中,作为一个低级战士,没有指挥权,更没有拒绝命令的资格,他们能做的,就只是服从,服从,以及服从。 然而,服从命令,也并非无脑服从,要知道,谁的命令,才是真正应该服从,应该执行的命令。 现在,聚集在北城门城楼之上的高级军官,一共有三位。 按照职位高低,分别是林智,杨勇,柳宓。 钱开,杜康等人,因为不在场,所以不计算在内。 因此,如果林智不宣布,分头行动的话,那么大格局之下,就是林智一个人的命令,指挥整个战局,换而言之,在这个时候,林智不开口,甚至是下令,大开城门,守门战士,也必须立即执行,否则,就是违抗军令,立斩不赦。 “智,他们都已经进千米范围了,不射箭警告一下?你心里在想什么!” 杨勇倒也不等林智回答,因为他非常清楚林智的性格,虽然二人皆是武人,皆是将军,但是杨勇的个性,更加类似于一个冲锋陷阵的猛将,林智则不然,他的性格,注定了他是谋战派的指挥家,虽然也会上阵杀敌,但是战术风格却是和杨勇截然不同。 “你不下令,我自己来!” 话音刚落,杨勇直接从弓兵的身上,拿下了弓矢,这一次,弓兵依然没有反应,只是任凭杨勇取下弓矢,毕竟,抛开原则性不谈,从做人角度出发,如果弓兵执拗的遵守军法,他应该直接攻击杨勇,展开肉搏,誓死捍卫自己的军备。 然而,做人难就难在这里了。 纵然是军法如山,兵家无情,也不得不融入人性,不得不融入思考。 诚然,不会有人因为这个弓兵的行为,而去惩罚,甚至是立斩不赦,但是,这个行为之后代表着的结果,确实林智,杨勇产生了误会,甚至是矛盾。 于是,杨勇就好像是怄气一般,对着前方连射了三箭,虽然都是插在了地上,但是却起到了两个作用。 在杨勇个人看来,这三箭,体现了自己的威风,尤其是在城楼之上的守军面前,证明了自己的勇武非凡,当然,这是他自己这样认为,其他人是否这样认为,那就不得而知了。 威风是自己的,那么憋屈就转移到别人身上了,杨勇这样想着,却不曾想,林智只是微微一笑,这个时候,杨勇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利用了。 林智这个笑容,就好像是直接告诉杨勇。 “其实我也想射箭警告,但是将军射箭和弓兵射箭,是两个概念。” “将军射箭,有警告的可能,却也有提前欢迎的意思,尤其是你那个箭术,实在丢人,射在地上,已经不错了。” “但是,弓兵射箭,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直接宣战,如果下令让弓兵射箭,对方的立场,就被迫,先一步明确了。” 这个情况,柳宓看在眼里,藏在心里,这种小聪明,用在自己人身上,真的好吗? 还是说,林智只是为了帮助杨勇,设立有勇无谋的形象,顺便试探一下对方的来意? 柳宓觉得,这种事,发生一次就已经足够了,只要别在战场之上重演,那么一切问题,都不算太严重。 “智,你这是默认了?” 杨勇的问题,非常简单,也非常直接,不可谓不是一针见血。 “嗯。” 林智没有做多回答,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保持着笑容,注视着前方、 说着说着,前方那一路五千人左右的队伍,已经越来越逼近城下了。 双方之间,虽然算不上是明面上的,剑拔弩张,但是一方佩剑,一方背弓,基本上,也就等同于是存在着开战的可能性。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可能。 虽然这个情况,从本质上来说,有点不符合逻辑,但是,似乎每一个世代,都会出现这种不符合逻辑的事,往往就是这种事,可以引发很多连环反应,也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八十七章 “诸位将军,在下是冀县北城,玄武镖局的镖头。” “贱姓玄,双名继雄。” 那一支队伍,为首的共有二人,身材高大,一袭黑衣,头戴竹编方帽,右腰间,挂着一枚深黑色玉牌,左腰间,配着一柄宝剑。 那柄宝剑,看起来要比一般宝剑,更长,也更厚,其剑缨,是最为少见的青木色。 “在下是冀县北城,玄武镖局的副镖头。” “贱姓玄,双名承雄。” 城楼之上,林智,杨勇,柳宓,三人居高临下,打量着这二人。 从名字不难看出,这二人应该是亲兄弟,并且,他们的父亲,很有可能叫什么什么雄。 继承,一分为二,变成了继雄,承雄。 不得不承认,这个叫什么什么雄的男人,一定很有人格魅力。 “好说好说,在下是襄县,徐行账下裨将,兼一营军师,林智。” “徐行账下裨将,兼二营军师,杨勇。” “徐行账下裨将,兼三营军师,柳宓。” 话音刚落,那自称玄继雄的男人,便是直接发问。 “大家都是老熟人了,怎么不见徐行?” 好家伙,这男人称呼徐行,竟然不用敬语,徐行好歹也是一方诸侯,虽然现在落魄不堪,至少他去年才刚刚吞并了大楚,也算是世之豪杰了。 然而,这男人竟然直呼其名,还说什么老熟人, “城主不在。” 林智倒也不发难,语气之平缓,甚至让人想起了安眠曲。 “在下懂了。” 话音刚落,那男人摆了摆手,示意身后的人传讯,很快,队伍中间的一辆马车,就慢悠悠的,朝着城下驶来。 紧接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从马车蹦跳着下来,一时之间,城楼之上的人,都觉得这个女人,非富即贵,估计是要来做大事。 “和亲结盟?” “可是徐行已经有晴晴了,他过来,难道是要做小?” 女人对于这方面的事,总是最为敏感的,虽然作为一个女人,总是希望自己的丈夫,可以只爱一人,那就是自己,但是,连年战乱,已经让九州的男女比例严重失衡,常常可以看到,一个地主家里,一个妻,十几个妾。 纵然如此,男女平衡问题,依然没有解决,那些普通人,都必须强制性的,娶一两个妾回家,这个情况,在中原地区,以及齐鲁大地,最为严重,平均算下来,每个男人,需要至少七个女人,才能维持这个世代的男女平衡。 周一是正妻,周二到周日,是六个小妾,求求了,让寡人的擎天玉柱,放个假吧,这莫要说男欢女爱了,壮如大象也顶不住啊。 “这是来给徐行白送给老婆来的?” 杨勇直言不讳,把心中想法说了出来,城下之人,有没有听到,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林智,柳宓,以及守城的弓兵,听的一清二楚。 这个情况,其实不用明说,大家心里面都非常清楚。 “在下来给诸位介绍一下,这是司隶云氏一族的嫡系长女...” 那男人还没有介绍完毕,却已经被那个白衣女人打断了说话。 于是,话头就落在了他的口中。 “我叫云茹薇,是风安未婚妻。” 这个消息,不能说是非常惊爆,应该说是惊爆全场,甚至就连守城的弓兵,都瞪大了眼睛,以此来表现自己夸张的情绪,否则,还真的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这个情况。 事实上,甚至就连襄县里面的阿猫阿狗都知道,徐行和晴晴之间,有着非常不一般的关系,但是,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未婚妻,真的是让人非常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万幸,这是一本玄幻题材的小说,如果这是一本宫斗剧,或许后面的剧情,就是广大读者,最喜欢的霸王硬上弓,加上女反扑的精彩戏码了。 可惜,宫斗剧这个题材,实在是写不来,纵然写出来了,也是一大堆俗套剧情。 “等等,你让我捋一捋。” “首先,你们兄弟二人,是玄武镖局的镖头和副镖头,这个没错。” “现在你不要告诉,你押镖护送的人,就是这位云氏一族的嫡系长女,云茹薇?” 杨勇就好像是一个代言人,把众人心中的疑惑,再一次问了出来,万幸,有个比较直接,比较莽撞的人,才能在这个时候,把一些细节,说清楚,讲明白。 “杨将军,确实如此啊。” “在下兄弟二人,除了护送云家妹子以外,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同我身后的五千兄弟,投在徐行的麾下。” 话音刚落,林智,杨勇,柳宓,包括城楼之上的弓兵,都觉得情况非常不妙。 试想一下,现在的襄县情况,或者说,徐行的势力,是否值得别人来投奔,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种形式的投奔,更像是结盟。 要知道,声势这个东西,一般都是吹嘘出来的,再如何浩大的声势,始终不过是嘴上功夫,但是正因为这个所谓的嘴上功夫,才让一方水土,成为众矢之的。 如果众人推测的没错,襄县只有三千兵马的消息,应该已经九州之中,人尽皆知了,单单从年初的时候,仁山的一系列作为,就不难推测,这个消息,必然是仁山传播扩散,其中,更是有很多居心叵测的人,暗中加工,二次修改,三次修改,最后就变成了越来越严重的版本。 甚至还有什么,徐行为了称王称霸,害死师父,仁山,韩龙为了给上官先生报仇,在大义面前,果断反扑,惩罚并驱逐了徐行,这不仅仅解释了上官雄的死因,更是体现了仁山的大度。 还有什么,徐行受仁山密令,携带秘密武器,驻守在襄县,之所以没有招兵买马,扩充军队,只是因为,仁山所携带的秘密武器,足以轻松毁灭十万大军,徐行本人,更是有非常诡异的力量。 诸如此类的消息,被仁山的手下,一波又一波的修改,一波又一波的编撰。 其目的,不言而喻,说到底,不过就是为了让徐行整个人看起来,像个不合群的人,也就是俗称的,妖魔化。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八十八章 “投奔?” “我们兵马稀少,物资短缺,你们到底是来投奔,还是来攻城。” 这个话,杨勇始终还是没有能够说出口,毕竟,有些话,真的是不能够说出来的,说出来,就必然会引起一些难以避免的误会,甚至产生直接冲突。 这个分寸,杨勇纵然是再莽撞,也是拿捏的非常清楚的,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口快,导致非常严重的问题发生。 “玄镖头,我们襄县是四战之地。” “看起来很安全,实际上非常不安全,与其投奔我们,倒不如投奔东楚之仁山,或者加入齐鲁联军,也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林智倒也不是真的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只是,有些时候,必须要服软,如果不服软,就必然会招来灾祸。 自古以来,多少英雄豪杰,都是因为不知变通,不懂得服软,才导致了一个又一个的悲剧诞生。 楚霸王因为太过于刚强,仅仅只是输了一次,就乌江自刎,这样的性格,这样的处事风格,纵然让他重复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他依然会自刎。 反观越王勾践,被吴王击败之后,假装出一副心甘情愿,心无大志的状态,终于让对手松懈,紧接着,抓住战机,一波反攻,灭掉了吴国,这就是变通之术,服软的好处。 可惜,人生在世,太过于刚强,或者太过于柔软,都是没有用的,太过刚强,强如楚霸王,难免乌江自刎,而太过于柔软,则是被人当成软包怂蛋一样欺负,这也是为什么,地痞无赖,都是挑软柿子捏的原因。 “来的好啊,来的好!” 此时此刻,一个不应该出现在城楼之上的人,出现了,他高声呐喊着。 “多多益善。” 众人的目光转移,这个人,竟然是徐行。 后来他们才知道,因为已经七月下旬了,就快要到收成一季稻的时候了,因为这一季水稻,是开春的时候播种的,按照时间来推算,八月初,就成熟了,所以,徐行提前回来,准备参加第一次丰收。 不过,接下来的九月秋季稻,还有十一月的冬季稻,就未必能够回来了。 “开城门!” 徐行一声令下,守城护卫,直接打开了城门,五千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进入到了襄县,这也就意味着,襄县又多了五千人的军队,共计八千人。 入城之后,住所管理,当然是由林智等人安排,钱开则是特意避开这次谈话,毕竟,有些事,纵然是钱开,也没有必要知道。 “茹薇,你不在冀县好好待着,来襄县干什么?” 徐行微微一笑,说实话,他并不是风安,但是相貌和风安一般无二,甚至就连小时候遇到的人,都是完全一样,不可谓不是命运。 “你怎么了,风安。” “小时候,我们就约定好了,等我二十岁,我就主动来找你,然后成亲,生一大堆孩子。 “你忘记了?” “还有,小时候,你说过,这个世界上的女人,你最爱的,就是我,除了茹薇,谁也不爱。” 这一番话,让徐行不禁暗自骂道。 “这个风安,看来是个多情种啊,这种肉麻的承诺,都可以随便说出口。” 此时此刻,徐行还不知道,自己和风安,其实是互相穿越了,也就是说,风安现在,是存在于属于徐行的世界之中的,更加离谱的是,二人所遭遇的事,都是那么离谱。 万幸,徐行小时候,好像没有发过什么誓,承诺过这种肉麻的话,否则,风安要应对那个世界的云茹薇,恐怕也是有点吃力。 “啊...” “我怎么会忘记呢,我这个人,言出必行,但是...” 徐行的话,还没有说完,云茹薇的脸上,却是发生了一点点微妙的变化,只是,徐行却是因为尴尬,没有发现。 “好了,我原谅你了。” “说吧,我们什么时候成亲。”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 “刚刚好,大家都在襄县,直接一气呵成吧。” 云茹薇说话的感觉,让徐行非常陌生,事实上,在原本那个世界的云茹薇,也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女汉子,只是,说话的方式,要比眼前这位,更懂得,何为分寸。 事实上,倒不是说眼前这个云茹薇,不知分寸,只是因为,刚刚“重逢”,就说出那么直接的话来,真的是比杨勇还要莽撞,万幸,这种莽撞,和男人的莽撞,又有所不同,否则,真的不知道会引起什么麻烦。 “啊?” “一气呵成?” “你说的一气呵成,是指什么方面?” 徐行皱了皱眉头,他突然觉得,自己可能会在无形之中,违反时空法则。 要知道,两个不同时空的人,如果生下了一个孩子,那么这个孩子,就是在违法时空法则,跨时空能力者,必然会引起灾难,这是不知道多少年之前的一个传说,虽然没有证据证明这个传说,但是很多能力者,都是非常警觉这种事的,所以很久之前,有关于时空之门的消息,就断绝了。 然而,依然有多种手段,可以穿越到其他平行时空,比如说传送阵法之类的秘术,只要实力达到一定程度,就可以把能力者传送到其他平行时空。 在这个世代,不要说看见过了,就连听说过时空之门的能力者,都已经是少之又少了,徐行也是因为博学多才,喜欢吸收知识为力量,所以才偶然看到了平行时空的资料。 有一本古籍,是这样记载的。 平行时空,就好像是线段,一个平行时空,就是一个线段,两个线段之间所出现的交叉点,就是时空之门,多个线段所组成的交叉点,则是被称之为时空象限,也就是所谓的时空轴。 虽然这个世代,已经很少有人愿意相信这件事了,但是,徐行毕竟是亲身经历了穿越,所以,他对于这所谓的传说,可以说是笃信不疑的,这个原因,也是非常简单,如果真的没有回去的办法,那么徐行就要一辈子都留在这个,他完全不熟悉的世界了。 因此,就算只是为了自己而着想,也要祈祷,这些传说,都是真实。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八十九章 “我当然说的是某方面了。” “你不会以为是正儿八经的方面吧,男欢女爱,难道还要明说吗?” 云茹薇邪魅一笑,明明是个相貌不错的女人,却是因为这个笑容,显得非常猥琐。 紧接着,他双手搭在徐行的肩膀上,说道。 “怎么样,要不要试一试,我的某方面,和你的某方面,契合度高不高。” 话音未落,云茹薇舔了一下嘴唇,呲溜一声,原本是非常诱惑,非常暧昧的场景,顿时之间,变成了搞笑垮台的恶搞戏码。 “茹薇,你这样,不太好吧,我们这还没有成亲呢,我姑且算是半个正人君子吧。” “茹薇,这样真的不好...” 徐行非常尴尬,不知道应该怎么拒绝,但是,身体却是在不自觉的后退,一直要抵住墙壁的时候,整个办公室里面的气氛,才彻底达到了极限。 正如同水到一百度的时候,会沸腾一般,徐行的脸红了,第一次那么红,就好像是在浴室里面,蒸桑拿,一蒸就是一下午,出来的时候,从里到外,红到暴涨。 “这又什么好不好的,我两岁的时候,你出生了,然后,我爹,就向你爹,提了娃娃亲,哦,对了,你该不会忘记了吧,你要是忘记了,可要接受我的惩罚哦。” 云茹薇眯着眼睛,目光却是紧紧盯着徐行,右手慢慢放在徐行的左腰,然后从左腰,慢慢右上,从左腰到肚子,从肚子到右胸,紧接着,又划到喉咙,最后,就好像是耍流氓一样,左手搂着徐行的腰,右手手指抵住徐行的下巴。 “格叽格叽。” 云茹薇一边给徐行的下巴挠痒,一边嘴里面还配着声音。 突然,云茹薇憋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徐行,你还是不要装了吧。” “你真的,真的一点都不像风安。” 话音刚落,徐行的武灵放出,星尘呐喊随时准备攻击。 “怎么,被我说破了,准备杀人灭口啊?” “我敢说破,就不怕你动手。” “放心啦,我不会说出去的,你要继续假扮风安,或者做别的事,我都无所谓的,反正,我也不着急结婚。” 云茹薇看着徐行涨红了的脸上,那种严肃认真的表情,一时之间,却也不知道怎么说。 于是,云茹薇又忍不住,噗嗤一笑。 “哈哈哈。” “徐行,你能不能不要那么严肃啊,还是说,你应该自我介绍一下,你到底叫什么。” 徐行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应该不是等闲之辈,一眼就看出自己是冒牌货,只是,不知道自己是想多了,还是对方故弄玄虚。 “云小姐,你是怎么发现的,理由呢?” “给我一个理由。” 徐行虽然已经知道了问题所在,之前,已经推测出了,自己喝青梅酒,所以被司马龙看破了身份,现在,他就连书架上的青梅酒都扔了,从开春到现在,也就只是喝了寥寥数次。 “我猜猜看。”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司马龙应该已经知道,你是冒牌货了吧,还有,上官先生也知道了吧。” “我再猜猜看,你现在应该在迟疑,我到底是真的知道,还是故弄玄虚,对吧?” 云茹薇,一针见血,直接点破了徐行的尴尬,既然已经说了出来,而且彻底说破了,那么徐行也没有必要伪装下去了。 “啊...”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的让我很舒服,很久没有那么舒服了。” 此时此刻,用耳朵贴在房门上的晴晴,只听得一知半解。 “给我。” “到底。” “出来。” “破了。” “嘴里。” “舒服。” “真的舒服。” 不知道为什么,晴晴只能隐隐约约的,听到这些断断续续的词语,毕竟,这个房门的隔音效果一般般,而且徐行和云茹薇的对话,也是咋咋呼呼,声调忽大忽小,让人实在是难以分清楚,晴晴作为一个听力还不错的人,尚且会产生误会,更不用那些普通人了。 “天呐,徐行你这个大色狼。” “你竟然...” “!!!” 晴晴虽然是个自来熟,甚至有点人来疯,但是作为一个女人,作为一个思维正常的女人,他怎么可能不去在乎这些事呢? 虽然没有正面遭遇,但是在云茹薇刚刚入城的时候,晴晴就已经偷偷摸摸,悄悄咪咪的猫在一个瞭望台,用便携式超清望远镜,看过云茹薇了。 性格方面,暂且不谈,没有相处过,自然不好评价。 只是,单单从颜值方面,云茹薇,却也是羡煞旁人。 面容姣好,传统的东方美人,瓜子脸,五官比例精致到堪称完美,细细柳叶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说不尽清纯还是情欲,鼻子有点缺陷,不够高挺,但是,作为一个女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与其说话风格完全不匹配的,却是那一张樱桃小口,唇红齿白,笑起来不知道多少风情。 身姿算不上曼妙,确实前凸后翘,属于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料的类型,最重要的是,看他的步伐,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有一定防身能力,就算是当个独行侠,也不至于到处被人欺负。 最重要的是,相对于晴晴来说,云茹薇有一个致命的优势。 胆大! 晴晴是一个看起来很开朗,很大大咧咧的女人,但是,本质上,他还是一个非常传统的人,所以,断断续续相处了那么久,甚至很多次,徐行都已经快要压制不住冲动了。 可惜,每一次晴晴都过不了那一关,正如同真正的男女之事,需要彼此之间的爱情作为基础一样,晴晴拒绝了徐行。 然而,云茹薇刚刚才来到襄县,就直奔徐行的办公室,准备在办公室里面,展开经典影视戏码。 要知道,在某个特定类型的影视作品之中,常常会出现一个非常日常,非常简单的场景,在这个场景之中,只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然后,在气氛的烘托之下,两个人逐渐燃起了爱情的火花,紧接着发生一些司空见惯,人之常情的事。 现在,在晴晴的脑补之中,徐行和云茹薇就是在做这种事。 并且,晴晴的耐心,已经突破了极限。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九十章 忆当年,竹马绕青梅,好个金童玉女,天生一对。 大概是七年前。 风安被自己的父亲,带到了司隶,上官雄的府邸之中,拜师学艺。 从那个时候开始,一个比风安年长两岁的小女孩,就常常跑来找风安玩,久而久之,甚至是在一起吃,在一起睡。 可惜,当时的风安,只觉得多个玩伴,并没有什么不妥,也没有什么异样。 虽然这样说,有点伤人自尊,但是,从实际情况来看,那个小女孩带给风安的影响,甚至不如青梅酒深刻。 换而言之,如果说比起那个小女孩,风安更在乎青梅酒。 只是,正应了那一句俗话。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二人之前的关系,越来越亲密,越来越亲近,我们至今,仍未知道,风安的父亲,是如何看待这个经历,但是,那个小女孩的父亲,却是非常相中风安。 “放心啦,你绝对可以相信我,虽然我这个人,是个大嘴巴,但是重要的事,我从来不会走漏出去的,就算是一点点风声,都不会有。” 云茹薇浅浅一笑,两个小酒窝,顿时之间,就好像是为他的气质,增添了几分甜美,只是可惜,如果徐行的事,没有被他拆穿的话,或许云茹薇真的能够和徐行之间,发生那么一点点事,虽然这个可能性并不大,但是,感情这个东西,只要有一方主动,另一方再不拒绝,基本上也就成了。 “有依据吗?” “或者说,帮我保守秘密,对你有什么好处?” “还是说,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一些你想要的?” 诚然,云茹薇从头到尾都是非常轻松诙谐的状态,虽然说话有些不着边际,但是整体带来的话题感,以及信息的重要程度,都是非常明确的传达给了徐行。 或许,这就是语言的艺术。 用最不正经的话,最不正经的语气,传达明确的理念。 云茹薇,也是一个话术高手。 “风安。” “还是说,我就应该称呼你徐行。” “你知道吗,要不要好处,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愿不愿意相信别人,你愿意相信我,那我不用说什么,你不愿意相信我,你我也不用说什么。” 不得不承认,语言的艺术,真的是高深莫测,作为一个诸侯,一个军阀,一方水土的统治者,似乎话术专精,是必备的,反之,就会显得说话迟钝,毫无逻辑,有些看起来很有道理的话,实际却狗屁不通。 “那我如果说,我愿意相信你,你是不是就把理由告诉我,包括此行的目的?” 徐行一时之间,却也是被云茹薇的行为,弄的有点迷迷糊糊。 “当然。” 云茹薇回答的很干脆,毫不拖泥带水,徐行也觉得,与其选择不相信,倒不如尝试相信,只有迈出这第一步,才能有所成长。 多年以后,徐行才明白,真正的成长,就是鼓起勇气去面对。 真正的谨慎,并非谁都不相信,而是有选择,有逻辑的去相信。 “好,既然你愿意相信,那我也就直言不讳了。” 话音刚落,云茹薇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眼神之中,更是充斥着冷静和理智。 “这个世界上,有九个至宝,名为九州鼎。” “相信你应该知道,九州鼎,是大禹命令能工巧匠铸造的,但是,单单是这件事,就已经是众说纷纭,最为主流的说法,有两种。” “其一,是大禹时期,天下掉下来一块陨石,这九州鼎,正是陨石所铸造。” “其二,是大禹为了平息天下战乱,收缴天下兵器,熔铸成铁水,再做加工,九州鼎,因此而来。” “普通人都认为,第二种说法是历史的真相,因为第二种说法,更加符合逻辑,也更加符合普通人的思维模式。” “然而,事实情况真的是这样吗?” “我的曾祖父,曾经留下一本手抄卷,这手抄卷中所记载的内容,就涵盖了九州鼎的真相,以及原因。” “按照手抄卷所给出的内容,在陨石没有掉下来之前,九州人,都是没有异能,亦或是武灵的,他们所拥有的,就只是最为原始的秘术,但是,在陨石掉下来之后,整个九州,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各个家族,纷纷出现变故,家族中的族人,有很多都变异了。” “不知道为什么,似乎这些变异的人之中,异能者的数量,要远远超出武者,同理,因为数量问题,到目前为止,九州历史上出现过的强者,也几乎都是异能者,但是,他们带给九州的伤害,也是难以描述。” 能力,是一把双刃剑,用的好,乃是天下之福,反之,却是天下之祸。 这个道理,不会有人不懂,只是,有的时候,人们装作不懂。 “但是,正因为如此,能力者之间的战斗,才会延续不断,虽然导致了九州大地,分化崩裂,家族之间,勾心斗角,却也大幅度,提升了每个能力者家族的实力,不管是风氏一族,还是云氏一族,都是挥起屠刀,沾染鲜血,踩踏着累累白骨,才盛极一时。” 说到这里,云茹薇突然停顿了一下,他盯着徐行看了一眼,徐行的反应非常奇怪,有种看不出来情绪,却又把情绪写在了脸上一般,一时之间,云茹薇倒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了, “茹薇,你不用介意,我对于我的家族,其实并没有什么归属感,毕竟,他们除了杀外人,还杀自己的族人,这倒也没什么,我早就习惯了。” 徐行的语气非常绝望,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因此而放弃,寻找家族销声匿迹的原因,对于他来说,他的内心深处,一直藏着几个很重要的秘密,其中一个,就是要把家族销声匿迹的原因给找出来,如果实在找不出来,那也没办法。 “岂可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纵然家族只剩下我一人,也要让我明白,族人是怎么死的,到底是因为什么,如果连这个事,都做不到,那我也太窝囊了。” 徐行虽然嘴上这样说着,表明自己和家族,其实没有太大的牵连,但是,本质上,他并不姓徐,而是姓风,有一个,嫡系家族论资排辈的名字。 风安。 嫡系长子,不容易啊。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九十一章 “事实上,能力者历史的发展,正是因为出现了各种各样的争斗,才让这个世界,如此缤纷多彩。” “但是,正如同物极必反所阐述的道理一样,事态发展到极限,就会失去控制,失去平衡。” “于是,在九州的能力者平衡被打破的时候,河洛天子大会,诞生了。” “原本这河洛天子大会,是实力强大的诸侯,邀请实力弱小的诸侯,展示实力的同时,也就等同于是在威胁,以此来维持天下格局的稳定。” “百炼钢不如绕指柔,许多实力弱小的诸侯,在这种不用一兵一卒的把戏之中,国力慢慢被蚕食殆尽,而实力强大的诸侯,则是越来越恐怖,也越来越贪婪。” “在实力的压制下,河洛天子大会,就好像是变成了约定俗成的传统节日一样,只要强大的一方邀请,弱小的一方,就必须到场,这种情况,持续了很多年,甚至有那种,一年开好几次,自己累了,就让自己的儿子,去代为威胁其他诸侯。” “纵然如此,诸侯之间的强弱之分,高低之别,也依然没有固定。” “原因所在,正是九州鼎。” “元皇帝的祖先,在诸王纷争的初期,只是一个养马的马夫,到了西北秦地,做了边角落的王,名为王,实际情况,却和部族族长,相差无几。” “但是,元皇帝的祖先,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得到了九州鼎之中的雍州鼎,从此以后,秦地的发展,就逐渐状大,最终,元皇帝奋六世之余烈,统一了九州。” “可惜,元皇帝在驾崩之后,无人可以承受九州鼎的气运,因此,天下纷乱,直至今日。” 事实上,从云茹薇的这一番话中,不难得知,这位元皇帝,其实对应的,就是徐行那个世界之中的始皇帝,不过,在这个世界,因为有九州鼎气运的存在,似乎连楚汉之争都没有一个结果,所谓大汉,自然也是不复存在。 历史的车轮,大方向纵然没错,但是小细节,却是一花一世界。 用五千年的岁月,去衡量一段四百年的强盛,确实是辉煌无比,但是,如果用悠悠岁月,历史长河去衡量一段四百年的强盛。 不过尔尔。 但是,在这四百年强盛之前,却有一段,只持续了四十九年的史诗,不管是任何世代,与之相比,都要逊色不少。 “按照你这样说,九州鼎,确实拥有气运,而且,元皇帝,就是因为收集了所有的九州鼎,才拥有了统一天下的气运?” 徐行其实是不太愿意相信这件事的,毕竟,在他看来,祖龙统一天下,是必然的,并非所谓气运加持。 由此可见,徐行对于祖龙的崇拜,已经达到了极致。 纵然如此,徐行毕竟已经亲身体验过,九州鼎之中的能量,足以让他的武灵不断变强,破坏力更大,速度更快,动作更精准,这些,都是九州鼎带来的提升。 “但是,九州鼎的气运,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原本徐行是打算把自己接触到九州鼎之后的事,大概和云茹薇分享一下的,但是仔细想了想,还是算了吧,人生地不熟的,在襄县这种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如果云茹薇没有什么歹意,那还能相处一下,反之,就不好处理了,毕竟,他是带着五千人的队伍,投奔自己来的。 “当然有关系了,九州鼎有没有气运,这个事,两说,说实话,我也不太相信,气运不气运的,太离谱了。” “但是,九州鼎还有一个功能,你肯定是非常需要的。” 云茹薇又一次停顿了一下,他盯着徐行看了看,徐行也是非常聪明,他假装出一副什么都不懂,甚至觉得云茹薇不知所云的模样,这样,才能够让云茹薇,一五一十的全说出来。 “什么功能?” 徐行淡然道。 “你不要告诉我,是用来煮狗肉火锅。” “之前在楚王宫殿发现荆州鼎的时候,它就是作为煮东西的器皿,被摆放在灶头上的。” 说实话,其实徐行回答什么,都不重要,对于云茹薇而言,只要徐行有在认真听,那么就是好事。 “那可真的是大材小用啊,九州鼎,可是修炼的好宝物。” 云茹薇的话,徐行早就预料到了,毕竟,他已经亲身验证过九州鼎的修炼之用了。 “修炼?” 纵然如此,徐行还是要低调一些,毕竟,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对啊,九州鼎,除了有气运以外,还有内景,把自己的能量,传输到九州鼎之中,用特殊的呼吸,配合特殊的冥想,就可以连带着身体和意识,一起进入到九州鼎之中,进行内景修炼。” 此话一出,直接让徐行瞬间崩溃。 “什么?” “九州鼎是这样用的?” “难道不是吸收九州鼎的能量,化为己用吗?” 徐行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依然还要应付一下云茹薇。 “内景,是什么?” 作为一个精神力级别,已经达到禅定水平的武者,作为一个,拥有顶级武灵的武者,作为一个,可以用非常短的时间,进入到冥想状态的武者。 徐行,自然是明白,什么叫做内景。 事实上,内景的含义,就是非常简单的字面意思,内部的景象。 但是,很多人无法理解,内部的景象,是什么意思呢? 是室内? 还是内心? 其实,都不对。 所谓内部的景象,其实是指,这个世界的内部景象。 正如同,人们一睁眼,就可以看到多姿多彩的世界,看到天地万物,当闭上眼睛,逐渐放弃感官,让大脑,失去和感官的联系,甚至就连呼吸的节奏,都已经感知不到,这个时候,内景,就会自然而然的呈现。 可惜,没有经过修炼,或者完全没有修炼天赋的人,在一开始的时候,就会放弃,因为在放弃感官之后,视力的丧失,听觉的丧失,让你看不到,也听不到,紧接着,周围空气的味道,也是一概不入你心,甚至到后来,你连自己的心跳,都已经感觉不到了。 唯一可以感觉到的,就是非常急迫的窒息感,让你想要放肆的大口呼吸,大口喘气,然后,你就又被送回了基础世界,因此,许多人一辈子都不可能进入到内景。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九十二章 “内景这个东西,是非常简单的,我来教你,你先...” 解释完了什么叫做内景,徐行有些失望的看着云茹薇。 云茹薇觉得,是徐行没有听懂他的意思,所以失望的表情,是感叹自己永远都学不会内景的悲惨事实。 然而,徐行却是因为,云茹薇对于内景的理解,太过于肤浅,甚至就连讲解的时候,都有很多思维混乱的地方。 “你明白了吧?” “那我们开始吧,我在内景等你。” 话音刚落,云茹薇盘腿而坐,炎热的天气,就只有冷冷清清的地板,还能带来一点点冰凉。 徐行并没有盘腿而坐,因为他不需要。 于是,在几秒钟之后,徐行进入到了内景,然后有些不耐烦的,站在原地,等待云茹薇的到来。 “唉...” “说实话,这种水平,就不要教人玩什么内景了,搞不好很容易走火入魔的。” 徐行这样想着,只是,他并没有直接说出来,毕竟,内景之中的时间流逝,和基础世界的时间流逝,完全对等,并没有所谓,天上一天,地下一年的离谱设定。 “你终于进来了。” 徐行说道。 “这也太慢了。” 对于徐行来说,他已经等待了很久,但是事实上,云茹薇这次进入内景,只使用了大概一分多钟,或许是因为,内景之中,非常无聊,并没有基础世界,那么多的花花绿绿,有的,只是一片如同黑白电影一般的灰色世界。 “啊...” “你为什么。” 云茹薇皱了皱眉头,他觉得,自己在进入到内景之后,至少要等个十几分钟,才能在内景看到徐行,然而,徐行却在自己之前来到了内景。 “内景这个东西,其实还是精神力强大的能力者,更加占便宜,可以更快的进入其中。” “但是,有些东西,却是没有那么好进入的,比如我这种粗人,就比较难以进入,可能需要磨合磨合。” 此时此刻,在基础世界偷听的晴晴,突然觉得,房间里面没有了声音,便以为是在里面,做那个见不得人的坏事,于是,直接打开了房门,准备来个当场捉到。 然而,却只能看到徐行一个人背靠着墙壁,云茹薇则是双腿盘坐在徐行的身前,两个人都好像是石化了一般,一动也不动。 突如其来的尴尬,让晴晴不知所措,明明自己才是先来的,却有一种要被人时刻超前偷跑的担忧。 “因为没有九州鼎,所以身体无法进入到内景,只能够用类似于冥想的方式,让意识进入到内景,是这个意思吗?” 徐行虽然已经大概确定了眼前的情况,但是,他还是想要多一分的证据,或者说,只是想要多一分的安心。 人生在世,毕竟还是求个安心。 “说是这样说啦,但是我还是有个问题要问你。” 云茹薇其实并没有徐行想象中的那么惊讶,但是,作为一个武者,他有充分的理由,去怀疑云茹薇的能力。 正如同云茹薇,在此时此刻,也怀疑徐行的能力一般,彼此双方,都保留了最后的底牌。 “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你刚刚才给我解释了什么叫做内景,我却已经能够做到,在你之前,进入到内景,是吗?” 现在,云茹薇还发现了一个秘密,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徐行并非是一个一窍不通的古板之人,相反,徐行从一开始,展现出的无知,甚至是害羞,以及步步退让的状态,都只是为了让自己,一步一步的进入到徐行的思维领域之中,只要成功了,那么徐行就可以得到想要的。 “你怎么知道?” 云茹薇虽然已经明白了徐行的思维模式,但是本质上,他还是希望徐行可以给出一个比较有说服力的答案,否则,他真的会翻脸。 比较,云茹薇自以为傲的话术,竟然从一开始,就已经被徐行所掌握,还被当做了反击的武器。 “我怎么知道的,其实一目了然吧。” “在基础世界之中,你已经看到我的武灵了,说实话,我并不惊讶,毕竟,只要是个能力者,就算实力一般,能量水平普普通通,只要达到及格线左右,就可以非常清晰的看到我的武灵。” “但是,能够看到我的武灵,并非代表他们的实力达到了及格线,相反,仅仅只是因为我的武灵,能量过于强大,所显现出来的姿态,也是如此清晰。” 话音刚落,徐行的武灵放出。 在内景之中,星尘呐喊的身影,要比在基础世界之中,更加清晰,可惜,纵然是在内景之中,星尘呐喊依然无法克服攻击距离的缺点。 “确实,你的武灵确实非常强大,那么,它叫什么?” 云茹薇这样说道,但是,他其实更想知道的是,原本的水系能力,怎么替换成了武灵,毕竟,这个时候,云茹薇还无法确认,徐行到底是穿越了,还是说因为遭遇了一些奇怪的事,能力发生变异,原本的水系能力,直接跨越法则,从异能变成了武灵。 “星尘。” 对于徐行而言,武灵的称呼,就和自己的称呼一样,本名风安也好,化名徐行也罢,本质上,他就是他,没有人可以代替,也没有人可以冒充。 当然,此时此刻,徐行正在冒充这个世界的风安,风安也在那个世界,冒充徐行,互换时空,互换身份,却也是有不得不说的方便和不方便。 “星尘,好名字。” 云茹薇其实只是客套一下,但是无奈,徐行这个人,一向是最为讨厌客套。 “好名字?” “你不要告诉我,你让我进入到内景,就只是为了看看我的武灵,顺便夸赞一下我的武灵有个好名字。” 徐行并不觉得,客套是一件可以被理解的事,所以,他的这一番话,语气还是有点重,全然不把云茹薇当做一个女人对待。 “当然不是了,我让你进入到内景,是有很多目的的,于公于私,都并非是在闲聊,不过,有些事,解释起来比较麻烦,还希望你不要催促,情绪的波动,也是会影响到在内景之中的稳定性的。” “还有,你应该知道,内景只有一个,所有人的内景,都是共用的,要提防灰色地带,隔墙有耳。”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九十三章 “放心吧,在内景这一方面,我还是有信心的,有什么重要的事,你大可不必担心,但说无妨。” “至于隔墙有耳之类的事,我的精神力感知,足以应对。” 说是这样说,其实一直生活在基础世界的徐行,纵然精神力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做到,在内景之中叱咤风云,除非,真的就像云茹薇所说的那样,九州鼎可以让人,连带着身体,进入到内景,毕竟,不管是基础世界,还是内景,身体和意识,在共存状态之下,力量才是最为完整的。 “好。” 云茹薇终于进入到了正题,开始讲述一些,真正重要的事。 然而,此时此刻,在九州的东北方向,齐鲁大地,正要迎来一场,巨大的变革。 正如同,有人平平淡淡,就有人轰轰烈烈一般,徐行晴晴,云茹薇,三人之间的关系,从一开始,就已经进入到了焦灼状态,甚至极有可能,一发不可收拾。 但是,齐鲁大地的变故,确实蓄谋已久。 “主公,别来无恙啊。” 幽暗的大殿之上,一个身形高大健硕的男人,说道。 “这齐城禁卫军,也不过尔尔。” “说话,你手下那所谓的田氏悍狼,田冲,其实并没有传闻中那么能打,至少,对于我而言,他的实力,真的是普普通通。” 事实上,这个男人口中所说的田氏悍狼,田冲,虽然是一个普通人,却是一名骁勇非凡的猛将,冲锋陷阵,行军打仗,一应俱全,但是整体的作战风格,还是以身前士卒,激发士气为主,因其狼性嗜血骁勇,被美称为悍狼。 可惜,田冲的实力虽然强大,能打也确实是能打,但是在这个男人手中,却是被三两下就给打挂了。 “郭幸,你这个逆贼,早知道这样,寡人就应该直接收了你的兵权,把你碎尸万段!” 那瘫坐在龙椅之上的男人,眼睁睁的看着郭幸,一步一步的走到自己身前,紧接着,郭幸收起了手中的那把金色扑风刀,拔出了左腰间的佩剑,说道。 “田冽,你毕竟曾经是齐城之主,就用我这柄虎威!” 事实上,郭幸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完,只是,这半句话,太过于伤人自尊,并且,作为一个实力强大的人,未必就一定要恃强凌弱,得理不饶人,这一点,郭幸心里明白,只是装作不在乎罢了,真正到了紧要关头,还是需要维持自己的形象。 “郭幸,你够狠的!” “你只用了一天,就夺走了田氏一族,传承百年的齐城,还有传承百年的荣耀。” 说到这里,田冽不禁自嘲道。 “天亡大齐也,天亡大齐也!” 却没有曾想,郭幸突然发笑,说道。 “田冽,你真的是舔着脸说这种不知羞耻的话啊。” “这大齐,原本属于姜氏一族,你田氏一族,原本不过是幕僚,却也弑君夺权,之后,百年岁月,更是无有半点作为,除了偏安一隅,贪图逸乐以外,什么事都不做,若非前朝,有偌大家资遗留,怎么轮得到你作威作福?” “我知道,你很想说,我郭幸,也是幕僚,也是在弑君夺权,但是我告诉你,田冽,我郭幸,和你,还有你那些渣滓祖宗不一样,等我...” “等寡人拿下了齐城,寡人,会建立一支,比齐鲁联军还要强大的军队,建立一个,完整,统一,团结的国家,把那些杂七杂八的诸侯,一扫而空。” “之后,我要做什么。” “田冽,你能猜到吗?” 郭幸的宝剑,就抵在田冽的咽喉处,只要再进一寸,田冽就会命陨当场,只是,田冽并没有那么快就自我了解,郭幸,也在等待田冽,做最后的自我检讨。 “寡人猜不到。” “任凭你这个逆贼,再怎么花言巧语,也改变不了,你是逆贼的事实。” 说实话,当时的田冽,还说了很多很多,特别特别难听的话,什么侮辱性的词语,连贯的骂人语法都用上了,因为这是全年龄向的小说,就不便于直接描写出来了。 “哈哈哈。” “骂得好!” “寡人,会一辈子记得你的辱骂,记得你,在最后的最后,无能为力,无可奈何,无能狂怒的丧家之犬的模样!” 此时此刻,在内景之中的徐行,突然感觉到自己被冒犯到了。 “天下纷争,皆因为自私贪婪,因为自私贪婪,所以在九州出现恶人的时候,人们置之不理,甚至是助纣为虐,仅仅只是为了一时之乐,一是欢愉。” “诚然,置之不理,就可以偏安一隅,获得短暂的置身事外,助纣为虐,甚至可以平步青云,位极人臣,做个阿谀奉承,穿金戴银的奴才。” “但是,田冽,你作为齐城之主,到底有没有想过,何为天下,何为九州?” “天下,乃是天穹之下,理应为一家,九州,乃是天下的九个区域,理应只作为划分山水的线路,而非分化权力,分化百姓的牢笼。” “正是因为有你这种昏庸无能,不理朝政的废物,齐城,才不得已,需要我这种狼子野心的人来维护权力,维护地位,你好好回忆一下,为什么我从一个普通人的幕僚,短时间之内,就成为了大元帅。” “司军之职,统军之御,物资调用,人力和谐,你从什么方面,比得上我?” “整个齐城,大大小小的事务,皆是我和苗镇在管理。” “我主外,他主内,我主武,他主文,你扪心自问,你为齐城,付出过什么?” “是夜夜笙歌时的欢乐,还是美人相伴时的荒淫?” 说到这里,郭幸不说了,他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说下去了,因为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目标,完成了第一个目标。 并且,从三年前来到齐城之后,那种内心深处的委屈,憋屈,以负面情绪,影响了他很久,却被强制性的转化为了动力,紧接着,平步青云的郭幸,终于还是走到了今天这一布。 内心的不满,内心的负面,终于还是被一扫而空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无非就是用齐王田冽的鲜血,粉饰高宫重楼的虚伪。 “我郭幸,要你田冽,以死谢罪!”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九十四章 当然,想是这样想,郭幸可没有耿直到那种程度,再者说了,世之豪杰,被称之为耿直,甚至是有勇无谋者,又有几人,真的是憨憨无害呢? “寡人是不会逼迫你的,寡人就在这里等着,反正寡人今年,才二十岁,你这个老杂毛,已经五十有二了,就算一直耗下去,你也绝对耗不过寡人。” 事实上,郭幸想表达的意思,并非这些,只是,有些话,比较难听,实在不应该在这种喜庆欢乐的场合之中说出来,却也是害怕影响了美好的心情。 当然,美好的心情,是属于郭幸的,至于田冽心里面在想什么,那就基本上不需要去推测了,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郭幸,你这是要逼死寡人啊。” 田冽恶狠狠的盯着郭幸看,咽喉处,那剑锋之利,却也刺骨三分,让田冽绝望无比。 “好,你弃剑,寡人自刎。” 原本田冽以为,郭幸一定会再因此纠缠几句话,这样他就可以多活几句话的时间,甚至用这个偷生的机会,等到反击的可能。 然而,郭幸却没有多说任何废话,默默的,把剑扔在了地上。 虎威的剑身,比起普通剑的,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将死之际,田冽更是没有经历去欣赏这把传世名剑。 只是,在田冽捡起虎威的瞬间,只觉得内心深处,有一种汹涌澎湃的感情,迸发了出来,其程度,甚至如同喷泉一般。 “死!” 田冽直接执剑起身,快速发难,朝着郭幸直接刺去。 可惜,田冽的力量和速度,都太差劲了,甚至比起普通男人,都要逊色,常年的夜夜笙歌,日夜颠倒,已经让他失去了作为一个男人,最基本的阳气,或者说元气。 软趴趴,慢悠悠,多么无力的一剑。 郭幸直接一把刁着田冽的手腕,也不发力,也不发怒,只是非常平静的说道。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但是,郭幸并不愿意相信,命运天注定。” “相反,每个人的命运,虽然客观存在,却是自己选择的结果。” “因此,在这个时候,你还是不要想着,所谓的事态发生了巨大的转变,这种情况,真的不存在。” 于是,郭幸松开了手,因为他发现,田冽的眼神之中,原本就已经黯淡无光,血色浅薄的状态,在瞬间变成了绝望,灰色,黑色,乃至深黑,就好像是无底洞一般,无有凝视,却有恐怖的凝视感。 “郭幸,做个好王。” “还有...” “算了,我也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于是,在最后的最后,这位窝囊了一辈子的齐王,田冽,终于还是结束了他的生命,屈辱的,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或许,除了郭幸以外,没有人知道,田冽在最后的最后,到底想要说什么,但是,当郭幸看到田冽的双眼之中,从绝望,突然转变成了希望,那一丝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光芒,却是让郭幸觉得,不得不杀。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郭幸也只是留下了一句非常残忍的评价,其他的反应,倒也没有特别明显,只是,在拿下齐城之后,郭幸下令,虎威剑,和齐王田冽合葬。 或许,这也算是一种保全尊严的方式吧,毕竟,后悔这个事,从来都不早,却也从来都不晚。 与此同时,在齐城之南,吴城之北,哦,对了,现在的吴城,已经不复存在了,被越城,合并为东楚,所以,应该称之为,东楚之北。 在鲁城之中,这场变故,远远没有齐城的变故,那么血腥,那么残忍,相反,鲁城的变故,却也是非常轻松愉快,与其这样说,倒不如用宾至如归,心甘情愿来形容,才更加贴切。 鲁城的内部结果,从庙堂的权力分化,其实并不难看出。 除了一些,在其他势力,也有人员分布的强大家族以外,鲁城本土的家族,都誓死效忠两个王室。 在几个世代之前,鲁城的王室,乃是乐氏一族,而现在,则是礼氏一族。 从这两个王室的姓氏不难看出,礼乐,正是鲁城的最大的特点,正因如此,鲁城的传承,非常传统,纵然是现在,也依然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有嫡传嫡,无嫡传长。” 所谓嫡长,其实倒也不难理解,历史长河之中,悠悠岁月,鲜有人知的事件,在当时却是被隐藏的很好,但是放到现在,反倒是无处遁形。 那些偏爱幼子,废长立幼的愚蠢君主,往往都身首异处,被各种理由阻扰,甚至是直接产生冲突。 但是,这个规矩,也并非没有最优解。 在鲁城的这个规矩之上,有一个断绝了一万多年的太古时期的规矩。 禅让。 在五帝时期,尧舜禹,采用了这个制度,不传子嗣,不立封建,部族之间,友好交流,和平共处,因人贤明,因法公义,所以,尧舜禹,也被后世之人,尊称为大尧,大舜,大禹。 要知道,大这个形容词,在九州人看来,并非只是形容身体,亦或是胸怀,能够在一个人的称呼之前,加个大字,几乎就等同于认可其当时罕有的地位。 比如说,大英雄,大美人之类的,更是在一个美好的事物上,添加了几分珍贵的意味。 因此,禅让制,也就成为了鲁城,权力传承的最优解。 仔细想来,鲁城在多年以前,也只是一个中规中矩的势力,虽然要比齐城的统治者,要更加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可惜在能力方面,却出现了巨大的断代问题。 说实话,不管是乐氏一族,还是礼氏一族,所要面对的问题,都几乎没有太大的区别,甚至在现在的压力,还远远不如几十年前的那场大战来的恐怖。 纵然如此,鲁城的情况,还是和齐城一样,进展,就好像是原地踏步一样。 不得不承认,品德和能力,在大多数的情况之下,应该先注重品德,其次才是能力,可是,乱世重才不重德。 一个有野心的君主所带来的,必然要远远超过一个仁慈的君主。 毫不夸张的说,就算在有野心的同时,也会有残忍嗜血的缺点,也只能证明,他是个暴君,而非昏君,或者是庸君。 毕竟,权力这个东西,原本就是属于那些,内心肮脏之人的宝物。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九十五章 权力这个东西,真的是让人又爱又恨,说不出来的喜欢,说不出来的讨厌。 拥有者,被魔化,属于是经典戏码,倒也没有必要指责,毕竟,上位者贪图权力,手下的人,也是如此,如果是龙争虎斗,最终决出个大好胜负,诀出个大好河山,还则罢了。 运气差一点,变成鱼虫混杂的恶战,趣味性和历史意义,就大打折扣。 正如同那一句俗话,打江山难,守江山更难,权力这个东西,总是有一天要交出去的,只是早晚的问题。 今天,是黄道吉日,虽然天气很炎热,但是九州人总能找出个理由,说今天是黄道今日,反正说的人不用负责,听的人也无所谓相不相信。 正午时分,艳阳高照,禅让台上的众人,纷纷隐忍不发。 没有办法,今天这个日子,太重要了,谁都不可能站出来,当这个跳梁小丑的,纵然有些人,心里面是一千万不愿意,一万个不愿意,那也没什么用,毕竟,鲁城的事务,现任的鲁王,礼逊,抓的还算比较牢固。 这个世界上,有两种情况,对于权力的交替,最为残忍。 其一,是主少国疑,正如同历史上很多经典戏码,比如说在某个驿站,莫名其妙就穿着龙袍回来登基称帝了。 其实,很多时候,也是不能怪别人虚伪,毕竟,为了刚刚走上正轨的生活,刚刚走上正轨的世代,不被奸臣所误导,有些事,也属于是不得已而为之。 其二,是老而不死,庸而不昏。 所谓老而不死,就是当任者,已经因为年纪太大,导致身体素质远远跟不上,处理一方水土食物的超负荷工作了,因此,平庸的能力,也就逐渐代替了曾经睿智的心,机敏的心。 纵然如此,老怪物也依然是老怪物,人性这个方面,拿捏的十拿九稳。 平庸,可以,或者说,不可避免,但是,昏庸,绝对不行。 于是,趁着身体还能坚持坚持,享受一下最后的老年生活,现任鲁王,礼逊,决定在今天,正午时分,把王位,禅让给周康。 不仅如此,周康在接受了王位的同时,也就是接受了礼逊的孙女。 据说,礼逊还提出了一个附加条件,那就是不准纳小。 因为礼逊的孙女,从小就在非常豪华的生活环境之中长大,整个人的性格,包括处事的态度和方式,都会比较任性,或者用极端来形容,更加贴切。 比较,鲁王礼逊的几个儿子,几乎都是窝囊废,不堪大用,自己拖着一把老骨头,就是为了能够等到转机。 万幸,周康就是这个转机,首先从颜值方面来看,周康高大健壮,五官立体,有轮廓感,甚至有点小上官雄的感觉,只是可惜,世上再无上官雄。 礼逊等来了周康,就好像是老树枯竭,不日即死,却有一场暴雨,倾盆而至,虽然救不活老树,固然可惜,可是,这样一来,吴城的小花小草,必然会疯狂生长,甚至是发展到,称霸天下,也不是没有可能。 怀抱着这样的想法,作为一个,不得已把希望,寄托在未来的垂暮之人,他的寿命,真的是说不准。 有可能是寥寥数年,有可能是寥寥数月,甚至... 不过,这或许并非是无稽之谈,仔细想来,礼逊这一年多来,整体每况愈下,如果不是因为,在精心伺候下生活,恐怕早就已经提前退出历史的舞台了,更不要说等到他,决定禅让的时候了。 “你愿意,做鲁城的王吗?” 这件事,还要从那场大战之后,周康所遭遇的情况,开始说起。 大概是四年前的一个夜晚,几十万大军,呼啸而至,把司隶一带,扫荡一空,这个情况,也波及了同在司隶的上官,郭,周三大家族。 诚然,周康作为周氏一族的族人,就算不是嫡系,也算是同龄人之中,实力比较强大的存在了,毫不夸张的说,就算是和年长一些的叔叔比较,也是不遑多让。 凭借着超群的实力,以及三年来,颠沛流离,摸爬滚打的艰辛,一次偶然的机会,让周康成为了鲁城军营中的一个特殊兵种。 伙头军。 所谓伙头军,说白了,就是随军厨师,因为行军打仗,常常会遭遇敌袭等突发情况,所以,随军厨师一般也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至于战斗力如何,那就只能说是有,但是,不尽如人意。 “伙头军怎么了?” “伙头军就不能杀敌建功?” 这是周康第一次被质疑的时候,发出的感叹。 “自古以来,好马配好鞍,只有真正的强者,才明白另一个强者的思维,否则,说多少,也是白搭。” 这个话语,就好像是在说,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也。 虽然这样说起来比较狂妄,容易被人讨厌,被人妒忌。 仔细想来,大家明明都是伙头军,凭什么你个小兵,就好意思舔着脸说这种自大的话呢。 于是,一些老兵,就开始想坏主意,毕竟,鲁城的军营,实在是闲出病来了,整天除了日常训练以外,基本就是自由活动时间,毫不夸张的说,一些性格比较奇怪的人,甚至对于自己每天训练的木桩,都产生了依赖感,甚至是归属感。 对于自己真正的战友,对于那些,朝夕相处的占有,确实一点正面情感都没有,整个老兵训练营,和一盘散沙没有区别。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久而久之,周康所在的这一处军营,就变成了不管不顾的标准弃婴。 说是这样说,最恐怖的,是这样的军营,鲁城上下,比比皆是,大家除了混日子,捞油水以外,就只是莫名其妙的接受一些民生类型的任务,本质上,就是闲的太无聊,试问,像这样的实力,怎么可能会不衰败,军事力量薄弱,又怎么可能不被反攻? 诚然,齐城的底子,也已经被几代昏君给败的七七八八了,但是,大基数之下,纵然只是百分之二十,这些资源,足以让齐城,重新运转起来。 所以,从局势不难看出,郭幸的处境肯定是好过周康,就算只有一点点,也是非常关键的优势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九十六章 这种家事国事天下事,任凭是个君主,都看得出来,只是,有些君主看到了,也看明白了,但是,没有用,他就是不去管,站着,哪有躺着舒服呢? 紧接着,齐城因为不作为,而灭亡了,取而代之的,是郭幸所支配的世代。 然而,也有当任鲁王,礼逊的见解。 天下大乱,本质,就是在于利益的争夺。 商人贪财,文人好雅,武人痴兵。 正如同那一句俗话,时势造英雄,英雄亦适时。 乱世,英雄辈出,四方变故,数不胜数,现在先来,能够保持短暂的稳定,独善其身,倒也算是世人误会仁天了。 不过,大家都是风华正茂,凭什么攻守相让? 紧接着,周康也是怀着赌气的想法,在一次围剿小土匪的战斗之中,大显神威,那种智慧,那种力量,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比拟的,率军指挥的军官,也把周康继续向上举荐。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周康的升级之路,就好像是开了作弊器一样,平步青云,人在幸运的时候,真的是一发不可收拾,整个鲁城,都知道了,军中还有这么一号厉害的人物。 多年以后,真相终于大白。 讽刺的是,光明的背后,往往就是黑暗。 周康之所以平步青云,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虞结通过上官雄的介绍,每个月都按时缴纳一部分的投注,算是给周康的创业基金。 当然,这样说,多少有点奇怪,毕竟,真正让周康得到机会的原因,追本溯源,还是其强大超群的实力。 尤其是在一次,边境防御战中,周康改良了一个药方配比,用药膳的方式,让战士们吃下去,结果是,整个战斗的效果,就好像是打了特化兴奋剂一样,亢奋状态,完全停不下来,知道连续厮杀了大半天之后,军队的怒火,才慢慢平息。 那一战,周康的药物,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让战斗,摧枯拉朽,死伤极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当然,当时的周康,作为一个指挥级别的军官,还是代表个人以及官方的名义,给那些运气不好的家庭,送上了慰问。 其实,在那一场战斗结束之后,很多战士都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有所不同,甚至用非常不对劲来形容,也是毫不为过。 只是,到后来,大部分人都是寥寥数语,提一嘴,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这说到底,也不是普通人讨论的话题。 毕竟,周康不仅仅只是一个能力者,更是拥有家族传承的秘术。 正是因为拥有了秘术,才得以施展药膳助攻的计划,换做是别人,或许还真的弄不明白。 不过,纵然是这样的细枝末节,也未必不会有人知道。 事实上,每个经验老道的君主,都会有一套,自己的管理方式,或是一套固定班底,彼此之间,不互通,却又都归属于自己,或是用文武群臣,同时得势,也彼此牵制。 不管是从什么角度出发,礼逊都有很多理由,去观察军中的变化,毕竟,军事力量,是一个势力,最为重要的力量,没有之一。 事实上,在周康使用了几次药物助攻之后,就已经被礼逊盯上了,慢慢的,查明了他的来历,查明了他的底细,甚至还查出了,他和大楚虞结,竟然有资源来往,当然,这所谓的资源,其实就是单向的投资。 正如同慈善捐款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最多就是,交个朋友罢了。 终于,纸还是没有能够包住火,第一次入宫,周康看到的,并不是一个垂暮老人,而是一个,老奸巨猾的狐狸。 狐狸尚且那么狡猾,那么真正的猛虎,又当如何? 那个夜晚,周康心里面非常清楚,自己是因为,被召入宫中,无非就是自己,在军中,使用了药物,并且,这件事,已经被识破。 说是这样说,当时的周康,其实并没有那么淡然,本质上,他还是很害怕,害怕自己的英雄生涯,就此结束。 因为早在拜师学艺的时候,上官雄就已经提点过他了。 “这个世界上的人,九成九都不可信,除了父母至亲以外,其他人一定要留个心眼,包括为师。” “因为,你太强大,他们就会排斥你,恐惧你,你太弱小,他们就会欺负你,羞辱你,这就是所谓的欺软怕硬,以及恃强凌弱。” “然而,百炼钢不如绕指柔。” “真正能够毁灭一个人的,往往不是直来直去的困难,正是那种无形之中的摧残。” 那个夜晚,周康似乎感受到了,作为一个能力者,作为一个骄傲无比的能力者,他身上流淌着的,是周氏一族的血脉,是周氏一族的荣耀,既然如此,他就应该为此负责,这是一种罪基础的责任心,没有人可以无缘无故放下自己对于家族的牵绊,甚至是执着。 生物都是有依赖心理,还有侥幸心理的,人更是如此。 从小到大,周康就生活在一个,族人都非常一致,做什么事,该做什么事,几乎是被写在了小本本上,有条不紊,尽然有序。 学习药理,采摘药材,炼制药物。 说起来简简单单三个步骤,却要花费了多少代人的心血还有努力,才换来一个,有着药物相关秘术的家族。 可惜,那个夜晚,礼逊确实等到了周康,却也给周康带来了很恐怖的心理阴影。 身在高楼之上,坐拥一城风光,笑看豪杰,为争权夺利,拉帮结派,集体厮杀,斗个半死不活的同时,还把自己残存的一点点剩余价值,全部都给奉献了出来。 年纪大,确实是会出现,老迈的情况,但是,这似乎并不代表,老迈后面,一定跟着昏聩。 相反,礼逊聪明的很,清爽的很,思路,也是非常明确。 那个夜晚,礼逊所表达意思,言简意赅。 天下大乱,鲁城的未来,不能依靠他那几个不成才的儿子,必须要一个,能够站出来,主持局面的人,不管是年轻人,还是中年人,其实都不是重点。 只要能够压制群臣的同时,好好利用,让他们尽可能的释放自己的能量。 如果只是这个目的,那么随便找一个人,似乎都可以做到这一点,反正只要是老鲁王钦点,其他人,就算腹诽,也不敢说出来,就算不同意,明面上,也不敢造次,这就是礼乐的规矩,礼乐的约束力。 用所有人都不敢侥幸的心理活动,来牵制群臣,才是真正要考虑的问题核心。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九十七章 于是,简单的谈判之后,周康答应了,或者说,允诺了。 毕竟,此时此刻,周康自己始终还是寄人篱下,一个工具人罢了,能用则用,不能,就换一个。 仔细想来,或许周康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值钱。 不管是被人看来,还是他自己评价,其货真价实的能力,都已经被夸张化,甚至是妖魔化了。 不过,是骡子是马,还要脚底下见真章。 郭幸拿了齐城。 周康拿了鲁城。 谁强谁弱,以及谁能笑到最后,那就不得而知了。 目前诸侯,军阀之中,最惨的,莫过于徐行了,八千兵马的守军,加上徐行这大半年来的精心运营,已经逐渐有那种逃荒来的老百姓,要求入城了。 这些事,一般都是由钱康,或者杜康来处理的,带他们去登记好信息之后,就把以前的老房子,分给他们住,军屯的时候,也会叫上他们一起,以此来不断扩充可用土地,扩大粮食产量。 在乱世,金银珠宝,权力利益,对于一个普通人而言,固然是具备了很大的诱惑力,没有人会不喜欢财富,没有人会喜欢当一辈子穷人。 但是,相比于所谓的财富,普通人想要的生活,其实非常简单。 一个普普通通的房子,房子里面,生活着自己的家人,如果因为战乱,没有了家人,那么完全可以重新组成一个家庭,然后用那颗残破的心,去尝试爱别人。 战争,带来的伤害,并非仅仅只是身体的摧残,更多的,是死里逃生,然后内心的创伤,因为这个深可见骨,别人却又看不到的伤口,许多人就这样半死不活的,继续苟延残喘下去,直到,重新看到生活的希望,就好像是一束光芒照射进了无底黑洞一般。 改变,并非一定是好事,但是,却有其合理性和必然性。 事实上,这个世界上,类似于杜康和玫瑰这种苦命鸳鸯的情况,纵然算不上司空见惯,却也不是独一无二。 至少,在襄县不断加入的老百姓之中,就存在这种特例。 男人,碌碌无为,在铁蹄踏过,战火焚烧最后一丝希望的时候,堕入了深渊,难以自拔,正如同一具,没有行尸使者操控的,行尸走肉一般。 女人,娇弱无力,那些不守规矩的人,强迫他们加入特殊服务行业,自此,他们就变得不干净了,至少,在外人看来,是这样的,外人所认为的,即为客观事实,不容否认。 诚然,颓废和肮脏,都是人性之中的绝望所导致的负面结果,但是,杜康却不这样认为。 成王败寇,不过是一时而已,真正的胜负,还要看谁笑到最后。 于是,杜康真的就好像是被激活了一般,看着这个世界上,还有和自己类似的事一直存在着,就算是这样的情况,他们也都在认真努力的活着。 希望,是最好的原动力之一,不管是和哪一种情绪相比,希望所能够带给杜康的,就只是让他正视问题,客观的去思考问题,而不是像一个失魂落魄的体现木偶一般,虚度光阴。 “唉...” 开始着手一些民生工作的杜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看着桌案上,已经批改好的文件,倒也没有觉得轻松,亦或是舒爽,相反,他觉得提前做完了工作,无非就是自己的处理方式,不够妥当,亦或是自己的工作,真的就好像是赶工赶出来的残次品一样。 仔细想来,杜康今年,也不小了,奔四的年纪,一事无成,却还要窝在这个,形同空城的地方,饱受其他势力的危险,毕竟,襄县是四战之地,就算不懂军事的杜康,也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他所在乎的,似乎并非所谓的前路漫漫,他更多想要在脑中回忆的,是少年时期,那种懵懂无知,却又充满好奇的感觉。 谁没有个十七,谁没有个十八。 虽然仁天的父母,很早就已经不在了,整个人生,陪伴自己最久的,目前来看,就是仁天了。 倒也不是怀念仁天这种手段阴险毒辣的人,只是觉得,如果每个人都好像仁天那样,老实一点,自己没有能力统一天下,就不要把战争的罪行,牵扯到自己身上。 换而言之,就是不要做战争的发起者。 说是这样说,但是真正行动起来的时候,往往就是逼不得已了。 不管是出于欲望的主动一方。 还是说出于自卫的被动一方。 只要进入到了战争阶段,两军之间还没有正式开展,就已经有各种各样的战争,莫名其妙的展开了,心理层面的突破,战术战略的博弈,只要拿下一步,就可以率先比别人多出一步,甚至两步的思路。 为人处事之道,原本就是这样的。 如果说仁天的伪君子,让杜康感觉到直冒冷汗的话,那么他的弟弟,仁山的真小人,就让包括杜康在内的很多人,都有种拿捏不住对方的感觉,那是一种,源自于不自信的负面情绪,有意无意之中,想要去可以逃避,只是很可惜,在现实生活中逃避,并非是那么简单。 仁山的攻势,虽然并没有穷追猛打,但是对于杜康来说,当他扣押玫瑰,并且强行留下的时候,仁山一方,就注定和杜康,完全撕破脸皮了。 诚可惜,真实的情况,会是什么样的,没有人可以推测出来,未来的事,还未来,天知道,地址到,唯独当事人不知道,就好像是那一句俗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正如同杜康,在少年时期,就稀里糊涂的成为了吴城的四大管理者之一,并且,在很多人看来,这是一种荣耀,是一种责任,至少,吴城在仁天手上,不会出现所为的资金断层,所为的民不聊生,顶多就是每年上缴一些方便费,让仁天可以用这些物资,去换来短暂的和平。 仁天的对错,无法直接在这个世代,做出什么实质性的评价,毕竟,对于每个人的角度不同,所认为的对错,或者说判定对错的标准,也是不同的,甚至出现完全相反的情况,也是未必没有可能。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九十八章 诚然,是非功过这个事,很难说清楚,讲明白,但是唯有一点,是杜康非常清楚的,因为,这是他亲眼所见,亲身经历。 在四年前,年初的时候,仁天曾经和一帮诸侯,军阀,以及一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照旧发生了一些资源方面的交易,当然说是交易,其实就是单方面的赠送,一大车一大车的给别人,却对自己的百姓,加以残害,用各种让人迷失自我,迷失奋斗欲望的娱乐活动,利用完他们最后的残存价值。 此消彼长,好个此消彼长。 纵然如此,大战还是一触即发,吴城,也并不能完全规避战争,事实上,这些送出去的东西,确实让一部分人,对吴城产生了摇钱树的保护欲和占有欲,但是,毕竟还是有那种吃人家嘴不软,拿人家手不软的坏人,专门对付仁天这种软趴趴的假大空。 不过,也正是因此,让杜康时至今日,都会反思这些问题,或许,不发生当年的那些变故,这个世界上,只会有一个普普通通,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酒徒。 往事随风,回忆也无用。 此时此刻,在内景之中,徐行和云茹薇,却还是在沟通交流。 所说之事,大多数情况,徐行都已经知晓,所以也不会有什么太过于惊讶的地方,但是,这并不代表,云茹薇的消息,就一点价值都没有。 如果云茹薇所言属实的话,那么徐行家传的控鹤擒龙手,以及乘风踏云步,就应该有云氏一族,一半的功劳。 按照太古时期的传说所描述的内容,不难得知,风氏,云氏,两大家族一直保持着通婚的习惯,当然,这个通婚,并不是那种,全员互换子女,结成婚配,那就有点太夸张了,一般来说,每隔几代,风氏一族,以及云氏一族,就会挑选出一代嫡系长子,亦或是嫡系长女,从出生的时候,就结成娃娃亲,等到长大之后,直接成亲。 这样的通婚习惯,自然而然的,就形成了内卷式技术融合。 所谓的内卷式技术融合,就是两种,甚至是三四种技术,产生的一种融合反应,很显然,这控鹤擒龙手,以及乘风踏云步,正是某一代风云夫妻开创出来的。 很多人认为,控鹤手注重内力的运用,属于是技巧类型的武功,比较适合步伐腾空的云氏一族,也就自然而然的认为,控鹤手,乃是云氏一族所创。 并且,擒龙手的破坏力,是点对点,理论上,只要指力足够,断金碎银,不成问题,如此霸道刚毅的武功,理应是脾气暴躁,人均小心眼,下手非常狠毒的风氏一族所创。 事实情况,恰恰相反。 因为风氏一族的内力凝聚非常完美,堪称九州第一,当然,这仅仅只是一个夸张的比喻手法,主要是为了体现,风氏一族,控鹤手的原理,以及契合度。 因为内力凝聚达到了完美的级别,所以在手掌形成气流螺旋,也并非是什么太大的难事,要训练的部分,也仅仅只有气流外放的时候,转变的方向。 如果用力过猛,顶多就是变成空气手刀一样,不入流的招式,但是方向如果控制失误,经脉逆行,甚至会导致爆体而亡的惨剧。 这是出于这些原因,云氏一族认为,蜻蜓点水,不过是用来赶路的步伐,类似于水上漂一样的感觉,所以,需要一个具备不俗破坏力的武功,去配合这种后手赶路的武功,才能发挥自己完整的实力。 一柔一刚,控鹤手的擒龙手大概可以归类为掌法和指法,从射程以及出其不意的效果来看,控鹤手当之无愧,是九州第一,但是,如果是从破坏力和强行控制力的效果来看,那么就是擒龙手,九州无双。 云茹薇大概的介绍了控鹤擒龙手以及乘风踏云步的来历,以及演变过程,甚至告诉徐行,如果同时掌握了控鹤手以及擒龙手,那么在控鹤手的气流螺旋之中,甚至可以加持擒龙手暴怒金刚一般的强大指力。 不过,这个事,徐行早就已经知道了,似乎也不需要云茹薇再次赘述一边。 武功这个事,其实徐行并没有特别感兴趣,他只知道,这控鹤擒龙手,乘风踏云步,虽然可以算是自己的武功,但是真正要熟练运用起来,还真的是要不断摸索才能够做到。 于是,徐行在一次修炼之中,偶然发现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在发动控鹤手,大概牵制住敌人之后,杀心再起,要知道,一旦懂了杀气,内力就会突然之间刚猛,那种力量附加在五个指头上,瞬间破坏力,可以轻松捏爆普通人,连皮带肉再带骨。 讽刺的是,把这个消息告诉徐行的云茹薇,却是不会控鹤擒龙手。 于是,徐行在看到云茹薇有些羡慕的表情之后,说道。 “虽然在内景之中不能造成实际性的伤害,但是动作,你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如果你暂时学不会的话,不要去强迫自己,慢慢学习,总会有学会了,出人头地的一天。” 徐行的安慰虽然有些直白,甚至有种感觉,这个人从一开始就就是为了他,才有后续那么多话,那么多沟通交流。 云茹薇也是不甘示弱。 “你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生在了风氏一族,当然有完整版的武功,可以修炼,可惜我们云氏一族,除了被风氏一族掌握了命运以外,家传武功,也是在大公无私的前提之下,被风氏一族彻底垄断。” “如果我也出生在风氏一族,从小接受名师的教导,我也可以平步青云,我不用十七岁,我十五岁就能当个地方官了,你信不信?” 徐行知道,云茹薇当然是在开玩笑,毕竟,在这内景之中,一望无际都是灰色,就好像是被灰白色的光芒给笼罩一样, 只是,徐行很多时候,都不想愿意顾忌别人的感受,却是在这一次,云茹薇刚刚才兴致昂扬的说出自己的独特想法,独特见解的时候,徐行直接说起了大道理。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九十九章 “运气这个东西,可有可无吧,运气好一点,会比运气不好的人,稍稍顺利一些,仅仅只是一些罢了,所有人,不管是做什么事,为了什么目的,一开始做的话,需要多少坚持和努力,最重要的是磨炼心性,为了自己的私欲,而去努力奋斗,没有错,反之,为了远大理想,为国为民而饭都,更是义不容辞” “天赋这个东西,我也愿意去相信,可惜相信不得。” “只有拥有天赋的人,在赢得了别人的认可之后,才会把努力的经过,努力的心路历程,拿出来和大家分享。” “然而,我最是讨厌张口闭口就是命运,就是天赋的人,因为他们一句话,就否认了我十年的努力,把我艰难完成的事,说的是那么水到渠成,理所应当。” 徐行其实心里面非常清楚,舆论,或者说老百姓崇拜,以及官僚的信任和同道中人的力挺,乃至是那些,和自己有着完全相反价值观的人,事实上,这些人都是推进自己努力的原动力。 不过,也没有必要去感谢那些害得你必须要经历这些的人,因为你的成功,是因为你自己坚持了,而不是谁来陷害了你,你就成长了,这是不合理的逻辑,不存在的因果关系。 “徐行,你要比风安能说会道。” 此时此刻云茹薇经过基础世界,以及现在内景的相处,却也不难发现,风安,或许早就已经不是风安了,他只是一个,矮矮胖胖的少年郎。 除了年纪比较小以外,几乎没有什么别的优点了。 “我能说会道?” “还是算了吧,我这个人嘴笨,不喜欢和别人交流这些大道理,如果是别人的话,我甚至连搭理他都不会搭理,不知道为什么。” 说到这里,徐行停顿了一下,他很想继续说些什么,但是那一句。 “或许,我们的相性真的很不错,要不要试试看?” 可惜,他始终没有说出口,只是默默的站在原地,等待云茹薇继续给他介绍,那些尘封已久的故事。 恩怨情仇这种事,每个人都无法避免,和下象棋不同,红黑双方,必须要有一个胜出者,谁把谁给将死了,那么他就赢得了这场比赛。 然而,恩怨情仇这种事,应该属于是人生体验,而非用胜负概念去判断所谓的对错,所谓的得失。 岂可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此时此刻的徐行,心里面除了统一九州,收集九州鼎,并且找个办法,穿越回到自己的世界,再者,退一万步来说,如果回不去了,只能留在这个世界,也能够有那么多人陪伴在他身边,也算是一种变相的穿越系列,种田养猪套路的小说了。 可惜,拳头这个东西,虽然难以像嘴巴一样,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达成目的,却可以让一兵一卒的战斗力,达到一个全新的水平。 “等等,思维逆向分支?” 徐行的思考方向突然发生了直接逆转,在逆转之后,又产生了时间线依靠过去的推测。 虽然内景世界,可以用来记忆一些非常重要的消息,特别是有关于天下大势,以及九州鼎的话题,更是可以放心大胆的讨论,毕竟,如果是在内景世代里面被直接杀害了,那么本体在现实生活中也会死亡。 就好像是被拔起来的树,被剪了一半的漂亮花纸。 刚刚散发出光芒,却只是昙花一现。 让徐行感觉到惊讶的是,在内景世界里面,竟然也会出现猎杀者之类的存在,他们的工作,或者说,他们的兴趣爱好,就如同在基础世界里面是一样的,无非就是接到了什么任务,谁谁谁报价多少多少钱,然后,在到了内景世界里面,去用一种特殊的途径,联合作案,击杀无辜之人,取走无辜之人的生命。 原本徐行是非常自信的,他对于自己的实力,一直都是看的非常高的,事实上,除了要顾忌一些面子问题以外,真的让徐行自己来评价的话,他是一点也不会谦虚的。 “小爷我也是出生于上古世家,谁还不是个传承人了?” “武灵这一块,没有服过谁,那就证明,我的武灵,是天下无双。” 虽然徐行在和石面男的交手之中,一直落入被动,劣势也是非常明显,但是他当时所展现出来的气质,却依然不熟石面男,输了归输了,但是面子这个东西,一定要给起来,场子这个东西,一定要搞起来。 正如同音乐对于氛围的调动,是最为明显的一样,打架之前,说一些垃圾话,说一些,带有讽刺对手,挖苦对手,并且顺带在无意之间,夸奖一下自己双向对比之下,话术的魅力,就展现的淋漓尽致。 “茹薇,我有个问题,也是刚刚才想到的。” 徐行说道。 “虽然有些不合适,但是我还是要问,你也要认认真真的回答我。” 徐行盯着云茹薇看了一眼,虽然在内景世界里面,只有灰色主宰色调,但是用一起传送过来的视觉,或者说那一双坚毅不倒的眼神,却也让云茹薇觉得,徐行的诚意满满,也值得回答他任何问题。 “你放心大胆的问,这里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不可能有别人知道,你只要有问题说出来,我必然是坦诚相见。” 事实上,徐行所问的问题,倒也不是什么特别不礼貌的问题,只是,提问的对象,回答的人,是云茹薇,这个问题,更是牵扯到了云茹薇的家人。 内容,倒也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内容。 无非就是,这些消息,你家里人是都知道呢,还是只有嫡系长子,祖传不二言的秘密。 如果说这是不二言的秘密,那么如何保证,在传承的过程之中,不被认为销毁,甚至是因为人为原因,导致了失传。 当然,这些都只是铺垫,虽然云茹薇嘴上说不介意,但是提到族人的问题,多多少少是有点不礼貌的成分在里面的,所以,徐行还是老一套,先用无关紧要的问题来做掩护,等建立一定的信任度之后,或者说套到了话之后,再直奔主题。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章 “说实话,徐行。” “像你这种人,其实只要稳扎稳打,慢慢发展,不用等到那些家伙老死,你也能够统一天下,只是,要看看这个过程之中,会不会出现更离谱的人物。” 一番交流之后,云茹薇突然觉得,徐行似乎要比风安有意思。 曾几何时,自己对于风安的那种感情,其实本质上,并不能算是爱情,亦或是亲情,相反,那种感情,更像是好奇心,因为那个时候,还无法理解,娃娃亲的意义是什么,只觉得,自己突然多了一个玩伴,一个特别有趣的小胖墩。 那个时候,云茹薇和风安的关系,更接近于姐弟,而非未婚夫妻。 如果,二人的关系,在云茹薇的眼中,永远都是那么简单而顺畅,或许,风安的人生,也会比较幸福吧,至少,普普通通倒也没有什么不好。 可惜,云茹薇比较还是年长风安两岁,更早的知道,家族联姻所带来的娃娃亲,到底意味着什么,是工具,是契约,甚至是一种诅咒。 “大人们常说,婚姻大事,婚姻大事,可是,这人生中最为重要的大事,却被当成交易的筹码,如果所谓大事,就是指可以抛弃任何原则的话,那么这样的婚姻,宁死不从。” 云茹薇算不上是一个追求自由的人,如果他真的属于追求自由的女人,那么他断然不会笑嘻嘻的主动来找徐行,严格意义上来说,是来找风安。 不过,这仅仅只是普通人对于云茹薇的看法罢了,并不能代表什么。 没有人真正了解云茹薇的想法,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种战乱世代,到处乱跑,甚至还偷了家里的宝物,用来投资玄武镖局。 这也是玄武镖局不远万里南下,投奔徐行的主要原因,不过,这并非唯一原因。 事实上,就在云茹薇,拿着一对纯金打造的金瓜锤,以及一马车的白银,来到玄武镖局,让他们趁夜出发,去走一趟襄县的时候,玄家兄弟,本质上是拒绝的,稍稍用一下大脑去思考,这并不符合逻辑。 试想一下,深夜,一个女人,拉着板车,板车上,是沉重无比的超大号木头箱子,仔细一看,这个女人面容姣好,身材也是匀称美观,作为武师,玄家兄弟第一眼就看出来,他是个练家子。 稍稍了解之后,知道了这个女人,姓云,二十岁的年纪,身后马车上的木头箱子里面,装着的是满满当当的白银,没有别的要求,一路护送,直奔襄县,护送结束之后,这满满一箱子白银,就是作为押镖金了。 按照常理来说,这趟押镖,谁绝对不敢接的,毕竟,押镖金的数量太夸张了,而且没有查明底细和来路。 不过,玄武镖局,真的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玄家兄弟,对于这个来路不明,自称为云家大小姐的女人,倒也不在乎其身份真假了,只是觉得,这一趟镖,如果自家不敢接下来,那么整个北方,恐怕就没有人有胆量去接了。 于是,玄家兄弟打了包票,原本以为,这满满一箱子白银,已经是十拿九稳了,却没有想到,在玄家兄弟,答应押镖之后,整个押镖的内容,又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原本以为,玄家兄弟会因此发火,甚至举报这一箱白银,来路不正,却没有想到,玄家兄弟真的是二话没说,直接答应了,当夜,就召集总局和分局的人手,集结了一支千人左右的队伍,在出城的时候,玄家兄弟还在担心,害怕集结了那么多人,会被守城军为难,却没有想到,事实会如此离谱。 在守城军准备盘问的前一刻,那个自称是云家大小的女人,真的从腰间布包里面,拿出来一枚云家嫡系,才能够拥有的家族令牌。 “原本是不打算暴露身份的,没办法,如果不亮令牌,就没办法出去了。” 接下来的一路,云茹薇都很少说话,从被向南的旅途之中,玄家兄弟,也是按照云茹薇的要求,扩充队伍,直至五千人,而这一支队伍,也确实是在徐行最困难的时候,给予了温暖而又及时的帮助。 “你看看,患难见真情啊。” 这些故事,成为了云茹薇,在徐行面前,卖弄情怀的理由,也算是茶余饭后的谈资,每每看到徐行意气风发的时候,云茹薇就会用这种看起来好像是在泼冷水的方式,去提醒徐行,原本的情况并不乐观,不能因为一时的成就,而忘记了曾经的落魄。 “确实,你能够在我最弱小的时候来帮我,这一点,已经比很多人都有良心了。” 徐行还有半句话,始终都没有能够说出来,这句话,也埋藏在徐行心里,成为了永远的遗憾,永远的秘密。 “命运这个东西,说起来也是奇怪,它是成功者自谦的好帮手,是失败者推卸责任时的好借口,就和天赋一样,越是努力的人,越是说自己资质平平,却忽视了那些真正没有天赋的人,再如何努力,却也无法达到别人的起步水平。” 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徐行会遭遇某一件事,在经历了这件事之后,他现在的价值观,就会被彻底颠覆,要迎接的,也是一套,完全极端的理念。 不过,至少现在,徐行的意志力非常坚定,想法也是如此,命运和天赋,都只是弱者的借口罢了,没有能力,也不够努力,却总是喜欢用运气来掩饰自己无能的事实。 “你这个人好奇怪啊。” “说实话,那些相信命运的人,往往都相信天赋论。” “反之,也是一样。” “但是,你却把命运视为偶然,把天赋视为必然,这是什么道理?” 云茹薇就这样非常好奇的看着徐行,他觉得,自己的判断没有错,眼前的这个徐行,真的是要比风安,有趣的多。 然而,有些事,似乎并没有云茹薇所想象的那么有趣,徐行的价值观,也并非一朝一夕,自然形成的,如果能够知道背后的原因,或许云茹薇,会大吃一惊吧。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零一章 “哈哈哈。” 或许徐行,只能够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情绪,因为在他看来,刚刚所讨论的事,似乎并不是什么轻松搞笑的话题,不能抱怨,那就只能假装出一副,有就更好,没有拉倒的随性模样了。 能怎么办呢,总不能为了这种无所谓的事,吵起来吧。 “搞了半天,你是要问这个啊,真的是老母猪带胸罩,一套又一套。” 虽然徐行这话说出来,多多少少带点恶趣味,但是,云茹薇倒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既然都已经说到这里了,那就稍稍解释一下原因吧,顺带还能讲一讲,你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诚然,徐行是徐行,风安是风安,但是,从客观事实来看,两个世界都发生了差不多的变故,徐行和风安,也都在那三年的时间里面,被不断追杀,追杀者,也都是能力各异,穿着打扮,更是各有千秋。 “这个事,到目前为止,有很多人提起过,但是,真正听到故事的人,只有你。” 徐行盯着云茹薇看了一眼,那一刻,他回忆起了,在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里,云茹薇是个非常害羞的人,被徐行拉着看那种题材的电影,也是又想看,又用手捂住眼睛,看一会,害羞一会,或许,大多数女人做出这种行为,都会让人感觉到十分做作。 但是,云茹薇却并没有给徐行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毫不夸张的说,徐行是一个非常超前的人,不管是为人处事,还是思想境界,都不属于这个世代,云茹薇也是如此,只是可惜,他的情况,却是非常落后,一个恪守成规,认为规矩是让社会和谐安定的准则。 因此,云茹薇非常死板的遵守各种规矩,除了和徐行有比较密切的来往以外,几乎不存在任何男性朋友,纵然如此,面对比较开放的徐行,也从未放下过底线,始终没有被突破那一层防线。 “那我还挺幸运的,做你那三年故事的第一个听众。” 云茹薇有些期待的看着徐行,作为一个性格活泼,并且特别八卦的女人,他对于徐行那三年经历的事,真的是非常好奇,毕竟,前一年,徐行在吴城的事迹,算不上家喻户小,至少在贵族阶层,传播的是沸沸扬扬,如果是限制在贵族圈子,那么真的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说实话,我自认为,是一个有天赋的人。” “虽然这个话说出来,有点奇怪,但是,我觉得运气这个东西,似乎和强弱没有关系,天赋确实是天生的,和运气固然有关系,不过更多的,是体现个体的特殊性,而非运气对于实力强弱的影响。” “事实上,这个世界上,几乎不存在那种,一出生就天下第一的强者,那种太过于离谱,只会出现在小说之中,现实生活,是不可能存在的,如果有,那就当我没说,我认事实说话。” “其实很多人都问过这种问题,他们总是觉得,有天赋的人,要比没有天赋的人,更加轻松,可是,我觉得恰恰相反,越是天赋好的人,其实越是努力,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天赋,固然是一流水平,但是这个世界上,拥有一流天赋的人,并非只有自己一个,努力,才能够体现天赋的强大。” “就连我也是如此。” “别人只看到了我,七岁的时候,就已经掌握了控鹤擒龙手,加上乘风踏云步,手上功夫,脚下功夫,放在同龄人,甚至是二十出头的少年之中,也是顶级水平,更不用说,家族之中,那些资质平平的族人了。” “但是,拥有天赋,并不代表着拥有实力,我用一个最简单的例子,来证明这个理论,是至理名言。” “天赋高低,是水桶的容量,实力强弱,是水桶里的水。” “水桶越大,容量越大,能够装下的水,也就越多,谁越多,实力自然越强。” “但是,凡事都一个因果顺序,必须要先发生一点什么,才会出现后续的情况。” “换而言之,如果不主动往水桶里面装水,那么水桶,就只是单纯的一个容器,水不在容器之中,正如同人没有实力一般。” “这个说法,是不是非常简单,能够理解吗?” 说是这样说,谁都会说到道理,但是真正运用的时候,就几乎群一股脑排至九霄云外去了,正因如此,那些原本非常简单,非常容易的事,突然之前变得非常复杂,非常困难,并非原本如此,只是因为,有心人,有心为之。 “你这个说法,倒是挺通俗易懂的,怎么领悟出来的?” 云茹薇原本只是试探性的,问一问徐行的想法,毕竟,这种感悟性非常敏感的话题,徐行必然是有额外感受,可以分享出来的,至于是否真实,是否愿意,那就要看徐行的个人态度了。 抱着试试看的想法,云茹薇的问题,原本只是随口一提,至于回答,可有可无,完全是看徐行如何选择。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问题,却让徐行对于云茹薇的态度,彻底改观,也让云茹薇,对于徐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以及与之相反的疏远感,就是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这个说法,谈不上领悟吧,只能说,顺其自然,不过,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并不是靠人力可以做到的,或许,正如同命运的存在,相信就有,不相信就没有,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紧接着,徐行突发奇想的,把自己是穿越者的事实,告诉了云茹薇,并且把穿越的证据,展现给了云茹薇。 原本以为,徐行会敷衍了事,却没有想到,徐行真的把自己当成自己人了,还把这种普通人不敢相信的事,直接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自己,在这个时候,云茹薇只觉得,徐行真的是要比风安,有趣上百倍,如果今天,遇到的是风安,而不是徐行,那么绝对不会有这些奇怪的故事,顺入自己耳中。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零二章 “啊?” “你的意思是,你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过来的,而且,在穿越之前,身体还感受到了一股奇怪的能量?” 徐行把自己穿越的事,大概描述给了云茹薇。 事实上,徐行并没有看到什么时光隧道,也没有所谓的时空之门,在一道强烈的能量从天而降之后,徐行的意识,身体,都开始受到影响,整个人的实力,都好像被压制了一小部分,不过,那个时候的徐行,并不知道原因。 不久之后,当徐行了解到真相,才知道,一个能力者,实力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可以穿越时空,但是,穿越到另一个时空,是有代价的,除了不能违反时空法则以外,最严重的代价,就是实力受到压制,并且,这个压制,是按照实力的百分比来扣除的。 换而言之,自己在原来的世界,实力有多么强大,到了另一个世界,实力被扣除的程度,也就越严重。 甚至出现过一种传闻,因为有时空法则的存在,跨时空受到压制的程度,会按照每个人的实力强弱,从而产生不同的压制程度。 比如说,一个能力者的战斗力是一万,那么他一般会被压制大概三千左右的实力,算是扣除了三成。 而假设一个能力者的战斗力是十万,那么他的战斗力,很有可能被时空法则扣除四万,甚至五万,乃至更多,变成一半左右,或许连一般也不如。 当然,这种说法,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用实际情况来验证,所以,学术结论如果没有实际情况作为论证,那么结论,就永远是非真理。 “说实话,我也不想来这个世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是有人暗中操控,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几乎每个转变,都好像是事先安排好的一样。” “不管是仁天,明知我的权力欲非常严重,甚至会为了追求权力,而去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但是,正是因为我没有所谓的道德原则,因此,那些约定俗成的规矩,限制不到我,道德绑架,更是不存在。” “然而,仁天还是收留了我,让我做吴城的一个管理者,帮他管理吴城,可惜,他看对了人,我的权利欲望,埋葬的不仅仅是我,仁天也作为第一个陪葬品,结束了他一个甲子的人生。” “其中的细节,我就不复述了,总之,其他管理者,除了负责打打杀杀的仁义以外,都非常认可我的想法,也赞助了我的计划。” “于是,我几乎是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就夺走了吴城的统治权,成为了吴城的统治者。” “如果我的人生,停留在吴城城主这个位置上,那么偏安一隅绝对不是问题,总是要好过现在出来争霸天下,说句非常难听的话,我是真的厌恶战争,如果不是因为没有办法,我是真的希望,能够四海升平,安居乐业,再也不要动刀动枪。” 徐行现在所说的话,未必就是真心话,但是,属于是假话的可能性,似乎也不大,毕竟,客观事实,是无法用理论去推测的,如果能够推测出来,那么这个世界上,也就不存在那么多骗人的骗子了。 “说实话,其实你这个人,真的是那种现实的太过于严重了,我觉得,现实到极限,就是理想,同理,现实主义者,在被现实理论限制思维,限制行动的时候,那种状态,和理想主义者,为了原则,为了理想,而去放弃一些为所欲为的机会,甚至是平步青云的机遇的时候,心理活动,大概是一样的,只是可惜,从结果来看,二者并非殊途同归。” 云茹薇最讨厌的事,大概有三件。 其一,是别人的道歉,或者说,对不起那三个字。 从云茹薇的个人角度出发,其实不难理解这个概念,如果说一句对不起,就能够挽回彼此之间的关系,那么这个世界上,何来那么多的恩恩怨怨,甚至是血海深仇。 有时间反思自己的错误,考虑如何体面的道歉,让对方原谅自己,倒不如在一开始,就选择谨言慎行,做好一件事,要比说一万句对不起,来的更加实际,也更加有意义。 其二,就是伪善。 事实上,伪善这个词语,解释起来有点笼统,似乎并不能解释云茹薇的内心想法,要知道,每个人的想法,或者说价值观都是不同的,这一点,无可厚非。 但是,伪善的定义,虽然千奇百怪,总的来说,还是归类为一点。 “我觉得他是伪善,那他就肯定是伪善。” 当污浊成为了社会现状的时候,清澈,也就成了不符合大众审美的怪胎,对于怪胎,人们没有群起而攻之,一起孤立,甚至是一起伤害,简直都觉得是浪费了欺负别人的好机会。 正因如此,一些心理方面出现了大问题的人,站了出来,高喊着。 “撕破伪善者的面具,让这些肮脏无比的家伙,好好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到底是个模样。” 正如同社会舆论,最终总是会产生不好的影响一般,纵然是有许多好事,是客观事实,摆放在众人面前,也不会有人站出来解释,站出来撑腰。 人,越是没有一样东西,他对于拥有者的嫉妒,就好像是丑陋的内心写实一般,对于那些拥有者的嘴脸,他们自认为是小人得志,而自己,则是懒得去拥有,其实内心深处,那种羡慕之情,早就已经顺着口水,流了出来。 “徐行,我觉得吧,你这个理念,我倒是理解了,但是,我不太能够接受。” 从本质上来说,徐行刚刚这一番话,如果只是随口一说的玩笑话,那么还能够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毕竟,从本质上来说,这也不过是吹吹牛皮,抬高一下自己的档次,用实力来说话,往往比那些所谓的解释,所谓的理论,更加实际。 “有天赋归有天赋,你总不能把那些没有天赋,却依然非常努力的人,说的是一文不值吧。” 很显然,云茹薇对于徐行的感兴趣程度,虽然没有明显的下降,但是云茹薇对于徐行这个人本人,甚至有种想要疏远的感觉。 冥冥之中,正应了徐行的理念,强者拥有一切,弱者服从一切。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零三章 可惜,刚刚产生想浓烈兴趣,在这些极端的理论影响之下,云茹薇只觉得,徐行真的是非常可怕的一个人。 寥寥数语,就直接否定了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 “有天赋的人,才有努力的价值,如果没有天赋,那么再如何努力,也只是在锻炼身体罢了。” 要知道,女人的心理,虽然比较感性,但是在对待这个方面的问题的时候,往往都是非常理性的,云茹薇,很显然是无法理解,更无法认可这个说法。 在云茹薇看来,每一个人,都有自由选择的权力,神圣而不可侵犯。 纵然一路上的努力,最终都有可能发虚影,也绝对不容任何人践踏,就算只是嘴巴上说说,也不可以。 事实上,云茹薇误解了徐行的意思,也怪徐行没有说清楚,讲明白。 按照徐行的原话,确实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甚至是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徐行的本意,确实云茹薇怎么都难以达到的高度。 一个人的成就,取决于百分之九十九的天赋,加上百分之一的努力,因为天赋已经决定了一个人,在某个领域,某个职业的上限,没有天赋的人,想要单纯的通过努力,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往往是失败的,因为结果是失败的,所以定义为愚蠢,也是理应如此。 但是,如果因为没有天赋,就轻言放弃,那么所有人都无法找到最适合自己的那一条路,人们心中的恶意,如同一座大山,死死的压住每一个追逐梦想的人,有的时候,更是像一把剜肉的割刀,悄无声息,却又明目张胆的伤害。 徐行认为,每个人都应该选择自己热爱的,感兴趣的领域,喜欢做什么职业,那就朝着那个职业去努力,去发展,就算最终失败了,也只是得到了自己没有天赋的结论,并不会因为没有努力过,而悔恨不已。 诚然,追逐梦想,并不等同于愚蠢,却在很多时候,往往约等于愚蠢。 择善固执者,往往不明白什么善恶,那些举起正义之剑,口口声声,自诩为正义的人,也几乎都是手中沾满了鲜血。 这些鲜血,是他们的口中,所谓的恶人,所谓的狡诈恶徒,是应该受到审判和惩罚的,因此,就算自己的手段,和这些恶人完全相同,同样是用暴力,去让对方服从,让对方就范,也是必须要做的事,毕竟,这都是为了正义,以正义之名,方才如此。 这个道理,放在天赋者之于普通人身上,也是完全适用。 “这个问题,并不重要,对于我们两个能力者而言,去担心普通人的事,太离谱了。” 说是这样说,这实在不像是云茹薇这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能够说出来的话,只是,对于徐行来说,这不过是云茹薇用来搪塞的一句客套话而已,本质上,是希望徐行可以结束这个话题。 眼看着这个话题,早就已经失去了讨论的价值,徐行微微一笑,说道。 “哎呦,这怎么都聊到这方面的事了。” “我的问题,还是言归正传吧。” 于是,徐行把话题拉回到了正题,只是,云茹薇和徐行,二人都有一个点没有说清楚,讲明白,也导致了日后,二人的关系,越发尴尬。 徐行所隐瞒的,是他无法确认,这个世界的风安,是否百分之百,被穿越到了自己的世界之中,如果情况属实,那么眼下的状态,就是二人之间,处于一种身份互换的处境。 反之,徐行所有的行为,都必然是由他自己买单。 仔细想来,如果能够确认,风安现在,就身处自己的世界,并且,身份既然可以互换一次,那么必然可以再次欢换回来,想到这里的徐行,突然觉得,似乎可以在这个世界做点什么坏事,然后等到风安回来的时候,让他买单。 不过,最基础的原则,徐行还是有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徐行了然于心。 然而,云茹薇所隐瞒的,却是一个足以改变历史走向的大秘密,就连徐行都难以阻挡。 只是,那已经是后话了,现在的二人,还要当下最为重要的事要做。 云茹薇凭空变出来一个小木盒子,与此同时,基础世界,云茹薇随身携带的腰包之中,那个小木盒子的光泽,也变得非常暗淡。 “徐行,这就是我所说的,家族传承的手抄本,里面应该有你想要的答案。” “不过,我有个要求。” “你必须得答应我,否则,我宁可毁了,也不给你。” 事实上,云茹薇之所以会用萌萌哒的语气,说出那么强势逼人的话,主要是为了试探徐行的底线,萌萌哒的语气,可以让这种杀伤力比较强大的话,变得没有那么尖锐,并且,云茹薇固然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女汉子,也深知可可爱爱对于男人的杀伤力,是多么强大。 只要语气可爱一点,就算有心机,甚至说出一些比较难听的话,也会被人冠以,美人毒舌的名号,而非单纯的没有素质,喜欢骂人这种评价。 “你有什么要求,我一应俱全,你这本手抄本,我绝对不白看。” 虽然是在内景世界里面,被别人偷听到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因为内景世界的坐标方位,和基础世界是同步的,就好像是镜中世界一样。 不过,内景世界并不是依附于基础世界的额外世界,相反,内景世界想更是基础世界可以互通的一个特殊世界一样,这里的规则,和基础世界不尽相同,但是人们往往最是在意这满是灰色的色调世界之中,到底有没有宝物。 “我已经说过了,不管是什么要求,我都一应俱全,绝对不反悔。” 在云茹薇,走到徐行身旁,然后示意徐行低下身子,然后,两只手裹在一起,变成一个小传话筒的模样,套在徐行的耳朵上,偷偷摸摸,悄悄咪咪的说了一句话。 事实上,就连徐行都没有完全听出,云茹薇到底说了什么,没办法,语速太快了,跟不上也很正常。 或许,除了云茹薇本人以外,就再也没有人记得,那一天,他到底说了什么。 毕竟,徐行虽然并非言而无信之人,却也只是半个正人君子。 按照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 “我是个正人,但不是君子。”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零四章 “你怎么答应的那么爽快,难道,就没有一点迟疑吗?” “按照道理来说,这种事,我提出来,你不应该稍稍考虑一下吗,怎么一瞬间就答应我了。” 此时此刻,云茹薇还不知道一个道理,男人的承诺,是不可以相信的,或者说,千万不要相信。 承诺于公,尚且可以理解,尚且可以相信,但是承诺于私,那就等同于是在放屁。 “这种事,又不是什么特别难以做决定的事,你说出来,那我就照做不误了啊。” 徐行的态度非常果断,他并不会给予云茹薇思考的余地,这种连环话术攻势,最有趣的地方,就是在于没有技巧,只用随机应变的智慧,就可以轻松化解对方的问题,也让自己的魅力,得到升华。 “那你发誓!” 云茹薇像模像样的说道。 “我徐行对天发誓,如果今天的承诺,得不到兑现,那我就...” “那我就被大楚的王,用霸王戟斩首而死。” 徐行也是说的像模像样,稍稍停顿,也只是为了想一个不可能应验的誓言,一语成谶这种事,徐行可不愿意做。 虽然他不相信天,但是尊敬,还是必须要尊敬的,不然,引起了一些,人力无法解决误会,甚至是问题,那就糟糕了。 “大楚已经灭亡了,霸王戟再无传人,再者说了,我叫风安,徐行只是一个化名,怎么都不可能一语成谶吧。” 徐行这样想着,像极了求生欲强烈的受害人。 “好,既然你都这样发誓了,那我就放心大胆的把未来,赌在你身上。” 话音刚落,云茹薇把手中的小木盒子双手奉上,而里面装着的,正是那一本记载着许多过去之事的手抄本,自己家族销声匿迹的蛛丝马迹,或许也有可能隐藏在其中。 于是,徐行抱着非常复杂的心情打开了小木盒子。 还没有来得及看小木盒子,顿时之间,徐行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既然星尘呐喊在内景之中,如鱼得水,自己的精神力也有所提高,那么自己,能否不用眼睛看,也不用星尘呐喊的速读能力去阅读,仅仅只是使用精神力感知,就可以知道手抄本之中,记载了什么。 说来就来,徐行真的是左手捧着小木盒,右手触摸手抄本,甚至就连书面都没有翻开,里面记载的内容,竟然真的如同徐行所推测的那般,直接进入到了徐行的脑海之中。 世人皆说,灵感之物,思如泉涌,却没有想到,内景世界,竟然如此奇妙。 那些用几十年的时光,甚至百年时光,堆叠起来的故事,是那么的精彩,那么的有趣,那么的悲凉... 十年一见,春去秋来,只觉得,人生有梦,理应各自精彩。 百年一见,世代轮转,只觉得,英雄至死,仍不失功名志。 千年一见,沧海桑田,只觉得,物是人非,故国难再神游。 万年一见,斗转星移,只觉得,日月交替,万物理皆相同。 那么... 十万年... 百万年... 千万年... ... 最后的最后,到底是什么模样,什么景象,徐行管不着,云茹薇也管不着,因为寿命有限,他们二人,最多见证春去秋来,还有世代轮转。 至于精彩与否。 至于功名大业,有没有改观,终究是神游九天,大梦一场罢了。 只是,看谁先看破,却既不说破,也不点破,虚伪的,总是甜如蜜,赛过毒似蜜饯的真实。 “徐行,你竟然能够达到如此境界?” 徐行的实力,可以说是刷新了云茹薇的认知。 仔细想来,几乎所有修炼精神力的能力者,都会有一个共识。 禅定以下,皆是蝼蚁,一入禅定,开天辟地。 禅定,是一个宗教词汇,意思比较复杂,但是解释起来却非常的简单。 一句话概括,什么都不想。 禅定的意思,就是放空思维,让自己的意识在那个状态之中,“不存在”。 无思无念,无苦无乐。 不存在,就是最高境界的思维。 当然,这只是精神系能力者,用来划分实力强弱的标准罢了,和宗教所要传播的理念,毫无关联,云茹薇确实是有信仰,却是纯天然的,信仰命运,信仰天道的虔诚者。 “茹薇。” “我...” 此时此刻,徐行很想说些什么,或是出于炫耀,或是出于感叹,又或是,简简单单的分享一下自己升级的喜悦。 其实,与其用升级来形容,倒不如用升华,听起来,都更加有强调。 “徐行,你升华了,你从世人认定的禅定境界,升华到了空的境界。” 禅定! 空? 确实,徐行确实是从一些相关古籍之中,看到过这些资料,里面所记载的内容,其实并不算特别详细,只能算是一个大概描述。 对于能力者来说,精神力是一种常见的能力,就好像是游戏角色的属性一样,每个能力者都多多少少有一点,只是按照每个人的修炼方式,以及发展方向,必然会有所不同罢了。 然而,殊途同归,禅定作为一个接近于不存在的思维境界,却依然无法摆脱与现实世界,那是一种,被宇宙所束缚,所约束的表现,也属于是客观事实,不容否认。 但是,只要达到了所谓的空的境界,就可以做到某种意义上的,开天辟地。 空是什么? 是存在于不存在之中的存在。 这样说起来,或许有点拗口,也难以理解,但是,空的境界,更像是一种概念,一种法则,只要达到了这种境界,不仅仅是精神力的基础强度会有所提升,甚至就连精神力感知,乃至精神力操控,都会有所提升,并且,这个提升,是呈现指数级别增长的,堪比无穷无尽的供能。 后世之人,大可不必去纠结,空的原理,以及背后所蕴藏的哲学理念。 存在于不存在之中的存在。 这种拗口的说法,也正如同空所表达出来的含义一样,毫无意义。 总之,对于徐行而言,终于突破了最终限制的他,拥有了无限的精神力,也就是说,空,带给了徐行无限的可能性。 正如同游戏角色,会有生命值,魔法值之类的数值设定一样,对于徐行而言,精神力,其实就是魔法值,战斗,会持续消耗魔法值,但是空,却带给了徐行无限的魔法恢复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毕竟,无穷大减去任何数,依然是无穷大。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零五章 “快点告诉我,空,有没有指引你?” 云茹薇非常期待的看着徐行,等待着徐行能够给予他一个满意的回答。 “指引?” 徐行有些疑惑,他真的不明白云茹薇所说的指引,到底是什么意思? “指引啊,历史上能够达到空之境界的精神修炼着,寥寥数人而已,你今年才十八岁,就已经大圆满了,肯定有被赋予指引吧。” 云茹薇的语气,彰显他的笃定,对于精神系能力的体系,以及修炼体系,云茹薇很显然是了然于心。 “所以,你说的指引,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我没受到什么指引啊。” 徐行皱了皱眉头,对于云茹薇这如同打哑谜一般的问题,他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不应该啊,按照理论上来说,能够在封闭视觉的情况下,单纯的用精神力感知物体信息,就已经突破了禅定境界,达到了空之境界,为什么没有指引呢?” 云茹薇自说自话,更是让徐行显得一头雾水。 经过云茹薇的一番解释,徐行大概知道了,这所谓的空之境界,就好像是类似于一种精神系领域,正如同一个巨大的云端网络,里面一台又一台的服务器,运行的程序,就等同于是现实生活中所发生的事,但是,程序运行的先决条件,是无数次的计算。 这些计算,大同小异,都是符合一个法则,那些达到了空之境界的精神力强者,就等同于是掌握了法则,通晓了事务发展的偶然性,以及必然性,换而言之,就是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这在任何故事之中,都是极为夸张的能力。 然而,徐行在达到空之境界的时候,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升华,除了感觉到,精神方面,如释重负,少了许多顽劣的执念以外,再无有别的好处了。 “算了,无所谓了,没有就没有吧。” 云茹薇苦笑着,用最敷衍的语气,说着最无奈的话,对于一个拥有信仰,并且执着于信仰的人而言,徐行所言,无异于是在精神层面,杀死了云茹薇。 “茹薇,对不起,还有,如果我什么时候受到指引了,我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我受不到,不代表不存在,是这个意思吧,说不定,我是个半吊子,再努力一下,或许就能受到指引了。” 徐行深知云茹薇在这一刻,是多么的失望,那种在内心深处,极为推崇的事物,在一瞬间崩溃,被证实并不存在的时候,似乎与梦想破碎,没有区别。 “没事的,我真的没事。” 云茹薇嘴上这样说着,可是,在基础世界的身体,已经默默的流下了眼泪,万幸,他们只是把意识带到了内景,所以很多情况,并不会在内景世界里面表现出来。 然而,在基础世界,已经破门而入的晴晴,看到了云茹薇脸上滑落的泪水,一时之间,却也觉得心疼。 他就这样,面无表情,仿佛神识已经飞到了天外天,可是,在那一刻滑落的泪水,到底是对于信仰的崩塌,亦或是人生轨迹的颠覆,终究是没有答案。 “我说认真的,我刚刚,确实没有受到指引,但是,如果我受到了指引,我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你不要那么悲观,好不好。” 在这个瞬间,就连徐行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也会对一个看起来熟悉,实则非常陌生的人,展现出自己的关心,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什么样的观念,促成了他的反差。 是空之境界带来的副作用? 是内景世界,和基础世界本就有所很不同? 或许,人们更愿意相信第二种,毕竟,真情流露,往往都是通过眼神,就好像骗人的话,总是从嘴巴里说出来一样。 二人四目相对,在此时此刻,徐行和云茹薇,是那么的般配,比起另一个大大咧咧的女人,似乎有着更高的契合度。 然而... “这怎么从内景世界回来了?” 等到徐行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晴晴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并且,晴晴接下来说的话,让徐行和云茹薇,都尴尬不已。 “你们两个,在办公室里面,是,是在做什么啊。” 晴晴只是觉得,在这个局面之下,说出这种话,就好像是一个怨妇一般,但是,不管怎么样,晴晴一定是打算在这个时候,把这件事,说清楚,讲明白,毕竟,事态发展,已经到了一个不能再拖延的程度了。 至少,在晴晴看来,确实如此。 “啊?” “在办公室里面,能做什么?” 徐行就好像是做坏事被当场捉到一样,心里面很是害怕,好不容易,有个适合自己,也比较会照顾人的煮饭婆跟在身边,纵然是自己如同丧家之犬,也不离不弃,可不能让这样的女人,因为一点点误会,而心灰意冷。 或许,徐行的温柔,也就只给了极个别人,晴晴算一个。 “杜小姐,你是不是那种书看多了,所以把男女之间的事,都想的那么龌龊。” 云茹薇脸上没有微笑,有的,只是挖苦别人的时候,才会流露出来的不屑,很显然,刚刚的事,对于他的情绪,是有非常严重的影响的,否则,他绝对不会在徐行面前,说出那么低情商的话。 “啊?” “我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 看着晴晴神情有些慌乱,云茹薇更是乘胜追击,说道。 “你只是觉得,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肯定没有好事发生。” “不过,杜小姐。” “我希望,你能够明白一个道理。” 话音刚落,云茹薇一把拉着徐行的肩膀,头懒洋洋的靠在徐行的胸前,然后眯着眼睛,微微一笑,说道。 “他叫姓风,名安,是风氏一族的嫡系长子,并不叫徐行。” “我姓云,名茹薇,是云氏一族的嫡系长女,我们之间,有维持了十八年的婚约。” 云茹薇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拿出一张字据,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一纸婚约。 红纸金字,上写着三个大字“聘良缘”。 下面一行行小字,却是写着风安和云茹薇的生辰八字,这这一纸婚约,足以证明一切。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零六章 “这?” “这是真的?” “我还以为...” 这一次,云茹薇依然是比晴晴抢先一步。 “你还以为,外面的传言,是开玩笑的?” “怎么?” “风安是云茹薇的丈夫,这很离谱吗?” 事实上,云茹薇确实是奔着挑衅去的,不管是表情还是语气,都透露着一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感觉,这种突如其来的针对,大多数人都是接受不了的,尤其是晴晴这种直来直去的女人。 仔细想来,就算晴晴直接动手,云茹薇也不怕,抛开他还没有展现出来的能力不谈,就只是凭借一身武功,也足以轻松制服晴晴。 从这个角度出发,不难看出,其实对于这种三角形的关系,云茹薇是非常强势的,完完全全是在主动出击,不管是一开始就冲到徐行的办公室,直接展开行动,还是晴晴在这个关系之中,所处的尴尬情况,都成为了云茹薇大打出手的必备因素。 只是,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都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可以说得清楚的,谁对,谁错,倒也不必分的那么清楚。 “我没有那个意思。” 晴晴正准备解释,云茹薇的一声冷笑,却也让晴晴的忍耐达到了极限。 “但是我有。” “杜小姐,我希望你可以明白,待在一个有妇之夫身边,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理解吗?” 言下之意,无非就是让晴晴主动放弃,毕竟,从云茹薇的角度来看,不会有任何一个女人,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然而,晴晴也是一样。 “你这话什么意思?” “还没有成亲呢,怎么就是夫妻了?” “要说先来后到,去年四月,我就和徐行在一起了,明明你才是后来者吧!” 晴晴的话语非常尖锐,但是语气却不是很坚定,因为他来办公室偷听之前,已经知道了徐行和云茹薇的关系,严格意义上来说,是风安和云茹薇的关系,所以,从这个角度出发,他也只是在打肿脸充胖子罢了。 “后来者?” “那可不是你我说了算,你要问问风安,认不认这一纸婚书。” “哦,对了,提醒你一下,这一纸婚书,是在两大家族见证之下签订的,可不是我胡编乱造。” “毕竟,我不像某些人,自己屁颠屁颠的跟在身边,别人不要,还倒贴。” 此话一出,直接点燃了二人的战火,晴晴倒也不管徐行的看法了,针尖对麦芒,这个时候,用挤眉弄眼来形容,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不过,在这个时候,描述二人的争执,似乎有点不合时宜,毕竟,让一个刚出场的女角色,突然和女主角吵架,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突兀。 倒不如,先来看看,小时候的风安,还有小时候的云茹薇,是个关系。 大概是在十一年前,也就是风安七岁那年,父亲带着他,来到了司隶,上官雄的府邸,二人相见,难免回忆起当年的种种经历。 不得不承认,上官雄确实像一个老大哥一样,方方面面都很照顾他的好兄弟。 风安的父亲,自然也是姓风,单名一个字斌字,文武斌的斌。 风斌有一张四方国字大脸,五官算不上好看,只是普通人水平,就算是和寻常路人相比,也难分伯仲,但是,那一对让人一看就讨厌的死鱼眼,以及那一身横练肌肉,纵然算不上身高,却也是实实在在的力大。 “雄哥,这个臭小子就拜托你了,当然,我也会常常来你府上做客的,到时候,记得给我陈酿青梅酒。” “你这个削皮头子,哪一次少了你的口福。” 简单的叙旧过后,风安就留在了上官雄的身边,学习兵法,武功,以及能力的开发。 风安的能力,遗传了家族世代传承的水元素操控。 说是这样说,这所谓的水元素操控,泛用性却是要比大多数元素系都要离谱,甚至用恐怖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上官雄家的后院,有半山的梅林,还有半山的竹林。 这梅林,自然不用多说,乃是青梅林,梅子初熟时,便要摘下来,入酒酿造,发酵之后,一丝丝酸涩,更提酒香。 这竹林,却是常年没有人打理,自多年前栽种,已经是一片翠绿。 不过,风安来了之后,这片竹林的作用,可就派上大用场了。 说实话,对于上官雄这种,非常愿意与时俱进的人而言,用酒坛子装酒,早就已经成为了习惯,那种深山老林里面,用竹筒来装酒的保存方式,按照古老传说,确实是可以给酒带来一股特殊的清香,并且,老人们认为,竹筒装酒,保质期会更长。 然而,酒这种东西,原本就是保质期非常长的东西,用一个常见的类型,就足以证明。 状元红,女儿红,本质上都是一种酒。 无非就是在儿子长大之后,考取了功名,亦或是女儿出嫁,把那些尘封了十几年,甚至二十几年的酒拿出来,庆贺同乡。 不过,酒这个东西,固然是越存放,越香醇,但是大多数人都没有这个耐心去等待那么久,主要是,人这一生并没有那么多二十年可以等待,有些人,甚至连一个甲子都熬不过去,就提前退出游戏了,所以,青梅酒这种速成酒,自然而然的变成了上官雄的最爱。 说来也是奇怪,上官雄教给风安的第一件事,并非什么兵法,也非什么武功,而是酿酒。 可惜,风安的水系能力,一旦喝了酒,必然会产生负面影响,所以,风安只是酿酒,而不喝酒,这个情况和徐行小时候所经历的事,又是有所不同了。 徐行是因为偷喝酒,被发现了,才有了青梅酒,杨梅酒这些果汁饮品的改进。 风安不喝酒,也不能喝酒,所以,上官雄安排给风安的任务,并非围绕青梅酒的品鉴和改进。 “去后山砍竹子,要平口的,一棵就好。” 上官雄的训练方式看起来非常简单,让风安去砍竹子,然而,砍竹子必备的工具,砍刀,却是连影子都没有。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零七章 “师父,有没有砍刀啊。” 风安毕竟还是要比徐行老实多了,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师父,真的是要自己去砍竹子。 “水元素凝聚在手中,形成侧向刀锋,一击下去,竹子必断。” “但是,你不要忘记了,我要的平口。” 说完这些,风安就一头雾水的到后山去砍竹子了,上官雄却是在酒窖里面,继续研究酿酒技术。 来到了后山,风安一脸无奈的看着竹子,自己两手空空,如何砍断竹子,如果按照上官雄所说,用水元素加持手刀就可以砍断竹子,那么自己又应该怎么做呢? 此时此刻,上官雄还没有传授风安,乘风踏云步以及控鹤擒龙手,所以,这个时候的风安,对于内力的掌握,是非常差劲的,说来也是奇怪,原本风安的祖父,是不同意让其走上能力者的道路的,毕竟,对于一个新生代的小男孩,能力者的道路,太过于残忍。 事实上,这也是祖父的一大弊端,对于外人太过于苛刻,对于自家人又太过于仁慈,最终,导致了家族的分化,乃至覆灭。 “唉,这该怎么弄啊。” 风安皱了皱眉头,那一对死鱼眼,从小就是那么惹人讨厌,他死死的盯着竹子,心里面突然萌发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于是,风安开始用牙齿去撕咬竹子,结果当然是显而易见的,风安毕竟不是白罴,没有那么恐怖的咬合力,猛然一咬,风安只觉得自己的牙齿就好像是被崩掉了一样,连同牙龈都在颤抖。 事实上,风安的感觉,是对的,他右下方牙齿,从中间数往右数的第二颗牙齿,正是在撕咬竹子的时候,被崩掉了,受伤的牙龈出血了,更是因为这一次受伤,导致了他的这一颗牙齿,是向内生长的,极其不美观。 “卧德鸭此。” (我的牙齿。) 风安一边哭着,一边捂着嘴巴,看着手里面这颗崩落的牙齿,他心里面只觉得,如果是因为换牙,自动脱落的话,倒也没什么,毕竟这属于是自然现象,没有什么值得痛苦的,只是过程比较冗长罢了。 但是,莫名其妙被崩掉一颗牙齿,多多少少是有点郁闷。 “男孩子,哭什么哭,不知羞。” 这个时候,突然有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人,正是云氏一族的嫡系长女,云茹薇。 第一次见面,云茹薇就直言不讳,开始嘲笑风安,他觉得,一个男孩子,不应该为了这种小事而哭泣,男儿有泪不轻弹。 诚然,在看到了祖父对于父亲的教导之后,云茹薇作为一个女孩子,心里面却产生了一个非常男性化的想法。 男人的眼泪,不应该在失败的时候,作为自我惋惜的借口,更不该在遭遇困难的时候,作为退让一步,知难而退的理由。 男人的眼泪,应该是为了值得感动,值得深沉感叹的时候,流出的激动的泪水,不为事态而悲观,只为情义而感动。 “你是谁啊,为什么也在这个竹林里。” 风安从小就是这样的性格,如果有两个问题要做,那么一定是优先选择更为理性的事。 比较,风安无法确认,对方是敌是友,更重要的是,风安这个时候,未必就能够打赢云茹薇,所以,保险起见,别人嘲笑自己的问题,就暂时搁置罢了。 多年以后,风安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种,为了嘲笑自己不是男人,却被一发入魂,生了一对龙凤胎,用基因传承的方式,直接性证明了自己确实一个猛男,每次想到这里,风安都会觉得,这个女人,是不是不懂经济学。 亏成什么样了,还沾沾自喜。 “怎么,你可以在这里,我就不可以吗?” “这个竹林,难道是你家的啊?” 云茹薇从小就是这样,说话总是有点云山雾罩的。 “不是我家的,那也不是你家的啊。” 风安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孩子,非常讨厌,一上来就嘲笑自己,表情和语气,都是那种自以为是的态度。 “不好意思啊,小弟弟。” “不单单是这片竹林,就连那边的梅林,整座山,都是我家的。” 那个时候,风安第一次知道,上官雄的府邸,建在云龙山的山脚,而这片梅林,竹林,则是在半山腰。 不过,直到多年以后,云茹薇才用亲身经历,感受到了当初的小弟弟,早就已经成长为了擎天玉柱,只是,男欢女爱之间的快感,并不代表着至死不渝的爱情,那种一瞬间的幸福,不过是贪图刺激罢了。 “先别说这个了,能教教我,怎么砍竹子吗?” 经过一番沟通交流之后,风安更是直奔主题,他可不希望自己因为方式方法的问题,无法完成上官雄交待的任务。 “这还不简单吗?” “用砍刀,砍竹子,还有专门的竹刀呢。” 话音刚落,云茹薇看着风安脸上那种无奈和失望,一时之间,只觉得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于是,就用双手,摸了摸风安胖嘟嘟的大脸。 “不要灰心丧气,方法总是要比困难多,你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事,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风安把上官雄交待的任务,一五一十,非常详细的告诉了云茹薇,也就是那个时候,云茹薇知道了徐行的异能,那并非是一种单纯的水元素,相反,仅仅只是用流动的特性来概括水元素这种异能,似乎有点以偏概全。 正如同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万事万物,都至少有两面性,风安的水元素操控,却是多种变化。 这其中一种,是最基础,也最直接的运用。 “风安,那个,我听家里长辈说过,风氏一族的水元素异能,和大多数元素系异能都不太一样,好像是因为家族特性的原因,风氏一族的水元素异能,甚至可以让水在半浮空的状态下,随意舞动,如何舞动,全凭自己的自主意识。” 云茹薇虽然也是道听途说,但是正主在此,却也是直接证实了这个说法。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零八章 “有这个说法,家族长辈,也几乎都可以做到,但是,我好像不太行。” 风安有些不自信,事实上,这个时间段的风安,确实有点普通,除了能够用水元素,捏捏小动物,摆摆造型以外,他那个水元素能量,和冲澡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如果真的要说有什么用的话,大概就是在种田的时候,可以利用能力,引河水入田,浇灌农作物。 纵然是这种非常简单的程度,风安也花了一段时间,才完成的,在这期间,风安的身边,多了一位悉心指导的女孩子,上官雄的身边,却也多了一位男人。 风安第一天练习结束,回到上官雄府邸之后,发现师父的身旁,多了一位身穿白衣的男人,这个男人,看起来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模样,应该和师父是同龄人,而且从二人谈天说地的情况,倒也不难看出,他们的感情非常不错。 “前面那位,就是我爹爹了。” 云茹薇跑到父亲跟前,亲昵的叫着爹爹,反观风安,却是有那么一点点思念父亲了。 诚然,上官雄的严格,是为了风安未来的发展,能够得到一个充分的蓄势期,但是,对于一个只有七岁的小男孩来说,叛逆是本质,是无可奈何的骄傲,耍闹是人生一大乐趣,是不需要诟病的美好。 原本上官雄是不打算让风安过多的接触云茹薇的,毕竟,按照上官雄的徒儿训练计划,风安是几个徒儿之中,天赋第二好的真正意义上的天才。 很多人会难以理解,为什么放着天赋第一好的郭幸不去培养,反倒是退而求其次,让风安成为栽培的对象。 这个问题,非常简单,用上官雄的说法来解释,就是不希望培养出来一个,做事比较极端,甚至比较癫狂的人,实力越是强大的人,越是应该拥有坚定的自制能力,每当自己要利用强大的实力,去伤害别人的时候,那一份责任感,就会把他拉回到正规。 很显然,郭幸必然是那种,抓住了机会就得理不饶人,宁杀错,不放过的硬派男人。 可惜,上官雄怎么都想不到,十年后,一个来自于其他世界的风安,却是直接焚杀降兵,血洗宫殿,到后来,甚至是屠城,整个大楚,都为之颤抖。 试问,这些事,这些被称之为罪行的成就,是否是风安这样的人,能够做出来的,难道不是非徐行莫属? “雄哥,郭家那个孩子,你怎么不留在身边,挺好的一个苗子,不能就这样浪费了啊。” 云茹薇的父亲,有一个非常中性化的名字,云钰,倒也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姓名这个事,无非就是父母的姓氏,加上家里人挑选出来的一个结果,含义什么的,无所谓。 “说实话,如果你真的不打算留在身边的话,你当时就应该通知我了,直接从司隶转正,做个千夫长,留在军营里面统御军队,指挥战斗,偶尔还能上战场活动活动筋骨,或者直接到云家,给我家当个维护友好关系的幕僚。” 事实上,云钰这个提议,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从逻辑方面出发,其实并没有对错的区别,只是立场概念不同。 对于友军来说,多一个武将,多一分强有力的支柱。 对于敌军来说,多一个武将,多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屠夫。 “你倒是想得美,喜欢作美梦呢?” “郭幸那个孩子,当今世上,能有多少人可以驾驭?” “难道你觉得,只要用武力压制,就可以让他改掉狂躁的坏毛病?” 上官雄的言下之意非常简单,大概就是警告云钰,不要去碰郭幸,并且,以上官雄的为人处事风格,甚至是惯用手段,都是云钰难以承受的,虽然云龙山归属于云氏一族,可上官雄毕竟是司隶第一家族,上官家族的嫡系后代。 “雄哥,你这个说法也太夸张了,小孩子,有点叛逆,怎么了,也算是无伤大雅吧,难道说,你我十年前,还不够嚣张,还不够狂妄?” 云钰的说法非常直接,也非常露骨,并且,上官雄在听了云钰的话之后,基本也就默认了可以招揽郭幸,但是先决条件是不被其反噬。 讽刺的是,上官雄早早就看出了郭幸的反骨,齐城的人,却是没有想到,拯救了自己一方,让齐城变成强大无比的铁甲雄狮的英雄,本质上,只是一个弑君篡位的小人。 不过,那都已经是后话了,现在的徐行,对于手刀切割竹子,依然是一筹莫展。 一日一日的联系,风安的身边,永远都有云茹薇在陪伴,两个人一起修炼,一起变强,风安甚至还订下了实验,这倒也算是实现了一半。 然而,风安和徐行一样,他们都不相信天,随便发誓,当然是无可厚非的事。 但是,云茹薇却是一个极端的唯心主义者。 所谓唯心主义者最重要的一个概念,身躯只是一个牢笼,一个约束,困扰自己思维的容器,并且,这个容器,几十年就会破败不堪,最终,归墟于天地,就好像是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一样。 说来也是奇怪,在追求永生的过程之中,不断是宗教,亦或是科学技术,都有各种各类的说法,有的是自圆其说,认为自己的说法虽然存在漏洞,但是只要出现的漏洞足够多,那么漏洞之间就又能够产生跌宕起伏的剧情,有了这些剧情的推动,让一方水土出现了多少大公无私的先驱者。 可惜,纵然一些科学技术都难以突破的问题,被一些平日里完全看不到的情况,给莫名其妙的解决了,冥冥之中,就好像是真的有一个大手,在掌握着世界,这个世界上会发生什么,会因为某件事,引出更多事,这些事,都是那个大手负责。 “那你觉得,风安这个孩子,怎么样?天赋如何,未来如何?” 这些问题,总是要有一个人,站出来,说一说个性鲜明的话题,这个话题,也确实有不错的讨论价值。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零九章 “还行吧。” 事实上,作为师父的上官雄不能够直接表明自己对于风安的态度,就算有,往往也都是批评大于赞同。 很多时候,其实并非是师父不待见,亦或是排斥,反观,无巧不成书,如果一路上顺顺利利,来时如此,去时亦如此,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人生,难道不就是应该,反正最后终归尘土,那还不如放手一搏,血染征途。 属于上官雄这些人的世代,如今已经结束了,但是至少在当时,他们这些人的话语权还是恐怖的,一呼百应,都只是小儿科。 纵然如此,这一句还行吧,正是奠定了风安在云钰心目中的地位,原本的娃娃亲,只是因为风云两大家族的关系,刚刚好到了家族应该联合的事实,于是,风安和云茹薇,也就成为了交易品。 当然,这个时候的云茹薇正在努力接受家族的传统文化,对于自由的追求,几乎没有,如果有,那应该还比不上一盘红烧肉带来的诱惑。 “那我可就要好好问问了。” “这个风安,是我未来的女婿,雄哥,我要问的问题,可都是好问题,你可千万不能推辞啊。” 于是,云钰说了很多话,上官雄一一听取之后,却并没有一一回答,因为他知道,有些话,早就已经说了,另外还有一些话,是不能说的,至少从自己的角度出发,这些话,真的不应该说。 上官雄觉得,自己应该做一个拿捏分寸,拿捏的非常到位的男人,所以,就算在未来的某一天,云钰真的知道了这些事的回答,也应该是从风斌口中,甚至是在风安口中听到这些了。 此时此刻,当上官雄和云钰在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风安已经非常勤劳的在后山,凝聚自己的水元素能量了。 纯净的水元素能量,是一种蕴藏着风安血液之中的特殊能量,有了这种水元素能量,不仅仅可以让身体更加强壮,更加年轻,更是可以非常合理的修炼内力,以及各种招式。 可惜,水元素作为一种泛用性极高,灵活多变的异能,其缺点非常少,却是非常明显,那就是使用难度非常高,对于自身的控制能力,息息相关。 如果说风安的内力越是强大,那么他对于水元素的操控,包括方向,流动速度,乃至是形态变化,就都只是时间问题,多加练习,别无其他捷径。 于是,每一天早上到后山,晚上才回来,除了高强度的内力操控以外,风安更是和云茹薇一起修炼,乘风踏云步。 乘风踏云步是一种对于内力需求比较严格的身法,以直线冲刺为主,修炼至大成,甚至是可以在半空中翱翔,乃至踏空而行。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乘风踏云步,原本就是初代风云夫妻所创造出来的身法,所以风安和云茹薇在一起修炼的时候,真的是事倍功半,这个事,云茹薇也告诉了他的父亲,只是,云钰的焦点,依然是放在风安身上,他真的是非常好奇,一个七八岁的小朋友,能够发展到什么程度,是单挑高阶能力者,还是说在数年之内,进化为顶级能力者。 未来风安的成就,不可估量,也算是满足了当年云钰的期望。 可惜,期望越大,失望越大,除了乘风踏云步以外,风安的能力更多还是在原地踏步,并没有出现什么质的飞跃。 仔细想来,所有人的成功都几乎不是偶然的,而是必然的,纵然是夺取天下的人,也都是通过自身努力,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事实上,风安的修炼速度,已经达到了非常惊人的水平了,表情同龄人,远远超出,比起一些成年人,也是不分伯仲,可以说是领先同龄人大概整整十年。 然而,作为一个小怪物,风安的实力,并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强大,那么离谱,在同龄人之中,风安只能算是前几名的佼佼者,而非第一名的绝对天才。 并且,用这些老怪物的眼光,去看待风安,原本就是一件非常不公平的事。 更何况,这些老怪物,几乎都是拿风安的父亲,祖父,乃至曾祖父的成长经历去比较,这样比较下来,或许风安的光彩,也就没有那么夺目了,或者说,因为期望越大,失望越大的反作用力,导致了很多长辈,在一段时间之中,觉得上官雄的教徒水平也不过尔尔。 这个时候,他们肯定不知道,多年以后的风安,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徐行,这个不被看好的后生仔,到底引发了多大的轰动。 “我成功了!” 诚然,事后的轰动,足以让世人称赞不已,甚至还自嘲,说自己当时看走了眼,错把良玉当做了废石。 经过了大概一个月的修炼,风安的手刀,已经足以斩断竹子,要知道,在一个月之前,风斌刚刚把他送到这里来的时候,风安也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能力者,实力最多只是中等偏下,更不用说什么一流,甚至顶级了。 然而,一个月的时间,风安虽然还是无法完全掌握水元素异能,无法运用水元素附加在手刀攻击,以高速水压,快速切割竹子,但是,就算没有水元素,风安的手刀,也已经附加了深厚的内力,其瞬间的爆发力,斩断竹子,已经是绰绰有余。 事实上,早在二十多天前,风安就已经能够斩断竹子,但是,如果要按照上官雄所设定的标准来完成的话,那么进度就连十分之一都没有。 于是,内力的凝聚,能量的集中,分散,然后是按照什么方向集中,又要按照什么方向分散,久而久之,风安的手刀,就变成了破坏力强大到离谱,速度之快,更是会伴随着阵阵气流,一起侵袭竹子。 手起竹落,一段符合上官雄任务要求的竹子,被风安斩断了,紧接着,风安感觉到了自豪感,满足感,他突然觉得,上官雄所安排的任务,也不过尔尔。 然而,手刀攻击这种事,毕竟还是停留在基础搏击术的层面,拿修炼来说的话,只是开胃菜罢了,毕竟,真正的困难,还没有登场。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一十章 “你真的用手刀切开了竹子?” 那个傍晚,风安和云茹薇带着一段有着非常完美,非常平滑切口的竹子,回到了上官雄的府邸。 上官雄拿着竹子,看了看,皱了皱眉头,心里面好像有什么想说的,但是,仔细思考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来。 其实,上官雄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风安朝着这个方向发展,毕竟,水元素的运用,应该朝着柔和的特性发展,而非刚猛。 凝聚内力让手刀的攻击变得非常锋利,以此来切开竹子,还有比较美观的切口,这本身就是纯粹的破坏力训练,毕竟,从上官雄的角度出发,内力的凝聚,发力方向以及角度,只是基础中的基础罢了,是必备条件。 “是的。” 风安的回答非常干脆,其实他是希望,上官雄可以认可他一下,就算只是一句话,也要比上官雄这有些疑惑的眼神要好得多。 仔细想来,天生就会察言观色,似乎也并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在风安观察上官雄的时候,几乎是看不到那种,想要得到的认可,或许,上官雄对于风安的期待,从来都不如郭幸,否则也不会在同期,又收下自己的外甥周康。 “好吧。” “从明天开始,继续练习,什么时候切够一千段竹子,再继续下一步训练吧。” 上官雄说的轻巧,却是让一个七岁的小孩子感觉到亚历山大。 然而,云茹薇并不这样认为,在他看来,既然风安已经切开了一段竹子,那么就等同于是掌握了技巧的使用,所谓一千段,只是把这个技巧成功使用一千次。 这样的说法,让风安得到了鼓励,不再因为数字而感到压力。 然而,说是这样说,真正付诸行动的时候,总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难以避免,但是本质上,还是需要一个解决的方法。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风安不断的重复手刀砍竹子这个动作,每一棵大竹子,几乎都可以切割成十几段,甚至二十段,所以,风安只需要切割超过五十棵竹子,就可以完成上官雄所交待的任务。 可惜,风安的内力不足以让他快速完成任务,诚然,砍竹子并不会对自己的手造成什么实际性的伤害,但是过度的使用内力,不仅仅会导致气血衰弱,更是会让风安常用的左手出现比较严重的浮肿。 万幸,在回去之后,上官雄总是会帮着调理气脉,这样下来,风安也花了足足两个多月的时间,才砍了整整一千段竹子,后山大概有五六十棵竹子,惨遭风安的毒手。 “你看到之前砍下来的竹段了吗?” “现在,想个好办法,每天带一棵干枯发黄的竹子回来,什么时候凑够一百棵,就进入下一步训练。” 这几个月来,风安每次听到竹子两个字,就耳朵发痒,看到竹子,就非常难受。 俗话说,眼不见,心不烦,可是现在的风安,每天做梦,梦里面都有竹子,甚至云茹薇还会出现在风安的梦境里面,陪他一起砍竹子。 休息了一天,第二天,风安和云茹薇照常来到后山,从现在开始,他必须想一个办法,一个合理的办法,让他足以把竹子变成干枯发黄的状态。 “你真笨啊,直接带那种成熟的老黄竹不就行了?” “每天带一棵回去,你师父不会发现的。” 云茹薇说的非常简单,但是,这显然是一种作弊行为,风安不会这样做,上官雄也必然不会认可。 “我觉得,不会那么简单的,师父肯定是在考验我的判断力。” 于是,云茹薇就陪着风安一起思考,从早上一直思考到了中午。 “茹薇,我有点饿了。” 风安的肚子已经咕咕叫了,作为风氏一族的族人,他完美继承了家族基因中,非常容易饿,并且饿到头发昏的特性。 “你等等,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说是这样说,云茹薇每次都去摘一些野果,有的时候,还会翻到梅子林,摘一些青梅回来给风安吃,毕竟,风安非常喜欢酸味食物,那是他的最爱。 但是,今天的伙食,很显然是有些不同的,云茹薇,竟然抓了三只大野兔回来。 “兔兔辣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 原本风安以为,云茹薇作为一个女孩子,应该会有这种惯性思维,应该会像很多女孩子一样,觉得兔兔,毛茸茸的,很温驯乖巧,所以必然会当成宠物一样,精心照料,却没有想到,云茹薇把这三支大野兔当成食物一样,精心烧烤。 “可惜,我们回去之后,就在后山搭一个小帐篷吧,这样不需要上山下山的,遮风挡雨,还能放点锅碗瓢盆,生活用品。” 说来也是奇怪,一个九岁的小女孩,对着一个七岁的小男孩说这些话,真是像极了一对相敬如宾的模范夫妻。 “帐篷不帐篷,倒是无所谓,这是一片竹林,泥土水分多,潮气比较大,搭帐篷,接触地面,对身体不好,你真的要住在山里面,我可以弄一个简陋的小竹屋。” 风安一边啃着烤兔子,一边向云茹薇诉说着心中的想法。 “你会盖房子?” 云茹薇有些难以相信,纵然世人都说,风氏一族,是九州最为古老,最为神秘的家族,其潜能,不可估量,代代豪杰,无愧于世,对于云茹薇来说,心里面一直都有一个比较迫切的问题,那就是自己的未婚夫,风安,到底有多少斤两,这也是他寄宿在上官府邸的核心原因。 但是,往往一个期待,都对应着一个惊喜,虽然偶尔会出现惊吓,至少这一次,云茹薇确实是对风安,刮目相看。 “对啊,盖房子,不就是把材料,拼凑到一起吗?虽然我制作不出那种高级的机关术道具,但是盖个房子,不成问题。” 此时此刻的云茹薇还不知道,早在一年之前,这个看起来圆滚滚的小不点,已经盖了一个土瓦房了,虽然比较简陋,却也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建筑物。 云茹薇更不会知道,多年以后,当风安和徐行互换身份,互换时空,风安会在另一个世界,用这心灵手巧,创造多么豪华的世代。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一十一章 “你怎么不早说啊。” “你也没有问我啊。” 在风安和云茹薇一边啃着烤兔子,一边有说有笑的时候,云茹薇突然扑通一声,侧身倒在了地上。 风安见状,连忙用手捂着头部,晃晃悠悠的,单膝跪地,表情很痛苦,皱着眉头,可是,他的呼吸节奏,却依然稳定而具有规律。 “小朋友,路边的野兔子,可不能乱吃啊。” 一个双手持匕首的黑衣人,突然从竹林的上方,一跃而下,从他的眼神不难看出,他胸有成竹,此行的目的,应该就是要夺走风安和云茹薇的生命。 “虽然欺负小孩子,是一种有损名声的事,不过,只要钱到位,战神都给你干废!” 从黑衣人的话语中可以得知,他的身份,应该是一个刺客,一个以暗杀为工作内容的刺客,并且,他对于眼前的这两个小孩子,全然没有同情心,只是把他们两个人当成唾手可得的钱财罢了。 只是,这个黑衣人全然不知,那个单膝跪在地上的小男孩,其实并没有中毒,而且,就在他发起攻击的瞬间,局势也发生了逆转。 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这个道理,同样也适用于武术搏击,不过,在这个情况之下,用生死搏斗来形容,应该是更加贴切的,毕竟,动铁为凶,罪加一等。 刀光闪过,匕首的速度快到离谱,几乎是以肉眼无法察觉的速度,从远在七八米开外的地方,瞬间来到了风安和云茹薇的身边。 诚然,黑衣人的第一目标是云茹薇,他直接把匕首向下刺去,但是,就在他发力的瞬间,一个速度更快的动作,直接破解了这次攻击。 原来,是风安提前做好了准备,在黑衣人攻击的瞬间,自己就已经预判好了对方攻击的位置,手刀在内力的保护下,直接展现出,削铁如泥的爆发力,左右开弓,斩断了黑衣人手中的一对匕首。 然而,风安的内力级别,并没有达到那么夸张的程度,仅仅只是瞬间的爆发力,在斩断了匕首之后,双手就已经严重脱力,并且,内力也并没有完完全全的保护好手掌,在小拇指处,甚至可以透过皮肉,隐隐约约的看到骨头。 “怎么可能!” 黑衣人大惊失色,因为就在自己匕首断裂的瞬间,身体失去重心,肢体平衡在瞬间荡然无存,就在这个时候,风安做了一件事,这件事,给这个黑衣人带来了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年近七岁的风安,双手脱力,无法再使用手刀,也没有什么下身功夫,可以用来连续攻击,于是,风安扑上去,像一只野狗一样,在黑衣人失去平衡的瞬间,咬掉了他的左耳。 “武术的流派,固然是有刚柔之分,拳脚之别,但是在战斗的时候,如果没有一击必杀的决心,那么就老老实实挨打等死。” 在这个瞬间,家族历代传承的一个信念,在风安的内心深处回响,与其被人伤害,倒不如先行伤害别人,反正大家都是自私贪婪的,更没有必要同情外人。 耳朵被风安直接撕咬了下来,鲜血止不住的在流淌,双手捂住耳朵,却依然是无济于事,惊恐的眼神之中,是对于自己被小孩子反打了一手,那种无奈和不甘,甚至是恼羞成怒。 他忍不住咬牙切齿,想要以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愤怒,但是,这个时候,他越是愤怒,情绪越是激动,动作越是浮夸,失血速度也就越快,所以,他只能尝试着调节自己的情绪,然而,这个调节,很显然是无用功。 愤怒达到了临界点,黑衣人忍着剧痛,又一次冲锋到了风安的身前。 这一次,风安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被黑衣人直接一脚踹翻在地,紧接着拳打脚踢,他一边虐待着风安,一边嘴里面骂道。 “你这个狗东西,小畜生,竟然敢咬老子,你奶奶的,再咬啊。” 原本这样殴打出气,也就算了,偏偏黑衣人转过身去一脚踩在了云茹薇的脸上,紧接着说道。 “他娘娘的,就为了杀这么个小婊子,害得老子折了一只耳朵。” 话音刚落,黑衣人只觉得脚踝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转头一看,竟然是风安一口咬住了自己的脚踝,不仅如此,因为耳朵加上脚踝带来的双重剧痛,以及风安死死的拖拽,多方面因素,让局势看起来确实是小打小闹,实际上确实生死相搏。 因为角度原因,黑衣人想要踹风安的头顶,发力不符合力学,所以,只能胡乱蹬,疯狂的蹬风安的脸,让人感觉到奇怪的是,风安的鼻子都已经被吐出血了,皮都已经被蹬破了,伤口甚至已经伤及骨头了,风安依然没有松口。 接着身体们猛的发力,旋转了好几圈,黑衣人自脚踝处,直接被风安连骨头带皮肉,整个撕咬了下来,足以让人昏厥的痛苦,在瞬间刺激着黑衣人的大脑皮层,那一刻,他崩溃了。 风安嘴巴里依然叼着黑衣人的脚踝,双眼已经红到暴涨,除了非常明显的鞋印子以外,风安脸上,也有非常明显的血迹。 那一刻,风安年仅七岁,像极了一头,善于伪装的野狼。 如果只是这样,或许风安并不会产生所谓的物极必反,顶多只是以后注意罢了。 接下来风安的所作所为,才真的让他不像个讨人喜欢的小孩子。 “呸!” 风安把嘴里叼着的脚踝吐在了地上,紧接着,生物的本能,促使他追求杀戮的快感。 “如果我不杀你,未来你必然会找我复仇,那我的生命,就又要受到威胁了。” “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不够狠毒吧” 抱着这种想法,本能驱使他风安一步一步的走到黑衣人面前,黑衣人很想逃跑,仅仅只是看着风安的眼神,那种天生霸道的杀气,足以让多数人恐惧。 “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黑衣人嘶吼着,咆哮着,他的眼神之中,早就没有了那份自信,也早就没有了那种居高临下,胜券在握的从容感,剩下的,只是求生的本能。 风安对黑衣人做了什么,或许要留到以后的姐妹篇再详细描写了,不过,经过这一战,风安和云茹薇的关系,却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一十二章 那一天,黑衣人看到的,是一个形同野狼,神似恶鬼的风安。 云茹薇看到的,却是一个拼了命想要保护自己的,富有责任心的男人。 每当回忆起这些,云茹薇都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自己和风安,才是绝配。 因此,他才会对晴晴那么苛刻,有的时候,给予的一方,总是小心翼翼,索取的一方,总是有恃无恐,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所谓亲情和爱情,那么如何证实,也就成了一个难题。 过去毕竟是过去,回忆这种事,偶尔拿出来笑一笑,哭一哭,亦或是边笑边哭,但是终究还是要回到现在。 “徐哥,这都已经三天了,你还是去劝劝吧。” 自从云茹薇和晴晴争吵之后,已经过去了三天,不知道是因为吵架输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晴晴已经绝食了三天,偏偏云茹薇每时每刻都腻在徐行身边,一点机会都不给。 万幸,云茹薇来了月事,小腹疼的要命,喝了一点热水,舒服多了,也就睡着了,否则,每次都要缠着徐行聊到半夜,才让他回去休息。 现在大概是晚上九点左右,算算时间,差不多是军营里面,交接夜岗的时候,如果去军营厨房,找点吃的,可能会被当成小偷,这样不太好听。 说来也是奇怪,徐行作为这只军队的唯一领袖,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任何时间,自由出入军营,但是如果真的这样做了,第二天,云茹薇就会知道这件事,并且还会不断的问自己,为什么大晚上的,要去军营的厨房。 “要不然,用时间停止,搭配乘风踏云步,快速的溜到厨房吧,现在厨房应该没有人。” 事实上,徐行的计划也比较符合逻辑,莫要说是普通人了,就算是顶级的能力者,不管是拥有什么异能,什么武灵,只要无法理解时间停止的概念,就完全无法察觉到时间被停止的事实。 利用时间停止的特殊能力,搭配类似于瞬移的行动方式,几乎可以完美的避开军营的岗哨,并且,以徐行现在的空之境界,也不需要担心精神能量透支的问题,只要不胡乱使用时间停止,要维持武灵加持本体,简直易如反掌。 说干就干,这就是徐行毫不拖泥带水的处事风格,当然,前提条件是,经过合理的思考,稍稍斟酌一下,说干就干,才能称之为果断,否则,就是鲁莽。 或许,就连徐行本人都没有想过,自己竟然有一天,要用时间停止这种违反了宇宙法则的变态特殊能力,偷偷摸摸的跑到厨房,拿点吃的给晴晴。 “唉,早知道在办公室里面,弄个小灶头了,这样我自己还能偷吃,也不用跑到军营。” “失算了啊。” 只是没有想到,徐行也会有失算的一天,现在的襄县,大概有八千军队,按照百人一大锅饭的原则,差不多有八九十个厨房,岗哨上的人,其实非常少,并没有什么所谓的里三层,外三层,因为核心岗哨都在四面城楼之上,仔细算下来,城池内的军营岗哨,也不过百人之数。 与其说是跨越岗哨的监视,倒不如说是监视岗哨的工作。 毕竟,徐行的反应力远超普通人,纵然是放在能力者之中,也是真正顶级的存在,事实上,数年之后的大决战上,徐行也确实展现出了天下第一的精神力。 不过,徐行怎么也都没有想到,如此强大的精神力,竟然要用来感知别人的视线,其最终目的,竟然还是去厨房,偷点吃的。 “定!” 能力发动,时间进入到大概三秒左右的停止状态之中,徐行脚下发力,在两个岗哨发现他之前,就已经连续移动了好几个营帐。 作为一个战术,战略的制定者,他熟知军营里面,每一条线路的范围,甚至就连死角,都设计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唉,真的没有想到,就连我这种级别的能力者,都需要那么警惕,才能钻到军营内部而不被发现。” 其实,如果徐行没有觉醒时间停止的特殊能力的话,只是凭借速度,是不可能突破到军营内部,还不被发现的,万幸,现在的徐行,拥有空之境界,等同于是游戏角色拥有了无限魔法值,可以随意使用技能一般,而时间停止所需要消耗的能量,其质量之惊人,却也让接近于无限大的魔法值,轻松见底。 在连续使用了三十多次时间停止之后,徐行终于从围墙外,来到了厨房,这一段路,消耗了徐行巨大的体力和精力。 “啊...” “看来空之境界的能量,也并非真正的无穷无尽啊,还是说,要把整个宇宙的时间都停止三秒的话,所需要的能量,已经不是数字可以表现的了。” 一想到这里,徐行只觉得自己的渺小,纵然自己在能力者之中,是顶级的水平,但是放在天地之间,又当如何?放到宇宙之中,又当如何? 相比于浩瀚无垠的宇宙,一颗闪耀的星尘,算得了什么?不过是瞬间的精彩罢了。 翻了翻厨房,患有多年选择恐惧症的徐行,突然之间觉得,自己或许不应该让襄县富足起来,那么多的食物,到底该怎么选择呢? 最为基础的米面,自然是不用多说了,囤积的数量,已经逐渐超越了日常消耗,推陈出新的仓库制度,也让那些不易存放的食物,能够更早的被吃掉,而不是发霉发臭,最后直接浪费了。 “讲究倒还不如将就。” 于是,徐行的选择恐惧症,再一次被将就病给治好了,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布袋,往里面装了几个大白馒头,又拿了一些肉干。 “差不多就这样吧,应该够吃了。” 包好布袋,徐行刚刚起身,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回身看去,身后站着的,并非别人,正是云茹薇。 “徐行,你来军营厨房干什么?” “难道说,是害怕我肚子饿了,准备拿点东西,给我当夜宵?”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一十三章 “啊?” “啊。” “嗯。” 徐行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的,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尴尬,就好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在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里,徐行和云茹薇的关系也像风安和云茹薇的关系一样亲近的话,或许徐行真的就无所谓被抓到了。 “其实你不用说的,也怪我不好,说话比较难听,那杜家小姐,直接就赌气绝食了。” “不吃饭可不行,你快点给他送过去吧。” “记得明天在物资本上,写一下今晚拿走的东西,自己定的规矩,可不能自己破坏啊。” 说来也是讽刺,徐行这个方法真的是笨的要命,他只想到了避开岗哨的视线,却没有想到,物资的数量,是随用随补,并且有专门的小本本,记录这些使用和补货的情况,这个规矩,还是徐行反复强调,令行禁止的事。 岗哨战士们看到徐行从厨房里面走出来,一时之间却也觉得尴尬,他们并不是因为自己没有可看到徐行而尴尬,相反,城主出现在军营里面,合情合理,自己作为一个岗哨,没有资格过问这些事。 但是,尴尬云茹薇光明正大的从正面进来,一路上,所有的岗哨战士都看到了,而现在,徐行直接从厨房里面走出来,不免让人怀疑,这对未婚夫妻,那么晚了,还特地到厨房里面,完成高难度的动作,光是想想都刺激。 有趣的是,自由出入军营的权力,正是徐行给予云茹薇的特权,除了徐行,云茹薇以外,就只有钱开和玄家兄弟可以自由出入军营,并且,钱开和玄家兄弟还有一个限制。 钱开只能自由出入那三千原生军队的军营。 而玄家兄弟,则是只能自由出入那后来投奔加入的镖师军队的军营。 二者之间,名义上是同属于徐行的一支农用军队,本质上,还是有着非常明显的区别。 “晴晴,吃点东西吧” 一路上,徐行承受着岗哨战士们,奇怪的目光,但是他只是默默不语,一言不发,因为他知道,有些事,就算自己解释了,别人还是更愿意相信自己的想象,这就是人性使然。 “谢谢。” 晴晴接过徐行手中的小布袋。 徐行原本以为,晴晴还会耍一耍小脾气,比如说,哼一声,然后质问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来哄我。 但是,在三天没有吃东西的情况之下,晴晴竟然还可以保持冷静,保持理智,这倒也算是过人之处。 “晴晴,这几天,茹薇他看的比较紧,所以...” “其实吧,我是第一天就打算来劝你,让你好好吃饭。” 仔细想来,徐行一直都是一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狠人,平日里说说笑笑,但是话到嘴边留一半的习惯,也让他个性鲜明,深受众人崇拜。 但是,现在的情况,既很客观,又很明显,面对三角关系的时候,徐行的态度,是那样的无奈,是那样的犹豫。 说实话,每个男人在遭遇这个大选择的时候,都会问一句。 “难道我不能一王双后,享受一下齐人之福吗?” “孤好歹也算是一个王,怎么就不能享受享受了?” 然而,女人总是把思维逻辑投在一个奇怪的区域,他们认为,男女平等的最大关键,就是让男人妥协,而非换位思考。 要知道,武周篡唐之后,一代女主也在后宫,包养了很多男宠,用来陶冶情操,当然,主要还是为了锻炼身体,阴阳调和,还帮助提升心肺功能。 从这个经典戏码,不难看出,女人一旦拥有了绝对的权力,也会追求“三妻四妾”的生活,纵然是被人扣上反贼的名号,纵然是被人扣上奢侈糜烂的形容词,当事人所享受到的极致快乐,也是每个人,都想要追求的,这不关乎性别,更不关乎世代。 “没事的,我这不是好好吃饭了嘛。” 晴晴一边吃着,一边盯着徐行的脸看,就好像是在凝视,生怕有人从他眼前抢走。 “晴晴,我和茹薇的事,你都清楚,其实,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徐行正要说,晴晴却是直接用手捂住了徐行的嘴巴,说道。 “不用说,我大概已经猜到你要说什么了。” “其实,云小姐说的也有道理,徐行只是一个化名,你真正的名字,叫做风安,是云茹薇的丈夫,就算现在不是,以后也必然会是。” 晴晴的眼神之中,充满了不甘,只是徐行无法理解,明明舍不得,却依然装出一副非常洒脱的模样,仔细想来,二人的感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轰轰烈烈,所谓爱情,也不过是一种相依为命罢了。 说来也是奇怪,一碗叉烧饭,一碗番茄蛋花汤,竟然让徐行铁了心的对晴晴有好感,或者说,执着。 晴晴对于徐行的感情,也是比较复杂,或者说,比较不符合逻辑。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又爱又恨。 爱他直截了当,霸者风范。 恨他嗜血残暴,滥杀无辜。 只是,现在的晴晴,在目睹了吴城的悲剧之后,对于仁山这个人,产生了巨大的厌恶感,徐行作为一个完完全全站在仁山对立面的人,从立场的角度出发,晴晴应该和徐行更加贴近。 但是,如果只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么晴晴和那些为了利用别人,而去亲近别人的心机婊又有什么区别呢? 很显然,在晴晴的内心深处,那个在大楼废墟之中,拯救了自己的少年英雄,盖世豪杰,依然还存活着,比起之前偏执的误会,以及对错价值观严重要超标的耿直女孩,现在的晴晴,更像是一个爱恨分明,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但也依然愿意相信爱情的耿直女人。 女孩和女人,只差了一个字,但是所代表的含义,却是天差地别。 人生在世,除了一些原则性的问题以外,对错,似乎并没有那么重要。 背信弃义,出尔反尔,就可以击败历史上最为恐怖的敌人,开创一个传承四百年的强大王朝。 谁都不知道,当那个盖世豪杰,把一个腐朽的帝国推翻之后,他进入到皇宫的时候,内心深处欲望的大门,就已经被彻底打开了。 弑兄杀弟,软禁父亲,逼迫其禅位,扫清内府,就可以开创一个,万国来朝,古今无双的帝国,还外送一个天可汗的尊谓。 谁都不知道,当他的哥哥弟弟,惨死北门之后,当他的父亲,无奈的逊位之后,他在做什么。 有人记载,他去找了哥哥的女人,也就是自己的嫂子,他害怕哥哥死后,嫂子太寂寞,无依无靠,于是,用体育运动的方式,帮助嫂子取暖,好个弟弟。 有人记载,他去找了弟弟的女人,也就是自己的弟媳,他害怕弟弟死后,弟媳太寂寞,无依无靠,于是,用体育运动的方式,帮助弟媳取暖,好个哥哥。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一十四章 “说实话,徐行,我真的很羡慕云家小姐。” “他可以放下一切,我也可以。” “只是,他可以无视你的残忍,暴力,滥杀无辜,我却做不到。” “我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我真的不知道。” “但是我不愿意放手。” 说到这里,晴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哽咽了,还是吃的太快,噎着了,但是,他唯一可以确认的是,站在眼前的这个男人,叫做徐行,是他比较熟悉的一个人。 说来也是奇怪,其实徐行不止一次的想过,为了某人,而放弃某人,但是,他一只不愿意伤害另一个人,因为他知道,不管是晴晴还是云茹薇,对他爱的都很深沉。 纵然如此,选择,是肯定要有的,晴晴的爱,源自于陪伴。 云茹薇的爱,或许只是自己从风安那里骗来的感觉罢了。 此时此刻,在另一个世界,风安也正在苦恼于晴晴和云茹薇的感情问题,那种三角关系,就好像是一个鱼刺,卡在喉咙里面,难受的要命。 故事总是要有个结局的,就好像是人生必须要有取舍。 曾几何时,有一个女孩非常喜欢一个男孩,但是男孩作为一个索取者,总是心安理得,甚至不以为然。 “娶来的媳妇,牵来的马,任我骑来任我打。” “反正他这辈子是跑不掉了,我又不过分。” 于是,男孩第一次在和朋友的聚会上,说出了那么混账的话,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朋友之中,有内鬼,朋友的姐姐,正是女孩的同学。 于是,女孩第一次知道了男孩心里面在想什么,他只觉得,平日里,半句真话都没有,喜欢说有色笑话的男孩,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却也不需要分清楚了。 于是,二人的关系,跌落到了谷底,那一年,男孩有一个非常体面的工作,待遇和收入都属于是人上人级别,而女孩,则是平凡至极,家道中落,也让他不得已放下了曾经高傲的姿态。 “要不是家里面安排的娃娃亲,我才不可能拿钱给他去上大学呢。” 后来,男孩就好像是遭了报应,他对于女孩的所作所为,就好像是被老天爷看到了,惩罚也随之而来。 小生意越来越不景气,赚的那些钱,又因为大手大脚,该挥霍的,也都挥霍掉了。 后来,一些事恶化了二人的关系,严格意义上来说,是恶化了男孩对女孩的态度。 再后来... 女孩在大学里面,挺着个大肚子,因为是名校,风气比较开放,所以在大学校园里面怀孕,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数年以后,男孩逐渐成长,他失去了侥幸得来的财富,失去了曾经的傲气,也失去了一份,真挚的爱情。 但是,当那个女孩再次出现在男孩身边的时候,男孩突然说出话了。 因为女孩手里牵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看起来大概四岁左右。 仔细算一算,这两个小孩子,应该就是男孩的儿子,以及女儿吧。 “生了个龙凤胎啊,恭喜恭喜。” 男孩这样说道。 “同喜。” 女孩嘴上这样说着,曾经双眼之中的光芒,却暗淡了许多,只是,男孩不知道,女孩是否心里还有他。 “陪我去医院吧。” 女孩这样说道。 男孩已经知道了,女孩之所以让他赔自己去医院,是因为女孩非常清楚,男孩是一个只认事实的偏执狂,基因检验,足以证明女孩的清白。 看着那张足以证明自己确实是两个孩子的生物学父亲的检验报过的时候,男孩微微一笑,但是笑容,却甚是尴尬。 那一句对不起,让女孩伤透了心。 蠢如猪狗的东西,他要的不是对不起啊。 “有的时候,放手也是一件轻松愉快的事,至少,三个人都轻松。” 晴晴注视着徐行,徐行也注视着晴晴,二人的眼神交流,就好像是在上演一出经典戏码,传统的浪漫爱情故事之中,必然要出现彼此折磨,彼此纠结的剧情,要是再来点狗血三角恋,就更好不过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要有悲剧,只有悲剧,才最是能够牵动人的心弦。 仔细想来,所谓喜剧,只不过是聊博一粲,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但是悲剧,却是不同,悲剧的内核,是用一种明明可以,但是却始终不可以的无奈,去讲述一个故事。 “当我伸出手的时候,如果你把手放在我的手上,或许我可以不介意到底谁是狗,但是你却说了让我伤心的话,对不起,你真的伤了我的心。” 其实,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是不能用道理去解释的,每个人的经历,往往也会引发许多不同的结局。 “轻松吗?” “真的轻松吗?” 晴晴知道,徐行之所以眼神闪躲,正是因为他还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于是,一向杀伐果断的徐行,在这个时候,却成了软脚虾,不敢说话了。 “我并没有要逼迫你回答的意思,只是,我毕竟年长你七岁,从长远角度出发,等你三十岁,风华正茂的时候,我都已经是个黄脸婆了,你不选择我,也是有充分的理由吧。” 晴晴自嘲道。 “如果我是徐行的话,让我从二十岁,还有二十五岁,两个女人二选一的话,我也应该会选二十岁的那个人吧,毕竟,年纪越接近,想法越同步,不是吗?” 很多时候,用激将法反而没有用,特别是对于徐行这种吃软不吃硬的直男,莫要看他平日里杀伐果断,在战场之上,更是残忍毒辣,现在,却是应对不了一个简简单单的双向选择题。 得晴晴,失茹薇。 得茹薇,失晴晴。 这种问题,几乎没有什么可比性,如果让风安来选的话,应该还是茹薇吧,毕竟,相处时间摆在那里,客观事实,不容否认。 然而,此时此刻,在另一个世界的风安,依然没有直接选择茹薇,相反,他和徐行一样,表面上,是纠结的,但是内心深处,早就已经有了答案。 正如同作者在作品导读里面所描述的那样,晴晴是绝对的女主角,那么待遇肯定是要和其他角色区分开来的。 仔细想来,如果每个平行时空的云茹薇都成为了被舍弃的一方,这该是有多可怜啊。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一十五章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说这种话了。” 事实上,徐行绝对不是那种,为了儿女私情放弃天下大业的男人,纵然大多数男人,都会意气用事,但是徐行应该不会,仔细想来,作为一个能力者,自幼年时期就已经展现出来的强大天赋,过人的实力,足以让他快速的进入到强者思维的领域。 只是,有些事,总是突如其来,难以防备的,正如同猛虎下山,一发不可收拾。 “晴晴,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我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考虑这件事。” “就当我欠你一个回答,好吗?” 徐行的表情非常诚恳,眼神之中,虽然算不上柔情似水,却也堪堪深沉。 然而,晴晴并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的吃着东西,徐行知道,他生气了,于是,就想着说一些软话,哄一哄,安抚一下情绪。 不过,就在徐行刚要开口的时候,晴晴却连忙把口中的食物咽了下去,然后瞟了一眼徐行,说道。 “我不需要你给我回答,我已经决定了,就这样跟在你身边,等你什么时候讨厌我了,你就告诉我,我自己走。” “但是不要明说,我这个人脾气不好,你嫌我烦的时候,说的委婉一点。” 此话一出,二人的聊天契机也就暂时结束了,毕竟,徐行是个聪明人,晴晴也不笨,于是,徐行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道。 “那你慢慢吃,我回去休息了。” 或许,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挽回,似乎也不太可能,纵然以后有所修补,也终究是出现了缺口。 自这一夜过后,徐行也逐渐陷入到这段三角关系之中,谈不上纠结,却也不畅快,但是,他没有时间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处理这些事。 为了处理襄县外部,内部的问题,徐行暂时搁置了城外引水挖渠的计划,当然,只是他自己不去罢了,那一百多人的开荒队,依然要辛辛苦苦的进行开拓,并且,伴随着玄家兄弟的到来,开荒队的人数,更是提升到了五百人。 五百人的开荒队,效率得到了质的飞跃。 然而,襄县现在所要处理的事,所谓开荒,只是小插曲罢了,真正的重中之重,还是一大堆政事。 仔细想来,凡是以兵马夺取天下者,必然是勇武非凡的霸主,但是,只有武力,就想要称王称霸,显然是妄想。 徐行现在的情况,除了晴晴和云茹薇这两个情感折磨以外,整体人生还是比较清爽的,心腹助手,有钱开,对徐行不离不弃,忠心耿耿,其手下,林智,杨勇,柳宓,三人组也是世之虎将,虽然只是普通人,比不上能力者,但是只是放在普通人的范畴之中,也是一流水平了。 武将方面,徐行手下没有项公,大三色堇,小三色堇那般的能力者组合,但是却有盟友。 司马龙,以及他带来的邹虎,沈豹,正是以结盟的方式,留在徐行的身边,司马龙才思敏锐,算是半个谋士,其实,应该用军师来形容,更加贴切。 邹虎,沈豹的实力,在皖县城楼之下,已经初露头角,只是,个人的武力值,固然对于士气有所影响,却无法直接左右整个战局,尤其是成千上万人的规模,一旦达到了这种程度,纵然是徐行这种顶级能力者,也只是顺势而为罢了。 说来也是奇怪,真正让徐行感觉到安心的,并非竹马之交的司马龙,而是唯利是图的钱开,按照他自己的说法,就是与其用感情捆绑一个人,倒不如让一个人看清楚现实,认清楚利益方向。 只是,徐行的这一套做法,似乎对于玄家兄弟没有什么作用。 事实上,有一个秘密,徐行是一直放在心里面没有说出来的,在他接待玄家兄弟的时候,第一眼打量,只觉得玄家兄弟和自己的师父上官雄有着七八分神似。 那个瞬间,许许多多的思绪奔涌而出,可惜,那些问题,他真的不好意思开口,毕竟,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不能说,既然别人已经自报家门了,也就没有必要再穷追不舍了。 姓玄,镖局也名为玄武镖局,其所在地,更是在司隶,相貌身材,乃至声音,都无比相似,这一切的巧合都非常巧合的凑在了一起,那么能够代表着什么呢? “这玄家兄弟,应该就是师父的两个儿子了,只是,他们二位似乎暂时还不想暴露身份。” 徐行的想法非常简单,也比较通透,他知道,每个人的想法,都有其原因,既然别人已经制定好了计划,那么自己也确实是没有必要去阻挠,顺其自然即可。 此时此刻的徐行还不知道早年间的一段故事。 那是三十年前,上官雄十七岁,正值雨季,连起来,就是十七岁那年的雨季。 说来也是奇怪,上官雄真的是那种越老越有味道的男人,十七岁的他,略显稚嫩,虽然算不上能够嫩到掐出水来,但是本质上,也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郎罢了。 那个时候的上官雄,刚刚开始发育,疯狂长身体的他,吃喝开销非常之大。 万幸,上官一族是老牌世家了,就算上官雄再怎么大胃口,也不见得就能把家里面吃穷,然然,就算吃不穷,家里人看着上官雄一个人吃五个人的食物,真的是害怕,害怕孩子是不是得了暴食症。 不过,事态并没有像家族长辈们想象的那么夸张,上官雄之所以吃的那么多,仅仅只是因为体力消耗巨大罢了。 每一个拥有天赋的人,总是会非常谦虚的说道。 “我没有什么天赋,所以我只能努力。” 然而,这并不是借口,也不是什么所谓的毒鸡汤,本质上,这是一种谦虚,或者说,是一种非常讽刺的说法。 要知道,一个拥有天赋的人,就算只是付出普普通通的努力,也是远远超过没有天赋人,很多时候,那些拥有顶级天赋的人,就算不努力,只是简简单单的尝试一下,也就打开了天赋的大门,让那些看起来非常困难,非常依赖天赋的事,变得顺其自然。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得不承认,努力还是有作用的,但是,必须要拥有天赋,努力才是有作用的,反之,也不过是在锻炼身体吧。 因为天赋的存在,限制了许多人的梦想,甚至是人生。 有的人想要成为钢琴家,结果他手指不够灵活,也不够长,所以,只能因此而放弃自己的梦想,放弃自己所热爱的工作。 有的人想要成为歌唱家,结果他五音不全,声音就好像是狗乱叫一样,难听的要命,所以,为了避免害人害己的事发生,他只能放弃成为歌唱家的梦想,转而去做点别的事。 事实上,天赋和努力的讨论,延续了很长很长时间,这里面也是有一个悖论。 “如果不努力,怎么知道自己有没有天赋?” 说是这样说,作为一个习惯于因材施教的人,上官雄认为天赋大于努力,比例大概是九一分。 天赋占了九分,努力占了半分,因为还有半分要留给机遇。 千里马不遇到伯乐,说不定就埋没一生。 于是,上官雄在成长的道路上,深刻理解了,什么叫做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 但是,在学会这些技巧的同时,也必须要坚固自身能力,以及慧眼识珠的识人之术。 说来也是奇怪,越是拥有天赋的人,就越是无怨无悔的努力,因为他们心里面最是清楚,自己是有能力成为职业巅峰的人,是有机会,成为人们心目中公认的第一。 但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公平的事,正是因为这个世界原本就不公平,最大的公平,就是对所有人都不公平,这个所有人都不会因为自己的出身而感觉到无可奈何。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句话虽然不太现实,最后的结局也是失败了,但是,这句话挑起了许多人内心深处的欲望,也促成了世界的重组。 越努力,就越幸运,因为每天都非常努力,努力到让周围的人,一直都难以比拟的程度。 上官雄的身上那非常强烈的雄性荷尔蒙,也吸引了不少美女,只是,在这三千弱水之中,上官雄也是只取一瓢饮。 那个女孩,和上官雄年纪相仿。看起来也就十七十八总有的感觉,但是,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上官雄的身边,自那时起,就多了一个少女,并且,上官雄在感情方面,也得到了第一次训练,或者用考验来形容,或许更加合适。 陷入热恋的上官雄,并没有放弃他武痴的人设,每天早上起来扎马步,打桩功,运动半个小时之后,也就等同于是热身运动。 如果上官雄并没有遭遇那件事的话,或许悬在就会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至于什么所谓的家国大事,山河永业,退一万步来说了,和上官雄也没有什么关系,毕竟,团队的力量,取决于每个个体的力量。 力量,可以理解为军事能力,智谋则是不然,智谋只能用在思考问题,制定计划方面,换句话来说,就是玩弄人性的手段。 于是,如同主角开怪升级一般,在冒险的旅途之中,上官雄也遭遇了不少问题,感受了不少的共情。 终于,文武双全的上官雄,在那个夜晚,和他当时最关心,最爱的女人告白了,虽然没有豪华的婚戒,只是一个请求,一个承诺,也没有所谓的至死不渝的誓言,海枯石烂的向往,有的,仅仅只是内心深处,那种喜欢,舍不得,甚至想要捧在手心里面的新鲜感。 直到后来,上官雄才真正知道,所谓的新鲜感,正如同那种,每天都在现场直播的人生一样,看腻了,就真的匿了。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没有得到的时候,心里面满是期待,希望自己的女神,亦或是男生可以是一个专心致志,疯狂爱我的人,不管是因为什么,有个能够互相扶持的人,总要比孤苦一生要来的合适。 或许,是因为心中有愧,那一夜,月亮看起来有点暗淡,就那么一点点光亮,却也让大地洒满了银色的月光,只是,这个浪漫的场景之中,并没有出现那种限制级的故事,所谓的爱意,所谓的缠绵,也都只是情绪化的产物,这对于上官雄这种自命清高,却又让人不敢靠近的类型。 总的来说,还是要比那些渣男好很多的,至少,在自己的女人要生孩子的时候,陪伴在产房外面,静静等待,上官雄是义无反顾的,要给自己的女人一些补偿,金银珠宝,首饰项链,要什么有什么,上官一族,不差钱。 可惜,这个世界上所发生的许多事,都是不尽如人意的,甚至让人感觉到无比无奈的,那种不得已的感觉,或许是上官雄这一辈子里面,最难接受,却也也不得不接受的客观事实了。 “人还是要简单一些,不然快乐就会相对来说更少。” 多年以后,上官雄看着别人幸福恩爱,相濡以沫,不禁感叹,造化弄人,毕竟,如果自己当初好好争取一下,不见得就没有幸福快的生活,不见得,就要像个老光棍一样呆在原地。 爱情这个东西,可以让人迷失自我,放弃一些很重要的事,但是,对于上官而言,爱情就仅仅只是一个概念罢了,喜欢还是不喜欢,无法代表强度,自己所喜欢的,以及家族所安排的,也不可能完美契合。 那种公子小姐的爱情,终究是不存在的。 事实上,公子往往娶了一个比自己还要有男人味的妻子,小姐也被迫嫁给了一个皮包骨头,痨病缠身的丈夫。 或许,最后看一眼双胞胎儿子,就已经是奢望了,明明,自己并不是一个负责任的父亲,明明,自己并不是一个负责人的战友,最夸张的是,为了保全爱情和亲情,到最后,全都没有保住,所谓爱情,不过是一个借口,一种有人陪伴,有人疼的慰藉。 所谓亲情,或许家族不会欢迎一个,三番五次,违反家族意愿的成员吧,毕竟,强大的家族,往往都不会给予任何机会,纵然给予,也不过是一次两次,事不过三。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一十七章 后来的上官雄,更是在巨大轰动之后,认识到了这个世界的一些法则性的本质。 能力者也好,普通人也罢,从出生到死亡,要做的,就是尽量去完成一些足以让自己开心快乐的事,千万不要顺着别人,这样就是里外不是人的废物了。 索取者有恃无恐,付出者胆战心惊,那些自以为是的人,往往就是吃定了这种心理特点,试问谁不是七尺男儿,何必要在这闷臭裙下,做个憋屈的王八。 于是,上官雄对于人生的看法,尤其是对于自己人生的看法,又出现了巨大的改变,那种所谓的感悟,所谓的深切感悟,只是让一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男人,稍稍尝一尝甜味罢了。 信奉付出不一定有回报,但是不付出一定没有回报的理念,上官雄也算是那种越努力,就越幸运的人了。 二十岁上下的年纪,就已经在九州过,纵横南北,留下了许多传奇故事,其趣味性,讨论性,甚至不亚于徐行的一些趣闻轶事。 然而,这个世界上,莫非真的有那种轻松加愉快的好事吗? 或许,不尽然也。 在一场河洛天子大会之上,已经是知名度很高的上官雄,终究还是看到了自己的不足。 诚然,在年纪相仿的人之中,上官雄的实力,确实是佼佼者之中的佼佼者,是真正意义上的同辈顶流,虽然是同样二十岁上下的风斌,司马俊等人,也完全达到上官雄这般通透的境界。 战斗的时候,丝毫不拖泥带水,不求速度,只求胜率。 以认真来应对狂怒,以严肃来化解鲁莽,不少人选择放弃的智慧,专属于战斗的智慧,被上官雄开发的淋漓尽致,如此一来,一个注重战斗技巧,有着非常精妙的战斗头脑的年轻一代强者,就此角逐出来了。 强者思维的领域,也在此时此刻被上官雄开启,伴随着领域一同开启的,其实还有上官雄的未来之路。 早在多年前,上官雄的未来之路,就已经被一群中年人牢牢掌握在手中,遭遇的事务,所谓奇遇,所谓人生转折点,几乎都是他们一手安排的,于是在上官雄终于名动天下,小有所成的时候,他们及时出现,开始收割果实。 所谓收割,其实就是把上官雄招揽到麾下,当成接班人一样去培养,告诉他用人之道,告诉他社会的本质,以及九州的运转,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终于,上官雄接触到了他这一辈子都没有怎么接触过的事。 权力这个东西,让人腐化,魔化,甚至是彻底堕落入深渊,正如同一个从深渊之中,探出来的黑手,一旦被黑手抓住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就都捉襟见肘,反抗不得。 万幸,上官雄在发生这种事之前,成功摆脱了束缚,然而这也就证明,他距离“正统”二字,越来越疏远了。 正是那个时候,复仇的火花在内心深处这幅,十年饮冰,热血不冷。 蛰伏多年的上官雄,收了许多学生,但是真正能够让他感觉到希望的,就只有风安一人。 说来有点奇怪,七个徒儿之中,真的是奇异非常。 伯仲兄弟的实力最为一般,也就是个三流武将的水平,黎淑稍稍强出一点点,但仅仅只是一点点,至于郭幸,姜伊这一对夫妻档,并非实力强大,而是能力特殊所致,本质上,二人的性格,也都不适合身居高垒。 剩下的选择,也就是风安和周康,二选一。 答案非常明确,也是唯一,上官雄非常果断的选择了风安了,之所以收下周康,仅仅只是因为,周康是自己的外甥,无法推辞罢了。 这雄门七豪杰,从一开始,就是极有可能只有六豪杰的,周康,可以算是强行凑数。 但是,上官雄这种把希望寄托于未来的做法,倒也不是没有人能够理解,但是,这种睿智的人呢,毕竟只是极少数,在当时,大多数人都觉得,上官雄是因为没有责任感,所以拒绝了当时的盟会邀请,也断送了后续和平的协议。 然而,这份协议,仅仅只是几个诸侯,军阀围在一起,强行组成的所谓盟会,在彼此出现的利益驱使所产生的矛盾的时候,那所谓盟友,早就已经名存实亡。 正是因为发现了这一点,上官雄早早的避世不出,躲在云龙山里面,当一个土鳖三,也正是因此,那些喜欢称呼上官雄为孬种的人,才没有被上官雄及时处理。 修字不如忍字。 实力的强大,仅仅只是天赋和努力的体现,并不能代表这个世界上太多的品质,很多时候,心性才能够决定一个人的去留,存亡,而非单纯的拥有强大的实力。 若是一个人没有相对应的觉悟,那么暴毙,也仅仅只是必然会发生的悲剧罢了。 不得不承认,河洛天子大会,真的是一个奇妙的活动,每一次举办,都会引起许多原本可以避免的麻烦,那些喜欢说自己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的人,在河洛天子大会之上,也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配角。 甚至,成为了万骨枯其中的一具白骨,还是非常窝囊的离开了历史的舞台,或者,他们从来都没有登上过舞台,那些所谓的光彩夺目,金碧辉煌,只是他们心目中所谓的巅峰罢了,在真正的强者面前,他们就连呼吸都是错误的,更莫要说抬起头仰望这种找死的行为了。 但是,也有一些世家贵族,在参加了河洛天子大会之后,产生了巨大的变化,内心深处出现了最为原始的欲望。 吴城也好,越城也罢,正是因为当年的几次河洛天子大会,才产生了比较巨大的大洗牌,甚至就连整个九州,那些自认为是天命之主的诸侯,也都纷纷进入到了大洗牌的活动之中,正如同活动奖励一般,排名越是靠前,得到的奖励也就越是丰富。 而每一次河洛天子大会的优胜者,都会得到一个整个九州,独一无二,至尊豪华限量版的奖品。 九州公敌的名号。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一十八章 虽然这样说有点奇怪,但是,风安的曾祖父,风金,正是这样一位传奇人物。 有关于风金的故事,徐行是不太清楚的,毕竟,这个世界的历史,和风安是息息相关的,但是,和他这个徐行,却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关联的,当然,相隔两个时空,未必就不存在关联性。 要知道,不管是在徐行的世界,还是风安的世界,他们的曾祖父都叫风金,也都参加了足以改变九州历史走向的活动,并且,在那一场非常重要的活动中,拿到了特殊奖品,九州公敌的名号。 为此,风氏一族也曾经对于避世不出这件事,产生过怀疑。 “既然我们家族那么强大,凭什么还要畏首畏尾。” 于是,一部分族人以这种疑惑为开端,离开了家族,建立了新的势力,据说,是一个类似于刺客组织的工会,里面收纳了许多家族的被流放者,亦或是被称之为,放逐者。 无巧不成书,上官雄最早得到的一些消息,就是和这些放逐者打交道得来的,讽刺的是,这些放逐者之中,刚好就有上官雄的族人。 族人看到族人的第一眼,有的,不是所谓的责备,而是那种有感而发的体谅,紧接着,就是上官雄疯狂撇清自己和家族的关系,但是又不打算加入放逐者盟会,那种两边都得罪了,两边都不讨好的事,或许也就是上官雄为数不多的一次失策吧。 别人的一生,往往都是急急忙忙,硬生生凑起来的人生,但是上官雄,则是不同,他一出生的时候,就注定不平凡,少年时期,更是名利双收,还有一个佳人相伴,好不快活。 只是,他那个时候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避世不出,却依然收徒,扩充实力。 他那个时候,也怎么都猜不到,自己竟然会在四十七岁的时候,惨遭滑铁卢,兵败身死,那种大起大落,无可奈何,在瞬间被击垮的自尊心,就好像是在哀嚎着,低语着。 仔细想来,既然命运早就已经把这破败曲折的人生,安排给了上官雄,倒也还真的不如把结局就直接端出来,纵然难吃的像屎,也好过伪装之后再揭穿,那种惊讶和失望的感觉,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再重复一次的无奈。 天赋是什么,天赋决定了一棵大树能够长成什么样,是小小树苗,还是参天大树,早有定论,何须多言。 努力是什么,正如同天赋是树木的上限,极限,那么努力,就是下限。 最为低级的努力,就是无可奈何的艰苦,这所谓的艰苦,其实为的,只是勉勉强强的苟活于世,养活自己,却也难以照顾他人。 稍稍好一点的,就是那种,一人辛苦,全家不饿的类型,其实到了这个级别,努力也还是有用的,至少要比不努力,来的更加有效果一点,当然,就仅仅只是一点点罢了。 只有达到了最高级,甚至是最顶级的天赋的时候,努力,才会像是加了肥料的水一样,在浇灌树木的同时,增肥一波,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人生是一场单向旅行,在这种单向旅行之中,有许多分岔路,拥有天赋的人,可以优先选择符合自己天赋的那一条道路,因为这一条道路,虽然没有太多的快乐和惊喜,但是却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比肩真正的天才。 上等马比下等马,如果还比不过,那么田忌赛马结束之后,估计就要气死了。 不得不承认,智慧对于一个人的实力提升,虽然没有直接影响,却让整个战局产生了巨大的变化,早年间,团队作战,基本也就是找个人拦截一下,然后彼此之间肉搏,打的累了,就换一换,这种一看就觉得是角斗士的剧情,自然是没有什么意思的。 于是,上官雄开始修炼自己的智慧。 不学无术,说的大概就是这种情况,上官雄最初也是半个文盲,单单从二十岁的年纪,他所知道的事,以及古老传说,也只是略懂略懂,甚至知识储备,还不如徐行丰富,只是这二人都是含蓄腼腆的人,说不出来多少差异。 很多人觉得,徐行作为一个说干就干的实战派猛男,理应被划分到莽夫那一栏里面,就好像是饲养动物一样,什么样的动物,和什么样的动物关在一起,叫做物以类聚。 然而,大多数人都误解了一个核心问题。 什么叫做有勇无谋? 按照上官雄所提出的战术,战略,以及战场士气的影响力,其实完全可以理解为,勇气即士气,只有一往无前,视死如归,才能占下第一层面的优势。 所谓士气,其实就是在双方交战之前,或多或少的,会让手下的武将,来一场真男人对决,赢的那一方,自然是作为战场的节奏主导者,乘胜追击,全然不顾穷寇莫追这个道理,于是,历史上许多因为膨胀而死的很惨,很无奈的故事,就变成了许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那么,有勇无谋所要表达的意思,还有背后的意境,到底是什么呢? 有勇无谋,往往是用来夸张比喻,那些拥有强大武力值的武将,讽刺,贬低他们的智慧,让自己的战士认为对方是一个不动脑子的莽夫,但是,这个时候如果真的有人相信这种话,那么就真的上当了。 仅仅只是因为忌惮其物理,而去选择性的忽视对方的智慧,如果只是在小规模的碰撞之中,接触到,也就罢了,反之,是在大规模的重要战役之中,其胜负,直接决定了大格局的何去何从,那么这个时候,一个拥有智慧的将军,就担任了两个工作。 其一,当然是冲锋陷阵,塑造出一个猛将的形象,让自己的士气提升,让对方的士气下降,此消彼长,气势方面有所加持。 其二,也是大多数武将都具备的能力,或许是受一些传统作品影响,一个勇猛的武将,必须是一个外表粗犷,甚至有点凶神恶煞,不需要绕弯子,也不喜欢动脑子的莽夫,然而,真正的智慧就是在于这里,让别人察觉不到自己的聪明,这本身也是一种聪明。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一十九章 逐渐领悟到这些道理的上官雄,每天的修炼,除了武功以外,就是最为重要的兵法。 武力上的提升,固然重要,可以作为武将,维持战局的士气,让战斗成为一种顺势而为的必然性结局,但是,兵法这种东西,是依存于智慧的思维方式,学习各种不同种类的兵法,可以让思维更加灵活,更加敏锐,也可以带来一些全新的思维逻辑。 推理能力,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能力,一个人如果连这个基础能力都没有的话,那么他的大脑,基本上就是一片空白,因为有推理能力,所以在进行思考的时候,人们才会出现不同的声音,甚至是因为个人性格问题,产生了一些争吵,甚至是大打出手。 但是,这并不是重点,所有的智慧,都是因为有了争吵,有了大打出手,才显得那么来之不易,金贵的很啊。 终于,上官雄也从一个年轻人,成长为了一个中年男人,他的身边,陆陆续续出现了许多学生,陆陆续续出现了七位徒儿。 依稀记得,他的开门大徒儿,便是那刘家大哥,刘伯。 仔细想来,伯仲兄弟的天赋,是真的有点差劲,比起大多数能力者,他们的天赋,几乎都只是非常普通的水平,最后的结局,也是难免冥然众人。 黎淑更是不用多说,因为女性身体的限制,他的实力也并没有比伯仲兄弟强出多少。 至于剩下四个人徒儿,则是各有千秋。 至于这四个人在上官雄死后,如果真的凑齐了,那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又或者说,是因为什么样的事,导致了四个人,乃至七个人聚在一起。 当然,那都已经是后话了,当时的上官雄,可不是那种喜欢推测未来的人,相反,他是一个纯粹的现实主义者,他只奉行眼前的,事实存在的事物,如果没有眼见为实,那么就算别人说的天花乱坠,他也不会相信。 正如同早年间,那些世家贵族们,想了很多办法,要把上官雄骗出来,希望通过这种连环劝说的方式,让上官雄厌恶野外的生活,回到他们所计划的正轨之中。 可惜的是,原本上官雄如果真的愿意忍气吞声,给这些老瘪三们当当马仔,当当跟班小弟,不管是跟着其中的哪一位,其实前途都要比所在云龙山收徒等未来更加合理。 至少,作为一个活在当下,却依然生不如死的人,不去努力改变,不去努力尝试,却在反其道而行之,上官雄的举动,多多少少让然唏嘘不已。 但是,出于一些特殊原因,那些人也不好对上官雄做出什么特别过分的事,虽然期间也不乏出现过那种比较难看的事,比如说所谓的安防刺客在云龙山,是为了防止有人偷袭攻击上官雄,这等同于是在保护上官雄。 这种借口,其实所有人都是了然于心,比较,这些事里面,也有他们的一半。 “这天下名义上是诸侯,军阀在管理,其实是世家贵族在管理。” 诚然,上官雄领悟到这句话,并不代表他有所破解之法,比较,作为一个能力者,作为一个理应老老实实辅助别人,辅佐别人的木元素能力者,如果是放在游戏里面,那么上官雄的职业定位,应该是控制加上奶爸。 可惜,游戏是游戏,人生是人生,终究不可以混为一谈。 在现实生活之中,也几乎没有那种配合起来,天衣无缝,大家都分工明确的队伍,这从本质上来说,就是不存在的。 因为人生不是游戏,游戏中,所谓的装备,技能,甚至是什么神器,纵然是最为顶级的道具,也不过是属性,而属性,本质上就是一串数据,一串代码,并不能代表什么,特别是对于一个不玩游戏的人而言,再豪华,再厉害的角色,也只是嗤之以鼻的嘲笑罢了。 但是,如果是在把这个逻辑换算到现实生活中去,会是什么样的呢? 矛盾源自于利益,利益源自于本能。 既然这种话,已经是非常露骨,非常直白的至理名言了,那么其中所蕴含的道理,应该就是大道理了。 然也。 现实生活中,利益的驱使更加直接,因为所有的好处,所有的利益,都是看得见,摸得着,有些好处,甚至可以闻到闻到,并且,有些人有这种特殊癖好,一旦闻到了,就会口水直流,然而刺溜刺溜的,体现自己的猥琐和对于利益的贪婪本能。 自古以来,那么多的强大的团队,从老板到员工,从君上到臣下,无不是平日里关系融洽,风平浪静,一旦到了关键时刻,大家各司其职,几乎不需要过多的交通和沟通,稍稍按照指挥所指示的情况来执行任务,就轻轻松松搞定了麻烦。 但是,解决完了问题之后,应该做什么呢? 难道真的是想在游戏里面,出了极品装备,除了极品材料,先不要慌,先不要激动,拿出收集,点击拍张功能,咔擦,咔擦,多拍几张图片,从中挑选几张或者来一个全方位欣赏的视频,紧接着,在社交软件中的专栏之中,写一段从网上复制粘贴过来的语录。 大概就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我聆听着命运女神的祝福,眷顾此地神明,终赐予我荣耀。 然而,在一段中二病爆表的发图晒图的激动小操作之后,大家依然还是有说有笑,紧接着,就开始商量,下一次打副本,如果又除了极品装备,再分给谁,这样的完美计划,促成了一个团队,一个队伍的良性循环。 但是,如果把这个问题,对比到现实生活中去。 假设有三个投资人,直到创业初期,三个投资人依然还是非常要好,就好像是亲哥们一样的关系,创业过程之中,也是好事多磨,看不到机会,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曙光。 突然,情况出现了巨大的转机,终于,一年下来,盆满钵满,这个时候,一个问题,放在了三兄弟面前。 十除以三。 等于多少。 没有人愿意回答,三个人从三兄弟,彻底变成了三个股东,至于那十除以三的问题,似乎再也没有人提起过了。 因为,早就已经没有必要了。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二十章 或许,从开始,上官雄的人生,就是一个悲剧。 不管是家族内部的问题,还是在成年之后,游历四方所遭遇的那些磕磕绊绊,都没有置他于死地,究其原因,可能还是对于徐行的放心不下。 战争是残忍的,更是血腥的,没有战争不流血,没有战争不流泪。 “人终有一死,死后如何,要死了之后才知道,所以,还是把握当下吧。” 其实,上官雄一直有一个梦想,他希望,终有一日,可以看到徐行统一天下,看到那尘封了一万年的和平,终于降临此世。 只是可惜,他并没有等到那一天,相反,在他兵败身死之后,徐行的处境直接一落千丈,从西征大楚的雄主,变成了一只落水之后,只能狺狺狂吠的丧家之犬,这里面的原因很多,但是,都是后话了,现在的徐行能够做的,也就只是隐忍,隐忍,再隐忍了。 说来也是奇怪,徐行虽然大体上非常低调,周遭势力都在忙着发展,埋头苦干,他却不慌不忙,除了西北方向的那一条连接南北的护城河计划以外,似乎最大的乐趣,就只是种田罢了。 但是,就仅仅只是种田,却也有偌大的学问。 既然护城河要挖凿,襄县内部的粮食,也不能断绝,那么就要同时兼顾内外的管理,作为一个曾经管理七十万人的吴城城主,现在只管理八千人的军队,基本上等同于是大材小用。 并且,徐行已经从护城河工作中脱离了,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会驻守在襄县,至于护城河的工作,除了五百人的普通士卒以外,还配备了三个指挥官。 林智,杨勇,沈豹。 事实上,徐行这个调配,让襄县中的三派势力都觉得非常惊讶。 首先,林智,杨勇自然是不必多说,站在钱开一派,属于是非常坚定的武将,毕竟,他们经历了那种变故,依然跟随徐行,跟随钱开,不离不弃,可见其忠心。 但是,从钱开的四人组之中,突然拿走了两个人,留在襄县内部的,就只剩下柳宓,以及钱开本人了,那么在军队之中,比较信任钱开一派的战士,就会多多少少失去一定的信仰。 要知道,钱开是绝对服从于徐行的,因此,这个调配,无异于是自我削弱。 其次,沈豹作为司马龙一派,三人组之中,最早在皖县城楼之下,展现出自己实力的人,同时,按照司马龙的说法,沈豹的能力,其实更加适用于野外战斗,换而言之,守城战,其实并非沈豹的强项。 因此,徐行把沈豹调配到城外,对于司马龙一派的削弱,并不是很严重,更何况,邹虎还把守着北宫的地道,不可谓不是要职。 司马龙本人,更是徐行账下谋主,大小事务,也都是和司马龙稍稍商议之后,才做出决定。 但是,这三人组的调配,始终没有出现玄家一派的重要人员。 事实上,除了玄家兄弟以外,玄武镖局也是卧虎藏龙,只是,他们一直都没有机会展示自己的能力,所以,徐行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从本质上来说,玄家一派,包括普通镖师收编而成的军队,也都是归玄家兄弟所管辖,而并非受徐行直接管辖。 在这一次护城河的挖凿工程这种,吴城军队,占了一百五十人,玄武镖局的镖师,却占了足足三百五十人,总共五百人的工程队,既要有战斗力,也要有自主判断力,但是,人心这个东西,是要经历时间的洗礼,才能够下判断,下决定的,因此,徐行并没有在这五百人的队伍之中,安排任何玄家一派的人员,其目的,人尽皆知。 “阿龙,我离开襄县之后,你和阿虎,万事小心。” 三人组得知了要暂时分离的消息,并没有预想中那么激动,特别是作为任职者的沈豹,甚至冷静的有些可怕。 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纵然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也毕竟是有所准备。 司马龙三人组的分离,似乎就好像是理应如此,三人的反应也是一个比一个平静。 “林智奸猾,杨勇易怒,你此去,少则半年,多则数年,一路艰辛,切记要忍耐,别人是一条心,带的人,也和他们是一条心,切记要忍耐。” 邹虎是个不喜欢多嘴的人,平日里也是比较老实,做事平稳,看不到任何激进的苗头,但是,这一次变故,也让他不得不插上一嘴。 作为一个能力者,看清楚自己的能力,在这个世代能够发挥出的效果,几乎是必修课,冰系能力的功能,大同小异,无非就是利用低温的特性,附加一定的战略意义,尤其是沈豹这种冰箭类型的能力者,对于守城战的意义远远不如司马龙的雷电系,以及邹虎的雾系。 雷电系,速度快,战场上,不管是什么兵种,身上有武器,有盔甲是必然的,既然如此,那就必然导电,利用金属导电的特性,司马龙的能力,用于守城,简直是无法无天。 雾系的特性,在大多数战斗之中,都不具备直接伤害,但是如果是放在守城战的范畴之内,自己位置确认的同时,也可以凭借能力,侦测对方的位置,友军之间互通消息之后,反攻简直是易如反掌。 从这些特性对比来分析,不得不承认,徐行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这样安排的,当然,最核心的原因,还是要拆分组合。 从眼前的情况来看,徐行是自认为,大于林智加杨勇加沈豹,这临时组建的三人组,也成为了襄县内部权力重新洗牌的核心。 只是,徐行好像忘记了,襄县之中,还有一方势力,那就是杜康。 作为曾经的吴城四巨头之一,虽然杜康的能力,相比于大多数人而言,没有那么突出,但是如果只是和普通人相比,那么杜康绝对是还算不错的管理者。 至少,从他无为而治的这些年来看,还是有人愿意信任他的,毕竟,吴城内部的问题,积蓄已久,并非杜康所导致的,究其原因,还是仁天比起他的弟弟仁山,太过于软弱,太执着于退让,须知道,乱世之中,不管男女老幼,皆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为人处事之道,其实就是随机应变之术,时而阳刚,时而阴柔,时而真情,时而假意,变化无穷,神鬼莫测,此乃天人之道也。 仁天的一味忍让,执着的选择偏安一隅,自认为是保全了吴城,用老百姓们的血汗钱,换取了虚伪的和平,这本质上,也是一种罪行。 或许,徐行的到来,反而改变了这个局势,也改变了天下的局势。 曾几何时,只要缴纳方便费,就可以在吴城之中,保存一席之地,而现在,经由徐行,仁山两个统治者的举动。 说来也是奇怪,徐行的到来,让吴城经历了短暂的幸福,但是在仁山合并吴城之后,那里,却又变回了一派枯木败草。 悠悠然,古今难辨善恶,相思一曲难免离散,生死难料,豪气永存。 至于后世之人,如何评价这段故事,那就只能由后人随意评价了。 毕竟是古人不见今时月,明月曾经照古人,相比于月之光辉,匆匆五千年,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过是大梦一场,归墟于天地罢了。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二十一章 巴蜀,自古以来都是天府之国,高山流水,一派洞天福地。 然而,在这个尧舜禹的世代之后,便已经脱离了历史轨道的世界。 一切,皆有可能。 徐行自从在皖县城楼之下,被羞辱一番,驱赶到了襄县之后,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了,此时此刻,正值金秋,按照徐行的命令,除了在城外的五百工程队以外,所有人,都要抓紧时间,收成粮食。 于是,扣除那些日常岗哨,大概有七千人左右,同时下地干活。 说实话,对于徐行来说,收的是什么粮食,并不重要,北吃麦子,南吃稻,皆是五谷,没有什么吃不吃,只有习惯与否。 因此徐行注重的是产量,而非种类,当然,优质的种类,其产量,必然是要强于普通种类,这一点,任凭谁来了,都是硬道理。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一个勤勤恳恳,埋头苦干搞水稻的无双国士,不然襄县的粮食产量,肯定一路飙升。 没有办法,世界线不同,所发生的事,也会有所不同,国士无双,一个领域,也就那么几位,不可能每个世界线都有。 “唉...” 事实上,几个月前,徐行才赶回来收过一次夏季稻,因为气候原因,产量不多,之所以强行种植三季稻,也是被逼无奈。 种植三季稻,确实会对土地的养分,造成难以弥补的伤害。 贫瘠的土地,大概分为两种。 第一种,是最为常见的,无人打理,自然会变成一片荒芜,换而言之,废弃的土地,想要种植粮食,必须要先养好土地,之后才能考虑粮食种植的问题。 第二种,大概就是徐行目前遭遇的情况。 “唉...” 徐行站在田边,放眼望去,是光秃秃的一片,第二季稻,已经从田里尽数拔出了,所剩下的,不能食用的部分,也都烧成了草木灰,搭配排泄物一起做成了肥料,就等着收成之后,来一波大浇灌。 然而,土地的质量,让徐行实在难以接受。 一把抓起,松松散散,蚯蚓极少,要知道,纵然是那种纯粹的水田,里面依然会有不少蚯蚓,这一大片土地,蚯蚓的数量少的可怜,足以证明泥土活性,非常差劲。 诚然,稻谷对于种植地的要求并没有那么严格,但是刚刚收成的二季稻,质量远远不如一季稻,按照这个情况,如果强行播种三季稻,很有可能会成片成片的死掉,然后泥土活性进一步下降,沦为一片荒地。 “实在不行,临时开一片农田吧,三季稻,少种植一点,留着明年,把土给养肥养软了,再接着种。” 暖种稻来,凉种麦。 只是,徐行这一支军队,大多数都是习惯吃米,三千吴城,皆是江南水乡,土生土长的人,五千司隶,也算是中原腹地,有吃面食的,但是大多数还是吃米,所以对于稻谷的需求,是非常夸张的,既要保证粮食的稳定,也要保证军心的稳定。 乱世之中,有粮就有兵,许多参军者,都是因为没有吃的,所以不得已而为之,说白了,如果不是因为走投无路,谁愿意举起屠刀,满手血腥呢? “徐哥,麦田的情况,我已经检查过了,基本没有什么问题,泥土活性,一般般,中规中矩,看护的人说,这几天要加点水分。” 钱开看着徐行,等着他给出指示。 徐行抬起头,看了看天空,算了算日子,说道。 “不用加水分了,接下来几天,估计要连着下雨了。” 诚然,天上的雨水,相比于人工浇灌,来的更加匀称,更加滋润,里面的微生物,对于植物的催生,也有出奇的效果,但是,接连下雨,也就意味着,开垦荒田的事,要往后拖一拖了。 事实上,就算接下来的几天不下雨,开垦荒田,也要往后拖很久了,因为接下来的一件事,会让徐行忙碌一段时间,以至于没有多余的精力,就地观察泥土活性,更不可能做个甩手掌柜。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既然管不了天下,那就先从管一片区域开始做起,之前在吴城的统治,全都得益于科技造物,所以管理才那么轻松,现在抛弃了科技,只用最原始的方式,一步一步的寻找拼图碎片。 此时此刻,徐行还在田边思考对策,一个传讯员,骑着快马,飞速冲到了徐行的面前,他翻身下马,急忙说道。 “主公,西城门来了一批军队。” 此话一出,传讯员原本以为徐行会非常惊讶,亦或是非常紧张,因为现在城中,只有不到八千人的军队,在面对任何诸侯,军阀的时候,都必然会出于劣势。 “行吧,我知道了。” 事实上,徐行早有准备,西城门,无非就是巴蜀的军队,先前他就已经勘测过了,当地人世居山野,要从巴城尚且有关隘可以北上而出。 蜀城的情况,就相对来说比较被动,一条非常窄的山路,配上一条更加窄的栈道,每次行军,一般都不能超过万人,如果数量多,重量必然大,那么这条栈道,就会因为支持不住重量而崩毁。 对于这种进攻困难,防守容易的领地,最是适合徐行这种平稳发展的理念,更何况,他也希望可以与民休息,不要胡乱的挑起战争,毕竟,他深知战争的恐怖,自己也曾经饱受战争带来的痛苦。 巴蜀二城,从本质上来说,是一个领地,只是由两派不同的诸侯统治罢了,想要南下攻襄县,都不是容易的事,并且,相比之下,巴城南下攻襄县的几率,要比蜀城东讨,来的更加容易一些,毕竟汉中关隘,西高东低,稍稍配合一下铁甲军,就可以连人带装备,带物资,一起滚下山坡 更有甚者,在古老的传说之中,有那种可以人马合一的强大到离谱的骑术,人紧紧贴在马背上,让坐骑猛冲,借助奔跑的势头,直接从山上腾跃而下。 当然,传说毕竟只是传说,真正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人,也没有几个,至少对于徐行而言,这传说,太过于古老,也太过于夸张。 用徐行的话来说,就是,玄乎,这事儿太玄乎了。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二十二章 这段时间,守卫西城门的副将,一直都是杜康,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西城门的守卫,没有必要那么严格,那么注重,徐行早就在心里面盘算过了,就算西城门出现敌人,也就是一些山匪水贼,过来捣乱的,巴蜀二城,想要入主中原,必须要养精蓄锐,实力足够强大。 可是现在,养精蓄锐是否已经到位,这个徐行无法确认,毕竟他不是活神仙,他肯定是看不到巴蜀的粮食储备,资源总和。 但是,从这些年来,巴蜀的动静最小,也不存在什么吞并土地,彼此争斗的情况,双方都好像是一个勤勤恳恳的劳动者,安安心心的种田,相信着天道酬勤,相信着总有一天,会迎来天下太平。 当然,和每一个和平爱好者一样,徐行也渴望和平,只是,他渴望的手段和思路有所不同,他杀降,他屠城,但是他知道,自己是个和平爱好者。 不过,这个世界上,还是有真正意义上的和平爱好者的,巴蜀人,早已经用事实行动,证明了自己的人畜无害,并且,所有人都愿意相信,他们并非好战者,最重要的是,统治者们,都看不到巴蜀的威胁。 秦在边陲,和巴蜀相隔不远,却没有什么交际,一个是塞外草原,另一个是山川盆地,其实说到底,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晋属于中原腹地,距离巴蜀很远,也没有所谓的交界点,唯一的关联,或许就是河洛大地的人,养尊处优,吃不惯下里巴人的粗糙食物,当然,这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似乎并没有引出战争。 仔细想来,大楚的领地,应该是最为贴近巴蜀了,据说早年间,楚王和巴王,蜀王的交情还很不错,小道消息称,三人是连襟,也就是说,三个人的妻子是三姐妹的关系,但是真实性,还是有待考证。 “诸位远道而来,家在何处啊?” 徐行站在城楼之上,微微一笑,眼神之中的那股自信,是怎么都挥之不去的,但是,他的目光,始终都没有太久的停留,大概的扫荡了一下,这一批军队,至少有四五万人,乌泱泱一片,装备不太行,都是蛮族藤甲,配置也一般,步兵持长矛,举盾牌,弓兵很少,骑兵几乎没有。 “在下姓刘,名贝。” 在军队最前方的是三个女人。 为首的,大概一米六的身高,身材匀称,两个耳朵又长又软,耷拉在肩膀上,腰间别挂着两柄宝剑,皮肤白皙,胜似黄玉。 左边的,大概一米七五的身高,身材修长,面色微红,卧蚕眉,丹凤眼,属于传统意义上的高级脸,肌肉线条非常明显,配上一袭青绿色半挂长袍,更有半边肩膀赤裸在外面,右手握一把长刀,刀口拖在地上,划出一道又长又深的纹路。 右边的,大概一米七的身高,身材相对圆润一点,皮肤有点黑,但是更接近于古铜色,脸圆圆的,胖嘟嘟的,挺可爱的模样,只是那横在身前的一把长矛,确实蛮横异常,矛头似长舌吐信,弯曲延展,端坐在马背上,口中念念有词。 只是,他自认为自己默念的话,别人不知道,却怎么都没想到,徐行的武灵,自带显微镜功能,并且徐行本体是会读唇语的。 “哼,烦死了,这破城池只得八千守军,一拥而上,城破人亡,直接算作据点罢了,偏要搞什么先礼后兵,真是烦死了,哼。” 徐行大概理解了对方此行的目的,至少,从这个女人口中,不难看出,其实他本人是非常讨厌繁琐程序的人,虽然算不上好战者,但是本质上,是一个讨厌思考,喜欢直来直去的人。 然而,徐行的推测,似乎出现了失误,毕竟,一个看起来鲁莽的人,往往聪明的很,尤其是在没有和他交手的时候,更是不要妄下结论。 仔细想来,这天地如此广阔,九州奇人无数,又有什么理由不去重视每一个人呢? “刘将军,在何处高就啊?” 说来也是奇怪,徐行从虞结那里得到的名单之上,就赫然写着刘关张的名字,只是,这个世界的刘关张并非三兄弟,而是三姐妹。 “现任蜀城边军主将。” “这位,是边军副将,也是我的二妹,姓关,名语。” 刘贝指了指左手边的关语,紧接着,又用手指了指右手边,正准备介绍,却被徐行抢先了。 “你右手边那位,是不是也是边军副将,同时是你的三妹,姓张,名菲?” 徐行心里想着,老三国演义了,经典刘关张,这三个小伙伴,怎么到了哪个世界,都有这一出经典戏码,真就冷饭热炒。 “是的,城主大人,你之前就认识我三妹?” 刘贝并没有因为徐行打断了他的说话而生气,在三军将士面前,纵然是被人打断了说话,也毫无情绪波动,喜怒不形于色,是图图没错了。 “纵横天下,百万军中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英雄至此,天下无双。” 徐行的一番话,让在场众人都觉得奇怪,就连张菲本人也是有些不知所措。 “啊?” “巴蜀常年没有战乱,我怎么就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了啊?” 尴尬的发言,往往可以推动彼此的距离,话术的魅力,就是那么奇妙,站在一旁的云茹薇,心领神会的一笑,说道。 “张将军,这是一个祝福,希望你未来可以大展宏图,陪你两个姐姐,相伴永恒。” “现在是乱世,武力当然是越高越好。” “有了过人的武力,才能保护好你的两个姐姐啊。” 其实,对于张菲而言,云茹薇的发言更加尴尬,原本徐行的一句话,已经把气氛降至了冰点,不管是刘贝还是关语,甚至是站在身后的钱开等人,都觉得今天的徐行,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说话不着边际,整个人也是不在状态。 说实话,钱开真的是为此操碎了心,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点生机,自己的帮手生涯,逐渐步入正轨,经历了大起大落,可千万不要保来个失心疯的主公。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二十三章 “城主大人,久仰大名,特带五万兵马,前来投奔。” 刘贝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很显然,刚刚的尴尬场景,并没有耽误他守规守距,真正的风度,就是既可以聊博一粲,但也要明了分寸。 “啊?” “怎么又是来投奔的,我这也没做什么天大的好事啊。” 徐行这样想着,关语,身后的五万军队,也都纷纷单膝跪地。 事实上,单膝跪地除了在现代具备求婚的含义以外,在传统概念之中,几乎是不兴这一套的,真正的含义,往往是宣誓效忠,亦或是甲胄在身,不能施以全礼。 很显然,眼下的情况,是两种都有。 正当徐行还在纠结的时候,没有跟随大姐,二姐一起下跪的张菲,纵身下马,把长矛往地上一杵,大声喊道。 “跪跪跪,跪个屁!” “像你这种人,怎么受得起我大姐,二姐的礼。” “来来来,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斤两。” 话音刚落,张菲就已经双手握着长矛,战役激增,长矛的矛头,突然散发出一股奇怪的能量,这一股能量,顺着空气蔓延,一直蔓延到了城楼之上。 徐行也感觉到异样,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自己的鼻子里面,那种不是很明显的味道,逐渐现出真容。 徐行集中精神力,用精神力去感知这一股能量的原委。 这张菲的手段,倒也是隐蔽,如果是普通人的话,绝对是观察不出这个情况的,毕竟,那股能量只是非常稀薄的,如同涓涓细流一般的透明色气体,钻入到人体之中,更是会像蛇毒一般,慢慢凝固人的血液,最终僵化而死。 “徐行!” “俺的丈八蛇矛枪还算厉害吧,只是不知道,你能够坚持多久。” 坚持不坚持,徐行真的没有思考过,只是一瞬间的反应,徐行就已经发动了能力。 时间停止。 除了徐行以外,任何人都无法做出任何动作,就连意识都被彻底停止,当然,那些有时间抗体的人,就算是相隔千里,也依然可以自由行动,毕竟,停止时间是一个公共技能,大家所能够活动的时间,所处空间,依然是这个基础世界。 换而言之,徐行停止时间的时候,布是无法感知到时间停止的,因为他虽然拥有时间系能力,却只是创造出一段额外的时间段,并非停止基础世界的时间线,然而,石面男却可以在这个时间段里面,感知到时间被停止了,甚至还可以自由行动,至于可以行动的时间,那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徐行正是在经历了石面男的战斗之后,才觉醒了时间停止的能力,从某些方面来说,似乎石面男教会了徐行一个特别抽象的能力。 尤其是在时间停止的时候,进入到读秒阶段,一秒,两秒,直至能力结束,似乎真的是有点奇怪,也很抽象。 能力结束,时间恢复流动。 在这个瞬间,关语持刀而上,直接架在了徐行的脖子上,说道。 “城主大人,我们是来结盟的,不是来给你欺负的,请你放了我三妹。” 其实,按照关语的性格来看,他还有一半的话没有说出来,平日里,他都会说出来的,哪怕只是垃圾话,也是有其价值的,但是,今天他却没有说出来,似乎是考虑到场合重大,不可乱杀。 “二姐,你别管我,快杀了他!” 张菲被徐行压制的很牢固,蛇矛成为了杠杆一样的东西,死死的扣住脖子,让他有点难以呼吸,一旦挣扎,脖子就会被碾碎。 “够了,都把兵器放下。” 关语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把长刀收回去了。 “真是难得,冷艳锯还有出刀不见血的时候。” 徐行这样想着,却是从刘贝的眼神之中,看到了许多无奈和不甘,那五味杂陈,未必就不是人生。 “天下纷争,全因为诸侯,军阀,为了争夺地盘,掠夺资源,强征暴敛之下,万民皆在水火之中,不得安宁。” “秦处塞外之地,西北草原,自顾不暇,习俗使然,注定无法长久。” “晋,齐鲁戾气太重,前面几十年,战乱不休,彼此之间各有胜负,却依然不知道与民休息,也就只是这三四年里面才堪堪安稳一点。” “楚虽然地大物博,其主却无有作为,就连自守一方都成了问题,最终皆为徐行所吞并,单从这一点看来,徐行就要比很多诸侯都要强大。” “并且,吴越大地在这几十年来,历代统治者,几乎都是避战派,虽然会消耗大量的物资去维持关系,不过也实打实的换来了虚伪的和平。” “杀降也好,屠城也罢,反正徐行都已经做过了,自古以来,又有多少雄主,不做这种为人所唾弃,为人所侮辱的事呢?” “与其在穷山僻壤里面,自守一生,倒不如在这通达之地,谋求一个出路,也算是为九州百姓,谋求一个未来。” 抱着这样的想法,刘贝还是选择了投奔襄县,只是这番话,他只和极少数人说过。 珍惜现在的刘贝吧,真的不敢保证,一个心怀梦想之人,会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里,被迫接受梦想破碎的事实,之后又会做出什么事,也是很难预料。 说来也是奇怪,杀降这种事,大概可以理解为,没有优待俘虏,这一点,几乎都公认的,正所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保留一下礼数,也就等同于是保留了最后一点点体面,其实,哪怕就只有一点点,也丝毫不会影响什么,更不会附加什么实质性的潜在威胁。 但是,优待俘虏,往往成为了多方面之间,一个最基础的规矩,一个类似于,约定俗成的规矩。 在这个规矩限制之下,产生了一个理念。 战争,是两个国家,两方势力之间的事,误会也好,矛盾也罢,乃至冲突,统统只是过去式,在战争结束的时候,不应该徒增伤悲,徒增罪行。 释放俘虏,必然是有条不紊的事,也确实是非常重要的事。 但是,在释放俘虏之前,如何对待俘虏,这个问题,就成为了探讨人性的绝佳话题。 有些人认为,力量是证明对错的核心因素,并且没有之一,于是,从骨子里,他们就是支持虐待俘虏的一批人。 但是,大多人,其实更加原因去遵守规则,在没有深仇大恨的情况之下,优待一下俘虏,目送他们回到已经破碎的家园,大可不必感到惋惜,但是,若只是唏嘘悲叹,尚且是一种胸怀。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二十四章 “城主大人,我们三姐妹,都是非常有诚意的,刚刚,只是一个误会。” 刘贝表面上很谦卑,完全是一个属下的身份,去面对作为上司的徐行,并且,刚刚的单膝跪地,其实也就直接性的证明了徐行的地位。 当然,投奔这种事,也分为很多种,其一,就是像玄家兄弟那种,带着人来结盟,挂个名字,齐心而战。 但是,第二种情况,就比较奇怪了,尽数交出自己的军队,然后自己也作为直系员工,参与管理的同时,尽量一切都服从主帅的安排。 大概就是总经理和董事长的感觉,至于有没有股东,其实在这个世代,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所谓的股份,所谓的活性资金,在乱世之中,真的是不值一提。 甲亏欠乙十斤大米,乙一直穷追不舍,甲也是自己很努力,但是怎么都无法成功的人,总之因为存在各种问题,所以他并没有还给乙十斤大米。 结果就是,甲狗急跳墙,直接杀死了乙,连同二人之间的亏欠契约。 那张借条,就好像是灵魂绑定一般,深深烙印在甲的灵魂上,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输了钱,被人在脸上贴满了奇奇怪怪的纸条,纸条上面也写着奇奇怪怪的话语,其羞耻心,不言而喻。 因此,力量足以摧毁契约,所谓的道德原则,也仅仅只是一种软性的规矩罢了,是为了中和一些极端的势力,以及一些过度散漫自由的势力。 原因是什么? 谁的拳头大,谁说话就管用。 拳头大,凶神恶煞,等同于正义。 这是必然的,因为只有强者,才配称之为正义。 弱者,只是被踩踏在脚底的尘埃罢了。 一个世代,注定也就只有一个王者。 “投奔我,就这个作为礼物吗?” “给我来一出,三英战徐行?” 说来也是奇怪,吕布为人,虽然反复无常,是个卑劣的,见利忘义的小人,虽然这样说,有点讽刺,但是在低级军官面前,你必须要服从,服从,还是服从。 作为一个武将,吕布最大的问题,非常明显,可能所有的悲剧,都是出在了这个方面。 实力强大,却贪生怕死,否则,在失败的时候,也未必会摇尾乞怜。 不过,如果只放在以前,徐行刚刚来到吴城的时候,那个状态的徐行,那个时候的星尘,就好像是刚刚起航的少年,看着海峰吹过脸颊,感受着天空带来的辽阔,以及海洋所给予的特别风情。 “是我们的错,我代替我二妹,三妹,向你道歉。” 刘贝抱拳拱手作揖,看着徐行,他义不容辞,他觉得,徐行现在最虚妄的,并非所谓的转机,也并非所谓的僚机。 突如其来的三个女人将要引发的大问题,就会让徐行感觉到希望,或者说,无可奈何。 接受,唯恐这三姐妹,心怀鬼胎,居心叵测。 不接受,只是觉得,所谓的投奔,只是一个借口,就好像是通婚一样,一开始,是所谓的爱情,然后是无处安放的小手手,惹人怜爱的目光,以及那种,化爱情为亲情的心态转变,最后,就是那种,异国他乡,难见古人,一代新人,替换救人的无奈和不甘 带着怨恨以及悲伤,不愿意把自己的灵魂交出去,却在最后的最后,舍弃了本性,拥抱了黑暗。 投奔一次,所带来的连环反应,是那么的夸张,是那么的恐怖,也是徐行最为担心的一件事。 正因如此,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徐行都要着手这些事,正如同那些求十得八,求八得六的人一样。 徐行决定了,接受这五万兵马,其实,这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毕竟,作为一城城主,再怎么说,都是诸侯,都是军阀,有领地,有军队,这就好像是每一个大领主,大诸侯打斗要必备的条件。 兵马的重要性,相当于是所有烹饪料理之中,那炉灶下方,红光满面的火焰,那是希望的火焰,是硬碰硬的资本,是在失败了一次之后还能够保留一点点资源,去照顾自己下一段人生。 而兵马,对于徐行,对于一个武将,甚至是对于一个马上皇帝来说,则是救人稻草。 高帝有了兵仙之后,一路反攻,利用牵制和骚扰,成功为之后的楚汉争霸,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后来,他们就到了乌江,这个项氏一族的人,全部都非常讨厌,非常晦气的地方,纵然如此,作为一个非项氏一族的人而言,这个地方,并没有诸多忌讳。 更加夸张的事,还远远不止这些,要知道,普通人之间的战斗,不要说什么数量不数量,就只是单单看个人的能力,最多也就是一派人员的力量,这对于徐行推测未来的局势,有着非常重大的改革。 “投奔,当然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要先问问好。” “刘将军,到底是投奔呢,还是带着军队来结盟?” 徐行的这一番话,说来也是人间真实,说不明白,讲不清楚,很多人,甚至都难以理解这句话的表面含义,也就是那种最为简单,最为无聊的事。 投奔是什么意思? 换句话说,就是打工人,劳动者,付出者。 结盟是什么意思? 直接来公司当经理,当董事长。 区别很大,但是本质上,对于刘贝而言,真的是没有那么重要的,沙人好过被杀,巴蜀这个地方,要比大多数人想象的还要丰富多彩,特别是内斗戏码,以及传统的家族宗室和分家的奇妙关系。 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像某个家族,喜欢自己人杀自己人,有这种特殊癖好的变态以外,大多数人,或者说,大多数家族之间的关系,都还是非常不错的,特别是在婴儿时期,父母拿着育儿玩具逗着玩,可就是怎么都不笑,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一个人,也没有说什么话,也没有留下什么奇怪的表情,既然内在和外在都没有明确表述... 现实总是如此残酷,前车之鉴,后车之师,接受归接受,但是对于未来的规划以及掌握,依然是徐行不得不重视的问题。 毕竟,人之初,性本恶,这当然是不需要纠结的事实。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二十五章 “当然是投奔,入城之后,五万兵马,尽归城主所有。” 说是这样说,这些军队,既然愿意跟着刘贝出蜀,那么问题的走向,基本上也就迎刃而解了。 所谓的尽归徐行所有,说到底不过是个噱头,这个世界上,出尔反尔,不遵守承诺的人,又不止徐行一个人。 但是,徐行是个胆大心细的人,他绝对有自信,接纳这五万兵马。 倒也不是徐行有必胜的把握,只是觉得,风险越大,回报越大,他也应该尝试性的赌一赌,就当是把九州的命运和自己的命运绑定在一起,做一个大胆的冒险。 五万兵马,一旦入城,若是刘关张三姐妹在瞬间翻脸,要剿杀城中军队,简直是易如反掌,其实,如果真的发生了这种事,应该用瓮中捉鳖来形容,应该更加贴切。 “好,刘将军说的那么爽快,那我也就爽快一点。” 话音刚落,徐行招了招手,说道。 “让出一条道,给新战友开路。” 五万兵马,这个数量不算特别多,但也绝对不算少,纵然是放在中原腹地的战场之中,也可以称之为一支实力不俗的军队。 于是,刘关张三姐妹,就带着五万兵马,简单而又纯粹的,加盟到了襄县之中,并且,接下来发生的事,倒也符合徐行的处事风格。 “城主大人,是在为农田之事而困惑吗?” 徐行站在一片废弃的农田之上,蹲着,很委屈,很苦恼,按照常理来说,金秋送爽,硕果累累,收成应该是一年之中最好,最丰富的,然而,现在的粮食储备,很有可能煎熬不到明年开春。 既然贪心,要接纳五万兵马,就要做好军粮充沛的准备,原本徐行是打算慢慢种田,军屯发展实力的,毕竟人是要吃饭的,尤其是体力消耗巨大的军人。 抛开自己所拥有的三千,加上玄家兄弟带来的五千,加起来八千,其实以劳动换算消耗的话,没有那么夸张,就算出去收编山匪水贼,也要好过在城池里面忍饥挨饿。 只是,突然来了五万,这粮食消耗,就等同于是十万,乃至十五万普通人的消耗,参军者,往往身材健壮,体力消耗远超普通人,这个问题,徐行不得不考虑,更不得不担忧。 “啊,诸葛先生,有话请讲。” 徐行的身后,站着一位身材高大笔挺,相貌俊美的男人,看起来,有个十五六岁左右的年纪,穿一袭白衣,手中白毛羽扇轻轻摇曳,一头披肩散发,活脱脱一幅神棍模样。 “城主怎么知道我复姓诸葛?” 说来也是奇怪,这卧龙岗卧龙,有经天纬地之才,定国安邦之策,是九州人,长期以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完美偶像,然而,徐行却不以为然。 诚然,他更加欣赏汉丞相,曹操,而非蜀丞相,诸葛亮。 但是,既然刘关张三姐妹,已经加入了自己,也没有必要为了古人,而去难为今人。 只是,这所谓的今人,到底是不是今人,还尚未可知也。 “姓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应该活在当下。” “先生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徐行微微一笑,看着眼前这个名为诸葛龙的男人,一时之间,却也有些惺惺相惜,当年那南阳躬耕之人,或许也曾经幻想过,安安稳稳,快快乐乐的生活吧,只是,历史的车轮碾压而过,命运,终究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城主快人快语,那在下,就直言不讳了。” 诸葛龙所说,无非就是种田之术,如何翻土,如何养土,如何用发酵的排泄物,加大泥土的活性,这些知识,都是最为基础的农业知识,但凡是个种田的农民,都是心知肚明。 只是,徐行从诸葛龙的第一句话开始,就已经知道,他想说的,绝对不是这些。 “先生,在我的家乡,曾经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故事的主人公,和先生同姓,单名一个亮字,还有一个非常好听的字,叫孔明。” “后来,他在濒死之际,用七星灯逆天改命,完成了长生之法,假死五丈原之后,得道飞升。” “不知道,先生有没有听说过这种故事?” 事实上,徐行不过是单纯的在一个复姓诸葛的男人面前,提一嘴自己所听到过的传说,并没有特别的含义。 然而,这诸葛,却不打自招了。 “城主大人,你听说过时空之门吗?” 诸葛摇了摇羽扇,因为身高差距,他全程都是弓着身子,避免徐行这个一米七七的小胖墩尴尬。 “先生,能不能不要用问句来回答问句?” 徐行只觉得诸葛的回答有点莫名其妙,但是,个中原委,却也说不明白,喜欢用问句来反问别人的例子,不在少数,徐行也见过不少,而且,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喜欢这样做的人,毕竟,用问句来回答问句,很容易打断别人说话的节奏。 “在下听过这个故事,不过,与其说是听过,倒不如说是亲身经历过。” 仔细想来,那个老态龙钟,在五丈原活活被冢虎耗死的男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真正做到了,忠臣的极致,纵观历史长河,岁月悠悠,又有几人,能够如蜀丞相一般,尽职尽责呢? 虽然从王朝更迭的传统来说,昭烈一方,武侯一方,都是反贼,但是人们往往不愿意看到理想主义者,输给现实主义者。 可是,他们终究是忘记了,自己不是活在历史故事中的人,那个现实利己主义者,也一直都是一个浪漫情怀的文人墨客。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汉末第一人,斯鸠,当之无愧。 “哈哈哈。” “先生真会开玩笑,难不成,先生要说,自己便是那卧龙岗卧龙,诸葛亮孔明吗?” 徐行只是随口一说,反正周围也没有别人,除了大风刮着二人的脸庞以外,似乎也就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变化了。 然而,正当徐行把目光,集中在诸葛身上的时候,一个惊天的秘密,却在此时此刻,被挖掘了出来。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二十六章 徐行看到的,绝对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也绝对不是一个,宅在卧龙岗里面,天天种田的少年。 那双眼睛之中,藏着梦想,藏着欲望。 只是,那梦想并非自私的梦想,那欲望也并非为己的欲望。 那双眼睛,让徐行想起了一段故事。 那是一段,非常奇妙的故事,也是一段豪杰辈出,英雄却只有一位的故事。 汉末,因为庙堂内部争斗的问题,导致了宦官,外戚之间的矛盾。 所谓宦官,解释起来非常简单,就是被阉割了某个部位的男人,严格意义上来说,宦官并不能算男人。 所谓外戚,解释起来也非常简单,例如皇帝母亲的娘家人,舅舅,姨娘之类,但是,皇帝只有一个母亲,却不可能只有一个妃子,纵然有皇后,妃子的地位区别,本质上,外戚在庙堂之中担任的职位,倒也不尽相同。 无非就是文官之首,武将之魁,尤其是大汉最后的时期,太皇太后董氏,以及皇太后何氏之间的矛盾,更是引发了非常著名的引狼入室事件。 不过,这个问题的核心所在,还是在于大将军何进。 要知道,当时的司马,司徒,司空,甚至是一众官僚,说到底,只是个有关部门罢了,真正拥有权力,拥有话语权的,依然是大将军。 当时的情况,比较特殊,原本司马这职位,应该是武将,大概就是元帅级别,但是司马一般都是执掌宫内之军,所以和皇室之间的关系比较尴尬,也不太对付,并且,早在这之前,就已经出现了宦官,外戚的经典戏码。 宫闱之中,早无新事。 何进最愚蠢的地方,并非饶恕了十常侍,按照当时的情况,或许宦官的兴盛,只是因为后宫的变故,才导致了内部权力不稳定。 纵然不稳定,也不至于不协调,所以,宦官并不能直接干预一件事的走向,更多的是作为一个站队的旗帜,站出来之后,文臣武将,也就纷纷站队。 但是,只要后宫干政的问题被解决了,那么宦官的作用,就约等于零,说到底,就是一群端茶送水的狗奴才。 然而,何进为了压制后宫干政,以及宦官站队,导致政治不稳定的局势,直接给西凉刺史董胖胖发了一道诏令。 自古以来,外将入主庙堂,都会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并且结局,必然是悲凉凄惨。 不出所料,董胖胖虽然是个胖胖,杀人的速度,却要比谁都快,一群饿狼,入京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烧杀抢掠,董胖胖本人,更是在后宫里面,大展身姿。 只是不知道,发福的董胖胖,是否还有那个体力,更不知道,董胖胖有没有去关爱一下年纪轻轻就守寡的何太后。 如果真的去关爱了何太后,那么大将军何进泉下有知,应该会很憋屈吧。 发了诏令,引来了董胖胖,结果在董胖胖入京之前,自己就先被十常侍给安排的明明白白,董胖胖入京之后,还夜宿皇宫。 要么怎么说,男有抖糠之力,必有好色之心。 男人嘛,无非就是两种通病。 从董胖胖早年间的游侠经历,拿了奖励,分与众人的行为,倒也不难看出,是个视金钱如人情的老江湖,但是,除了贪财以外,好色,估计是谁也避免不了。 和尚尚且有花和尚,把个小寡妇藏在庙里面,说是诵经开导他,让他不再寂寞。 说实话,小寡妇确实不再寂寞了,至于有没有诵经,那就不得而知了。 由此可见,酒色财气,也就这么回事,并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只要是个人,都有,避免不了。 于是,在董胖胖夜宿皇宫,开导先帝留下的那些女人,避免他们寂寞的时候,在关东的一处大营之中,一群诸侯,各自带领着兵马,聚集在一起。 其中,有一个其貌不扬,身材也不算高大,还特别喜欢别人家老婆的男人,心中只觉得,大汉复兴,指日可待,带甲百万,横扫贼窝,清君侧,匡扶正统。 然而,这兵甲百万,却是在大营之中,每天吃饭喝酒,唱歌跳舞。 “各位大佬,皇帝还等着我们去救呢,能不能像回事。” “救皇帝?也就你去救,救个屁。” 此时此刻,这个男人还不知道,等这所谓的董贼死了之后,皇帝会尽力一段多么可怜的流浪生涯,后世之人,也为这段生涯,取名为,流浪皇帝计划。 同时,这个男人还不知道,自己孤军奋战,为的,只是追回皇帝,这个行为,在自己看来有多么热血,多么忠诚,在那些诸侯们眼中看来,就有多么愚蠢,多么迂腐。 “笑话,难道普天之下,就只有他曹阿瞒一人是聪明人?” 说起来有点奇怪,当曹阿瞒带着伤痕累累,满身血污,以及那一支残存的部队,回到关东大营的时候,他看着诸侯们脸上,置身事外,享受着如同仙境一般生活的嘴脸。 看着诸侯们眼神之中,那种并不惊讶,反倒是窃喜,曹阿瞒的心理发生了那么一点点扭曲。 那一刻,发生了许多。 那个身穿夜行衣,行刺张让的游侠,死了。 那个制作五色大棒,严惩地痞恶霸,土豪劣绅的洛阳北部尉,死了。 那个西园八校尉之一,为了解决宦官外戚的矛盾,穷极思绪,说破了嘴皮,只希望劝回何进,走一条安安稳稳,辅君之道的典军校尉,死了。 那一刻,曹阿瞒重生了。 一颗灼热而又伟大的新星,正在冉冉升起,就在关东大营,就在那一刻。 于是,曹操就如同一只丧家之犬,回到了自己的大本营,开始了看不到未来,看不到希望的等待,当然,等待并非坐在原地等死,而是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比如说,心怀天下,博览群书的同时,收揽天下贤才。 乱世重才,不重德。 于是,他逐渐赢得了荀彧的芳心,当荀令君来到曹孟德的身边,那一刻,大汉的轨迹,发生了变化,军屯变成军民一心,屡败屡战,换来了更多人的投奔。 “与其在这乱世之中任人宰割,乃至活活饿死,倒不如追随曹公!” “誓死追随!”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二十七章 说来也是奇怪,纵然曹操已经军屯了几年,粮食也进入到了良性循环,那些四散流离的黄巾军,也都纷纷归入曹操的麾下。 这个时候,大汉还是名义上的正统,所以,曹操需要一个借口,需要一个,全天下,最大的借口。 “还有什么,比一个活生生的皇帝,更适合作为借口的呢?” 于是,就在事态处于恶化的边缘,曹操终于找到了皇帝。 或许,在曹操找到刘协的那一刻,他看着灰头土脸,有上顿,没下顿的皇帝,心里面那种凄凉之意,以及作为臣子的无奈和不甘,在瞬间涌现。 没有人会去洗白曹操,因为如果曹操是白的,那么他就失去了所有的人格魅力。 人们需要的种类很多,尤其是偶像的种类。 如果是盛世,那么做个真善美的好宝宝,没有什么不好。 反之,身在乱世之中,如果不拿起屠刀,那么自己的鲜血的,就会沾到别人的手中。 因此,屠城,吃人肉,乃至是在当时,最为大逆不道的把皇帝当做傀儡,当做掌中之物,都变成了曹操独特的魅力。 如果说,图图是忍人所不忍。 那么,斯鸠就是能人所不能。 在这之后,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正如同当年春秋五霸,战国七雄,纷纷以正统,以威势,号令天下,这个时候,曹操膨胀了,万幸,荀彧没有膨胀,也不敢膨胀,他时刻记得,自己是曹魏双峰体系中的内环。 所谓内环,就是很少抛头露脸,除非逼不得已。 所以,荀彧就好像是一个兜底的管家,每当曹操出现了严重失误的时候,总能有一个神来之笔,为失去方向的龙,指明方向。 “孔明之才,古今少有,文若之能,犹在其上。” 翻译成更好理解的话,就是。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觉得诸葛亮比荀彧更强吧,不会这个人,就是你吧。” 当然,徐行这个人,阴阳怪气,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是一种惯性心理。 听着诸葛,讲了许多故事,也说了很多道理,这个时候徐行,只觉得奇怪,但又不得不相信。 “城主,今日之事,千万保密。” 这种事,徐行实在想不明白,既然诸葛已经坦白了身份,那么何必要向其他人隐瞒? “先生放心,我这个人,口风紧的很。” 虽然心里面有很多疑惑,但是徐行还是没有说出来,毕竟,不管这诸葛是孔明转世,亦或是尘封的记忆被继承,对于徐行而言,都没有任何意义。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 只要从历史中学到经验即可,没有必要太过于执着历史人物的特性,尤其是诸葛亮这种个性鲜明,纯粹的忠臣,就更没有讨论的意义了。 国粹之中,已经有脸谱化的概念了,作为一种戏曲,曲艺类型的特殊表达形式,脸谱化人物,可以让看官,更快的进入到剧情之中,不至于看了半天,还不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但是,退一万步来说,好人,坏人,难道真的单单靠着一张脸谱,就可以分清楚吗? 之于艺术,国粹的伟大,不言而喻。 之于人性,纵然是国粹,也难免黯然失色。 说来也是奇怪,自从刘关张三姐妹来了襄县之后,除了和徐行一起下地种田以外,就没有其他行动了,甚至就连诸葛,也陪同着一起务农,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 “我在卧龙岗可是个种田高手。” 其实,诸葛并没有说大话,他不仅仅帮助徐行,开垦了新一批的耕地,比起原来的耕地,多了十杯乃至十五倍,并且,刘关张三姐妹也经常带军队出去,收集物资,当然,还是以打猎为主,这是他们在巴蜀一带,最常做的事。 不得不承认,三姐妹的野外作战能力,是真的强大,在打猎之余,还收编了接近一万人的流寇流民。 流寇,自然不用多说,肯定是屈于关张二人的武力,不服,就打,打到服为止。 流民,就要有点思路了,按照徐行对于他们的了解,或者说,对于历史上刘关张的了解,图图肯定又哭哭闹闹了。 这里顺带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叫刘贝是图图,刘贝的人物原型,就是汉末群雄之一的刘备,因为有一对大耳朵,符合某国产动画片中的人物形象,也有一堆大耳朵,图图的称呼,由此得来。 话说,图图这个称呼,是不是比大耳贼好听多了。 书归正传。 “安哥,这刘关张三姐妹,不简单啊。” “短短几个月,就又收编了一万,虽然不是正规军,却也是心向着他们。” “这样继续下去,对我们不利啊。” 在这个世界上,称呼徐行为安哥的,并没有几人,说话的,自然是司马龙。 很显然,他非常担心徐行的处境,当然了,主要还是担心自己的处境,因为自己其实和徐行是绑定在一起的,如果徐行失势,自己也会一落千丈,所谓随军主谋,也未必能强过诸葛。 其实,司马龙也没有必要那么担心,或者是命运注定,司马克诸葛。 多年以后,纵然是拥有着前世记忆的诸葛,也依然输给了司马,或者说,这并非偶然,而是必然,并非命运,而是事在人为。 仔细想来,一个事必躬亲,一丝不苟的认真过头的人,一个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付诸行动的,怎么可能会有个好身体呢? 没有好身体,如何做个天下无双的英才? 在过去,汉末第一人,曹操已死,诸葛做了顺位,依然星落五丈原。 在未来,乱世第一人,徐行已死,诸葛做了顺位,难免司马毒计显。 不能怪责其能力,只能怪责其没有早生百年,那样,他就不必面对曹操了。 诸葛一生,都在证明一个信念,那就是人应该之以忠孝义为本,奉行原则,总好过胡作非为。 然而,他却在那个世代遇到了曹操。 因此,他注定无法成为汉末第一人,也注定失败。 诸葛的失败,并非他本人的失败,而是蜀败给了魏,纵然后期的局势,都是那般腐烂,也难辨个中原委。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二十八章 “怕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够他们折腾?” 其实,徐行很想和司马龙说一说心中的真实想法。 作为一个曹操的铁粉,他认为,只要自己还活着,刘关张,就永远只是刘关张,纵然有一天,做了汉中王,又封了上将军,也成不了大事。 如果非要做比成样,举一个例子,说明图图必败的话,那么斯鸠就是最好的例子。 斯鸠天克图图。 这里解释一下,为什么作者把曹操称呼为斯鸠,因为孟德斯鸠。 好吧,这个笑话不好笑。 书归正传。 “前番已经来了玄家兄弟,现在又来刘关张三姐妹,以后要是再来几个,襄县岂不是成了人来人往的市井了?” 司马龙这也算是皇上不急太监急,说实话,徐行真的不慌不忙,甚至就连一点点防护措施都没有,之前玄家兄弟来,好歹还表示了一下,把林智,杨勇,沈豹派遣到了襄县西北方向,去挖凿河道,玄家兄弟也表示了一下,用三百五十人,证明自己是全力支持徐行,大家合心合力。 但是,现在的局势,徐行也看的非常清楚。 诸葛留守襄县,刘关张出去安抚周遭势力,能收编就收编,不收编,也不勉强,要知道,张菲的丈八蛇矛枪,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有人当成是装饰品,那可就要倒大霉了。 “哎呦,这个事,又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事,再者说了,我们好不容易,有人来投奔,如果我现在就无缘无故的排斥他们,针对他们,世人会觉得我没有容人之量。” 容人之量,这个词语从徐行的嘴里面说出来,好像多多少少有点奇怪,有点讽刺。 先是杀降,后是屠城。 或许道理这个事,原本如此,一万个人,不玩个不同的说法。 “容人之量?” “湘县,你杀降,襄县,你屠城,你还好意思说容人之量?” 这种激进的话,司马龙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因为没有必要,当然,他也没有这个胆量。 “阿龙,其实你不用想那么多,只要看着诸葛就行。” “还有,记得多养生,养生这个事,要从小抓起,多吃素,少吃肉,多喝茶,少喝酒,多睡觉,少运动,知道吧。” 然而,说这番话的徐行,最终只活了四十九岁,连五十岁大关都没有熬过去,司马龙却是喝花酒,吃肥肉,七十九岁,寿终正寝。 “但愿如此。” 司马龙没有过多的回答,只是默默的看着徐行,他觉得,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力量,在影响着这个世界,影响着历史的走向,但是始终无法知晓个明白。 其实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往往无法用一个指标去衡量。 尤其是徐行现在的想法。 纠结,但是却混杂着自信。 做人也好,做事也罢,自信非常重要,就好像是大船上的船帆,没有了船帆,就无法把握方向。 其实放在徐行面前的选择很多。 既然已经让五万兵马入城,那么做还是不做,都是凭借徐行的想法。 五万兵马不是一个小数目,作为军事力量的组成,数量也好,质量也罢,都是风险大于收益,但是收益也很诱人的交易。 但是,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徐行的思维模式。 首先,要考虑一件重大事件的时候,必须用逆向思维去思考,尤其是换位思考。 如果徐行是刘关张三姐妹,站在他们的立场上,应该如何去分析这个局势,局势之中所潜在的问题,又该如何布局。 仔细想来,刘关张三姐妹是蜀城的边军统领,一个主将,两个副将。 所谓主将,自然是刘贝,两个副将,其实就是裨将,则是关语和张菲。 刘贝心中所想,暂且不谈,因为他不仅仅是一个统领,更是一个主公级别的人物,至少,在徐行看来,确实如此。 那么从关语的角度出发,他想要的,无非就是辅佐刘贝,成就一番大业,但是这个过程,说起来非常容易,做起来确实难于登天。 九州那么多诸侯,军阀,任凭谁拉出来,也都是一等一的角色,莫要说五万大军,中原腹地和江南水乡,就连五十万大军,也不在话下。 并且,就连现在表面上看起来最弱小的徐行,嘴上说着,只有三千兵马,但是他却没有告诉别人,湘县有数万守军,粤县,桂县也有数万守军,更是配备了拔龙骑兵作为主力军,黔县,滇县勉勉强强算是有数万守军。 虽然松松散散,但是本质上,都是归徐行所有,大楚,也是被徐行亲手灭亡的,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个刚刚被徐行整合起来的地盘,应该叫大吴,而非大楚。 可惜,现在的局势,并非徐行一个人说了算,韩龙的助力,让仁山成为了现在最强大的诸侯,特别是对于徐行而言,这简直就是一场恶梦。 纵然如此,如果真的又要引发大战,徐行还是可以从其他地区抽调兵马,组成一支十万人的军队,应该也是勉勉强强,并且,这个数量还是把刘关张三姐妹的五万兵马排除在外的情况。 这个局势,就好像是有些人说没钱,是真的没钱,因为他的家底,就只有那么多,但是,有些人说没钱,还偶尔可以毛手毛脚一下,不规矩一下,究其原因,是什么? 是本性使然,亦或是形势所迫? 都不是。 因为实力允许。 在实力允许的情况之下,做什么事,只要不违反最基础的道德原则,不触碰最基础的底线,那么所谓的好坏,其实大可不必分的那么清楚,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没有那么多明确的好坏之分,毕竟,从每个人的角度出发,去看待这些人,这些事,所看到的景象,都是不同的,正是因此,世界才如此多姿多彩。 刘关张三姐妹的立场,至少在这个时间,和徐行的立场是重合的,或者说,是部分重合的,其实,不管是出于无奈,亦或是大势所趋,只要重合了,只要立场上没有太明显的冲突,徐行都是愿意让步,愿意接纳的,从现在来看,刘贝也是一个忠厚老实的人,不会耍什么花花肠子,值得信任。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二十九章 但是,值得信任,不代表可以托付真心,值得信任,更不代表可以完全相信。 只要是人,就必然有两面性,甚至多面性。 图图这个人,总体来说还是仁义贤德的好人,当然,这个好人,是从老百姓的角度出发,他对于老百姓非常好,非常够意思,可是,这个行为,以及这个行为所引发的连锁反应,便足以让其他诸侯痛恨。 无关乎嫉妒,因为诸侯的内心深处,不可能存在所谓的仁义道德,但凡有那么一点点,都不至于在乱世之中吸人骨髓。 每次考虑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徐行总是会把刘备的形象,套用在刘贝的身上。 感性告诉他,温故而知新。 理性告诉他,这是两个不同的世界,是两个不同的人,没有必要为了刻板的历史形象,去影响当下的人际关系。 图图如何,图图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众说纷纭,因为汉末时期,是英雄辈出的世代,是人们向往的群雄争霸,各有千秋的世代。 然而,正是人们想要去体验的狂热生活,却是汉末人的恶梦,是他们无法摆脱的诅咒。 在这个上下颠倒,君非君,臣非臣的世代,图图是个什么样的人? 幼年丧父,同母亲相依为命,织席贩履,活脱脱一个人下人。 然而,事实真的如此吗? 如果图图真的是人下人,何以成为卢植的学生,正是因为成为了卢植的学生,他才认识了创业初期的贵人,公孙瓒。 可惜,白马义从终究还是遭遇了克星,不过,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图图带走了赵云。 或者用偷偷摸摸,悄悄咪咪的捎走了赵云,更加贴切。 一晃眼,图图就从幼年,少年,转变为一个有志青年,二十八九岁的年纪,身边有关张两位虎将,皆为万人敌,世之豪杰也。 刚刚出场的时候,就拥有了两个顶级武将,等同于卡牌类游戏,开局就有两个五星角色,其中,关羽更是为数不多可以觉醒的极品角色,这样的运气,或者说,这样的气运,足以证明,图图还是一个被命运眷顾的男人。 至于之后的屡败屡战,屡战屡败,似乎也并没有让他打消复兴汉室的愿望。 那么问题来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以及导火索,或者说,行为动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如果说,没有了大汉,也就等同于是没有了匡扶的对象,复兴的目标,毕竟这个世界,是个纯粹的诸侯王分化九州的大格局,想要在这个大格局里面,寻找到自己的道路,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与其这样说,倒不如说,是难于登天。 信仰是什么? 信仰是希望。 希望是什么? 希望是能量,是一种依托,是一种支柱。 希望让人强大,让人奋进,当黑暗来袭的时候,希望就是那一盏明灯,纵然无法保证长明,却也能够带来一时的激励,让人憧憬,让人不假思索,全力以赴。 人们被绝望所包围的时候,甚至会失去明辨是非的能力,只要是甜的,哪怕是穿肠毒药,只要有这绚丽多彩的糖衣包裹着,人们也会争先恐后的吞下。 讽刺的是,直到有人吐血,毒发身亡,依然有人前赴后继。 谁能阻止没有指挥的蠢货送死呢? 他们听不到的。 做个利己主义者,只要不损害别人的利益,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在这个世代,甚至可以用难得一见的好人来形容,有些人杀降,屠城,但是他依然自认为是个不错的人,至少现在依然如此。 但是,不管是什么世代,似乎都会出现那种伪善之人。 他们有一个特点,就是自认为特别能伪装。 实际情况是,明眼人就算不靠近,也能闻到一股人渣的臭味。 他们要么是在谴责别人,要么就是在谴责别人的路上,他们不说脏话,因为这不符合人设,从人设来看,他们是白莲花,是正义,公理的守护者。 说是这样说,他们的内心深处,其实还是有私欲的,用积极向上的形象,来包装自己,从而获得一些利益,更有甚者,可以获得一些原本不属于他们的荣誉。 不管是出于什么情况,什么原因,他们都非常轻松的得到了他们想要的,紧接着,野心逐渐膨胀,欲望在内心深处以非常夸张的速度生长。 在某一时刻,他们看到的百万雄兵,在脑海之中吼叫,彰显自己威势的同时,那种不与人言,人尽皆知的尴尬,被他们称之为率真,被他们称之为没有心机。 图图是个很矛盾的人,他并非不率真,却又有很深的城府,也就是俗称的心机。 王图霸业,他想要,万民福泽,他也想要。 并且,这两个看起来很难实现的梦想,被图图巧妙的融合在了一起。 成就了王图霸业,拥有了权力,拥有了支配天下的资格,就能够给予万民福泽,但是,这其实是一个选择题。 事实上,很多人在拥有了权力之后,都会被慢慢腐化,甚至是魔化,因此,权力越大的人,应该更加具备责任心,否则,这对于整个世界而言,都是一种灾难。 暴力并非不能解决所有问题,只是暴力并非解决问题的最好选择。 这个道理,徐行理解,却无法认可。 真正奉行这个道理的人,似乎也就只有图图了。 图图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关张二人也是,诸葛也是,整个西蜀,就是一群理想主义者,组织在一起,想要去完成梦想,完成王图霸业的过程。 可惜,这个过程,终究只是一个过程,最终的结果,也是那般唏嘘。 徐行很想知道,刘关张三姐妹,相比于刘关张三兄弟,同样的姓氏,同样的兵器,同样的窘迫,这些问题,徐行都思考进去了,这花不了多少时间。 这个世界上最简单的情绪,就是又爱又恨。 很多人觉得,又爱又恨,应该是一种极其纠结,极其无奈的情绪状态,然而,事实情况,却并非如此。 又爱又恨,完全可以拆分为两个状态。 爱,是贴近。 恨,是疏远。 贴近还是疏远,在于每个人的看法,想法,做法,用眼睛看,用大脑想,然后付出行动,至于最后的结果如何,难以琢磨,也难以推测,毕竟,这种事,并非人力所能及也。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三十章 “徐哥,又来新朋友了。” 前番来了玄家兄弟,后番来了刘关张三姐妹,加一个诸葛。 现在,三个老熟人,奔袭千里,其目的,徐行难以推测,至少,不太可能是好事。 “新朋友?” “什么新朋友?” 徐行盯着钱开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头,因为他知道,钱开带来的消息,和朋友没有任何关系,肯定是又来麻烦了。 “徐哥,你还记得越城的小三色堇吗?” 钱开微微一笑,笑容甚至有点猥琐,看来,那小三色堇的相貌,倒也挺和他口味的,只是,不知道柳宓知道了,会是什么后果。 “记得啊,怎么了?” 或许是红荆,黄莲,蓝莹这三个人,形象算不上出众,实力也只是三流角色,当钱开提起小三色堇的时候,徐行甚至愣了一下。 大概就是。 “啊?有这么一号人物吗?” 但是,徐行并没有说出来,因为他知道,让自己显得无知,只会越来越无知,除非真的想不起来,否则徐行还是会模棱两可的回答。 “啊...” “我也说不明白,但是小三色堇他们,带了一个人,他们说,这个人你肯定想见。” 话音刚落,徐行突然站起身来,他并没有做出回答,只是默默的思考着这个问题。 活人还是死人? 如果是死人,莫非是师父的尸体? 如果是活人,无非就是自家人。 伯仲淑三位同门,早已反目成仇,自然不必多说。 剩下三位,郭幸,姜伊在齐城,周康在鲁城。 这其中的关联,无非就是师门情义罢了。 却也算不上是肯定想见。 莫非是族人? 知道目前为止,风氏一族已知存活的,除了徐行以外,就只有他的三爷爷。 “那我们就去看一看吧,也不知道,仁山又要耍弄什么手段。” 于是,徐行和钱开,就在城楼之上,居高临下,看着小三色堇。 “红黄蓝三姐妹,好久不见啊。” “是仁山让你们来的吧?” 此时此刻,徐行还不知道,小三色堇其实早有离开仁山的想法,只是,如果来投奔徐行,就显得有些突兀,纵然他们也觉得徐行是一个非常随便的人,随便到,就好像是七重天里面,从事特殊服务行业的女人一样,来者不拒。 “徐行,好久不见。” “不过,现在应该尊称你为楚王了。” 其实,徐行并不是一个喜欢浪费口舌的人,他更喜欢跳过前戏,直奔主题,但是,话术这门功夫,可不为急躁之人所用。 “大家都是老熟人了,就别楚王不楚王了。” “三位,明说吧。” 一番彻头彻尾的描述之后,徐行大概知道了越城之中的变故。 故事,要从去年的年关开始说起。 徐行领着残兵败将,灰溜溜的来到了襄县,准备开始他们的苦中作乐,然而此刻的吴越大地,那原本应该属于上官雄还有徐行的荣耀,以及喜庆,却被仁山转变成了人间炼狱。 大批大批的军队,从越城,以及三韩县包夹而至,吴城内部的防御空虚,仅仅只有不到一万的守城军,战斗力不足,决策力也一般,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徐行带走了吴城之中的主力,甚至就连副将都没有留下几个,在这个情况之下,吴城很快就被攻破了,城破之后,仁山做了和徐行差不多的事。 但是,仁山这个人,不是那种做事干净彻底的人,杀降,倒是杀的一干二净,守城的八九千兵卒,一个没有留,尽数斩首,屠城,却只是杀鸡儆猴,没有继续犯错。 在杀降,屠城之后,仁山把吴城的资源,大批大批的运输到了越城,临走之前,还把吴城里面所有的高科技产物,尽数销毁,留下一句。 “在一个有超能力的世界,发展科技,指定是脑子里面进水了。” 于是,徐行翘首以盼的科技复兴,并没有到来,公正公义的社会制度,也被仁山无情破坏。 很显然,再好的制度,在好的群体公约,在人性的贪婪面前,脆的和纸一样。 正是因为如此,吴城原本好好的良性循环,变成了一片废墟,残存下来的人们,除了回归原本的枯燥生活以外,工厂也纷纷报废。 徐行曾经的想法,比较简单,也比较实际,用工厂,让更多失业的人,劳动起来,创造资源,生成资源,把资源全部屯起来,就好像是一群小松鼠,囤积许多许多的松果,或是用于冬眠,或是以备不时之需。 资源囤积,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当徐行成为吴城城主之后,他每一天都在看着工厂里面生产出来的资源,并且经由那些四通八达的磁悬浮货车,运输到各个站点的储备站,推陈出新,生活质量,城市资源,呈指数级增长。 然而,到最后,却为仁山做了嫁衣。 仁山夺走了这些资源,并且下令摧毁所有科技造物,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四通八达的磁悬浮。 诚然,仁山的行为,让吴城人的愤怒达到了极点,有些人,甚至自发组织起来,行刺仁山,以泄心头之恨。 结果是非常显然的,也是必然的,在一些人被仁山的手下,轻松搞定之后,其他人,便也不再反抗,逆来顺受,有的时候并非是软弱的表现,只是因为无可奈何,若是有办法改变眼前的这一切,又何必要做人下人? 他们在等待,等待那个少年郎回到吴城,回到吴城,给他们主持公道,既然少年郎,可以把吴城从腐化,恶臭的屠宰场之中硬生生的拖拽出来,然后在这片屠宰场之上,建立一个欣欣向荣的城邦,那么在未来,至少少年郎还在,就必然可以让吴城重新强大起来。 这个信念,支持着那些家破人亡,饱受欺凌的吴城人,确保了他们在仁山的暴戾之下,还可以维持求生的执着。 那一份执着,是为了未来的和平,是为了可以苟活下去,看到太阳重新升起。 那一份执着,是每一个平凡人,所保留的最后一丝尊严。 仔细想来,如果不是因为能力不足,谁又不是热血少年郎呢? 毕竟,每个普普通通的九州人,都有一个超凡脱俗的九州梦。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三十一章 可惜,在黎明之前,必然要经历夜幕,否则,便违反了自然法则。 事实上,就在仁山对吴城大肆破坏之后,他的好日子,却是刚刚才开始,人们只能无奈又无力的诅咒他,不得好死。 然而,这又有什么用呢? 如果诅咒真的有用,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所谓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为什么总是善人残废暴毙,恶人无疾而终,难道劝人向善,真的那么肤浅,那么愚蠢? 吴城的百姓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也从来没有害人之心,屠刀落下的时候,甚至就连防人之心都显得那么脆弱,那么无助,仁山在吴城,正如同徐行在湘县,襄县先后所犯下的罪孽一样,只是,人人皆有意难平,何以遭到报应的,就是吴城的百姓们? 在那灯火通明的大殿之上,仁山穿着龙袍,坐在金光闪闪的龙椅之上,俯瞰众生,在他自己看来,仁山已经是天下之主,是天之骄子,是被命运所眷顾的男人,是这个世代的唯一主角。 然而,在吴城的百姓们眼中,杀人放火,无二不作,那些难听到不能再难听的形容词,都放在仁山身上,也无法解气,恨不得食肉寝皮。 可惜,弱者的愤怒,在强者眼中,不过是马戏团里面,小丑变脸的把戏。 “按照你这个说法,你是准备反水了?” 徐行直言不讳,说实话,他并不信任小三色堇,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反水?” “这个死鱼眼说话真难听。” 红荆这样想着,但是他不能说出来,说实话,他也没有那么认可徐行,只是借着这一次送人送信的契机,从越城跑出来,至于以后何去何从,那就另做打算了,毕竟,人生很长,山水有相逢,走一步看一步,也未必不是好事。 “反水也太夸张了,言归正传,我是来送亲友的,楚王请看!” 话音刚落,红荆摆了摆手,身后的手下便从一个马车上,接下两个人。 一个老人,一个小孩。 这个老人,不出徐行所料,正是疯三爷,风本。 而他身边的那个小孩,则是在越城相会,偶遇的狸儿。 “好说好说。” “既然楚皇给我送了这么一份人情,那我肯定是要还他的,说说看吧,是个这么回事。” 徐行原本是打算就在城下,解决这些麻烦的,他可不希望过多接触仁山一派的人,但是,也不是完全不行,毕竟,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人身边,必然也都是一群反复无常的二五仔,偶尔沟通交流一下,有助于局势发展。 “楚王这样说,就有点没意思了。” “我们三姐妹,倒是无所谓,但是可不能让我们身后这两千个兄弟,在这秋风之中,白白浪费时间吧。” 红荆言下之意,其实就是让徐行开城门,让他们进来,原本以为,徐行会再三犹豫一下,毕竟,此时此刻的红荆,还没有得知玄家兄弟和刘关张三姐妹,已经投奔了徐行,现在兵合一处,将打一家,早就不是那个灰溜溜的丧家之犬了。 纵然大多数兵马,都不归徐行直接统领,但是从名义上来说,他们是相对而言的同盟,总的来说,还是站在同一战线的一家人。 至于这个关系,能够持续多久,那就不得而知了,毕竟,天下没有不散之筵席,有些事,终究是无法避免的,到时候,直接面对就好,无需纠结。 “开城门,让越城来的客人们,好好感受一下襄县的乐趣。” 于是,两千兵马,毫无阻碍的进入到了襄县,徐行,也把这个队伍,分为两个部分。 那两千兵马,自然不用多说,进军营,和战士们一起,吃点好的,算不上犒赏三军,却也比平日里的开销,多出不少,毕竟,自从诸葛帮助徐行分担农田方面的压力之后,徐行就多多少少有点膨胀了,这膨胀并非源自于诸葛的能力,而是他实实在在,看到的农田开发效率。 “看来诸葛真的是一条龙,只是可惜了,有我在,他一辈子都只能卧着了。” 徐行心里面这样想着,但是他不会说出来,毕竟,能够利用的人,最好还是好言好语哄骗,留在身边,加以利用,剩余价值这东西,只要挤一挤,榨一榨,总归是有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徐行和小三色堇,终于还是要开始聊正经事了。 “这酒也喝了,肉也吃了,应该要说点小孩子不能听的话题了吧。” “我来给大家表演一下,巨象挥鞭。” 说罢,徐行便起身,晃晃悠悠的,愣了一下,紧接着,准备解裤腰带,给小三色堇,表演真正意义上的巨象挥鞭。 很显然,这个行为是徐行故意为之,其目的,只是想要恶心一下小三色堇,其实哪里会有人真的喝醉啊,只不过是接着酒性,胡作非为,就算引起了一些不必要的误会,也可以用我喝断片了来搪塞过去。 “什么情况?” “这个死鱼眼有毛病吧?” 红荆见状,心里面真的是如同万马奔腾一般,情绪激动到,想要大吐特吐。 仔细想来,自己也算是个老大不小的女人了,和黄莲,蓝莹一样,早就不是什么懵懂无知的少女了。 红荆和蓝莹如何,倒是不知道,但是黄莲是真的黄。 要知道,这个世界上,不仅仅有七重天,还有群玉阁。 七重天里面的员工,都是女性。 群玉阁则都是男性。 虽然同样都是特殊服务行业,但是服务内容,却是截然不同。 女性服务者,往往身娇体弱,并且性格也以柔软,服从为主。 男性服务器,相对而言,比较强壮,精力充沛的同时,精力也很充沛,所以,会有一些上流社会的女人,到群玉阁这种地方,消费一下,享受一下特殊服务。 黄莲,正是其中之一。 说来有些奇怪,黄莲的价值观,有的时候,真的是和大多数人,格格不入,在红荆,蓝莹因为仁山把玫瑰丢进狼窝而充满怨念,表示谴责的紧要关头,黄莲却认为,没有什么大不了。 在乱世之中,如果男人掌权,那么女人就是交易品,反之,也是一样,虽然历史上的女王不多,但是并不代表没有,如果女人足够狠毒,并且每个月不用来那几天痛苦的日子,或许女王的成就,也未必就一定低于男人。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三十二章 “徐哥,徐哥。” “使不得,使不得。” 钱开见状,连忙上前阻止。 说来也是奇怪,一向是力大无穷的徐行,现在却被钱开一只手就给拦住了,要知道,徐行至少有两百斤,一米七七的身高,也不算矮子,这样一个壮汉,喝醉了,钱开甚至可以搀扶着徐行,慢慢悠悠的离开酒席。 这个情况,只要是个正常人,都可以看清楚。 于是,小三色堇也连忙起身,准备追赶徐行。 “且慢!” “这酒席还没有结束,三位女将军,怎么就准备走了呢?” 云茹薇救场及时,原本他只是坐在徐行右手边的位置,算不上显眼,毕竟,小三色堇的全部目光,都集中在了徐行的身上。 “你是?” 红荆皱了皱眉头,既然有人发问,那么就必然有人回答。 “我是这场酒席的主家,西楚王的王后,云茹薇。” 话音刚落,军帐之外,刀剑出鞘的声音,在瞬间响起,又伴随着小三色堇乖乖坐好,回鞘藏锋。 “对了啊,这才对嘛。” 于是,云茹薇就凭借着狐假虎威,非常顺利的,把小三色堇留在了酒席上,硬生生的从中午,拖到了晚上。 等到小三色堇准备随便找个借口,离席的时候,晚宴的酒水饭菜,却已经准备齐全了。 这正是所谓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用一句更简单的话来形容就是,多大胃口,捧多大的碗,如果不匹配,那就一口都没得吃了。 然而,就在小三色堇苦恼的时候,徐行已经和疯三爷,畅聊人生了。 仔细想来,风安的祖父,风根,有兄弟五人,妹妹一个。 按照常理来说,论资排辈,根本,根本,既然风安的祖父叫风根,乃是家族嫡系长子,那么疯三爷叫风本,理应是嫡系次子,也就是排行第二才对,为什么会排行第三呢? 今天,徐行终于知道了家族秘闻,当然,实际上算不上什么秘闻,也算是比较常见的原因所导致。 风安的祖父,确实是嫡系长子,这一点,毋庸置疑,其父,也就是风安的曾祖父,风金,是个比较偏心,而且偏激的人。 所谓偏心,其实就是老来得子,喜欢小儿子的一种心理,这种心理,是没有做过父亲的人,无法体会的偏爱观念。 而所谓偏激,则是因为风金的为人处事,算不上圆滑,手段之残忍,做法之无情,堪比一个刽子手。 当然,这所谓的偏激,所谓的残忍无情,并没有达到滥杀无辜的程度,所以,在道德原则方面,或者说底线方面,还是有所保留。 至少,风金绝对不会为了单纯的伤害别人,而采取行动,往往伤害别人,都伴随着自己会获得利益,不管是权力,财富,亦或是女人,这些东西,都可以用抢的方式去获得,既然可以抢,为什么还要和别人公平竞争呢? “赢得比赛,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在结束比赛之前,尽可能多的结束参赛者,这样会为自己争取多更多时间和机会,毕竟,当一场比赛只有一个参赛者的时候,胜利的归属,便是水到渠成,显而易见了。” 于是,一场人为的闹剧,就此展开。 这一切,都要从风金的妻子,王氏开始说起。 王氏作为家族中幺女,上面有三个哥哥,一个姐姐,他最小,也最受疼爱,但是因为重男轻女的观念,纵然是再被疼爱,也始终还是要嫁人的,尤其是在嫁人之后,和两家人的关系,也就越来越疏远了。 这个情况,一直持续到一个坏消息的到来。 那一年,风金的二儿子,刚刚满月,就被迫改了姓氏。 其实,这种现象,自古以来就不少见,而且,也符合礼节。 这种现象,有一个专有名词,叫做过继。 过继给谁呢? 正是王氏的亲哥哥,不用多说,自然也是姓王。 于是,风金的二儿子,从一出生,就已经改姓,原本在家族中,论资排辈,要顺着根本,继续叫下去的规矩,就改了。 风金的三儿子,也就是疯三爷,便顺着根本儿子,得到了风本这个名字。 说来也是奇怪,似乎风金对于自己的两个大舅子,都没有生育能力,并没有任何惊讶的反应,尤其是二儿子被过继到王家的时候,风金也并不伤心,只是在单纯的顺其自然。 如果说过继这个现象是正常的,是合理的,那么风金的情绪反应,确实是有点不正常。 作为一个父亲,纵然没有和自己的二儿子相处太久的时间,也应该知道,女人生孩子,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更何况这个孩子的身上,流淌着他的血液,他的基因。 百年之后,风金的生命走到尽头,而继承家族,以及家族荣耀的,则是这些带着希望之火的儿子们。 可惜,风金的愿望,到最后也没有实现,家族伴随着内部分化,引起了非常严重的后果,因为内部分化,甚至还出现了“狗咬狗”的经典戏码。 虽然作者用“狗咬狗”来形容这段悲惨的内斗,有点自己骂自己的意思,但是作者真的是痛恨家族内部,彼此耍弄心机手段的行为,差劲透顶! 一个强大的家族,往往可以伴随着王朝更迭,岁月变迁,传承上百年,甚至上千年,这并非什么特别困难的事,只要内部团结,和谐友爱,那么就算改朝换代了,皇帝不是原本那个皇帝了,制度也不是原本那个制度了。 那又如何? 只要行得端,坐得正,就不怕什么外部的压力,毕竟,与民休息的时候,强大的家族,往往可以从中吸取很多经验和技术性人才。 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最难得的两样东西,一个是遭遇,另一个,就是好帮手。 在千年的传承之中,风氏一族,遭遇了很多变故,但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变故之后,族人的心性,确实要比之前坚强许多,并且,利用祖传的御人之术,风氏一族收纳的小弟,数量不可估量,他们深受风氏一族的帮助和提携。 说来有些奇怪,这个世界上的随机性的事件似乎都是有隐藏机制的,就好像是在堆叠运气一样,上一次的失败,正是为下一次的成功而喝彩的围观群众。 毕竟,最后的最后,每个人在自我审视的时候,是那么的纯粹,那么的简单,像极了当年出去偷偷玩,被捉住之后,就是一顿毒打。 但是,这并非重点,重点是,人总是要成长的,既然要成长,那么就必然会出现欲望,永无止境,难以驱除。 风氏一族,正是利用了这个人类通病,把心理,话术这些理论知识,强行混杂在了一起,写成了传家宝。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三十三章 说到传家宝,仔细想来,风氏一族,确实是有神兵利器级别的传家宝,只是,这件传家宝,就连风安的祖父,都没有看过几次,至于风安,那就更不用多说了,自然是没有。 “三爷,您是说,我们家族还藏着一些奇怪的秘密,是吗?” 徐行盯着疯三爷看了看,虽然他觉得三爷有可能是被仁山策反了,到襄县来做亲友叛徒,但是,这个想法还是非常具有罪恶感的被打消了。 “是啊,我们风氏一族,是九州最古老的家族,别人的家族,不知道,那或许是孤陋寡闻,没有文化所导致的,然而,如果就连我们风氏一族都不知道的话,那或许就可以证明,这件事,不存在。” 事实上,风本所说的这番话,倒也不是没有依据。 宇宙是如何诞生的,其终极法则,是什么样的,人们应该不知,但是,人们却都知道,当社会制度产生的时候,贵族和平民的差距,就在此刻体现出来了,尤其是在大是大非面前,贵族往往可以得到特权,彻底污染公平二字。 换而言之,锦袍之下,绝无公平二字。 因为实力强大,历史悠久,风氏一族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都扮演着天下共主的身份,但是,正如同爱会消失一般,风氏一族确实让周遭的势力,越来越强大,越来越繁荣,这得益于风氏一族生孩子的基因天赋。 毫不夸张的说,炎帝神农,皇帝轩辕,乃至九黎蚩尤,都是人王伏羲和女娲的后代,换而言之,就都是男女结合之产物。 仔细想来,其实所有九州人的血脉,追本溯源,都是那么一回事,只是在看,对应的女人,喜欢什么颜色的包包,喜欢什么品牌的化妆品。 被某种东西所吸引之后,命运的车轮就会开始疯狂碾压。 在某一次变故之中,风氏一族衰败了,虽然以前也常常遭遇这些问题,但是那一次,确实让整个家族,彻彻底底开始走向下坡路。 按照疯三爷的推测,那一次事件,仅仅只是导火索,他让风氏一族的荣耀不再,让风氏一族的辉煌,黯淡无光,就好像是小丑面具下,那张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脸,所代表的茫然无助罢了。 此时此刻的徐行,还不知道,不管是穿越之前的世界,还是穿越之后的世界,两个世界,风氏一族分化衰败,直至消亡的原因,其实只有一个。 不怨天,不怨地,只是内部出了问题。 当然,契机这个东西很重要,或许是家族之中,某个人在经历了某件事之后,产生了非常激进的想法,于是,一个激进的行为,油然而生,周遭的一切,甚至是历史的发展,都会因此而发生改变。 “三爷,您还是多讲一讲我祖父,还有二爷的故事吧,你们那一辈五兄弟之中,就是他们的故事,最为有趣了。” 在徐行的请求之下,疯三爷还是决定,把一些尘封多年的事,拿出来,捋一捋,告诉徐行。 那一刻,等徐行听完整个故事的时候,一个伟大而友深沉的形象,出现在了眼中,更是停留在了内心深处。 风根五兄弟的故事,必然还是要从一切的开始说起。 几十年前的一个夜晚,河洛天子大会,在河洛举办。 正如同每个世代,都是大人们的把戏,所谓权力,所谓河洛天子大会,不过是大人们的玩具罢了,只要有价值,就保留,反之,则消除,这就是杀伐果断,残忍无情的最高境界,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有错。 “要我说,今年的大会,有意思了。” “然也。” 在一片欢呼声中,风金骑着高头大马,但是,主角并不是他,而是河洛第一家族,九州顶级家族,公孙一族的嫡系长子,公孙伯阳。 公孙伯阳是个英气十足的偏偏美男子,当时的他,大概三十岁上下,却是如同十七八岁的小男孩一样,嫩到可以掐出水来。 当然,这仅仅只是一个比喻,九州人,老夸张手法了。 但是,公孙伯阳是真的内外皆修。 一头乌黑长发,挂在后颈,按照当时的服饰穿着来看,应该也算是短发了,眉毛笔直,长度适中,眼神之中,满是少年豪杰,英气非凡,单单只是眉宇之间,就已经是剑眉星目,仪表堂堂了。 穿着打扮,自然是深黄色,这种颜色,代表着的,是五行之中的土,更是代表着轩辕黄帝,掌握中原腹地的时候,彰显自己实力,定下五色对应五行的特殊传说。 东方为青木,南方为朱火,西方为白金,北方为玄水。 然而,除了木火,金水以外,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颜色,五行之一。 土,对应着中土,土黄色。 这个概念,至今如此,并没有什么特别大方向的改变,当人们意识到,五行并不一定是全方面提升肌肉活性,亦或是大脑活性,相反,掌握了五行之力的,甚至可以有一定几率实现永生,亦或是,羽化登仙,然后在足够多的时间之内,完成很多事,很多梦想,那些所谓的成就,所谓的荣誉,都比不过永生,来的实际。 当然,这只是一个说法罢了,除非真的有一个人,拥有和他原本年纪不相符合的身体状态,并且身体活性,一直都是处于完美状态,那种能力,强大到不可理喻,尤其是在一切都释然之后,力量就会化为奔涌的水,朝着大海前进去了。 “风大少爷,一起走走看看?” 按照常理来说,强强联合,应该是一件水到渠成的好事,这样风金和伯阳组成一队,那么升级效率以及升级体验,都会有所提升,一路坎坷艰辛,也未必就能全部遭遇。 毕竟,人生就是一场游戏,升级效率和升级体验,差不多就是找一个好的队友,一个轻车熟路的老司机,很显然,作为那一次河洛天子大会的举办方,公孙家族在内部,肯定已经搞好了关系,安排好了剧情,就等着那些赴会的小诸侯们,纷纷把手下的人,拿来作为养分。 名为组队,实为跟班,这种事,风金不太愿意考虑。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三十四章 “还是算了吧,” 风金的回答非常干脆,他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必要和一个过于强大的人组队,毕竟,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都不应该率先用利益去衡量。 所谓河洛天子大会,如果真的只是一场闹剧,那么至少,也应该是一场,彰显背后势力,到底有几斤几两的绝佳机会。 那一次,风金并没有代表任何人,他只是作为一个家族嫡系长子,过来捧个场子,毕竟,早在轩辕黄帝时期,风氏一族就已经隐居了,现在之所以出来,也只是为了炫耀自己的实力罢了,最重要的是,风氏一族,草木皆兵,实力之强大,纵然是风金本人,也只是凤毛麟角。 然而,事实真的如此吗? 在大会正式开始之前,所有人都不会提前知道考试内容,并且这场考试,就好像是有生命危险,让人不得不提防。 于是,风金选择了比较稳定的路线。 静候佳音。 “既来之,则安之,没有什么好怕的,最怕自己害怕了。” 风金这样安慰着自己,但是,双眼之中,那威武而又坚强的生活态度,是在考虑应对之法,或许,家族没落,并没有限制风金的发挥,但是却限制了风金能够发挥的程度。 那一次的河洛天子大会,所推举的考试,比较奇怪,竟然是从河洛向西去,帮助大人们,收集一些奇怪的东西。 可惜,许多人都梦寐以求的力量,远在天边,尽在眼前,只是,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子上的,说完之后,只觉得非常难以直视这段话了。 西去,到底要寻找什么? 是要寻找,尘封多年的老古董,亦或是从某个地方挖出来什么好宝贝,只因为知情者人数太少,大人们又不愿意亲自下场冒险,所以才请来了这些年轻人。 烧杀抢掠,横征暴敛,导致一方水土破败,纵然真的是有圣人加持,也最终不得长久,用比较迷信的说法,叫做圣人不会眷顾欺压百姓的恶贼。 实际情况就是,一个人输了,所以要把他的死,描述的非常凄惨,那种平凡的死,完全配不上他,因此,但凡是有那种死的非常离谱的人,那么他应该是一个重要的历史人物。 既然没有人帮忙,那就一个人乖乖巧巧一点。 于是,抱着可有可无,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风金终于还是迈出了第一步,他认为,没有路,就走出来一条路。 终于,从河洛出发,一直西行,正如同当年函谷关,羽化登仙一般,完美复刻了当时的路线。 不管是流域问题,还是地域问题,这一次,只要是参赛者,再也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三爷,按照您这样说,我的曾祖父,还有祖父,都还是了不起的人物?” 徐行很是骄傲,但是又不知道是否应该骄傲,因为这个世界的风氏一族,似乎和他这个风安,并没有什么契合度。 快乐都是别人的,嫉妒都是自己的。 “是啊,我父亲,跨越了半个九州,终于完成了他的超级梦想,也证明了,风氏一族,不需要依附于任何势力。” “我大哥他,性格豪爽,也比较有责任感。” “说实话,几个兄弟之间,最大的误会,或许就是那场变故,但是,还是希望所谓的坏,能够远离每个人,免得再生事端” 说实话,甚至就连疯三爷都沉浸在了故事之中,虽然他只是一个无能之辈,没有在战火之中,解救族人,甚至就连所谓的爱情,都没有能够守护。 因此,这也就成了永远的痛,永远的痛苦。 说来也是奇怪,只要疯三爷一提到过去的事,那就是义无反顾,那就是口若悬河。 有的时候,徐行真的很好奇,疯三爷倒是拥有着什么能力,总是觉得,疯三爷所愿意展现出来的,都已经展现出来了,那些不该展现的东西,也应该展现出来,尤其是身怀绝技的人而言,拥有强大的执着,有着坚强的信念。 难道说,那块惊堂木,就是疯三爷的全部了? 如果那惊堂木被取走了,那么惊堂木,就是物质外的东西,能够拿走,就全部拿走,这是一个哲学性很强的问题,但是很显然,徐行忽视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事。 不留余力,是形容能力者的,而非普通人,因为普通人往往不会制定计划。 他们能够接触到的,也就只有一点点好处了,可是偏偏就是某些人,剥削,自私,贪婪。 这个道理,放在武灵身上,也是一样,或者说,完美契合。 或许,这个时候,疯三爷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满怀热情的和自己的族人,一起讨论过去的事,拉拉家常,就好像是回到了和平年代,只是可惜,现在毕竟还是乱世,那种短暂的休闲时间,只是一种假象。 紧接着,徐行那种敷衍了事的姿势,让疯三爷非常不爽,他只觉得,徐行应该是很早就已经不太喜欢自己了,或者说不太认可。 果然,突如其来的族人,突如其来的利益,这种事,放在现实生活之中,肯定是不能贪心的,但是在游戏,小说等作品之中,那么就是如雷贯耳,足以勾起人们内心深处的欲望。 “奇怪的话,说了一堆,有意思是挺有意思的,就是没有什么大作为。” 终于到了晚上,疯三爷的喋喋不休,也差不多结束了,诚然,徐行并不喜欢这种聊天模式,把一些非常重要的信息,藏在了冗长的故事之中,多少有点迷失了人情味。 更何况,是一家人,本质上,还是应该彼此互帮互助,而且,从生物学的角度来看,同一个种群,往往可以产生浓厚的感情,纵然是不同的生长环境之下,归途依然同源。 很难想象,如果徐行还是继续要从疯三爷那里,得到一些比较重要的消息,那么他又要听一些奇怪的故事,甚至就连他自己的特殊癖好,都要传染给其他兄弟,讲出来的时候,更是难以抵抗。 不得不承认,家族基因这个东西,真的强大,纵然是跨时空,也可以达到一个非常明显的效果,只是不知道,小三色堇接下来,要对徐行做什么。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三十五章 自从小三色堇带着两千兵马,来到襄县之后,徐行似乎是在刻意回避他们,但是,回避的方式比较特殊,徐行并没有一棍子打死,而是招待的同时,却又总是找借口离开。 “不胜酒力,先回去休息了。” 基本上徐行稍稍耍一下酒疯,然后钱开打个圆场,再由云茹薇拖住小三色堇,这样的做法,被称之为阳谋,所谓阳谋,就是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思路和做法,但就是无论如何都破解不了。 于是,小三色堇真的是被逼疯了。 然而,他们就连彼此倾诉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徐行特意把小三色堇的房间,安排在了东营,南营,西营。 换而言之,他们被分割开来了,如此,就连最基础的沟通交流,都完全暴露在酒席之上。 这个行为,不仅仅引起了小三色堇的不满,同时也让襄县内部的高层,产生了疑惑。 紧接着,一场围绕小三色堇的经典戏码,展开了。 那一日清晨,阳光刚刚洒在大地上,红荆的房门口,就已经多了一个蓄势待发的人。 这个人身材普普通通,相貌也是普普通通,如果真的要说有什么特点,那就是眼镜,一副金丝边眼镜,和他的整体气质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仔细一看,正是钱开。 一听到红荆打哈欠,并且在伸懒腰的时候,发出了有些奇怪的声音,钱开就连忙吩咐女仆人进去伺候,刚开始,红荆还觉得无所谓,毕竟,这几天的早晨,他都是这样享受极致待遇的,衣服不用自己穿,大手一摆,站在原地,就自然有人帮忙穿好。 可惜,这里是军营,不兴化妆那一套,否则给红荆稍稍打扮一下,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们都先出去吧。” 等到红荆穿好衣服,鞋子,洗漱完毕,钱开就直接进来了,屏退左右之后,微微一笑,盯着红荆看了看,说道。 “红小姐,今天我们不谈公事,聊一聊家常。” 于是,钱开就好像是一个知心大哥哥一样,一步一步,循循善诱,把红荆说的是晕头转向,当然,这只是钱开自认为如此。 “红小姐,你觉得是吴越好,还是荆襄好?” 钱开拿出一张地图,放在桌案上展开,紧接着,拿出一个小木棍,开始在地图上指了指。 “吴越,在江南,是鱼米之乡,非常有烟火气。” “荆襄,九省通衢,是兵家必争之地,非常有江湖气。” “所以,各有各的好。” 红荆的话,很有内涵,一句话说破局势。 鱼米之乡,证明了远离战争的危害,兵家必争之地,却是迟早遭殃的事。 然而,此时此刻的红荆,依然没有把正经事拿出来讨论,其实只要他说出来,这一次的任务,也就直接完成了,徐行也会直接放走他们,因为强行滞留,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可惜,徐行到目前为止,依然没有给红荆这个机会,所谓的一语道破,也只是一种奢求罢了。 “红小姐说话,还真的是面面俱到啊,两头都不得罪。” “只是可惜,这两个地方,在真正的兵法家眼中,只是一块相对重要的拼图罢了。” 说到这里,钱开用小木棍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而这个圈,刚刚好把整个九州都囊括进去了。 “兵法家所需求的,是整个九州,至于吴越,荆襄,只是一个说法罢了。” 钱开非常积极的表达了徐行想要统一天下的意愿,毕竟,这个话,只能由钱开来说,这属于是代言人的特权。 这个时候,往往当事人就应该沉默,当一个不知情的人,而代言人,则是类似于两国交战的特使,拥有某种意义上的特权。 其实,不需要钱开来说明,红荆也看得懂局势,现在仁山势大,尊为东楚皇,除了每天享受最极致的生活以外,就是扫荡周围的势力,而那些被针对的山匪水贼的唯一下场,就是被处决。 早年间,因为越城内部的问题,仁山总是没有办法彻底解决吴越大地的杂碎,并且,每一次外出平乱的时候,仁山也必然会遭受内部的施压,现在不一样了,越王被徐行所杀,甚至就连留下来的纯金龙椅,也变成了彰显地位的最佳宝物。 不得不承认,徐行这一次,是真正意义上的为仁山做了嫁衣。 “我不这样认为,至少,像仁山的那样的人,是无法取得天下的。” 虽然这个想法,不止一个人有,但是从红荆的嘴巴里面说出来,却是非常奇怪。 仁山是君,红荆是臣,臣下妄议君上,不符合君臣之礼。 与此同时,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并非那么简单。 仁山是兄,红荆是妹,妹妹随意评价兄长,纵然是结义兄妹,也不符合长幼之礼。 “除了元皇帝以外,九州的历史格局,就一直定格在小分大合。” “所谓小分,就是几个诸侯,军阀,分化九州的地盘,用各自的手段,权谋,统治各个区域的百姓。” “这并没有错,人性使然,不会有人愿意把江山拱手相让。” “所谓大合,其实是我的个人看法。” “只要思维理念相同,那么经由几个诸侯,军阀统治,其实都无所谓,只要九州人,还是九州人,有相同的思维,有相同的理念,都拥有统一九州的梦,只要这些是相同的,那么九州统一,只是时间问题。” 红荆的说法非常直接,也简单易懂。 纵然如此,红荆依然不觉得,取得天下的人,会是仁山。 这是一种直觉,是一种主观概念非常严重的想法,可惜,往往就是这种直觉,往往就是这种主观概念,会引起一些非常恐怖的问题,要知道,有一些问题,原本可以避免。 正应了那一句俗话。 人们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山越高,阴影就越大。 红荆在目睹了仁山的所作所为之后,他只觉得仁山变了,并且,他产生了一个比较极端的想法,当年的结义之情,就在那个时候结束了。 诚然,仁山的所作所为让红荆感觉到心寒,但是反过来想,徐行的做法,也是不遑多让。 因此,从原则性的角度出发,红荆也绝对不会选择徐行一方。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三十六章 钱开和红荆,在东营沟通交流。 昨天晚上,也自然有人和黄莲,在南营沟通交流。 “你还挺猛的,年轻人就是厉害。” 黄莲从睡梦中醒来,侧过身子,看着被窝里的男人,说道。 “哎,给点反应啊,昨天晚上不是挺主动的吗?” 被窝里的男人,并非别人,正是邹虎。 按照常理来说,邹虎应该是长时间驻守北宫地道,完全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做这种事,并且,美男计这种事,应该是交给司马龙,亦或是诸葛来做,怎么都轮不到邹虎。 邹虎这个人,矮矮胖胖,却也挺健壮,相貌不算丑,但是怎么样都算不上英俊。 “阿虎,这个事,就交给你了。” 原本出卖色相这种事,应该是让帅哥去做的,但是司马龙说什么都不愿意,碰巧,邹虎有一个过人之处,他是个粗人。 事实上,说到粗人,整个襄县最适合去做粗人的,便是徐行,但是退一万步来说,纵然现在徐行势力弱小,也不可能为了黄莲这种小人物,而去出卖色相。 “美男计和我有什么关系?” “就算要粗人去完成任务,怎么不让徐行自己去,要去他去,我不去。” 虽然邹虎的回答非常决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最后还是答应了这件事。 昨天夜里,大概是十点左右的时候,黄莲正准备入睡,邹虎却被一群战士,送到了房间里面,美其名曰,沟通交流,但是实际上做的那事,还是见不得光。 纵然如此,在世人眼中难以启齿的男女之事,在黄莲看来,仅仅只是一个过程,一个享受快乐的过程罢了。 “男人好色,女人亦是如此,只是世人不愿意承认罢了。” 不知道为什么,黄莲天生就有这种奇怪的想法,或许是价值观的问题,黄莲和很多人都格格不入,与其这样说,倒不如说,他原本就没有什么朋友,身边一直就是越城精英阶层的那一帮人,关系最好的,就是同为小三色堇的红荆,蓝莹。 “黄小姐。” 邹虎并不是结巴,只是经过突兀的一夜,他有些不好意思。 “昨晚叫我莲儿,现在叫我黄小姐,果然男人都是这样,夜里一套,白天一套。” “话说,那个东西,你是从什么地方买来的。” 黄莲指了指垃圾里面,那透明色的特大号物件,说道。 “这个尺寸,可不好买到啊。” 邹虎微微一笑,眼神不太敢直视黄莲。 “我从城主那里借来的,好像只有他有这个定制版。” 事实上,邹虎用徐行的定制版,稍稍有些宽松,而徐行用起来,则是有些紧绷,个中原委,不好说明,请读者自行想象。 “这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徐行确实从面相上,就是一个粗人,你看他的鼻子,那么大,比你的还大。” 一边说笑着,黄莲用手指,刮了刮邹虎的鼻子,眼神之中,有的不是爱意,而是满足感。 其实理性和感性的区别,大可不必分的那么清楚,毕竟,这都是人的情绪,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同。 “说实话,如果让徐行来使这个美男计的话,我可能一整夜都睡不着,三天都下不了床。” 黄莲在说这个话的时候,双眼之中闪烁着光芒,但是在看到邹虎脸上的不悦,以及微表情所体现出来的自卑感,他又接着说道。 “小胖子,其实你的表现也很不错了,目前为止,你给我的体验,是最棒的,没有之一,我认真的,没有说笑。” 黄莲的表情真的很认真,他也确实没有骗邹虎,当然,安慰的成分毕竟还是有的,但是和所谓的欺骗,没有任何关系。 “说实话,我各方面都不如城主,但是我也有自己的梦想。” 邹虎的眼神之中,也闪烁着光芒,但是追本溯源,和黄莲还是不同。 “你还有梦想?” “你的梦想,是不是吃喝...” 说到这里,黄莲突然被邹虎打断了。 “我的梦想,其实非常简单,那就是生活在一个安安稳稳的世代,有一个简简单单的房子,房子里面,住着我和我的妻子,然后,生儿育女,等到儿女长大,有了孙子,孙女,自己和妻子,也都老的差不多了,最后,走到生命的尽头,一辈子,简简单单,快快乐乐。” 说到这里,邹虎突然有些神伤,他笑的非常无奈,非常尴尬,和常见的苦笑不同,邹虎的笑,之所以无奈,之所以尴尬,本质上,是因为他生活在乱世。 抛弃了一切,和自己最要好,最亲近的挚友,一起来到襄县,远离家族,远离亲人,远离自己最得心应手的要塞,成为了一个正儿八经的漂流者。 结果,实际情况却和邹虎想象的完全相反。 那种为了梦想,为了力挺兄弟,为了让九州更快统一,为了让世界重归和平,为了让自己渴望的幸福生活,早点到来,邹虎把全部的希望,都赌在了徐行的身上,严格意义上来说,是赌在了司马龙的选择之上。 然而,目前为止,邹虎除了看守北宫地道以外,就只做了美男计这一件事。 “想不到,你还是个闷骚的文艺青年啊。” 黄莲哈哈一笑,纵然是笑起来有些放肆,却也难以掩盖他对于邹虎的认可。 或许,在大多数人看来,邹虎这种闷骚,和黄莲这种明骚,是完完全全的两路人,但是,如果只是看梦想,只是看追求,或许邹虎和黄莲,是正儿八经的同路人。 对于权力的淡然,对于地位,财富也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心里只想着,找到一个安安静静的地方,最好是世外桃源,然后简简单单的生活,最后,迎接自己生命的结局。 “文艺算不上,闷骚倒是真的。” 邹虎自嘲道。 那一刻,黄莲突然觉得,或许邹虎就是自己想要找的人,他看到了一个有着特殊魅力的男人,或是臭味相投,亦或是志同道合。 可惜,人们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 因此,黄莲这种人,和邹虎这种人,是注定没有发展的,所谓的结局,也只能停留在美男计,只能停留在,夜晚的快乐。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三十七章 日光之下无新事。 说来也是奇怪,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都是经典戏码。 但是,这也未必不是好事,因为有前车之鉴,后面的人,就可以更好的防范于未然,这个时候,就又要提一嘴那句俗话了。 知识就是力量。 然而,为人之道,处事之道,早就已经是换汤不换药了,许多事,都有了约定俗成的规矩,也都有了如同公式一般的程序。 至于什么奇思妙想,说白了,只是走个过场罢了。 野心之于红荆,男色之于黄莲,那么应对蓝莹,又应该选择什么方式呢? “山人有妙计,妙计定乾坤,乾坤所广大,广大归山人。” 在西营的某个军帐之中,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女人,另一个是男人。 在红荆,黄莲都有人应对的同时,蓝莹也正在和一个陌生的面孔沟通交流。 内容是占卜之术,蓝莹最感兴趣的话题,可惜,蓝莹并不懂占卜之术,否则,他肯定会从武将,转职为一个人占卜师。 “祭司大人,你怎么知道吴越大地流传的童谣?” 事实上,正是那一句广大归山人,才让仁山觉得,自己是天命主宰,自己是被上天眷顾的男人,然而,多年以后,历史就会证明,广大归山人的山人,指的是徐行,而非仁山。 “不可说,不可说。” “天机不可泄露。” 说话的人,并非别人,正是被徐行收编的司天离,现在,他是徐行的专用占卜师,当然,徐行本人不信命运,更不信天斗星象,不过,徐行不相信,并不代表别人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愿意相信命运,相信天斗星象的人,不在少数。 因此,留下司天离,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如果真的出现了不好的事,还可以用司天离的占卜,哄骗一下普通人,稳定一下军心。 “啊,对不起,对不起。” “祭司大人,能不能再演示一下,刚刚那个。” 事实上,蓝莹这边的情况,和红荆,黄莲有所不同,红荆休息了一整夜,黄莲是运动了前半夜,而蓝莹,则是一整夜都没有谁,现在已经是清晨了,司天离这个小老头,还要给蓝莹讲故事,做把戏。 “蓝莹,你知道吗,星斗之力,到底代表着什么?” 蓝莹摇了摇头,其实,他心里面有很多话要说,只是,在专业人士面前,他害怕露怯。 换而言之,在自己热爱的领域,和领域专业人士聊天,应该保持谦逊有礼的状态,宁可不说,也不说错。 言多必失这个道理,蓝莹非常清楚。 “唉,老夫,破例给你说一说吧。” 言下之意,就是星斗之力,从来都不外传,这一次和蓝莹说清楚,讲明白,必然是有目的性。 看着蓝莹双目之中,闪烁着光芒,司天离知道,鱼儿上钩了。 星斗之力,是宇宙能量的一种。 这种能量,源自于满天星斗,所以,也叫做星尘之力。 一颗又一颗的星星,在宇宙之中,形成了一道又一道美丽的风景线,最为人所津津乐道的,就是银河。 为此,牛郎织女的爱情故事,也成为了银河的背景线。 在遥远的原始部落世代,人们对于自然就充满了好奇心,那是一种,因为无知,但是却怎么都想知道的冲动,虽然在这个冲动之下,导致了很多悲剧,却依然无法阻止一代又一代的人,前往知识的彼岸,索取那些属于自然的智慧。 在这些自然崇拜之中,有一支崇拜银河,崇拜天上一闪一闪亮晶晶的星星的群体,在非常不合时宜的时刻,诞生了。 那个时候,部落文明最是信仰天地,以及各种动物的图腾,对于星斗之力的兴趣,似乎并没有那么大,相反,天地信仰,和图腾信仰,对于其他信仰的包容性,也没有那么大,星斗之力,往往被认为是一种歪门邪道。 于是,研究星斗之力的群体,退而求其次,变成了巫蛊师。 巫蛊师,分为两种,蛊师很好理解,其实就是苗疆一族的传统。 而巫师,则是很多人都难以理解的职业。 巫的写法,字体构成,是上面一横,代表着天,下面一横,代表着地,左右两边,都是人,中间一个竖,这些元素构成了一个概念。 通天达地。 巫师,被认为是可以和天地对话的人,其实,从这个角度出发,纵然是巫师群体,也只是在向天地信仰群体低头罢了,他们把星斗之力,和天地信仰,强行融合在一起,让他们本身的特性,显得没有那么单调,也没有那么具有排斥性。 或许,融合起来的东西,不一定具备包容性,但是,人却是必须要有。 于是,星斗之力被巫师群体发扬光大,演变出了占卜术,龟甲师这些后世有名的支线。 然而,占卜术,龟甲师,本质上都是做的同一件事,那就是把自然形成的现象,解释为世人可以理解,也愿意相信的预言,或者说谶言。 如果是好的未来,那么就是福泽的卦象。 反之,就是一语成谶,必然会发生,至于巫师会不会把解决的方式告诉当事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主要还是看当事人够不够诚意。 表达诚意的方式,也相对来说比较简单。 首先,拿出一些凡人使用的货币,不一定是金币,银币,铜币,行票,都可以。 然后,由巫师暂为保管。 这个时候,按照诚意大小,巫师会上禀告天,下禀告地,把解决的方式,告诉当事人。 这个做法,其实和宗教之中的香火钱,善缘钱,是一个道理,毕竟,人是要吃饭的,总是用爱发电,饿死了,就没有爱,也没有电了。 “祭司大人,这不就是强制性收费吗?” 说到这里,蓝莹皱了皱眉头,眼神之中,也有些美梦破碎的感觉,似乎,这所谓的感兴趣,也并没有那么感兴趣,毕竟,他所认为的神圣职业,也并没有那么神圣,而是充满了烟火味。 “祭司,都是凡人,不吃不喝,如何继续传达命运的意义,这不叫强制性收费,这叫广结善缘。”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三十八章 “好吧。” 蓝莹无奈的笑了笑,用双手拖住了下巴,很显然,自从知道了这个公开的秘密之后,他对于占卜术的兴趣,骤然下降,甚至觉得有种难以接受的反差。 此时此刻,眼皮子有些沉的蓝莹,终究还是闭上了双眼,在桌案上瞌睡过去了。 “唉,算是让他梦想破灭了,任务完成了。” 司天离暗自道。 “我这把老骨头,真的是熬不住夜啊,这连续一晚上,谈天说地,不行了,我要回去,好好找人按摩一下我的老腰。” 于是,司天离走出营帐,坐上马车,回到了自己的住所,说来有些奇怪,因为太过于劳累,司天离直接在马车上,就开始打呼噜了,也难为了他一个老头,还要为了徐行的计划,熬个大夜。 然而,就在千里之外的吴越之北,齐鲁之南,一场激烈的大战,正逐渐展开。 北风呼啸,旌旗飘扬。 齐鲁联军有多少兵马,暂时不明,但是仁山所统领的军队,大概是五十万人左右,其中,项公统领十万,大三色堇统领十万,剩下三十万,由仁山亲自统领。 兵分三路,抵抗齐鲁联军的攻势。 还记得一年前,上官雄曾经组织北伐,西征的计划,其中北伐的指挥,几乎是上官雄全权负责,最终结果虽然难以接受,却足以证明了一个事实。 不仅仅只是豫县被上官雄随便攻破,甚至就连齐鲁联军,也被上官雄碾压,然而,一年前的景象,现在又要复刻一次,至于是不是完美复刻,那就不得而知了。 “两位小将军,前番才定了休战协议,现在何故兴兵来犯?” 战场之上,仁山骑着高头大马,穿一身破旧的战甲,手中长矛,更是修修补补,重新炼了很多次。 仁山的想法非常简单,因为在一年前,班师回朝的时候,休战协议就已经拟定了,齐王,鲁王,都纷纷盖上了印章,见章如见王,这是规矩,也是程序。 但是,现在郭幸,周康二人,却没有遵守这个协议,而是带着乌泱泱的军队,压到了吴城的北郊区域,这等同于是单方面撕毁了协议。 对于这种违约的,无信之人,仁山原本是打算破口大骂,用指责,诋毁对方的方式,来抬高一下自己的地位。 然而,这个时候仁山却想起来,自己的半壁江山,也是靠着出尔反尔,背叛盟友得到的,于是,他还是选择了另一种处理方式。 “老贼,你背弃盟约,杀我师父,还敢强词夺理?” 郭幸破口大骂,但是因为之后的内容,过于难听,所以请读者仔细想象。 “小杂毛!” “竟敢侮辱寡人!” “三军将士,冲!” 一声令下,五十万大军,顺着河道一拥而上,朝着北方冲去,战马嘶吼,伴随着骑兵,步兵之间的默契配合,战阵在瞬间被冲破,就好像是一把利剑,直插齐鲁联军的心脏。 要知道,仁山说到底是个武将出身的统治者,军事能力并不弱小,相反,他也是一个兵法大家。 “师兄,仁山那个弱智上当了。” 周康的话音刚落,郭幸却是没有什么表情,就好像是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伴随着项公所统领的那一支军队,率先冲进齐鲁联军的方阵之中,一个正方形里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小长条,这个小长田,长驱直入,没有丝毫迟疑,小长条的头部,散发着红色的灼热能量,这股能量,在场的能力者,都可以感知到,只是按照感知力不同,所反馈出来的程度,也有所不同。 “看来拿下徐行的荆州鼎是对的,这荆州鼎的能量,似乎和老五很配。” 仁山摸了摸下巴,非常自信的注视着战场。 之前,徐行带着兵马,来到皖县城楼之下,被仁山扣下了荆州鼎,这个荆州鼎,和项公的相性,堪称完美。 那种强烈的能量,在项公第一次接触到的时候,就已经产生了不可思议的共鸣,一团心火在身上燃烧,就好像是突破了物质和精神的能量属性界限,让烈焰雄鸡,更上一层楼。 那种提升,并非只是数值的提升,而是一种,质的飞跃。 正如同九到十,只是增加了一,但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九是个位数,十却是十位数,两者之间最大的区别,正是在此。 “东路军,好像被突破的有点快,是不是应该提前救场?” 如果不仔细找一找,或许真的很难找到说话的人,毕竟,在一群一米八,一米九的壮汉周围,娇小的身体,真的是可有可无。 “师姐,哦,对了,现在应该叫你郭夫人,嫂嫂。” 周康虽然嘴巴上拿姜伊打趣,但是实际上还是非常尊重姜伊的,毕竟,兄嫂对他一直不错,值得他尊敬。 说来有些奇怪,郭幸是一个一米九的壮汉,肌肉健硕饱满,身姿孔武有力,为人率真直接,最重要的是,他作为姜伊的丈夫,二人的外表差距真的太大了。 姜伊只有一米五,虽然放在女性之中,并不能算特别矮的类型,可是,如果是和他的丈夫郭幸放在一起,那就不是最萌身高差了。 仔细想来,姜伊的头部大概是在郭幸的腰部上方,那么问题来了,如果在夜晚,姜伊是不是只需要稍稍低头,就可以... 好吧,我们这是全年龄向的小说,希望读者可以自行想象。 “这种时候,就不要耍带颜色的幽默了。” “怎么说,谁去救一下火?” 话音刚落,周康就提着一杆长枪,策马扬鞭,朝着东路战场奔袭而去。 马蹄不断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周康左手提着长枪,枪头在地面上,却发出了犹如鬼神嚎哭一般的声音。 此时此刻,项公还不知道,这个朝着自己方向而来的少年郎,到底是个什么角色,有着什么样的能力。 不过,这个世界上,总归是一物降一物的,纵然自己不敌少年郎,也应该有机会纠缠一下,这个时候,只要东路战场,可以僵持足够长的时间,对于防御,都是一种莫大的贡献。 要知道,齐鲁联军是南下进攻,作为进攻一方,后续的补给,是甩不开的核心问题。 事实上,不管项公是否可以拿下优势,只要杀入东路战场,然后消耗对方的兵力和时间,那就等同于是在推动胜利的天平。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三十九章 “拿命来!” 周康腰身发力,双脚一蹬,借助着坐骑的反作用力,上身力量,就好像是被激活了一般,爆发力瞬间暴涨,双手握着长枪,左手在前固定姿态,右手在后,伺机而动。 “破!” 只是一瞬间,一回合,周康的长枪,就已经在项公的左脸上,划出了一个伤口,鲜血缓缓流出。 万幸,只是皮外伤。 接下来的连续几枪,或许是项公有了经验,虽然肩膀,胸口处,也都被刺中了几下,却没有太大,太严重的伤口,依然只是皮外伤。 只是,让项公感觉到奇怪的是,自己的战甲之上,包裹着烈焰雄鸡的火焰之力,虽然防御能力并没有特别强大,但是要防御住普通的兵器,也应该是游刃有余。 但是,刚刚联系十几下的攻击,却都是在接触到战甲的瞬间,破开了防御,对项公造成了直接伤害,皮外伤归皮外伤,谁可以保证枪头没有毒? “放心吧,项将军,枪头没有毒,只是,接下来,你要小心了。” 周康打完了一套连击,收起兵器,横在身前,眼神之中,尽是杀气,动作却是处处留手。 然而,就算是这些行为已经非常明显,也无法证明周康的内心深处,到底是在想什么。 是把项公当成猎物,慢慢折磨,慢慢杀死,享受狩猎和玩弄猎物的快感。 还是说,欣赏项公,觉得这样的武将,不应该为仁山这种伪君子付出生命,白白牺牲。 “小将军,你是什么意思?” 项公捂着肩膀上一处流血比较严重的伤口,咬紧了牙关,说道。 “无常爷不拉赴死的鬼。” “周某人觉得,战争必然会流血,必然会死人,但是,那只是相对于普通人而言,能够在战争之中,存活下来的人,必然是更强者。” “虽然没有最强这一说,但是强弱之分,只需要用结果,就可以证明。” 一杆银枪,身姿雄武,倜傥风流,须眉绝色。 “小将军,可是司隶,金银双杰之一,银枪周康?” 事实上,金银双杰这个名号,并不是一个专有名词,而是一种传承的荣誉,每一代郭,周家族的最强者,都会被公认为金银双杰。 所谓金银双杰,来历比较简单,郭氏一族,代表着金刀,周氏一族,代表着银枪,所以被称之为金银双杰,而这两个家族,全都是上官一族的附属,或者用结盟家族来形容,更加贴切。 但是,从目前看来,上官雄的七个徒儿之中,郭幸的能力,是要强于周康,这一点,也是大多数人公认的事实。 “啊?” “我的名号,那么响亮吗?” “我原本以为,金银双杰,就只有我师兄名气比较大。” “搞了半天,我也是个名人了。” 周康虽然面带微笑,但是,那种微笑,和所谓的善意,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自信,意味着放纵,正是因为自信,所以周康的微笑,才显得那么自然,甚至还略显一丝丝霸气。 和徐行的那种硬核霸气不同,周康的气质,更加类似于一种英气,却又不逼人。 “周将军,有什么指教?” 项公已经非常明显的感觉到,体力的快速流失,此时此刻,他甚至觉得,周康在骗人,认为周康在枪头上下了毒,毒性起了作用,所以自己才会虚弱的那么快。 “项将军,我们都是武将,应该用点武将的思维,去解决问题,不是吗?” “让我猜一猜,你现在,肯定觉得,我在枪头上下了毒,所以,你的体力,才会快速流失。” “并且,你的火焰之力,并不能焚烧毒素,所以,你又在纠结,我到底有没有下毒,或者说,你是认为,枪头上的毒素,太过于诡异,太过于强大,以致于你的火焰之力,都失效了。” 然而,周康确实没有在枪头下毒,相反,他最讨厌那种低级的手段,下毒,真的是为人所不齿。 大多数人对于金银双杰,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这个说法,流传了很多年,人们把金刀,银枪混为一谈,却不知道,两把兵器的特性,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如果说金刀的特性,是在于以暴制暴,以力打力,用最直接,最狂暴的方式,一刀下去,不比拼什么所谓的技巧,比拼的,只是纯粹的力量。 就好像是两个牛对撞,所谓的内力,所谓的技巧,所谓的发力技巧,在这种战斗之中,就有点不知所谓了。 体型,决定冲击力,肌肉强度,决定坚韧性和破坏力。 这个道理,放在人类身上,也是一样,可惜,人类善用智慧,而非一味的使用武力,所以,内力,技巧这些因素,就成为了一种判定标准。 不同于金刀的简单粗暴,银枪的存在,正如同是为了体现,速度就是破坏力的物质法则。 银枪的使用,诡异多变,首先注重于速度,其次才是技巧,还有就是反应力和战斗经验,这些因素构成了银枪的特殊战斗方式。 枪头很锋利,但是并不坚硬,舍弃坚韧度,换来了更强大的尖刺能力,可以轻松突破防御,莫要说普通的战甲,纵然是附加了火焰之力的特制战甲,也未必能够抵挡。 至少,现在的情况,足以证明,银枪的穿刺能力,大于火焰战甲的防御。 因为使用起来的时候,枪头锋利,却不是很重,所以快速调转攻击方向,攻击点位,是非常简单的事,难点,就是在于枪杆的发力技巧。 在世人看来,银枪的枪杆,就是普通的柳木杆,柔软,但是坚韧度不够,可惜,这银枪的枪杆,虽然柔软,但是只有一种情况之下,才会断裂,那就是使用者濒死的那一刻。 “如果他的枪头上,没有淬毒,那我为什么会感觉到身体不适。” 项公的身体机能,下滑速度并不是特别快,但是,那种明显可以感觉到体力流失,也足以让项公喝一壶了。 于是,他产生了一种发自灵魂的疑问,只是,他不能说出来,就算只是为了维持面子,也不能在敌人面前露怯。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四十章 “项将军,投降吧,我实在不打算和你战到最后。” 周康的笑容非常自信,但是在项公看来,这是一种变相的嘲讽,对于一个能力者而言,无视对方的能力,然后看似是好言相劝,这个行为,是普通人难以理解的,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说,就是挑衅。 “金刀银枪,各有千秋,只是可惜了,项将军的武灵,不适用于这种一对一,单挑的场合。” 周康事前已经调查过项公的武灵了,火系,形态通常表现为一只浑身包裹着火焰的大公鸡,并且,火焰之力可以转化为头盔,胸甲,亦或是臂甲,用来提升身体机能,最重要的是提升防御力。 然而,就在刚刚交手的十几个回合,不难看出,周康的实力,应该是要强于项公的,至于是能力克制,亦或是硬实力差距,倒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士可杀,不可辱。” 话音刚落,项公就已经率先出击,手中长刀在瞬间挥舞,速度比起刚刚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惜,在周康面前比拼速度,实在是有些小巫见大巫。 “唉...” “你这个人,脾气真古怪。” 周康提着银枪,腰部继续发力,双手快速抖动,崩出来的劲力,甚至在同一时间,打出了三四次破空声,这样的威力,纵然是身边厮杀的普通战士,也可以听的一清二楚。 长刀对银枪,项公只是战了二十多个回合,就已经体力不支,速度明显跟不上了,二人的年纪,相差了也就十岁左右,身体机能的差距,却是如此明显。 仔细想来,项公今年也才就是三十岁上下的身体,按照常理来说,身体机能应该还没有开始严重下滑,毕竟,至少要到个三十七八岁,甚至是四十岁,到了中年,男人的身体,才会出现中年危机。 排除这个因素,那么项公也就得到了一个非常悲惨的事实。 “这周康的实力,必然在我之上,但是差距并不大,所以我还能在坚持一下。” 这场小战役的胜负,说到底,并不在于项公是否可以击败周康,亦或是二人的实力,是否存在巨大差距。 周康要做的,是快点把项公给收拾了,过程无所谓,手段在于他自己选择,在收拾了项公之后,就要快点加入到东路战场的厮杀之中,帮助战士们,取得优势,快速攻破一路,逼迫对方改变战术。 而项公要做的,则是单纯的防御,当然,如果能在交锋之中,击杀周康,亦或是其他将领,都是非常有意义的行为,属于立大功,但是,首要的目的,依然只是防御,能够牵制多一分钟,战局的变化,就会有所不同。 纵然被周康斩于马下,兵力的损失,战局的倾向,也并不会倒退。 然而,让项公最为不解的,依然是周康的能力,如果能够知道周康具体的能力,或许项公就可以放手一搏。 可惜,到目前为止,项公依然没有明确的头绪,去推测周康的能力。 来不及继续拖延了,如果再拖下去,项公就离死不远了。 武灵放出,烈焰雄鸡以大公鸡的形态,出现在项公的身后,与此同时,项公身上的火焰防御,也彻底消失。 “好机会!” 这样的破绽,周康是绝对不可能放过的,银枪出手,直刺项公咽喉。 烈焰雄鸡口中凝聚出一团烈焰,灼热的温度,甚至扭曲了周围的光线,正是这一契机,让项公活了下来。 “可惜!” 周康确实出手了,速度之快,攻势之猛,绝非普通人可以抵挡,然而,扭曲的光线,就好像是渔夫在插鱼的时候,需要估算鱼在水下的具体位置,这就是所谓的光线折射估算。 很显然,周康这一手还是失算了,因为光线折射的问题,被穿透的,并不是项公的咽喉,而是右肩。 这一击,连同锁骨和筋脉,被彻底挑断。 剧痛传来,那个瞬间,项公只觉得,这一击,自己是侥幸没死,堪堪避过,但是下一击,自己却是在劫难逃了。 无巧不成书,周康因为一击失算,导致进攻节奏彻底紊乱,在用力过猛之后,腰部的力量,停顿了大概一两秒左右的时间,并且,就是这至关重要的两秒,让烈焰雄鸡的攻击,蓄力完成了。 巨大的火团,从烈焰雄鸡的口中喷出,越来越大,越来越灼热,直逼周康面门,周康避无可避,坐骑也因为温度而躁动不安,甚至失去了控制。 银枪架在身前,想要直接用能量对拼,可惜,这一次,是项公取得了优势。 火团在接触到枪头的瞬间爆炸,灼热的红点,如同吐沫星子一般,以一种难以捉摸的速度和轨迹,四散开来,被这些红点击中的战士,不论敌友,触之即死。 周康因为有能量护体,落马之后,只觉得背部摔的生疼,面门和双手,更是焦灼难耐。 “看来,这一局,我们是平手。” 项公强行拉回了马身,急忙倒退回阵,坐骑没动一次,项公的右肩,就无比剧痛,这颠来颠去的,不仅仅是晃动的原因,更是让项公的右半身,联动起来,一动,便牵动上下身的筋脉,血液,也伴随着律动,流个不停。 “伤口太大,必须抓紧时间包扎。” 项公暗自道。 “周康这个人,实力不俗,下次对战,必须要万分小心。” 正所谓一岁年月,一岁人。 周康十六七的身体,说什么都比项公二十八九的身体更加有活力,倒不是身体机能有多么大的差距,只是疲劳度的差距,比较明显。 人的身体,就好像是工具。 假设一个工具的使用期限,平均为七十五年,那么一件使用了十六年的工具,和一件使用了二十八年的工具,磨损度,耐久度,都是有十二年之差,这个差距,虽然并没有特别夸张,却依然是可观存在的差距。 不过,凡事都至少有两面性。 既然周康更加年轻,更加有活力,这算是一个可观事实,那么项公的优势,也非常明显,那就是长年积累的战斗经验。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东路战场,基本上算是平局,阵前斗将第一轮,也是不分胜负。 只是,东路的战士,运气比较差,毕竟,烈焰雄鸡的大火团攻击,是不分敌友的,然而,一时之间,却也很难统计,是伤敌多,还是伤友多,如果徐行在这个战场上的话,或许可以凭借星尘呐喊大概估算一下战损比。 “这个项公,实力不俗啊。” 看着周康身上的灼伤,郭幸也不得不承认,仁山一方,确实是有能人,毕竟,在郭幸看来,这个世界上,能够和周康打成平手的,至少也是顶级强者,这种自信,源自于一骑当千的勇气和魄力。 男人的浪漫,就是勇气。 “唉,都怪我,一时大意,下次再交手,必定取他首级。” 周康叹了一口气,手中银枪朝着地面猛的一砸,咬着牙,说道。 “可惜,真的是太可惜了,此番让他跑了,又浪费了一次强攻机会。” 事实上,郭幸之所以让东路军那么容易被突破前方的防御,正是为了让仁山一方,排出将领,用这种诱敌深入的方式,迅速拿下一个主要战斗力,一旦成功,也就等同于是衰减了对方的士气,同时也增长了我方的士气。 此消彼长,实际对比,也是对方减员,这就是士气论和加减法的融合运用。 可惜,郭幸的计划,并没有成功,此番失手,只会消磨自己的锐气。 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同样的战术,使用在同一场战役之中,只会让自己的军队,陷入到作战疲劳期,也就是所谓的失去耐心。 作为军人,天职固然是服从,但是军人,往往也更需要耐心,比起常人,他们背负的太多,需要守护的太沉重,所以,在战场之上,有一丝一毫的失误和懈怠,都会导致全盘崩溃。 “我们故意让出东路战场的主动权,是为了引诱对方的将领上钩,现在,大鱼上钩了,却又滑掉了。” “我觉得,仁山绝对不会再轻易派遣将领突破了,僵持正面战场的话,可就麻烦了。” 姜伊皱了皱眉头,一会儿看看地图,一会儿看看战场局势,心里面想着,如果仁山,现在已经开始精神紧绷,不敢轻举妄动,正面战场只要一直僵持下去,必然是仁山一方拿下这场战役的胜利,并且,还有可能被穷追猛打,一波扑灭。 但是,这并非一日之功,从现在的局势看来,没有个大半年,这场战役,是不可能结束的,除非天塌下来,否则,依照郭幸的处事习惯,只会越战越兴奋,越战越狂野。 “敌人不来主动找我,我就主动去找敌人。” “真武阁兵法,其六,恶战。” “克敌机先,当恶不让,如猛虎下山,锐不可当。” 话音刚落,郭幸手中,凭空变出一把扑风刀,长度大概有一米五。 姜伊有头发,所以比扑风刀高一点点。 刀身暗金色,刀背非常厚实,刀口锋利无比,吹毛可断。 刀背处,有一排圆孔,总共有有九个,每个圆孔之中,都有一个黑铁圆环,这便是郭氏一族,代代传承的异能。 九环金刀。 身魁梧,姿雄毅,气势凌人,大将威风,一身金甲,神采奕奕,腰间玉带,华贵非常,顶上红缨绥,随风飘扬,胯下爆蹄青鬃马,嘶吼难抑。 一把金刀铸挂九环,怒火由心发,千里恶战。 “异能者?” 仁山眼睁睁的看着,一人,一刀,一马,从敌军大帐,一直杀到战场深处,这才是一把利剑,直接插入了心脏,纵然没有一击毙命,却也是难以复原的伤口。 “可以这样说,但不准确。” 一个陌生的面孔,用陌生的声音说道。 “异能者,也分好多种啊。” 仁山不耐烦了,事实上,他并不是一个纯粹的急性子莽夫,只是因为,难以忍受郭幸在战场之上,肆意屠戮自己的军队,那种恨不得亲自上去收拾他的冲动,已经达到了极限。 然而,他绝对不可以发难,因为,他还要有所保留。 “袁军师,火都已经烧到眉毛了,你就不要再卖关子了。” 仁山口中的袁军师,是个奇人,正是因为他的存在,仁山才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背叛盟约,害死上官雄,放逐徐行。 袁军师自称,姓袁,名瓒,字伯珪,是出生于北方的一个落魄贵族。 “开玩笑的,陛下就不要那么紧张了。” 袁瓒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叹了一口气,紧接着说道。 “异能者,千奇百怪,比起武者,种类更繁杂,功能更诡异。” “但是,最为古老的异能者流派,无非就是两种。” “其一,乃是元素流派。” “上官家族的木元素,风氏一族的水元素,司马一族的雷电律动。” “这些,都是元素流派。” “其二,则是一种,把神兵利器,和自己融为一体,并且由基因血脉,传承给子女后代。” “也不知道是距今多少年前,周氏一族的一位祖先,融合了六合银枪,而郭氏一族的祖先,则是融合了九环金刀。” “六合银枪的儿童山寨版,你也已经见识过了。” “不得不承认,周康这个年纪,有这样的天赋和实力,已经是百年难得一见了。” “但是,他却依然没有把银枪,进化为六合银枪。” “反观郭幸,只比周康年长三四岁,却已经把金刀,进化为九环金刀。” “啧啧啧...” 接下来的话,袁瓒绝对没有必要再继续说下去了,因为他知道,在他的这一番拱火之后,仁山,彻底失去理智了。 “什么九环,什么六合。” “寡人偏偏不信邪。” 仁山气冲冲的翻身上马,从武器架上,抽出一张弓,一个装满箭矢的箭袋,紧接着,把弓背在背上,箭袋系在马鞍上,又抽出一把长刀,紧接着,双腿一夹,大喊道。 “架!” 马儿疾驰,朝着战场中心点冲去,那一刻,仁山火冒三丈。 生气的原因非常简单,前番是郭幸的羞辱,再来是项公被重伤,狼狈回营,作为主帅,如果不搬回一点面子,那么士气低落,军阵必乱,局势瞬间土崩瓦解,难以挽回。 这一波冲锋,不单单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稳定军心。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四十二章 “正合我意!” 如果说周康的微笑,是自信的,是居高临下的。 那么郭幸的微笑,就显得更加狂傲,更加兴奋,虽然方向不同,意向不同,本质上,都归属于自信。 武灵放出。 学无止境直接附加在本体之上,仁山的身体机能得到了指数级的强化,与此同时,那种暴戾的战意,正在持续升温。 金刀祭出。 郭幸的威势也是达到了巅峰,半月横扫,猛的发力一挥,罡气就如同剃刀一般锋利,碰到死,磕到亡,幸运一点的被斩首,短暂的痛苦之后,彻底解脱,没有那么幸运的,被拦腰斩成两半,窒息感和逐渐失血所导致的颤抖,让心中的恐惧又平添了几分。 二人的距离越来越短,直到短兵相接的瞬间,郭幸的金刀顺势发力,朝着仁山的面门劈砍而去,仁山也长刀向上反挂,一时之间,二人平分秋色。 然而,武灵对于本体的加持,实在是太明显了,仁山再次崩力,直接弹开了郭幸的攻击,郭幸手一抖,出现了一瞬间的破绽。 “好机会!” 仁山转力,先是朝上,高高举起,借着下沉的力量,瞬间劈下,郭幸闪躲不及,只得右手紧紧握住刀柄,左手巧力撑着刀背。 金属的碰撞声,响彻整个战场,沉重的气势,扬起了周围的尘土,金刀堪堪招架。 人借马,增腰力。 马顺势,提脚力。 刚刚的这一刀攻击,虽然没有击溃郭幸,坐骑也是因为力量都被卸掉了,所以没有大碍。 然而,郭幸坐骑所在的一片地面,竟是直接陷了下去。 早年间,郭幸还在拜师学艺的时候,仁山就已经是越城的首领了,并且在周遭征战,也打出了一些不错的战绩。 闻道有先后。 仁山的成就未必在郭幸之上,但是必然在郭幸之前。 毕竟,二人相差了大概二十年左右,整整一代人的隔阂。 虽然郭幸是一个非常狂傲,自负的人,但是从本质上,他还是不敢小看仁山的,只是,他真的没有想到,仁山的攻势,竟然让自己如此被动。 权衡之下,郭幸决定边打边退,而仁山,则是铁了心的边打边追。 在这场一个人退,另一个人追的经典戏码中,郭幸的心态,似乎发生了一点点变化。 “就这样,一波拿下。” 武灵离体。 学无止境大概可以和仁山相隔两三米左右,于是,一个匪夷所思的画面,出现在了战场之上,周围的战士,也都尽收眼底。 一把长刀,在距离仁山两三米的半空中,肆意的挥舞着,而仁山和那把长刀,竟然完全没有任何的接触。 对于普通人而言,这个场景,是那么恐怖,是那么离谱,以致于,让很多迷信的人,觉得是鬼神降临,纷纷远离战场。 事实上,仁山这个行为,几乎是扰乱了整个正面战场,不管是齐鲁联军,亦或是仁山的军队,他们都因为场面太过于骇人,内心深处,那坚定的意志,都开始动摇。 什么责任心 什么职业天性 在亲眼看到了超出自己理解认知的事物之后,理性,都变成了狗屁,更何况,还无法确定,到底是不是一种事物。 然而,这个世界上,普通人虽然占了绝大多数,但是极少数的能力者,却也是依然存在,大三色堇在点将台看得一清二楚,学无止境的能量,比起之前,又强大了许多,所爆发出来的威势,更是难以估算。 对于齐鲁联军一方,姜伊,周康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武灵,却也是被仁山的武灵震撼到了。 速度之快,出手之狠,连续几十刀挥砍,大多都命中了郭幸的背部,更有一刀,直接打掉了郭幸的头盔。 头盔落地,对于武将而言,意味着气势已经输了,攻势也逐渐衰败。 在一刀,这一击,狠狠的砸在了郭幸的肩部,所造成的伤害,更是深可见骨,右肩的锁骨,整个碎裂,连接着脖子的筋脉,也被斩断。 剧烈的疼痛,让郭幸失去了最后的攻势,虽然他很想忍住不喊叫出来,毕竟,战场之上,主帅惨叫,只会让战士集体退缩。 然而,在学无止境再次发力,刀口继续向下砍的时候,郭幸崩溃了,他最后的精神支柱,也荡然无存了。 惨痛的叫声,响彻了整个战场。 郭幸的眼睛瞪得很大,布满了纹路清晰的血丝,满目狰狞了短暂的瞬间,紧接着又惨淡无光,因为失血过多,导致了嘴唇惨白,因为右肩重伤,整个右半身几乎都失去平衡。 可惜,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俗话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可惜,很多时候,耳朵听到的,一般都是假的,眼睛看到的,更是未必真实。 事实上,郭幸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他完全无法抵挡仁山的攻势,虽然同样作为能力者,他可以看到武灵,也可以感受到仁山精神能量的波动。 实力方面,却依然有着明显的差距。 高手过招,纵然只是一丝一毫的差距,一丝一毫的失误,都会有着天差地别的结果。 仁山是一个行事果决的人,在取得了明显优势的瞬间,杀心骤起,也是情理之中。 学无止境继续发力,准备连带背骨,把郭幸的右半边身体直接劈开,然而,郭幸却也不是那种待宰羔羊一般的弱者。 求生的本能,带来了最后一丝反抗的气力,现在的郭幸,凭借的只是向死而生的拼搏,因为畏惧死亡,所以才不惧死亡的勇气。 冷静思考,仔细分析。 郭幸现在之所以被动,正是因为学无止境架着刀,砍进了郭幸的右肩,并且,刀头很沉,没那么容易崩开,所以,退而求其次,败中取胜,在此一举。 只见郭幸金刀反向挥舞,侧向发力,朝着自己的脖子砍来。 紧接着,金刀砍断了大刀的刀头,借助着坐骑前冲的力量,断裂的刀头在郭幸的右肩又划了一刀,伤口也被切得更深了。 这如同锯刀一般的攻击,让郭幸失去了最后一丝气力,终于,体力不支,滚身落马。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四十三章 虽然摆脱了学无止境的压制,但是郭幸也是直接进入到了死局,纵然仁山不继续攻击,战场上四处奔走的人和马,也有大概率踩死郭幸。 仁山见状,心中大喜,放声笑道。 “天命加护,逆我者亡!” 仁山操控学无止境继续攻击,大刀举起,准备朝着郭幸直接劈砍下去,这一击,如果成功命中,那么郭幸就会被仁山斩首。 可惜,命运女神似乎并没有站在仁山这一方。 学无止境突然凭空消失,长刀因为失去了武灵的抓握,向下掉,刀头直接插在了地上,不偏不倚,刚刚好绊倒了仁山和他的坐骑。 仁山直接翻落倒地,原本是打算再一次放出武灵,用学无止境撑住地面,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然而,这一次,本体和武灵之间的联系,就好像是被什么力量所隔绝了。 于是仁山直接面部着地,摔了个野狗吃屎。 万幸,仁山早中晚坚持刷牙,牙齿护理的非常的好,并没有磕掉大门牙。 但是,这么猛烈的摔力,却是让仁山的鼻骨,直接裂开了,脸上好几处皮肤也被沙石蹭破了,不可谓不是血肉模糊。 这个时候,二者的处境,其实差不多,仁山小优势。 虽然都在地上,都站不起来,但是郭幸的伤势,明显比仁山严重太多了,仁山之所以站不起来,只是因为摔的太重,脑袋有点迷糊,稍稍宁神,就可以恢复过来,紧接着,就可以本体举起长刀,砍下郭幸的首级。 而郭幸,右肩重伤,流血过多,面色惨白,半身失去平衡,稍稍动一下,都会引起左肩伤口的剧烈疼痛。 这种所谓,一处动,处处痛的感觉,是没有亲身经历的人,永远无法理解的悲剧。 身体因为疼痛受限,但是思维却不能有一刻休息,哪怕是一点点的怠慢,都会延误战机,尤其是在这种生死搏杀的紧要关头,谁先站起来,谁就掌握了对方的命运。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等同于是掌握了自己的命运。 身体受限于疼痛,思维受限于身体,这本身,就是一种疼痛。 “混沌力场!” 这个词语,这个概念,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出现在了二人的脑海之中,可惜,光想不做,没有任何意义。 “三爷,向您请教一件事。” 此时此刻,相隔千里的襄县,徐行正在军帐之中,和疯三爷聊天,聊着聊着,就突然进入到了整体。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我问题了,还有,咱爷俩这关系,就不要请教不请教了,直接说吧。” 疯三爷这个人,对别人一向是没有什么好话说,而且语气也是非常难听,别人都是阴阳怪气,恶心别人,唯独他喜欢正面硬刚,怼的人火冒三丈,却还没有话说。 因为,打不过。 然而,在和徐行说话的时候,那种作为爷爷辈的亲和,就温柔的要命,虽然声音还是那么低沉粗糙,却也难以掩盖眼神之中的温柔。 可惜,徐行看着疯三爷的时候,眼神之中,总是还留有一丝杀气,这个细节,疯三爷看在眼里,放在心里,因为他早就知道,徐行是风安,但也不是风安。 这个世界上,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又能够说清楚,讲明白呢? “三爷,您知道,混沌力场吗?” “我在一些古籍绘本里面看到过,形状不等,若是方形,那长宽就是未知数,若是三角形,角度和边长,也是未知数,还有一些不规则图形,都是有可能存在的,三爷,您能不能讲一讲里面的玄机奥妙?” 徐行搓了搓,非常乖巧的微笑着,他和三爷说话,要么就是恭谦有礼,要么就是装乖卖萌,往往都是三爷坐着,徐行站着,三爷站着,徐行弯着腰,俯身站着。 这就叫规矩。 “玄机奥妙,我倒是说不明白,如果我二哥还在的话,让他给你说一说,他这个人,喜欢文,不喜欢武,不像其他兄弟,特别是我,粗人一个,没有文化。” “但是,我所知道的消息,也未必就正确。” 故事,要从几十年前说起。 那个时候的疯三爷,还是一个十七十八的小伙子,虽然外表方面是差了那么一点点,皮肤黑黄,比起其他几个兄弟,也算不上强壮,但是精瘦的身材,也有精瘦的好处,这遗传自母亲的骨架,让疯三爷异常的灵活。 所以,乡民们经常评价,说过继给王家的二少爷,算不上王家人,这留在风家的三少爷,不管是从面相,还是处事,算得上是真真正正的王家人。 风金的妻子,王氏,也就是疯三爷的母亲,为人胆大心细,又是一个非常虔诚的人。 礼佛这个习惯,让他在乡民们心中,一直保持着善良,礼貌,热心肠,知书达理的形象。 当然,疯三爷从母亲身上继承到的最大的优点,就是心灵手巧。 虽然比起几个兄弟,疯三爷确实没有什么文化,但是也不至于沦落到文盲的程度,纵然如此,比起当时许多人,疯三爷的文化程度,真的是平均值以下。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大家凭借证书这种死板物件,来定义个体能力高低的世代,疯三爷在天水的贡献,可是要比很多高文化人士,还要突出。 再如何复杂,如何精密的机械,经由疯三爷随手调节之后,那些所谓的疑难杂症,所谓的,必须要回炉重造的大型工具,就又可以恢复运转,完好如初。 当然,磨损这一方面,是物质法则,和心灵手巧,不在一个讨论的话题。 事实上,天水是一座非常喜欢发展科技的城池,作为中原腹地看来是未开化的山野粗人的巢穴。 天水真的是非常先进,同时又非常具备文化底蕴。 钻木取火的燧人氏,便是在这里,以天水作为九州文明的发源地。 之后,伏羲,女娲的原始文明开始初步崭露头角,正因如此,才有了后来三皇五帝的史诗。 无有先,何来后? 无有因,怎有果? 天水已经证明,传统文化和现代科技,是可以完美融合的,而疯三爷,也曾经是这段辉煌时期的参与者和见证者之一。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四十四章 “真是想不到,三爷您还有这样的经历。” 徐行摸了摸后脑勺,虽然他不是这个世界的风安,但是他的原本姓名,却也是风安,本质上,家族经历,都是雷同的,甚至是同步的,大概了解过去的事,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你当然不知道了。” “因为...” 说到这里的时候,疯三爷停顿了一下,表情很愧疚,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回忆。 但是,徐行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倒也不好就此打住了。 “因为早在你父亲出生之前,家族就已经分裂了。” 然也。 早在几十年前,风氏一族内部的问题,就已经激化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并且,主要矛头也是指向了风安的祖父,风根。 风根是一个鹰派,他始终认为,暴力虽然无法解决所有问题,但是至少可以有所作为。 只要不是滥杀无辜,那么主动出击,也就等同于是拥有了先手优势。 这原本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道理,也是一个非常明智的决定,至少,在风安看来,祖父的理念,并没有错。 “杀戮并没有绝对的正邪之分,主要还是看方式方法。” “当正义的屠刀挥舞在半空中的时候,若是听到罪徒的求饶声,切记不要心软。” “因为在正义执行的时候,听到邪恶的被哀嚎,是必然的。” 虽然杀戮是否有正邪之分,这个辩论题,已经纠结了上千年,甚至早在原始社会,因为制度问题,导致的错杀,误杀,都会有人站出来为所谓的正义发声。 “什么是正义。” “无关乎自身利益,却依然奋不顾身,这,便是正义。” “若有利益相关,诚是一针一线,纵是一粥一饭,也早已并非正义。” 在一些比较激进的人看来,风根或许是这个世代,为数不多的清醒者,因为他知道,天下的局势,已经乱哄哄的了,并且,已经乱的太久了,是时候,出现一个荡平天下宵小的大豪杰,大英雄。 历史已经证明,风根并非大豪杰,也并非大英雄,因为他最终还是碌碌无为,泯然众人,无情的被历史所淘汰。 然而,就在当时。 一些比较保守的人,心里面的想法,诉求,都变成了现实。 他们始终都认为,战争是导致分化,导致灾难的罪魁祸首,所以,为了与民休息,为了避免灾难,尽量不发动战争,哪怕只是小规模的吞并战争,都要尽量杜绝,只要做一个守成之君,老老实实的保护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此生足矣。 至于什么王图霸业,什么天下一统,与他们何干? 他们嘴巴上,说的是一套,心里面想的却又是另一套。 两面三刀,早就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在这些人的教唆下,天水的精英阶层,分化为了对立,并且对立非常明显的两派。 激进的一派,又称鹰派,为首的,自然是一心想着改革,却一直处处受制的风根。 而另一派,则是风根怎么都不愿意面对的一票人。 说来有些奇怪,但是讽刺的意味,却是那么恶心,那么严重。 这名为鸽派的保守的一派,为首的,并非是个体,而是群体。 正是风根的二弟,四弟,五弟,以及妹夫所在的礼氏一族。 这一票人,又以风根的二弟为首。 “幼稚,一票姓风的人,被一个姓王的人,耍弄的团团转,还说什么,高筑墙,缓称王,分明就是怕死,说的那么大公无私,还不是为了自己?” 虽然风根的二弟姓王,过继给了舅舅,名义上,算是风根的表弟,然而,从血脉传承方面来看,二人,是实实在在的亲兄弟。 兄弟阋墙这种让作者看着就头疼的戏码,现实生活中,屡见不鲜,家门不幸,在所难免。 “你们不也是一样?” “说什么统一天下,为的是黎民百姓,你们如果真的为了黎民百姓着想,怎么可能会去发动战争,说到底,就是风根想做皇帝,你们这帮偏执狂,暴力狂,想要烧杀抢掠。” 鹰派和鸽派的人,争吵不绝,除了夜间,两派人几乎是从早骂到晚,就只剩下动手了。 然而,这样骂下去,终究也不是办法,最后,还是动手了。 可惜,这个动手的过程有点不光彩,但是知道奏效即可,谁还管什么手段高尚不高尚。 卑鄙,是弱者用来抱怨自身悲惨,呵斥强者没有风度的借口。 因此,这个世界上的强者,都有一个惯性思维,一个通病,那就是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有错。 于是,一场闹剧之后,便是家族的分裂。 而代表着家族灵魂的嫡长,离开了家族,其实也就意味着,某人的计划,成功了一半。 说是这样说,纵然风根失望的离开了家族,却没有远离天水,他所居住的地方,依然距离家族,只有半日之程。 曾经有人问过风根,为什么家族内部出现了那么多的问题,那么严重的纠纷,自己却依然守着一亩三分地,为什么不直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呢? “这个世界上有对不起弟弟的哥哥,没有对不起哥哥的弟弟。” “更何况,若是他们真的想要我的命,我现在还在天水城中,为什么不来继续加害?” 说完这些,风根笑眯眯的,虽然语气很平和,但是没有人会知道,他是用了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家族内部的发生的问题,当然,他称之为小误会,小矛盾。 多年以后,当人们说起这段故事,想起故事之中,那些角色的心理,推测也好,妄议也罢。 梨园一曲,不过是一笑了之。 “啊?” “三爷,这些事,您,您怎么不早点说呢?” 虽然疯三爷并没有把当年的真相说出来,也隐瞒了很多细节,现在徐行所知道的,仅仅只是祖父因为和他的几个兄弟,意见不合,所以离家出走,等到疯三爷回来的时候,事已成定局,也再无挽回的余地。 “哎呦,这,这不是你也没有问我啊,你要是早点问我,我肯定早点说啊。” 疯三爷有些尴尬,这份尴尬,源自于心虚,他总是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大哥。 “等等,三爷,让我捋一捋。” 徐行皱了皱眉头,然后非常疑惑的说道。 “三爷,您当时,为什么不劝我祖父回家?”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四十五章 当真相毫无保留的展示在众人眼前的时候,那虚伪的笑容,正如同包裹着致命毒药的糖衣,让人辛酸胆寒,防不胜防。 徐行和疯三爷到底交流了什么,目前不得而知,毕竟,齐鲁和吴越的战事,才刚刚进入到热身状态。 “混沌力场!” 等到二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战局已经陷入到了第一波死斗,两军交战,比拼的无非就是勇气,智慧这种东西,普通战士是不应该过多使用的,安安稳稳的服从命令,执行命令,比天大的智慧来的都管用。 郭幸和仁山瘫倒在地上,虽然身体难以动弹,思维却是在飞速运转。 混沌力场这种领域级别的东西,象征着一种特殊的法则。 正是因为有这种领域,所以才会出现偶然性,这偶然性所代表的,正是以弱胜强,纵然几率微乎其微,甚至可以忽略不计,但是每个事物的存在,都有其原因。 正如同强者恒强,终归墟于天地。 混沌力场,让普通人也拥有了反杀能力者的机会,一旦进入到混沌立场之中,任凭是什么异能者,还是武者,任凭是什么异能,还是武灵,都好像是瞬间消失了一般,其威能,更是荡然无存。 然而,郭幸作为兵人,手中所持金刀,虽然可以凭空放出,凭空收回,本质上,其原理,却依然是把兵人之力,附加在普通铁器之上,因此,郭幸仍然保留有兵器,只是,现在的金刀,已经变成了一把黯淡无光的九环刀。 纵然如此,这一把九环刀,也绝对寻常之物,其材料,乃是九转镔铁,约莫有千年的历史,早在郭幸拜师学艺之前,家族就已经看出了他的天赋,取出这把镔铁九环刀,连人带刀,送到上官雄面前,让他传授兵法,武功。 毫不夸张的说,这一把镔铁九环刀,要对付寻常兵器,简直是易如反掌。 如果不是因为,仁山有学无止境附体,提升了身体机能,也把能量传输到了长刀之中,或许在第一次角力的时候,金刀就已经一击必杀了。 可惜,仁山的实力,确实要比郭幸强出一些,才有了这番闹剧。 然而,此时此刻,二人都身处混沌力场之中,没有了异能,武灵,二人也就和普通人没有太大的区别了。 在这个时候,郭幸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优势。 因为他年轻,身体活性更强,又有上官雄倾囊相授的一身武功,一旦率先起身,就可以直接斩下仁山的首级。 当然,这必须要承受巨大的痛苦,毕竟,郭幸的伤势,已经逼出了他的极限,再想要反扑,几乎是不可能了。 可惜,战局的变化,确实会因为一人而改变,但绝对不是现在。 仁山的实力,所有人都有目共睹,能力者对于混沌力场的了解,也是或多或少有些基础概念。 目前的情况,倒也明朗。 “白菜姐,碎叶哥,大哥和那个郭幸,应该是陷在混沌力场里面了。” 李碎叶皱了皱眉头,他虽然自幼练习剑术,有一手绝妙的剑术,但是并非能力者,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普通人,所拥有的实力,也属于是武功。 因此,他和白菜一样,都可以在混沌力场中,发挥自己的实力。 粉芽,紫萱都是能力者,进入到混沌力场,等同于是普通人,所以,他们去支援仁山,其实相当于是去捣乱。 于是,支援仁山,斩首郭幸的任务,就自然而然的落到了白菜和李碎叶的身上。 二人策马扬鞭,各自佩剑,拉着缰绳,腰部发力,开始慢慢熟悉坐骑的律动,并且随之调整呼吸。 因为已经大半年没有活动筋骨了,平日里对练,也绝对没有生死搏杀来的更有意义。 与其这样说,倒不如说,只有生死搏杀,才有意义,那种必杀的信念,驱使本性,让原本保留着理智的人,彻底丧失理性,紧接着,手中兵器,变成了纯粹的屠刀,手起刀落,便是罪恶的笑容,嘴角还挂着失败者的鲜血。 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天色也逐渐暗淡了下来,从云的走势不难看出,很快就要下雨了。 顺风疾驰,速度不见得比逆风疾驰快要,但是律动肯定要更加顺畅,更加舒服。 正当白菜还有李碎叶准备分开行动,李碎叶去看护仁山,而白菜,则是取郭幸首级。 “郭幸也是一个大人物,可惜,没有办法为我们所用。” “唉,不要怪我。” 白菜正准备翻身下马,斩下郭幸的首级,却被三支飞镖,阻拦在原地。 这个奇怪的招式,甚至让白菜想起了小三色堇,他们三人,也是喜欢在打架之前,先丢飞镖开路。 然而,迎面而来的,不是小三色堇,而是姜伊。 因为姜伊的身高只有一米五左右,并且还是那种上身婴儿肥,下身大长腿的修长比例,所以,骑在马上的时候,就好像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小朋友。 可是,如果有人会因为这个景象看起来比较滑稽,就掉以轻心的话,那么接下来的场景,应该会非常离谱。 三支飞镖,就好像是经典戏码,如同开胃菜一般,不知道是警惕对方,亦或是迷惑对方,总之,白菜并没有当回事。 双剑祭出,羲和剑法霸道猛烈,速度快,力道猛,不留任何余地,穷追猛打之下,周遭战士被悉数歼灭,直接在二人之间杀出了一条血路。 踏着战士们尸体所铺成的路,白菜眼神之中的杀气,宛若宁静的白月光,和周围逐渐下降的气温,形成了正比。 望舒剑法,不同于羲和剑法,作为日月剑术之中的月之剑法,望舒剑法的特性,并非攻击,而是防御。 双手剑交叉滞与身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双重保险之下,心脏跳动速度放慢,呼吸平缓,用这种压低律动频率的方式,让自己可以用内力感知周围的能量波动。 事实上,白菜并没有那么看重姜伊,之所以在交手前,切换成防御姿态,仅仅只是因为个人习惯罢了。 毕竟,在豫县攻防战的时候,白菜亲眼见识了上官雄的剑术。 刚柔并济,时而脚踏实地,时而凌空飞跃。 那种把剑术修炼到极致,把身法修炼到极致,把剑术和身法融合起来之后,再修炼到极致,让白菜如痴如醉。 当时的感觉,非常奇妙,似乎并不是在看一场屠戮,而是在看一场杀戮盛宴。 那一刻,白菜的心脏停止了跳动,他哽咽了,就好像是时间都被停止了一般,唯独那份为之折服的惊叹,还在脑海之中回响。 可惜,从今以后,再也看不到真武流剑术了,毕竟,唯一会这一套剑术的人,已经不在了。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不要乱动,乱动的话,手脚就断了。” 姜伊翻身下马,丝毫不顾忌白菜和李碎叶就在正对面,双方相隔,也不过二十米左右,同为武术家,这个距离,弹指之间罢了。 “我是东楚大司农,大三色堇之一,白菜。” “女将军,姓甚名谁?” 白菜和李碎叶同时进入警戒,周围的战士,也都好像是非常识趣,彼此厮杀,却丝毫不介入将军级别的战斗。 “小兵就应该做小兵的事,一骑当千,小兵也有用份,但不是一,而是千。” 其实这个世界上,没有笨人,大家都是聪明人,只是体现的方式,和体现的时机不同罢了。 智慧这个东西,要用在恰合时宜的地方,反之,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管你是大司农,还是大司马。” “劝你快点滚,否则,你们这对狗男女,我照杀不误。” 实在没有想到,姜伊这个一米五的婴儿肥,竟然满嘴脏话。 不过,有一件事,姜伊并没有说错。 首先,白菜和李碎叶并非夫妻关系,他们没有成亲。 其次,李碎叶看白菜时的眼神非常暧昧,白菜的偷瞄,也是如此,。 所以,经由这两个特性,姜伊口中所言狗男女,倒也没什么问题。 常言道,话不投机半句多。 这一开骂,也就等同于是开打了。 双剑架在胸前,白菜并不想率先发难。 目前的局势已经非常明朗了,李碎叶在用内力帮仁山疗伤,而姜伊则是无法分心,帮助郭幸疗伤。 一个在加血,一个在掉血,时间拖的越长,吴越的优势就越大,齐鲁的颓势,也就越明显。 “我猜猜看,你是在等你身后那个男人,给仁山疗伤,然后三打一,强势碾压吧?” “说实话,仁山的实力,我自愧不如,若是我对上他,早就招架不住了,更莫要说两败俱伤。” 事实上,两败俱伤,还是因为有混沌力场的存在,仁山太过于急躁,取得了明显优势之后,就不再心存警惕。 “知道这样,郭幸就留下吧,你走不走,随便你。” 话音刚落,姜伊直接发难,内力集中在右手掌心。 控鹤手! 可惜,姜伊的控鹤手,实在半吊子,不单单没有把郭幸吸附过来,又是因为在地面上摩擦了几下,伤口更严重,原本凝聚了一点点血痂,又破开了。 “啊。” 郭幸非常无力的惨叫着。 无力,是因为身体机能已经下降到了一个阈值,惨叫,则是因为郭幸的意志力,已经不足以让他坚持了。 “啊。” 姜伊也不由得叫了出来,气得郭幸恨不得站起来骂一句。 “呆婆娘,你又没受伤,你叫个什么!” 可惜,郭幸属实是没有力气再说话了,失血量,也让他的体温逐渐下降。 眼看着局势越来越明显,姜伊也觉得,不能再拖延了。 原本他是想,用控鹤手把郭幸拉到身边,然后能跑就跑,不能跑也可以保护在身后。 于是,姜伊撸起了袖子,手腕处,露出了两个装饰品。 右手,是三个椭圆形的铁片,用一个绳子给串了起来,系在手上,铁片是软铁片,几乎可以完美的贴在皮肤上。 左手,是五个指甲盖大小的念珠,每个念珠所散发出来的颜色,都不相同,分别对应。 青赤黄白玄。 “清风咒。” “风来!” 左手青色念珠亮起,郭幸的身体周围,包裹了一层透明色的气流,这层气流,普通人也可以感受到,只是,无法感受其真正威力。 这如同剃刀一般锋利的气流,正是方士常用的手段。 其原理,也是非常简单,大概就是借助家族传承的宝物,完成呼风唤雨的仪式。 当然,这只是说说罢了,人的力量,无论如何都是无法和自然的力量相提并论。 “紫雷咒。” “雷来!” “幌金龙。” “诡电!” “出!” 紫色的雷鸣之力,包裹着一条金黄色的龙形能量,和司马龙的招式,恰恰相反。 然而,这金紫相间的龙形,确实速度极快,几乎是在瞬息之间,便已经钻入了白菜的体内。 宛如千针刺骨一般的疼痛,让白菜瞬间麻痹,那种痛苦,是任何磁力仪器都无法比拟的,是来自于真真正正的大自然的磁力冲击。 注重速度攻击,往往直接破坏力都不会太明显,因此,白菜并没有被控制多久,可正是这个时间差,让白菜抱起了郭幸,直接拦在身后。 可惜,这个时候的李碎叶,正在为仁山输送内力,若非如此,白菜和李碎叶合力,应该可以拿下姜伊,只要拿下姜伊,那么斩下郭幸的首级,更是易如反掌。 “你是术士?” 李碎叶眼看着白菜被压制,内力紊乱,一口闷血吐出,正是这一口闷血,奠定了姜伊的胜局。 内力紊乱,仁山原本已经疗愈了一小半的身体,却是因为疗愈猛的中团,内力反噬,也跟着吐出一口闷血。 “我是不是术士,好像不重要吧。” “而且,用术士这个词语来形容我,好像有点不太准确。” 话音未落,姜伊的左手白色念珠亮起,咒术,再次发动。 “幌金龙。” “狂刀乱舞!” 内力化形,化作三把包裹着金色气焰的飞刀,闪转腾挪之下,眨眼的功夫,就已经逼近了白菜。 然而,前番已经有偷袭,此番,却是被白菜识破。 双脚发力,腰部转力,左右手交互,以剑对刀,接连弹开。 虽然白菜并不懂术士的咒术原理,但是他知道,所谓咒术,本质上也是一种秘术,说到底,脱离不开能量的使用范围。 事实上,不管是异能,武灵,亦或是秘术,都属于是能量的运用技术,所以,咒术,也必然有其运用法门。 正在白菜还在纠结如何应对的时候,姜伊的额头上,已经是暴起了不太明显的青筋。 很显然,这咒术虽然千奇百怪,能力多变,但也是要受到一些法则的约束。 战斗失利,亦或是小有劣势,被攻击之后,伤害还是会原封不动的反噬到本体身上。 “不行,一定要速战速决。” 姜伊皱了皱眉头,因为他刚刚的招式,已经是自己最得意的招式之一了,狂刀乱舞想要取人首级,也是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 当然,这只是相对于普通人罢了。 白菜,毕竟还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剑客。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四十七章 “唉。” “这天气越来越古怪了。” “话说,大司农,你刚刚问我,我是不是术士,对吧?” 姜伊微微一笑,虽然有些无奈,但是短时间之内,他还是拿不下白菜的,最多只是打个平手罢了。 所以,他也开始学起徐行那一套,话术。 “是又怎么样,你不是不打算解释吗?” 白菜转守为攻,羲和剑法起手,双剑外张,颇有猛虎下山之势。 此所谓,蓄势待发也。 “我只是觉得,你好像不太懂术士,对吧?” 白菜叹了一口气,虽然他也很想主动进攻,但是在优势没有那么明显的情况下,他是不太敢直接冲到姜伊面前的,毕竟,经过刚刚的交手,他也大概猜到了,眼前这个婴儿肥半身人,应该就是上官雄的徒儿,郭幸的妻子,传承了齐侯飞熊道术的姜伊。 “我是不懂术士,但这又什么关系吗?” 白菜的攻击欲望在这个时候,反倒是没有那么强烈了,因为在大概知道对方的身份之后,对于姜伊,瞬间就重视了许多。 毕竟,他是上官雄的徒儿。 “是没有什么关系啊。” “但是,今天的情况,我们彼此双方都清楚,该拿不下,还是拿不下,不如,做个交易?” “我带走郭幸,你们带走仁山,为了表示诚意,退军十里。” “顺带,给你讲一讲术士,这样你以后碰到玄门中人,还可以稍稍抵抗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白菜竟然相信了,或是因为白菜原本就没有明显的赢面,又或是,现在的情况,应该以治疗仁山为核心。 于是,白菜就愣在原地,听姜伊讲了许多术士的相关内容,甚至是奇闻轶事。 其实,用术士这个词语,来形容齐侯飞熊道术的传承者,姜伊,这明显是不准确的,严格意义上来说,道术的传承者,应该被称之为方士。 所谓方士,其实就是方外之士,不受三皇管,不伏五帝辖,世外之人也。 不知道为什么,久而久之,方士就变成了道士,术士,虽然只是说法不同,但是意境却是天差地别。 方士这个职业,原本是为了追求自由,追求无拘无束,当然,如果可以羽化飞仙,长生不老,与天齐寿,那就更好了。 可惜,这终究只是一个梦。 在追求长生不老的过程之中,越是强大,越是接近真相,也就越是心里清楚。 方士们最是知道,万物终究归墟于天地,人有夭折,有长寿,但是黄泉路上没老少,寿命这个东西,讲不明白,说不清楚,所以,长生不老,等同于是痴心妄想。 于是,在几乎放弃了长生不老的梦想之后,方士们开始追求另一样东西,长生。 所谓长生,并非不老不死,而是在延长寿命的同时,让青春可以多停驻一下,然而,纵然是再如何保养,再如何养生,一个八十岁的老人,也绝对不可能拥有二十岁的年轻身体。 在逐渐看淡了长生之术的本质之后,炼丹术的没落,持续了很久,玄门之术,也逐渐沦落为江湖骗子,哄骗普通人的把戏。 马扁一词,逐渐传播开来。 但是,炼丹术的没落,并没有隔绝方士们的求道之心。 于是,咒术,在某个雷雨交加的夜晚,诞生了。 “所以我说啊,我们这类人,应该被称之为方士。” “怎么样,这些故事,对你都很有意义吧。” 或许是白菜被说的晕头转向,又或许是外界的原因,刚刚姜伊所说的一部分内容,白菜并没有听清楚。 “好了,时间差不多到了。” 大风起,雨点落下,乌云遮蔽了天空,双方视野,逐渐模糊。 然而,模糊的只是白菜和李碎叶,对于姜伊而言,则是代表着,胜局已定! 电闪雷鸣之下,自然最为狂暴的能量,在此刻涌动。 千百年来,人们都畏惧洪水,火灾。 水可以活活淹死人。 火可以活活烧死人。 而雷电的力量,则是可以在瞬间夺走人的生命。 一击必杀。 同为等离子态物质,火焰是低值等离子态,雷电是高值等离子态,二者最大的区别,就是在于能量活性。 用最为通俗易懂的话来说,就是,温度不同。 雷电的温度不可估量,火焰的温度则是有一个衡量标准。 可见雷电的破坏力,是如此的夸张。 驱雷策电! 这齐侯飞熊道术,竟然可以运用自然的力量,攻击对手? 然而,事实情况,却并非如此。 这股雷电的力量完全比不过乌云之中,正负离子所产生的磁力。 人类的力量,和大自然的力量,终究不是一个级别。 蝼蚁,大象,差距已经不是指数级可以形容的了。 不过,这股雷电所产生的攻击,已经是姜伊能够使用的最强一招了,这种只能在阴雨天,雷电降临的瞬间,才可以引动的招式,实在是有太大的局限性了。 “九天秘术。” “驱雷策电!” “飞闪流光!” “攻!” 雷电所化作的攻击,宛若一把斩首大刀,直奔白菜和李碎叶,只是见状,便已知,势不可挡。 这一招,绝对白菜这种普通人可以抵挡,然后,刚刚准备闪躲,却发现,腿部好像是被某种力量给硬生生的拖拽在了原地。 简直离谱。 白菜的双腿,竟然被从地面传来的磁力,死死吸住了,完全动弹不得!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白菜再没有办法闪避,用身体硬接这一击的话,那么被对半斩开,便是必然,这个世界上,能够用身体去硬接这一击的,能有几人? 纵然是自身引动的自然元素之力,可这元素之力,却也是货真价实的雷电之力,迅猛无比,霸道刚毅,触之即死,毫无还手之力。 仔细想来,纵然是上官雄,如果不用木元素形成防御,也未必有能力,硬接这一击,莫要说徐行,仁山之流了。 然而,现在的徐行已经是今非昔比,时间停止发动,直接绕过飞闪流光的攻击,还击本体。 仁山更是可以发动空间系能力,把姜伊拉到无涯之海之中,如此,自己躲过了招式,也能够在无涯之海,轻轻松松的收拾姜伊。 万幸,仁山现在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在混沌力场之中,更是无法使用能力。 而徐行,则是远在千里之外,更没有可能赶到现场。 再者说了,这里是混沌力场,徐行来了又如何? 武灵被封印,凭借,控鹤擒龙手,乘风踏云步,莫非可以抵挡雷电之力? 看来,能力者有的时候,也未必强过普通人,至少,会秘术的普通人,真的惹不起。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四十八章 胜局已定,只要飞闪流光击杀白菜,正面战场,就可以据守这一片混沌力场,借助力场可以封印能力者的法则特性,建立一个临时基地,甚至大规模迁徙,强压吴越,也未必不是一个好决策。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身影闪过,猛的发力,推开了白菜,避免这场对半分的惨剧。 因为地面上有磁力,白菜又是头部着地,双重打击之下,白菜也失神了一会儿,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姜伊已经带着郭幸回去了,周围的拼杀,依然是那么激烈。 而躺在地上的,除了白菜,仁山以外,还有一人,正是刚刚推开白菜的李碎叶。 定睛一看,李碎叶的周围,全是血水,虽然已经有很大一部分被雨水冲刷了,所以没有那么深红,再定睛一看,李碎叶的右前臂,竟然被直接斩断了。 就在肘关节处,一个巨大的切口,已经逐渐开始停止流血了,或许是因为,李碎叶用内力封住了穴道,所以才没有失血致死,但是这个流血量,已经远超常人可以承受的极限。 李碎叶,也已经是强弩之末。 来不及伤感,救人要紧。 于是,三人,一马,灰溜溜,苍茫茫。 白菜带着两个半死不活的人,还有极度焦虑的心情,急匆匆的赶回了大营。 吴越大营之中,又多了一个伤心的人,还有一个失落的人。 白菜含情脉脉的看着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李碎叶,那一刻,他知道,李碎叶的右手,是为他而断,那么从此以后,自己,就亏欠李碎叶一只手臂。 仔细想来,二人的相遇,倒也算是一段佳话。 这白菜的来历,自然是不必多说,算是仁山收留的小跟班,因为自身的努力,修炼出了一手超凡的剑术,虽然称不上天下第一,剑客榜上前十,肯定有他。 后来,仁山在越城逐渐发展起来,也逐一清理掉了反对者,越城内部的势力分布,逐渐明朗。 除了三英驿站,以及那些没有实权的废物辅佐的昏君越王以外,整个越城,都已经尽在掌握,何时篡位自立,在于仁山一句话,时间问题罢了。 可是,就在那一场鸿门夜宴之上,二人相遇了。 这场夜宴的绝对逐渐,自然是徐行和仁山,可是,徐行和仁山并没有摩擦出友情的火花,更没有所谓的深厚盟约义。 有的,只是那种,内心深处的本性。 诡诈,阴毒,无所不用其极。 手段,为人所不齿? 嫉妒罢了。 卑鄙,是弱者用来抱怨强者太强的借口,是弱者被肆意虐待之后,唯一能够发生的方式。 而很多强者,则是并不在乎这种说法,他们甚至还觉得,被人抱怨手段阴毒,或许是一种变向认可,属于是向上比较,约等于赞美。 因此,在越王请来了剑术大师,李碎叶的时候,双方的平衡点,被彻底打破了,原本可以僵持很多年的表面和谐,被通告很快就要荡然无存了。 有所保留,一直都是弱者的习惯。 所谓做人留一线,几乎是致命的,尤其是在权力的斗争之中,诸侯,军阀吞并土地是为了什么? 为了让老少妇孺,可以安安稳稳的生活? 为了让庄稼丰收,年年五谷丰登? 其实都不是,大多数诸侯,军阀的出发点,都只是为了那一亩三分地,有了那一亩三分地,就可以称王称霸,就可以享受权利带来的喜悦,那种极致的享受,宛若亲临仙境一般。 如痴如醉,无法自拔。 可是,很多有人思考过这个问题。 上位者有这样的欲望,下位者同样有,权利这个东西,是这个世界上最具有吸引力的东西,也是任何物质都无法比拟的存在。 金钱所构成的财富? 地位所建立的威望? 下等货色罢了。 唯有一呼百应,天下臣服的权力,才是男人的浪漫! 莫要说男人,武周之所以篡唐,之所以心甘情愿的去背负篡位的反贼恶名,正是为了享受极致的权力,带来的极致的享受。 可惜,权力这个东西,从来不是庸人匹夫可以拥有的东西,非天命者不可为之。 若是认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强行追求权力,纵然一时之欢,僭越大位,也终究是难以长久。 到最后,依然还是逃不过惨死的命运。 所以,作为一个人,作为一个熟读历史的九州人,应该心里面清楚,自己在所处的世代,是个什么身份,换而言之,什么角色。 穿什么样的戏袍,那就说什么样的台词,做什么样的身段,这样,才能显得一出好戏。 然而,一出好戏,并非只有主角,还有形形色色的配角,红花绿叶,相配相对,才能够称之为一出好戏。 于是,李碎叶就好像是一个开启大门的钥匙,拼凑拼图的碎片,把权力更迭这一场好戏,演的是鱼目混珠,偷天换日。 再加上徐行受到了上官雄的怂恿,直接强杀了越王,导致局势朝着仁山一边倒,才引来了后面的连环悲剧。 但是,这都是不可预见的未来,当时的徐行,怎么都想不到,现在的自己,会是这番模样,如果能够预见到未来,那么说什么,都要留着越王,在越城内部,给仁山帮倒忙。 其实,就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后悔药,某人,恐怕也不会选择吃下吧。 毕竟,现在的现在,未来的未来。 潇洒的对面过去,努力的守护现在,勇敢的迎接未来。 这就是李碎叶,一个出生于碎叶城的李家公子哥。 “菜菜。” 缓缓睁开眼,虽然李碎叶疼的要命,但是还是从嘴巴里面挤出来一句话。 “水,我要水。” 因为失血过多,李碎叶已经是严重脱水了,再加上重度昏迷了三天三夜,伤口虽然没有加重,却一直是在溃烂的边缘反复挣扎,毫不夸张的说,这个情况,绝对算不上安全。 仔细想来,一个严重脱水的人,在恢复意识的瞬间,就可以感受到喉咙里面的干燥,正如同在沙漠之中行走,还要承受太阳的灼烧。 双重打击之下,更是焦灼难耐。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四十九章 白菜急忙拿过水杯,把杯子口套在李碎叶的嘴边,亲手喂着喝水。 “好些了吗?” 白菜有些不安,虽然他不是一个会表露自己内心情感的人,但是,真情实感,往往不需要言语相送。 愧疚,自责,让白菜甚至想要扇自己两巴掌,他深知,自己如果不听姜伊说那一大段故事,而是直接选择攻击,或许结果,又会是另一番光景。 “菜菜。” “其实,你不用担心我,也不要自责,只要你不嫌弃我,愿意陪在我这个废人身边,那就...” 说到这里,白菜突然不争气的,流下了眼泪,因为他看着李碎叶那无奈,不甘的表情,以及眼神之中,故作坚强的脆弱。 那一刻,白菜陷落了,陷落在无尽的自责之中,那是因人而异的情绪波动。 毕竟,有些人,没有良心,更不相信天命,当然可以随便发誓,更是可以随便利用别人,哪怕别人付出了生命。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都是因为我,害得你...” 白菜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哽咽了,因为觉得自己对不起一个油腔滑调的男人,他无法原谅自己,他无法放任自己的自私,掩盖罪恶感。 “没事,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只是,断了一条手臂罢了。” “没...” “没什么大不了。” 这个世界上的事,永远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李碎叶一句没什么大不了,却更是戳中了白菜的心。 越是着急原谅,就越是让白菜自责,李碎叶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仔细想来,一个剑客,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剑术招式? 是剑气长虹? 是剑心归元? 似乎都不是。 一个剑客最重要的,是一双灵活的手,一双挥舞长剑,上千次,上万次,甚至几十万次的手,才是一个剑客,不可或缺的宝物。 一个剑客,不应该拘泥于招式。 某个伟大的武术家曾经说过。 “我不怕会一万种招式的人,我怕一种招式练一万次的人。” 武之道。 其一为止戈。 止戈为武,武人的真谛,并非杀戮,而是在杀戮背后,寻找和平的意义,战争,原本就是残忍无情的,任凭用什么修饰,都无法掩盖血腥味,越是修饰,就如同是在粪便上,泼洒香水一般,特别是加热过后,那种令人呕吐的感觉,简直难以言表。 然而,战争的虚伪修饰,却是要比这种味道,还要恶心千万倍。 其二为专精。 武人,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执着。 莫要说什么止戈为武,修身养性,但凡一个武术家,心里面没有打打杀杀,他都不可能去习武! 作者身为一个搏击爱好者,深知武术的魅力,固然有一部分,是在于武人风范,策马扬鞭,纵横天下,但是大多数武术家,都停留在暴力使然的层面。 每一个武人,都是好战者,纵然在成长过后,有所变化,其初心亦难改变。 那么问题来了,试问剑客,是否算作武人,算作好战者呢? 诚然,剑客正是武人的一个分支,然而九州人对于剑的偏爱,似乎在冥冥之中,给予了剑客,一种特殊的情怀。 剑,是君子之器,原本,是作为一种祭祀用的礼器,换而言之,就是观赏性,大于实用性。 不管是历史上有名的秦王剑,亦或是刘季的赤霄剑,其功能性,都是偏向于观赏,而非实战。 但是,在历史长河之中,总是会出现那么一些个超凡脱俗的人,他们化礼器为凶器,杀戮的本能,也被转化为一种特殊的情绪。 剑,是男人的浪漫。 纵然是和平年代,那种剑锋出鞘,剑鸣的瞬间,也会让大多数男人,兴奋不已。 兵器,盔甲,象征着什么? 战争? 诚然,二者都象征着战争,暴力。 但是,也并非皆然。 杀戮的本能,是生物的本能,这一点,毋庸置疑,不容否认,但是,人类之所以被称之为人类,正是因为,人类拥有智慧,拥有自主思考的能力。 有了智慧和自主思考的能力之后,人类开始出现分歧,有了分歧,也就有了沟通交流,正是有了分歧,和沟通交流,社会制度,才会发生改变,不同的流派,各自精彩,这一点,尤其是在文人,以及武人的内部,最为明显。 大概是距今不知道多少年前,那个时候,吴越大地,还没有那么多糟糕的事,有的,只是江南水乡,呢喃细语。 大姐姐身穿轻罗衣裳,手上戴着小铃铛,撑着竹竿,划着船,和岸上的人们,有说有笑。 街头巷尾,小摊小贩的叫卖声,哪家的小混沌,谁家的糖油饺,这种简单的生活,有美人可以看,有美食可以吃,不失为一种享受,就仿佛是在世外桃源一般。 剑客,也逐渐沉浸在这种简单幸福的生活之中。 然而,好景不长,追杀剑客的人,终于还是到了,他们手持凶器,摆开阵势,开始朝着剑客,穷追猛打。 于是,在车轮战术之下,剑客有点招架不住了。 万幸,剑客最终还是存活了下来,虽然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招式,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去应对这一场恶战死斗,总是,他赢了。 紧接着,剑客把这一套剑术,传给了一个学生。 那个学生是个没有什么天赋的人,至少,在学习剑术的方面,笨的像个低能儿。 剑客甚至产生了换一个学生的想法,但是出于无奈,剑客觉得,剑术传承这种事,就应该是一件非常隆重的大事,一向是潇洒自如的剑客,竟然真的在这种奇怪的情况之中,用了非常离谱的思维模式,去处理了这件事。 紧接着,剑客用他那不算高超的画技,大概画出了剑招的图案,完整版。 当然,这个完整版,是剑客的学生,在传承剑招图本的时候,为了不让自己的学生怀疑,所以才这样说的,但是,在剑招图本又一次传承到别人手中的时候,一些剑招,竟然又发生了变化。 于是,等到这一招剑招图本,传承到了李碎叶手中的时候,图本,几乎已经是破破烂烂,被墨水修复了许多次的残本罢了。 其中很多重要的招式,都没有流传下来,李碎叶也只好以快打快,用剑法的伶俐特性,自创了一招。 这一招,乃是用右手脱力,顺势丢到左手,以转变方向,出其不意,从而拿下胜利为技巧核心,死在这一招剑下的人,也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绝非那种普通的宵小。 可惜,这名为双龙探海的剑招,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试问,一个只有左臂的剑客,又要如何使出双手交互的招式呢? 莫非,用第三只手?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五十章 白菜的愧疚,其实无济于事,纵然他再怎么愧疚,断掉的手臂,也再也不可能复原了。 现在,白菜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伴在李碎叶身边,好好照顾他。 只愿天下清宁,再无刀兵。 齐鲁联军大营之中,周康的伤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然而郭幸的右肩,却还是难以动弹。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三个多月来,齐鲁对阵吴越的战斗,几乎是有来有回,将帅,兵卒的对拼,也是不分胜负。 因为双方主将负伤,所以临阵斗将的重担,就落到了姜伊和白菜的身上。 齐鲁一方,是郭幸,周康难以出阵。 而吴越一方,则是仁山,项公卧病在床。 不知道为什么,混沌力场似乎不仅仅只是封印能力者的能力,如果在使用能力的时候,误入其中,本体还会受到巨大的反噬。 郭幸的情况,比较特殊,他是兵人,一部分能力,源自于代代传承的神兵,所以,在混沌力场封印能力的时候,所遭受的反噬,没有那么严重。 “这都一百零七天了,怎么肩膀还没好呢!” 郭幸躺在床上,无奈的叹着气,直到现在,他的身体状态还是很糟糕,伤口确实没有那么痛了,但是想要自由活动,却依然是奢求。 “伤筋动骨一百天,说不定,明天就好了呢。” 姜伊虽然嘴上这样说,表情也是强行挤出一点点微笑,但是明眼人都知道,郭幸的情况,并不容乐观。 不过,凡事都有转机,就好像黑暗降临的时候,哪怕所有人都下跪臣服,也依然有一束微弱的光芒,坚毅不倒。 终于,齐鲁联军的转机,来了! “苗镇,苗锐。” “你们两个不好好守城,跑来前线大营干什么?” 郭幸皱了皱眉头,几个月前,挥师南下,是他亲自下的命令,让苗镇守齐城,苗锐守鲁城,互成掎角之势。 然而,却在正面战场看到了两个主要职责为守城的人,这实在是让人难以冷静。 “齐王,可千万不要误会我们。” “我们兄弟俩,是来给你带好东西的。” 说罢,军帐外的侍卫,从外面运进来了一个大家伙。 这个大家伙用黑色麻布包裹着,纵然如此,也可以隐约看到其大概形状。 “苗镇,你不要告诉我,你真的从齐王墓里面,挖到了青州鼎。” 郭幸面露难色,他实在想不明白,苗家兄弟可以给他带来什么好消息,更是不敢相信,这失踪几十年的青州鼎,真的就藏在齐王墓之中。 “猜对了,齐王,这青州鼎,我们真的是在齐王墓之中挖出来的,齐城东山,齐哀王之墓,史上最豪华的陪葬品。” “距离现在,大概是...” “算了,这也不好深究,反正是几十年前下葬的老物件了。” 其实,一个物件只有几十年的陪葬历史,那么并没有资格称之为老物件,但是,每个九州鼎,至少都有一万多年的历史,从武帝末期到现在,经历了多少王者,霸者,到最后,纷纷陨落,九州鼎,则是万古长青。 “我以前听说过,每个九州鼎都有着无穷无尽的能量,不仅可以提升能力者的实力,更是疗伤圣药。” “据说,在齐哀王的那个世代,曾经有人用九州鼎的能量,修复过断肢,当然,这只是一个故事,具体能不能修复,没有见过,不好评价。” 其实,纵然不能修复,只是把九州鼎之中的能量引入体内,也足以治疗大多数的伤势。 换而言之,只要有了青州鼎的帮助,那么郭幸,周康,就可以快速恢复,并且在恢复之后,还可以继续吸收能量,让自身战斗力,再上一层楼。 “等一下,如果我现在就吸收青州鼎的能量,会不会虚不受补?” 郭幸有些怀疑,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害怕,虽然他非常清楚九州鼎的奇妙,但是真的让他放开身手去接触九州鼎那堪称无穷无尽的能量,似乎真的有些犹豫。 “当然是虚不受补了。” “所以我们兄弟俩,才特意赶过来,帮齐王疗伤啊。” 一番解释过后,郭幸也算是被开导了,在非常精细的理论知识大讲堂结束之后,苗家兄弟,也终于开始为郭幸疗伤。 黑色麻布拉开,一个青铜鼎赫然出现在郭幸身前。 “伊伊,这个鼎上面,画的是什么图案啊。” 郭幸不认识虫鸟文,所以误认为是图案。 “师父当年就说过,知识就是力量。” “这可不是图案,是虫鸟文,青州鼎的青字。” “在大禹时期,这九州鼎就已经存在了,那个时候,大篆,隶书这些字体还没有被发明出来,大多数人都是通用虫鸟文,据说,每个九州鼎上,都有一个对应的字,是能工巧匠,刻录上去的,只是,我没有见过其他九州鼎,所以也不敢确定。” 姜伊也是听说过九州鼎,见,却也是第一次见到。 “王后说的对。” “我也曾经听过这种说法。” “据说,这些虫鸟文,除了是分辨各个九州鼎的名号以外,还包含了奇妙的功能,曾经就有人,破解了虫鸟文的秘密,开发出了全新的用法,只是可惜,我们也不懂虫鸟文,不然,还可以研究开发一下。” 姜伊和苗家兄弟的一番讲述,基本上是给郭幸又打了一剂强心针,一直以来,对于投机取巧都非常排斥的郭幸,始终都认为,武术家,应该光明磊落,实打实的战斗。 这个想法,尤其是在他正式被家族承认为兵人的时候,那种贵族的荣誉感,和自尊心,让他不屑于耍弄手段。 当然,兵法这个东西,另当别论。 战场之上,除了一些武力碾压的情况以外,智慧,诡诈,狠毒,是一个兵法家,必须要具备的特性,反之,就会被人活生生的耍弄致死。 如此鲜明的性格以及处事风格,姜伊和苗家兄弟,都是心知肚明的,所以,他们也算是合作唱了一出好戏,为的,正是让郭幸放宽心,敞开心扉,接受治疗。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五十一章 “好戏怎么能不等我呢。” 从军帐之外,进来了一个人,倒也不是别人,正是周康。 虽然他的身体状态,也不比和他两败俱伤的项公好多少,但是作为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年轻人,身体活性肯定是要更胜一筹。 此时此刻,周康心里面想的,有两件事。 其一,乃是在估算项公恢复的进度。 被银枪所重伤的人,伤口虽然不见得一定会溃烂,但是恢复速度会被大大衰减,这一点,倒是肯定的,要知道,战斗风格的不同,兵器特性的不同,都会导致结果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如果说九环金刀,是全力一击,一击毙命的话,那么六合银枪的优点,则是在于以快打慢,加上银枪所附加的身体活性削弱效果,这也是为什么,项公在对阵周康的时候,体力流失要比平时快得多的核心原因。 当然,距离混沌力场太近,所以能力受到一定影响,也就导致了体力加速流失,这个原因,倒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只是相对于银枪带来的削弱效果,那么没有明显罢了。 其二,则是在等待转机。 说实话,周康并不是一个特别有原则的人,至少相比于郭幸,他的善恶价值观,以及做人的底线,有点模糊,或者说,没有那么明确。 因此,关于齐王墓中,是否会有青州鼎这一件事,他是和郭幸有着完全相反的观念。 郭幸认为,死者为大,并且九州鼎的气运一说,只是一个说法,并没有被证实,因此,为了一个虚伪的传说,而在礼乐之城,做这种大不敬的事,有点太过火了。 而周康则是认为,信则有,不信则无,齐鲁大地,确实是礼乐之邦,但是现在,早就已经过了当年那个路不拾遗的美好风气了,人们的欲望,在乱世之中,被无限压缩,无限压迫,被挤压成了一点点小的小方块。 这个小方块里面,就只有吃喝拉撒睡。 有吃喝,就必然有拉撒,这是必然的,无法改变。 至于睡,那就分为有个小屋,亦或是露宿街头了。 “这个世界上的事,对于一个死人而言,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我虽然不是一个唯物主义者,但是我并不相信因果报应。” 于是,在周康的挑唆和帮助下,探索齐王墓的过程,变得非常顺利。 生者为了自己的欲望,纵然是死者的最后一丝安宁,也要破坏,这就是本性。 如何杜绝盗墓行为,没有坟墓,没有墓中宝藏,那就万事大吉了。 “让我看看,这青州鼎是不是真的那么奇妙。” 周康直言不讳,他的表情和眼神已经出卖了他,明明郭幸是非常反对挖掘齐王墓的,他始终还是更愿意坚守自己的底线,只是,他真的没有想到,这幕后指使人,竟然是自己的师弟,周康。 然而,事到如今,性命要紧。 郭幸虽然有原则,有底线,也是一个愿意遵守道德准则的人,但是,这些美好品质在保住自己的生命面前,简直就是狗屁不如。 因此,他也算是默许了周康的行为。 “阿康,你这...” 郭幸的话说了一半,那一刻,有些话,就好像是卡在喉咙里面的鱼刺一样,难受的很,但是他知道,这些话,真的不该说。 “算了...” 周康也不作答,只是有些尴尬的笑着,所发出的嘿嘿的声音,也还是和三年前,二人重逢的时那般,一模一样,不曾改变。 只是,现在的郭幸还不知道,这个他非常疼爱的小师弟,这个他从小就认识的小跟班,已不是当年那个简简单单的小屁孩了。 权力,武力,那些可以享受到的一切,让这个所谓的小师弟,小跟班,逐渐魔化成一个不择手段的诡诈之人。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现在的二人,还是处于非常亲近的状态,距离翻脸不认人,还有一段时间呢。 “别想那么多,疗伤要紧。” “阿康,等你幸哥伤好了,你也用青州鼎治一治吧。” 姜伊的言下之意,是让在场的人不要再拖延了,同时也是督促郭幸,让他快点平稳心态,作为青梅竹马,作为妻子,他最是了解郭幸的为人。 如果不是真的伤及性命的事,郭幸还是会选择另一个方法的,对于郭幸而言,以死者的陪葬品,作为生者欲望的祭品,这做法,未免有些不着边际。 然而,事到如今,也由不得郭幸再坚守底线了,这右肩上的伤,只见伤口复原,却不见筋脉复原,每当内力运转的时候,都是在这一处发生堵塞,就好像是一个圆形的通风管,中间卡了一个障碍物,导致内力循环彻底崩坏。 这个时候,如果强行运转内力,只会逼得伤口直接爆开,越发严重。 诚然,这个世界上,也存在一些医术,亦或是一些特殊是方式,可以让崩坏的筋脉,重新复原,只是,郭幸真的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等待这所谓的另一种办法。 严格意义上来说,郭幸的内力,正在随着这一处崩坏的筋脉,逐渐衰败。 作为一个兵人,虽然郭幸也在异能者之列。 但是其中法门,却是和一般类型的异能者,不是一个路数。 纵然如此,万变不离其宗,一个技术,一个招式,一个流派,总是要依靠某种能量,在得以成立。 异能者,使用的体内的物质能量。 武者,使用的是体内的精神能量。 秘术使者,是经由积年累月的修炼,让宗门技术,成为自己战斗的手段,算是技术的登峰造极。 而兵人,不是一个特别好分类的类型,但是,兵人所持兵器,终究还是被归类为异能,但是极少有人知道,兵人所使用的能量,正是武术家们引以为傲的内力。 所谓内力,解释起来并不复杂。 人在呼吸的时候,血液中的能量会游走全身,从脏器,到穴位,再到手脚,万变不离其宗,经由修炼呼吸所产生的内力,正如同血液中的小泡泡一样,也是会游走全身的,这也是为什么武术家们,身体比普通人更加灵活,更加迅捷,更加轻盈的核心原因。 内力在血液之中循环,人体正是如同一个完美的闭环。 从心脏供血出发,再回归心脏,循环往复,直至死亡,方才终结。 然而,当身体出现崩坏,闭环出现缺口,变得不再完美的时候,内力也会逐渐流失。 正便是郭幸的伤口,逐渐复原,但是体力却一天不如一天的原因。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五十二章 “事不宜迟,开始吧。” 姜伊一句话,便是让郭幸开始接受苗家兄弟的治疗。 那苗家兄弟,分左右站开,哥哥苗镇站在左边,弟弟苗锐站在右边,各自双手合十,双目紧闭。 大概只是过了几分钟,郭幸,姜伊,周康三人都可以非常明显的感觉到,苗镇,苗锐的头顶处,似乎各自有一股能量飞了出来,然后非常快速的贴近青州鼎的表面。 “莫非,这就是灵魂之力?” 按照某个区域的传说,在某些秘术使者的家族,流传着特定的,和家族秘术相匹配的功法,刚刚三人所观察的能量,正是苗家兄弟的灵魂之力。 因为要保留七魄在体内,稳住身体,所以放出三魂之力,与青州鼎发生共鸣,再用这共鸣之后,所激发出来的九州鼎的能量,缓缓引入到郭幸的体内,其状,如涓涓细流一般,缓缓治疗郭幸日益崩坏的筋脉。 仔细想来,这九州鼎可是号称,足以让断肢重生,虽然没有人亲眼见过,但是今天过后,这个传说,应该也就可以被证实了。 “既然可以重新接好筋脉,那么重生肢体,应该也只是技术层面的问题了,并非不可为之。” 九州鼎的能量虽然狂暴,难以抑制,在场的有兵人,方士,他们都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青州鼎作为一个容器,虽然储存着无穷无尽的能量,但是本质上,这一股能量,理应是和鼎本身,是一体同源的,并非什么容器和能量的关系,而是这一股能量,以鼎的物质形态存在。 至于为什么能量如此狂暴,却还没有失去控制,或许只是因为,这九州鼎被施加了某些限制,类似于封印的限制,让九州鼎的能量,一直处于阈值以下,所以才没有失去控制。 虽然这股能量刚刚进入到郭幸体内的时候,那种违和感,以及内心深处那割舍不掉的罪恶感,依然让他很不舒服,但是很快,那种暖洋洋的感觉,就好像是在晒太阳一般,非常舒服。 右肩的筋脉处,有一种痒痒的感觉,就好像是伤口结痂之后,那种扣了疼,不扣又痒痒的,让人很是纠结,又必须要忍耐。 突然,郭幸的脸上出现了非常反常的表情,眉头紧蹙,牙关紧咬,脸上不断的冒出冷汗,就连许久没有发力的双拳,也纷纷攥紧,头部就好像是不受控制一样,纵然颤抖很轻微,幅度很小,但是频率却一直不停。 很显然,治疗过程已经到了最关键,最要紧的时刻,只要能够坚持住,那么焕然一新的身体,就唾手可得了。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着实让姜伊吓了一跳。 伴随着郭幸不停的颤抖,一口发黑,发臭的淤血,从嘴里流出,从下巴到喉咙,直直留在打坐的双腿上。 姜伊差点被吓哭出来。 作为一个处变不惊,性格沉稳的人,他很少因为外界的影响而产生太大的情绪波动。 如果,真的要按照性格去寻找另一半的话,或许风安这种万事大吉的性格,才更适合姜伊,而非热心肠的郭幸。 “...” 那一句话,姜伊还是没有敢发出声,他知道,郭幸对于他的重要性,就好像是大地离不开天空,花儿离不开蜂蜜。 女人对于男人的需求,其实非常简单。 一个简简单单的房子,一个快快乐乐的家庭,生儿育女,享受人生的过程,最后,相伴到老,一生携手,再无半分遗憾和哀愁。 正因如此,姜伊才时时刻刻陪伴在郭幸的身边。 拜师学艺的那一天,正是二人命运的开始,从那一天之后,郭幸就是姜伊的守护神,是姜伊的依靠。 “如果你死了,你觉得我会独活吗?” 在一次被逼入绝境的战斗之中,郭幸看着姜伊的脸,那种无奈,不甘,甚至是绝望,都让姜伊深受同感。 那是三年前的一个冬天,当时的郭幸,姜伊还没有成为齐城的大人物,事实上,那个时候的二人,刚刚经历了一次大规模的战争,多方混战之下,除了吴城的仁天,保留了一部分兵力以外,中原地带,恨不得从头杀到尾,再把别人的祖坟给挖了,以泄心头之恨。 万幸,在这种绝望的世代,在这每天都好像是恐怖故事的三年里,郭幸和姜伊,只煎熬了一年多,就辗转来到了齐城,并且完成了人生的逆袭。 说来有些奇怪,郭幸,姜伊原本就是北方的贵族,同出于司隶,同出于上官雄门下,天赋和实力,有目共睹。 甚至就连上官雄都说过。 “一个郭幸,等于伯仲兄弟。” “一个姜伊,等于两个黎淑。” 这种话,说来比较伤人,却是客观事实,不容否认。 郭幸要同时应战伯仲兄弟,谈不上易如反掌,倒也不算什么难事。 姜伊的身手,更是远超黎淑。 可惜,强者往往命途多舛,好不容易找来了青州鼎,却是这般光景。 “师兄!” 周康还是没有忍住,叫了出来,这一声喊叫,甚至惊动了门外的守卫。 然而,周康顾不得这些,强忍着胸口的疼痛,大步朝着郭幸迈去。 “师兄!” “你没事吧!” “师兄!” 周康的情绪非常激动,他实在不忍看到自己的师兄沦落到这般光景。 在郭幸口中流出淤血之后,他整个人都好像是失去了意识,僵坐在原地,一动也不动,整个人的状态,就只能用紧绷两个字来形容。 姜伊的情绪,也是非常复杂,一边要维持军心,不能大呼小叫,但是这种担心,焦虑,如果不找个方法发泄一下,又不知道会不会憋坏自己。 做人,做简单的地方,就是考虑其复杂性。 万事万物,都有其规律,法则。 姜伊不断安慰着自己,他甚至觉得,这只是一种假象,什么吐血,什么僵坐,都只是身体在自我保护的反应。 “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姜伊还是绷着脸,吊着眼睛,不为别的,只是为了让眼泪不掉出来。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五十三章 齐鲁一方的局势刚刚有了起色,却因为郭幸口中流出淤血而发生变故。 而吴越一方,则是相对顺利许多。 自从三个多月前,仁山和郭幸的一战,不仅延缓了全面交战的时刻,更是让双方的警惕性,达到了巅峰。 事实上,除了上官雄和徐行联手,曾经把仁山逼入绝境以外,眼下的情况,也就是仁山最紧张的时刻了。 万幸,他有个好军师。 “袁先生,你来了。” 项公虽然也很虚弱,但是看到袁瓒前来,心里面还是比较高兴的,这三个月来,袁瓒真的帮了很多忙。 两个精英垮台,一个重伤,另一个精神力不断衰败。 大三色堇,原本还有一个白菜可以站出来管理,却因为李碎叶的事,弄的心神不宁,惶惶度日。 “这段时间,辛苦先生了。” 项公说的一点也没错,这段时间,几十万大军,包括吴越大地的政务,都是由袁瓒一人处理。 说起来有点奇怪。 这袁瓒看起来也不过是个中年男人,并且早年间也并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既然如此,为什么袁瓒管理军政事务,那么的井井有条? 甚至比仁山的管理,更加迅速,准确,合理。 这个点,非常可疑,再加上之前陷害上官雄的时候,袁瓒也是莫名其妙的跳出来,挑唆仁山,一鼓作气。 于是,吴越大地就成了仁山的地盘。 韩龙所持有的皖县,赣县,闽县,也都合并归一,称之为东楚韩县,与之相对应的,则是东楚山县,同时也是东楚的王都,其实就是原本的吴城,越城二合一罢了。 但是,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纵然袁瓒的管理能力强大到不可思议,仁山和项公,也绝对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发难,毕竟,他们二人还要依托袁瓒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这件事,说来简单,做起来,未必就简单。 首先,项公身上的伤口,分布的比较密集,几乎都集中在胸部,或者是肩部。 “项将军身上的伤口,皆是刺伤,应该是长枪,长矛这类兵器,猛点连击所致。” “放心好了,交给袁某人。” 于是,在项公还什么都没有说,并且袁瓒也并未观战的情况下,袁瓒一眼就看穿了伤势。 理解了伤口的构成和原因,那么只要有相对应的医术和治疗所需,那么痊愈,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然而,袁瓒也没有夸下海口,而是选择实话实说。 “项将军,这些刺伤,绝对寻常兵器所致,伤口之中,还夹杂着一些阴寒之气,会不断损害你的伤口,久久不能愈合。” “要彻底驱除寒气,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在我找到办法之前,希望项将军可以忍耐将就,少则三月,多则数年。” “切记,这些寒毒伤口,都是人先动,它再动,项将军如果不顾伤口,随意运行内力的话,伤口必然加速溃烂,身体也会加速衰败。” 于是,在袁瓒苦口婆心的劝导下,项公每天除了按时吃药以外,几乎什么事都不做,就是躺在床上静养,毕竟,按照袁瓒所说,这寒毒是随着人的运动而运动,并且运动越激烈,寒毒导致伤口溃烂的速度也就越明显,如此看来,项公只能老老实实的休息。 不过,这个情况,很快就要结束了,因为今天,袁瓒带来了好东西。 “项将军,有两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想要先听哪个?” 其实,袁瓒平日里不是那种说话油气的人,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突然就冷不丁的来那么一句玩笑话,要知道,这里是军营,他们在打仗,按理来说,是不应该有任何的嘻嘻哈哈的,应该全程保持严肃和认真,哪怕是精神高度紧绷,也是理所应当。 “坏消息吧,好消息,等会再说。” 项公不是那种纠结于细节的人,他觉得,袁瓒或许是因为,想要帮自己解解闷,毕竟,自己也是在床上瘫了三个多月了。 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不是伸懒腰,而是拱起被子,看看自己的下身。 当然,不是看那个东西,而是观察一下自己的大腿。 作为一个武将,身上应该是一层肥肉包裹着结实的肌肉,这样又能耐寒,又能长期行军,还具备强大的战斗力,身体活性,更是远超普通人。 然而,仅仅只是三个月的时间,项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福。 原本的项公,是一个一米九五的大高个子,体重常年维持在一百八十斤左右,作为一个武将,有这样的身高体重,算是顶级面板了。 虽然身上也有肥肉,但是肥肉只是因为体脂率比较高,和内在的强壮肌肉,是两码事。 三个月的时间,鬼知道项公发福了多少。 不过,从他大腿内侧已经可以晃悠悠,就好像是软泥一样的肥肉,就足以证明,这一次发福,真的是离谱中的离谱。 那一刻,他看到软泥一样的大腿内侧,他哭了,泪水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人说是而立之年,当有一番作为。 大丈夫生于乱世,理应为家国出一份力,刀剑相配,武艺傍身,做个热血男人。 可惜,奔三的项公,除了在这三个月里面,长了一堆肥肉以外,就只是无能为力,想一个瘫痪在床的废人,眼神之中,也失去了昔日的光芒。 所谓战意。 所谓斗志。 说到底,只是一种短暂而又虚无缥缈的东西罢了。 “坏消息是,徐行不来援助了,” “这是他的回信。” 袁瓒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项公接过之后,非常认真的阅读着。 徐行找了一个非常离谱的借口,说什么深陷情感纠葛,一边是竹马绕青梅,强势出击,一边是知心大姐姐,隐晦含蓄。 还有什么,刘关张驻军襄县,难以走动,五万兵马,非由本意。 司隶来的玄家兄弟,总计五千武师,更是卧虎藏龙。 兵马稀缺,粮草不足,整整归属于本部的,只是三千兵马罢了。 “仁山兄,如果当日,跟随我回师的一万两千兵马没有在明面上反我,或许我以一万五千兵马驻扎在襄县,就有机会北伐晋城,紧接着,和仁山兄,呈包夹之势,如此,齐鲁就只能跳东海自我了断。” “可惜,一万五千兵马,到最后,只残存了三千兵马,我也无能为力。”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五十四章 说来也是奇怪。 虽然徐行的言辞比较犀利,但是话糙理不糙。 而且,徐行已经是处处斟酌,给仁山留了不少面子。 “这其实也不算是个坏消息。” “说实话,虽然我没有预见齐鲁联军来犯。” “但是在大哥害死上官先生,逼走徐行的时候,我就觉得,迟早会有那么一天的,其实,我不相信命运天注定,我更愿意相信,事在人为。” 仁山的所作所为,在项公眼里,似乎成为了一种失算。 然而,项公也并不悔恨,真的要说悔恨的话,或许就是当初,没有能够劝回他的好大哥。 一条由上官雄的鲜血,浇灌的背叛者之路,或许结局早已注定。 “这也不算坏消息吗?” “齐鲁联军,目前看来,应该有八十万以上,三个月消磨下来,应该还剩下六十万左右,而我们,也差不多是五十万左右。” “韩龙那边,也是嘴上说着来支援,结果三个月了,还没动身呢。” 从袁瓒的描述,不难看出,现在吴越虽然还可以防御住,但是防御吃紧的情况,也是越来越严重,这一点,不得不承认。 “韩龙不来也就算了,反正从一开始,也没打算要求什么盟友。” “韩家三兄弟,既然可以背叛楚王伯令,那么一样可以徐行,现在的情况,大家都心知肚明。” “齐鲁南侵吴越,韩家三兄弟,则是在伺机而动,这种四方势力存在的局势,稍稍动一动脑子也可以想清楚。” “韩家三兄弟是打算等待一个三足鼎立的机会,等到晋城亦或是徐行出手,打一个讨价还价的幌子出来,又可以当一次乱臣贼子。” “晋城虽然收了我们的好处,但是用一个豫县换来的盟约,其实并不足以维持南北方的局势稳定,只要谁出现了一点点失误,那就会被其他三方一波按死。” 说到这里,项公倒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袁瓒的面前,说出那么多心里话。 “袁先生,刚刚失礼了。” 袁瓒微微一笑,他并不觉得项公说了一堆无所谓的话,事实上,这些有关于局势的判断,袁瓒要比项公更加清晰,只是出于一些个人问题,不好说出来罢了。 “袁先生,一个坏消息说完了,接下来,应该都是好消息了吧。” 项公觉得,在袁瓒面前说这些,有失体统,武将在文官面前讨论战事格局,未免有点超纲。 “好消息,是你和楚皇,袁某人都有办法让你们二位,完全恢复。” 袁瓒的话,让项公感觉到了一点点奇怪。 “袁先生,治疗我和我大哥,应该算是一件好事吧,难道算两件?” 袁瓒点了点头,就好像是在说。 “当然了,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我可是一个非常有原则的人,不能在这种事上犯糊涂。” 项公原本也没有打算计较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默默的准备接受治疗。 袁瓒准备好了工具,准备给项公治疗寒毒。 先是脱去了项公的衣服,露出上身,此时此刻,总计有六个比较深的伤口,就好像是一个小坑一样,整块小肉都凹进去了,还有七个相对来说比较浅的伤口,也就是半个指甲大小的伤口面积。 但是,不管是深是浅,是大是小,几乎每个伤口,都还没有完全复原,每天用药的量,也只是勉强维持伤口不溃烂罢了。 真正要完全治好这些伤口,必须要用特殊的方法,而现在,袁瓒就会展示他神乎其技的医术。 约莫食指大小的手术刀,放在高纯度的酒精之中消毒,紧接着,用棉花粘上酒精,湿润之后,轻轻擦拭伤口。 “奇怪,为什么之前三个月,袁先生都没有用这种方式给我治疗?” 抱着这样的疑惑,项公很想说些什么,但是在下一刻,他说不出来了。 酒精直接触碰到了伤口,那种类似于在伤口上撒盐一般的疼痛,让项公很想叫,却又叫不出来,甚至就连原本想要问的问题,都说不出口了。 紧接着,袁瓒意味深长的说道。 “项将军,接下来会更疼,千万忍住。” 如此,就是这样不打麻药,袁瓒用手术刀,一块又一块的,挖去了伤口上黑色的小点点,连带着一部分接近腐烂的肉点点,一起挖了出去。 当然,这是一本有超能力设定的小说,如果只是普通的刀切伤口,必然又会瘫在床上很久,所以,作者安排了一个奇怪的剧情,来填补这个时间差。 “项将军,坚持一下,很快就结束了。” 话音刚落,袁瓒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布袋,紧接着运转内力,用内力引动这小布袋。 小布袋打开,里面是一些灰色的粉末,量不多,也就是指甲盖大小的覆盖面积。 然而,这些灰色的粉末,还不需要全部用掉。 只是用了两粒,几乎用肉眼都看不到的小粉末,直接从半空中钻入了项公胸部的某一处伤口里,紧接着,也不过是几次呼吸的时间,大大小小,十几处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完全长好了。 那一刻,虽然只是三五秒左右的时间,但是项公依然可以非常明显的感觉到,胸部,痒痒的,还发热,热到想出汗,紧接着,三五秒过去之后,痒和热的感觉,就荡然无存了,等到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胸部,肩部的所有伤口,都已经完好无缺了。 最为夸张的是,自己的腰部,手部,腿部,甚至是背部,那些大大小小的旧伤,也一并修复了,从原本的伤口出,脱落下来的,也就只是死皮罢了,但是,这些死皮依然有区别,那就是厚度不同。 毕竟,在这两粒小粉末进入到项公的体内之后,项公的身体,就是从内部抽调能量,从里向外长出新的身体组织。 而那些原本不可修复的坑坑洼洼,就自然变成了一层层死皮了。 原本以为,这就已经是圆满成功了,毕竟,身上所有的伤口,都已经修复完成了。 但是,袁瓒还是非常严肃认真的,拿出了一枚红枣大小的药丸,说道。 “今晚过后,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但是,项将军切记,在晚上睡觉之前,务必要把趴着睡,切记。” 留下这一句话之后,袁瓒就离开了项公的营帐,朝着仁山那里去了。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五十五章 “袁先生,今天又是例行检查?” 仁山的身体状态虽然要比项公好一点,但是精神状态却是异常的溃散,正如同眼神迷离一般,总是无法集中。 这样的状态,甚至就连武灵都放不出来。 其实,仁山也不是没有尝试过,但是强行放出武灵,只会让精神力受到二次打击,这个客观事实,也让仁山认识到了混沌力场的恐怖。 此时此刻,不管是齐鲁,还是吴越,这两方人,都不知道,混沌力场,其实并没有那么夸张的力量,仁山和郭幸之所以重伤难愈,正是因为有人做了手脚。 “检查?” “今天应该是不用了,因为,袁某人已经找到让楚皇痊愈的方法了。” 话音刚落,仁山直接放下了手中的兵书,非常兴奋的站起身来,表情和眼神之中的喜悦,不言而喻。 人,当然是健健康康,无病无灾最好,谁愿意受那疾病之苦。 “当真?” 仁山虽然兴奋,但还是想要多一点点信心,哪怕一点点也是好事。 “袁某人,应该不像是那种喜欢开玩笑的人吧,更何况,楚皇是君,袁某是臣,臣岂敢欺君。” 仁山长舒了一口气,虽然他还没有完全信任袁瓒,但是从这三个月的情况来看,或许让袁瓒从军师升级到国师,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当然,在这之前,还是要好好治疗一下身体,毕竟,物质,精神,缺一不可。 仁山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好了,袁瓒也不愿意浪费时间。 因为仁山身上的伤口,几乎都只是皮外伤,纵然不用药物辅助,稍稍修养加按摩,也可以复原,但是这并不代表,仁山的情况,就比项公乐观。 袁瓒从怀里拿出了那个熟悉的,装着灰色小粉末的小布包,这一次,并没有拿固定的颗粒数量,而是把小布包放在桌案上,眼看着仁山已经盘坐而坐,身体逐渐放松,精神力也逐渐集中,这个时候,应该算是治疗的最佳时刻。 然而,袁瓒并没有马上开始治疗,而是用自顾自,在体内运转起了一股非常强大的内力,并且,仁山有那么一瞬间,可以感受到,这袁瓒的体内,似乎也存在着某种奇怪的能量。 至于是异能,还是武灵,那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仁山现在的状态,属于半残废,实在是无法强行使用精神力感知。 “楚皇,调整内息,放空思维,让精神力处于一种无意识的状态,这样可以极大程度的减少痛苦。” 袁瓒怎么说,仁山就怎么做,不得不承认,这三个月来的精神折磨,让他已经达到了一种接近崩溃的边缘,如果不是因为有野心和欲望支撑着他,或许他早就已经疯了。 因此,在袁瓒提到有办法可以治疗自己的精神创伤的时候,不管信与不信,那种兴奋,都是如同久旱逢甘露一般的狂喜,再者说了,信与不信,还是在于尝试之后的结果,如果不尝试,就一味的笃定,那不符合仁山的处事习惯。 袁瓒继续运转内力,那些灰色的小粉末,开始逐渐发出萤火虫一般的微弱光芒,并且,自这些小粉末为中心,开始不断散发出一些微弱的能量,既没有温度,也感觉不到确切的方向,就好像是从内到外,又好像是从外到内。 仁山因为已经逐渐放空了思维,所以完全没有精神力去感知这些能量,更无法了解其原理,如果仁山留神的话,那么他一定会发现,这些小粉末之中,蕴藏的能量,其实和能力者的异能,武灵,都是一体同源的,或者说,这些小粉末的能量感觉,就有点类似于九州鼎。 袁瓒的内力,似乎非常深厚,虽然不知道他的具体来路,但是这种内力的运转方式,很明显属于是北方宗门派系,因为罕见,所以极少有人可以识别这种法门。 那些小粉末的光芒逐渐变得强烈,虽然已经超过了萤火虫的亮度级别,但是始终保持微弱,并没有疯狂提升的迹象,然后,这些被袁瓒内力所轻轻包裹,慢慢引导进入仁山体内的小粉末,自然而然的就直接消失不见了。 “好,这样子,准备工作就完成了。” 袁瓒的话语,让仁山感觉到奇怪,自己明明已经吸收了这些小粉末的能量,完成了治疗,精神力也在以非常快的速度恢复着,按照常理来说,治疗已经结束了才对,为什么袁瓒还要说,准备工作? 这个问题,就要从一个故事开始说起了。 还是一个有关于方士的故事。 这个故事,发生在中原地带,河洛以南,司隶以北,一个非常冷清的道观之中。 雷电,是大自然之中,对于鬼魅妖邪克制力最大的能量,并且,雷电的速度之快,威力之强,也并不是水火能够轻易匹敌的级别。 于是,一些方士,就开始研究咒术,用符箓的力量,召唤出隐藏在大自然之中的元素能量,并且具象化之后,用以战斗。 在千年的演变和发展之后,雷法,就成为了咒术之尊,也是方士们用来降妖除魔,行走江湖的看家手段。 雷电确实具有破坏力,并且对于生物而言,一击必杀,几乎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然而,等离子态具有超高问题和超高活跃度的特性,所以,利用雷电的能量,灌输到生物体内,往往可以激发生物的潜能,当然,前提条件,是要管控住能量的指数,如果指数过高,那么磁力疗养,就会变成磁力麻痹,所产生的治疗效果,也会转变为实打实的伤害。 于是,在科技发展的道路上,对于磁力的掌握,也就慢慢演变为了医疗手段,利用专业手法,转化正负电子的磁力能量,并且把能量压制到个体可以承受的级别,这样,就可以激发个体潜能。 正如同术业有专攻一般。 纵然是健身行业,也分为健身,健力的不同专业。 健身是为了协调性和形体美观,而健力,则是单纯的为了肌肉力量。 如果说姜伊所传承的齐侯飞熊道术,是引动元素战斗的话,那么袁瓒所拥有的秘术,则是偏向于,导电增幅。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五十六章 “把雷电的力量,引导入体内,真的可以突破寡人的能力限制?” 仁山在回过神之后,心中所想的核心问题,便是如此。 其实只要稍稍动一动脑子,简单思考一下这个问题,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相信袁瓒所说的话。 雷电的威力,足以秒杀任何生物,纵然是陆地上最强壮的大象,在被雷电击中之后,也会形同焦炭。 “大哥,这个说法也太离谱了。” 粉芽和紫萱纷纷认为,袁瓒是在开玩笑,所以不需要太当真。 事实上,在粉芽和紫萱看来,导电增幅这件事,完全可以理解为,袁军师的初次幽默。 “我倒不这样认为,虽然袁军师的说法,有点夸张,引导雷电入体的方法,也非常冒险,但是我相信,袁军师一定有特殊的保险手段,再者说了,风险越大,回报就越大,目前看来,要改变战场局势,那些所谓的盟友是靠不住了,只有依赖我们这些能力者。” 说是这样说,苍白无力的语言,只是一种让人更加不安的不稳定概率罢了,尤其是对于粉芽和紫萱而言,他们一直以来都是偏向于仁山,虽然项公这个五弟也是个不错的好材料,但是从始至终,他们所跟随的,就只有仁山而已。 “五弟,你说的那么轻松,万一有什么闪失,你负责?” 粉芽皱了皱眉头,他并不觉得项公是在开玩笑,相反,他甚至觉得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三姐,如果你觉得,我不能负责,那我愿意和大哥...” “和楚皇一起接受雷电仪式,如果你还觉得不满意,可以让我先来做个实验,生死不论,如果我没死,还真的提升了实力,再让楚皇接受雷电仪式,倒也不迟。” 项公的一番话语,让粉芽,紫萱都感觉到奇怪,他们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项公会那么支持袁瓒,要知道,这个行为,等同于是为了一个认识一年左右的人,跟自己已经相处了二十年的结义姐姐公开唱反调。 个中原委,实在蹊跷。 “五弟这个话,说的倒也在理,不过,要是没这个胆量,那寡人也没有资格做你们的大哥了。” “生死不论,如果寡人没死,还真的提升了实力,那么,二妹,三妹,四妹,还有五弟,都可以接受雷电仪式,激发一下战斗力,好一鼓作气,拿下齐鲁!” 说是这样说,但是袁瓒接下来要说的话,倒也让众人有些失望。 “楚皇,话不是这样说的,这导电增幅的仪式,虽然有转化台作为媒介,却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承受的,在我看来,整个九州,也没有几个人有资格接受导电增幅的仪式。” “虽然这样说,有点奇怪,但是袁某人还是说。” “有资格接受仪式的,上官雄当为魁首。” “其次,便是楚皇。” “再来...” “郭幸,风安,周康三个年轻人,也有机会,只是,现在应该还没有这个实力。” 这是袁瓒第一次说话那么直接,那么不留情面。 然而,仁山却只是一笑了之。 “哈哈哈。” “按照袁军师这样说,这天下,只有寡人才具备接受这个仪式的资格?” “那岂不是,天下无双?” 仁山才刚刚恢复了状态,就已经开始得意忘形了,作为一个统治者,这其实既是优点,也算是缺点。 “好了,不开玩笑了,快点开始吧。” 原来,这袁瓒虽然不懂得呼风唤雨,却懂得观察天象,他昨夜已经勘察过了,今天有一阵旱地惊雷。 所谓旱地惊雷,就是指不下雨,但是却有雷电,这个情况属于是非常少见的气候,但是少见,并不代表没有。 于是,仁山等人跟着袁瓒来到了点将台,这几天,袁瓒一直在筹备这件事,于是提前让人准备好了桌案,上面摆放着贡品。 焚上一炉香,体现了仪式感,虽然这个行为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在大多数人看来,这是通天达地的本事。 受人尊敬的方法有很多,而让人感觉到惊讶,就必然要做出一些反常的事。 焚香这件事,原本并没有什么太多的特殊意义,在经过了一些神话修饰和加持之后,焚香就变成了一种信仰的供奉。 尤其是在祭祀的时候,烟气上升,被认为是把人的请求带到了天界,让仙佛亦或是别的什么信仰的神明,去保佑他们如何如何,大概率都是升官发财这些个人欲望,毕竟,没有多少人会为别人而祈祷。 袁瓒在那边装模作样,手中拿着的桃木剑,也是挥舞来,挥舞去,这种景象,在一些唯物主义者看来,特别呆,像个发癫的痴人,但是,在大多数人看来,这又是一种他们看不懂的奇妙行为。 总之,在九州人看来,只要是无法理解的,看不懂的,那就是高级的,是普通人做不了的秘密的事。 然而,事实情况到底是如何,却也没有多少人可以说的明白了。 “天玄地黄,宇宙洪荒。” “莹莹鸣光,皆入阵来。” 袁瓒内力在筋脉之中快速运转,一呼一吸之间,双掌已经又红又烫,紧接着,他把双手按在桌案前的一个长条形大石头上。 这块大石头,差不多有一米高,半米宽,竖着摆放的,周围还有一圈一圈的斜向龙纹,众人都认为,这是从某个古老建筑物上,拆分下来的柱子,毕竟这个形状也太复古了。 或者说,大多数人也都只在建筑物上看到过这种类型的柱子。 事实上,这块大石头,并非拆分之物,而是袁瓒亲手雕刻出来的,上面的龙纹,也都是四爪龙,并非五爪真龙,所以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上面雕刻的纹路,应该算是蛟龙。 这些蛟龙的头部,都有三个比较短的龙角,和那些常见的鹿角龙不同,这三个龙角,有点类似于竹笋,又短又粗。 仁山曾经在一本古籍之中,看到过相对应的记载,据说这种带有竹笋龙角的蛟龙,并不属于水龙,而是土龙。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五十七章 正如同雷电的力量,被会大地所吸收一般,这块雕刻了土蛟龙纹路的长条形大石头,便是袁瓒用来缓和雷电的工具。 并且,这块大石头,还有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 伏震石。 掐诀念咒结束,果然,一声旱地惊雷,如约而至。 顿时间,阴风飒飒,让在场众人,都不觉有些寒冷。 说来也是奇怪,去年年关,九州就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故,而今,年关又至,九州,却是免不了再一场大动荡了。 旱地惊雷宛如一条大长蛇钻进了伏震石,雷电的力量汹涌澎湃,躁动不安,在石头里面翻来覆去,极其不稳定。 然而袁瓒却是丝毫不慌,就好像是已经试验了许多次一样。 仪式已经进入到了最关键的环节,伏震石所能够储存的能量,已经达到了极限,再也没有更多的提升了。 于是,袁瓒依然是把内力集中在双掌,又红又烫的手掌,在顿时之间变成了紫色,不仅如此,还有非常微弱的金色能量在不断闪烁,这诡异的画面,让在场众人都瞪大了眼睛。 说实话,他们惊讶是正常的,毕竟,如果不是运气好,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这种画面。 纵然如此,除了心平气和的袁瓒以外,还有一人不惊反喜。 事实上,与其说是喜,倒不如说是兴奋,是见识到了前所未有的场面,被震撼到了,但是,这份震撼,带来的并非是惊讶,而是期待。 紫色和金色的能量,以肉眼难以观察到的速度,瞬间进入到了仁山体内,虽然已经被伏震石缓和过了,但是速度之快,威力之猛,依然是普通人绝对不可能承受的,或许,真的如同袁瓒所说,这个世界上有资格接受导电增幅仪式的人,寥寥可数。 而这个所谓的资格,则是明明白白的表达了袁瓒对于世人的评估。 那么问题来了,袁瓒又是如何得到如此精准的数据,然后加以评估呢? 活了多大。 走了多少路。 或者说,这个袁瓒,到底是谁? 这个故事的核心,要从一段非常奇怪的,在历史书上找不到故事开始说起。 大概是距今四代人,也就是几十年前。 在豫州,一个叫做河洛的地方,举办了一届非常奇怪的河洛天子大会。 而这一届河洛天子大会,正是引起了后世几十年的大小争端。 “函什么?” “函什么关?” 那旱路之上,有一支马队,每一匹马上,都坐着一个人。 为首的马队,被一道关口挡住了去路。 “函谷关。” “你看看,我就说吧,知识就是力量,多读书,总归是一件好事。” 仔细想来,那一道关口上,用大篆雕刻着三个大字。 函谷关。 这被誉为天下第一关隘的函谷关,乃是元皇帝的祖先所建造,用来防御中原进攻的屏障,只是,在这个世代,关隘,对于能力者而言,已经没有那么大的限制力了。 于是,马队中的一人,轻轻松松,一刀便破开了城门。 两扇巨大的铁门,在瞬间被打爆,扬起的烟尘,甚至把前方的马队都给包裹住了。 “哈哈哈,金哥,你还说什么知识就是力量,大家不是都一样吗,一起出糗了。” 这位从刚刚一开始就有点刷宝的年轻人,复姓司马,单名一个珏字。 所谓珏,就是有缺口的玉,然而在古董行业,越是古老的物件,越是值钱,如果上面再带一点点瑕疵,那就更加值钱了。 所以,有缺口,未必是一件坏事。 这也是司马珏经常用来安慰自己的话。 而刚刚认出大篆字体,并且说出了至理名言,知识就是力量的那位年轻人,则是风安的曾祖父,风金。 复姓司马,和风金关系还不错,并且还是几十年前的人,没错,这位司马珏,正是司马龙的曾祖父。 风氏一族和司马一族,早在这个时候,就已经勾搭上了。 “前面两位小哥,等一等。” “在下复姓上官,单名一个猎字。” “这两位,是我的结义兄弟,郭狂,周猛。” 风金上下打量着,如果他没有猜错,这位郭狂,应该就是刚刚用刀的罡气,打爆城门,害得自己灰头土脸的怪人。 “久仰久仰,在下风金。” “这位是我的伙伴,司马珏。” 说是这样说,但是风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三个人,更不要说什么久仰久仰了,只是九州人都有这个通病,就算不认识,哪怕听都没有听过,也肯定会说久仰久仰,先生大名,如雷贯耳,其实从来就是在用夸张的比喻手法。 语言上的礼貌,只是为了避免肢体上的冲突,毕竟,礼多人不怪,说点好听的话,总是好过说那些难听的话。 “两位英雄,可否同行啊?” 上官猎的想法其实非常简单,这一届河洛天子大会,是要求他们出函谷关,以此为起点,到某个地方,找某个东西,并且,还给了一张没有地图的提示指南。 并且,主办方也郑重提醒,说不能随便打开提示指南,除非真的是到了万不得已才可以打开。 然而,上官猎是个不喜欢遵守规则的人,做事也有那么一点点离经叛道的意味,所以,他早在离开河洛的前一刻,就打开锦囊,把里面那一张所谓的提示指南翻出来仔细检查了好几遍。 结果,就只是一张空白的白纸,完全没有记载任何的内容。 为了防止意外,担心主办方在这张白纸上做了什么手脚,上官猎甚至还用常温水,以及热水,冰水,都尝试过了,只要是在不改变白纸颜色的情况下,能够预防小动作的事,他也都尝试过了。 在得知了,这所谓的锦囊之中,其实就只是装了一张白纸,上官猎的心态,似乎发生了那么一点点的变化。 对于上官猎而言,被主办方耍了,那么最多就是回司隶,继续享受自己的二世祖快乐生活,但是郭狂,周猛怎么办呢? 这二人,都是那种直性子,尤其是郭狂,不仅仅脾气火爆,还特别固执,倔强如牛,说的就是他这种人,并且,郭狂还具备了一个,上官猎不具备的特性。 原则。 郭狂是一个极其注重原则性的人,他认为,只要是值得坚持的事,就必然会坚持到底,既然接受了挑战,那么就至死方休。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五十八章 说来也是奇怪,上官猎选择和别人搭档,也是为了考虑到郭狂,周猛的感受,若不是为此,可能上官猎在看到白纸的时候,就已经骑马回家了。 “谁还不是一个少爷呢?” “糊弄谁呢?” 这是上官猎选择放弃的时候,最喜欢说的话,这虽然是个借口,但是却无法掩盖其客观存在的本质。 上官一族,不管是放在司隶,亦或是放在冀县,甚至是放在整个九州,都是名门望族,更是掌握了一部分世家力量和庙堂实权,如果主办方中,真的有人会因为这种小事而去迁怒整个上官一族,那无异于是挑起战争。 而河洛天子大会举办的初心,则是为了以比赛的方式,代替直接战争所带来的危害。 只是,这些人怎么都想不明白,正是上官猎等人,主动找上了风金,司马珏这两个灾星,才正式开启了九州的恶梦世代。 离开函谷关没多远,一个五条路的选择,就非常不明朗的放在了众人面前。 不单单是风金和司马珏等人,被这五条路弄糊涂了,甚至就连一向鲁莽的郭狂,周猛,都只能非常无奈的挠挠头。 “五条路。” “表面上是五条路,其实,是三个大方向。” “如果以背后的函谷关作为起点,那么排除一个东的大方向,还剩下南,西,北。” “往南走,就是去荆州。” “往西走,就是去梁州。” “然而,往北走,却是有三条不同的路。” “要么是一路向北,朝着司隶去。” “要么是走大西北方向,朝着雍州去。” 想到这里,风金已经有些为难了,他已经把可以选择的所有线路,都一一列举在脑海之中了,剩下的,就是只能靠推测了。 这南下荆州,其实就是到襄县。 这西去梁州,其实就是到巴蜀。 所谓司隶,正是上官一族的大本营。 而大西北方向的雍州,更是只有一个秦地可以去探索。 荆襄一带,虽然是九省通衢,但是人流量大,断然是藏不住宝物的,如果真的有什么稀世罕见的宝物,藏在荆襄,恐怕是早就已经被挖掘出来了。 巴蜀这个地方,名为两个区域,实则为一个区域,对于中原地带的人而言,巴蜀的代名词,就是化外之地,下里巴人,就算有什么宝物,这个传说也不容易传到中原人耳中。 毕竟,要离开巴蜀,必须走一条又窄又危险的栈道,可能性不大。 司隶更不可能,河洛天子大会的主办方,核心人物,为首的就是司隶,其次是河内,这两个区域的人,几乎囊括了天下大多数的资源,实力强横。 如果真的有宝物被证实藏在司隶,那么他们觉得不可能允许其他人染指,更是不要说,用这所谓的河洛天子大会,去一惊一乍的,让后生晚辈掌握资源。 简直是天方夜谭。 那么剩下的选择,就只有秦地了。 过了函谷关,朝着正西北方向走,很快就可以到秦地,而且秦地尚且有许多没有被发现的遗迹,这所谓的宝物,应该就在里面。 然而,风金在列举问题的时候,下意识的遗漏了一个最为关键的地点。 既然说了,有正西北方向,那么就必然有斜西北方向,如果说沿着斜西北方向,那么这一条路线,又会通往哪里? “金哥,如果不是往大西北方向走,而是往小西北方向走,是不是就回到天水了?” 天水! 司马珏的这句话,倒是直接点破了僵局,也点醒了风金。 是啊,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天水人,他自然而然的忽略了自己的祖地。 事实上,天水这个地方,除了古老,历史悠久以外,就没有任何优点了,在这里的人,普普通通,是真正意义上的化外之人,不入世,参与战争,倒也不是因为,他们对于权力没有任何感觉,只是他们觉得,享受自由快乐的生活,要比多管闲事,来得更轻松。 于是,在天水长大的风金,也被灌输了这种思想。 早年间,风金的祖先们,也都纷纷以宾客的身份来参加河洛天子大会,大概就是来看看乐子,是正儿八经的观战者,也从来都不参与其中的纠纷。 但是,这里面,又要提一下非常奇怪的事了。 说来有些讽刺,风氏一族虽然从不发表意见,更不会亲身投入到战斗之中,但是有些事,确实是应该,帮助世人回忆一下。 首先,郭氏一族的九环金刀,周氏一族的六合银枪,乃是三皇时期,用九转镔铁铸造而成的神兵利器,曾经为风氏一族同时拥有,只是因为,风氏一族之中,没有用刀和用枪的高手,所以在某个时期,被两个家族的祖先,请走了。 请走了神兵利器,两个家族也随之强大,因为家族祖先,把神兵利器和自身合为一体,这样做,后人就可以继承神兵之灵,从而成为兵人。 要知道,在这个能力者满天飞,秘术使者一大堆的世界,普通人,是一种多么残忍的身份。 但是,成为了兵人,就等同于是跻身能力者之列,也就等同于是拥有了与之一战的能力。 尤其是在某一本古籍之中,曾经有过记载。 天生兵人,可以让神兵之灵觉醒,兵灵完美附体,就可以达到人兵合一的境界,到时候,就算是和顶级的能力者交手,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从这一点来看,郭氏一族,还有周氏一族,确实是因为风氏一族才得以崛起。 不仅如此。 多年以后,上官一族,郭氏一族,周氏一族,也会彻底三家归一,变成一个强大到令人发指的盟约家族,而这个盟约,则是以血缘关系建立起来的,牢不可破。 比起某些人用口头协议组建起来的北伐盟约,不知道要高到哪里去了。 要知道,这个世界上的事物,分为三种。 第一种,是主动诱惑。 第二种,是被动诱惑。 所谓主动诱惑,就是逼不得已的情况下,产生了矛盾心理,例如说。 “这笔钱虽然很脏,但是我不怕。” “做人要有良心,做生意也是如此,若是把良心丢了,那就赚得更多了。” 所谓被动诱惑,大概就是看到一个美人,不管他是自己的老婆,还是别人的老婆,只要当时被触动了,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一旦触动,那就牵动了三魂七魄,久久不能释然。 这便是所谓诱惑的主动和被动。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五十九章 然而,这个世界上的事物,往往都至少有两面性,并且,通常情况下,都还有三面性。 天生诱惑,便是第三种诱惑。 说来有些奇怪,这天生诱惑,其实应该归类为本能,生物本能。 正如同虎毒不食子。 乌鸦反哺,小羊跪乳。 鸦为飞禽,羊为走兽。 老虎为万兽之王。 禽兽之流,尚且重视亲情。 万兽之王,虽然狠毒,不择手段,却依然为自己的后代,留有一丝温柔。 人,自然也是如此。 作为情感丰富,特别容易感同身受的生物,那种对于亲情的重视,是与生俱来的,父母也好,子女也罢,这都是亲情,是血脉相连。 父亲如同大山,母爱如同细雨。 大山虽然粗犷,不如细雨那般温润,却实实在在,让人安心。 细雨虽然柔和,不如大山那般坚强,却润物无声,让人安心。 人活一世,很难有百岁之寿,运气差一点,半百都没有熬下来,就提前退出游戏了。 所以,在短暂的生命旅途之中,亲情就变成了常驻的感情。 正是这常驻的感情,才造就了一个三合一的强大家族。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当时的上官猎等人,真的想不到,几十年后的今天,三大家族,竟然力压云氏一族,成为了司隶真正意义上的主人。 “金哥,我和你说话呢,怎么不搭理我啊。” “我也没说错啊,这五条路里面,肯定是有一条,朝着天水啊。” 司马珏的话,风金听的一清二楚,周围的马队,也都听的一清二楚。 然而,风金却把这些话当成是耳旁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因为这些马队之中,不乏那种消息灵通的人,所以,对于风金,司马珏二人,稍稍有那么一点点了解。 当然,真的就只是一点点了解,除了知道,司马珏算是风金的跟班以外,几乎也就是知道,风金来自于天水的风氏一族,而司马珏,则是来自于河内的司马一族。 二人关系不错,却没有达到生死之交的程度。 所以,从中作梗,未必没有机会,有心之人,还是有钻空子的可能。 “天水要是要宝物,还轮得到司隶,河洛的人来办什么天子大会。” “就好像你了解司马一族,我也同样了解风氏一族。” “我所在的家族,天材地宝,不可胜数,多如牛毛,随便拿出一件,都是旷世奇珍。” “然而,却有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风氏一族,个个都自私的要命,一旦发现什么宝物,肯定是据为己有,占为己用,断然不可能走漏消息,因为他们最害怕别人来捣乱,这样原本偷偷摸摸的快乐生活,就荡然无存了。” “第二个问题,是风氏一族所拥有的宝物,使用难度极高,就算是当世顶尖的高手,也未必用的顺手,都是一些中看不重要的假把戏。” 其实,还有第三个问题,只是,不方便在这种场合说,毕竟,没有人愿意惹麻烦。 “诸位,其实,还有第三个问题。” 风金微微一笑,脸上的表情虽然还比较友好,但是眼神之中,以及周身的气氛,却已经是和刚刚,判若两人了。 “这第三个问题,是真的简单。” “那就是在于我,风金。” “大家都知道,宝物只有一个,人却有千千万万。” “那么问题,就呼之欲出了,宝物找出来,怎么处理?” “是一人占有,还是众人瓜分?” “若是一人占有,那么占有的人,是占为己有,还是收归公有。” “反之,若是众人瓜分,如何分,才能分的理直气壮?” 原本非此隐晦敏感的潜在问题,被风金一语点破,但是,这并非他把问题矛头指向自己的原因。 其实,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喂,你这个小毛头,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在这边狗叫什么?” “难道说,风氏一族的人,都没有素养?” 风金身后的一支马队中,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有些气愤的说道。 很显然,刚刚风金的话,触动了他的利益。 这个男人,不仅身材高大,力气也应该很大,他双手持一对乌黑色的八棱锤,这锤看起来四四方方,却是威力十足。 其最大的破坏力,正是在于棱角的点对点打击。 很多人在看到八棱锤是方形兵器的时候,都会产生一个错觉,没有尖锐点,如何杀人? 然而,风金并不是那种不懂兵器特性的人,只见那个男人,策马扬鞭,朝着风金冲来,口中急忙喊道。 “苗家三少爷,苗焱,前来领教!” 打架之前,还抱一抱名号,看来早就已经是有备而来,并且,他之前说的话,已经暴露了他的意图。 双锤举过头顶,交叉在半空中,二人的马身已经贴近,风金更是避无可避。 然而,风金并没有闪避,相反,他选择正面回击。 控鹤擒龙手! 却见风金左手使出控鹤手,内力运转,集中在掌心,一道向外的强劲气流,有条不紊的,把那一对双锤牢牢的吸附在半空中,任凭那个男人如何摆弄,都挥之不动! 再见风金右手使出擒龙手,内力运转,集中在指尖,五个指尖,如同剃刀一般,所到之处,连带衣服,皮肤,血肉,都被活生生扣出五个血痕。 擒龙手如此霸道,竟然能够把那个男人贴身穿的内嵌软甲,都给硬生生的抓破,伤口虽然没有达到深可见骨的程度,却也是留下了五个凹下去不少的血痕。 “乌金八棱锤这种一流的兵器,放在你这个假大空手里,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话说,你姓苗,为什么会练武?” “练武也就算了,你还偏偏练双锤,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难道你不知道,我风氏一族,有家传仙兵,冰火玉狮子吗?” 说到这里,在场众人都纷纷惊叹风金的实力,仅仅只是一瞬间的交手,就把这看起来高大的男人彻底打翻了。 更重要的是,那个男人,手中还拿着一对兵器,而风金,则是徒手,这其中的差距,又不好估算。 当然,这其实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 控鹤手,乃是注重技巧的,控制气流的武功,虽然也很霸道,但是整体还是偏向于柔。 擒龙手,乃是注重力量的,纯粹的指力武功,霸道异常,可以说是完全不亚于任何刚猛的武功。 这一柔一刚,一阴一阳,竟然可以在同时运用自如。 莫要说什么在场的众人,他们都是二三十岁,甚至也只有十七八岁的后生晚辈,纵然是已经功成名就的大人物,也未必有人似这般运用自如。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六十章 双手并出,一套控鹤擒龙手直接技惊四座。 那苗焱原本以为,自己身高力不亏,怎么都能和风金打个有来有回,却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刚刚一交手,就被打的那么狼狈。 “我最烦这种没实力还要没事找事的人,如果你和我一样强,那你也可以和我一样狂。” 风金正准备伸手去拉苗焱一把,这也就等同于是先说了垃圾话,再安抚一下对手,既过了嘴瘾,也收了人心。 然而,那苗焱却是一点也不领情。 “啪!” 苗焱非但没有接受风金的好意,反倒是直接挥开了风金的手,口中大骂道。 “你有多少斤两?” “我还就不相信了,我苗家,难道比不上你风家!” 话音刚落,只见他一个鲤鱼打挺,直接起身,风金见状,叹了一口气,因为他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好不识趣,明明已经留手了,为什么还不知难而退呢? 若是刚刚全力一击,莫要说五条血痕,纵然是掏心挖肺,也不过一瞬而已。 苗焱刚刚起身,二话不说,直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那个小瓶子,约莫只有半个食指大小,接下来,让在场众人连环惊讶的经典戏码,出现了。 只见那苗焱直接把整个瓶子放在嘴里,然后咀嚼了好几下,奇怪的是,却没有发出嘎嘣嘎嘣的破碎声,相反,那个瓶子好像酥酥脆脆的,咬了几下就吞进肚子了。 紧接着,二人大概对视十秒左右,苗焱的身体逐渐发红,从衣服里面冒出蒸腾的热气,再然后,身体不断膨胀,衣服裤子也几乎都被撑破了,只留下一个加大加宽的内裤。 风金眼看眼前这个突然长到了不到三米的巨人,心里面多多少少有点紧张,倒不是对自己的实力没自信,只是觉得,莫名其妙的要对付这种怪物,是不是应该有点仪式感。 “看来,这次真的是身高力不亏了。” 在场众人纷纷后退,却又舍不得走远,很显然,他们都是铁了心要看这一场赛制外的比赛了。 苗焱的口中喷涌出一阵热气,热气逐渐化作一阵雾,慢慢扩散开来,遮蔽了风金的视野,刚刚准备呼喊,让司马龙等人速速原理,却不曾想,此时此刻,司马,以及上官,郭,周四人,已经是先于众人,退到不远处的一个小土坡上,按照司马珏的说法。 “这里比较安全,适合观战。” 风金皱了皱眉头,叹了一口气。 “唉,原本不打算漏那么多底子,看来,不用那一招是不行了。” 风金这样想着,内力就已经直接运转全身了,双脚踏地,用内力感知迷雾之中的情况,其实,他并不需要知道大方向,所谓东南西北,只是一种客观定义,而自己在迷雾之中,只需要知道,苗焱和自己的相对方向即可。 “正前方!” 不出所料,苗焱确实可以在迷雾之中确认自己的方向,并且,直接蓄力奔跑,朝着自己猛冲而来。 苗焱率先发难,准备用双臂保住风金,然后活活勒死,却不曾想,风金的反应力更加离谱,左腿发力,直接蹬地,紧接着,右脚发力,半空中一个右谭腿,毫无保留的踢在了苗焱的腹部。 这一击,直接穿透了苗焱的防御,剧烈的疼痛,如同钻心毒针一般,直刺内心深处。 然而,这一次战斗并没有那么简单的结束。 苗焱顺势发力,左手直接抓住风金的左腿,猛的发力,甚至快要把风金的左腿给捏断了,但是,局势却依然尽在掌握。 左手抓住左腿,意味着左半边完全没有防御。 风金强忍着左腿的疼痛,内力再一次快速集中,左手发力。 擒龙手! 擒龙手一出,直接扣住苗焱的左肩,顺势发力,那坚硬的左肩锁骨,就好像是被铁钳子夹爆了一样,整个粉碎。 因为锁骨的粉碎,苗焱的左手也不得不松开,风金顺势挣脱,在挣脱的同时,左腿发力,直接崩裂了苗焱的手掌。 等到苗焱回过神来的时候,风金一行人,已经早早离开了。 然而,依然有留在原地,等着苗焱醒过来,给他来一波疯狂嘲讽的人,毕竟,世家贵族,并不代表着高素质,高修养。 或者说,品德这个东西,自古以来就是可有可无。 风金一行人选择了大西北方向的那一条路,其实也就是刚刚战斗的时候,司马珏观战的那个小土坡。 正是这一条路,才引起了后世那么多的纠纷。 大概走了十天左右,这个时候,选择了不同线路的其他人,和风金一行人的差距已经是越来越大了,毕竟,这一场河洛天子大会,本质上也就是一场游戏性质的比赛。 那个世代,也确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娱乐活动,好不容易开一场比赛,可以和其他家族的人,聚在一起,比一比,闹一闹,如果能够比出个高下,那就再好不过了。 然而,这个世界上的从众者往往没有脑子,也就不存在什么自我思考能力,因此,那些人在看了风金和苗焱的一场战斗之后,几乎是,十个人之中,有七八个人跟着风金走,风金选择了前往秦地的道路,而他们,也必然会跟随。 只是,他们这些人,脸皮还是比较薄,不敢上去和风金说话,其实,有些时候,只要胆子大一点,或许胜利的果实,就能分一份了。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 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在这段时间里,一直紧紧跟随在风金后面,很显然,他也是被之前的战斗吸引的追随者。 只是,他的跟随,更像是跟踪,还把自己弄的有点类似于刺客一般。 一会到左边,一会到右边,完全把自己代入到了一个独行侠的角色之中。 不过,这还不是最夸张的,更加夸张的是,每天晚上露营的时候,他总是会把自己的帐篷,搭在风金一行人的帐篷旁边,恨不得贴在一起。 这种行为,除了用粉丝行为,偶像买单来形容以外,几乎也就找不到什么别的形容词了。 终于,在一个清晨,风金一行人早早起身,在收拾好帐篷行礼之后,一段纠缠四代人的宿命,自此开始了。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六十一章 “啊。” “这都快走了二十天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时候才能到终点。” 其实,风金有一个非常想当然的观念,他认为,河洛天子大会,只不过是一场把戏,属于是统治者们的娱乐活动。 因此,自己只要走到秦地,然后象征性的带个古董回去,就可以交差了。 当然,在期间享受一下被众星捧月的过程,也挺不错的,只是,被风金吊打的苗焱,就真的头疼了,甚至还留下了一生的心理阴影。 “终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 “风少爷,你觉得呢?” 风金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说话的男人,心里面只觉得,自己其实已经起的够早了,居然还有人起的更早。 “啊?” “没有。” “我只是抱怨一下。” 风金皱了皱眉头,他对于这种说话没头没尾的人,实在是提不起好感。 “在下复姓公孙,单名绍,字本初。” “自从上次见识过风少爷的英姿之后,神驰已久,不止,是否能够同行?” 原本风金是打算非常干脆的回绝公孙绍的邀请,毕竟,前番已经来了上官,郭,周三人,现在又来了一个公孙绍。 如此一来,便是一个六人队伍了。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风金想不明白,为什么别人都脸皮薄,就是这个公孙绍敢于开口,或者说,脸皮厚。 “等等,你刚刚说,你复姓公孙,是吗?” 仔细想来,这一次河洛天子大会的主办方之一,就有豫县的公孙一族,如果说,公孙绍真的是公孙一族的人,那么他必然有小道消息,说不定,还有秘密地图什么的。 “如果说,他没有说谎,那么他作为公孙一族的人,必然会在这一路上被特殊关照。” “并且,既然出了函谷关有五条线路,那么选择错误的人,也就不可能到终点,更不可能拿到所谓的宝物。” “假设这个宝物,只是一个幌子,是用来完成比赛的凭证,那么按照这些老狐狸的做法,五个终点,很大概率,就只有一个宝物。” “而只有拿到这个宝物,才能完成河洛天子大会。” “完成河洛天子大会,成为优胜者,固然可以得到天下盛名,但是,这并非我想要的。” “许诺的千金万粮,对于天水而言,也算不上什么特别丰厚的奖励。” 说来有些奇怪,风金来参加河洛天子大会的初衷,倒是有三个。 其一,自然是父亲风熙,逼迫自己来,所以不得不来。 其二,顺带满足一下司马珏的好奇心,因为司马珏是个好奇宝宝,但是河洛天子大会这种场合,是个不应该好奇的地方。 其三,当然也是最符合少年郎特点的原因。 闯一闯江湖,感受一下什么叫做一梦千秋,尘世逍遥。 “河洛盟主,公孙逢,是你什么人?” 风金说的非常直接,虽然这种直接问候族中长辈的行为,有点不礼貌,却也是能够最快问清楚对方底细的方式。 “正是家父。” 公孙绍的回答也是非常直接,似乎,他并没有因为风金的失礼而感觉到异样,或者说,他应该是没有那么在意这种事吧。 毕竟,礼乐这个东西,伴随着世代变迁,终究是要消亡的,人们会逐渐追求更新颖的东西。 “啊?” “那你,是姚夫人的第几个儿子啊?” 其实,风金已经知道对方的大概身份了,但是,他还是想更进一步了解,毕竟,他曾经听说过,这个河洛盟主,公孙逢,有挺多女人的,大概是一个正妻,十几个小妾,子女多如牛毛,加在一起,差不多有四五十个。 但是,子女的数量,并不能决定继承权,自然也无法决定家族未来的走向,真正改变家族走向的,还得是嫡系长子。 所谓嫡系长子,其实解释起来非常简单,就是正妻所生,同时也是在众兄弟之中,排行第一的儿子,便是嫡系长子。 例如风金生风根,风根生风斌,风斌生风安,这一脉,便是所谓的嫡系,而他们,便是家族之中的嫡系长子。 有嫡立嫡。 无嫡立长。 这个被传承了一代又一代的家族规矩,纵然是放在皇室之中,也依然奏效,所以,贵为河洛盟主的公孙一族,自然也是遵循着这个古老的规矩。 从这个角度出发,风金问起这些问题,倒也是人之常情了。 “我并非姚夫人所生,我生母,是姬夫人。” 公孙绍的回答,让风金多多少少有点失望,因为这个姬夫人,非常的不争气。 首先,他只是一个小妾,纵然位列所有小妾之首,也终究比不上正妻,所以,不管他生了多少儿子,也都不可能拥有第一顺位继承权。 其次,他并没有生多少儿子,相反,他只生了一个儿子,不过,倒是生了女儿,这两个女人长大成人之后,就去回报娘家人,许配给表兄弟做妻子了。 “所以,你就是公孙盟主的长子?” 虽然风金并不知道公孙逢具体有多少子女,也不可能知道他们所有人的名字,但是排除法,他还是做得起来的,既然姬夫人,生育了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并且这个儿子,还是公孙逢第一个儿子,那么公孙绍,必然就是公孙一族的长子了。 可惜,长子的顺位继承权在嫡系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没办法,姚夫人的身家地位,比起姬夫人,高太多了,这也涉及到一个非常隐晦的问题。 其实,在早年间,姬氏一族的实力,是要超过姚氏一族的,不管是从数量,亦或是从质量,都是稳压一头的存在。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在短短三代人的变故之后,两个家族的情况,竟然出现了如此恐怖的反转。 如果把之前的情况,用数据作为一个衡量标准的话。 那么姬氏一族的实力,就是十,而姚氏一族,则是只有六。 接近一倍的差距。 然而,世代变迁,三代人之后,姬氏一族的实力,大概是三,而姚氏一族,则是十五。 五倍的差距。 前后反差之所以那么大,或许其中也是隐藏了一个今天的秘密,只是,那毕竟已经是过去式了,再谈起,也只是茶余饭后的笑话罢了。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六十二章 “风少爷,你怎么好像一脸的失望?” “难道,你也看不起我庶出的身份?” 话音刚落,公孙绍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锦囊,紧接着说道。 “风少爷,我想,很多人已经拆开过锦囊,并且发现里面只有一张白纸了。” “但是,你知道吗,为什么他们还要继续前进?” “为名?” “为利?” “其实都不是,因为他们有侥幸心理,或者说,他觉得,既然有人拿到了白纸,就必然有人拿到了线索地图。” “不是吗?” 公孙绍的锦囊,让风金开始对他有所改观,他摸了摸有些发烫的后脑勺,心里面的想法,多多少少有点纠结。 拿锦囊,意味着自己要带上公孙绍一起前进,说不定还会分享战利品。 不拿锦囊,五人队伍,也就等同于是在无脑抓瞎。 没有地图,就好像是没有路灯指引的夜路。 于是,在一些非常符合逻辑的沟通交流之后,风金和公孙绍,达成了共识。 “司马珏,你觉不觉得,那个公孙绍,有点问题。” 上官猎非常轻声说道。 “不知道,金哥愿意带他一起走,那我也没意见。” 司马珏虽然是个好奇宝宝,但是他对于风金的决定,一直都是无条件支持的,倒不是说什么大哥,小弟,那应该是归类为一种兄弟情义。 “好吧。” 司马珏并没有说的很难听,但是他的立场,就和他的回答一样坚决,上官猎是个识大体的人,虽然话头是他引起的,但是他并没有继续纠结。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抱着这样的心态,上官猎也就没有再追究了。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公孙绍加入队伍之后,队伍的前进效率就提高了一整个档次,目的地也更加明确了,很少走弯路。 正因为如此,风金一行人,才彻底甩开了身后的跟随者,总的来说,他们的进度,要比大部队的平均进度快了一倍。 “你们看,前面不远处,有个村庄。” 司马珏说道。 “这都已经走了好几个月了,难得有个村庄可以停下来休息。” 其实,司马珏是有私心的,他最是喜欢坐下来,聆听别人讲故事,各种各样的故事,其实类型无所谓,只要有趣即可,如果再有一些教育意义,那就更好了。 “希望那个村庄里面,有你想听的故事。” 一路上,途经了三个村庄,前面两个村庄,也就不到一百户人家,整个村庄,也才四五百人左右,这样的规模,听不到好玩的故事,也是意料之中。 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只要有好玩的,有趣的故事,司马珏就会非常安静的坐下来,听村庄里的老人们,讲起那些,不为外人知晓的故事。 特别是,神话传说。 山野之中,最是盛行那种神仙妖怪的故事,并且故事的女主角,必然是一个漂亮而又善良的女妖怪,而男主角,则必然是一个名落孙山的废物书生。 常言道,百无一用是书生。 那些没有考取功名的落榜书生,就更是经典废物了。 由此看来,不管是什么世代,什么世界,文化证书这个东西,真的是能够改变命运的利器。 然而,这仅仅只是对于普通人而言,对于天才而言,他们在某个领域,拥有着过人的天赋,尤其是在天赋被开发之后,更是一飞冲天,一鸣惊人,一发不可收拾。 这些人,其实有没有文化证书,都无所谓,不影响他们创造历史,创造传说。 但是,这个世界上,依然是普通人的占比,远超天才,因此,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脚踏实地,并非是努力和信念所致,而是无可奈何所致。 “但凡我有天赋,都不可能努力的那么累。” 普通人最喜欢用这句话来摆弄自己的辛酸。 但是实际情况是什么样的呢? 拥有天赋的人,确实比没有天赋的人,更加幸运,因为有些东西,出生的时候没有,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了。 但是,这里面其实有一个逻辑悖论。 如果不努力,怎么知道自己是否拥有天赋。 如果没有天赋,如何证明自己努力? “天赋者努力,是在刷新历史记录,普通人努力,是在锻炼出一个好身体。” 其实,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所有的行业,和努力是没有任何关系的,成功的大人物,谦虚一下,说自己是普普通通的底子,然后来一句天道酬勤,就让底层的一群普通人都开始狂轰乱炸,甚至认为自己作为一个普通人,同样有机会可以超越天才。 那么问题来了。 努力有用的话,还有天才干什么呢? 只是,每个人擅长的领域不同罢了。 “怎么会这样?” 司马珏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由得唏嘘。 整个村庄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房屋,建筑,道路,都是一应俱全,牛羊牲畜之类,也都是物尽其用。 只是,人,好像出现了问题。 成年人和小孩子倒是正常,只是老年人,似乎出现了非常严重的问题。 老人斑,是一种常见的斑纹,说白了,其实就是黑色素沉积,和个人有关,并非群体现象,然而,这个村庄里面的老人,几乎都有老人斑。 如果说,人老了,黑色素沉积,这都是非常正常的事,人之常情,避无可避。 可是,如果老人斑,都呈现蓝色,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呢? 这个时候,一向是好奇宝宝的司马珏,退缩了,他不敢再往前走了,紧接着,跟上来的风金一行人,也看到村庄里面,老人的模样。 “这是个什么情况?” 上官猎说道。 “老人斑,倒不是什么稀奇事,怎么都是蓝色的老人斑啊?”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人的本性,基因遗传问题,人们对于蓝色的事物,总是有一种新鲜感。 人类食用的食物之中,也几乎没有蓝色食物的存在。 蓝莓虽然名为蓝莓,但是颜色分类,却是被归类为蓝紫色,并非纯粹的蓝色系食物。 同理,在生物身上,出现了蓝色,那也会让人类觉得惊讶。 尤其是,已经被公认的东西,突然在眼前,呈现出另外一种颜色。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六十三章 “怕有什么用。” “走都走到这里了。” “继续!” 风金的这番话,让众人纷纷鼓起了勇气。 只是,郭狂和周猛,很显然是曲解了风金的意思。 “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风少爷果然有豪杰之气。” 郭狂双手抱拳,眼神之中的那种敬佩,是下位者,对于上位者的推崇。 言下之意,就是说自己不敢,但是风金敢,因为勇气而心生佩服。 “对,能够帮助到别人的时候,我们都不应该犹豫。” 郭猛双手抱拳,眼神之中的那种善意,就好像是在代替村民,感谢风金的救命之恩一般。 可是,风金到现在,还是什么都没有做,何来救命之恩? 再者说了,风金原本的意思是,如果要再绕路,就要翻过小山坡了,比较麻烦,而且自己不会游泳,渡水诀用的也不熟练,倒不如直接从村庄走,如果这蓝色斑纹,只是特殊的现象,那就万事大吉,没有什么好怕的,反之,如果蓝色斑纹真的是什么疾病,甚至具有传染性,那就再做计较。 只是,在郭狂和周猛的一顿吹嘘之下,风金却已经没有余地再说那些没有良心的话了。 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说。 “我先去问一问,如果蓝色斑纹,真的是什么疑难杂症,我们再帮忙治好他们,如何?” 说是这样说,其实只要蓝色斑纹不存在什么传染不传染的问题,那么是否帮忙,还不是风金一句话的事。 毕竟,众人出函谷关的时候,早就有言在先,上官,郭,周,三人要想跟随风金一起完成河洛天子大会,就必须听从指挥,不得擅自做决定。 虽然从大义角度出发,帮助患者,解决疾病,是作为一个能力者,应该做的事,而队伍之中,更是有风金这个水元素能力者,上官雄这个木元素能力者,以及作为兵人,同时还拥有祖传医术的周猛。 水元素和木元素,都可以深入患者的体内,帮助他们排除,亦或是吸收毒素,而周猛的医术,也是为了治疗特殊疾病而准备的偏门医术。 所谓偏门医术,就是在不完全脱离传统医术的基础上,通过了解人体的脏器,筋脉,血肉,骨头的特性,加上一些非常大胆,非常稀有的炼药的配方,所炼制出来的药物,往往可以出其不意,治好很多疑难杂症。 但是,这也并非没有风险,因为很难掌握药性的具体剂量,所以在用药方面,甚至还要患者,自求多福。 “老人家,您这脸上,手上,怎么都是蓝色的斑纹?” “是怎么一回事啊。” 风金并没有一开口就表明自己拥有治疗能力,相反,他假装出一副非常无奈的模样,去询问这个问题。 对于一个久居山野,没有见识过大世面的朴素老人而言,风金的到来,虽然比较罕见,无奈自己的身上,有着蓝色斑纹,这多多少少会影响到对方的态度。 于是,那个老头轻轻咳了咳嗓子,说道。 “年轻人,不要怕,这种蓝色斑纹,是不会传染给别人的,就算会传染,你这个年纪,看起来也就是十七十八的岁数,更是不可能被传染。” “老夫大概是五十三岁的时候,只是过了一夜,身上就开始长出这些蓝色斑纹。” 说到这里,那个老头看着风金脸上有些想要退缩的表情,他还是选择了闭嘴,因为有些话,其实没有必要再继续说下去了,大家都是聪明人,就保留一下聪明人的体面吧。 “那老人家,您今年高寿?” 风金的话音刚落,那个老头随即用手指比了一个七。 “您七十岁了啊,古稀啊。” 说这句话的风金,怎么都没有想到,他六十九岁就薨了,并没有活到七十岁。 不过,那都已经是过去式了,纠结这个,也没有什么意义。 “还小还小。” “我们这个村的老人,虽然都会长出蓝色斑纹,可是寿命都还可以。” 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掌指了指身后的那个还在劈柴的老人,说道。 “看到没有,那是我爹,今年...” “不好说,这个不好说。” 风金很是奇怪,不就是年纪吗? 有什么不好说的,还弄的挺神秘,刚刚这个老头还说了,自己今年七十岁,那么他爹,应该也就是九十岁上下的人,这又有什么忌讳? 事实上,九州人对于这些东西还是非常忌讳的,俗话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 这个俗话是有两个典故。 孔圣人七十三岁逝世。 而孟子,则是八十四岁去世。 自古以来,儒学都是大多文人推崇的学说,因此,这个俗话,也算是文人的一种忌讳,当然,也是夹杂着个人情感在里面,只要是体现对于孔圣人,以及孟子的推崇。 “不好说,那我也不问。” “只是,我很好奇,村民们,难道都和您一样,老了之后,就会长斑纹吗?” 虽然刚刚老头已经说的非常清楚了,但是风金还是想再确认一下。 “最年轻的,也要五十岁,才会长斑纹,大多数人,都是六七十岁的时候,长处斑纹。” 老头点了点头,紧接着,又开始了补充说明。 “五十岁,长出斑纹的,那是极少数,我就是其一,五十三岁那年,我刚刚过完了诞辰,虽然说,只是吃了半个煮鸡蛋,还有半个,给了我那宝贝孙子。” “但是,吃鸡蛋,也就等同于是过了诞辰了,你也知道,穷乡僻壤,简单意思一下,已经不错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过了那一夜之后,第二天清晨我起来洗脸的时候,却是通过水缸的倒影,看到了自己脸上的斑纹。” “说实话,最初看到的时候,肯定有点不适应,毕竟,谁愿意脸上长斑纹呢,还是蓝色的,多难看啊。” 那个老头一直在用抱怨的方式,介绍着自己长出斑纹的经历,以及长出斑纹之后,所遭遇的事。 事实上,在长出了斑纹之后,子女,以及孙子,孙女对于自己的态度,真的是有所转变,原本还虚情假意的尊敬,变成了简简单单的疏远。 “爹,您还是搬出去,和爷爷奶奶一起住吧。” “是啊,爹,您和爷爷奶奶一起住,还能顺带孝敬他们两个老人家。” 儿一言,女一语,就这样简简单单的疏远了他们的父亲,就连相伴多年的妻子,也越发有些嫌弃自己,在儿女疏远自己的时候,甚至没有开口说出一句帮忙的话。 “老头子,斑纹出,缘分尽,不要怪我,只怪你五十三岁,便长出了斑纹,自此两清。”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六十四章 然而,事实情况,却和老头描述的有些不同。 因为现在的老头,和他的妻子,相处的非常融洽。 仔细一看,原来他的妻子身上,也长出了蓝色斑纹。 人是一种什么生物,从这件事上,就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太强大,别人会污蔑。 太弱小,别人会欺凌。 太孤僻,别人会排斥。 太合群,别人会轻视。 只有野狗钻进狗群的时候,才会被接纳,因为他们一模一样。 “老人家,您的妻子,现在何处啊?” 那个老头回过头,用手指了指一个老太太,说道。 “那个在拾柴烧火的,便是我的妻子。” 风金点了点头,有些腹诽。 但是,他却没有在老头面前表现出来,只是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道。 “好吧。” 其实,这种事,对于风金而言,并没有意外,由此可见,风安不把人当人,只当是畜生的扭曲价值观,并非后天养成,乃是基因所致。 不过,这倒也未必就是坏事。 如果每次遇到事,都把要求降到最低,把遇到的人,都定义为,自私自利,贪婪诡诈的小人,那么在遇到合理的事的时候,就会有所满足,在遇到真正对自己好的人的时候,才会更加珍惜。 幸福这个东西,并不在于拥有多少,而是在于,拥有的幸福,是否可以让自己感觉到满足。 “年轻人,你身后的那个几个人,是你的朋友吗?” 风金点了点头,有些犹豫,紧接着有些敷衍的说道。 “算是吧,应该算是吧。” 说来有些奇怪。 此时此刻,除了司马珏以外,上官猎,郭狂,周猛,以及公孙绍,风金只是当做合作伙伴,暂时还不打算把他们放到朋友的范畴之中,毕竟,三人组是一条心,不易于拆分合并,公孙一族,个个精明强干,如意算盘一个比一个打的顺手。 “哦,对了,老人家。” “您知道,这些蓝色斑纹,都是因为什么而出现的吗?” “是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还是喝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虽然风金刚刚的话语之中,已经有所提及,但是他并没有像现在一样,直截了当的把奇怪两个字,放在话语之中,很显然,在风金问完了这些话之后,那个老头的眼神,有所变化了。 虽然表情方面还好,如果不认真看,似乎还真的是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但是,风氏一族最为人忌惮的,并非水元素异能,也并非控鹤擒龙手,以及乘风踏云步,这些,都只是外在的体现。 风氏一族最可怕的能力是什么? 如果有人回答异能,亦或是武功,那么就大错特错了,这简直是愚蠢至极。 风氏一族真正可怕的能力,正是相人之术! 不需要特意修炼,不需要心口相传,只需要基因传承即可。 每一个风氏一族的族人,都有很大概率觉醒这个能力,与生俱来的相人之术。 如果没有觉醒,那么就再等等,早晚会觉醒的,正是因为拥有了如此可怕的能力,在九州这个地方,才出现了那么多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无情残杀,家族自戕。 但是,对于风金而言,这只是一种能力,一种帮助自己,更好的辨别强弱的能力。 “奇怪?” “年轻人,这个话,可不能乱说啊,要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话,要慢慢说,日子,要慢慢过。” 那个老头突然像一个神棍一样,开始说一些不着天际的话。 风金只是觉得,这些话都是无稽之谈,没有任何依据。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什么妖怪,那么要我相信,也很简单,哪个得道的高人,把妖怪抓起来,让我看到,让我明白,告诉我,妖怪的法术,是什么原理,是否符合物质法则,还有,妖怪是为了什么而去害人。” “满足这些因素,那我就相信,这个世界上妖怪。” 事实上,在这个世界,妖怪是否存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世界真的有两位神明。 一位是幸运女神,另一位则是厄运女神,他们合二为一,便是掌握天地万物命运的,命运女神。 当然,这两位女神,和那个老头所说的言外之物,没有任何关联。 风金见状,知道再询问,也只是浪费时间,于是,便转身,回到了队伍。 在讲述了大概经过之后,风金觉得,应该什么都不管,直接穿过村庄,而且这个地方,只有五十岁及以上的老人,才会长出斑纹,对于年轻人没有任何影响,因此,穿过村庄,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可行。 然而,就在风金准备宣布自己的计划的时候,众人就好像是被开启了什么开关一样,突然都很热血,很激扬了。 其实,要解释他们的反常也很简单。 首先,选择了秦地这一条路线的,并非只有他们六个人,后面的一大帮跟随者,虽然速度和效率,都被他们稳压一头,风金一行人现在的进度,也是遥遥领先,远超其他所有队伍。 但是,不管怎么说,身后的队伍,必然也会经过这里的,当然,除非他们真的选择了跨越东西两边的小山坡,亦或是原路返回,那么他们就不会经过这里。 其次,这蓝色斑纹,虽然让司马珏又怕又好奇,总体,却还是好奇占了上风,就在风金刚刚去沟通交流的时候,司马珏就已经提前给众人打好了预防针。 “我告诉你们,有风金在,什么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的,他是同龄人之中,最强的,没有之一。” “你们相信我,只要有风金在,肯定没问题。” 虽然司马珏的形容,有些夸张了,甚至有些离谱,但是对于其他人而言,他们还是愿意相信司马珏的话,于是,又经过了一些话语的刺激之后,他们也都对蓝色斑纹,产生了兴趣。 当然,每个人的兴趣起点,都有所差异。 上官猎的想法,比较简单,有趣的事,就要记录下来,这一路上,记录有趣故事的人,不仅仅有司马珏,还有上官猎。 能够出工不出力,站在旁边就收集信息,未必是件坏事。 郭狂的想法,可能有点虚伪,他认为,大丈夫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正如同莎士比亚所说。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问题。” 但是,这毕竟是放在特殊场景的一种用法,作者更愿意把这句话,拆分为两个部分。 从郭狂的角度出发,便是。 “择善固执。” 从风金的角度出发,则是。 “顺势而为。” 周猛的想法,最为真实,作为一个特殊的医师,他对于疑难杂症的态度,一直是有挑战更好,没挑战就算了。 无病无灾难道不好吗? 出现了,当然还是有所挑战,更加有意义。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六十五章 虽然风金是想要打退堂鼓的,哪怕是原路返回,也不太愿意管这种闲事。 但是,当风金转过身,来到众人面前,看着他们脸上那跃跃欲试的表情,风金,动摇了,他无法确认,自己是否应该把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说出来,毕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种事,自己做即可,没有必要再去大肆宣扬。 反之,又是不知道什么奇怪的麻烦在前面等着自己,到头来,还是要自己解决。 一个队伍之中,最困难的人,便是那个能力最强的人,吃最多的苦,受最多的累,承担最多的责任,很多时候也不讨喜。 “金哥,我们就来试一试,帮他们治疗蓝色斑纹,怎么样?” 风金还没有发表意见,司马珏已经把刚刚商量出来的结果说了出来,这等同于是阻断了风金的退路。 “兄弟们都已经一致通过了,就等金哥你一声令下!” 然而,话术这个技能,也并非是风氏一族专属,只是不知道,司马珏到底是运气好,碰到了好机会,还是他原本就只是在假装普通。 “你们都决定好了,我也没话说,开始吧。” 分工明确之后,六人小队分成了三个部分。 第一分队,由周猛,公孙绍组成。 这个分队的工作,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周猛是个医师,勉勉强强算是。 因此,观察蓝色斑纹,检查患者情况,是周猛的首要任务。 而公孙绍,则是一个特性不太鲜明的人,基于没有实战结果估算,所以让他留在村庄里,和周猛有个照应。 第二分队,由上官猎,郭狂组合。 这个分队的工作,已经开始出现了危险性。 村庄的东西两面,都是小山坡,不高不矮,却也难以行人,除非原路返回,从低洼处开始走,但是,现在的风金一行人已经做好了治疗蓝色斑纹的心理准备,所以,就算在旅途中兜兜转转,也要先以治疗为主。 既然有两个小山坡,那么必然就有一个山谷,山谷大小是按照山坡的高度,以及距离而定,很显然,这个山谷,不算大,但是曲折程度,对于两个初来乍到的陌生人而言,实在有些复杂。 因此,上官猎负责收集药草,并且配合郭狂开路。 总体来说,就是收集资源,但凡是能够入药的东西,都要尽量带回来。 第三分队,是风金和司马珏的经典戏码组合。 水元素加上雷电之力,等同于什么呢? 强效感电? 或许,没有那么简单。 “真的没有想到,村民们对于蓝色斑纹的态度那么随意。” “虽然用奇怪两个字形容斑纹的时候,村民们就会变脸,但是好在,收集了挺多信息。” 在周猛的一系列分析之后,他大概了解了蓝色斑纹的原理。 生物的身体状态,是会伴随着时间推移而不断循环的,而大多数生物在进行循环的时候,都是以血液循环的,新陈代谢的方式。 血即生命。 在周猛收集的三十多位,愿意合作,并且带有蓝色斑纹的老人血液,进行一番化验对比,得出来的结论,更是有些离谱。 这些老人的身体活性,要比普通老人的更为活跃,俗话说,生命在于运动,健康的体魄,以及长寿,都是按照基因来判定的,但是,后天的保养也是格外重要。 因此,古来那么多人,才会注重心态,保养身体,以求能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这个村庄的平均寿命,在一百岁以下,最长寿的一批老人,都是活了九十九岁,虽然没有一个老人超过了一百岁的大关,却也比大多数人更加长寿。 乱世之中,黄泉路上没老少。 但是,抛开那些特殊情况不谈,所谓夭折,以及英年早逝,大多数人的平均寿命,也就是六七十岁上下,运气好一点,七十几岁,寿终正寝,运气差一点,那就没有下限了。 “真羡慕啊,能活九十九岁,只需要身上长出蓝色斑纹,就能够多活几十年,这多划算啊。” “反正同村庄里的人,老了之后,都会长出斑纹,那么就等同于大家都一样。” 或许,此时此刻的周猛,还没有意识到一个问题。 凡事,都有代价,等价交换这种事,才是最合理的,也是最常见的,若非如此,这个世界,便要乱套了。 并且,周猛也不会知道,正是他这一句,有关于寿命论的话语,改变了公孙绍对于生命的态度。 生命是什么? 是一个过程,亦或是,一个必然的结果? 从出生到死亡,这是结果,而人人都逃避不了的结局,更是一个必然的结果。 其实每当思考生命的意义时,脑海之中,总是会冒出来一些奇怪的感悟。 然而,正如汉丞相,曹孟德所言。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生命的意义,在于宽度,而非长度,活得久,未必滋润,英年早逝,也未必徒增感伤。 或者说,用有限的生命,去思考无限的意义,这本身,便无意义。 “希望猎哥还有狂哥,可以多带一些药材回来,顺便把之前的一次实验给做了。” 周猛还在埋头做实验,对比各项数据,而公孙绍,则是好像被打开了一扇奇怪的大门,那一刻,他的内心深处的许多想法,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公孙一族,已经称霸了九州很多年了。 纵然是一些上古世家,也都没有能够长治久安,昔年尧舜禹,名为禅让,实为家天下。 五帝自轩辕黄帝起,到颛顼,帝喾,尧舜禹,皆是出自公孙一脉,本质上,还是一个家族在统治九州。 其实,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亦或是未来。 公孙一脉,表面上统治着九州,不管是部落文明,亦或是现在的盟会制度,本质上,都是在和其他世家贵族,共享天下。 换而言之,只要有世家贵族,那么公孙一脉,就不可能彻底统治九州。 或者说,公孙绍,就不可能彻底统治九州。 那一刻,公孙绍的野心,彻底膨胀了。 曾几何时,那种因为自己是庶出,而被嫡系的弟弟妹妹排斥的痛苦,以及久而久之,演变而来的自卑感,让他的内心深处,产生了一定的逆反心理。 然而,在周猛随口说了几句话之后,正如同瞎猫碰上死耗子,公孙绍,觉悟了。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六十六章 “我觉得,我们这样没有头绪的找,然后发现点药材,就收起来,这未免有些草率了。” 诚然,上官猎有一个家传的百宝袋,可以放进许多东西。 小时,不过拳头模样。 大时,却也能容纳一个成年男子。 高韧性,搭配上不俗的延展性,抛开没有战斗力加成这个缺点以外,堪称至宝。 “猎哥,这无所谓啊,反正你这个百宝袋,能够装好多好多东西呢,还在乎这么点药材?” 说是这样说,其实百宝袋里面,已经装了上百斤的药材了。 种类虽然繁杂,但是却被郭狂整理的井井有条。 “行吧。” “反正采集来的药材,你负责归类整理,我只负责辨认药材。” 二人就这样聊着天,不觉天色已晚,只好慢慢悠悠,循着山路,返回村庄。 然而,另一支小分队,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不知道为什么,风金和司马珏,竟然在山谷里面迷路了,也正是这一次迷路,让后世的矛盾,进一步激化,更一步恶化。 两个小山坡,就好似两个月牙一般,尖尖碰尖尖。 到了晚上,还会有各种动物的叫声,这其中,更是以西北狼的嚎叫最令人胆寒。 风金和司马珏虽然都是能力者,拥有者最为罕见稀有的类型,元素系异能。 但是,这二人却是实打实的夜路恐惧者。 “人心固然是最可怕的,但是虎豹豺狼也毫不逊色。” 其实,按照实力来对比,风金肯定是不应该害怕野兽的,司马珏也应该勉强可以不用害怕。 风金纵然不用水元素异能,单单是凭借看控鹤擒龙手,以及乘风踏云步,也足以应对所有野兽,而司马珏的雷电异能,则是天克许多野兽,一旦被雷电麻痹,再强大的威力,也施展不出来了。 说是这样说,能力是一方面,勇气又是另一方面。 在黑夜的环境影响下,未必就可以发挥出百分之百的实力。 万幸,在风金和司马珏胆寒之前,他们找到了一个洞穴。 说来也是奇怪,为什么这种荒山野岭的洞穴,会有篝火,莫非是有人来过? 风金蹲下来,抓了一点点土灰,又检查了一下木头,说道。 “土灰干燥,木头却有点潮湿。” “证明先前,已经有人长时间在这里点篝火露营,木头潮湿,证明没有用陈木,也就是说,这些木材,都是新砍的。” 司马珏虽然并没有那么迅捷的逻辑推理能力,但是听还是听得懂的,不至于让风金白说。 于是,二人心领神会。 司马珏的异能发动。 一条紫色的能量体,似龙非龙,似蛇非蛇,其间还夹杂着金色的能量在不停闪烁着。 随后,紫金混杂的能量触碰到了篝火堆,果然不出所料,风金的推测,是正确的。 这里的篝火,果然是经常有人使用。 残存的木材,应该勉强支撑二人度过上半夜,但是,司马珏是一个非常喜欢追求安心的人,他还是没有选择将就。 于是,紫金混杂的能量再一次涌动。 烈火和雷电的能量混杂在了一起,产生了巨大的光亮,与此同时,也就加速燃烧着木材。 “啊,这样好多了。” 风金可以理解司马珏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他还算是比较了解司马珏的人,但是,理解并不代表认可。 然而,就在风金准备和司马珏商量,让他省着点木材,不要为了光亮而去舍弃有限的木材。 毕竟,他们两个,谁都不愿意在夜幕时分出去寻找木材。 “阿珏。” “你快看!” 强大的光亮,照耀了整个洞穴。 一个奇怪的东西,也出现在了风金和司马珏的眼前。 这个奇怪的东西,是一个竖立着的石碑,石碑上,雕刻着几条斜向环绕的龙,仔细一看,这些龙,皆是四爪龙,因此,并非五爪金龙。 除此以外,这几条龙,都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特点,那就是龙角。 大多数常见的龙角,都是鹿角。 毕竟,龙是一种图腾信仰,是一种被拼凑出来的神兽。 然而,这些龙的龙角,却并非鹿角。 “金哥,你看看,这些龙的龙角,像不像竹笋?” 司马珏对于这种奇怪的现象,总是可以第一时间察觉出不对劲,龙是鹿角这个传统观念,他也是再熟悉不过了。 “独角龙?” “有点奇怪啊,龙难道不是鹿角吗?” “而且是一对鹿角,这几条龙纹,怎么都是独角啊?” 风金虽然也有点惊讶,但是他的惊讶,却是放在了这块石碑本身。 “等等,为什么一个洞穴之中,会有这种奇怪的石碑呢?” 带着这样的疑问,风金和司马珏开始整夜探索这块石碑,并且,提出了许多假设。 在一整夜的探索之后,二人还是没有能够得出结论,毕竟,他们有很多想法,却都无法被真实。 检验真伪的最好方式,就是实践出真知。 于是,风金和司马珏,就把这一块石碑,一整个都挖走了。 仔细看来,这一块石碑,高约一米,宽约半米,不算大,但是放在狭窄的洞穴之中,却也不是那么宽敞。 为了掩人耳目,风金和司马珏在破晓之前,就已经把石碑带回了村庄。 然而,还是被几个睡眠不太好的老头,老太太给看到了,其实,看到了也就看到了,无所谓,毕竟,那个山洞距离村庄不远也不近,按照二人的脚程来看,抱着石碑,跑个来回,估计也就一个小时之内的事。 说来有些奇怪。 如果风金不带着司马珏,单单一个人抱着石碑,或许四十分钟之内,就可以跑个来回了。 毕竟,风金有水元素调节血液循环,变向稳定呼吸节奏,加上控鹤擒龙手,可以避免石碑擦伤,更是可以肆无忌惮的奔跑,还有乘风踏云步,一旦节奏加快,闪转腾挪之间,便已甩开司马珏好远。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司马珏这个人,比较娇贵,纵然雷电之力,也可以增幅身体机能,让速度更快,爆发力更强,然而,司马珏这个人,往往又喜欢出工不出力。 或许,这也是他并不如风金那般讨喜的原因吧。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六十七章 “这个石碑好奇怪啊。” “上面雕刻的龙纹,也不符合常理。” 一向是队伍之中,最为博学多才的上官猎,倒也有他不认识的图案了。 不过,经过几天的采摘,上官猎和郭狂,已经把一些常见的药材,收集了个七七八八了,甚至就是那种千奇百怪的药材,也带了不少。 毕竟,共计两百斤的药材,真的是能够把小半个房子都给挤满了。 “这个龙纹,叫土龙纹。” 众人纷纷惊讶,他们怎么都想不到,这个时候,一路上都是沉默寡言的公孙绍,却在这个时候说话了,而且,还是一语惊人。 “啊?” “猎哥不认识,你倒认识?” 郭狂虽然说话的语气比较容易让人误会,但是他其实并没有讽刺公孙绍的意思。 只是认为,公孙绍认识这个龙纹图案,有点突兀。 “说来有点奇怪,这土龙纹,乃是我公孙家的家纹。” 话音刚落,公孙绍从怀里取出一枚玉牌。 这枚玉牌的颜色,说起来有点奇怪,类似于是土黄色,却又有点油亮亮的,差不多就是炸到微黄的猪油渣。 玉牌上的纹路,是一条盘着的龙,龙为四爪,龙角更是和那块石碑之上的一模一样,都是又短又粗的竹笋。 “家纹?” “这也太巧了吧。” “说不定,留下这个石碑在山洞里面的人,就是你的亲戚呢。” 司马珏的一番话,让公孙绍想起了一个家族内部的传闻,虽然知道的人并不多,但是他在幼年时期,却也有幸听说过这个传闻。 大概是在距离公孙绍的世代,还要向前数好多好多年,具体多少年,已经无从考证了。 那个时候,家族在九州的地位,并没有像现在一样,达到巅峰,相反,公孙一族只是在河洛地区,有话语权罢了。 那个时候,北有上官,南有司马,公孙一族的发展,也因此受到了一定限制,再加上内部出现了问题,虽然只是小苗头,但是终究有一日会引发巨大的变故。 于是,那个时候的家主,放逐了一部分族人。 这一批族人,后来应该是朝着西北方向逃荒,至于分成了几个部分,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有一个消息,是家族内部的高层长老可以确认的事实。 这一批被放逐的族人之中,也存在着拥有超高天赋的能力者,之所以被放逐,只是因为其庶出的身份,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长老们纷纷感叹人才流失,因而感觉到可惜。 于是,在接下来的岁月之中,公孙一族的内部,依然是和其他世家贵族一样,以嫡出和庶出来区别对待家族成员。 或许很多普通人会无法理解。 明明是小妾的数量多于正妻,那么多个小妾的子女数量,应该也是多于正妻,如此说来,庶出的家族成员数量,应该远远多于嫡出的数量才对。 那么,为什么这么多人,庶出都不反嫡出呢? 人多力量大,团结一心,庶出也可以扳倒嫡出。 然而,事实情况却并非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诚然,不管是嫡出还是庶出,他们的父亲,都是同一个人,但是,他们的母亲,却有着很大的区别。 莫要说天差地别,就只是一个门槛的差距,也足以震慑许多人。 正妻的娘家,往往也是和丈夫家族旗鼓相当,甚至高出一头的,也不在少数。 那么问题就很好解释了。 正妻所生,皆是嫡出。 嫡出的子女,也就同样拥有了类似于,外公,舅舅,甚至是外婆,舅妈的家族帮助,多重关系的帮助下,嫡出的势力,已经远超庶出,再加上嫡出的子女在成家之后,还会比庶出的子女,多一个好的妻子。 正妻所生之嫡子,再迎达官贵人家的宝贝女儿。 延续千年,万年之势,绝对一朝一夕可破。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 因为嫡出和庶出,并不能绝对代表两个群体的实力差距。 在悠悠的历史长河之中,莫要说什么庶出逆袭嫡出,纵然是乞丐做皇帝,也未必是什么不可能之事。 然而,问题所在,并非那么简单。 试想一下。 庶出灭嫡出,嫡出亡也。 诚然,最大的敌人消灭了,可这并不能代表,自此,前路就畅行无阻了。 退一万步来说,不考虑外在因素,只是考虑家族内部的问题。 嫡出灭亡。 庶出依然要延续家族的传承,因此,在妻妾,嫡庶的问题上,就又会出现矛盾。 换而言之,死循环。 再试想一下。 屠龙者,用神兵利器,斩杀了最强大,最凶狠的恶龙。 诚然,大反派被消灭了,世界又一次被拯救了,可是,这未必等同于迎来了和平的结局。 在每一个美好结局的背后,都会隐藏着一个不太美好的隐患。 大反派被消灭了,祸乱天下的恶龙被屠戮殆尽,那么,谁来治理天下? 每个人的初心,都是好的,都是善良的,都是积极向上的。 没有人天生愿意做坏人。 但是,坏人所承受之苦难,并不能成为他们做坏事的理由。 于是,屠龙者出现了,他们满腔热血,积极向上。 但是,他们从未说过,自己是善良,自己是正义。 因为强者总是知道,自己下一步棋,该怎么走,自己的未来,何去何从。 对错也好,善恶也罢。 忠奸也好,正邪也罢。 真的就有那么重要吗? 古来豪杰,有多少,未染无辜之人的鲜血。 古来英雄,又有多少,不是青山白马,凭借一颗赤子之心,闯荡江湖。 可是,在大风起时,在威加海内时,又有多少,依然保留着一颗赤子之心。 当屠龙者斩下这个世界,最后一颗龙头的时候,请不要急着高兴,急着欢呼。 因为,这或许真的是高兴的太早,欢呼的太早。 毕竟,青山白马不见君,难免是承大位,继大统,心中一片怆然。 杀戮也好,救赎也罢。 真的就有那么重要吗? 手段和权谋,与那黑白分明的结果相比,说到底,只是一张白纸,上面用墨水,写了几句话,顺便涂涂改改,不满意了,便是砍掉重练。 毕竟,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强者们的游戏啊。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六十八章 正因如此,才会有那么多的少年武士,不顾生死,不顾险阻,带着梦想,以战止战。 不要因为屠龙者终成恶龙而悲伤感叹。 因为强者的游戏,永远不会结束。 正如同有光就有影。 正如同有善就有恶。 光影,相生相伴。 善恶,一体同源。 每个人看待的角度不同,自然也会得出不同的答案,而这答案,则是藏在每个人的心中。 “话说,土龙纹有什么用啊?” 司马珏的一句话,直接把公孙绍从悠久的回忆之中拉了回来。 “我也不太清楚。” 其实,公孙绍是大概知道的,但是这个问题,是司马珏提出来的,所以,不好明说。 “等一下,我们不是在讨论蓝色斑纹的治疗吗,怎么话题突然就聊到土龙纹上了?” 于是,众人的关注点,就又回到了斑纹上。 上官猎和郭狂,驾轻就熟,把药材按照功效分类。 性热的,性寒的,性温的,各有不同。 紧接着,按照周猛的要求,把这些药材进行二次,甚至多次加工。 终于,周猛开始了他,人生之中,第一次“大杂烩”。 点起火,架起小锅,伴随着水逐渐沸腾,热气升华,房子里面的温度,也在慢慢升高。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太的异样,熬制汤药,到目前为止,都是不超纲,也不脱离规则范畴的,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众人感觉到后怕。 周猛抓起了一小撮深绿色的粉末,然后用小勺子在小锅里面搅拌了几下,还就是那么几下,原本还算一切正常的药水,突然开始咕噜咕噜冒泡。 众人都不通医术,以为只是药水沸腾产生的自然反应,却不曾想,周猛变本加厉,又往里面,加入了指甲盖大小的深黄色的块状物。 终于,恐怖的一幕出现了。 原本咕噜咕噜冒泡的汤药,在融合了深黄色块状物之后,还没有等到周猛开始搅拌,就直接连同整个锅子都爆炸开来,汤药飞溅出来,烫的周猛满脸都是红点点。 风金第一时间发动了能力,水元素直接形成护盾,挡住了飞向自己和司马珏的热汤。 然而,站在另一边的上官猎,郭狂,以及公孙绍就没有那么快的反应力了。 事实上,经过这一次悲催的小意外之后,上官猎尤其注重反应力训练,这也是为什么上官雄的技巧是当世一流,还是传统的实战派。 毕竟,反应力真的是太重要了。 万幸,除了周猛以外,其他人都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可惜了周猛,原本还算白白净净的脸上,突然多了好几个红点点。 “无所谓,反正我就算脸上有红点点,也不影响我俊俏的外表。” 周猛站起身,稍稍清理了一下地上的碎片之后,也不抱怨,也不说什么丧气的话,而是非常自然的,重新生火,架锅,放水,然后等水沸腾之后,放入药材。 虽然在场众人都不懂医术,但是无一例外的,他们记忆力都很不错,很显然,这一次周猛放的药材,和上一次完全不同。 不同的药材,不同的结果。 这一次,并没有出现爆炸,但是当周猛再一次用小勺子搅拌的时候,那种刺鼻,让人一闻到就觉得通透的味道,也就代表着,这一锅,又失败了。 但是,周猛并没有打算放弃,不过,在下一次实验之前,周猛还是非常勤俭节约的,又往这一锅刺鼻汤药里面,放了一些药材。 再然后,这一锅汤药的味道,没有那么刺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山楂糕的味道。 更奇怪的是,这一锅汤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固,知道完全定型。 山楂汤药暂且不管,直接端到一边放凉。 反正土锅不要钱,到河边,挖一点泥巴,然后让公孙绍发动能力,想制作几个,就制作几个,想做成什么模样,就做成什么模样。 这就是所谓的,普通人感受不到的快乐,能力者统统可以感受。 “没事,虽然失败了,但是我希望大家可以再多给我一点时间。” 在场众人,只有风金没有点头,反观司马珏,那个劲头,不知道有多强烈,就好像是迫不及待要解开新娘子盖头的弱智少爷。 “没事,治不好蓝色斑纹,我们就不走了。” 司马珏的话虽然说的比较奇怪,但是并没有让风金感觉到惊讶,因为他知道,司马珏这个人,虽然执着于当个好奇宝宝,然而他的好奇,永远都只是三分钟热度。 当众不给司马珏面子,多多少少有点伤感情,兄弟之间,无条件的付出,只要不超过极限,不违反原则,怎么闹都行。 反正,对于风金而言,回天水,也是无聊,倒不如在外面,还有人陪着,多有趣。 “做不到的事,就不做,但是好玩的事,一定要做。” 这是风金的一个基础理念,讽刺的是,风金竟然把这一句玩笑话和知识就是力量放在同一个层次,都属于是基础理念。 “啊,马上就要熬好了。” “在这之前,我们先来点健胃消食的好东西,吃一吃吧。” 虽然说周猛屡败屡战的精神,值得赞扬,但是这第三锅汤药,很明显,有点离谱。 至少从那黝黑的颜色来看,就属于是残次品。 “你这锅,看起来就好像是芝麻糊。” “话说,能吃吗?” 面对上官猎和郭狂的质疑,周猛只是觉得,有些事,应该亲身体验一下,才能得出真理。 “不要管这第三锅,成功还是失败,无所谓,如果失败了,继续尝试就好了。” “来来来,大家先来尝一尝这一锅。” 紧接着,周猛把刚刚那一锅山楂汤药整个倒了出来,那晃晃悠悠的质感,就有点类似于果冻,比果冻稍微硬一点,比山楂糕稍微软一点。 “你这是,山楂味的藕粉?” 风金皱了皱眉头,说道。 “真的能吃吗?” 如果说,风金之所以留在村庄,一方面是为了满足司马珏的好奇心,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多多观察一下众人的能力,那么试吃环节,也就成了一生之中,挥之不去的恶梦。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六十九章 “能吃啊,怎么不能吃。” “我称之为...” “特级山楂糕。” 周猛自说自话,也开始把桌上切成块的山楂糕分与众人。 风金虽然很排斥,却还是接过了,为了体面,做人真是难啊。 然而,这还不是最难的,因为包括周猛在内的其他人,都吃的津津有味。 “真别说,这味道挺不错的,酸酸甜甜。” “不止好吃,还健脾利胃呢。” “金哥,你怎么不吃啊。” 面对众人的一致好评,加上司马珏的一句话。 那一刻,风金就好像是在接受灵魂拷问一般。 那个感觉就好像是。 “所有人都喜欢,你为什么不喜欢?” “所有人都同意,你为什么不同意?” 这种问题,往往不需要明说,只需要一个眼神,亦或是一个简单的微动作,就直接表露无疑了。 “为什么,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别人都喜欢,老子就得喜欢吗?” 然而,话是肯定不能这样说的,于是风金换了一个说法。 “我现在不饿,不想吃。” 正是这样一句话,让风金成功对山楂糕产生了阴影。 事实上,在周猛熬了第三锅汤药之后,又连续失败了很多次,不过,这对于众人而言,已经不是重点了。 他们的关注点,放在了两件事上面。 其一,是这第三锅汤药,看起来很像芝麻糊,那么问题来了,能不能吃? 其二,是风金什么时候饿,换而言之,什么时候把山楂糕给吃了。 说来有些奇怪,风金一行人,原本的任务,是找出藏在某地的某个宝物,而现在,他们却在这个村庄,逗留了一个月。 更加离谱的是,整整停顿了一个月,身后的那些人,竟然还没有赶上来。 这不禁让公孙绍感叹,身后的那些人,真的是太弱了,这种看起来类似于马拉松的比赛,竟然还会有人被拉开一个月的进度。 然而,并不是后面的队伍太弱了,只是风金一行人太强了,准确来说,是风金太强了。 一路上,有什么该打的,也都打了,而且,所谓的显山露水,似乎也没有那么严格。 风金所拥有的,确实比大多数能力者要多那么一点点。 水元素异能,是异能分类,元素系最顶级的,独一档,因为水元素在异能世界的应用真的是太广泛了。 司马珏所拥有的,是雷电异能,也是异能分类,元素系,超一流,虽然比不上水元素,却是水元素天生的好伙伴。 有些人,看起来是主要输出,结果是辅助,这是让公孙绍没有想到的客观事实。 上官猎所拥有的,是木元素异能,同为异能分类,元素系,五行元素,但是泛用性,却要比水元素差劲一点点,所以并非独一档,而是超一流。 郭狂,周猛都是兵人,所以他们最大的优势,就是兵器的特性,倒也没有什么特别鲜明的优势。 至于公孙绍,其他人只是知道,他拥有公孙一族,金元素的异能,同为五行元素。 正是拥有了金元素异能,所以才可以调整泥土之中的矿物能量结构,并且把泥土塑造成随心所欲的模样。 当然,以上信息,都是公孙绍自说自话,并没有得到客观证实,所以,从这个角度出发,风金还是没有那么信任他,或者说,风金真的是不愿意信任所有人,只是不信任的程度,会按照彼此的关系,而不断变化。 正如同司马珏,他总是给风金带来麻烦,作为一个好奇宝宝,整个旅途,几乎有七八成的麻烦,是司马珏惹的,负责善后的,也都是风金。 “能不能不要总是多管闲事,替人擦屁股,是一件非常恶心的事。” 虽然这样说,风金依然没有在关键时刻放弃司马珏,也正是如此,才让两个家族,维持了很久很久的羁绊。 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不就是用有限的时间,挑战无限的可能? 或许,有人会喜欢,安安稳稳,平平淡淡的生活,找一个房子,和自己的伴侣在一起,相伴一生,携手共老。 又或许,有人会喜欢,以战止战,戎马一生,最终,死在自己最为热衷的事业上,哪怕失败,也是好事。 其实,这两个喜欢,都是理想主义者的选择。 平平淡淡是真? 轰轰烈烈是真? 说来有些讽刺,当一切都归墟于天地,真真假假,又何必分的那么清楚。 “所以,金哥,你什么时候把山楂糕吃了,这都半天了。” “等等,你该不会是不喜欢吃吧?” 司马珏盯着风金看了看,然后又盯着被周猛放在一边的那一锅芝麻糊。 “金哥,你之前还说,那一锅黑色的,就好像是芝麻糊呢,怎么轮到山楂糕,你就不敢吃了?” 司马珏微微一笑,他似乎是看穿了风金的想法,虽然已经僵持了很久,但是司马珏还是希望,风金可以尝试一下,这个被其他人都一致认可的美食。 “阿珏,你这说话越来越不着边际了。” “什么叫我不敢?” 话音刚落,风金瞪了瞪眼睛,虽然他还是很排斥,但是依然选择了一口吞下,紧接着一股酸臭气味,混合着黏黏糊糊的质感,冲进口腔。 通透! 风金强忍着要呕吐的生理反应,硬生生的把这一块山楂糕吞了下去,紧接着,故作镇定,微笑着说道。 “吃就吃了,怎么样?” “这天下,还能有难倒我风金的事?” 然而,事实情况,却并非如此。 在场众人,都捂着嘴在偷笑,就连一向是非常正经的公孙绍也都忍不住了。 “哈哈哈,金哥,你被我们骗了。” 紧接着,上官猎从怀里掏出一枚玉牌,说道。 “司马,这牌子归你了,你以后,如果有什么事,拿着牌子来司隶找我,我肯定帮你完成一件事。” 原来,除了风金是真的吃了山楂糕以外,其他人都是用能力,造成一个加持的现象。 司马珏用雷电能量,让山楂糕直接在入口前一刻整个爆炸,分裂成无数肉眼难以辨别的颗粒。 上官猎用木元素直接幻化成藤条,在入口前一刻,把山楂糕拉回到了袖口。 郭狂,周猛的做法,属实简单。 他们作为兵人,使身体的一部分,拥有兵器的锋利,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虽然破坏力远不如手持兵灵,但是要在瞬间粉碎山楂糕,简直是易如反掌。 至于公孙绍有没有吃,那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吃了,那么证明公孙绍的口味真的很奇怪。 如果没吃,却也无法确认公孙绍是用了什么方式作弊。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七十章 风金皱了皱眉头,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被戏耍,是一件非常离谱的事。 因为他不喜欢戏耍别人,当然也不喜欢别人戏耍自己。 只是,他倒也不是那种开不起玩笑的人,小心眼,应该放在大事上,而非小事。 所以,风金并没有生气,当然,也未必有好脸色。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周猛现在调试的这一锅汤药,似乎挺令人满意的。 其色瑠璃,热气内蕴,升级版祛斑药膏,终于完成了。 “为了防止意外,先用公孙绍脸上的雀斑试试看。” 紧接着,周猛做了一件非常离谱的事,在刚刚认识了一个月左右的人脸上,涂抹了自己如同炼金术一般的造物。 说来有些奇怪,公孙绍并没有拒绝,相反,他倒是挺乐意把这些祛斑药膏往自己的脸上涂抹。 虽然只是几个小点点,但是这青绿色一般的药膏却有一股非常明显的清香,就好像是杜丹花一样,淡雅而非凡。 或许真的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周猛的这一剂药膏,不仅没有产生副作用,相反,只是花了三天左右的时间,持续涂抹,公孙绍脸颊两侧的小雀斑,就荡然无存了。 诚然,之前公孙绍喜欢戴帽子,所以别人也很难留意他的具体相貌,风金虽然仔细观察过,却不是那种注重外表的人,因此,也没有特别在乎这所谓的雀斑。 “成功了!” 周猛对于这个祛斑膏药的效果,非常自信,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就觉得,自己可以治好村民的蓝色斑纹,毕竟,每一个医师,都有心怀天下,解决各种疑难杂症的梦想。 当然,周猛的家传医术,其实更加接近于炼金术。 毕竟,他所用的药材和熬制汤药的方式,实在是让人难以认可,更是难以归类为医疗。 “太好了,终于要到我最喜欢的揭秘环节了。” 司马珏兴奋的搓着手,脸上的笑容已经快飞出来了。 说来有些奇怪,正是为了司马珏的好奇心,以及周猛的炼金术的追求,其他四个人,才会逗留在这个村庄那么久。 上官猎自然不必多说,闲着也是闲着,能和年纪相仿的强者多多相处,肯定是好事。 郭狂看起来是一个鲁莽的匹夫,却也是一副热心肠,能够帮助别人的时候,尽量还是帮一帮。 至于公孙绍,他没有什么意见,随大流,比较好说话,仔细想来,纵然是关系不算亲近的周猛要用他的雀斑来试药,他也没有说什么,更是一点抱怨都没有,这个性格,平稳到有点离谱,或者说反常。 然而,最反常的,其实并不是公孙绍的性格,而是风金现在最为担心的一件事。 六人小队,已经在这个村庄逗留超过一个月了,后面的大部队,为什么还没有跟上来? 诚然,有些迷路的人,会走岔路,亦或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从小山坡开始走,现在正在攀爬东西两面的山,按照时间来估算,应该已经要走下坡了,速度应该会反超。 但是,这些都只是推测,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风金的担心,是否合理。 于是,风金暂时放下了这个心中芥蒂,转而把精力,投入到治疗蓝色斑纹的过程之中。 村民们都非常配合,或许是因为老人心态比较好,有免费的东西,自然是想着体验一番,其实,周猛完全可以把这些祛斑药膏再神化一下,让村民们都争相使用。 然而,周猛并没有这样做,相反,他是实实在在的把这些祛斑药膏的作用说了出来。 “各位村民,这个祛斑药膏,可以美白皮肤,让皮肤滑滑的,嫩嫩的,还可以改善黑眼圈,清香淡雅,帮助睡眠。” 在一旁的司马珏也是随性吆喝,正如同那街头巷尾的小贩一般,真的很懂得如何抓住消费者的心理,看起来,让他们两个去投身商业,或许也能够成就一番事业。 “还好,他没有明说这些药膏的作用。” 诚然,村庄里面,只要是老人,就对于蓝色斑纹毫不避讳,年轻人之中,除了一些极个别的孝子贤孙以外,大多数人,也都不会去恶意排斥,所以,在内部,蓝色斑纹更像是一种具有象征性的图案。 正如同原始社会,对于动物的图腾崇拜一样,每个群体,都会信仰一个奇形怪状的图腾,这样让这个群体之中的每一个个体,都会产生一种与生俱来的凝聚力。 当然,这也未必适用于所有人。 毕竟,凡事都有例外。 自从这些祛斑药膏发放给村民,已经有一周左右了,让周猛感觉到有成就感的是,出现了三个老人,身上的蓝色斑纹在明显消退。 刚开始两三天的时候,很多被观察的老人身上的蓝色斑纹,都没有任何变化的,但是,在七八天的时候,那三个老人,就已经出现了明显的消退。 而这些消退,则是非常默契的,同时反映在了额头处。 紧接着,大概是十五天左右的时候,斑纹出现大量的消退,并且无一例外,都是先从额头处开始消退,这个现象虽然奇妙,但是周猛的关注点,也就只是自己的药膏,产生作用罢了。 当一个职业的关注点,从原本的职业功能,转变为更加高级的境界追求的时候,未必就是好事降临的时候,相反,降临的,极有可能是坏事。 周氏一族,发源于岐山,家族在融合六合银枪,成为兵人之前,有两个强大的秘术,作为家族的底牌。 其一,便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医术。 周氏一族的医术,是从黄帝内经之中摘抄,整理的一些精华,当然,这个说法,是按照周氏一族自己这样认为。 实际情况,却是和精华二字,没有任何关系。 所谓的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本质上是一种优化,一种改进,然而,周氏一族除了简化炼药的部分以外,对于药理,毒理的分化,并没有做的非常仔细。 换而言之,周氏一族常常会做出隐藏着毒性的药物。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七十一章 如果事态,朝着蓝色斑纹被尽数治愈,村民们莫要说什么感恩戴德,至少算是满足了司马珏的好奇心,以及周猛的求知欲。 或许后世,也就不会出现那么多蝴蝶反应了,几大家族,更不会因此而衰败,九州必然在维持恐怖平衡的同时,欣欣向荣。 可惜,天不遂人愿。 那一刻,村庄里的老人们,逐渐因为蓝色斑纹的消退,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甚至出现了,六十岁的身体,老化的比九十岁的身体还要迅速。 这一切,都只是因为,六十岁的老人,斑纹消退的程度,更加严重。 情况越来越恶化,老人们的情绪,也越来越激动,在临近失控,即将暴走的瞬间,转机,出现了。 风金摇了摇头,水元素能力发动,漫天的雨点,如同甘露一般,洒在老人们的身上,并且伴随着时间推移,原本已经消失的蓝色斑纹,又重新长了回来。 原来,是风金的水元素能力,稀释了残留在他们体内的药性,而这些药性,并不能彻底祛除斑纹,只是堪堪压制斑纹出现。 换而言之,一旦没有周猛继续发放膏药,老人们的蓝色斑纹,终究还是会长出来。 而且,这里面,还隐藏着一个非常明显的客观事实。 造成蓝色斑纹的,必然是一种凌驾于周猛医术的能力,或是基因,或是诅咒。 虽然暂时还不得而知,但是风金依然在尽全力用能力去安抚这些逐渐暴走的老人们。 “曾经有人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多管闲事的人,往往容易招惹麻烦。” 诚然,司马珏已经不是第一次闯祸了,周猛也不是第一次因为求知欲而把自己陷入不好的处境之中了。 但是,司马珏和周猛,一直都是死性不改。 毕竟,有风金这个大手子,帮忙善后,也就是俗称的,擦屁股。 “阿珏,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惹麻烦,帮人擦屁股真的是一件非常恶心的事。” 村庄的事,暂时告一段落,这一段故事的结局,并没有流传下来,至少,公孙绍是这样认为的,其他人,也没有把这些故事都说出来。 离开村庄后,风金一行人来到了一个废弃古庙,古庙里面的装饰虽然陈旧,却还算保存的完整。 古庙里面,是三尊石像。 左右两边,都是金刚力士,而中间的,则是大鹏金翅雕。 这金刚力士,乃是禅宗神话里,力大无穷的战士,任何妖邪遇到金刚力士,都会慌乱不安。 而这大鹏金翅雕,则是一种以大蟒蛇为食的鸟,因为其形为大鹏鸟,翅膀上金色羽毛,所以名为大鹏金翅雕。 其实,它还有一个名字。 迦楼罗。 那一日,乌云遮盖了天空,电闪雷鸣之间,废弃古庙之中,六人小分队,就都变成了乖宝宝。 说来有些奇怪,虽然司马珏的能力是雷电,然而他却天生惧怕打雷。 “司马,你的异能是雷电元素,为什么还会害怕打雷?” 上官猎笑的有些放纵,因为他之前已经输给了司马珏一枚玉牌,自此以后,不管是出于看笑话的心态,还是单纯的想要嘲讽几句,上官猎总是会后发制人。 “你懂什么。” “雷电是自然元素之中,最为暴怒的能量,岂不闻古人云,雷光一闪,苍穹震动。” “我不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不怕打雷的人。” 司马珏一边说着,一边又把腿缩了缩,那一刻,他的眼神,真的是完美符合贼眉鼠眼这四个字。 “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在使用能力的时候,会不会也害怕?” 其实上官猎这个问题,只是随口一说,算是为了挖苦司马珏才说的,但是,司马珏似乎是当真了。 “这真的不是开玩笑。” “上官猎,我说认真的,异能者体内的雷电能量,和自然界电闪雷鸣,是完全两个概念,我们家族内部有个说法,司马一族的雷电,最多也就是把人给电焦了,论破坏力,还是风氏一族的水元素更强大。” 紧接着,司马珏使用了能力。 紫金混杂的能量再一次化作似龙非龙,似蛇非蛇的形态,朝着对面一颗树上的一片树叶打去,在接触的瞬间,只听见噼啪一声,树叶直接被烧焦了。 等离子态都具备高温和高活跃性两个特点,所以在雨中也可以产生高温反应,让树叶直接被瞬间蒸发。 “你们看看,有雨水的加持,我的雷电才可以达到这个速度,如果是平时,要比这个速度慢很多。” 水元素导电,雨水也不例外。 “可是,这也不能代表什么啊,我还是觉得,这是个人差异,因为风金比你强,所以他的水元素,就要比你的雷电元素强。” “应该不能代表两个家族吧。” 上官猎还是不太愿意相信,因为在他的影响之中,雷电元素,确实是自然界最为恐怖的能量,虽然他并不是那么的害怕打雷,但是从避雷这个行为来看,其实每个人都惧怕雷电。 “金哥,上官不相信,你露两手吧。” 司马珏嘻嘻一笑,他最喜欢看风金用出那一套了,就好像是跟在主角身边的配角,总是希望看到主角显山露水的场景,甚至有一种,是自己在耀武扬威的错觉。 原本以为,风金应该会和以前一样,借口推辞。 但是,这一次,风金却是直接站起身来,非常自信的说道。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特别夸张的事吧。” “每个风氏一族的族人,在修炼异能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都可以。” 话音刚落,风金运转内力,左手一招控鹤手,那一条螺旋直线上的气流,就好像是发生了扭曲。 紧接着,气流所到之处,经过的雨点,尽数变成了冰块,其周围散发出来的寒意,更是让在场众人惊讶不已。 尤其是上官猎,他从来没有想过,水元素竟然可以配合控鹤手的气流控制特性,完成一个凝结的效果。 “首先,利用控鹤手扭曲气流,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扭曲气流,也就大概等同于是扭曲了空间,在扭曲空间的瞬间,周围的温度就被急速拉低,再加上水元素异能,就足以让一条直线上的所有雨点,都变成冰块。” “不过,这一招仅仅只是骗人的把戏,雷声大,雨点小,没有什么用的,你们其实也可以尝试一下,说不定,也可以成功。”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七十二章 “这也太夸张了吧?” “在一瞬间,凝水成冰。” “这真的是和我年纪相仿的人,可以做到的事吗?” 这几个问题在上官猎的脑海之中反复出现,他不断的问着自己,为什么风金那么离谱,以致于天赋超凡的自己,在他面前,像个不会异能的普通人。 “金哥,凝结展示了,能不能把另外两个也顺带展示一下,让兄弟们开开眼界。” 说是这样说,其实司马珏早就已经见识过这些手段了,他之所以那么热衷于让风金展示,只是为了炫耀自己有那么一个好大哥罢了。 风金倒也没有吝啬,想着反正大家还要有一段旅途,虽然会有暴露实力的风险,但至少在这之前稍稍展露一下手段,可以让自己的地位,保持在六人小队的第一。 “我只展示一次,你们注意看。” 话音刚落,风金再一次运转内力,只是,这一次所要使出的,并非控鹤手,乃是。 擒龙手! 这一招,和当时扣住苗焱的力度,似乎有点不同,事实上,现在的力度,是之前的三倍! 换而言之,早在函谷关外,风金就可以直接击杀苗焱,他分明是留手了。 而现在,擒龙手在触碰到雨点的瞬间,那一股高压所产生的温度,直接让雨点蒸发,因为升华反应,风金的指尖变得异常灼热,甚至有一团雾气环绕在指尖周围。 “啊?” 上官猎瞪大了眼睛,他怎么都想不到。 前番,风金已经利用降温,让雨点凝结成冰。 然后,直接反其道而行,利用升温,让雨点蒸发成雾气。 且不说控鹤手,以及擒龙手的融会贯通,就只是那一瞬间的爆发力,以及惊人的温度掌握,便足以让风金,称之为当世一流的少年英杰。 “金哥,冰和雾的变种,你都展示了,要不然。” 司马珏话音刚落,风金的眼神突然之间变了,于是,司马珏也不再说话。 “阿珏,水能成冰,也能成雾,这已经算是比较能够接受的程度了,那一招,我还是留着压箱底吧,实在不适合展示给大家看。” 眼看着风金的脸色有点不对,气氛也多多少少有点不对劲了,上官猎便开始打圆场。 “大家都有秘密,这也没与必要深究了,对吧。” 上官猎有些尴尬,其实,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和司马珏赌气而导致的,再者说,既然已经看到了风金的两个异能变招,肯定是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于是,一个有点奇怪的提议,从上官猎的嘴里,说了出来。 “话说,大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探讨一下各自的异能吧。” “我先来。” 话音刚落,上官猎的能力发动。 刚刚那一颗被司马珏当做实验对象的树,直接快速生发,长出了一朵花,仔细一看,原来是一颗快要枯死的桃树。 桃花一开,粉粉嫩嫩,一股香气,也油然而生,扩散开来,和自然生长的桃花不同,这一朵,是上官猎用木元素异能强制催熟的,所以,整个画面,看起来有点突兀。 但是,这并不影响这一次异能交流大会的气氛。 相反,司马珏对于这种生发之力,甚至有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 “木元素异能,还可以这样用的吗?也太奇妙了吧。” “我还以为,木元素只能从地下,召唤出一些藤蔓,把人缠绕起来呢。” 司马珏这句话,无非没有道理,毕竟,他父亲就曾经对上官一族的人,有过比较轻蔑的评价。 但是,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甚至未来。 世家贵族们的争斗,永远不会结束。 如果要建立一个完善的秩序,那么首先就是得到世家贵族们的支持,不管是三皇五帝,亦或是封建王朝,本质上,都是统治者和世家贵族们共享天下。 禅让制,非位承匹夫。 家天下,非一家之天下。 “说实话,我们家族的异能,如果和周氏一族的医术配合一下,说不定,可以开个司隶大药铺,我负责搜集药材,周猛负责熬药。” 上官猎哈哈一笑,他觉得,自己的这个提议不错。 诚然,上官,郭,周三个家族,确实融合了,但是司隶大药铺,却终究还是没有成立。 “我们两个的异能,实在不适合单人演示,所以,献丑了。” 在上官猎的眼神暗示之下,郭狂拍了一下周猛的肩膀,说道。 “猛,冲!” 二人走到众人的对面,准备开始演示。 郭狂金刀祭出,刚毅霸道,只是一击,便已经让周猛难以招架,万幸,银枪的柔韧性极高,堪堪挡住攻势。 紧接着,郭狂又是连续三五刀,直接从上往下劈去,终于,周猛还是退让了,他连忙向后几个小跳,而郭狂更是用力过度,金刀脱力,砍在地上,砸出了一个直线凹痕。 凹痕并没有陷下去太深,目测也只有五厘米左右的深度,在这个有超能力的世界,算不上特别夸张的破坏力。 但是,从普通的画面,看出一些不普通的信息,往往是风金的专属特权。 如果只是从凹痕来看,金刀的威力,不过尔尔,但是,除了凹痕以外,还有一个其他人不太能够看得懂的现象。 那就是凹痕前端,还有一处如同细线一般的裂口。 事实上,之后风金也做过测验,用脚轻轻踩踏了一下那一处裂口,竟然连同凹痕一起,形成了一人大小的裂痕。 如此看来,金刀的破坏力,不仅仅只有外劲,还暗藏着几分内劲。 “天哪,狂。” “你这是准备要了我的命啊。” 周猛收起银枪,转过身对着众人说道。 “你们也看到了,我不是郭狂的对手。” 一边说着,一边顺带指了指身后的郭狂,虽然输了,但是兄弟之间的交手,输赢,其实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彼此之间的感情,又增加了。 “哪里,是周猛谦让了,说实话,如果放开手厮杀的话,未必就是我赢。” 诚然,刚刚周猛放弃了自己最为擅长的灵活,而是选择连续硬扛金刀的攻击,反之,如果边打边退,利用银枪的长度优势,拉扯身位,限制金刀的发挥,或许还是有机会。 但是,从后世的结果来看,周猛确实一辈子都没有赢过郭狂。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七十三章 “我们几个,都展示过异能了。” “公孙绍,轮到你了。” “你的异能,我们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见识过。” “快点,不要吝啬啊。” 在众人的连劝说,带催促下,公孙绍突然有些囊中羞涩的感觉。 “说实话,看了你们几个的异能,我突然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一个普通人,完全不会什么异能。” 说是这样说,六人小分队,同为异能者,除了郭,周二人的兵人比较特殊以外,其他四个人,都是出生于古老的世家,因此,他们的异能也都是元素系。 只是,公孙绍的异能,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施展过。 当然,用异能捏土质小锅,基本可以排除在外了。 “这个话,就不对劲了啊。” “我们几个可都是把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给兄弟们看了,你可不能藏私啊。” 上官猎从一开始就很怀疑公孙绍,刚好借着这个机会,谈一谈公孙绍的底子。 俗话说,有多大饭量,就用多大的碗,这个道理,所有人都明白。 这其中,自然也包含了公孙绍。 在公孙绍看来,他自己的异能,就好像只是为了陶冶情操,并没有多明显的战斗能力。 “好吧,那我就真的献丑了。” 话音刚落,公孙绍就开始使用异能。 公孙绍的异能,比较直观,为五行元素之中的金元素。 但是,这个金元素的范围比较广泛,有类似于金属操控的特殊能力,更是有抓土为兵的战斗能力。 “我的异能,也是公孙一族代代传承的异能,五行之一,金元素。” 说到这里的时候,上官猎突然皱了一下眉头,因为在五行之中,木元素是被金元素天克,这属于是自然法则,而异能是基因携带特性。 换而言之,上官一族,被公孙一族天克。 毫不夸张的说,只要硬实力差距不算太大,上官一族肯定是打不过公孙一族的。 “金元素的泛用性并不多,我目前能够掌握的,就只有两个。” “其一,之前已经展示过了。” 公孙绍抓起一把泥土,紧接着,用双手开始摆弄起来,很快,泥土就从软变硬,随之变成了正方形,再然后,泥土之中的碎石,杂质等等,都被吸附到了公孙绍的手中。 他拿起手中的正方形,再一次加大能力功率,很快,泥土逐渐缩小,缩小成了生铁。 “我的异能,可以控制,或者转化矿物质,按照五行元素来说,土生金,所以,拥有金元素的人,往往可以倒退,亦或是前进,说白了,就是可以完成土生金,亦或是金生土的转化。” 公孙绍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生铁又转化成了泥土,体积也恢复到刚刚的程度。 “可惜,这种状态,并不能维持太久,之前的土质效果,也只是因为周猛用火烤制加工过了,才没有打回原形。” 公孙绍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其二,虽然没有那么的废物,但时我运用起来,也就等同于是陶冶情操。” 话音刚落,一把刀身为亮银色的圆月弯刀出现了公孙绍手中,紧接着,公孙绍继续加大异能的功率,那把弯刀便是如同会飞一样,盘旋在公孙绍的头顶。 公孙绍叹又了一口气,说道。 “这一招,叫做幌金龙,狂刀乱舞。” “说出来不怕大家笑话,家族里面,有一个传言,说狂刀乱舞足以切开任何坚硬的物体,拥有一击必杀的破坏力,但是,我的狂刀乱舞,就只是狂刀乱舞,和那三个字的前缀,没有任何而关系。” “这所谓的幌金龙,其实是指弯刀所散发出来的金色气焰,但是,我的异能实在是太弱了,勉勉强强召唤出弯刀,已经是极限,莫要说什么金色气焰,就连普通的战甲,也砍不坏。” 公孙绍收起了弯刀,很显然,他对于自己的异能,真的是一点自信都没有。 但是,众人似乎都没有看不起他的意思。 “怕什么,现在弱,不代表以后就不强,有先发制人者,势必就有后发制人者,只是你现在,还没有找到修炼的法门。” 虽然上官猎说的话有点阴阳怪气,但是话粗理不粗,说的倒也是实在话,其实最怕那种虚头巴脑的,说一些安慰人的话,然后帮着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和理由,为的,其实就是让对方不下定决心去努力。 “我们不懂异能,你也知道,兵人的修炼方法和传统异能的修炼方法有很大差异,我们只需要练武就可以强化兵灵,但是异能的修炼,似乎各家有各家的法门。” 郭狂和周猛的态度也比较直接,他们并没有说错什么,也没有做错什么,只是,这种遇到情况,就把丑话先说在前的处事风格,真的没有那么讨喜。 至少,对于当事人而言,肯定还是希望有一个人,可以站出来,并不只是说,而是给予一些实质性的帮助。 事实上,对于郭狂和周猛二人,公孙绍原本就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毕竟,正如同他们亲口所说,兵人的修炼方法,在于练武,并且用实战经验来强化兵灵。 或者说,用敌人的鲜血,来浇灌兵灵,从而让兵灵越发的嗜血残暴。 毕竟,兵器之所以被发明出来,初衷只是为了更快的狩猎,亦或是屠戮。 异能,本质上也是一种兵器,只是不同于兵人的兵灵,它们还是以另一种形式存在,而这六人小分队之中,最是了解异能的上官猎,却只是说了一些阴阳怪气的话,这让公孙绍一直耿耿于怀。 “这个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尝试。” 司马珏的一番话,让公孙绍的心态,突然之间积极向上了,那种如同黑暗之中一律微光的感觉,真的是太棒了。 “刚刚好现在是阴雨天,如果你愿意承担这个风险的话,我是肯定全心全意的帮你突破一下异能。” 司马珏突然抬起头,看向天空,宛若瞭望未来的迷茫之人。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是个什么模样,但是,他们依然勇于奋进,敢于奋斗。 毕竟,人生能有几回搏,在世的时候,竭尽全力,百年之后,不要徒留伤感即可。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七十四章 “真的吗?” “什么办法。” “司马珏,你快点说说。” “我,我真的很着急啊。” 其实就算公孙绍不说,司马珏也知道他真的很着急,那种屡屡受挫之人,在看到橄榄枝的时候,真的是恨不得牢牢握住,再来一条保险绳,防止脱落。 现在的公孙绍,大概就是这种心态。 “其实,这是一种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冷门方法,家族内部有传说,只是,我也没有证实过这个方法是否有用。” “啊...” “还是算了吧。” 虽然那个时候,公孙绍没有任何犹豫,司马珏却是退却了,但是,他依然把家族内部流传的冷门方法,实实在在的告诉了公孙绍。 原来,这所谓的上古时期,其实就是这个世界的科技时期,吴城所遗留的那些科技产品,正是这个时期的残留物。 然而,这个世界终究还是一个有超能力设定的世界,换而言之,并不是每一个平行世界,都适合科技的发展,有些世界,还是会选择能力者的发展道路。 这个冷门方法,大概就是用雷电的力量,灌输到人的体内,以这股暴怒的能量,激活人的潜能。 能力者的限制,就好像是一扇上了锁的大门,要想打开这一扇大门,方法虽然很多,但是万变不离其宗。 能量,是符合所有法则的基础条件。 最通用,也最常见的方法,便是不断积累实战经验,在达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能力级别也会有所提升。 而如果要跨越这个过程,让能力级别提升的比较快一点,来的直接一点,则是需要用到一个,速成,但是非常危险的方法。 导电增幅! 所谓导电增幅,其实就是引动雷电的力量,导入人体,并且以这一股暴怒的能量,激发身体活性,刺激大脑皮层,从而让人的潜能得到一次突破,实力,也自然是有着质的飞跃。 但是,这个方法的最大问题,就是在于一个度。 度者,尺寸也,在于人的掌握,在于人的思量。 如此看来,张度和弛度二人的名字,倒也真的是有些讽刺。 “如果把整个雷电的力量,注入到你的体内,那你肯定是在瞬间灰飞烟灭的,所以想都不要想,但是,我也曾经听家族里面的长辈说过,如果能够找到一种,可以吸收雷电之力的东西,作为传导媒介的话,就可以人为的,控制雷电的力度。” 司马珏这个话,虽然还是没有解决本质上的问题,但是已经把问题推到了最关键,最核心的风口浪尖上了。 “我知道,就好像是控制药剂的分量,如果分量太多,那就成了毒药,分量太少,又起不到效果。” 司马珏和周猛这一唱一和,倒也是让公孙绍产生了一些大胆的想法。 其实,不管司马珏当年有没有帮助公孙绍用雷电增幅突破异能级别,都不是很重要了。 古来之事,重在于心,而非在于形。 只要司马珏有帮助自己的想法,并且提供了完善的思路,那么他,便是公孙绍的朋友。 “如果当年,没有发生那种事,该多好啊。” “我也...” 时间重新回到现在。 袁瓒叹了一口气,他看着眼前,被雷电贯彻全身,身体活性,以及大脑皮层都被不断刺激,其危险程度,和实力开发程度,都在呈指数级增长。 紫金色的雷电能量,在被伏震石所吸收,并且减弱之后,大概也就变成了白色的光芒,一条直线,直通仁山,而能量也最终凝聚在了大脑,心脏等关键部位。 精神力,血液循环功能,这些对于一个普通人而言,尚且是现象级的提升,更不用说对于一个顶级的能力者而言了。 如果说,普通人的战斗力为一。 那么仁山的战斗力,则是可以破万。 问题很简单,稍稍做一下对比即可。 一加一,等于二。 但是一万加一万,等于两万。 原本只是九千九百九十九的差距,现在变成了一万九千九百九十八,虽然两个数值,都是自身相加,也就是乘以二,但是二者的差距,却又更加离谱了。 “大哥,你一定要忍住!”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熬过这一关,你就天下无双了!” 虽然无法确认,此时此刻的仁山,是否还可以听到周围的声音,但是,心灵的力量,往往可以无视物质法则,贯彻灵魂的响应,倒也未必不可以。 能量持续灌输,雷电的力量,在血液之中不断循环,这一步,提升的是仁山的物质力量,也就是身体力量。 作为一个武将出身的人,纵然所依赖的,是精神能力具象化的武灵,但是本质上,他还是无法离开身体的约束,因此,身体机能得到提升,这并没有什么不妥。 终于,对于身体的强化,完成了,雷电的力量,也逐渐转移到了大脑。 人体最重要的器官,便是大脑,虽然说缺一不可,但是大脑却是重中之重。 很多人认为,生物没有灵魂。 这个所谓的灵魂,其实就是三魂七魄,等同于是人的精神力。 每个人正是因为了有三魂七魄,所以才有了轮回的资格。 三魂代表着记忆力和精气神。 身体衰败,直至死亡,生命结束的时候,三魂便会以一种清气的形态离开身体,只是,这一种清气,无法用肉眼观察到。 而七魄,则是暂时留在身体,等待所谓的回魂之日,再由三魂引导出身体。 如此,人在死后,三魂七魄才全部离开身体。 用比较科学的方法来解释,三魂是人的记忆力,但是每一次轮回,以前的记忆,就好像是电脑磁盘里面的数据,都会被清空一次,但是因为,磁盘里面的清空操作,也会有记录,所以有的时候,大脑之中,会回忆一些完全没有经历过的事。 七魄解释起来就更加直接了。 每个人的身体机能,都是有先天因素,加上后天因素两个方面组成的,那么问题来了。 为什么有些人天赋绝佳,有些人天赋平平。 有个说法,叫做三魂定命途,七魄决运途。 虽然两个词语,只是一字之差,意思,确实完全不同。 所谓七魄决运途,就好像是一个体育运动员,天生就拥有超凡的天赋,而这天赋,便是七魄所带来的额外加持。 当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古人不会知道,千年,甚至万年前的理论,放到现在不是错的。 今人,又如何保障,千年,甚至万年之后的理论,会彻底颠覆现在的理论。 对错,并非永恒,是会随着世代变迁,岁月轮转而改变。 理论这个东西,终究还是会被实践,一次又一次的打破。 正如同许多人都看好徐行,却没有想过,他也曾经如此狼狈。 也正如同许多人都不太看得起仁山,却也没有想过,他现在竟然如此风光。 此一时,彼一时也。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七十五章 最后的雷电之力,终于还是引导结束了。 仁山的衣服,裤子都好像是被挤干水分的麻布一样,或者用纸来形容更加贴切。 因为只是稍稍抖动一下,衣服,裤子就直接化作粉末,从身上脱落了。 “爽!” 仁山大吼道。 “太爽了!” 在场众人非常惊讶,因为此刻的仁山,真的比起刚刚要恐怖许多。 眼神之中的杀气,不再有丝毫的隐藏,就连说话,都有了奇怪的回音。 “恭喜东皇!” 袁瓒随即双手抱拳,面带微笑,一脸骄傲的表情。 “何喜之有?” 仁山问道。 “莫非寡人赤裸,乃是大喜?” 袁瓒哈哈一笑,摇了摇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东皇,您自己感受一下,说话是否有回音,体内,是否有无穷无尽的波动。” 仁山调整了一下内息,发出了几句声响。 然也。 “这到底何喜之有?” “袁军师,莫要再卖关子了。” 话音刚落,袁瓒便开始讲述他的奇妙小故事。 按照袁瓒所说,说话自带回音,乃是因为体内的能量,呈现一种无始无终的波动形态,而这波动形态,就好像是一个完美的闭环,又是一种完美的扩散方式。 正如同雨点落到河面上,形成的一个又一个的涟漪,如果有雨点一直落在河面上,那么涟漪就会一直扩散,一直扩散。 众所周知,空气带动水分进入天空,乌云降雨,雨水入江河,周而复始,无限循环。 这波动之力,正是让体内的能量,更加趋近于无限循环。 因此,能量回响达到了更高的境界,这仁山所拥有的回音,正是被称之为“王者圣音”的巅峰回响。 “东皇,有了这似天似龙一般的波动之力,自此,九州再无改朝换代,权力跟跌,东皇,便是这天地之主,永恒主宰!” 袁瓒的话语,让仁山的心态,发生了那么一点点变化。 现在,他更加相信,自己是被命运所眷顾的人,是这天地之主! 然而,数年之后,仁山的“王者圣音”就会被证实,并非如此,他所拥有的波动回响,就只是因为能量达到了一定级别,所产生的质变。 其实,也可以称之为“魔化”。 “既然如此,就让寡人好好试一试,这波动之力,有多么强大吧。” 仁山回到营帐,穿好衣服,戴好披挂,在练兵场之中,找了一块普通战士,怎么打都打不碎的大石块。 武灵放出。 巅峰级别的精神力附体,直接让仁山的实力又一次得到进化。 只是轻轻一指,刚刚在戳到大石块的表面,然后快速的收回,三秒过后,大石块才似乎是反应过来,沿着上下左右四散出去的无规则纹路崩裂。 “总共一百三十七个碎块。” 仁山转过身,头也没有回,只是非常自信的留下了这句话。 “如果你们不相信,可以多数几遍。” “肯定是,一百三十七个碎块,大小不一,大的三十八块,小的九十九块。” 仁山的脸上,第一次洋溢出如此狂傲的笑容,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并非天下无双,而是万古无双。 “如此一来,寡人就可以媲美...” “就可以超越元皇帝的功绩,统一整个大九州!” 仁山一边说着,一边翻身上马,备好一柄崭新的长刀,不难看出,他已经是跃跃欲试了。 或者,用迫不及待来形容,更加贴切。 “每个人在拥有了全新的力量之后,都会想要大肆的宣扬一番,这便是所谓的炫耀心理。” “但是,炫耀心理并非皆是虚妄,强者的炫耀,被称之为事实,而弱者,则是被批判为满瓶不动半瓶摇。” 那一刻,袁瓒的脸上虽然尽是喜悦,笑容却是那般诡异,就好像是有什么谋划百年的阴谋,即将水落石出,而他,也即将成为这坐收渔利之人。 毕竟,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只是可惜,在场众人的焦点,都放在了已经被导电增幅完全魔化的仁山身上。 至于袁瓒? 一个工具人罢了。 在仁山看来,莫非得了天下,还要与袁瓒分一份? 天下之所以分化瓦解,正是因为有太多的诸侯,军阀,地方豪强,割据领地,若是守成之君,仁德为先,那么老百姓们,尚且可以苟活于世,谈不上乐业,好歹安居。 反之,若是遇到了暴君,亦或是昏君,只懂得穷兵黩武,横征暴敛,那么老百姓们,就只能过上,吃糠咽菜,乃至猪狗不如一般的悲剧生活。 然而,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庶民的怒火,正在悄悄燃起! 仁山策马扬鞭,一人一骑,直赶到齐鲁联军的大帐前,右手持长刀,指着军营破口大骂。 姜伊闻讯赶来,眼看着仁山霸气外露,能量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止不住的杀意,一时之间,姜伊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如果继续任凭叫嚣,那么士气必然下降,反之,如果正面应敌,自己也绝对不是仁山的对手。 前番仁山和郭幸的交手,仁山已经是占尽优势,若非混沌力场天克能力者,致使武灵和兵灵皆被封印,郭幸早就已经是仁山的刀下亡魂了,断然没有迂回三个月的可能。 “不行,只能死守,绝对不能出营。” 姜伊铁了心的要防御,闭门不出,一时之间,仁山倒也有些尴尬。 兴致勃勃的,冲到敌军营帐前,想要测试一下自己的实力,是否已经达到了巅峰,结果一来便吃了一个闭门羹。 诚然,仁山现在的实力,已经是顶级之中的顶级了,但是想要以一己之力,对抗数以十万的大军,还是有点天方夜谭。 但是,来一趟,可是不能白来。 于是,仁山邪魅一笑。 武灵放出。 学无止境直接附体,仁山反握住长刀,直接投掷出去,这一把长刀宛如穿心利箭一般,朝着齐鲁大营飞驰而来。 嗖的一声。 长刀竟然直接涉射断了姜伊身后的帅旗。 “能够断你帅旗,就要取你狗命。” 此刻,姜伊沉默了,他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眼神之中,又有惊恐,又有焦虑,因为他也不知道,这间隔了好几个军营的距离,仁山竟然可以一发命中,不偏不倚。 但是,这依然不是重点,重点是,仁山是徒手投掷! 那么问题来了,有武灵附体的情况下,算是徒手吗? 当然算了,精神力具象化,也是本体的特殊能力之一,并没有借助外力。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七十六章 仁山没有多说什么,在给了姜伊一个下马威之后,便直接驾马回营了。 眼看着仁山的背影渐行渐远,姜伊也逐渐回过神来。 自从前段时间,苗家兄弟帮助郭幸治疗左肩的筋脉,发生了不小的失误,导致郭幸的身体更是一天不如一天,每天除了用周康秘制的补气丹滋养身体,保留内力以外,基本上是米水不进。 入的少,出的多。 短短半个月,这个一米九五的肌肉壮汉,就萎缩了好几圈肌肉,原本健硕而有强壮的身体,也是虚不受补。 诚然,苗家兄弟已经在思考后续的对策了,但是按照现在的进度,可能郭幸也是撑不了几天了。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都是无巧不成书,正如同每一个焦灼点,都会迎来转机,今天,便是郭幸和周康的转机,更是齐鲁联军的转机。 纵然刚刚还打过雷,但是刚刚的雷,乃是旱地惊雷,没有云来,没有雨,谓之旱地惊雷。 但是,天气依然不太好,标准阴天。 苗家兄弟正在军营里面四处游荡,他们已经连续做实验一天一夜了还带一个上午了,诚然,他们非常疲惫,身体累的同时,心也累,毕竟,也是两个小老头了,接近半百之人,精力已经是大不如前了。 “唉,这都已经半个多月了,还是没有进展,急死人了。” 苗家兄弟心里面这样想着,但是说,却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毕竟周围那么多兵卒,影响士气的言论,肯定是要判罪处决的,因此,于公于私,他们都只是面露难色,但是还要故作镇定。 不知道是不是转机来的时候,拦都拦不住,苗家兄弟突然游荡到了周康的营帐前,虽然他们一开始也没有想过进去看看,但是当他们透过帘子的缝隙,看到了周康正在打磨药粉的时候,一个奇怪的灵感出现在了脑海之中。 天地万物,都离不开能量二字,药材不管是打磨成药粉,熬制成药汤,亦或是捏成药丸,本质上,都是在做一个能量搭配,以及形态转化。 药材无非就是固定的几种搭配方式,然而,若是以看似多来,实则少的药材,去服务于人体那千奇百怪的能量需求,未免托大。 “大哥,你应该知道我心里面在想什么吧?” 苗锐一边看着周康磨药粉,一边拉了一下苗镇的袖口。 “兄弟,你的意思是...” 兄弟二人心领神会,不再多言,紧忙跑回营帐。 回到营帐之后,二人注视着青州鼎,不可谓不是两眼放光。 郭幸的伤势,导致了身体机能急速下降,若非他体内存有强大的内力,还有九环金刀的兵灵护体,早就是个废人了。 试想一下,一个人的肩膀,连同锁骨和韧带,以及重要筋脉都被悉数斩断,如果是普通人,或许半边身子都失调了。 作为一个武人,一个武将,半边身体失调,便是形同废人了。 万幸,郭幸的身体状态虽然还在持续下滑,并且丝毫没有出现触底反弹的迹象,可是这只能代表其虚不受补,并不代表治疗的方法就被彻底断绝了。 “好家伙,真的是天无绝人之路。” 苗家兄弟露出自信的微笑,这份微笑,代表着兄弟二人最后的倔强和希望,也是赌上蛊师最后的荣耀。 “大哥,先刮一点点下来吧,我怕出事。” 苗锐的想法是很合理的,毕竟,青州鼎的威力,可不是什么臭鱼烂虾都可以承受的。 于是,苗镇拿了一个非常非常小,指甲大小的迷你刮刀出来,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事,简直是疯狂,这两兄弟,竟然要从青州鼎上刮下粉末! 诚然,袁瓒已经是从其他九州鼎上,成功刮下了一点点粉末,先是用两粒,帮助项公恢复了伤势,只是不知道,今晚过后,项公的情况如何。 剩下来的几粒,则是让仁山的状态得到了一次质的飞跃,甚至达到了可以接受导电增幅的程度。 但是,袁瓒毕竟是袁瓒。 苗家兄弟,终究只是苗家兄弟。 双方是完全没有可比性的,苗家兄弟,真的没有资格。 说来有些奇怪,苗家兄弟在刮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非常离谱的事。 按照常理来说,大多数人对于九州鼎的影响,都是停留在青铜鼎,所以材质也是青铜色,但是青铜这种金属,时间一长就容易氧化,一旦氧化,首先颜色会变的非常难看,白不白,绿不绿,紧接着,味道开始难闻,标准的铜臭味,便是青铜的最大劣势。 但是,这并非重点,重点是,过度氧化之后,表面还会出现白色的,鼓起来的包,这些白色的包,闻起来有一种竹子泡在柴油里面,然后大火猛烧,所散发出来的刺鼻味道,加上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的即时感。 虽然听不到声音,但是味道已经把声音,完完整整,一时一时,带着立体特效传入了脑海之中,这个味道和副作用,只要闻过一次,堪称终身难忘。 “大哥,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苗锐刮到一半,脑海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诡异的猜想。 “什么问题?” 苗镇的思维并没有他弟弟那么跳跃,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心里面更清楚。 “九州鼎都是万年之前的老古董了,铸造这些物件的人,估计连名字都记载不全了,可是,为什么作为青铜器,其他古董都已经破败不堪,而这个青州鼎,却依然完好如初?” 那一刻,当苗家兄弟,仔细观察了一下青州鼎之后,疑惑,自然也就油然而生。 万物都无法逃脱破败凋零的结局,本质上,是能量转化为另一种形态的过程。 正如同火焰熄灭,等离子态消失,所产生的热量和灼烧感,确实额外存在的,这便是能量转化所带来的特殊反应。 这其实也就意味着,每时每刻,天地万物都在消耗能量,呼吸是在消耗氧气,产生二氧化碳,植物们便是负责消耗二氧化碳,产生氧气,如此循环,便是能量的转化。 但是,为什么九州鼎过了那么多年。 诸侯们死的死,军阀们亡的亡。 改朝换代,权力更迭了无数次,九州鼎,却是依然挺立! 恰似华族人的英魂雄魄,万世流传。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七十七章 “你这个问题问的好奇怪啊,但是也不无道理。” “青铜器应该都会伴随着时间而氧化,九州鼎至少有万年以上的历史了,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氧化,这是为何?” 苗镇也无法参悟其中的奥妙,因为他实在不清楚这方面的历史。 “大哥,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那种永不凋零的东西?” “万世不朽。” 苗锐的心里话,苗镇是再清楚不过了,连忙说道。 “不可胡言!” “这种事,非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及。” “仙人扶顶,结发长生。” “这种事,只有在神话故事里面才有,我们兄弟都是蛊师,生老病死,周而复始的道理,再是清楚不过。” 苗镇的一番话,让苗锐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眼下,帮助郭幸恢复身体,并且用青州鼎的力量,强化郭幸的实力,并且一鼓作气,拿下吴越,才是重中之重。 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只会导致更多争端。 诚然,长生不老,就好像是一把绝世神兵,人人都想要追求。 但是,反过来想,既然是人人都想要追求的事物,又岂是凡夫俗子可以得到的? 能力平庸,泯然众生者,若是手持神兵利器,却无有自保自控的实力,无异于加速自己的灭亡。 正如同昔年江东猛虎获得了玉玺,最终却被王道气运所伤,万箭穿心而死。 古人诚不欺我。 没有金刚钻,就不要揽瓷器活。 不得不承认,苗家兄弟做事还是比较认真的,刮的是又认真,又细致,甚至要比一些女人刮腿毛还要认真细致。 “好了好了好了!” “够了够了够了!” 苗镇生怕弟弟刮太多,于是连忙制止,但是更害怕嘴里用劲,把那些粉末给吹散了。 二人看着手中小布包里,包裹着的粉末,这个分量,他们二人不清不楚,但是从第三视角看,确实一目了然。 这些粉末的分量,竟然足足是袁瓒给仁山所用分量的一点五倍。 这个分量,实在夸张,简直离谱。 纵然是仁山,也要在袁瓒的慢慢引导下,才能勉强接受这些粉末所带来的能量,要知道,用内力去吸收鼎中能量,和直接吸收从鼎的表面,刮下来的粉末,是完完全全的两个概念。 若是贸然使用,只会让郭幸暴毙。 如果袁瓒知道,苗家兄弟,准备用这种致死分量去给郭幸吸收的话,只怕是睡着了都要笑醒了。 “大哥,够了吧?” “我怎么觉得,还不够呢,要不要再来点。” 此时此刻,苗锐是不知道自己这句话,有多么愚蠢,可能,这就是单纯的小老头吧。 “不用再多了,我感觉,一点一点的来,比较稳定,哪怕是半途而废,总是好过爆体而亡。” 苗镇不亏是苗家兄弟的大哥,见识也比他弟弟广泛许多,曾几何时,他听说过一个传言。 对于那些虚不受补的人,应该用协同者作为媒介,如此便可以控制分量,慢慢进补。 原本,那些狂暴的能量,就好像是汹涌的浪潮,而有了协同者,帮忙分担这些能量所带来的冲击,就可以促成涓涓细流,让能量缓慢入体。 “走吧,我们快点去帮郭幸治疗。” 话音刚落,苗家兄弟便直接带着小布包,去找郭幸了。 刚刚走进郭幸的营帐,拿眼一瞧便是姜伊和周康。 只是,眼看着姜伊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对劲,但是,现在比较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 “太好了,大家都在。” “我们已经找到治疗郭幸的方法了,只是,这个方法,需要你们二位的帮助,而且,风险依然大。” 其实,苗家兄弟想出来的这个办法,已经是无奈之举了。 而且是无奈之中的无奈。 作为两个蛊师,他们所知道的一些医理,药理都是一些歪门邪道,和正统的治病救人的医术,相去甚远。 因此,他们所使用的方式,也必然会有所偏差,甚至是极端。 可惜,普通的医师,对于郭幸所受的伤,完全就是束手无策,他们就连伤口都看不明白,按照常理来说,断筋碎骨,意味着半边身体瘫痪,对于他们的理论而言,郭幸能够勉强动弹,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了。 至于想要完好无损,简直是天方夜谭。 “这一次,不管怎么说,风险都非常大,但是,齐王现在的处境,已经是一拖再拖,不能再拖了。” “所以,成败,在此一举。” 虽然苗家兄弟并没有解释这其中原委,但是从表现来看,郭幸,姜伊,周康三人,都是非常信任他们的,没有多说,直接行动。 “这些粉末里面,隐藏着非常恐怖的能量,希望这些能量,可以帮助齐王,突破极限。” 现在的情况,有些迷茫,但是苗家兄弟还是有条不紊的安排着,进行着。 既然是需要协同者,那么就应该按照由强到弱的顺序,先后引导这些能量,如此,才可以发挥最大的效用。 郭幸和周康的实力,原本是一目了然,但是郭幸现在受了重伤,而周康的身体,则是要比郭幸好多了。 因此,郭幸排列在最后,这一点,毋庸置疑。 姜伊和周康,先把郭幸扶起来,安坐在床上。 紧接着,按照姜伊,周康,苗镇,苗锐,郭幸的先后顺序排列起来。 姜伊为首,那坚定的眼神,不愧是巾帼不让须眉。 在这种重要的男人,都垮台的时候,他作为一个女人,真正意义上的站了出来。 其实,男人也好,女人也罢,有的,只是性别的差异,古往今来,男人总是觉得,女人是附属品,甚至是交易品。 然而,意气风发的女人,不在少数,只要心中有一团奋进的不灭之火,虽是女儿身,却有壮心不已。 曾几何时,有一个学者,创造了“她”字。 但是作者,却不以为然。 作者并不否认学者,但是否认“她”字。 自古以来,我你他,便是象征着第一人称,第二人称,以及第三人称。 他并非专指男人,而是指第三方。 因此,整部小说,在描写第三人称的时候,皆是用的“他”,而并非用“她”来区分人物性别。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七十八章 姜伊运转内力,双掌朝外,双臂交叉于身前。 内力外放,引动粉末的能量,不断导入体内。 最初接受能量洗礼的时候,姜伊只觉得大脑在顿时之间清醒了许多,紧接着,身体发抖,浑身上下冒虚汗。 终于,能量游走全身,这也就意味着,姜伊身后的周康,可以继续接力。 然而,周康的身体,毕竟有所损伤,比起巅峰实力还是有所欠缺,能量刚刚通过内力,分流到周康体内的时候,只觉得天昏地暗,难以自制。 不由得,冒出了许多冷汗。 由此看来,作为兵人,周康的实力,未必就有那么强大,当然,这其中也有另外一个说法。 毕竟,姜伊的实力倒也不弱,堪堪超过身体抱恙的周康,不是没有可能。 再然后,这一股能量便是直接从周康的体内飞出,直接奔向苗镇。 不得不承认,苗镇确实有两把刷子,虽然这些能量,是被二度稀释过的分量,但是作为一个本体战斗力堪忧的蛊师,他能够撑得住,已经是万幸了。 毕竟,面对那么强大的能量,任何技巧,都显得如此苍白,唯有用强大的实力,才可以驾驭。 其实,不管是物质能量,亦或是精神能量,对于这个仪式而言,都没有区别,因为九州鼎之中,尽是最纯粹的能量体,是不分物质和精神的。 这里面,还有一个奇怪的传说,据说,宇宙中,存在着一种纯粹的生命体,它们没有性别,也没有物质形态和精神形态的分别,有些人可以看到,有些人看不到。 但是,它们想要维持生存,就必须要寻找一个宿主。 因此,它们也被称之为能量共生体。 上古时期,曾经有一个人,被这种能量共生体给寄宿过,这个人,还为这种共生体,取了一个非常自嘲的名字。 狈狈。 狼狈为奸的狈。 “大哥,我要撑不住了。” 那一股能量经过三度稀释,从苗镇的体内,传输到了苗锐的体内,那一刻,苗锐承受了他这个年纪,不应该承受的痛苦。 其实,苗锐只是一个四十二三岁的中年人,作为中年男人,他要面对的问题太多了。 每次想起那个带着孩子回娘家的妻子,苗锐只觉得无处话悲凉。 但是,悲凉只是暂时的,转过头,他就继续投身巫蛊的研究之中了。 专业性知识,往往最是让专业人士着迷。 正如同物理学家热衷于物理研究,天文学家热衷于天文研究,他们之所以被冠以科学家的名号,正是因为他们热衷于自己的专业。 无私奉献的同时,却也夹杂着自己对于学术知识的追求和无限的探索。 可惜,苗锐的妻子,是一个非常缺少安全感的人,他每次做好热腾腾的饭菜,等苗锐回家的时候,都是空欢喜一场。 看着桌上的热菜,变成了凉菜。 什么韭菜,大蒜,羊肉,驴肉,生蚝,这些留给苗锐的好菜,都被丢进了垃圾桶。 说来有些讽刺。 苗氏一族的新生代天才,并非苗镇,也并非苗锐,这两兄弟中间,还有一个。 换而言之,这苗镇是大哥,固然没错,但是苗家其实并非两兄弟,而是三兄弟。 这行二的,名为苗错。 天赋异禀,乃是家族之中的奇才,堪称,三代之内第一人,五十年难得一见。 大哥苗镇,五十岁上下,二哥苗错,四十六七岁,三弟苗锐,四十二三岁。 这三兄弟,可谓是踩着肩膀下来的,相差不大。 按照这个年纪跨度来看,苗老爷身体还不错,苗夫人也是个好生养的女人,夫妻恩爱,和谐美满。 却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三兄弟之间,因为天赋而导致的间隙,竟然越来越大,越来越离谱。 其实对于苗锐而言还好。 二哥的实力,和自己越来越遥远,这并非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实,毕竟,作为老三,他得到了家族之中,最多的厚爱和宠溺。 当父母的,没有不偏心小儿子的,人人如此,无可厚非。 所以,苗锐小时候,不算是一个非常认真的人,对于巫蛊之术的研究,也仅仅只是为了让父母,族人安心,给他们一个交代罢了。 毕竟,上面有两个哥哥,何必要自己传承嫡系一脉? 可以传承,但是没有这个必要。 因此,苗锐是暂时放缓了自己追赶两位哥哥的脚步,非常安逸,非常松散的度过了他的少年时期。 诚然,问题并没有出在老三身上。 但是,老大和老二之间,却发生了矛盾。 苗镇是老大,自然也是嫡系长子,可惜,他的天赋真的是不如他的二弟。 不知道为什么,族人总是会拿苗镇和他二弟苗错做比较。 “改之这个孩子,真的是天赋异禀啊,相貌也俊俏的很。” “是啊,倒不如让族长,立他为继承人,统领家族。” 这些话,终究还是传到了苗老爷的耳朵里,当时,苗镇的水平,只能达到让蛊气入体,强化身体机能的程度。 反观苗错,已经东凑西凑,拼接出来了一个三米多高的血灵傀儡。 说到这里,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这苗错,正是豫县大战,操控攻城巨人的男人,这个世代,最有天赋,最有实力的,顶级,行尸使者! 诚然,苗错被上官雄吊起来打,但是对比他的哥哥和弟弟,却又是天差地别了。 “有的时候,我还在纠结,要不要回到家族,哪怕是和二哥认个错,哪怕是不认错,说几句软话,是不是咱们哥俩,就不用在外面闯荡的那么辛苦了。” 那一刻,苗锐的心理又动摇了。 那一刻,他回忆起了,幼年时期,三兄弟一起打打闹闹,沿着司隶周边玩耍,就以为,这已经是天下了。 幼年时期,三兄弟的关系还是不错的,至少,在苗锐看来是这样没错。 可惜,一切的变故,从苗错开始接受家族工作,并且参加了那一场河洛天子大会之后,就变得越来越离谱,也越来越脱离轨道。 那一场河洛天子大会,上官雄是毋庸置疑的佼佼者。 一骑绝尘,把苗错引以为傲的行尸,当成玩具在摆弄,把苗错本人,更是按在地上摩擦,随意吊打。 回家之后,苗错就变了,苗家大少爷,和三少也是在那个时候,和他们的好兄弟,产生了隔阂。 只是,那个时候的他们,怎么都想不到,日后的发展,竟然如此离谱,如此夸张,如此讽刺。 只是,可惜了上官雄,成为了百年阴谋的最悲惨的牺牲品。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七十九章 “撑不住,也要硬撑!” 虽然苗镇无法看到弟弟的脸,但是他可以肯定,弟弟一定很痛苦,很挣扎。 其实,正如同苗锐所言。 只要回去和兄弟说几句软话,服个软,照样在家族里面吃香的,喝辣的。 无非就是从司隶搬到了齐城,反正他们两兄弟,也已经到齐城那么多年了,也同郭幸,周康合作那么多年了,告病辞官,回家养老,其实说到底,无可厚非。 有家族的支持,郭幸这个齐王,周康这个鲁王,还是会记得昔日情义,放他们回家养老的,只是,在这个关键的节点,一旦双王,有一王薨了,整个局势,都会走向一边倒。 虽然苗家兄弟并不知道仁山,项公,以及大三色堇的具体实力,但是仁山的实力,肯定是要比郭幸强,不管是强多少,哪怕只是一点点,高手对决,足以致命。 并且,项公也是和周康两败俱伤,打了个半斤八两,由此看来,能够和仁山,项公二人站在同一起跑线的大三色堇,实力也绝对不会弱。 当时,如果不是有混沌立场的存在,大三色堇另外两人,就会肆无忌惮的加入到阵前斗将。 如此,姜伊作为秘术使者的天然优势,就会荡然无存,哪怕是有天雷助阵,也未必可以以一敌四,击败大三色堇加上前来支援的李碎叶。 每次想到这里,苗镇都觉得,这件事,已经不是郭幸和仁山的矛盾了,甚至上升到了整个九州的局势。 在上官雄逝世之前,吴越,齐鲁,晋,楚四方势力,都被上官雄压的死死的,制的服服帖帖的,甚至在不知道齐鲁联军主帅是自己的两个好徒儿的时候,把齐鲁联军搞的是焦头烂额,疲于奔命。 正是那个时候,师徒之间,彼此都没有相认,自然是拿出全部手段去应对战局,然而,却还是被上官雄连续压制,晋方面,更是被直接拿下豫县的城池。 要知道,对于晋而言,豫县是中原腹地的最佳象征,同时也是南下争霸的重要咽喉。 丢失了豫县,不仅仅只是耻辱问题,更是关乎到南下的难度。 可惜,最终仁山还是耍弄了手段,以豫县作为代价,多方面原因下,导致上官雄,兵败身死。 这一切,迟早会还的,只是,还不是时候。 “大哥,我,我真的撑不住了。” 万幸,凡事都有转机。 苗锐已经达到了极限,这一股能量,终究还是完成了运转和分流,苗锐的身体,逐渐适应了这种分流运转的模式,经过此番“战斗”,在场五个人的实力,都会有所提升。 当然,最核心的点,依然是看郭幸是否可以承受这股能量。 或许是汇总分流的频率,难以同步,姜伊体内运转的能量,逐渐开始不稳定。 换而言之,姜伊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至于是突破极限,还是被极限所拖累,那就不得而知了。 现在,一切的焦点,就放在了郭幸身上。 能量被引导入体,郭幸的呼吸逐渐急促,血脉喷张,双眼之中,布满血丝,红的可怕,红的夸张。 蒸腾的热气,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从皮肤表面一直冒出来,夹杂着的汗珠,甚至可以轻松打湿衣服。 终于,经过了缓冲期,此刻,九环金刀在郭幸的背后显现,逐渐化为实体。 这是一个好的征兆。 作为兵人,郭幸的生命体征,和九环金刀是紧紧联系在一起的,因此,九环金刀越是趋近于饱满状态,郭幸也就越趋近于饱满状态。 人兵合一,便是兵人。 郭幸的脸上,逐渐恢复了气色,虽然谈不上容光焕发,但是整体来说,还是有了回转,紧接着,九环金刀把这些能量,慢慢的转化为了内力,凝聚在郭幸的丹田处。 这便是所谓的,人活一口气,这一口气,或是清气,或是浊气,但是追本溯源,乃是一口天玄地黄之灵气,归于人体,称之为丹田气。 气者,分为先天,后天。 兵人,乃是以先天运转后天,修炼内力的同时,一口气,气沉丹田。 上通天灵,下达涌泉。 融汇归一,一分百穴。 渐渐的,郭幸的气色开始回转到有血色的状态,呼吸的时候,体内的寒气慢慢的被吐出,更是在寒气之中,夹杂着一些黑色的浊气。 吞云吐雾之间,郭幸的右肩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 那断裂的筋脉,粉碎的锁骨,竟然开始重新生长。 诚然,锁骨先前已经恢复了许多,但是筋脉,却一直是三短五缺,失了体魄。 现在,这分流的能量,便已经让郭幸恢复到了这种程度。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姜伊,真的要撑不住了,他的视线开始逐渐模糊,身体机能,也在迅速下降,因为难以承受这狂暴的能量,姜伊的内力,已经被挤压的快要炸开了。 血压升高,呼吸急促,从看得到的脸到看不到的脚,都已经开始胀得发红。 紧接着,姜伊开始双鼻孔流血,口中也在溢血,甚至就连双眼和双耳,都有血。 然而,姜伊现在还不知道的是,这些血,并非是体内的优质能量,而是经过粉末的能量筛选淘汰的劣质能量,也就是俗称的,杂质。 仔细观察,这些血都是黑红色的,换而言之,里面还有一些体内沉积的毒素,脏物。 说来有些奇怪,这粉末的能量,竟然有些奇妙到离谱。 因为,除了加速血液代谢以外,他还加速了其他方面的代谢,毕竟,每一个女人,都有一个从十几岁开始,持续到四五十岁的烦恼。 但是,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代谢出去的,不仅仅只是眼屎鼻屎耳屎这些每天都会代谢出来的杂质,更是连姜伊脸上的皱纹,疲劳,以及黑眼圈都代谢出去了。 这对于一个女人而言,简直就是福音中的福音。 说来有些奇怪,作为一个武将,姜伊的面板属性,实在算不上优秀。 一米五的身高,一百二十斤的体重,该肥美的地方肥美,该苗条的地方苗条。 可惜,打仗不是看谁好看,而是看谁战斗力强的同时,还要会指挥行军。 这一点,姜伊确实不如郭幸和周康,更是不用说上官雄和徐行了。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八十章 姜伊终究还是难以自制,一口鲜血直接喷出。 万幸,那些粉末已经被尽数转化为能量,因此没有被血污染。 能量分流自姜伊开始断裂,紧接着,周康,苗家兄弟皆是口中流出鲜血,而非喷出。 这些黑色的血污,正是他们体内的杂质。 整个分流仪式,就好像是做了一次全身洗涤,把那些脏东西从体内尽数排出,也使得内力,更加纯粹。 虽然有些疲累,但是整体来说,还是非常舒爽的,有一种便秘了很久,终于释放出来的感觉。 “伊伊。” “你怎么样了?” 郭幸恢复体力和精力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下床走到姜伊身前,仔细观察着,甚至连鞋都没有来得及穿。 “感觉,应该和你们一样。” “这股能量,如同净水一般,可以洗刷体内的污垢。” 说来有些奇怪,此刻的营帐之中,各类异味夹杂在一起,难闻的要命。 于是,众人完全没有心情沟通交流,而是选择清洗一下,再做计较。 周康,苗家兄弟,这三个人当然是一起洗澡,周康是还没有到结婚的年纪,苗家兄弟是有家庭,但是已经分居多年,形同老光棍。 因此,三个单身男人在洗澡的时候,甚至可以交流一些家国大事,但是对于情情爱爱,却是只字不提。 无巧不成书。 这齐鲁联军的大营向东,便是一个大温泉。 这个大温泉,分作三个小温泉,一面朝北,一面朝南,还有一面朝西。 周康和苗家兄弟,此刻正在北面的小温泉里面泡澡。 当然,在泡澡之前,肯定先用泉水擦洗一边,再冲洗一边,不然,身上那些污渍是真的容易脏了泉水。 “老苗,我感觉吧,在吸收了这些粉末的能量之后,身体舒服多了,神清气爽啊。” “话说,这些粉末,真的是你们从青州鼎上面刮下来的吗?” “如果真的是从青州鼎上面刮下来的,应该都是一些金属碎屑才对啊。” 周康发现了盲点,有些事,对于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郎而言,实在是不属于能够理解的范畴之内。 换而言之,周康自己的家传本领还没有弄明白呢,更不要说了解外界的知识了。 “我们也很好奇,几乎所有古籍之中,对于九州鼎的描述,都是归类为金属铸造,还有一些,夹杂着备注,说是这九州鼎,是天外陨石坠落之后,陨石化作乌金,于是,大禹便命工匠,拆分,熔炼,最后铸造成了九个大鼎。” “只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当年的真相如何,我们这些万年以后的人,肯定无法探求。” “是啊,历史这个东西,说不明白,大多数人认为,只有亲眼所见的故事,才可以被称之为真相,所以,记载于史书上的内容,专家学者称之为第二历史。” “所谓第二历史,基本上就是专家学者公认的事实。” “毕竟,第一历史的定义,是当时确切发生的事,至于是否和第二历史有所偏差,就不是我们能够求证的了。” 苗家兄弟的回答,模棱两可,似乎对于刚刚的事,还有一些后怕。 说来有些奇怪,作为两个胆子大,敢于尝试的人,在吸收了这些粉末的能量之后,身体状态,得到了非常大的提升,实力更是直接突破了一个档次。 并且,从周康的情况看来,这些粉末所携带的能量,给予吸收者的提升,应该是按照百分比来计算的。 换而言之,原本的实力越是强大,提升的部分也就越多。 一百的百分之三十,是三十。 而一千的百分之三十,却有三百。 三十和三百的数值差距,可见一斑。 “老苗,你们兄弟二人,有没有做过一个打算。” “到齐城,和你们的兄弟,商量一下,回归家族,然后组成一个血灵傀儡特战队。” “怎么样?” 话音刚落,苗镇的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了,语气和称呼,也改了。 “鲁王。” “这个事,属于我们苗氏一族的家事,齐王尚且不多过问,鲁王,应该也没有参与的必要吧?” “更何况,我二弟这个人,为人狠毒,手段也特别难看,完美继承了我三爷的直率,却又在其中夹杂了一点点迂回之术。” “虽然这样说,有点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意思,但是,齐王和鲁王,未必就是他的对手。” 苗镇所言,符合事实,而他口中的直率三爷,其实就是当年被风金连续吊打了多次的苗焱,这个人虽然鲁莽,做事也火气冲冲的,但是直来直去的性格,却也不算内敛,所以,还是和主流群体相处的比较融洽。 但是,苗错的性格,则是比苗焱的直率作风,多了一点点催化剂。 这一点点催化剂,虽然对于九州局势的变化,算不上直观,但是堪称搅屎棍之中的极品。 “老苗,我开玩笑的,好吧好吧。” “这就当我没有说过,我放屁,好吧。” 仔细想来,郭幸尚且没有在苗家兄弟面前,那么直白的提出这些事,更不用说周康了。 虽然这样说,有些现实的让人心疼,至少现在,苗家兄弟,尤其是苗镇,他是打心眼里,看不上周康的,他一直认为,周康能够有今天的成就,只是因为两个先天优势。 其一,周康出身司隶的周氏一族,因此,他有着九州大地,超一流的家世背景,自身作为兵人,修炼的方法,也是单一化,专精化,一心向武,便可以有所成就。 其二,周康是上官雄的亲外甥,更是深得上官雄的亲传,集大成于身,出了师门之后,还有一个天赋超群的师兄带着。 换而言之,苗镇之所以和周康可以勉强相处,未有事端,只是顾忌郭幸,是看在郭幸的面子上,才处处包容。 “周康只是随口一问,算不了什么。” “大哥,你又何必同一个小孩子计较。” “我都同他父亲年纪相仿,你更是比他父亲年长,半百之人,同一个十六岁的小朋友计较什么?” 苗锐的话,听起来虽然有点偏袒周康,但是,他这一番话,却也是点出了一件事。 苗镇虽是齐王之臣,苗锐虽是鲁王之臣,可是他们终究是长辈,若是周康继续这样口无遮拦,自以为关系很亲近的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后果如何,那就没人可以保证了。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八十一章 “我怎么可能和周康计较呢,刚刚开个玩笑罢了。” 说是这样说,虽然苗镇的表情看起来缓和了许多,语气也是回到了平时说话的感觉。 但是,周康并不打算相信,他只是觉得,苗家兄弟,口是心非。 此时此刻,齐鲁一方,还没有人知道,这些从青州鼎上面刮下来的粉末,其中所携带的能量,一旦被能力者吸收,会带来什么样的变故。 或是如同郭幸之前那样,虚不受补,反受其害。 又或是如同仁山现在这样,能量暴涨,直接被魔化。 周康和苗家兄弟的相处,是否可以继续融洽,倒也没有那么重要,只要郭幸还在,齐鲁联军的总指挥,就只有他一人,和什么周康,苗家兄弟,没有任何关系。 说来有些奇怪,田冽还在的时候,郭幸就已经大体控制了齐城内部的重要势力了,也正是如此,逼迫田冽自刎,才是这般水到渠成。 只是可惜了那一把虎威剑,竟然和那样的弱智君王埋葬在一起。 不过,虎威剑其实也可以算是一种变向的补偿吧。 毕竟,苗家兄弟在周康的暗中支持下,挖了齐王墓,让青州鼎重新面世。 按照这样说来,周康在当时,和苗家兄弟还算是同一战线的战友,或许当时,怎么都想不明白,周康的态度会越来越随性,苗家三兄弟之间的矛盾,竟然达到了这种一说就差点翻脸的程度。 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 周康被苗镇挖苦训斥一下,总是好过以后重要场合露怯,毕竟,他今年才十六岁,以后的路还长,要面对的人,处理的事,还多着呢。 话说另一边。 郭幸和姜伊,在东面的小温泉里面泡澡。 当然,是穿着衣服,隔着比较远的共浴。 “床上夫妻,床下君子。” 郭幸的态度比较明确,男欢女爱,本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但是除了床笫之欢以外,其他时间,就应该规规矩矩,尤其不能在人前恩爱,那般讨嫌,实在有辱斯文。 事实上,郭幸和姜伊就做到了,真正意义上的相濡以沫,相敬如宾。 虽然是竹马绕青梅,早就已经私定终身,但是这些年来,郭幸更像是一个守护者,守护他所爱的人,履行他所承担的责任。 “我来帮你擦擦背吧。” 姜伊踮起脚,准备走到郭幸身前,可是,他在刚刚走了几步,郭幸就直接转过身去。 这个转身动作,让姜伊觉得,郭幸是默许了自己为他擦背的请求。 然而,郭幸却说了这样一番话。 “伊伊,不要这样吧。” “万一有人来看到,多多少少有点尴尬。” 虽然姜伊该遮挡的地方都用白布裹起来了,但是郭幸还是觉得,这样的行为,有伤风化。 按照郭幸的想法,在二人世界的时候,怎么样享受都是夫妻之间的自由,反之,在公共场合,就应该收敛。 “阿幸,这段时间,我好累,我真的好累。” 虽然郭幸婉言拒绝,但是姜伊还是踮着脚,步步紧逼,随后,从背后,一把搂住了郭幸。 因为身高差距太大了,姜伊只能抱住郭幸的腰。 那一刻,姜伊的脸依靠在郭幸的背上,他闭着眼睛,感受着从背部出来的温度。 那一刻,巾帼不让须眉的姜伊,有那么一瞬间,沉浸在了小女人的幸福快乐之中。 “阿幸,这一仗打完,不管胜负,必然是生灵涂炭。” “纵然如此,还是要继续打仗,吞并吴越之后,就要继续对晋展开攻势,然后南下吞并西楚,再然后,蚕食秦和巴蜀,最后,统一天下。” “阿幸,我在想,我有的时候会想。” “如果我们等不到哪一天,怎么办?” 其实,姜伊已经问过一次这个问题了,就在郭幸受伤昏迷的那个夜晚,正是那个夜晚,姜伊把心里面隐藏着的很多话都说了出来。 无非就是对于未来的焦虑和希望。 又爱又恨。 爱的是天下归一,四海升平。 恨的是屠刀铁蹄,尸山血海。 没有一个武将是因为杀人有趣而执着于战争,他们的执着,并非为了自己,乃是为了天下苍生,九州百姓。 诚然,和平是可贵的,但是,和平却又是一文不值的,在恶龙被斩杀的时候,屠龙者,也就成了下一条恶龙,周而复始,无限循环。 没有人知道,那一天,郭幸和姜伊在小温泉里面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当世之人不会知道,后世之人也不会知道。 天知地知,唯有他们夫妻二人知。 “徐行,这马上又要一年过去了,你就一点都不着急吗?” 远在千里之外的襄县,徐行正在做一件非常奇怪的事,一件不符合他这个西楚王的事。 自从上一次和疯三爷聊了一些家族内部的事之后,徐行豁然开朗了,他原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故事悲剧,也是悲在这个世界的风安身上,而非自己。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抱着这样的心态,徐行每天就只做两件事。 第一,实力训练。 所谓实力训练,其实分为三个部分。 第一个部分,自然是控鹤擒龙手和乘风踏云步。 徐行和仁山,郭幸这些做事不计后果的人不同,他是一个小江湖,对于混沌力场的了解,也要比大多数人更细致。 毕竟,上官雄对于混沌力场的研究结论,已经尽数传给了徐行,因此,从这个角度来看,知识就是力量这一句话,真的是至理名言。 “这个世界上,强者分为三个流派,异能,武灵,秘术。” “前两者会被混沌力场封印能力,但是秘术则不会。” 正是因为认清楚了这些重要信息,徐行才从中得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结论。 那些可以在混沌力场之中,击杀异能者,亦或是武者的,并不一定是普通人,大概率是秘术使者。 用计谋,逼迫能力者进入混沌力场,若是强行发动能力,还会遭到一定程度的反噬。 紧接着,秘术使者的秘术,就可以放肆的使用。 不得不承认,谨慎这个特性,在大多数时候,都是非常有意义的,富有战略价值。 反之,如果不谨慎,就会像某些人一样,误入混沌力场,然后还要强行发动能力,导致强烈反噬。 吃亏要趁早,这句话说对也不对,说不对也对,只是在于每个人的看法和理解程度不同。 至少,有些亏,在能不吃的情况下,就千万别吃,否则,吃一堑长一智这个道理,就不适用了。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八十二章 第二部分,自然是星尘呐喊的拳术。 虽然也尝试过其他招式的开发,但是星尘呐喊的战斗风格,就和徐行本体一样,都是拳术为主,偶尔夹杂一些肘击和身法的配合。 至于下身的功夫,什么腿法,膝顶这些招式,或许只有在锻炼身体的时候,才会活动活动,真正实战的情况,基本不会用出这些招式。 倒不是说腿法和膝顶的破坏力不足,相反,腿法和膝顶的破坏力要远远超过拳术,可是,人终究有惯性心理。 早年间,徐行还没有穿越的时候,在师父上官雄的教导下,就逐渐养成了拳术攻击。 控鹤擒龙手固然是手法和指法武功,但是这两种武功,所消耗的内力实在有些离谱,或者说,消耗的内力,和得到的回报,是不可能成正比的。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 不用内力,去用手抓取一块石头,那么只是消耗体力,很快就可以恢复。 但是,如果是在手不接触石头的情况下,用控鹤手制造气流,把石头强行吸附到手中,就会同时消耗体力和内力,并且内力的消耗更加明显。 如此看来,得不偿失,也就没有必要用控鹤擒龙手作为主要战斗技能。 而乘风踏云步亦是如此。 要知道,徐行凭借星尘呐喊,已经有了超凡的速度,加上乘风踏云步,二者配合,甚至可以达到连续瞬步移动的效果,这个速度,已经是呈指数级强化了。 同理,能量是守恒的,要用身法把对手绕晕,倒不如直接拳头伺候。 第三部分,属于是重中之重。 因为襄县历史悠久,那些农田虽然有所荒废,却也不是全部,甚至还有一些农田周围,有着果园,徐行发现了,就在这些果园里面,做实验。 为了提升时间停止的精密性,徐行会用拳头打击果树,然后在水果掉落,即将触碰地面的瞬间,发动时间停止。 因为时间停止没有任何前摇和后腰,属于绝对的顺发能力。 所以,徐行只需要掌握好时间,就可以让水果不触碰地面,不过,这只是入门级别的训练。 同时看住两棵果树,在用拳头打击第一棵之后,用乘风踏云步瞬步移动到第二棵,紧接着,再瞬步移动回第一棵,快速观察水果掉落的时机,发动时间停止。 诚然,时间停止消耗的能量非常巨大,就算徐行已经掌握了空之境界,拥有几乎无穷无尽的能量,但是,理论永远比不上实践。 换而言之,无限大,是不存在的,只是一个概念,或者以九州人的理解,便是夸张的比喻手法。 只是一个形容词罢了。 在数学定义上的无限大,属于是一个猜想,一个理论。 因为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理论上的最大的数字,假设最大的数字为甲,那么甲加一,便是比甲大了。 但是,从实践角度来看。 举一个非常简单的例子。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用文来做比较,或许有失公正。 但是用武来做例子,就是客观事实,不容否认了。 许多人都认为,高手是隐世不出的,正是因为他们隐世不出,所以他们就比擂台上,获得金腰带的选手更强。 但是,作为一个武术爱好者,作者可以非常负责任的说,其他行业,或许有隐士高人,但是武术界,是真的不存在什么隐士高人。 首先,每一个武师,学武术的初衷,都是因为好斗心理在作祟,每一个武师,在年轻的时候,尤其严重,尤其明显。 他们认为,自己应该是天下第一,所以拼了命的训练,加上擂台上那不要命的打法。 武,名为止戈,但却是不存在什么心境和内力。 在现实世界中,武师的胜负,靠的是基础力量,速度,以及实战经验,换而言之,在体量对等的情况下,就是比拼技巧。 所谓的世外高人,他们最大的优势,就是在于从来没有参加过正式比赛,一旦他们参加了正式比赛,高人的幌子,就被戳穿了,空城计就唱不响了。 那么问题来了,抛开世外高人的说法不谈,只是讨论武术比赛的结果。 如果假设,金腰带是本届的最强者,为甲,那么是否在这次比赛之中,还存在比他更强的人,便是设定为甲加一呢? 这显然是不符合逻辑性的一个假设,因此,数学只能适用于理论,而理论,永远比不上实践带来的结果,那般真实,那般客观。 “我着急?” “我着急什么?” “现在最应该的着急的,难道不是我师兄郭幸,师弟周康,还有仁山那个东楚皇吗?” “晴晴,你想想看,他们做了齐王,鲁王,还有一个直接自称为皇,多么潇洒自在,多么威风八面。” “而我,只是襄县一个军屯大户,你让我收成粮食,倒还可以,要我去为了天下事着急,暂时不太可能。” 徐行的一番话,说起来很容易,但是真正说出来,心里面,到底要承受多大的压力,恐怕是鲜有人知了。 “那你的宏图大业,伟大理想,怎么说吗?” “就这样暂时放弃了?” 晴晴知道,徐行说的是玩笑话,或者说,苦笑话,但是,从本质上来说,有些事,并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蒙混过关就可以不了了之。 其实局势很明朗,也很残忍。 郭幸和周康,徐行还是更加了解周康,或者说,是风安了解周康。 毕竟,二人曾经在一个屋檐下同吃同住,周康又是上官雄的亲外甥,个中原因,自然不必多说。 但是,不管这个世界的郭幸和周康如何,徐行都有充分的理由推测,这二人只是以上官雄的死为借口,大军南下,想要吞并吴越。 说来有些奇怪,徐行的理由,其实挺自恋。 “什么时候打不好,非要等我被赶到襄县的时候才打,师父也不在了,都无法无天了。” 纵然郭幸和周康从来都没有忌惮过徐行,但是对于吴越的攻势,所挑选的时间点,未免有些巧合。 这也难怪徐行偶尔自恋一下,甚至觉得,是自己失势落魄了,那二人才敢南下。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八十三章 “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晴晴。” “你记不记得,我曾经和玫瑰打过一个赌。” 徐行盯着晴晴看了一眼,他觉得,晴晴应该已经忘掉了。 “我记得啊,你还耍赖,提前拿走了他的竹简。” “我听上官先生说过,那是用大篆刻录的司马法,对吧?” 徐行没有想到晴晴的记忆力那么好,也没有想到,这件事的细节,晴晴还可以复述,更没有想到,师父生前竟然和晴晴聊过这些话题。 很显然,徐行第二次赴越城的时候,上官雄已经和吴城内部的人,处好了关系,尤其是晴晴,他是一个自来熟,人来疯,突然冒出来一个比自己年长一辈的人,还是一个说话比较有趣,健谈又博学多才的小老头。 “师父生前还和你聊过这些?” 徐行有些尴尬,他觉得上官雄应该是那种比较严肃认真的人,可是,他怎么都想不到,上官雄只会对自己的徒儿严格,对其他人,还是非常松散和容忍的,比较,其他人的好坏强弱,和上官雄又没有任何关系。 “是啊,先生可有学问了,只是可惜...” “啊,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 晴晴突然意识到,自己在翻旧账,还是那种非常疼的旧账,于是连忙道歉。 “晴晴,你不道歉,其实,这件事还是怪我。” “如果当时,我困而不攻,围而不杀。” “师父他老人家,就可以有足够的经历,对付仁山和韩龙,说不定,现在整个吴越,包括整个大楚,都是我们的地盘,顺带,还可以收编我师兄的齐城,还有我师弟的鲁城。” “多方地盘合一,天下便是我们的了。” 那一刻,徐行的内心深处,对于错失良机,固然有所惋惜,但是更多的,还是对于师父离奇死亡的自责。 诚然,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自己有师父,那个师父,在自己原本的世界,这个兵败身死的上官雄,乃是这个世界风安的师父,并非自己的。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这一次,这个人生格言,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更没有减少一丝一毫的罪恶感。 徐行始终都认为,是自己的无能,导致师父疲于奔命,惨遭奸人所害。 此时此刻,徐行还不知道,风安正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全力奋斗着,而自己原本的师父上官雄,也死在了百年阴谋之中。 “所以,你还是心疼先生,多过心疼天下吧。” 徐行和晴晴还在感叹物是人非,云茹薇便已经从身后突然出现了。 “茹薇,你这走路没脚步声的吗?” “故意吓我?” 徐行转过身,假装皱着眉头说道。 “你把我吓死了,西楚就要大乱了。” 云茹薇捂着嘴巴微笑,其实他心里非常清楚。 凭借空之境界的精神感知力,纵然是整个田野,出现了什么风吹草动,也绝对跳不过徐行的“法眼”,莫要说是云茹薇这种半吊子能力者了。 “你还真的是既来之,则安之啊,仁山封你一个西楚王,你就真的把襄县周边当成西楚了?” 虽然云茹薇是用了开玩笑的语气,但是内容,确实有那么一点点讽刺的意味在其中。 一边要说出心里话,一边又要假装柔和 做人真难,做女人更难,做一个卡在三角关系里面的坏女人,简直是难于登天。 其实,三角关系这件事,肯定是不能用先来后到做为一个衡量标准。 毕竟,在云茹薇看来,自己是竹马绕青梅,是未婚妻,是原配,但是实际情况,却有所偏差。 云茹薇所对应的,乃是这个世界的风安。 同理,另一个世界的云茹薇,也对应着另一个世界的风安。 换而言之,如果没有穿越的话,纵然风安还是遇到了晴晴,那也是先来后到,应该退让。 但是,出现了两个风安互相穿越的情况,先来后到就没有讨论的价值了。 因为徐行确实是先遇到了晴晴,再遇到了这个世界的云茹薇。 然而,这种问题,又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讲明白的事。 云茹薇虽然已经有其他推测了,只是对于穿越时空这种离谱的事,有点不敢相信罢了,但是,他对于自己是原配的事,倒是拿捏的非常稳定。 晴晴对于徐行的态度,其实没有那么坚决,他也是希望自己可以尽量克制情绪,不要因为情绪,而破坏自己和云茹薇的关系。 毕竟,在三角关系中,往往索取者比付出者轻松太多,而付出者,更是需要付出非常多的精力,去揣摩对方的心理,并且预判对方的下一步行动。 王朝争霸有什么意思? 两个女人勾心斗角,为了同一个男人而不断争取优势,创造契机,最好打起来,撕破脸,那才有意思呢。 “司马家的小朋友。” “你在烦恼什么啊?” 疯三爷撩开营帐,探出一个脑袋,说道。 “啊,是三爷,您有什么吩咐吗?” 风安和司马龙有兄弟之情,自然顺着风安的辈分去称呼疯三爷。 “吩咐谈不上,三爷来找你,聊点事。” 等到疯三爷走进来的时候,司马龙才发现他的身后,还有一个小男孩,看起来年纪和自己差不多。 “这个人,好像是叫狸儿?” “算了,疯三爷来找我,还是听他老人家说,我只要有问就答即可。” 司马龙心里面这样想着,但是他看到狸儿之后,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为什么这样一个,完全没有异能,也没有武灵的人,会跟在疯三爷的身后。 个中原委,司马龙虽然有心探知,却不是现在,当前他要做的事,就只有认认真真的听问题,然后回答问题。 其实,司马龙这种人,不一定是最聪明,也并非是最有能力,更非最遵守规矩的人。 但是,司马一族的人,大多有一个优点,那就是时刻都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 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大乱,九州为什么会分化。 追本溯源,在于一个连锁反应。 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 所有人都把自己看的太过于厉害,因此做出了一些太过分的事。 换而言之,这些人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应该做什么事。 弑君篡位,尚且有君王是否昏庸,庙堂是否破败之说。 若是父子相残,理从何来?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八十四章 “司马小朋友,其实,三爷来找你,是为了和你商量一件事。” 疯三爷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丝毫没有在乎司马龙那有些怨念的眼神。 事实上,前段时间,司天离已经来过了,他和司马龙说了一件重要的事,紧接着,就把自己关在营帐里面,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老年宅男。 疯三爷所说的内容,其实也非常简单。 大概就是让司马龙陪着他和狸儿,出去游荡一圈,调查有关于混沌力场的事。 因为狸儿所拥有的能力,可以预知未来的发展分支,换而言之,就是产生多条剧情线,选择其中的一条,比较合理,比较靠谱的线路,继续发展。 这个时候,疯三爷还把狸儿所拥有的能力,定义为异能,亦或是武灵,总之,还停留在能力者的范畴之中。 但是,多年以后,狸儿的能力真正的被开发了出来。 其能力名为,假设性原则。 所谓假设性原则,不仅仅可以预知未来,甚至可以干涉未来的发展。 过去的已经过去,自然无法逆转。 现在的依然还在,自然无法逃避。 未来则是不同,未来有着无限的可能性,纵观历史,岁月悠悠,就算出现了几件完全不符合逻辑的事,出现了几件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其实也算是在情理之中。 有些人,出尔反尔,却开创了四百年王朝。 有些人,弑兄杀弟,软禁父亲,仍然无法否定其鼎盛帝国,乃是古今无双。 天可汗之尊谓,响彻寰宇。 这些,都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若是霸王过乌江,卷土重来,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也。 若是玄武门兵变,兄防弟备,一波反攻,千古鼎盛,未必存在。 因此,在很多人看来,历史有,且只有必然性。 因为,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不存在回到过去,逆转客观事实。 “司马小朋友,你也知道,能力者,无法感知到混沌力场的存在,因为混沌力场的存在,天生就是为了克制能力者,封印其能力。” “纵然是最顶级的感知系能力者,也无法用感知能力,去确认混沌力场的准确位置。” “但是,这个小娃娃,却可以。” 疯三爷故意把话,说的非常玄乎,可以理解,老人,说话都这样,云山雾罩的,带点虚构和夸大其词,倒也没什么。 毕竟,老人的乐趣,往往就只剩下回忆青春,顺带给年轻后辈,把那些年的英勇事迹,说清楚,讲明白。 “真的吗?” 司马龙也曾经了解过混沌力场,虽然没有那么细致,但是最基础的一些信息,还是清楚的,所谓的了解,其实就是道听途说,真正去翻阅古籍所记载的内容,几乎没有。 “我听说过,这混沌力场,是所有能力者的克星,只要是能力者,一旦进入到这个区域范围之中,所有能力被尽数封印,如果还要强行发动能力,必然会遭到天罚。” 很显然,有关于混沌力场的事,也会按照传播者,以及传播途径的不同,做出一定的改变。 司马龙所听到的版本,其天罚,便是旱地惊雷,直接把人劈死。 这叫做降罪雷罚。 而风氏一族内部所传播的版本,则是会经脉逆转,内力从血管之中爆炸开来,血溅之时,暴毙当场。 但是,从第三视角切入,仁山和郭幸,都已经在第一次交手的时候,吃过混沌立场的大亏了。 首先是误入混沌力场,二人的能力,在瞬间被封印。 九环金刀的兵灵,直接凭空消失,正如同学无止境一样,这个变故,其实对于仁山的打击是最大的,因为他是可以无限扩大优势,并且最终斩下郭幸的首级。 无奈,人力再大,大不过天。 混沌力场,通天达地,一旦踏入其中,任凭是风金,风根,风斌,还是司马珏,司马材,司马俊。 只要是能力者,就必须要受到混沌力场的约束。 “天罚倒是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是在混沌力场之中,所有能力者的能力,都用不出来。” “我曾经听我父亲说过,这混沌立场,也有不公平的地方。” “其一,便是只针对异能者和武者,秘术使者进入到混沌力场之中,却是不受约束。” “其二,在能力者之中,有一种特殊的分类,被称之为兵人,这个分类,在进入到混沌力场之后,所依赖的兵灵会被封印,但是手中所持兵器,依然要比普通的兵器锋利许多。” 司马龙对于疯三爷描述的一些内容,并不是非常了解,毕竟,年代过于久远。 疯三爷的父亲,自然是风金,这些内容,也是风金经过严格筛选,强行拎出来,用来教导孩子,能力者的分类和克物。 事实上,风金只是举了一个例子,这背后的故事,他是只字未提。 但是,他也把郭氏一族和周氏一族是兵人的事,多次强调,并且告诉了孩子,尽量不要和兵人合作,具体原因,他没有说,那就只能够留给风家后人自己去推测,亦或是亲身体验了。 “兵人?” “我父亲曾经说过,司隶的郭氏一族,拥有刀之兵灵,乃是刀之兵人,而同在司隶的周氏一族,则是拥有枪之兵灵,乃是枪之兵人。” “三爷,您说的兵人,是他们这种类型的能力者吗?” 司马龙其实已经心里有数了,但是他还是想要再多一分信心,好让他可以完全相信这个不知道是不是客观事实的消息。 “其实,兵人不能算是能力者,他们更加接近于秘术使者,以人之灵力,融合兵之灵力,人兵合一,本质上,算作秘术,那个秘术,被称之为融灵决,出于邪帝秘典。” 在疯三爷准备继续和司马龙交谈的时候,狸儿突然在旁边,来了这么一句冷不丁的话。 其实,周围的人,包括疯三爷都一度认为,狸儿可能是一个性格内向,甚至有些自闭的人,疯三爷觉得,狸儿是不是有什么心结,亦或是语言障碍,直到狸儿第一次开口说话,以及之后,经常冒出来一些经典名言。 要知道,疯三爷也算是一个老江湖了,虽然实力和阅历算不上顶尖,至少也活了一个甲子还有余了。 然而,狸儿说出来的一些话,疯三爷是听都没有听过。 不过,这也就摆出来一个奇怪的问题。 那些古籍之中所记载的内容,当真准确无误,完好如初吗? 那些被三代人传承的知识,当真就绝对正确,未经他人之手吗? 若非如此,为什么狸儿所言,一些关键的内容,却是和众人记忆中的,相去甚远。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八十五章 “啊,你不用太在意,狸儿经常会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两句。” 疯三爷言下之意,是让司马龙不要把狸儿说的话太当真,毕竟,一个小朋友说出来的话,实在没有什么参考价值。 但是,这其中有两个问题。 其一,狸儿真的是小朋友吗? 其二,司马龙今年不过十六岁,也是小朋友,何以他的建议就至关重要? “啊,没事,三爷,您继续说。” 疯三爷继续和司马龙讨论着有关于混沌力场的话题,但是,疯三爷似乎总是有意的避重就轻,这种既要商量,又藏头露尾的说话方式,着实让司马龙找不着头绪。 但是,在整合了这一系列信息之后,司马龙却也得出了一套,自己的看法。 这混沌力场,确实是可以封印能力者的能力,属于是天然的克物,但是,一个事物,往往都是有两面性的,既然有正面,必然有反面,只要善加利用,未必不能把混沌力场作为应对敌人的手段。 毕竟,合理的利用环境,也是一种兵法的运用。 然而,现在的问题就是在于,除了狸儿以外,没人可以感知到混沌力场的位置,而且这个感知能力,还是时好时坏,间隔时间不稳定。 最重要的,是司马龙并不相信狸儿,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不相信疯三爷。 当年的事,司马龙的祖父,虽然没有说清楚,讲明白,但是也提醒了,风氏一族有内斗的硬性基因,而且这个基因,是和暴力基因绑定在一起的,所以,风氏一族一旦发生内斗,必然会引起大规模的杀戮。 对外也好,对内也罢,周围的人,没有不遭罪的。 这是司马龙的祖父,司马材在司马龙只有七八岁的时候,便嘱咐的话语,因为那个时候,司马龙非常想念远在司隶的风安。 诚然,风氏一族和司马一族交好,关系非常亲近。 目前所知,已经延续了三代人,只看风安和司马龙是否可以携手共进退,若是可以,那便是四代人的牢不可破。 但是,交好归交好,团结一心固然是好事,司马一族,也是时刻需要自保,谁都无法保证,今天的盟友,到了明天,是否还是如此。 “风氏一族的人,非常极端。” “你对他好,他便对你非常好。” “你对他不好,他便是先疏远你,尽量隐忍。” “若是你还要挑衅,那么他还会疏远和隐忍。” “这个时候,就一定要小心了,因为你如果还对他有所冒犯,他就会用擒龙手,把你的头活活扯下来。” 司马龙觉得,祖父这种话是在吓唬小孩子,毕竟,哪里会有人那么暴躁,动不动就把别人的头扯下来。 事实上,司马材就曾经亲眼目睹风根的暴怒形态,那种一爪一个人头的恐怖景象,简直就是人形自走断头台。 并且,在不久之后,司马龙也会在战场之上,亲眼目睹徐行的暴怒形态,那种一拳穿胸,连带着战甲,给敌人直接来一个透心凉,在残忍无情方面,比起他的族人们,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杀人这件事,分为两个点。” “若是治世,杀人者,当以严法处决,宁杀错,不放过,以断后世之罪念。” “反之,若是在乱世,动铁为凶,起刀兵者,为雄。” “大家和平共处,却是谁也不服谁,到头来,除了让天下百姓,陷入到水深火热之中,饱受煎熬以外,别无其他。” “因此,杀戮,要看是为了什么。” “若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暴力快感而杀戮,那自然是罪当处决。” “反之,若是为了以战止战,那么杀降,屠城,都只是和平的先决条件罢了。” 司马龙也把心里面的一些想法,告诉了疯三爷,当然,语气比较柔和,说法比较委婉。 不过,疯三爷却是认为,司马龙的觉悟还不够坚决。 既然决定了要以战止战,要为天下百姓,杀出一个和平的未来,那么就不要在乎,后世之人对于自己的评价,更不要在乎此刻,手中屠刀,到底沾满了多少人的鲜血。 “其实天地万物,都只是一个过程,人吃五谷六畜,是在补充能量,人死后,便是把这些能量,再还给自然,形成一个循环。” 此刻,狸儿又冒出来一句话,虽然这句话,简单易懂,但是狸儿说话的语气,却是非常玄乎,就好像是那种在市井街道上,拿着一个布幡,到处给人说因果,讲缘分的牛鼻子老道。 “狸儿。” “你是不是有得到什么启示了?” 疯三爷挑了挑眉毛,因为他知道,狸儿一般开始连续说这些奇怪的话的时候,也就是在暗示自己,假设性原则,产生效果了。 “道可,道非,常道。” “可,非,常。” 狸儿的回答,让疯三爷有些失望,因为他知道,每次再说这些话的时候,也就是在暗示自己,假设性原则,确实在刚刚产生效果了,但是现在又失效了。 疯三爷和狸儿之间的秘密,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毕竟,其他人都只把狸儿当成是一个怪胎,用一个比较通俗的话来说,就是问题儿童。 尤其是在成长期,一些小孩子因为心智不成熟,亦或是先天智力方面有短缺,会出现精神力不集中,亦或是意识微弱,涣散的状态,这个时候,小孩子就会进入到一个无自主意识的状态,身体会产生一些类似于多动症,亦或是自闭症的状态。 更有甚者,会说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话。 大多数都默认狸儿是一个心智短缺的小孩子,童言无忌,也正是这个现象的一大写照。 “三爷,他一直都是这样吗?” “神乎其神的,有点吓人。” 事实上,司马龙是打算沉默的,毕竟,他不是那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但是,他还是攥了攥拳头,因为他真的挺讨厌,在讨论正经事的时候,别人在旁边插话,还是那种不着边际的胡话。 “不用管他,狸儿这个人,经常会说一些奇怪的话,听不懂不要紧,我也听不懂。”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八十六章 司马龙叹了一口气,他只觉得,疯三爷和狸儿都挺奇怪的,而且是那种说不出来的奇怪。 “行了,不说了,我们一起去找风安,让他下个令,带点人出去找混沌力场。” 虽然疯三爷是风安的三爷爷。 虽然司马龙是风安的挚友。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的想法,可以得到完美的施行。 毕竟,这西楚之主,襄县之主,只有一个人。 三人同行,来到徐行的营帐。 疯三爷走在前面,狸儿跟在疯三爷后面,而司马龙,则是走在最后面。 “...” “话说,在军营里面,我是不是应该尊称你为楚王,或者城主?” 疯三爷犹豫了一下,因为此刻,徐行的身边还有钱开和司天离。 一个统治阶层,加上两个管理阶层,这应该算是公共场合了,所以还是要斟酌一下,思考一下,思考是否要给徐行面子。 “三爷,您还是不要开这种玩笑了。” “我哪里是什么楚王,城主。” “称呼这个东西,可有可无,您随意。” 徐行心里其实非常清楚,疯三爷自从上一次越城一聚,就已经发现自己不是风安了,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公布,那就要问疯三爷了,这个问题,不在徐行所要思考的范畴内。 其实不管疯三爷是以什么立场,什么角度不去公开自己的想法,都对于徐行而言没有任何影响。 至少现在,风氏一族还有消息的,确认存活的,也就是疯三爷和自己了。 说来有些讽刺,除了疯三爷以外,司马龙和云茹薇基本上也已经是心知肚明了,但是,他们也都有各自为了风安而保守秘密的原因。 个中原委,是他人难以接受,难以理解的,毕竟,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什么感同身受,更不会明白,什么叫做,士为知己者死。 “啊,那好吧。” “安儿,云薇和晴晴小姐怎么不在你身边啊?” 疯三爷说话是真的不讨喜,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在办公务啊,他们不方便待在这里。” 徐行还是非常尊敬疯三爷的,毕竟,疯三爷是家族之中,为数不多放弃站队的人,或者说,是事发之前,没有来得及站队。 多年以前,风安的祖父被家族排斥,主动退让,离开祖地的时候,三爷刚刚好有事外出,等回家的时候,听闻大哥已经被放逐的事,心中五味杂陈,自然是难以言表。 说来有些奇怪,徐行的内心深处,总是有一种很极端的想法。 虽然自己并非这个世界的人,但是这个世界的人,并非和自己毫无关联,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徐行的为人处事的风格,就开始逐渐发生了变化。 仔细想来,若是把人生比作一场旅途的话,那么徐行在作品之中的第一站,便是杜家小舍。 而之后,则是一段速度奇快无比的转折点,就好像是弯道超车那般紧张刺激。 可是,在这一切的背后,却是一个阴谋,一个纠缠了四代人的阴谋。 纵然如此,世人也只是堪堪识破表面,甚至大多数人,连表面都没有弄明白。 可是,徐行弄明白了。 徐行只是一个化名,因此,徐行的职责,从一开始,便只是伪装。 风安是一个思路非常清晰的人,就算是深陷泥潭,堕落深渊的时候,他也没有放弃过。 失望,可以。 大不了重新来过。 绝望,不可以。 因为希望,是当黑暗降临的时候,最后一丝微弱的光芒,是智慧,勇气,毅力,亲情,友情,爱情,甚至就连最后的原则底线都被打倒,磨成齑粉的时候,还依然可以保留,依然可以握在手中的余温。 这个世界,之所以那么乱,那么暴戾,那么残忍,那么无情。 正是因为人们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应该做什么。 王侯将相有源种。 名就功成无少年。 王有王的才能,自然有王的工作,一切,虽然未必是命运使然,也未必是命中注定。 但是,让一个乞丐去做王,个中原委,乞丐所要经历的苦难和折磨,却是没有多少人可以承受的,甚至就连想都不敢想。 换而言之,乞丐成了王,很多时候,并非源自于自身的信念和努力,而是周围人的推动,以及顺势而为的必然性。 一个人可以成功,首先要有天赋,其次要有机遇,和努力,没有任何关系。 因为努力,是一个必然条件,是没有任何炫耀和攀比价值的,但凡是可以同台竞技的人,大家都很努力,又有谁可以凭借纯粹的努力击败别人? 还不是因为三百六十五天,每个十个小时,乃至十几个小时的训练,大家所付出的都一样,结果却因为天赋差异,被这三百六十五天,硬生生的放大了三百六十五倍。 风安从来不会因为自己的天赋而去目中无人,因为他知道,只是拥有天赋,是没有意义的,要通过和别人对等,乃至超越别人的努力,去把自己的天赋放大。 一乘以三百六十五,等于三百六十五。 这是普通人的资质,努力一年之后的收获。 十乘以三百六十五,等于三千六百五。 而这,则是天赋异禀的天才的资质,努力一年之后的收获。 有些时候,风安会在务农结束之后,看着满身泥泞的众人,还有满身泥泞的自己,不禁把人和田,做成一个比较。 人和人的天赋差距,就好像是农田的肥沃差距一样。 沃野千里的肥田所种植出来的粮食,和普通农田所种植出来的粮食,从本质上来说,是可以混为一谈的。 诚然,粮食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却有价格多少之别。 有些东西,出生的时候没有,那么很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了。 那些没有天赋的人,尚且在为了梦想,为了生存而拼了命的努力,反观自己,作为一个天赋异禀的天才,又有什么理由,不努力,不拼搏呢? “人生难得几回搏。” “古人诚不欺我也。” 只是,天赋和努力的争论,自古以来便有了,今后,也绝对不会结束。 因为,天赋和努力的对比,以及争论,源自于人的攀比心理,能言善辩者,最是喜欢把自己的观点,强行施加给别人,以此来体现自己的价值。 然而,天地万物,如此宏伟,又岂是一家之言,可以概括。 昔日百家争鸣,乃以老学和孔学为尊,再以严法相辅相成,则家国安定,百业俱兴也。 这些,都是因为风安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至于怎么做,做多少,还有是非对错,那便不是他人可以干预的了。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八十七章 “安儿。” “三爷有些事要和你说说。” 疯三爷欲言又止,他没有使眼色,只是有些期待的看着徐行。 徐行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正准备让钱开和司天离回避一下。 “楚王,臣告退。” “臣也告退。” 结果,还没有等徐行开口,二人便已经顺势告退,或许,这就是聪明人吧。 其实,钱开和司天离在疯三爷等人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准备离开了。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 疯三爷虽然是“皇亲国戚”,但是本质上,他并没有实权,所以平日里在公务方面和众人的交际几乎等于没有,来找徐行沟通交流,也无非就是一些家长里短的事。 然而,今天来的,可不只是疯三爷和狸儿,身后还跟着一个司马龙。 仔细想来,襄县内部的军事势力,分为三个部分。 最强大的,自然是刘关张三姐妹以及他们手下的五万兵马。 其次,是玄家兄弟,以及他们手下的五千兵马。 最末,是钱开所管理的三千兵马。 说是这样说,玄家兄弟和钱开的兵马,都已经共计分化出去五百人了,严格算下来,也就是四千五的两千五,毕竟,城池的防御和岗哨,还是需要人力维持运转。 从表面上看来,玄家兄弟和钱开在徐行面前的话语权,肯定是远远不如刘关张三姐妹的,人际关系这个东西,是会随着局势的强弱变化而不断变化的。 此一时也,彼一时也。 但是,正如同大多数人只是看到了表象,极少有人会真正意义上去观察一些隐藏在内在的情况。 诚然,刘关张三姐妹,手握重兵,还有诸葛坐镇,若非刘贝这人,原则性极强,完全可以继续留在巴蜀一带,称王称霸,完全没有必要入襄县,屈身于徐行之下。 玄家兄弟的背后,也是整个上官一族,以及云氏一族作为后备支持。 若非如此,玄家兄弟,断然不可能护送云茹薇来到襄县,这所谓的偷金押镖,原本就只是一个幌子,一个噱头罢了。 试问,以云氏一族在司隶的地位,还不是只手遮天? 要限制自己家族嫡长女不出去,亦或是在半路上,让上官一族的人出面,直接从镖师队伍里面,把云茹薇带回去。 正应了那一句,只要足够强大,不用思考都全是办法。 也正应了那一句,自古真情留不住,总是套路得人心。 而反观徐行的亲信钱开。 林智,杨勇二人被调遣出城外,配合沈豹,一起完成挖沟凿渠的护城河水利工程。 柳宓虽然也是女中豪杰,但是他的作战风格,偏向于支援和速攻。 应对小规模冲锋,速战速决,肯定是没有问题,但是一旦面对那种鏖战,消耗战的时候,就极度依赖林智,杨勇二人的攻守兼备打法,三人组成的铁三角军事组合,也是非常典型的全能型战术。 所谓全能型,其实就是什么都不行,但是放在一起,却又什么都行,互补的战术。 可是,现在林智,杨勇二人在外,铁三角组合直接破灭,柳宓对于内部的军事管理,也是越来越疏远。 因为,钱开的军营之中,还加入了司马龙,司天离。 司马龙加入,好歹是个军师,毕竟他在豫县的时候,就做过随军谋主,虽然是挂名的,但是九州人最在乎的,就是名号。 所以,司马龙做军师,应该算是一个比较合理的安排。 但是司天离,一个观天象的文官,加入军营,能有什么用呢? 有的,等同于是天气预报。 反正现在西楚没有仗打,司天离在军营里面,多拿一份粮饷,还可以多培养一些祭司,再者说了,襄县原本就是大楚的城池,宫殿里面那些占卜用的老古董,一应俱全,这也算是徐行留住司天离的最直接的方法了。 只是,司天离这个人,似乎挺孤僻的,自从归顺了徐行,就连和徐行交流,都是非常罕见,倒是和司马龙的交流,显得有些频繁。 “司马龙虽然不是武将,却是军师,严格意义上来说,是武官。” “司天离是个占星卜卦的术士,怎么算,都应该属于文官。” “他们两个人应该一点交集都没有才对啊。” “何以司天离来找司马龙的次数,比去面见楚王的次数还多?” 这些问题,整个襄县,从上到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提出过,但是徐行,却不以为然。 因为,他正在做一件事,一件大事。 自从刘关张三姐妹,带来了兵马,带来了诸葛,徐行对于局势的看法,就变得有些奇怪。 战争,固然是统一天下的唯一手段。 “这个世界上可没有蠢人啊,大家都精明的很,有很多人,比我还坏呢。” 徐行抱着这样的态度,对固有的天下局势,来了一次巨大的洗牌,或者说颠覆。 东楚称皇,西楚称王。 这原本是非常屈辱,非常别扭的事。 上官雄的仇,固然要报,但是,非莽夫之勇可为之。 师仇放缓,是为了让大脑冷静下来,让思维平静下来,让那些,掩盖事实真相的迷雾,自然散去。 换而言之,东楚称皇,意味着自命为主。 仁山为君上,徐行为臣下。 故此,才引来齐鲁的怒火。 故此,才有了城下一聚,和臣下一聚。 郭幸,周康,世之豪杰也。 郭幸勇而刚毅。 周康通而善谋。 二人皆雄之杰作也。 诚然,凭借郭幸,周康二人的实力,难以比肩如同黑马一般崛起的仁山。 但是,他们二人的起点,却要比仁山高出很多,若非局势安定的太快,未必不能超越仁山,甚至问鼎中原,统一天下。 只恨未见故土夕阳,终是一曲断魂,相忘于江湖。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因为每一个世代,都会有重点,或是一个,或是两个,或是多个。 可是,这些复数的重点之中,依然有重中之重。 正是所谓的一号主角。 很显然,从现在的局势看来,徐行便是这一号主角。 “这个世界之所以那么乱,就是因为世人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搞的君不君,臣不臣,九州狼烟,皆是一念贪婪,一念嗔怒,一念痴狂,皆是欲望所起,也皆因所终。” 多年以后,徐行还是没有变,只是,天下变了,所以后世之人看到的徐行,也就变了。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三爷,您有什么吩咐,大可不必亲自来,传人唤我去您营帐便是。” 徐行说话倒是很客气,但是实际上,他并不希望疯三爷插手政务。 尊敬是尊敬,权力是权力。 这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 在徐行看来,当祖父风根被家族排挤的时候,祖父辈的历史任务,就已经结束了 换而言之,除了祖父风根以外,其他什么二爷爷,三爷爷,这些人不过是次要角色,或者说,只是祖父风根的附赠品。 买大牙膏的时候,总是会附赠小牙膏。 如果把祖父风根比作大牙膏的话,那么其他四个爷爷,就是加起来都不够小牙膏的分量。 换而言之,不值价钱。 “哎呦,安儿。” “三爷能跳能跑,你不用担心。” “哦,对了,三爷是有正经事和你说,你看看...” 疯三爷还没有说完,徐行却是第一次,那么坚决的打断了三爷的说话。 “三爷,混沌力场这件事,我可以安排一支精锐,去保护你和狸儿,但是,阿龙必须要留在城池内,绝对不能出去。” 其实,疯三爷不太能够理解徐行的这句话,到底是要表达什么意思。 莫非,是要表达,司马龙比自己更加重要? 那未必不是好事,自己也是一个土埋到肩膀的人了,运气差一点,说不定睡着睡着,就醒不过来了。 司马龙今年才十六岁,属于是花骨朵,还远远没有到他绽放,释放花香的时候。 因此,疯三爷并不会同一个孙辈的小孩子比实力,没有比较,也不符合规矩。 “安儿,三爷是打算,在寻找混沌力场的同时,带司马家的小朋友,出去闯一闯,见见世面。” 疯三爷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眼神之中,有着对于徐行的一丝歉意,或许,自己真的是自作主张,但是,他也希望,徐行可以把心里面的想法,和自己多多讨论一下。 毕竟,就算撕破脸,疯三爷和徐行,都是同祖同宗。 “三爷,我理解你的意思,但是,我...” “但是孤不能认可。” “孤是楚王,是襄县的城主,是小半个九州的统治者,虽然名义上,孤确实在仁山之下,但是实际上,孤也算是半个诸侯王。” “所以,孤绝对不可能,让司马离开襄县。” 那一刻,疯三爷似乎明白了三件事。 其一,风安真的长大了,或者说,变得成熟了,真正意义上的成熟。 胡作非为,可以。 但是要有善后的能力。 这一点,风安权衡的不错,至少,算是不错。 其二,自己真的老了,花甲有余,垂垂老矣。 人生七十古来稀,自己也没有多少年可以虚度了,仔细想来,自己的人生,到底做了什么事,有什么贡献? “当年的河洛天子大会,大哥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让大哥,和众兄弟,和族人产生了那么大的间隙。” “父亲失踪之后,家族内部的种种隐患,大哥明明察觉了,却不铲除?” “家族明明已经面临土崩瓦解,二哥为什么还是要挑唆族人,排斥大哥,以致于家族彻底崩裂。” “子辈和孙辈,明明已经出生了,为什么不让他们重新建立家族,重回祖地?” 这一切,都要把时间线,拉回到疯三爷的父亲,也正是风安的曾祖父,风金的世代。 那个时候,风金刚刚结束了他所参加的那一届河洛天子大会。 大会的结果,他没有和任何人说,知情者,也不过寥寥数位。 但是,风金回到天水之后,并没有受到应有的名望和推举。 相反,风金选择了隐居。 按照父亲的安排,娶了当地一位王氏女子。 这位女子,便是疯三爷的母亲,也正是风安的曾祖母。 王氏是幺女,上面有哥哥,传播到后世的版本,有两个,一说有三个哥哥,其中一个哥哥,做了上门女婿,因此,留在家中的,只有两位哥哥,另一说,是家中,原本就只有两位哥哥。 说法不同,年代久远,纵然是疯三爷,亦是无法考证。 因为,在风金的世代,王氏家族,就已经不太景气了。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纵然是不太景气,也要比普通的家族好那么一点点。 家中有那么一点点金银财宝,足以让家族繁衍下去。 说来有些奇怪,王氏的两位哥哥,都没有生育能力,其原因,不明。 毕竟,除了当事人以外,再没有其他人知道,风金在河洛天子大会结束之前,被周猛,塞了一个奇怪的药。 这个药,原本是帮助琴瑟和鸣,增进夫妻感情的药。 周猛的初衷,是希望原本就特别天赋异禀的风金,帮助他试一试这个药,结果,风金没有答应,但是出于面子问题,他还是收下了这包药。 讽刺的是,这包药,有两种熬制方法。 第一种,是冷水浸泡,小火慢慢熬制。 第二种,是加入滚水,大火快速泡开。 后者,自然是可以帮助琴瑟和鸣,发挥这个药原本的作用。 然而前者,却是让男人,自此绝嗣的缺德药! 风金虽然天赋和实力,都是当世一流,却不似周猛那般,精通药理,没有嘱咐他的两位大舅子。 因此,弄巧成拙。 原本,风金以为,两位大舅子是因为精力不够充沛,以及精力不够充沛,才结婚数年,依然没有子女,所以,他把这些药,送给了两位大舅子。 其目的,只是希望,帮助他们提升一下精力和精力。 如果这些药,真的如同周猛所言,对男人提升极大,那么或许可以让两个大舅子,都可以威风一下,顺带把传宗接代的任务给完成了。 九州人,最重视的就是这个了,子女,是父母的心头肉,掌中宝,放在地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人人皆是如此,为人父母者,没有一个不爱子女的,可惜,风金的弄巧成拙,好心办坏事,却让两个大舅子,从此没有生儿育女的可能性了。 于是,在有了长子风根之后,次子,便是直接过继给了王家,改姓王。 紧接着,次子就在两个“舅舅”的精心呵护下,茁壮成长。 可惜,兄弟二人,虽然同样继承了家族强大的血脉,命运,却是截然不同。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八十九章 自从风金隐居之后,他对于河洛天子大会的事,便是只字不提。 虽然也会有所感叹,但往往都是一个人。 有的时候,在长子风根面前,也会偶尔警惕。 “司隶的上官,郭,周三个家族,同心同力,难以拆分,更难以驾驭。” “因此,可为援,而不可尽心相待。” “豫州有虎狼。” “公孙为虎,司马为狼。” 然而,讽刺的是,风根还没有长大成人,还没有见识过什么叫做公孙为虎,公孙一族,就被天外陨石,尽数消灭了。 当然,这只是世人看到的表象。 如果公孙一族全灭了,那么袁瓒又是谁呢? 然也。 这所谓的袁瓒,其实正是当年,和风金一起,参加那一届最为特殊的河洛天子大会的公孙绍。 名为二人,实为一人。 至于这袁瓒,到底要做什么,那就都是后话了。 “那么,安儿...” “楚王,你打算,安排多少人马,同我们一起去寻找混沌力场。” 那一刻,疯三爷回忆了很多。 他想起了,在天水,在祖地,无忧无虑的五兄弟,在一起玩耍的景象。 他想起了,在恭送大哥去河洛天子大会之后,自己辅佐二哥,暂时管理家族的种种繁琐。 他想起了,父亲失踪之后,紧接着大哥也灰头土脸的回来。 “大哥,你拿到了河洛天子大会的优胜,怎么一脸愁容?” “大哥没有回答我,只是故作镇定,微微一笑,然后盯着我看了一眼,说了一句,没事。” “但是我知道,大哥的微笑,是强行挤出来的。” 后来,风氏一族产生了内斗,也引起了不少争端,只是这后面牵动的人太多。 于是,风根选择了退让,保全了大局,然而,保全大局,只是一厢情愿,事实上,他什么都没有保全,在被族人排斥之后,退让,只是进一步加快了家族的土崩瓦解。 风金失踪,家族没有实际的管理者,紧接着,在别人看来,是小打小闹的事,一件又一件的发生了。 终于,家族分化了。 没有任何的挽回余地,明明征兆那么夸张,那么突出,那么明显,却没有能够阻止。 那一刻,疯三爷想明白了很多。 或许,自己的不作为,不站队,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为了不得罪大哥,所以自己没有站队二哥。 为了不得罪二哥,所以自己没有站队大哥。 可是实际情况,真的是如同自己想象的那般轻松愉快吗? 或许,自己外出办事,也只是二哥提前安排的计谋,为的,只是让自己这个没有勇气,没有胆量,没有魄力的弟弟,不要混入这件事。 仔细想来,二哥的阴狠毒辣,四弟的随风摇摆,五弟的懵懂无知,以及族人早就产生的敌意,让大哥最终还是以失败收场。 在权力争斗的过程之中,退让,即失败。 这是客观事实,不容否认。 那一刻,疯三爷大概清楚了。 于是,他还想为风氏一族,做最后一件事。 “这天下,有对不起孙子的爷爷,没有对不起爷爷的孙子。” “当年我亏欠大哥的,现在,就还给你吧,我知道,你不是风安,但是,在我心里,你就是风安。” 那一刻,疯三爷淡然一笑。 因为他知道,自己是谁,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孤,准备把钱开手下的所有兵马,全部交给三爷。” “至于如何统兵御将,那就要看三爷的手段如何了。” 徐行没有多说,只是把军帐外的钱开唤了进来。 “钱开,等三爷什么时候准备出城,记得提前把兵符给他。” “三爷,孤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混沌力场的事,孤会继续调查,但是,不会深入,因为,孤实在没有多的精力,去分心管理这些事。” 说完了这些话,徐行便埋头开始处理公务了。 疯三爷叹了一口气,紧接着苦笑了一声,虽然有点腹诽,但是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那么就算被误会,也要坚持到底。 “我已经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废物了,只是希望,能够拖着残躯,为你多做点事,撕破脸,说破天,你也是风氏一族最后的火种。” 疯三爷注视着徐行。 那一刻,他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也看到了自己的大哥,那复杂而又趋近于纯粹的感觉,是自己这个做弟弟的,怎么都理解不了,也学不来的本事。 紧接着,疯三爷头也不回,准备离开营帐。 钱开连忙小跑几步,追到了疯三爷身旁,把怀中兵符双手奉上,疯三爷并没有用手去拿,而是直接一记控鹤手,把兵符吸附到了手中。 其实,不管徐行是否在乎,疯三爷的这一记控鹤手,倒是在提醒徐行。 “同源之人,自是同道。” 徐行并没有因此而抬头,但是,他却感受到了,刚刚必然是有人使用了控鹤手。 而这个人,则必然是疯三爷。 仔细想来,除了疯三爷和自己以外,这个世界上,能够用控鹤擒龙手的人,寥寥可数。 或许,两只手都用不到了吧。 “安哥...” 司马龙欲言而止,他看着徐行,顿时之间,有种莫名其妙,说不上来的陌生感,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徐行,固然不是风安,但是,他还是希望自己可以相信,徐行,就是风安。 这是一种执着,一种家族传承的情义,一种竹马之交的怨念。 当年那个,哈哈大笑,不知人情事故的小胖哥,去了哪里? 能不能,把他还给我。 求求了。 司马龙强行憋住了泪水,纵然如此,他的神情,还是那般憔悴,他有些累了,这份累,并非源自于身体的疲累,还是源自于心灵的煎熬。 反复斟酌之下,他还是准备和徐行,说清楚,讲明白。 然而,他也无法确定,自己的猜想,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有些事,自己是否应该拿出来,摆在台面上,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后果所牵引的连锁反应,又会是什么。 不管了。 赌上执着,赌上司马一族和风氏一族的情义,现在,司马龙要做一件,完全不计后果的事。 一件,让徐行惊讶的事。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九十章 “安哥,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很想说,却没有机会说,现在,我希望你可以倾听我的心声。” 司马龙一脸的严肃认真,然而,徐行却不以为然。 “三爷年纪大了,说一些胡话,我倒是无所谓,但是,你应该是保持清醒的吧,至少,现在还是。” 徐行抬起头,站起身子,慢慢走到司马龙面前,说道。 “其实,不管你要和我说什么,我都是愿意认真倾听的,但是,我觉得只好是有建设性的话题,否则,我会当做你是在故意浪费我的工作时间。” 徐行一向是这样的,用不正经的语气,说着一本正经的话,他负手而立,眼神之中虽然没有杀气,却也是不怒自威。 司马龙在这样的气场压迫下,顿时之间,有些语塞,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 但是,有些话,就算会让彼此产生隔阂,也是不得不说。 “安哥,现在的局势,真的很奇怪。” “至少,我看来是如此。” “那个时候,我带着邹虎,沈豹,三人三骑来投奔你,看到你那么狼狈,我心里面真的很不是滋味。” “因为我想着,小时候,我们是多么的无忧无虑,我们在一个废弃庭院里面,抓虫子,收集野草,还用石头打鸟,打蛇。” “有的时候,我甚至觉得,我们在不会使用异能的幼年时期,才是最快乐,最开心的,但是,这些快乐,这些开心,已经在长大之后,全部消失了。” 司马龙皱着眉头,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似乎,是打算用幼年时期的回忆,让其感受到一丝丝的触动,毕竟,幼年时期的时光,是最无忧无虑的,正因如此,很多人在怀念过去的时候,第一时间,都是想起,那些年和自己玩耍的小伙伴。 然而,徐行却不以为然。 因为,司马龙的幼年时期,是和风安一起度过的,而和徐行一起度过幼年时期的,则是许龙。 或许是因为,情绪有些激动,司马龙有些失态了,他甚至都忘记了,徐行并非风安这件事了。 “阿龙,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化零为整,襄县之中,能够完全听命于我的,也不过是三千兵马,真正算下来,其实就是两千五左右。” “与其留在城池之中,处处受制,倒不如放他们出去,天高海阔。” “我师父尸骨未寒,仁山和韩龙两个狗杂毛,还在吃香喝辣,作威作福,其他诸侯都在观望,仁山在拼命防御齐鲁的攻势,但是,我始终认为,齐鲁要攻破吴越,简直是难于登天。” 徐行并没有为此事做出什么解释,或许是因为觉得没有必要。 “确实,齐鲁来势汹汹,号称百万大军南下,说什么,振臂一呼,便是天兵天将直接降临战场,结果呢?” “我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稍稍思考一下,便可以知晓个大概。” “试想一下,小三色堇,他们三人来襄县,已经小半年了。” “我估计,再过个小半年,黄莲都可以帮邹虎生个孩子了。” “如果吴越真的是遭遇了巨大的打击,迫在眉睫,情况不容乐观,我估计他们早就气冲冲的回去了,怎么可能还留在我们这里,每天吃吃喝喝,享受生活?” “不过,他们留在这里也是好事,他们留在这里,齐鲁和吴越的实力,才堪堪对等。” 事实上,徐行的看法,要比司马龙高明太多了。 司马龙原本是想借着三千兵马,皆调离襄县的由头,和徐行说一说招兵买马,向外扩展的计划。 虽然司马龙这个人想法比较极端,但是做法却非常稳定,甚至要比诸葛还要稳。 因此,在每一次沟通交流之前,司马龙总是会思考很多细节,并且排除大多数不稳定的因素。 然而,正因为如此,他的思维推理能力,才比徐行慢了整整一节。 早在司马龙,谋划招兵买马的计划的时候,徐行就已经受到了一封迷信,而这封密信的内容,则是只有徐行本人看过。 甚至就连晴晴,云茹薇这两个最为亲近的人,也都没有分享。 毕竟,徐行觉得,没有必要。 这封密信的内容,让徐行下定了决心,结合自己之前的一个大胆的想法,一个恐怖的城池改造计划,也随之成型。 其实,内容非常简单。 首先,来信人的身份,已经可以点明。 正是王通,刘达二将,这两个名字,并不陌生,至少,在第一次来到襄县的时候,徐行就已经从虞结给的名单上,看到了这两个边关守将的名字。 只是,徐行一开始还不清楚,为什么副将的王通的名字,会写在主将刘达的面前。 不过,很久徐行就可以知道了,毕竟,这王,刘二人的关系,可不一般啊。 “阿龙,我之所以留你在城池,却让三爷带走剩余的所有兵马,其实是在赌一把。” “其一,我是要赌刘关张三姐妹,是否会在我毫无防备,完全空虚的时候,来弑主篡位,毕竟,我曾经也是用这个方法,才夺取了吴城的城主之位。” “若是死在这个手段上,也算是一报还一报。” “其二,我是要赌除了玄家兄弟,刘关张三姐妹以外,是否还有外将势力,愿意归附。” “若是没有,那我就贯通南北,先按兵不动,西楚一带,皆施行军屯。” “紧接着,便是长达数年,乃至十年的等待。”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粮食可以一批收了,来年再收,但是人去一岁,便离死更近一年。” 说到这里,徐行叹了一口气,紧接着,有些自嘲的说道。 “哈哈哈。” “只是不知道,在我有生之年,是否可以看到天下安定,九州一统。” 那一刻,徐行的双眼之中,尽是璀璨的光芒,正如同那清晨,冉冉升起的太阳,其耀眼,绝非星月能及也。 只是,太阳虽然耀眼,虽然温暖,却难免会有酷暑难当的转折。 于是,那一刻,司马龙的内心深处,产生了一个蛰伏蔓延几十年的奇怪想法。 正如同一个铁树种子,他看着徐行,也看着自己,更看着天下,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或许是有所感悟,又或许是对于徐行有了新的看法,更或许是对自己,有了新的定位和认知。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九十一章 “可是,齐鲁对抗吴越,恰巧韩龙固守三县,闭门不出,此时招兵买马,向外扩展,难道不是绝佳机会吗?” 司马龙虽然已经大概知晓了徐行的意思,但是,他还是比较执着的,说出了自己的内心想法。 其实,刚刚说了那么多,都只是为了铺垫这么一句。 所谓话术,正是九十九句废话,为那一句经典语录服务。 “巴蜀一带,有天险,易守难攻,但是,他们想要骚扰我们,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据说,刘关张三姐妹,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把那一条陈旧的栈道维修加固起来,堪堪让五万兵马,分批出关。” “如此看来,巴蜀的势力,是偏向于内卷式,死守防御,虽然固若金汤。” “然而,若是大局已定,巴蜀直接被封住出口,那便是真正的自乱阵脚,困兽斗也。” “在我看来,巴蜀不足为惧,更不足为据。” “韩龙之流,只是依赖仁山而存活,现在,仁山在和齐鲁对抗,一时之间,肯定也分不出兵力,只要我们发展势力,壮大军队,在吴越战场的问题解决之前,吞并韩龙,亦或是北伐晋城,在九州,形成一条直线,如此,西征秦城,亦或是东讨齐鲁,都是随心所欲。” “诚然,如果北伐晋城,纵然拿下了地盘,也会让我们陷入腹背受敌的危险,但是,只要实力足够强大,腹背受敌,也可以鏖战天下,最终胜负,必然是属于坚持到最后的人!” 司马龙一番慷慨激扬的发言,把隐藏在内心深处很久的积怨,或者说,抱负。 尽数倾吐了出来。 徐行点了点头,心里想着。 “司马龙这个人,做事一向谨慎小心,何以此番要劝我冒险?” “且不说北伐成功,依然要面临腹背受敌,四面夹击的境地。” “便只是考虑东讨韩龙,吞并三韩县,达到和仁山分庭抗礼,就已经是难上加难。” “那韩龙,手下有十万精锐,加上之前收编的一些军队,也是一个有着五十万大军的强力军阀,虽然算不上诸侯,却胜似诸侯。” “我名为楚王,论地位,只在仁山之下,但是我所掌握的西楚部分,所有城池之中,能够拿出来看的硬实力,也只有拔龙骑兵。” “拔龙骑兵虽然威力巨大,但若是以三五万的拔龙骑兵,去应对几十万大军,未免有些天方夜谭。” 一想到这里,徐行就只是默默的叹气,兵马不在于数量,而在于质量,这句话说是说的很有道理。 但是别人的军队,不仅仅只有数量,同时也兼备质量,那十万之众,每个人都是忠心不二的韩家军,有些甚至是久战不退,年过半百的老兵,经历过三代人的洗礼,四十年的风风雨雨,更是让他们跻身指挥者的行列。 可以说,上官雄之所以能够那么轻松的压垮北方的战局,以碾压的优势,拿下豫县,并且让北方的战局,顺势溃败,韩龙的这一支十万精锐,几乎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因此,包括徐行在内的大多数人,都认为,韩龙只可以为援助,暂时还是不要和他撕破脸,否则会招来灾祸,更不要说,跨越韩龙,去插手吴越的事了。 “阿龙,你的想法挺好的,但是时机不成熟。” “正西位置的巴蜀,已经有了刘关张三姐妹投奔我麾下,也就可以认为,蜀中已经没有威胁。” “至于巴城的王通,刘达二人,我敢肯定,他们也绝对没有和我们作对的意思。” “那么局势的讨论,又回到了如何对外扩展的方面。” “西北位置的秦,常年不出,就好像是一群大家闺秀,不露脖子不见手,这样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越是不显山露水的人,越是能够在关键时刻,爆发出巨大的威力,但是,所有的假设,都是要建立在可以看到的情况之上,没有可靠信息堆叠起来的情况,可以忽略不计。” “所以,我暂时不会考虑和秦有关的任何问题,不管是对外扩张,还是相辅相成,结为盟友,那其实都无所谓,不是重点。” 其实徐行的逻辑思维倒也没有错。 因为秦地已经多年没有消息了,之前的几届河洛天子大会,秦地的参与感也是非常稀薄,就好像是几个人间小透明,自然也没有人会去刻意关注他们,加上一些不知为何的原因,部分重要的书籍,以及可以传达信息的物件,似乎都被人为篡改了。 所以,秦地给人的感觉,就是如同天外天一般的地方,只是,暂时还无法确定,到底是人间仙境,还是人间炼狱。 “你看看,排除了秦和巴蜀。” “局势就明朗多了,那么现在,就只剩下三个大方向,可以供我们选择。” “其一,便是你说的,北伐晋城。” “晋城,原本是个霸主势力,但是,经过几代人的挥霍,实力已经是大不如前。” “其实,晋城内部的问题,你比我清楚,毕竟,你之前做过豫县的挂名军师,对吧。” 司马龙点了点头,挂名军师其实并不是什么特别丢人的事,只是,被熟悉自己的人,莫名其妙的来了那么一句,真的多多少少有点不适应。 “对,晋城最大的问题,其实就是在于主少国疑。” “河内,司隶的世家贵族,通常不会直接干预朝政,但是,晋都内部的问题,却是要比主少国疑,来的更加恐怖,更加危险。” “话说,安哥,你有没有见过,王后在明面上养男宠,晋王知道,却不敢发难的事吗?” 徐行摇了摇头,这种事,还真的是比较罕见,虽然历史书上的奇人异事,早就已经是包罗万象了。 徐行也常常说,日光之下无新事,所以他看待这些糟糕的事,态度都是非常轻松愉快的,只是,如果换位思考,自己做了大王,结果自己的王后,每天和别的男人一起锻炼身体,那真的是要被气炸了。 “我亲眼见过。” “那年,我和父亲,刚刚参加完你的十岁生日。” “回到河内之后,晋王就下了一道诏令,让晋城的世家贵族,多派几个代表去,名为会议,实际情况,大家心知肚明。” “无非就是要胁迫世家贵族,缴纳酎金。” “然而,这一道诏令,不仅仅让我看到了晋城内部的魔化,更是让我发现了一个规律。” “这些权臣,在把弄朝纲的时候,一定会选择年纪小的继承人来做王。” “因此,才有了三十岁的王妃,六岁的晋王,这种荒唐可笑的故事。”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九十二章 司马龙说的时候,真的是有点气愤,虽然当时的他,只有八岁,也不比六岁的晋王懂事多少,但是司马龙这个人的记忆力非常好,直到十岁的时候,亲眼目睹了,世家子弟,街头欺压孤儿寡母,自己想要去制止,却被姐姐叫停,所发生的荒唐之事。 那名世家子弟,当街开始撕扯寡妇的衣服,寡妇的儿女,想要去阻止,却被世家子弟,一拳砸在额头上,血流不止。 在场围观了数百人,紧接着围观人数达到了数千人,把整条街道都围了起来。 司马龙想要去管一管这件事,他姐姐却说。 “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你的一言一行,代表的不是你自己,而是整个家族,如果轻举妄动,就会给家族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像这样的可怜女人,全天下,不可胜数,你见一个救一个,岂不是要把全天下的名门望族都得罪透了?” 司马龙当时虽然只有十岁,却自此不再爱管闲事,只是,那个时候的他,瞥见了那寡妇,激烈挣扎时,绝望而又愤恨的眼神。 他不是恨周围人的冷漠,也不是恨世家子弟的厚颜无耻,当街凌辱。 相反,他恨自己无能,恨自己为什么是一个普通人。 如果他也是一个世家子弟,那么今天被欺负的,便不是自己,而是别人。 于是,又一个默默忍受的灵魂,变得支离破碎。 事后,他几乎是一丝不挂的躺在冰凉的街道上,围观者,也渐渐散去。 他没有抱怨,也没有大喊大叫,而是用尽了力气,拖着已经麻木的双腿和麻木的意识,爬到只有四岁的女人身边,他看着女儿额头上的伤口,紧紧的抱住女儿逐渐冰冷,甚至有些僵硬的身体。 那一刻,他很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那一刻,他知道,却又不想认清楚现实。 丧偶之痛,原本对于一个女人而言,就已经是一种精神上的摧残,是对于其温柔灵魂的反复折磨。 结果,丈夫刚刚离世,自己被人欺负,女儿也惨遭毒手,失去了宝贵的生命。 后来,女人亲手埋葬了自己的女儿,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离开了河内。 有人说,女人投河自尽了,还有人说,他是投井自尽。 大概的风向,被引导成了,女人不堪受辱,自尽了。 而那位世家子弟,则是在那之后,变本加厉,用更加丧心病狂的手段,欺负着当地许多的普通人。 在听闻女人自尽的那个夜晚,司马龙做了恶梦,他梦到了女人,来找他诉苦,质问他,为什么当时不施以援手。 然而,司马龙并没有因此心生芥蒂。 突如其来的恶梦,让还是幼年时期的司马龙,明白了一个道理。 “弱小就要挨打,挨打必须站直。” “因为经受不住痛苦和折磨而主动放弃生命的人,不值得同情,那是弱者抱团取暖的行为,只有同样无能的,脆弱的人,才会同情自尽之人。” 后来,司马龙的性格,变得越来越谨慎,想法也越来越极端。 在那三年之中,司马龙结识了邹虎,沈豹。 讽刺的是,邹虎和沈豹,也经历过类似的事,他们的内心深处,也隐藏着芥蒂,但是,对外的他们,确实一如既往的绝情。 “人就只有一辈子,放弃自己的生命,并不代表着解脱,而是懦弱无能的表现,被世人唾弃和羞辱,也是理所应当。” 于是,三个想法比较极端的游侠,开始了闯荡江湖的生活。 再后来,便是投奔到了徐行的麾下。 “按照你这样说,晋城现在的情况,真的是糟糕透顶了。” “话说,那个王妃,你认识吗?” 这个时候,风氏一族的传统毛病又犯了,对于他人妻子的特殊被吸引力,让徐行不自主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那个女人,无名无姓,只知道,他是几大家族共同拥护起来的,晋都的人,都叫他艳姬。” “至于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司马龙其实只见过艳姬一次,但是,因为所见的场景,真的是太离谱了,所以让他记忆犹新。 对于艳姬的影响,也一直都是负面影响。 “哦,对了,艳姬还有一个妹妹,叫什么,魅姬,我只是听过,却没有见过。” 司马龙也知道,风氏一族有着这样难以启齿的基因特性,但是,他之所以回答这些,仅仅只是为了强调主少国疑的风险,加上权臣乱政的危害。 “唉,什么艳姬,魅姬的,这和我暂时也没有什么关系啊。” “算了算了,说回正题。” 徐行皱了皱眉头,咽了一下口水,就好像是馋了一样。 因为,司马龙所描述的一些特殊动作和特殊景象,不方便用文字直接表达出来,请读者自行想象。 “晋城已经是一派枯木败草,之所以能够在齐鲁的攻势之下,坚持那么久,也仅仅只是因为内部还有兵力,硬实力足够,就算权臣当道,也未必会有什么大的改变。” “再者,经过上一次,豫县的失而复得,我相信,晋城内部,现在肯定是已经进入到了非常警戒,固然是假大空,却也不好作为扩展的第一选择。” 徐行摇了摇头,很显然,司马龙给出的信息还是太少了,徐行摇头,也仅仅只是因为,没有办法足够掌握晋城内部的具体情况。 “唉,也怪我,我这个随军军师,挂名当了几年,却是只去过几次军营,所以对于襄县的兵力,以及兵力分布,真的是一概不知。” 司马龙有些自责,倒不是可惜了随军军师这个好职位,只恨投奔之前,没有去军营里面踩个点,看看情况,顺便再稍稍统计一下兵力情况。 当然,这只是玩笑话,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去当军师,这原本就只是一个笑话。 若不是为了权衡几大家族在晋城内部的势力,司马龙就只能当个站岗的小兵,哪里有什么随军军师,还是军师的最高级别,随军谋主。 事实情况就是,司马龙只是在一些非去不可的情况下,才会去军营里面看看,更是连一条计谋,都没有为军营出过,如此,又说什么谋主不谋主,军师不军师呢?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九十三章 “如此看来,晋城只可徐图,等待其内部瓦解,我们再坐收渔利,一举拿下!” 徐行做决定还是比较干脆的,其实,只要不是让他在三角关系里面选老婆,那肯定是没有什么难度。 “嗯,这样,从西到北,四个势力,就都已经可以暂时搁置了。” “现在,除了我们的地盘以外,便是要考虑齐鲁,吴越,以及夹在我们中间的韩龙,和他手上所拥有的三县。” 然也。 齐鲁号称百万大军,吴越也号称百万大军,但是其真实水平,到底如何,只有他们的统治者,心知肚明。 其他人,也只是靠推测而已。 但是,现在的情况,徐行其实是有一个比较特殊的优势。 徐行知道,韩龙所拥有的精锐,只是十万之众,其他的军队,简直就是小孩子级别的,战斗力,可能还不如流寇。 换而言之,徐行如果真的要对韩龙出手,那么第一核心,就是考虑自己是否拥有,可以快速击败十万之众的能力。 拔龙骑兵,如果东拼西凑,也可以达到五万,但是这个五万,显然是参差不齐的,整体战斗力,完全不如十万之众。 倒也不是说拔龙骑兵的单兵作战能力,就不如韩家军,只不过,战争是群体游戏,绝对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完成逆转。 因此,讨论单兵作战能力,基本是毫无意义的话题。 正如同骑兵的机动性强大,却有坐骑承重的限制,弓兵虽然射程比较远,却依赖团队合作,以及阵型的安排。 一个事物,至少是有两面性的,步兵的最大缺点是单兵作战能力差,奇差无比,装备惨到,甚至无法单挑多个普通人,但是,在战争之中,讨论单兵作战能力,是毫无意义的,毕竟,步兵便宜,武器用最常见的制式,盔甲的厚度也要比骑兵差了不少。 正因如此,骑兵才是稀有,步兵虽然单体不如骑兵,却有一个不常被人提起的优势。 消耗少。 倒不是说粮食方面消耗少,其实军人的食量也是参差不齐的,消耗大,食量就大,这是肯定的,所谓的节约,也只能是在制式装备上做一点门道。 “不行,韩龙绝对不能动。” 徐行在听到司马龙讨论到韩龙,已经他的三韩县的时候,直接一口回绝了讨论。 因为徐行的想法非常简单。 目前的局势,表面上,是仁山为君,徐行,韩龙为臣,但是大家的身份地位,是会因为实力的变动,发生变化的,若是仁山不敌郭幸,周康的联手,吴越联军,被齐鲁联军打退,甚至是惨败。 那么这个时候,距离相对来说更近的韩龙,就会第一时间出手,快速的扑灭吴越,完成渔翁得利。 至于齐鲁会不会兴师问罪。 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只是,如果齐鲁真的已经把吴越打的惨败了,自己的实力,又能够剩下多少呢? 由此看来,韩龙的优势,便是可以在封锁徐行道路的同时,第一时间坐收渔利。 更离谱的是,如果韩龙真的扑灭了仁山,那么韩龙势必会大杀特杀,把仁山身边的,项公,大三色堇,甚至是李碎叶,以及各个军营的裨将,都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如此,韩龙便是东楚的新一任主宰,他也可以凭借三韩县的完美屏障,封锁徐行东讨的路线。 反观徐行,襄县,湘县,组成的一道屏障,只能封锁韩龙西征的道路,让他无法越过自己,攻打巴蜀。 但是,这其中,有一个非常讽刺的问题。 韩龙怎么可能会去攻打巴蜀呢? 他久居江南,莫要说什么生活习惯了,纵然是从军事角度出发,巴蜀一带,也是易守难攻的宝地。 韩龙作为进攻方,那必然是吃亏吃到家了。 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因此,韩龙夹在中间,又刚刚好碰上了齐鲁南下,对峙吴越,让韩龙才变向的掌握了主动。 由此看来,仁山原本是打算用韩龙以及他手下的三韩县,作为屏障,阻隔徐行西楚的同时,也让晋城无法越过韩龙,来攻打自己。 或者说,仁山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制造出这样的局势,这样的局势,也方便自己和齐鲁,分庭抗礼。 当然,有利就有弊,每个事物,都不止一面。 既然仁山和韩龙,各怀鬼胎。 那么徐行,怎么就不能来一个将计就计呢? 受封西楚王,名正言顺的,做了诸侯。 襄县,人说是九省通衢,四战之地。 然而,在不懂兵法的人手中,襄县确实是一块烫手山芋。 反之,在徐行手中,襄县,却是帮助他贯通南北,连串东西的战略要地。 诸侯之间,彼此牵制,互相约束,这原本是一个非常平衡的局势。 仁山之所以不收编韩龙,而是把吴越和大楚,先是合三为一,再是吴越称东楚,韩龙手下三韩县,作为转折点和彼此牵制的媒介,最后把徐行所占据的地方,统一称西楚。 名义上,是一个皇,一个王,一个大将军。 实际上,却是三足鼎立,三分大楚。 很显然,仁山真的是一个坏到一定程度的聪明人。 “韩龙这个人,手握重兵,我若是率先攻打他,那么战斗必然会僵持很久,倒不如先坐山观虎斗。” 其实,无论如何,徐行都已经坚定了一个想法,若是有一日,天下一统,那么必然要拿韩龙还有他的韩家军祭刀! “坐山观虎斗?” 司马龙虽然有些疑问,但是,他也已经大概猜到了徐行的想法。 原来,徐行之所以在来到襄县之后,没有采取任何的军事行动,更是没有招兵买马,对外扩张。 却是先接受了玄家兄弟,后接受了刘关张三姐妹。 其目的,倒也未必是树立一个高大上的人设,人设这个东西,真的没有什么用,确实不如硬实力来的全能。 但是,玄家兄弟和刘关张三姐妹,带来的兵马,难道就不是实打实的硬实力了吗? 再者说,自己招兵买马,和别人主动归顺,本质上,是一回事。 都是强化了自身的军事力量,至于是否对外扩张,那就是后话了,暂时应该还没有这个时机。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九十四章 二人相视一笑,徐行所言,正是司马龙心中所想。 什么招兵买马,对外扩张,说到底,不就是人心之间的较量吗? 在乱世之中,能够称王称霸的人,又有谁不是聪明人? 徐行和司马龙,说到底,只是两个加起来还没有四十岁的小朋友罢了,真正要论起心机来,差远了。 “安哥,我还以为,你不打算发愤图强了。” “这年景不好,光收粮食,不收人。” “我心里想着,五千镖师,再精锐,再厉害,也是人家玄家兄弟的,和我们没有什么直接关系。” “那五万兵马,再雄壮,也是人家刘关张三姐妹的,和我们更是没有什么直接关系。” “襄县之中,兵马虽然不少,但是相比于其他势力,未免有些捉襟见肘。” “西楚总共有六个城池,那么总人口,总兵力,就应该尽量平均化,而非堆叠在一起。” “安哥,搞了半天,你是要耍弄这个手段?” 司马龙哈哈大笑,乐的合不拢嘴。 “很多年,没有这样一起笑了。” “阿龙,虽然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但似乎,可以强行拼凑一下,让我来代替风安,而你,则是代替许龙,如何?” 徐行也跟着哈哈大笑,他拍了拍司马龙的肩膀。 “原来,另一个世界的我,叫许龙啊,这个名字不错,可以用。” “嘿嘿嘿。” 二人相视一笑,两兄弟便是如此,解开了心结。 徐行点破了那一层,朦胧的窗户纸,而司马龙,则是把幻想变成了现实。 有人欢喜,自然有人愁。 在徐行的统治下,襄县,以及西楚其他城池,正在逐渐发生改变,内卷式的制度,让资源呈指数级增长。 军屯,意味着兵民一体。 兵民一体,意味着什么困难,都是大家一起扛,也就意味着,该吃吃,该喝喝,日子不能着急。 于是,所有人的生活节奏,都开始有条不紊的维持着,只是节奏,却是越来越趋近于慢节奏。 慢节奏的生活,让资源进入到一个平均,节约的状态,或许一个人节约的资源,并不能算什么,但是十个人,一百个人,一千个人,乃至上万,数十万,数百万的人,节约下来的资源,又可以做些什么呢? 毫不夸张的说,徐行的老毛病又犯了。 只是,这一次,他用金属炼制成管道,作为地下水排污的关键构成。 屎尿屁,以及那些被浪费的资源,悉数排泄到几个固定的地方。 而这些地方,则是有专人保护,专人运输的废弃资源,回收处。 原本徐行也在头疼,垃圾分类的重要问题,总不能一股脑的,全部做成肥料吧,万幸,巴蜀有人才,诸葛甚至还带来了专门负责垃圾分类,和资源转化的异能小分队。 人数不多,约莫百人,但若是只负责一个襄县的垃圾分类,废弃资源转化,应该还是绰绰有余。 徐行给予了他们更多的资源,和更多的特权。 例如,可以自由检修地下管道等等,不需要提前请示,换而言之,“先斩后奏”。 “真的是没有想到,徐行这个小家伙,只有十八岁,却能够设计出一套,完整的地下水运输系统,看来,老夫真的是落伍了。” 诸葛轻摇着羽扇,作为一个心境比较成熟的人,他对于有能力的强者,往往不是嫉妒,也不是排斥,而是欣赏。 其实,这个世界上,并不缺少发现美的眼睛,而是缺少真正美的事物。 若是一个人,真正强大,那么他的实力,自然会被世人认可,纵然嘴上诋毁和诬陷,只要心中认可即可。 这个道理,就好像是很多人都会在成长的过程之中抱怨。 “这个世界,缺少发现美的眼睛,我明明那么优秀,却被众人视若无睹。” 其实,这个世界上,几乎所有人都拥有发现美的眼睛,所以,缺少的,从来都只是真正美的事物,值得大家认可的事物,而非那一双,人人都有的眼睛。 虽然襄县的原住民,已经都不在了,残存的,也只是虞美人和司天离。 然而,这两个人对于徐行而言,真的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司天离,就是一个移动的天气预报员,每天的工作,就是观察天象,然后写一下天气日记,并且把这个消息,转告给所有人,让他们注意天气的变化。 讽刺的是,上官雄所传授给徒儿们的技能之中,便有观天之术。 所谓观天,就是观察天象的变化,换而言之,就是和司天离一样的,天气预报。 因此,伯仲淑三人组,还有郭幸,姜伊,徐行,周康,这七个人,都可以大概的看出,天气的变化。 只是,几点下雨,几点停雨,几点又下雨,几点又停雨,这种精确到分钟的天气预报,是他们做不到的,从这个角度出发,似乎司天离的作用,还是有的,只不过,在这个有超能力的世界之中,显得有些可有可无罢了。 若是把司天离的作用,比作可有可无的话,那么虞美人的作用,就真的是没有比有好。 在这段时间,虞美人变卖了自己曾经的所有首饰珠宝,分作两用。 其一,便是开设了一个女工厂。 外来的一些流寇流民,山匪水贼,拖家带口的,只要是女人,哪怕是六七岁的女孩子,也可以进女工厂里面,学习刺绣,浣纱之类的女工活。 然而,这个事,进行到一半,就已经被徐行禁止了。 当然,只是禁止了一部分。 因为徐行做了一件事,他把所有的女孩子,不管是六七岁的,还是十二三岁的,都送去了公立学院。 “自古以来,人们对于女性都有着非常严重的刻板印象,这一点,甚至就连我本人也不例外。” “但是,人生来性别就已经注定,是男人也好,女人也好,都应该有自己选择人生的权力。” “因此,让所有人都接受教育,都有自主判断能力,有自主选择能力,才是重中之重。” 于是,徐行就每天吃馒头咸菜,偶尔把私房钱拿去,偷喝一点点青梅酒,过过瘾,各个方面,能够拮据的,都抠出来,让小孩子们去公立学院。 并且,还帮助虞美人,找到了不少手艺精湛的女工,他们的年纪,都已经不适合去学院了,做个手艺人,传授技能,也并无不妥。 毕竟,人都是要有个吃饭的技能。 其二,就是虞美人自己的私心了。 一部分钱,拿出来去请镖师外出,探寻自己儿子的踪迹。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身为女工厂老板的虞美人,自己并不会女工。 因此,很多事,甚至还要徐行亲自帮忙。 这便是很多人都认为,虞美人是在帮倒忙的核心原因。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九十五章 然而,有人欢喜有人愁。 在西楚内部的问题,逐渐得到解决,人力,物力不断良性积累,良性循环的同时,其他地方的情况,却是没有那么平稳。 “唉...” “自从上一次仁山来叫阵,我们齐鲁联军的士气已经到跌到低谷了,再不应战...” “唉...” 苗家兄弟虽然没有说的很大声,但是现在的情况,几乎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 上到将帅,下到兵卒。 每一个人对于避战不出这件事,都已经是忍耐到了极限,甚至有些脾气比较直率的战士,直接破口大骂,认为自己是信错了人,放着安安稳稳的日子不要,竟然跟着这样一个懦弱的主子。 还有一些流言蜚语,也在实打实的,困扰着精英阶层。 当然,还有一个人,没有为此困扰。 那便是这些流言蜚语的源头,郭幸。 北风呼啸,天色逐渐暗淡,云中似有九龙齐吟,顿生苍穹豪迈之情,寰宇无边之感。 郭幸头戴盔,身着甲,身后九环金刀的兵灵,熠熠生辉,在这阴天的环境之中,宛如倔强的太阳,背后赤金色的披风,更是与气场,相得益彰。 那一刻,苗家兄弟仿佛看到了希望,因为他们知道,郭幸之所以这样打扮,正是下定了决心,拿定了主意,准备强攻吴越,一波拿下。 前番是两败俱伤,这一点没错,然而,仁山比郭幸,周康二人恢复的更快,实力也提升的更快,因此,在这一个月里面,仁山要么就是单枪匹马过来嘲讽,要么就是带不超过千人的轻骑兵,过来骚扰。 虽然这两种行为都非常的具有战略意义,可以动摇齐鲁的军心,但是,就算是轻骑兵在马上射箭骚扰,弓箭换了一轮又一轮,郭幸,依然没有下令出兵。 齐鲁的军营守卫,除了用盾牌防御以外,甚至只能被动挨打,万幸,这些守卫的身手挺敏捷,能够闪避的,绝不接招。 如此,守卫们虽然也有中箭受伤的,却是在这一个多月里,收集了数以万计的箭矢,而齐鲁一方付出的代价,仅仅只是不到千人的轻伤。 说是这样说,轻伤对于军人而言,也是非常致命的,在战场之上,哪怕只是一丝一毫的偏差,都会导致满盘皆输,恐怖的连锁反应,让战局逐渐进入到一边倒的局势。 因此,纵然齐鲁一方,可以把这些箭矢,收集起来,二次利用,其实也是要承担巨大的风险。 更何况,齐鲁是进攻,吴越是防守,双方最大的区别,就是在于和大本营的距离。 齐鲁是南下进攻,那么势必要跋山涉水,运输物资。 并且,经过这小半年的消耗,齐鲁的储备,已经快要见底了,如果再拖延两三个月的话,就要动摇国本了,因此,郭幸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在这一战,和仁山,分出一个高下。 三军齐发,步兵开路,右手持长矛,左手持盾牌,以横向的一字长蛇阵排列,每一横排的步兵后面,是与其数量对比,大概是九比一的弓兵。 换而言之,每十个人的方阵,就有九个步兵,一个弓兵。 当然,这个换算比例,是要把一个最强大的兵种,排除在外的,那便是骑兵。 骑兵,自古以来,便是战场之上,价值最高,战斗力最强的兵种。 正如同象棋的棋子对比一般,若是把步兵和骑兵做一个对比,基本上就是被骑兵完美碾压的结局。 步兵就是普通的小兵小卒,而骑兵,则是大車。 弓兵勉勉强强可以算作可以远程攻击的小兵小卒,但是实际战斗力,和步兵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骑兵的优势,在齐鲁一方,得到了巨大的优势化。 毕竟,齐鲁在北方,而北方的马匹,则是更加凶猛的品种,比起南方的马匹,确实要强出一些。 最重要的是,作为在司隶出生,并长大的郭幸,最是懂得,骑兵的弱点。 那便是害怕阵地战。 正如同象棋之中的馬一样,馬固然是可以千变万化,行踪鬼魅,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蹩馬腿! 当正前方有棋子阻挡的时候,无论友军还是敌军,馬都会因此被禁用两个可以走的点。 骑兵也是如此,其主要战斗力,便是利用坐骑所带来的机动性加上惯性,进行连续,却需要蓄力的冲杀。 若是应对阵地战,人高马大的优势,确实可以让骑兵居高临下,继续战斗,可是一旦被围住,骑兵的危险系数,反而要比步兵,弓兵更高。 先排除坐骑失控发疯的可能性。 这毕竟是小概率事件,姑且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只从装备特性的角度来看,重骑兵倒是无所谓被包围,重甲重兵,除了消耗大,马力稍稍慢一点以外,其实并不怕阵地战。 但是轻骑兵就很讨厌阵地战了。 一旦被包围,水泄不通,轻骑兵又不具备重骑兵那种硬碰硬的能力,很容易被群攻剿杀,最重要的是,骑兵人高马大,战场之上更容易被察觉。 正如同那一句俗话。 回报越大,风险越大。 很显然,郭幸不怕风险大,毕竟,他已经从齐鲁合军南下,这个行为,已经是把自己陷入非常危险的境地了,所谓的百万大军,真正能够在战场之上调用起来的,又能有多少? 至少,从仁山的角度出发,郭幸的百万大军,形同儿戏一般。 这小半年里,双方打的虽然是有来有回,但是吴越毕竟是防守的一方,可以据城而守,哪怕是遭遇惨败了,兵力溃散,望风而逃,主力军也可以及时撤退,回到吴越。 如此,齐鲁要攻破城池的防御,就要消耗更多的资源,拼杀更多的兵力,补给线,甚至要比攻打晋城的时候,还要夸张。 事实上,现在的齐鲁,已经不具备连续强攻的能力了,倒不是说郭幸,周康没有这个想法,年轻人不可能不气盛,同样都是风华正茂,怎么舍得拱手相让。 但是,要达到什么目的,做到什么成就,自然是要考虑到一些关键的问题。 人力的消耗,物力的消耗,这都是战争不可避免的问题。 至于郭幸知否真的准备好了,那便是,骑驴看唱本。 走着瞧。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三军并列。 步兵和弓兵,形成了一个方阵,协同另一个方阵的大方阵。 每个小方阵之间,距离约莫五十米到一百米,而这个夹道之中,则是裨将骑着高头大马,随时准备接受主帅的命令,带领着战士们,一同冲锋。 五米高的旌旗,逆风飘扬,旗帜已经褶皱的不成模样,却依然改变不了齐鲁联军的意志。 说是这样说,其实联军内部,已经出现隔阂,小半年的避战,让郭幸和周康这些指挥者,已经逐渐失去了威信。 纵然如此,军心不稳的人,终究只是极少数,在联军之中,大多数人,还是愿意为了梦想,不惜生命。 “终于,要来了!” 仁山的笑容,已经越来越扭曲了,特别是眼神之中,那团象征着杀戮欲望的火焰,更是越来越狂暴。 仔细想来,自己承担了巨大的风险,接受了袁瓒所发动的导电增幅,到底是为了什么? 只是为了用雷电的力量,激活被混沌力场的法则之力封印的精神力,以及武灵? 还是说,只是为了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是一个勇者,是一个敢于攀登,执着于巅峰的勇者? 都不是。 仁山做这一切,只是为了一个目的。 那便是统一九州。 原本他是打算,先忍耐个几年,等徐行和韩龙之间产生一些矛盾,甚至是冲突,自己在出面调解,因为他知道,只要袁瓒还站在自己一方,那么九州鼎的秘密,就会被一步一步的揭开,同样的,仁山本人虽然无法确定,九州鼎是否真的拥有所谓的气运,可以帮助拥有者,成为九州之主。 但是,仁山现在可以确定两件事。 其一,九州鼎的能量,确实可以让能力者得到质的飞跃,但是,单个九州鼎的能量,似乎对于能力者,是有抵抗性的,每个能力者,从单个九州鼎之中被允许吸收的能量,都是按照能力者的实力来计算的,换而言之,九州鼎会提升能力者的百分比实力,而非固定实力。 其二,既然九州鼎的能量吸收法则,是被限制和锁定的存在,那么想要最大化自己的实力,除了要经历更多的战斗以外,便是要收集九个大鼎。 一个大鼎,多次吸收,直至产生抵抗性,无法再继续吸收,其实也就等同于是,能量在能力者的体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达到了饱和,亦或超负荷状态,这个时候再强行吸收,是没有任何意义的,甚至还会对自己造成伤害,亦或是其他的副作用。 “老五,我觉得,这一次,齐鲁是来给我们送宝物的。” 仁山看着卷起的千里风沙,还有那浩浩荡荡,随即便到的百万大军,他的第一感觉,并没有什么苍穹豪迈,而是窃喜。 “大哥,你是说,青州鼎?” 很显热,项公已经大概猜到了仁山口中的宝物,具体是指什么了。 齐鲁大地,最好的宝物,那必然是青州鼎了,毕竟,其他的宝物,对于仁山而言,几乎只是装饰品,没有什么实际作用。 不过,据说齐鲁二城,各有两把宝剑。 一把名为虎威,另一把名为狮傲,皆是将帅之名剑也,项公神驰已久,却是不知道,这一战结束之后,是否能够收入囊中。 “楚皇。” “这阵仗,看来是全军出动了,此战乃是决战,楚皇,千万小心啊。” 袁瓒在一旁看的更是清楚,毕竟,大多数时候,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袁瓒从来不把自己当做任何一个势力的人,自然是以第三视角去观察齐鲁和吴越的冲突。 “军事,自从你上一次,耍弄过那般神通之后,寡人的力量,便已经是无穷无尽,源源不断,每天早上起来,都有非常亢奋的情绪,恨不得找人战个痛快。” 仁山说话时的回音已经越来越明显了,换而言之,仁山的魔化程度,已经是越来越严重了。 其实,人体内的潜能,是非常强大,且恐怖的,一旦被开发了出来,纵然只是短时间的爆发,也可以爆发出比平时离谱太多的力量,正因如此,身体为了减少能量的消耗,以及降低身体机能运转的负荷,那一股潜在的能量,都是被封印起来的,亦或是说,被抑制。 导电增幅,解开了封印,让这一股被抑制的潜在能量得到了升华,并且在体内,形成一个循环,于是,每天起床的时候,仁山都可以感受到自己处于亢奋状态。 但是,获得潜在能量的同时,也不是没有代价的,对于仁山而言,他所必须要付出的代价,便是在情绪方面。 仁山的情绪,越来越容易暴走,越来越容易激动。 曾几何时,可以压住的怒火,仁山会直接发泄出来,并且,是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暴力发泄的方式。 一个多月过去了,单单是因为没有顺仁山的意,亦或是伺候的不到位,那些让仁山感觉到不爽的人,都被仁山暴打一通,作为普通人,如何承受能力者的怒火? 于是,很多人都不敢去仁山的营帐,但是,这并不代表没有人愿意去。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在袁瓒偷偷使坏,把伺候仁山的工作收入,整整翻了五倍之后,越来越多的人,前赴后继的去伺候仁山,男的也有,女的也有。 男人,自然是伺候一些体力活,比如说扫扫地,搬搬卷宗,其中,守卫的更换速度最是频繁,纵然是最精锐,最强壮的战士,也挡不住仁山一腿。 那一腿下去,不管是击中身体的哪个部位,都是如同剃刀一般,直接整个部位被削去。 纵然是这种恐怖的工作,也依然有人看在钱的份上,不断更换着岗位。 事实上,仁山这种滥杀无辜,还是滥杀自己的战士,这种行为,理应被当做是癫狂的君主,然后一大批,一大批的战士,望风而逃,最好是带着仁山已经失去人性的消息,到处宣扬,一边逃跑,一边宣扬,让仁山臭名远扬。 但是,这其中,却是有袁瓒从中作梗,因为,他深知一个道理,只要话语权掌握的好,那么正话反说,反话正说,都只是在嘴皮子上的功夫罢了。 至于怎么说,在哪说,就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了。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九十七章 “白菜他怎么说?” 仁山一想起白菜和李碎叶的那档子破事,心里面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早知道,当初在夜宴之上,就应该直接出手,解决李碎叶,剩的现在,两个人在这里,缠缠绵绵,你侬我侬,专门恶心人,动摇军心。 “不知道啊,这每天都是和小李猫在营帐里面,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话说,小李的断臂是没办法再生了,不过伤口,军师已经帮他治好了,再养个小半年,应该就可以养好了。” 项公和袁瓒虽然各自站在仁山的左右,但是心里面想的事,确实天差地别。 袁瓒是在下一盘特别大,特别大的棋。 而项公,则是在战争和日常生活之间,来回切换。 很显然,他对于仁山刚刚问的问题,并没有抓住重点。 仁山所言,乃是为了让项公去再催促一下白菜,好让大三色堇一起上阵对敌。 但是项公却把问题理解成了,仁山是在关心自己的妹妹和妹夫。 其实,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白菜已经沦陷了。 李碎叶这个人,说话油腔滑调,实力也不差,虽然放在能力者之中,有点捉襟见肘,但是在普通人之中,他不仅仅是一个剑术高超的剑客,更是一个非常有情趣,懂得如何讨女人欢心的浪漫主义者。 那一天,战争还没有大肆的袭来。 白菜和李碎叶,尚且还算是平淡如水的关系。 自从越王死后,其手下势力,皆从张度,归顺了仁山,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仗剑走天涯的剑客,李碎叶。 当时,仁山完全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管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当然,李碎叶也是在无关紧要的名单上。 仁山觉得,李碎叶剑术确实不错,但是毕竟是一个普通人,在面对能力者的时候,多多少少会吃亏,虽然有收编的空位给他,但是没有这个必要。 好家伙,又是一个可以,但是没必要的借口。 这让李碎叶感觉到耻辱,直接就收拾好东西,准备不辞而别。 月光皎洁,却难以渗透人心的黑暗。 后院的小湖泊里面,就连鱼儿都是成双成对,好歹有个伴。 李碎叶,准备趁着夜色,离开大三色堇的府邸,却被白菜,撞个正着。 白菜说,是因为肚子饿,准备到厨房,吃点夜宵。 然而,李碎叶非常清楚,白菜是在说谎。 因为李碎叶的房间在西院,而厨房,则是在东院,这不管怎么样,都说不过去。 于是,李碎叶苦笑着,他看着白菜,心里面有些舍不得,因为在当日夜宴之上,二人舞剑的时候,李碎叶的心里面,就多了一个身影,那是他一辈子都不愿意忘怀的白月光。 他无所谓白菜,是否和越城其他精英一样,对于滥杀无辜,挑起战争,已经是麻木不仁的状态。 若是,那么他便和白菜一起拿起屠刀,正如同正义执行的时候,必然会有利剑,穿刺罪恶着的心脏一般,他李碎叶,便是白菜的挡箭牌。 可惜,那个晚上,李碎叶并没有向白菜,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 所谓的白月光,也并没有李碎叶想的那么好。 事实上,白菜在北伐晋,齐鲁,大混战的时候,就已经暴露了自己的很多不足,亦或是性格方面,杀伐之心确实是有,但是没有自控能力,但是是被杀戮欲望给牵着鼻子走,这个失误,甚至差点造成全军覆没。 纵然不是全军覆没,也是大概而归。 但是,按照当时的战局,已经和战局贴近的说法,却为白菜洗白了,变成了上官雄的苦肉计。 所谓兵法之道,其实就是为人处事之道。 随机应变,多听多想,但是在应该要做出决定的时候,就必须直接拿定主意,否则,多谋无断,只会拖累战局,害死同袍。 在初战失利之后,李碎叶一直都陪伴在白菜身边,正如同现在,李碎叶断臂,白菜依然不离不弃。 这种是爱情吗? 或许是,或许又不是。 因为李碎叶对于白菜的感觉,是一时之冲动,是欣赏其翩翩之姿,是难忘其凌凌之志。 这种是友情吗? 或许是,或许又不是。 因为白菜对于李碎叶的感觉,是长时间的陪伴,众所周知,男女之间是不存在友情的,除非有血缘关系,否则必然有那么一点点含蓄的意味在其中。 正如同现在,李碎叶离不开白菜,白菜也离不开李碎叶。 “我也没有问你李碎叶如何啊,再者说了,他那半吊子的实力,能做点什么?” “若他是个能力者,哪怕是个支援型,也不至于让战局陷入到几乎绝境。” 好家伙,自己失误,冲进混沌力场的事,只字不提,反倒是把战局的问题,直接甩到李碎叶的头上。 “大哥,这...” 项公也有些腹诽,无奈,他的立场不允许他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哪怕是一点点都不可以。 “算了算了,不提也罢,真是的,想起来就晦气。” 此刻,仁山就好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突然闭口不谈了。 很明显,心虚了,仁山自己也觉得,刚刚好像说了一个奇怪的话,有点不符合逻辑。 确实,当时的情况,记忆犹新。 先是项公和周康,打了一个平手,勉强算是周康占了一点点先机,但是那一场战斗,也没有损失太大,整体来说还是不分胜负。 紧接着,就是仁山和郭幸的角逐,仁山一开始确实以非常明显的优势,压制着郭幸,郭幸的九环金刀,并没有发挥出刚猛的优势,作为兵人,他唯一的优势,就是在进入混沌力场之后,比起常规的能力者,所受到的封印惩罚,要少那么一点点。 然而,这并没有改变,他和仁山一起陷入到绝境的事实。 最后,便是喜闻乐见的女人打架,男人遭殃的经典戏码。 姜伊的咒术,加上雷雨天气的优势,直接取得明显优势,但是,姜伊做事比较保守,或者说,对于他而言,郭幸的安全,比什么天下大势,顺势而为,乘胜追击这些所谓的道理,所谓的逻辑,都要重要。 这一点,倒也是促成了现在,大决战的局势。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九十八章 事实上,仁山才不会在乎什么情情爱爱。 女人在他看来,只不过是乱世之中的战利品。 诚然,仁山也会有欲望,也会有想要发泄的时候,这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但是,一边享受着夜夜笙歌,却一边把别人的男女爱情,当成是废弃之物,这多多少少有点双重标准。 然而,现在的情况,一目了然,整个吴越,都是仁山说了算,他认为是废弃之物,那便是废弃之物。 在项公还没有领悟到仁山的意思之后,袁瓒就已经采取了行动。 一支大概百人的小分队,来到了白菜的营帐,并且把白菜从营帐之中,带了出来,他们说了什么,表达了什么意思,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白菜没有办法,他只能蓄势待发,准备为他的好大哥,英勇作战。 大战一触即发,没有人会等待对手反应之后才动手。 但是,战争这个事,却往往会超出常理。 动手之前,说几句垃圾话,肯定是免不了的,很多人认为,这是一种浪费时间的行为,但是,兵法家们,把这些垃圾话称之为,心理战术,也作话术。 “郭幸,周康,这连续一个月的缩头乌龟,当的可称心如意啊?” 仁山体内的能量越来越暴怒,甚至就连胯下坐骑,也已经按捺不住,随时准备行动了。 仁山牵着缰绳,眼神之中尽是杀意,表情,显得更是笑里藏刀。 “老贼!” “前番诸多忍让,原本是在等你改过自新,你若是束手就擒,我大可以饶恕你手下所有人,以一人之命,换来天下的长治久安,还不速速动手?” 话不投机半句多。 既然双方的话术,已经达到了一定的刺激性效果,正如同酒糟需要发酵,需要时间等待一般,现在时机已经成熟,可以取出酒来,尝尝鲜甜了。 郭幸,姜伊,周康三人已经是蓄势待发,甚至就连文官,苗家兄弟,都已经出阵,随时准备替补。 仁山,项公,以及大三色堇,更是毫无惧色,正是棋逢对手,难分高下。 但是,胜负是必然要分的,高下也是必然要决的,否则,战争就会无限蔓延,无限推迟,带来的,也都是一些恶梦,一些专属于九州百姓的恶梦。 郭幸和周康前往西路战场,去应对仁山,项公。 这一次,他们都要小心混沌力场,为了防止意外发生,仁山,项公,已经提前做好了功课,只是,双方都不好去做标记,首先是不好保存,人来人往,稍稍踩踏一下,标记就没了,其次是影响士气,若是战士之中,有任何一个人知道混沌力场可以封印能力者的能力,那么这个消息,便会在瞬间炸开锅。 且不说低级军官,是否会质疑高级军官的能力,只是从士气方面,就好像是比对方短了一头。 “我们的老大,有顾忌!” 每个战士,都会产生这种不如对方的想法,所以,谁去做标记,谁就是自认短了一头。 然而,除了做硬性标记以外,似乎也没有别的方法,去辨认混沌力场,并且加以防范了。 “其实,是有的。” “这个,要从混沌力场的起源说起。” “楚皇,你可知道,能力者所拥有的异能,武灵,这些能力,都是因何而起吗?” 袁瓒开始给仁山,项公解释一些重要的问题,虽然仁山只是摇头,虽然看过一些资料,但是仅仅只是凭借资料,他也不敢确保自己是否真的理解。 但是,这一切都在袁瓒的预料之中,因为那些被篡改的重要信息,那些被后世误传的一些重要信息,其始作俑者,正是袁瓒,只是,那个时候的他,还叫公孙绍。 “这能力者的能力,解释由一万多年前,天外陨石坠落大地之后导致的,那一块天外陨石,坠落在了河洛地区,还伤了不少人,正如同几十年前,那一块小陨石,导致了公孙一族覆灭一般,大陨石的能量,相对于人而言,无穷无尽,甚至于说,相对于任何生物而言,都是源源不断。” “事实上,在这一块天外陨石被铸造成九州鼎之前,就已经有很多人,被能量所感染,是的,这些能量,其实更加趋近于病毒,它们可以感染生物,不过大多数都是感染人类,那些被感染的人,身体开始出现奇怪的症状。” “这些症状,多数和他们所拥有的能力相关,身体浮肿,多半是觉醒了水系异能,身体燥热,多半是觉醒了火系异能,然也,最初的一些能力者,几乎都是觉醒了元素系异能。” “但是,也有例外,一部分能力者,觉醒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奇怪能力,亦或是法则系异能,甚至是极其罕见的武灵。” 正如同袁瓒所说,这个世界的主旋律是异能,而非武灵,因此他才会说法则系异能,和武灵,极其罕见。 事实上,袁瓒只说对了一半。 当然,他并不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相反,他正是因为了解大多数的细节,所以才隐瞒了部分真相。 很多人会感觉到奇怪,为什么袁瓒说的话,明明就不像是假话,可是为什么还是把一群人,骗得团团转呢? 其实,这个道理非常简单,因为袁瓒把他觉得可以说的细节,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没有掺假,一丝一毫的虚假都没有,同时,他也把不可以说的细节,完完全全的闭口不谈,隐瞒了起来。 于是,在看似通顺合理的历史故事线上,出现了许多的转折点,这些细节之中的细节,重中之重,却被无情的隐瞒,以致于整个棋盘,都只是袁瓒一个人在下。 “武灵非常罕见吗?” 项公还是没有忍住,在当时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真的是把他憋坏了。 抛开其他人不谈,从项公的角度出发。 单单只是吴越一方,就有仁山,项公,大三色堇,小三色堇,其中,除了白菜不是能力者以外,其他七个人都是能力者。 仁山的武灵是人形态,项公的是一只大公鸡,其他五个人都是兵器,短剑长刀。 无一例外,都归属于精神能量具象化。 正因如此,项公才发出了灵魂拷问。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一百九十九章 “你们都是武者,都拥有武灵,这一点,对于你们而言,当然不奇怪了。” 紧接着,袁瓒暴露了两个细节,这也让众人开始怀疑他的身份,只是,当时没有点破,而让众人不知道的,这些暴露,只是袁瓒故意而为之。 袁瓒先是给仁山和项公,讲了有关于上古五大家族的事。 所谓上古五大家族,其实就是以围绕公孙一族所发展出来的五个部落文明。 为首的,自然是公孙一族,因为有轩辕氏的存在,公孙一族最为悠久,也最是被承认为正统。 奇怪的是,位居正中的公孙一族,并没有觉醒出和五行相对应的土系异能。 无巧不成书,公孙一族,位居正中,其祖地属土德,因此,觉醒了金系异能。 此应,土生金之道也。 紧接着,便是按照方向排列的四大家族。 上北下南,左西右东。 故此,上官一族,仅次于公孙一族。 上官一族,位居正北,其祖地属水德,因此,觉醒了木系异能。 此应,水生木之道也。 南宫一族,虽然名义上是第三,实则家族最没落,实力也普普通通,若非家族之中,女性族人占了七八成,并且每个女性族人都特别好生养,经常和其他家族通婚,断然不可能称之为名义上的第三。 还有人说,南宫一族的第三,是靠着给其他家族生孩子,生来的第三。 南宫一族,位居正南,其祖地属火德,因此,觉醒了土系异能。 此应,火生土之道也。 顺带一提,上官雄的情人,南宫英,正是出生于南宫一族,虽然是庶出,却也为上官雄生下了玄家兄弟。 只是,玄家兄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暂时还没有公布自己的身世。 排在上北下南之后的,便是左西右东。 左西右东的排列,和生孩子没有关系,西门一族,确实是要强过东方一族。 西门一族,位居正西,其祖地属金德,因此,觉醒了水系异能。 此应,金生水之道也。 然也,这西门一族,正是风氏一族的某个旁系分支,分离出去的家族,因为血脉间隙比较大,和天水祖地也比较疏远,西门一族逐渐自立门户。 其第一代族长,甚至还凭借邪帝秘典的某个章节,吸收了一把绝世神兵,成为了赫赫有名的兵人。 有人说,西门一族的第一代族长,正是那位创造了邪帝秘典的风族人,还有人说,他是九州历史上第一位兵人。 其实,这些话,都只是流言蜚语,属于是,人怕出名,猪怕壮,人一旦出名,所带来的副作用,也是挥之不去。 而上古五大家族的最后,则是东方一族。 东方一族,位居正东,其祖地属木德,因此,觉醒了火系异能。 此应,木生火之道也。 “那现在,这五大家族,怎么都已经没有什么动静了呢?” “哦,对了,上官一族好像挺活跃,但是上官雄已经被我们害死了,会不会受到他们家族的报复啊?” 事实上,项公倒也不是担心这个,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上古时期的家族,没有传承至今,纵然是名震一时的上官雄,最终也难免成为了历史的尘埃,世代的牺牲品。 其家族,更是极少露面。 公孙一族,其实很多人都知道,几十年前的一个意外,一块小陨石,直接摧毁了祖地,因为当时是二月二龙抬头,属于是祖地一年一度的节日。 这龙抬头,有一说是纪念人王伏羲,另一说是纪念轩辕氏黄帝。 总之,那一天,公孙一族全灭,除了公孙绍。 当然,在世人看来,公孙一族已经不复存在了,只有残存下来的公孙绍,才知道,公孙一族,还保留了一丝血脉。 “上官家族,虽然还依然存在,但是其本质,已经和郭,周两个家族融合,三个家族融合起来的大家族,未必就是上官一族的人说了算,因此,如果真的要报复的话,至少也是三个家族在内部讨论好了,才有可能发难。” “不过,你的想法是多余的,因为,郭幸出身于郭氏一族,周康出身于周氏一族,他们正是用为师父报仇的借口,才来捣乱的,所以,我才说多余。” 这是袁瓒第一次说话那么直接,不留余地。 毕竟,局势已经到了那么明朗的程度,袁瓒甚至都觉得,这种局势,纵然是让小孩子来看,也可以一看就懂。 袁瓒怎么都理解不了,也猜不到,为什么兵临城下的时候,项公竟然还在考虑所谓的报复不报复。 别人都已经打到家门口了,还要纠结所谓的师出有名,思考战略意义,这很明显就是一种愚蠢的思维惯性。 要改,应该要改,还要大改特改。 当然,这一切对于袁瓒而言都没有意义,因为,在他看来在,和最后的赢家,必然是自己,而非所谓的仁山,韩龙之流。 至于徐行,他心里自然是有数,也不需要多做解释。 总有一天,他会教一教徐行,武灵的真正用法,能力者的能力,到底应该如何发挥,如何使用。 但是,仅仅只是凭借刚刚的对话,似乎袁瓒还不见得让仁山和项公有所改观。 因此,袁瓒急需要一个意图明显的矛盾,让齐鲁和吴越之间,爆发一次战斗,但是,并非这一场战斗。 什么百万大军,什么挥师南下,这不过是一个借口,是一个幌子罢了。 早在袁瓒的第一步棋里面,上官雄,就注定是牺牲品,而仁山,韩龙背弃盟约,置之不理,看似是在坐收渔利,本质上,却还是在袁瓒的可控范围之内活动。 先是利用徐行的急功近利,迫使上官雄回军支援,自己在从中作梗,让仁山,韩龙背弃盟约,直接回吴越,掌控局面。 如此,让上官雄做一个单项选择。 要么,是看着徐行彻底魔化,陷入到无止境的杀戮欲望中,无法自拔。 要么,就是孤身犯险,北上支援,拦截从北门逃跑的世家贵族,以便于收集更多信息,自己入城之后,也可以制止徐行铸成大错。 可惜,这一切的计划,在其中,都错了那么一步。 上官雄兵败身死,死因暂时不明。 那些逃跑的世家贵族,都没有活下来,而是被司天离所发动的魔化仪式,第一批魔化,成为了只知道杀戮的傀儡,最后被楚王伯令所吸收,成为了魔王化的养分。 因为魔化仪式之中诞生了魔王,所以魔化仪式进化成了魔王化仪式,导致徐行的军队,无一幸免,尽数成为了杀戮机器。 杀降,屠城,自戕。 这些惨烈的景象,以及上官雄的死讯,成为了客观事实,不可否认。 同时,也把徐行从杀戮的深渊之中,硬生生的拖拽了出来。 只是可惜,这代价太恐怖,让徐行着实不愿意接受。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章 北风呼啸之时,旌旗飘扬之日。 乌云遮蔽了天空,灰暗的光线,照射在大地。 此刻,没有人的心情是轻松的,却又不能用单单紧张来形容。 何为正义,何为邪恶,早就已经不重要了。 当屠刀挥下之时,听到罪恶者的惨叫,是必然的。 只是,罪恶者的罪恶,到底应该由谁来判定。 是公道? 还是举起屠刀之人? 仁山,项公驾马驱前,各自放出武灵。 郭幸,周康一往无前,金刀,银枪分别祭出。 两军交战之际,仁山冲入阵中,长刀不断挥舞,如同绞肉机一般,迅速粉碎了齐鲁的一支百人小方阵,鲜血自刀口垂垂流下,反观仁山,脸不红,气不喘,只是双眼之中的杀意,比起先前更甚。 地上那些被长刀击杀的战士,皆是视死如归之人,可惜,还没有能够见到天下一统,却已经早早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项公也随之冲入方阵,烈焰雄鸡随即转变成可以喷吐出巨大火球的火炮形态,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上百颗大火球,已经席卷战场,被火球正面砸中的人,直接被灼烧成焦炭,砸中地面,火球的火星四散开来,被击中的人,要么是被活活烧死,要么,就是在慌乱之中,连忙脱下逐渐发烫的盔甲,紧接着,死在乱军之中。 郭幸,周康见状,顾不得自己杀戮。 诚然,郭幸和周康的击杀效率,并不比仁山,项公要低多少,理论上是差不太多的,但是,如此一来,就是在考验双方士气,如果不管不问,只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放手厮杀,和对方互换兵卒,实在不符合为将者的本义。 紧接着,二人杀出一条血路,直奔仁山,项公而来。 眼看着大战一触即发,周围的战士们,却丝毫不避让。 吴越军的每个战士,都是聪明人,他们知道,自己作为普通人,不可能挡得住能力者,更何况,还是和自己的主子,级别相当的能力者。 普通人再厉害,也不过是一刀一个,刀砍崩了,剑刺卷了,战甲四分五裂,便是迎来必死的结局。 但是能力者不同。 当他们瞥见不远处,郭幸的金刀,一刀下去,便是一股无形的罡气,紧接着,数位,乃至数十位战友的首级,悄然落地。 金属碰撞所发出的锵锵之声,掩盖了鲜血四流,身首异处的悲壮,人们除了以杀红了眼来掩盖自己内心的崩溃,再无有其他。 周康的银枪,直直一挺,一列的战友,便是被穿了个透心凉,连带着他们的希望,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齐鲁军的每个战士,也都是聪明人,他们不仅仅知道,普通人难以匹敌能力者,更知道,此战即决战,害怕没有用,只会导致更多杀戮。 如此,倒不如用自己看似珍贵,实则贱如蝼蚁的生命,为这一场战役,带来更大的赢面,哪怕只是一点点,都比没有好。 “权力这个东西,原本就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够拥有的,纵然有一天,天上的馅饼掉在了我们的嘴里,我们也不敢吃。” 正应了那一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真正聪明的人,不是在于拥有多少,而是在于可以创造多少。 索取,永远不如付出高贵,这是千年,万年都不会改变的道理。 终于,南征北战的结尾,到来了。 普通的战士,把仁山,项公围成了一圈,项公的烈焰雄鸡再一次转变攻势,从鸡冠处,持续发射出一条红色的火线。 瞬时间,被火线所照射的地方,直接被焚烧殆尽,不留片瓦。 火线之猛烈,甚至可以在非常短的时间之内,融化战甲,失去了战甲的保护,原本就是肉体凡胎,再要直面高温的灼烧,更是灼痛难耐。 只是,这还不是最痛苦的,一些疼到在地上打滚的战士,看到左右有泥泞地,于是连忙滚去,准备用潮湿的泥泞缓解身上越来越猛烈的火势。 然而,这烈焰雄鸡的火焰,好似不灭之炎,纵然是有些骑兵身上被附加了火焰灼烧,连人带马,煎熬住了,跑到战场边缘,有小河流的地方,滚如河流之中,固然可以灭火,但是高温和低温的双重攻势,其温度反差,更是让勉强幸存的战士,心肺功能急速下降,血压飙高。 轻则中风。 重则暴毙。 由此可见,火焰对于人的杀伤力,真的是太过于离谱。 郭幸,周康见状,决定先扑杀项公,再鏖战仁山。 四目相对之际,郭幸踩在马背上,力从马蹄开始向上传导,紧接着,自马背,到郭幸的小腿,大腿,集合至腰。 多方发力,纵身一跃,借助坐骑的惯性,直接在凌然于半空。 金刀祭出。 九环齐鸣。 代表着霸道的罡气,在瞬间转变为邪气十足的煞气。 恶向胆边生,九环皆发出血红色的光芒,刀身则是金光熠熠。 这一击,蕴含着郭幸的怨念,以及对于这一战的执着。 狭路相逢勇者胜,何为勇者? 简单来说,就是敢于去做别人不敢做的事。 然而,罪犯也是知法犯法,难道罪犯也可以称之为勇者? 非也。 罪犯所为,乃是违法乱纪,为社会带来灾厄,带来困扰,只是匹夫之行径,罪恶之由头。 因此,这所谓的,敢于做别人不敢做的事,这个解释,还要加上一些比较繁琐的规矩。 勇者,敢为匹夫不敢为之事,事必有因,因由心发。 这一颗心,乃是为公为民之心,绝非为了满足一己私欲,更是不可能出自,杀戮之欲望。 九环,代表着愤怒,而这愤怒,正是郭幸,乃至整个郭氏一族,最引以为傲的能力。 同那些所谓的小家子气,闷气,恶气不同。 郭氏一族的人,可以把情绪之中的愤怒,转化为煞气。 这煞气,和罡气,杀气等等皆是不同。 罡气,乃是代表着一个人,潜在的暴力基因,好勇斗狠的执念。 杀气,乃是体现一个人,对于生命的看法,以及做法之于生命的价值。 只有视他人之命如蝼蚁草芥的王者,霸主才会拥有杀气。 因此,煞气乃是介于这二者之间的存在。 诚然,越是愤怒,并且愤怒的源头越是趋近于残忍,煞气的占比,就越是要超过罡气,但是在好勇斗狠的执念之上,更是有着,想要把对方活活折磨而死,食肉寝皮的魔性。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零一章 郭幸和九环金刀,在此刻已经趋近于融为一体的状态。 人刀合一,天下无敌。 至少,在郭幸看来,正是如此。 金刀被郭幸高高举过头顶,猛的发力,伴随着落地的惯性。 这一击,乃是凝聚了郭幸全部的煞气,也彰显其决心! 一击命中,好似有万钧之力,最初,烈焰雄鸡尚且可以抵挡,只是,其幻化而成的形体,很快就出现了裂缝。 这也就代表着,郭幸的煞气,足以击碎项公的精神力! 诚然,烈焰雄鸡作为武灵,乃是项公精神力的具象化表现,本质上,还是精神能量,但是只要达到了一定实力,不管是物质能量,还是精神能量,追本溯源,都是能量。 因此,能力者虽然分为异能,武灵之种类,但是真正战斗的时候,还是依赖能量的强弱。 仁山原本以为,这一击,无伤大雅,却是在感知到项公的精神力,已经到了极限的瞬间,转移了自己的目光。 那一刻,他看到了郭幸的体内,蕴藏着一股非常诡异的能量。 那股能量是什么,仁山不认识,也没有时间去思考。 他只是看到,那股能量,正在源源不断的传输到九环金刀之中,并且,他还看到了九环金刀的兵灵。 所谓兵灵,解释起来非常简单。 其实就是兵器的灵魂,亦或是说,思想。 万物具有灵,人之所以有思想,可以自主思考,正是因为有灵气,有灵识。 而兵器,一旦在接受了某些能量之后,自然也是会产生灵识。 尤其是传世的神兵利器,最是容易产生灵识。 早在万年以前,一些神兵利器就已经问世,并且在当时,掀起了无数的血雨腥风。 不知道多少强者,为了争夺一把兵器,杀的是你死我活,不留余地,不念旧情。 那些年,曾经有多少昔日的挚友,为了力量,而去反目成仇。 那些年,曾经有多少恩爱的夫妻,在神器面前,丧失了理性,暴露了本性,把罪恶的念头,肮脏的算盘,打在了自己的爱人身上。 更有甚者,弑兄杀弟,软禁父亲,彻底因为追求力量而堕落。 于是,一些原本没有灵识的兵器,便是吸收了这些人鲜血,感受到了这些人的欲望。 产生了灵识。 九环金刀,正是一把,吸收了许多狂暴易怒之人的鲜血和欲望,才拥有了如此恐怖的威能。 然而,单单只是狂暴易怒还不足够。 正应了那一句俗话。 兵器本身并没有对错,善恶只是在使用者的一念之间。 一念向前,便是天堂,便是善良。 一念向后,便是地狱,便是邪恶。 杀降,屠城的也是它。 惩奸,除恶的也是它。 杀戮是什么? 是一种行为。 如何判定行为之对错? 那要先看看,杀人者,和被杀者,到底是什么情况,什么关系。 若双方皆是恶徒,那便是狗咬狗,亦或是,贼喊捉贼。 若双方皆非恶徒,那便是失手错杀,酌情谅解。 可是,天下事,并没有简单,也远远不止双面性。 个中原委,实在差异太多。 有谋财害命之念,必有为非作歹之行。 手中兵器,虽然没有对错,却是动铁为凶,杀人者偿命。 无奈,这是乱世,没有严明的法度,足以惩治邪恶。 正义,也来的太晚太迟了。 或许正如同那一句俗话。 日光之下无新事。 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每一个世代,看似是新的篇章,是讲述新的一批人,所经历的新的冒险,创造着新的史诗。 然而,事实真的如此吗? 远的不说,就只是从风金开始,到风安结束。 绵延四代人,纠缠了几十年的宿命,无非就是善恶对立,纷争不绝。 可是,这并非重点,重点是,有些人不在乎善恶之分,强行把自己的行为,定义为正义,甚至有些人,从来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可能真的属于邪恶。 但是,正邪之争,已经如同这个话题一般,绵延了不知道多少年。 人们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为了夺走别人的东西,尔虞我诈,你争我夺,可是到最后,一世之雄,又留下了什么,或者说,这个世代,真的需要他们? 怀抱着这样的想法,郭氏一族的祖先,终于迈出了第一步。 他不是什么强者,但也绝非普通人。 因为在他立志要做一个守护者的时候,他便已经超越了普通人。 没有天赋,那就付出更多努力。 没有信念,那就重复更多思考。 当灵魂和身体可以分离开来的时候,便是一个强者,横空出事的时候。 那位郭氏一族的祖先,在以平静的心,容纳了充满绝望和杀戮之心的九环金刀之后,九环金刀,融合了平静,掌控了愤怒。 对于血液的渴望,对于杀戮的执着,那近乎疯狂一般的煞气,诞生了。 然而,正如同好的兵器,都是双刃剑一般,每一个郭氏一族的族人,乃至几乎所有的兵人,都会面临一个问题。 到底是兵器驾驭人,还是人驾驭兵器? 这个问题,似乎没有什么意义,因为答案非常简单。 但是,这个所谓的简单,只是对于普通人而言,甚至包括了常规类型的能力者,他们都会异口同声的回答。 “当然是人驾驭兵器了,怎么可能会有兵器可以驾驭人?” 这个时候,兵人就会站出来解释,亦或是直接破口大骂。 “狗杂毛,站着说话不腰疼。” 事实上,除了第一代兵人以外,之后的所有兵人,都是从父母双方的其中一方,亦或是父母双方的血脉之中,继承了带有灵识的兵器。 而这些灵识,并非一直蕴藏在兵器之中,大多数时候,兵灵都会以一种血脉之力的状态,蕴藏在兵人的体内,这些灵识,则是与兵人的灵魂同存亡。 换而言之,一旦兵人死亡,他所继承的兵灵也会同时死亡。 这固然确保了家族的秘密,不会被别人轻易破解,却也造就了兵人,大多数都是悲壮收场的结局。 战士的旅途,是鲜血的征程。 在举起屠刀之前,经过深思熟虑,三省吾身,扪心自问,到底是为了功名利禄而滥杀无辜,还是为了公道大义而以战止战。 这样做,很好,避免在屠戮之时,自我怀疑。 因为杀人者,往往不只是偿命,更是要背负耻辱骂名。 一个,被世人称之为,杀人魔的恶名。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零二章 这个世界上,并非所有人都做好了准备,亦或是说,拥有了觉悟。 郭幸,刚刚好算一个。 九环金刀的煞气,一击便击碎了烈焰雄鸡的火焰防御,正如同斩骨刀一般,很快就要突破整体的防御,一举拿下项公。 千钧一发之际,仁山刚刚好赶到。 武灵直接附体,仁山的身手,也只是比徐行差了一点点而已。 速度之快,力道之狠,搭配无与伦比的精密性,每一拳,都直击郭幸的要害。 然而,煞气和火焰之力在对峙的同时,能量磁场依然形成,绝非一时之间可以突破。 前番,双方之间的交手,只是彼此试探,固然是不会轻易交出底牌,而现在,郭幸和项公只是刚刚对上,就已经交出了底牌,能量交互的时候所产生的能量磁场,甚至就连仁山都无法在短时间之内突破。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 虽然周康的整体实力不如仁山,但是有一个方面,仁山肯定不如周康。 那便是点对点的破坏力。 六合银枪的硬性破坏力,远远不如九环及金刀,更是不用说,周康此刻,还只是用着没有进化的银枪。 但是,银枪的战斗风格,原本就是偏向于技巧,速度虽然未必超过有着武灵加持的仁山,但是银枪所具备的穿刺力,去也是仁山赤手空拳难以匹敌的存在。 银枪之意,在于快准狠。 稳扎稳打的同时,却又极具侵略性。 周康挺直了身板,银枪却是凤舞龙飞,好似沾了水,上了劲的麻绳,虽然也可以弯曲,本质依然强硬。 枪术,和长矛,马槊等兵器的技巧,虽然略有不同,但是大同小异。 无非三点。 拦拿扎。 所谓拦拿,便是左右方向的招架,防御,不适用于灵活多变的枪法,重中之重,其实在于一个扎字。 正是遵循着扎的精妙,不断的进行点对点的攻击,周康所面对着的能量磁场,才逐渐出现了比较明显的缺口。 而仁山所在的方向,则是看起来还纹丝未动。 这个情况,在场四人,皆是了然于心,但是没有办法,二人在其中对峙,另外二人,却是要为了突破能量磁场,强行打出一个两败俱伤。 其实,仁山也不知道为什么,周康竟然和自己一样,如此激进。 因为能量磁场一旦被外力强行打破,那么不管打破者归属于哪一方,在能量磁场之中的对战双方,都会因此而受到反噬,正如同在混沌力场之中,强行发动能力,使用能量一般,并且,这个反噬,和混沌力场的反噬是同一个级别的,皆是法则级别的伤害,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规避这一瞬的伤害。 纵然是时间停止,也不过是在拖延被反噬的时机。 对于仁山而言,项公虽然是结义兄弟,但是在他看来,为了大义,为了天下局势着想,让自己的结义兄弟受点伤,也算不了什么,哪怕是牺牲了,大不了就是写一封罪己诏,以表惋惜哀悼之情。 因此,仁山在用拳脚猛击能量磁场的时候,内心深处,其实是希望快点两败俱伤的,毕竟,周康的实力,并不如郭幸,一旦郭幸重伤,这田忌赛马,便是要上演一出特别版了。 此所谓,上等马对中等马! 当然,这个世界的历史,因为只同步到尧舜禹结束,因此用田忌赛马来形容当前的场景,只是书外之意。 “周康!” “你同我隔着一个能量磁场,不敢直面,莫非,是怕了!” 仁山刚刚一开口,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虽然仁山说话的时候带回音这件事,已经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了,但是现在,周康和仁山面对面,他突然觉得,仁山说话的回音,似乎更加明显了,甚至有些掩盖了他原本的声音。 若非语气还是和之前一样强硬霸道,只怕是认不得声音了。 不过,这其实也就代表,仁山的魔化,比起前段时间,更加严重了。 说话回音,即为魔音,魔音越明显,魔化越严重,这件事,只有一些特定的群体,和极少数专家学者才知道。 事实上,就算是博学多才的上官雄,也不太知晓其中的来龙去脉。 至于袁瓒,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弄来这魔化之术,那就是后话了。 “怕你?” “对对对,我真的好怕啊。” “你看,我那么怕你,你快点绕过来杀我。” 周康一边说着,一边手里还是用力穿刺着能量磁场,甚至还露出了有些诡异的微笑,不知道是自信,还是自嘲。 “这个小东西,脑子转的真快。” “我嘲讽他,他却一点都不为所动,反来激我。” 仁山皱了皱眉头,随即又摆出一副好脸色,他不再猛击能量磁场,因为,他产生了一个更加符合逻辑的想法,并且准备,立即施行。 反正等到周康打破能量磁场的时候,项公和郭幸都会受伤,能量磁场破碎的时候,站在周围的人,也会受到比较小的伤害。 虽然伤害不大,却也是要承担风险的事。 “算了,我的好兄弟啊。” “委屈你了,就让你,和那两个小东西,一起受点伤吧,大不了,就是缺胳膊少腿。” 眼看着局势发生了变化。 周康的心里面,也是有诸多疑惑,不少的顾忌。 郭幸,项公在能量磁场之中对峙,固然是可以僵持许久,等到煞气用尽,精神力透支,兵人和武者的战斗,也会暂时告一段落,接下来,便是肉搏战。 至于失去了内力支持的九环金刀,是否还可以称之为金刀,是否可以帮助郭幸,叫板手持长刀的项公,毕竟还是未知数。 诚然,九环金刀的煞气,已经快要完全渗透项公的防御,烈焰雄鸡的火焰防御,更是已经趋近于崩溃,但是边缘之处,固然是九死一生,却还是堪堪安全。 只要继续这样僵持下去,不管双方谁胜出,亦或是两败俱伤,都需要后续的人员,进行收场,那么自己和仁山,便是不二之选。 “东路战场和西路战场,相隔千里,纵然是快马加鞭,也未必能够来回支援。” “我若是不看住仁山,那么东路战场危矣。” “反之,我若是对仁山穷追不舍,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终于,周康做出了一个决定,他叹了一口气,望了一眼,转身向东去的仁山,开始继续,他的计划。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零三章 原计划不变。 周康继续发力,不断穿刺着能量磁场,希望,可以尽快打破磁场,帮助郭幸,击杀项公。 与此同时,郭幸和周康,也都纷纷希望,远在东路战场的姜伊,可以顶住压力。 毕竟,他除了要面对大三色堇三人合力以外,仁山,也正在驾马去的路上。 距离西路战场千里之外的东路战场,一场曲折离奇,乃至离谱的战斗,正在展开。 姜伊引动咒术,身后的桃木剑,便是如同会自主飞行一般,开始在人潮之中攒动。 桃木飞剑所至,见血封喉,而剑身只是吸收了敌人的一滴精血,便是从油黄色,变成了红黄色。 原来,这桃木飞剑,乃是各自灌输了一部分姜伊的杀意,虽然姜伊的杀意,没有达到那种,可以实体化,形成杀气领域的水平,但是配合咒术,形成万剑飞仙的效果,也未必不可。 只是可惜,这桃木飞剑,一共只有九把,因此,姜伊的杀敌效率,甚至还不如驾马冲杀,拥有罡气的郭幸。 但是,桃木飞剑有一个非常明显的优势,那便是持久力。 倒也不是说,桃木飞剑对于姜伊的杀意消耗不大,每一个招式,都不可能空手套白狼,刚开始使用,肯定是要消耗一部分杀意,或者也可以归类为消耗能量。 正因如此,桃木飞剑要维持飞剑杀人的状态,就会不断消耗姜伊的能量,直至供给不足,亦或是姜伊主动收回飞剑。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 这九把桃木飞剑,并非凡品,既然是以残忍的杀意作为驱动能量,那么见血封喉,吸收敌人的精血,自然也是情理之中。 眼看着飞剑,在军阵之中,不断杀戮,虽然速度不算快,效率也不算高,贵在一招制敌,见血封喉,许多战士,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击杀。 一时之间,也产生了不少的慌乱。 不只是被击杀的吴越战士感觉到慌乱,甚至就连齐鲁战士,也难以理解这超乎寻常的力量。 很快,姜伊的周围,让出了一片很大的空地。 因为这九把飞剑虽然会自动杀敌,却也无法离开姜伊太远的距离,久而久之,便形成了飞剑闭环。 双方的战士们都渐渐发现,这九把飞剑,竟然是姜伊的手段。 不必多说,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不过,这并不能影响战局的本质。 杀戮还是要继续的,只是在哪个区域厮杀,就是一个问题了。 白菜原本是无心战事,只想着要好好照顾,或者说,好好补偿李碎叶。 无奈,剑,最需要远离的便是感情,尤其是爱情。 于是,白菜在击杀了一群敌军之后,手也慢慢热了起来,心态也发生了非常明显的转变。 正当他看到九把飞剑,在方阵之中,所向睥睨的时候,他只觉得奇怪。 前番,自己也算是和姜伊打过照面,虽然也交手了,却未必是彼此交出了底牌,最多只是碰一碰,称一称,看看对方有多硬,又有几斤几两。 对于白菜而言,可以引动雷电的磁力,已经是非常离谱的事,今天,绝对不能拖延,必须要速战速决。 眼看着天上的乌云越来越密集,天色也越来越暗淡,估计是又要来一次,旱地惊雷了。 真的是想不明白,旱地惊雷这种季节性概率事件,为什么会连续发生。 白菜虽然有些腹诽,毕竟,上一次旱地惊雷,让自己陷入了绝境,若非有李碎叶出手相助,自己早就已经雷下亡魂了。 这也让白菜对于姜伊,产生了巨大的怨念,但是,这一份怨念,还是比不过自己对于李碎叶的愧疚感。 “如果我的剑术再强一点,或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白菜在距离姜伊至少还有数千米的地方,便已经双剑出鞘,因为他知道,作为一个普通人,在面对能力者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能力者的能力,是可以不断进化的,而且往往可以进化出一些稀奇古怪的特殊能力。 反观普通人,纵然是修炼出超一流的剑术,也终究只是局限于剑术,也无法跳出普通人的范畴。 一想到这里,白菜便是气不打一处来。 只是,若真的按照这个说法,去对比其他人,或许有点不合理。 至少,对于粉芽,紫萱而言,这就有点不公平了。 诚然,资源都是率先由仁山,项公使用,很多时候,一些重要的东西,就是他们二人分享一下,完全不给其他人机会。 尤其是九州鼎。 仁山明明就知道,九州鼎可以让能力者的能力得到质的飞跃,却偏偏不让大小三色堇使用。 说实话,白菜是普通人,他无法使用,这个倒也罢了。 资质问题,与人无尤。 那粉芽,紫萱呢? 红黄蓝,小三色堇呢? 他们五个人,皆是能力者,皆是拥有武灵的武者,他们难道不是越城的精英阶层,他们难道不是跟随仁山,出生入死的战友。 凭什么只和项公分享九州鼎的能量,而对其他人的请求,视而不见? 仁山明明就知道,九州鼎的能量,对于能力者而言,就是无穷无尽,源源不断,上万年的历史,这些九州鼎不知道被多少能力者吸收过,利用过了,若是能量有穷尽,早就被吸收的一干二净了。 哪里轮得到仁山之流? 只是可惜,仁山明明就可以不借助外人之手,以九州鼎的能量,直接壮大自己的势力。 大三色堇之中,粉芽,紫萱可以得到进化。 小三色堇全员,红黄蓝三姐妹都可以得到进化。 如此看来,仁山一派的能力者组合,才是最强大,也最默契的,他们的实力,足以称霸半壁江山,乃至统一天下。 加上仁山自己的实力,更是又了一次质的飞跃,莫要说什么个体引导群体,一个不被群体所认可,所拥护的个体,就算实力再强大,失去了人格魅力的笼罩,和群体的认可,拥护,终究只是匹夫之勇罢了。 昔年楚霸王项羽,如此豪杰,一时无两,却因为任人唯亲,不懂人心之贪婪险恶,难免乌江自刎。 其实,纵然是让他重复无数次,依然会兵败身死,身首异处。 毕竟,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能力,并非异能,亦非武灵。 乃是人心!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零四章 眼看着大三色堇都朝着自己奔驰而来。 白菜在前,粉芽,紫萱呼应左右,乃是铁三角之势。 姜伊心想,前番白菜处处拘谨,不敢轻易发动攻击,只是因为身后有李碎叶在救护仁山,如今,要以一人之力,应对三人,这三人更是越城有名的大三色堇,其实力,其默契,必然有所提升,要单打独斗,姜伊必然稳操胜券,不惧怕对方任何一人,只是,若是以一敌三,恐怕有些困难。 然而,姜伊心里也有一个执着。 那便是郭幸的梦想。 多年以前,二人同在上官雄门下拜师学艺。 说来有些奇怪,幼年时期的郭幸,是一个实打实的木头脑袋,因为姜伊是女孩子,所以发育的比郭幸快。 众所周知,年纪相仿的情况下,女孩子会比男孩子先发育,因此,曾有一段时间,姜伊的身高,超过了郭幸。 然而,那个时候的姜伊,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长到一米五,不长了,而郭幸,则是一年比一年离谱,直接窜到了一米九五这个恐怖的身高。 当然,这个身高差,倒也不是完全没有便利。 仔细想来,姜伊的脖子,大概和郭幸的腰部,齐平,那么问题来了,这个身高差,到底带来了什么便利呢? 莫非郭幸可以把姜伊整个人拎起来,像是称肉一样,称一称有多少斤两? 郭幸是否好奇姜伊的斤两,倒也不是什么重点,重点是,现在有人,想要迫切的知道,姜伊到底有几斤几两。 恍惚间,大三色堇已经奔着姜伊,冲杀而至。 双剑齐出,左右交互,横七竖八,顿时之间,砍的姜伊满身伤口。 大小剑刃,纷纷攻向姜伊的腰部和脖颈,一个想要把姜伊拦腰斩断,另一个,则是想要背刺斩首。 粉芽,紫萱正在洋洋得意,只觉得姜伊,真的是不堪一击,甚至觉得,白菜的实力也不过如此,竟然觉得这种小角色实力不俗。 然而,白菜却是觉得事有蹊跷。 果不其然,在大三色堇面前被重伤濒死的姜伊,乃是幻术所致。 紧接着,一团灰色的粉末从替身之中四散开来,其扩散的速度,加上遮盖视野的效果,让大三色堇一时之间难以做出反应。 原本,被袭击了,就已经快点招架,进入防御状态,亦或是后撤,离开这团粉末所形成的迷雾。 可惜,这迷雾的味道非常的呛鼻子,当嗅觉被恶性激发之后,人的生理反应就会不自觉的闭上眼睛,纵然是有人凭借意志力,不闭上眼睛,等到恶性激发达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人也随之打喷嚏。 众所周知,人在打喷嚏的时候,眼睛是必然会闭起来的,这便是生理反应。 而姜伊计划的核心部分,便是利用生理反应所带来的连锁反应,抓住对方打喷嚏,闭上眼睛的瞬间机会,形成大反转。 喷嚏的声音从粉末迷雾之中传出,姜伊在瞬间发动咒术,一团蓝色的火焰,沿着几条丝线,蔓延到了粉末迷雾处,并且在蓝色火焰和粉末迷雾接触到的瞬间,一个奇妙的反应,产生了。 嘭! 巨大的爆炸声响,直接响彻整个战场,使得众人纷纷转移目光,当然,也有那种坚定的战士,不为外界所动,趁着对手听声辨位的时候,先下手为强。 然而,伴随着这一声爆炸声响一起出现的暗红色火团,似乎并没有和声响形成正比。 相反,这一波爆炸,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就好像是某些人,做足了准备工作,刚刚坐下来,准备码字,结果码了一点点,就站起身,抱怨一下腰酸背痛,后悔当初没有好好上学,由此可见,知识的重要性。 正应了那一句经典名言。 上学学不好,码字码到老。 “这爆炸虽然可以延缓那三人的攻势,却也撑不了多久。” “一旦他们回过神,甚至是从迷雾之中冲出,只怕是自乱阵脚。” 姜伊虽然和那团迷雾相隔不远,大概只有百米左右,但是一想到大三色堇那不俗的身手,要快速逼近自己,也不是什么难事,因此,更加警惕。 姜伊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因为他已经发现仁山,正在朝着自己的方向赶来。 虽然他不愿意把情况,往不好的方向去想,但是,他也是见识过仁山实力的人,更何况,现在的仁山,更是已经今非昔比,那听着就令人有些不舒服的魔音,简直是打开姜伊忧心忡忡的钥匙,或者说导火索。 那一刻,姜伊很担心,是不是郭幸和周康都败了,因此,仁山才顺势赶来,收拾残局? 不过,姜伊其实是更加倾向于,仁山是因为其他原因,才赶来东路战场的,因为仁山的身后,并没有出现项公,因此,郭幸和周康,很有可能还是在和项公纠缠。 莫要说什么仁山,项公已经击杀郭,周二人,项公之所以不来,也只是为了留在西路战场,继续碾压局势,这种可能性,姜伊甚至就连想都不敢想。 但是,姜伊现在要面临的情况,也并不乐观。 于是,先下手为强,手下手遭殃的战斗理念,又一次作祟。 咒术发动,身在迷雾之中的大三色堇突然感觉到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力量,从脚底,一直蔓延到躯干处。 在迷雾之中,丢失了视觉,因为巨大的爆炸声,听觉也有些模糊,但是,触觉依然存在,并且因为其他感官的衰减,三人竟然在一时之间,提升了触感。 然而,提升触感和破解困境,却不成前因后果的关系,很显然,若是要破解困境,还是需要僵持一段时间。 原来,姜伊刚刚是发动了两个咒术,先是通过土系的感知力,确认大三色堇在迷雾之中的位置,果然,那三人因为视觉和封锁,听觉被衰减,不敢轻举妄动,依然停在原地,只有白菜,稍稍进了几步。 紧接着,在确认位置之后,催动土系能量,形成土块,从脚底,一直蔓延到躯干,现在限制住大三色堇身体行动的,正是紧紧包裹住他们的土块。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零五章 迷雾之中,大三色堇皆被土块限制,虽然土块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牢固,却也并非一击能破,加上迷雾和刚刚的爆炸所带来的视觉,听觉双重受挫,更是让三人有所顾忌。 诚然,姜伊的战术非常高明,可惜,他现在的情况,并不乐观,排除正在赶来的仁山,姜伊必须以一人之力,对抗配合默契的大三色堇,只能够拖延,决不能力敌。 事实上,姜伊的这一套组合招式,属于是逃跑之前的迷惑手段,理论上是无法造成太多伤害的,因此,下一步棋,就要稳扎稳打,毕竟,周围都是战友,身后便是大营,并无退路可言。 眼看着白菜先一步挣脱限制,土块崩碎的瞬间,连续前冲,便是朝着姜伊而来。 白菜的内力直接传输到了双剑之中,羲和剑散发着闪闪金光,宛若太阳,望舒剑弥漫着阵阵银辉,宛若月亮。 一阴一阳,一静一动,相辅相成,攻势带动数道剑气,直逼姜伊而来。 一条金色的大蟒蛇,周遭夹杂着紫色的能量流,直面而来,一时之间,姜伊和白菜,难分伯仲。 大蟒蛇和双剑形成了对冲气流,被挤压扩散开来的风压,逐渐吹起了战场的尘土,此刻,距离此处还比较远的仁山,依然还是在驾马来的路上。 “唉,情况似乎不太乐观啊。” “希望二妹可以多支撑一会。” 仁山皱了皱眉头,虽然对于白菜略逊色于姜伊的这件事,心里面是多多少少有点可惜的,但是,这属于是自我欺骗,他并不是惋惜白菜要吃亏了,而是一旦主将阵亡,对于战局士气的动摇,是必然的。 既然自己已经放弃了项公,选择先突破东路战场,那么就一定要尽量保住大三色堇。 仁山心里面最是清楚,他毕竟是土生土长的吴越人,对于这里人的特性,以及地区特性对人的改变,皆是了然于心。 项公和自己的误会,由来已久,早在多年前的一次会议之中,项公就已经默默的离开了会议,用这种无声的抗议,让自己下不来台,挂不住脸。 但是,这并不是重点,若是不会产生实质性影响的丢脸,那就丢了吧。 面子能值几个钱? 能换来兵马粮草,还是鱼肉酒水? 于是,仁山在会议结束之后,急忙去安抚了一下自己的兄弟。 项公嘴上说着没事,还对中途离场的事,表示歉意,但是仁山知道,他们彼此之间的误会,已经产生了。 九州人都是这样的,在九州人的字典里面,不存在两个词语。 其一,对不起。 其二,没关系。 “如果你真的是诚心诚意的向我道歉,向我说对不起,那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好好做人,好好做事?” “什么叫没关系?凭什么没关系?他伤害了我,我是受害人,凭什么他说了一句对不起,就让我说没关系?他只要道歉,我就必须原谅他吗?” 于是,自从那一天开始,仁山和项公两个结义兄弟,真的是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 多年以前,项公是一个独行侠,纵然是投身行伍,也是一个和其他战士,相处的不算融洽的人,毫不夸张的说,他讨厌其他战士,同理,其他战士也不怎么待见他。 当一个群体,出现多个派系的时候,彼此之间的勾心斗角,也就出现了,很可惜,越城守军,并没有逃脱这个定律。 讽刺的是,一向是独行侠的项公,在那个时候,改变了心意,或是良心发现,或是猪油蒙心。 总是,他改变了想法,也改变了做法。 那一天,他和往常一样,一个人吃饭,他捧着碗,蹲在一个小角落里面吃饭,而其他战士,则是报团取暖,因为不是备战时期,所以吃饭的时候,稍稍闲聊一下,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副官得过且过,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能让战士们太过于紧张了,张弛有度,才是最好的管理方式。” 某个副官如是说。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张度门下有一位学生,叫徐德,就是在越王的内殿之中,最是看不起徐行的那位武将。 其实,当年这个副官,就是徐德。 “兵贵神速,岂能以常人之理,不假思索,便套用于兵卒之理?” 有支持的声音,那必然是有反对的声音,人类的文明,便是在矛盾和斗争之中,不断优化演变而来。 另一个副官,总是在强调效率,他所管理的一票千人部队,伙食虽然都是和大部队一致,却因为吃得快,所以从视觉效果看来,要吃得更香一点。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小说刚开始的时候,到杜家小舍,找晴晴麻烦的独眼刀疤身后,跟着一班小弟,最后都归了钱开,做了钱开的马仔,其中“飞毛腿”更是被升级成了传令员和战地观察者。 自从吴越落入了仁山手中,“飞毛腿”直接隐退,他打心眼里反感仁山,虽然没有实质性的反抗,却也让仁山觉得,对方是真的看不起自己,若非项公求情,恐怕“飞毛腿”就再也飞不起来了。 然而,事出必有因。 项公之所以会袒护“飞毛腿”,正是因为他是故人之子。 “烫嘴儿。” “你就猛吃猛塞吧,什么时候噎死你这个老瘪三。” 这徐德口中的“烫嘴儿”,正是“飞毛腿”的父亲。 因为其雷厉风行,做事快准狠,效率高的同时,也保证了质量,在军旅之中,更是久负盛名,虽然单兵作战能力普通,也不具备战略头脑,既做不了冲锋陷阵的猛将,也做不了决胜千里的帅才,但是他却可以用最快最好的方式,执行将帅的命令。 莫要看他已经不惑之年,身体机能,却是要比很多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还要强大,尤其是速度和耐力。 据说,“烫嘴儿”之所以被称之为“烫嘴儿”,其实是有一个非常搞笑的原因来的,似乎是有一次,军旅之中举行了一场竟跑比赛,他拿了第一名不说,还把第二名,远远的甩在身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求胜心比较强烈,亦或是别的原因,那一次跑完,他的嘴上,竟然出现了几个血泡。 于是,战友们都戏称他为“烫嘴儿”。 不过,看了前文的读者都知道,这是他们家族遗传的异能,堪称神行太保。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零六章 “你懂什么。” “兵贵神速,作为军人,要随时戒备,随时警惕,随时保持精神力高度集中。” “烫嘴儿”一边说着,一边收拾起了碗筷。 紧接着,任凭别人怎么说,怎么戏弄,他也不予理会,只是默默的洗着碗筷。 或许,这个世界上,就是有那么些奇怪的人,做事的时候,那么正经,做完事之后,就开始有些蛮不讲理。 当然,这种人毕竟还是少数,因为这个世界上占比最多的类型,便是从众者。 他们没有自主思考的能力,亦或是有,但是不思考。 因为没有必要,毕竟他们的思考,只是用来决定,自己是否要随大流。 其实,随大流肯定没错,因为法不责众,纵然是最严苛的法令,也不可能一次性针对数万人,乃至数十万人,只要人数多,错也变成对。 这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以人为本。 讽刺的是,纵然是法家的理念,也是用大多数人的规则,去约束一些特殊人群,而非用特殊人群的好恶,去约束大多数人。 因为法家的人物,皆是重视法制,重视人文条约的现实主义者,他们知道,一旦发行的那一套法令,是违反大多数人行为准则的标准,那么如同潮水洪流一般的反抗声,便会化作数以十万计,乃至数以百万计的利剑,重置规则,重置世代。 这便是所谓的,反向,庶民之怒。 如此,严明法度,依法治理,就成为了一个值得斟酌,值得思考的事。 终于,有人走了第一步棋。 正是因为有了前赴后继的人去完善人文,以及人文不可或缺的约束力,规则,才有了一代又一代的盛世,至少,曾经有过。 那时的少年,也曾经想象过,若是规则被打破,亦或是稍作修改之后,世代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 仁山犹豫了,所以他最后失败了。 正如同他手下的项公,以及大小三色堇,他们每个人走路的姿势都不同,但始终走在同一条路上。 生命的意义,在于其过程,而非结局。 每个人都想要摆脱,亦或是逃避最终的结局,但是正如同那些珍视生命的人一般,最后都妥协了,都被迫妥协了。 万幸,项公很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只是在那以后,更透彻了一些,哪怕只是一点点,也要好过没有,对吧? 战士的宿命,是什么? 是力战而亡,还是马革裹尸? 这些都只是表象,其内涵在于那句,千古名言。 士为知己者死! 说来有些奇怪,最初接触到项公的时候,仁山是非常欣赏项公的,虽然也下放了很多年,让项公从基层开始成长,并且几乎封锁了自己和项公有特殊关系的任何信息渠道,让项公完完全全的,以一个不合群的战士,进入到行伍之中。 官职大小,无所谓,重点是尽职尽责。 很显然,“烫嘴儿”教会项公的道理,真的很有用。 只是,在多个派系之间犹豫不决的项公,最后决定,转投“烫嘴儿”一派的时候,他等到的,并不是所谓的欢迎欢迎,热烈欢迎,而是一些难听到极致的话。 有些人嘲讽项公是一个野孩子,还有些人嘲讽项公是杂种,因为兵荒马乱的世代,有爹没娘,有娘没爹的小孩子非常多,但几乎都是孤儿寡母,因为他们的丈夫,他们的爹,都已经死于非命了。 但是,项公初到军营的时候,便已经是孑然一身,加上他平日里对其他人的态度,有些冷淡,或者说,并不友好。 于是,有一些难听的传闻,甚至是编出来的故事,就不断传播开来,项公作为当事人,作为被侮辱的人,并没有站出来反击,而是选择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全当是野狗在乱吠。 可惜,人言终究是可畏。 只要是人,就必然会有好坏之分,这一点,在哪个地方都适用。 万幸,还有人愿意站出来,多管闲事,当然,这对于项公而言,其实应该理解为拔刀相助。 是的,在众人纷纷议论,甚至羞辱项公的时候,“烫嘴儿”真的拔出了佩剑。 在当时,越城的军事力量,还没有被仁山完全收纳,部分势力还处于依附但不合并的状态,因此,万夫长就相当于是分区主将,而“烫嘴儿”作为千夫长,应该属于是实权派,权力很大,甚至在他那一派,副官腰间的佩剑,是可以先斩后奏,不问缘由的,这可以说是很霸道的特殊权力了。 因此,有关于项公的一些议论,羞辱,也就不敢在台面上明说了。 但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武器,并非什么佩剑,亦或是什么绝世神兵,乃是人心啊。 虽然项公确实顺利的转投了“烫嘴儿”一派,言语上,大家也都客气了许多,但是,嘴上不说,心里面还是排斥的,所以在生活的各方面,大家都是故意要让项公难堪。 久而久之,项公受不了这种一致对外,也就产生了离开的想法。 无巧不成书,在项公已经隐忍到极限的时候,仁山已经把项公所在的军营尽数收纳合并,万夫长和千夫长都予以保留,但是佩剑收回,一切依照仁山的规矩办事。 于是,就出现了一个非常搞笑的场景。 “你们听说没有?我们的军营,已经被大将军合并了。” 是的,当时的仁山还没有自封为越城城主,乃是越王手下的大将军。 “听说了,怎么了?你要升官了?” “哈哈哈,你也快四十岁了,中年男人三大美梦,升官发财死娘子。” “嘿嘿嘿,等我升官了,回去就把那个凶婆娘休了,让他滚回去。” 那一天,项公破天荒的哈哈大笑起来。 “小项,你笑什么?” 有人问话,自然有人答话。 “我想起高兴的事。” 项公故作镇定,其实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虽然小人得志是一件不太光彩的事,但是总要比一生不得志光彩的多得多。 “高兴?” “难道你要升官了?”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零七章 那个中年老兵非常不屑的看着项公,言语之中,尽是讥讽嘲弄之意,眼神更是如同在看作奸犯科的贼人一般。 统一战线,排斥项公,便是他挑的头。 “兄弟们,今天本将军要宣布一件事,兄弟们从现在开始,归属于越城东营守军,接下来,再宣布一件事,让大家都来认识一下。” 众人的谈话刚刚说到兴头上,那个中年老兵也正准备故技重施,嘲弄一下项公,然而,接下来的反转,让他整个人都泄气了。 “从今天开始,项公,我的结义兄弟,便是这东营守军的主将,我若不在东营,诸多事务,皆由主将号令。” 中年老兵瞪大了眼睛,倒也不是为了看清楚项公脸上的洋洋得意,只是很惊讶,为什么这种小屁孩,可以号令数以万计的东营?谁人会服他? 然而,这个世界上的从众者真的是数不胜数,只是因为转变了身份,对调了立场,其他兵卒对于项公的态度,就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正应了那一句俗话。 此一时也,彼一时也。 虽然中年老兵之后也去找过项公,赔礼道歉,但是项公却不接受。 “若非念及你有家室,本将军早就宰了你,以儆效尤了,瞎了眼的狗奴才,认不得你主子?” 讽刺的是,项公并没有这样说,而是换了一种说法。 “哎呦,这算什么事,你回去教教你全家老小,告诉他们,我是个什么模样,再问问周遭将士,他们的主将,是个什么模样。” 这是项公为数不多的一次笑里藏刀,虽然表情很吓人,但是语气也很平和,说的话虽然颇有深意,却也可以全权当做玩笑话去听,至于老兵是如何理解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值得回忆的事,有很多,人总归是念旧,舍不得当年的美好,纵然摆在眼前的,是一片破败不堪,乱糟糟,也还是舍不得。 曾经何时,有一个男孩,他不乖,非常的叛逆,虽然不烟不酒,却是喜欢到处惹事生非。 因为父母都是属于那种大忙人,其他亲人又彼此疏远,男孩自幼年时期,便已经成为了孩子王,只不过,是凭借暴力。 男孩的身体素质很棒,天赋也很不错,标准五头身,属于那种身高一般,但是肌肉结实,最重要的是骨密度高于常人,这让他具有更好的攻击力,防御力,以及爆发力。 生性放荡不羁的男孩在成长为一个社会小青年之后,依然不思悔改,整日游手好闲。 “我们家并不缺钱,你哪怕是在家里混日子,也别出去惹事生非。” 父母对于男孩的说辞,始终都只有哪一套,其实,父母也都是各自只顾自己的生活,以致于,男孩从小到大,生日,从来不存在什么。 “宝贝,生日快乐。” 这样的童年生活,真的是让人有点唏嘘。 我猜,每个孩子在成长过程之中,都希望可以得到父母的鼓励和认可,只是,有些父母觉得,自己的孩子可以和自己一样坚强。 事实上,男孩的父母也拥有着同样的童年。 父母双方,皆是出生于世家贵族,父亲一方,甚至可以称之为社会名流。 虽然都是庶出,但是他们所接受到的教育,甚至要比自由派更加离谱。 我猜,应该很少有人经历过,刚刚断奶,就被送到老师家,然后由老师全权管理自己的学生,限制人身自由的同时,强迫他们学习各种知识和社交礼仪。 最后,两个从小就被关起来的笼中鸟,结婚了,或者说,合作了。 与此同时,两个家族之间的关系,就又紧了一分。 羁绊两个家族的,不只有合作,还有各自掌握的一名对方家族的成员,这便是所谓的,工具人。 与其说是父母,对于男孩而言,倒不如说是两个各自提供了一半生育功能的工具人。 结合之后,才生下了男孩。 这样的婚姻,这样的家庭,也难怪男孩在成长道路之中,会是这般模样。 多年以后,男孩的心理逐渐扭曲,以致于做出了一件非常离谱的事。 化庶为嫡。 男孩联合其他的庶出族人,以多数,击败了少数,那些被击败的嫡出族人的结果,不尽相同,有些是被杀,有些是自杀,至于原因,或许已经不重要了,至少,对于男孩而言,并不重要。 然而,男孩在成为了家族族长之后,又要面临一个非常尴尬,甚至讽刺的情况。 自己的子女,应该如何教育呢? 自己都没有接受过父母的教育,又如何懂得何为父母对于子女的教育? 于是,他非常直接的,非常干脆的,把子女都分别交给他们的母亲管教,至于嫡出,庶出,那自然是按照妻妾之别来分化了,一个家族,怎么可能会没有嫡庶之分呢? 哈哈哈,正应了那一句俗话。 屠龙者,终成恶龙。 男孩用嫡庶之间的矛盾,颠覆了自己的家族,并且重新洗牌,无奈自己的子女,却还要倒退回原本的家族分化规则。 看过前文的人都知道,这个男孩有挺多女人的,所以子女也不少,而这些子女之中,最为出名,也最接近于能力者巅峰的儿子,便是家族最后一位,幸存者。 公孙绍! 然也,这心理扭曲,化庶为嫡的男孩,正是公孙绍的父亲,而男孩的母亲,则是以女性族人占比为核心的,南宫一族的庶出之女。 两个庶出生下的庶出,推翻了嫡出族人的压迫,这原本是标准的主角剧情,接下来,应该是迎娶白富美,出任九州盟主,走上人生巅峰的爽文剧情。 无奈,一颗小陨石,坠落到了河洛,断送了他的梦想,也断送了公孙一族,残存下来的公孙绍,到底做了哪些伤天害理的事,那便是后话了,毕竟,剧情还没有发展到完全揭开伏笔的时候。 真正揭开伏笔的时候,大家就会发现,正应了那一句俗话。 已有之事,后必再有。 已行之事,后必再行。 人们前赴后继的,为了自己的梦想而执着,而奋斗,结果,却是在重复前人一直重复的糟烂事。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零八章 “唉,真的有意思。” 每每看到这种群雄争霸的景象,就让袁瓒不禁感叹人生。 自那一届河洛天子大会结束之后,又向下延续了三代人。 换而言之,这是一场纠缠了四代人的命运之战,而这场命运之战,终于快要步入尾声了,毕竟,再过两三个月,徐行都十九岁了,再莫要说什么少年郎不少年郎了,该成长,总归是要成长。 然而,东路战场的情况,似乎又要有所反转了。 白菜的双剑,堪堪招架住姜伊的攻势,眼看着对冲气流,快要被突破,白菜很快就要拿下姜伊了,却是连续三把桃木剑,朝着白菜飞来。 三把飞剑,皆是直奔要害,朝着白菜的后颈,以及腰椎两侧袭来。 事实上,纵然白菜的身前没有对冲其流,凭借他手中双剑,姜伊的飞剑也未必能够突破剑围住,反之,现在二人正在对峙,身后皆是放空状态,白菜也断无后手可以防范,看来倒是姜伊占了上风。 可惜,在飞剑就快要击中白菜的时候,两个身影闪过,快速打飞了那三把飞剑,甚至就连接踵而至的其他九把飞剑,也都纷纷挡开。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若非战场局势已经到了水火不相容,姜伊或许也不需要拼了命的守住阵地。 紧接着,大蟒蛇也被突破,对冲气流消失,如此,姜伊便直接暴露在了三个剑士面前。 此情此景,正如同一个法师,技能都被打断了,还被三个战士给贴脸了,几乎是没有任何翻盘的可能性了。 大三色堇见状,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足下生风,手中发力,剑势如同洪水猛兽一般袭来,使姜伊不得不连退几步。 现在,九把桃木飞剑已经是被轻松破解的招式,再无使用的必要,在实力相当的对手面前,使用相同的招式,无异于是浪费时间,乃至断送生命。 大蟒蛇短时间之内也放不出第二次,咒术师最大的短板,便是在于所掌握的技能,不同于大多数秘术,可以当做武功招式一般,随心所欲的使用,他们更像是和自然元素签订了契约,并且需要满足一定条件,才可以使用元素力量。 正如同那条大蟒蛇,便是分为常规版本和雷雨天版本。 常规版本,自然是激活体内的磁力,外放产生雷电,虽然威力远远不如真正的雷电,却也能够和白菜僵持很久,若非粉芽,紫萱及时出手,刚刚那三把飞剑,足以让姜伊稳赢三人。 毕竟,没了白菜开道,粉芽和紫萱,未必能够战平姜伊,更不用说一加一未必大于二这个特殊情况了。 这个时候,就要好好思考一下,恶人的做事风格,到底是个什么状态。 狭路相逢勇者胜,勇者对峙,那便是在于一个凶恶。 越是残忍,凶恶,在战斗的时候,越是能够掌握节奏感。 虽然这样说,有点不太合适,但正如同打架的时候,会哼哈哼哈的喊出来,显得更加有气势,也更加符合换气的过程,同理,拥有一颗好勇斗狠,甚至想着如何杀死对手,那么战斗的时候,节奏感自然要压制对方。 于是,姜伊也顾不得许多,拿出了苗家兄弟偷偷塞给他的小药瓶。 “丫头,此战即决战,只可胜,不可败,我们这两个老瘪三,已经没什么能耐了,最多就是擂鼓助威,做做样子,早就已经是雷声大,雨点小了。” “但是,我们还是希望,可以帮上点忙,哪怕是一点点也好。” 于是,苗家兄弟各自塞了一个小药瓶给姜伊,这两个小药瓶,一个是蓝色的,另一个是黄色的,和苗焱所使用的那个小药瓶的效果类似,都是直接放在嘴巴里面。 小药瓶本身就是粉末制成,放在嘴巴里,咬碎之后,混合着里面的药水一起吃下去,立竿见影,虽然副作用也很大,但是短时间的增幅,却是比较显著。 “这两个小药瓶,都是可以连瓶子一起咬碎吃掉的,但是切记,不到生死关头,千万不要吃。” 虽然苗家兄弟并没有向姜伊解释小药瓶的原理和增幅属性,但是姜伊也多半已经猜出了大概。 姜伊口中念诀,手腕处,五个片状物,分别发出了,青,赤,黄,白,玄五种颜色。 虽然大三色堇都不是那种特别知识渊博的人,但是作为一个精英阶层的人,是绝对不可能不在乎知识的,因为知识就是力量,所以平日里也经常读书,补充相对应的知识。 这,青,赤,黄,白,玄,乃是对应五行的颜色。 按照相生的顺序,分别对应青木,赤火,黄土,白金,玄水。 白菜皱了皱眉头,原本想着,上一次交手,自己被天雷的磁力所束缚,因此才害得李碎叶,断了手臂,今天,虽然是阴天,但是未必就还会同上次一样,来一道天雷。 对于姜伊的看法,白菜是非常简单,也非常直接的,单纯的觉得,白菜是运气好,若非有天雷相助,姜伊岂能胜过自己? 但是,在看到了五色同时显现的时候,白菜沉默了,因为他曾经在一本古籍之中读过。 五色,对应五行,而五行,又对应五种自然元素。 相传,这个世界上,虽然能力者不算多,但是却未必属凤毛麟角,经过那么多年的演变,通婚和家族分化,能力者的数量,早就已经不是当年那所谓的一个世代,就那么寥寥数人了,现在讲究的,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 但是,纵然是能力者的潮流,最是鼎盛的时候,也有两个派系,最为罕见,虽然罕见未必代表着绝对的强大,绝对的力量,但是罕见的流派,往往都有一个共通性,那便是捉摸不透。 正如同自然元素一般,这两个派系,虽然小种类非常复杂,且繁多,但是大体上,可以归类为两种。 第一种,乃是最常见的,元素系异能者。 事实上,武者之中,也不乏拥有附带着元素力量的武灵,例如项公的烈焰雄鸡,就自带火焰之力,吴城那三个毒虫,也都修炼毒素之力。 但是,从整体曝光度来看,围绕五行元素展开的元素系异能者,堪称主流。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零九章 俗话说,有主流,那必然就有非主流。 这有别于第一种派系的,第二派系,可以说是最为罕见的存在,甚至百年也未必能够出现一个较为出彩的流派。 这,便是和姜伊所传承的,齐侯飞熊道术同本同源的,术士派系。 术士这个派系,称呼很多样化,有说是道术,因为很多术士会炼丹,而炼丹的本宗,则是在一些玄门道家之中,于是,也就出现了道术的称呼。 而真正能够概括这个派系的称呼,则是术士。 术士的术,解释起来有点麻烦,但基本可以理解为,通天达地之术,意思为,可以和天地沟通交流的能力。 说是这样说,但绝大多数的术士,一辈子能够达到的水平,也就是在掐诀念咒之后,放出一个火球,放出一个冰箭,诸如游戏之中,元素法师能够做到的事。 但是,正如同其他行业,也会出现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一样,术士这个行业,天才虽然更加罕见,却并非没有。 在某个时期,异能者和武者的曝光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很多古老的家族,甚至选择了归隐山林,其本质原因,便是混沌力场的不稳定。 众所周知,混沌力场是一种法则能量,没有能力者可以在范围之中,使用能力,纵然是掌握了时间系,空间系能力的强者,在混沌力场之中,等同于是身体素质还算不错的普通人。 但是,被归属于秘术使者的术士,却不会被混沌力场所限制,正因如此,是否可以在混沌力场之中用一些特殊能力战斗,便是区分能力者和秘术使者的唯一判定标准。 顺带一提,这个判定标准,是用一个非常残忍的实验得出的,至于是什么实验,那就是后话了。 在那个时期,能力者畏惧混沌力场的躁动,因为混沌力场时不时的会出现在一些,平时不会出现的地方,从而导致,能力者战斗到一半,所在的地区便是直接激活了混沌力场,紧接着,就会发生不可思议的事,至于是喜剧还是悲剧,那就不得而知了。 总是,混沌力场每次引来躁动期,肆意的改变出现位置,那么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短则数年,长则数十年,乃至百年,秘术使者,便是这个世代的王者,巅峰之战,也都是各个家族的顶级秘术使者,一决雌雄。 具体年代,已经无从考证,但是,秘术使者的年代秘史之中,确实出现过一位,可以同时驾驭几乎所有自然元素的强大到离谱的术士。 这位术士不仅仅在当时,名盛一时,更是为后世的术士,留下了宝藏。 其中,以五行之力,和三才之力为核心,许多咒术被开发,改进,术士流派,也就逐渐各成一派,来了一次大分家,之后的故事,就平淡许多了,因为长达数百年,乃至千年的岁月,混沌力场都是安定和谐的,不会变动位置,肆意捣乱的,于是,能力者再次回归巅峰,秘术使者,继续忍气吞声。 不过,接下来,姜伊,便是要为秘术使者,为术士一派,表一表威风。 两个小药瓶被服下,紧接着,在数秒之后,药效就已经直达姜伊的各个穴位,乃至脏器,和那些身体亢奋的人不同,姜伊在吃了药之后,反倒是变得脸色惨白,整个人的身体状态,也好像是趋近于平静,甚至越发冷淡, 面目表情,甚至就连双眼,也是淡然无光,除了呼吸还保持原样以外,姜伊整个人,似乎都产生了巨大的变化,并且,这个变化,应该是会造成不可修复的副作用。 手腕处,五个散发着不同光芒的片状物,开始变化,白菜见状,急忙准备上前阻止,却是在距离姜伊只剩下半米不到的时候,被一股空气墙给挡住了。 “能量磁场?” 白菜心里面这样想着,纵然他如何发力,如何强硬,也绝对无法在短时间之内,破开这道空气墙防御,他第一反应,便是能量磁场,只是,又觉得不太可能。 因为能量磁场,是两个人在对峙的时候,能量输出功率达到一定程度,才会出现的现象,并且,双方的实力越是强大,这一股能量磁场,就越是坚固,除非有连续不断的强力攻击,亦或是强大许多的外力,才可以在短时间之内打破。 很显然,白菜是有自知之明的,纵然在无形之中,自己已经和姜伊产生了能量磁场,这一点,不见得就不会发生,但是白菜心里面最是清楚,自己和姜伊的实力,是足以产生,如此坚固的能量磁场,至少,从白菜的角度出发,再无其他。 毕竟,白菜是一个剑士,他对于内力,亦或是真气的使用,最是了解,个中原委,其中法门,他也是驾轻就熟,滚瓜烂熟。 “人的体内,有着阴阳两种能量,但是,这两种能量,并非不可以拆分。” “当习武之人,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时候,便是提升了抗寒能力,以及抗暑能力。” “这两种能力,许多人理解为是一种身体机能,亦或是抗性,然而,真正给予人抗寒,抗属能力的本源,乃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有许多种称呼方式,但是在白菜这个剑士看来,无非就是归于动态的真气,已经归于静态的真气。 真气,可以理解为内力,本质上,也是一种能量,有关于内力和真气的讨论,乃是争吵,已经延续了不知道多少年,最初的记载,相关资料,已经修炼的法门,早就已经无从考证了,纵然如此,骂声阵阵,络绎不绝。 其实本质上,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甚至就连剑士流派,内部也有多种说法。 一说,真气并非内力,乃是剑给予剑士的回应,真气越是强大,越是纯粹,剑士,就越是趋近于人剑合一的境界。 另一说,真气和内力,同本同源,所以真气就是内力,游走在体内,时而通过血液循环,时而蕴藏在五脏六腑之中,强壮体魄,剑士不可能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因为人剑合一,只是一个幌子,只是一个说法。 真正的剑士,只要拥有一颗择善固执的剑心,那么纵然是放弃剑招,剑势,剑气,单单一颗剑心,便已经是天下无双。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一十章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只要要留一颗剑心,记得自己,是谁,记得自己,为何而战,那么剑心所向,便是剑锋所指。” 那一刻,白菜的剑心,终于觉醒了。 他仿佛知道了,为什么这世间的强者,都可以无所顾忌,无所畏惧,勇往直前,一战到底。 正如同每一个武术家,在修炼武术的时候,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修炼的是什么招式,本质上,都是在强身健体,但是追本溯源,乃是修炼一颗武人之心。 止戈? 强身健体? 那都只是表象。 流派? 招式? 那都只是框架。 “以指向月,怠则见指不见月,然月辉者,天地之精光也,非以肉眼能窥之。” “是啊,如果速度太慢,就只能看到手指,而看不到月亮的光辉,若是以直觉驱动身体,而不加以程式化的思考,不就可以忽视手指,直视月亮?” 那一刻,剑心指引着白菜。 现在的白菜,已经不是白菜了,他只是一个,手持着双剑的女剑士,除此以外,别无其他。 至于他在思考什么? 或是什么都没有思考。 或是,不可言喻。 至于他要做什么? 接下来,便有分晓。 白菜的速度,比起平时还要快出许多,仅仅只是数秒,便已经连斩了不知道多少次,已经不是肉眼可以分辨的级别了。 并且,除了速度快以外,白菜的破坏力,也丝毫没有耽搁。 双剑并出,左右交互,胸中似有波涛汹涌,手中,似掌日耀月辉。 剑招。 剑势。 剑气。 在此刻,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九州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太拘泥于形式,这个毛病严重到什么程度呢? 甚至就连批判形式主义,都要拘泥于形式,那便是一个堪称无解的死循环了。 因此,心思单纯,想法纯粹,确是难能可贵。 白菜的思维逐渐放空,他的眼睛,依然属于他,可是他的视觉,已经不再属于他,而是和剑融为一体。 正如同那传说之中,人剑合一的境界,把自己的思维,和剑的走向,完美同步,只要想到,便能做到。 却是只听见如同空气炸裂一般的声响,白菜,打破了这一道透明的空气壁垒。 说是这样说,透明却是并不算透明,相反,这种透明,更加类似于泡泡水那种,每种颜色都带了那么一点点,但是因为色调混杂,色线混乱,亮度也被覆盖,所以看起来有种被稀释了无数倍的彩虹一般的颜色。 只是可惜,在空气壁垒炸裂之后,接连不断的反转,已经是如期而至了。 姜伊微微一笑,非常自信,但是自信之中,倒也夹杂着几分自嘲。 只见他的身体,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血色,白的有些恐怖,加上双眼之中分散的血丝,更是有一种,在看活死人的既视感,若非姜伊只有一米五,稍显不妥,否则还是很带有恐怖气息的,然而,接下来的事,似乎更加恐怖。 姜伊就连声音都变了,诚然,没有仁山那种被魔化的回音,但是也有一种趋近于被魔化的感觉。 数年以后,姜伊才知道,仁山之所以被魔化,是因为导电增幅加上九州鼎的粉末,所提升的实力太离谱也太极限了,若非袁瓒的实践能力,远超常人,或许仁山早就死在了导电增幅的仪式之中了,如果真的是这样,哪还有什么齐鲁和吴越的多次战争呢? 而反观姜伊,则是分流吸收了那么一点点粉末,纵然解释源自于九州鼎,可是九州鼎的能量种类,其实也是有种不太明显的差别的,至少青州鼎是刚刚从齐王墓之中挖掘出来的,因此,地下潮湿的寒气,也对于青州鼎的能量,有那么一点点影响。 当然,这个影响,其实对于青州鼎而言,微乎其微。 就好像是在大海里面,放了那么一点点酱油,只不过,郭幸,周康等人,刚刚好喝到了这么一点点,带着酱油的海水,只能说,不得不承认他们的运气爆表,吸收的,尽是被污染的那一部分能量。 万幸,还好那些粉末是被污染,甚至是挥发了一部分的能量,否则姜伊可能也会受不了,来个皮开肉绽,浑身散发出灼热气体的现象。 “大三色堇?” “不过尔尔!” 五色混合为一色,那便是彩色。 虽有五色,却无无形,姜伊的攻势,难以用肉眼发觉,只能够用真气去感受。 那些不知道是圆球,还是方形的能量体,以最简单,也最直接的直线攻击,朝着白菜袭来。 眼看着避无可避,白菜双剑连斩,硬生生的用剑气,打破了那些能量体。 然而,姜伊的主要目标,在此刻,竟然不是白菜。 粉芽,紫萱因为实力稍逊色一些,能量感知力,也远远不如白菜,更不用说正面战斗力了。 粉芽连中了三次攻击,勉强可以站立,但是明眼人都知道,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在无有反击的可能。 而紫萱,则是只中了两次攻击,便已经无法站立,整个人趴在了地上,并非手脚脱力,亦非神志不清,乃是疼痛难耐。 源自于五脏六腑,甚至是周身上下的一些重要穴位,都已经是重伤状态,一口鲜血喷出,紫萱彻底陷入昏迷。 由此可见,大三色堇的实力差距,其实还是比较明显的,白菜强于粉芽,紫萱其中的和任何一人,并且这个差距,是最为明显的,其次,是粉芽的实力,要稍稍强于紫萱,至少,从姜伊的攻击,所造成的结果来看,确实如此。 当然,判定一个人强弱的标准,似乎并非只有这一种,或许是因为,粉芽死撑的能力,要比紫萱更强大,因此才没有立即到底。 白菜经过刚刚和现在的连续挥砍,体力消耗巨大,看样子,这所谓的剑心,并非是一旦觉醒,就可以天下无双的存在,大多数时候,还是需要拥有和剑心相匹配的绝对实力,才可以发挥出最大的效果。 很显然,姜伊在服下那两个小药瓶之后,实力的提升,真的是太过于明显了,同理,这种不计后果的做法,也是在姜伊身上,极为少见的,不过,这倒也从侧面证明了,在姜伊心中,郭幸想要的,只要姜伊有,哪怕是生命,都愿意毫不犹豫的奉献出来。 至于,这份爱,是否有回报,那就不得而知了,毕竟,那都是后话了。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一十一章 白菜堪堪招架,直觉告诉他,粉芽和紫萱应该没有大碍,虽然是重伤,但应该不致死。 紧接着,又是连续的能量冲击,白菜知道,这些能量,没有属性,应该是纯粹的能量体,至少,在白菜看来,确实如此。 不过,白菜不知道的是,当五行的能量,五合一之后,得到的,其实并非纯粹的能量体,而是趋近于纯粹的一种混合能量。 正如同人性,越是复杂,就越是简单,坏人最害怕的,并非好人,而是比他们更坏的好人。 只有好人比他们更坏,更强大,坏人才会有所忌惮,除此以外,再无其他手段,可以维持世界的公义和平衡。 当正义的利剑挥舞之时,听到作恶者的哀嚎,是必然的。 “这种把五种元素之力,融合到一起的能力,应该是某种秘术吧,而且,他现在所释放出来的能量,已经远超他能够承受的极限了,换而言之,我只需要防御住这次攻势,胜利,就近在咫尺了。” 因为有了剑心的存在,白菜甚至可以一边思考,一边战斗,并且自己的思考和战斗的身体,是几乎可以完全脱离开来的,这就是所谓的,一心两用,也可以理解为肌肉记忆。 可惜,拥有了剑心,似乎并没有让白菜直接提升战斗力,除了技巧更加趋近于惯性思维以外,无其他实质性的变化。 奇怪的是,羲和剑作为双剑之中霸道刚猛的阳剑,理应更加坚韧才对,却是怎么都没有想到,羲和剑竟然先一步卷刃。 卷刃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剑身受损,意味着影响接下来的战斗。 虽然对于普通人而言,卷刃只是减少了一定的锋利程度,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但是,剑士对于卷刃,是一种无奈且焦虑的态度。 无奈是因为,不管是什么绝世神兵,都不可能永久保存,唯一的方法,就是多次锻造,加以修复,但是这种方法,也只是有使用限制的,当原材料的损毁度,已经大于可修复的占比,那么绝世神兵,也就到了应该退休的时间了。 更加奇怪的是,望舒剑作为双剑之中回转柔和的阴剑,本质上的精钢嵌合度就没有羲和剑那么高,因此更加偏向于软剑,但是不知道,望舒剑依然坚韧,且没有明显卷刃。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望舒剑比羲和剑更强大? 仅仅只是凭借是否卷刃,自然是无法判定剑的强弱,只能说,这个世界上的很多情况,不是单向数据可以判定的,也正应了那一句俗话。 百炼钢不如绕指柔。 可惜,绕指柔也未必能够挡得住连续不断的攻势,终于,望舒剑也出现了卷刃的情况,比之更严重的,是羲和剑的剑身,已经出现了不太明显的裂痕,这也就意味着,如果继续用连斩去应对姜伊的能量攻击,羲和剑就会断裂。 剑对于剑士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但是,在这紧要关头,哪里有顾得上所谓的珍贵呢? 自己的生命,当然是要比剑更加珍贵,这一点,毋庸置疑。 于是,白菜非但没有退让,反倒是加快了连斩的节奏,如此,便一点一点的,逼近着姜伊。 事实上,原本二人的距离,也就只有半米左右,但是因为能量攻击,不断的把白菜往后压,此刻,二人的距离,已经是相隔了大概四五米左右了。 但是,这个距离,对于白菜而言,并不是什么特别难以逾越的障碍,当然,前提条件是,白菜要抗住姜伊这舍命一般的连环攻势。 那无限接近于透明的肥皂泡沫一般的能量,不减反增,这让白菜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绝望,原本势均力敌,僵持不下的局势,也被这多出来的一点点肥皂泡沫给彻底打乱。 双剑为层断裂,只是白菜却倒下了。 能量团在触碰到白菜的瞬间,连环炸裂开来,万幸,白菜用手护住了面部,因此,那张有点高冷,却依然不影响颜值的脸,才没有被毁容。 只是身上,就没有那么健全了。 战甲被轻松炸开,白菜全身上下都似乎是被刺刀给割裂了一般,一道道血口之中,鲜血不断流出,紧接着一股威压直冲而来,白菜也仰倒在地,再无有反抗的能力。 姜伊见状,有些自嘲的说道。 “差那么一点点,若是我再强一点点,亦或是你再弱一点点。” “那...” 姜伊还是没有能够说完这句话,非常不争气的闭上了眼睛,就好像是一个连续熬夜不睡觉,眼皮越来越沉的那种感觉。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只是,他的意识虽然已经昏迷过去了,但是身体却依然舍不得倒下,算是半瘫软的愣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东路战场的局势,在第一轮交手结束之后,堪堪战平。 纵然周围的战士,都不敢上前,打扰这宁静的平局,但是别忘了,仁山,已经快要杀到这里了。 一旦仁山赶到,那么姜伊的生命,估计就要走到尽头了。 这对于齐鲁一方,显然是个悲剧,至于剧情是否会朝着个方向发展,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战争这个事,从来都不是一波拿下如此简单的过程,往往需要多番转折和调运,尤其是那种势均力敌,差距不大,难以用碾压之势来决定胜负的战局,最是消磨人的耐心和生命。 仁山观察着不远处的情况,虽然扬起的尘土,依然遮盖着他的视野,但是无所谓,要知道,仁山现在的实力,可未必逊色于这世上的任何一人,其感知力,更是强大到,可以精准洞察一定范围内,所有人的能量波动,这便是导电增幅,加上九州鼎粉末直接入体的最直接的提升。 只是,此刻的仁山,还不知道,这所谓的导电增幅,以及九州鼎粉末,早就已经是别人耍弄过的手段了,算不上什么稀奇古怪,并且,有些事,被发现的,也就只是表象,其真正的含义,目的,完全就在内蕴。 不过,仁山并不在乎这些,正如同他一直防着袁瓒,却又利用袁瓒,替他做了很多工作一样。 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不是那种知道有狼,就做好防狼准备,躲在屋子里面不出来的人,毕竟,三只小猪也知道这个道理。 反之,最厉害的人,是知道有狼,但是依然引狼入室,他暗示狼很多细节,但是却依然利用狼,防范的同时,也加以警惕,只是,狼却暂时不反。 至于为什么不反,或是因为不敢反,因为羽翼未丰满,又或是因为没有必要反,因为时机未成熟。 当然,有些事,对于一个棋盘之中的棋子而言,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不管棋子是否在乎,是否关注,这都没有意义。 真正的意义是什么? 是对于手拿棋子,决定战局走向的人,他们的心情,他们的好恶,他们的取舍,他们的境界。 豪杰如何? 英雄又如何? 不过是棋盘之上車馬砲,任凭棋手调用罢了。 只是,谁又能够保证,自以为是棋手的人,不是别人棋盘上的棋子呢?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一十二章 “还行,战局虽然没有一边倒,赢面却是依然在我。” 仁山的精神力,感知到了许多的人能量波动,其中,有三个忽明忽暗,还有一个,在以非常明显的速度下降。 虽然相隔不算远,却也不算近,骑着马,至少还有几分钟的路程,因此,只能感知个大概,纵然是大概,也可以判断东路战局的情况。 那三个忽明忽暗的能量,是距离自己比较近的,而且三个人是抱团的,理应是大三色堇。 而那一个下滑速度明显的能量,则是距离自己比较远的,纵然只是四五米的差距,也足以证明情况。 比较,仁山足够聪明,也足够坏,更足够大胆,他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这一场战斗,乃是他的主场,只是,在进行谢幕表演之前,应该是要来点前奏,当做开胃小菜。 终于,仁山破开尘土的视野限制,因为周围的人越来越稀少,战士们的拼杀,是内卷式的,越打,活下来的人就越少,死人也就越多,人死之后,尸体的温度就骤降,因此,形成了一个小气流,和之前飞沙走石的温度,产生了巨大的差异,灰尘也都纷纷落地。 当然,这只是仁山的推测,和事实情况,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出入的,不过,那是后话了,现在的仁山,之所以自信,乃是实力使然,若非有如此强大的实力,又如何应对这棘手的残局。 “哈哈哈,现在,我就要斩下你的首级,带给你丈夫,好好看看,他的妻子,死了之后,是个什么凄惨模样。” 仁山翻身下马,单手拖着长刀,快步走到姜伊面前,准备手起刀落,结束东路战场的僵持局势,要知道,一旦姜伊的首级被斩下,那么也就宣布,齐鲁的东路军,大势已去,在无有翻盘的可能,并且,东路军失势,也会影响到西路军的士气。 这,便是所谓的兵败如山倒。 仁山的眼神之中,毫无怜悯之意。 “治世,女人是掌中宝物,风流君子,皆爱之,怜之。” “乱世,女人就变成了战利品,强者之所以占有弱者的女人,不是为了彰显女人的重要性,只是为了体现,自己征服了弱者所拥有的一切,包括他的妻妾。” “很多强者在攻破城池的第一件事,便是收缴别人拥有的一切,这一切之中,自然也是包括了别人的妻儿老小。” “为了避免有人说闲话,老人长辈,自然是要善待,毕竟,九州人始终坚信,以孝治天下,当为万民先。” “但是其儿女,便是不知何处去了,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如同新狮王,咬死老狮王的幼崽,不仅从本质上,解决了未来会被复仇的一大隐患,更是杀一儆百,做给别人看。” “当然,除此以外,让弱者的妻妾,为自己生下后代,也是一种非常合理的行为,从逻辑性方面出发,这是体现了自己,已经完全征服了弱者曾经拥有的一切,说到底,还是强者对于弱者的宣判,往往都是源自于霸道和强势。” “至于公义和平衡,我是不敢恭维的,因为在乱世之中,只有强者,才是公义,只有强者,才能维持天下局势的平衡,而我,便是这天选,也是唯一。” 那一刻,仁山的嘴脸暴露无遗,他是一个,喜欢掠夺资源的人,什么都掠夺,一点也不挑食,但是,正因为这个特性,才导致了仁山的悲剧收场,以及突如其来的覆灭。 当然,仁山也是知道的,什么人的妻妾可以收,什么人的妻妾不可以收。 仔细想来,在他拿下了吴城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下令,保护杜康,晴晴,以及玫瑰。 虽然之后,他是出尔反尔,打算自己享用玫瑰,却因为血缘关系,而放弃了,转而把玫瑰,当做犒劳亲卫的生活用品。 纵然是这样一个心理扭曲,扭曲到面目全非的人,也始终没有对晴晴出手,因为他知道,如果他对晴晴做了任何带有侮辱性的事,那么徐行的报复,必然是猛烈,且不可阻挡的。 其实,如果当时仁山真的一时糊涂,做了羞辱晴晴的事,徐行也不会第一时间的报复的,因为徐行心里面也知道,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人,最终都没有拥有红颜。 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红颜,其本质原因,就是因为冲冠一怒的人太多了。 在现实世界之中,大概可以比喻成,女神和舔狗。 严格意义上来说,是有待确认的女神,和必死无疑的舔狗。 有人说,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还有人说,舔狗不得好死。 这未免有点太过于狠毒,九州人,都是这样的,喜欢劝好不劝坏,劝合不劝离,何以唯独在这女神和舔狗的事上,显得如此反常? “不会吧,不会吧。” “不会真的有人觉得,舔狗可以得到女神的爱吧。” “是啊,是啊。” “总有一些人觉得,自己的身边,围了几个臭鱼烂虾,就多么了不起了,还觉得自己是女神勒。” 其本质原因,倒也不是那么难以解释。 无非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其实,徐行是非常清楚的,晴晴和自己在一起,并不是在乎什么,而是在乎,可以为自己做些什么,因此,他总觉得,自己对于晴晴,有那么一点点亏欠。 正如同舔狗,在女神面前,那种自卑到有些自闭的模样,丑陋倒也谈不上,却也必然是丑态百出。 当然,个中原委,三言两句,肯定是解释不清楚的,男女之事和所谓的爱情,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许多人可以接受柏拉图式的爱情,却无法接受柏拉图式的婚姻,其本质原因,或许还是应了那一句俗话。 索取者,肆无忌惮。 付出者,小心翼翼。 只是,索取者往往不会在乎,付出者,到底付出了什么。 莫要觉得付出者可怜,纵然他不索取,他的身后,也未必就没有付出者。 多少放荡不羁的女孩,用那一条长长的鱼线,欲擒故纵的勾着纯情男孩的胃口,仿佛从一开始,就是耍流氓版本的七仙女,遇到了木头版本的董永。 而那个纯情女孩,则是在他们的二人默剧的舞台之外,一个人,唱着独角戏,还要感叹,这个世界是多么的滑稽。 殊不知,感叹世界滑稽的人,在别人看来,本身就是滑稽。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一十三章 “你觉得,你很聪明?” “仁山!” “还是说,我应该尊称,楚皇?” 那不远处说话之人,并非他人,乃是三韩县的实际统治者,韩家一门的现任家主,韩龙。 他的身后,除了有韩蛟,韩蟒两个自家兄弟,以及浩浩荡荡的大军以外,还站着三个熟悉的面孔。 正是石头,剪刀,布,猜拳三人组。 并且,猜拳三人组的身后,竟然还有一个三人组。 便是刘伯,刘仲,黎淑三人组。 眼看着局势有变,仁山已经大概知道了,对方的来意。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 韩龙一众前来,必然是有事,而且,是来挑事的。 “韩家三兄弟,虽然不是能力者,却手握重兵,此刻发难,于我无益。” “虽然风险比较大,但是也未必不能尝试。” 事实上,若是仁山真的尝试一下,以一己之力,同时对抗猜拳三人组,以及伯仲淑三人组,以一敌六,就算很吃力,也未必不能找出破绽,逐个击破。 然而,若是真的以一敌六,那么势必要纠缠一段时间,算着时间,且不说姜伊和大三色堇,什么时候恢复,谁率先恢复,就只是考虑到郭周二人,是否还在和项公僵持,也绝对不能草率行事。 “齐鲁和吴越的军队,数量虽然众多,皆是以五十万向上的规模,但是韩龙的军队,也不下四十万,更是有十万韩家军,勇猛无匹,我虽然实力在众人之上,却难以匹敌十万之众,不如...” 一想到这里,仁山突然态度软了下来,只是手中长刀,依然绷着力气,丝毫没有要放过姜伊的样子。 说实话,世人总是有一个偏见,或者说,误解。 世人总是觉得,拥有强大武力的人,就是匹夫糙汉,没有脑子,更不用说什么计谋。 然而,万人敌对于军事将领的认可,主要是体现在兵法的运用方面,而非真的是一个人,就可以匹敌一万个人,这显然是一种夸张的比喻手法,也是九州人,常常曲解的意思。 事实上,将帅之才,除了要作战勇猛,令行禁止以外,更需要的,是对于战局的把握,战术的运用,要做到这两个点,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难上加难。 若非有一个灵活的大脑,思维敏捷,逻辑合理,如何能够行军打仗? 因此,真正有勇无谋的武将,又能有几人呢? 再者说了,这天下能够被称之为,有勇无谋的人,又有几人,是真的无谋,说来,只是别人看到了他的勇,忽视了他的谋罢了。 “韩将军,别来无恙。” “寡人在此静候将军多时了。” 这个时候,仁山又一改往日霸道无礼,我行我素的风格,突然变得有礼貌了,而且,脸上那嚣张的表情,也变得柔和了许多,个中原委,自是不必多说。 然而,翻脸比翻书快的人,又不止仁山一个。 “老贼!” “你背弃盟约,滥杀无辜,自僭越以来,无恶不作,骄奢淫靡,百姓怨声载道,苦不堪言。” “本将军与你,誓不两立!” 其实明眼人都知道,韩龙的誓言,他自己都不遵守,当时背弃盟约的人,也不止仁山一个,若非他拖住十万之众,带走了主力军队,上官雄也未必会兵败身死。 因此,韩龙的行为,就只是贼喊捉贼,当然,在一部分人眼里看来,应该属于是,狗咬狗。 “韩将军何出此言啊?” “寡人本意与将军,齐心合力,共展宏图,何故变心?” 仁山知道,自己的实力,纵然是在众人之上,可是要以一敌六,乃至韩家的十万之众,未免有些力不从心,若是对方,铁了心的要动手,自己也只能力战而亡了。 “呸!” “我本楚将,你乃吴人,只是,我出走,乃是弃暗投明,你却是弑主篡位!” 好家伙,自己叛变,就是弃暗投明,别人叛变,就是弑主篡位。 不得不承认,韩龙这张嘴,也是挺厉害的,不办一个军师外交课程,真的是太可惜了。 “寡人...” 仁山还想要继续反驳一下,只是可惜,对方并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 只见伯仲淑三人组,先打头阵,驾马驱前,朝着仁山冲来。 伯仲兄弟,发动能力,左右两个方向所发出的磁力,就好像是对于仁山的能量波动有所影响一般,硬生生的,让仁山愣在原地,虽然只有数秒,却是让黎淑猛攻了好几下。 咽喉,胸口皆是致命伤。 可惜,纵然黎淑的能力,可以自动锁定对方的弱点,堪称破绽追踪器,却也难以对仁山造成重伤。 伯仲淑三人组的实力一般,战斗的时候,又是一股脑的乱来,丝毫不顾忌后果,因此无法看破其中的玄妙,自然也是情理之中。 但是,距离不远处的猜拳三人组,确实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原来,在黎淑在猛攻的时候,学无止境竟然可以自主行动,不需要仁山的意识去特别操控,便开始了自动防御。 “真的没有想到,仁山的武灵,竟然已经达到了这种程度。” 布心里这样感叹道,但是实际情况,却没有他想的那么复杂。 其实,从武灵的角度来看,本体的精神力具象化,便是武灵了,至于武灵的类型,形态,自然是千奇百怪,各有千秋。 毫不夸张的说,纵然是出生于同一个家族的武者,他们所觉醒出来的武灵,最初形态,固然是很接近,却也会因为成长道路上的一些变故,伴随着自己的经历,心路历程所带来的,精神力的提升,乃至进化,便会连带着武灵,不断的提升,不断的进化。 并且,武灵会按照每个人的特殊经历,有一定概率,产生一定的变化。 正如同有些人,会在一些几乎不存在的事件之中,自身能力产生变异。 从异能,变异成武灵。 亦或是从武灵,变异成异能。 这都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只要符合条件,那便是有出现的可能性。 莫要说不可能,一切皆有可能。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一十四章 说是这样说,布的推测,其实还是有问题的,他作为一个时间系能力者,显然对于空间系能力者,是有所共鸣的,同为时空系分类的能力者,共鸣指的是什么呢? 大概,就是能量波动的频率,在一个频道上。 正如同母公司之下,子公司未必一样兴盛,却是同本同源,其实,按照这样说,每个能力者的能力,都是同本同源。 但是这个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还是会因为每个人的思维方式不同,而发生一定的改变。 只是,极少有人知道,人形态的武灵,往往有一个更加明显的优势。 那便是自主意识。 正如同一些行尸使者所炼制出来的人形态行尸,在失控状态的时候,会产生自主意识,那种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却依然拥有自主行动能力的情况,虽然是极少数,却也依然存在。 同理,作为精神力具象化的武灵,尤其是人形态武灵,更是比人形态的行尸,更加具备自主行动能力。 因此,纵然是仁山进入到了睡眠状态,只要不是重度失神,那么学无止境,便是可以自己行动。 正如同一些神兵利器,有着护主的真气一般,让人看了都觉得羡慕。 “时不我待,莫要让小家伙们,陷入下风。” 事实上,在剪刀说这句话的时候,伯仲淑三人组,已经是有些吃力了,而仁山以一敌三,却是游刃有余,就好像是在热身一样,没什么压力,甚至有点惬意。 但是,在猜拳三人组,加入战斗之后,局势就发生了比较明显的变化。 仁山曾经研究过猜拳三人组的变化,他知道,石头的能力,大概是可以附加粉碎的效果,剪刀的能力,则是割裂,其实本质上,就是点对点,线对线,最后都可以扩散成一定的面积,这样的能力,需要时间的推移,才能够发挥最大的效果。 然而,对于布的能力,仁山始终都没有任何头绪,他知道,布的本体战斗力,是三人之中最弱小的,可是偏偏反转战局的人,几乎都是他,和猜拳三人组交手过的人,对于他们的评价就是,剪刀快,石头狠,布没有特点。 可是,正如同战场之上,最让人恐惧的战士,往往美人记住他的长相,没有特点,就是最大的特点,换而言之,就是很难被针对,亦或是,无法被针对。 “只要我没有元素属性,对方就找不出克制我的方法,正如同水灭火,只要实力差距不大,水系往往是必胜火系的,所以,最高境界,其实就是没有属性。”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句古籍之中的记载,被仁山想起来了。 “对啊,我是没有属性的,就算有,也是独一档的空间系。” 由此可见,那些自称寡人的人,在内心独白的时候,依然是自称为我。 倒也不是说,仁山不适应自称寡人,而是代表了一个理念,妄自尊大的人,往往在内心深处,并没有那么自大,甚至是比较平和的,只是因为从对立的角度,乃至仇敌的角度去看,才会看到一个丑陋且凶恶的形象。 当然,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仁山突然想起来,自己是拥有特殊能力的,并非那种白板废物能力者,除了有战斗力加持以外,一无是处。 真是好奇,若是把仁山的这个想法,告诉当时还没有觉醒时间停止的徐行,会不会让徐行直恼羞成怒。 当然,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仁山在下一秒,发动了他的能力。 响指一响,无涯之海发动。 第一个目标,乃是实力最弱的布。 无涯之海很快便要发动,但是,仁山并没有等到那一片灰色的特殊景象,而是在下一秒,便直接被一脚踢飞了出去。 屁股着地的仁山,非常无奈的皱了皱眉头,嘴巴里面很想说点什么,或者说,骂点什么。 他真的很难理解,为什么自己刚刚已经发动了无涯之海,结果下一秒,却被直接踢飞,因为无涯之海,是有距离限制的,如果距离超过了发动的限制,那么无涯之海就无法生效了,当然,要达到这个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停止了时间。 然也。 就在刚刚,仁山发动能力,并且用能力锁定布的瞬间,布的时间停止能力的前提条件,被满足了。 布想要发动时间停止,并不是随心所欲,而是必须要有着非常抗拒的心理,事实上,正是因为仁山锁定了布,才让布产生了抗拒的心理,而时间停止,也在那个瞬间发动。 时间停止没有前摇和后摇,是最优先级别的判定,任何系别的能力在时间系面前,都是次要级别,纵然是独一档的空间系,亦是如此。 换而言之,布是利用了时间停止和无涯之海的前后判定差异,破解了仁山的能力,并且在五秒之内,发动了几下攻击,最后一脚踢飞。 然而破解能力,归破解能力,距离击败本人,还是有着非常明显的差距,并且,布的时间停止,是有次数限制的,发动之后,一段时间,便不可以再用,这一点,比起石面男和徐行那想发动就发动,想停止就停止的时间停止,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怎么回事?” 仁山无法理解,因为他没有时间系的抗体,也没有时间系的能力,自然无法理解刚刚所发生的事,对于仁山而言,上一秒还在等待无涯之海发动,下一秒,却已经被踢飞出去。 “看来,仁山确实没有时间系的能力。” 正如同那些做事谨慎的人,都喜欢反复斟酌,布虽然很顾全大局,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时间停止,已经是用过一次了,纵然是打断了一波,仁山的攻势,却也无法再打断第二波,接下来,是个什么发展,那便是有仁山做主了。 说实话,其他人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正面击败仁山,尤其是伯仲淑三人组,他们虽然也是能力者,但是和仁山对比,差距实在太大。 若是单打独斗,必然会被瞬杀,现在的局势,之所以有所延缓,仅仅只是因为,仁山顾忌布的能力,他在刚刚被打断了无涯之海,屁股着地的时候,脑子里面,就已经在飞速运转。 到底是谁的能力,导致了无涯之海发动失败?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一十五章 “应该是布!” 仁山使用了排除法。 伯仲淑三人组,率先进攻,黎淑为主攻手,伯仲兄弟辅之。 刚刚短暂的磁力限制,应该就是伯仲兄弟造成的,而黎淑的猛攻,则是因为他拥有可以强化攻击力的能力,至于具体是什么,不重要,因为仁山只需要知道一个大概即可。 石头,剪刀的特殊能力,分别是粉碎和割裂,这个信息,仁山也可以确认,那么刚刚破解自己无涯之海的人,就只剩下布了。 简单的排除法之后,仁山把焦点放在了布的身上,他觉得,应该主要防范布,至于其他人,只需要注意近身肉搏即可。 然而,就在仁山举棋不定的时候,一个非常离谱的转折,出现了。 好几团拳头大小的烈焰,自不远处而来,众人的目光,纷纷转移,仔细一看,竟然是项公,他正骑着马,朝这里奔袭而来,双方的距离,约莫只有百米。 因为刚刚的战斗,太聚精会神了,众人竟然都没有观察到,自西面而来的援军。 “大哥,莫要担忧。” “此战,必胜!” 等到项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身后的那一支军队,已经浩浩荡荡的,朝着这里进发了。 定睛一看,竟然是刘关张三姐妹,以及他们所带领的五万兵马! 项公直接从马上翻滚而下,站在了仁山的身边,微微一笑,十分自信。 而刘关张三姐妹也是接踵而至。 这前后夹攻之势,让韩家兄弟感觉到不妥。 刘关张三姐妹直接越过韩家兄弟带来的兵马,五万兵马更是停驻在原地,也就是在韩家兄弟那十万之众的后方。 “在下蜀中刘贝,奉西楚王徐行之令,前来解围。” 刘贝拱手作揖,很显然,他是来帮助仁山解围的,就在刚刚,关张二人半路拦截了正在僵持的郭周,以及项公三人。 龙刀,蛇矛并出,竟然散发出了极其诡异的能量,万幸,在简单的交涉之后,郭周二人离去,而项公,则是在有刘关张三姐妹的帮助下,捡回了一条命,甚至还赶来支援仁山。 “刘将军威名远扬,韩龙佩服。” 事实上,刘关张三姐妹久在蜀中,几乎没有出来闯过江湖,更不要说什么威名远扬了,虽然张菲个性比较直接,也最为张扬,却也只是在蜀中行侠仗义,断然无有外出扬名立万的机会。 “说什么威名远扬,你姑奶奶我,自幼便是在蜀中,威名倒是有,未必给你这个反复无常的杂毛狗听到。” 张菲快人快语,手中蛇矛闪烁着血色,爆发出来的气场,一时间,却让在场众人无不惊讶。 “真个女中豪杰。” “不过,韩龙实在不明白,你说的反复无常,是个什么意思?” 韩龙还是相对来说说,能够忍耐的,毕竟也是一方诸侯。虽然名为臣下,却是独领一方,能够吃硬的,自然也要能够吃软的,这叫灵活变通。 处事之道,其实就是在于变通,若是太过于偏执,反倒是容易引起麻烦。 “少在这里惺惺作态!” 张菲刚刚准备发难,却被关语拦住。 “三妹,想让大姐谈判,若是谈不好,便开战!” 其实,关语心里面,也是非常希望直接开战的,虽然他并非暴力狂,却是看不惯反复无常的人。 这个看不惯,自然也是包括了杀仁天,夺吴城的徐行,杀越王,躲越城的仁山。 不过,最是看不惯的,还是前番,叛楚归吴,后番叛吴归楚的韩家三兄弟。 “韩龙作为兄长,理应事事为先,纵然不顾忌先祖之忠义,也不能让自己的两个兄弟,一起做逆贼。” 这是关语对于韩龙的评价,很显然,他用了对比手法,拿他的好大姐,和这个破烂韩龙对比了一下,顿时间觉得,自己跟对了人。 “刘将军,我乃是为了伯仲淑三人,才来此,兴兵讨贼的,仁山因为妒忌上官先生的才能,因此故意不援助先生,害死了先生,而伯仲淑三人乃是先生的亲传徒儿,替师父报仇,此乃天经地义。” 仁山冷笑一声,他倒不是觉得,韩龙的话,有些讽刺,他只是觉得,没有必要拘泥于形式,想打仗,就只说,何必弄那么大的帽子,扣在自己头上呢? “你莫要说嘴,当日,不援助上官雄,乃是你我商议之后的结果,什么天经地义,分明是反复无常,贼喊捉贼!” 刘贝还没有来得及谈判,仁山却已经是不打自招,其实,若非他自己亲口承认,似乎也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可以证明是他们的背叛,导致了上官雄的兵败身死。 此刻,明白真相的伯仲淑三人组,终于还是幡然醒悟了。 三人有些激动,却是因为太过于激动,所以表达不出来,正如同人在极度激动的时候,会失语,甚至会失神,尤其是黎淑,他对于师父的尊敬,不亚于对自己的父亲,他知道,师父是一个严格,严肃,却又非常细心的男人。 严格,严肃,是他的一贯作风,纵然是对于一个普通的学生而言,他都是如同大山一般的压力,更是莫要说对于自己的亲传徒儿了。 试问,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为人父母者,会不宠爱自己的子女? 但是,宠爱这个词语,有很多种结束的方法。 宠爱代表着什么? 一定要溺爱,才是宠爱吗? 窃以为,宠爱包含了两个点。 其一,自然是父母对于子女的疼爱,毕竟作为一个师父,等同于是要做父母的工作,那么与之相对应的责任感,便是必须要有的。 其二,则是一种望子成龙的心态。 很多时候,尤其是在授业时期,倾囊相授,未必就是最好的,但是认真的规划徒儿的未来,分析他的优缺点,以及如何用相对应的,最合理的方式,把这个徒儿培育成才,这便是最好的。 “原来,我们一直都是最愚蠢的,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黎淑没有哭,也没有喊,只是非常无奈的说了句。 “算了。” 伯仲淑深知自己的力量,无法替师父报仇,于是低三下四的恳求韩龙,因为他们觉得,仁山就是害死师父的凶手,他们知道,韩龙这种人,野心不小,他不可能屈身于仁山之下,所以,想要凭借这些由头,来一波反扑。 却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被利用的人,是自己。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一十六章 伯仲淑三人皆以黯然失色,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一幅图画之中,周围都是有色彩的,唯独他们三个,是黑白的,这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心灰意冷。 或许,伯仲淑从未想过,自己和仁山,韩龙之流的权衡,竟然也促成了师父上官雄兵败身死的悲剧。 又或许,在伯仲淑起了反心的那一刻起,上官雄,便注定是这一场闹剧的导火索。 何为正义。 何为邪恶。 此刻,已经不再重要了,伯仲淑眼神之中那种绝望,是在场众人难以理解的情绪。 明明他们也是从中作梗之人,是害死上官雄不可或缺的重要一环,是导致吴越合并,归入大楚,徐行好不容易把支离破碎的城池,整合起来,却又被仁山一分为三。 莫要说什么,苦尽甘来,富贵荣华,说是这样说,实际情况,又是如何? 那仁山餐盘之中的鱼肉,难道就没有伯仲淑三人的份? “诸位,告辞。” 此刻,黎淑知道,自己已经里外不是人了,坏人并没有错,错的是蠢人。 三人驾着马,离开了战场,朝着北方去了。 至于他们去了哪里,那就是后话了。 刘贝原本是觉得,韩龙一方,总归是要有人劝说一下,留住伯仲淑,哪怕只是象征性的说两句,然而,事实情况却是,韩家三兄弟,猜拳三人组,乃至身后的十万之众,从来都没有把伯仲淑当成过自己人。 韩家三兄弟,一个比一个精明。 猜拳三人组,更是老江湖,什么事都经历过。 那十万之众,莫要说什么精明,老道,只说是他们对于韩家一门的凝聚力,便是万人一心,却也是极度的排外。 换而言之,从伯仲淑背叛徐行的那一刻开始,他们便是弄潮儿之中,最先被淘汰,最先被抛弃的,坚守在徐行一方,尚且有裂土封王的可能性,若是背弃了同门之情,他们又算什么呢? 凭借伯仲兄弟的组合技? 凭借黎淑的破绽攻击?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莫要说实力如何,便是他们的出身,就已经输给了天下诸侯,伯仲兄弟,仅仅只是刘家村的一户普通人家,而黎淑,则是伯仲兄弟的青梅竹马,本质上,就是三个没背景,没天赋的普通小孩子,若非上官雄路过刘家村,收作徒儿,断然没有把能力,发展到如此的级别。 三流角色,终究只是三流角色,脑容量和胸怀一样小,既不能多线程思考,也不能包容心中不公,只知道看表象。 诚然,徐行杀降,屠城,血洗王宫,这都是暴行,属于是伤天害理。 反之,徐行的想法,却更加残忍,更加无情。 若不杀降,攻打其他城池的时候,便会损失更多的兵力,此乃攻心也。 若不屠城,何以掩盖自己的兵马,被一个魔化仪式,肆意摆布的可笑事实,此乃安心也。 若不血洗王宫,何以断了徐牧的念想,也断了大楚复兴的念想,此乃绝心也。 诚然,每一个世代,能够谈得上格局的人,少之又少,往往两只手都用不到,超过五个,就已经是非常严重的乱世了。 仔细想来,春秋五霸,战国七雄,哪个不是盛极一时,声名大噪,但是在表面现象的内部,是什么呢? 君贤明即可,至于手段,权谋,大可肮脏,残忍一点点。 暴君和昏君最大的区别,便是暴君有能力,却进度太超前,昏君没能力的同时,还不听人劝解。 事实上,许多君主的本质,都是怀着一颗暴力的心,他们一旦品尝到一点点甜头,都觉得自己如何如何的了不起,如何如何的德高三皇,功过五帝。 然而,祖龙只有一位,纵然是祖龙,也并没有把自己创造的帝国延续下去,传了二世,便灭亡了。 反倒是便宜了市井之徒。 这种为他人做嫁衣的事,没有人愿意做,于是,越来越多的诸侯,军阀,在对外扩张的时候,喜欢杀降,屠城。 正如同下棋的时候,一个好的开局,等同于是赢了一半。 当然,这只是一个说法,做一个仁义之君,其实也未必不是好事。 至少,在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仁义,便是维持一方水土,平稳安定的最佳做法。 可惜,这个做法,并不适用于乱世。 正因如此,徐行的做法,才如此极端,正如同他扭曲的价值观和过于残忍的手段。 也正因如此,伯仲淑才会义愤填膺的,起了反心,想要里应外合,对徐行展开攻势。 无奈,纵然是有了猜拳三人组的合力,也终究还是棋差一招。 当日,皖县城下一聚,让徐行丢了面子,失了架子,活脱脱一幅棒打落水狗的经典戏码,原本以为,徐行灰溜溜的回到襄县之后,会一蹶不振,黎淑甚至还非常天真的以为,徐行会因此而一病不起,郁郁而终。 说来有些奇怪,徐行曾经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思考道德原则,之于人的意义。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吃饱了闲着没事干的人,他们也曾经都饿过肚子,乃至饥不择食,但是,在吃饱了之后,他们就威风起来了,就膨胀了,开始指挥这个,指挥哪个,我很好奇,为什么当年金戈铁马的时候,他们都躲了起来,好不容易天下太平了,他们就都钻出来,开始乱叫了。” “于是,我还是那一套原则,只要我没有道德,那么别人就无法道德绑架我。” 多年以后,感觉到龙椅也不是那么好坐之后,徐行不禁发出了感叹。 “二姐,他们都走远了,怎么就没人劝着留一下呢,大姐也不劝。” 事实上,张菲除了和别人比较凶狠以外,对自己的大姐和二姐,还是非常温柔的,至少,他知道谁是自己人,谁是外人。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刘贝平日里其实是一个非常喜欢好事多为的人,也比较愿意,主动的去顾全别人的体面,看着伯仲淑三人那默默离去的背影,刘贝原本应该好言相劝,不管是出于体面,还是想着招揽对方,都应该好言相劝。 但是,刘贝却只是一言不发,目送着伯仲淑三人离开。 这种反常的事,确实让张菲,心中不解。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一十七章 “不该问的,别问。” 关语说道。 “大姐既然不开口,那我们,静观其变即可。” 说是这样说,关语的本意,还是希望可以大战一场,毕竟,只要有烈火雄心,纵然是女儿身,也不输男儿威风。 没有长须,便是一手拖着龙刀,另一手牵着缰绳,双眼注视着前方,泰然自若,不失武圣之威。 此刻的仁山还不知道,这三姐妹若是一起厮杀,便是连自己都难以招架,莫要再比较什么泛泛之辈。 万幸,刘关张三姐妹现在的立场,还是站在仁山这边的。 “大姐...” 张菲刚刚要发问,刘贝只是回头一个眼神,便制住了张菲。 由此可见,昭烈之名,并非是哭出来的,他,也有王者霸气。 “诸位,今天,请给我家主公一个面子,他日若有要求,我姐妹三人,定当奉还。” 好家伙,会说话的人,就是不一样,提到面子,就是徐行出面子,提到身体力行,那便是自己出力,顺带还搭上了自己的两个结义妹妹。 “这个刘贝,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善茬,他所带兵马,虽然只有四五万,数量上,依然我占优势,我韩家一门,十万亲卫,纵然是遇上了天兵天将,也绝不后退!” “只是...” 韩龙心中有些顾忌,但是,他并非是对自己的十万之众没有信心,从他的内心独白也不难看出,其实在韩龙心中,十万亲卫军,便是这九州第一军队。 然而,自己和刘关张三姐妹对兵相接,从气势看来,三姐妹虽然来势汹汹,刘贝却不似那种无理取闹的蛮人。 换而言之,其实以刘贝为主,还是希望罢兵休战,以和为贵。 “这三人气宇宣扬,面对十万雄兵,泰然自若,刘贝身后的两人,看起来比较凶狠,但是刘贝,应该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 此刻,韩龙怎么都想不到,刘贝的心中,其实也住着一个恶魔,一个崇尚武力,暴力的霸者。 之所以没有爆发出来,也仅仅只是因为,没有碰到足以让他爆发的事而已。 “不如,卖徐行个面子。” 韩龙这样想着,其实他很后悔,没有在刚刚伯仲淑三人组和猜拳三人组围攻仁山的时候,兄弟三人也冲上去,九打一,或许可以赶在援助来之前,斩下仁山的首级。 如此,便是自己坐收渔利了。 “既然刘关张是奉徐行之令,来救场的,那么必然不可能让我再杀仁山。” 虽然韩龙也知道,这次不借助齐鲁一方的攻势,强杀仁山,其威胁,犹如纵虎归山,后患无穷。 到时候,不仅在军中失了威望,在城中失了信义,乃至大失天下之所望,其手下兄弟,亲卫军,自然不必多说,他们不会因为一时的过错而不信任自己。 但是猜拳三人组呢? 伯仲淑走了,那么留手在三韩县的能力者,便是只有猜拳三人组。 虽然韩龙不是能力者,但是他深知能力者的作用,比起普通人,能力者的上限更高,同时也代表着身后的势力,一起依附于自己,得到能力者的拥护,等同于有了双重保险。 更何况,猜拳三人组曾经在越城创办过三英驿站,人来人往,驾轻就熟,也认识不少世家贵族,他们的心一散,便是让韩家一门的地位,再次动摇。 “此番杀不成仁山,后患无穷,若是强杀,却也难过刘关张三姐妹的大门。” 韩龙正在纠结,仁山却是在一旁,看似是愣在原地,实则在盘算着更高明的计划。 刘关张三姐妹来此,不可能只是为了完成徐行的任务,他们手握重兵,不可能甘心屈于人下,这一点,只要是个明眼人,都想得明白。 只是,要推测出他们的想法,倒也不难。 无非就是两点。 其一,手握重兵,徐图襄县,鸩占鹊巢。 利用手下五万兵马,不断渗透襄县,慢慢的收获人心,最终,徐行就会因为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而屈居二线,甚至是被赶出襄县。 其二,真心联盟,两家合一,虽然徐行名义上是君,但是那五万兵马,依然是由三姐妹调令,不受徐行的直接管理。 先报团取暖,正如同弱小的势力,如果不联合起来,便是会被蚕食殆尽。 自从河洛天子大会举办以来,就已经出现了这种联盟制度,虽然无法反攻大诸侯,却可以徐图发展,等待变数。 毕竟,天命无常。 今天,或许还是主角。 明天,便成了他人的背景板,垫脚石。 这种故事剧情,自古以来,便是屡见不鲜。 正应了那一句俗话。 日光之下无新事。 所以,在仁山看来,自己这个天选之人,未必就是笑到最后的人,但是,只要处处小心,便是可以减少被命运抛弃的可能性。 因此,他真的是非常认真的,在盘算着每一步。 “如果徐行已经和三姐妹打成了一片,那么这眼前的兵马,便是两家合用。” “但是,过来趁火打劫的,就只有三姐妹,徐行,只是一个幌子,也就是说,不管徐行有没有从中作梗,发号施令,这一场戏的主角,都不是他,关键点,在于刘关张的本意,是为了什么?” “收人心,建立一个,和气生财,不争不抢的和事佬形象?” “那这真的是好事多为,我们这打了半年,最后让他们捞了便宜。” “真可恨!” “但是,也并不是没有第二种可能。” 想到这里,仁山突然叹了一口气,有些敷衍的说道。 “寡人不打了。” “刘将军,只要齐鲁和三韩可以退兵,寡人可以保证,绝不复仇,至于双方战事的亏损,可以谈谈。” “最好是,三方罢兵休战,回去之后,再做计较。” 话音刚落,仁山突然双手捧着长刀,紧接着说道。 “为了表示诚意,寡人以此为誓!” 仁山双手发力,猛的折断了手中的长刀柄,要知道,这长刀,可是纯铁一体的,换而言之,刀柄也是金属制,最重要的是,在场众人都看着呢。 仁山并没有让武灵附体,增加身体机能,而是徒手折断了铁刀柄。 由此可见,仁山除了是一个拥有武灵的武者以外,抛开能力不谈,更是一个勇力过人,武功超凡的武术家。 至于,这个行为,在场众人如何看待,是否买账,那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了。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一十八章 “老贼虽然奸滑,但是看他的势头,却也不像是故弄玄虚。” 韩龙心里面这样想着,大概算是一种让步,只是,嘴上不能这样说。 “既然仁山已经让步,那韩某,也可以让一步,只是,我们丑话说在前面,各自罢兵,不算什么难事,只要一声令下,三军皆诺。” 韩龙微微一笑,突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不过,韩某心中没有怨气,可不代表兄弟们没有。” “若是兄弟们有怨气,只恐退兵之后,又生祸乱。” 韩龙言下之意,无非就是要点好处,谁人不知,他手下十万之众,兵强马壮,皆是虎狼,心中贪念,加起来能吞山咽海。 莫要说什么再做计较,纵然是当场留下金银财宝,也未必不会当场翻脸。 说到底,韩龙虽然有所顾忌,却依然不愿意退让。 嘴上说着退一步,无所谓,又要拿民心所向做借口,看来,武将和莽夫,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 “这个小杂毛,开口就是要这要哪。” 仁山板着脸,强摆出淡然的微笑,只是,明眼人看都不用看,只是稍稍思考一下,都知道。 韩龙想要仁山赔钱赔粮,而仁山,则是打算画个大饼,先避让眼前的问题。 其实,双方都知道,徐行之所以自己不来,反倒是让刘关张三姐妹来援助,个中原委,无非三点。 其一,自然是权衡多方势力,缓和局势的发展。 其二,更是为了试一试三姐妹的实力和忠心。 并且,对于现在的徐行而言,他也是有所改观。 这所谓的用才不用德,早就已经是表面的漂亮话了,至少,钱开一众,便是无才,却忠心不二。 因此,徐行不仅仅对自己有所改观,更是对于别人的看法,有所改观。 若是三姐妹有才无德,那便是要更加防范,反之,必然要面对他们所带来的威胁, 强者也好,弱者也罢,活在当下,最是应该注重所在群体的相处,若是不加以重视,那么孤立无援,败身身死,便是非战之罪,乃错看人心也。 至于这第三点,倒不是重点,毕竟,仁山可不会在乎所谓的王不见王,他自命不凡,自称为皇,哪里会在乎这个? 不过,在其他人看来,徐行之所以不亲自出马,更多的原因,是为了不直面自己的内心。 迫于无奈,他只能保住大楚的局势平衡,一旦仁山,韩龙有一方被消灭,那么天下局势,都会被影响。 这便是所谓的蝴蝶效应。 只是,有些事,其实已经做好了准备,却还是无法控制自己。 感性告诉他,下次见面,若见仁山,韩龙,必杀! 铁棒鞭尸之后,斩下首级,献于雄之衣冠冢前,乃告在天之灵。 可惜,做不得。 因为理性告诉他,仁山,韩龙绝非泛泛之辈,纵然自己再如何看不起他们,也不能轻视他们, 毕竟,轻视自己的敌人,便是把自己置身于万死之地。 “老贼,韩狗固然该死,但时机不对。” “现今天下局势未明,若以私仇而杀,则尽失天下之势。” 于是,徐行说服了自己,不愿意把仇恨放在心里,只是,要他去直面仁山,韩龙,还要他保持理智,简直天方夜谭。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徐行并非无法直面仁山,韩龙,只是无法直面,懦弱的自己。 因此,他只好选择逃避,现实给了他一记耳光,他还不了手,因为现实存在,却也不存在,一切恩仇,难免是由心而生。 “齐鲁已经退败,无非就是要权衡仁山和韩龙的关系。” 刘贝心里面这样想着,不禁,皱起了眉头。 仁义虽是为人本,却不能事事依赖仁义。 “退兵是大势所趋。” “只是,双方的利害关系,如何处理呢。” 正在刘贝犹豫之时,关语看了看张菲,一时之间,心灵神会。 张菲从腰间小布包里面,拿出三个小竹筒,分别写着,天地人,三个小字。 不得不承认,诸葛书法,名不虚传。 俗话说,人如何,字如何。 诸葛为人正直,善恶分明,虽然谈不上嫉恶如仇,却有非常硬性的原则。 处事的方法,更是沉稳,步步协调,若是赢面不明显,诸葛断然是不会冒险的,这一番,三姐妹来此援助,更是经过诸葛的深思熟虑。 “大姐,快看看,这是诸葛先生的第一道锦囊。” 张菲收起了天地小竹筒,无名指和小指,夹着人之小竹筒,呈奉刘贝。 刘贝拿过小竹筒,抽出小纸条,看了看上面的内容。 自信一笑,心里想着。 “先生神算,竟然远在襄县,便已经预料到齐鲁,吴越之战局。” “真乃神人也。”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诸葛之所以被三姐妹奉若神明,便是因为其能力出众,还有着非常硬性的原则。 只是可惜,这个世界终究不是理想主义者的世界,那些为了理想而奋斗不息,坚持不懈的人,毕竟还是拘泥于原则。 “允”。 诸葛塞给三姐妹的第一条锦囊,便是只写了一个字。 允,是什么意思呢? 或许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允,就只是代表着答应。 其实,如果只让张菲来判定的话,便是觉得,只管答应双方的要求,万事皆允即可。 然而,刘贝和诸葛,正是君臣鱼水。 也正应了那一句俗话。 心有灵犀一点通。 “善恶之分,好坏之别。” “其实是一种让步,只有人们在无法把道理,说清楚,讲明白的时候,才会搬出一套不太完善的理论。” “名为,善恶。” “名为,好坏。” 说来有些讽刺,纵然是贤如诸葛,也是怀有私信的,他对于刘贝的态度,也是有些颠簸。 换而言之,漂浮不定。 在诸葛心中,永远有一个,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左将军。 永远有一个,爱民如子,协民渡江的豫州牧。 更是永远有一个,心系天下苍生,胸怀九州百姓的昭烈帝。 诚如当年,张子房之于汉高帝。 可惜,高帝面对的,是没有情商可言的楚霸王。 而图图,则是要北拒汉相曹孟德,东扛吴王孙仲谋。 纵然如此,其大志仍未有变。 可惜,并不是所有不忘初心,都能善终。 变通,才是处事之道。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一十九章 “二位,有话好说。” “莫要因一时之气,而天下结怨啊。” 刘贝微微一笑,非常温柔的说道。 “奇了怪了,哪里有劝架的和事佬,说话那么难听,怎么就天下结怨,还真的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此刻,韩龙对于三姐妹的态度,降低到了冰点,他觉得,这三个刚刚入世,就已经如此老声老气的家伙,真的是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 但是,仁山却不这样认为,他深知局势变化。 当时,调韩龙来救援,韩龙不允,如今却是直接撕破脸,领兵来犯。 如此,仁山和韩龙的关系,便是直接破裂了,所谓的大楚,所谓的欣欣向荣,也只是一个幌子。 或是从一开始,韩龙的想法,仁山,徐行,都是心知肚明,只是在赌,赌一个过程,赌一个可能性。 然而,人一旦产生侥幸心理的时候,往往都会产生适得其反的效果,三方制衡的局势,也未必能够延续太久,只是在于统治者的思维模式罢了。 是以退为进,还是以进为退,这或许已经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徐行,仁山,韩龙,这三方势力,到底愿不愿意做坏人,挑出矛盾和问题,然后,肆意拼杀。 说实话,仁山并不蠢,他不是春天的虫子,永远睡不醒。 他也没有那么残暴,虽然事实如此,他确实也滥杀无辜,但是,这并非一码事。 杀降,屠城,不过是为了杀鸡儆猴罢了,若是以滥杀无辜来评判一个统治者,是否合格,那么古往今来,又能有多少合格? 在很多人看来,杀戮,不仅仅只是为了证明实力,更是为了长久打算。 仁山也是如此。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每当世代变迁,岁月轮转的时候,英雄豪杰,不知几几,在乱世之中,哪有什么幸福,不过是苦中作乐罢了。 杀戮,代表着局势的变化,不管是哪一方成功,哪一方失败,苦的都是天下百姓。 因此,那些可以为百姓谋福利,创造安定世界的人,便是贤者,便是正义。 反之,便是暴徒,便是邪恶。 但是,在举起屠刀的时候,也应该让内心深处,留有余地,哪怕只是一丝丝的原则。 “韩龙这个小杂毛,先是叛楚,再是叛吴,此等反复小人,绝不能留。” “只是可惜,这刘关张三姐妹,虽然来了,却是摆设。” 仁山很想爆发,想试一试,自己是否有能力,以一敌六。 只是,现在的以一敌六,和刚刚有所不同。 猜拳三人组,固然是不必多说。 原封不动,他们也不会因为所谓的上官雄的仇恨,而和自己,大打出手,顶多就是凑数罢了。 划水,不过如此。 只是,刚走了伯仲淑,又来了刘关张。 “伯仲淑,只是泛泛之辈,凑数罢了。” “只是...” 然也。 三姐妹,乃是货真价实的能力者,而且还是能力者之中,最为特殊的一种。 兵人。 这一切并非巧合,刘关张三姐妹,正是桃园三杰的后代。 分别继承了,雌雄双股剑,青龙偃月刀,丈八蛇矛。 只是,这丈八蛇矛的说法,似乎和汉末的说法,有些许不同。 “哪有这些废话,看招!” 还未等众人斟酌完备,张菲便是直接出击,奔着韩龙而去。 “看我的赤蛇点钢矛!” 张菲右手持蛇矛,左手牵着缰绳,身姿压得很低,眼睛虽然眯了起来,却还是怒气冲冲。 在场众人纷纷惊叹,好个猛将,竟然在这种情况之下,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出手。 说句难听点的话,无脑如独眼刀疤,也不可能不分轻重。 只是,这蛇矛所指,竟然不是冲着韩龙而去,乃是直奔仁山! “?” “!” 仁山只觉得奇怪。 “凭什么啊?” “这单枪匹马敢来惹我?” 果不其然,张菲还没有碰到仁山,便已经被仁山打落马下。 短短两三米的距离,张菲的蛇矛刚刚架起,却被无情打断。 那一刻,张菲感觉到了非常明显的挫败感。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原本张菲就是那种性格豁达的人,这种挫败感,很快就会转变为食欲。 只是,挫败感事小,格局体面事大。 张菲一个屁股摔在地上,皱了皱眉头,顿时间,火冒三丈。 刚刚站起身,便是眼前一灰。 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仁山便已经发动了能力。 学海无涯之中,仁山一把夺下张菲的蛇矛,紧接着就是一脚。 于是,刚刚站起身来的张菲,便是又一次躺到。 蛇矛抵住张菲的咽喉处,仁山砸了砸嘴巴,说道。 “啧啧啧。” “真有意思。” “你那么普通,却那么自信。” “说实话,真的不是你不行,只是,你的对手是我,你碰上了我,自然没有生路。” 张菲咬着牙,双眼怒瞪着,死死盯着仁山,嘴巴里面,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却是好像在说。 “老贼,要杀便杀,哪里有那么多废话。” 然而,张菲并没有仁山想象中的那般鲁莽。 相反,张菲舒展了眉头,调整了眼神,非常和颜悦色的说道。 “仁先生,身手非凡,我服了。” 张菲闭上眼睛,有些无奈的说道。 “先生,我的性命,现在落在你手中了,你要杀便杀,反正,我没有选择。” 说完这句话之后,张菲突然觉得眼前一亮。 “这个丫头,倒是有点意思,未来可期,只是,莽了点” 说来有些奇怪,仁山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杀死张菲,除了试探一下三姐妹的实力如何以外,更是准备用这个事,来让周围的人,明白。 什么人,惹得起。 什么人,惹不起。 当然,说是这样说,若非是发动能力反制,给张菲打了个措手不及,想来,张菲不见得,就不能和仁山过几手。 “诸位勿惊。” “刚刚只是开个玩笑。” 话音刚落,仁山便是直接发力,一把抓起了张菲,并且,把蛇矛往张菲的手中一放。 “小将军,挺勇猛的,只是,打仗不能只靠勇猛。” 仁山拍了拍张菲的肩膀,颇有一种老大哥的感觉。 他负手而立,非常严肃的说道。 “做人,也一样。”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二十章 张菲盯着仁山的背影,看了几秒,就好像是一个刚刚被老师训斥过的学生一样,不知道说什么。 对于一个初出茅庐的人而言,不管他是能力者,亦或是普通人,不管他是强者,亦或是弱者,似乎在看到仁山的学海无涯之后,都会有所感叹。 “天外有天,山外有山。” 只是,张菲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第一场大规模战斗,竟然就是以这种滑稽的情况,作为结局。 然而,仁山并不知道,天外有天,山外有山这句话,对于他仁山而言,也同样适用。 只是,上官雄已经不在人世了,徐行的星尘呐喊,对上仁山已经被导电增幅和九州鼎原装粉末给加持过的学无止境,未必就可以稳操胜券。 事实上,这个时间段的徐行,如果真的和仁山死斗的话,还是会以一点点的偏差,输给仁山的,毕竟,星尘打不过学无止境,星尘呐喊所提升的实力,自然也只是和导电增幅堪堪对等。 如此看来,徐行不来正面战场,反倒是选择后方指挥,坐镇大本营,倒也是个明智的决定。 “这仁山,有点手段,竟然可以那么轻松,就压制三妹。” 虽然学无止境发动之后的场景,其他人看不到,但是在其他人看来,就只是仁山发动了能力,然后非常快速的把蛇矛,抵在张菲的脖颈处,这样的优势,只怕是没有人看不出来。 “楚皇,这一战,到此为止吧。” “班师回朝!” 韩龙的声音很大声,但是,心里面,却是非常虚,他不敢相信,这所谓的上限更高,到底能够达到什么程度,更没有想过,仁山的实力,竟然可以在瞬间压制张菲。 说来有些奇怪,韩龙也不知道,三姐妹的实力,到底如何,只是,他觉得徐行这个人,眼光很好,相人之术非常强大,应该不会看错人。 因此,他既然派了三姐妹到来,必然是不会看走眼,至少,他从张菲刚刚的那一股狠劲,就有一种,狂野,粗暴的即时感。 “真的是太离谱了。” 韩龙并没有察觉到异样,于是,乖乖巧巧的,宣布了退兵。 刘贝招了招手,示意后方的五万兵马让出一条道来。 于是,三姐妹便是目送着韩龙离开。 等到韩龙离开,仁山看了看身旁的项公,说道。 “五弟,经过这一次教训,为兄,再也不会有任何侥幸了,这一次,是为兄对不起你!” 于是,仁山破天荒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要知道,作为一个统治者,最核心的点,在于什么? 是明察秋毫,亦或是知人善任? 其实都不是。 这些,都不是核心。 真正的核心在于,知错,改错,但是绝不认错。 “我知道自己是错的,我也改,但是别人说起的时候,我肯定是没错。” “因为我已经改了,其实也没有多人会一直说。” “如果他们一直说,那就斩首,一个说,就斩一个,一个城池的人说,就屠城。” 这个想法,在徐行的价值观里面,显得非常明显,甚至有些刺眼,对于一个少年郎而言,这个想法,未免有些扭曲,只是,没有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只是一味的指责他罢了。 “大哥...” 项公不知道说什么,他突然觉得,自己和仁山的距离好远,但是这种距离,并非大哥和五弟,而是楚皇和大将军。 多年以前,自己和仁山的关系,是多么亲近,说来,也就只是差了十小几岁的年纪,真的不见得有那么明显的代沟。 只是,两个人的理念,看似相投,实则背道而驰。 仁山的欲望,伴随着自己在越城之中的不断发展,不断壮大而膨胀,正如同气球,会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甚至爆炸。 而项公的内心深处,则是一直把兄弟情义,放在首位。 “五弟,我知道,这些年来,我做了很多过分的事,真的很感谢你,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力挺我。” “虽然,我也知道,我做的很多事,都让你感觉到不满,甚至是反感。” “但是,我可以保证,过去,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公义,并非为了自己。” 说到这里,仁山停顿了一下,他正准备酝酿一下感情,因为他最是了解自己的兄弟了,项公这个人,虽然有些自来熟,但是这个熟,并不是关系好,而是不怯场,本质上,项公是一个慢热的人,同时也是一个,知错就改的人。 这也是为什么,在行伍训练时期,他非常的不合群,甚至经常得罪身边的战友,但是等到他初次登场,去吴城,帮助徐行解了毒虫之围的时候,性格,则是变得有些洒脱。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一种伪装。 正如同有些人,会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谦谦君子的形象,结果呢? 一旦遇到那种稍稍有点激动的事,情绪就直接失控了,然后整个人都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完全不受控制了。 “大哥,其实,我一直有个事,以前很少提起,现在,我也只说一次。” 项公有些无奈的看着仁山,他想起了当时,袁瓒突然出现在仁山和韩龙的身边,并且给予了一个非常完善的理念,导致仁山和韩龙直接反水,害死了上官先生。 诚然,项公非常的尊敬上官雄,不仅仅只是因为他见识过上官雄的战斗力,更是在战役之中,认识到了,真正意义上的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这句话,在当时的天下大势之中,被上官雄发挥的淋漓尽致。 但是,这并不代表,项公就一定会站在上官雄,亦或是徐行这一边,作为结义兄弟,他虽然豁达,虽然想法比较开明,思维比较超前,但是他多多少少还是会被结义之情所羁绊。 “既然做了结义兄弟,那么海角天涯,一起去,千刀万剐,一起扛。” 于是,抱着这种想法,项公做了很多违心的事,其中真正成为导火索的,正是在合并吴越的时候,滥杀无辜。 只是,到了今天,自己以一敌二,死撑郭幸和周康,自己的大哥,却是毅然决然的,离开了自己,抛弃了自己,背叛了自己。 那个时候,心中的绝望,直接冒了出来,以绝望作为燃料的怨恨,更是油然而生。 因此,憋了那么久的痛苦,终于还是爆发出来了。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二十一章 “大哥,虽然我很想说,没关系,我不在乎那一点点的间隙,这对于我们的兄弟情义,没有太大影响。” “但是,我说不出口。” “有句话叫做,道不同,不相为谋。” 项公停顿了一下,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仁山,似有怨念,却是懊悔和无奈居多,这种复杂的感情,或是只有亲身经历,方能理解其中的辛酸。 五味杂陈,早就已经无法准确形容项公此刻的情绪。 应该用生不如死来形容,更加贴切。 一边是曾经的兄弟情义,另一边,是他做人的原则。 诚然,在徐行西征大楚,滥杀无辜的时候,他愤恨徐行,并且,有一个秘密,他一直藏在心里面,仅仅只是和仁山提过。 其实不用多说,项公只是改了名,却没有改姓。 然也。 项公的本名,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真的出生于大楚王室,项氏一族。 虽然他并非嫡系,也不具备王位继承权,但却是货真价实的王族,换而言之,当韩龙把孟令的首级,悬挂在城池之上,以儆效尤的时候,项公的内心深处,已经产生了复仇的欲望,但是,无处发泄,因为他知道,不管是在当时,还是现在,韩龙的战略作用,都无法替代。 不过,这并非代表着,项公就一定要原谅谁。 因为在徐行西征大楚的过程之中,先是逼疯仲令,再是亲手杀死了伯令。 如此,三位王位宗室继承人,便皆已经是和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关系了。 事实上,如果项公有机会,去看看仲令,看看他的堂兄弟,到底癫狂到了什么程度,想来,应该会非常绝望,非常懊恼吧,毕竟,若非当年的变故,后来的又怎么可能出现,一次又一次的悲剧? “五弟,何出此言啊?” 其实仁山大概已经知道,项公想要拿什么话说事了。 只是在众人面前,还是要把戏给做足了,否则,会引来不少非议。 “大哥,今天来了那么多的人,都是英雄豪杰,做小弟的,斗胆问大哥一句。” “大哥的底线,是什么?” 仁山皱了皱眉头,他看着项公,纵然他尽量控制着,眼神不闪躲,然而,还是没控制得住。 仅仅只是瞬间的迟疑,便是让这两兄弟,彻底宣告破碎。 杀戮也好,止战也罢。 二人的梦想,破碎了。 “我能理解,但不能认可。” “若是当年,你我没有结义,或许人生,又是另一个说法。” 虽然项公很想再继续说点什么,只是,他终究没有说完。 项公低着头,一言不发。 仁山拍了拍项公的肩膀,毕竟,他是大哥,也是主子。 “刘将军,大事解决了,剩下的,便是小事了。” 张菲有些失落的牵着马,回到了刘贝的右侧。 仁山的目光,一扫而过。 那一刻,刘贝只是觉得,仁山不是什么好人,却又说不出来是个什么道理。 “小事,我们三姐妹就不打扰了。” “班师回朝!” 刘贝招了招手,示意兵马即可动身。 仁山和项公站在原地。 “北边来了郭周。” “西边来了韩家。” 仁山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叹了一口气。 一时间,他似乎有些无法面对项公,但是他知道,有些事,不得不做。 “两边的敌人夹攻,都没有能打破吴越的防御,真的想不到,会因为三言两语而土崩瓦解。” “我...” “寡人已经不知道,是应该叫你爱卿,还是五弟。” 仁山负手而立,或许,后世之人无法猜到现在的仁山,心里面到底在想什么,又或许,猜到了,只是他们无法理解,自然也无法认可。 “撤兵!” 仁山一声令下,战场之上残存的战士,纷纷停手,两兄弟上马,气氛略显尴尬。 至于两兄弟回去之后,到底如何处置彼此的关系,倒也不是什么重点。 重点是,郭幸来接走了姜伊,而大三色堇,则是被遗弃在了战场上。 有人推测,大三色堇之所以被遗弃在战场上,只是因为仁山不重视,项公有敌视。 当然,遗弃,只是从仁山和项公的角度出发,事实情况,却是几个小兵带走了他们。 齐鲁,吴越,三韩,刘关张纷纷退兵,这多事之地,终于又回到了短暂而虚伪的和平。 不过,短暂而虚伪的东西,比比皆是,倒也并非单一。 与其说多元化,倒不如说遍地开花。 “巴城边军副将,王通。” “巴城边军主将,刘达。” “奉拜楚王!” 襄县的楚王殿,已经荒废半年了,主要原因是徐行觉得太奢侈了,而且他对司天离的魔化仪式产生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倒不是伯令在被魔王化之后,实力有多么离谱,只是因为,那满城血雨腥风,实在让人,每每想起,就冷汗直流。 “两位将军,快快请起。” 那通达二人缓缓起身,以示对徐行的尊重。 然而,这并不是重点,在场众人,并非在乎对方,是否尊敬楚王徐行,因为徐行真的不是那种特别拘泥于形式的人,因此,只要稍稍做一下表面工作,那便万事大吉了。 只是,有个疑问,在场众人,几乎都是同时存在于脑海之中。 “奇怪,为什么副将会站在主将的左前方?” 这个现象,对于大多数人而言,算不了什么细节,也不能证明什么,只是,在场众人,都是精英阶级的人士。 众人分作文武两班排列。 左边少的可怜,除了杜康和司天离以外,就是一些陌生面孔。 右边就多了,站在首位的,乃是钱开,柳宓,再来依次是司马,玄家兄弟。 当然,也不缺少一些陌生面孔。 这些人,都是从西楚其他城池来的小军阀,其中,也不乏被徐行屠杀过家族亲信的武将。 “楚王,别的,在下姑且不谈,为什么,这种非常正式的场合,会出现奇怪的人?” 文臣一列,一位身穿天蓝色锦袍的中年男人,突然发难。 一时间,让在场众人,尴尬异常。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二十二章 “楚王,圣人说,妇孺难登大雅之堂。” 那中年男人,刚刚发难,便是被一个鞋子直接砸中了脑门。 众人纷纷把目光,朝着刚刚的轨迹寻去,正是柳宓所为! “你是没长脑子,还是长了脑子不用,这世上男人,千千万,难得一见你这种弱智。” 那中年男人大呼。 “楚王,何以让此等婢侍,歌姬与文武同列!” 徐行不作声,只是把舞台,留给别人,自己则是慢慢看表演。 “是不是只要是女人,在你这个弱智眼中,便是婢侍,歌姬,那你的母亲,又是在参加了哪一场宴会之后,怀上了你!” 柳宓所言,名为问句,却丝毫没有任何疑问的语气,正如同很多人都喜欢明知故问,反倒是说一些特别难听的话。 其实,这个时候,争吵是可以进入到一个死循环的,只要说一句。 “你还说我?你见我便是称一声弱智,那你母亲,是被哪个弱智蹂躏一番之后,怀上了你!” 可惜,中年男人毕竟是个文人,文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在于自视甚高。 毫不夸张的说,大多数文人在被得罪之后,甚至就连自己动手报复都嫌麻烦,但是,他们的报复,往往更加直接,也更加暴力。 “岂不闻,天下事,在于男儿运筹帷幄。” “何来女子参政!” 事实上,对于在场的其他人而言,尤其是男性,他们并不觉得中年男人说的有什么问题,在这个重男轻女,思维停滞不前的世代,男人对于女人的态度,真的不见得能有多好。 这个时候,女人就会陷入到一个两难的境地。 强大的男人,往往不存在什么温柔的心,更不可能去呵护女人,在他们看来,女人只是战利品,是掌上玩物,因此,跟随强者的代价,非常明显。 抛弃尊严,乃至底线,换来战战兢兢,小心侍奉才能有机会上位的生活。 弱小的男人,就更不存在什么的温柔的心了,他们连自己的生活都照顾不好,还是不要对他们有太多的抱怨和要求了,为了生存,他们也把女人当做交易的筹码,换取金钱,粮食,得以苟活。 久而久之,父系社会逐渐巩固,女人越来越边缘化,沦为陪衬,而这些在场的文臣武将,也都是耳濡目染。 说句非常难听点的话,谁不是母亲的儿子,妻子的丈夫,女儿的父亲? 然而,在这些人的人生之中,母亲之于父亲,除了是生育工具以外,所担任的最多的工作,便是低三下四的服从。 长大之后,自己也就自然而然的,认为自己的妻子,应该和母亲一样,受到相同的待遇,于是,那一句经典名言便流传至今。 “买来的媳妇,牵来的马,任我骑来任我打。” 这句话,不仅仅代表着在父系社会之中,女性的地位卑微,没有人权,更体现了男性的那种,变本加厉,习以为常。 最不能忍受的,便是作为父亲,任由身边的人,不把自己的女儿当人,尤其是在出嫁之后,特别会养成女人近乎于无底线的忍让。 家庭暴力,由此诞生。 在外面,唯唯诺诺。 回到家,重拳出击。 一身武功,不去沙场建功立业。 反倒是在家里面,欺负女人。 女人不听话? 一个大脑巴! 女人不服从? 一个扫堂龙! 女人不慧娴? 一个上勾拳! 敢有违逆? 连打带踢! “你这个杂毛狗,穿的是人模狗样,却做不来人事。” 耳听着那个男人,说话越来越离谱,柳宓却也是丝毫不绕过他,直接扑上去。 那个中年男人,是个文官,年纪也就是四十二三岁左右,理论上,不应该那么不经打,然而事实情况却是,柳宓只是用了三拳两脚,便已经把他打的不敢说话了。 左眼被打成了黑眼圈,还掉了一颗门牙,看来,在未来的每一天里面,他再骂他老婆,亦或是辱骂女人的时候,便是会稍稍有些滑稽了。 “男人不听话?” “一个大脑巴!” “男人不服从?” “一个扫堂龙!” “男人不慧娴?” “一个上勾拳!” “敢有违逆?” “连打带踢!” 柳宓把那个中年男人暴打一顿之后,终于是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并且用一口非常地道的河洛方言,念了一段他的御夫之道。 “恁可别不听话嘞!” 柳宓这个人,脾气不太好,并且,自制力也不太行,于是,在庙堂之上失态,也是在所难免的事。 “楚王,请恕罪。” 钱开见状,连忙跪下,替柳宓求情。 “男人女人是否互相尊重,这个我管不了,不在我的能力范围之中,但是,我只尊重强者,刚刚是柳宓赢了,所以,我自然不怪罪,当然,这种事,还是私底下解决比较好,放在台面上,我看着有点害怕。” 徐行一边说,一边用目光观察着周围人的眼神。 其实,有些人的表情,就已经出卖了他们。 诚然,眼神是不会骗人的,但是简简单单的表情,往往更容易被识破,尤其是那种聪明,但是没有聪明到一定级别的人,他们的表情,最是能够表达自己的情绪。 当徐行看到杜康的表情,从平淡如水,到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嘴唇甚至还有点颤抖,想要说点什么,却又说不出来的时候,徐行也想笑出声。 可惜,不能笑。 其实,文官挨打,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反正他又不是使节,名义上来说,他只是湘县的一个小头目罢了,算不上什么使节。 更何况,目前的西楚,是归徐行统领的,这个事,并非自封,而是有东楚皇,仁山的诏令。 所以,从这个角度出发,那个文官挨打,只能算是朝堂小事故。 “唉,真的有趣。” 徐行微微叹了一口气,他很想说点什么,但是,今天,他确实是一言不发,倒不是不愿意说,只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就连内心独白,也都是先叹气,后觉得有趣。 不过,这个文官一看就知道,是那种雷声大,雨点小的人,俗称,假大空。 总的来说,只需要安抚一下,来点实际性的东西,比如说,金银珠宝,再比如说,金银珠宝。 只要送点这些东西,那么文官一看,便会不计前嫌了。 当然,前提条件是,这些东西,得是徐行以钱开的名义,送过去。 如此,徐行帮钱开填了空子,也让那个假大空,找回了面子。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一场激烈的闹剧之后,众人纷纷散去,唯有钱开和柳宓,还站在大殿之中。 “宓儿,你先回去吧。” 钱开对柳宓使了一个眼色,柳宓自然是心领神会,也没有多说什么,便是直接离开了。 其实,徐行的规矩不算复杂,主要是不守旧,因此,众人离开的时候,也并没有拘泥于形式,当然,这并非是不尊重徐行的做法,而是徐行自己已经挑明了,让众人自在随意一点。 只是,有些人当成了真话。 还有些人,当成了玩笑话。 但是,总体来说,还是当成玩笑话的人,占了多数。 因此,大多数人在离开的时候,纵然不称告退,也都纷纷拱手作揖,方才离开。 眼看着柳宓离开,钱开双手作揖,又施了一个礼。 他知道,刚刚所发生的事,让徐行这个西楚王,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并且,不管徐行是否在乎,对其威信,都会产生影响。 “楚王。” “刚刚的事,对不起。” 钱开有些愧疚,因为他现在还不知道,刚刚那出戏,导演并非别人,正是徐行。 那个挨打的文官,正是柳宓的表哥,伍胥。 他们合起伙来,演了一出庙堂暴力冲突,虽然牺牲了一部分作为楚王的威信,却让其他文臣武将,不敢再看不起女性官员。 “精英阶层,只应该有能力高低,不应该用性别区别对待,乃至歧视。” 徐行抱着这样的理念,因为他知道,柳宓训练出来的那一批清一色娘子军,真的非常优秀,并且凝聚力极强,在西征的旅途之中,虽然娘子军被留在了粤县和桂县,配合拔龙骑兵,组成一个特殊的兵种部队,但是在接受到徐行的调令之后,依然可以火速集合。 诚然,战斗力是差了那么一点点,但是执行力和忠诚度却值得保证。 说来有些奇怪,这一次回来的一些娘子军,竟然有很多都是大着肚子回来的,他们或是嫁给了拔龙骑兵,或是和粤县,桂县的守军组成了家庭。 “柳宓,千万不能亏待孕妇,娘子军,但凡有怀孕者,军饷照发,所生子女,可滞留于军营之中。” 徐行真的非常贴心,他知道,这几年纵然爆发战争,也不会波及到自己一方,纵然波及到了,让刘关张三兄弟去解决便是了。 因此,徐行改造了军营,在军营里面,建起了并排并列的房子,这些房子,非作他用,乃是专门给军人们居住。 诚然,房子不算太大,却也有五十平米,让军中夫妻,乃至一家三口居住,倒也没有什么问题,并且,徐行减少了军队内部的体能训练,为他们开设成人课堂。 “知识就是力量,军人,是一方水土最核心的力量,若是可以多元化,全面化,哪怕减少一点点体能训练,也是迫在眉睫的当务之急!” 那一天,徐行在军营之中,并没有发表什么特别有深刻含义的话,但是,所说的道理,却是一点也不假。 莫要说是在乱世之中,纵然是在治世之中,能够得到相对完善的教育的人,又有多少呢? 抛开拥有藏书馆的世家贵族不谈,民间的私塾,真的是少之又少,最核心的问题,便是因为,很多父母,并不在乎教育,他们的生活重心,放在了讨生活上。 于是,他们期望着,自己的子女,可以身体健康,最好是身强力壮,可以多干活,多积攒一点粮食,哪怕只是一点点,都要比没有好。 于是,他们节约,朴素,一辈子都舍不得浪费,却没有想过,不学习,便是在浪费生命。 “乱世固然难以终究,和平也必然要付出鲜血的代价,但是我始终相信,只要有人站出来,那么早晚,天下都可以安定。” “功成不必在我。” 古往今来,有多少人,拥有这种胸怀呢? 可谓是少之又少。 因为很多人,一旦掌握了权力,拥有了话语权和生杀大权,那么他对于未来的展望,对于天下事,便越来越狂妄,越来越自私了。 按照他们的想法便是,这个世界上的聪明人越多,就越难维持自己的任性,反之,让那些穷山恶水里面的刁民,除了抱怨,再无其他,便是天下太平了。 “钱开,你不会觉得,我生气了吧。” 徐行微微一笑,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虽然楚王的龙椅,远不如越王的那把纯金龙椅霸气,但是也要看是谁坐上去,坐的安不安稳,能够坐多久,这都是重中之重。 “楚王,臣...” 钱开正准备继续解释,却被徐行直接打断。 “哎呦,什么楚王不楚王的,这里又没有外人,你就叫徐哥嘛,我还叫你钱开。” “实在不行,我还是叫你胖子吧。” “话说,自从不打仗之后,你好像又发福了。” 徐行作为一个身高一米七七,体重两百斤,膀大腰圆的肥胖人士,真的是没有资格说别人发福,说来有些奇怪,自从不打仗之后,他一门心思的投入内部改造。 为了节约一些不必要的开销,他每天就是馒头咸菜,偶尔喝点青梅酒,纵然如此,每天也是几十个馒头,开销虽然比四菜一汤要便宜很多,但是营养这一块,丝毫没有欠缺,因此,徐行的体重并没有下滑,还在稳定的增长。 “臣惶恐!” 看着钱开那认真的样子,徐行突然意识到,钱开,是真的害怕了,他把刚刚的事,当真了。 于是,才真心实意的道歉,为了自己的妻子,柳宓而道歉。 “哈哈哈,笑死我了。” 徐行终于还是没有忍得住,这是经典戏码了。 紧接着,他把自己和柳宓,以及柳宓的表哥,伍胥,他们三人串通在一起,并且用一出暴力戏码,迫使那些大嘴巴,小胆量的文臣武将直接闭嘴。 试想一下,杀鸡儆猴,其实未必要尽数除之。相反,一旦起了大杀心,不但没有效果,反而要受其害,因此,真正合理的做法,便是什么都不强求,顺其自然,有机会就做,没机会,那就试试看,能否创造机会。 此番,杀鸡儆猴,便是徐行刚刚好碰巧,遇到了柳宓和伍胥的周瑜打黄盖。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二十四章 “啊?” “宓儿何故不提前告知我?” 钱开很是惊讶,因为在他的心目之中,柳宓固然是一个脾气火爆,直来直去的人,但是,正是因为他的直来直去,所以很多事,都愿意和自己分享,特别是一些大事,只要是处理大事的时候,柳宓都会以聆听为主,甚至一言不发,默默辅佐钱开。 然而这一次,柳宓竟然什么都不说,以致于刚刚的事发生之后,钱开是真的第一时间就惊呆了,难以言表的惶恐。 “你这个人,虽然是个老油条,却只是长于圆滑,短于奸诈。” “如果把这件事提前告诉你,你还能有那么真实的反应吗?” “想来,未必吧!” 徐行和钱开正在聊天,大殿之外,却返回了两个陌生面孔。 当然,在徐行看来,他们已经非常熟悉了。 “臣,王通。” “臣,刘达。” “拜见主公!” 原来,是那王通,刘达兄弟,半路折返了。 “两位将军,跋山涉水,出了巴蜀,辛苦了,方才的变故,只是为了杀鸡儆猴,两位,莫要见怪。” 其实,徐行不需要解释什么,因为通达二人,并非等闲之辈,既然能够以普通人的身份,驻扎巴城的边关,即出巴蜀的北栈道防护者,纵然巴蜀确实是易守难攻,一旦涉及要边关问题,必要需要一点手段,才得以坚持。 说来有些奇怪,这通达二人,虽然是普通人,却各自有普通人不具备的特殊长处。 王通这个人,黑白通吃,能做官僚,也能做匪贼。 白天和文人墨客,赏景品茗。 晚上和流氓地痞,吃肉喝酒。 不怕别人笑话,他也曾经做过打家劫舍的勾当,入伙强人,为非作歹。 反观刘达这个人,真的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他是个不太懂得变通的人,对于一件事的结果,也看的太严重了,有执念,甚至会因为有执念,而恶化成怨念,有些事,对于他而言,或许真的能够记一辈子。 但是,正因为其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特点,才让他不断坚持,从一众族人之中,脱颖而出,活脱脱一个怒火中烧的野牛,难以降服,也不愿被降服。 “主公谬赞了,这天下最辛苦的,便是为人君者。” “既要顾全大局,又要注重小节。” “若是因为大局,而得罪重要的人,却也难以取舍。” “主公,现在,正是取舍的机会啊。” 王通所言,虽然听起来有点不划算,也不太合理,但是其解释出来的性价比,确实值得一试。 首先,王通和刘达,并非偷偷溜出来,而是奉了巴王刘旭之令,追赶刘关张三姐妹的步伐,入襄县,拜访徐行,至于是否投奔,那就两说,毕竟,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换而言之,是否投奔,还不是通达二人说了算? “取舍,好个取舍。” “若是我调兵遣将,协助内部,修筑一条安全,坚固的道路,那么势必要从自己的军队,以及刘关张,甚至是玄家兄弟之争挑选出来,分化某一家太多,必然会引起不满,但如果是平均分,对于自己又不太公平。” 别人不知道,徐行还能不知道吗? 目前,刘关张三姐妹有五万兵马,满打满算,不会超过五万二。 因此,如果从他的零头里面,抠出来两千,便是要按照平均占比来分化。 玄家兄弟,虽然兵马不多,只有五千,却每个人,都是超过了普通战士的实力,和韩龙的十万之众,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但是,这个妙,知否可以达到他们预想之中的效果,那就不一定了。 说不定在未来的某一天,韩龙的十万之众,几乎无敌一般的神话,会被无情的揭穿,使得所有人,都开始鄙视韩龙。 “主公,这没有什么不公平的,西楚之事在主公掌握,霸道专权,固然不可行,但是为了彰显自己的权威,哪怕是让内部的一些人,产生排斥,也应该在所不惜。” “王通,愿意以人头担保,若是主公分出兵力之后,有任何形式的军变,王通,提头来见!” 王通的语气非常坚决,完全不像是一个客人能够说出来的话,只是可惜,他固然有野心,也足够狠毒,却是少了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 那便是霸气。 “好。” “随时出发,随时点兵!” 说来有些奇怪,徐行一向是非常谨慎小心的,除了在西征大楚,产生了优越感,并且不断膨胀的时候,有那么一点点的虚荣心作祟以外,再无其他。 “主公,难道就不问问,需要多少兵马?” 王通原本是准备了一大堆的借口,想要来一一举例,慢慢说明,用说骗,乃至以假乱真的方法,让徐行相信自己的计划。 然而,仅仅只是几句话,便已经让徐行答应了王通的请求。 至于需要多少兵马,徐行倒也不在乎,总不见得,一次性出动几万兵马,就单纯的只是为了去从外到内,拼接全新的栈道吧。 “人手越多,效率越快,但是过程其实并不是重点,而是在于思考的方法。” “或者说,过程所对应的方法。” “需要多少人手,你考虑清楚再说,可以少,也可以多,随便你说,毕竟,你是巴蜀人,比我更了解当地的情况。” 徐行的言下之意,倒也是非常清楚。 无非就是让王通,自行思考,自行安排,他要做什么,那是他自己的事,但是如何帮助,就是徐行的随心所欲了。 “主公,此刻,巴城的边关小镇,已经有两万多军民在翘首以盼,就等着主公,一声令下,调令人手,到巴城的山外,修筑栈道,我认为,只需要十分之一的人手,在山外负责架起栈道即可,并不需要太多。” 王通原本是打算虚张声势的,哪怕是哄骗,也可以多哄骗一些兵马。 至于要说多少谎言,才可以骗到徐行,那就不是王通的事了,因为从一开始,徐行就已经心中有数。 “徐哥,这...” “这不太合适吧。” 此刻,就在徐行和王通交流快要结束的时候,钱开终于还是没有忍得住,把自己的内心想法,说了出来。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二十五章 说实话,钱开的想法并没有任何问题。 目前看来,作为襄县小管家的钱开,不仅仅要帮助整理资料,更是需要负责外部的一些信息收集。 不得不承认,钱开做的非常好,非常认真,纵然是徐行这种暗线狂魔,内鬼驱使者,也可以协同的有模有样。 为此,钱开特意阅读了很多管理学的书籍,完美契合了徐行的那一句口头禅。 “这没有什么不合适的,有回报,就必然有风险。” 好家伙,徐行的话术,真的是高,一句话点名扼要。 先是确定了自己的做法,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让钱开不必太担心,之后就是风险回报论,让王通,刘达都听清楚,徐行并非是出于信任,而是为了投入之后,所能够得到的回报。 修筑栈道,有什么好处呢? 说来有些奇怪。 自古以来,九州人都会因为地形,而被严重影响,这种情况,尤其是以巴蜀这种险地为最甚。 不过,事实情况,真是如此吗? 易守难攻,自然是从外面打,很难突破。 里面的人,就真的那么难以出关吗? 倒也未必,在栈道上,稍作加工,便是可以登上小山坡,然后借助着惯性,从小山坡上面,滚下来,这个做法,虽然危险,但也是早期的巴蜀人,唯一出关的方法。 至少,在那个时候,巴蜀人自己都没有弄明白地形,已经出关的路线图。 可是,现在不同了,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很多巴蜀人,前赴后继的,去实地考察,并且把考察出来的资料,制作成带有文字解释版本的地图。 而这种地图,则是经过一位高人的改良,变得极其简略。 高人的改良,更像是一种简化,他删除了一些错误的路线,以及不可出关的山野小路,添加了两条,最合理,也最安全的路线。 这两条路线,便是分别在巴城,和蜀城所驻扎的边关线上。 早在几个月之前,徐行就已经和通达二人,开始书信来往了,通达手下,有一位豢养隼的农户,他可以把隼这种猛禽,管教的服服帖帖,还可以代替弱小的飞鸽,进行飞隼传书。 那张缩小版的巴蜀路线图,便是绑在了一只大隼的脚上,带给了徐行。 鸟类可以飞行,自然可以无视巴蜀地形的障碍,这一点,不需要过多的解释。 真正让徐行感觉到奇怪的,是这只大隼,为什么认得路,如果说,在天上飞,视野更加开阔,容易找到方向,这个徐行也可以理解,理解的同时,虽然有些难以接受,却还是接受了这个客观事实。 只是,接下来的事,真的是让徐行感觉到了离谱。 那只大隼,竟然可以口吐人言,仿佛是有了自由意识一般,可以和徐行对答如流,后来,徐行才知道,这只大隼,乃是异能者的某个流派。 他们这个流派,分为很多种,但是大同小异,无非就是可以和动物,共享思维和感官。 诚然,思维只能以人类作为主导,而动物,则是以被操控的情况,出现在人前人后。 但是,感官却是实打实的共享,因此,在动物被攻击到的时候,与其相连的异能者,也会承受对应的伤害。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看似是驯兽师技能的能力,乃是货真价实的异能。 只是,这个流派的异能,和兵人有点类似。 分为三种。 第一种,便是这个大隼的连接者,因为隼是猛禽,因此,这第一种,乃是飞禽使。 第二种,是这个流派最多,也最常见的一种,最强大,最自信的人,可以连接虎狮豹,因此,他们被称之为走兽使。 第三种,不多也不少,数量居中,名字,也比较难听,名为,游虫使。 说来有些奇怪,吴城医院之中,徐行遭遇的那三个毒属性能力者,便是游虫使的变异体。 然而,游虫使虽然名字非常不雅观,却有一个,其他两种连接者无法匹敌的优势,那便是蛟龙连接者。 传说,在东海之滨,有一群时而隐藏,时而出没的蛟龙,只要是属性为游虫使,那么便可以有不知道多少分之一的概率,成为蛟龙的连接者。 那个时候,连接者,就可以不需要太多的修炼,直接进化成比连接者,更加强大的,共享者。 当然,这只是坊间传言罢了,毕竟,兵人已经罕见了,莫要说和兵人类似的动物连接者。 如果说,兵人是借助先祖所融合的神兵利器,融会贯通,持续发展的话。 那么不管是连接者也好,共享者也罢,他们都是在当世,创造了属于自己的故事,并且这个故事之中,必然有许多动物的陪伴。 换而言之,这个豢养大隼的人,并非只有一只连接宠物,他很有可能,是一位实力强大的,动物共享者,若非如此,也未必能够跨越那么远的距离,和徐行有说有笑。 只是,徐行自从了解到这些事之后,反倒是产生了一丝丝焦虑。 诚然,徐行的实力很强大,他自己,也是这样认为,但是,狂傲,并不代表着狂妄,一旦进入到目中无人的状态,那么其实距离灭亡,也就非常接近了。 说来有些奇怪,一只大隼,竟然能够让徐行产生反思。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若是以元素类异能,和人形态的武灵,作为判定标准,未免太过于肤浅,这个世界上,隐藏着那么多的厉害人物,真是可怕。” “但是,我不怕。” 徐行思考了很久,经过反复斟酌和纠结,他终于是在半个月之前,下定了决心,拿定了主意。 他知道,现在的局势,相对比较安稳,至少,对于西楚,是不存在什么太大的威胁,但是,这并不能代表,威胁,就完全不存在。 这个世界上,曾经出现过无数的强者,现在是,未来也是,能够以一颗谨慎,谦逊的心,一条路走结束,圆圆满满的人,又有多少呢? 或许,像徐行这种,偶尔膨胀一下,时常任性一下的人,反倒是难能可贵了。 只是,再三权衡之下,得出的答案,真的就是正确答案吗?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二十六章 目送通达二人离去,徐行知道,接下来的发展,便是平稳却异常紧凑的了,但凡有一点点失误,都有可能满盘皆输。 只是,不知道刘关张三姐妹在回到襄县之后,得知这一系列消息之后,会有什么感想。 其实,徐行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能够有那么大的魅力。 如果说,玄家兄弟,是因为上官一族,以及云氏一族在背后暗中推动,因此才来投奔的话,那么刘关张三姐妹,以及这次前来的通达兄弟,又是因为什么呢? 凡事皆有因,总是要有个合理的说法吧。 于是,徐行现在动身,要去找诸葛先生,虽然他们并非一路人,却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所以,不管怎么说,诸葛先生应该会透露一点信息的,哪怕只是一点点,也足够了。 徐行换了一身便装,还是那一套熟悉的粗麻布衣,灰色的,一看就知道,做工粗糙,值不了几个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徐行就是喜欢穿这种穷酸风格的衣服。 撩开营帐的幕布,徐行悄悄咪咪的看了一眼,诸葛正端坐在原地,闭目养神。 守卫们说,诸葛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每次困乏了,就坐在原地,闭上眼睛,稍稍休息一下。 诚然,诸葛现在拥有年轻,极具活力的身体,但是三天三夜不睡觉,那也太伤神了。 徐行很想叹气,却还是忍住了,那一刻,他明白了,什么叫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只是可惜,自己不是图图,也终究和诸葛,不是一路人,有的时候,最令人遗憾的,往往就是这种,明明合作的时候,非常融洽,但是决裂之后,却是杀的红了眼,不留片甲。 “楚王,你来了。” 徐行就这样,在营帐外,一直站着,等了大概十几分钟,眼看诸葛醒了,便撩开幕布,以假装出一副,自己刚刚才到的模样。 或许是因为,诸葛刚刚也没有睡着,单单闭目养神,未必就无法感觉到外面有人,因此,他觉得徐行也是一个非常有毅力的人,而且,善始善终。 “啊,刚刚处理完公务,来找先生,谈一谈。” 其实,这段时间,徐行处理公务的效率,已经越来越高了,不过,实际情况却是,因为徐行施展的内部规则改动,百业俱兴,各个方面,也都已经考虑到了。 因此,需要处理的特殊事务,越来越少,各个区域,内部的运转,也越来越合理。 并且,自从上次调令发出,粤县,桂县的拔龙骑兵,以及分散在西楚其他地方的娘子军,都纷纷来到了襄县。 目前,徐行所统治的西楚,兵力不算多,但是勉强足够防御,纵然如此,也丝毫不影响徐行,把精锐,都集中在襄县,准备来一波,真正意义上的,分庭抗礼。 说来有些奇怪,徐行所采用的方法,真的可以理解为,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早些时候,因为没有足够数量的乡民,种粮食的任务,就只有军队,牺牲大部分的训练,以此来换取务农。 而现在,则是只需要牺牲小部分的训练,在帮助乡民种田的同时,还可以完成各种军队里面派发的任务。 这些任务在完成之后,会被记录,以年终奖的形式,分发到位。 只是,这些所谓的年终奖,其实就是一定数量的粮食,毕竟,徐行已经暂时停止了货币交易,而是以付出体力劳动的方式,来换取粮食。 但是,这种说法,也并不准确,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利用一种包吃包住的方式,留住人,并且,以人为本。 只要劳动,只要付出,便有房子住,有饭吃,有干净的水喝。 当然,有三个例外,是可以不用劳动,也可以包吃包住的。 其一,为老人。 但凡是失去劳动能力的老年人,可以无条件,公款赡养。 其二,为孕妇。 这是一条,只有女人可以享受的特权,在怀孕期间的女人,胃口比较大,所以可以吃到饱。 其三,也是最为特殊的一类。 学生。 徐行一直都认为,一个世代,之所以风云四起,满目疮痍,正是因为,大家的知识水平,普遍低下,若是能够从他开始,重视未成年人的教育,虽然无法用课本知识,改变乱世,却可以让乱世之中,仍保留一丝希望。 这些,诸葛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原本,在诸葛看来,徐行是一个屠城的恶鬼,是一个不知分寸的滥杀之人,更是一个,没有道德原则的奸诈无赖。 然而,在徐行把西楚,治理的井井有条,欣欣向荣的时候,诸葛,服了。 虽然从原则方面,他还是无法和徐行为伍,至少,沟通交流,不成问题。 “若是当年,我能有徐行这般才能,灭曹魏,吞孙吴,复兴汉室,那该多好。” 每次看到徐行的时候,诸葛都不禁黯然神伤,只是,这种黯然神伤,乃是因为,梦想破碎。 “楚王,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诸葛摇了摇羽扇,盯着徐行看了看,从他的眼神之中,不难看出,徐行现在的情绪,一定是摇摆不定。 诚然,刚刚徐行说的是义愤填膺,态度更是无比的坚决,但是,这一切都只是表象罢了,属实没有什么意义。 真正能够决定一件事成败的因素,倒也不只是决心和毅力,甚至还包括了,所谓的时也,命也,运也。 正如同姜伊,借助雷雨天,以一敌二,断了李碎叶手臂一般,运气因素,也可以影响结果。 这一点,很多人归类为偶然,因为没有人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变故,尤其是在天下大势,灰暗朦胧的时候,人们也是无法确认,前路应该如何进发。 而徐行,则是没有那么的坚信,他始终认为,所谓的天命,是成功者的谦辞,失败者的借口。 成功了,有了地位和责任,那么自然是要知道,将军额上能跑马,宰相肚里能撑船的道理。 反之,一个大人物,气量狭小,睚眦必报,那么这世上的血雨腥风,更是不知何其多也。 万幸,徐行不信天命,所以才让他有了那么多换位思考的机会。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二十七章 “麻烦,谈不上,只是,有点事,想要先生帮帮忙。” 徐行的节奏很慢,不知道他是故意为之,还是不太敢确定。 “楚王有什么事,但说无妨,在下,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诸葛虽然是个稳重派,但是却短于心机,这一番话,便是被徐行刚刚好给套上了。 “好,先生这样说了,那我肯定就放心了。” “想请先生,把看家本领,借我一用。” 徐行说明了来意。 原来,先前之所以答应通达二人,协助修建栈道,正是因为徐行,已经找好了下家,只是,在通达面前,不能丢面子,否则会影响到自己的威信,结果,还是要请诸葛帮忙。 “楚王,就算你这样说,在下也没有办法,那木牛流马,乃是墨家机关术,非我所创。” 那一刻,徐行知道了,木牛流马,其实就是墨家机关术的变种,被诸葛称之为,月英流机关术。 换而言之,这木牛流马,并非诸葛所创,而是黄氏所创,就连鼎鼎大名的诸葛连弩,它的正确名称,也应该是月英神弩。 “唉,我还以为,木牛流马,还有连环弩,都是孔明的原创呢,搞了半天,是黄月英的作品。” 徐行谈了一口气,因为他知道,巴蜀山野外,非常荒凉贫瘠,如果要建筑外环的栈道,那么就必须要运输资源。 石料,可以就地取材,混一混泥沙,以作固定之用。 但是木料,就要一边找,一边砍了。 徐行曾经派人就地考察过,并且还规划出了一条直线,说来也是奇怪,这条直线,上的三个点,刚刚好是从巴蜀栈道的交界点,到一片树林,再到襄县的西大门。 如此说来,从襄县带着木牛流马出发,到了树林之后,留下一批人,收集木材,之后大部队,带着木牛流马到巴蜀栈道的交界点。 紧接着,开始交界点和树林的往返。 当然,说是这样说,这个计划,有一个最为重要的环节,那就是,是否能够制作出木牛流马。 因为,木牛流马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机关术,既然可以储存粮草,那么带着木材往返运输,也压力是没有问题的事。 只是,现在的问题在于,木牛流马并非像徐行所认为的那样,由诸葛所发明,乃是黄月英,改良了墨家机关术之后,才拼凑出来的精品。 这属实让徐行,有点难以接受。 当然,这个难受,是因为自己不能坐享其成,还要继续想办法而难受。 “先生,这怎么办啊。” “总不能...” 徐行虽然很想说,但是,他还是没有能说出口,因为他心里面的那一句话,真的挺伤人。 “楚王,放心吧,我早就做好准备了。” 话音刚落,诸葛从怀里拿出一封信。 信封上面写着,诸葛龙亲启。 写信之人,正是襄县西部,黄家港三大家族之首,黄家现任家主,继彦。 “黄承彦,黄继彦。” “先生,这就一字之差,不会那么巧吧。” 徐行砸了咂嘴,在看了书信的内容之后,有些感叹,造化弄人。 早在徐行田边发愁,他初见诸葛的时候,诸葛就已经说清楚,讲明白了。 此诸葛,正是彼诸葛! 换而言之,这个所谓的诸葛龙,竟然正是当年,星落五丈原的诸葛亮! 个中原委,诸葛并没有全部透露,但是一些细节,也足以让徐行相信。 原来,这个世界,已经是距离汉末,一万多年了,至于具体一万多少年,无法确认。 而诸葛亮之所以可以保留记忆,转世为诸葛龙,正是因为,当年七星灯仪式,进行到了一半,虽然无法增加寿命,却可以在死后,留存记忆,只是,这留存记忆的代价,很大,大到让人捉摸不透。 以致于,万年之后,诸葛亮才重新转世。 虽然徐行不相信转世这个说法,因为太离谱了,他虽然不是一个唯物主义者,但是却不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故事。 因此,一开始徐行还是不相信诸葛的说辞,只是,后来又想到,这个世界,就连异能和武灵都客观存在,那么把记忆体,亦或是灵魂,也理解为一种能量,似乎也就说的明白了。 现在的徐行,对于诸葛而言,还是非常可靠的,当然,这种可靠,是互相的。 徐行认可诸葛的能力。 诸葛也认可徐行的气运。 于是,在简单的沟通交流之后,徐行准备帮助诸葛,完成一件,非常重要,且庄重的事。 拜访自己的准岳父,顺带看看自己的未婚妻,黄贞! 黄家港,位于襄县的西部。 虽然靠近楚王所在的都城,但是却没有因为魔化仪式而被屠戮。 事实上,司天离的那一次魔化仪式,只是让徐行的军队,屠戮了都城,周遭的小城池,并没有受到影响。 只是,这个事件却被无限放大,无限传播,纵然是普通人,也都知道了徐行屠城的事。 说来有些奇怪,人都是生活在矛盾之中的,他们又要自保,又要团结。 如果要追求自保,那么必然对于徐行,敬而远之,哪里还有什么主动参加屯田活动。 但是,从团结的角度出发,报团取暖,人多力量大,也是必然的,更何况,徐行还提出了包吃包住的理念,这让大多数还没有稳定生活的老百姓们,都纷纷响应了号召。 可惜,这个理念,就只能让普通人暂时不计较徐行曾经犯过的罪行,屠城这种事,任凭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也不可能原谅。 更何况,黄家港的门生故吏,遍及周遭,襄县都城之中,也不乏黄继彦的学生,他们深知庙堂的变动,就好像是大浪淘沙,强者为尊。 谁的手段高明,谁就可以称霸一时,至于是否能够笑到最后,那就不得而知了,毕竟,很多时候,都不是单纯的依赖运气,就可以成功的,尤其是王图霸业,更是需要所谓的气运加持。 而黄继彦,则是这个,改变徐行和诸葛,乃至整个襄县气运的关键人物。 毕竟,有些东西,出生的时候没有,那么这辈子都没有了,除非,别人白送。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二十八章 徐行和诸葛,二人二马,疾驰了三天,终于来到了黄家港。 初入这里,跨过一道牌匾门,门是个空架子,类似于每个村庄的名牌,只是起到提示作用。 “先生,到这里,便是你先请了。” 在来到这里之前,徐行是楚王,而诸葛,是刘备的军师,也就是徐行马仔的马仔。 二人地位悬殊,自然是徐行在前,诸葛在后。 不过,现在要改一改了。 “站住!” 门架两侧,分别有八名手持长枪,腰间别着短剑,身披黑铁轻甲的护卫,在他们的后方,是一名同样配备着长枪,短剑,但是身披黄铜轻甲的护卫。 很显然,此人便是这帮人的头目,估计是个护卫长之流。 “你们两个,检查一下个所!” 那个护卫长语气有点强硬,估计是因为看到了两个生面孔,于是便开始欺生了。 顺带一提,这个所谓的个所,其实就是类似于身份证一样的证明物件,上面写着姓氏,名字,家庭住址,背面还有一些,有关于家族简介之类的东西。 但是,乱世之中,几乎不会普及个所,由此可见,黄家港一直都是挺安全的,至少,在徐行成为西楚王之前,就已经是自给自足。 “啊,我们是外来人,没有个所。” 徐行没有说话,但是诸葛在一旁,却是不紧不慢的回答道。 “大哥,能不能通融一下。” “我们,来办正事。” 护卫长一听,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他歪着头,斜着眼,此所谓,不拿正眼看人,极为不尊重。 砸了咂嘴,也不说话,只是嘴里面不停的发出一些拟声词,多半是讥讽的意思。 手一伸,还打了两个响指。 就好像是在说。 “啊?” “说的真有意思,谁不是来办正事的?” “通融?我和你很熟吗?” “不熟,拿什么通融?” 虽然这些话,护卫长并没有说出来,但是,徐行和诸葛,都一眼看明白了他的意思。 于是,诸葛从怀里,掏出来一吊铜钱,这一吊铜钱,共计有十六枚。 护卫长接过了诸葛的一吊铜钱,刚刚准备往怀里面收,却又把手伸直了,非常无奈的说道。 “外人进港,按照规矩,是要绑起来,轻棍二十下,但是,你们是初犯,我也就不追究了。” 护卫长叹了一口气,那个眼神,就好像是在说。 “你就拿这么点钱,好意思让我给你融通?” “你就拿这考验护卫长?” “哪个护卫长,经不起这样的考验?” 诸葛叹了一口气,很显然,他有些囊中羞涩,但还是硬着头皮,又从怀里,拿出来一吊铜钱,这一吊,却只有十四枚了。 前番十六枚,现在十四枚,堂堂刘备军中路军师,诸葛龙,怀里面,就只有三十枚铜钱。 诚然,现在是包吃包住,暂时取消了货币交易,可这只是襄县内部的规矩,其他很多地方,还是在用货币交易,而非用劳动换饭吃。 换而言之,诸葛龙若是离开襄县,去其他地方,怀里面的积蓄,不过能买几十个馒首罢了。 “好吧,你快点走吧。” 护卫长非常不耐烦的说道。 倒也不是他大发慈悲,或者是什么良心发现,单纯的是因为,他和钱这个东西,接触很久了,而且,亲密接触。 打眼一看,就知道哪些人是富人,哪些人是穷人。 当他看到诸葛龙拿钱的时候,那种穷酸,悲苦的模样,真的是恨不得给他一巴掌。 然而,护卫长是不会这样做的,因为没有必要,敲诈勒索可以,强买强卖,那违反护卫长的原则。 说是这样说,他所谓的原则,其实就是在不动手的情况下,捞点油水,动手,那就没有必要了。 诸葛和徐行刚刚准备一起前进,徐行,却被护卫长直接拦下。 “哎哎哎。” “你干什么?” “他交了三十个小钱,你呢?” “你交什么?” 看着护卫长这服模样,徐行突然很想放出武灵,给他来一个透心凉。 徐行回忆起了曾经的种种,自己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小人物的脸色? 纵然是面对石面男,自己也没有输掉气势。 “算了,有进有退,能吃硬的,也要能吃软的,来个蛟龙扮泥鳅吧。” 于是,徐行原本就面瘫的脸,突然变得非常的奇怪,时而抽搐,时而僵硬,纵然如此,尽量变得有些呆滞的眼神之中,依然有说不明白的杀气。 “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突,突突突。” 不得不承认,徐行这个弱智扮相,真的是有模有样,或许是因为内心深处压抑了太久,真的有种物极必反的感觉吧,再者说了,聪明人,未必就不会装蠢。 “奶奶个腿儿!” “真晦气!” 护卫长看着徐行的这一副蠢样,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叫做人丑多作怪。 和大多数男性主角不同,徐行固然是第一主角,却长了一张,路人脸。 小眼睛,大鼻子,四方国字大脸,五短身材,活脱脱一个矮矮胖胖的面瘫暴力男。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左胸上方,有一个黑色的指甲盖大小的胎记,却也是和普通人一样,早晚泯然于众了。 “快点滚,快点滚!” 于是,徐行和诸葛,便是二话不多,直接朝着黄继彦之所在,全速进发着。 “奇怪,总感觉像是错过了什么。” 护卫长的直觉告诉他,自己可能是错过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比如说,机遇,但是他的原则告诉他,不要去管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事,更不要去管和油水无关,乃至背道而驰的事。 这个世界上,总是不乏这类人。 他们被称之为自私,但是,很多人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自私。 正如同那一句俗话。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自私的人,之所以快乐,其实并不在乎别人可以给予多少东西给他,而是在于,他可以从生活中,获得多少原本不属于他的东西。 正如同一个小人物,每天站站岗,来几个外来者,就可以编造一个规定。 例如说,没有带个所,就不准进入,外人没有证明,就要绑起来棒打二十下。 诚然,这些规定,都是护卫长胡编乱造的,但是,他的本意,也仅仅只是为了,能够让自己的生活,更加豁达一些,哪怕只是一点点,都好过没有。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二十九章 “襄西黄府。” “好家伙,还是用大篆写的牌匾呢,知识分子就是不一样。” 这时候,徐行又能言善语了,并且,诸葛其实是不认识大篆字体的,若非徐行念出来,他甚至不知道牌匾上写的是哪四个字。 “楚...” “虫女” “真的没想到,你还认识大篆啊。” 诸葛刚刚要把楚王喊出口,却是突然想起,徐行在路上,已经警惕过了,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徐行来了黄家港。 否则,必然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在能够避免麻烦的时候,还是要尽量避免。 “知识就是力量,多学点,总比不学好。” 徐行微微一笑,现在的他,不叫徐行,而是诸葛龙的伴读书童,虫女。 之所以叫虫二,其实是有一个说法的。 徐行其实是随母姓的一个名字,本名是风安。 风的繁体字,是風,里面有个小虫子,再把安的宝盖头去掉,就变成了虫女。 風无边,安无首。 此所谓身处乱世,半边不由己也。 “小哥,麻烦你禀报一声,就说是蜀中孔明,特来拜见黄大人。” 诸葛从怀里,掏出那一封书信,交给了正在看门的家丁,那家丁结果书信,看了一眼,上面确实有他家老爷的印章,便道了声。 “好,两位稍等,我这就去禀报。” 此刻,这个家丁还不知道,他所招待的两位客人,在未来,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他怎么也都不敢想象,矮矮胖胖的,做了天下之主,高高瘦瘦的,成了黄家女婿。 “老爷,外面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看起来,不到十六十七的年纪,说是来拜见老爷的,这是他给的信物。” 那家丁递上了书信,黄继彦结果书信,有些敷衍的说了声。 “好。” 家丁大概明白了黄继彦的意思,于是便直接出去,去接引徐行和诸葛了。 黄继彦左手托着脸,想抱怨一下,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各种原委,倒也不难理解,无非就是为了,女儿出嫁之事。 原来,诸葛龙和黄继彦的女儿,黄贞,早有婚约,两人虽然不是青梅竹马,却也曾经在幼年时期见过一面,那便是两家为了结亲联盟的事,大摆宴宴。 毫不夸张的说,那个时候的黄贞,还是一个有点婴儿肥的小女孩,只是,女大十八变,有的时候,是变好看,然而... 这个事,要从一个月之前,开始说起,那个时候,黄继彦的书信,已经送到了诸葛龙的手中,诸葛龙也已经知道了,黄家,依然活跃在黄家港。 并且,黄贞,也已经长大成人。 在乱世之中,很多人都是十四十五岁的时候,就结婚生子了,他们才不会管什么,是否成年,是否发育完全,只要能够繁衍后代,那就要尽早,因此,现在的诸葛龙,黄贞,不过十六十七的年纪,就要被强制性的,考虑婚姻大事。 其实,这件事,对于诸葛龙而言,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因为上一世,诸葛亮便是娶了黄月英,这一世,还是黄家小女。 这叫什么? 这叫,兜兜转转,回到原点。 但是,对于黄贞而言,却是一种恶梦,严格意义上来说,问题,正是出在了黄贞的身上。 那一天,黄贞还在屋子里面,把弄机关,无巧不成书,他所把弄的机关,正是缩小版本的木牛流马! 然而,这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因为黄贞是一个非常喜欢连续熬夜的人,而且经常是三天三夜不睡觉,为的,只是能够把机关加以改进,而改进机关的最好方法,便是一气呵成。 所谓一气呵成,本质上,就是用实验,一次又一次的调配,修改,甚至是推倒重来,因为木头是有耐久度的,如果长时间的,多次的拆解,调配,原材料,肯定是会磨损,甚至报废。 同理,人也和木头有着共通点。 那一天,黄贞累到在了地上,从那以后,昏迷了七天七夜,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如果只是因为太累了,连续睡了七天七夜,那么姑且可以理解为,过度疲劳,因此需要更多,更充分的睡眠。 原本,所有人都是这样的认为的,但是直到那个深夜,黄贞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身上臭烘烘的,那一刻,他不仅知道了,原来自己身上的汗,在发酵之后,会越来越臭,而且还知道了,过度劳累,真的是一件恐怖的事。 当然,最恐怖的,还不止如此。 就在他又继续熬夜,熬到了第二天早上,家丁过来送早饭,黄贞却突发奇想的,要洗个澡,不然身上臭烘烘的,特别难闻。 于是,他准备洗白白,洗香香。 可惜,事态的发展,并没有向他想象的那么顺利。 在用沾了水的毛巾,不断擦拭着身体的时候,他发现手腕处,竟然有一块黑色的东西,怎么洗,都洗不掉。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污渍,甚至还加大了力度,结果,他差点把皮都擦破了,那一块黑色的东西,还依然存在。 之后,他还是有点不以为然,觉得无所谓,只要机关术改良的好,那么偶尔脏一下,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黄贞的想法,倒是挺大公无私的,但是,他改良机关术的第一目的,很多人都不知道,他之所以要改良木牛流马,是希望用缩小版本的木牛流马,去偷别人的东西,为此,他尝试着,在缩小版本的木牛流马里面,安装类似于内置外放型的抓钩。 与此同时,在平行世界的黄贞,真的可以利用木牛流马完成一些不可思议的动作,只不过,并非是以机关术发动。 “小姐,你的脸上!” 黄贞准备用缩小版本的木牛流马,到外面去做个实验,却是被路过家丁的一声喊叫,直接吓掉了手中的木牛流马。 紧接着,黄贞气呼呼的,追了上去,想要好好的指责一下那个家丁,毕竟,如果他不喊叫,黄贞奋战了很久的木牛流马,也不可能在瞬间报废。 可惜,在追赶的过程之中,黄贞发现了一个坏消息。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三十章 当黄贞一路追赶,路过的家丁,女仆,却是人人都非常惊讶的跑开了。 直到黄贞的父亲,黄继彦一把拦住他,并且把坏消息,告诉了黄贞。 从那以后,黄贞不敢照镜子,因为他害怕,害怕看到镜子之中,反射出来的,自己的丑陋外表。 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是大概的解释,就是因为黄贞经常熬夜,并且每次熬夜,都是长时间的不睡觉,这属于是透支精力的行为。 然而,不仅仅只是透支精力,更多时候,是因为熬夜所带来的黑色素,沉淀在皮肤里面,久而久之,便一次性爆发出来。 很多人会疑问,为什么早不发,晚不发,偏偏在这个时候发。 那是因为,黄贞年纪小,比较有活力,身体机能方面,肯定能够撑得住一点,但是这个撑得住,也是有一个临界值的,超出这个临界值,亦或是年纪大了之后,都会产生更严重的后果。 正如同一些人,喜欢胡吃海塞,等到了年纪大了,各种毛病,就一起出现了,身体,便开始自我报复了。 当然,黄贞的毛病,可不只是脸上有黑色斑纹,其他地方,也是有非常严重,非常明显的问题。 最初,当然是黑色斑纹,越来越深,从类似于深灰色,变成了深黑色,紧接着,鼻子右侧的黑色斑纹,似乎是超乎了常规的理论范围,直接从斑纹,变成了痦子,也就是一个小肉球。 这个变化,正如同二维变成了三维,让人感觉到了匪夷所思。 并且,在这一个月里面,黄贞的痦子,越长越多,万幸,脸上的痦子,就只是鼻子右侧有一个小点点。 其他的部位,尚且可以用衣物遮盖。 然而,丑媳妇早晚也得见公婆,纵然诸葛龙真的不嫌弃黄贞,在洞房花烛夜的时候,夫妻坦诚相见,还是难免出糗。 于是,黄贞这一个月来,便是直接把自己的房间给封了起来,里三层,外三层,就只留下一个类似于小狗洞一样的小口,家丁来送饭,黄贞就接过吃了,再放回去,如此循环,黄贞更是变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大家闺秀。 怎么说呢。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然而,此刻的徐行和诸葛,却已经在客厅,等了一段时间了。 “楚...” “虫女,你说,为什么黄大人,书信与我,我来了,他却不见我呢?”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一向是以稳重著称的诸葛,却也有点慌了神。 仔细想来,诸葛也是个老江湖了,有两世记忆,前世的记忆,就已经比许多人几辈子的经历,都要奇妙了。 生于汉末颓废之时,少年大志,初出茅庐,便定天下三分,辅玄德公,终成帝业,后来白帝托孤,更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有人说他无情,街亭失手,马谡也因此被斩。 可是,谁都知道,马谡是他的亲传学生,最是难舍的,便是他孔明。 有人说他不懂军事,然而他七擒孟获,且以馒首代替蛮首,作为祭祀。 谁都不知道,孟获虽然凶猛,却最是敬佩孔明 在孔明之前,也没有会用春秋时期,便已经出现的馒首,当做蛮首来祭祀。 要知道,那个时候的馒首,其实更多的被称之为蒸饼,是春秋时期的宫廷美食,也是最早的面食之一,并且到了西汉的时候,蒸饼便已经流入民间,后来才出现了馒首。 东汉初年时期,更是有人在馒首里面,加入馅料,这便是包子的雏形。 于是,便有人把馒首,包子的传说,和孔明绑定在一起,毕竟,孔明的想象力,是真的非常丰富。 可惜,孔明最大的遗憾,便是和斯鸠,生在同一个世代。 孔明幼年时期,原本是琅琊人士,若是平稳的长大,便是可以成为当地的名流,造福一方。 可惜,斯鸠屠城,徐州百姓,流离失所,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孔明,以及他所在的,诸葛家族。 好不容易长大了,辅玄德公,眼看着要成就一番大业。 斯鸠所留下的东西,却成为了孔明用了几十年都没有逾越的鸿沟。 如此,斯鸠便是孔明,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因为从头到尾,从生到死,任何方面,孔明,都被斯鸠压了一头。 不仅如此,汉末的英雄豪杰,尤其是名列前十,前五,乃至前三的大英雄,都很悲哀。 因为在那个世代,他们非常不幸的,遭遇了斯鸠。 这些大英雄之中,尤其是以图图和孔明,最是不幸。 图图加上孔明,是九点九,而斯鸠,却是十,永远,都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于是,蜀相最大的压力,便是源自于汉相。 只是希望,命运女神,让孔明再活一世,能够不要再步前尘。 至于卧龙,是否能够腾飞,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怎么知道,我只是一个伴读书童,先生,你应该问一问你自己,黄家人,你比我了解。” 徐行的一番话,倒是让诸葛明白了什么叫做强者思维。 “对啊,集思广益,也要分情况,分场合,现在的情况,是我要去面对问题,现在的场合,是在约谈中!” 诸葛微微一笑,轻摇手中羽扇,说道。 “有的时候,真的是觉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真的是又坏又聪明!” 诸葛站起身来,现在的他,想到一个非常失礼,但是却又非常管用的方法。 那就是直接去找黄继彦。 事实上,诸葛这个人,一向是以谨慎为主的,能有多稳,那就有多稳,不管是前世的一些事迹,亦或是现在,襄县的农业改造方面,诸葛都是徐图进取,不求有多快,但求一个稳。 毕竟,徐行先前所使用的那种,大批大批的开垦,然后重点培养其中,更加适合种植粮食的土地,并且把肥料资源,倾斜于这些土地。 很显然,人少的时候,这个方法,尚且可以做到良性循环,但是一旦人多了,就必须要用诸葛的方法。 虽然诸葛的方法,已经是最常用不过的类型了,无非就是集中浇灌,集中栽培,不把资源浪费在其他土地,由此,在不压缩日常开销的情况下,还可以用土地,做其他事。 例如说,在十年以后,乃至二十年以后,开办一个公用图书馆,保证了人人有书念。 当然,这只是一个很美好的想法,乱世之中,还是应该先顾好自己,否则,都是空口说白话。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三十一章 诸葛仔细斟酌了一下,还是放弃了主动去找黄继彦的想法。 这里毕竟不是巴蜀,凡事也不可能称心如意,有点小挫折,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然而,事实情况,真的如同诸葛所推测的那般纠结吗? 在诸葛看来,黄继彦的做法,未必就不是欲擒故纵,既然是岳父和女婿的见面,那么必然是要隆重一些,至少对于诸葛这种,已经有过非常丰富人生的精英而言,确实如此。 人们总是抱怨自己所遇到的事,都是混杂着一些形式主义,在他们看来,形式主义是一种包装纸,要知道,没有人会因为包装纸好看,而去选择忽视产品的劣质。 正如同一颗糖果,好看精致的外包装,固然是吸引人的一大特点。 颇具心意的包装盒设计,可爱亦或是俏皮,符合少女心和小孩子各种对美好事物追求的心理。 这些都是非常重要的,但是,在许多人看来,他只在乎糖果是否好吃,至于外包装,那确实可有可无。 但是,这个问题本身就是一个悖论。 若是没有外包装去吸引顾客购买,顾客如何知道这种糖果是否好吃? 反之,在现实生活中的处事,也是如此。 一个公共区域的判定标准,多有不同,乃至五花八门,但是在许多人看来,他们只会去看,是否干净。 如果一个公共区域,连卫生方面都做不好,那么所谓的更高层面的判定,也就变得非常无趣了。 放在人身上,也是如此。 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说是这样说,大家心里面都是有一个判定标准的,几乎所有人在对比人与人之间级别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把外表的形象,作为加分,亦或是减分的核心。 相貌未必万能,但是英俊的相貌,得体的穿衣搭配,真的会让人有一个好的第一印象。 于是,诸葛还是忍住了,他站起身,刚刚准备主动去找黄继彦,却还是非常冷静的,坐了下来,因为他知道,做君子,也有涵养性。 一说到涵养性,就要从一段,非常无聊的故事,开始说起了。 那一句老套的开场白怎么说来着? 天下事,分久合,合久分,夏灭商兴,商灭周兴,周分西东,西周三百年,东周五百年,东周分两段,春秋五霸逐鹿,战国七雄并列,终统于秦,祖龙崩,引得天下祸乱,先来了陈吴二人,大泽乡起义,再有诸侯观战,膝行而前,楚汉之争,归之于汉。 汉分西东,西汉两百年,东汉二百年,东汉末年,董卓入京,每天除了杀人以外,就是造人,但是总体来说,还是杀多造少。 终于,天下响应,讨董联盟成立,这才引出汉末英雄,逐鹿并列。 但是,这对于后世之人而言,不过是梨园戏码,饭后谈资罢了。 只是,对于那个,手拿着羽扇,神态自若的翩翩少年,却是一段,自我救赎的旅途。 少年,出生于一个官僚世家,虽然不是什么权倾朝野的大官,却也为一方水土,做出过卓越贡献。 因此,少年原本的人生,应该是。 家中有郎,初长成。 承继祖业,保一方。 可惜,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都不可能尽如人意,原因也是非常的简单,当出现胜利者的时候,就必然会出现失败者,那么从这个角度出发,胜利者如意,失败者,自然是失意。 因此,少年在幼年时期,便已经开始了他的逃跑生涯。 这个时候,少年还不知道,有三个热血青年,正在为了梦想,为了光复汉室,而东奔西走,寄人篱下。 少年也不会知道,二十年后,自己宅在家里,当个村夫的时候,正是这三个青年,登门拜访。 或许,命运就是这般滑稽,滑天下之大稽。 那个时候,另一个热血青年,因为经历了社会的毒打,魔化,选择屠城的时候,他怎么都不会想到,因为他的屠城行为,导致了一个小男孩,逃荒到了荆襄地区,他更不会知道,那三个寄人篱下的热血青年,在二十年后,会联合当年这个小男孩,给自己一个巨大的惊喜。 赤壁的烽火狼烟,还没有吹散,汉中之战,便已经打响。 巨大的惊喜,终于揭开了神秘的面纱。 当人们都在欢呼雀跃,复兴汉室有望的时候,却是忘了,他们的人生,还没有结束,旅途,依然还在继续。 少年逐渐成长,那三个热血青年,也在逐渐老去,终于,他们也收到了一个巨大的惊喜,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三个巨大的惊喜。 难免是青龙困麦城,赤蛇身首异。 雌雄对剑,再见何人对鸣。 可惜,白帝城的彩云,终究还是散了,多年以后,那个少年,也终于老去,在五丈原,他遇到了自己这一生,最难逾越的关卡。 冢虎露凶相,卧龙不复来。 那一次,并非司马胜了诸葛,乃是北魏赢了西蜀。 纵然是给诸葛重新来过,一次,十次,百次,千次,无数次,他终究,还是化作了五丈原的一颗黯然无光的星星,消失在了,历史的漫漫长河之中。 诸葛很强,也很有原则性,但是后世之人,对于他的推崇,却多半是因为他的品德,至于能力,大可不必做更多的要求了,因为古往今来的英雄豪杰,比他聪明,比他完备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但凡是拥有天下的王者,身边的王佐之才,何人不胜过诸葛? 可是偏偏,后世之人要在败者的阵营之中,把他拎出来,放入文武双庙,此谓之何也? 乃古今王者,重德,而偏才也。 古往今来,能够青史留名者,又有几人,不是聪明人?能有几人,是蠢笨之才? 不过是在不对劲的世代,遭遇到了不对劲的人罢了。 真正的强者,并非那些常胜将军,亦或是顺遂之人,而是在大是大非面前,可以保持原则,在坎坷磨难面前,可以不失志气。 放眼汉末,只有斯鸠做到了,他忘不了荀令君和他一起逢迎献帝时的欣慰,正是因为这份欣慰,才酿成了斯鸠和荀令君,最后的结局。 斯鸠一生没有称帝,才引来冢虎崛起,卧龙低吟。 如此说来,汉丞相,终究是蜀丞相,一辈子的恶梦。 只是,重活一世,是否还会恶梦再临,那就不得而知了。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三十二章 “楚...” “虫女,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再等等,还是说,现在就主动出击?” 诸葛想了半天,主动和被动的念头,在脑海之中,不断的纠结,变化,却也是有些无可奈何。 作为一个客人,理应客随主便,然而,自从诸葛来到这里之后,便已经等了小半天了,莫要说耐心不耐心的话,这都是次要的,最核心的问题,是在于,肚子饿了。 “咕噜。” “咕噜噜。” 徐行的肚子,先饿得咕咕叫了,他消化能力强,胃口也大,所以每次经不住挨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之前西征大楚的时候,倒也硬撑下来了。 “虫女,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诸葛盯着徐行看了一眼,虽然他心里面知道,黄继彦有种在耍弄他的感觉,但是,他还是愿意把对方,往好处去想,毕竟,这属于是岳父和女婿的亲子互动。 “你还说我呢,从刚刚到现在,你单单是起身走动,再坐下来,已经不下百次了,期间,还一直非常有节奏的扇扇子,这多恶心人啊。” “说实话,你作为一个男人,真的应该稍微沉稳一点,我知道,你很期待和你未婚妻的见面,但是你好歹要先见过你的岳父大人吧,说不定,人家是在磨你的性子呢。” 说是这样说,又不是徐行见家长,他只是陪同诸葛,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的,毕竟,黄继彦在书信之中,也捎带了一笔,说是从黄家港的一处山洞之中,挖出了一个老古董,让诸葛来看看。 当时,徐行就觉得,书信之中所提到的老古董,很有可能就是九州鼎之一,至于是什么鼎,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鼎,必须要收集九个,才有意义,或者,会是什么,年代非常久远的宝物,也说不定,毕竟,既然九州鼎之中,蕴含着奇妙的能量,那么其他的宝物,未必就只是装饰品。 “你让我不着急,你难道你不好奇?” 诸葛的言下之意,还是希望徐行可以怂恿他一下,正如同酒壮怂人胆一般,若是徐行真的挑唆他主动出击,去后院去找黄继彦,问个清楚。 “我当然好奇了,不然我跟着你来干什么?” 徐行这个话,倒是说的一干二净,原本诸葛是想要接着徐行的毒舌,稍稍刺激一下自己,到时候,是主动还是被动,那也就任凭运气了。 “我...” 诸葛刚刚要反驳,却是听到后院门里,来了一位中年男人,这个男人,算不上高大,却是身材笔挺,算不上英俊,却也五官端正,整个人的气质,就好像是一个谦谦公子,只是可惜,少了几分威势,和一方地主的豪气。 “贤婿,久等了。” 黄继彦的脸上,流露出有些尴尬的表情,明眼人都知道,他这个微笑,是假装出来的,而且,是那种极不情愿,却依然无可奈何的情况。 只是,诸葛毕竟不是一个工于心计的人,他从黄继彦,飘忽不定的眼神之中,完全看不出什么蹊跷。 “这个目光,分明就是有鬼,该不会是这个老瘪三把女人弄丢了,心里面愧对诸葛吧。” “不应该啊,大家闺秀,不是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相夫教子,携手一生吗,外乡人要进黄家港,还要棒打二十,本地,应该没有不长眼的人,要欺负黄家小姐的吧。” 诚然,黄继彦确实是因为女人的事,而无颜面对诸葛,所以眼神才如此飘忽不定,只是,徐行的推测理论,似乎和实际情况,有所偏差。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现在的黄贞,脸上都是黑色小痘痘,而且皮肤各方面,都在不断丑化,由此看来,黄继彦真的不是要故意怠慢诸葛,只是因为,黄贞出现了特殊状况,所以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委婉的告诉诸葛。 若是不想告诉,黄继彦也不见得刚刚见面,就直接贤婿,贤婿的叫。 “承蒙岳丈不弃,小婿叨扰了。” 诸葛抱拳作揖,弯腰鞠躬,语气非常柔和乖巧。 仔细想来,不管黄继彦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把诸葛晾在客厅半天,诸葛都绝对不应该翻脸,至少,在诸葛家族已经没落,家族成员流离失所的时候,黄家还可以认下这门亲事,不由得佩服黄继彦的原则,真的可以说是雷打不动。 可惜,做人就算再圆滑,再靠谱,如何的上纲上线,也未必没有疏漏,这番犹豫,却是让黄继彦在说话的时候,便已经丢失了主动权。 “这是我的伴读书童,虫女。” “哦,对了,不知娘子现在何处?” 虽然说诸葛是一个谨慎稳定的人,却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他决定来黄家港的那一刻起,尤其是在进了黄府之后,便已经不像原来的自己了,整个人的说话风格,做事风格,都已经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并且,还在持续发酵中。 “额...” “贞儿,他...” “贞儿他...” 眼看着黄继彦的脸上,越来越不对劲,甚至还干瞪着眼就,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后院门,又走出一位主家人。 倒也不是别人,正是黄继彦的夫人。 “老爷,该说的话,好好说。” “莫要因为一时激动,而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黄夫人不慌不忙,开始讲述一个多月前,女儿身上所发生的变化。 其实,对于父母而言,女儿就算变得很丑,特别丑,丑到离谱,都没有什么问题,因为父母对于子女的爱,并非在乎索取和回报,如果可以的话,在百老归天之前,每一个父母,都希望可以把子女,照顾的安安稳稳,快快乐乐。 尤其是父亲对于女儿的爱,那种近乎于溺爱的保护,让每一件小棉袄,都有一个非常快乐的成长期,从幼年时期,到出嫁,乃至余生,父亲都扮演着超级英雄,守护着自己的小棉袄。 然而,并不是所有问题,都可以用爱去化解,也并非所有人,都愿意去包容,去守护,去接纳。 诚然,没有父母会觉得子女丑,而选择抛弃。 但,其他人,就未必了。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三十三章 爱情对于人的改变,往往是巨大的,那种执着,可以让人超越性别,超越相貌,甚至超越年龄。 这个世界上,不乏畸形的人,但是,从本质上来说,爱并非身体的互动,也非物质的交换,爱,更像是一种灵魂的接触。 “当我看着大海的时候,我好想听到了海面上,传来的声音,我不会听到你爱我,因为我已经把我的心声,说了出来,但愿海浪,可以把我爱你,传到你那里。” 曾几何时,少年郎,也相信过爱情。 直到他发现,自己不是一个适合长久爱情的人,亦或是说,不够保鲜。 于是,一段原本就平淡如水的感情,结束了,留下的,只是冲动和回味。 “岳父大人,岳母大人,您二位,如果觉得小婿,是那种在乎外表的人,未免也太过轻视小婿了。” “自古以来,女人以相貌精致为美,身材性感为丽。” “但是,美丽只是短暂的幻觉,一副臭皮囊罢了。” “小婿在乎的,是内在。” 说是这样说,等会诸葛看到黄贞的时候,也必然会吓一跳。 只是,现在这样一说,算是先给两个长辈,各吃一粒安心丸罢了。 黄继彦皱着眉头,平日里,他是老爷,是黄家港的头目,大小事务,借由他做主,只是,到了自己女儿的事,竟然是一个主意都拿不出来了。 万幸,黄夫人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主,他也没有过分的纠结,虽然也思考了一下,权衡了一下,最后还是答应诸葛,让他去见黄贞。 “慢着,诸葛龙可以去,你这个伴读书童,不可以。” 徐行原本也不打算跟过去,现在黄夫人只允许诸葛去见黄贞,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一想到,诸葛很快就要去见黄贞了,一世人,两夫妻,终于要进入到二周目剧情了,多多少少,有点感慨。 爱情这个东西,真的是让人迷茫,有些人执着于爱情,本质上,只是执着于自己的内心,执着于内心的占有欲,他不愿意承认,对方已经不爱自己的事实,也不愿意尊重,对方离开自己的选择。 其实,爱情这个东西,最是虚幻缥缈,本质上,也算是一种自我欺骗,只是,大多数人,不愿意相信罢了。 幼年时期,无忧无虑,每天除了疯玩疯耍,累了之后,就回家,倒头就睡,没有任何心思。 那样的生活,最是难以忘怀,也最是难以割舍。 渐渐的,快乐距离我们越来越远,正如同雨后的彩虹,需要铺垫,需要前奏,需要代价。 他们说,风雨之后,便是彩虹。 可我看到的,却是下了好几天的雨,还有遮盖住天空的乌云,正如同,你那冰冷的话语,刺进我的胸膛,而我,却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无力反抗,还是不愿反抗。 那个时候的我,就连听到你不屑的轻蔑笑声,都觉得自己搭讪成功了。 数年之后,出现了一个全新的形容词,而它,则是用来形容自古以来便存在的一类人。 舔狗。 与之相匹配的,还诞生了几个专有名词。 什么,舔狗不得好死。 什么,舔狗必死。 什么,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其实,在爱情之中,每个人都舔狗,尤其是被索取的那一方,最是舔的毫无尊严,无可救药。 回忆当年,不过十三十四的年纪,情窦初开,不知爱情为何物,更不知何物为爱情。 错把噱头,当成深情,错把哗众取宠,当成是爱的回应。 有误入女厕所,被你当做偷窥狂的羞涩,但是你却不知道,那一日的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脸红。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正应了那一句俗话。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我从来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因为我知道,自从相见,便是日久生情。 可惜,直到分别前,我都未曾真正的表明过心意。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这个世界,太过于残忍。 不怪那家道中落,四处漂流,只怪能力不足,未能打抱不平。 终究只是换了一句。 “关我屁事?” 在寂静的深夜,我常常抬起头,望向天空,看着那一轮皎洁的明月,顿时间,想起了你那纯天然,无美颜的脸。 其实大家都说,你不漂亮。 但是我,从来都不认可。 因为我知道,一眼万年,是一种什么感觉。 当历史的铁蹄踏过,山河破碎,动荡不安的时候,我希望,能够站在你身边,保护你的人,就是我,也只有我。 只是可惜,这一切,就好像是来得太晚了,还没有来得及说清楚,讲明白,难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正如同我的梦想,和我的原则。 为了梦想,所有人都在为此奔波,那坚毅的眼神,严肃的表情,以及那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演说,后来我才知道,其实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机缘巧合,一切,都不过是事在人为。 但是我始终相信,运气大于实力大于努力。 正如同,我始终相信,爱和不爱,对和不对,大可不必分的那么清楚。 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原则,就已经被攻破了,只因为这个世界太疯狂。 我看到,鸡给黄鼠狼拜年,黄鼠狼害怕的直哆嗦,鸡冲到黄鼠狼的家里面,一顿猛啄,把黄鼠狼治的是服服帖帖,稳稳当当。 紧接着,鸡写了一副好字,黑底白字,写好了之后,便是直接挂在了黄鼠狼的洞穴上,那一副好字上,写着五个大字。 “幸福一家人。” 却是不知道,为什么鸡生下来的,是一窝鹅蛋。 这一点,黄鼠狼也很纳闷,他知道原因,却不敢说,因为鸡太凶恶了,他害怕鸡又一次猛啄他。 于是,便忍气吞声,吞声忍气,他看着一天又一天长大的小呆头鹅,心里面不自觉的,产生了恶意。 他觉得。 “老子平日里,受你的闷气也就罢了,你生了一窝呆头鹅,老子也忍了,凭什么还要老子替你养呆头鹅。” 紧接着,鱼死网破了。 一窝呆头鹅,以杂种的名义,被黄鼠狼活活咬死。 鸡回来之后,大怒,他很想破口大骂,却发现,平日里一直都逆来顺受的黄鼠狼,竟然有着如此恐怖的实力。 鸡被咬死之后,黄鼠狼的怒火,仍然未平息,他去找到了大呆头鹅。 很可惜,大呆头鹅只是一个小角色,他的身后,站着一只大鹏金翅雕。 讽刺的是,刚刚凶恶起来的黄鼠狼,被大鹏的一个眼神,便直接吓死了。 由此可见,老实人发起火来,并没有什么用,到头来,还是强者为尊。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三十四章 “爱情只会影响我出拳的速度。” “控鹤擒龙手第一页,心中无女人,出招自然神。” 徐行的胡思乱想,终究还是被黄夫人的话语给打断了。 “您就别谦虚了,书童大人。” 黄继彦刚刚领着诸葛离开,黄夫人却是直接一句话,难倒了徐行。 “人说楚王,小眼睛,大鼻子,矮矮胖胖,却有雄武之霸气,凌凌之神威。” “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黄夫人死死的盯着徐行,目光一刻也没有转移。 一时间,却让徐行有点不自在。 说来有些奇怪,乱世之中,人们普遍结婚比较早,甚至很多,十三十四岁,就已经成亲了,他们才不管什么是否发育完全,通婚,结盟,当然是越快越好。 因此,黄贞虽然已经是十六十七的年纪了,黄夫人,却也不过三十二三岁的年纪。 常言道,家宽出少年。 有钱有势,自然有资源,不愁吃来,不愁穿,也不用为了生活的压力而奔波,再者说了,家族的产业,一直都是黄继彦在管理,说来是个三十七八岁的中年男人,却要比实际年纪,看起来年轻个七八岁。 若非这几年,时局动荡,黄继彦也要处理部分工作的话,他还能更加潇洒一点。 “黄夫人,何出此言啊?” “我只是诸葛先生身边的伴读书童罢了。” “哪里能和楚王,相提并论啊。” 徐行摸了摸后脑勺,一时之间,却也不知道用什么借口推辞,其实,在别人识破自己身份的时候,他就不太喜欢反驳了,因为,没有必要。 但是这个没有必要,并非是不解释,而是没必要把别人当成呆瓜,大家都是聪明人,说谎和编理由,只是在浪费时间和精力罢了。 “大楚,目前有两位王,以为是东边的仁山,另一位,便是您,西楚王,徐行。” “还是说,我应该称呼你为,风安?” “刚刚诸葛龙已经说了吧,你叫虫女。” “其实我就算不听到这名字,也已经心中有数了,但是在听到这名字之后,就更加确信了。” “风的繁体字,是風,里面,是个小虫子,安的下半部分,是一个女字,所以,便化名为虫女,对吧?” 说来有些奇怪,徐行既然要化名,要装作诸葛的伴读书童,大可取一个诸葛姓氏的名字,如此,便可以装作是家仆。 无奈,诸葛一族,已经没落了许多年,断然不存在什么随处可见的家仆。 更何况,黄夫人和那些没有眼力价的普通人可是不同,因为他的本名,已经无人知晓,因为黄家的规矩,比较陈旧,不管是妻,还是妾,入门之后,便是要冠夫姓,简单来说,就是在自己的姓氏前面,加上自己丈夫的姓氏,然后以这个为顺序的两个姓氏,作为名字。 而黄夫人,若是以这种规矩,来写一个书面称呼的话。 便是,黄仁氏。 然也,这个黄夫人,正是仁天,仁山父亲的小堂妹,仁氏一族的旁系后代,因为当年的吴越内部大混战,各种反转,以致于鼎盛一时的仁氏一族,也四分五裂,那一支孤儿寡母的旁系,便是流落到了襄西黄家港。 只是,那个时候黄家港,还没有那么严格的规矩,因此,黄夫人以及其母亲,算是母亲做仆人,女儿做童养媳。 “仔细一看,黄夫人虽然肤白貌美,颇有韵味,骨子里却是有一种阴险诡诈的感觉。” “奇了怪了,这种感觉,有点似曾相识啊。” 此刻的徐行终于理解了,什么叫做一股骚气,掩盖了坏人模样。 黄夫人的颜值,可是高到,从小便是被黄府选中,作为童养媳的存在,长大之后,识文断字,自然多了书香之气。 只不过,这书香之气,在有些人身上,是小清新,淡雅之气,但是在另外的一部分人身上,就自然而然的,变成了搔首弄姿的坏女人之气。 “黄夫人,您该不会是姓仁吧?” 诚然,仁山的性格,和他哥哥有所差异,或是因为母亲的教育不同,所以孩子的性格发展路线,也会有所不同,只是,徐行倒是觉得,眼前的这个黄夫人,似乎和仁天,有着相同的气质。 这个时候的徐行已经大概推测到,黄夫人,大概率是仁天,仁山的亲戚,只是,他怎么都想不到,现在不过三十二三岁的黄夫人,竟然要比六十岁的仁天,四十岁的仁山,还要大一辈。 因为,黄夫人,和天,山两兄弟的父亲,属于是堂兄妹关系。 等等,先让作者来捋一捋。 如果说,黄夫人确实是仁天的父亲的小堂妹,那么黄夫人,就是仁天的小姑妈。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仁天有两个私生子,女儿是玫瑰,儿子是独眼刀疤。 那么杜康,就是仁天的干儿子,加女婿,也就是黄夫人的孙女婿。 因为黄夫人,是玫瑰的小姑奶奶。 从杜康这个辈分来说,晴晴是杜康的妹妹,在本作剧情结束的时候,徐行和晴晴结婚了,也就是说,黄夫人,其实是徐行的姑奶奶辈。 “什么弱智作者,安排这种狗血的,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方亲戚。” 多年以后,知道了这段奇怪关系的徐行,如是说。 “我嫁到黄家之前,确实是姓仁。” “怎么了,楚王,怎么想到问这个问题。” 虽然黄夫人很想把自己的辈分,告诉徐行,但是他只觉得,没有必要,因为就算他告诉徐行了,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不说白不说。 说了也白说。 还不如不说。 “我还以为,你是仁天的私生女呢,毕竟那个老瘪三,确实不干不净的,但是你不可能是仁山的私生女,因为老贼才四十岁,不可能有一个三十岁的私生女。” 虽然徐行很想这样说,毕竟,这比较符合他这个人说话比较带刺的特性,但是,他还是没有说出口,因为黄夫人看他的眼神,一直都很不对劲。 黄夫人有一米六出头,作为女性,身高不算矮了,但是,也不算特别高,所以,眼神在转移的时候,徐行还是非常容易察觉的,只是,他暂时还无法确认,黄夫人,到底在盯着自己的哪个地方看。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三十五章 “楚王,您是知道的,女人,都是想法很单纯的,比起男人的雄心壮志,女人,更希望有一个安稳的生活,当然,如果在安稳的同时,有更好的选择,那么见好爱好,便是习以为常的事了。” “对吧。” 黄夫人突然靠近,徐行闪躲不及,却是差点被黄夫人压在椅子上。 “楚王,我最欣赏的,就是您这种,有责任感,有担当,有雄心壮志,实力强大。” “最重要的是。” “粗壮雄武的男人。” 黄夫人的一番话语,终究是没有能够让徐行心烦意乱。 只是,完全的心平气和,那肯定是做不到的,几滴冷汗,还是没有藏得住。 “唉,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盯着什么地方看呢。” “搞了半天,是看我的鼻子啊。” 黄夫人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徐行的脸,尤其是徐行的大鼻子,最是让黄夫人留意。 只是,黄夫人看的有些入迷了。 “唉,男人,还是应该普通一点好,做一个粗人,真的是很累啊。” 徐行不自主的捏了一下鼻子,就好像是在说。 “黄夫人,你还要看到多久?” 此时无声胜有声,黄夫人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身体有些扭捏,脸有些泛红,侧过身子,却还是能够清楚的看到,黄夫人那欲言又止的模样。 “楚王!” 终于,黄夫人,还是忍不住了,他正过身子,双眼紧紧的注视着徐行,慢慢的蹲下身子,双手握住徐行的右手。 紧接着,黄夫人腾出左手,右手依然是紧紧的握住徐行的右手,而左手,则是朝着徐行的脸摸去。 “请自重!” “黄夫人,我们差着辈呢。” “我一向视诸葛先生,为我的老师,先生又同黄小姐是未婚夫妻。” “这,这真的不合适。” 眼看着徐行推开自己,而且态度非常的坚决,黄夫人也恢复了刚刚严肃的模样。 “对不起,楚王,刚刚失态了。” “我原本是想着,让楚王不要那么拘谨,因为我听说过,风氏一族的人,好像都有怪癖。” 黄夫人所说,自然是风氏一族基因之中,祖传的,对于人妻的变态癖好。 然而,黄夫人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风氏一族的族人,之所以很容易就得手,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有一个粗壮雄武的大鼻子,更是因为,他们所散发出来的雄性荷尔蒙,在平日里,只有普通男性的百分之九十,乃至百分之八十。 因此,在平日里,他们整体看起来,就好像是一群矮矮胖胖的面瘫,除了小眼睛,大鼻子以外,什么特别之处都没有。 但是,当他们产生欲望的时候,雄性荷尔蒙就会激增,而且,这个激增,是呈指数级提升。 更离谱的是,人妻癖好和荷尔蒙激增,是绑定在一起的,换而言之,有利就有弊。 “怪癖!” “为什么我感觉,家族癖好这个东西,已经人尽皆知了?” “人妻狩猎者这个称号,到底是谁传播的啊?” “作者能不能不要把现实生活中的自家丑闻,拿出来当成小说题材啊,这不是弱智,是什么啊?” 多年以后,当身边出现了许多成熟诱惑的时候,徐行如是说。 “啊,黄夫人,你不要相信那些外面的传言,这都是以讹传讹,子虚乌有的事,千万不要相信!” 然而,雄性荷尔蒙这个事,确实是真的,不然无法解释风氏一族的繁衍能力。 “说实话,黄夫人,我来这里,其实不是为了别的,正是为了保护先生,其他的,无所谓。” 说是这样说,徐行对于黄家港里面,藏着的老古董,还是非常有兴趣的,他也想过了,若是真的瞎猫碰上死耗子,让他又遇到一个九州鼎,那就真的是双喜临门了。 当然,对于徐行而言,让诸葛早点迎娶黄贞,才是重中之重,至于老古董的事,大可不必强求。 “楚王,保护诸葛,其实不是什么大事,派遣一点兵马来,或者让刘关张三姐妹的任何一人前来,都可以安然无恙。” “您亲自前来,该不是为了,那件老古董吧。” 黄夫人一语中的,直接说破了徐行的来意。 既然大家都是聪明人,那么大可不必遮遮掩掩。 但是,形式主义,还是要搞一下的,不然,显得很突兀。 “没办法,刘关张出兵解齐鲁和吴越之战了。” “如果再派遣兵马的话,就显得城内空虚了。” 黄夫人只觉得徐行在说谎,但是,他倒是相信刘关张此刻并不在襄县之中,因此,徐行的考量,也并非没有原因。 但是,这并非重点,重点是,黄夫人从本质上,就已经认定,徐行并非是单纯的为了护送诸葛前来,而是以那件老古董为主。 “楚王,按照您这样说,那我,就不带您去看那件老古董了。” 黄夫人半开玩笑式的说道。 “唉,常言道,宝剑赠英雄,名剑无主,焉能称之为名剑?” 黄夫人在一旁自言自语,却是让徐行,想起来一件事。 在一本古籍之中,记载着有关于剑的内容,而这些内容的第一页,便是类似于排行榜的简介。 剑者,百兵之君也。 然而,这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属于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在变成兵器之前,剑,更多情况下,是作为一种礼器而存在的,所谓礼器,就是参与正式场合的装饰品。 例如说,在点将台,不管是元帅,还是将军,亦或是大小军官,都必须要佩剑,只是,按照级别的不同,他们所佩戴的剑,也有本质上的区别。 大概就是,级别越高,剑就越华丽,同时,也就越不具备,实战能力。 相反,那些看起来,朴素无华的剑,反倒是实战能力爆表。 但是,在于级别的判定时,剑,就是要追求华而不实,以此,来推崇一种,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理念。 “我握着手中剑,便是掌握着天下权柄,敢有违逆者,斩!” 古来王者,皆有神兵利器傍身,尤其是以剑为主。 而这本古籍,正是记录了古往今来的名剑。 “剑者,礼器也,非战之兵,惟愿四海升平,狼烟莫起,万载,不动刀兵。”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三十六章 剑,虽然是百兵之君,却并非兵器之中,杀伤力最强大的类型,相反,不管是战场之上,亦或是民间武人所用,多是选用长柄类,亦或是刀斧类。 长柄类,自然不必多说,一寸长,一寸强,兵器,本质上就是四肢的延展体,毕竟金属的杀伤力要比拳脚的杀伤力高出太多了。 而刀斧类,则是因为,自古以来,武人都是膀大腰圆,极少出现那种骨瘦如柴的类型,因此,从肌肉力量契合度的方面考量,刀斧类的直接杀伤力更大,而且重量跨度也比较大,如此,武人对于自身实力的提升,以及对于更换重量的选择,便更多了。 然而,这些兵器,之所以没有成为百兵之君的最核心的原因,正是因为,杀气太重。 仔细观察每一把剑,尤其是以传统类型的礼器,作为礼器的时候,剑是四四方方,宽窄合宜,若是走位杀器,最大的区别,便是分有轻重。 轻剑,使用起来,迅捷灵动。 重剑,则是大开大合,更是有着不俗的力道。 只是,这些类型,也脱离不了杀器的范畴。 真正的剑,主要功能,应该还是倾向于,礼器。 换而言之,就是威慑力,大于杀伤力。 这个说法,已经延续了很久,但是其源头,还是要从一个,边远地区的铁匠,开始说起。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某个村庄里的铁匠铺门口,站着几个年轻人,他们没有吵醒铁匠,而是选择站在外面,于是,他们等了一夜。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铁匠的两个邻居,几乎在同时起床。 一家,是卖油条豆浆的,另一家,是卖烧饼麻花的,总的来说,是做的一家买卖。 然而,住在中间的铁匠,则是又睡了大概一个小时,等到太阳完全升起之后,铁匠才从屋子里面,慢慢悠悠的走出来。 作为重体力活的从业者,铁匠是个喜欢睡懒觉的人,但是本质上,是因为白天和下午的工作太累了,真的是睡多久都不嫌多。 “啊,你们是?” 铁匠看着眼前的几个陌生的年轻人,心里面,觉得有些奇怪,因为他所在的村庄,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来人往了,自己虽然也不经常走动,本地人,却是都能够认出个七七八八。 很显然,这几个年轻人,并非本地人,更非善类。 “我们是谁,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是铁匠,而我们,是来重铸兵器的。” 虽然铁匠一口回绝了他们的要求,但这似乎早就已经在那几个年轻人的预料之中了。 “我们知道,你一定不愿意,但是,天下那么大,能够用夺天术,重铸各种神兵利器的人呢,估计,除了你以外,也就没有多少人了吧。” “当然,我们也会答应你一个条件,至于是什么条件,由你自己来提。” 经过一番交涉,年轻人们,答应了铁匠的要求。 至于是什么要求,后世之人,便不得而知了。 在一切条件都谈好之后,铁匠收起了锻造锤,因为他知道,有形的锻造锤,只能锻造出有形的兵器,而有形的兵器,则是必然会有一天,生锈,崩裂,乃至腐朽。 若是用能量,化作无形的锻造锤,便是可以把兵器之中,难以用肉眼分辨的杂质,一点一点的清除掉,那么这样的兵器,便是可以有更大的用处了。 “夺天术,果然是非同凡响。” “真不愧是邪帝秘典之中的顶级秘术。” “夺天,应该就是指的巧夺天工吧。” 年轻人们,纷纷看着自己手中的兵器,情绪变化方面,各有不同,但总体来说,都是非常高兴,乃至兴奋。 于是,年轻人们,拿着自己的专属兵器,各回各家,这些人之中,便是有郭幸和周康的祖先,他们所带过去的一批废弃兵器之中,有一把九环金刀,和一柄六合银枪。 回到家族之后,他们很快便把金刀,银枪,融合到了自己的体内,此后,郭,周两个家族,直接依靠着兵人的优势,称霸一方,纵然是和老牌世家,上官一族,云氏一族等等,都可以不落于下风。 这个情况,一直持续到上官猎,郭狂,周猛三兄弟的世代,因为从那以后,他们便是一家人了,三个家族,直接合并,又以上官一族为主家,便是这几个世代,最强大的北方家族。 当然,这都已经是后话了。 在当时,郭,周二人的祖先,成功融合了金刀,银枪之后,家族迅速状大,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已经吞并了周遭许多势力,大小产业,无不依附。 “听话的就合作,不听话的就打。” 这是当时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因为是小乱世,当时的诸侯,军阀,并不在乎这些,他们也更加愿意追求,无为而治。 毕竟,个中原委,实在属于是人性范畴之中,最阴暗,最邪恶的犄角旮旯。 当诸侯,军阀们知道,郭,周两大家族,纷纷崛起的时候,以及悔之晚矣,因此,也不得不承认,两个贵族世家的并列。 其实,说句非常难听的话,就算是多了两个家族并列,顶多就是享受的时候,少喝两口酒,少吃两口肉的事,然而,大多数诸侯,都是奢侈淫靡,夜夜笙歌,每一餐浪费掉的食物,都够几十人,乃至几百人饱餐一顿了。 因此,多了郭,周两个家族,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最大的问题,反倒是出现了。 郭,周开始朝着山林矿业发展,在他们开始经营矿洞生意的时候,当地的贵族,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手忙脚乱。 因为开采矿洞,等同于是可以挖掘出常规矿石,以及贵金属,炼铁,炼钢,制造兵器,铠甲,便是可以发展军事力量。 试想一下,一群看家护院,宛若看门狗一般的家丁奴仆,乃至门客,如何同穿着制式装备的正规军人相比? 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因此,在当时,郭周矿洞产业,真的对附近的几大家族,都产生了巨大的冲击。 最重要的是,庙堂,开始对于他们,进行了干预。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三十七章 在多方面权衡,制衡下,郭周矿洞的发展被限制。 但是,他们的目的,已经完成了,因为在矿洞之中,已经挖掘出了,当初承诺铁匠,需要交换的条件之一。 郭周二人,暂时停止了矿洞的开采,紧接着,他们出了一趟远门。 等到他们来到铁匠铺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具体的细节,已经描述不清楚了,但是大概的过程,还是有所记载。 据说,除了郭周以外的几个年轻人,分别带来的好东西,被铁匠搭配了起来。 铸造出了三把主剑。 其一名为,天子剑。 其二名为,宰相剑。 其三名为,元戎剑。 所谓天子剑,除了元皇帝曾经佩戴过以外,历史上,便再无记载,纵然是翻阅各种资料,也难以寻找到天子剑的踪迹。 而宰相剑,以及元戎剑,则是代表着文,武两个巅峰。 宰相,乃是文官之首,元戎,其实就是元帅的意思,乃是武将之魁。 相传,天子剑属水德,因此是,恩泽天下,上善若水。 元戎剑属火德,诛灭妖邪,熊熊烈焰,杀伐果断,天下无双。 为人君者,要恩威并施,要如同水一样,柔和的同时,依然保留爆发力,和让人无处遁形的统治力。 元帅,需要领军打仗,杀伐果断,火焰,焚尽万物,不留情面,却是需要某种媒介,正如同火焰燃烧,需要持续消耗氧气。 这三把剑之中,最为特殊的,便是宰相剑。 据说,宰相剑,乃是木德。 若是偏倚元戎,便是木生火来,生生不息,然而,物极必反,火势太过于凶猛,只会带天下,带来祸乱。 而若是偏倚天子,则是水予木活力,让宰相去连结官僚群体,此所谓借力打力,无风起浪之意,同理,物极必反,若是放权给予宰相太多,便是森罗万象,迷惑众生,只会给天下,带来更恐怖的灾难。 因此,为人君者,固然要控制权力的分配和掌握,宰相更是应该,循规守矩,说白了。 应该要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需要完成什么任务,担任什么角色。 三把剑,最是宰相剑引领世代变化,若是偏向于天子,那便是天子克元戎,反之,则是元戎克天子。 另有一说,乃是天子,元戎,归于一处,天下便是唾手可得,反之,天子,元戎若是剑归两家,则是纷争不断。 “所以,黄夫人,这就是你所说的,老古董?” 黄夫人带着徐行,来到了黄继彦的书房,书房的墙壁上,挂着一副山水画,山水画的后面,则是用剑盒,密封包装住的一把剑。 “哎,不要打开!” “此剑,会带来厄运!” 黄夫人提起了这把剑,最初被挖掘出来的时候,黄家港内部,发生的一些离谱的事,但是徐行作为半个唯物主义者,他是不屑于相信这种迷信说辞的,换句话说,他为了能够亲眼目睹这把剑的真容,可以无视所谓的厄运诅咒。 “黄夫人,既然你害怕厄运,那你干脆丢掉好了,何必还要带我来参观,难道,你就是要带我参观一下剑盒?” 徐行叹了一口气,表情,有些失望。 他心里想着,既然黄夫人不打算让自己看一看剑的庐山真面目,那么自己也没有必要强求,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 “楚王,总不能让您白跑一趟吧。” “说实话,这把剑,是留给诸葛龙的,而且,这一次,我们挖掘出来的老古董,一共有两把剑。” 黄夫人一边领着徐行离开了书房,一边解释着,大半年之前,黄家港矿区的开采情况。 诚然,书房里的那把剑,确实也不错,但是,它并不适合徐行。 原来,书房里的那把剑,正是三宝剑之一的,宰相剑。 而另外一把,并非天子剑,乃是元戎剑! 黄府领着徐行,来到了黄府后院,这后院的通向,竟有三处。 正北处,乃是矿洞所在,那些挖矿的工人,只有后院这一条往返选择,不仅仅只是为了让工人,可以安全的挖矿,更是可以杜绝工人,偷带金矿,银矿。 莫名其妙,保护人身安全,实则监督工人。 毕竟,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人会痴迷于,不属于他的东西。 此外,东西二门,分别对应一处池塘,和点将台。 然也,这黄府除了是家族府邸以外,更是黄家港权力最为集中的地方,涵盖了,水路,点将台,以及矿洞。 “楚王,您走错了,池塘在东北方向。” 若非黄夫人提醒,徐行便是要往点将台的方向去了,然而,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黄继彦,竟然会把老古董,放在池塘里面。 “啊?” “啊。” “没事,我随便走走。” 徐行有些尴尬,他的主观概念太深了,以致于很多时候,他都忘记了,自己是个客人,应该客随主便。 刚刚走进西北方向的池塘,徐行就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到了。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过,如此干净清澈的水了。 虽然是池塘,却是要比潺潺溪流还要清澈,直接可以见到水底的鱼虾,包括就连青苔和石头,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然而,这个池塘的中心位置,却有一个非常不和谐的东西。 一个漆黑的,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剑盒,赫然出现在了池塘的中心位置。 “在池塘中心,要不要用时间停止,去拿剑呢?” 徐行想了想,还是算了,黄府里面那么多的下人,未必就没有世外高人,倒不如等黄夫人安排。 每次想到客随主便的时候,徐行都能够回忆起一段,非常不友好的故事。 自从十四岁那年起,天下大乱,不管是穿越之前的大小盟会盟主,还是穿越之后的大小诸侯军阀,他们的所作所为,似乎都是按照同一套剧本来的,这让徐行感觉到出奇的意外。 之后,便是日光之下无新事的感悟。 倒也没有那么意外了。 人们走走停停,纵然是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却还是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任性妄为,只会带来更多的麻烦,拳头固然可以解决很多问题,但是一旦到达了诸侯军阀之间的问题,个人的武力值,在万马千军面前,就没有那么显著了。 换而言之,若是徐行是个小混混,大可放肆一点,无所谓权势,无所谓忍让,只用拳头,便是可以解决所有问题。 不过,那只是因为,若是徐行只是一个小混混,他就不会遇到,通过暴力,无法直接解决的问题。 所以,徐行学会了忍让,他也逐渐明白,什么叫做知人善用,付之真心。 更是明白了,为一方之主,需要有容人之量,不能逢人就来个透心凉,尤其是在做了吴城城主之后,徐行的很多坏习惯,都已经减轻了,也很难看到他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别人直接来个透心凉。 一拳穿胸这种行为,毕竟还是会给社会大众带来非常骇人的感觉,甚至引起不小的恐慌,这对于自己一方之主的形象,人设,都有极大的负面影响。 终究还是人言可畏,不得不防。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三十八章 “楚王,如果是您亲自去取剑的话,会用什么手段呢?” 黄夫人微微一笑,他看着徐行的眼神,丝毫没有任何偏移,很显然,他真的是想要有个底子,摸一摸,徐行到底有厉害的手段。 徐行是嘴边不说心里话。 “哼。” “我要是用时间停止去取剑,你们也看不出来手段啊,时间停止的时候,只有我能够动,其他人都是感官失效,甚至就连三魂七魄都停止活动。” 想是这样想,说,可是不能这样说,毕竟,这是在黄家港,要守别人的规矩。 “我没有什么手段,还是请黄夫人想办法吧。” 徐行刚刚说完,黄夫人便拍了几下手,看似简单,实则暗藏玄机,这所谓的诀窍,乃是在于拍手的节奏,不同的长短节奏,就代表着不同的暗语,很显然,黄夫人是个老江湖,并没有表面上那么贤内助。 “这位,就是我的朋友,也是黄府武师团的成员,追。” 黄夫人话音刚落,身后的屋顶上,便已经出现了一个黑衣人,紧接着,他突然从手中喷出了什么东西,速度之快,很难用肉眼察觉,下一秒,池塘之中的剑盒,便已经到了他的手中。 “厉害,厉害。” “从袖口发射钩爪,钩爪在空中展开,扣住剑盒,再发力,往回拉,等快要到袖口的时候,钩爪收回,剑盒凭借惯性,被拉到怀里。” “果真是人才!” 黄夫人和追,虽然都很惊讶,为什么徐行只是看过一次,还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就已经把这个过程,看的一清二楚了,要知道,大多数能力者的观察力,反应力,都未必能够识破这门手段的精妙。 “既然楚王已经看清楚我的手段了,那我,也就不献丑了。” 那黑衣黑面罩的包裹下,竟然是一个女人,虽然声音偏向于中性化,但是在徐行和他对视的时候,便已经可以确定,对方,果真是个女人。 “楚王很强,见过我这一招的,要么就已经死了,要么,就是怎么看都看不明白,我服了。” 追虽然嘴上说服了,但是从他的语气,倒也不难看出,他其实非常的不服气,对于一个,刚刚见面就看穿自己手段,还说清楚,讲明白的人,他就算气量再如何宏大,也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提起一丝丝好感。 当然,这仅仅只是徐行的看法,实际情况就是,不单单是黄夫人喜欢盯着自己的鼻子看,就连追,也喜欢盯着自己的鼻子看。 “还好我有时间停止的能力,否则星尘呐喊,也未必能够看清楚他的动作。” 说来有些奇怪,虽然时间停止是一种非常关键的能力,可是,拥有空之境界的徐行,并不担心时间停止对于自己精神力的消耗,毕竟,所谓的无限大,虽然不存在,虽然的无穷无尽,也只是一个概念,但是现在的徐行,其所拥有的精神力,绝对是百年,乃至千年难得一见的级别。 诚然,徐行刚刚确实是用时间停止,观察了追的钩爪动作,从中分析出了,所谓的原理,但是事实上,用时间停止去分析别人的动作,就好像是看视频的时候,用暂停键,去观察某个定格画面一样。 通常是在徐行没有把握的时候,才会发动。 也就是说,只是从速度方面来看的话,追的速度,绝对是顶级之中的顶级,当然,和飞毛腿那种脚程高,耐力大,速度快不同,追是凭借手法,把类似于暗器的东西,发射出去,这属于的攻击手段快。 “楚王,请您打开剑盒。” 徐行接过剑盒,看了看这个简陋的乌木包装,小心谨慎的打开盒盖,一把剑,赫然显于面前。 “元戎!” 徐行看着眼前的这把元戎剑,不禁,陷入了沉思。 元戎剑,乃天下兵马大元帅的佩剑,只有真正通晓兵法之真义的人,才有资格驾驭。 名剑护主,更妨主,这种说法,由来已久。 然而,事实情况,真的是如此? 不尽然也。 元戎剑的传说,有很多版本,大家众说纷纭,始终是没有一个准确的定义,然而,对于徐行而言,却是别有一番风味。 有人说,元戎剑,和天子剑,宰相剑,同时被锻造出来,三把名剑,相辅相成,许多强大的势力,也曾经拥有过其中一把,乃至三把。 相传,祖龙一朝,天子剑在帝,宰相剑在相,元戎剑在将。 于是,帝,相,将三人,相辅相成,创造了一个,强大但是却短暂的帝国。 后来,帝国陨落,九州,刀兵再起。 三把名剑,四处流浪,正如同那夜无归宿的失落之人一般。 再后来,天子剑被霸王所得,宰相剑被一刀笔吏所得,而元戎剑,竟然落入一个胯夫的手中。 刀笔吏和胯夫联合诸侯军阀,击败了霸王,那把天子剑,也归于一个市井之徒。 至于后来的事,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剑身约莫一米三,剑柄处是赤金色的,还有龙的图案,加上一颗黯淡无光的红色宝石。 剑刃宽而长,较为沉重,应该要比普通的剑,重双倍,乃至三倍,但是,剑锋处,却是锋利无比。 徐行扥了一撮头发,轻轻一吹,当头发丝落到刃口上的瞬间,竟然直接被割断。 紧接着,徐行又挥舞了几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徐行竟然没有注意到,这把元戎剑,没有剑鞘! 更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拿到元戎剑之后,徐行的情绪,就越来越高涨,挥舞到意气风发的时候,直接一剑劈下,斩断了池塘边的一个大石墩。 只是一击,大石墩便是直接被一分为二,横切面的整齐,代表着剑刃之锋利,出招之果断,以及发力的之均匀。 最有趣的是,那一块大石墩的内部,竟然还藏着一个小金块,这个小金块,约莫有鸡蛋大小。 其实,一个鸡蛋不算什么,但如果是一个鸡蛋大小的金块,那肯定是价值不菲了。 “好家伙,吹毛短发,削铁如泥,斩石裂碑。” “看来元戎剑,并不像是古籍之中记载的那般,中看不不中用啊,还说是什么装饰品,礼器,我看不尽然。”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三十九章 徐行还在观察着元戎剑,心里面越想越喜欢。 虽然他不是什么剑术专精,但是好歹在幼年时期,学过不少兵器。 谈不上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但是他的剑术,应该还是要比普通人高出一点点。 “这帮偷懒的家伙,浑水摸鱼,还说什么,这块大石墩只是废品,不会有货。” “搞了半天,里面还藏着那么大的金块。” “唉...” “只是可惜,被徐行这个粗俗野蛮的家伙,一剑劈成两半了,若是完好无损,整个金块提炼,便是能够减少更多的杂质,卖个更好的价钱。” 没办法,徐行是一个粗人,他可不会管什么精致不精致,再者说了,这黄家港矿洞,是黄家人的买卖,又不是风家人的买卖。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风家人的买卖,徐行也不会在乎的,毕竟,早在他出生之前,家族内部,就已经出现了那么大的矛盾,那么多的问题。 俗话说,一个强大的帝国,都是从内部开始腐烂的,正如同一个家族,也必然是从内部开始衰败的,尤其是以徐行所在的风氏一族,最为明显。 仔细想来,风氏一族的源头,甚至可以追溯到图腾文明。 那个时候,所有的部落,都是以生吃动物,生吃植物作为唯一的饮食方式,这种饮食方式,不仅仅会让原始人,感染非常严重的疾病,甚至会直接减少寿命。 因此,原始人的平均寿命,低到离谱。 这个情况,持续了很久,具体多久,不知道,理论知识和客观事实,是完完全全的两码事。 但是,后世之人可以确认,当那个,每天都钻木取火,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部落首领,终于钻出了火焰,从此以后,也就宣布了,人类,拥有了生火的技能。 在火焰逐渐普及之后,部落的文明,也开始飞速发展,飞速进步,人类开始学会用火焰驱赶野兽,保证部落的安全,开始学会用火焰烧熟食物,或许,这便是后世之人,都喜欢吃烧烤的主要原因吧,这是一种刻在基因里面的满足感。 终于,这个学会用火焰创造文明的部落,成为了当时最强大的部落。 而这个部落的名字,则是被后世之人,称之为,燧人部落。 后来,燧人娶了华胥,同时,燧人部落和华胥部落,融合在了一起,他们生下了一男一女。 这一男一女,便是华族文明的源头。 伏羲,女娲。 原本,人类的文明,应该朝着稳扎稳打的路线去发展,无奈,事与愿违。 俗话说,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水的力量,便是杀人于无形。 灭世洪水,侵袭了这个世界,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侵袭了每一个世界。 正如同平行世界的历史,都有所重合,但又各自精彩一样,所有世界,都曾经发生过,这样一场,非常像样的,让人不敢想象的洪水。 那场洪水,声势滔天。 但是洪水过后,生活还要继续。 那个时候,伏羲和女娲,怎么都没有想到,后世,还会有大洪水。 只不过,在后世的那场大洪水之中,有人束手就擒,还有人,祈求神明,但是,在所有人都无动于衷的时候,依然有人站了出来。 他走遍天下,每到一处,便身体力行。 最后,功德及民,九州归心。 不过,那是后话了,此刻的伏羲和女娲,要思考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如何繁衍子孙后代。 有人说,他们兄妹相配,才有了后世的我们。 也有人说,他们找到了其他幸存的华族人,重新组建了一个部落。 这个部落,便是风氏一族的雏形,也是后世所有华族人的雏形。 再后来,世代变迁,伏羲和女娲的世代,终究还是结束了。 当初的一个小部落,分化成了许多许多的大部落。 这些部落,皆是以图腾,作为信仰。 有的部落,信仰牛,他们认为,牛忠诚,勤恳,老实,同时,也具有蛮力。 有的部落,信仰鹰,他们认为,鹰高傲,独飞于苍穹,孤僻,却又俯视众生。 有的部落,信仰鱼,青蛙等等,这个原因,就非常简单了,部族文明,最是在乎繁衍子孙,他们看到鱼类,青蛙一窝可以繁衍许许多多的卵,于是,他们便以这些繁衍能力强大的动物,作为自己的信仰图腾。 不过,这些部落,终究还是被一个,信仰蛇的部落,给合并了。 这个部落的首领,大家都认识。 他合并了所有的图腾,创造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动物图腾。 这种动物,是神兽,也是一种信仰。 其能显能隐,能细能巨,能短能长,春分登天,秋分潜渊,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其同凤凰,灵龟,麒麟,同为四祥瑞。 更是王者的象征。 其外表,乃有九似。 是为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 更为游虫之长也。 这种图腾,便是影响了后世千年万年的神兽。 其名为。 龙。 再后来,图腾文明,也伴随着部落文明的结束,而退出了历史的舞台,取而代之的,是全新的社会模式。 王朝制度。 所谓王朝制度,其实在这个世界里面,是不存在的,因为王朝制度,是从大禹死后,他的儿子启,建立了夏,并且以父子传承的方式,作为夏的传承基础,也就是俗称的,家天下。 王朝制度,必须是以家天下的模式,才能够运转,否则,便不能称之为王朝。 然而,那个时候的王朝制度,并没有那么妥善。 事实上,不管是夏商周,亦或是后世的一些朝代,都有一个非常严重的毛病。 分封。 夏商周,三个朝代,本质上,都是有各个地区的诸侯王,组成的一个联盟王朝,大家平日里,自顾自,彼此之间,保持和平,不闹腾。 按照固定时间,聚餐一次,大概就是和河洛天子大会差不多,聚餐之后,就各回各家,各自为政,彼此互不干扰。 或许是因为,这个制度,缺陷太明显了,所以在东周乱世结束之后,祖龙很快就完成了制度的改善。 自此,家天下又更加巩固了。 然而,不分封诸侯王,是不可能的,尤其是西汉的七王之乱,以及西晋的八王之乱,其本质,都是因为权力分化而导致的。 不过,早在夏商周时期,风氏一族的分化,就已经彻底完成了,正如同他们在历史之中的任务一样,他们早就已经演变成了各个不同的人,包括他们所在的,各个家族。 我们终究不会知道,伏羲和女娲是如何在大洪水之后,依然可以延续文明,正如同我们不会知道,华族的起源,到底是什么样的,那令人神往的史诗,真的要比任何故事,都精彩! 正如同,华族人的想象力,以及对于祖先的尊敬。 伏羲,便是父系。 女娲,便是女娃。 一个,象征着原始社会,发展到了父系社会的节点。 另一个,则是象征着女人和孩子的血脉关联。 顺带一提,谐音哏,是要扣钱的。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四十章 “楚王,您已经看了很久了,应该看清楚了吧。” 黄夫人半开玩笑式的说道。 虽然是在黄府,但是他可不愿意说一些难听话,毕竟,得罪了徐行,可不是什么好事。 “啊。” “我只是,很久没有舞剑了,有点手痒痒。” 万幸,徐行不是那种小心眼,不至于被黄夫人说一句,就记恨。 但是,徐行这种人,终究不是什么好人,至少,对于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还能够毫不犹豫的来个透心凉的人,肯定不是什么仁慈之君。 “楚王,您平日里,用的是什么兵器?” 不知道为什么,追今天的话似乎特别多,按照常理来说,那种身穿黑衣,面带着黑布纱的人,应该是那种高冷,神秘感极强的刺客。 尤其是以女性刺客,最是难以亲近。 却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一开口,就是讽刺味十足的话。 “啊?” “追小姐,什么意思?” “我平日里,用的是马槊,偶尔也用步槊,怎么了吗?” 徐行当然知道追想要说什么,无非就是用话口抛出来,然后嘲讽自己不会剑术,舞剑像是在看猴戏,然后咯吱咯吱的笑一笑,用自己是女人的特权,说什么,我开玩笑的,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莫非还要和我当真? “难怪呢,我看楚王的剑术,不太精通。” 不出所料,徐行对于这句话的出现,一点都不意外,毕竟,他是个天生面瘫脸,从相貌上,就有点嘲讽的意思,莫要说是什么刺客不刺客了,就算是专业的剑客来了,也要强行上来指挥一下。 然后,剑客就会发现,自己完全打不过徐行,就觉得非常没有面子。 扮猪吃老虎这种事,徐行虽然不屑于做,但是从本质上来说,他属于是碰到猪的老虎。 “哈哈哈。” “这没什么,剑术这个东西,我确实不太行,要不然,你哪天指导一下我?” 徐行,黄夫人,追,在池塘拿了元戎剑,正准备回去,却没有想到,后方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 “你,你不要追我,让我死!” “不,不行,我绝对不让你走!” 定睛一看,竟然是黄贞和诸葛,在玩追逐赛。 然而,黄贞的头上,确实盖着一个黑色的布,上面有三个口子,刚刚好可以让双眼,鼻子,嘴巴露出来。 不得不承认,黄贞的裁缝技术还是很不错的,剪切手艺很棒,就连鼻子和上嘴唇之间的间隙,都给留白了,很显然,花了不小的心思。 “虫女,快点帮我拦住他!” 徐行一愣,心里想着。 “啊?” “这里有叫虫女的人吗?” 突然,又回想起来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早在离开襄县都城的时候,徐行和诸葛,就已经说定了,要用化名来拜访黄府。 “!” “差点忘记了,我就是虫女。” 于是,徐行二话不说,直接发动了时间停止。 此刻,他心里面想着。 “诸葛先生啊,诸葛先生。” “此番结束之后,你可要还我一个大人情啊。” “为你的幸福爱情,我不惜让众人起疑。” “定!” 能力发动,时间停止。 徐行一个瞬步移动到了黄贞的面前,他来不及观察黄贞的相貌,便是直接一个擒龙手,只是,这一次的擒龙手,是儿童迷你版,力度非常小,却也足够在瞬间,把黄贞的身位,直接调转。 时间恢复流动。 黄贞继续奔跑,却是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是从背朝着诸葛,变成了面朝着诸葛,于是,二人朝着对方跑去。 诸葛眼看着奇怪的事发生,也来不及反应,便是继续按照刚刚的动作跑着,二人直接撞在了一起。 那一刻,黄贞直接撞进了诸葛的怀里。 诸葛顺势发力,一把搂住黄贞。 紧接着,一套非常流利的贯口,让黄贞,产生了一丝丝的动摇。 “贞儿,你不要担心,诸葛,绝对那种见好爱好的人。” “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我都只爱你一个,此生此世,永生永世,都只爱你一个。” “我爱你,爱你的生性淳朴,开朗直率,爱你的心灵手巧,做事认真。” “诸葛,永远都只爱一人,那便是你,黄贞。” 诸葛的语速非常快,可是作为机关术神童的黄贞,自然也不是那种思维缓慢的蠢人,他只是默默的,放弃了抵抗,突然在诸葛的怀里,安静了下来,他不再对诸葛拳打脚踢,而是把头,靠在诸葛的胸膛。 “你...” “你说的是,是真的吗?” 紧接着,黄贞的心里面,突然产生了一段话。 “东风微凉,星落五丈。” “万载思君不见君,今日见君免相思。” “真的没有想到,我丑了两世,他却爱了两世。” 然也。 这一段心声,正是黄贞潜意识里发出的。 换而言之,就算没有七星灯封存灵魂,只要有真爱,那么被压制的记忆和灵魂,也可以解封。 “诸葛,你...” “你要是敢骗我,我就用月英神弩,把你射成刺猬!” 黄贞抬起头,看着诸葛的脸,一时之间,有些感动。 这份感动,既有看到帅哥时,多多少少会犯的花痴,更是有对于诸葛,没有因为自己变丑,反倒是不离不弃的感谢。 试问,这个世界上,能够有多少男人,会因为所谓的爱情,所谓的同甘共苦,而放弃外界的诱惑,要知道,以诸葛的条件,明明可以选择更好的,至少,是可以选择更漂亮的,虽然说,黄贞确实是变丑了,但是,诸葛目前为止,还没有亲眼见过黄贞现在的模样,但愿,在诸葛揭开头套的那一刻,还可以保持冷静。 “贞儿,我可以摘下你的头套吗?” 诸葛话音刚落,黄贞便是一把推开了他。 很显然,黄贞的眼神之中,已经尽是愤怒了。 “好啊,你果然还是在乎我的相貌。” 诸葛非但没有退缩,反倒是更进一步,只是,他这一次,并没有去抱黄贞,而是非常冷静的说道。 “你很在乎,你的相貌,被别人看到。” “这一点,我尊重你。” “但是,我还是要说明,今后,我和你,便是夫妻了,我希望,至少在我们独处的时候,你可以摘下头套,我知道,我的说法很突兀。” “但是,我希望,我的妻子,是这个世界上,最自信,最直率的女人!”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四十一章 诚然,徐行看到诸葛和黄贞的纯爱画面,心里面多多少少有点感受。 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诸葛愿意和一个相貌如此不雅的女人,相守一生,并且还能在重新来过的时候,依然不更换。 当然,最是让徐行感觉到意外的,应该还是诸葛的反常举动。 他怎么都不太能接受,诸葛这种正经人,竟然会说出一堆,肉麻到极致的话。 “没想到诸葛先生还挺会撩人的,这值得我好好学习一下。” 徐行摸了摸下巴,心里面想着。 “要是让我娶一个丑婆娘,那我肯定是不愿意的。” “诸葛先生不仅智慧过人,胆子更是大破天际。” 徐行虽然很想笑出来,但是他终究还是忍住了,因为他看到在场的其他,非常的感动,于是,他也假装出一副很动容的模样。 他身后的黄夫人,追,以及在诸葛身后的黄继彦,都纷纷落下了眼泪,但是,他们三人的脸上,都出现了非常欣慰的表情。 很显然,对于诸葛愿意无条件接纳黄贞,他们真的是颇有感触。 回忆起来,黄贞除了身上的皮肤蜡黄了一点点,皮肤上的痦子多了一点点,脸上的麻子密集了一点点以外,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不对劲的地方了。 退一万步来说,只要诸葛愿意,别人也没有权利干涉他们的婚姻。 俗话说,丑妻近地家中宝。 更何况,诸葛娶的这个丑妻,还是个经典富婆,最重要的是,富婆有技术,有手段。 莫要忘了,黄贞是目前为止,极少数会制作木牛流马,以及月英神弩的人,因为这门技术,依靠的,不仅仅是思路和设计图纸,最主要的,还是心灵手巧。 虽然黄家港有很多人都系统性的学习过黄门机关术,但是能够掌握的,却是没有几人。 纵然是现任家主黄继彦,也没有学会机关术。 身为父亲,却没有能够在祖传的机关术方面,帮助,指导自己的女儿,这确实让黄继彦非常的自卑,甚至有种对不起女儿的感觉。 然而,这似乎也侧面烘托出了,黄贞确实是属于那种,自学成才的神童。 幼年时期的黄贞,便已经可以改良很多机关,长大之后,更是可以做出威力强化版本的月英神弩,其威力,完全可以射穿顶级的盔甲。 刚刚改良完成,黄贞便是已经用古树包裹着秘银盔甲做实验,实验的结果,非常出乎意外,虽然月英神弩的特制箭矢,并没有穿刺古树,但是却入木三分,要知道,穿透秘银盔甲,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了,许多实力强大的能力者,也未必可以一击穿透。 更难的是,在穿透盔甲之后,还破开了古树的坚固表皮,直插内部。 除此以外,黄贞还改良了很多机关术,就连可控的小飞机,也被他制作出来了,只是,这个小飞机,是需要事先发动蓄力,加上控制者的手法,用手指来摆弄丝线,利用丝线的变化,来让小飞机随性所欲的飞行。 当然,这些都只是冰山一角罢了,却足以证明,黄贞,不仅仅只是一个丑婆娘,更是一个心灵手巧的,贤内助。 其实这个世界上,见好爱好的男人非常少,大多数男人的想法,都非常简单。 他要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房子,一个彼此珍惜,彼此相爱的妻子,至于儿女,那便是随缘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以此来组成一个简简单单的人生。 可惜,每个世代,都会有一群稀奇古怪的人站出来,他们掠夺,他们搜刮,把那些,原本非常平均的资源,统统集中,并且以不合理的方式瓜分。 由此,便产生了不可挽回的误会,甚至是矛盾冲突。 曾几何时,也有过避世不出的山野之人,浮生偷得半日闲,好不容易享受到了与世无争的快乐生活,却依然躲不过铁蹄踏过,一片狼藉。 于是,山野之人,便统统忍无可忍,也正是那个时候,他们明白了一个道理。 何为享受? 便是从这个世界的整体资源,扒下来一块,塞到自己的嘴里。 何为快乐? 便是在别人的痛苦上,建立起持久快乐的堡垒。 文明的更迭,王朝的覆灭,这些事,在大多数人看来,只是偶然,但是,重点来不是偶然和必然的判定,重点是,当事人,是否在乎更迭和覆灭。 我曾听闻过,海枯石烂的爱情,却总是好奇,为什么这些爱情故事的后续,从未被曝光。 原来,不管是那些同甘共苦的,还是那些轰轰烈烈的,亦或是那些不惜为彼此献出生命的爱情,到最后,难免是以悲剧收藏。 花天酒地,纸醉金迷,欲望缠绕着身心,脑海中,那些纯真的爱情,无怨无悔的承诺,都已经烟消云散。 相爱时,自然是真情实意,反之,不爱时,倒也难免是自相残杀,不择手段。 于是,人们对于爱情的渴望,虽然终究是没有停止,他们一直都相信,那百万分之一的可能性,那百万分之一的幸运,应该会降临在自己的身上。 正如同,花了半生的积蓄和精力,买了一个橘子。 他不在乎,这个橘子,曾经被别人看过,闻过,甚至品尝过。 第一个品尝橘子的人,非常不解风情的,剥开了橘子皮,但是并没有完全剥开,因为他知道,这一个橘子,被随意的品尝,那么注定,不只是一次两次。 于是,橘子被各种各样奇怪的人,试吃着,等到橘子皮已经发烂了,发霉了,甚至发臭了,才终于等到那个,愿意用高价,买下橘子的人。 这个时候,他似乎还没有发现,原本已经发烂,发霉,发臭的橘子,竟然恢复了往日的朝气,可惜,这份朝气,并不属于自己,属于自己的,只是一抹清新淡雅的翠色。 之后,他终于忍不住了,嚷嚷着要退货,可是大橘子告诉他,他有了小橘子。 于是,他和大橘子和好了。 退货的事,再也没有嚷嚷过。 只是,他却发现,大橘子,被自己用高价买下之后,依然出去随意供人品尝,试吃。 终究是有人,试吃结束之后,还往里面,吐了一口痰,说了句。 “呸,真晦气。” 于是,他开始在乎了,因为小橘子,是别人种的,而非自己。 纵然如此,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愿意相信,自己,可以买到一个,完好无缺,只属于自己的橘子。 诚然,橘子皮很苦涩,尤其是那种刚刚摘下来的青橘,最是难剥,但,若是能够忍受住苦涩,轻轻的,慢慢的,多付出一点点耐心,积少成多,终究可以拥有,只属于自己的青橘。 待到青橘,慢慢成熟,还可以收获,自己种下的小橘子。 这,或许便是,他和橘子的故事。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四十二章 “诸葛先生,虽然这个场合,我不太好意思打断你,但是,你能不能先把正事给做了,等会再调情,好不好?” 此刻的诸葛,终于想起来了,他是来办正事的,并非只是为了儿女情长。 于是,徐行和诸葛在黄继彦的带领下,来到了书房。 此行的目的,便是要看看,这所谓的老古董,和诸葛的相性,是否契合。 “虫女,这把剑是?” 诸葛有些惊讶,因为此行,他们并没有随身携带兵器,算是孤身犯险。 而在黄府之中做客,理应心平气和一点,却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徐行的腰间,竟然挂着一柄宝剑。 “什么虫女,贤婿,你就不要再瞒着大家了。” “这分明就是西楚之王。” “至于宝剑,这把元戎剑,堪堪配得上楚王的身份,早就有意供奉,无奈,兵荒马乱,还要劳烦诸葛,带楚王亲自前来。” 徐行微微一笑,诸葛先是楞了一下,便也是微笑着,说道。 “岳丈大人,您是如何断定,楚王,一定会跟着小婿前来呢?” 诸葛这问题,看起来无解,实际上非常简单,属于是逻辑性假设。 “贤婿啊,贤婿。” “你这个时候,怎么就不聪明了呢?” “我既然修书一封,邀请你来府中做客,便是要指引你一条明路,纵然楚王不来,也是要让你,把宰相剑和元戎剑,一起带回去的,想来,楚王是否亲自拜访,倒也不是什么问题。” 其实,想问题的时候,没有必要每一步都过于谨慎,很多问题,并非在于逻辑性,而是在于,随机应变。 黄继彦表面上,只是一个标准类型的商人,理论上,没有那么好的头脑,去设计什么连环计之流。 但是,黄继彦并不笨,他也是个聪明人。 诸葛考虑的是,楚王是否来这个随机性问题。 而黄继彦,则是要把两回生意,并作一次。 这便是,所谓的商人思维。 “黄老爷是真的聪明人啊,要不然,怎么家大业大?” 徐行哈哈一笑,盯着黄继彦看了一眼,虽然表情有点僵硬,但是整体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很显然,刚刚徐行和黄夫人的那一波巅峰博弈,黄继彦是不知道的,因此,对于徐行的态度,一直都是把对方当做尊贵的楚王。 当然,说是这样说,黄继彦的演技实在是不怎么样,做戏也不做全套。 欲擒故纵,也没有那么到位。 若是黄继彦胆子再大一点,干脆让徐行和诸葛,再多等半天,彻底消磨他们的耐心,再来一个反转,让自己在对方的心里面,留下一个不好的影响,却又是颇有心机的坏人模样。 可惜,胆子这东西,并非是说大就大的,有的时候,就算犹豫大过了耐心,也只能稍稍等一下。 这便是黄继彦,心里面,最纠结的问题。 前方,是徐行这个楚王,以及诸葛这个贤婿,后方,是自己已经陷入到绝望深渊的女儿。 若非诸葛不在乎黄贞的丑陋相貌,或许黄继彦,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此事了。 只怕是,这个世界上,多几个爱管闲事的人,跳出来反对这门亲事。 当然,在黄家港,应该不会有人那么的没有眼力价,毕竟,黄贞再怎么样,那都是黄继彦的女儿,是这黄家港,未来的主子。 只是,有些人怎么都想不到,还没有等黄贞,继承家主之位,就已经有人提前统一了乱世,换而言之,黄家港,连同整个天下,都只有一个主子。 他们也不会猜到,这个人,便是徐行,正在黄家港里面做客。 “贤婿,这便是宰相剑,同楚王所配之元戎剑,是在同一处矿洞之中发现的,快看看,是否合适。” 黄继彦卷起山水画,心里想着,宰相剑,名剑有主,那这幅山水画,应该也没用了吧。 “好,果真是三大名剑之一的宰相剑。” 诸葛拔出宰相剑,仔细端详着,平日里,从未见过诸葛耍弄武艺,如今,拔剑出鞘,却多了几分刚直。 事实上,作为一个文臣,纵然会舞刀弄剑,也只能作为业余爱好,在漫漫历史长河之中,也确实不乏文武双全者。 诸葛,堪堪为之。 说来有些奇怪,宰相剑的剑身,大体和元戎剑一般无二,只是给人的感觉,似乎有种非常亲近的气息。 可惜,徐行虽然是个武人,却不懂剑术,更不懂剑之精妙。 诸葛,就更不用说了,他原本就是个文职工作者,和剑,也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关联。 只是,他们能可以非常清楚的感受到,宰相剑和元戎剑之中,蕴藏的能量。 此刻,徐行还不知道,这天子,宰相,元戎三把名剑的源头,竟然和自己的祖先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当年,铸造这三把名剑的铁匠,正是修炼了风氏一族,某个分支流传出去的,邪帝秘典。 而这本邪帝秘典,则是几乎所有秘术的源头。 那位铁匠所修炼的秘术,便是邪帝秘典之中,条件最苛刻,修炼进度也最难的一种,名为,夺天之术。 所谓夺天,其实就是巧夺天工的意思。 名字听起来非常霸气,实际上,夺天术的主要作用,就是以内力,化作锻造锤,敲打兵器的同时,消除掉兵器里面的杂质,从而使其更加锋利,也更加通人性。 换而言之,就是可以激发神兵利器的潜能,甚至是隐藏属性。 尤其是九环金刀,以及六合银枪,便是在夺天术的锻造中,激活了煞气这个特殊的属性。 然而,纵然是被夺天术锻造,乃至二次,甚至多次锻造,是否可以激活隐藏属性,那都是未知数,并且,有些隐藏属性,并非可以无条件遗传。 也就是说,隐藏属性被激活,仅仅只是帮助子孙后代,打开了另一扇门,等到子孙后代继承兵灵的时候,还是要从头开始修炼,至于是否可以打开那些特殊的门,那就是要看自己的本事了。 纵然如此,夺天术,对于兵人,亦或是对于兵器的提升,也是超乎想象的。 诚然,九环金刀所激活的煞气,是纯粹的硬碰硬,没有任何多余的技巧可言。 但是,六合银枪却有所不同,一旦激活煞气,六合银枪,就会让本体,进入到一种,非常难以察觉的状态,形同鬼魅。 但是,九环金刀和六合银枪,毕竟是属于正面战斗系的兵器,更何况,自从被融合,成为可以代代相传的兵灵之后,更加符合战斗这个特性,所以,在某方面的局限性,就格外的明显。 尤其是在,气运这个方面。 然也。 天子,宰相,元戎都是拥有对应气运的特殊兵器。 而这三把名剑的原材料之中,则是涵盖了少量的陨石块,以及稀有的九转镔铁。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四十三章 正如同现代科技之中的合金。 混杂的金属材料,并没有让兵器,出现任何多余的杂质。 相反,因为陨石块,具有纯粹性,本质上,可以理解为一杯清水,放入草莓果粉,那就是草莓果汁,放入芒果果粉,那就是芒果果汁。 同理,用九转镔铁,混合陨石块,便是强化九转镔铁的特性,而非彼此排斥。 至于这九转镔铁,到底是何方宝物,那就要留到以后的作品里面再解释了,反正是平行宇宙文,每个重要角色,重要道具,都会在其他作品之中提及。 这陨石块,加上九转镔铁,除了锻造了天子,宰相,元戎三把名剑以外,还剩下一些杂七杂八的边角料。 其实,这些边角料的总和,未必就不能再打造几把兵器,但是,那个铁匠,是个精益求精的人呢,他可不会去重复利用,已经被确认,并非精品的材料。 于是,这些边角料,也就自然而然的,被放置在了一旁。 原本,这些边角料,是永无出头日的,谁料想,铁匠难免有百老归天的时候,于是,他的学生,便利用铁匠传授给他的夺天术,尝试锻造神兵利器。 无奈,学生的夺天术,真的是一般般,甚至用差劲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然而,这并不能代表,他所锻造的兵器,也一般般。 要知道,夺天术,纵然用的再差劲,也要比那些二流的铁匠用蛮力锻造出来的普通兵器,来的厉害。 更何况,学生用的还是当年,残留下来的边角料。 说是这样说,这些废弃的边角料,终究还是被废为宝,打造出了几件,还算不错的兵器。 其中两把宝剑,一为虎威,二为狮傲。 如今,虎威已经伴随齐王,永远的沉睡了。 而狮傲,则是依然作为佩剑,留在周康的仓库里。 当然,不管学生用什么样的材料,什么级别的锻造术,依然没有锻造出可以超越自己老师的兵器。 如此,天子,宰相,元戎三把名剑,便是足以流传千年,甚至万年的绝世兵器。 不过,术业有专攻。 品质相同,并不代表实用性也相同。 三名剑,终究还是不如金刀,银枪这些正面战斗系的兵器来得有意义。 更何况,没有气运的人,无法驾驭三名剑,而三名剑本身就拥有所谓的气运,这原本就是一个悖论。 换而言之,如果自己有气运,那么没有三名剑,也无所谓,反之,自己没有气运,纵然是得到了三名剑,也只是一个保管者,而非拥有者,实际上,就只是一个快递员,专业负责,名剑送货上门服务。 “诸葛先生,宰相剑,如何啊?” 徐行这叫明知故问,他已经看到了诸葛眼神之中,泛出的光芒,那是一种,对于未来的向往,虽然徐行也知道,这叫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在乎山水美人。 但是,有些时候,明知故问,是必须要做的,不然,体现不了自己对于黄继彦的尊重。 试想一下,别人当面送礼,要求验看,原本按照道理来说,直接拆开礼盒,仔细观察里面的礼物,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事,纵然是乱世,大家也都是非常注重礼节的,尤其是在这种世家贵族的内心深处,规矩,等同于教养,教养,等同于品德。 因此,既然已经验看过了,那么吹嘘一下,也是非常有必要。 “此剑,长短适中,剑刃,虽然不锋利,但是最为礼器,已然是佳品。” “剑柄上端,左右对称,表侧光滑,中心处,镶嵌的青色宝石,更是淡雅清新,颇有翩翩君子之风。” “剑把乃是古铜纹路,却又不是古铜,只是,外面这一层包裹着的东西,似乎手感一般般,按照常理来说,剑把为了方便人手持,应该会缠上几层油布,久而久之,便是外面干燥,内部紧贴。” 诸葛虽然不是那种精通剑术的人,但是他对于宰相剑的评价,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只是,当着黄继彦的面说这些褒贬不一的评价,多多少少有点不礼貌。 然而,黄继彦并非是那种蛮不讲理,喜欢找茬的人,相反,他只是把诸葛的一番话,当做是讨论交流的话题,丝毫没有抬杠的意思。 “贤婿,这你就有所不知了。” “这天子,宰相,元戎三把名剑,是有一个传说,外加一个谶语。” “传说,在万载之前,太古时期,乃是当时的君,文,武,三个巅峰强者,分别获得了,天子,宰相,元戎。” “天子剑,要比另外两把宝剑更沉重,同时也是最不具备杀伤力的一把,但是,天子剑之所以能够名列三宝剑之首,正是因为,天子剑具有主宰天下的气运,以及对于持有者的鞭策。” “因为天子剑,长度大概在一米六,到一米七左右,比一些身高不算高的男人,还要长,但是,重点并不是在于长度,而是在于重量,虽然天子剑的长度,只是比另外两把宝剑,长了约莫三十到四十厘米,但是重量,却是要比另外两把宝剑加起来还重出许多。” “有传闻说,宰相剑和元戎剑的重量相仿,但始终是宰相剑稍重一些,但是,天子剑的重量,竟然有元戎剑的两到三倍,比之宰相剑,也至少是两倍以上。” “虽然没有人知道,这个传说,是否属实,但是,至少从我的角度来看,我倒是觉得,重量,其实无所谓,真正的意义,是拥有天子剑的人,是否在乎权力所带来的责任,是否重视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严苛而又疲累的路。” “再者,便是宰相剑的部分,据说,宰相剑的剑把卷布,之所以粗糙,甚至有些扎手,正是为了警惕,拥有宰相剑的人,应该要亲力亲为,虽然不可能万事如此,但是至少要把核心问题好好解决了,否则,天下苍生,便是如同这剑把上的粗糙,不断的,刺痛着宰相的手。” “最后,便是元戎剑,说实话,元戎剑没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问题,只是,我听说过一个非常奇怪的故事...”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四十四章 虽然黄继彦的说法,有点奇怪,但是,至少有关于元戎剑的最大特点,徐行已经在冥冥之中感受到了。 按照黄继彦的说法,这元戎剑,虽然在三名剑之中,重量最轻,也最是锋利,更是三名剑之中,唯一适合战斗的名剑。 然而,额外的收益,自然也是如同双刃剑一般,会带来额外的负面效果。 尤其是在争强好胜的人手中,最是明显,因为争强好胜的人,一旦手持元戎剑,就似乎会被剑中的杀气给掌握,变成一个残忍嗜杀的杀人魔。 要知道,徐行作为一个杀气足以实体化,演变为杀气领域的顶级强者,尚且会被元戎剑的杀气给影响,虽然只是非常短暂的时间,却也足以证明,这元戎剑,真的是一把嗜杀的名剑。 此刻的徐行还不知道,若非自己拥有杀气领域,那么早晚会被元戎剑的杀气彻底魔化,堕落成一个,见人就杀,甚至唯恐天下不乱的变态。 万幸,徐行并没有如同那些手持元戎剑,却没有什么自制力的宿主,彻底魔化,否则,便是又要掀起一场无意义的,血雨腥风。 不过,徐行和诸葛的关注点,并非在于元戎剑是否有魔化宿主的杀气,他们所关注的点,在于三名剑的谶语。 “水润木,天子克元戎。” “木生火,元戎克天子。” 事实上,这句谶语,才是让徐行和诸葛,有些腹诽的核心点。 “啊?” “要知道有这个说法,我就不拿剑了。” “还说什么,名剑不可弃,弃之妨主,那么玄乎。” 此刻,徐行和诸葛的心里面,想法几乎是完全相同的,但是出于礼貌,他们并没有当场发牢骚。 更何况,接下来,诸葛还要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那便是成亲。 结婚这件事,对于很多人而言,一辈子,都只有一次。 诚然,有些失败的婚姻,属于是遇人不淑,但是本质上,依然是自身的问题,若不是轻信于人,又怎么可能会遇人不淑? 追本溯源,还是自己种的大头菜,自己吃。 不过,在诸葛看来,他的选择,一直都只有一个,那便是黄家小妹。 其实,不管他是叫黄月英,还是叫黄贞,对于诸葛而言,都是他的唯一,只是,诸葛从来没有想过,自己重活一世,依然可以拥抱真爱。 说是这样说。 在幼年时期得知婚约之后,便已经对于未来,做好展望的诸葛,也丝毫没有过多的期待。 因为诸葛知道,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没有人可以知晓未来,正如同,在七星灯熄灭的那一刻,诸葛也不会知道,自己还可以保留记忆,或许真的命运让他卷土重来。 周围的一切,早已经物是人非,但是,保留记忆的人,往往都要承担更多责任。 现在的诸葛,虽然表面上,只有少年郎的模样,但是心智,却绝非常人能够比拟。 事实上,早在第一世,以卧龙之名,响彻天下,最终输给了斯鸠留下的北魏。 从那时起,天下文人,便以卧龙为偶像。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唯有平天下,是卧龙永远的意难平。 事实上,卧龙对于西蜀,以及自己失败的真正原因,从来都没有深刻反思过。 相反,卧龙至今都认为,自己之所以失败,正是因为所谓的天命所归。 天命在北魏,因此,大汉不能光复,最终也被司马篡位。 这也是为什么,诸葛来到襄县之后,一直都特别排斥司马龙的原因。 二人皆以“龙”为名,可惜,人中之龙,终究不是一个靠说就能完成的目标,并且,二人最终,到底谁可以为“龙”,还说不一定呢。 不过,站在上帝视角的我们,已经可以得出结论。 卧龙不能光复大汉,不能完成那些理想主义者的理想,其实和天命没有任何关系。 并非图图太弱,而是斯鸠太强。 并非西蜀太弱,而是北魏太强。 司马之所以可以篡位成功,也仅仅只是因为九品中正制,组成了世家贵族,协同制衡的局势,让司马一族,成为了当时庙堂的常青树。 换而言之,卧龙一生,遭遇的最大的问题。 就是在于能力不如斯鸠。 更是在于厚黑不如司马。 若是诸葛能力强于斯鸠,那么西蜀便可以在斯鸠死后,徐图发展,蚕食北魏,并吞东吴,以此来光复大汉。 然而,事实情况是什么样呢? 斯鸠的用人之道,文武全才,创造了一个强大的势力,其子嗣,也并非那种无能之辈,若非司马太过于了解厚黑之道,随机应变之术,加上主少国疑,断然不会有西晋八王之乱。 可惜,历史没有如果。 我们只能够用客观事实,去分析历史人物的情况。 许多人推崇卧龙,但是,他们并没有推崇到关键点。 历来文人墨客,写的是卧龙的出师未捷身先死,故而才有英雄落泪,悼念蜀相。 而那些统治者,则是在心里面,打了一手好算盘。 统治者,日夜担心的事,便是被自己的手下推翻。 尤其是主少国疑,事实上,一方水土,需要的是文臣武将,以及君主的理性权衡。 但是,追本溯源,还是对于权力的渴望,以及执着。 统治者和臣下的关系,古往今来,当属图图和孔明。 图图这个人,看起来是个哭包,实际上,他一辈子,都是一个纯正的,热血青年。 否则,图图也不可能被挂上一个昭烈的谥号。 在演义之中,鞭打督邮的是三爷。 但实际情况,却是图图亲手鞭打。 此外,许多人认为,图图的军事能力一般,甚至是差劲,但是图图却在博望坡打退夏侯。 若非兵力不足,资源有限,图图早就如龙入海,自由无阻了。 可惜,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如果,尤其是历史,更是不可能有如果。 许多人认为,图图在白帝城托孤的时候,怀有疑心,所以来了一出欲擒故纵,更有甚者,认为这是从当年三让徐州的经典戏码,复刻而来。 然而,这些都只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图图和孔明的如鱼得水,君臣典范,真的是别人羡慕不来的美好。 可惜,这份美好,和理想主义者的理想一样,终究是不切实际的,也终究是会被现实主义者的正义铁拳,直接制裁的。 并非其他杂七杂八的原因。 仅仅只是因为,在汉末,图图和孔明,遭遇了斯鸠。 汉末英雄如此多,无奈,都遭遇了汉末第一人。 这便是所谓的,大王压小王,非小王小,乃是大王大。 可惜,斯鸠依然没有深得厚黑之精妙。 斯鸠曾言。 “宁我负人,毋人负我。” 然而,他却在荀令君死后,一直压制着自己的欲望。 那一刻,不管他有没有称帝的冲动,他都没有称帝。 人言汉末两君臣,有人说是图图和孔明。 然而在我看来。 或许是我最意难平的,斯鸠和令君。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四十五章 人是一种怀旧的动物,每当回忆起过去的故事,心中都会有所感触。 然而,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真正要报以希望的,是现在,以及未来。 等到诸葛回过神来的时候,便已经要开始举办婚礼了。 然而,一说到婚礼,就要提起一个,非常离谱,并且不符合逻辑的残缺故事了。 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那个时候,还不存在什么异能,武灵,有的,仅仅只是比秘术还要更加强大的能力。 那个时候的人,把自己家族所传承的能力,称之为功法。 当然,越是强大的家族,所拥有的功法,便是千奇百怪,然而,他们只会挑选,和家族体质相契合的功法。 例如说,那些拥有火系能力体质的家族,便是只会挑选出一些,火系功法,供给族人修炼。 然而,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差异,纵然是出生于同一个家族,内部的实力,也会出现非常明显的区别,甚至是青黄不接。 于是,为了能够确保家族的繁衍,传承,以及天赋的不断优化,每个家族,都多多少少会做一件,现在看来,有点残忍的事。 联姻。 所谓联姻,并非是出于夫妻双方的感情,亦或是竹马绕青梅,双方愿意,相反,只要是联姻,几乎都和强人所难挂上关系。 因此,逃婚,甚至悔婚者,不计其数。 本质上,也暴露了一个最大的问题。 那就是家族势力的发展,和个人的意向,是否矛盾? 答案,几乎是一边倒。 然而,要以个体,去扳倒群体,纵然是在那个世代,也不见得就人人可以做到。 于是,在很多人还没有努力,没有尝试的时候,包办婚姻,已经毁掉了他们的自由,以及他们对于爱情的追求。 麻木的人生,必然会早就傀儡一般的心态。 有些人,自甘堕落,像条狗一样活着,他们存在的意义,除了生儿育女以外,再无其他。 每天面对着,自己完全不喜欢的伴侣,甚至产生了逆反心理,换而言之,恶心,想吐。 无奈,家族所要求的任务,便是尽可能多的生孩子,用高数量,来拉高家族的整体实力,并且孩子越多,出现天才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于是,越来越多的家族,开始效仿这个做法。 同时,也就代表着,会有越来越多的痴情男女,被拆散,变成一个又一个,没有灵魂的家庭。 活生生的人,就是这样,被家族联姻,硬生生的逼迫成了行尸走肉。 再也没有尊严和自由可言。 活脱脱的,像个傀儡。 然而,有压迫的地方,就必然有反抗。 在那个,天赋品质和功法品质,决定一个人上限,以及他的成就作为的世代,往往强大的实力,就足以支配一切。 于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做了一件非常离谱的事。 纵然是放在现在,也是大逆不道。 那是一个黄昏,举办的,自然是那个少年,和一个少女的婚礼。 少年十七岁,少女十九岁,全是等少年初长成,才想起来完婚。 事实上,少年和少女之间,是有感情的,因为包办婚姻,经过了多年的发展和优化,已经变成了一种,全新的模式。 俗称,童养媳。 浪漫一点,叫做青梅竹马,终成眷属,恩恩爱爱计划。 诚然,作为童养媳的少女,非常的会照顾人,当然,仅仅只是照顾少年一个人的感受罢了,对于别人的态度,一直都是有些刁蛮,甚至任性的。 “云家,毕竟是大家族,大小姐有点脾气,也没什么。” “庄儿,莫要说什么脾气臭,相处不来的话,你和云家大小姐,都相处了那么多年了,何必要在这个时候,讨没趣?” 然也。 这个少年,正是万年以前的风氏嫡系,风庄,而他的未婚妻,则是云氏嫡系的大小姐,云梓桐。 在二人大婚的当晚,风庄做了一件非常大逆不道的事。 他,不仅把自己的岳父大人,揍了一顿,更是连夜逃出了云家大宅。 如此说来,这风庄,倒像是个童养夫,主动了。 然而,当时的情况,却是风氏一族衰败,云氏一族强盛的时候。 正所谓。 此一时也,彼一时也。 两个家族的恩怨,虽然看起来就乱糟糟的,只是没有想到,竟然从万年之前,便已经结下了梁子。 然而,在那个天赋和功法,足以改变一切的世代,强调个人能力,削弱集体配合的世代,只要是自身实力足够强大,想要称王称霸,甚至是武断专横,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可惜,战士的道路,注定是鲜血的旅途。 一朝悔婚,打岳父。 带来的结果,却是家族承担。 而那个所谓的意气风发的少年风庄,则是灰溜溜的躲了起来。 人们不知道,他在之后的二十年里面,到底经历了什么,去了什么地方,遭遇了什么事,结交了什么人。 但是,当时的人,却可以知道,在风庄年近半百的时候,参与到了一场,足以灭世的战斗中。 正如同,那些玄幻修仙文之中的男主角,修炼到了这个位面的巅峰,成为了当代的救世主,紧接着,大魔王穿越位面,亦或是封印失效了,总之一定会出现一个大魔王,想要毁灭世界,亦或是单纯的和男主角唱个反调。 接下来,便是两个人的僵持环节。 首先,肯定是要说一点点垃圾话,所谓垃圾话,都是在战斗开始之前,亦或是在战斗结束之后,更有甚者,是在战斗之中,说一些嘲讽对方的话。 这些话,一般没有什么营养,偶尔出现那种,为什么正义而战,为天下苍生,今天要拼命之类的话,也必然会被大魔王反嘲讽一句。 “只有胜者,才是正义。” 然而,大魔王之所以会输,似乎并非只是因为,他是大魔王,更是因为,他遭遇的是作者钦定的男主角。 于是,大英雄终于击败了大魔王,世界又恢复了和平。 可惜,当时的情况,并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乐观。 风庄击败大魔王之后,自己也不太行了,没过多久,便英年早逝了。 纵然如此,他所推崇的自由合理化,也得到了延续。 至少,从那时起,一旦联姻的不良风气,再次席卷大地,便是会出现正义之士,撕破联姻的伪善面具,并且告诉愿意追求爱情的自由之人。 “只要有心,人人皆是强者。” “若是坚毅,代代皆是强盛。” 因此,徐行的内心深处,其实对于诸葛和黄贞的联姻,甚至包括自己的未婚妻,云茹薇,都是有着不愿意透露出来的排斥。 说是这样说,徐行自己都没有解决好自己的三角关系,还是不要去插手诸葛和黄真的美好爱情故事了。 毕竟,九州人讲究,劝合不劝离,更何况,别人郎貌女才,哪里轮得到徐行这个矮矮胖胖的面瘫死鱼眼反对呢?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四十六章 “唉,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 徐行抬起头,望着天上那一轮皎洁的明月,心里面,多多少少有点凄凉。 “这一晃,又快要到年关了,希望明年,不要再来什么齐鲁打吴越了,消停一点,让老百姓们,过几年安稳日子吧。” 此刻的徐行还不知道,齐鲁和吴越刚刚休战,这一点,倒是不假。 然而,明年夏至的时候,还要有一波卷土重来加上经典戏码,多方混战。 诚然,徐行有称霸天下,统一九州的野心,但是,他的野心,是建立在,让老百姓们过上好日的基础上,现在的西楚,资源分散,就算是以指数级提升,也需要以年为单位,才可以有所提升。 至少,从今年的收成来看,又等于是白辛苦了。 再者说了,自从林智,杨勇还有沈豹带兵马到西北方向挖掘河道,到现在,也就是十分之一的进程。 如此看来,没有个七八年,应该是不太可能竣工了。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此刻的徐行,怎么都想不到,天下局势的变化,竟然就是在瞬息之间,更是不敢想,自己的无意之举,竟然可以牵动如此牢固的,连锁反应。 正如同当时,出手教训了独眼刀疤,才引来仁天的,仁山两兄弟的设计。 讽刺的是,一向以诡诈阴险著称的仁天,并没有能够掌握住徐行,反倒是被徐行假他人之手杀死了。 而仁山,则是前后和徐行博弈了几次,各有胜负,总体来说,目前还是仁山占有优势。 可惜,这个优势,很快就没有那么明显了。 因为在明年的夏至,会爆发一场时隔多年的激烈大混战。 最重要的是,这场激烈大混战,是足以改变天下局势的战役,谁能够在这场战役之中,取得优势,捞得好处,那么,就有机会,称王称霸。 说是这样说,作者和读者,以上帝视角去看这种剧透性的描述,自然是心知肚明。 但是对于当事人而言,却是如同黑暗之中的烛火,可以看到,只是,不够看。 “楚王,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呢?” 说话的,是追。 按照道理来说,他作为黄府的顶级刺客,应该时刻保持警惕,不过,今天是诸葛和黄贞的大婚之日,所以,追也可以轻松一下。 徐行转过身子,虽然他刚刚看月亮,看的有些入迷了,但是,感知力这一块,还是安排的明明白白。 所以,他并不惊讶,但是依然眼前一亮。 追的身高不矮,在女人之中,算是高挑的类型,虽然平日里穿着夜行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但是不得不承认,追的身材,还是非常不错的。 谈不上前凸后翘,至少,还有点女人味。 或许是因为,平日里打打杀杀,习惯了,追给人的感觉,并不是那种特别妩媚妖娆的感觉,相反,他真的是那种,高冷之中,依然混杂着小女生的羞涩。 徐行上下打量着,今天的追,装扮真的很特别。 盘起的头发上,只有一枚朴素的发簪,诚然,桃木发簪的价格,并不便宜,很多时候,甚至有价无市,但是徐行并不是那种装饰品的行家,所以也看不出来,追佩戴的这一枚桃木发簪,约等于是半个金发簪的价格。 穿着打扮,看起来朴素,实际上,真的不算便宜。 追特别喜欢穿一套的衣服,他现在身上所穿的上衣和下衣,都是纯白色的,或者说,有那么一点点米色的感觉,然而,这并非是脏了,亦或是旧了,而是这一身行头,原本如此。 之所以是偏淡的米色,正是因为其制作的材料,有所不同。 纯蚕丝,已经不足以满足一个刺客的需求了,用金水浸泡,再使用特殊的缝纫方式,稍加裁剪,不需要过多的修饰和二次加工,一件夏天穿着凉丝丝的轻衣,便完成了。 说实话,以徐行这种没有审美水平的人来看,追的打扮,就只是那种常见的,丫鬟的打扮,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然而,莫要说追有多少积蓄,在黄家港是个什么地位,就只是他这一身行头,就已经是比大多数的官家小姐,还要奢侈了。 莫要说是王族特供,诚然是一些宰相,元帅家里的千金,也不会穿的那么招摇。 当然,这个所谓的招摇,是指价格,而非衣服的风格,毕竟,对于一个没有审美的人而言,不存在什么招摇不招摇。 只要别把不该暴露的地方,暴露出来,那就谢天谢地了。 追的皮肤,属于那种非常敏感的皮肤,因此,他什么胭脂水粉都没有涂,或许是因为,常年接触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嘴唇,甚至有些欠缺血色的感觉。 然而,徐行并不是那种特别善于鉴别外表的行家,因此,他甚至都无法确认,追到底有没有化妆。 “女人爱美是天性,真如同男人执着于神兵利器一样。” 可惜,说这句话的人,并不懂得,什么是真正意义上的爱美。 是心理上的温柔和善良,亦或是外表上的性格和妩媚? 可能,都不是吧。 “追小姐,有什么事吗?” 徐行还是那一身粗麻布衣,看起来,真的是一副乡巴佬的模样,只是,刚刚在婚宴上,却是没有一个人敢小瞧他。 不知道为什么,在场的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看到徐行的时候,都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却又说不出来。 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又似乎,从来没有见过。 事实上,黄家港并非一直隐世不出的,真正让黄家港封闭起来,不随意对外开放的核心原因,便是在上官雄,风斌,司马俊所参加的那一届河洛天子大会上。 或许是因为,被欺负的有点明显,黄家港的世家贵族们,以及荆襄地区的一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们,都有一种,惹不起,赶紧躲起来的心态。 只是没有想到,此番陪着诸葛来成亲的人,竟然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诚然,也有人在徐行以醉酒为由,提前离开婚宴之后,开始对于徐行的身世,进行不太友好的讨论。 毕竟,没有人会诚然自己当年,是多么的狼狈,反倒是歪曲事实的人,确实不少。 追,正是因为听不惯这些酒话,以及他们阴阳怪气的说话风格,也一同离开了婚宴。 “他们在里面,讨论你,说话,带刺。” 追的语气,很明显要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温柔很多。 而且,说实话,追虽然算不上冰山美人,但是脸型,真的不错,标准的鹅蛋脸,柳叶细眉,樱桃小嘴,唯独是一个塌鼻子,有点减分。 还有一个特点,便是最影响追颜值的核心。 那便是他双眼之中,时刻暗藏的杀气。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四十七章 “带刺就带刺吧,这些难听的话,我从小到大听过不少。” “那句俗话怎么说来着?” “流言蜚语终日有,捂耳不闻常静心。” 徐行看了一眼追,紧接着,说道。 “追小姐,这身装扮,挺适合你的。” 其实,徐行只说了一半,还有一半,藏在了心里面。 “可惜,杀气太重了,冷冰冰的模样,属实不行。” 追虽然冷漠,但也不是那种没有情绪波动的人,徐行的这句话,他从来没有听任何人说过。 其实,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追几乎没有在人前,穿过这身衣服。 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真的是有特别多奇怪的人,正应了那一句俗话。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衣服买了不穿,留在衣柜里面当纪念品,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只是,徐行怎么都没有想到,追,竟然也算是这类人。 说实话,在徐行看来,他虽然并不了解追,至少第一印象,并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女性,相反,是那种有点叛逆的强势型。 但是,这并不是重点,因为徐行并不在乎这些,只要能够快点回去,把西楚的管理工作,统统有条不紊的完成,才是重中之重。 毕竟,徐行现在是楚王,他的生活重心,几乎已经是完全放在了工作方面,虽然花不了太多的时间,但是,和权力相关的工作,是会让人养成习惯了,每天不签字盖印,总觉得心里面空荡荡。 “真的?” 追愣了几秒,原本是不太好意思说的,但是这种情况下,不说出来,可能以后就没机会说了。 “楚王,有,有...” 追犹豫了,他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说,毕竟,有些事,说出来,会让双方都很尴尬。 “有什么?” “追小姐,我这个人,很开明的,你有什么要说的,要问的,但说无妨。” 徐行的直率,让追松了一口气,正要准备发问,但是转念一想,似乎面对这种直率的人,一旦说错话,是不是会更加尴尬呢? 带着这种纠结,追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说了。 此刻,追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红晕,这是在外人面前,从未展现过的表情。 徐行一眼就看穿了追的心思,虽然他是一个木头脑袋,对于男欢女爱这些事,并没有那么在乎,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无法猜到对方心里面在想什么。 追现在只差一步棋,那就是表明自己的心意。 而徐行,则是不太希望追说出来,因为,这些话说出来,自己也没有好的手段去处理了。 “追小姐,说实话,我这个人,就是一个好色的变态。” “你应该听说过吧,我在吴城,勾搭上了杜家小妹,然后到了襄县,我的未婚妻,云家大小姐,也来了。” “我这每天一王双后,夜夜笙歌,只怕是...” “只怕你,不能接受啊。” 不得不承认,徐行这一波堵住对方的嘴,可以说是非常高明,不仅仅表明了自己要拒绝对方的心意,更是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好色的变态。 要知道,男女之间那点事,如果放在台面上来说,尤其是一个相貌不算出众的死鱼眼,面瘫男来说,最是减分。 一般这种情况,女方肯定会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是真的有毛病,再者,就是自己瞎了眼,竟然对于这种人有好感。 “那,那你有没有考虑过,一王三后。” “我...” “我其实...” “对于一夫多妻,也...” “也没有,那么在乎...” “如果你愿意的话,那我,我也可以接受。” 刚刚的场景,大概还原一下,就是一个女人,闭着眼睛,低着头,然后支支吾吾的,说出了上面的一段话,并且,眉头紧蹙,就好像是在接受什么折磨一样。 两只手无处安放,手汗也是顺着滑。 “啊?” “这,这现在的女人,都那么传统吗,一夫多妻制都冒出来了。” 顺带提一嘴,在徐行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因为有九州盟会的约束,所以是一夫一妻多妾制。 但是这个多妾制,并非是所有人都可以纳妾,普通人,就只能有一个妻子,不能有小妾。 在普通人以上,拥有总盟会职位,以及分盟会职位的一部分人,可以按照官职大小,纳妾。 然而,这个纳妾,和大多数人想象中的那种纳妾,是不同的,纵然是九州盟会的总盟主,也只能拥有十个及以下的小妾。 换而言之,徐行所在的世界,皇帝是没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最多只能有一个皇后,十个妃子。 因此,在徐行看来,一夫一妻,已经是他能够接受的极限了。 反之,如果徐行真的是那种,渴望一王双后,亦或是一王多后的人,那么他也不需要在晴晴和云茹薇之间纠结。 更不至于,引出后来的那么多麻烦。 “我...” “我这个人吧,自私自利,残忍无情,贪得无厌,欲求不满。” “还有,我是个粗人,不懂得怜香惜玉。” “所以...” 其实,徐行是铁了心的想要拒绝,因为,他陷入晴晴和云茹薇的三角关系之中,已经是非常疲累的事了,好不容易,交涉一下,晴晴和云茹薇的关系,才算是缓和,如今,又冒出来了一个追。 而且,对方还那么主动。 一时之间,徐行也不知道如何应对了,但是,与其答应了之后,手足无措,倒不如直接拒绝,一了百了。 “我知道,楚王是个粗人。” “之前,我偷看了。” “但是,我无所谓的,只要楚王接受,那我也愿意。” 追这一番莫名其妙的说辞,真的是让徐行有点手足无措,甚至就连嘴皮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动了。 这个情况,大概就是俗称的,贴脸白给,千里送温暖。 “确实,上次没有憋住,随地撒尿了,难道就是那个时候,被他偷看了?” 徐行心里面这样想着,但是他知道,一个女人,是不可能因为简单的夜事,而对一个男人表达爱意的,因此,追之所以说这些话,肯定是有其目的。 只是,单单是自己在心里面思考,也绝对不可能得出答案。 于是,徐行还是拾起了勇气,本着不要脸,就无敌的心态,徐行开始了他的自爆式对话。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四十八章 “追小姐,你还是不要对我抱有任何的侥幸了。” “我这个人,脾气古怪的很,倔脾气,不听劝,做事极端,为人尖酸刻薄。” “在旁人看来,我是个少言寡语,也不计较小问题的人,但是,这只是表面现象。” “事实上,我那是不愿意去搭理他们,因为,他们所做的事,并没有对我和我所在乎的人,造成什么实际性的影响,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不会记仇。” “所以,追小姐,你应该找一个,脾气好一点的男人,稳稳当当的过一辈子。” 是啊,这个世界上,最难得的是什么? 平平淡淡才是真。 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平平淡淡的生活,简简单单的人生,才是他们的真正幸福。 常言道。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普通人之所以追求简简单单的生活,其实也是出于无奈,若是强行追求更加高品质的生活,那便是如同不断的往气球里面吹气一般,明明已经饱和了,却还是继续吹气,以致于整个炸裂。 然而,人心不足蛇吞象,纵然是知道了最终结局,也会有人,不知轻重,想要去获得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其实,不管是物质享受,亦或是精神享受,本质上,都是一种追求,同理,不管是现实主义者,亦或是理想主义者,都是有着各自追求的人。 但是,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类人,或许会在特定的时间里,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追求什么。 这个故事,要从多年以前的一次变故,开始说起。 那个时候,天下正处于一个短暂的休战期,因为河洛天子大会刚刚才结束,各方势力,坐下来刚刚才沟通交流过,所以,许多事,不适合放在台面上去做。 但是,短暂的制衡,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正如同历代的河洛天子大会,都会改变天下就是一样,不得不早做防范。 于是,荆襄一带,率先做出了表率。 当然,这个所谓的表率,其实就只是黄家港封闭,不对外人开放。 仔细看来,也就是一些特定的地方,可以封闭起来,因为黄家港有山有水,四季分明,没有什么太严重的地理偏差,北面靠着山,有天然屏障。 做不做矿洞生意,那是二十年之后的事,在当时,矿洞并没有被大规模的开采,因为人力不足,资源也没有实现内卷式良性循环。 因此,大多数精英,都不认可矿洞开采。 只有一方小势力,他们坚持要开采,并且给出了三个理由。 其一,资源内卷式,可以分为两种。 其一,是恶性循环,这个循环,最是多见,很多地方之所以穷,就是因为内卷的时候,逐渐步入恶性循环。 正如同有人恶性竞争,破坏市场的平衡,一旦有市场内部的问题不断扩散,不断恶化,那么资源也会崩溃。 相反,如果想要步入良性循环,就需要让市场永远的低于饱和值。 简单来说,就是和人吃东西一样,每一餐,都要吃饱,但是又不能吃太饱,得留着点余粮,以免下一顿没饭吃,可以垫一垫。 用资源内卷式的方法,来解释开采矿洞的必要性,其实就是在警惕其他人,告诉他们,资源不可以单向化,单一化,开采矿石,可以避免很多资源的稀缺,以及产业垄断。 到时候,不管是有价无市,亦或是肆意哄抬物价,都是大家不愿意看到的事。 “既然已经决定了,封闭黄家港,不允许互动,那么就要尽量保证内部的资源可以良性循环,且莫要搅混水,越搅越浑。” 于是,第二个理由,也脱口而出。 那便是自我封闭,尤其需要自保能力。 开采矿洞,可以挖掘出矿物,提炼金属。 矿物,可以和泥土一起,筑成墙壁,然而,二十年后,大家都知道了,这些墙壁,都是为了黄家港的精英而建造的,在平民住宅里面,几乎是看不到任何的防护措施,除了黄家港外围,有一圈不算太高的石墙以外,更是谈不上什么防御不防御了。 但是,除了矿物以外,大多数人最是关注的,其实还是金属。 理论上,只要开采的量足够大,足够多,那么金属这个东西,只要提炼技术到位,那么还是不用愁的,几座大山,莫要说是万人左右的黄家港守卫了,就算是韩龙的十万之众来提炼,也不可能把那么多的资源,全部掏空。 因此,开采矿洞,也就演变出了另一个说法。 这也是第三个理由。 很多人都认可,以被开采过的矿洞,作为民居。 事实上,襄西黄府在翻新扩充之后,整体的状态,就是北面靠着矿区,南面则是黄家港出口的一条直通大道,虽然距离相隔比较远,南北距离更是不协调,但是整体来说,襄西黄府,才是整个黄家港的中心点。 只是可惜,有人享受,就必然有人付出。 正如同这个世界上的快乐,有人获得了快乐,那么就必然有人失去了快乐,甚至还要承受额外的痛苦。 原因非常简单,因为还有别人,拿走了额外的快乐,正如同原本归零的数值,突然被空拿了一点,变成了负数。 这个道理,大概就是所谓的能量守恒定律吧,至少,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人,热衷于拿走别人的快乐,并且,他们深知这个道理,于是,便把这个行为,称之为快乐统筹计划。 这也是土豪劣绅,最喜欢做的一件事。 终于,在矿洞的开采,初显成效的时候,黄家港的内部,发生了那么一点点变化。 人与人之间的阶级差异,越来越夸张,越来越离谱。 甚至为了培训出一群负责暗杀的刺客组织,不惜去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 杀死父母,夺走孩子,然后给这些孩子,灌输一些极端的,残忍无情的思想,久而久之,一批优秀的刺客,便诞生了。 仔细想来,第一批刺客,现在应该也快要三十岁了,满打满算,二十七八肯定是有了。 然而,这个行为,并不会在乎他们的感受,更不会因为,有了一批,就立即停止行动。 相反,在第一批刺客的最初训练完成,仅仅只是十岁的小孩子,就足以拥有击杀三五个成年人的实力,这让精英阶层的人们,很是惊讶。 于是,刺客组织,就变成了流水线一样的模式。 但是,这一次,他们并没有做杀鸡取卵的事,而是选择了一个更加缺德的方式。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四十九章 很多人认为,感情,是衡量彼此,甚至多方面关系的最好标准。 但是有些人,却是执着于,用金钱,去作为唯一标准。 于是,刺客组织,开始用钱,买走那些普通家庭的孩子,这让他们非常高兴。 因为不必做杀鸡取卵的丧德之事。 不过,他们大多数,并非是为了品德而高兴。 而是因为,在那些卖儿卖女的父母,拿到钱的一瞬间,表情,眼神之中,流露出来的贪婪,并且结合他们之前的那种犹豫不决和内心的玩命斗争。 这一切,串联起来,就好像是在马戏团里面,看小丑吐露真情一般。 反正到最后,小丑还是会想办法,哈哈大笑的,很多人认为,这便是人性的黑暗了,可惜,事实情况,却并非如此。 因为人性的黑暗,还远不止这些。 追,便是这深邃黑暗的承受者之一。 那一年,追不过四五岁,在很多家庭里面,四五岁的孩子,溺爱的,甚至还抱在怀里面,天天当成心头肉,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然而,追被父母卖到刺客组织之后,他便真正意义上的成熟了。 追生性柔软,和现在的性格完全不同,事实上,初到此刻组织的时候,追就是同一期孩子们之中,最听话,服从度也最高的,因此,追所承受的皮肉之苦,要比其他孩子,少很多。 并且,追的天赋,也是中等水平,可能还要偏上。 于是,在几十人的同期课程里,追的排名,一直都是在前十五名左右。 偶尔落后一下,被抽几鞭子,也没有放在心里。 因为从四五岁那年开始,在这个刺客组织里面的人,都是没有尊严和自我人格的,因为从进来的那一天开始,尊严,就被人无情的踩在脚下,人格,会被带着刺的鞭子,一遍又一遍,一鞭又一鞭的抽打,直到服从度有所提升。 “不听话,那就打,打到听话为止,一直打,还不听话,那就打死为止。” 这便是刺客组织的宗旨,而这个组织,竟然还有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 夜隼。 隼是一种猛禽,大概就是缩小版的老鹰,而组织的刺客,一般都是在夜间出手,夜隼之名,由此而来。 于是,追因为常年上夜班,皮肤相比普通女人要比白皙很多,同理,上夜班的工资更高,只是,刺客这个职业,和上班两个字,似乎并没有什么直接关联。 然而,对于当事人而言,刺杀,仅仅只是一个工作,至于杀谁,那不重要。 其实,这也直接证实了,追身上那一套行头,是货真价实的高档品牌,而非赝品,由此可见,追是真的把徐行看得很重要,所以才穿得特别贵气。 不过,这并非重点,重点在于,追在这些年来的刺杀行动中,逐渐麻木了,他把生命理解成了什么,这个,无从得知。 至少,他对于自己的生命,一直是看的很淡,否则,他也不可能来者不拒,什么暗杀任务都接。 但是,真正改变追一生的,并非是在夜隼的经历,而是夜隼突然有一天,宣布解散。 紧接着,黄夫人来到了追的面前,非常淡然的说道。 “现在,大家都自由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在当时是如此的空洞,追眨了眨眼睛,面对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以及突如其来的自由,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了。 “你如果觉得,不知所措的话,就到寒舍先住一段时间吧,如果你愿意,我们就结拜为姐妹。” 于是,追在黄夫人的邀请下,一住就是十几年。 若非当初,黄夫人的一句话,或许追也不可能重新开始他的人生,仔细想来,他原本的人生,是多么的荒诞,多么的空洞。 正如同一具傀儡,没有属于自己的灵魂,也没有属于自己的自由,有的,只是拿起凶器,对着自己要暗杀的人,痛下杀手,紧接着,拿到赏金,和夜隼八二分成。 不过,很多人都误会了,误以为,是刺客八,夜隼二,其实,是反过来的,刺客卖命又出力,只拿二,夜隼只负责下令,却拿八。 更离谱的是,这些刺客没有任何的怨言,甚至认为,这是一种和种田,打渔一样的日常工作。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夜隼拿走的,并不是那八成的赏金,他们真正拿走的,是那些刺客的良知。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可以不够强大,也可以不够正义,但是,至少要保持着一颗,愿意发愤图强,愿意坚持正义的心。 只要内心足够强大,并且坚持正义,那么至少可以确保自己不受外界的腐蚀。 很多人认为。 世界是一个大染缸,所有人都是白布放进去,拿出来的时候,却变成了黑色。 但是,窃以为,世界是一个池塘,水也是没有颜色的,但是,正是因为有人搅动了池塘底部的淤泥,所以池塘看起来,就是一片黑,甚至一片混沌。 最重要的是,所有人都在其中,一旦有人肆意的搅动淤泥,那么就不要想着独善其身。 这也是为什么,法家学说,最是严苛,最是不容忍恶人。 自古以来,法制的核心,都是在于,首恶必办,协同不问。 为什么这样说呢? 因为这个世界上的好人和坏人,都很少,他们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处事之道,因此,他们可以改变周围的人,而周围的人,则是被称之为从众者。 所谓从众者,其实就是指的普通人。 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普通人,并且,这些普通人,都是从众者。 说实话,与其这样说,倒不如说,是否盲目从众,便是判定一个人,是否是普通人的唯一标准。 如此说来,一切便解释的通了。 因为好人和坏人都很好,那么好坏的定义,便不在乎于他们的行为,而是在于从众者的看法。 若是从众者追求真善美,那么好人就掌握了历史的发展。 反之,若是从众者被糖衣毒药给哄骗,那么坏人就如同万马千军一般,在漫漫历史长河之中,留下丑陋,肮脏的一笔。 诚然,好坏的定义,从来不是一个人可以决定的,是从众者对于少数派的认可与不认可。 但是,不管认可与否,好人,毕竟是好人,坏人,终究是坏人。 正如同那双充满杀气的眼睛里,时长散发出雄霸天下的邪气,以及心怀万民的正气。 或许,正义和邪恶,原本就是一体两面。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五十章 “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 追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空之境界?” “竟然真的存在空之境界?” 仅仅只是一瞬间,徐行的空之境界和追的精神力产生了共鸣。 那个瞬间,徐行所想要表达的意思,以及自己的部分记忆,就好像是压缩文件一样,直接传输到了追的脑海之中。 至于追能够理解多少,那就取决于他的精神力是否及格了。 “我刚刚传输到你脑海之中的,就是我想要告诉你的事。” 徐行传输了什么,本质上,对于追而言,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重点是,徐行已经非常明确的拒绝了追,那便是最简单的意义了。 “原来,你有这样的经历啊,对不起。” “给你添麻烦了。” 其实,追之所以会道歉,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刚刚突兀的表白,更是对徐行的做法,表示致敬。 用空之境界,把自己的部分记忆,传输到别人的脑海之中,等同于是把过去的那些伤痛,一五一十,毫无保留的告诉自己,这一点,让追感觉到了震撼,也坚信,自己没有看错,徐行,却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人。 只是,自己真的配不上他。 然而,此刻的追还不明白一个道理。 既然空之境界,可以把记忆传输进来,那么同理,也可以把记忆传输出来。 换而言之,就在刚刚的一瞬间,徐行完成了记忆互动。 并且,徐行就好像是一个无赖,自己删减了一些重要的细节,只把自己遭遇的一些无所谓的战斗,还有一些不太乐观的悲剧,告诉了追,但是他却是从追的脑海之中,拿走了全部的记忆片段。 说白了,现在的徐行,掌握着追所有的秘密,也弄清楚了,追为什么会和自己表白。 原来,在追的内心深处,其实一直住着一个小女孩。 那个小女孩,只有四五岁,每天除了安安静静的和母亲学习女工以外,就只是一日三餐,和传统的女性一样,那个小女孩,有着非常简单的想法,生活,平平淡淡才是真。 但是,这并不代表,那个小女孩不会长大,纵然那个小女孩,在四五岁的时候,便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残忍,不择手段的杀戮机器。 在别人看来,他只是一把剑,一把,会自动杀人的剑,而且战斗力爆表。 有人说过,人们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更是一座铜墙铁壁,自我封锁的同时,也把别人的善意,拒之门外。 当我们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我们。 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是相对的,正如同好对应坏,善对应恶。 久而久之,他也觉得,自己是一把剑,但是,在他看来,战斗力是否爆表,以及是否会自动杀人,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把剑上面,沾满了血,甚至,还有自己父母的血。 那一刻,徐行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因为他知道,追,真的是一个非常惨的人。 至少,他的前半段人生,真的非人。 追的父母,在拿到了钱之后,开了一个小店铺,因为和夜隼有过关系,所以有一些特殊渠道,可以在买卖上,得到更多的优惠。 积少成多,年复一年,追的父母的小店铺,变成了大店铺,之后又开了分店。 俗话说,人滚钱,一滚一,钱滚钱,一滚百。 于是,追的父母,终于是做出了点门道。 恰逢黄家港内部出现矛盾,差那么一点点,就会出现大规模的冲突。 然而,不知死的他们,依然还不收手,其实,那个时候,已经有很多人警告过了,但是,他们依然不听警告,强行染指矿洞产业。 更是联合了许多土豪劣绅,试图对于精英阶层,发起挑战。 要知道,矿洞,等同于是最稀缺的资源产地,二十年来,一直是黄家港的世家贵族来把控的,任何事,任何变动,都必须先投票,再决定,纵然是黄家,也不可能一家独大,一票否决。 原本,经过几次警告之后,稍稍惩戒一下,也就罢了,毕竟精英阶层的人,顾面子,不会动不动就滥杀无辜。 然而,追的父母,依然还是看不清楚时势。 公然和精英阶层作对,心心念念,还是想着去染指矿洞产业。 分我杯羹的前提,是要有对等的实力,若非有对等的实力,哪里来的资格,说什么分不分? 于是,夜隼,出动了。 在追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出手,杀死了自己的父母。 恰似当年,他们无情的卖掉了自己的女儿。 当然,如果只是杀死了父母,那么追的改变,或许不会那么明显,毕竟,那些铺垫,还差了那么一点点。 于是,一个自灭满门的杀人魔,诞生了。 只是,这个杀人魔,和徐行这个杀人魔,似乎有那么一点点不同。 一个是被蒙在鼓里,不知杀戮为何物,更没有人格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而另一个,则是以战止战,以杀止杀。 如此说来,徐行更是应该可以理解追的过去。 只是,接下来的一段故事,却让徐行有种浑身不舒服的感觉。 有一次,黄继彦和黄夫人正在谈话,追刚刚好完成准备来汇报,却听见了一段,非常骇人听闻的故事。 原来,这个夜隼的前身,正是当年那个,大肆宣扬,必须要开采矿洞的一方小势力。 并且,在这一方小势力,成功争取到了开采矿洞的首批资格的时候,夜隼,也随之成立。 无巧不成书,他们在矿洞之中,发现了一个秘密。 这些矿洞之中的铁矿,竟然和普通的铁矿,有所区别,不管是坚韧性,亦或是稳定性,都要比普通的铁矿强出许多倍。 更重要的是,黄家港之中,正好有知道,如何处理这些特殊铁矿的铁匠。 而这些铁匠所用的技术,则是被称之为夺天术的特殊锻造术。 因此,一些特殊的兵器,尤其是以暗器为主,被一批一批的打造出来。 正如同那些老一批的刺客,终究会被淘汰一样,他们所使用的暗器,也会易主。 正如同追所拥有的钩爪,便是击杀了前一任钩爪飞贼,掠夺而来的战利品。 不过,在徐行这种人看来,自相残杀,似乎也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事了。 而且,他更在乎的,反倒是追自灭满门之后的感受。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五十一章 徐行和追,二人勉强算是彼此交换了记忆。 这等同于是只有对方知道的悄悄话,然而,重点其实并不在于徐行是否隐藏了细节,亦或是真相,重点在于,追是否愿意相信。 很显然,从追刚刚的反应来看,他是真的相信了。 于是,多余的话,自然也是不必多说。 如此,一场突兀的表白,也就是这样突兀的结束,一段感情,更是被埋藏在了追的心里,很好奇,多年以后的徐行,会不会怀念,当时有一个三十岁的老姑娘,曾对自己一见钟情。 二人多日无话,追有意避开徐行,而徐行,则是毫不在乎。 因为,真正让他有所感触的,反倒是追的记忆之中,黄继彦和黄夫人的对话。 这两口子,其实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坏,主要是,不够聪明。 他们两个,都是生意人,虽然也参与黄家港的内部管理,但是本质上,只是收集资源和管理资源,真正负责实际管理的,还是黄家港内部的护卫。 只是,黄家港已经封闭多年,鲜有外人来,纵然有外人来拜访,也几乎都是和徐行,诸葛二人一样,要交过路费。 然而,许多流民,连饭都吃不上,就更不要说什么过路费了,因此,这些年来,黄家港几乎没有什么外来者。 反过来说,黄家港这些年来,内部的矛盾,其实都是在狗咬狗,自己人打自己人。 而这些矛盾的最后赢家,则是站在黄继彦一方的精英阶层,这也是为什么,徐行和诸葛来到黄家港之后,没有任何外来冲突的原因,只要黄继彦还和徐行,诸葛交好,那么就不存在什么在黄家港里面,遭遇袭击,亦或是有人挑衅。 “一个人拍桌子拿主意,总好过七嘴八舌,谁也不服谁。” 不得不承认,虽然黄继彦的私下手段是残忍了一点点,但是徐行并不在乎这些,相反,他还是比较认可黄继彦的做法。 “如何保持意见一致,把持反对意见的人都杀了,那大家就意见一致了。” 由此可见,徐行从本质上,还是认可黄继彦那极端的做法的,只是,他不太愿意和这种人共事,因为他有一个非常双标的想法。 那就是,自己可以把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反之,别人是坚决不可以把幸福,建立在自己的痛苦之上,如此,便引申出一个做人的原则。 “我可以胡作非为,但是别人不可以。” 诚然,徐行很希望在黄家港多待几天,顺便了解一下,黄家图书馆里面,有没有藏着什么好东西。 可惜,他此行的目的,已经完成了,再不回去,难免襄县发生变故。 “诸葛先生,你这新婚燕尔,不享受几天再回去吗?” 徐行半开玩笑式的说道。 在他看来,诸葛真的是非常喜欢黄贞,纵然黄贞是一个皮肤蜡黄,脸上一堆麻子,痦子,身上还长着各种奇怪的斑纹,已经无法单纯的用丑陋来形容的女人。 但是,诸葛依然是那个,把黄贞宠成了仙女。 “享受,谈不上。” “只是,如果楚王再不回去的话,西楚的年关,可就没有着落了。” 诸葛的一番话,让徐行突然想起来,确实马上就要到年关了,这也就意味着,自己又张了一岁。 马上要从一个十八岁的小屁孩,变成一个十九岁的小屁孩。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一个十九岁的小屁孩,竟然会是这襄县之主,西楚之王。 尤其是一些普通人,一些没有眼光,经常看走眼,惹错人的普通人。 “诸葛先生,我原本想着,在黄家图书馆里面,多找点古籍看一看,毕竟,这里很长时间没有发生过大的变故了,古籍所记载的内容,应该相对完整一点、” 徐行的意思,诸葛当然明白,事实上,诸葛是一个看书,只看大义,不求甚解的人,所以,他也没有做过调查,更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一些古籍,已经被篡改了。 毕竟,按照这一世的记忆来说,诸葛也才十六十七的年纪,完全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再去重新学习。 更何况,上一世的诸葛,已经足够聪明了,再如何学习,也突破不了那个界限。 只是,他也可以理解,徐行的忧虑。 因为徐行所看到的一些古籍,所记载的相关内容,有很多冲突的点,一开始,徐行倒是可以把这些冲突的点,当做是地方文化不同,所以流传的版本就不同。 直到徐行发了两本,同样保存在吴城古宅里面的古籍。 里面对于异能者的记载,就分别描述了两个完全相反的概念。 第一本古籍之中记载,异能者,只有一种类型,那便是元素类,即自然之中的风雷,水火的元素属性,除此以外,其他的异能类型,都应该归类为秘术,而非异能。 第二本古籍之中,则是阐述了一些,异能者的分类,以及不确定性。 其中,更是列举了异能者和武者的区别。 原来,这个世界,是异能者居多,武者相对来说比较少。 因此,对于武者的分类,通常就是归类为精神系,至于项公的烈焰雄鸡这种,明明是精神力具象化,却带有火元素属性的武灵,可以统称为动物武灵。 而异能者之中,若是有着和动物相关的异能,那么不管这个异能者的动物能力,是否带有元素属性,则都归类为变形系,也就是所谓的生物系异能。 明明是同一个地区的古籍,所记载的内容,却是阐述了两个完全相反的概念。 并且,这两个概念,刚刚好是非常重要,堪称核心的理论。 要知道,针对能力者,就应该是利用自己的能力优势,去破解对手的能力,亦或是找到对手的能力劣势,便可以居高临下,一击必杀。 如此,知识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 若是在战斗之前,便已经掌握了对方的能力信息,是什么类型,什么属性,在能力者之中,属于什么定位,在战斗之中,主要发挥什么作用。 正应了那一句俗话。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但是,一旦同时接触到了,意见相左的理论知识,如何取舍,就成为了一大难题。 因此,徐行所采取的应对方法,就是什么都不相信。 换而言之,他要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去给对手,分门别类。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五十二章 这个世界,终究是属于强者的世界,遵守规则的人,永远赢不了制定规则的人。 在一个被设计好的圈子里面活动,便已经是弱者,最大的自由。 没有人知道,袁瓒心里面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化名,来到仁山的阵营。 正如同,一个棋手最大的杀招,就是让对手看不穿自己的下一步棋,到底是什么,正如同,身在迷雾之中,被人掌控的绝望一般,窒息而致命。 不过,现在的徐行,尚且还不知道,自己所遭遇的这些糟烂事,其实早就已经不新鲜了。 毕竟,日光之下无新事。 “诸葛先生,你看东边,是不是一票土匪?” 徐行用精神力感知了一下,便已经知道相隔数千米外的情况。 “大概有,一千二?” “额...” “不对,一千三百七十七人。” “这次对了。” 徐行并没有因此而沾沾自喜,因为这个能力,谈不上所有能力者都可以做到,就只是一些初级的侦查系能力者,稍稍修炼一下感知力,也可以做到。 但是,目前看来,能够做到的人,谈不上少,却也不算多。 “那劳烦楚王,再感知一下西边,是不是也有一票土匪?” 诸葛有那么一点点慌乱,因为单单只是东边的人数,就已经有不到一千四了。 如果西边再来几百个,双面夹攻的话,那就不好玩了。 诚然,徐行的实力,足以杀光这些土匪,一骑当千,并非难事。 但是,现在他们,并非是二人背靠背。 身后,还带着一帮人,这些人里面,更是有黄贞,追,还有二百名家仆。 诚然,追和诸葛,都可以勉强保护一下黄贞,以及那些家仆。 但是要让徐行一个人拦住一千多人,还要同时兼顾保护队伍中的其他人,那未免有些困难。 “西边,五百零二个普通人,还有一个能力者。” “头疼。” “这怎么还加个能力者呢,这要涨价啊。” 徐行皱了皱眉头,眼看着东西两边,都有人骑着马,朝着自己这里冲过来,心里面,多多少少有点烦躁。 这种双拳难敌四手的痛苦,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这让徐行不由得抱怨道。 “你看看,诸葛先生,我说什么来着,出去旅游,不能带着老婆,否则要倒霉的。” 徐行虽然是玩笑话,但是诸葛却当真了。 “楚王,你要是见势不对,那就快点撤退,我反正是不可能逃跑的。” 诸葛虽然是一个识时务的俊杰,可是,这并不代表,他就一定会抛弃自己的妻子,甚至眼睁睁的看着两百个无辜生命,死于自己的临阵脱逃。 “开玩笑的,你要是不相信我,那等你下一世再有机会复活,你就死了命的报复我。” “等会,就看我表演吧。” 然而,在徐行话音刚落之际,一股寒意,自西边而来。 能力发动。 时间停止流动。 徐行在停止的时间里,仔细观察了这一股寒意。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特别厉害的冰系能力者呢,搞了半天是沈豹的冰弓冰箭。” 三秒后,时间恢复流动。 那一支冰箭,伴随着时间恢复流动而继续向前,竟然直接射中了东边的土匪头子。 “好准头!” “好箭法!” 徐行大喊道。 徐行的喊叫声,让诸葛有点懵,因为他并不了解沈豹的具体能力,尤其是在这种紧张的场合,更是不太可能辨别,莫要说什么,难分敌友,就连徐行一开始使用精神力感知的时候,也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沈豹。 由此可见,人的能力,终究有极限。 聪明如诸葛。 精神力强如徐行。 遇到这种巧合加上突发事件,未必就能反应过来。 “他奶奶个巴子的!” “冲!” 那个土匪头子倒也不是个真男人,他直接折断了露在外面的箭矢,只听见嘎嘣一声,箭矢便是直接如同冻冻丁一样,直接断裂。 “老大,你都中箭了,还是回去吧。” 土匪头子左边的一个健壮男人说道。 “是啊,老大,东边那人,相隔几千米,都能射中,可见是个狠角色,俺们还是不要冒险了,有道是,多大的胃口盛多少饭,让了吧。” 左边的健壮男人刚刚说完,右边,又冒出来一个不遑多让的男人,紧接着说道。 “他奶奶个巴子的!” “俺活了三十年,就没有见过这种人,他奶奶个巴子的,肯定是运气好,下次,他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很显然,土匪头子心里面非常不爽,而且这个不爽,似乎并非是无能狂怒,而是一种,秘术。 只见土匪头子的身上,逐渐开始发红,这种红,并非只是皮肤发红,而是由内而外的,身体通红。 自筋脉起,气力运转全身,血液的温度开始提升,与此同时,土匪头子的体温,也开始提升。 紧接着,他的脑袋开始晕晕乎乎,这便是感冒的时候,必然会经历的一环。 然而,这种晕晕乎乎的感觉,并没有让土匪头子失去行动能力,相反,他的身体表面开始大量的流汗。 短短五六秒左右的时间,汗水汽化了。 由液态,变成气态,土匪头子的身体表面,开始出现一些雾气,就好像是在做内部桑拿。 与此同时,他的身体开始燥热不堪。 “驾!” 策马扬鞭,就连坐骑也被这种发光发热的行为强化了,不知道是因为品种的原因,还是因为其主人的原因,它的速度,似乎要比普通的马要快出一倍。 眼看着土匪头子朝着徐行等人冲去,他身后的一票兄弟,也紧随其后。 “这些人一直那么勇敢吗?” 徐行暗自道。 按照常理来说,吃了亏,大多数人的选择,都是知难而退,毕竟,现实生活,可不是游戏。 游戏里面,越级打怪,顶多就是回城复活,加血加蓝,要么就是充值氪金,买点装备,提升战斗力,然后就可以继续越级打怪了。 但是现实生活可不行啊。 一旦选择了越级打怪,那么阵亡率,通常都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生死虽然只在一瞬间,但是,决定权,却是在大怪的手中。 这个时候,就要看看,大怪,是否在乎生命的意义,最好是可以和他探讨一些哲学问题,来充实一下临死前的知识会谈。 “找死!” 眼看着那帮土匪越来越靠近,徐行反倒是不慌不忙了,因为他知道,有沈豹在,这些普通人,是没有任何机会反扑的,一点点都没有。 沈豹凝聚内力在掌心,紧接着,那张传承了许多年的冰弓,吸收了沈豹的内力,化作寒冰箭。 这一发,是九箭齐射! 嗖嗖嗖! 那九发冰箭直接朝着土匪头子那一排人射去,不过,沈豹也并没有停手,连续搭弓射箭,前面的九发冰箭未至,后面就紧跟着几十发冰箭。 然而,下一秒的景象,却让沈豹有些尴尬。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五十三章 最先射出的九发冰箭,在触碰到那些土匪的前一刻,竟然瞬间融化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是蒸发了,被这些土匪身上,不断散发出的热量,给蒸发了。 仔细一看,除了土匪头子身上的红色,比较显眼以外,其他人的红色,都是可以和黄皮肤完美结合的仿生学色彩,这种色彩,学名叫做拟态融合色。 用一个最简单的例子来说明,就是浅红色和浅黄色都属于浅色系,而浅色系因为不抢眼,所以在融合的时候,可以呈现出拟态光色,说白了,就是看着不刺眼,比之黑色,大红色这些深色系,更加不易察觉。 作为一个射手,不管是使用弓弩,亦或是枪炮,高水准的动态视力,是必须的,而动态视力,与且只与视觉活性相关,虽然可以通过后天的锻炼,保持状态的不下滑,但是优秀的射手,至少要有着超乎常人许多的视觉活性。 可惜,沈豹这个人,在面对普通人的时候,有一个非常大的缺点,那就是不把普通人当人。 沈豹始终都认为,普通人,是没有资格和能力者交手的,尤其是那种只会拿着大刀,斧头,四处乱冲乱撞的莽夫。 可惜,这一次,他要面对的敌人,并非是普通人,而是秘术使者。 “等等,好好回想一下,有没有什么秘术,可以让人的身体,瞬间沸腾,产生热量和水雾的?” “哎呦,头疼,这个时候怎么就记忆力衰退了。” 徐行摸了摸后脑勺,可恨,他没有上官雄那走马观碑,过目不忘的本领,否则只要是看过的书,吸收的知识,就好像是秤砣那般铁,那般坚硬。 此刻,徐行和诸葛,包括在西边的沈豹都不明白,这看起来不像是异能的能力,到底是个什么门道,只要能够清楚门道,便可以思考应对的方法。 其实,这种秘术,并非单独的能力,而是一种运转内力,搭配拳术的功法。 名为,野牛诀,其搭配野牛拳法,最是完美。 与其这样说,倒不如说是,有人为了能够强化野牛拳法,所以才创造了相对应的内功心法,或许是创造这门心法的人,没有什么文化,所以也就直接取野牛拳法的野牛二字,后面加个诀,以代表是内功心法的意思。 由此可见,知识的重要性。 如果是有文化的人,给这门功法取名字,那便是可以叫做,倒曳九牛,只是可惜,后面不能加抚梁易柱,否则难免有强加之嫌。 “沈将军,你试着不要九箭齐射,一发一发的来。” “朝着那些土匪的心口处瞄准。” 就在所有人都不知道该如何破解的时候,杨勇说话了。 沈豹很是惊讶,他无法确定杨勇所说,是否属实,但是,目前看来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如果继续犹豫,接下来,打近身战,那就说不准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帮土匪,似乎真的是没有什么脑子,直接是一股脑的朝着沈豹的方向冲去,而对徐行,诸葛等人,直接是看都不看,完全忽视。 “这也太离谱了吧,直接越过我,去找沈豹麻烦?” 徐行还没有来得及反应,那些土匪,便是已经逐渐逼近。 徐行心里面在纠结,要不要用时间停止,来拖住几个,但是想了想,似乎没有这个必要,既然沈豹是司马龙认可的人,那么,也应该让他出一出风头了。 当初,在皖县城下,他那点表现,真的是算不了什么。 另一方面,沈豹按照杨勇的提示,凝聚了一发威力爆表的冰箭,直接朝着土匪头子的心口处射去。 然而,沈豹完全没有时间观察效果如何,只能不断的射出百分之百威力的冰箭,断然不敢有齐射,亦或是速射的念头。 结果,自然是不出所料,只是连续三发大冰箭,就已经让土匪头子,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如此,也让沈豹产生了莫名其妙的自信。 一千三百七十七的人土匪队伍,真正骑着马冲锋的,也就只有七个人。 虽然所有人都可以多多少少的使用野牛诀,让强化身体机能,但是,没有坐骑的帮助,他们的速度,终究还是跟不上前面的那个七个人。 “这个世界上,勇敢的人真多,但是,我就真的搞不明白,他们一直那么勇敢吗?” 徐行看着那七个已经过线的人,心里面顿时之间觉得,当土匪,那是真的憋屈,小偷小摸,无法满足他们的日常开销,大盗大抢,更是有贼心,没贼胆。 突然,徐行萌生了一个想法。 “那七个骑马的在前,一千三百七十个走路的在后,要不然,我给他们上一课?” 徐行这样想着,即可调转马头。 “驾!” 螺旋的速度非常快,比起那些已经得到加速的马,还要快出许多。 “早知道,就和徐行同骑一匹马了,至少能节约一半的时间。” 看着螺旋那起步就如同飞奔的速度,诸葛不禁叫好。 “好宝驹!” “真神速!” 虽然追的人设,不太符合这种叫好吹嘘的台词,但是,有关于徐行的事,那就称不上是吹嘘了,那是真的好。 只是不知道,这一路结束,追跟着徐行,诸葛去襄县,那晴晴和云茹薇,会如何刁难他。 “一个!” 在沈豹的连环强攻下,莫要说是土匪头子,纵然是徐行,也很难硬接那么多箭。 由此可见,野牛诀应该是主要强化防御力,否则,不可能用心口接了五箭才落马。 “各位朋友,大家下午好。” “孤,就是襄县之主,西楚之王,徐行。” “你们也可以称呼孤为,大王。” 不得不承认,自从徐行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整个人的性格,就越来越软了,或者说,越来越有人情味了。 尤其是在上官雄逝世之后,徐行也更是明白了一个道理。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既然自己最为珍贵的人,被别人杀害,是那么的空洞,那么的麻木,以致于,连哭,都差点哭不出来,连喊,都差点喊不出来。 可惜,这种人情味,和徐行的以战止战的理念,是冲突的,因此,在该绝情的时候,徐行还是会绝情。 至于什么慈悲心,共情心。 早就无所谓了,什么世代了,谁还在乎这个?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五十四章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变故,土匪们心里面都很抵触。 尤其是在他们面前的这个男人。 油光满面,胡子拉碴。 土匪们都比他打扮的干净。 小眼睛,大鼻子,表情呆滞,毫无生机,像是个智力残缺的弱智。 身材矮矮胖胖,看起来也就是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一堆横肉,难看的要命。 “是人是鬼,自己清楚,瞎咋呼什么?” (话不能乱说,你说自己是楚王,有什么证明?) 说是这样说,道上混的人,还是有一套规矩的,别人伸蔓,自己就必须搭蔓。 “囊中羞涩,不咋呼。” (没有证明,但说的是实话。) 徐行皱了皱眉头,心里面想着。 “这帮家伙,人话不说,说鬼话,还好有知识储备,这年头不读书,连说鬼话都说不明白。” 这个时候的徐行,还不知道,鬼话也分很多种。 万幸,他学的那套,叫做林鬼话,也就是江湖上的土匪恶霸的门子。 “见过不带剪子的裁缝?” “这不咋呼?” (你说你是楚王,但是拿不出证明,总要有个说法吧。) (没有证明,也没有说法,不是乱说,是什么?) 徐行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后脑勺,会说的几句鬼话,都说完了,这下子,不好沟通了,但是,他可舍不得让这些人溜了。 如果能把土匪,进行一波知识教育和道德教育,承诺他们吃饱喝足,未必就不能改邪归正。 “这样吧,各位朋友,孤怀里面,还有点东西,话,也就说到这里结束。” “你们看看。” “能不能,烤个兔子吃。” (狡兔三窟,人应该识时务,转山头,没有什么不好的。) 话音刚落,徐行从怀里面,掏出来两个小金块。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徐行在拿到元戎剑的时候,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试过了,确实锋利,一击就把大石墩,劈成了两半,原本在大石墩里面的大金块,也被徐行劈成了两个小金块。 说是这样说,价值这个东西,不是按照市场定的,而是按照人的需求定的,对于一帮视财如命的土匪而言,金块,那就是他们的命。 更何况,这种被称之为金枣的小金块,往往杂质更少,能买出更高的价钱。 “小兔子回窝,大兔子没窝,咋呼?” (我们这群马仔,如果归顺了,那前面七个当家的,怎么说,能一起收编了吗?) 徐行微微一笑,有些事,就和做生意是一样的,你把钱拿出来,等同于是释出善意。 而一旦释出善意,则是意味着,交易,很快就要完成了。 至少,对于徐行而言,相对简单,也相对直接。 “一窝兔子,一窝烤,大火烤来,小火着。” (这个山头,我收编了,以后兄弟们都有饭吃。) 不得不承认,知识,确实是非常重要,若非徐行爱读书,怕是和这些土匪,连话都说不明白。 只是,徐行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些家伙,偏偏就是人话不说,说鬼话。 然而,徐行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若非兵荒马乱,群雄割据,哪里来的那么多山匪水贼,流寇流民,哪里来的那么多,尸横遍野,易子而食。 有吃树皮,噎死的,也有吃观音土,胀死的,一旦到了乱世,生命,便成了儿戏,是可以随时抛弃,随时戏弄的物品。 家不家,人非人。 诚然,铁蹄之下,皆是荒凉,凄凄惨惨戚戚。 但是,徐行始终坚持一个信念,正是因为有了这个信念,他才可以不迷失,不迷惘。 “你所承受的痛苦,不能作为你伤害别人的理由。” “那,只是借口。” 并非不体恤弱者,也并非不同情弱者,只是,在这个世代,体恤,同情,二者同男人的眼泪一样,不值钱,一点都不值钱。 纵然是这个世界上最俊美,最帅气的男人落泪,也无法悲惨的客观事实。 白骨露野,千里无烟。 万民遗一,思之断肠。 那一刻,徐行突然想起了一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男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壮志未酬身先死的男人。 很多人说,图图是汉室宗亲,是皇家正统。 因此,蜀汉,便是季汉。 而北魏,东吴,则是篡位反贼。 诚然,最终是汉祚魏受,魏祚晋受,难免是三分归晋。 但是,似乎很多人都忘了,在汉末,群雄尚未形成割据时,一个热血青年,便已经举孝廉为郎。 在那个世代,官僚之所以被称之为官僚,正是因为,选举的方式,有所不同。 举孝廉,类似于是推荐信。 只要请几个当时的社会名流,世家贵族,写一封推荐信,信的内容,也几乎雷同。 无非就是,这个年轻人很不错,他的祖父是谁谁谁,他的父亲是谁谁谁,他从小就聪明,然后据说他出生的时候,天有异象,然后从面相上来看,此子必然是忠君爱国的栋梁之才。 然后,一封推荐信写完之后,那个热血青年,就成功进入到了洛阳,在洛阳上班。 其实,用上班这个词语来表述,可能有些不太合适,因为,他是去做洛阳都尉,严格意义上来说,是洛阳北部尉。 这个热血青年,大家都认识。 有称呼阿瞒的,有称呼曹贼的,也有称呼孟德的,还有称呼魏武帝的。 但是,我相信,他应该更希望大家称呼他为,汉,征西将军,曹操。 不过,作者更喜欢称呼他为,斯鸠。 因为,孟德斯鸠。 斯鸠其实算是少年得志,因为年方二十,便已经做了都尉,虽然算不上什么大官,但是至少有自己的办公室,而且平日里,工作也比较自主自由,不需要严格按照步骤去完成工作。 上任之后,斯鸠就令人制作了五色大棒,这些五色大棒,本质上就是一种威慑力大于实际杀伤力的道具。 大概就是,孔雀开屏,假大空。 然而,斯鸠也没有想到,真的有人,把形式主义看成了狗屁。 于是,十常侍之一的蹇硕,他的叔叔蹇图,就变成了枪打出头鸟的鸟。 可惜,这只鸟,是只打不得的鸟,正因如此,斯鸠和十常侍的关系,出现了裂缝。 其养祖父,同样也是宦官,这样的做法,无异于是在士人集团不待见自己的情况下,还又得罪了宦官集团。 腹背受敌的斯鸠,开始了下坡路。 然而,这并不是他下坡路的终点,更非他人生的终点。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五十五章 应该说,斯鸠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呢。 辗转多处,工作方面是时而升级,时而降级,刚刚二十出头的热血青年,就被这些每种的宦官,当做掌中玩物一样,肆意的戏耍。 终于,斯鸠发现了,现在的自己,并不契合这个世代。 至少,在当时,斯鸠毅然决然的,辞官回乡。 斯鸠辞官回乡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读书,尤其是以孙子兵法为主。 甚至还作了注解,这也是漫漫历史长河之中,为数不多的,可以作为经典教材的兵法注解。 “喂,小曹啊,我们这里需要武将,快点来啊。” 在一番调整之后,斯鸠成了一个,成熟且圆滑的人,然而,庙堂的情况,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相反,情况,更加严重了。 斯鸠隶属于西园八校尉,是武将,他在里面,担任典军校尉。 而他的顶头上司,则是当年和自己有过矛盾的十常侍之一,蹇硕。 事实上,西园八校尉的顶头上司,并非宦官蹇硕,而是当时的皇帝,也就是汉灵帝。 西园八校尉的创立目的,原本是为了分化大将军何进的兵权,然而,大家都知道,汉灵帝早逝,于是,在做了没有多久的无上将军之后,西园八校尉,就归属于蹇硕了。 原本想着,宦官就宦官吧,总比天下大乱要好。 然而,斯鸠刚刚准备委曲求全,却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打乱了节奏,而天下,也真的大乱了。 何进和十常侍的宫斗戏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何进和十常侍,算得上是两败俱伤,而真正受益的人,则是董卓。 如果说,斯鸠是图图一辈子的恶梦。 那么董卓,就是天下群雄半辈子的恶梦。 因为在董卓接管庙堂的实际权力之后,所作所为,实在非人。 于是,就出现了,名为联盟,实为聚餐的经典戏码。 讨董联盟,看起来声势浩大,正如同斯鸠所说,分兵围剿,大军合力攻破洛阳,便可以救下皇帝,铲除反贼,天下,又可以延续。 可惜,斯鸠还是太热血了,太过于热血,并不是什么好事,至少,在当时,确实如此。 斯鸠在加入讨董联盟之后,算是和士人集团打成了一片。 虽然西园八校尉不复存在,但是有了发小袁绍这个讨董联盟的盟主,任凭谁来,都要礼让三分。 可惜,斯鸠想多了。 当他看到,诸侯们,迟疑不进,天天在大营里面,喝酒吃肉,看美女跳舞,嘻嘻哈哈,吹吹牛皮。 哦,对不起,这些诸侯,不是吹牛皮,他们是真的牛皮。 否则,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董卓继续祸乱天下。 万幸,这个时候,至少还有几个暴脾气的人,能够站出来,尤其是孙坚。 有人说他私藏玉玺,有志图王。 但是,至少在其他诸侯,还喝酒吃肉,看美女跳舞的时候,孙坚可以率军,和董卓的军队,硬碰硬。 事实上,在他出手的那一刻起,输赢,便已经不再是重点了,重点在于,至少,还有人在乎大汉天下。 可惜,在斯鸠目睹了这一切之后,他逐渐放弃了。 因为他知道,昔日的荣耀,昔日的强盛,早就已经被十常侍,还有之前的那些宦官势力,弄的乌烟瘴气。 而宦官势力,可以从中作梗的最大问题,便是在于一些士人集团的越线行为。 正如同董卓残忍无情,肆意的欺负皇帝一样。 那些掌握着权力,一时无两的权臣,只是不敢夜宿皇宫罢了。 本质上,他们也是把皇帝,视作掌中玩物,若是不听话,换一个皇帝便是! 正因如此,这些人的越线行为,就好像是成为了一种魔咒。 “他这样做,成功了,我也可以模仿一下,说不定,我也成功了。” “虽然他们都暴毙横死,但是我肯定不会重蹈覆辙,因为我比他们强。”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出现了不属于他们能力范畴之中的欲望。 那欲望,便是如同种子,野蛮生长,直到自取灭亡。 伴随着这些害人害己的家伙,越来越多,斯鸠的心态,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人,若是没有亲身经历,那么别人说的再生动,再贴切,也是无用功。 “唉,听人劝,吃饱饭。” 徐行的回忆结束了,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会比斯鸠做的更好吧。 毕竟,斯鸠怀着安定天下的梦想,永眠于地下了,而自己,则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徐行转过身子,背对着那些土匪,紧接着,武灵放出,星尘呐喊死死的盯着这些人的动作,一旦有蹊跷,便是直接时间停止,加上一通暴打。 说白了,徐行还是不打算相信这些土匪,诚然,人是会变的,这一点,徐行从来都没有否认过,但是,问题似乎已经不在这一点了。问题在于,人还没有变,至少是还没有变好的时候,那应该还是多防范一点,比较合理。 “哇,这些大块头,怎么猛的吗?” 那七个骑着马的壮汉,已经落马两位了,而另外五位距离沈豹,也不过十几秒的路程。 换而言之,若是沈豹运气好一点,还能再击倒一位,那么他只需要对付四个肌肉壮汉。 虽然沈豹是能力者,而且还是元素系的冰系能力者,但是从理论上来说,对方的秘术,既然是专攻身体机能,那么近身肉搏战,沈豹大概率还是要吃亏。 “林智,杨勇。” “列阵!” “莫要伤了他们!” 这个时候,沈豹才想起来,身后还有五百个兄弟,以及两个将军级别的队友。 “万幸,我也是有帮手的。” 沈豹已经习惯了和司马龙,邹虎的相处,事实上,他们三人虽然很默契,但是这份默契,几乎很少用到战斗之中,严格意义上来说,是沈豹和另外两个人的默契,没有体现在战斗之中。 纵然是三个人的狂欢,也只是雷电之力加上雾气,如此狂暴而又覆盖性超大的组合技,让人心驰神往。 只是可惜,至今为止,沈豹都没有开发出什么组合技。 尤其是在离开襄县,外出任务的这段时间,更是趋近于战斗独行侠。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五十六章 沈豹的冰箭,并没有在近身肉搏之前尽可能多的击落土匪。 不过,这些土匪,似乎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蠢。 相反,他们还是懂规矩,识时务的,不过,真正能够改变他们走向的,其实还是他们自己。 “不打了,肯定不打了!” 虽然这些骑着马的土匪,肯定是算不上悬崖勒马,但是,能够有停手的想法,也就必然可以训练出不作恶的想法。 人的思维,虽然不像生活习惯那般容易改变,但是,每个灵魂的本质,都是一片空白,纵然他们饱受摧残,自甘堕落,也不能一概否定。 “不打就好。” 眼看着剩下的,骑在马上的土匪停在原地,不再前进,沈豹也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其实,若非徐行拦在中间,隔断了头目和喽啰的支援,并且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今天这一战,必然要有所损失。 如此,违背了徐行现在的一大宗旨。 能不打,就不打。 徐行认为,除非是忍无可忍,亦或是避无可避的战争,其他的都属于是小打小闹,应该理性对待,最好是请和,亦或是退让。 “退一步越想越气,但是我一个人受气,总好过连累百姓受苦。” 于是,徐行就从之前那个残忍无情的杀人魔,开始注重自己的形象,也就是俗称的,立人设。 若非发现自己的实力,不足以和十万大军抗衡,只怕是早就杀红眼了。 然而,该杀的还是要杀,这是原则,不可能因为徐行的收敛而避免。 “阿豹。” “还没问你问题呢。” “怎么莫名其妙跑到这里来了,你不是应该在西北角,挖沟凿渠吗?” 眼看着土匪们安静了下来,徐行这才想起来提问。 其实,这个问题,徐行心里面有数,无非就是还有一个多月便又是年关了,兄弟们想回家过年。 这其实无可厚非,只是,没有得到徐行的批准,便擅自行动,放弃驻扎,这无疑是一种失职行为。 万幸,他们所面对的,是徐行这种不拘小节的人,否则,真的是要吃大亏。 毫不夸张的说,天底下,除了徐行和刘贝以外,其他的诸侯,军阀,是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然而,徐行却并不在乎,回城之后,更是对众人说,是自己顺道带兄弟们回来过大年的,这种做法,等同于是在帮忙擦屁股。 “一言难尽啊。” 沈豹骑着马,来到了徐行的身边,附耳说道。 “楚王,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在半月之前,林智,杨勇,沈豹三人所率领的施工队,遭遇了来自晋城的突袭,约莫千八百人的轻骑兵,不断骚扰着他们。 诚然,沈豹一箭,射死了为首的将军,可惜,这个将军,只是一个裨将,而他们这群人的后面,是接近五六千人的大部队。 为首的,是两个能力者,他们的能力,几乎是一样的,都是兵人,各自手持一把大扇子,可以煽风点火,火团灼热无比,甚是诡异,竟然可以顺着冰箭发射的轨迹,直冲沈豹而来。 说到这里的时候,沈豹撸起袖子,给徐行看了看左小臂上的灼伤。 “半月有余了,伤口愈发溃烂,完全不见好转。” 徐行皱了皱眉头,他听说过这种攻击,可以操控利用大扇子,制造火焰攻击的人,身在西北方向,那便是陇西地区,有名的兵人一族。 呼延一族。 相传,这个家族的起源,只是一群落魄铁匠,因为得到了邪帝秘典之中的夺天术,获得了强大的铸造兵器的能力。 偶然机会,这个家族的某个祖先,得到了一些特殊的材料,制造了好几把兵器,其中最为出名的,便是这名为呼风之扇的宝物。 据说,呼风之扇,原本只是给锅炉煽风点火用的,换而言之,就是功能性宝物。 然而,在后世的某个族人,得知了人是可以通过融合灵魂的方式,让神兵利器代代传承,并且永不损毁。 这个融合灵魂的方式,被称之为,兵灵献祭。 虽然有一定的危险性,但是,发动兵灵献祭仪式的人,往往都已经是驾轻就熟,经过了充分的准备和再三斟酌,才会去实施。 所以,几乎所有兵灵献祭,都会成功。 而这呼风之扇,则是呼延一族,最先融合的兵灵之一。 据说,除了呼风之扇以外,还有雌雄双鞭,翎军幡,这些都是专属于呼延一族的标志性兵灵。 不过,有多个兵灵传承,也就意味着,大多数资质平平的族人,就只能传承一种兵灵,甚至资质还差差劲一点的,因为多兵灵的混杂性,排斥性,往往连一个兵灵,都无法传承。 一个无法觉醒并修炼兵灵的兵人,在满是觉醒了强大兵灵的族人面前,几乎就是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因此,呼延一族,纵然不是最早分化的,却是目前为止,分化的最严重,也最决绝的家族。 “那两个煽风点火的人,应该就是传承了呼风之扇的家族分支。” 徐行心里面这样想着,但是,他也无法百分之百确定,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未必就是呼延一族来找麻烦,仔细想来,用火的高手千千万,兵人虽然少,却也不是没有火系能力者,若只是因为对方手持大扇子,就直接认定对方的出身家族,那就有点突兀了。 “阿豹,你这烫伤,也太夸张了吧,我看着都觉得难受。” “可惜,我的能力,只能用来战斗,治疗方面的事,我一窍不通。” 徐行还在为沈豹的烫伤而发愁,身后的诸葛,便已经骑着马来到了二人处,只是,诸葛的身后,还带着一个黄贞。 “沈将军,久仰久仰,在下复姓诸葛,单名一个龙字。” “沈将军,也可以称在下为孔明。” 诸葛看了看沈豹左小臂上的烫伤,微微一笑,心里想着,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诸葛先生的大名,如雷贯耳,沈某,神驰已久了。” 九州人就是这样,两个素未谋面的人,都能说出十几年的交情,如果真的熟悉的话,早就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断然不可能那么拘谨。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五十七章 “沈将军的烫伤,小问题罢了,等回到襄县,三日左右,便能痊愈。” “只是,我曾听说,楚王曾经派遣一支队伍,到西北方向挖沟凿渠,既然楚王有令于将军,何以到此?” 诸葛只是好奇,虽然他也知道,有任务在身,不可随意走动,但是,在看到了沈豹左小臂的烫伤之后,诸葛大概猜到了,应该是遭遇了特殊情况。 刚刚那些土匪,并没有和沈豹正面冲突,所以,这烫伤,应该是先前留下的旧伤,并且,看伤口的溃烂程度,估计是已经拖延恶化了。 “诸葛先生,有所不知,事情,是这样的...” 沈豹一五一十的,把之前遭遇敌袭的事,说给了诸葛听,诸葛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按照沈将军所言,这烫伤,如果真的是呼风之扇所致,那么,在没有特殊的解药之前,莫要说三日了,只怕是会越来越溃烂,直到你整条左小臂都腐化。” 诸葛的话,有点骇人,但是,沈豹心里清楚,若是寻常的烫伤,按照自己的身体机能来看,小半个月,二十天左右,也就痊愈了,只是这个烫伤,从中招的一天晚上开始,伤口就奇痒难忍,之后的十天左右,更是有种被火焰灼烧的剧痛,更离谱的是,这种剧痛,还是一阵一阵的,不断刺激着沈豹的感官。 不过,在第十一,十二天左右的时候,沈豹的左小臂,就几乎已经感受不到痛苦了,甚至用外力去刺激,也无济于事,那一刻,沈豹大概知道,自己的左小臂,已经失去痛觉了。 然而,失去痛觉,并非没有好处。 事实上,这个所谓的烫伤,对于沈豹的内力运转,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相反,似乎是因为一些肉已经溃烂,不再需要供血循环,因此,沈豹可以明显的感觉到,现在的内力运转,比以前更加快速,也更加趋近于良性。 换而言之,这个烫伤,对于沈豹的实力,以及搭弓射箭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甚至有一种变向提升实力的感觉,只是,这终究是伤口,属于是人体残缺的部分,必须要治疗,否则,后患无穷。 “如果一直不治疗的话,是会直接整条小臂都烂掉?” “这也太离谱了吧” “诸葛先生,这真的有那么严重吗?” 沈豹有点不相信,或者说,不太愿意接受这个客观事实。 说来有些奇怪,他自从熬过了前十天的那种痛苦感受,目前,他甚至感觉不到左小臂的存在,亦或者说,是一种全新的体验,就好像是在轻装上阵。 然而,事实情况,就是沈豹的小臂,因为烫伤而溃烂,已经让那个区域的大部分细胞都坏死,神经受到损害,甚至就连最轻微的痛觉,都感受不到。 这无异于是一种变相的残缺。 “阿豹,先生博学多才,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去质疑他吧。” 徐行知道。 卧龙,可不是只有演义里面那点能耐。 想来,当年呼风唤雨,便是已经查询过呼风之扇的资料了。 由此可见,知识的重要性,虽然徐行知道,呼风之扇的大概起源,以及能力系别,却是不知道如何破解,甚至不知道,呼风之扇所产生的火焰攻击,竟然可以让人失去触感,最终还会失去整条小臂。 按照诸葛先生的说法,沈豹现在有两个办法。 其一,是砍掉自己的小臂,避免小臂的伤势,扩散到整条手臂。 其二,是去找呼延一族的人,让他们来破解这烫伤。 当然,还有一个办法,只是,这个办法,有点离谱,也不太可能。 据说,有一个家族,是专门制作一些奇怪的药丸。 这些药丸,几乎是不能治愈普通的伤病,然而,却对于一些秘术使者,以及能力者所造成的后遗症,有着非常好的疗效。 例如一些火系能力者所造成的烫伤,吃了他们家族的药丸,就可以立竿见影。 当然,这只是一个夸张的比喻手法,本质上,还是要吃完药丸之后,静养休息,才能好。 而这个家族,和徐行,多多少少有点关系。 不过,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和风安,有很大的关系。 这个家族,便是周康所在的,周氏一族。 可惜,之前徐行就已经让刘关张三姐妹,去制衡局势了,周康眼看着自己的师兄弟关系,竟然那么夸张,肯定不会把药丸给徐行,莫要说什么感情不感情,一旦撕破脸,那比仇人还要恐怖。 毕竟,这都是曾经最熟悉,最了解自己的人。 朋友反水,就是最恐怖的敌人。 敌人反水,就是最贴心的朋友。 如此说来,日光之下,真的没有新事。 “阿豹,我觉得吧,我们可以回去找一找那些拿大扇子的人。” 徐行心里面想着,这一战,可以带着刚刚收的土匪一起去,让林智,杨勇,诸葛带着黄贞,以及大部队尽数回城。 然后带上沈豹,以及刚刚收编的一千三百七十七人的土匪大部队,一起去找回面子,顺带,把破解呼风之扇的方法,和解药之类的东西,全部拿到手。 “如此说来,我们分成两队,一队向东,回城,另一队向北,讨债。” “啧啧啧。” “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诸葛心里面有点担忧,徐行现在毕竟是楚王,首先,他是制衡多方势力的重要棋子,如果徐行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么莫要说半壁江山,就只是西楚内部,以及仁山,韩龙之流,都不可能错过这个机会。 如此,天下必然又要爆发一场大战。 其次,便是出于诸葛自己的想法考虑。 且不说自己和徐行,是否相处得来,就只是从自己的老板,刘贝的角度出发,刘关张,包括自己,都算在徐行的手下当马仔,若是徐行死了,刘贝若是可以受领荆襄,固然是好事,然而,凭借刘关张和自己,四豪杰,是否能够匹敌天下英雄,依然是个未知数。 如此,便不划算了。 诚然,诸葛是反对徐行和沈豹,孤身犯险的,其实,很多人都会觉得,有不到一千四百人掩护,就算碰到几千人,乃至几万人的大军,也未必不能保命,顶多,无法保证全身而退罢了。 然而,在诸葛的内心深处,一直都有一个洁癖。 严格意义上来说,是精神洁癖,他对于那种,作奸犯科的人,是抱有鄙视,仇视,甚至敌视心理的,这属于是一种非常极端的心理。 诸葛的理由,也是非常充分,非常雷同。 “你所承受的伤害,不能作为你伤害别人的借口。”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五十八章 不过,这襄县,毕竟不是诸葛说了算。 真正的主子,是徐行。 于是,徐行的想法,很快便落实了。 林智,杨勇,诸葛,黄贞,追,五个人,带着五百军队,两百家仆,朝着襄县前进,这算是回家了。 而徐行,沈豹,则是带着一千三百七十七人的土匪大部队,准备做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行了,我们也可以出发了。” 目送着诸葛等人离开,徐行正准备拍一拍沈豹的肩膀,但是刚刚伸出手,便缩回去了,毕竟,他可不确定,沈豹是不是真的失去了痛觉,若是自己一拍,突然把他的痛觉拍回来了,那可就罪过大了。 徐行点了点头,示意让沈豹带路。 因为之前是被对方从北到南赶到这里的,而事实上,林智为了保险起见,还向下走了很久,这才和徐行,诸葛这一支黄家港出来的小队伍碰头。 无巧不成书,若非有这次变故,加上徐行突发奇想,跟着诸葛一起来了一趟黄家港,可能这半路打劫的事,就要变成五百军队打一千三的土匪了,只是不知道,如果真的是那种情况,又会是什么走向。 不过,历史没有如果,只有结果,既然徐行已经收编了土匪,更是拟定了一个作战计划,那么接下来要做的第一件事,正是要找到这所谓的呼风之扇的拥有者,也就是那两个妨碍施工的无业游民。 “阿欠。” 在北方的一处树林边,一个女人莫名其妙的打了喷嚏,此刻,他还不知道,很快,就会有一群匹夫糙汉,来兴师问罪。 “他奶奶个巴子的。” “有人骂我!” 很显然,这个口吐芬芳的女人,和土匪头子,有着非常类似的口头禅,至于二人的性格是否类似,那就不得而知了。 “大姐,我们这都出来好几天了,要不然,就回去吧。” 一个身材苗条的女人说道。 “爹爹估计已经满城风云的找遍了,再不回去,只怕是他老人家,又要发脾气了。” 这个女人,叫做呼延丽。 而他口中所称之大姐,便是他的亲姐姐,呼延秀。 姐妹二人的名字,乃是从秀丽之中,各取一个,分作二人的名字。 原来,之前打退沈豹的人,便是他们,只是,作为一个兵人,在不处于战斗状态的时候,是不会把兵灵放出来的,因为,那真的是太消耗内力了。 这一点,大多数兵人都明白,所以,纵然这两姐妹,不是什么聪明人,也应该懂得,节约,是传统美德的道理。 “回去?” “拼什么?” “那个糟老头子,整天就是舞刀弄剑,自家里有那么好的兵灵不去修炼,偏偏要执着于破铜烂铁。” 事实上,呼延秀并不是对他的父亲有意见,相反,如果父女之间没有矛盾,并且不吵架的话,两姐妹算是非常听话乖巧的类型,无非就是脾气稍微野蛮了一点点,性格稍微粗鲁了一点点,除此以外,再没有什么毛病了。 女人,最大的优势,就是在于不矫情。 然而,不矫情归不矫情,野蛮,粗鲁这两个特点,往呼延秀这个女人身上一放,那基本上就没有什么爱情可言了。 只是可惜他的妹妹呼延丽,虽然他的内在,也很渴望爱情,却因为姐姐,以及一些特殊原因,导致了自己也没有能够嫁出去。 其实,呼延秀也不是没有过一段爱情,只是,那对于呼延秀而言,并非是爱情,而是一种任务。 说是这样说,其实他和那个男人,只是未婚夫妻的关系,连见都没有见过,更莫要说什么是否相处过,是否有感情了。 原因也非常简单,那个男人,听说呼延秀上山徒手打死了几头野猪,便心里面有点发慌,若是结了婚,只怕是天天要被暴打。 其实,在这个有超能力设定的世界里,徒手打死野猪,并非难事,然而,事实情况,却并非如此。 众所周知,混沌力场,是一种可以克制能力者的特殊区域。 在混沌力场之中的所有能力者,都会被百分之百的封印能力,若是强行发动能力,便会触发惩罚机制,能量反噬,甚至是爆体而亡。 无巧不成书,那几头野猪所在的山头,正是在一片混沌力场的范围内,换而言之,传闻中,说呼延秀是徒手打死了几头野猪,说的是,货真价实的徒手,因为,呼延秀并没有借助呼风之扇的火焰攻击,而是凭借身体机能,和野猪拼杀,最终取得了胜利,拿回了战利品。 如此强大的肉搏能力,纵然是徐行,也有一种自愧不如的感觉。 然而,在这个,性别差异巨大,社会风评指引潮流的世代,一个暴力女人的形象,在任何男人看来,都是恐怖的代名词。 因为这些男人是真的非常害怕,害怕自己就是被一头豢养的野猪,等到他什么时候生气了,想找野猪出气,而自己,便是最好的人选。 于是,考虑到多方面问题,尤其是人身安全问题。 自从那个男人退婚之后,呼延秀的人生,尤其是爱情方面的发展,便是无限趋近于零。 不要误会,这个趋近于零,是指基本稳定在负数,因为就连当地的,第一媒婆,都没有这个口才,说动他的姻缘。 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爱神,不管是什么月老,还是什么丘比特,能够管理人间的婚姻爱情,那么我估计,呼延秀,真的是和他们有深仇大恨。 常言道,杀人不过头点地。 这种软刀子杀人,不流血,还疼痒难耐,真的是恐怖。 试想一下,一个三十岁的女人,已经失去了他的青春年华,没有能够在最好的年纪,最棒的时间点,和那个,可以相伴一生,携手白头的另一半在一起。 反倒是,每天上山打野猪,然后用卖野猪的钱,自己创办了一个,类似于武馆,镖局的民间组织。 最离谱的是,呼延秀的父亲,呼延合,还做了一件,更加恐怖的事。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五十九章 按照常理来说,作为一个大龄女青年的父亲,心里面,莫要说是着急上火了,至少也应该为此焦虑,哪怕只是一点点,一点点就好。 因为,只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如果有的话,呼延秀,断然不可能如此叛逆。 可惜,历史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在得知,自己的乖女儿,竟然有那么恐怖的武力值的时候,呼延合,走了一步,让他后悔了很久的棋。 然也。 呼延合,利用自己边关守将的职位便利,帮他的女儿,把民间性质的武馆,镖局升级成了有正规编制的武职单位。 名字,也从原本的秀丽阁,变成了追猎所。 顺带一提,秀丽阁原本只是一个,招收怪力女人的收容所,因为社会大众对于怪力女人的看法,比较极端,甚至充满敌意,男人更是不会允许,一个女人竟然拥有超乎自己那么多的力量。 于是,秀丽阁在初期,是比较隐晦,甚至像过街老鼠一样,不被人待见。 为此,呼延秀甚至出现过,用呼风之扇,放火烧街的暴力行为。 这场风波,最后不了了之,毕竟,呼延秀的父亲,呼延合,是边关守将,而且不是裨将,是主将,在乱世之中,统领多重关卡,手握雄兵十五万的边关主将,约等于一个小诸侯。 所以,呼延秀任性妄为的事,也并没有遭受什么实质性的惩罚。 相反,过了数年,等到呼延秀真正意义上把秀丽阁发展的还算不错的时候,呼延秀的父亲,正式收编了秀丽阁。 于是,这个由呼延合的两个女人,秀丽姐妹所创立的民间组织,变成了带有正规编制的追猎所。 原本只是上山打野猪的生意模式,也真正意义的把武馆,镖局,甚至是暗杀任务,都做得有模有样。 这个时候,呼延秀,胡艳丽两姐妹,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 表面上,自己的父亲,呼延合,只是一个舞刀弄剑的武痴。 实际上,能够把守三关,手握十五万雄兵的真男人,又怎么可能是那种无能匹夫? 事实上,秀丽阁的核心规矩,并没有什么改变。 招收标准,依然只是对女性开放。 换而言之,不管是秀丽阁,还是追猎所。 本质上,都是清一色的娘子军。 有点类似于柳宓所训练的娘子军。 只是,追猎所的娘子军,人数众多,数以万计,已经成为正规军队,并且有非常多的战绩作为实力衡量的标准。 而柳宓所训练的娘子军,则是以侦察,支援为主,很少参与正面战场。 毕竟,这个世界上的怪力女人,并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多。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追猎所,可以在短时间之内,招收那么多的怪力女人? 这其中的阴谋,又是什么呢? 故事,要回到风氏一族的某个族人,带着邪帝秘典的副本,被放逐,开始说起。 大概的过程,就是邪帝秘典之中的夺天术,被剥离了出来。 传承了夺天术的人,几乎都是以铁匠为生。 然而,平静的生活,并不是想要有,就能有的,很多时候,平静的生活,更像是一种奢侈品,想要的时候,没有,不想要的时候,却多到令人烦躁。 于是,在某个世代,一位领悟了夺天术所有精妙法门的铁匠,出山了。 或者说,顿悟了。 在那个铁匠看来,人生,就是一场比赛,或者说,可以理解为是一场跑步比赛,至于是短跑,还是慢跑,那不是重点,重点是在于,比赛的过程,是否精彩。 于是,铁匠在费尽千辛万苦,找到一个非常稀缺的材料之后,以透支寿命为代价,铸造出了两把,神兵利器。 这两把神兵利器,一把是剑,另一把是刀。 剑,名为忠犬。 刀,名为贪狼。 这两把剑的地位,在天子,宰相,元戎三名剑之下,却在龙胆,象霸,虎威,狮傲四利剑之上。 诚然,三名剑有气运之说,四利剑,更是有劈金断石的锋利。 但是,如果要说实用性,亦或是从能力者的角度出看待犬狼双剑的话,可能真的别有一番风味。 忠犬,象征着护国大将军,有着一颗,保家卫国,驻守边关的决心和责任感。 但是,伴随着世代变迁,主少国疑,权臣,宦官并列于庙堂,远在边关的大将军,终究是孤掌难鸣,若勤王,势必会被钻空子,到时候,边关失守,自己,便是第一罪人,要留下万古的骂名。 且不说后世之人,会不会给自己扣大帽子。 史官随手两笔,便是弑君的罪过,再加上,不战而降的懦夫之名,更是甩都甩不掉。 于是,大将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江山,一步一步的,断送在庙堂争斗之中,权臣,宦官虽然互有胜负,但是王权,早就已经旁落,被两派人,死死的把握住,幼主离奇夭折,先后换了七八个主子。 如此,便是要把先王留下来的子嗣,赶尽杀绝。 然而,就算大将军心里面清楚,可是,嘴上,却是一个字都不能说,更不能采取任何行动。 因为,大将军,已经腹背受敌很多年了。 这一切的起源,便是在于那一场,要了命的,河洛天子大会。 在见识过一群变态能力者的实力之后,呼延合深知,若是想要凭借呼风之扇,雌雄双鞭,翎军幡这些兵灵,便是再如何修炼,也断然不可能是那些人的对手。 而最让呼延合畏惧的,便是上官雄,那如同参天大树一般,异军突起的黄金一代。 讽刺的是,大将军所认为的黄金一代,其实,只不过是一个代指。 在这个世代,曾经有不少人,亦或是不少群体,被称之为黄金一代。 首先,便是距离现在,有点遥远的,金银兄弟世代。 所谓的金银兄弟,其实就是代指风金,以及其弟弟,风银。 如果说,风金挑起的,是河洛天子大会之后的矛盾,那么风银,则是把天水,搅了个天翻地覆,鸡犬不宁的罪魁祸首。 由此看来,在外界,大家虽然都认可风金的实力,可是,对于金银兄弟的评价,却是以憎恶,排斥为主。 这便是所谓的,畏之如虎,则恶语百出。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六十章 在金银兄弟之后,还出现了,根材一代,雄武一代。 所谓的根材一代,便是以风根,司马材为主的小分队,他们在河洛天子大会上的表现,更加亮眼,所记载的部分,也相对全面。 据说,风根和司马材,在当时的河洛天子大会上,还顺带解决了河洛地带泛滥的水灾问题,虽然细节记载并不多,但是从目前口口相传的故事里面不难得出,风根和司马材,是用混凝土,浇筑成大坝,以此来抵挡水灾。 这也就造成了二十多年以后,河洛地区的水灾,更加泛滥的局势。 紧接着,雄武一代,开始了。 所谓的雄武一代,其实就是以上官雄,一枝独秀,风斌,司马俊堪堪作为陪衬的世代。 雄武之中的雄,正是单指上官雄一人,而武,则是代表着,一个古老而新兴的流派。 真武阁。 真武阁,不仅融合了武功,兵法,甚至就连天下局势的分析,把控,资源的收集,整合,分配,都有涉及。 属于一个,融会贯通,涉猎广泛的流派。 因此,雄武二字,便成为当时,最合理的代名词。 其中,最核心的事件,便是上官雄以木元素作为载体,配合众人的力量,把汹涌的洪水,利用身体植物化的特殊能力,引导入干旱的农田里。 因此,当地的老百姓,感恩戴德,再者,正是因为上官雄德才兼备,实力超群,才成为当时,实至名归的豪杰魁首。 可是,这些凌凌大名,对于呼延合而言,有什么意义吗? 顶多,只是带来压迫感罢了。 仔细想来,自己和上官雄一众,年纪相仿,可惜,自己并非天才,而上官雄,则是真正意义上的天才。 尤其是在上官雄,凭借三言两语,便让周围的人,鼎力相助,可见其人格魅力,早在少年时期,便已经有所体现。 这让呼延合真的是又爱又恨。 爱的是人才辈出,天下盛景。 恨的是这种人才,和自己并不是一路人,更何况,还有立场的差异。 于是,呼延合,自闭了。 他的心态,发生了非常巨大的变化。 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发生了恶化。 曾经有一段时间,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苦修兵法,日夜钻研,痴狂到,把演习用的地图和棋子,放在床上,自己,则睡在地上。 他不敢打地铺,生怕自己睡太熟,那一段时间,他每次困了,就只是眯一小会。 因为他知道,每个人的一天,都是二十四个小时,自己唯独这一点,是和天才一般无二的,然而,现实,却狠狠的打了他的脸。 诚然,在之后的诸侯大混战爆发之后,没有多少人可以幸免于难。 但是,在这之前,上官雄甚至只带了三百人的闲散队伍,就杀退了一支万人左右的正规军队。 三百对一万,闲散对正规,这其中,虽然也有地形和天气的原因,但是,真正的兵法家,就是应该使用各种有利条件,以及随机因素,去转化为自己的胜率。 更何况,上官雄离开家族,并非是因为战争所致。 事实上,上官,郭,周,司马,包括云氏一族,这些世家贵族,顶多只是同晋城的新兴势力合并起来罢了,上官一族,依然享受着顶级贵族的待遇,只是,上官雄有自己的想法,他似乎并不愿意同流合污。 于是,在世人看起来是毁天灭地的灾难,实则对于世家贵族们,只是一次小洗牌的变故之后,天下局势,真的就如同谶语所说一般,恶化了。 酒色财气,憩困笼里。 吴越春秋,求合不及。 群雄逐鹿,鲁门难破。 问鼎中原,袁瓒杀英。 所谓河洛天子大会,难免是大梦一场,终须醒。 那一日,一位神秘的灰衣人,来到了呼延合的面前。 那个瞬间,呼延合很是惊讶,因为灰衣人的速度,真的是太快了,快到就好像是时间停止了一般。 看过前文的都知道,公孙绍和袁瓒,是同一个人,而这个灰衣人,也不过是他的一个身份罢了。 于是,他便是以本初这个名字,秘密的传授呼延合各种手段。 而在这些手段之中,让呼延合最为受用的,则是兵法,以及犬狼双剑的真正用法。 原来,这犬狼双剑,名为双剑,实则是忠犬剑加上贪狼刀的组合。 若是只有一把,亦或是落在没有内力的普通人手中,则是形同废铁。 但是,若是两把同时落在一个内力深厚的人手中,那么,就可以发挥出它们的最大作用。 轻微的,魔化! 然也! 这犬狼双剑,正是用陨石粉末,加上一些稀有的金属铸造而成,因为有陨石粉末的存在,本质上,属于是合金造物,所以保质期非常长。 纵然是到了现在,犬狼双剑,依旧如新。 不过,想要使用它隐藏的真正能力,是需要一个特殊条件的,这也是犬狼双剑,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人刻意去收集的主要原因,也是导致其被舍弃的核心原因。 原来,想要激活隐藏能力,并且用隐藏能力,对一个人,亦或是一群人,使用轻微的魔化仪式,就必须要满足一个硬性要求。 兵灵! 然也! 这犬狼双剑,是魔剑,同时,也需要主人的能量,作为供应。 在这个世界,能力者只有极少数,而能力者之中,占比最多的,是异能者,其次,是武灵,最少的,便是兵人。 符合兵人这个硬性条件之后,还需要用自己的兵灵,做一个献祭仪式,献祭完成之后,才能够让犬狼双剑认可自己。 更离谱的是,犬狼双剑的隐藏能力设定,其实是一个文字游戏。 名为献祭兵灵,但是犬狼双剑名为双剑,实则是两把兵器,所以,必须是要至少拥有两个兵灵的人,才能够完成激活。 因为这个看起来就不太靠谱的要求,犬狼双剑,逐渐成为花瓶,也就是观赏品。 莫要说兵人本体,就已经视兵灵为自己的家人,甚至是本体的一部分,就算哪个兵人愿意献祭,他也必须要拥有双兵灵,才可以激活双剑。 很多时候,不被大众认可的强大,便已经是离谱,而且脱离了逻辑性和原则性,也正是因此,犬狼双剑,才被称之为魔剑。 但是,大多数人,并不知道,这所谓的魔剑之名,其实,另有端倪。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六十一章 犬狼双剑,之所以被称之为魔剑,最核心的原因,就是在于其拥有的迷惑性。 当同时拥有犬狼双剑的时候,初时,会被忠犬剑的兵气所感染,有一种莫名其妙,想要保家卫国的磅礴大气,这便是魔化的第一步。 除了一些无可救药,穷凶极恶的坏人以外,几乎所有人,都会被忠犬剑的兵气所魔化,内心深处,野蛮生长的责任感和正义感,会让持有者的正气,覆盖全身,也就是所谓的浩然正气。 可惜,这个浩然正气,是有保质期的,事实上,在正气覆盖全身的时候,忠犬剑的作用,就完成了。 下一步,便是贪狼剑,发挥作用。 毕竟,在拥有浩然正气的同时,持剑者的身份,地位,名望,都会有所提升,这便是所谓的,择善固执者,必有大成。 但是,在大成之后,所隐藏的真相,又是什么呢? 是杀戮换来的荣耀? 是奸诈换来的迷局? 是圆滑换来的协同? 似乎,都是。 似乎,都不是。 但是,在获得一些需要正气来交换的东西之后,持剑者,会陷入一个非常纠结的心态转变期。 在这期间,忠犬剑不会再帮助持剑者,归属于忠犬剑的正气输送,也随之掐断。 取而代之的,是贪狼剑的邪气。 一正一邪,何以共存? 亦正亦邪,本是一心。 不过,是极端的,相反的两面罢了。 然而,就算在这个时候,发现了端倪,知道了,何为真正的魔剑,何为真正的魔化,也已经无济于事了。 兵灵被献祭,内力被吞噬,留在体内的,是一半正气,一半邪气。 俗称,半吊子。 于是,呼延合作为历史上,为数不多的,成功激活了双剑魔气的人,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破罐子破摔了。 但是,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其实是呼延合成为了魔剑的剑奴,而非魔剑的主人。 可惜,就算呼延合很早就已经发现了这一点,他也没有办法回头了,因为他发现了,魔剑的真正用法。 如果说,一个人被神化,那么他的身上必然有大公无私,舍己为人的美德,那么反之,一个人被魔化,他的身上,就不可能拥有这些美德。 相对应的,他的身上,出现了自私自利,舍人为己。 原本的我为人人,变成了人人为我,纯粹的欲望,占领了精神制高点。 万幸,呼延合是一个有良知,有原则的人,纵然成魔,他的出发点,依旧不坏。 至少,对于他所守护的百姓,不算坏。 诚然,呼延合只是晋西北的一个边关守将,然而,十五万精锐骑兵,却成就了固若金汤之名。 在他镇守边关的这些年来,山匪水贼,越来越少,直到近年来,几乎所有的流寇流民,都已经被呼延合收编。 流寇,变成了有战斗力的军人,流民,参加到了务农,以及各种工作之中,毫不夸张的说,在西北边关,三重关卡,他便是皇帝,他便是主宰。 然而,没有人知道,他的十五万精锐骑兵之中,已经有三万多人,被犬狼双剑魔化,他们的忠诚和残忍并列。 绝对忠诚于呼延合。 却又残忍无情,狂暴嗜血。 万幸,呼延合是一个会审时度势,并且也愿意遵守规则的人,毕竟,他手下的精锐骑兵加上魔化骑兵,甚至可以轻松碾压双倍人数的军队,纵然是韩龙的十万韩家军,只怕也难以招架这群贪狼。 诚然,呼延合不是一个战争狂人,他想要的,仅仅只是一方水土的安宁,若是庙堂之中,能够清爽一点,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惟愿四海升平,天下安宁,若非如此,哪个人不想家,哪个人,心甘情愿的投身于杀戮盛宴之中。 说到底,还是被逼无奈。 可惜,呼延合的家人,并不认可他的做法,只是,这个不认可,是多方原因造成的,并非一家之谈。 尤其是秀丽姐妹对于父亲的看法,最是特别。 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呼延秀对于父亲的看法,比较奇怪。 “呼延一族,有那么多兵灵可以修炼,父亲何以放弃兵灵,整日舞刀弄剑!” 矛盾和误会,一旦发生了,那便是很难化解的事。 仔细想来,若非献祭了兵灵,没有回头路,呼延合,应该会是一个好将军,好父亲,好族长吧,可惜,历史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现在的呼延合,已经真真正正的,无法回头了。 早在半月之前,秀丽姐妹处理完了追猎所的事务,准备和父亲叙叙旧,顺便和父亲,讨论一下天下事。 然而,在秀丽姐妹来到将军府的时候,却从父亲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能量,这种能量,非常强烈,甚至让人可以闻到一种邪恶的气味。 可见其影响力,已经是深入骨髓了。 一开始,秀丽姐妹并没有感觉到恐惧,虽然觉得不对劲,但是,作为女儿,是不会对自己的父亲,有什么太大的戒心的,而这,也就促成了秀丽姐妹第不知道多少次离家出走,更是加深了父女之间的矛盾和误会。 常言道,话不投机半句多。 在争吵了几句之后,呼延秀已经准备要发脾气了,却被呼延合一个耳光,恶狠狠的抽在脸上。 “滚!” 呼延合只说了这一句。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呼延秀愣在了原地,他非常惊讶的看着父亲。 那个瞬间,他回忆起了小时候,自己虽然也不乖巧,反倒是一个野蛮,粗鲁的小女娃,经常捣乱,到处惹祸,甚至有一次,玩火玩大了,把小半个山头都烧着了,呼延合,依然没有打他。 因此,在呼延秀的心目中,父亲,只是一个看起来凶恶,实际上苦口婆心的暴脾气,纵然是暴脾气,他也从来没有打过自己,是个脾气火爆,却有修养的好男人,若非母亲体弱多病,早早离去,二人,应该会是一对幸福恩爱的神仙眷侣。 毕竟,二十多年过去了,呼延合都没有续弦。 仔细想来,呼延合算是土皇帝级别的人物了,占山为王也不过如此,换作别人,早就十几个小妾带回家了,可是,呼延合却一直守着亡妻,难免让人有些唏嘘。 诚然,秀丽姐妹算不上是呼延合一手拉扯大的,他们更像是家族共同抚育的结果,因此,和呼延合之间,才出现了那么多的矛盾和误会。 那一巴掌,也彻底葬送了,呼延合在秀丽姐妹心目中,不算好也不算坏的形象。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六十二章 于是,秀丽姐妹离家出走。 因为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离家出走了,加上一些特殊原因,呼延合也并没有派人出来寻找。 只是,那个时候,呼延合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一次离家出走,却引来多少变故。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 秀丽姐妹四处乱逛,刚刚好遭遇了正在挖沟凿渠的襄县施工队。 那一刻,呼延秀正憋了一肚子火,没有地方发泄,不知道该说是施工队倒霉,还是呼延秀的脾气,实在是有点野蛮,甚至是蛮不讲理。 “你被你爹抽了耳光,你去找你爹理论去啊,你打我干什么。” 一般人看到这种情况,肯定会质疑呼延秀的做法,毕竟,挨打了出来报复,这属实有点蛮不讲理。 然而,治世之中,尚且有不公不义,更莫要说是在乱世之中了。 接下来的故事,大家就都知道了,沈豹不敌秀丽姐妹,率军撤退。 其实,就算秀丽姐妹身后没有带那五六千人的娘子军,沈豹也只能撤退,因为施工队里面,就只有他一个能力者,其余都是普通人,以普通人,想要硬碰硬呼风之扇,未免有点滑稽。 因此,沈豹撤退,反倒是明智之举,算不上胆怯。 虽然这个做法,有点类似于不战而退,但是当沈豹被秀丽姐妹打中第一击的瞬间,沈豹就已经明白了,与其硬碰硬,倒不如保存实力,至少周转一下,还会留有一线转机。 不出所料,沈豹率军撤退后不久,便遭遇了土匪,作为楚王的徐行,甚至还在一旁看戏。 虽然经过一番交涉,已经扭转了局势,但是下一步的问题,才是最棘手,最难处理的,毕竟,就连诸葛都说了,被呼风之扇的火焰攻击烫伤,如果不及时治疗,只会不停的溃烂,若真如诸葛所言,那么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然而,对于沈豹而言,治疗也好,出口恶气也罢,都比不上快点解决挖沟凿渠的问题。 虽然总进度,遥遥无期,但是,正如同那一句俗话。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沈豹,愿意做这个默默无闻的贡献者,愿意承担有心人的工作。 这一份责任,落在身上,足以让沈豹,暂时抛开私人恩怨。 “不就是一条小臂吗?” “砍了,就不会继续溃烂了。” 说是这样说,沈豹可不是那种有办法,不接受,硬要选择两败俱伤的蠢人,对于自己的生命,他还是非常珍惜的,毕竟,一个人,只有一次生命,错过,便是永恒。 “阿豹,应该快要到了吧。” 因为前番,是徐行带着人挖沟凿渠,所以,他算是驾轻就熟,通过交流,也大概了解了现在的情况,如果按照总进度来判断的话,可能没有个七八年,这个工程,是几乎不太可能完成了。 但是,说是这样说,在这个有超能力设定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万一来个什么大混战,弄个大坑什么的,提前完成任务,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一边挖沟凿渠,一边种树,实在是有点拖延节奏。 不过,既然徐行的任务,是这样安排的,那么橘子,苹果,梨的园林计划,就必须执行。 “嗯,很快就要到了,前面,应该就是园林了。” 如此说来,徐行一众,已经来到了果园的南面,只要继续前进,就到了,而如果徐行没有猜错的话,园林,应该已经被占领了。 而这些占领园林的人,有,且只有那一帮,骚扰施工队的恶人,也就是秀丽姐妹所带领的五六千人的娘子军。 “停!” 徐行摆了摆手,示意停下,因为就在刚刚,他感受到了很多比普通人要强出不少的能量,这些能量,虽然没有敌意,却似乎是时刻警惕的状态。 这时,徐行想了想,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既然自己是沿着山道走,那么前面的园林,应该会时刻警惕山道才对,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反应,难道说,是对方在等待时机,准备一网打尽,亦或是没有把千人的队伍,当回事。 这些情况,并非空穴来潮,事实上,对于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而言,不管是常规的军队,亦或是娘子军,本质上,都是会时刻紧绷,处于一种备战状态,不可能有任何松懈怠慢。 然而,从现在的情况看来,对方似乎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至于是在观察,亦或是单纯的不作为,那就不得而知了,总之,能够起到决定性作用的,还是接下来的一波冲锋。 “楚王,何故停下?” 虽然沈豹并不是那种把私人恩怨看的非常重的人,但是,眼看着报复的机会就在面前,只要是个人,都不可能绝对保持冷静。 理性这个东西,是给强者准备的,对于沈豹而言,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感性。 尤其是在听到了小臂会不断溃烂时,要说一点不害怕,一点不担忧,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在害怕,担忧之后,重拾斗志,重拾冷静,便是一大挑战了。 “阿豹,我明白你现在的心情。” “我可以理解。” “但是,我感受到了很多的能量波动,大概在一千五到一千八左右,而且,这些能量体的单体能量强弱,非常接近,应该是一支实力平均的正规军队,基础系别为阴,很有可能是清一色的娘子军。” 不得不承认,徐行的精神力感知,真的是非常好用的能力,尤其是在掌握了空之境界,拥有了无穷无尽,源源不断的精神力储备之后,徐行甚至可以肆意的使用星尘呐喊,却始终无法克服两个缺陷。 其一,便是时间停止,时间停止的能力,太过于抽象,理解起来,也非常困难,但是,其最困难的地方,并非在于理解,而是使用时,所需要消耗的能量。 因为是整个宇宙的时间都被停止,因此所需要的能量,无法用数值来表述,仔细想来,纵然是号称无限大的空之境界,在时间停止的范畴之内,也是有限,而非无限。 由此看来,时间停止,真的极其恐怖的能力。 其二,是一个看起来非常好解决的问题。 那就是体力和精力的平衡。 因为空之境界,只会提升精神力,给予源源不断的精神力,然而,一个人的活动,不仅仅会消耗精神力,更是会消耗身体的活性以及体力,一旦这个平衡被破坏,徐行不仅仅会加速疲劳,其疲劳的程度,甚至要比七天七夜打了鸡血,不睡觉,还要离谱。 基于以上缺陷,徐行收敛了许多,比起之前,乖巧多了。 但是,该出手的时候,还是应该义不容辞。 只是,作为最大杀招的时间停止,当然是不能够轻易使用的底牌。 这一点,毋庸置疑。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六十三章 如此,问题就显而易见了。 既然徐行拥有最大的底牌,那么他本身,就是引导战局的最大底牌。 那么,在有队友的情况下,如何安排先后顺序和配合,就成为了最需要处理的问题。 “一千五到一千八,如果对方,就只有这些人数的话,那么我们的野牛部队,应该可以与之一战。” 徐行和沈豹并不是在商量,只是把优劣条件都说清楚,讲明白。 诚然,一千三百七十七人的野牛部队,其中有七个精英级别的秘术使者,其余的实力可能稍稍逊色不少,但是比起普通人,肯定是强壮而残暴。 “楚王,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既然对方的人数,超过我们,那么,就不应该轻举妄动,应该多加观察,才是取胜之道。” 提出建议的人,并非沈豹,而是那个满嘴脏话,举止粗俗的土匪头子。 经过刚刚一路上的交流,得知了,他叫做牛文,字儒兴,是野牛帮的老大。 另外六个土匪头子。 老二叫牛武,字儒勤。 老三叫牛匠,字儒敛。 老四叫羊伯,老五叫羊仲。 老六叫马伯,老七叫马仲。 虽然说,他们的姓氏不像是文人墨客,然而,这七个人,可是货真价实的儒生,属于是文武双全的人才,虽然脾气是臭了一点,做事是极端了一点,但是在冷静状态下,七个人的头脑,还是非常灵活的,至少,他们对于这一带的地形,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儒兴请讲。” 徐行对于文化人并没有偏见,相反,他对于文化人非常的尊重,至少,对于一个看起来很粗犷,野蛮的文化人,就算不符合人物设定,也应该以事实稳准。 “楚王,这地方,过去叫做三禽涧。” “四面虽有山水环绕,但是却留有一条山路,早年间,曾经有一伙人,在此地,安营扎寨,做了山匪。” “之所以能够僵持自守,便是因为东,南,西,三个山头各有天险所依,加上水源,是山泉水,也就是,从上而下的水,所以只要守住西边的山头,便可以凭借一山之水,供给三山之匪。” “如此,依仗山水之势,三禽匪贼,在此传承了祖孙三代人,直到一场大混战,他们的世代,才结束。” “可惜,臣等霸占附近时,距离三禽的世代,相隔甚远,所以,没有具体的方案,可以盘踞。” 很多时候,聪明,就差了一点点,却是不能称之为聪明了。 不得不承认,文武双全,有的时候,也要考究质量。 可惜,野牛帮的人,质量也并没有那么大,然而,问山问水,还是应该问当地人,野牛帮盘踞在附近,已经有段时间了,再不济,也要比徐行等人,熟悉地形。 徐行虽然并不熟悉地形,但是,他懂得兵法,按照土匪头子的说法,可以派遣两支小分队,爬上山坡埋伏,再发动一波佯攻,若是对手强攻,一直追赶,便可以居高临下,发动反击,到时候,打个措手不及,必然有所成效。 “此计甚好,儒兴,野牛帮的兄弟,就由你来安排阵型。” “我同沈豹,可以成前后呼应之势,我在前,他在后,你再支出几个小队,奔袭园林,切勿恋战。” 其实,徐行的这番话,说起来非常容易,但是施行起来,却是难上加难,野牛帮的人,并非个个都是文化人,事实上,除了七个土匪头子是知识分子以外,其余兄弟,几乎都是山野村夫,属于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典范。 若是真正的行动起来,且不说是否恋战,只怕是连常规的阵型指令都听不懂。 当然,接下来的客观事实,基本上就让徐行,打消了这个有点主观化的偏见。 “阿武,阿匠。” “你们二人带上三百个兄弟,到西山,山腰处埋伏,务必先走南坡,再走北坡,切勿贪高图快。” “羊马伯仲。” “你们四人,带上五百个兄弟,到东山,山腰处埋伏,同理,先南,后北,效率无所谓,安全和隐蔽,才是重中之重。” 如此,便已经拆分了六个土匪头子,还有八百个土匪喽啰。 且剩下牛文一个土匪头子,以及五百七十个土匪喽啰。 “剩下的兄弟,随我,同楚王,沈将军,一起冲锋。” “楚王,沈将军,我们兄弟,走东路奔袭,您二位,便走西路,如何?” 徐行闻言,点了点头,说道。 “就按儒兴所言,且听儒兴指挥。” 徐行的言下之意,便是让大家以牛文的指令为准,自己虽然是楚王,但是在作战之中,他也是服从指令的一员,换而言之,就是把自己的行动权,交给了自己的手下,还是一个,刚刚收编,前身是土匪的手下。 “楚王,沈将军,那便劳烦您二位做先锋,引动园林里面的兵马,再做计较。” 虽然牛文这个人看起来粗犷,但是目前所遭遇的问题,属于是地形战,理应交给熟悉地形的人去处理,所以,沈豹虽然有点腹诽,却依然还是选择服从安排。 “驾!” 徐行绷了一下缰绳,螺旋的速度在瞬间狂飙,风驰电掣一般,冲向园林。 只是,这一波冲锋,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沈豹的坐骑在这种情况下,简单一比,就有点瘦弱。 纵然如此,现在的情况,已经是千钧一发之际了,硬着头皮也要上。 于是,沈豹也开始提速,虽然马身被徐行远远的甩在了后面,但是,这似乎正合本意。 不出所料,那园林里面,果然冲出来一群娘子军。 “蠢材!” 此刻,躲在园林里面的一位指挥者,发出了一声呵斥,虽然声音很大,但是也不至于让千里之外的徐行等人听到。 于是,徐行还是选择继续冲锋。 但是,当他看到园林里面,有着远远不断的娘子军冲出的时候,徐行顿时之间,有点难以招架。 五百,一千,一千五,一千八... 三千! 四千五? 五千八! 徐行每前进一段,就越是距离园林更近,精神力感知所能探测到的人数,也是越来越夸张。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六十四章 “什么情况?” “这个园林里面,能够藏得了六千人!” 徐行不敢相信自己的精神力感知,他甚至都觉得,或许是感知力出现问题了,就好像有的时候,电脑会出现错误一样,可能人脑也会出现数据错乱之类的问题。 然而,看着眼前乌泱泱的一片,徐行甚至觉得,园林里面,或许都不只五千八百人,有可能,已经超出了六千人的范畴。 这个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 原来,呼延秀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粗鲁,野蛮。 事实上,每一个能够统领兵马的武将,都是人精,聪明的很,要是低估他们的脑袋,自己就很有可能掉脑袋。 诚然,当呼延秀看到有人擅自行动的那一刻,大骂了一声,蠢材。 反过来说,既然已经暴露了,那么五千八百人的精锐娘子,又何惧一人! “这火球,也太离谱了吧。” 徐行看着正前方,飞来的一团大火球,心里面不禁感叹道。 “要是硬接这一击,恐怕我要瘫在床上,休息个十天半个月。” 事实上,徐行所言非虚,这秀丽姐妹,一向是一开场就使出十分力气,他们所发出的这一击,几乎算得上是全力了,巨大的火球,在前进的过程之中,不断燃烧着周围的空气,就连气流,都有些扭曲。 正如同等离子态,具有高温,高活跃性的特点一样,这团火球的前进速度非常之快,且丝毫没有退散的迹象。 淡红色,大红色,红蓝交加。 这团不断变色的火球,已经被周围的空气,强化到了红蓝交加的级别。 众所周知,火焰作为一种等离子态的物质,由红变蓝,是一种温度的提升,也就是说,这团火球,在不断升温。 不过,凡事都有极限,正如同这一团火球,在变成红蓝交加的时候,便已经达到了它的极限,之所以继续前进,继续变大,也仅仅只是保持温度不降低罢了。 “阿豹,出箭!” 徐行大喊道。 紧接着,一支巨大的冰箭,从徐行的身旁擦过,然而,接下来的情况,似乎并不容乐观。 巨大的冰箭,约莫有一人大小,并且还在吸收着周围的能量,纵然如此,在和那团火球对碰的时候,也几乎是被瞬间融化! “控鹤擒龙手!” 徐行双手运转内力,准备用控鹤手的气流,加上擒龙手的霸道劲力,去连哄带骗,把那团火球拆分开来。 然而,在徐行的内力气流,接触到那团火焰的瞬间,徐行的内力,就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失。 一物降一物! 这呼风之扇的火焰,竟然能够完美克制控鹤擒龙! 此刻,徐行还不知道,这呼风之扇的原理,其实和控鹤擒龙,是同祖同宗,同本同源,因为这呼风之扇,原本就是用邪帝秘典之中所记载的神兵图纸打造出来的,然而,与其说是神兵图纸,倒不如说是法宝图纸。 因为,呼风之扇,并不能称之为兵器。 真正懂得其中精妙的博学者,通常把和灵兵所对应的宝物,称之为灵宝。 这呼风之扇,虽然被归类为兵人所传承之兵灵,但是本质上,依然是属于法宝。 其原理,便是同控鹤手一样,利用内力和气流的运转,摩擦生火,并且不断吸收气流的能量,转化为燃料,以风生火,生生不息。 而在呼延一族之中,传承了呼风之扇的族人,则是被兵人界,尊称为,呼风者。 即,呼风生火之尊者。 “要不要躲一下,还是,硬接?” 徐行正在纠结,是否要发动能力,同时间停止,去规避这一击。 但是,仔细想了想,发动时间停止,要闪避任何攻击,都是小菜一碟,毕竟,除了上官雄那种顶级的异能者,可以在时间停止的情况下,让异能特效继续生效以外,几乎所有异能者,都不可能无视时间停止这个法则级别的能力。 不过,若是自己突然闪避,这团火球,指不定就会突然击中沈豹。 为了保险起见,徐行决定先自己测试一下。 于是,徐行准备左右移动一下,以此来脱离火球的轨道,然而,在他准备左右调转的瞬间,一股奇怪的力量,竟然吸附住了徐行和他的坐骑螺旋。 “难道说,这团火焰,还具有气流吸附能力?” “那不就是加强版本的控鹤手?” 徐行有些惊讶的看着前方,那一团逐渐定型的火球,足足有两米高,两米宽,与其说是火球,倒不如说是正方体,若非是在运动状态,只怕真的是一个方形火焰。 然而,这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徐行竟然一时之间,无法摆脱这如同控鹤手一般的吸附力。 “唉,凭什么啊,随便来个人就一堆阴招。” 徐行心里面这样想着,但是,他也非常清楚,抱怨没有用。 “螺旋那么大的马力都挣脱不开这股气流,想来,若是我用乘风踏云步提速,估计也是无济于事了。” 其实,徐行想多了,这个时候,如果他用乘风踏云步的话,其实是可以挣脱气流束缚的,只是,从螺旋这匹高速奔袭的马背上下来,未免有点自伤三分的感觉。 徐行原本就不是什么精通骑术的人,莫要说从马背上跳下来,就算是那种站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打法,他也并不是每次都能成功的,就算成功,那也纯属是运气成分。 只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面对一个大火球,就要逼出自己的时间停止。 紧接着,徐行正准备发动时间停止,却突然一个激灵。 “啧啧啧。” “我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 徐行一边皱着眉头,一边拔出了自己的佩剑。 元戎剑出鞘,徐行内力运转到剑身,下一秒,一个非常离谱的场面,出现在众人眼前。 徐行高高举起,正面对抗那一团巨大的火球。 元戎剑自上而下,只一击,那团火球,便在瞬间溃散,就好像是一盘散沙一样,荡然无存。 不过,这仅仅只是其他人看到的景象,对于徐行而言,则是不然。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六十五章 正当时,元戎剑劈开了那团火球,紧接着,火焰的能量,迅速消散,却留有一丝精华,游离在元戎剑的剑尖处,只是眨眼的功夫,火焰精华,竟然直接元戎剑吸收。 “啊?” “不是火克金吗?五行法则都开始骗人了?” 后来,徐行才知道,这把元戎剑,是用九鼎粉末,加上九转镔铁之中,最为特殊的,从万年雪山的巅峰,采集的冰雪玄元精华,融合而成的玄玉镔铁铸造出来的,虽然气运为火之气运,更被称之为火德元戎,但是本质上,元戎剑的威力,并非源自于火。 而是源自于万年不化的冰雪玄元。 这冰雪玄元最恐怖的特点,便是形态的稳定性。 众所周知,水作为液态物质,在温度不断降低的时候,即突破零度的时候,便会转化为冰雪这种固态物质。 而这个时候,则是水的形态之中,最为坚固的形态。 并且,在可以抵抗高温的同时,若是被高温融化,还可以回归本源,即万年雪山上的天水。 以天水,灭却呼风之火,便是印证了五行之中的水克火。 至于为什么,沈豹的冰箭,无法融化成水,扑灭火焰,那只能证明,沈豹的冰箭威力不足,水平有所欠缺。 “怎么回事?” 正在众人还在惊讶于那团从不失手的火球,竟然被一剑斩灭的同时,徐行发动了时间停止。 在短短三四秒的时间之内,徐行纵身下马,在半空中,划了一道美丽的弧线,当然,说是这样说,徐行的骑术,真的是有点差劲,若非有乘风踏云步这种顶级身法作为弥补,或许刚刚的下马动作,真的会摔个脸着地,狗吃屎。 这个时候,徐行真的是痛恨,为什么这本小说,不是欧洲中世纪的骑士小说,如此,便可以身穿银色盔甲,手拿标枪,然后每天骑着高头大马,驰骋疆场,帅气和英武并存。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骑术差劲,就是差劲,没有什么好弥补的。 但是,以徐行的身法,速度,精准性,下马之后,身体迅速找到平衡,再继续出手,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擒贼先擒王。” “但是,距离太远了,不合适。” 徐行心里面这样想着,他大概清楚,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这些娘子军,留着还有用,先做点手段吧。” 于是,徐行处处留手,只是用擒龙手的指力,压制他所接触到的这些娘子军的筋脉,并未伤及要害。 能力结束。 时间恢复流动。 只见在最前列的上百名娘子军,几乎在同一时间倒地,摔了个正儿八经的狗吃屎。 徐行对付这些人,几乎都是用擒龙手,去锁住他们的任督脉,让他们的大脑,短暂失去对于身体的神经连接,以此,让他们陷入一种瘫痪状态。 因为这支娘子军,几乎都是步兵,骑兵甚少,也就是一些精英之中的精英,骑着十几匹体态比较瘦弱的小马。 于是,在看到前面的小方阵直接倒地的时候,后面冲锋的队伍,便无奈的,只能减速。 仔细想来,这并非是生死搏杀,只是一次突袭,未必就要穷追猛打,不计代价。 然而,徐行这个行为,却是让秀丽姐妹,彻底暴怒。 首先,就是徐行隔断了战场的前进,后续的冲锋大部队被徐行的擒龙手,直接阻挡在了战场的正中间。 其次,是刚刚的破招之事,作为一个好胜心极强的人,呼延秀不可能允许,有那种可以一击破招的敌人存在,如果有,那么必杀之! 不为别的,就只是赌上自己将门之女的荣耀和贵族的信仰。 然而有的时候,荣耀,信仰,在不切实际的坚持下,只会带来悲剧,甚至是恶梦。 于是,呼延秀,发出了一道,命令。 “强攻!” “全力强攻!” 眼看着徐行已经突破了战线,另一边的牛文,也迅速调转方向,那一刻,他们心里面非常清楚,对方,真的很容易上钩。 徐行发动了第二次时间停止,在这个期间,他翻身上马,因为战局混乱,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都不可能只停留在徐行和沈豹的身上,更何况,他们作为军人,第一要素,还是朝着大战场支援,而非和徐行,沈豹一直僵持下去。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徐行竟然瞬移了很多次。 先是冲入阵中,破坏阵型,隔断战场,再是瞬间移动到了马背上。 诚然,大多数人,无法理解这个现象,但是一直在关注着徐行和沈豹的秀丽姐妹,却意识到了不妙。 此事,定有蹊跷! 然而,已经被莫名其妙的挫败感给冲昏了头脑的呼延秀,哪里管得了这些。 终于,一味的强攻,还是让他,以及他的娘子军,付出了代价。 五千八百人的娘子军,逐渐深入,逼近山口时,早在山腰上埋伏的野牛帮,拿出了他们的秘密武器。 蜂刺。 所谓蜂刺,就是就是吹箭,属于是一种非常简陋,非常普通的暗器,因为其发动原理,是口中吹气,驱动吹箭里的压力,喷射出去的铁刺,就会射到敌人的身上,因为其破坏力,不足以穿透盔甲,所以,这种暗器,通常都是瞄准头部,亦或是颈部。 同时,野牛帮的吹箭,还有一个非常特殊,甚至是独一无二的效果,那就是毒素。 这个毒素,是野牛帮的七个头子,共同实验出来的成果,他们提取了多种毒草,毒花,加上大马蜂的毒囊,混合调制。 这种混合毒,虽然毒性不足以毙命,却有一个防不胜防的优点,那就是生效速度极快。 牛文兄弟,曾经拿这个蜂刺做过实验,就算是大象连续中了三五下蜂刺,毒素混合叠加,扩散速度翻倍,如此,只需要倒数二十个数,到三十个数,大象,就会轰然倒地,虽然不是完全昏迷,但是几乎和昏迷,没有区别。 成年人,只要中了一下蜂刺,毒素在几秒内游走半身。 “七。” “六。” “五。” “四。” “三。” “二。” “倒!”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六十六章 “定!” 在众多娘子军倒下的瞬间,徐行发动了能力。 时间在此刻停止。 徐行仔细的观察了那些中招的娘子军。 原来,野牛帮的这些铁刺,最大的玄妙,正是在于其特殊材质,经过混合毒素浸泡的铁刺,似乎产生了某种异化,在接触到血液的时候,便会快速溶解,呈一种液化状态,和毒素,一起反应,致使中招的人,疼痒难耐。 紧接着,毒素发作,铁刺,也是不见踪影。 能力结束。 时间恢复流动。 眼看着娘子军一批接一批的倒地,进退两难的秀丽姐妹,一时之间,也无法突破困境。 很显然,呼延丽的体能,比起他姐姐,要逊色不少,从他的动作迟缓不难看出,他的体能,已经开始快速的下降了。 于是,野牛帮抓住了这个机会,开始这场战斗的最后一步。 擒贼先擒王。 山腰上的野牛帮兄弟,看着局势已经一边倒,便分出人手,朝着山下去,准备切断娘子军后撤的路线。 秀丽姐妹眼看着劣势越来越大,不由得要爆发一波。 “妹!” “姐!” 秀丽姐妹的呼风之扇,突然爆发出一阵强劲的气流,这个瞬间所带来的压迫力,甚至不亚于自然界的狂风。 当然,这只是一个夸张的比喻手法,人的力量最强大,终究是不可能比拟自然的力量。 不过,仅仅只是一瞬间的凝聚,气流就已经摩擦升温,那一刻,许多人看到的火光乍现。 诚然,能力者的能力,普通人是看不到的。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 正如同兵人的兵器,是内力实体化一般,本质上,就是方便储存携带的兵器,因此,脱离不了现实物质的范畴,而有些异能者的异能,和几乎所有武者的武灵,都是更加偏向于抽象概念。 两把呼风之扇所产生的气流,开始交互在一起,正如同龙卷风会不断叠加气流的破坏力以及转速,此刻,气流形成了一个气场,把外来的攻击,直接从里向外隔断。 无数的蜂刺从山腰处齐射下来,却被气流瞬间压碎。 这才是,秀丽姐妹真正的底牌。 呼风生火,固然是生生不息,然而,以风生风,才是无限循环,无限相生。 “这一招,甚是诡异,不仅暗器攻击被完美破解,更是连我们的行动也封锁住了。” 沈豹连射了几发冰箭,却无一例外,被风之壁垒强行压碎。 更离谱的是,就连一向以爆发力和速度见长的徐行,在这个组合技的影响下,也被限制了一定的行动力。 诚然,普通的行动,已经被封锁,但是,徐行可不仅仅只是一个武者,更是一个,传承了乘风踏云步的武术家,或者用秘术使者来形容,更加贴切。 乘风踏云步配合星尘呐喊的本体强化,速度在瞬间达到了极限,直接突破了气压的封锁,眼看着就要来到秀丽姐妹的身前,却被接下来的招式,直接打了个措手不及。 原来,这一道由气流交互叠加而成的风之壁垒,本质上,就只是为了迷惑对手,让对手认为,只要突破风之壁垒,就可以破招,可惜,这风之壁垒,本身,就是一个幌子,是某个失传秘术的前置招式。 “凤舞朝天阙!” 因为气流摩擦导致了温度不断升高,竟然出现了火花,紧接着,火花越来越大,形成了一道火墙,此刻,徐行就算察觉到了,也已经无法硬扛了。 火墙的颜色,逐渐变成了蓝色,这便是高温蓝火,然后,这些蓝火幻化成一只巨大的火鸟,其形似凤凰,却又更似大鹏。 蓝色的火鸟,席卷了三个山头,万幸,秀丽的主要攻击目标并不在那些小喽啰身上,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是每个新角色,新招式出场的时候,都要来一段个人秀,故此,火鸟在沿着战场飞了一圈之后,变得更大了。 与此同时,徐行,沈豹等人,也可以非常清楚的感受到这一招的威力,正如同周围被连带着升温的空气,让众人纷纷流下了不争气的汗水。 明明是年关将至的冬天,却是怎么看,怎么像是三伏天的烈日骄阳天。 更离谱的是,流汗的,可不只是野牛帮,那些娘子军,也流汗了。 或许,这只蓝色的火鸟,带着火焰焚化妖邪的特殊能力,加上快速流汗,那些率先中招的娘子军,已经逐渐拿回了身体的自控权。 “利用高温控场,使得战局的进度暂停。” “高温消毒的同时,加速流汗,让娘子军所中的麻痹毒素也是直接排除体外。” “这一招,真的是高!” 沈豹叹了一口气,却也松了一口气。 叹气,是因为自愧不如,他自认没有那么夸张的实力,至少,对于他而言,风暴中心的两个女人,是真的实力超群。 松气,是觉得自己运气还算不错,前番交手的时候,若是对方直接用出这一招,恐怕早就已经一命呜呼了,断然没有折返回来的机会。 “好个凤舞朝天阙!” “真的是强到过分!” “可惜,遇到了我!” 逐渐席卷整个战场的火鸟,威力之恐怖,范围之广阔,甚至让徐行都险些招架不住,虽然徐行心里面清楚,这是理由双风交互,配合自然界的风暴之力,以及火焰元素才得以施展出那么强大的招式。 但是,作为异能者也好,作为武者也罢,亦或是秘术使者,本质上,都是在使用自然界的某些法则,正如同人的物质能量和精神能量,其实是不可能完全拆分开来的,反之,除了一些特殊的纯粹能量体以外,几乎所有的能量,都具有交互性。 最重要的,还是如何运用自己的方式,去驾驭这些元素,并且试着扩散元素之间的交互。 很显然,秀丽姐妹的组合技,凤舞朝天阙做到了,因此,甚至就连一向是自视甚高,不太看得起周围人的徐行,都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和认可。 不过,认可归认可,破招归破招,这是两码事,不可能因为徐行欣赏对方,都必然要退让以给面子,这是不合理,也不可能存在的事。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六十七章 “定!” “定!” “定!” ...... 徐行心里面的想法非常简单,既然乘风踏云步,也很难在这个局势下调整身位,纵然可以,那么在调整身位之后,其他队友也会中招,再加上,控鹤擒龙手已经被证明,无法破解气流所造成的火焰攻击。 如此,徐行能够依仗的,便只有自己。 武灵,是精神力具象化,依仗武灵的力量,其实就是依仗自己的力量。 诚然,在拥有了时间停止之后,徐行的亲自动手的机会,越来越少了,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没有实战的机会。 打果树,捡果子的训练计划,虽然远不如实战来的有效果,却也是聊胜于无。 “有总比没有好。” 不得不承认,徐行的心态,还是相对来说比较平稳的,尤其是在上官雄死后,他也清楚的认识到,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给自己兜底,给自己善后,给自己擦屁股了。 因为,这个世界上任何的恩怨是非,对于一个死人而言,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尤其是连尸体都没有找到,就只剩下一处衣冠冢。 “凤舞朝天阙,名字虽然花哨,但是实际效果却是硬碰硬的狠招。” “台风眼中心的旋转力最小,越是在外围,旋转力就越大,破坏力也就越恐怖。” “所以,只需要突破壁垒,到那二人身边,应该就可以一波拿下了。” 心里想着,对方断然没有再反手的机会了,于是,在徐行连续发动能力之后,徐行算得上是毫无损伤的,来到了秀丽姐妹的身边,然后,他就发现了一件,非常离谱的事。 “为什么台风眼的中心,还有一道壁垒?” 徐行刚刚准备重拳出击,好好收拾一下两个暴力份子,却被隔断开来的空气壁垒,直接拦住。 秀丽姐妹的表情,就好像是在看一个弱智。 嘴虽然都没有动,但是却好像是在说。 “脑子进水了,在这边玩一二三木头人?” 诚然,秀丽姐妹已经察觉出了不对劲,但是,他们无法理解时间停止这个抽象的概念,因此,从本质上来说,他们就只能在时间恢复流动,他们也恢复行动的瞬间,感觉到徐行是在一次接着一次的瞬移。 原本,这个想法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的,事实上,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既然在时间停止的时候,任何感官,任何行动,乃至三魂七魄都是停止状态,那么在回过神来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发现,徐行已经不在原本的位置了,而是以一种,无法判断的轨迹,路线,发生了一次类似于空间传送的变化。 “这个家伙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难道是空间系?” “还是速度系?” 呼延秀心里面这样思考着,脸上还要装出一副,完全不慌乱的模样,事实上,作为呼延一族的某个分支,自幼就修炼呼风之扇的秀丽姐妹,最是懂得,避重就轻,谋长节短。 既然呼风之扇有着惊人的速度,那么用来先手,以及应对阵地战的时候,就会把优势无限扩大,直到足以碾压对方的程度。 然而,风风火火的特性,也让秀丽姐妹,投入了大量了资源和时间,终于,把呼风之扇的终极奥妙给开发出来了。 原本只是火焰壁垒的凤舞朝天阙,若是能够在二人都分心控制气流和火焰的能量的时候,凤舞朝天阙,也就被分成了外围和内围。 外围,正是如同台风的外围一样,拥有堪称恐怖的破坏力,甚至对于周围空间,都有一定的扭曲作用。 内围,算作是秀丽姐妹的改良。 一道对流壁垒,足以撕碎大多数的攻击,就连徐行这种级别的强者,也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突破壁垒,更莫要说突破秀丽姐妹贴身一圈的防护措施。 这个想法,其实也是源自于过去的一个故事。 大概是秀丽姐妹,曾祖父时期的故事。 一次大混战之中,六人组合的超大超强版本的凤舞朝天阙,竟然被轻松破解,究其原因,竟然是因为,对方钻了空子,加上六人都需要维持外围气流的能量输送,因此导致了六人团灭的结局。 至于这个故事,到底是如何流传下来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呼延合自从有了两个天赋不错的好女儿之后,便有意无意的开导他们,也算是变向促成了凤舞朝天阙改良版的诞生。 如今,徐行会用实力证明,一力降十会,是永恒不变的道理。 人说是,双拳难敌四手。 何人见,四手难架双拳。 徐行和星尘呐喊一同呐喊,双眼之中那凌冽的杀气,伴随着血液之中奔腾的战意。 仅仅只是眨眼的功夫,秀丽姐妹用来贴身保命的风之壁垒,变得支离破碎,失去了能量输送,凤舞朝天阙也无法继续维持。 能量交互涌动所产生的爆炸,让徐行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而秀丽姐妹,则是直接被炸飞出去好几米。 此战,决定的,并非是徐行的荣耀,而是见招拆招,随机应变者的诡诈。 俗话说,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用脑子的人,永远比用拳头的人,胜率高出许多。 因为,一味的使用拳头的人,他必然没有脑子,反之,若是经常用脑子的人,想来,也拥有可以代替拳头的手段。 只是,暴力是否可以解决一切问题,这种类型的讨论,已经延续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任凭是可观事实,还是假设举例,似乎都不足以让两派人都得到一个共识。 正方认为,暴力足以解决一切问题,因为问题,都是由人,亦或是某个群体制造出来的,天灾无情无义,更无解,但是人祸,却有很多办法可以弥补。 至少,当维持秩序的人,抓到了扰乱秩序的人,那么在正义的利剑挥舞的时候,必然可以听到作恶者的哀嚎。 如果不能解决问题,那么就从本质上,解决掉制造问题的人,这是正方千年,万年以来,一直坚定的论据。 反方认为,暴力固然可以解决制造问题的人,但是所留下的隐患,以及同类型模式的问题,完全就是络绎不绝,再者,滥杀无辜之风,不可助长。 于是,环绕着暴力的话题,就好像是善恶辩论一样,一直持续着。 而接下来,则是会稍稍揭开那么一点点面纱,让世人,慢慢欣赏。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六十八章 “赢了吗?” 沈豹和牛文的脑海之中,几乎在同时出现了这个问题。 刚刚的能量爆炸,不仅仅是让秀丽姐妹被炸飞出去了好几米,更是让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受到了波及。 诚然,主要能量是被徐行和秀丽姐妹承担了,然而,就算只是余波,也足以让野牛帮的人,迷糊很久了。 最先清醒过来的,便是沈豹还有牛文,紧接着,才是野牛帮的其他六个头目。 至于秀丽姐妹,估计是昏迷时间最长的了,起码从现在看来,他们还要睡上一觉。 徐行叹了一口气,他看着战场上的一片狼藉,虽然不见得有阵亡,但是多多少少,心里面有点难受。 他走到秀丽姐妹的面前,用空之境界,入侵了他们的精神世界。 冷酷坚定如追,也无法抵抗徐行的空之境界,更是莫要说两个已经昏迷的人了。 在秀丽姐妹的记忆之中,徐行看到了挺多有趣的事,也看到了一些,不容乐观的经历。 “看来,这两个人,也是弄潮儿里的倒霉鬼啊。” 徐行又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把刚刚吸收的一些记忆,又重新整合了一边,毕竟,有很多事,对于徐行而言,就只是做为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没有留在记忆里面的必要。 此刻,徐行突然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那是一种,无处话凄凉的无奈,以及感同身受,却又不愿意承认的倔强。 自古以来,嫡系长子,作为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享受着许多旁系成员,一辈子都无法享受到的特权,或者说,特殊待遇。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理解为,嫡系长子这个词语,这四个字,到底代表着什么。 当家族分化,变成了一盘散沙的时候,嫡系长子,需要承担这个责任,弥补这个过错。 只因为,嫡系,是家族的凝聚力,正如同一方水土,总归是要有人统领,要有人管理。 其实,不管是什么世代,人和人,都是有阶级区别之分的,何止是三六九等,简直是千等万等。 正是因为这些不成文的规定,已经存在了太久太久的时间,经历了不知道多少代人,才演变,甚至腐化成了另外一幅模样。 曾几何时,东道主会恩威并施,展现实力的同时,释出善意,表达自己没有杀心。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伴随着世代变迁,岁月轮转,东道主,依然还是东道主,却有一些人,喜欢胳膊肘往外拐。 于是,就出现了分化。 呼延一族,正是脱身于风氏一族的某个嫡系分支。 然而,在呼延一族自立门户之后,事情,并没有结束,也远远没有当事人想象的那么简单。 事实上,从呼延一族,融合了多个兵灵,成为混合型兵人的那一刻开始,整个家族的命运,就朝着四分五裂的道路,一去不复返了。 若非传承兵灵,是一件概率性的事,只怕呼延一族,又要分化成好几个部分了。 最先能够想到的,就是呼风之扇一脉,可以自称叫什么扇家。 还有雌雄双鞭一脉,可以自称叫什么鞭家,如果觉得难听,可以用谐音,叫边家,也没问题。 反正姓氏是人创造的,既然家族有分化的迹象,那么总有一天,大家分开,自立门户,又一次变故,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个情况,徐行最是清楚了。 徐行是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世家子弟,贵族嫡系。 作为家族的希望,他承载了所有族人的未来,以及家族的未来,毫不夸张的说,和自己同辈的族人,他们的命运,几乎就是掌握在徐行的手中。 毕竟,顺位继承权这个东西,可是九州公认的规矩,可不是什么旁系子弟,说改就改的,然而,自从风金失踪之后,徐行的祖父辈,就开始了家族内部的争斗,俗称,窝里斗。 在这期间,徐行的祖父,风根,有点心灰意冷的感觉,但是,作为家族成员,他仅仅只是搬出了祖地,并没有离开太远,说起来,这个做法,仅仅只是缓兵之计,却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最亲近的兄弟,会联手排挤自己。 曾经有人说过,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还说,这是佛家理念。 然而,在人们看到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的时候,很多人,都犹豫了,就连一些智者,都沉默了。 纵然他们知道原因,却不知道今后的路,到底应该怎么走,换而言之,当个坏人,逍遥自在,当个好人,抱头鼠窜,那么这样的好人,谁愿意去当呢? 那一刻,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未来的道路发展,应该如何选择,因为他们看到的,不是光芒,而是漆黑一片的深渊。 未来的东西,就是未知数,还没有来,所以,珍惜当下的幸福,才最为重要。 然而,当老实人回到家中,看到自己的深爱的妻子,正在和别的男人做那苟且之事的时候,老实人的心里面,到底在想什么,在思考什么呢? 他是个木头脑子,不懂得什么叫做情趣,也不懂什么叫做夫妻情调,除了埋头苦干,养家糊口以外,他什么都不知道,既然如此,更莫要说什么温柔不温柔,关爱不关爱了。 很多人觉得,风根在离家出走之后,会堕落为一个无能的老实人。 可惜,事实情况,却恰恰相反。 风氏一族的奇怪基因,让他对别人的妻子,特别的感兴趣,凭借过人之处,以及油腔滑调的话术,轻松勾搭上了许多不安分的女人。 最过分的,是在被人撞破捉奸时,风根并没有仓皇逃走,而是把正主,暴打一顿,口中还骂道。 “瞎了眼的狗奴才,看不到爷在办事?”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风根离开祖地之后,心理就如此扭曲,也没有人知道,风根的所作所为,到底是处于基因带来的副作用,还是纯粹的想要放纵自己。 “怀孕了,不要打掉,你们夫妻俩,好好抚养。” 于是,在短短数年之内,风根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风流浪子,欺男霸女的乡间恶霸。 最离谱的是,他的家中,还有一位贤妻,一直在等他。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六十九章 然也。 在那数年的时间里,风根确实也回几趟家,但是很少和他的第一任妻子同房。 事实上,风根为了气走他的第一任妻子,还做了一件,非常过分的事。 那是一个雪夜,初冬的温度,落差很大,最是让人不舒服,然而,在风根趟风冒雪,回到家中的时候,他并没有脱掉外衣,而是连带着雪块,钻进了被窝。 于是,整个被窝,都被融化的雪块给弄湿了。 而他的第一任妻子,真的是冻得发紫,第二天便染上了风寒。 纵然如此,他也没有离开风根,这是一种忍让,更是一种,专属于童养媳的悲哀和懦弱。 虽然这样评价,多少有违孝道,但是抛开别的事,就只是从这件事来看,家里有个贤惠老婆不疼不爱,跑出去欺男霸女,弄的半个小村子都是私生子,这属实有点离谱。 徐行无法得知祖父为什么如此不待见第一任妻子,但是,他可以断定,这种事,肯定是祖父的问题。 讽刺的是,徐行也是一个两面三刀的反复小人,更没有资格指责祖父的行为,毕竟,祖父的第一任妻子,姓云,名巧巧,同徐行的未婚妻,云茹薇,正是出自于同一家族,虽然血缘关系相对来说比较淡薄。 然而毕竟云巧巧曾经是风根的妻子,离婚之后,云巧巧和再婚对象的三个女儿,也是和风根有着六分面似,一分神似,剩下三分都是云巧巧的好脾气。 云氏一族,真的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原本和风氏一族联姻的好好的,莫名其妙来了一波,祖孙二连。 那么问题来了,已知风根对不起第一任妻子云巧巧。 而徐行,则是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求云茹薇的心理阴影面积。 人说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然而,在所有人都没有看到合理的因果报应的时候,却有人说。 空,无常。 什么叫做空? 空是一种境界,大概就是,明明很清醒,却什么都没有思考,大脑处于一种清醒而放空的状态。 而无常,则是更好解释了,就是不规律。 这一个无常,直接打破了因果论,也就是说,好人做好人,未必得到好结果,而坏人做坏事,也未必得到坏结果。 如此,所有人都明白了,也有极少数人,照做了。 这些少数派,做了什么呢? “既然自然法则惩罚不了恶人,那就由我来。” 于是,世界上第一个除恶者,出现了。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跟随先驱,建立了一套完整的规则体系,本质上,就是用来规范社会秩序的标准。 一旦有人违反了这个标准,就要受到群体的约束,以及惩罚,因为其触碰的,是群体的利益。 “蛋糕不可能百分之百平均,但是只要我说平均,那就是平均。” 于是,权力的中心,出现了专横跋扈的暴君。 被欲望彻底魔化的暴君,堕落进了深渊,无法自拔,事实上,他心里面也非常清楚,自己已经忘记了初心,舍弃了原则,但是他还是做不到,或者说,他并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堕落。 世人眼看着暴君的身上,开始长出龙的角,龙的鳞片。 后来,有人称呼暴君为恶龙。 这便是恶龙循环的开始。 当无法忍受暴君欺压的先驱者们,纷纷站出来的时候,恶龙,咆哮着,至于那所谓的咆哮,是出于颤抖,亦或是兴奋,其实早就已经不重要了。 毕竟,当先驱者们,拿起利剑,刺进恶龙的心脏,向天下苍生宣布,恶龙的世代结束了。 紧接着,便是最经典的庆功宴戏码。 极少有人知道,庆功宴的真正景象,是什么样的。 只是,据说,在那一次夜宴上,有人看到了先驱者们身上,也长出了同样的龙鳞。 其实,屠龙者终成恶龙的故事,在任何地方都有,更属于是万古不变的道理。 不管是在哪个世界,哪个世代,日光之下,断然没有新事。 或许,这便是徐行,隐忍不发的核心原因吧。 他知道,自己的羽翼,虽然并不丰满,但是,也应该有着激烈斗争的心态,十年饮冰,热血不冷,这真的很难,但是,这个世界上的成功,都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得到的,若非如此,岂不是漫天英雄,遍地豪杰? 然而,客观事实,往往决定着事态的走向。 正如同徐行,沈豹,以及野牛帮的合作,其实本质上,算是一种战术和实际战斗的胜利,很难保证,如果没有野牛帮,那么徐行和沈豹,就要改换计划,或许还要拖累更多人。 事实上,徐行也考虑过,自己单枪匹马冲进人群之中,然后使用杀气领域,把这些娘子军都统统弄休克。 但是,在他感受到第一波能力的时候,直觉告诉他,这种级别,加上这种人数的娘子军,绝对不是用杀气领域可以摆平的。 或许,徐行在之前遇到的许多敌人,实力都是很一般般的水平,加上徐行和他们的落差其实很明显,所以导致了一种自傲心态的产生。 仔细想来,如果用这个逻辑去反推的话,皖县城下,那一万两千多的二五仔,真的就好像是还不够及格线的小朋友一样。 “唉,这种事,也太尴尬了吧。” 徐行的回忆,到此结束,他看了看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秀丽姐妹,不难看出,他在犹豫。 因为,在从秀丽姐妹的记忆之中,筛选出来的关键信息,可以确认两件事。 其一,沈豹的烫伤,绝对不是什么疑难杂症,而是火焰攻击所导致的特殊伤病,威力和溃烂程度,也确实非常严重,甚至可以称之为恐怖。 其二,这种烫伤,有一个非常简单的治疗方法,那就是用能力去对冲。 换而言之,只要找到一个治疗系的能力者,亦或是简单粗暴的,水系能力者。 利用治疗能力,可以清除沈豹左小臂里面,所暗藏的阴火毒气,只要把这些毒气当做能量体一样转化成正常状态即可。 而水元素能力,则是更加简单粗暴,用水的能量,直接灭却阴火。 一想到这里,徐行真的是头疼。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如果不穿越到这个世界,那么原本这个世界的风安,就可以用水元素,来治疗沈豹的烫伤,甚至可以避免前面的许多问题。 比如说,水元素操控,那么风安完全可以利用自己的异能,来一波水源调用。 但是,事实情况,并没有徐行想象的那么简单。 水元素固然比治疗能力更具破坏力和效率,却无法直接治疗烫伤,被灭却的阴火,也未必不会留下后遗症。 如此看来,专业的事,就应该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否则,只会徒增麻烦。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七十章 “唉,看来,只有这个办法了。” 徐行摸了摸有些发烫的后脑勺,因为他知道,目前的情况,既没有治疗者,自己也不是风安,不会水系异能。 那么问题,就非常清晰了。 现在,就只剩下一个办法。 如果徐行所获得的信息没有问题的话,那么秀丽姐妹的口水,便是沈豹烫伤的唯一解药。 “阿豹,过来一下。” 沈豹骑着马,还特意避开了一圈又一圈的娘子军,在他看来,既然战斗已经结束了,那么二次伤害,就已经是关乎人品和原则性的事了。 在战斗的时候,任凭耍弄什么手段,那都是各凭本事,无可厚非。 但是,在战斗结束之后,胜负已分,所有人都倒地不起的时候,趁人之危,说到底,不是沈豹的风格。 “楚王,有什么吩咐?” 徐行透露了一些细节,并且重点强调了,目前属于是紧急情况,没有别的办法了,所以,希望沈豹可以牺牲一下所谓的名声,来一波,嫩牛吃老草。 “世界那么大,不在乎一只手的,楚王,我觉得吧,我还是...” 徐行知道沈豹想说什么,毕竟,沈豹还是个黄花大闺男,有些事,真的是原则性的问题。 但是,沈豹心里面也非常清楚,如果不用这个方法,左小臂,必然是难逃溃烂的结局。 到时候,沈豹拖着半个发臭,发烂的手臂,行走在大街上,那个气氛,真的是尴尬到了极点。 或者说,热闹到了极点。 因为,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不缺少那种,喜欢看苍蝇叮屎的起哄之人,每当他们看到有热闹的时候,都会上去凑一凑,也不管,是百里飘香,还是苍蝇叮屎,他们无所谓,只要有事发生,必然循着味道就来了。 很显然,沈豹可不希望自己以后,被这种人嘲笑,他们没有底线,不要脸,沈豹可还要脸呢。 “阿豹,手臂重要,还是名声更重要?” 徐行非常真诚的看着沈豹,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如果没有人开导,沈豹或许真的有可能做出一些不合理的事。 “断臂事小,名节事大!” 沈豹的回答,非常的干脆,一点也不像是那种矫情做作的人。 然而,他也是那种想要临死抱佛脚的人,所以在这个时候,他还是矫情了一下。 原本以为,徐行会再劝说一次,只要徐行再劝说一次,那么沈豹,就会放下他所谓的名声,所谓的原则,来一波,嫩牛吃老草。 “好!” “不愧是司马龙的好伙伴!” “有骨气!” “来!” “用我这把元戎剑,比较锋利,多少可以减轻一点你的痛苦!” 沈豹瞪大了眼睛,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徐行,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这种人。 在队友,面临着小臂溃烂,和失去初吻的选择之中,来回纠结,不知道如何取舍的时候,徐行只是象征着的说了几句可有可无的话。 紧接着,就是称赞,认可,加上元戎剑锋利,砍手没有那么疼。 俗话说,钝刀子杀人疼,锋利一点,可以减少一点痛苦。 但是,说是这样说,对于当事人而言,肯定还是想要挽回一下的,正应了那一句俗话。 临事方知一死难。 到了关键时刻,才知道,平日里说的那些大仁大义,勇敢无畏,不过是只言片语罢了,只有真正行动的人,才是勇者。 虽然说死亡是每个人的最终结局,无人可以逃避,但是,在人生精彩之时,放弃宝贵的生命,未免有些愚蠢。 很显然,从这个角度出发,沈豹真的算是一个聪明人。 “好!” 沈豹接过元戎剑,又看了一眼徐行,从徐行的眼神之中,沈豹看到了决绝,那一刻,他知道,自己的大话,似乎真的说过头了。 “且慢!” “沈将军,你这是干什么?” 牛文骑着马,飞速赶来,还没有来得及下马,就已经看到了沈豹举着剑,似乎是要砍断自己的手臂一样。 这一次,牛文的推测是正确的,但是,只是正确了一半。 事实上,沈豹的动作,看起来就好像是有一种要慷慨赴义的感觉,然而,事实情况,却是有所不同。 沈豹嘴上说着,不能自毁名声,却又不愿意自己砍掉手臂,但是,在看到徐行那决绝的眼神之后,他又不敢请徐行代劳。 毕竟,在沈豹看来,如果他开口了,徐行必然当真,便会用元戎剑,砍掉左小臂,以保全名声的同时,斩断小臂不断溃烂的毒。 “儒兴,你为什么要拦着沈豹?” 徐行眼看着牛文,从背后,一把抱住沈豹,并且从他手中扳过元戎剑,有一种背后偷袭夺剑的经典戏码的感觉了。 但是,徐行这其实只是在开玩笑,因为他刚刚所说的,称赞,认可沈豹的话,只是在讽刺。 事实上,对于徐行而言,轻生者,没有可怜的价值,因为,这只是当事人的懦弱导致的,诚然,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不公不义,以及污浊不堪的勾当。 因此,那些轻生者,便是觉得,这个世界,对不起他,甚至觉得,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对不起他,于是,死就死了,还要显得自己无辜,显得自己是受害者。 “像你这种渣滓,留在这个世界上,只会造成两个影响。” “其一,是浪费粮食。” “其二,是散播负能量。” 事实上,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只是他们,自己对不起自己。 同理,这个世界,也从来没有放弃任何人。 只是他们,自己放弃了自己。 “你所承受的伤害,不能作为你伤害别人的借口。” “同理,你既然选择了自我了断,就必须承受谩骂和羞辱。” “安慰和同情,从来都不应该给予轻生者,因为他们已经是自我放弃,自我封闭的状态了,你把安慰和同情,浪费在这些行尸走肉身上,等同于是在犯罪!” 然而,正是如同徐行这种极端思维,极端手段的人,也会偶尔来点黑色幽默,就在刚刚,他险些教唆成功。 仔细想来,若是沈豹真的一不做二不休,用元戎剑砍自己的左小臂,怎么办,这下,罪过可就大了。 可惜,莫要说这个世界,没有如果,只有结果,就只是说有如果的情况,想来,徐行的时间停止,应该可以让他,从沈豹的手中夺剑,改变小臂被砍的悲剧吧。 毕竟,恶趣味的人,往往残忍,残忍的人,往往也充斥着恶趣味。 本质上,这两个特性,是有共通点的,而这个共通点,正是源自于实力的自信。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七十一章 “楚王,臣刚刚看到,沈将军要自断手臂,这是何故?” 说实话,牛文这种外表粗犷,还干着土匪勾当的人,说话做事,倒是文绉绉,挺讲规矩的,只看他对于徐行和沈豹的态度,不难看出,他算是一个传统守旧的人。 徐行把事情的经过,大概告诉了牛文。 牛文皱了一下眉头,不由得想发笑,不过,他还是忍住了,说道。 “楚王,沈将军。” “你们可能是误会了。” “这呼风之扇所造成的烫伤,确实是可以用呼延一族的口水来治疗,不过,并不是口服,而是外涂。” “把口水涂抹到伤口处,伤势就会逐渐好转,直至痊愈。” 牛文的一番话,让徐行有些尴尬,或许真是因为他的疏忽,差点导致了沈豹自断手臂。 诚然,徐行已经获取了秀丽姐妹的一些记忆,也得知了,治疗烫伤的关键,在于呼延一族的口水,但是,徐行怎么都没有想到,这口水的用法,竟然不是口服,而是外涂。 说实话,原本徐行就觉得,口水这种奇怪的解药,应该会搭配奇怪的用法,口服,便是徐行第一个想到的方式,然而,事实情况,却和徐行想象的完全相反。 口水确实是非常奇怪的解药,但是它的用法,却是非常的普通,可能是为了防止有人占便宜,所以才变成外涂吧。 此刻,徐行和沈豹还不知道,牛文其实是怀有私心的,至于是什么私心,那就是后话了。 “该怎么弄点口水呢?” 沈豹还在纠结,毕竟,他自认为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不太愿意做那种不符合道德的事,其本质,还是因为,男女授受不亲。 当然,沈豹并不是为秀丽姐妹着想,他只是觉得,自己是个清清白白的俏郎君,没有必要把名声臭在这种暴力女身上。 用沈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 “他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其实,三个男人在处理女人口水的时候,应该很纠结的,虽然说是荒山野岭,让人有种可以侥幸的可能,但是,从沈豹的角度出发,他是自己都过不去那一关,倒不是不愿意,只是因为,周围有两个人,可以把这个离谱的工作,交给他们。 “算了,别等了,还是我来吧。” 众人原本是打算,等秀丽姐妹醒过来之后,威逼利诱他们吐点口水,但是,徐行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我是个武者,有武灵的,算是本体没有接触到他们。” 武灵放出。 星尘呐喊几乎和徐行重合,但是,从视觉角度来看,还是有间隔。 “儒兴,过来帮个忙。” 牛文在徐行的指导下,把秀丽姐妹扶了起来,左右各一个,搭在肩膀上。 徐行则是用星尘呐喊,先后摆开了秀丽姐妹的嘴巴,眼看着口水流下来的速度太慢了,就好像是水滴一样,落在一旁闭着眼睛的沈豹小臂伤口处。 “失礼了!” 徐行说道。 紧接着,他开始按摩秀丽姐妹的嘴巴两侧,这是为了促进他们流口水的速度,事实上,在人们想起柠檬,橘子等,带有酸味的食物的时候,便是嘴巴两侧受到了心理暗示,加速口水的流出。 “这下,应该够了吧。” 徐行看着沈豹左小臂伤口处,那黏糊糊,滑溜溜,甚至有点反光的口水“面膜”,心里面顿时之间有点想吐,不过,出于礼貌,他还是忍住了。 虽然只是不到一分钟的事,可是过程,却让三人,终生难忘,那种说恶心,又不恰当,说不恶心,又违背良知的感觉,真的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体验。 仔细想来,徐行也是一个有着双重标准的人。 男女接吻的时候,交换口水,这不觉得恶心。 但是口水流出来,滴答滴答的落在沈豹的伤口处,形成了一层薄薄的“面膜”,就让人想要大吐特吐。 “治疗任务完成了,是时候,商量一下这一批娘子军应该如何处理了。” 徐行心里面,其实有了对策,但是他不明说,因为,在场的,除了自己和沈豹,牛文以外,也并非没有人从昏迷之中,苏醒过来。 只是,迫于体能限制,没办法过来支援罢了。 “我觉得,放了吧。” “楚王,争天下,不外乎于招揽人心,杀了他们,只会招来报复,与其杀,不如放。” “按照他们的性格,作风,绝不可能归顺,更何况,他们背后的势力,也未必就肯善罢甘休,所以,还是直接放,大家都不算丢面子。” 沈豹的这一番话,虽然很符合现在的局势,毕竟,徐行算是目前爆发力最差的一方诸侯了,若是杀了秀丽姐妹,招来晋西北边关守将,呼延合的报复,真的是得不偿失。 面子这个东西,能值几个钱,还不如做一次烂好人,就当是给呼延一族面子了。 然而,合理归合理,未必就能让徐行采纳,毕竟,徐行虽然表面上是一个主和派,但是内心深处,却藏着一个比主战派还要恐怖的类型,通杀派。 顺昌逆亡的道理,大家都懂,只是,说这句话,做这件事,都需要极大的实力和信心,很显然,徐行还需要再三斟酌。 “沈豹,当个猛将,尚且可以,大局观,确实一塌糊涂。” “若是简简单单,就放走了这一支娘子军,非但不能全身而退,更是会招来呼延一族的报复,如此,晋西北,十五万雄兵,便是如同虎啸山林一般,横扫西楚,不留片甲,到时候,我便是要背负万古的臭名。” 徐行深知呼延一族的强大,从秀丽姐妹的记忆之中,不难看出,呼延合是一个笑面虎,和仁天有点类似,然而,他所坚持的风格,却是比仁天强硬百倍。 若非晋城内部的权力斗争,一直牵制着呼延合,只怕是晋秦两家,早就合并了,如此,断然也就没有仁天,仁山的快乐生活了。 呼延合的个体实力,固然只是能力者之中的泛泛之辈,不足为虑。 然而,这毕竟是一个靠着人心走遍天下的世界,那十五万雄兵,皆是当世一流的悍勇死士,惹不起,只能躲!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七十二章 “儒兴,你怎么看?” 徐行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绝沈豹的提议,相反,他点了点头,拍了拍沈豹的肩膀,只是,随后就开始询问牛文。 牛文皱了皱眉头,心里面,好像藏着什么秘密。 徐行很想用空之境界,进入到牛文的精神世界,一探究竟,但是,徐行的原则,是非常奇怪,非常离谱的,一向多疑的他,竟然在拥有了空之境界这种逆天级别的能力后,给自己定了一个规矩。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既然已经决定接纳,那么就不要用空之境界,破坏君臣之义。 只是,徐行怎么都想不到,这个自己给自己设定的规矩,竟然会成为未来的一个巨大绊脚石。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至少现在的徐行,还没有因此而吃亏。 “楚王,臣以为,杀,不可,放,不行。” “这支娘子军,隶属于晋城,西北边关的下属部队,全人数,大概在六千人左右,有说是收编了因为战争而丧偶的寡妇,为的,是激起寡妇们的复仇心,还有一说,是收编了一些年纪大的,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一辈子嫁不出去,也不打算家人,于是,便进了这一支娘子军。” “好像是叫什么,铁娘子军团。” “不过,外界都称呼他们为,铁娘们。” 徐行叹了一口气,不由得感受到这个世界,对于娘子军的恶意。 万幸,自己的思维并没有呆板。 “不过,楚王,依臣所见,这支军队的力量,并不算强大,比起边关的守军,要弱太多了。” “如此,既要不得罪晋西北,又要全身而退,就只有一个办法。” “挟持这两个头目,等到安全回城,再放他们走。” 徐行想了想,牛文所说的这个做法,其实就是在沈豹的做法之上,加入了一些条件。 至于如何谈条件,就在于徐行的想法了。 事实上,徐行并不喜欢威胁别人,因为他始终觉得,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个俗话,有点误人子弟的感觉。 做事如果不做绝,后患无穷,这也是历代强者,都会犯的错,徐行,可不希望重蹈覆辙。 但是,有些事,已经不是在于个人意见了,很多时候,取舍,去留,都是要多方面权衡的,但是,过多的纠结和权衡,只会让局势越来越浑浊,越来越复杂。 既要不得罪呼延合,又要保证自己能够全身而退。 “这两个人,肯定是不能杀的,杀了,必然会引来呼延合的报复,到时候,呼延合挥师南下,西楚的老百姓,就又要遭殃了。” 徐行心里面这样想着,尽管他怀有侥幸心理。 “只要把这一支娘子军,尽数屠戮,一个不留,那么就死无对证,还能免去心头一大祸事,如此,呼延合就算要发难,也找不到借口。” 可惜,这个做法有点冒险。 且不说呼延合这个人,手眼通天,看似普普通通,中规中矩,实则是一个暴力狂加上极端手段的谋战派。 就只是从他手下的十五万雄兵来说,真的不好惹。 秦地,已经多年没有入世,自顾自,完全不理会外面的事。 巴蜀,更是交通困难,若非如此,王通,刘达二人,也不至于从巴城边关跑出来求援。 仔细想来,呼延合又不笨,完全可以推测出,谁是真凶,如此,西楚危矣。 于是,徐行还是听从了牛文的建议,放过了这一支娘子军,只是,秀丽姐妹,却被牛文五花大绑了起来,然后一把扔在了沈豹和牛文的坐骑上。 期间,甚至还发生了一个非常有趣的事。 “楚王,我的坐骑瘦弱,不堪重妇。” (并不是打错字了,秀丽姐妹都是肌肉猛女,身高体重形同男人。) “要不然,您来分担一下?” 沈豹的战斗风格,和近身肉搏完全不沾边,所以,他的坐骑,算不上那种悍勇宝驹。 秀丽姐妹虽然是肌肉多,肥肉少,却也有不亚于沈豹的体重,于是,沈豹就想着,让徐行来分担一下。 “阿豹,这你就想多了。” “螺旋,是匹母马,不载女人。” 其实,徐行只是在开玩笑,毕竟,螺旋的搭载标准,可不是按照性别来分化的,而是按照它的个人好恶。 例如它的前一任主人,虞纯,虽然输给了徐行,却也是站到最后一刻,都没有任何退却,是个坚毅而顽强的真男人。 因此,螺旋是愿意搭载虞纯。 而在徐行杀死了虞纯之后,螺旋便是认可了徐行,虽然说是墙头草,两边倒,但是这种尊重,服从强者的态度,是值得学习的典范。 “好吧。” 沈豹有些无奈,因为他知道,徐行这个话,肯定是在敷衍自己,然而,徐行已经把话说的非常清楚了,自己总不可能公然违抗命令。 不过,沈豹倒是有个小秘密,没有和徐行说过。 其实,早在先前,刚刚进入投奔徐行,入驻襄县的时候,司马等人,就已经测试过了。 司马龙,邹虎,沈豹三人,包括那个假正经的小老头,司天离,先后试着上马。 结果尴尬的很。 邹虎,沈豹,才刚刚碰到马鞍,就被螺旋颠了下来。 司天离更是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 只有司马龙,堪堪上马,只是,屁股还没有坐热呢,就被螺旋左摇右摆的颠了下来,差点摔了个脸着地,狗吃屎。 有些人,出身于司马一族,却无法驾驭马匹。 那个时候,螺旋非常傲慢无礼的嘶吼着,就好像是在嘲笑着众人。 “你们都是豪杰,却并非英雄,只有真正的英雄,才能够驾驭我。” “可惜,和徐行比起来,你们这些人,都只是世代的配角罢了。” 也正是在那个时候,邹虎,沈豹才放下了心中的疑惑。 毕竟,古往今来,但凡是能够成就大业的人,几乎都是天生异相,再不济,也要是个有着怪癖的人。 只是,司马龙,邹虎,沈豹三人,在那个时候,怎么都没有发现,一旁的司天离,确有蹊跷。 不过,这并非重点,重点在于,龙虎豹三人组,对于徐行而言,是一种什么态度。 至少,从现在的情况来看。 邹虎,沈豹,仅仅只是为了司马龙的执着而坚持,认可徐行,并不代表,誓死相随。 古往今来,出尔反尔,背信弃义的人,实在是十之八九。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七十三章 “都搞定了,接下来,就是等着兄弟们慢慢醒来了。” 野牛帮的兄弟,处于优势,自然不会擅自行动。 而娘子军,眼看着自己的长官被俘虏了,则是非常不服气的,站在了原地,只因为,徐行的一句话。 “你们的长官,在我们手里,刀剑无眼。” “不过,等我们安全离开了,你们也就可以离开了。” “放心,事情结束之后,必定,原物奉还!” 经过一番简单的交涉,野牛帮和娘子军,也都苏醒的差不多了,查点好人数,以及伤亡状态,虽然说起来很奇怪,但是经过了刚刚那么大规模的战斗,竟然是零死亡,虽然受伤的不少,但都不是致命伤,修养一段时间,就可以痊愈。 娘子军和野牛帮各自列队,一队向北,准备返回晋西北,另一队向南,准备返回襄县。 行至一处荒废许久的官道,徐行看着山林间的茂密,不由得,感叹物是人非。 官道,是城池之间固定的路线,一般来说,安全性和便利性,都是最高的,换而言之,只要路线固定,甚至可以在官道路段上,设置站点,就好像越城的三英驿站一样,垄断了当地,所以的走货生意,只要有进出货,他们就能分到钱。 如此,还能促进一些边缘职业,边缘行业的发展和循环,更能够给社会带来良性竞争和不同产业的活力。 要知道,同行是冤家,如果一个行业已经饱和,甚至膨胀直至爆满,那么恶性竞争所带来的,不是活力,而是死气。 反之,不同的职业,不同的圈子,是不可能爆发矛盾和冲突的,一个早上卖油条豆浆的人,怎么可能和一个工地里搬砖的工人有矛盾呢? 只有利益不对等的时候,才会引起矛盾和冲突。 做人,也是如此。 “解开我!” 呼延秀先一步苏醒,很显然,单从能量强度而言,他要比他的妹妹,呼延丽强出一些。 “你们这群臭男人,快点解开我!” 徐行叹了一口气,暗自道。 “唉,还是失算了,没有提前把他的嘴巴给堵上。” 其实,徐行作为一个,在这个世代,相对来说比较重视男女平等的人,他是不太愿意用堵嘴巴这种行为来限制秀丽姐妹说话。 “如果他们醒过来了,吵闹,那就打晕。” 于是,徐行也就没有考虑过,这所谓的堵嘴巴。 “楚王,他醒了。” 沈豹拿女人,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倒不是因为他有多么君子风范,只是单纯的为了,树立一个,还算正人君子的形象。 试问,谁还没有一个坏心思呢? 每个人的心中,都住着一个魔鬼,只是在于,什么时候爆发,爆发所能带来的影响,有多大。 至于好坏,倒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要不然,打晕他们?” 牛文的语气,有点不坚定,事实上,他虽然是个土匪,但是,心里面,却装着圣人云云。 更何况,他还怀有私心。 “你来吧,儒兴。” “这两个人,一看就知道,是三十岁的老姑娘了,我和沈豹来打,不太合适。” 徐行说的很轻巧,却没有考虑过,到底什么叫做原则,什么叫做场合。 其实,徐行说这话,只是在开玩笑,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牛文其实从一开始,便是怀有私心。 “原则上,臣是不打女人的,要不然...” “还是劳烦楚王,用内力,把他隔空打晕吧。” 因为牛文是个秘术使者,并非能力者,所以,他是看不到武灵的,不过,他的理解能力,却是普通人难以比拟的,第一时间,他便觉得,徐行的内力,已经达到了隔空输送的级别。 然而,武灵这种精神力具象化的存在,和内力,真的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更不存在什么隔空输送。 “哈哈哈。” “牛老大真的是幽默啊,难道说,你看不到?” 沈豹坐骑上搭着的是呼延丽,还没有苏醒过来,所以,开个玩笑什么的,无伤大雅。 “看到什么?” 看到牛文一本正经的表情,沈豹突然想起来了。 “对啊,你不是能力者,看不到武灵。” 牛文皱了皱眉头,说道。 “武灵?” “沈将军的意思是,楚王刚刚是利用武灵的力量迫使他们流泪?” 身为土匪,却有非常清晰的思维推理能力,并且在听到武灵之后,完全都不慌乱,这不由得让徐行感觉到奇怪。 诚然,秘术使者是不能分为到普通人一类的,事实上,秘术使者的历史,甚至和能力者的历史一样古老,其神秘感,更是要比很多能力者,都要更胜一筹。 但是有两个特点,是和普通人完全一样的。 其一,是无法看到能力者所施展的能力,当然,如果是那种已经被能力影响的物质变化,还是可以看到的,因此,在有能力者的世界,都会有一套专属于能力者内部的规矩,那就是太平盛世,不要去欺压普通人,违反者,人见人杀。 不过,现在是乱世,这些规矩,自然不成立。 其二,也是秘术使者可以和能力者一较高下的唯一因素。 秘术,是一种借用外力的技能,和能力者自身所拥有的能力,并不属于一个流派,因此,在混沌力场之中,秘术使者的秘术,是不受影响的。 可惜,秘术使者,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主旋律,没有气运加持的秘术使者,终究还是难以长久。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 混沌力场,就是最大的例外。 诚然,每个世界都有混沌力场,只是,有些世界的叫法不同罢了,但是,混沌力场,往往都是带有随机性的,那些固定的混沌力场,还时不时的来一次百年大休眠,和那种,会随即变换位置的活跃期不同,混沌力场的休眠期,是有固定时间的,约为一百年。 在这百年岁月之中,几乎所有的混沌力场都会进入休眠状态,如此,能力者,全面碾压一切的世代,到来。 那些原本在活跃期,结下的恩怨,更是在此刻一笔勾销。 当然,用的不是笔,是命。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七十四章 “儒兴,你不会觉得,我的能力,就是让人流泪吧?” 徐行半开玩笑式的说道。 “臣不敢,臣只是觉得,男女授受不亲,刚刚昏迷的时候,尚且可以搪塞,现在已经醒了,还是...” 其实,徐行只是打个圆场,因为他始终觉得,沈豹和牛文,并非一类人,他们之间,是最有可能,出现那种话不投机半句多的人。 “算了,还是我来吧。” 话音刚落,徐行放出武灵,星尘呐喊一击手刀,轻轻的打在了呼延秀和呼延丽的后颈,力度刚刚好足以让二人继续昏睡一段时间,却又不伤重。 当然,说是这样说。 想要一点点不伤人,那肯定是不可能的,毕竟,手刀催眠这种行为,原本就是在伤害颈部神经。 万幸,武灵是精神力具象化,所以对于物质层面的损伤,肯定会比徐行直接动手来的安全。 “行了,现在没有人叽叽喳喳了。” 一路上,徐行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用手刀催眠,而秀丽姐妹,则是一直在昏睡状态之中,醒不过来。 牛文给徐行,沈豹讲述了自己的故事,听起来,还是比较悲凉的。 牛文,已经过了而立之年,算是个三十岁出头的青年人。 不过,牛文要说的,并不是他的现状,而是,他的过去。 在三十多年前,那个时候,正处于九州的休战期。 然而,没有多少人会知道,过不了几年,一个叫做上官雄的少年,就会出现在河洛天子大会之中,并且把大会,弄的是风生水起,鸡犬不宁。 牛文的童年,是在母亲和舅舅,以及外公,外婆的绝对呵护下长大的。 因为父亲早逝,母亲再嫁,牛文,便多了两个同母异父的弟弟。 一个叫牛武,还有一个,叫牛匠。 说实话,牛文原本的姓氏,以及不重要了,他只知道,自己在两三岁的时候,便已经改名为牛文了。 这是牛文的舅舅给起的名字。 说起来,有点奇怪。 牛文自幼,便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小男孩,很难想象到,在未来的人生旅途中,他竟然还扮演过一段时间的土匪,更是没有人想象到,在老老实实做好人的时候,没有人赏识,却在偷鸡摸狗,做了土匪的时候,被一个叫做徐行的人收编了。 “当土匪是迫不得已,烧杀抢掠是本能驱使,如果可以,我也想做个好人。” 于是,一个非常矛盾的人,出现了。 不过,在这之前,牛文的人生,还是非常普通的。 继父姓牛,是晋西北边关第三重守城的副将,其身份地位,大概是呼延合手下的手下的副手。 级别虽然不如呼延合,但是牛氏一族,却也是不大不小的贵族。 所以,在当地,过的还算滋润。 在这种家境殷实的环境之中长大,牛文接触到的,都是当地的贵族,甚至就连呼延合私人举办的雄武大会,牛文也参加过。 其本质,就好像是在培养一个,在未来可以融合几大家族,统领边关,自成一派的割据型大诸侯。 可惜,怎么都没有想到,牛文在未来的某一天,竟然做了土匪。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真正让牛文的人生,发生巨大改变的,还是一次比武大会。 正如同,仁孝并不孝顺,仁义并不忠义,牛文,是个脾气非常直率火爆的武夫。 他所修炼的,乃是继父家族,只传男不传女的武功,野牛拳法。 凭借着一套进攻性极强的野牛拳法,牛文算是在当地,有所名气。 只是,不久之后,呼延秀在山上拳打野猪的事,就被传的沸沸扬扬,边关的人,在非常短的时间之内,就都知道了,呼喊合有个实力蛮横的女儿,名叫呼延秀。 诚然,那个时候的牛文就算脾气非常火爆,做事也直率的很,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会做一些,无理取闹的事。 “别人的名声比我大,是我不如别人,埋头苦练就是了。” 然而,天赋这个东西,真的是很难弥补,甚至无法弥补。 那一天,不定时举办的民间闲散比武大会,开始了,和普通的比武大会一样,都是拳拳到肉,没有任何防护措施。 可有一点,不限男女。 要知道,在一般情况下,男人的身体机能,要比女人强出许多,所以比武大会,一般都有一个明确规定,那就是限制性别。 要么是纯男人的比武,要么就是纯女人的比武,几乎不会出现那种混杂在一起的比武大会。 毕竟,比武大会,不是生死相搏,纵然拳拳到肉,也不可能下十分的死手,毕竟,比武大会,作为一种观赏性大于功能性的比赛,更接近于一种游戏,或者说,表演。 很多人为了混一点零花钱,就会上去,充当打手,实际上,就是空吃那么几招,然后假装受伤,等下了场,一起算工资。 更离谱的是,很多人拿这个比赛,当做生意,自己买自己输,上去活动一下筋骨,下来拿双份钱,这就是一些不为人知的肮脏的交易。 不过,牛文看在心里,烂在肚里,他知道,这些比赛的黑幕,已经形成了一个不好的风气,或者说,形成了一个稳定的势力,如果要以个人的不满,去挑战这已经延续了不知道多少年,经由多少代人组织的特殊交易,无异于,蚍蜉撼树。 但是,隐忍归隐忍,可并不代表,这肮脏的黑幕,没有影响到牛文的心情。 诚然,就算牛文的心情没有被影响,他也是被呼延秀轻松击败的命,但是,这并非是因为牛文的实力不如呼延秀,而是野牛拳法,在呼风之扇面前,真的是不够看。 讽刺的是,在比武大会上,牛文被呼延秀轻松击败。 然而,就在牛文准备和呼延秀沟通交流一下,商讨如何应对比赛方开外围,收黑钱的时候,牛文却看到,呼延秀和比赛方的头目们,正在分赃。 于是,牛文气冲冲的离开了。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所谓的世家名门,竟然会是这种同流合污的小人。 然而,最离谱的事,还在后面。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七十五章 等牛文的继父,告诉他,呼延秀是他的未婚妻的时候。 不能说是晴天霹雳,至少是大脑放空吧。 牛文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继父。 可继父却说。 “哎呦,你这个孩子,真的是不懂事。” “这叫,一家赚钱百家用,呼延秀分了钱,拿去分给穷人,给他们买食物,买衣服,岂不美哉?” “若是人人都同你一样死板,那么天下的不公不义,如何处理?” “再者说了,呼延秀,只是设法变通一下,否则,比武大会,就成了富人们的赌博游戏。” 事实上,在牛文心中,继父的形象,一直都是高大且伟岸的。 其一,自己确实没有见过亲生父亲,家里人都说他很早就不在了,所以,继父就成为了牛文记忆中,最负责任,也最亲近的男人。 其二,继父作为边关守将,是很多小男孩的梦想,为自己有这样一位继父而自豪。 然而,在继父说出那一番话之后,牛文真的很失望。 那一刻,他多么希望,继父可以带兵,去把那些破坏比武大会规则的家伙,全部抓起来,然后处决,以儆效尤。 讽刺的是,在牛文和继父刚刚交谈结束,准备和母亲,舅舅诉苦的时候,他却看到,家丁送来了一个大木盒。 继父毫不避讳的说道。 “打开。” 家丁打开了大木盒,里面一叠一叠的银票,看数量,送钱之人,非富即贵。 “文儿。” “你猜猜看,这点方便,是哪个狗奴才送来的?” 继父是个天生的贵族,正因如此,他对于非精英阶层的人,都是以狗奴才唤之。 “难道是,那些比武大会的人?” 继父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微笑着说。 “文儿,你是知道的,虽然我并非你的亲生父亲,但是,武儿和匠儿,论天赋,论心性,皆不如你,更何况,你的野牛拳法,修炼进度,远超他二人。” “为父,早就有意,让你做接班人。” “待为父百老归天,你,便是这西北边关一大狼头!” 继父的话,让牛文感觉到奇怪。 诚然,只要牛文和呼延秀结婚,那么呼延一族和牛氏一族,就存在合并的可能, 但是,莫要说牛文是否喜欢呼延秀,纵然抛开一切问题,一切矛盾,牛文真的和呼延秀结婚了,那么在二人的价值观不相符的情况下,这段婚姻,如何维系,如何长久? 牛文并没有思考那么多,他只是觉得,不合适。 如果说,对于继父没有执念,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在现实面前,似乎任何正义之言,都变得那么的苍白无力,甚至没有人愿意去洗耳恭听。 不过,这并非重点,重点在于,等到牛文真正准备处理自己和呼延秀的婚约的时候,战争,开始了。 继父想着,让牛文冷静一下,于是就直接把牛文强制派遣到了军队中。 谁都没有想过,牛文这个大少爷,会来参军,更离谱的是,牛武,牛匠也来到了军队,陪同他们的好大哥,一起吃苦耐劳。 紧接着,羊家,马家的兄弟,也在小战役之中,相处的非常融洽。 只是,最为离谱的事,才刚刚开始。 原来,这所谓的分兵作战,从一开始,就只是一个幌子。 其他家族的兵力,都派遣到了前线战场,偏偏是呼延合,滞留了大概三万精锐骑兵。 这三万精锐骑兵,做什么事呢? 自戕! 呼延合把镇守边关的其他守将尽数消灭,从内到外,从后到前,一个不留。 唯独是大败而归的野牛帮没有处理,更是留下了后面的隐患。 在城楼之下的时候,牛文就已经发觉不对劲,气氛真的很奇怪,奇怪到,让人一眼就可以识破。 然而,就在城楼之上,准备射箭的时候,牛文便指挥,全军撤退。 正是这一次变故,造就了真正的野牛帮。 顺带一提,大败而归的野牛帮,是一千三百七十七人,现在被徐行收编的野牛帮,依然是一千三百七十七人。 这哪里是一群土匪,分明是一群被自己的战友背弃的军人。 可怜身死的灼灼英魂,竟然为了一场可笑的阴谋而丧命,可怜无家可归的霸姿雄兵,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竟然是呼延一族的一家独大。 “内部矛盾,导致了白骨累累吗?” “往小了说,你们都是晋人,往大了说,我们都是九州人。” 徐行无奈的笑了笑,虽然他对于牛文的故事,感到抱歉和同情,但是,他深知,问题,从来不在于表面的悲剧,而是在悲剧之中,埋藏着什么秘密。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呼延合是通过袁瓒给予的犬狼双剑,才拥有了可以创造魔化人军团的能力,正是因为双剑也影响到了呼延合本身,魔气在被引入体内的时候,呼延合,就已经是一个半吊子魔化人了。 之所以还没有被彻底魔化,只怕是因为呼延合的霸气和作为军人的骄傲,已经强大到了,可以和魔化分庭抗礼。 或许,上官雄怎么都没有想到,当年在河洛天子大会上的一个小喽啰,竟然在多年以后,成为了一个称霸一方的雄主。 可惜,雄主归雄主,用魔化的力量,也就等同于是出卖了灵魂,纵然现在还只是出卖了一半,还有一半留着自己的骄傲。 但是,魔化就如同是一种得寸进尺的人,只要不彻底祛除,那么就会一直纠缠,一直折磨。 事实上,袁瓒早就有言在先,每次使用犬狼双剑魔化别人,自己就会入魔一分,换而言之,只要魔化别人的次数够多,那么早晚有一天,呼延合会成魔。 成魔,固然是会提升实力,还可以和仁山一样,拥有炫酷的回音声效。 这个回音声效,在英魂雄魄系列的平行时空故事里,都是作为强力角色的标志性设定,所以,一旦拥有回音声效,不管是因为自身实力足够强大,还是因为魔化提升了实力,都不容小觑。 至于呼延合是否会因为过度使用犬狼双剑而成魔,那就是后话了。 毕竟,过去的,已经过去了,现在的,依然还在,未来的,虽然没来,可终究要来。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七十六章 快马加鞭,终于回到了襄县。 徐行和沈豹,带着野牛帮的人来到了城内,此刻,刘关张三姐妹已经带回了休战的消息,换而言之,九州的局势,暂时平静了。 只是,司马龙一直都很好奇一件事,为什么徐行作为西楚之王,整天除了到处乱跑以外,就是操练兵马,从来不像一个端坐庙堂的王者。 岂不闻,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作为一个统治者,很多事,其实应该交给手下人去做,而不是亲力亲为。 因为,一旦亲力亲为,亦或是离开权力中心太久,庙堂的平衡,就会被打破,尤其是乱世,背主投敌,谋朝篡位,更是不可胜数。 昔年,吴越大地,乃是钱氏一族把控,后来,从钱氏一族之中,分化出一支族人,到了越城,做了小诸侯,乃称之为,越城金氏。 后来,世代变迁,岁月轮转,越城金氏,越来越强盛,而吴城的钱氏,则是日渐式微。 究其原因,乃是金氏,懂得所谓的权力集中,懂得所谓的恐怖平衡。 反观钱氏,庙堂权力,逐渐被杜氏及门客,逐渐瓜分。 其中,杜氏的一支门客,便是后来,叱咤风云,把控吴越的仁天,仁山所在的仁氏一族。 不过,在当时,仁氏一族对于杜氏一族,是非常忠诚的,两个家族,也常有通婚。 顺带一提,被仁天收作义子的仁孝,仁义,其实是堂兄弟,他们的本名,应该叫钱孝,钱义,和钱开是堂兄弟的关系。 不过,钱开是嫡出,孝义二人是庶出。 可惜,在铁蹄和屠刀面前,嫡出和庶出,真的是毫无意义。 就在九州大地,面临新的一轮冲击的时候,杜氏一族,当了一回出头鸟。 然而,被枪打中的,并非杜氏一族,而是钱氏一族。 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杜氏一族,带领着一众门客,推翻了钱氏一族,正是那个时候,一些侥幸逃脱的钱家人,趁乱去往越城,想要请求金氏一族收留,可惜,金氏一族并没有答应,反倒是把这些幸存的钱家人,当做恭贺杜氏一族,荣登大位的礼物。 诚然,杜氏一族并没有把这些幸存者,赶尽杀绝,但是,这并不代表,杜氏一族就有所谓的同情心。 事实上,杜氏一族之所以没有赶尽杀绝,只是因为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在当时,吴城内部,正忙着狗咬狗。 僵持不下的局势,最后由仁天,仁山凭借着为父报仇的幌子,收拾了烂摊子。 而吴城长久以来,一直都易主频繁的魔咒,也被推迟了三十年。 毕竟,直到仁天花甲之年,徐行才来到吴城。 讽刺的是,仁天背了一个大黑锅。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徐行收到的一封书信中,大致记载了仁天的恶行,但是,实际情况,却有所出入。 推翻了杜氏一族的,确实是仁天。 但是,真正让钱氏一族险些灭族的,却是杜氏一族。 换而言之,仁孝,仁义作为钱氏一族的旁系后代,他们真正的敌人,应该是杜康,晴晴。 毕竟,冤有头,债有主,江湖恩怨,毕竟还是要分清楚。 不过,这并不代表仁孝杀错了人,因为,仁天确实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奸诈小人。 其绰号,笑笑先生,也是讽刺的意味更多。 不过,这并非重点,重点在于,徐行收到的那封书信,酒色财气四杰,都收到了,那么问题,就显而易见了。 到底是谁,送来了这改变吴城局势的书信。 在不久之后,徐行和杜康就会知道,这封书信,其实正是仁天的弟弟,仁山所写。 虽然不知道,仁山为什么要陷害他的哥哥,但是,从仁山的所作所为来看,其实也不用惊讶,毕竟,像仁山这种人,除了在乎自己以外,任何人,都只是他利用的工具罢了。 像这种人,才是最有可能,取得天下的,可惜,命运的光环,似乎并不会在他身上,待太久,就快要变天了。 “徐行,你回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徐行下意识的先来看晴晴,说实话,云茹薇所在的地方,距离更近,用时更短,但是,徐行偏偏选择了绕远路。 “嗯。” 晴晴已经半年多没有和徐行交流过了。 自从上次小摩擦之后,徐行和晴晴的关系,就好像是进入到了休眠期。 人就是这样的,见面三分熟,有些事,不用说,大家心里面都清楚。 “晴晴,我去了黄家港,说实话,诸葛先生和黄夫人的感情,真的是好到莫名其妙。” “原本我以为,像诸葛先生那样的人中之龙,最是应该有一段郎才女貌的爱情故事。” “结果,黄夫人纵然是其貌不扬,诸葛先生也照样是始终如一。” 徐行说了一大堆,大概就是羡慕黄贞的同时,又佩服诸葛先生。 至少,对于徐行而言,他是断然不可能对一个如此相貌的女人,情有独钟的,毕竟,相貌作为第一印象,起到的作用,还是非常明显的,说不在乎外表的人,心里面,往往都住着一个对于相貌身材,十分执着的狂人。 “徐行,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实,你不是想说这些,对吧?” 晴晴有些不安的看着徐行,此刻,他的智商,甚至超过了徐行。 都说女人在某一时刻,智商会瞬间飙高,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晴晴,你不要误会,那两个女人,我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有碰过,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是沈豹和牛文,驮着他们来襄县的,我可是从来都没有碰过,真的!” 虽然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不打自招,但是,徐行确实不知道,晴晴想说的,其实不是这个。 “徐行,你,你在说什么啊?” “我怎么听不明白?” 很显然,徐行是会错意了。 至少,从晴晴的角度出发,他似乎并不在意,徐行出去一趟,莫名其妙的又带回来两个女人。 诚然,晴晴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但是,他并不是那种疑心病非常重的人,事实上,如果可以的话,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甚至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上,好人的数量,比坏人多。 不过,天真善良这两个特点,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缺点,而非优点。 毕竟,好人的数量,和坏人的数量,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一样的,一样的稀少,一样的罕见,被从众者的数量,远远拉开。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七十七章 “啊?” 徐行有点慌张,因为他知道,他会错意了。 这不由得,让徐行想起了话术秘诀的要领。 双方交流的主动权,并不在于谁先开口,而是在于,是否知道对方想知道什么,并加以诱导,只要能够诱导对方求知,从而不断开口发问,便是话术的核心要领。 “哈哈哈。” “我还以为,我从外面带回来两个女人,你吃醋了呢。” 此刻,徐行突然想起来,自己勉强算是晴晴的男朋友吧,大概吧。 “晴晴,那你原来是想问什么呢?”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徐行,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 晴晴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徐行的脸上,出现了本不该出现在一个沉稳男人脸上的惊慌失措和绝望。 原来,在徐行陪同诸葛,一起去黄家港的这段时间里,司天离,把一些细节,透露给了杜康。 杜康是个聪明人,只是聪明的没有那么明显,他仔细想了想,似乎司天离的说法,不无道理,但是,杜康作为一个能力者,他其实是不太相信平行世界这个说法的,毕竟,他的人生轨迹,和战斗是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从幼年时期,被仁天收养,再到慢慢长大成人,协助仁天,管理吴城,可以说,战斗这个事,和他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在当时,吴城的内部分工是非常明确的,杜康管理酒业,玫瑰管理特殊服务行业,仁孝管理赌场,仁义最是特殊,他同时管理武馆和一部分军队,算是四杰之中,唯一具有实权的管理者。 当然,这个实权,指的是部分调动军队的权力,而非整个吴城的支配权。 不过,对于杜康而言,这些都无所谓,因为从幼年时期到现在,杜康喜欢的事,就只有喝酒和酿酒。 自己酿酒,自己喝,每天无忧无虑的生活,是他最在乎的事。 原本确实如此,直到数年前,他找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晴晴。 当时的杜康并不知道,此晴晴,非彼晴晴。 换而言之,现在的晴晴,其实并非这个世界的晴晴,无巧不成书,他刚刚好是徐行所在的世界,穿越而来的晴晴,至于穿越的原因,目前还不得而知。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妹妹从小就野蛮泼辣,腹黑心狠,抓到小虫子都能活活捏死,断然不可能那么温柔善良,天真到像个傻姑娘。” 多年以后,杜康如是说。 其实,友情也好,爱情也罢,那都是后天养成的东西,唯有亲情是与生俱来的,可惜,有些家族,内斗基因活跃到简直就好像是仇人见面一样。 没办法,毕竟,这些都是天生的。 没有人知道,在那个下午,司天离来到杜康面前,道出了惊人事实后,杜康的内心深处,到底是个什么感受,也没有人知道,当杜康深刻的意识到,妹妹并非妹妹,只是另一个世界的替代品后,到底个什么感受。 或许,重要。 毕竟,作为哥哥的杜康,从小就特别宠自己的妹妹,纵然在被仁天收养后,自己和妹妹的联系,就突然在某一天断裂了,那个时候的杜康,还不知道,这一切的一切,其实都有一个幕后黑手。 吴越大地的权力,为什么频繁更迭,从钱氏一族到杜氏一族,再到仁氏一族,以及半路杀出的徐行,渔翁得利的仁山,他们所经历的种种事故,其实都是幕后黑手下的一盘棋。 从上帝视角来看,已经不需要隐瞒了,这个幕后黑手,正是公孙绍,大家也可以叫他,袁瓒。 他是公孙本初,也是袁伯珪。 然而,这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他,引导了历史,他把历史,朝着恶臭腐烂的臭水沟里推动,或许,正因如此,命运女神,才抛弃了他。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作为当事人的杜康,在得知了司天离所透露的细节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到晴晴面前,用非常委婉的方式,询问了晴晴,有关于徐行的事。 最离谱的是,他竟然对于自己妹妹的不对劲,只字不提,正如同那种,有着双重标准的人一样。 妹妹不对劲。 无所谓,晴晴永远是我的好妹妹。 楚王不对劲。 晴晴,你一定要相信哥哥的话,徐行是一个奇怪的人,他有问题,有大问题,总之,相信哥哥,别和他继续发展了。 在一番友好的交流之后,杜康大概把心里面想说的话,和原本不想说,但是却忍不住想说的话,一股脑的全说出去了。 紧接着,晴晴就是一脸疑惑的看着杜康。 事实上,对于晴晴而言,他也一直把自己是穿越者的秘密,藏在心中,毕竟,这种事,对于任何人而言,都是一种不小的冲击。 反之,说给别人听,别人也不会相信,除了把这个秘密,藏在心里,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如果碰到那种无良分子,把自己抓起来,做个研究什么的,更是会惹来杀身之祸。 善良归善良,自保意识还是有的,能在乱世之中,活的还算滋润的人,毕竟还是不会太笨。 从晴晴第一天来到这个世界起,他就能够非常清楚的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敌意,因为和周围人的思维模式,有所差异,晴晴还是吃了不少亏。 然而,不知道是否有人暗中操作,晴晴和这个世界的晴晴,互换身份后,杜康很快就找到了他,并且,把心中的芥蒂,放在一边,全心全意的把晴晴当做自己真正的妹妹。 杜家小舍,便是杜康对于晴晴的补偿。 或许是因为,这种高低差异敢太过于明显了,晴晴一开始,并不习惯,毕竟,在自己原本的世界中,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 在荒山野岭,自给自足。 用一句非常难听的话来形容,就是,有的时候,动物比人还要干净。 群居的时候,有人惦记着,看不得好。 独居的时候,小动物们,都好像是在欢迎新邻居,新伙伴一样,相安无事。 人说是恶兽猛禽,吃人不吐骨头,却未曾想,深山老林,比繁荣都市,安全的多。 然而,总有一天,晴晴还是要回到自己的世界,同徐行一起,面对那些,原本就是他们应该承受的东西。 只是,那毕竟是后话了,眼下的矛盾,还没有处理妥当。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七十八章 在穿越到这个世界后,晴晴的反应,确实比不上徐行。 徐行是既来之,则安之,反正有武灵傍身,走到哪里,都能确保自身安全。 可晴晴就不一样了,作为一个隐性能力者,拥有能力者的部分特权,但是无法使用自己的能力。 所谓的隐性能力者,是一种非常罕见的类型。 分为两种 一种是甲类隐性。 其实就是指,父母双方都是能力者,但是却没有继承任何一方的能力。 另一种是乙类硬性。 这一种,比较特殊,要求父母有一方是能力者,另一方是普通人,这个时候,依然没有继承父亲或母亲的能力。 但是,硬性能力者,和普通人最大的区别,就是他们虽然无法使用自己的能力,但是却可以一定程度上,看到能力者的能力,也就是说,可以看到异能者的异能,以及武者的武灵。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在酒色财气卷的第一章,开头的剧情中,就已经埋下了伏笔,徐行在收拾独眼刀疤的时候,晴晴是可以隐隐约约的看到星尘的,虽然只是轮廓,却也好过普通人完全看不到。 可惜,隐性能力者最大的缺陷,就是在于,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觉醒能力。 事实上,作为一个传承者能力者基因的人,晴晴的人生,似乎从一开始,就被安排进了一条,非常奇怪的轨道。 说起来有些奇怪。 在其他的平行世界里,晴晴原本是要嫁给独眼刀疤的,结果如何,暂且不问,就只是从这个世界的现状来看,晴晴是不可能嫁给了独眼刀疤了,毕竟,有徐行出来截胡了。 如果其他平行世界的独眼刀疤,没有被徐行截胡的话,作者真的很好奇,重瞳子这个遗传基因,搭配上哪些能力者的能力,会比较厉害呢。 毕竟,每个平行世界,都不乏同时继承了父母双方能力者的天生双系能力者。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还是书归正传。 晴晴的杜家小舍,刚刚开张的时候,就有很多吴城的名人,过来庆贺,排场之大,可以说是全城皆知,然而,有四个名人,并没有给杜康这个面子。 首当其冲的,便是仁天。 说来有些奇怪,杜康并没有发请柬给仁天,因为他觉得,杜家小舍开张这种事,还是不要劳烦仁天来一趟了,这很好理解。 其次,便是玫瑰,仁孝,仁义。 他们同为吴城四杰,就算杜康发了请柬,他们也没有来,算不上不给面子,毕竟,自从他们都长大成人,分别管理吴城的事务后,便不再熟悉了。 人生就是这样,昔年竹马绕青梅,而今见面绕着走。 绕来绕去,不过是面子问题,绕来绕去,难免是利益问题。 讽刺的是,吴城四杰,在幼年时期,关系真的还算不错,但是,那仅仅只是因为,当时的他们,还只不过是孩子,就算学习了一些专属于成年人的知识,内心的心境,也不过是孩子。 未成年,始终不知道,什么叫做苦累,什么叫做辛酸。 可是,人生终究要成年,到时候,辛酸苦累,一并来,就好像是饭店门口,那些泔水,加热了之后,从上而下,一股脑全部浇在身上,那种又酸又臭,又烫又黏的感觉,真的是让人终生难忘。 纵然如此,又如何呢,还不是乖乖巧巧,把衣服洗干净,洗干净衣服,再去把自己洗干净。 很多人会问,为什么先洗衣服,后洗澡。 那还用问吗,衣服比人贵,衣服是面子,必须干干净净,人无所谓,反正烂命一条。 诚然,烂命的定义,往往不在于别人的看法,而是在于自己的活法。 只是,身在乱世,又有几人,可以不忘初心呢? 想要不忘初心,至少也要有个还算不错的人生吧? 人说是酒色财气,吴城四杰,前半生潇洒,潇洒透支了,所以财气没了,只剩下酒色相伴。 但是,谁人知道,酒色相伴的后半生,也未必不潇洒,只是,看看他们的前半生,真是讽刺又离谱。 当玫瑰经历了那一次,惨无人道的折磨,虐待之后,一个小女孩的人生,便是如此被摧毁了,留下的,只是一个,任人摆布的玩偶,一个可以肆意耍弄的傀儡。 那一刻,玫瑰恨不得手刃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变态,仔细想来,正是因为这些人所拥有的特殊癖好,才导致了那么多的悲剧。 当他们的心理需求,亦或是生理需求被满足的时候,对于他们而言,或许只是一瞬间的快感和刺激。 却给一个小孩子,带来了无限大的伤害和心理阴影。 于是,他们带着那一份,永远无法抹去的心理阴影,成长为了一个心理不健全的成年人,有的,自暴自弃,放弃了生命,有的,被恶人同化,报复世界。 这个时候,还是会有人站出来说。 “你所承受的痛苦,不能作为你犯罪的借口。” 这句话,是不是听起来非常耳熟,是不是和。 “别人对你造成的伤害,不能成为你伤害别人的理由。” 有点类似? 然也! 若是说,被伤害的人,是因为弱小,是因为无奈,是因为捂住,便是只应该报复那个,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 而不是,像一条疯狗一样,到处咬人。 既然已经被伤害过,心存报复的执念,是理所应当的,仇恨,当然只会生出更多的仇恨,当受害者,手刃施暴者的那一刻,众人应当欢呼喝彩,还是连同这个,心里不健全的成年人,一同排除? 到底是人应该适应世代,还是世代毕竟由人创造? 到底是个体,引导群体,还是群体,制衡个体? 当仁天,仁天,瓜分吴越的时候,没有人站出来,为杜氏一族打抱不平,因为在那一刻,他们是强者。 同理。 在杜氏一族篡位夺权的时候,也没有人站出来,为钱氏一族打抱不平。 毕竟,不管是从前向后看,还是从后向前看。 只能从扉页的右下角,亦或是左下角,看到已经被消除的署名。 正如同千年以后,后世之人,通过历史认识到,这个世代,曾经有个人,叫做徐行,也叫做风安。 却是可惜,因为后世之人,怎么都看不到,徐行,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他到底是个坏人呢? 还是个好人呢? 是个心怀天下的王者呢? 还是个残忍无情的杀人魔呢? 有的时候,真相,对于没有经历过这段历史的人,是没有意义的,正如同那万古流芳,和秀臭万年的人物,纵然能力出众,却有着不同的评价。 说到底,还是看法不同,立场不同。 好坏善恶之分,早就已经不是人们争论的核心,核心,早就偏移了。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不得不承认,玫瑰是吴城四杰之中,最先成熟的,可惜,他的成熟,并非是源自于自然生长,而是一次惨无人道的催熟。 从那以后,玫瑰就成为了仁天,重点培养的对象,然而,一切的准备,都只是为了给徐行做嫁衣。 于是,在酒色财气,纷纷成为吴城管理者之后,历史的拼图,凑齐了。 车轮,开始飞速运转。 徐行,来到了吴城。 一场看似天意无非,实则漏洞百出,却依然成功施行的阴谋,开始了。 至少,对于仁天这个老杂毛而言,确实是一场阴谋。 只是,没有人会知道,当仁天被仁孝夺走生命的时候,那如同走马灯一般的回忆里,曾几何时,纯情浪漫的少年少女,到底有没有走到一起。 那一对龙凤胎,是少女对于少年的最后思念,是一份,爱的回应。 没有人会知道,当少年被父亲当场抓获的时候,那一句又一句的贬低别人,抬高自己的话语,多么伤人。 “你的父亲,只是一个沽名钓誉的废物,我的儿子,竟然会看上一个废物的女儿,这让我引以为耻。” 父亲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觉得,道不同,不相为谋,更何况,他的话语,已经起到了侮辱的作用。 于是,少年和少女,只能暗自私会。 离谱的是,当时的少年和少年,都已经分别有了未婚妻和未婚夫,用比较传统的思想,去看待这一段爱情,大概就是偷情。 不过,从上帝视角来看,大家都知道,这个少年,就是仁天,而这个少女,则是给仁天生了一对龙凤胎的可怜无名氏。 可怜到什么程度呢? 就连后世的历史书上,都没有他的记载,只是一笔带过,说他是仁天的情人,生下了玫瑰和独眼刀疤。 是不是很狗血? 是不是很离谱? 相信我,现实,远远比小说,离谱的多。 或许,在仁天失去了所谓的爱情之后,他的整个人生,就已经毁了。 不久后,父亲死了,死在了庙堂争斗中,杜氏一族,为了能够独霸整个吴城,开始了新一轮的计划。 其名为,肃清寰宇。 事实上,越是名字好听的,往往本质,都是烂糟透的东西。 肃清寰宇计划,也是如此。 从本质上来说,就是把当年,支持杜氏一族的几个门客势力,尽数铲除,其中最是能够当做个体特例的,就是仁天的父亲。 在那个夜晚,几个门客势力,被静悄悄的铲除了。 只是,主使者,怎么都没有想到,当时的仁天,在外面幽会,而仁山,则是被提前保护了起来。 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仁天以为父报仇作为幌子,实际上,就是干着抄家灭族的勾当,除了杜氏一族,被杀了个片甲不留,只有残存的族人,在慌乱之中逃脱以外,仁天还把吴城内部的一些安分守己的势力,尽数消灭,那是真正意义上的一个不留。 紧接着,换上了自己的亲信。 再后来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 仁山带着兵马入驻越城,彼时,越城内部,也在发生巨大的变化,仁山的介入,无异于是火上浇油,变本加厉。 毫不夸张的说,越城的内部,都是一些酒囊饭袋,要么就是一些墙头草,两边倒,哪里有肉吃,往哪里跑。 不得不承认,那个时候,仅仅只有十几岁的仁山,完全不懂得权谋变通之术,全靠着仁天派去的智囊团帮衬。 若非仁天暗中帮助,仁山只怕是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人说是,仁天这个哥哥,不够意思,拿钱糊弄自己的弟弟,还把仇恨和矛头,都引导向了弟弟,这种行为,无异于是兄弟自戕。 自戕是什么意思呢? 大概就是自家人打自家人,也就是俗称的,狗咬狗。 然而,喜闻乐见的狗咬狗经典戏码,并不是仁天挑了头,相反,是弟弟仁山挑了头。 “仁天为人,奸诈狡猾,手段狠毒,绝非善类。” “时年大旱,又逢蝗灾,仁天乃引乡民制网补蝗,烹炸,食之大疫,仁天后以药丸同卖身契交换,契成,府旺。” “杜王君,观此状,心生恶念,乃引刺客,夜杀故吏。” “吴众皆反,仁天以讣成军,弑君篡位,僭越称王。” “此所谓,子亡父,臣弑君,下犯上,小忤大之逆行也。” :人人得而诛之。 很多细节,不方便透露,但是徐行在看到这封书信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微微一笑,暗自道。 “仁天的好日子,到头了!” 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诚然,仁天是一个失败者,就算他曾经辉煌过,潇洒过,但是他最后的结局,实在是咎由自取,很难让人不去嘲笑。 自古以来,忠臣良将身死,皆是长使英雄泪满襟。 而奸臣恶贼身死,大家都是拍手叫好。 所以说,人还是要有点道德原则的,不然,失了民心,便是五马分尸,也难逃世人的口诛笔伐,万古骂名。 仁天一死,倒是无所谓。 只是仁天死了,徐行就必然要面对仁山。 于是,便有了所谓的夜宴。 只是,那场夜宴,真的带来了天下的局势变化吗? 未必。 不好说。 仔细想来,真正让天下局势变化的,似乎并非一次变故,而是连环战役。 正如同吴越联军,北伐西征的时候,命运的方向标,就好像是来到了一个磁力颠倒的区域,开始到处乱窜。 指南针在什么时候,会失灵呢? 在强磁场地区域中,便会失灵。 有人说,命运的方向标,是在上官雄兵败身死的时候,失灵的,还有人说,是在仁山,韩龙,背弃盟约的时候,失灵的。 可是,对于徐行,对于天下豪杰而言,命运的方向标,在那个人,感受到绝望的时候,便已经失灵了。 其实,那个人的命运,从一开始,就是失灵的,他出生于世家贵族,却偏偏是庶出,明明是长子,却有一个,“不争气”的母亲。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这个人,便是公孙绍,也可以叫他,袁瓒。 有人说,命运,是人与人的相遇所造成的,也有人说,人与人的相遇,是命运使然。 可是,作者却觉得,主动也好,被动也罢,只要是命中注定,前后顺序,便没有那么重要了。 只是,不知道徐行,是不是这样想的。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八十章 “啊?” “晴晴,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说这句话?” 又臭又长的回忆,被徐行的一个坏点子打断,很显然,他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就暴露自己是穿越者的事实。 不过,世界之所以有趣,正是因为命运使然。 当人与人相遇的那一刻,缘分,就到了。 挡也挡不住。 其实,徐行和晴晴,都是有小心思的人,尽管他们不是同一类人,至少,一个现实主义者,另一个是理想主义者。 但是本质上,他们都是理想主义者。 很多人都会误认为,徐行是现实主义者,晴晴是理想主义者,然而事实情况,恰恰相反。 徐行的一举一动,都恰恰证明了,他是一个理想主义者。 当一个人,脚踏实地,为了能让老百姓们,能够吃的好一点,饱一点,宁可自己放弃所有统治者,都可以享受的锦衣玉食,穿粗麻布衣,吃馒头咸菜。 如果说,徐行真的有什么放纵之处,便是用私房钱,去喝点青梅酒。 自从上官雄不在了,青梅酒对于徐行而言,就多了一层意义。 过去,青梅酒是爱好,就好像有人喜欢吃肉,有人喜欢吃鱼,饮食习惯,无可厚非,喜欢就好。 现在,青梅酒,可以让徐行短暂的忘记,自己是一个人。 有的时候,他会幻想,自己是一棵竹子,长在山林间,任凭风吹雨打,都不弯腰,当然,如果是被砍伐的话,那就没有办法了。 毕竟,从五行生克来说,金克木,柴刀,斧子,肯定是克制所有植物的,莫要说一棵,孤芳自赏的竹子了。 可惜,在喝完青梅酒之后,徐行都会不自觉的流泪。 那个时候,徐行告诉自己,待到天下太平之日,必然要把仁山,韩龙碎尸万段,用徐行的话来说,就是。 “首级高挂城池七天七夜,尸身晾在师父的衣冠冢前,七天七夜。” “然后。” “剁了喂狗!” 可惜,现在还是乱世,从局势来看,徐行还是那个,没有发言权,只能默默囤货发育的小瘪三。 用某人的话来说,就是。 “徐行,黄口竖子,无能匹夫,不足为虑。” 不过,谁都没有想到,这个所谓的黄口竖子,无能匹夫,竟然会在不久后的未来,诛灭群雄,一统江山,历万年,终于让九州,迎来了又一次太平盛世。 更没有人会想到,徐行竟然会在自己春秋鼎盛的时候,禅位给杜康。 权力这个东西,最是让人着迷。 当王侯将相,痴迷于执掌生杀大权的时候,徐行主动放弃了权力。 并非因为,他是个倡导生来平等,不应该有尊卑高低的自由者。 也并非因为,他是个不贪恋权力,为了自由,可以去放弃权力的自由者。 事实上,徐行到死都认为,人生来就应该有个三六九等,因为社会需要有一个最基础的制度,来分化工作和责任,可若是因为阶级高低,出现排斥,歧视的话,那么便有违阶级制度的初衷。 三六九等,乃是分化社会工作和资源单位的最佳规则,若是人人所得,皆是相同,那么浑水摸鱼的人,便多了,一旦出现一个,便会出现十个,一旦出现十个,便会出现百个。 以此类推,浑水摸鱼的人,越来越多,且不说,这对于老实人,是否公平,是否平等,就只是从实际结果来看,其效率,质量,都会有所下降。 如此,便出现了恶性循环。 相反,三六九等,阶级分化,可以让下层的人,越发努力,越发勤劳,让上层的人,越发警惕,越发认真。 因为,强者,必然会比弱者努力,比弱者勤劳。 能者多劳,从来都不是弱者对于强者的要求和敷衍,而是强者的自我要求。 天赋,努力,二合一,便是造就强者的最好手段。 或许,徐行的想法,过于偏激,过于极端,但是,他的想法,真的无可厚非。 然而,真的能够踏进强者思维领域的人,又有几人? 能够理解强者行为的人,又有几许? 很多人说,权力越大,越是自由。 不过,事实情况,却并非如此。 当一个人,拥有权力的时候,便会自然而然的失去自由,因为,他的一言一行,都会影响到大局。 这也是徐行,在成为吴城的城主后,越来越警惕,越来越收敛的主要原因。 “权力越大,责任越大。” 徐行成为吴城城主后,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此。 不过,这个世界上,口是心非的人,可不止一个两个。 徐行,也是其中的一个。 特别是他,在对自己说。 “爱情,只是一种虚伪的表象,相信爱情,是一种智力残缺的体现。” 然而,徐行在说这种话的时候,却在晴晴和云茹薇的三角关系中,一直纠结着。 其实,不管是在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还是在穿越之后的这个世界,徐行的心智,都没有他自己相信的那么成熟。 这其实无可厚非。 毕竟,现在的徐行,才十八岁,正值青春年少,青春年少最大的优势,就是有更高的容错率。 仔细想来,人生作为一场长跑比赛,只看一时的胜败,似乎并没有意义。 如果真的要看一时的成败,那么从现在的情况来看。 仁山,韩龙,便是目前九州最潇洒的一派人。 而徐行,则是一个丧家之犬。 一个人的成就,要看他有能力时的所作所为,但是,以一时之成败论英雄,未免有些草率。 爱情,亦是如此。 “你还是不要骗我了。” “也不要回避这个问题。” “直截了当的告诉我,你是不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人?” 晴晴的表情非常坚决,这种严肃认真,让徐行有点不习惯,毕竟,在徐行的记忆里,晴晴一直是一个大大咧咧,特别自来熟的人,就算是和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只要他想聊天,也可以聊的非常欢脱。 但是,现在晴晴的眼神,直视着徐行,就好像是一个刽子手,在紧盯着处刑犯,这让徐行,无处可躲。 “直视我,不要回避!” 晴晴双手抓住徐行的手臂,眼光死死的盯着徐行的眼睛。 徐行知道,自己的眼神越是闪躲,就越是容易不打自招,于是,徐行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说出那尘封的秘密。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八十一章 徐行对晴晴说了什么,其实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当命运的车轮,碾过自己的身躯时,是惊慌失措,还是选择泰然处之。 年关将至,一种文化牵制局势的风潮,再次袭来。 九州人对于年关的看法,万世千秋都不会改变,当岁月轮转,历代英雄豪杰们,都已经长眠于地下的时候,唯有文化和情怀,可以代代传承。 或许,在原始部落时期,那个钻木取火的少年,还只能用类人猿的怪叫,来表达自己的喜悦和兴奋的时候,命运之于九州人,便是一场传承精神火苗的宴会。 传承,便是专属于九州人的。 浪漫! 或许,在千年万年之后,九州人会忙着追求自由,追求浪漫,到时,所谓传承,便成为了笑谈,亦或是挂在嘴边的借口。 但是,无论如何,在此刻,九州人最大的浪漫,就是传承。 不管是生命的传承,还是借由每个生命所依托的精神火苗,都将永垂不朽。 正因如此,历代强者才会被这些事,逼迫到悬崖,从而变得极端,变得不晓仁慈为何物,才会深刻的认识到,这个世界的规则。 原来,杀戮并非为了一己私欲,乃是制衡更多的杀戮。 原来,贪婪绝不是中饱私囊,以权谋私,乃是以一家之大,杜绝瓜分天下。 强者一直在适应规则,弱者,却总是抱怨。 但是,改进,是必然的,人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如果没有思维上的变通,就没有腥味上的变革,这便是徐行,执着于军屯蓄物资的核心原因。 而襄县内部的一场操演,正在推动,历史的车轮,朝着徐行想要的模样去发展。 徐行和晴晴的一番交流,确实让二人敞开了心扉,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彼此真的足够了解对方,事实上,真正的模范夫妻,还是要看诸葛和黄贞。 时间,是最不等人的东西,让人沉沦的同时,甚至不会做提醒。 转眼间,便是已经除夕,莫要说襄县,西楚,就是整个九州,都已经进入到了休战时期,因为,他们正在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过年。 关于过年,有很多相对应的神话故事,其中,最为出名的,便是年兽的故事。 相传,在上古时期,有一种年兽,名字很多种。 一说叫年。 二说叫岁。 三说叫夕。 辞年,辞岁,除夕的说法,便是从这三种说法,引申而来。 不过,现在最主流的说法,大概是第三种,所以,我们暂时就把年兽,称之为夕。 夕是一种强大的怪兽,他的形状,有点像狮子,但是很多地方传说里,夕属于是貔貅的二次加工版本。 夕的头大,身子小。 头大是因为,夕吃禽畜都是一口吞下,所以,要设定出一个巨大的头,头大,嘴巴大,这样才合理。 身子小,则是为了突出头大的特点,毕竟,头大身子小这个外貌特征,会让人有一种特别的视觉差异感,如此,能够提升人们的恐惧,毕竟,那种不符合生物工程学的存在,最是让人害怕。 有人说,年兽的存在,只是单纯的为了吓唬小孩子,因为小孩子不懂事,不听话,而过年是九州人最为重视的节日,这个时候,如果要哄小孩子,最好的方法,就是告诉小孩子,有一种特别骇人的怪兽,会吃禽畜,甚至还会吃小孩子,特别恐怖,让小孩子躲在屋子里,不要出来捣乱。 如此,大人们,就可以忙自己的事,但是,年兽毕竟是个幌子,不能一年到头的用,于是各个节日出现的怪兽,不尽相同,但是都可以起到吓唬小孩子,让小孩子不敢乱跑的作用,如此,每个节日,所对应的怪兽,都能让大人们,安安稳稳的过个日子。 仔细想来,九州人真的是有着非常奇怪的思维模式。 一年到头,辛苦的要命,结果就是为了那么几天的幸福,就可以付出那么多的汗水,忍受那么的辛酸。 如此,欢欢喜喜的过大年,就成为了九州人,一年最大的盼头,最大的念想。 还有人说,年兽的存在,只是为了迎合爆竹的出现。 其实,就好像是很多东西,都有一个专属的故事,甚至十几个,乃至上百,上千个故事,这些故事,虽然版本有所差异,但是所表达的最终理念,都是讲述这个东西的由来,或者说抒发一下,九州人对于祖先的智慧,那种推崇和敬重。 有人说过,一个人,如果连最基本的孝顺父母,尊敬长辈都做不到,那么他必然不会忠诚,也必然不会有大作为。 窃以为,这个说法,真的非常合理,其实,越是孝顺父母,尊敬长辈的人,原则性就越强,甚至就连共情能力和人脉,都要更强更多。 试问,如果一个老板,招收员工,是挑选那种能力比较强,但是经典二五仔的人呢,还是挑选那种能力一般般,却忠诚老实的人呢。 或许,这个问题,想都不用想。 这个世界上,除了一些特殊人群,可以谈到大局观,和所谓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以及重才不重德以外,几乎所有人,都必须以品德来作为招收员工的核心标准,亦或是第一层筛选标准,毕竟,那些人群,只是个位数,和大多数人,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过年,也是如此。 大多数人过年,顶多只是象征性的度过一个节日,而非一个节点。 事实上,年之所以被称之为年,其本质原因,就是因为,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节点,一年通常是三百六十五天,闰年则是三百六十六天。 但是,这并不影响,年是最常用的节点单位。 人们常常会说。 “我这一年下来,做了什么什么事。” “我这一年下来,总体的变化是什么什么情况。” 尤其是以九州人,最是敏感。 因为他们知道,不管是辞年,辞岁,除夕,这些神话故事背后,所表达的,都是一些精神粮食和精神传承。 当除夕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整个九州,都宣判着,全新一年的到来。 当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时候,当一家人,围着一大桌子菜,举杯共饮时,一起流露出的喜悦和对于未来的展望,便是所谓年的意义。 相隔千里,万里,无所谓。 九州人,从来不在乎距离。 只要心心相印,何处不是家乡? 科技,改变了生活,文明,造就了辉煌。 但是,不管到了何时何地,都不要忘了,曾经,有一个钻木取火的少年,把希望,传递给了未来的人们。 这,便是九州人的浪漫。 意为,岁岁辞年盼今朝,今朝岁岁盼辞年。 名为,传承。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八十二章 除夕夜的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九州大地上的人们,在那个短暂的瞬间,忘却了烦恼,忘却了忧愁,暂时放下肩上的重担,融入这极致享受,极致喜悦的氛围中。 然而,有人欢喜,就必然有人忧愁,就算是除夕夜这种最是欢乐的节点上,也是如此。 徐行看着将士们,举杯共饮,大鱼大肉,围着铜锅,一筷子一筷子的夹起食物,送入嘴里,满足口腹之欲时,心里面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可是,这九州分化的快乐,真的能被称之为快乐吗? 这个问题,突然出现在了徐行的脑海中。 自从三皇五帝时期结束之后,九州的社会制度,文明传承,都有了保证。 可是,距离那个原始部落,人人单纯的世代,已经过去了一万多年了,对于悠悠岁月,漫漫历史长河而言,一万多年,算不了什么,生物的进化,动辄以百万年为小节点,甚至以亿年为单位,区区一万多年,只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然而,对于九州人而言,一万多年,代表着什么? 是从三皇治世到五帝定伦,再到大禹治水。 上古传说之中的王者们,于公于私,都是民族的先驱者,真正的英雄。 可惜,这个世界的大禹在治水后,固然是受禅,成为了新的王者,新的统治者,却没有建立夏朝,更不存在后来的家天下。 于是,一个诡异的历史进程,展开了。 万年来,不知道多少英雄豪杰,败给了岁月。 王者,诸侯,军阀,乃至山匪水贼,流寇流民。 人说是生来平等,没有高低贵贱,可是不管是大争之世,还是短暂而虚伪的和平休战期,那满满当当的歧视,分化,却是如同附骨之蛆一般,蚕食着人性之中,残存的那一点点善意和良知。 于是,多少原本是烂好人的老实人,变成了无恶不作的坏人。 可是,他们所承受的痛苦,不能作为他们犯罪的借口。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老实人,被残忍的现实所逼疯。 他们原本多能忍。 魔化之后,就有多狠。 “唉,三皇五帝,就留下了那么大个烂摊子,收拾也收拾不干净。” 徐行叹了一口气,他看着不远处,一边吃喝,一边跳舞助兴的战士们,心里面那一份忧虑的情绪,多多少少有所好转。 作为楚王,作为襄县之主,他到底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似乎,在这一刻,被众人所忘却。 重要的是,他自己也可以暂时的忘却。 “你们这吃的,是什么啊?” 徐行走到人堆前,看了看大锅旁边的长桌上,摆放着一些的残羹剩饭,不得不承认,军人,吃饭的速度,那是真的快准狠。 就算是过年这种氛围性大于实用性的场合,战士们还是大快朵颐,丝毫不做作。 这也是徐行最敬佩行伍之人的核心原因。 “楚王,这是吴越的小吃,叫做酱鲜拌,是一种常见的小菜。” 徐行祖居天水,自然是不认识江南水乡的传统小吃,诚然,他曾任吴城城主,然而,这酱鲜拌,其实是靠近东海海边的渔民小菜,徐行不会水,更不会吃鱼,不认识水边的小菜,也是情理之中。 “吴越的小吃?” “我在吴城做城主之时,怎么没有见过?” 虽然被仁山驱逐到襄县,还扣了一个西楚王的大帽子,但是,徐行也从来不避讳这些,之前在吴城当城主的时候,反倒是徐行最春风得意的一次经历,可惜,历时不算长久,和在西楚做楚王的日子比起来,差了不少。 “楚王先前做吴城之主时,虽然励精图治,大兴改革之风,使得吴城内部,飞速发展,然而,唯有水边,农田,不曾有大的改善,属下在吴城时,隶属于东海的海辖队,第四分队,那里的渔民,会用鱼油混合藻类,加入盐巴,熬成鱼油酱,拌饭吃,拌菜吃,都很不错。” “这便是,酱鲜拌的最初由来。” “约莫是元皇帝驾崩时,四海震荡,唯有东海之民,不受影响,那时节,正值夏季海捕,有一渔夫,试把水母拿盐腌渍。” “后来,水母头腐烂化溶于水,留下触须,便是最初的海蜇头。” “再后来,海蜇头经过多番加工,改良,才作为渔民的常用腌渍小菜。” “约莫是千年以前,水产品,海产品的加工工艺大改进,新配方,可以让海蜇头里的小碎块以及淡淡的咸苦味弱化,紧接着,用香油,米醋,葱姜蒜末,搅拌。” “最后,淋上鱼油酱,以及一些小鱼干,稍稍搅拌,便是酱鲜拌。” “楚王,您也来尝一尝吧。” 那位裨将用小碟,盛了一点点那所谓的酱鲜拌,挑了一个小竹勺子递给徐行,说道。 “楚王,请!” 徐行接过小碟子,小勺子,看着淡黄色的酱鲜拌,心里面,有着许多好奇和猜测。 首先,徐行是一个九州人,其次,徐行是一个天水人,再来,才是兵法家,武术家,能力者,以及,美食爱好者。 “海蜇头,爽脆,妙。” “酱料和佐料,重香而次味,层次感丰厚,妙。” “啧...” “不对...” 徐行的嘴巴里,突然有种不对劲的感觉,虽然算不上老饕,但是作为一个美食爱好者,如果连这种最基本,最显然的食材,都吃不出来,那就太离谱了。 “猪蹄筋!” “黑木耳!” “海木耳!” “山药泥!” “青笋!” “对不对?” 徐行在稍稍咀嚼了之后,慢慢的吞咽了下去,在品味出了几种香味和食材的口感之后,微微一笑,瞄了一下周围的战士们,说道。 “怎么样,我猜的对不对?” 因为是提前三五天准备好的食材,这让战士们,有种徐行是在作弊的感觉,毕竟,他是楚王,是襄县之主,想要知道这其中的配方食材,应该不是难事。 然而,徐行能够说的那么清楚,正是因为,他是凭借自己的味觉,以及对于食材的敏锐,更何况,这半月里,徐行忙着自己的事,战士们,则是分工明确,更是对于一些秘密菜肴,有着封闭式的保管。 这一切,都是源自于,大家对过年的执着。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八十三章 “楚王真的是神嘴啊。” “这一尝,就把海边人,几千年的智慧,给尝清楚了。” “厉害!” 裨将所言,无非是一些恭维的话,裨将开口了,周围的战士们,也开始说一些附和的话。 这个时候,如果觉得,战士们是在恭维徐行这个楚王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事实上,对于大多数普通的军人而言,他们是低级的战士,除了服从以外,别无其他,于是,调兵遣将的指挥者,和最底层的战士,就几乎是没有任何直接接触的,毕竟,像过年这种集体聚会,一年不过一次。 再者,像徐行这种,愿意与民同乐的强者,也却是没有几个。 所以,战士们看似是在恭维徐行,实则,只是为了附和裨将,因为裨将在恭维徐行,而作为裨将,自然属于是指挥层的高级军官。 很多人认为,裨将是低级军官,实际情况,却恰巧相反。 一个军队,往往只有一个,或者很少的将军,而每个将军的身边,都会有那么几个副将,所谓裨将,其实就是这些主将身边的副将,为了好听一点,称之为裨将。 本质上,指的是一个职位。 然而,裨将归裨将,开会的时候,还是少不了他,不管是从撑场面的角度来看,还是从战术分配的角度来看,裨将,都是可以被归类为高级军官的一类人。 有句话叫做瞒上不瞒下。 反过来也是如此。 很多时候,夹在中间的人,才是最有趣的人,毕竟,他们每天收到的咨询,都是一手的,至于传达下去的咨询,是不是一手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每次有下属,拍徐行马屁的时候,徐行都会想起,自己在吴城当管理者的那段岁月,曾几何时,他也是一个,需要顾及上司命令的人,虽然仁天并没有给予他太多的压力,吴城内部的改造,也是徐行一手策划,一手执行,但是,头上有一把剑,一直悬着的时候。 心态,才会端正。 徐行排斥尔虞我诈,因为他自己就是一个非常诡诈的人。 但是,徐行并不讨厌所谓的阿谀奉承,因为他知道,越是懂得拍马屁的人,心里面,越是有着越大的欲望,同时,欲望只要不封顶,动力就不会枯竭。 换而言之,只要平衡做得好,不怕什么拍马屁,更不怕所谓的权谋之术,只要能够,把问题给解决了,好人来做,坏人来做,并不重要。 用徐行的话来说,就是。 “如果多花点钱,可以让事情做的又快又好又漂亮,那么多花点钱,就当是我给他们发的奖金,但是他们必须让我知道,他们具体拿了多少,好让我记账。” 其实,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都是至少具有两面性的,或者说,每个事物,都是一个多面体。 一个权倾朝野的权臣,未必有谋反之心,也未必没有。 人说是有伊尹霍光之志,便是扶正大位,匡保社稷。 若无伊尹霍光之志,则是谋朝篡位,遗臭万年。 但是,漫漫历史长河中,有多少忠臣良将,又有多少篡逆小人。 谁能保证伊尹霍光在朝,呼风唤雨时,心里面,没有过改朝换代的想法? 谁又能保证,那些最终弑君篡位者,在寂寂无名,政绩寻常时,没有常怀定国安邦之心? 每个时期,不同的环境,都会对人,对事,产生不同的影响,诚如佛家所言。 世事无常。 金贵,就贵在这个无常上。 正是因为,没有规则,才是最硬,最霸道的规则。 明明做了好事,却得不到好报。 谁能确保,死后,果真有轮回转世,谁有能保证,没有? 有些事,说不明白,讲不清楚,便由得一些人,胡说八道了。 世事在变,人心也在变。 只是,有些东西,万世不变。 例如,信仰。 当除夕夜临近十二点钟声时,一场飞天盛宴,即将上演,表演者,正是以美丽相貌著称的,黄贞。 早在深闺时,黄贞就已经深得机关术的精妙,这门机关术,并非是一种机械发明,而是以机械的物理运转原理,辅以一些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所构建而成的图书。 当然,也可以理解为,小儿书。 作为黄家祖传的奇书,虽然经过翻新,复刻,确实遗漏了一部分内容,毕竟,经历了千年万年的洗礼,一些被理解为糟粕的技术理论,也被证实为错误,亦或是太过复杂,已经被改正,以及简化。 但是,黄贞却可以在复杂,和简单之间,无差别的来回切换,他所发明出来的一些机械机关产物,甚至可以无缝衔接一些,上古时期的建筑物和技术产品。 就只是拿月英神弩来说。 很多人误以为,连发弩,是汉末时期的蜀国丞相,诸葛亮发明的,然而,事实情况,却和很多蜀国粉丝想象的有所差异。 这连发弩,原本是墨家机关术的产物,经由很多代匠人的传承和改良,终于在汉末时期,大发神威。 “月英心灵手巧,真贤妻也!” 诸葛如是说。 其实,弩箭的原理,非常简单,皆有扳机所带来的强大推理,发射箭矢,造成远程伤害,一部分后世的匠人,把这个原理,优化成了攻城车远程版本。 亦或是利用杠杆原理,去支撑投石车的运转。 然而,连发弩,似乎有所不同。 因为活性扳机和非活性扳机,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其做工,大概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在内弹道处,设置可以自动推送箭矢的点发式机关,便能够借用第一发箭矢的后坐力,启动点发式机关,其原理,有点类似于二维版本的,子弹自动上膛。 不过,在这个有超能力设定的世界,在一对能力者之间,发展科技,未免有些离谱。 并且,支持每个世界运转的基础法则,虽然非常接近,却不完全相同,所以,每个世界的发展轨迹,都会伴随着时间推移,产生巨大的不同。 而这月英神弩超级强化版,则是最不应该,出现在有超能力设定世界里的毁灭级别的战争兵器!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八十四章 幼年时,黄贞曾经做过一个非常奇怪的梦。 在梦中,有一个非常丑陋的女人,出现在了黄贞的面前,女人自称,月英。 月英的脸型,还算不错,鹅蛋脸,标准的东方美人,然而,蜡黄的皮肤,甚至有种发黑的感觉,油亮亮的,不像是个久在深闺的女人脸蛋,最是让人忍受不了的,便是脸上的麻子,痦子,以及身上分散开来出现的小疙瘩。 如果真的要直言不讳的去评价他的相貌,那就是要有多丑,就有多丑,丑到不能再丑。 那个时候的黄贞,只有六七岁,还没有好恶美丑的世俗价值观,属于是天真烂漫的小女孩,所以,他并没有嫌弃这位自称月英的女人。 相貌这个东西,其实无所谓的,毕竟,到最后,大家都是一捧黄土,谁美,谁丑,谁能分得清楚呢? 尤其是对于心思纯洁的小孩子而言,最是不在乎外表上的东西。 黄贞和月英很聊得来。 此刻的黄贞还不知道,在不久后的未来,黄家港固然可以幸免于难,可是外界的纷争,却会让天下彻底大乱。 他更不会知道,在自己就快要步入婚姻殿堂,和自己神驰已久的小卧龙,诸葛完婚的时候,身上莫名其妙的变化,竟然会带来如此巨大的轰动。 只是,这轰动,竟然不是坏的,而是好的,正是因为自己丑陋的外表,才让他明白了,谁是真正爱自己的人。 父亲,母亲,以及自己的丈夫,诸葛。 “我不在乎你的相貌,在我的心目中,你就是唯一。” 当诸葛怀抱着自己的时候,黄贞大概可以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爱情。 只是,这个时候的黄贞还不知道,其实诸葛爱的,并非是自己,而是诸葛前世记忆里,那个勤俭持家,相夫教子,巾帼不让须眉的黄月英。 但是,哪又如何? 既然诸葛不嫌弃黄贞,愿意相守相爱,那么黄贞也不会在乎,诸葛心里,到底有没有把黄月英和黄贞,分个清楚,认个仔细。 于是,黄贞在那一夜,成长了,他明白了许多,之前完全不可能明白的东西。 然而,他并不知道,心里面那灵光一闪的智慧,竟然并非是自己的感悟,而是前世黄月英的灵魂,在给予微弱的提示。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人说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一世拼搏,终是星落五丈原。 可是,他们不明白,诸葛为什么会输。 是因为天命在曹魏? 还是因为司马才是天命所归? 说实话,诸葛从来都不信天命,因为他知道,演义是演义,事实是事实。 没有博望坡火烧夏侯,没有草船借箭,没有赤壁东风破,有的,只是七星灯熄灭前,那一瞬的幻觉,以及万世难灭的执念! 人说是,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人说是,九九八十一难,抵不过放下屠刀。 人说是,三千越甲可吞吴,百二秦关终属楚。 人说是,哀莫大于心死。 可惜,人们始终不会知道,在后世之人,意难平的时候,天命,已经给了诸葛太多太多。 徐州大破,诸葛捡回了一条命。 南阳隐居,诸葛成就了卧龙名。 草庐酣睡,诸葛等来了英明主。 纵是白帝托孤,图图,也依然把百分之百的信任,给予了诸葛。 那一声声先生,那一声声相父,岂非鱼水君臣,万载榜样! 天命,岂非给了诸葛太多太多。 汉末,没有什么值得英雄泪满襟的人和事。 唯一值得可惜的,只有那年许都,想着周公吐哺,天下归心的少年郎,难免是不再年轻,最终,还是两鬓斑白,像个志在千里的老骥,像个壮心不已的烈士。 在无奈,无助,不甘中,带着他未尽的事业,离开了历史的舞台。 魏晋。 未尽。 历史,虽然没有如果,只有结果,却是有那么多,有趣,还很可惜的小细节。 “惟愿此世,没有曹贼。” 那一刻,诸葛明白了,汉末第一人,终究只能是斯鸠。 但是,诸葛有一样事,是唯独不惧怕斯鸠的,众所周知,斯鸠有一个非常奇怪的爱好,那就是喜欢和别人的老婆,来点身心方面的交流,然后像是在发表获奖感言一样,描述给其他人听。 有一个非常潮流的词语,专门形容斯鸠这类人。 人妻控。 这类人最大的爱好,或者说癖好,就是把那些肮脏的勾当,作为自己毕生的追求。 也就是俗称的,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很多人说,女人是酒,而男人,是品酒之人,酒的香醇,只有品味后,才知道。” “但是,我却不以为然。” “我认为,男人是酒,女人是品酒之人。” “酒的味道不同,品酒之人的评价,便也有所不同。” “有些酒的味道,寡淡如水,一尝就知道,不行,算不上酒。” “而有些酒,则是霸道,浓烈,后劲大。” “细细品味下,竟然有种莫名其妙的香味和从未有过的口感。” “于是,人人都是奔着美酒而去,却未必尽然。” “但是,我希望,我这瓶会伴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有味道的老酒,被更多的品酒之人,尝试过,尤其是那些,之前喝过酒的品酒人,如此,便能客观的比较,哪瓶酒,更好喝。” 或许,并非所有人都同诸葛一样,专情。 但是,人们总是希望,最好的东西,专属于自己,正如同人们在追求爱情的时候,都会把自己的诉求放在第一位,如此,便诞生了索取者,在一段感情中,索取者,最是高枕无忧,甚至变本加厉。 而付出者,则是如同一个被不断挖掘的矿洞,里面的宝贝,挖得越多,挖得越频繁,矿洞,就越不值钱。 紧接着,原本的宝藏男孩,宝藏女孩,就被活生生的掏空了,留下来的,只是那些,曾经被挖掘过的痕迹,带着伤痛和悲观主义,活在这个碌碌世间。 纵是万载千秋,爱情这个东西,都是如同云雾一般,虚无缥缈,说它存在,似乎不存在,说它不存在,却似乎又曾经来过。 或许,最是伤感的,从来都不是分离之苦,而是两情相悦时,别人的冷嘲热讽。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八十五章 不知是何时的变故。 丑女美男,就是男吃软饭,女富婆。 丑男美女,就是女爱虚荣,男大款。 如此,诸葛这种级别的高富帅,似乎搭配丑女黄贞,便是在吃软饭。 其实,有这种想法的,不止一人。 当林智,杨勇,带着诸葛和黄贞,以及五百军队和两百家丁回到襄县的时候,就有不少人议论纷纷。 “你们听说了吗?诸葛先生,带回来一个富家女,听说长得可丑了。” “怎么可能啊,诸葛先生才貌双全,位极人臣,何必要娶一个丑婆娘?”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很快,由襄县,扩散到西楚,等到年关结束后,诸葛和黄贞的趣闻轶事,会以各种各样妖魔鬼怪的版本,传遍整个西楚,甚至就连巴蜀地带的人,都会知道。 毕竟,等过完年,通达兄弟,就会带着黄贞发明的自动天梯和木牛流马回到巴城的边关,开始修建栈道,这其中,不免会把这些故事,传播到巴蜀。 如此,这些故事,就会被千万级别的人所知晓,并且在数年后,整个九州的人,都会知道,诸葛取了个丑婆娘,黄贞是真的丑。 不过,接下来的一系列事件,或许会让一部分,对于诸葛和黄贞的爱情故事,有所改观,尤其是,那些从中受益者。 除夕夜的十二点钟声即将敲响,黄贞的最新发明,被推上了点将台。 三日前,在刘关张三姐妹的大营内,诸葛带着黄贞前来拜访,然而,拜访的内容,却是和吴越,齐鲁之战,没有任何关系。 诚然,诸葛已经留了锦囊,但是,似乎那所谓的大战,在诸葛看来,真的算不了什么,正因为诸葛的眼见足够高,仁山,韩龙之流,郭周二人,也就算不上什么英雄,顶多是豪杰罢了。 那个清晨,诸葛和黄贞来找刘关张三姐妹的唯一目的,就是请他们三姐妹,合力测试黄贞刚刚发明出来的,改良版本的,月英神弩。 等到三姐妹,走出营帐时,却是被眼前的月英神弩给吓到了。 “这是弩?” 张菲是个莽撞人,他才不管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看到了,觉得不对劲,他便要说出来。 三姐妹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心里只觉得咯噔一下子。 听见黄贞解释道。 “这是改良版本的连发弩,我给它取名为,连发弩炮。” 正如同黄贞所起的名字一样,这连发弩,真的是好像一门大炮一样,炮身长五米,宽两米,分别有上左右三个弹孔,每个弹孔,都能塞进去一个成年男性。 当然,如果是徐行那种粗人,肯定是塞不进去的,因为他的宽度,实在离谱。 当黄贞说出使用方法后,刘关张三姐妹中,最是冷静的二姐关语,都有点绷不住了。 因为黄贞是在用非常严肃,认真的表情,说出。 “三人个分别钻到三个弹孔里,然后发射出去,这样就可以攻城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刘关张三姐妹的承受能力还算及格,只怕是脸都要绿了。 当张菲倒吸了一口凉气,紧接着开始破口大骂的时候,关语沉默了,因为他其实是怀有私心的。 “给面子,是大姐的事,和我没关系。” 事实上,当关语听到黄贞所说的连发弩炮的使用方法的时候,他也是很想骂人的,只是,骂人这种行为,不符合他的人物形象。 而且,张菲已经再骂了。 (以下省略巴蜀地区方言脏话不知道多少字。) 刘贝皱了皱眉头,正准备阻止张菲,让他给诸葛和黄贞道歉,然而,黄贞却哈哈大笑,说道。 “哎呦,你们不要老是你们认真嘛,我是开玩笑的,哪里会有用人作为箭矢发射的连弩啊?” 黄贞原本的一本正经,和现在的哈哈大笑,以及张菲那过激的表情和方言脏话,实在让诸葛也有点忍不住想笑。 玩笑归玩笑,正经事,还是要做。 在解释过一遍连发弩炮的原理后,刘关张三姐妹也大概明白了用法。 原来,这连发弩炮,之所以被称之为改良版本,正是因为,它免除了箭矢装填。 一般例如弓弩,枪械类兵器,固然有着远程攻击的优势,然而,其劣势,也是非常明显。 其中,最大的劣势,就是箭矢,子弹的装填。 通常,威力巨大的远程兵器,都需要繁琐复杂的装填换弹过程,如此,便会浪费很多的时间,在战场上,浪费时间,劣势会被无限拉大。 要知道,在少则成千上万,多则几十万,乃至百万级别的战斗中,每浪费一秒的闲置时间,战场的局势,就会出现一秒的倾斜,而这一秒的倾斜,就会直接影响下一秒的胜负。 但是,连发弩炮的发射机制和弹药装填机制,完美解决了闲置时间这极为重要的问题。 首先,连发弩炮有三个弹孔,那么也就意味着,它极有可能是点发式。 所谓点发式,解释起来非常的简单,只要把点发的点,换成单发的单,就可以顾名思义。 正如同左轮枪也是扣一次扳机,发射一枚子弹。 万幸,当初仁义用的是左轮枪,如果他觉醒能力的时候,莫名其妙觉醒出个半自动连发式机枪,徐行未必就能徒手接子弹了。 (想不到吧,各位读者朋友,隔了一百多万字的哽,在这里还能用呢。) 在黄贞的指导下,刘关张三姐妹来到了连发弩炮的发射处,看着炮管的填装处,三个双拳大小的洞口,其实也在暗示着弩炮的用法。 原来,只要三个人运转内力,输送到装填处的三个洞口里面,紧接着,带动炮管内部的轴承系统,如此,这些内力,就可以被强化,并且储存在炮管口的保险库里。 这个保险库,就好像是一个阀门,只要内力足够强大,或者说,到达了一定数量,引起了质变,那么保险库,就会自动打开。 紧接着,阀门打开,里面储存的内力,就如同洪水喷发一样,倾泻而出,只要内力足够多,足够猛,那么连发弩炮,足以发射出,毁灭城池的攻击。 而这些攻击,只要满足了三个人持续输送内力,则是可以达到连发的效果。 换而言之,只要三个人的实力相当,并且有源源不断的内力输送,那么这些内力,就可以经过炮管强化,变成有着恐怖破坏力的能量攻击。 仔细想来,若是有三个徐行,站在城下,架着一门连发弩炮,是何等的离谱,何等的夸张,何等的恐怖!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八十六章 在除夕宴会上,连发弩炮,并没有做攻击类的战争兵器出场,相反,它首次在人前亮相,是以一种,娱乐性辅以功能性的喜庆道具存在。 有点类似于,礼炮。 当诸葛,黄贞二人,把连发弩炮再次推到点将台,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时,所有人都觉得,诸葛家的丑婆娘,又要开始搞一些折磨人的实验了。 不过,这一次,似乎是个例外。 诚然,在先前的半个月里,黄贞几乎是每天都搞破坏,甚至差点因为技术失误,导致废弃原料泄露,险些污染水源。 若非提醒的早,处理妥当,只怕是谁都保不住黄贞。 纵然如此,徐行也并没有因为一次失误而对诸葛,黄贞产生意见,反倒是比以前,更加看重他们了。 或许,这就是古怪人,自有古怪之处的原因吧。 事实上,就在徐行把这些责任和风险都承担下来的同时,也就意味着,他已经认定,黄贞的科学综合小实验,已经快要进入到尾声了。 在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里,徐行一直都信奉一个原则。 能动手,绝不动口。 如此,便形成了徐行的一贯作风,这也是天水,司隶两派人,最大的缺点。 专横,武断,特立独行。 当然,这个特立独行,指的是特别喜欢又当又立,如果有马仔为其卖命,那么就尽量不一个人单独行动。 因此,这两派人,都是喜欢团体作案的惯犯,能够一起做坏事,绝不一个人做好事。 这个优良传统,被徐行完美的继承了。 所以,每次他在考虑蜀城这一支外来势力的时候,都会从既得利益者的角度去思考。 “木牛流马和月英神弩,能够为西楚,带来什么收益?” 只要弄清楚这个问题,似乎很多事,都已经迎刃而解了,很多纠结,也可以当机立断了。 事实上,在不久之后的未来,木牛流马,可以作为战场送,运输物资的半自动交通搭载工具,甚至可以节约很多人力,物力,加快了巴蜀栈道的修建,而月英神弩,更是被称之为,战场上的,毁灭级别的兵器,在弓弩兵器的行列,仅次于拔龙之威。 说是这样说,实际情况,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至少,连发弩炮的反响,似乎并没有众人,想象中的那么明显。 当刘关张三姐妹,和诸葛,黄贞,一起出现在点将台时,众人并没有特别在意,因为他们忙着聚会,完全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关注这所谓的跨时代的发明。 或者说,这所谓的跨时代的发明,似乎对于他们而言,一点实际意义都没有。 毕竟,这是一个有着超能力设定的世界,科技在人们眼中,显得那么苍白无力,这倒也情有可原,毕竟,每个世界的发展轨迹,都有所偏差,哪怕只前半段的历史,完全符合,也会出现某个节点上的误差,导致后面的剧情发展,完全不同,甚至完全相反。 意见相左,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当意见相左时,所持的观点,理论,依然是处于一种,极端的仇视,敌视的状态。 正应了那一句俗话。 人们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有时候,我们要做的,不是跨过这座大山,而是填平它,且不说是否要从简单到困难,完成一种心态上的转变,单单只是假设,已经填平了大山,却发现,在一座大山后面,还有一座更高更大的山,以此类推,无穷无尽。 就好像人的遐想,永远没有止境一样,如此,思想上的隔阂,便成为了永远不可能尽数填平的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同时,皮肤,也愈加石化。 刘关张三人的内力,在连发弩炮的炮管中,交替运转,紧接着,三道色彩夺目的炫光,如同流萤华彩一般,发射到了半空中。 漆黑的夜幕,宛若彩虹色礼花一般的能量,比起真真的礼花,少了几分热量,却多了一分人情味,最主要的是,多色礼花,会污染环境,而纯粹的能量体礼花,则不会。 在众人的余光一瞥下,彩色缤纷,似乎也没有那么迷人。 或许,战士们只在乎吃喝,不在乎玩乐。 又或许,美食佳肴,确实是吃喝,而这连发弩炮,却不是玩乐。 于是,在不久后的未来,这门被嫌弃的“礼炮”,便会以改良版的姿态,重新回到大家的视野中,可惜,不是现在。 “我还以为是什么好宝贝呢,搞了半天,就这水平?” “不过尔尔。” “什么年代了,还在这里放礼炮,大家都是务实派,就不要搞这些虚头巴脑了。” 于是,在一众战士的倒彩中,黄贞的第一次机关术,登台亮相,基本上是以失败告终。 这样的失败,就连一向非常乐观坚定的刘贝,都有种莫名其妙的伤感。 和大家熟知的图图一样,刘贝的耳朵很大,所以,被大家认为,他的度量也很大,事实上,刘贝大概是做到了。 因为,不管是遇到什么事,刘贝都能够非常冷静,理性的对待。 纵然如此,自幼就被选定为继承者的刘贝,可不是只是因为耳朵很大,度量很大,那么简单而已。 正如同历史上那位,所谓的汉室宗亲。 刘贝自出生时,就携带了一种非常奇怪的光环。 正如同天生异人,必有天生异相,也作异象。 大概就是说,一个成功人士,在成功后,总是会被当时的名流认可,称赞,而这些名流向其释出善意,表示要站队时,所用的最简单,也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夸张的比喻手法。 要知道,九州人最善于把一些不存在的事,说的神乎其神,特别是帝王将相,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一种特别奇怪的故事模板。 如果是封建帝王,特别是改朝换代,建立宗庙的马上皇帝,往往都有,脚踩七星,亦或是大腿上,有什么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的神仙鬼怪的说法,还有那种,母亲和什么神仙,什么龙王,在某某地方,有感而孕,生下来的孩子,就承载了帝王气运。 这种,都是老套路了,作为当地的社会名流,贵族中的贵族,刘贝,自然也是被寄予了厚望,与此同时,一些不用听,都知道百分之百纯粹虚构的神话传说,也有感而孕。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八十七章 刘贝算不上是个好姑娘。 或许是因为家族寄予了厚望,更是催生了其叛逆的心理。 同图图一样,刘贝也是一个,喜欢声色犬马的人。 只是,刘贝的声色犬马,只限于犬马。 因为,刘贝本质上,是一个喜欢热闹,却不喜欢吵闹,喜欢美女,却不喜欢美男,猎犬,宝驹,更是爱不释手。 曾有传言,刘贝在十二岁时,便已经一掷千金,顺了一匹高头大马。 其实,用顺这个字,来表述刘贝和他坐骑的关系,并不合理。 看过三国演义的读者都知道,在演义中,图图的坐骑为的卢马,眼下有泪槽,额边生白点,骑则妨主。 无巧不成书。 刘贝这一匹千金马,也名为的卢马,泪槽,白点,一应俱全。 只是,这一匹的卢马,并不妨主。 相反,刘贝在得到了的卢马后,命运女神,更是多番眷顾他,最是令人拍手称快的,就是鱼水君臣的相遇。 依然是那一招,三顾茅庐。 刘贝顺利请出卧龙出山。 如此,桃园三杰和卧龙先生的组合,就顺利合体了。 只是,幸运的人,似乎只是刘贝,对于巴蜀而言,命运女神带来的,并非幸运,而是厄运。 连年战乱,虽然并没有让巴蜀,从外到内的破败,却是换了一种不同的方式破败。 内卷式,恶性循环。 自从发现,推翻自己的主子,就可以自己做主子后,巴蜀内部的问题,逐渐开始失控,大概是刘备十六岁的时候,那时,巴蜀内部,正在闹饥荒,所谓的饥荒,其实是一场骗局。 本质上,是一群贵族,在粮仓上,做了手脚。 众所周知,最合理的储存粮食的方法,叫做推陈出新。 解释起来非常简单,可以把一个完整的粮仓,理解为一个三点一线的流水线。 分为,一二三,三个节点。 第一个节点,是入口,也就是说,从这里,放入最新的粮食,这叫做收集。 第二个节点,是重要的储存库,是从入口处,整合积累的地方。 第三个节点,是出口,因为方向决定了先后顺序,所以从储存库里面拿粮食物资出来,这叫做调用。 那么问题来了,要在粮仓上做手脚,玩把戏,应该从什么节点开始处理呢? 入口,是收集者在加,出口,是调用者在减,那么只有储存库,是一个可以玩弄权谋的地方。 有一句话叫做,历史,就是无情对无脑的胜利史。 如此,那些空有蛮力,没有思想的家丁,女仆,便是一群没有人权的奴隶,一台又一台,人形自走,低消耗生产机器。 稍稍动一动脑子,就让不动脑子的人开始干着急,紧接着,什么亲情,友情,爱情,都变成了狗屁。 老子要先吃饱饭,才好顾全大局! 庶民之怒,也就是所谓的公愤,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碾压了那些中小型土豪劣绅。 但是,巴蜀的精英阶层,可不是只有中小型土豪劣绅,还有一群,非常特殊的群体。 他们被称之为,大型的,世家贵族。 “知识,就是力量。” “可有些人,偏偏自甘堕落,让自己手无缚鸡之力。” 紧接着,世家贵族们,展现出了惊人的力量。 他们把那些,藏在小金库里的粮食,尽数分发给那些手中沾满了鲜血的反抗军。 这叫什么? 这叫,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而那些,直到活活饿死,都没有拿起屠刀反击的人,到了什么地方呢? 有人说,他们到了阴曹地府。 也有人说,他们没有死,他们到了一个温暖的,有人情味的地方。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本作的一些描述,比较黑暗,比较不可描述,剧情的发展,也一直围绕人性的肮脏,邪恶,黑暗方面展开。 如果我在描写这一段的时候,依然放飞自我,按照惯例文风来描述的话,那么这些老实巴交的人,估计会被当做干粮,也就是所谓的人相食。 但是,这毕竟是徐行这些暴君才会做的事,百姓之于刘贝,比天大! 当巴城的内部祸乱,逐渐稳定,王通,刘达二人,也凭借着还说得过去的军功,以及刘达巴蜀王族的身份,成为了边关的一员守将,王通虽然是刘达的结义哥哥,却是作为刘达的副将。 总之,通达兄弟,几乎是在这场人性的游戏闹剧中,付出的比较少,捞的比较多的一方。 实际情况就是,通达兄弟的贡献,其实一般,之所以能做边关守将,也仅仅只是因为王族的身份,加上王通这个人,特别懂得庙堂规则。 “如果不拿本事自己闯出一条路,那么就只能用人情,让厉害的人,为我们开一条小路,哪怕是后门,也比没有门来的好。” 有时候,成功,并非只有一条路,正如同,在繁华街道的十字路口。 有人选择,原路返回。 有人选择,一往无前。 但是,前后,并非一个人的唯二选择,尤其是在漫漫人生路。 于是,左转,右转,就出现了,与此同时,一些特殊的路线,也随之诞生。 什么叫林荫小道。 哪个叫暗巷黑路。 选择的种类,越来越多,人的看法,就越来越精细。 当十字路口出现时,许多人会觉得,这是一个机会,是一个考验。 也有一部分人会消极罢工,一屁股,坐在地上,丝毫没有前进的想法,但是,内心深处,还是害怕后退会有惩罚,于是就用,劳逸集合的说法,蒙混过关。 诚然,工作可以休息,可以劳逸集合。 毕竟,工作不是生活的全部,对于大部分人而言,一天是二十四个小时,而工作时间,也就是平均下来,八个小时,甚至还没有。 有人说过,消极罢工,是对商业链的直接摧毁,因为量变,势必引起质变。 然而,正如同那一句,天下苦秦久矣,一变应万变。 没有好的模式,没有好的运行方略,到最后,任何良性循环,都会变成恶性循环。 那时,先驱者们获得的优势,就好像是被啃老本一样,一口一口,啃个干净。 巴蜀虽然名为双城,实为一城。 然而,如今已经是城非城了。 只因,人非人。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八十八章 人非人,时也,命也,运也。 可是,有些人,偏偏不信命运,他只觉得,说一百句好话,不如做一件好事。 看着那些,因为战乱之祸,而曝尸荒野的穷苦百姓。 有人无动于衷。 有人满脸得意。 但是,总归会有人热泪盈眶,然后怀抱着一腔热血,把自己的青春,奉献给这已经腐朽破败的天下。 这个世界,需要英雄来指引历史的方向,需要英雄来带领天下苍生,走向光明。 纵然前路茫茫,一片漆黑,虽千万人,吾往矣。 说来有些讽刺。 就在王通刚刚和那些世家贵族,吃完饭,喝完酒,准备回去,等升官发财的消息时,刘贝,在做什么呢? 摘野菜。 摘野菜为何? 煮野菜粥。 当刘贝看着那些面黄肌瘦,宛若地狱里面受苦的小鬼,吃尽了苦,受尽了罪,无奈一张笨嘴,总吃哑巴亏。 其实,刘贝的初心,只是为了能够为天下苍生,尽一点点绵薄之力,哪怕只是一点点,也是好的,或许,那时的刘贝,怎么都想不明白,他一个喜好声色犬马的游侠,怎么就成为一位,仁义兼备的大豪杰呢? 应该说,刘贝是幸运的,因为他自出生时,便注定有关张两位史诗级别的左右手,陪伴在左右,在稍有气候时,更是得到了诸葛先生的帮助。 龙入海,虎归山,也不过这般潇洒自在了。 然而,事实情况,真的会如同小说剧情一样发展吗? 那所谓的气运,所谓的仁义兼备,真的能够为刘关张,带来实质性的收益吗? 或者换一个说法,刘关张的心目中,付出和回报,是否应该归之于必然? 其实,想法,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做法。 刘贝自从被卷入了一场可笑,可悲的争斗之后,整个人,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变化的,毕竟,这个年头,不黑化,不魔化,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星尘武者这本小说的主要角色。 刘贝,则不尽然。 那是一段,故事性极为老套,极为死板的经历。 彼时,刘贝还没有成为蜀城的边关守将,恰恰相反,刘贝所担任的,其实是一个乡村的文职工作者。 巴蜀因为地理位置的特殊性,受到外界的影响,可以说是最少,最轻的,因此,至今为止,巴蜀所沿用的,依然是元皇帝一朝所设立的,郡县制。 除了巴蜀二城的区域名字,不符合郡县制以外,几乎所有的区域,都是按照上郡下县的制度来分化。 一郡之主,被称之为郡守,也有过太守,刺史的叫法,不过,在巴蜀,还是郡守的叫法,最为主流。 在郡守账下,也有文臣武将,平日里,郡守是听调不听宣,只有特别隆重,亦或是特别严重的事,郡守才会到都城里,拜见巴蜀的统治者。 说来有些奇怪,巴蜀的统治者,都姓刘,并且,他们的家族,还是同祖同宗。 皆是源自于豢龙氏,刘累。 这个刘累,还有一个典故,正是他的氏族代称,豢龙氏。 所谓豢龙氏,解释起来非常简单。 只要把豢龙的豢,改成养,就可以了。 豢龙氏,其实就是养龙的人, 众所周知,龙是一种虚构的生物,或者说,神兽。 但是,龙作为中华民族的象征,作为九州人的文化信仰,可谓是不可言说,其尊贵的程度,以及九州人的稀罕程度,大概就是。 “我知道龙是不存在的,这是客观事实,因为龙这种生物,不符合自然法则,也不符合生物学,但是,我可以在心里面知道这是个美好的谎言,可是你不可以说出来,也不可以点破,如果你破坏了我引以为傲的神话故事和民族自豪感,我就会把你的狗头剁下来!” 凭借着对于龙图腾的共同信仰,和刻印在基因里的民族自豪感,和龙相关的神话故事,都要比一般的神话故事,高出了一个档次,这就是所谓的格调。 而刘累的故事,则是相对来说,比较普通的一类。 相传是在上古时期,那时节,正是雨季。 因为一些不知名的原因,九州出现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洪水灾难,这场洪灾,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 于是,当时还是天下之主的尧舜禹之一的大舜,就找了一个稀奇古怪的小屁孩,去治水。 为什么要找这个小屁孩呢? 因为这个小屁孩的父亲,曾经治过水,但是失败了,这个小屁孩的父亲,叫做鲧,而鲧,其实就是那个在神话故事中,偷息壤的部落首领。 可惜,不管有没有息壤的存在,鲧都治水失败了,于是,鲧被大舜惩罚了,提前退出了历史舞台。 过了没多久,洪灾的情况,越发的不容乐观,紧接着,大舜手下的人,就想了一个坏主意,让鲧的儿子去将功折罪。 这个提建议的人,指不定是和鲧有点私人恩怨,否则不见得推荐鲧的儿子去,心里估计是想着要让人家断子绝孙。 那时的大舜,还是天下之主,他说的话,就是圣旨,违令者。 斩! 所以,没办法,小屁孩只能去了。 他总不能抗旨不遵吧。 不过,这是豢龙氏,刘累的专场。 很多读者看到这里,肯定觉得,要开始讲述大禹治水了神话故事了。 其实,大禹治水的故事,版本还挺多的,而且作者在写星尘武者大纲设定的时候,就是以大禹治水为灵感开端,开始构建大纲的,奇怪的是,大禹治水的版本,竟然还和南北方地地区有关。 北方的版本相对比较找,也就三四种。 南方的版本,尤其以江淮地区最多,作者老家,就有五个结局一样,但是过程完全不一样的版本,加上其他南方地区的版本,大概有个十几二十种。 不过都是以江淮地区的版本最为复杂,总数二十,江淮地区就有十二三种不同的版本。 说实话,作者羡慕了。 大禹的故事,距今不知道具体多少年,有说是四千多年前,五帝末期,大舜在朝时,大禹就已经开始了他的神舟旅游终极豪华步行版了。 还有说是,五帝时期,也相当于是石器时代向后的一个原始部落文明,只是更加贴近于夏商周。 不过作者觉得,大禹差不多是四千多年前的人。 从近代向前倒,清明元宋唐,隋晋魏汉秦,周商夏。 如果说,大禹代表的,是原始部落文明的最后一站,那么也应该是和下一个封建王朝,紧紧相扣的,而非断代跨度。 毕竟,从诸多史书记载,大禹有个儿子,叫启,正是他,建立了大夏朝,开始了家天下。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八十九章 明明是刘累专场,突然心中对于大禹治水,倍感尊崇,不免多水了些字数。 书归正传。 大禹治水归治水。 大舜的统治,还是要继续的,毕竟,王者,就是调用文臣武将去做事,自己在龙椅上,指点江山。 那年二月二,其他诸侯,都来朝拜大舜,是为聊表忠心之用,而刘累,却迟到了。 当然,刘累这个迟到,和在公司里面上班迟到了,性质是完全不同的,在公司里面上班迟到了,顶多就是扣工资,再不然。 “爷不伺候了,老板被我开除了!” 但是在庙堂里面上班,迟到,就不是扣工资的事了,是要砍脑袋的。 万幸,尧舜禹,皆以仁德治理天下。 不得不承认,连续三位贤明的君王,足以让华族,以王者之姿,过渡到下一个崭新的世代,不过,那都是后话了,是否家天下,从来不取决于世代背景,而是个人的取舍问题。 说是这样说。 大舜,贵为天下之主,刘累莫名其妙迟到,挨打未必有,挨骂铁定是跑不了。 于是,大舜在天威震怒了一番之后,也就不计较了。 却没有想到,刘累,竟然给大舜,带来了一个,非常奇怪的礼物。 龙! 没有人知道,真龙天子看到龙时的表情,也没有人知道,龙是否真正的存在。 只是,在那次事件过后,大舜封刘累为豢龙氏,专门负责替大舜养龙。 然而,这时的大舜,怎么都没有想到,十三年后的某一天,自己的生命,也即将走到尽头,而那个奉命去治水的小屁孩,会给天下,带来什么样的变革。 正应了那一句俗话。 古人不见今时月,明月曾经照古人。 正如同大舜的世代,不见大禹。 大禹的世代,也同样见不到后世的英雄豪杰。 或许,很少有人记得,当刘贝初次伸出援手时,他看到那些叩首以感恩的百姓们,心里面,到底是开心,还是伤心。 “吃饱穿暖,原本就是应该的,为何如此感谢我?” 那一刻,刘贝不知道该怎么做,因为他是贵族,他是世家子弟,所以,从本质上来说,他几乎是无法在短时间之内,成为一个与民同甘共苦的主子。 纵然如此,从内心深处,那一份最原始的温柔,刘贝也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其实,善良真的很简单,只是动动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反之,邪恶却很难。 因为在大多数人看来,人之初,性本善。 所以,要做邪恶的事,要做一个坏人,那么就约等于是在和自己的本性做对抗,人无法对抗自然法则,正如同生物本能之中,那种需要快乐,需要得到满足,就必须让人悲伤,就必须要让人失去相对应的一些东西。 万里江山,不是靠仁义道德骗来的,是靠荷枪实弹杀出来的,纵然是仁义之师,也要有个师字。 说来有些讽刺。 仁德为先,换来的,是蔑视和戏弄。 信义为本,换来的,是背叛和陷害。 当刘关张三姐妹,摸爬滚打,连续好几年都没有睡过一次好觉的时候,没有人会在乎这些苦,这些罪,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让这三姐妹,心甘情愿的承受,也没有人会在乎,深夜里,三姐妹梦中惊醒,所谓之何如。 虽然曾经有人说过。 “你所坚持的,终究有一天,会变成现实,你所付出的,终究有一天,会得到回报。” 那么问题来了,现实,回报,何时到来呢? 当刘贝继续坚持着仁德,信义的时候,外面的世界,乱糟糟,甚至有种让人想要呕吐的血腥味。 然而,让刘贝感觉到想要呕吐的,并非血腥味,而是血腥味之下,被裹得严严实实,紧紧密密的尔虞我诈。 于是,在一次征讨山野流寇的过程中,刘贝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似乎,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为自己活过,哪怕只是一次,哪怕,只是一瞬间。 虽然从表面上来看,刘贝确实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世家子弟,然而,同金汤匙一起得到的,还有原本不该是他那个年纪就要承受的要求。 这些要求,逐渐恶化,逐渐魔化,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的枷锁,一个又一个的荆棘丛,捆缚刘贝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甚至就连他的思想,都要加以控制。 更离谱的是,刘贝在这之前,从来没有察觉到。 事实上,不仅是刘贝,就连关语,张菲二人,都是在家族规划中,安然成长的,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他们的身上,有着和其他族人,不太一样的东西。 这个故事,要从万年前的能力者分化开始说起。 众所周知,能力者,分为异能者和武者,分别象征着物质能量和精神能量。 这个世界,因为某种原因,所以是异能者占了大多数,其他的非普通人群体,则是相对来说占了小部分。 在异能者中,有一类人,最为特殊,他们吸收了兵器的灵力,从而让自己和兵器融为一体,并且,还可以把这种特殊的能力,传承给自己的子孙后代,如此,一把神兵利器,就成为了这个家族的专属。 这一类人,被统称为兵人。 不管是什么兵器,只要是能够战斗的,都可以形成各自不同的兵灵。 万物皆有灵,兵器一旦生有意识,就会变得异常的强大,有些兵灵,甚至可以和强大的能力者匹敌,要知道,这还是单纯的兵器状态,如果和一个实力对等的武术家合二为一,甚至超越绝大部分能力者,也不在话下。 当然,说是这样说,兵人的发展历史,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那么丝滑。 事实上,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这个世界上,就只会保留一种能力者,便是兵人。 既然兵人的强大,如此的明显,而且修炼方式,入门门槛都还算适中,甚至是简单,相比于一些特殊的能力者,简直是舒舒服服,轻轻松松,那为什么还要修炼别的异能,直接所有家族,都去全心全力的找神器,之后用尽浑身解数,只要能够融合兵灵,家族可以顺利传承,早晚有一天,可以成为九州第一家族。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九十章 可惜,历史只有结果,没有如果。 因为兵人的入门门槛,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低,至少。 不简单。 而且,兵人的兵灵,是认主的,如果本体的一些特性,不达标的话,那么兵灵很有可能会做一件非常缺德的事。 如果在融合兵灵的过程中,被兵灵所排斥,那么极有可能会被反噬,换而言之,要么就是自己的灵魂被兵灵吸收,要么就是被永远的困在兵器里。 最常见的一种,就是被抽走一部分的灵魂力量,如此一来,原本是个小机灵鬼,结果莫名其妙变成了三短五缺的弱智。 其中,以刘达那一脉的某个祖先,最是特殊。 和刘贝继承的雌雄对剑不同,刘达所继承的,乃是赤霄剑。 相传,在秦末时期,陈胜吴广在大泽乡揭竿起义,虽然最后失败了,却引起了一阵,农民军起义的风潮。 沛县的刘季,正是这一股风潮之中,最受益,也最幸运的一员。 刘季的名字,非常有趣,因为古人说一二三四,是有代称的,即,伯仲叔季。 上官雄的前三位徒儿,刘伯,刘仲,黎淑,正是以伯仲叔季为排列,而叔加上三点水,就变成了淑女的淑,可惜,黎淑这种傲慢暴躁的类型,实在和淑女一点关系都没有。 综上所述,刘季,就是刘老四的意思。 当然,也有一个说法,说是三兄弟的时候,就变成了伯仲季。 因此,刘季还有一个说法,就是刘老三的意思。 刘季这个人,早年的经历,是非常离谱的,有传说,他少年时,曾经游历四方,豪侠气概。 最为主流的说法,便是他游手好闲,喜欢声色犬马。 不过,他这个声色犬马,和刘贝的声色犬马,有那么些许不同。 刘季最喜欢音乐,尤其是那种,一群人在夜晚宴会上,那种喜庆的氛围,有点类似于现在的夜店,酒吧。 色这个方面,刘季最有话语权。 除了吕后,戚夫人,薄姬以外,刘季早在当沛公之前,就已经有私生子了。 然而,按照刘季这个尿性,加上其痞子英雄的特殊性,或许,私生子,不止一个。 至于实际情况,是怎么样的,那就不得而知了,毕竟,穿越时空这种事,只有在小说中,才会存在。 刘季的前半生,非常的普通,甚至有点窝囊,整天就如同一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做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官,泗水亭长,说是个官,其实就连市井之徒,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换而言之,刘季因为自己的品行不端,作风有问题,以及官职不大,俸禄不高,常常被人诟病。 当然,这个情况,真的持续了很多很多年。 刘季在四十多岁的时候,才开始真正有了一点点起色。 最初,是因为丰西泽纵徒事件,让刘季不得不开始流亡生活。 无巧不成书,很快,始皇帝驾崩了。 虽然陈胜吴广起义失败,却又有人,挑起了大梁。 这个人,就是项羽的叔叔,项梁。 项梁先是拥立楚怀王的孙子,熊心为王,非常快速的,收拢了昔日大楚的子民。 “天下苦秦久矣,此时不反,何时反!” 那日破晓黎明,项家军,杀郡守起义,项梁的大军,一路高歌猛进,然而,却败于章邯。 然而,项梁死了,未必就代表,世代的浪潮,已经退散。 相反,一颗闪耀的新星,正在冉冉升起。 在熊心和宋义的权谋攻势下,项羽也被逼上了巨鹿。 原本以为,巨鹿是绝路,却怎么都没有想到,项羽在前有章邯武斗,后有熊心文斗的情况下,大破秦军主力,破釜沉舟,一战成名。 届时,天下响应。 万人敌,也油然而生。 不过,此时的刘季,已经改换了门庭。 其实,早先他就已经投在了项梁的账下,做了马仔,后来项梁兵败身死,刘季,就顺理成章的变成了楚王熊心,用来制衡项羽的一路兵马。 项羽的兵马,高歌猛进,连战连捷,巨鹿之战,更是把章邯直接打成了自闭孤儿。 而刘季的兵马,也是依靠着项羽的声势浩大,一路顺畅,攻占了咸阳。 当秦王宫的大门,被刘季的兵马硬生生撞开的时候,没有人会相信,子婴是主动投降的,毕竟,这种情况,还是少数,或许,是子婴眼看着必败无疑,想着用玉玺和投降,作为条件,来换取刘季,不杀秦国子民。 不过,这很显然是多此一举。 要知道,事实情况,和刘季心里的计划,完全不着边际。 两方势力斗争,赢的一方,自然是连同输家的生命,以及所拥有的一切,一同掠夺,岂有留下之理? 事实上,秦朝覆灭,秦人,也都成为了汉人,这对于子婴而言,或许是一种,变向的如愿以偿。 可惜,这和子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对于刘季而言,杀人,只是一种震慑群雄的手段,杀一儆百,只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必然手段,和满足自己的杀戮欲望,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或许,在那之前的刘季,是个无所谓杀戮,无所谓欲望的人,但是,在那之后的刘季,变了。 伴随着秦王宫的大门,一起打开的,还有刘季心中,那专属于男人的欲望。 像海洋一样,包容万物,泥沙俱下。 像天空一样,无边无际,万里长青。 像古来英雄的胸怀一样,能大能小,能进能退。 似天! 似龙! 说来有些奇怪,当项羽也来到秦关的时候,他发现,那个所谓的沛公,已经封锁了函谷关,不让项羽入关,不知道项羽当时的内心深处,有没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 很显然,结合后来的结果,大家都知道,项羽在当时的感觉,只有一种,那就是依然不把刘季放在眼里,这个即将成为汉王,最后还可以升级最后一次,变成汉高帝,汉太祖的刘季。 最后的最后,大家都知道。 项羽入关,给刘季这个沛公,封了汉王,那时,他或许真的想不到,后来的刘季,只用了四年的时间,就完成了逆袭。 麻雀,击败了金翅大鹏雕。 赤霄剑,斩断了霸王戟!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九十一章 其实,性格固然无法决定一切,却可以改变很多事,尤其是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偏见,皆是由性格决定。 纵然是让楚霸王重复一千次,一万次。 赤霄剑,终究会斩断霸王戟。 正应了那一句俗话。 已有之事,后必再有。 已行之事,后必再行。 每个世代的英雄豪杰,都觉得自己是开辟崭新世代的先驱者,也都坚信,自己创造的基业,可以传承万世,兴盛不衰。 可惜,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豪杰,都败给了岁月。 输的。 赢的。 千古流芳的。 遗臭万年的。 俱往矣。 人说是,现在,过去,未来,各不相同,各有各的滋味。 可,一切都会过去的。 当除夕夜的十二点钟声响起的那一刻。 所有人的心都化了。 那一刻,人们心里面想着,固然不能天天这般大鱼大肉,毕竟,资源是有限的,要勤俭节约,这叫细水长流。 但是,唯有一样,是人们最贪图的,那便是和平。 每天都像过年一样热闹,开心,那是不可能的,万载千秋,没有出现过这种没有烦恼的日子,和平这个东西,原本就是透支生命交换而来的,经过天下大乱,才能得到短暂的和平,这似乎已经是千年万年永不落伍的经典戏码了。 每当一个世代,出现一个缺口时,所有的误会,矛盾,甚至冲突,都在这个瞬间爆发,接连不断的新仇旧恨,就被一股脑的,拿到台面上讨论,一旦讨论出现了一点点差错,都会引起双方,甚至多方的战争。 如此,老百姓便是苦不堪言,民不聊生,等到耐心被消耗殆尽时,那些如同陈胜吴广一样的人,就会站出来,宣判这个世代,到底是对是错,时好时坏。 成功了,便是起义。 失败了,便是造反。 说来有些奇怪,似乎每次河洛天子大会,都必然引动出一场恐怖的争斗,往往就是参与这场争斗的人,开启了新一轮的乱世。 那一刻。 徐行,司马,站在点将台北校场。 刘关张,诸葛,站在点将台南校场。 只是,徐行腰间挂着的是元戎剑,他有些失落的低着头,看着大地。 而诸葛的腰间,则是挂着宰相剑,和刘关张一样,满怀希望的抬起头,看着夜空。 或许,只有在日月轮转时,才能显出如此具有反差美的景象。 每一个小角色的内心深处,都有一个大英雄。 在梦想中,金戈铁甲,纵马驰骋,南北无阻,东西无碍的大豪杰,到任何地方,都有一席之地,都是名流魁首。 所有人都敬重三分。 或许,这便是内心深处的梦想,每个人,都曾经会有的梦想。 然而,理想主义者,难免会崩溃的,诚如刘贝的一言一行,都牵动着巴蜀一带的未来发展,尤其是在他义无反顾的投奔徐行后,更是涉及到了中原地带的权力格局。 “东皇,襄县密探发来密信,请东皇查阅。” 谁家过年还不吃顿饺子呢? 搞间谍战,情报战,这可不是仁天的专利。 事实上,早在仁山少年时期,就已经明白了知识的重要性。 知识是什么? 是口渴时的甘泉。 切莫不要书到用时方恨少,人活一世,尽量能够做到,思如泉涌。 人没有思想,便同一具傀儡无异。 因此,仁山也对于现在的局势,有所改观。 军事力量,固然是一方势力的核心力量,这一点,毋庸置疑,然而,在经历过那么多年的磨砺后,仁山突然有一个奇怪的想法。 “用兵之前,先偷偷摸摸搞点手段,是不是会更好?” 说实话,对于上官雄而言,仁山算不上是一个合格的敌人,尤其是在军事指挥方面,上官雄给予仁山的评价,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 一般这种情况,说挺好的,那就是一般般,及格了,没有说挺好,说好,那就是不及格,甚至真的特别差劲。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仁山这种脑子不够用的人,可以在北伐战役中,拿到最后的战利品和胜利? 便是因为,情报二字。 不得不承认,仁山的情报网做的还是非常不错的,至少,从仁山每次收到的反馈,都足以从侧面证明,西楚的信息保密级别,算不上高,特别是在应对反间谍方面,更是如此。 在仁山此番收到的密信中,主要提到了三点。 其一,西楚常年归隐的势力,黄家港已经归在刘关张的手下。 这一点,基本属实。 黄贞是诸葛的妻子,那么黄继彦,以及他所代表的黄氏一族,甚至包括整个黄家港的世家贵族,都在庙堂站队中,坚定的站在了诸葛身后。 而诸葛,则是刘关张的坚定支持者。 要知道,对于一个明眼人而言,坚定的站队,有多么的重要。 对于一个聪明人而言,看清楚局势走向,看清楚大势所趋,有多么的急迫。 其实,不管是乱世,还是治世,庙堂之事,尤若天下之事。 一旦有所延误,不仅仅会害了自己,更会破坏大局。 然而,这个世界上,就是有那种,不够聪明,不够油气的人。 当他们看到,坏人猖獗时,总是拿出正义之剑,准备审判罪恶,准备把坏人,挑于马下,褪衣除冠,大杀特杀,真快哉。 可惜,那时的他们,还不知道,坏人,是杀不干净的,只要有人,便有利益相争,只要有利益相争,就会有坏人。 因此,坏人是杀不绝的。 只是,这个世界上,总是不乏那些卸磨杀驴之人。 然而,也会有那种,磨盘还没有用几次,便已经召集吃驴肉的蠢人,笨人。 古往今来,能征善战者极多,好勇斗狠者也极多。 只是,这个世界上,总是不乏那些,半道崩殂的人。 人说是,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但是,也不乏那些,雪崩时,欢呼雀跃,勇闯天涯的雪花。 少时,不知何为天下事。 临了时,才懂得,天下事,不过是重复先人曾经遭遇的问题罢了。 毕竟,日光之下,无新事。 可是,好人也罢,坏人也罢,他们都不认为自己有错,都不认为自己不对。 毕竟,欲望由心发,圣人有几何?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九十二章 “唉,我要是也能从什么地方,挖出来什么宝贝。” “随便来个有年份的古董,那我也可以自称为天命所归。” “这元戎剑,宰相剑,皆在西楚,元戎剑归了徐行,宰相剑归了诸葛,而西楚,却独独称赞诸葛却有名相之姿,对于徐行所佩之元戎剑,则是闭口不提。” “这个小杂种,真的是人坏鬼主意多。” 仁山看完了密信,大概知道了西楚方面的一些细节,虽然都不是重点,但是对于局势,依然有所影响。 特别是诸葛佩宰相剑的事,更是被大书特书。 甚至为此,还给天下诸侯,重新上了一次历史课,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古代神话故事课。 其实,年代越是久远的故事,版本衍生,也会越离谱,特别是那种,看起来有点像是骗小孩的弱智故事,或许才是当时的真相。 谁都不会知道,天子剑,宰相剑,元戎剑,其实本质上,并不会对人产生什么影响。 正如同徐行多年以后所见所闻。 剑,是不会提供气运加持的,真正给持有者带来气运的,是剑所提供的名气,因为大家都知道了,某把神兵,现在归谁所有,这时,就会有很多人慕名而来。 事实上,自从黄家港那两百家丁来了之后,诸葛和黄贞的故事,就是他们负责宣发。 不得不承认,粉丝的力量是强大的,正如同每个群体,对于个体的支持,也就类似于是精神支柱的力量。 年关前大概半个月,二十天左右,加上春上的两个半月,也差不多是三个月左右的时间,眼看着就已经是春季往夏季过渡的时候了。 二百人的家丁,已经拓展成约莫两万人左右的粉丝团了,这就是偶像和粉丝的互帮互助。 宣发团按时领取分红奖励,差不多就是多拿几个肉包子,菜包子,或者是迷你小瓶装的果汁。 顺带一提,在徐行的整体改造下,目前西楚内部,襄县和湘县已经越来越趋近于良性循环,而且,还发展了许多副业。 其中就有果酒,果汁。 分别适合成年人和小孩子。 要知道,荆襄一带的水果园林产业,固然是比不上江南水乡,但是也比之中原地带,要好出不少。 中原地带,常年战乱,完全没有稳定发展的时间和精力,早先世代的很多诸侯,军阀,都是因为太过于劳累,导致猝死。 这让徐行非常担心自己的寿命问题。 于是,他想到了一个非常好的办法。 水果,既可以补充水分,还可以做出很多花样,再搞点噱头,就可以大卖特卖了。 虽然西楚内部,尤其是襄县和湘县,已经淘汰了货币,改用劳动积分来换取一些特定的产品,这些产品的定价,会按照地段的不同,以及所在区域的特殊情况而做出调整,但是,这些调整,都是由徐行手下的商业部门来想办法。 但是,不管怎么调整,不从本质上解决积分产品销量问题,还是没有用,良性循环,还是会崩溃,恶化。 于是,徐行想出了一个非常好的办法。 用帅哥美女,来做积分产品的代言人。 久而久之,这些滞销的货物,也就被慢慢消耗掉了。 如此,可以让普通人有购买和消费的满足感,更是可以帮助一些人,养成合理规划和勤俭节约的好习惯。 然而,找哪些人来做代言人,就成为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有颜值,没品德。 容易出大问题。 一般出现那种原则性的问题,代言的几分物品,也就等同于可以永久下架了。 有品德,没颜值。 要知道,能力者,尚且是非常严重的颜值控,更是莫要说普通人了,作为普通人,心里面最大的愿望,就是找一个颜值方面还算不错的伴侣,当另一半长得好看的时候,内心深处的虚荣,就得到了满足,同理,购买偶像代言的几分物品,也是如此。 毫无疑问,以诸葛,司马两个人为首的颜值美男子代言人,出现了。 他们每天的工作,除了各自完成自己岗位的工作以外,还要偶尔去拍摄一些盈利化,商业化的广告。 虽然在吴城时,徐行就已经吃过人生地不熟的大亏了,还把一堆科技产品,白送给了仁山,让仁山糟蹋的面目全非。 而现在,徐行再一次,犯了老毛病。 人说是,科技改变生活,但是从来没有人可以打包票,科技带来的改变,就一定是好的方向。 这一点,从来没有人敢拍着胸口说。 “放心吧,朋友,这个事,我百分之百的靠谱,我用我的人格保证。” 顺带一提,如果遇到这种人,还是不要再联系了,能说出这种话的,多多少少脑子是有点问题的。 在襄县,湘县初步尝到了甜头后,徐行还打算,修建一条,连接襄县到湘县,粤县到桂县,黔县到滇县,二合一的官道。 然而,这个计划,还没有来得及施行,就被接下来的一场小把戏和一场大把戏给打乱了,以致于徐行来到这个世界,本质上,并没有留下什么实际性的贡献。 说是这样说,好歹徐行还统一了乱世,这已经是非常巨大的贡献了。 可惜,历史这个东西,终究是会过去的,等到俱往矣时,所谓的贡献,甚至很有可能被曲解成坏人坏事。 其实,这个倒也不算稀奇。 早在多年前,仁天,仁山瓜分吴越的时候,未来的很多变故,仁天就已经明白了。 “阿天,你变了,我觉得,你已经忘记了我们最初的理想,到底是什么。” “既然初心不再,那么我们这些老骨头,也就不就留了,告辞。” “就此别过了,天哥。” 说来有些讽刺,也有些可悲。 曾几何时,仁天这个坏老头,也曾经被一众兄弟,称之为阿天,天哥。 俗话说,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人生苦短,苦就哭在,前二十年,懵懂无知,没有上进心,后二十年,年老力衰,难保初心。 其实,仁天和仁山的命运,之所以殊途,正是因为两兄弟的年纪差距太大了,要知道,仁天二十岁,正值青春年少,正要发展一番事业,而他弟弟仁山,则是刚刚出生。 之所以同归,乃是因为,他们在同一个世代,遭遇了同一个人。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九十三章 “东皇,当今天下,西楚正在韬光养晦,谋求发展。” “前番,齐鲁联军,南下进犯,我军正酣战时,却来了叛徒韩龙,如此,三方混战,元气大伤,断然不可在短时间内,再次挑起战争,哪怕是做一个被动反击的一方,也要尽量避免大规模混战,如此,天下虽无定时,却也能够保个,一时无忧。” 其实,这句话,是一句屁话,谁来说都一样,哪怕不说都一样。 仁山正是因为得知了密信的内容,大概推测出目前所处于的局势,才会召开一场小会议。 就连已经封闭了数月的项公,也没有因公废私。 要知道,自从他被仁山背弃,独自面对郭幸,周康。 如果没有半路杀出的韩家军和刘关张三姐妹的话,或许现在的天下大势,就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了。 要知道,战争这个东西,一旦有所偏差,都极有可能造成满盘皆输,尤其是在齐鲁和吴越的那一场战役中,半年的时间,僵持不下,直到刘关张三姐妹的到来,才算是大概把问题给解决了。 然而,事实情况,真的是这样吗? 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徐行的不站队行为,中立举措,把问题给向后推迟了,或者说,跳过了当时的一个重要选择。 如此,徐行虽然中和了当时的大战局势,却也同时得罪了郭幸,周康,仁山,韩龙。 原因非常简单,原本那几派人,是憋着要弄死对方的心,才开战的,如此,便是抱着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决心去指名道姓的针对。 用比较文雅的词来形容,就是。 捉对厮杀。 诚然,捉对厮杀的最终局,以不战而屈人之兵作为结束,可大出风头的人,偏偏就被众人认定为徐行。 因为,刘关张是以臣下的身份,去完成君上的任务,而他们的主子,就是徐行。 看到这里的读者,应该都明白了,为什么刘贝要放弃边关守将不做,而来投奔徐行。 边关守将,是主要负责人,第一负责人,且不说刘关张三姐妹的武力爆表,但是要争霸天下,尚且有一定难度,如此,没有办法争霸天下,统一九州,就不可能做一个贤明的帝王。 莫要说山遥路远,纯粹给思想上,增加了行动方面的障碍,如此,走出山林,才能够问鼎中原。 但是,刘贝原先是归于巴蜀二城的蜀城派,所以,要出蜀,就应该有一个理由,或者说借口。 无巧不成书,那时的襄县,正在经历大变革,巨大的历史厚重感,袭面而来,于是,刘贝,选择了投奔重新开始的徐行,而非已经羽翼丰满的河洛人士。 事实已经证明。 徐行和刘关张,算是互惠互利关系,他们的更像是盟友,只是有盟主和盟员的工作安排方面的问题,而徐行给予刘关张一个机会,一份信任的同时,也就注定了,刘关张在未来,会给徐行带来一个惊喜。 毫不夸张的说,能够用五万兵马,调节百万级别的大混战,刘贝,还是有实力的,只是可惜,这个实力,水分很大,谁可以保证,他们不是因为早就已经心怀鬼胎,准备吃独食,所以才出尔反尔。 无论如何,徐行的介入,等同于是把诸侯之间的矛盾,压抑到了极限,有一种临时抱佛脚,但是佛像终究会因为时间问题而倒下,到时候,砸到谁的头,谁的脚,那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对于仁山而言,似乎他所遭遇的问题,并没有单单矛盾那么简单而已。 事实上,在乱世之中,很多原本应该大书特书的重要节日,都会被迫削除一部分。 在很多地方,除夕结束后,便是初一,往后,一直到十六,才算是把春节过完。 自从吴越合并,仁山可以说是把大部分的资源,都倾斜给了越城,讽刺的是,他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吴人,竟然非常决绝的把家乡的一切,都搞的是乌烟瘴气,一塌糊涂,徐行好不容易发展了一点点苗头出来,就被他一把掐断了。 当西楚,正在喝酒吃肉,张灯结彩,一直把春节,从除夕夜,过到了十六夜,遵循老传统,吃香的,喝辣的,大鱼大肉,包子丸子,等到十六夜,来一碗热腾腾的汤圆,然后在灯谜会上,热热闹闹的,满怀期待的,迎来真正意义上的,新年伊始。 不过,正如同,能量守恒定律一样,有人幸福,就必然有人痛苦。 西楚享受了,那么其他地方,就要遭罪了。 且不说其他地方,单单只是说中楚和东楚的两个极端。 中楚真的是非常符合韩家军的统治理念。 好的东西,占为己有,当然,这个占为己有,不是让韩龙一个人享受,而是由韩龙整合资源,管理资源,再分到给每一个韩家军。 除了管理阶层,有单独的安排以外,论功行赏,是必须的。 事实上,之前被刘关张截胡,打断了进攻计划,韩家三兄弟,可谓是非常头疼,因为他们知道,刘关张一旦到来,那么打架,肯定是告一段落了,强行恋战,也只是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罢了。 然而,仁山承诺的给予战利品补偿,却是一个天大的幌子。 试问,战役失利,谁还会把挂在口头上的承诺,当个正经买卖来做?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韩家三兄弟,早在那时,就已经想着,接着年关前后,用年货的方式,安抚一下管理阶层。 江山,是文臣武将共同辅佐的结果,而非王者一人之功。 诚然,谁是皇帝,天下就跟谁姓。 但是,文臣武将对于王权的辅佐有多么真切,同理,对于王权的威胁性,也就同样的真实。 那些威胁性,不是假设,都是真实存在的! 所以,韩龙作为刚刚加封不久的楚侯,几乎是在夹着尾巴做人,尤其是在面对文臣武将的时候,最是乖乖巧巧。 有人会怀疑,刚刚才下定决心,铲除仁山,吞并徐行,做真真正正的大楚的主人,新世代的开辟者,结果没有多久,便接受了仁山的封侯。 甚至为此,举办了受封仪式,正是因此,激发了韩龙和手下的矛盾。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九十四章 这个故事,要从韩龙的幼年时期,开始说起。 早在韩龙只有七八岁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天下事,在于人为,绝不是什么命运使然,天命所归。 说实话,韩龙觉得,宿命论,就是狗屁。 人定胜天,才是事实! 幼年时期的韩龙,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雄主之气。 说是这样说,本质上,就是因为武功不错,所以周围的人,都还是把这个小孩子,当成一个未来的栋梁在看待。 有天赋,也有人帮扶,如此,韩龙的个人成长,真的是顺风顺水。 只是,谁都不会知道,这个在不久后的未来,背叛了大楚的楚国名将,韩龙,到底是个什么性格。 顺带一提,后世的史书,给韩龙的祖先们,族人们,都归在了楚将列传里,甚至包括他的两个亲弟弟,韩蛟,韩蟒,都是楚将列传。 唯独韩龙一个人,是归在了群雄世家里。 众所周知,列传是士人阶级的故事,世家是诸侯王,大军阀的故事。 所以,在修史书的史官看来,当时的韩龙,确实要比他的两个弟弟要强出不少,更是同仁天,仁山,一起被归在了群雄世家里。 “韩龙者,世之豪杰也。” “世居楚地,乃为楚将,勇而不武,刚而不专。” “韩龙名为公侯,实为王侯,历朝记录,皆以列传划本楚侯,然楚侯曾同武帝,夏祖共事,亦为世之豪杰,既入史,则当以世家为载。” “楚侯勇猛刚强,性直率,时年,帝师乃引吴越之军,纵横睥睨,武帝西征,楚侯则率众,以精兵强将,北伐,是为帝师副将矣。” 由此看来,除了极个别人,看不起韩龙以外,其实大多数人,对于韩龙的评价,都是挺中肯的,至少,是把他当做一个割据势力的诸侯王看待,而不是仅仅作为楚将,作为仁山所封楚侯来评价。 要知道,一个人的成就,要看他有能力时的所作所为,如此,后世之人,虽然对于很多历史人物的看法,褒贬不一,却是对于韩龙的生平,比较偏褒义。 不得不承认,韩龙幼年时,被周围的朋友,当做是孩子王,壮年时,更是割据领土,做了大军阀,死后,史官似乎是有种偏爱,怜爱,可惜他的感觉,还把他几番易主的事,做了淡化处理,可见其运气之好,名之端倪。 这一切,都要从仁山和韩龙的分歧,开始说起。 早年间,仁天和仁山的世代,刚刚到来,那时的韩龙,似乎还是小孩子,毫不夸张的说,只是一个黄口小儿,真正意义上的,不足为虑。 稍稍算一下,就可以了。 仁山初登场时,是三十九岁,而韩龙初登场时,是二十八岁,两个人相差了十一岁,差不多一转。 如此说来,仁山十五六岁,在越城开始打土匪,揍流氓时,韩龙不过三四岁的小屁孩罢了。 等到仁山真正意义上,在越城取得初步稳定和一些虚名时,差不多二十岁上下的年纪,韩龙仅仅只有十岁。 其实,仁山也算是少年有成了,他也可以算是一个天才,只是可惜,在稍稍有所成长后,便是一个,不断吹气的气球,最终,难免爆炸。 诚然,仁山算不上好人,他也做过,杀降,屠城的事,不过是缩小了规模,但是罪恶不在乎大小,主要是仁山做这件事的出发点,到底是什么。 有些人,为了替父报仇而屠城,这种事,看起来似乎是没有什么问题。 “你杀了我爸爸,我要用你一城的老百姓来换!” 于是,真正意义上的杀一儆百,变成了单纯的屠杀,还要被盖上,奉孝屠城的遮羞布。 这叫什么? 这是九州人最喜欢用的,比喻手法。 然而,杀降,或许可以理解为,杀一儆百,杀鸡儆猴,最初目的,在极小的概率下,可能会是为了减少之后的杀戮和罪行,所以才不得已用那些残兵败将的生命祭天! 后来,仁山从小有所成,变成了一个,野心越来越膨胀的坏人。 或者说,强者。 因为他可以肆意主宰别人的生命,让恐怖和绝望,蔓延九州,就从他自己开始。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徐行去了两趟越城,第一趟的时候,就帮了仁山一个大忙,他做了一件事,一件,仁山一直都想做,可是一直都在犹豫不决的事。 其实,仁山是有荣辱价值观的,在他看来,他是臣,越王是君,如此,君臣关系,就确立了,但是,他又当又立。 心里面,希望自己早点可以掌握越城的一切,虽然也产生过弑君的邪恶念头,但是他始终还是克制住了。 直到徐行的到来。 毫不夸张的说,徐行的到来,改变了天下大势,尤其是改变了仁山的行为准则。 试想一下,越王突然驾崩,这时的老百姓们,虽然都高兴的合不拢嘴,因为一个沉迷享乐,只知道耍耍嘴上功夫的废物,终于死了。 “越王一死,越城非但没有乱糟糟,反倒是大家都挺高兴的,他这一死,可比他健康幸福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贡献大多了。”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越王虽然不在了,但是他的精神,会永垂不朽,所以,大家不必悲伤。” 那么,问题来了。 名声这个东西,真的很重要吗? 或者说,真实存在吗? 说起来有些奇怪,越王的支持者,虽然不多,但是仁山之所以还不敢自己亲自动手杀越城,还是因为,怕惹来非议。 俗话说,人言可畏,如果有心之人,借助这一次机会,拿这个当做热点话题,一炒再炒,甚至二次加工,三次加工,多次加工,然后得出来一个非常恐怖的言论,误人子弟。 如此,仁山的名声,就毁于一旦了。 但是,徐行来了之后,一切都不同了。 诚然,徐行杀越王,是为了送个顺水人情,本意虽然是为了让仁山背黑锅,但是实际情况,似乎和原计划,有那么一点点差异。 仁山看到已经死了的越王,终于还是解开了心结,执着了很多年的隐晦,在那一刻,被彻底戳穿。 留下的,仅仅只是一种酣畅淋漓的快乐。 既然越王已经死了,那么也无需仁山动手了,更无需纠结了,只是,对于仁山而言,这一次,更像是一个僚机。 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隐秘的大门。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九十五章 后来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个七七八八了。 韩龙横空出世,成为了一个奸诈狡猾的军事家和阴谋家。 只是,他的级别,似乎还是比不过仁山。 在仁山也放弃了原则,韩龙也几乎已经丢掉了道德底线后,两个人的交锋,可以说是非常离谱,或者说是,让人想要发笑。 那是除夕的上午,韩龙所驻扎的皖县,变成了一个聚宝盆。 然而,事实情况,却和大家想象中的,有点出入。 宝,是贵族的宝。 和平民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过,至少要比吴越好出那么一点点。 因为吴越是一人吃独食,全家不挨饿。 “只要我浪费的够多,别人就熬不到年关。” 更重要的是,吴越,被迫裁军了。 因为粮食的问题,吴越的军队数量骤减,加上之前的几次动荡,更是军心不稳,原本的几十万雄兵,缩减成了十五万主力军和五万备用军。 最离谱的是,这五万备用军里面,甚至还掺杂了一万的伙头军。 什么叫做伙头军呢? 就是负责做饭的随军部队,几乎是不可能轮到他们冲锋陷阵的,除非真的是下定决心,要战到最后一兵一卒。 然而,一般真的到了伙头军上场的时候,战场上的情况,基本上是死人堆成山,活人百里难寻了。 不过,仁山的裁军行为,似乎并没有让吴越的战斗力有所下降,相反,因为裁去了一大半的人数,留下的,几乎都是精锐。 不过,吴越作为一个不大不小的地盘,加起来也就是不到两百万的人口,要知道,齐鲁的第一次联军攻打晋城,对外宣称有百万大军,但是实际情况,也就是七八十万,老规矩,九州人最喜欢的夸张的比喻手法。 裁军后,精锐兵力得以保留,虽然待遇还是同以前一样,并没有因为狼少了,所以肉就相比以前多了。 因为,仁山把这些节约下来的资源,挥霍了许多,还把一些原本是当成小金库的资源,都拿去整合特殊军队了。 仁山的计划,是创造一个,由异能者组成的特殊的兵种,大概就是所谓的,超能力特工,数量可以不多,但是实力一定要到位。 事实上,早在上古时期,就已经有了类似于超能力特工的部队,这个部队的单兵作战能力,非常的强大,一般都是以一当十,甚至是以一当百,更离谱的,有一骑当千的可怕角色。 而在仁山所组建的这一支部队里,平均实力,大概是以一当十左右,基本上,以一当十,已经是这支部队的平均极限值了。 换而言之,这支部队里面,虽然存在着,以一当百的厉害角色,但是大多数,都是双拳难敌四手的低级异能者。 这对于仁山而言,十五万的战斗主力军,如果平均实力达到了以一当十,那么就约等于是一百五十万的普通军队。 如此,裁军,其实约等于是把部队重新整合。 那么问题来了,仁山是从哪里,弄来了那么多的异能者? 这个问题,其实非常简单。 没事喝酒吃肉,有事就找袁瓒帮忙。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这个袁瓒,其实就是当年和风金一众,一起参加了那场河洛天子大会的公孙绍,因为有着很多年的人生经历,加上那一段,刻骨铭心的实战。 公孙绍的知识储备,几乎是这个世代最顶级的,甚至就连上官雄,都被他轻松碾压。 在这场百年恩怨之中,四代人的命运,以及那场注定会终结的宿命之战,似乎会让整个世代,都为之惊叹。 如此,袁瓒就必须准备好一些,前奏。 正如同一首歌,不可能开口就进入热点节奏,肯定会有那么几秒,甚至十秒左右的短暂的适应期,这其实就是为了让听众,可以更快的熟悉旋律,如此,就可以让歌曲的气氛,得到活跃。 计谋,也是如此。 为了宿命之战,袁瓒收集了许多的古籍,从古籍中,寻找了很多种变强的方法,其中,自然也不缺少,足以让普通人,成为超级战士的方法。 诚然,天子剑,宰相剑,元戎剑,三名剑,已经是名动天下,人尽皆知,纵然历史被如何的粉饰和修改,也不会让这三把认主名剑,失去它们原本就应该享有的荣耀。 但是,除了三名剑以外,还有许多绝世兵器,没有被世人所铭记,从本质上来说,还是因为没有一个足够强大,足够出名的使用者。 天子,宰相,元戎,最先出名,古来多少英雄,都曾经佩戴过三名剑,后世的英雄豪杰,也都因为各种原因,或是因为机缘巧合,亦或是因为个人崇拜,所以也都纷纷效仿先人,把三名剑奉若至宝。 可怜其他的绝世兵器,绝世好剑,仅仅只是因为世代的大潮流,人们的从众心理作祟,导致了默默无闻,寂寂无名。 事实上,除了龙胆,象霸,虎威,狮傲这四把利剑以外,剧情中,已经出现了犬狼双剑。 然也。 犬狼双剑,已经被晋西北的边关大将,呼延合所得,如此,便不可能出现在吴越,不可能出现在仁山的手中。 故事,要从数月前,刘关张三姐妹,来劝架,齐鲁一方和吴越一方,都觉得自己的情况,不容乐观,因此速速罢兵。 回到越城后,仁山多多少少有点失落,心里面的抱怨,都快变成字,写在脸上了。 说实话,作为一个武将出身的人,在军事方面,是必然会争强好胜的,这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但是,过于刚强,过度执着,也未必是件好事。 说来有些奇怪,人的性格,越是刚直,越是执着,就最是容易被人所掌握,一旦情绪被人所掌控,那么下一步的动作,甚至是接下来,连着好几步的动作,都会被人提前预知,这就是所谓的,力由心发。 毫无疑问,袁瓒,作为一个老瘪三,老杂毛,他对于人性的掌握,简直是太透析了。 仔细想来,正应了那一句俗话。 人老奸,马老滑。 稍稍一看,就清楚了仁山的心里面,到底在烦恼什么。 因此,救星来了。 或者说,灾星来了。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九十六章 依稀记得,那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 仁山坐在帅案前,闷闷不乐,他知道,明天可能会下雨,但是,他倒也并非是因为这该死的阴天而失落。 自从罢兵休战,齐鲁联军,固然是安稳了许多,只是,韩龙却是说了挺多垃圾话。 其实,对于这些对外宣发的垃圾话,就好像是喊口号一样,总要按照形式主义的流程做一遍的。 毕竟,有意争夺天下的人,总是希望自己风光,一时无两。 可惜,事实情况,却是和他们想象的有点不太一样,人说是百花齐放,群雄逐鹿,可是,每一个强者心目中,自己都是最好的,最有机会成为天子的那一个,与其这说,其实倒不如说是,每个人心中,自己都是唯一。 诚然,在现实生活中,已经诸事不顺了,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多多少少要有点无所不能的意思。 空想,大概是最消磨时间的事,也是最无聊的事。 夜色逐渐深了,在这个时候,大多数人都已经入睡,而仁山,依然挺有精神,只是,他那脸上,宛若刚刚死了爹妈的孤儿表情,着实有点可怜,甚至有点可笑。 不知道是处于什么立场,什么想法,仁山这段时间,甚至没有回宫殿,只是每天和战士们一起驻扎在越城的北军营里。 说是这样说,军营里面的一切工作,他几乎是不沾不碰,就是吃喝,也由专人照顾,如此,他驻扎在军营里,反倒是徒增麻烦,给那些原本可以轻松一点的人,莫名其妙的加了工作。 于是,在几番思考后,仁山甚至把自己的办公室,挪到了北军营。 北军营是越城的主力军营,精锐中的精锐,都在这里,然而,就是因为仁山的性格问题,作风问题,所以非常的骄横跋扈,唯独有一点,非常的离谱,他们竟然都挺害怕袁瓒的。 按照一些战士的回应,其实也不难发现,他们在和袁瓒说话的时候,都有一种,低人一头的不自觉的反应。 要知道,人其实是高级动物,如此,就可以用动物界的逻辑去套用这个现象。 不难理解,弱小的动物,在看到强大的动物时,往往都会畏惧,害怕,逃窜,而事实上,还有一种最通用的现象,那就是一个动物族群里,总归是要有某个个体,作为族群的首领,由此,那些族群的普通个体,就对于首领,有一种天生的臣服感。 袁瓒带来那些精锐战士的感觉,便是如此。 那么问题来了,袁瓒有没有特意的释放出能量,亦或是类似于气质气场的东西,去威慑众人呢? 事实上,没有。 说来有些奇怪,像袁瓒这个级别的人物,已经可以几乎完美的运用自己的能力了,而且实力的水平,也决定了他可以隐藏自己气息的能力。 正如同一些武林高手,在和人战斗时,明明就是雷厉风行,血影刀光,但是在平日里,就是一点点杀气都不暴露出来。 从这一点看来,徐行的杀气,总是外露,足以证明他的实力,还远远不到家。 但是,精锐战士,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勇者,按照常理来说,心中的畏惧,早就已经烟消云散了才对。 然而,事实情况,却和大家想象中的完全相反。 越是强大的勇者,越是明白勇气,绝对匹夫所为。 虽然袁瓒这个人,不经常露面,而且每次露面,都会引起一些变故,可是从历史的推动角度来看,或许袁瓒,还能算是一个合格的九州人。 可惜,这个要求,实在放得太低了。 给予了天赋,能力,机缘巧合,诸多事宜,那么整个人,便有了质的飞跃,袁瓒正是因为精力了很多很多,常人不可能经历到的事,所以,才拥有了那与众不同的气质。 非霸气,也非杀气,乃是居高临下的傲寒之气。 “成年人,之所以是成年人,并非是因为年纪代表,也并非是因为身体发育健全,而是因为,心境的变化和飞跃。” “所以,你见过成年人,会跟小孩子动真格?” 公孙绍,如是说。 那一夜,仁山已经知道了,自己不可能入眠,因为战事失利,他拿着镜子,看着自己的脸。 原本还算有肉的脸,早已因为半年的鏖战和伤势,瘦了好几圈,事实上,他原本也是个一米九,两百斤的肌肉壮汉,可是,这场战役结束后,他便已经只有一百四十斤斤都不到了,这对于一个一米九的肌肉壮汉而言,约等于是皮包骨头。 据说,人一旦消瘦,整个面相,就破了。 按照风水学的角度来说,人的面相,是会随着世代变迁,甚至是斗转星移而发生变化的,这叫做天变相,一般这种情况,极为少见,但绝对不是没有,屠龙少年,终成恶龙,往往就是和世代变迁,斗转星移有关系。 试想一下,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存在着一种,可以支配凡人命运,决定历史走向的力量,或许,这诸天星尘,亦或是这茫茫烟尘,莫非不是人定胜天,早有天命加身,所谓人定,不过是随遇而安,顺势而为罢了。 人说是星座可以决定人的性格,乃至一生的命运,虽然这个说法有点离谱,但是似乎每个文化中,对于诸天星座的研究,都会和人的命运挂上关联,尤其是黄道十二宫所对应的命座。 除了天变相以外,还有地变相,人变相。 地变相解释起来最是简单。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本作是平行世界英魂雄魄系列的第一部,在基础设定里,有混沌力场的存在,能力者,一旦进入到混沌力场,能力就会被封印。 没办法,超能力者的存在,原本就有点魔幻主义了,来点克物,其实还算比较合理。 混沌力场,便是按照地变相这个传统学说来设定的。 而人变相,则是三种变相里面,最是简单,也最是常见的。 人们常说,遇人不淑。 哪怕是到七重天里面,安排一下特殊服务,和女职业选手单挑一次,都有可能改变自己的人相气运,这便是所谓的人变相。 三种变相,对应天地人三才之说,然而,传统学说最大的问题,就是在于口径不统一。 一直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九十七章 不过,对于仁山而言,这天地人三才破相的学说,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从本质上来说,只是某个领域,因为某个从业者的突发奇想,才提出的观点。 仁山其实算不上是一个唯物主义者,他也有走夜路,害怕碰到鬼的时候,然而,他是非常可观看待这个问题的,毕竟,从远古时期到现在,甚至是以后,原始人畏惧黑夜,畏惧黑夜中,野兽捕杀族人的基因记忆,会传承很久很久。 纵然是仁山找到了一些理论知识去解释一些离谱的事,也无法掩盖仁山是个有点双重标准的人,还是个有着双重标准的坏人。 早在幼年时期,仁山就已经接触到了一些边缘规则,说白了就是灰色地带,甚至是黑色地带,很难想象,出生于名门世家的仁山,竟然会在看到自己的家族,经营一些下贱勾当时,竟然会选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一般来说,就算是一个愣头小青年,在看到不公不义,亦或是注视邪恶时,都会抱打不平,有些实力不济的,就放在嘴上抱怨一下。 然而,仁山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尝试着模仿大人,完成一些高难度动作。 毫不夸张的说,仁山,是一个天生的领袖。 只不过,他的领袖才能,没有用到该用的地方,如此看来,仁天在统治吴城时,分化的四大区域,酒色财气,或许正是和祖传企业有关。 人说是不进一家人,不进一家人。 此刻的仁山,怎么都想不到,其实早在上一个世代,中原腹地,就有一个家族,专门经营特殊企业。 而这个家族,则是公孙一族。 然也! 这仁氏一族,正是上古时期,从公孙一族分化出去的家族,其家族先祖,因为修炼了某种功法,开启了天眼。 相传,这天眼,归属于异能一类,开启时,会从双目的视觉能力中,提取出进化,然后集中在额头中心处,此处,便是所谓的天眼穴! 据说,天眼在开发到极限时,可以发射出精神力冲击,威力之大,足以直接无视物质防御,直接破坏对方的精神力。 要知道,人的身体要自行修复,已经是非常困难的事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实际上,一个看似简单的伤病劳损,得有个大半年,甚至数年,才能够修炼好,而精神力,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众所周知,精神源自于灵魂的一部分能量,灵魂受损,是一种非常恐怖的事,轻则记忆缺失,记忆错乱,重则疯疯癫癫,失魂落魄。 因为天眼的能力,过于强大,仁氏一族逐渐归隐,蜗居在江南水乡,算是偏安一隅。 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一旦拥有了神兵利器,那么安宁的生活,就基本与之无缘了。 大概是千年以前,东海临近的一带,爆发了一场非常夸张的战役,约莫有上百个家族进行混战,因为拥有天眼的侦查力和部分族人所拥有的破坏力,仁氏一族再次雄起,或者说,拿回了原本就应该是他们拥有的东西。 名为,荣耀,实为利益。 初战告捷,仁氏一族在联军内部的地位越来越高,也更有威望了,当地的老百姓们,虽然因为战争都苦不堪言,但是因为仁氏一族,应该是天生有一种洞察人心的特殊能力,他们精准的抓住了当时最需要的东西。 人心。 收获了人心,大概就是等同于赢了一大半。 俗话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人心的力量,最是强大,最是诡诈,是任何奇妙的想象力,都无法比拟的精彩剧情。 仔细想来,历史上的所有故事,似乎要比任何的小说剧情都要精彩,这是为何? 小说,都是架空虚构的内容,而那些历史故事,则是每一个人杰,费劲了心力,只为了能够拥有书写历史的资格,玩命拼命的产物。 可惜,等到回过头来看的时候,哪个豪杰,不是一堆白骨,哪个英雄,不是一捧黄土,若一世人,便只是为了名利二字,拼杀个你死我活,三短五缺,岂非糟蹋了万物之灵的名号,岂非那大好的光阴,都死在了刀剑金银之下,埋葬在那血肉污腐之中。 很多人都知道,仁氏一族,曾经也辉煌过。 或是因为仁天,又或是因为仁山。 然而,这一切,看起来都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毕竟,最后统一天下的,是徐行,不是他们。 只是,在此刻,胜负未定时,大家都在拼命搏杀。 当仁山在帅案前,郁郁寡欢时,他看到的,是已经破相的脸。 心事重重,如何不消瘦。 哀怨声声,如何不自责。 在镜子里,照应出的模样,是一个颧骨有些高的中年男人,前不久,他还在大鱼大肉,因此油光满面,加上其身体素质很好,所以没有怎么保养,也不像是个四十岁的油腻大叔。 然而,仅仅只是一次战役带来的影响,便已经让他是人非人了。 说实话,吴越的情况,从整体来看,确实要比齐鲁的情况,好很多,这一点,毋庸置疑。最起码,吴越还有多余的精力和资源去裁军,把凑数的军队,强行压缩成精锐。 要知道,这个行为,约等于是遣散了一群小猫咪,招来了一群大老虎。 虎啸山林,万物止啼。 除了大象以外,没有动物不畏惧猛虎,压缩精锐,约等于是养虎为患。 自古以来,因为统治者职权出现问题,所以内部发生变故的,都离不开两个核心。 其一,是统治者的心理状态,以及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早就出现了扭曲。 若非统治者自己有了心理障碍,断然不可能出现那种,庙堂大乱的情况,更是因为和下属之间,出现了隔阂,出现了真正意义上的障碍,失去民心,也是合情合理。 其二,是一众下属里,出现了居心叵测之人。 俗称,二五仔。 其实,古往今来,在英雄豪杰身边,似乎总能够看到忠奸分明的情况,然而忠奸何依,或许早就已经混乱不堪了吧。 毕竟,利益这个东西,可是和人性欲望相关。 不得不承认,仁山敢于把危险留在自己身边,这基本上是一种勇者的行为。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九十八章 可惜,这个世代,单单有勇气,有魄力还不够。 智慧,真的是非常重要。 人说是,莫笑书生无胆气。 人说是,宁做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可事实情况,似乎并非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而是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在法家的经典戏码中,几乎是完全反对儒学和侠义精神的。 窃以为。 儒学是一种精神追求,是一种文化传承。 儒学,其实是包括了法家的规则论。 人说是,穷酸腐儒。 可是事实情况,却并非如此。 古往今来,历朝历代,都是因为儒术而强盛。 虽然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毁掉了诸子百家,群芳争艳的美好。 却给强大的王朝帝国,带来了社会制度的合力运作。 试想一下,如果一方水土,人人都把规矩当做糟粕,无视法律,那么这个地方,真的是要有多乱,就有多乱,更莫要说什么乱法,犯禁。 儒学,已经涵盖了部分法家的内容。 规则,确实是人创造的,否则也不会出现,人伦这个词语。 三纲五常,君臣父子,本质上,是在教做人。 无规矩,不成方圆。 九州人认为,天圆地方,借此方圆,来代指一个王朝,一个帝国。 而人们居住在其中,则是应该以遵守规则,为第一核心。 事实上,早在儒学普及时,这一门学说,便已经是赢了,而且赢了太多了。 儒学,完美符合,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西方文化中,有绅士。 很多人在接受了西化后,便认为,西方的月亮,比东方的圆,认为西方的人,更懂得规矩,并且把那些,浪漫,不花哨,有原则,有所为,有所不为的男人,称之为有风度。 这便是在东方人眼里的绅士。 看似真实,实则虚伪。 看似朴实,实则花哨。 其实,在很多人抱怨,东方没有绅士的时候,便已经输了,而且输的一塌糊涂。 其实,无知是一种罪。 让我们心中,满怀一腔热血,诉说着。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早在易经中,便有了君子的记载。 后来,东方文化,沿用了君子二字,虽然经过了几番加工,但是从本质上来说,这便是君子的雏形。 有所为,有所不为。 敢做,敢当。 十年饮冰,热血不冷。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书生也好。 百夫长也好。 东方的红日,从来没有比西方的更耀眼。 东方的皎月,从来没有比西方的更洁白。 因为九州人心里有数。 越是耀眼的事物,越是得不到大众的喜爱,因为耀眼过度,便是刺眼,刺眼。 会让人不舒服。 越是洁白的事物,越是被大众所唾弃,因为洁白与否,不在乎自身是否清白,而是在众人口中所言。 这让人很不舒服。 但是,罪不加己身,人人都是圣人,都是老夫子,孔夫子。 最是懂得如何宽容包容别人。 然而,事实情况,真的是如此吗? “你心中的白月光,真的是白月光吗?或者说,真的是白的?亦或是真的月光?” 当九州人用一颗满怀猜忌的心,去看待这个世界的时候,才是真正合理的情况。 若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像初见时那般纯真无暇,那么历史,便不会前进,更不会有任何发展。 事实上,对于一个智力合格的人而言,初见时的美好,青涩,永远是那么可贵,但是,在熟悉后,发现了对方的问题后,认识到,对方真的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好后,才引起了矛盾和分离,这或许,才是人之常情。 或许,九州人最大的智慧,便是把一切,都做的没有那么好,一直都没有那么好。 正因如此,才没有人说不好。 这便是智慧。 前知,后心。 看清楚,想明白就行了,别说出来,知道也别说,放在心里。 然而,有些麻烦,就是在于,有些人,不知道这个道理。 祸从口出,并非是没有依据。 当仁山骑着高头大马,回到吴越时,每个人的态度,似乎都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因为小三色堇,向来是和项公一派,虽然是结义兄弟,却依然有拉帮结派,这明显有点问题。 但是此刻,小三色堇,正在西楚当外交大使,几乎不太可能专程回来,探望项公。 其实,对于项公而言,小三色堇,一直都是非常奇怪的女人,作为越城六花的下三花,红黄蓝三人,似乎从小,就有着非常异于常人的性格和行为。 做错事,不认,犟嘴。 但是真正闹出了矛盾,产生了巨大的问题,还是会乖乖道歉。 等到道歉了,事情也解决完毕了,那么这个时候,就是他们继续闯祸的时候了,由此,周而复始,小三色堇从幼年时期开始,一直到正式投身行伍,开始所谓的南征北战后,才稍稍有所收敛。 其中以黄莲最是突出,小小年纪,不学好。 别的女人,都是巴不得守身如玉。 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是卖儿卖女,处子也比婊子的价格高出很多倍。 有趣的灵魂,八百包夜。 干净的身体,要房要车。 若非如此,黄莲也不可能初到襄县,就玩的那么开心,非常迅速的和邹虎勾搭上了。 相对来说,红荆和蓝莹,就稍稍规矩一点了。 然而,从徐行的角度来说,这三个人,都不是什么善茬。 早在吴越春秋卷,徐行就已经吃过这三姐妹的亏了,三个人,三把刀,委实狠辣。 徐行的武灵,是人形的,这个类型,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射程问题。 一般来说,纯粹的人形武灵,是不会自带兵器的,战斗,也都是依靠赤手空拳,也有像仁山那种,用腿法攻击的类型,只是不多。 如此,拳术和腿法,也是不可能超过带兵器的能力者,尤其是自带神兵利器的兵人。 不过,从本质上来说,能力者之间,其实并没有绝对的克制,除了水灭火,火融冰这种最基础的物理现象以外,绝大多数的能力者,都是以自身实力和特性作为战斗手段,而非单纯的倚靠属性克制。 这就是为什么,这个世界明明有超能力设定,然而却依然有秘术使者这种特例,加上那么多的奇怪的道具。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二百九十九章 说来有些奇怪。 神兵利器,原本是没有善恶之分,好坏之别的,但是,接触的人多了,遭遇的情况杂了,兵器,就逐渐衍生出了灵力。 这种灵力,被称之为兵气。 什么是兵气? 有人说。 其实不存在所谓的兵气。 只是因为,兵人的内力,传输到了所用的兵器里,所以,那些神剑名刀,就同它的主人一起,创造了当世的传说。 有认可,就有反对。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当一个观念被公之于众时,另一个,甚至许多许多个观念,就被发表出来了。 最主流的说法,是认同兵气的存在。 但是,也不否认兵气需要内力才能够维持,而且,拥有兵气的兵器,甚至可以衍生出一些非常罕见的能力。 例如内力硬化。 用内力维持兵气,然后兵器只要达到了一定的级别,就可以形成一层保护膜,这一层保护膜,可以提升兵器的硬度和韧性。 如此,神兵利器,就是可以万世不竭的耐用品了。 当然,如果是在战斗中,直接崩坏了,还是需要特殊的方法去修补的,毕竟,部分神兵利器,其实还是有怪脾气的。 这一点,也就足以证明,兵气的存在,确实和兵灵的存在,有着必然的联系。 或许,是因为吸收了足够的内力,并且以兵气的状态,维持在内部,然后逐渐形成了意识。 又或许,是因为先有了意识,然后这一点微弱的意识,开始主动吸收额外的内力,把这些内力,选择性的转化成兵气。 可惜,这些说法,始终没有拍板,极少有人,会在公共场合,把这些上古时期的秘密,拿出来分享。 这也是九州人,最大的毛病,而且是通病。 当人们发现一个好东西的时候,想到的第一件事,基本都不是拿出来分享,而是先找黑布。 找到黑布后,就可以藏着掖着了。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作者特别喜欢用偷偷摸摸,悄悄咪咪两个字连用。 这其实是在特化书中角色的隐蔽性。 说来有些奇怪,似乎不管在什么世代,自私自利,从来都不是问题。 问题在于,自私自利所带来的收获,会不会被人眼红,被人眼红了,会不会被人针对,被人针对了,会不会受到惩罚。 这是一个逻辑性的问题。 虽然说,人们唾弃自私自利的人,他们都把这类人,当做是社会败类。 然而事实情况,却并非如此。 如果,这个自私自利的人,突然把收获拿出来,分发出去,那么他还是自私自利的吗? 如果依然是。 那么他分发资源的行为,是否代表着不成立,是一种心虚的表现? 如果不是。 那么他找到的方法,为什么不藏着掖着呢? 这一点,就要和袁瓒学一学了。 袁瓒不仅仅是一个大方的,还是一个,赠人玫瑰,不求回报的人。 那一夜,袁瓒看着孤芳不自赏的仁山,拿着镜子在看自己的脸。 或许大多数人,看到这一幕,都会觉得仁山是在臭美,然后在心里面骂一句。 “哎呦,一个四十岁的老男人,还在这边作怪,恶心,呕!” 不过,袁瓒并非那种肤浅的人,他看问题,真的是看到骨子里去。 “东皇,何事如此哀愁啊?” 袁瓒虽然是个老杂毛,但是他其实并没有那么显老,明明是和风金同一个世代的人,年纪相仿,甚至还比风金年长几岁,按照常理来说,就算不死,也应该是白须白发,身形佝偻,命不久矣,说话都说不明白,脑子经常犯糊涂的老人了。 然而,袁瓒此刻的状态,就差不多只是那种三四十岁的,保养的还不错的中年人,虽然未必有二十岁年轻人那种朝气蓬勃,却也没有中年老男人的油腻。 “军师,夜已经深了,怎么不去休息啊?” 仁山虽然是一个非常狂傲,自信的人,对于天下人,他真的是几乎可以做到,一个都看不起的,不过,别人对他尊敬,他也是会把别人放在眼里的,袁瓒一直都有帮助他,虽然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是仁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总是认为,自己和袁瓒很早就认识了,而且关系还算不错,挺自来熟。 此刻的仁山还不知道,这个袁瓒,其实就是当年的公孙绍,除了这两个名字以外,他所拥有的名字,真的是数不胜数。 “一个甲子可以做很多事,有的时候,杀人,未必要动刀。” 多年以后,公孙绍如是说。 虽然说,袁瓒很讨厌别人用问句来回答他的问句,这很不礼貌,但是他很清楚,仁山并不是那种喜欢找茬的人,说一个非常讽刺的话,若非上官雄选择了站在徐行一方,或许仁山真的会把上官雄当做自己的老师,甚至是义父。 (讲个笑话,上官雄初登场时四十七岁,仁山初登场时三十九岁。) 可惜,老师和义父,都没得做了。 因为上官雄是徐行的帝师,而非仁山的好帮手。 “啊,东皇,如今已经是春转夏了,每次到这个时节,我这老毛病,都会烦,所以就出来走走,看到东皇的营帐还没有熄灯,便来看看。” “只是没想到,东皇也没有休息,莫非,是有什么心头大事,臣可以为东皇,分忧解难。” 不得不承认,袁瓒这个人,还是有权谋的,他非常明白,如果此刻,就揭开这场游戏的神秘面纱,那么就不好玩了,最重要的是,游戏的进度,还没有到最高潮的部分。 事实上,人生就好像是一场游戏。 有开始,就有结束。 唯独不能像游戏那般暂停。 当然,如果真的有高度文明,高维世界的话,或许在高维世界的某个角落里,正有人在疯狂的点击快进按键,也说不一定呢。 然而,人生和游戏,也是有所不同的,最大的区别,就是在于时间。 游戏的时间长度,抛开最长的一类,和最短的一类,折中取平均值,大概也就是二十分钟,半个小时的事情。 并且,同为竞技类游戏,二十分钟,半个小时结束的比赛,往往在十分钟之前,就已经决定局势了。 反观人生,可是不同。 有时,在瞬间决出胜负。 有时,十年未见动静。 第四卷 问鼎中原 第三百章 “唉,其实,也没有什么别的事。” 每当仁山叹气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能理解,仁山接下来,应该就是要当一个伸手的白嫖玩家了。 正如同所有免费游戏里的现象一样。 有的氪金大佬,喜欢用荷钱实票,来体现一个账号的魅力,展现出猛男雄风。 事实上,有正,必有反。 有氪金的大佬,土豪玩家,那么必然就会有白嫖玩家。 仁山,就是一个,不想付出代价,依然想要获得道具的人。 在仁山的一番倾诉后,袁瓒大概明白了仁山的想法。 从仁山的话语中,不难得知,仁山是真的挺讨厌徐行的,也是非常欣赏诸葛的,原因非常简单,徐行不可能为他所用,王不见王,这是规矩,也是人之常情,诸葛则不然,可以收揽。 最重要的是,仁山非常看不惯徐行的做法。 大肆宣扬自己的文臣武将,尤其是刚刚得到宰相剑的诸葛。 明明元戎剑就在徐行的腰间,却独独把诸葛和宰相剑做了绑定,做了宣发。 这约等于是假装大度,假装不嫉贤妒能。 其实,仁山和徐行,算是同一类人,只是级别不同,他们的内心深处,都住着一个野兽,一个残忍无情,让人感觉到畏惧的野兽。 并且,这只野兽,是坚决不允许,自己所在的族群里,出现比自己强大的野兽的,这是最不合理,但也是最合情的做法。 毕竟,野兽也要抢肉吃的,不吃会饿死的,作为族群的首领,便是可以肆意的占有这些资源。 如此说来,仁山当城主,当东皇,还把吴越搞的乌烟瘴气,基本上可以和抢肉吃这个概念,当做是互通行为,亦或是有前后逻辑。 因为徐行藏私,得了元戎剑,也不公布出来。 其实,如果单单只是元戎剑,似乎仁山都不会有机会得到这种消息,若非有宰相剑的衬托,元戎剑的事,也不值一提。 毕竟,三名剑中,天子为尊,宰相次之,元戎,乃是三名剑末尾。 但是,徐行和诸葛,既然同时分别得到了元戎和宰相,那么问题,就显而易见了。 徐行,肯定是有目的性的宣发诸葛以及他所拥有的宰相剑。 这种事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给自己的手下,虚张声势,而让自己,以一个非常低调,甚至有点小透明的君主姿态存在。 或者说,不是君主姿态,只是一个听取一众人杰的建议,然后判断这些建议,孰优孰劣,做个汇总和决策。 “东皇这样说,那就没有什么疑虑了,如此,臣,也可以尽心尽力的,帮助东皇,做这最后一步准备了!” 原来,仁山除了得到了襄县的情报以外,还从小道消息,得知了韩龙,很快就要和晋城有一场巅峰对决了。 仔细想来,当今天下,除去能力者不谈,就只是从军事力量来分化九州局势。 那么晋西北的十五万魔化人骑兵,肯定是最强大的,没有之一,而且这支魔化人精锐,是独一档的,乃是一流水平之上的顶级水平。 其次,一流水平里,便是以韩家军,十万之众,加上一些混合型兵种的辅助,可以称作一流水平里的魁首。 韩家军之下,齐鲁的重甲骑兵和轻甲骑兵,搭配分工明确的战略分布,也是可以和吴越军硬碰硬的,只是,不知道这裁军后的吴越军,所谓精锐,到底能够有多少斤两。 齐鲁,吴越两派的军事力量,说实话,差距不大,都是分路作战,大战场里面,还有分化出来的小战场,供给骑兵和其他混合型兵种作战。 当然,主要是为了给骑兵腾出冲杀战线,其他兵种,只是陪衬。 这对于齐鲁而言,是如此,对于吴越而言,亦是如此。 再来,就到了徐行的拔龙骑兵。 说是这样说,拔龙骑兵的数量,毕竟太少,五万之众,加上威力惊人的拔龙之威,其实未必不能和韩家军这些精锐中的精锐,稍稍碰一碰,只是害怕,一碰就被别人给碰碎了,因此,徐行一直都非常小心谨慎,他知道,拔龙骑兵,是他的核心底牌之一,除此以外,绝对不能让敌人先找到战机。 其实,仁山也见识过拔龙之威的威力,当然,只能说是,浅尝辄止。 毕竟,仁山和大楚的对抗,一般都是集中在流寇流民的对抗中,早年前,也是和韩家军的巡逻级别的军队交过手,只是难分胜负,后来也只是由于补给问题,不了了之。 说来有些奇怪。 最奇怪的军队,似乎并非拔龙之威,而是刘关张三姐妹的军队。 这个奇怪,还要从刘关张三姐妹的奇怪开始说起。 在三姐妹所统领的五万军队中,刘贝担任的是主将的职务,关语是左军军师,张菲是右军军师。 很多人都无法理解,刘贝这种屡败屡战,曾经在巴蜀内战时期,被一些山野村夫,打的屁滚尿流,最后还是要拖到关张二人,拿下大本营,才能够获胜的军事弱智,凭什么可以称作主将。 关语的军事才能确实和他的身手一样恐怖,一样的夸张,曾经用一万人,突袭有十万人的叛军,虽然没有轻松获胜,却也是破军斩将,打的有来有回,总的来说,是优势大过了劣势。 如此,关语称作左军军事,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毕竟,一支军队,不可能只有一个军师。 大多数人不理解的,是张菲这种脾气暴躁,做事不计后果,喜欢冒险,喜欢赌博的人,凭什么做军师? 在大多数人的传统印象里,军师,就应该是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然后摇了摇白毛羽扇,怡然自得,神情自若。 不开口,保持沉默的同时,保持微笑。 等到别人先开口,大惊道。 “先生,真乃神人也! 这个时候,不要回答,继续微笑,点点头,示意友好。 然后再稍稍解释,说自己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步。 如此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便是真神人也。 然而,张菲为什么能被称之为右军军师,这其中的奥妙,天下,鲜有人知。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一章 烟云笼河关(一) 河洛天子会,历代强者都会参加的一场非常有趣的比赛。 或者说,游戏。 当然,如果实力不济,导致自身情况漏洞百出,在比赛中碰壁,不管是缺胳膊少腿,还是身首异处,中毒身亡,那都是概不负责的,可以说,这是一种,杀人游戏。 只是,游戏归游戏,现实归现实,在现实生活中,举办这种杀人游戏,除非是乱世,否则,就真的是堪称荒唐。 事实上,在袁瓒讲起一些,河洛天子会的故事时,仁山是非常鄙夷的,因为早年间,仁氏一族已经衰败,纵然如此,也至少是吴越地区的精英阶层,如此算来,钱氏一族的马仔中,包括了杜氏一族,而杜氏一族的马仔中,则是包括了仁氏一族。 如今,钱氏一族的情况,几乎就是孤家寡人的血腥恐怖版,因为当残存的族人四散而逃时,那些被围堵的族人,却被屠戮殆尽,而且是用一种非常恐怖的处刑方式。 绞杀。 作为一种极其不人道主义的处刑手段,这个行为,等同于是在虐杀,在人道主义的概念中,就算是死刑犯,也应该保留最后的人格尊严。 绞杀,无疑是剥夺了一个将死之人,最后的体面。 其实,相比于活下去,似乎别的体面,都只是表面工作,形式主义,虽然说人终有一死,但是在死前,能够做什么,哪怕是苟活下去,也是人的本能,无可厚非。 毕竟,这个世界上,能够为别人付出生命的人,都是勇者。 说来有些奇怪,那一夜,袁瓒不仅仅把好东西,拿出来给仁山用,更是把当初的一些细节,无意之中,透露给了仁山。 其中,更是包括了当年,吴越内战,以及大楚王室的隐情。 说来有些奇怪,吴越内战,不管是前番,世家贵族的争端,亦或是之后,仁山别着法的,要找徐行麻烦,包括大楚,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由仁山,徐行,韩龙三方势力组合而成的新大楚,为了安抚人数最多的大楚,所以把吴越合并归于大楚。 事实情况,大家都明白,大楚已经灭亡了,象征着王室血脉的三楚王。 伯令,孟令已经死了。 仲令疯疯癫癫,宛若一具行尸走肉。 这样的大楚,就算有复兴的可能,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毕竟,现在的大楚,已经被瓜分了。 说实话,这个世界上,就算有再美好,再重要的事,对于一个死人而言,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同理,一个死人的事,对于这个世界,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试问,能够有多少人,可以用活人的尸体,炼制行尸? 就算是最古老的行尸使者一族,也并非人人都可以做到,每一个世代,也就那么寥寥数人。 但是,有一种方法,却可以借助外力辅助,使得并不精通行尸傀儡术的人,也可以炼制出,强大的行尸,甚至用尚在人世的活人来炼制,也未必不能做到。 不过,这个事,姑且放一放,先来讲一讲,夏至这一天,应该做什么。 当韩龙的小分队,隔着一条大河,观望着北方的中原腹地豫县时,韩蛟,韩蟒兄弟,可以说是目光如炬,他们并不像某些人,长着一双让人一看到就皱眉头的死鱼眼,相反,韩家三兄弟,都是皓齿明眸,身材魁梧的清秀小将。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投身行伍,生活比较乏味枯燥,加上战事连连,风吹日晒,或许三兄弟,都算是俊美的白面小生。 可惜,人说是一白遮百丑,皮肤有些趋近于黑黄色的韩家三兄弟,实在算不上俊美,不过五官端正,身材魁梧,给人的感觉,确实要比那种,看起来就是个猥琐男的矮胖子,要好得多了。 人说是,长得帅,说话更容易被别人信服,或许,真的是这样。 蛟蟒兄弟,带着一众兄弟,暴露在正午的骄阳下,已经是夏至了,虽然温度确实提升了很多,但是不至于热死人,只是,在正午时分,这火热的日头,还是很折磨人的,谈不上,酷暑难当,却很消磨人的意志。 这一支韩家军,约莫三万人,战斗力属于是韩家军的中等偏上的小精锐,和韩龙平时直接领导的上等的大精锐,还有所不足,而这唯一的不足,便是在于心性的差异。 已经等了一个上午了,战士们看着河对岸,那相隔不远的营寨,多多少少有点腹诽。 毕竟,对方看起来应该只有一万人不到,而己方却有三万精锐,无非就是一条大河阻隔罢了,分明有长桥,分明可以过桥,可蛟蟒兄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发动进攻,就好像是在等什么机会一样。 终于,在正午时分的一片乌云,逐渐从西向北而去,此刻的豫县营帐内,突然出现了两个,许久未见的老面孔。 一个是疯三爷,风本。 另一个,是小狸儿。 原来,自从上一次,疯三爷同徐行商议,要带兵马出去,寻找那所谓的混沌力场。 事实上,徐行对于这个说法,一直都是非常不理解的,因为他其实从本质上来说,并没有真正体验过混沌力场的恐怖。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在问鼎中原卷,混沌力场,扭转了原本一边倒的局势,让郭幸和仁山之间,有了战斗延迟,双方支援,错开了时间,错开了位置,才成功进入到僵持状态。 若非混沌力场的存在,郭幸是必死无疑,之后赶来的姜伊,也必然会被击杀,如此,齐鲁联军,便会瞬间溃败,虽然可以苦苦支撑一段时间,但是对于齐鲁联军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毕竟,一场没有主帅的战斗,简直就是在玩过家家。 这一点,任凭谁来,都非常清楚,就算是战场,明知是送死,却依然义无反顾的小兵小卒,也都深知,何为信仰,何为目标,若是没有了目标,尚且可以再寻找,再观察,但是如果信仰崩塌了,那么满盘皆输,不过时间问题罢了。 “白将军,切莫轻敌啊。” “老朽刚刚出去勘察过了,敌军至少有三万人,其中,步兵和弓兵占了九成,组合起来的方阵,距离营帐,不过一河的距离,但凡对方等到乌云降下,哪怕只是一场小雨,都可以让防御失效,到时候,纵然是天兵天将,也难以守住拱水河。” 疯三爷一向如此,说话比较直来直去,也不会注重修辞,虽然说话时的语气,总有一种倚老卖老的意思,然而,对于成年人而言,注重说话的内容,淡化对方恶性的语气,也属于是一种担当。 隔断在两军阵前的这条河,俗名唤作拱水河,至于它的本名,似乎并没有人在意,因为属于是废弃的古桥,常年没有人维修,又因为周围的气候,相对干燥,除非是下雨,否则古桥就非常容易着火,一旦着火,两边的麻绳,就会瞬间被烧断,承载长桥的受力线,就不存在了。 受力消失,长桥就会摇摇晃晃,极不稳定,加上长桥本身也会燃烧,所以这个长桥,算是这个区域,横跨南北的特别有意义的战略地点。 早年间,能力者们,比起现在多得多,起码是十倍,乃至百倍。 因此,想要借助能力,强行渡水,也未必就是什么难事。 只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能力者的数量,便是在这百年的时间里,越来越少,越来越稀缺,甚至一些原本就摇摇欲坠,不算强大,只能依附于大家族的能力者家族,也消失在了历史的洪流之中。 除了一些民间的,非官方认证的能力者组织以外,整个九州,都曾经陷入到一个,能力者无缘无故消失的大风向。 不过,就算没有经历这百年的变化,局势也依然足够明朗。 要知道,就算能力者群体,再如何繁盛,始终都是普通人占了绝大多数,而能力者,则是极少部分。 因此,在渡水时,必须过桥。 这也是疯三爷,突然折返回来,提醒河关守将的原因。 “你懂什么?” “军机要事,岂能由你说三道四?” 站在疯三爷和狸儿面前的人,叫做白干。 白干,白干,就是干什么都白干的意思。 因为少年时期,父亲早逝,父亲一边的家族,内部竞争很激烈,多亏了白干的外公家族,鼎力扶持,才把白干架在了河关守将的虚职上,等到他成年了,能够真正有所作为时,再让他直接接管河关的防御。 此前,都是一些中年武将,共同开会商议,才保护河关那么多年。 说来有些奇怪,这其中一位老将军,同风本其实还有一点点交情。 不过,交情归交情,军营里面,可不讲什么交情,除了军法以外,什么人,什么事都不好使,因此,风本算是那种,就算不倚老卖老,也会被白干当做是倚老卖老的人,毕竟,留下风本,是老将军的做法。 “若非看在孟老将军的面子上,早就把这个乞丐杖毙于众了,哪里还有那么多废话。” 虽然这种话很难听,但是白干并不是那种特别小心谨慎的人,虽然他也已经是不惑之年的兆年大叔了,却依然是说话不留情面,做事不留后果。 按照事实情况来看,若非他父亲,留下了一批优秀的班底,岂不是早就被敌军突破河关了。 关隘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所谓河关,就是沿河驻扎,前方是河桥,后方是一座连接主城的小城,用来调运物资。 进,可以由此南下。 退,可以借着一条河,严密的防御,加上后方的三点一线补给,也可以相对轻松的守住地盘。 这一切,其实都是那一批老将军的功劳,白干,甚至只是一个摆设,一个拿着俸禄,时不时还要拜一拜主将的威风,在军营里面,大兴改革之风。 所有的战士,几乎都是服从于各自的将领,约莫一万人的军队,算起来有五个老将军分别统领,进攻也好,防守也罢,只要隔着河桥,豫县南边的拱水河大营,便是这天下,一流水平的防护网。 然而,这道防护网,在白干的胡闹下,似乎很快就要崩裂破碎了,而且是那种,被人撕扯的零零碎碎的感觉。 “白将军,行军之道,在乎兵贵神速,更是要注重,天时地利人和。” “前番,齐鲁,吴越双方开战,会战于东海之西原,恶战未果,后来,齐鲁早先就已经同晋城有过间隙,不合心合力,倒也无可厚非。” “齐鲁兵败,晋东南的势力,刚刚恢复,就要强制性的去攻打齐鲁,这种战略安排,基本上就是在掏空晋城的积蓄,就连老底都要挖空了。” “此番,韩家军率众来犯,晋城内部,肯定没有办法腾出手来,帮助白将军,到时候,孤立无援,仅仅只有北边的粮仓可以稍稍作为据点。” “然而,一旦被敌军,突破了河桥的防御,韩家军,就可以源源不断的输送兵力过河,到时候,恐怕难以招架,悔之晚矣。” 说话的人,是一个看起来约莫六十岁的老头子,因为戎马一生的原因,他的身体看起来虽然衰老的更快,但是气质和生态,却要比起一些普通人,还要朝气蓬勃。 可惜,花甲之年的老头子,是不可能真正朝气蓬勃的,衰老的更快,也是因为带兵打仗,属于是透支生命力的事,这一点,肯定是毋庸置疑。 这个老头子,姓孟,单名一个优良的优字。 属于是五个老将军中,最有威望,也最有实力的一位,平日里,河关守军的调用,指挥,上下安排,都是由孟老将军安排的,由此,猛老将军在守军中的地位,可以说是远超这个所谓的主将。 其实,对于五个老将军而言,白干,更像是他们的儿子,为了能够让死去的挚友安息,他们把毕生的精力,都奉献给了军事,投身于行伍,一干,就是四十五年。 若是可以回首当年,一眼看去,是一群十五,十六的小男孩,尚且还在发育时,就已经上战场,杀人如麻了。 其实,无知,是一种罪。 因为无知,导致了这个世界上,出现了很多麻烦,很多误会,甚至是矛盾冲突。 白干出生于将门,按照常理来说,如果他的父亲白老将军,没有英年早逝,丢下孤儿寡母的话,也未必就会养出来一个假大空的蠢儿子。 事实上,白干幼年时期,就已经进入到精英教育的最核心阶段了。 常言道,不学无术。 当白干练完了一天的武功,学习读书写字,还把兵法模拟演戏,复习了两三次。 这个时候,对于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而言,应该是他最欢脱,最快乐的时间了,因为那些繁琐的,让人感觉到头晕想吐的工作,都完成了,那么接下来,就理应是玩耍时间了。 当然,原本确实是这样的,对于一个小男孩而言,劳逸结合,当然是他最想要,大人们也最应该给予的,健康合理的成长模式。 正如同每一个青少年,都会体验过什么叫做情窦初开,当他看到同年龄的女孩子时,他就会心里面痒痒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该如何同这个女孩子相处。 可惜,白干的天赋固然不错,是个好苗子,却没有经历正确的,合理的成长模式。 原本应该玩耍快乐,保留天真善良,童趣童真的美好时光,被一堆作业给安排的明明白白,导致白干每天学习都想吐。 这也是同为问题少年徐行,最排斥的问题。 如果教育,是用试卷上的分数,来决定一个人所拥有的知识,和专业技能,那么这一方水土,便只能培养出人云亦云的庸才。 科举所培养出来的,固然有一品大员。 然而,真正懂得一方水土,如何治理,如何发展的人,应该是把所对应的知识,融会贯通的人,换而言之,就是。 “你让我回答,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是我就是比那些知道怎么回答的人做得好,不为别的,知识固然是力量,但是应试教育所带来的副作用,已经远超了其带来的知识普及的功劳,属于是百分之九十九的过失,和百分之一的功劳。” “用分数决定知识和专业技能的方式,大概是人类历史上,最趋近于一桶发烂发臭,鼓泡泡的东西了。” 于是,白干在这种极端的教育方式下,成长为了一个青少年。 那时的他,每天的生活,就是三点一线。 吃饭,睡觉,学习。 诚然,古往今来,改变世界格局的,一直都是知识分子,但是,这些知识分子能够带来的改变,真的微乎其微,真正改变世界格局的,往往是那些,思想跳跃,异想天开的。 疯子。 正如同那一句俗话。 疯子,就是过于偏激的天才。 白干仅仅是用五六年的时间,就把河洛地带,最大的图书馆,给看完了。 可惜,事实情况,和白干所想象的有点不一样。 他所在的那座图书馆,是孟府的藏书馆。 属于是河洛地带,排名第二的图书馆,那么问题来了,排名第一的,到底是谁呢? 其实,排名第一的图书馆,已经不复存在了,至少,从那场河洛天子会之后,消失的东西,就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珍贵了。 “九鼎都能被当做游戏的筹码,更何况是一座图书馆。” 数年后,徐行看着沈豹,暗自道。 然也。 这河洛地带排名第一的图书馆,正是沈氏一族那座,已经被烧毁的图书馆。 可惜,白干没有能够到那里进修一下。 仔细想来,沈家图书馆被烧毁,大概是风金世代的事了,稍稍换算一下,就算白干今年也就是不惑之年刚刚出头,四十一二岁的样子,风金算是和白干的祖父辈,同世代的人,因此,他没有在沈家图书馆进修过,也是非常合理的事。 不过,有一句俗话叫做,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比武功,比军事指挥,这种有结果,有客观事实的能力,那么可以分出胜负,谁第一,谁第二,就是用比赛上,谁把谁击败了,甚至打休克了,为基准,在战场上,军事指挥才能,就是用一场战役,最后到底是谁赢了,这个时候,赢的一方,就明显强过输的一方。 反观在文学方面,比如说,诗歌,散文,小说这些文学载体,它所记载的故事,所讲述的道理,以及所蕴藏的理念,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有些人觉得,后宫流小说,不好看,强烈抵制。 因为后宫要么是一男多女,要么就是反过来,一女多难,这不符合大家心目中,那白月光一般的爱情。 一双人,一世恩爱,携手白头,不枉来这一遭。 反对后宫流小说的,一般都是女性读者,他们认为,后宫流里面的女角色,都太肤浅了,竟然因为男人的花言巧语,甚至是强取豪夺,就死心塌地的跟着男主角,这一点,不符合现实情况。 他们认为,在现实生活中,男人必须要忠诚,必须要恪守夫道,否则,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然后吵着分手,甚至吵着离婚。 在看到后宫流小说里的调情画面出现的时候,他们就觉得,这样是便宜了男主角,然后隔着屏蔽,破口大骂道。 “狗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花言巧语,骗人的嘴,就是为了得到我!” 还有人支持后宫流小说,大多数,都是男性读者,他们认为,后宫流里面的男主角,狂拽酷炫,特别是在摆姿势,说经典台词的时候,那种霸王之气,宛若天上魔主,降临凡尘,一颗博爱赤子心,势必要把天下,搞个落花流水。 顺带一提,博爱赤子心的意思,要分成两个部分解释。 第一个部分,自然是赤子心。 所谓的赤子心,其实就是对于当前现状,以及未来的困难,丝毫不放弃,坚定自己能够做到,能够度过苦难的坚定意志力。 而博爱,则是解释起来,比较脱离本意。 博大的爱,因为太大了,所以只给一个人,一心一意,那是不够的,一旦引动了那颗博爱的心,那么爱便如潮水一般,喷涌而出。 开始搜寻那些,可以给予博爱的女角色。 简简单单一个后宫流小说,就已经有两个非常极端的看法问题,如此,文无第一,便是合情合理。 只是,很少有人想到,白干曾经也是一个痴情种。 虽然他所接受的教育中,除了有血缘关系的女人以外,其他的女人,都只是生育工具。 说是这样说,白干还是渴望爱情的,他对于爱情的渴望,就好像是一个不会爬树的猴子,还没有到秋天,就已经呆呆的站在树下,等着树上的果实掉下来,好品尝一番。 然而,事实情况,却和他所想象的,有所不同。 白干,确实是一个不会爬树的猴子,他也等到了秋天,这一切,都没有问题,也没错。 只是,他跑错地方了,他是一个,站在榴莲树下的呆呆猴子。 因此,当榴莲果实掉落时,他被砸了个稀巴烂。 事实情况是,当母系家族的长辈,发现了平日里一直都三点一线,偶尔才能出去一次的白干,出门越来越频繁,不知道为什么,作为长辈,他们觉得,有义务,让白干知道,什么叫做规矩,什么叫做,真男人。 他们把白干所爱的普通人家的小姑娘,强行嫁给了一个又矮又丑的铁匠。 如果只是这样,或许白干并不会崩溃了,可惜,事实情况,要比这还要糟糕。 白干所在的那个区域,有闹新婚的习俗,因此,只要是风光大办的婚礼,都会邀请街坊邻里一起来热闹热闹,吃吃酒席。 为了让白干能够死心,母系家族的长辈,拿出了一大笔钱,特意举办了这场婚礼。 说来有些讽刺,虽然这场婚礼,是为了铁匠和小姑娘而举办的,可是大家心里面都清楚,这场婚礼,只是白干的断头台。 最离谱的是,闹新婚的邀请名单上,还真的有白干,并且,作为具有特殊意义的闹新婚习俗,还安排了白干,做主婚人。 “天有日月,乃为阴阳,世之男女事,原本平常,若是加以忌讳,那便只是心里有鬼罢了。” 当小姑娘得知,自己心爱的男人,即将成为自己的主婚人时,他真的快要崩溃了,甚至产生了想要自杀,一了百了。 可惜,自杀这种行为,是懦弱的表现。 更何况,不管小姑娘有没有自杀,若是他单纯的不配合,那么家中老父亲,老母亲,哥哥弟弟,姐妹妹妹,便是一个不留,尽数人头落地。 顺带一提,小姑娘的家庭之所以穷困,可能就是因为生孩子生太多了,养不起导致的,当然,这只是玩笑话。 在婚礼上,白干一本正经的主持着。 传统的婚礼,和西方的司仪有所不同,和东方文化的含蓄完美契合,虽然说,婚礼需要一个热闹的氛围,自然是要有个人站出来,主持场合,制造欢快的气氛。 可惜,白干纵是能说会道,也不屑于在人前表露。 这对于铁匠而言,反倒是一件好事。 当时,他已经是个四十岁的老男人了,虽然算不上油腻大叔,但是因为又矮又丑,身上那一身横肉,真的是让人有点害怕。 不过,婚礼还算是圆满成功,至少,没有人出岔子。 “你知道吗?” “婚礼司仪,是要偷听新婚夫妻行房事的,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说实话,白干从来都没有接触过婚姻,在当时,他作为一个十五,十六的少年郎,对于婚姻方面的习俗,真的是一窍不通。 更何况,行房这种隐秘的事,竟然还要人偷听! 不过,既然众人起哄,白干也不好推辞。 于是,大概白干的身边,跟了有十几个小孩子,一脸奸笑的,把耳朵贴在方面上,听着里面发出的声音。 不得不承认,那个夜晚。 白干崩溃了。 大概半个小时后,铁匠红着脸,喘着气,走出了房门。 心里面想着。 “在里面干叫了半个小时,算是蒙混过关了吧。” “白公子河洛人杰,我这般粗俗野汉,就算自宫,也要保全费姑娘的名声。” 原来,铁匠早就知道,有人来起哄,所谓偷听行房之声,不过是为了让白干伤心欲绝。 而铁匠,自认是个不配碰女人的废物,所以连新娘的手都没有碰一下,唯一的肢体接触,就是在刚刚拜堂成亲时,夫妻对拜,额头碰上了额头。 因为房门并不是正对着床铺,所以,在铁匠开门时,守在外面的人,并不能清楚的看到里面的情况。 铁匠微笑着,分了点糖和红包给小孩子们,然后看着一脸绝望的白干。 那一刻,铁匠看到了白干的爱情,似乎破灭了。 白干最爱的费姑娘,没有名字,因为排行第三,所以叫三丫头,大家一般都叫他小三,或者就叫三丫头。 二人的相遇,要从一场,赶集开始说起。 因为赶集的原因,白干的外公,带着一众族人,负责相关工作,当白干,看到“黑”字旗帜的时候,便知道,偷偷溜出去玩的机会,又来了。 在中原地带,除了老牌御三家,上官,郭,周三大家族以外,便是司马家和云家,这两个经典墙头草,除此以外,还有一些依附于大家族的附属家族。 这黑白灰三个小家族,便是依附于,晋东北边关的最大家族,潘家。 潘家原本和呼延家一样,都是从风氏一族的某个分支,分化出来的家族,虽然没有继承完整的血脉传承之力,却完美的继承了家族内斗的基因。 早年间,就已经看准机会,一波拿下了晋东南。 前番,齐鲁大军压境,攻破晋城边关,之所以僵持不下,便是因为有潘家军,在搞小动作。 虽然面对百万大军,难以力敌,却能够凭借兵法之精妙,来一招釜底抽薪。 舍弃大本营的驻扎,直接从平原冲锋,三万轻骑兵,带着马槊,扑风刀,盾牌,弓箭,以全能混合型兵种,强取豪夺,直接把齐鲁联军中线的粮道,烧了个烽火连天。 正因有这一方,多余的势力,所以齐鲁联军,才会不得已后撤回防,毕竟,腹背受敌,乃是兵家大忌,若是为了强攻,而舍弃原本就拥有的城池,未免有点舍大取小。 那一日,潘分发放了春季的物资运输单。 作为边关守将,很多资源,都被潘分垄断了,最离谱的是,潘家把吃不掉的粮食,拿去给流寇流民吃,也就是一些外来的,不知道底细的人。 与其给外人吃,都不给同为晋城的人吃,这种思想,多多少少有点闷坏。 说实话,潘家人,或许就是喜欢玩这种阴招,他们最是喜欢这样做。 于是,在春季的物资运输单许可证被潘分一一签署并发放的时候,一场阴谋,也随之而来。 人说是,潘分年少有为,早早的就让父亲退休了,那时,年纪相仿的呼延合,还在积攒军事力量,准备蓄势待发。 而潘分,已经是一个做事高调,做人低调的坏人了。 因为许可证发放了。 所以潘家的分支,黑白灰三家,才有立场去做生意。 “你们商业的事,我不明白,也不需要明白,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们心里有数,我不阻扰。” 说来有些奇怪,潘分这种少年有成的人,在与亲信交谈的时候,还是有好语气说的,至少,听不出来讽刺和挖苦。 毕竟,当时的黑家,刚刚亏损了生意,而白家,则是因为上一任家主早逝,以及早年间的一些决策失误和站队问题,被吃干抹净,以及沦落为马仔中的马仔了。 若非如此,白干也不可能处处受制于黑家。 说是这样说,黑家至少还是白干的外公在管理,只要外公在一天,那么他这个外孙,就不会有什么灭顶之灾,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虽然白干的虚职没有什么意义,却要比什么官都没有,要好得多了。 当时,有一个潘家旁系的子弟,因为要帮助管理黑白灰的市场贸易,所以被家族派遣到河洛地带,进行伴读学习,也就是所谓的,陪着公子哥的书童。 然而,事实情况,却和大家想象中的有所不同。 公子哥读书还行,但是做人不行,说话特别容易得罪人,一句话能开火三次,骂人这种行为,在市井,尚且是惹麻烦的事,放在精英阶层,上流社会,更是被批评,没教养。 万幸,公子哥的伴读书童,确实会做人,他相中了黑白灰三个家族的年轻人,用自己的言传身教,帮助这些十五,十六岁的小屁孩,懂得什么叫做尊师重道。 紧接着,伴读书童大概是因为给予了这些小屁孩帮助和暗示,加上他监督管理的职位方便,收取了不少好处,同白干的关系,最是亲近。 那个下午,伴读书童把白干召到了身边,说是继续帮扶,其实是借口,带他去赶集,那时,黑白灰三家,都还没有忙起来,所以,白干的生活,依然是被严格照料。 经过很多次偷跑,白干逐渐喜欢上了这个不算漂亮,却很懂事,知道体谅别人的奇怪少爷。 是的,费三丫头给白干起的第一个外号,便是奇怪少爷,而白干,则是尊称费三丫头为。 三小姐。 恩爱的时候,有多么幸福。 分手之后,就有多么的痛苦。 这句话,应该算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懵懂无知的热血小青年,和一个因为家庭环境不好,所以有些自卑,却因为自卑,而懂得尊重人,懂得体谅人的小姑娘,相爱了。 虽然那时的他们,还不懂得,什么叫所谓的爱情。 不过,懂和不懂,其实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说实话,作为一对恋人,作为一对,偷偷摸摸,悄悄咪咪的恋人,他们在赶集时,节日时,出去幽会,怎么可能不会被发现呢? 诚然,黑白灰三个家族,只是潘家的马仔,算是安插在河洛区域的商业链和管理者。 有点类似于主副分离版本的仁天和吴城四杰。 仔细想来,这黑白灰,似乎和当初的酒色财气,没有什么区别,都是马仔,都是管理者,都是趋近于代言人的存在。 而管理者,则是最有资格,掌握第一手新鲜消息的人。 于是,在第一次赶集回来时,白干的外公,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打教和谩骂,都不是合理的教育方式,对于少青年而言,打骂教育,已经是会引起叛逆心理的事了,到时候,别让孩子走了极端。 然而,事实情况,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黑家人,出了内鬼。 有人献上了计谋,让白干,从爱情方面彻底绝望,如此,他和伴读书童走的越近,越亲密,那么白家也好,黑家也好,都会因此而受益。 “家主,大树底下好乘凉。” “等到事情暴露,再加以劝说,开导公子,徐图大业,或许,公子可以成为一代人杰!” 在内鬼的蛊惑下,白干的外公,做了一个决定。 欲擒故纵。 事实上,在内鬼的计谋得逞后,白干和费三丫头的关系,真的是越来越恩爱了,因为经常可以出去偷偷摸摸,悄悄咪咪的玩耍。 人说是,青春年少时的爱情,最为热烈,最为激动,最为让人欲罢不能,然而,到最后,那段刻骨铭心的爱,却成为了负担,成为了一辈子的负担。 “你把真心给了青春爱人,那么给婚姻中另一个心,到底是真是假?” 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事情败露,早就已经计划好的折磨,开始了。 白干近乎于崩溃的,看着铁匠,心里面,特别想要破口大骂,恨不得把铁匠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个一干二净。 “你这个老杂毛,玷污我的爱人!” 其实,白干是不在乎这些的,什么玷污不玷污,他爱的,是费三丫头的知性,和那些野蛮的,甚至蛮不讲理的小姑娘不同,费三丫头给白干的感觉,并非一见钟情,虽然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兴趣。 但是,本质上,爱情来的那一刻,还是因为多次的相处,带来的彼此欣赏。 铁匠的一番话,却让白干彻底变了一个。 加上后来的一些遭遇,一个天才少年,热血小青年,才发展成了一个不学无术,抱负挂在嘴边,玩乐放在心上的,看起来就觉得混蛋的小瘪三。 不过,耳听固然可以为虚,可眼见,有的时候,也未必为实。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二章 烟云笼河关(二) “冲!” 时间线拉回到现在。 乌云终于从西飘到了北,一开始,只是那么一点点的毛毛雨,当雨点滴落在韩蛟,韩蟒脸上的时候,两兄弟的心情,就如同冬日里的骄阳,高温直接使得冰雪融化。 俗称,化阳。 一声令下,三万兵马,直接出击。 乌云逐渐遮蔽了天空,天色也暗淡了下来,逐渐淅沥的暴雨,使得土地变得泥泞,空气中散发着一种非常难闻的沙土气味,对于身体不好的人,甚至会产生呕吐反应。 伴随着沙土味的蔓延,韩家军多多少少有点受影响,然而,这一阵风,对于他们而言,算不上是顺风,却绝对不是逆风,因为风向,是由西向北刮。 如此,最受影响的,其实应该是拱水河畔的守军。 不知道是因为南北差异,还是怎么多年都不求上进,明明隔了一条大河,白干,以及老将军们,竟然没有一个人,想到在河畔训练水军,只是单纯的把守桥头,简直是愚蠢之极。 因为风向的原因,所以理论上来说,韩家军的弓兵远程射击,是可以几乎不受影响的,快速击杀把守桥头的守军。 或许是长桥有一段路程,而且常年没有人度过,因此,南桥头是没有守军的,韩家军的骑兵,以三个为一排,很快就突破了长桥,或许真的是天助韩家,弓兵超常发挥,在骑兵稍进时,便已经把贴近桥头的守军,杀了个七七八八。 剩下的,只等骑兵追上去,一刀一个,尽数屠戮,如此,韩家军,便能够借助北桥头的优势,堵住据点,等待后续的步兵和弓兵,快速集合,一波冲锋拿下。 此时,蛟蟒兄弟依然在大部队的中心点,原本是打算等待机会,徐图进取,却怎么都没有想到,这场大暴雨来的那么及时,也怪风向不好,让韩家军以摧枯拉朽般的气势,突破了这原本就不算坚固的桥头防御。 “晋城在被,楚城在南,中间一条拱水河,隔断两地,中原腹地,常年战乱,楚城却是偏安一隅,早已分裂,不足为虑。” “再者,拱水河已经休战多年,从未有过纷争,更何况,若是在南桥头也安置守军营帐,要南北呼应,也需要过长桥,极不方便,直接废除,闲置兵力,用来加固本营的防御,守住大本营,才是重中之重。” 数年前,白干就已经以此为由,废除了南桥头的防御。 其实,一般来说,白干说的话,是没有什么意义的,五位老将军才是真正的将领,之所以出现这个意外,是因为五位老将军也默许这个计划,或许是因为偏安数十载,觉得已经没有必要扩张领土,只需要守护一亩三分地即可。 那么既然是防御为主,北桥头有守军,小营帐完全足够了,固守大本营,积蓄兵力,才是重中之重。 然而,当时的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们的大本营,再怎么固守,也始终只有一万兵马,虽然是沿用了潘家所常用的,混合型骑兵,但是北桥头的守军,只是一些闲散人员,说白了,就是打仗没什么贡献,派去看守一个鸟不拉屎的废弃桥头,理论上来说一百个正规战士,就算实力再不济,对付一下山匪水贼,肯定还是没有问题的。 于是,多方面的轻敌,多方面的失误,导致了北桥头的防御,在瞬间被瓦解的悲剧,说难听点,这一百个正规战士,从本质上来说,就没有被大本营培养的资格,甚至连战马都不是标配,整个守军营帐,就只有五匹瘦弱的战马,换算下来,二十个战士,共用一匹战马。 坐骑,是为将者的第二条生命,这一点,对于普通的战士也是如此,毕竟,马的速度,可要比人快多了,就算是飞毛腿,真正跑起来,也未必能够比得上真正的宝马良驹。 无奈,这些战士,只是因为身板稍稍逊色一些,便要被当做牺牲品,所谓牺牲品,就是可有可无,当然,有更好的存在。 当韩家金的骑兵,冲到北桥头的时候,大部分人,都是想着抢马逃走,却也有三个不怕死的伙头军,拿起了多年未曾戾血的长矛,英勇的挡在了骑兵冲锋的路径上。 引刀就戮成一快,至死不负少年头。 这个世界上,很多恶人在少年时,都不缺一腔热血,然而,在初长成后,则是变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人。 勇气,是强者的推土机,也是弱者的牛血兴奋剂。 可是,只有勇气的行为,真的能被称之为勇气吗? 或者说,在没有足够实力的基础上,加以勇气做陪衬,真的不是在自我勉强吗? 或许是。 或许,不是。 骑兵冲锋而至,完全不把那三个伙头军当做障碍,铁甲直接弹开长矛的突刺,扑风刀摆在一侧,轻轻滑过脖子,鲜血涌出,伙头军,阵亡。 后续的骑兵,带动着坐骑的律动,铁蹄踏过,伙头军的尸体,马踏成泥。 人生的意义,就是为了体现自己的价值,或许,这便是有些人,宁愿身死,也不苟活的原因吧。 只是,在屠刀挥舞时,仅仅只有勇气,真的有意义吗? 真的有价值吗? 在丧文化流行的世代,人们已经逐渐忘却了,生而为人,不应该自称抱歉。 错,可以不认。 但,一定要改。 坏,可以不认。 但,一定要改。 当罪恶在眼前时,首先要评估自己的能力,是否可以做到,救人后,全身而退,否则,便是一箭双雕,白白丧命。 现实生活,毕竟不是游戏。 在游戏中,越级打怪,屏幕上会出现一行字。 “江湖险恶,功夫再高,也难敌菜刀,请大侠重新来过!” 可是,游戏本身并没有诱导性的因素,真正引起冲突的,是人,所以,江湖之所以险恶,只是因为人心险恶,而事实上,只要功夫够高,实力足够强大,徒手击败持械者,也并非完全不可能做到。 可惜,游戏可以重新来过。 人生,却不可以。 正如同眼看着落水之人,无法自救,而自己又不会游泳,或者游泳水平不足以救人,那么这个时候,贸然下水救人,只是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 如果,丧文化是世代潮流所致,那么也请让现实的残忍,照应到丧文化中,毕竟,胆小怕事者,古往今来都是占了绝大多数。 这也是为什么,大公无私,舍己为人者,能够青史留名的核心原因。 没有人会记得,这伙头军叫什么名字,甚至在历史上,他们事,只是一笔带过。 “时年夏至,楚侯韩龙,乃令其胞弟,蛟,蟒二人为主将,兵发拱水河,乌云暴雨至,风雨向北,遮盖守军视野,弓兵队先杀桥头守军,骑兵队冲锋,大破营帐,所至皆血泥。” 后世之人,只会知道,这场前奏,拉开了一场大混战的序幕,更是描写出了骑兵冲锋时,步兵的惨烈和血腥。 血肉被铁蹄活生生的践踏,和泥泞一起,散发出血污沙土的混合异味。 恶心至极! 骑兵作为先锋开道,山林原野间,顿时弥漫出一种淡淡的铁锈味,只是,作为普通人的韩家军,是很难察觉,这隐蔽的味道。 步兵紧随其后,弓兵则是以小跑的形式,慢慢的跟在步兵的后面。 如此,骑兵在前,步兵在中,弓兵在后的阵型,便完成了。 然而,就在骑兵已经完全占领了北桥投诉的据点,后方的步兵,也已经走过来七七八八时,那几乎都是弓兵在小跑的长桥,突然在瞬间崩裂,正如同相互律动时,那足以产生巨大破坏力的共振一般,任凭是再强大的防御,也无济于事。 玩过游戏的朋友都知道,什么纯粹伤害,神圣伤害,真实伤害,都是无视防御,直接造成固定伤害的,共振的原理,就是在物质内部,寻找到力的共鸣点,产生共振,一个人的身体,就算再强壮,肌肉再结实,个头再威猛,其五脏六腑,必然是不堪一击。 共振,是直接穿透皮肉血,直接对内脏产生攻击。 人有内脏,动物也有,那么没有生命的物质,是否也有“内脏”? 可以说没有。 因为内脏,是动物的脏器,也就是拥有循环机能的器官,所谓长桥,其实就是用粗麻绳,铁板,铁索,加上木排拼凑起来的,用以支撑物体运动,在上面尽量可以做到平稳行走的建筑设施。 理论上,长桥不管是山崖上,还是江河两岸,都是不存在生命的,虽然九州神话中,有河神,江神,桥神,各种类型的神仙,但是事实情况,这些神仙都是不存在的,就算是在有超能力设定的世界里,也不存在。 如此,长桥是由一些没有生命的物质,拼凑起来的,也无有桥神之说,那么长桥,是不是应该属于,没有生命的建筑设施,同理,也不存在“内脏”? 其实,可以说有的。 因为共振的原理,并非是直接穿透身体,影响到“内脏”,而是和内在的某个点,产生共鸣,产生相同的律动,如此,便符合了共振的规则。 有人说,规则是用来打破的,但是,有时候,人们都会扪心自问,自己能够打破曾经的老旧规则,是否因为,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种更为强大的,广泛的规则,正是因为自己符合了这一条规则,才在这条规则的范围内,打破了弱小的规则。 然也。 规则,也有弱小之分。 “怎么回事!” “不好!” “中计了!” 此刻,蛟蟒兄弟的心态,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严格意义上来说,是恶化。 连接一条大河的长桥,在瞬间崩裂,粗麻绳,铁索,铁板,木板,在瞬间变成了碎片了,掉落入大河中,与之一起入水的,还有被长桥隔断的,约莫三千人的弓兵队伍。 无巧不成书,这一次战役,韩龙派遣蛟蟒兄弟,点兵三万,北伐晋城,就是为了拿下拱水河的北桥头据点,而后,再调动支援,后续的兵力跟上,就可以从东南方向,徐图豫县。 豫县,其实就是河洛地带,属于是真正意义上的中原腹地,而经典御三家,上官,郭,周三大家族所在的区域,则是正北方向的司隶,原则上来说。 呼延一族,割据了晋西北。 潘氏一族,瓜分了晋东南。 并且,在先前的豫县争夺战中,潘氏一族,可以说是唯一没有被打的落花流水的家族,潘家军,更是以奇兵奇谋,变相的,保住了晋城的城池。 其后,更是在休战协议中,极力争取,使得刚刚被上官雄得到的豫县主城,一句话,就回到了晋城的管理范畴内。 事实上,对于夹在两个家族中间的上官家族,以及郭,周两大家族,真的不好做出什么贡献,就算有,也并不杰出。 本质上来说,上官家族是中立的态度,远远不及,郭,周两个家族那么的激进。 因此,晋城内部的关系,是非常紧张的,否则也不可能在对抗齐鲁时,多方面受挫,兵败如山倒。 只是,一说起兵败如山倒,就不得不提,包围和反包围的精髓了。 正当时,蛟蟒兄弟被隔断在南桥头,连带着身后,约莫一小半的部队,这一支,就只剩下了不到一万人的弓兵,还是清一色的弓兵。 要知道,弓兵一旦暴露在没有其他兵种掩护,形成阻断的话,被敌军冲杀,基本上就是一刀一个,甚至就连最低级的伙头军,甚至都可以虐杀以远程射击为攻击手段的弓兵。 此番,为了能够快速的突破展现,拿下据点,可以说是下了血本。 骑兵依然是重盔甲,重武器,马槊,长矛,长矛,应有尽有,胸前铁刺盾,腰间扑风刀,用于抹脖子,当然,有时也会抹自己的脖子,俗称自尽。 事实上,当蛟蟒兄弟看到长桥的瞬间,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明明阴雨天,已经确保了,长桥不会被带着火焰的箭矢,强行隔断,如此,骑兵开道,便可以拿下绝对性的优势。 然而,骑兵和大部分步兵,都已经过河了,长桥却在此刻,突然以一种,纷纷碎碎的状态,彻底报废,唯独失去支撑力的铁索,依然还在摇摇晃晃。 “二哥,这是怎么回事?” 眼看着隔河相望的优势,就这般近在眼前,却依然无济于事。 北桥头,有不到两万人的骑兵和步兵混合,南桥头,有不到一万人的纯粹弓兵部队。 如此,如果北桥头出现敌人,在南桥头的弓兵,尚且可以利用远程攻击的射程优势,稍稍支援一下,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百步穿杨的本领,虽然这个世界,是存在着超能力的,然而绝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他们的力量,精准度,不足以支持他们,隔江支援。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南桥头这边,至少还有约莫百人的数量,可以确保自己,可以在南边,攻击到北边,并且,精准度,也可以有所保证。 七八千人的弓兵队伍,竟然只有百人可以做到超远距离攻击,其他人,要么是臂力不够,射程无法达标,要么就是准确度不够,空有臂力,却是很容易伤到友军。 如此说来,这一百人的弓兵精锐,倒是可以算是精锐中的精锐了。 不过,精锐,也是术业有专攻,并非在任何领域,天才都可以横行无阻。 “前方队伍,继续前进!” “争取直接拿下拱水河的大本营!” 这一招,可以算是釜底抽薪的典范,既然部队已经被隔断,那三千人的部队,不管是步兵,还是弓兵,都被湍急的河流,送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自然的力量,是无法估量的,人力想要违抗自然,简直是痴心妄想。 纵然是能力者,也不见得都可以在这条看似平静普通,实则异常湍急的拱水河,安然无事。 当然,如果是时间系,或者是空间系的能力,或许可以尝试一下,但是危险系数太高了,确实不推荐。 拱水河之所以如此湍急,正是因为他符合了地势特性。 九州大地的特性,是西高东低,北顺南逆。 换而言之,就是西边的水,会忘东边流。 而北边的地势,几乎都是平原,适合骑兵突袭,战车猛攻,超级大方阵,有各种各样的战术变化,南边的地势,要么是江南水乡,江多河多,还有巴蜀之地,丛山峻岭,处处险要。 拱水河,是从西北方向,往东南方向去,刚刚好符合地势特性,因此,它的水流速度,水势之猛,堪称霸主。 事实上,从长桥崩裂损毁的瞬间,蛟蟒兄弟就已经知道了,这其中必然有诡异之处。 只是,如果现在因为突发情况,而停止攻势,只会让敌人,更快的反击,因为,长桥崩裂,从表面上,可能是突发情况,也就是所谓的以外,然而,蛟蟒兄弟却认为,这并非意外,而是认为。 那么问题来了,谁有那么强大的能力,可以让一座长桥,在瞬间崩裂,那可是足以让三千人的部队,在上面一路小跑,甚至先前的骑兵冲锋,其重量,其速度,更是比现在的弓兵小跑,来的更加恐怖,这其中,必然有诈。 原来,刚刚的情况,是这样的。 蛟蟒兄弟率军前来时,在南桥头,停顿了小半天,直到乌云密布,天色逐渐暗淡,并且雨水的势头看起来也不小,方向更是南顺风,北逆风,如此天时地利,加上战士们前番没有杀个痛快,心中有积怨,更是兴致勃勃到了极点,勉强可以算是人和。 不过,事实情况,却和蛟蟒兄弟,想象的不太一样。 先前,蛟蟒兄弟奉他们的大哥,韩龙之令,过来冲杀一番,如果能够突破白干所在拱水河大本营,那么就更好,反之,如果不能的话,那么突破一波长桥防御,引起对方的重视,也未必不是好事。 正如同一个无头苍蝇,都有可能碰撞一坨屎上,韩龙这三万小精锐,就约等于是在赌博。 赌什么呢? 赌晋城内部的矛盾,是否已经激化,或者说,赌一赌,齐鲁的反应,是否够快。 可惜,他低估了白干。 早年间,潘家曾经派遣过一个少爷,一个伴读书童来到河洛商业区域,来帮扶所谓的黑白灰三个家族,正是那个时候,十五,十六岁的白干,第一次认识到,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以及。 人外有人。 伴读书童,不仅仅为白干,引荐了一个意难平的好姑娘,更是给白干带来了许多人脉。 在这些人脉中,就连通到河洛北部,一个专职于刺杀,暗杀,背刺的组织。 同夜隼不同,这个组织,是有官方认证的组织,组织里的人员,不叫刺客,杀手,而是被称之为,处决者。 所谓处决,这个词语是不能乱用的,只有在正义杀死邪恶的时候,才可以用处决,其余的,便是虐杀,残害,污蔑。 因为有处决者的存在,潘家才得以做甩手掌柜,虽然这个组织,确实是和夜隼一样,一直都在做着杀人的勾当,却有一个非常亮堂堂的名字。 圣战盟会的直系下属组织,名为,仲裁所。 所谓的仲裁所,其实就是潘家利用一切资源,强行捧起来的一个武装组织,里面除了有普通人组成的,用于隔断和司隶区域相连的河洛北大门的军队以外,更是收纳了许多,实力不俗的能力者。 当然,说是能力者,其实这些能力者,几乎都是用秘术使者,做成是不可发现的模样,来声称自己是能力者。 这就叫做,鱼目混珠。 然而,秘术使者,一旦拥有强大的天赋,加以努力,并且自身所传承的秘术,确实是非常高级的秘术,那么匹敌能力者,也并非难事。 这其中,便有几个,真正能够做到以假乱真的家族。 与其说是家族,不如说是一个人数很少的群体,因为都没有姓名,只有代号,所以组织里的人也好,亦或是外界的人也好,都是称呼他们的代号。 比如说甲乙丙丁,赵钱孙李这些没有实际意义的名字。 在这些人中,某过于一个而立之年的成员,隐。 隐要比白干,年幼几岁,白干今年是不惑之年,也就是四十岁上下的年纪,隐则是比白干笑了大概十岁左右。 其实,年纪这个东西,分的并没有那么清楚。 毕竟,有时一年为十月,有时一年为十二月,只能说,各有各的规矩。 初见时,隐虽然在众人之中,年纪最小,却已经掌握了精妙的杀人技巧,属于是刺客团体中的天才,不过,如果是放在整个仲裁所的话,那么他倒也算不上是实力强大的人了。 然而,作为刺客,他却有一个,其他人做不到的特性,那就是隐蔽性。 相传,隐除了自身的杀人技巧非常熟练以外,更是从家族那里,传承来了一个宝物,这个宝物,没有人见过是什么模样,因为据说是,见过它的人,都死了。 其实,这里也不妨剧透给读者,这个宝物,其实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宝物。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本作设定中,除了有能力者和秘术使者以外,一个不太好放入能力者类别的群体,也被归入了能力者,他们便是兵人。 因为有着先天兵器的原因,这些点的起点都不低,任何世代,都可以中等偏上,并且,兵人的修炼方式非常简单,除了专属于自己兵器的战斗技巧以外,只需要把自身的内力,修炼到一定等级,兵器也会自动升级。 与其这样说,倒不如说,兵人和兵器,其实是浑然一体的,因此,当内力升级时,兵器也会随之升级。 事实上,除了刀枪剑戟这些常见的兵器以外,兵人中,也会出现防御类,亦或是速度类的具有意识的宝物。 比如说,战甲,头盔,披风这些。 隐所传承的,正是一种名为折光披风的宝物。 作为兵人,只要内力级别,达到一定水平,折光披风,就可以发挥出它真正的作用。 原本,遮光披风,仅仅只是提升一定的移动速度,让隐的行动力有所提升,并且,折光披风是可以像变色龙一样,改变外表颜色的,众所周知,变色龙会伴随着周围环境的颜色变化而变化,如此,便可以增加自己的隐蔽性。 隐蔽性,作为刺客职业的必须属性,自然是优先级最高的,不被人看到的刺杀,才是完美的刺杀,反之,如果被人反应过来,甚至在动手前,就已经被察觉到了,那么顶多就是普通的战斗,或者,用搏杀来形容,更加贴切。 事实上,作为一个刺客,最精益求精的,就是成就感。 让敌人悄无声息,甚至毫无痛苦,就已经死亡,这便是隐追求的极限,为此,他逐渐远离了家族和仲裁所。 因为他觉得,整天和一群不熟悉的人混在一起,只会导致自己的意志力有所下降,甚至在看到仲裁所里面,有比自己更强,还强出非常多的人时,心里面,更是觉得不爽。 说是这样说,事情还是要做。 在他十五岁那年,外出执行暗杀任务的隐,被发现了,或者说,被捉住了。 任务的内容,是要隐去司隶,找到分界山,然后观察一下分界山庄里,住着的一位三十几岁的男人。 这个男人,个子高高的,但是却不瘦弱,健壮身材,肌肉线条就算是隔着衣服也非常的明显,说来有些奇怪,这个男人其实是喜欢穿比较宽松的衣服,无奈太健壮,太雄武,就算是隔着衣服,也难以掩盖霸气。 他五官端正,有立体感,双眼之中的深邃,绝非常人可以理解,也绝非常人可以达到。 腰间别着的一枚,深黑色玉佩,更是代表着他的身份。 男人所在的区域,大概是分解山的西北方向,山腰上是一片竹子林和梅子林。 “小朋友,莫要乱走!” 刚刚身轻如燕,用细细的吊索,悬在半空中,观察着正在摇椅上乘凉,深夜未眠的男人,却被突如其来的攻击,直接硬生生的捆缚,拖到了地上。 刹那间的惊讶,带来了一息间的迟疑,隐还没有发动攻击,就已经被捆缚的结结实实,动弹不得。 “小朋友,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啊?” 说话的男人,并非别人,正是当时因为家族矛盾,而避嫌搬到山庄来住的上官雄。 数年后,会有一个调皮捣蛋的小胖子,以及他的亲外甥,来到这个山庄,自此,山庄便没有宁静。 说是这样说,其实这座山庄就从来都没有宁静过。 事实上,分解山之所以要叫分解山,只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依山傍水而治。 水是什么水,倒也无所谓,只是一条小河罢了,供给乡民吃用,算不上名头。 山,却是有名有姓。 这座山,有过很多的名字。 最早的时候,叫做玄武山,还有一段时间,叫做真武山。 上官雄所传承的派系宗门,真武阁,便是由真武山的山名取用而来。 不过,现在这座山,依然还是分界山。 只因为,这座山,分化了两派势力。 众所周知,呼延合在晋西北,潘分在晋东南,虽然都距离河洛有一段路程,但是很多人都说,这座山,在中心点,导致了两个家族的分化。 然而,这只是其中的一种说法,也是最不靠谱的说法。 事实上,分界山确实是因为分化了两派实力,只不过,并非是分化了呼延,潘两个家族,而是分化了山以北的,上官,郭,周,这叫做混杂派,因为三大家族已经融合了。 山以南的,云,司马,邹,沈。 因为呼延合同北派的关系,一直都不算好,甚至有过正面冲突,最后以呼延合惜败为结束,那时的上官一族,还是最顶级的世家,上官雄一辈,都是全盛时期,断然没有输给那十五万还没有魔化的军队。 在那时,能够被称之为万人敌的,并不多,上官雄就算一个。 其实,说起来有些奇怪。 如此巅峰的家族,如此狂猛的势力,竟然从来都不参与庙堂斗争,上官雄因此而鄙视族人,认为族人不思进取,至于什么,爱情问题,亦或是财产继承问题,那都是后话,也基本上约等于是借口。 毕竟,上官雄这种脾气的人,真的不是在乎鸡毛蒜皮小事的人。 搬到分界山庄,本质上也是为了不离家太远的同时,也避免了家族内部的矛盾和那些不思进取,只知道作壁上观的懦夫理念。 “大丈夫在世,金戈铁马,血染疆场,岂不快哉,以命换来天下同心,更是万世流芳。” 可惜,带着这样的执念,上官雄提前离开了历史的舞台。 只是,在当时,在那个夜晚,他看到一个实力还算不错的年轻人,来到山庄,想做什么,似乎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经过一番有些老套的聊天,或者说,开导,上官雄看着因为任务失败,想要自杀的隐,破口大骂道。 (以下省略冀州方言脏话,很多很多句,内容太过于离谱,请各位读者自行想象) 不得不承认,若非乱世,让上官雄去做个演讲,或许真的能够赚一票眼泪。 隐被上官雄说的真的是天花乱坠。 在脏话说完后,上官雄叹了一口气,非常失望的看着隐,就好像是在看家族中,那些除了自保,除了作壁上观,任由天下大乱,任由诸侯势力,肆意荼毒百姓的族人一样。 当年的河洛天子大会,引来了一场各个地方的混战,有对外的战争,也有内部的叛乱。 南方以内部分裂为主,北方,则是互相干仗。 借助着这次机会,晋西北边关,逐渐被呼延一族掌握,直到呼延合大器晚成,创造出了魔化人军队,才正式让晋西北,成为目前最强大的军事部队,而晋东南,绵延到司隶的大名府,这一条边界线,几乎也是被潘氏一族给彻底垄断。 从地图上来看,一列的资源,被一个家族胡吃海塞,几番整合之后,更是在河洛,甚至是拱水河都安排了下线势力。 如此,天下危矣。 在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后,隐突然觉得,杀人,似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有成就感,相反,肆意妄为的杀人,漫无目的的杀人,为了钱财报酬而杀人,甚至是不分对错,只是因为仲裁所发布了命令,所以就服从命令杀人。 这些,几乎都是可以理解为罪行。 而仲裁所,则是以仲裁犯罪为核心宗旨的地方。 隐是一个夜间曼舞的舞者,在行动时,速度之快,却是整个人的律动,都是如同跳舞一般,充满了节奏感和协调性。 上官雄在隐还没有放下吊索的时候,便已经感受到了他的能量波动,虽然很微弱,或许是因为刺客的身体特性,比较贴近于静态,不易被发现。 不过,上官雄是何许人也? 人中之龙! 自然是完全不惧所谓的刺杀。 更离谱的是,在开导成功后,隐竟然发现,上官雄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木元素的种子,这些种子,在隐回到仲裁所之后的一个月里,被逐渐消耗殆尽,而种子的功效,则是帮助一直卡在关键节点上的隐,把内力冲破到,足以让折光披风,完成进化的水平。 终于,在木元素的能量增幅的帮助下,隐的修炼速度,在那一个月里,几乎是以十倍的速度增长。 事实上,如果按照隐平时修炼的进度,至少还要两年甚至两年半的时间,才可以冲破节点,完成进化。 上官雄所给予的木元素增幅,有效的提升了隐的内力修炼速度,细水长流,一个月,便已经完成了进化。 如此,相对于理论上的十倍,实际情况,是以二十倍,乃至三十倍的速度在增长。 于是,那一刻,隐冲破了节点的限制,折光披风,完成了进化。 早先初次觉醒的时候,折光披风,就已经拥有了提升速度的效果,对于隐而言,更是多了一层,可以迷彩融入环境的能力,现在,折光披风所拥有的,最离谱的能力,真正意义上的,被隐所掌握了。 隐性。 或者说,无法被视觉所察觉。 这个能力,看起来就非常的厉害,然而,事实情况,却和大家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折光披风,之所以叫折光披风,便是在于这折光二字。 原本的提升速度,已经给予了行动力,但是,折光能力,却可以折射光线,扭曲视觉能力,如此,那些在远处眺望的人,就真的是一点破绽都看不出来。 因为周围的光线都被非常完美的折射到的其他地方,整个人,都包裹在披风里时,更是会达到隐身的效果。 在折光披风进化的时候,外形也从披风,变成了一个类似于连体卫衣的衣服。 而是用这个能力的代价,则是以自己的血液作为献祭,滴上一滴血液,便可以发动折射光线的能力,从而达到视觉上的隐身。 先前,隐正是发动了这个能力,悄无声息的来到长桥,并且借助内力,吸附在河围边,另一只手,同长桥本身进行共鸣。 这时,隐的第二个能力,便暴露了。 传承自母亲的折光披风,已经是非常强大的,泛用性极强的兵灵了,仅仅只是刺杀技巧,搭配隐性能力,足以让隐匹敌很多强者。 然而,隐还藏着一个,就连仲裁所里的同事们,都不知道,仅仅只有首席仲裁官,才知道的秘密。 那便是传承自父亲的异能。 磁力共振。 在九州大陆上,除了混沌力场这种奇怪的能量场以外,还有很多环绕着强大自然元素力量的区域,磁力,并非专指阴天下雨时,那交叉闪烁的雷电,那是电磁力,和这个磁力,有所不同。 事实上,在拥有磁力共振的异能者身上,会出现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 同样作为磁力共振者,二人,甚至多人的心脏跳动频率,以及血液循环速度,都是完全一致的,换而言之,隐的父亲,伯伯,叔叔,兄弟姐妹,如果这些人,和隐一起检查心率的话,那么便是完全一致。 当然,这只是在平静状态下一致,如果有一方剧烈运动的话,那么此刻他的心率便会紊乱,因为隐所在的家族中,存在着一种非常矛盾的基因。 这个基因,便是为了契合磁力共振而存在的,心率压制。 因为磁力共振,需要本体的律动节奏,是相对稳定,或者说,尽量要达到绝对稳定。 只有这样,才能确保在影响某个物质时,磁力共振可以趋近于百分之百成功。 换而言之,如果隐没有做刺客的话,要他去做一个正面战斗的战士,那么磁力共振所带来的心率压制的副作用,便会让他一会亢奋,一会缺氧,心率大幅度的变动,身体机能也会随之紊乱。 万幸,隐是个刺客。 万幸,还是一个,听人劝,吃饱饭的乖宝宝。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三章 烟云笼河关(三) 约莫是在十年前,隐终于开窍了,或者说,时机到了。 当时的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脱离组织,相反,二十岁对于他而言,算是一个节点,一个足以改变人生,在岁月的史书上,留下自己名字的核心点。 早在十五岁时,他便已经和当时的顶级强者,上官雄交过手了,严格意义上来说是被吊打,因为上官雄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杀他,毕竟,上官雄从隐的身上,发现了似曾相识的感觉,当即,上官雄正要发问,却只是释然一笑,叹了一口气。 后来说的话,几乎都是开导隐,希望隐能够做一个都担当的人。 诚然,隐在上官雄的劝说下,成为了一个,相对来说比较有原则性的人,但是,他的原则,只对于他所认可的起效。 换而言之,在他眼里,该杀的人,还是要杀,不会因为原则,而去放弃枉杀无辜。 不过,这于他脱离组织,并不是一档子事。 真正让隐脱离组织,并且还是在利用了组织的资源和人脉后,再脱离,这个约等于是叛逃的行为,背后有着什么样的难言之隐,一切,还要从那次东海之滨的旅行,开始说起。 十年前,隐只有二十岁,正值青春年少时,心里面,总归是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冲劲,这些年来,他除了努力修炼,使得内力得到飞速提升以外,更是逐渐发现了,自己和周围的物质,似乎有着通过肢体接触,便可以感受到对方内在律动的能力。 于是,他开始尝试着,开发这种新的能力。 而他体内蠢蠢欲动的新的能力,则是前文提到的,磁力共振。 其实,有很多人认为,磁力共振是一个不具备正面战斗力的能力,事实上,正式如此。 在实战中,没有人会蠢到,会给一个拥有处决机制的能力者,一直感受律动,从而满足条件,触发共振的处决机制。 试想一下,那么一座跨河的长桥,都因为被感受到了律动,而纷纷碎碎,更何况只是一个肉体凡胎。 不管是从什么角度去思考,磁力共振,都不太可能在人与人的战斗中,起到非常有效的作用,因此,在共振能力被开发出来之前,隐,一直都是在依赖他母亲传承给他的折光披风。 毕竟,隐身,可要比正面战斗,顺心趁手的多了。 可惜,不管是什么能力者,亦或是秘术使者,尤其是那种,一听就觉得会影响平衡性的能力,最是需要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按照上官雄的说法,隐的体内,一直都有另一股能量,躲了起来,而且躲的非常深,属于是那种埋在地下的种子。 不过,这颗种子一旦发芽,就需要去用心呵护。 二十岁那年,隐终于做好的准备,严格意义上来说,是组织的一些人脉,已经为他铺平了道路。 一支三人小队,很快便遵循任务,来到了隐的面前。 隐告诉他们,事成之后,会支付双倍佣金,只需要他们三人,把任务所悬赏的具体细节,严格保密,切勿透露出去。 三人都是实力强大,但是人品却不怎么样的市井之徒,原本就是那种,土豪劣绅,家族衰败后,被当地的世家贵族们,圈养起来,为了能够摆脱奴隶的身份,在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恶鬼。 其中,两个男人,都是高高瘦瘦的,一个是光头,另一个是独眼龙。 约莫一米八左右,身材不算健硕,却也很结实,属于那种精瘦的类型。 还有一个女人,身高约莫一米六,穿着很简单朴素,甚至比街头的一些农家小贩都要土里土气。 三个人都戴着面具,只能看到他们的眼睛,鼻孔,嘴巴,除此以外,再没有别的线索。 据说,这三个人,都是仲裁所,通过人脉,请求晋东南的潘氏一族,向内部杀手组织,借来的,而且,佣金算是打折了。 至于具体价格多少,不要问,很夸张。 因为隐觉得,上官雄所说的东西,太玄乎了,未必能够找到,找到也未必能打赢,所以,为了保险起见,隐选择了谎报。 在悬赏任务单上,写着要围剿东海之滨的一条水贼商船,还编造了一个和对方有私仇的故事。 其实,只要钱到位,杀手组织,哪里会去核实故事的真实性,在他们看来,钱到位了,一切好说,否则,免谈。 可怜了隐那么多年,省吃俭用,五年来,为了让折光披风更进一步,并且尝试着让体内的第二能力觉醒,真的是做了不少昧良心的事,攒到的钱,大多数都花在了修炼内力上。 俗话说,富武穷文。 不得不承认,要练武,真的是非常高开销的事。 单单是吃药丸,喝药酒,身上涂抹的各种涂抹的药膏,都是普通人想都不要想,完全消费不起的东西。 尤其是对于一个,好胜心切的年轻人,体内的热血,最是不甘平凡。 大家都是风华正茂,凭什么甘拜下风! 一腔热血,成就一番事业。 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却也难免为了钱而发愁。 终于,在二十岁生日那天,一场看起来很刺激,实则非常无趣的冒险,开始了。 从仲裁所出发,先是南下,到官道处,紧接着一直向东走,便是到东海之滨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是齐鲁大地以南,吴越大地以北的交界处,或者说,就是鲁城和吴城的界碑,然后顺着界碑所指的正东,就可以到上官雄所指点的地方。 旅途刚刚开始,隐就有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因为他发现,就算是用折光披风,把速度提升到极限,也依然比不上三位杀手的速度。 然而,隐和他们的差异,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大概就是,九距离十的差距吧。 不过,事实情况,却也隐所想象的,完全不同,甚至是天差地别。 原来,内力的强弱,也是决定一个人,专项属性的核心,除了有强化系的因素在,否则那种专项修炼速度的人,必然要比同水平,但是没有专项修炼的人,快出很多。 九和十,就只有一点的差异,可是,九再接近十,也被归类为个位数,纵是如此,十也依然是被归类为十位数,这其中的差异,乃是质的飞跃。 不管是在白天行走,亦或是在夜间赶路,隐的身体机能,都有点跟不上,或者说,折光披风是不提升耐力,只提示速度的,因此,隐一旦进入到快跑节奏中,便会比常人更加痛苦。 虽然他的速度,可要比常人快得多,但是因为磁力共振能力的副作用,压制心率的存在,隐的运动表现,真的比起三位杀手,要弱了不少。 此时的隐,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三位杀手,竟然同自己的年纪相仿,都是二十二三岁的年纪。 其中,那两位高高瘦瘦的男人,更是表情,同为二十三岁,只是相差了一个月左右。 纵然如此,光头先出生,便是哥哥,那独眼龙是后出生,只能称弟弟。 女人没有什么特点,问女人的年龄也有点不礼貌,只是,他却直言不讳的告诉隐,自己二十二岁,至今未婚。 虽然隐并不知道,女人和自己说这些,到底有什么企图,但是,隐大概猜得出来,这是一个,渴望简单生活的可怜女人。 不过,对于隐而言,他一直都有反思一个问题。 在这个世代,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不管是老人,还是小孩,似乎性别差异和年纪差异,往往可以导致其社会地位,发生巨大的改变。 一个武将,而立之年时,勇猛悍将,不惑之年,乃至半百之年时,运筹帷幄,沙场点兵。 然而,当他到了花甲之年,两鬓斑白,体力已经远远不及当年,更是难以支撑长时间的行军打仗。 如此,曾经的荣耀,军功,乃至身上的疤痕,都在叮嘱他。 “该让位了!” 紧接着,老将军就解甲归田,不久后,郁郁而终。 正应了那一句俗话。 长江水,后浪推前浪。 尘世上,新人换旧人。 本质上,老将军是不希望解甲归田的,就算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体力,大不如前,而行军打仗,上至将帅,下至兵卒,都是要进行长时间体力消耗的,作为指挥者,更是多了一个,脑力劳动的消耗。 为了自己一生的执着,死撑,也要撑住,撑不住,就继续撑,直到被迫解甲归田的那一天,老将军,便已经离死不远。 哀莫大于心死。 当人的思想,心如死灰时,那就全都完了。 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豪杰,最终都败给了岁月无情。 忆昔年,雄姿英发,沙场战阵,万夫莫敌。 观如今,青丝不在,垂垂老矣,体态佝偻。 正因如此,隐很小时,便已经懂得了这个道理,所以才那么拼命。 在强忍着心率不协调,头晕想呕吐,隐的内力,更上一层楼。 再后来,隐终于来到了东海之滨,跟着船家出海,来到了一处,有着三块礁石连成三角形的海域。 按照上官雄的说法,这一处三角形的海域下面,应该是有藏着一个海怪,这个海怪,似蛇非蛇,似鱼非鱼,长约十米,身体有牛那么粗壮,力气大的惊人,足以一击掀翻,中小型的船只,就算是大型的帆船,也未必能够抵挡住他的防御。 船家是个中年男人,他原本是不想要这一笔钱的,无奈,隐直接要动手,杀人灭口,于是,穿甲还是在暴力的威胁下,屈从了。 不得不承认,暴力,真的是解决问题,最简单的方法了。 “记得要用活人作为祭祀,那海怪,最是喜欢吃渔人了。” 说来有些讽刺,上官雄本身也是一个没有同情心,杀气十足,杀心非常重的人,他的大公无私,只是对于隐而言,因为他告诉了隐变强的方法,却无故害死了一个渔人。 难怪上官雄会教出徐行这种,残忍无情的杀人魔 毕竟,另外一个世界的上官雄,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船夫大哥,这对不起了。” “你就当是,为了一方水土的安定,牺牲一下小我,成就一下大我吧。” 还没有等船家反应过来,隐在瞬间出手,便已经用暗器,割断了船家的手筋脚筋。 要知道,就算是世界级别的游泳冠军,手筋脚筋被割断,也不可能再游起来了,除了在水中扑腾一下以外,船家几乎没有做出什么的别的动作。 其实,船家作为海边的渔人,水性应该还算不错,就算不是顶级,也肯定要比大多数人的水性好得多。 可惜,难免溺水而亡。 或许,这便是乱世的可悲之处吧。 可以试想一下,万年没有大一统的九州,到底会乌烟瘴气成什么模样。 “三位同僚,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原本,隐觉得,他突然害死了船夫,其他三个人多多少少会有点反应,就算不出于同情,哪怕是出于好奇,也会稍稍问一下才对。 可是,这三位杀手,竟然对此没有任何好奇,不管是从他们保持沉默的状态,还是他们的眼神。 上官雄说过,一个人的表情可以通过管理,和扭曲肌肉来造假,但是眼神,是不可能骗人的,就算是故意假装出来的眼神,也会被轻易识破。 这便是真正意义上的,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当时,隐回过头来看了看三位杀手,那一刻,以眼神作为媒介,他仿佛可以穿透物质的隔阂,直达对方的心灵。 “弱肉强食,没有什么好说的,若是我比人强,便是人死,反之,便是我死。” “抱怨没有用,一切靠实力说话。” 诸如此类的话,隐在仲裁所里,可没有听到过。 事实上,他在仲裁所里,听到的最多的话,是这些。 “仲裁所,即正义。” “当正义的利剑挥舞时,听到罪恶者的哀嚎,是必然的。” “正义之师,无往不利。” 万幸,隐知道仲裁所的真相,只是,他不会把这些秘密曝光出来,因为他从得知真相的那一刻起,便随之懂得了一个道理 光棍汉不斗势力。 仲裁所毕竟是晋城内部,官方认真的组织,和那些,一开始隐蔽,后来被收编的不入流的组织,从本质上来说,有着非常明显的区别。 虽然做的事,都差不多,至少有个名头,要好过没有名头。 九州人,做事最讲究个名正言顺。 若是名不正,言不顺,那么就被称之为不义之师,打的仗,也是不义之战。 如此,必败。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至少对于隐而言,天下大势,他无法掌握,无法改变,至少,这个世界再混乱不堪,也尽量不让这混乱,侵蚀自己的内心。 “我杀人,我灭门,但我是个好人。” 这般讽刺的话,实在不像一个手上沾满无辜之人鲜血的刺客,能够说出来的话,只是,当世界一片混乱时,洁身自好,便约等于自杀。 好死不如赖活着。 这句话,在隐这里,似乎没有任何意义。 至少,当他隔断船夫手筋脚筋,第一次因为自己的主观判断,而去杀人时,他就注定不是一个,碌碌无为的能力者了。 而是,想要去改变什么,想要去争取什么,真正意义上的,追梦人。 “船夫大哥,你的牺牲,没有白费啊,太好了!” 然也。 渔人的血液,逐渐扩散开来,鲜血的气味,引出了藏在海面下的海怪。 终于,它现身了! 只是,和上官雄描述的,似乎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 上官雄说的,似蛇非蛇,似鱼非鱼,乃是因为,这个海怪,是蛇的身体,加上鱼头,鱼尾。 而且,还长着三个鱼头。 三个鱼头,共用一个蛇身,真是不知道,如果三个鱼头吵架了,那可怎么办。 紧接着,一个鱼头猛的一钻,一口便把渔人吞了下去,可怜的船夫大哥,就这样进到了海怪的肚子里。 其实,谁来吃都是一样的,三个鱼头是共有一个蛇身,那么谁吃,都是进入一个消化器官,前提是,这个蛇身没有分开的胃。 眼看着战斗一触激发,另外两个鱼头,纷纷朝着隐所在的小船只而来,那三位杀手,纵身一跃,隐也急忙闪躲,堪堪避过攻击。 只是,那三位杀手,身轻如燕,好似在半空中腾挪一般,可怜隐的身手,稍稍逊色一点,只能勉强蜻蜓点水,歪歪斜斜,支撑在海面上。 很显然,这一次的战斗,隐不见得就是主角。 那三位杀手,原来并不是能够在半空中腾挪,而是使用了一种借力的技巧。 早在海怪刚刚钻出水面,船夫被直接吞掉的瞬间,他们三人,便已经发射出了一种,几乎看不到的线,这种线,乃是用铁树的树脂塑化而成。 其实,铁树这种植物,并不罕见,因为没有什么利用价值,所以就连木工队,也不见得对铁树动手,因此,铁树,基本上是野蛮生长。 不过,植物的生长周期,都是以年,乃至十年为单位的,因此,想要找到一大片铁树林,也未必不是难事。 更何况,单单只是铁树还没有用,必须用开花的铁树,才有用。 让铁树开花的说法,有很多版本,但是目前为止已经被证实的,只有一种,那就是用内力,积年累月的,打在有五年年限的铁树上,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那么最快,三年,就可以让铁树开花,此时,铁树的表面,就会流出一些液体。 紧接着,把这些液体收集起来,用滚水熬制,化开,撇去表面的一层杂质,因为温度的关系,杂质必然会被纯粹的树脂给捧上来,就如同油会飘在水上一样。 如此,杂质祛除了,自然放凉,再用冰水冰镇,使其凝固,硬化,再拿出来,解冻,用内力把这些树脂改造成自己想要的形状。 那三位杀手,必然是经历了这些考验,才得到了这又细又轻又结实的暗器。 它还有一个,非常简单直白的名字,叫做,勾山索。 顾名思义,就是这个东西的抓力,足以让使用者,轻松攀山。 强大的抓力,直接刺入鱼怪的头部,吊着上颚,浮挂在半空,三位杀手,便是如同荡秋千一样,一个人一个秋千,晃晃悠悠,看看缓住。 隐见状,顿时觉得机会来了。 连忙踏着小碎步,在海面上,快速的奔走,万幸,仲裁所好歹还教过他一点轻功水上漂的武功,若非如此,只怕命休矣。 然而,这海怪,连头带脖子,至少三米,水下的身子和尾巴,约莫七米,如此,十米的长度,真的是没有夸张,船夫大哥,更是被一口吞下,海怪也确实和牛一般粗壮,看来,上官雄并没有骗人。 隐很快就来到了海怪的脖子处,因为有折光披风的存在,三个鱼头,都无法察觉,然而,因为激烈的战斗,而卷起的浪,却也让隐浪费的不少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两个男人,堪堪支撑,反观女人,却凭借着身体轻盈的优势,转了两圈,死死的捆住鱼嘴,不让它乱咬人。 说是这样说,这海怪,却也是样子大,吓唬人,没有什么用。 或者说,铁树脂的韧性是真的不错,否则也顶不住这庞然大物,肆意的攻击。 女人稳定住身体,来早了海怪的眼睛处,这铜铃一般的大眼睛,让人着实看着害怕。 手起刀落,乌黑的液体,喷射而出,三号鱼头一声惨叫。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共用身体,三个鱼头,却只有一个鱼头惨叫,这属于有点奇怪。 紧接着,隐的攻势也逐渐展开。 因为隐并没有什么勾山索这种攀山类的暗器,所以,想要纵身一跃三米,确实有点困难。 倒不是因为做不到,只是因为在海面上,不可能像在地面上那样,肆意的发力,这很显然不现实。 果然,隐双脚发力,猛的一蹬,身体凌空飞到了两米左右的高度,这几乎是他的极限了,毕竟,他可没有武灵附体,一跳就能跳出围墙。 半空中,隐的匕首直接穿刺进了海怪的脖子上方,约莫是呼吸道以上,口腔以下的位置。 这一击,并没有造成太有效的伤害,不过,这确实让隐改变了早先的战斗方式。 剧烈的摇晃,身体想要拼尽全力去争取到一个主动权。 然而,隐等来的,就只有头晕,以及想呕吐的感觉。 紧接着,三号鱼头,被连续攻势,打的逐渐暴躁,疯狂的摇晃,想要摆脱女人的攻击,同样作为刺客,隐的表现,似乎是最差的,另外两个男人,也按照女人的方式,控制住了鱼头的嘴巴,让它们无法开口咬人,亦或是吞人。 谁都不想重蹈覆辙,船夫大哥,也确实是太惨了。 终于,在中间的二号的鱼头,被光头男人,狠狠的攻击,然而,作为刺客,他们三人竟然都是赤手空拳,那勾山索,也不过是为了追击和控制敌人的一种辅助手段。 真正让他们能够战斗的,乃是一种更加趋近于武功的异能。 这种异能,类似于柔术,或者说,内劲。 利用内力的特性,柔化自己的攻击,不管是附加在拳头上,还是腿上,都不会造成太明显的外伤,相反,一旦被连续击打,那么同一处部位,便会出现淤青,发红,发紫,发黑,直至溃烂,就好像是挖冰淇淋一样,一勺一勺的,挖走敌人的能量,血肉的能量。 而这种异能,则是被称之为拂云手的奇妙功法。 然也。 这拂云手,并非天生异能,乃是后天实验改造而成的异能,虽然可以通过基因,传承给下一代,但是其源头,却是一场,非常不人道主义的实验。 在很久很久以前,一个喜欢搞科学研究的组织,利用基因融合技术,想要创造出一个全能,无敌的能力者。 可惜,基因这个东西,并不是能力的源头。 于是,一个组织的成员,放弃了研究,因为他觉得,这种事,伤天害理,这种逻辑,狗屁不通。 如果用科学研究,搞出来的融合型能力者,就可以全能,无敌,那么复制无限个,孰强孰弱? 更何况,还很难找到各种能力者的基因成分,去做实验。 无故遇害的人,也会因此而丧命。 这个方法,显然是行不通。 为了躲避组织的骚扰,也为了能够静下心来,好好生活,他来到了一座山林,原本生活是非常平静的,直到一个白发老人,也来到了这里。 在大多数故事中,白发老人,往往担任着,一个作为引路人,开导者的工作,事实上,这位白发老人,也是如此。 在厌倦了打打杀杀,天下难逢敌手的生活后,毅然决然,放弃了所谓的功名利禄,所谓的,欢呼喝彩,来到了山林间,想要好好生活。 数年的相处,让老人对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产生了还算不错的好感,因为害怕老人家受伤,他每次都抢着干活,砍柴,生火,烧水,煮饭,给老人伺候的是舒舒服的。 然而,一日深夜,不知道哪里来的黑毛虎。 传说中,黑毛虎要比普通的老虎,凶猛数倍,就连大象,也不再话下,轻松捕杀。 不过,当黑毛虎冲进小茅屋时,却发现白发老人正在打坐练功,正在酣睡的年轻人,打着呼噜,不算很响,但也算是不小的声音。 黑毛虎刚刚准备扑杀,那白发老人竟然一个瞬步移动到了黑毛虎的侧面,只是单手发力,便已经把黑毛虎的腰,死死擒住。 并非抓头,也非骑背,这样的防御手段,无异于自杀。 可惜,事实情况,并没有像大家想象中的那般无奈,白发老人,仅仅只是一只手,便已经轻松制服了黑毛虎。 虎啸山林之声,最是恐怖,这也是大家为什么谈虎色变的核心原因。 凶猛,迅捷,让人一听就畏惧的虎啸,简直恐怖。 古人用,如虎添翼,来形容一个人势不可挡,便是觉得,老虎除了不会飞以外,真的是厉害的有点过分了。 然而,白发老人,只是轻轻的发力,黑毛虎便已经被丢出门外,眼看着黑毛虎心中不爽,顿时杀气凌然。 猛虎下山,岂可空手而归! 黑毛虎明知自己不是白发老人的对手,却依然不依不饶,在人类看来,这是自杀行为,可是对于猛兽而言,捕杀,猎食,便是生命的意义! 黑毛虎再次发难,想要完成生命中,或许是最困难,也最精彩的一次扑杀。 然而,白发老人仅仅又是一招,便把他推搡出去。 连续两次,摔个大满怀,任凭是什么猛兽,也要退怯三分。 可万兽之王,就是万兽之王,依然还是那句话。 猛虎下山,岂可空手而归! 激烈的打斗声,早已闹起了年轻人,梦中惊醒的他,摆脱了自己被组织的人追杀的情景,原本还能够长舒一口气,说一声不怕不怕,做梦都是相反的。 结果莫名其妙的看到一只老虎,还是黑毛的老虎,这简直就是离谱。 更离谱的,是常年佝偻,看起来又懒又脏,说话还难听的白发老人,竟然是一个武林高手,还是可以徒手暴打猛虎的高手高手,高高手。 年轻人当时的表情,可以说是瞠目结舌,除了眼神和表情,以及说不出来话以外,内心的感情,更是复杂到了极点。 首先是敬佩。 当他看到白发老人,足以轻松击败猛虎的时候,心里面的第一反应,是这个老头真厉害,徒手搏虎,简直是超人。 自己能够和这样的英雄豪杰天天相处,也算是一种变相的自豪感。 “我和英雄住在一个屋子里,约等于,我是英雄的小助手,也约等于我是英雄。” 可惜,事实情况,却不止如此。 在兴奋感和自豪感涌上心头后,随之而来的,是恐惧感。 他开始害怕,如果白发老人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那么下一击,孰强孰弱,尚未可知,如此,自己的小身板,够老虎吃几顿,也是一个未知数。 反之,如果白发老人,成功杀死了老虎,或者击退了老虎。 不,不可能。 老虎是一种,纯粹的捕食者,明知不敌,也是死要面子,杀到底,纵是遇到真正的兽王,大象,老虎也会殊死一搏。 当然,这是在实在没有其他猎物的情况下,才会如此。 现在,这只黑毛虎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制衡白发老人的战斗工具。 因为,一旦分出了胜负,那么白发老人,会不会对自己不利。 “老头这么厉害,会不会想起我以前偷吃他的肉干,突然来一波报复,把我痛打一顿?” “等等,不对劲。” “类似于这种强者,一旦隐居山林,几乎就是完全不肯再出手了,或者说是因为在江湖上的恩怨太多,一旦暴露身份,就会引起天下轰动,如此,老头会不会因为这个理由,而杀我灭口?” 年轻人在心里面担心受怕,原本的兴奋,自豪,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有恐惧。 对老头也有,对老虎也有,两样都有。 最终,黑毛虎被白发老人,打的浑身是血,却依然不依不饶。 这是什么精神,对于猛兽而言,宁死不屈,宁死不退,宁死不让,莫非,真的是猛兽也有灵识,猛兽也有执着,猛兽也有信仰! 他的脑子里面,到底在想什么,又在执着什么,信仰着什么? 难道说,自然界,存在着庇护动物的神明? 那一刻,年轻人突然觉得,科学,真的要遥远。 很多人说过,科学的尽头,是神学。 可是,从事实情况来看,科学,是没有尽头的。 仔细想来,当年的巫蛊之术,龟甲之术,何尝不是那个世代的人,笃信不疑的科学。 而现在,科技产品的出现,则是让人们,也对这些,笃信不疑。 科学,是什么? 很难有人,真正意义上的解释清楚,或许,是某种规则的诠释,或许,是人主观概念所产生的理论。 正如同老子说道。 正如同释迦牟尼说业。 木火土金水,阴阳,四象八卦,各种自然元素,各种自然现象,甚至包括了历史的必然性,都在于一个“道”。 风土水火,因果,无常,空,各种的王朝更替,兴亡荣辱,诸天万象,乃至前后顺势,时间的法则,空间的法则,也都在于一个“业”。 或许,老子和释迦牟尼,已经不在人世,但或许,他们依然在人世。 在,不在。 从来不在于,他们是否在,只要他们的思想在,他们的理念在,他们的学说在,他们的言行在,他们的故事在,他们的传说在,他们的初心在。 那么,在,不在,又有什么区别呢? 人法地。 地法天。 天法道。 道法自然。 其实,很少有人能够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或许,人人都可以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因果。 无常。 空。 万物皆有灵,如此,便有因果,可是,有些时候的因果,是不寻常,不符合逻辑,不遵从规则的,这便是无常,而空,则是代表着一个理念。 喜乐在世。 无忧离世。 或许。 “道”就是“业”。 又或许。 老子,就是释迦牟尼。 只是,没有人可以确定,相隔如此之远的区域,竟然会产生相同的学说流派。 那一刻,年轻人,悟道了。 一个月后,白发老人,观察着年轻人的一举一动,确实同以前有所区别,虽然还是照顾老人,性质却不同了。 早先,或许是为了弥补谁,亏欠谁,所以才对老人怎么好,伺候的舒舒服服,无怨无尤。 现在,吃饭就是吃饭,喝水就是喝水,不为别人,也不为自己,只是因为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 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终于,白发老人也觉得,是时候让他的一生武功,找个传承者了。 “小伙子,你很不错,至少,老夫是这样认为的,这些年来,你一直活的很累,可是,你这一个月来,却活的无比轻松。” “话说,这是不是挺有趣的,生活,乐无边啊。” 老头是个说话很直接的人,但是,有些时候,他说话,真的让人容易曲解,或者说,完全听不明白。 由此可见,谜语人,真的是无处不在,哪个世代,还没有谜语人了勒。 “风爷,其实,我觉得把,把一件事,看的太重要,不好,但是反之,把一件事,看的太不重要,也不好。” “凡事,有度即可,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就是想要顺其自然的生活,哪怕明天就是天下大乱,百万雄兵,齐聚沙场,鏖战数月,生灵涂炭,那也是自然。” 此刻,年轻人的思想境界,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堪称平静的海绵上,泛起的层层浪花。 或许,可以称之为,上善若水。 事实上,这个被年轻人,称呼为风爷的人,正是风氏一族的某个旁系分支,那一夜,他搏杀猛虎的手段,便是控鹤擒龙手。 而这个年轻人,则是司隶曹家的开山鼻祖,曹复。 经过一段时间的基本功训练,曹复大概是从风爷的手把手教学中,感受到了这门功法的强大之处。 此时的曹复,并不会知道,未来的他,会做出什么离谱的事。 约莫是三十年后的某个夜晚,风爷早已经不在人世,虽然说,风氏一族的人,确实比常人拥有更健康,也更长的寿命,但是在躲在山里的时候,风爷就已经八十多岁了,而曹复,则是刚刚三十岁的年纪,如此,就算风爷再硬朗,也不可能来个一百一十多岁,这太离谱了。 彼时,六十岁的曹复,终于在司隶开设了门庭,同呼延一族,潘氏一族,统称为,司隶三杰。 那时节,正值秋高气爽,司隶一带,却发生了变故。 赵氏一族的衰败,迫使司隶三杰,必须奔走。 呼延一族,向西北去,促成了现在呼延合,强势称霸晋西北,一时之雄。 潘氏一族,向东南去,到了河洛边角,算是平平稳稳,没有什么大灾大难,却也没有那么顺风顺水。 至于曹氏一族,则是最惨淡的,司隶三杰,基本上在后世,就只有双杰了,曹氏一族,约莫也是向南走,只是,并没有向东南走,而是正南方向。 如此,河洛地带,尚且有云家,司马家这些经典墙头草,摇摆不定的家族,曹氏一族,更是难以立足。 试想一下,原本就是外来的势力,想要把控当地的权势,几乎是不合理,不可靠。 然而,曹复怎么都想不到,直到自己死前,秘密,都没有被揭开。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四章 烟云笼河关(四) 时间线,再次拉回到现在。 这场名为拱水河之战的战役,终于正式进入到了第二阶段,隐并未离去,他依然蛰伏在长桥北桥头的树林中,为了隐蔽性,他尽量不发出声音。 骑兵和步兵,按照蛟蟒兄弟的命令,开始随意冲杀,无奈,群龙无首时,纵然是韩家军,十万之众,也不过尔尔。 望着北桥头,逐渐远去的大部队,蛟蟒兄弟,顿时起了退兵之意,无奈,所有残留的弓兵部队,机动性实在差劲,就算是用乌云和暴雨,取得了一定的优势也未必能够取得胜利。 眼看着形势不容乐观,整体的氛围,都有点糟糕,可是,纵然如此,蛟蟒兄弟,也并非凡人,若是没有一点胆魄,何来王图霸业! 今日,死守不退,待看形势,到底能有多悲观。 众所周知,人在膨胀的时候,是没有脑子的,尤其是在取得一定成就和地位时,这个现象尤其明显。 杀戮带来的快感,支配带来的虚荣。 生杀大权,尽在掌握。 无所不能,无所不取。 因为有韩龙的存在,有韩家军的存在,蛟蟒兄弟,原本的谨慎,机敏,早就已经抛之脑后了。 取而代之的,是邪恶,肮脏的心灵,是对于生灵涂炭,置之不顾,不闻不问的残忍无情。 那一刻,蛟蟒兄弟的命运,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没有徐行的命,却得了徐行的病。 “他们有骑兵,我们就没有吗?” 中军大帐,白干笑看局势变化,暗自道。 “天下事,无过分合。” “前番有齐鲁联军,鏖战酣斗,杀个天昏地暗,尸横遍野。” “今番,却和好了。” 白干哈哈大笑,一旁的疯三爷,倒是有些无奈,这一次,真让这个狂徒赌对了。 南桥头,蛟蟒兄弟,据守在这里,约莫还有七八千的弓兵部队,说实话,真的不够看,若是来个一万骑兵,直接举盾冲锋,如此,万事休矣。 果然,一支速度极快的骑兵队伍,朝着南桥头据点而来,扬起的沙尘,更是浓厚的像刚刚凝固的糖浆。 蛟蟒兄弟定睛一看,前方队伍,打着的,齐鲁的旗帜。 “哎,自东北方向而来的,必然是郭幸和周康的军队啊,看来,此番休矣。” 原来,早在数月前,齐鲁在南下,讨伐吴越时,便已经做好了事先准备,拱水河东流,有一条无名无姓,被当地的村民,称之为龙须潭的小河,因为形状就好像是条龙的胡须,加上不算深,也不算浅,所以叫做龙须潭。 齐鲁的军队,多数为骑兵,这也是北方军队,最常规的配置,然而,不管是郭幸所率领的重骑兵,还是周康所率领的轻骑兵,坐骑带着人,重量都不一般,加上身上的装备和物资补给,更是不可忽视的问题。 因此,齐鲁联军,在地势不占优的情况下,提前拉好了吊桥,虽然不够稳定,但是只要骑兵在经过时,放慢速度,不超过五百,一千,吊桥还是相对来说比较稳定的。 不过,只要不是那种非常小的溪流,水势总归要迅猛的,所以过桥时,真的都非常心惊胆战,加上北方人,相对来说,水性没有那么好,甚至很多人不会游泳,所以大多数情况下,据点,还是非常重要的,因此,齐鲁在撤退时,也确实驻扎了据点。 如今,据点稳固了,吊桥也被延展开了,虽然算不上铁索连环,至少能够让骑兵快速经过,不需要心惊胆战了。 事实上,对于善良的军阀而言,对当地的村民,也应该是一种,呵护的状态。 周康提议,把这些村民都赶走,用军屯的方式,占领龙须潭,但是郭幸一口否决了,他始终认为,战争,是为了阻止杀戮,是为了以杀止杀,以战止战,而非拥有了生杀大权,就肆意妄为。 一口否决下,郭幸让当地的村民,留在了龙须潭附近,他觉得,如果强制性的让村民们,搬离自己的村庄,等同于是把他们往绝路上逼,做人,不该是这样,至少,作为一个诸侯,一个军阀,不该是这样。 杀人不过头点地,赶人出村庄的行为,确实有点丧德。 那一日,郭幸和周康,已经回到了齐鲁,各自整兵,紧接着,郭幸就收到了一封书信,署名人,竟然是潘氏一族的现任家主,潘分,那位,被世人称之为,东分西合,与呼延合同级别的大人物,写了一封,莫名其妙的信。 至少,对于郭幸而言,这封信,真的是非常的离谱。 早先,齐鲁曾经强势进攻晋城,然而,潘分却说,这种平庸的君主,确实该打,确实该杀,如此,便是已经向郭幸,表达了自己的态度,杀戮也好,战争也罢,只是体现两派势力的态度。 很显然,潘分并不是很愿意,服从于晋城内部的势力。 事实上,几乎每个城池,都会有世家贵族的渗透,晋城,也是如此。 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事,谁都渴望去做,谁都愿意去做,谁都抢着去做,然而,真正能够成功的,又有几人? 但凡是压制幼主,肆意妄为,权倾朝野,只手遮天的权臣,年老后,必然会横死,如霍光之贤才,也难免被秋后算账,更何况一些普普通通的人。 然而,实施情况,真的如同潘分所说? 莫非,就真的没有权臣,得以善终? 似乎,确实没有,很遗憾,也很无奈,这确实是事实。 晋城内部的问题,已经两极分化太严重了,就算是后来加入的局势的云家,司马家,邹家,沈家,也难以制衡庙堂中的势力。 “郭将军,天下事,无过分合,杀戮也好,战争也罢,以人为本也好,以人为资本也罢,只要能够完成天下统一的大业,等到天下安定时,施行仁政,照样是个好皇帝,若非如此,何以得天下!” “潘某,虽然不是晋城一派,却在晋城派系内,有些事,可以说,但是不能做,做了,就要背上千古的骂名,潘某珍惜名声,唯有把心中的祈愿,和手中的底牌,倾诉给郭将军。” “万望郭将军,能够深明大义。” 其实,潘分算不上是一个特别聪明的人,但是,他足够坏。 这份书信,只是一个幌子,连带着书信,一起寄送来的羊皮纸,才是真正的意图。 羊皮纸,记录着两面信息。 第一面,是潘分所收集到的,关于韩龙一方的军事情况,约莫四十五万军队,精锐十万,常备军二十万,还有十五万,是伙头军,加上预备军,其中,真正能够参加大规模战役的,不过十万精锐,只是,这十万精锐,兵种复杂,除了骑兵,弓兵,步兵以外,甚至有专门训练出来的陷进兵,盾牌兵,以及负责运输和使用投石车,工程车的,投石兵和工程兵。 最重要的是,这十万精锐,是以骑兵为主要战斗力,而非南方常见的步兵和弓兵。 潘分这样说,倒也没有问题,因为在南方,固然有坐骑,也没有北方多,而且,南方的坐骑品种,其实并不如北方的坐骑品种,来的强壮,速度也好,耐力也罢,坐骑的两大核心,就是判定坐骑强弱的基本标准。 不过,潘分的推测,似乎是出了一点点问题,这个问题,也导致了后来的变故。 当初,徐行在强攻湘县的时候,在城下,正面遭遇了虞纯,虞纯的坐骑,便是从北方引进来的品种,被徐行称之为螺旋,但是实际上,它是属于北方的,传统的烈鬃系列的马种,有黑风马,有白玉马,有黄骠马,都是同属于烈鬃,其爆发力之强,最是闻名于世。 然而,这并非重点,重点在于,烈鬃系列,最大的特点,就是在于,如果在作为坐骑的时候,主人的实力足够强大,烈鬃就可以发挥出它真正的潜力。 然也。 一匹马,也可以拥有能力,虽然用异能,武零,秘书这些词汇来形容一匹马的能力,有点奇怪,但是至少,也要有一个专有名词,才较为合适。 徐行倒也不是第一个让坐骑觉醒能力的骑师,相反,他的骑术,真的一般般,属于是比较差劲的类型,万幸,作为一个有天赋,有机遇,运气好的人,他非常顺利的,在第一次驾驶坐骑的时候,便已经让坐骑,觉醒了能力。 铁蹄纵横,风风火火,便是这烈鬃系列,最强大的地方。 实力,是有限的,可潜能,却是无限的,每一个生物,都有成为史诗的可能。 不过,潜能这种事,说说就好,千万不能相信。 对于徐行而言,让坐骑觉醒能力,只是一种必然性,更是一种锦上添花。 可是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尤其是普通人,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想要雪中送炭,就必须得有相对应的天赋。 铁蹄踏过,伴随着漫漫沙尘,蛟蟒兄弟奋力拼杀着,弓兵层层防护,却难以阻挡骑兵的冲锋,在这一场战役中,骑兵的机动性和冲杀能力,被展现的淋漓尽致,在面对这瞬间拉近距离的大部队时,蛟蟒兄弟,并没有绝望。 长刀高高举起,顺势劈下。 两名主将,十几名副将,奋力抵抗着冲锋,蛟蟒兄弟,更是突破重围,在骑兵方阵中,无视任何的危险,杀戮着,或者说,抵抗着。 在那一刻,没有人会知道,他们的内心深处,是否在呼唤哥哥的名字。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非常熟悉的军队,自南向北而来。 万军之中,顺风飘扬的旗帜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韩”字。 为首之人,正是韩家军现任主帅,三楚之一,中楚之主,楚候韩龙。 跟在韩龙身后的,是猜拳三人组。 此番,齐鲁的骑兵队伍,约莫有一万,而韩龙支援带来的韩家军,却有整整二十七万。 不得不承认,兵力多,就是任性,只是不知道,此刻的徐行,仁山,对于韩龙所在的中楚,有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先锋军三万,折损三千,还有,二万七千。 支援军队二十七万,目前毫无折损。 化零为整,约莫有三十万大军,倾巢而出。 韩家军,毕竟是韩家军,在死守的情况下,一万骑兵被尽数歼灭,如此,所剩战马,刚刚好可以让一些,骑术还算不错的弓兵,提升一波战斗力,这是韩家军的老传统了,骑兵一旦死亡,那么其他兵种,就有升级的可能性了,当然,前提条件是这些资源,不被敌军掳走。 刀剑相交时,能够听到的,只是一阵阵尖叫和哀嚎,虽然说战士不应该畏惧死亡,但是被刀枪剑戟给攻击到,不疼,那是骗人的,不疼到尖叫,,也是骗人的,被斩断手臂,脱力落马,等待着死亡,那种心中的绝望,自然会发出哀嚎,由不得人选择。 残忍的战争结束,一方欢喜,一方忧愁。 蛟蟒兄弟和残存的弓兵队伍,算是运气好,捡回了一条命,作为主帅的韩龙,顺利合兵,也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 不过,对于齐鲁的这一把算盘来说,可以算是火上浇油了。 不知道,在郭幸得知自己的龙须潭守军,白白送死,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 然而,诸侯的心思都很难猜,军阀的想法都很奇怪。 能够为人主者,都是脑子里面有点货的人,至于是干货,还是没有用的废物,那就不得而知了。 其实,不管是什么世代,精英和普通人的差距都非常大,或者说差距离谱。 因为精英的父母,基本上都是精英,除了一些特定的世代,会出现那种天纵之才,可以开创一代精英的家族序幕以外,大多数世家贵族,都是有着很多年传承,至少得有个三五代人的连续维持,都可以稳定家族的增长。 可惜,很多家族,往往在二世祖刚刚接管了家族的时候,就已经消亡了,这是一种必然,也是一种悲剧,因为一旦一个家族,一方水土,乃至一个帝国,在土崩瓦解的瞬间,也就意味着群雄逐鹿,天下大乱。 谁在少年时,不是英武绝伦,胸怀大志,可惜,在那短暂的青春年少结束后,这些少年郎,不再年轻,不再热血,不再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少年郎,是不是就变成了少年狼。 一字之差,真的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从晋西北,到晋东南,世人看到的,是两个家族,两个极端,两个瓜分晋城势力的仲裁者,或者说,聪明的坏人。 在晋王眼中,他们和那些,把控朝政,颠倒黑白,肆意的更换王位的权臣,也好不到哪里去,唯一的不同,就是这两个家族的人,不在晋城的王城里,僭越犯上。 其实,是一路人。 若真的是忠臣良将,难道不应该忠君爱国,勤王救主,为什么王位都更换了几十次了,却不见西北,东南的守军! “每一个年幼不懂事,好不容易被扶正大位,却也活不了几年的主子,在死前,都是那般懵懂无知,有的,甚至连自己吃饭,都不会呢。” 晋王换了一个又一个,说的话,差不多。 全程换了一个又一个,说的话,也一样。 其实,呼延合在少年时期,也是一个热血小青年,只是,那个时候的他,被同期的人,压制的太明显,也太惨了,他自身的实力,并不算太强,相反,作为一个兵人,为了能够让犬狼双剑觉醒,甚至不惜献祭自己的兵灵,等到真正可以使用犬狼双剑,创造出属于自己的魔化人军队的时候,他自己,也已经被魔化了。 只是,他被魔化的程度,并没有仁山那么严重,仁山是一次性的,提升实力,借助陨石粉末加上导电增幅,力度太大了,所以一时间,难以消化,能量暴涨,也会带来魔化,呼延合自身实力不强,至少,在能力者之中,不算太强,因此,回音也不算特别明显。 最重要的是,当呼延合被魔化的时候,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舒爽。 道德,原则,尽数抛弃。 善恶之分,好坏之别,只在他一念之间。 除了自己在乎的人,其他所有人都是工具,都是牛马,而非一个又一个,活生生的人。 于是,热血小青年,死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自私自利,残忍无情的军阀。 因为,他并没有正统的传承,没有庙堂的认可,因此,他算不上诸侯,只是军阀。 同样作为魔化人的仁山,则是不同,他取代的,不是吴越的王,他取代的,是大楚的王,因此,他并非军阀,而是诸侯。 其实,九州最是讲究一个,名正言顺,当善恶的观念,被世人所抛弃的时候,唯有胜负,能够引起注视,而名正言顺,便是确保胜利的第一步。 有一个好的借口,就可以做一件事,一件让自己,动嘴和动手,都比较合理的事。 俗话说,理直气壮,一旦有了理,可就得理不饶人了。 不过,这一套,在兵法家面前,可不管用。 这一招,驱虎吞狼,不管是齐鲁偷袭成功,断掉中楚的退路,并且杀死蛟蟒兄弟,取得主将上的优势,还是齐鲁失败,损兵折将,对于晋城,都没有坏处。 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对于潘氏一组,没有坏处。 削弱别人的实力,就是约等于强化自己的实力,这叫做此消彼长。 当郭幸得知一万骑兵,被尽数歼灭时,必然会产生报复心理,此时,不管是西征晋城,对付潘分,亦或是南下,讨伐韩龙,都要顾忌在吴越休整的仁山。 齐鲁和吴越,已经有过两次大矛盾了,先前进攻晋城的时候,就是上官雄的指挥,一手摧毁了这场原本是稳赢的战役,还从齐鲁嘴里,抢走了就快要吞下去的豫县,后来签订协议,多方面有了利益权衡,吴越更是把豫县归还给了晋城一方。 诚然,吴越在当时,还没有能力,去维持刚刚拿下的豫县,城池在北方,大本营在南方,相隔太远,不好支援,就算死守,也会被群起而攻之,到时候,反倒是一块烫手山芋,倒不如还给豫县,也等于是做一个,顺水人情。 只是,当时没有能力,未必现在没有能力,至少,韩龙三兄弟,是已经膨胀了,从原本的守将,变成了所谓的楚候,从原本的,只有被人命令,被人趋势的奴才,变成了掌握生杀大全的主子。 正应了那一句俗话。 满瓶不动,半瓶摇,还是疯狂摇动的那种摇。 不管是什么世代,不知死活的人,总是多如牛毛,当黑暗席卷而来时,当铁蹄无阻,纵横而来时,整个天下都大乱了,更何况,一个又一个的,有着七情六欲的人呢? 其实甲乙丙丁也好,一二三四也罢,名字,只是一个代号,重点在于,什么人,做了什么事,这件事,影响了什么人,是否推动了,历史的走向。 不过,天下事,无过分合。 这句话,不管是放在什么世代,都非常合理,甚至,经常一语成谶。 南桥头,已经没有固守的必要,眼看着大军压境,蛰伏在拱水河岸边树林里的隐,只是觉得,就算自己再如何共振,再如何折光,要对付眼前的那么多人,等同于是螳臂当车。 更何况,长桥已经被他给破坏了,留下的铁索,也并非合适的渡河方式,因此,现在的隐,除了撤退以外,几乎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事实上,隐的正面战斗力,只是略强于一些,实力普通的能力者,他的优势,在于单兵作战,以及背刺暗杀,一对一,如果是正面对决,更是会处于下风。 纵然是隔着一条大河,隐也可以清楚的感知到,对方有三个,实力不俗的能力者,而且按照能量波动,应该是强于自己的水平。 隐有试想过,用轻功水上漂,渡河,但是,他只是想了想,就已经放弃了,因为他知道,这种事,对于他而言,约等于是天方夜谭,如此湍急的河流,可不是轻微的浪花,可以比拟,如此,便是只有撤退一条路了。 再三思索下,隐还是撤退了,他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三十万大军,可不是用能力者的能力,就可以弥补的,就算是拥有时间停止的顶级能力者,只怕是未必能够做到,一骑当三十万。 隐顺着树林,朝着大本营而去。 此刻的大本营,正在与蛟蟒兄弟带来的骑兵,步兵队伍交战,不得不承认,韩家军的实力,的确不容小觑,加上被隔断了退路,更是视死如归,这样的勇士,真的是让人垂涎三尺,尤其对于为将者,最是具有吸引力。 传统的军队编制,往往都是混合型,但是,这种混合型,是单对单的混合型,换而言之,就是多兵种,但是每个兵种的功能性,都得到局限,不过,白干所统领的拱水河大本营,使用的编制,并非传统,而是潘氏一族最常用的编制。 真正意义上的混合型军队。 骑兵如果同时拥有步兵的刀盾,弓兵的箭矢,再稍稍牺牲一点重甲,就可以获得非常不俗的机动性,混合型对于军队的要求,在于质量,而非数量,因为是混合型,所以需要刀枪剑戟,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能够做到这些的人,少之又少,至少,在茫茫普通人里,也并不算多。 无巧不成书,当年潘氏一族,为了巩固自己家族,对于分流家族的掌握,派了一些宗家的小少爷,和旁系的伴读书童,来到这里,他们带来的,是资源的管理方式,和分配方式,带来的,是钱财和人脉,甚至是权力。 正义的铁拳下,是不存在可以侥幸逃生的邪恶的,之所以被称之为铁拳,就是因为杀伐果断。 然也。 这小少爷和伴读书童,都拥有类似于先斩后奏的权力,也就是俗称的。 “你不听话,不带你一起赚钱了。” 其中一个伴读书童,相中了白干,他觉得,自己所侍奉的小少爷,没有什么头脑,自己想要在河洛分流中,取得一席之地,想要强龙压制地头蛇,就必须要扶持一个当地的人物出来站队,而当时的情况,并没有那种,一看就知道很笨很蠢很天真的人,白干,算作一个。 于是伴读书童,把白干当成了下一个世代的代言人,给予了他足够的人脉,碰巧,白干的外公,以及外公所在的黑家,也需要一个,可以融合分流家族,成为河洛大头目的引路人。 一想到自己垂垂老矣,不知道哪一天睡下,第二天就醒不过来了,于是,外公采取了极端的教育方式,想要把白干,培养成一个,杀伐果断的坏人,至少在别人看来,白干必须是一个狠人。 只是,有些时候,极端的教育方式,未必就会教育出来尖端的人才,相反,越是坏人,就越是害怕坏人。 白干常年在大本营驻军,不回去面对家族斗争,便是这个原因,如果能够一波拿下,谁会忍气吞声? 伴读书童的心血,到底是没有白费,白干除了独领一方军队以外,更是把黑白两家,融合在了一起,和几个表亲的关系,也是非常的和谐,紧接着,其他小家族,纷纷依附,庞大的势力,正在冉冉升起。 后来,伴读书童的野心,扩大了。 他觉得,一个融合了资源管理,资源分配,权衡地方势力的人,还不够强大,他还需要,真正意义上的,能力,才可以成为兵法家,权谋家。 于是,潘氏一组,训练混合型军队的手段,第一次向外泄露了。 马槊定阵,刀盾贴身,弓矢齐发,借助坐骑之力,发挥出最大的爆发力。 终于一个吸收了多方精华的天才少年,成长为了一个,四十岁的中年大叔。 只是,很少有人知道,这个中年大叔的心里面,有多少小九九,有多么的黑暗肮脏。 杀人不过头点地。 弱者最害怕,最无奈的,不是遇到那种,强取豪夺的霸主,相反,如果是因为硬碰硬输掉了战争,输掉了人生,那么弱者,也会非常有风度的,束手就擒。 若是遭遇了那种,暗中使用手段的奸诈小人,纵然是真的被逼上了绝路,怕是也要死不瞑目。 强大的混合型骑兵,只有一万人,却都是精锐。 蛟蟒兄弟带来的骑兵,步兵队伍,在人数上,其实是占优势的,只是质量方面,就差了不少。 最重要的是,后方,来人了。 时间线,拉回到过去。 当时,隐吊挂在半空中,匕首插在了海怪的皮肤上,正如同攀山一般,紧张刺激。 不过,攀山,说到底,还是非常危险的运动,紧张刺激,和危险性,也是成正比,所以还是求稳比较好。 更何况,上方的情况,也是越来越激烈。 拂云手,之所以被称之为拂云手,倒不是因为其破坏力,相反,拂云手可以理解为柔术。 众所周知,控鹤擒龙手,分为两个部分,第一个部分,是属于刚猛霸道的擒龙手,利用五指的劲力,强行撕扯,只要使用者的内力修炼到一定级别,那么碎石裂碑,真正是不在话下,第二个部分,是相对来说比较柔和的控鹤手,属于是远程的,控制气流的功法。 这拂云手,乃是摒弃了擒龙手,也就是说,放弃了刚猛的流派特性,而是专注于控鹤手。 不过,事实情况,却并没有简单。 曹复在学到拂云手这套功法的时候,白发老人,便是已经把控鹤手改良过了,如此说来,曹复学的并非隔空取物之法,而是货真价实的,控制气流的功法。 拂云手的原理,是用内力,附加在攻击之中,虽然攻击看起来就比较老年化,而且也无法对表皮造成什么伤害,更是需要拖延时间,才可以发挥其最大的作用。 在实力差距很大的时候,拂云手,便是最吃亏的功法,因为大家实力都很弱小的时候,其造成的伤害,可以说是微乎其微,反之,在大家实力都很强大的时候,一招,一瞬,就可以定胜负了。 所以,拂云手的意境,大于功效。 三位杀手,对着鱼头不断的攻击,眼看着连皮都蹭不掉,着实有点丑态,不过,此刻除了他们三个,也没有别人可以看到这个情况,隐还在用匕首,一下一下的往上跃,因为海怪的皮肤太滑了,所以很难爬上去。 不得不承认,这场战斗,那三位杀人,或许才是主角。 伴随着时间推移,鱼头上,那连续受到攻击的皮肤,开始出现了一些淤青,严格意义上来说,是肿胀。 原来,这拂云手,竟然是用内力,让某个部位堵塞,使得敌人的血液循环受到阻碍,一旦受到阻碍,血管压力就会越来越大,从外来看,是鼓起来一块包,但是里面,就已经都是血糊糊,乱糟糟的了。 “破!” 不需要多余的攻击,也不需要收尾的处决,只是非常自然的,踏着鱼头发力,然后站在水面上。 真没有想到,这三位杀手的轻功水上漂,竟然比隐强出不少。 连击之下,鱼头只是被动挨打,不得不承认,拂云手如果用来对付那种不会反击的敌人,真的是侮辱性,大于杀伤力。 不过,隐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直接落入了海里,来不及使用轻功水上漂,因为巨大的力量,他被拖下海水,还呛了几下,海怪陨落,意味着这一次任务,已经迎来了尾声,最后一步,就是取走隐想要的东西,然后快点回去交差。 三位杀手,蜻蜓点水,站在了周围的礁石上,看着有些狼狈的隐,不禁流露出了不屑的眼神。 虽然说,作为类似于赏金猎人的职业者,不应该有过多的情感流露,尤其是对于杀手这个流派,更是应该沉默寡言,保持自己的神秘感,然而,下一秒,却破功了。 “哈哈哈,你该不会是旱鸭子吧。” 光头男人说道。 “你如果是旱鸭子,为什么还要到东海之滨取东西呢?” 这一战,让隐对于这三位杀手的实力,有了真正的认识。 拂云手之下,鱼头肿胀的皮肤,在瞬间爆炸,淤血横飞,有点难闻,就好像是被加速腐化了一般,其实,拂云手所带来的效果,更加趋近于风化,也就是加速衰败,因为加速衰败,血液循环的技能,才被影响,产生了恶化,借助这个特性,防御力再强大,也很难长期招架。 “杀手,也分情况,有些杀手,其实挺不错,也挺简单。” 隐在那一刻,突然明白了,似乎仲裁所里面,那些满口正义的人,并非好人,他们也干着黑暗的勾当,却自诩正义之剑。 这让他不禁怀疑,仲裁所,到底是为了什么而被创造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而维持着存在。 如果说,这个世界需要恐怖平衡,需要善恶平衡,需要好人和坏人之间,不断战斗的话,那么这个世界,是否太可悲。 一些哲学性质非常强烈的疑问,出现在了脑海之中,不过,很久就消散了,因为他知道,这些问题,不是他能够解决的,也不在他的原则性之中。 “其实,我来这里,除了杀海妖以外,还要拿一个宝贝,先前,没有对你们坦白所有的实情,真的很抱歉。” “说实话,原本我并不信任你们,因为我们都是杀手,都是刺客,所以,我最是明白,这个职业,不应该有原则。” “还是说句,对不起。” 表明了态度后,三位杀手,露出了微笑,尤其是女人,他看隐的眼神,其实有点不对劲。 可能,是有种仰慕的感觉吧,毕竟,自己的伙伴,一个是光头,一个是独眼,其貌不扬,难免为女人嫌弃,要知道,颜值控,可是古往今来,乃至未来,都会有的事。 隐的相貌不算出众,却也是五官端正,还有一种冷酷的帅气,尤其是侧脸,有一种天寒地冻中,傲然自若的梅花,不惧不怕,不退不让。 说是这样说,还是要靠衬托,早先,隐也是经常戴着面具,可是在结伴同行,有了一些羁绊后,他便摘下了面具,当然,另外三人,并没有这样做,隐也不在意,他认为,只要自己愿意和这三个人,好好相处,那么真心朋友,是必然会有的,当然,这只是他认为。 在战斗结束后,隐剖开了鱼头海怪的肚子,一个拳头大小的心脏,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个心脏,依然还在跳动,毕竟,海怪才刚死不久。 按照上官雄的说法,鱼头海怪的心脏,应该是深绿色的,就好像是陈年老青苔一样,让人看着就有点难受,瘆得慌。 不过,事实情况,和上官雄的说法,似乎有点出入。 在隐手中的这颗心脏,并非是深绿色的,而是深红色的,就是单纯的,动物心脏的颜色,因为血液是什么颜色,心脏,便是什么颜色,这是非常正常的,无须怀疑。 然而,等到心脏停止跳动后,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很快,这一幕,出现在了众人眼前,心脏从深红色,逐渐变成黑色,虽然上官雄并没有说出这些细节,但是隐也算是一个比较聪明的人,他非常清楚,这其中,一定是有蹊跷! 于是,他把心脏放在了海水里面,涮了涮,洗了洗。 果然,隐猜对了。 黑色的心脏,是因为有凝固的血液,所以改变了颜色。 洗干净的海怪心脏,真的是绿色的,不过,并非深绿色,而是浅绿色,严格意义上来说,是青绿色。 诚然,上官雄的说法,和隐所得到的心脏,有所出入,但是,这并非是谬言。 相反,这更加证明了上官雄的实力,远超隐。 因为,只有成年鱼头海怪的心脏,才会是带有厚重能量的深绿色,浅绿色,青绿色,都是幼年鱼头海怪的心脏,或者说,就算不用年限来分化,用能量的颜色来分化,也是如此,越是厚重,凝重,便越是强大,这是判定许多动物内脏的方法。 取出心脏,众人打道回府。 在路上,四人可以说是,有说有笑,可惜,这一趟生死冒险,并没有让他们成为朋友。 后来,隐吃掉了鱼头海怪的心脏,并且花了三个月,成功觉醒了磁力共振。 按照上官雄所说,鱼头海怪,有三个头,但是主头,是在正中间,正因如此,女人在攻击三号鱼头的时候,并没有引起本体的共通反应,在光头男人,攻击中间的主头的时候,便是直接让鱼头还怪,错乱不安。 因为有三个头,所以鱼头海怪,需要比大多数生物,都多出两个分心的点。 常言道,一心二用,乃是人杰。 人说是,讲究所谓的,一心一意,专心致志。 鱼头海怪,因为生物特性,所以分心能力更强,换而言之,如果是一颗心的人,吃掉了有分心能力的鱼头海怪的心脏,便是可以提升一定的分心能力。 人可以掌握自己的能量走向和能量分配,因此,分心能力,成为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这鱼头海怪的心脏,为隐,补充了觉醒磁力共振所需要的,更多的能量。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五章 烟云笼河关(五) 杀戮,能够带来什么,取决于挥舞屠刀之人,心中所想。 当黑暗席卷时,临时抱佛脚,好歹可以,心安理得一点点,哪怕只是一点点,也比完全没有好。 毕竟,一永远比零大。 所有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三岁小孩子都知道,别人来欺负,一定要反抗,反抗不过,就跑,生命,最是重要。 夏至,原本是个时节,可对于乱世而言,却只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少年时的梦想,终将堕入深渊,正是因为有了前人的奸诈,才有了后人的报复心理。 潘分的一封书信,打开了这场大混战的大门,也打开了群雄内心深处,真正的欲望。 晋城,一直以来,都是九州势力中,最被动的一方,倒不是因为,实力弱小,相反,如果晋西北的呼延合,加上晋东南的潘分,一起效忠庙堂,或许晋城可以说是当今世代,最强大的一方。 可惜,历史从来都没有如果,历史,只有结果。 正是因为内部的矛盾严重,所以才口服心不服,表面上,是晋人,实际上,却是自成一派。 尘世上,人来人往。 庙堂之中,也是如此。 晋城的王,从来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初代晋王。 初代晋王,是一个非常懂得人情世故的人,但是文韬武略,却样样不行。 然而,他就是凭借着察言观色,透析人心的本事,在晋城内部,取得了最终胜利。 在九州世代终结的同时,也就宣告着,城池的世代,来临了。 渐渐的,从一开始的数千,数百,压缩到了最后的九个城池。 晋,齐鲁。 秦,巴蜀。 楚,吴越。 如今,晋的内部,乱糟糟,实力固然强大,也是拔了牙的老虎。 秦,多年没有出关,不知道何时出关,也不知道内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或许,也是因为主少国疑,导致了不得不低调吧。 楚,更是不用多说了。 现在的大楚,已经是名存实亡,唯一留下的宗族王,便是仲令,可惜,一个疯疯癫癫的人,再翻不起什么大浪。 杀人不过头点地。 亡了国,不可怕。 朝代更迭,是历史的走向,非人力所能及也。 可是,灭掉了大楚,还要诛心,这就有点坏心思了,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吴城被仁山吞并,徐行被仁山驱逐,或许是一种,类似于现世报的感觉。 可惜,这样的打击,并不能阻扰徐行,得到最终的胜利。 相反,对于仁山,韩龙之流,倒是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楚皇,楚王。 一字之差,却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皇,在王之上。 所以,不管仁山是否可以对徐行下命令,在外人看来,仁山这种行为,都是一种挑衅。 “孤尚且都只是王,老贼何以称皇。” 于是,真正意义上的祸从口出,应验了。 齐鲁的军队是以骑兵为主,而且几乎是骑兵远多于其他兵种的混合。换而言之,类似于车轮战的战术,齐鲁就非常的占优势,那么问题来了如何克制骑兵。 在冷兵器时代骑兵的威力,等于,棋盘上的車。 不管是什么棋子,都有它在棋盘上的价值,然而,棋子的价值和兵种的差距是一模一样,不管是骑兵,弓兵,步兵。 只要能够杀敌冲锋就是好棋子。 于是,混合兵种的配合就极为重要,尤其是在南方多数地区不适合饲养马匹。 如此南方的坐骑,事实上是要弱于北方的坐骑,但是这依然不妨碍南方的核心兵种依然要依赖骑兵的冲锋,但是骑兵并非是无敌的,事实上在兵法家眼里,任何兵种都有擅长的领域和优劣。 用单个品种的作战能力去给兵种打分,这很显然是错误的,骑兵的威力最大,但是消耗的资源以及战损的比例也是最大的。 毫不夸张的说,在拱水桥,齐鲁一方所损失的一万骑兵,约等于三倍到五倍同等数量的步兵。 如此相当于齐鲁一方损失了三万到五万的步兵。 当然,实际情况并没有那么复杂,也就是齐鲁一方丢失了第一波战机而已。众所周知战场上最重要的就是情报消息,但是从这一战开始情报消息就远远不如间谍。 事实上,不管是什么势力,都会去训练一些间谍,因为间谍除了可以获取情报消息以外,甚至还可以执行暗杀任务,如此又获得情报消息,还可以解决掉对方关键的人物。 克敌制胜讲究一个兵贵神速,军队的前进速度往往和军队的质量挂钩,但是量变一定会引起质变的就好像九加一就变成了十,看上去只是加了一点点,或者说微乎其微。但是正因为这一点就从个位数变成了两位数。 仔细想来,晋西北,晋东南,甚至包括了其他势力都非常注重兵贵神速,早年间,在晋西北,一些地痞流氓在市井骚扰老百姓他们都是一些,外面的流寇,说难听点就是贼,不过也有一些流寇从良了,参军入伍,保家卫国。 不过,大多数坏人,之所以是坏人,正是因为他们屡教不改,手上干着伤害别人的事,嘴里却是我很可怜,我很无奈,我很无助,我很悲惨,我很弱小。 当人们看到一个拿起刀砍,向无辜老百姓,嘴里还要自我贬低,把自己包装成弱势群体这样的人真的值得可怜吗? 其实不管是什么世代,善恶之争,好坏之争永远不会结束,有光明的地方就必然有黑暗,有好人的地方就必然有坏人,有人,以杀人取乐,有人以救人为本职。 这也是徐行为什么大力开展医药行业的主要原因。 当他看到有许多穷人没钱看病的时候,他真的很想哭,说实话,他并没有别人所说的那么坚强。 纵然,他所认为的坚强,只是把内心的痛苦以及埋藏在心里的无奈,全都自己扛起。很多人会说,徐行是个残忍无情的杀人魔。 但是事实情况却并非如此。 徐行一直藏着一个秘密,一个,仅有数人知道,而且还不是特别确认的秘密。 熟悉徐行的人都知道,风氏一族的传承异能,是水元素,可是,徐行非但不会游泳,是个旱鸭子,更是钟爱果酒。 如此,不免得人来怀疑。 而不熟悉徐行的人,则是只觉得,他是一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小屁孩,毕竟,他初登场时,只有十七岁,真正出现在诸侯争霸中的时候,很多人,也不把他当回事。 事实上,天底下,除了上官雄能够真正了解徐行以外,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徐行的实力,并不算顶级,仁山,韩龙,都极其自负,尚且对徐行有所忌惮,郭周二人,虽未同门,却对徐行相对排斥。 毫不夸张的说,上官雄的七个入室儿徒里,仅仅只有周康在幼年时期,曾经和徐行一起作伴,但是伴随着年纪的增长,十岁这种砍,真的是让人怀疑,两个一起长大的小男孩,到底是不是师兄弟。 从客观角度上来说,是的,因为他们都是上官雄手把手交出来的儿徒。 徐行排行第六,周康则是关门弟子。 从主观角度上来说,不是。 不管是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还是穿越之后的这个世界,不管是徐行,还是风安,和师兄弟的关系,似乎并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好,至少,在上官雄看来,并不好。 早先,上官雄便已经预料到了,伯仲淑三人组,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陌生人,有所敌意,然而,作为师父的上官雄,也没有立场去证明什么,对错也好,好坏也罢,人生如戏,有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个蠢笨的老实人,也不是坏事。 虽然上官雄提前退出了历史的舞台,结束了他四十七年的短暂人生,却为天下,带来了一个,迟到了一万年的太平。 徐行,出生在一个精英阶层的家族中,父亲算是个武者,不过很少见到父亲使用武灵,按照常理来说,一个家族的武灵,应该是同一类型的,而且,只要自身实力差距不大,那么武灵的差距,也不会很大。 然而,武灵和异能最大的区别,便是在于精神力,比物质多了一个优势。 那就是想象力。 因为武灵从本质上来说,是精神力具象化,如此,就可以从虚化,以及实体化之间,自由转化,而异能,作为物质能量的体现,在这个由物质作为基础容器的世界里,则是很难有大幅度的转变。 但是,这并不代表,武灵就一定比异能更强。 相反,对比两个世界。 异能者多的,便是称之为异能世界。 武者多的,则是称之为武灵世界。 虽然同样作为能力者,同样有混沌力场的存在,不过,二者依然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严格意义上来说,异能世界,要稍稍强于武灵世界,不过,这个强于,并没有任何意义。 原因非常简单。 当异能世界的异能者,实力达到了一定程度时,就可以通过时空之门,穿越到另一个世界,如此,就造成了,一个米袋里的一粒米,进入到了另一个米袋中。 或许是因为,米袋本身的好坏优劣,环境差异等等,异能者,进入到武灵世界,实力就会被压制,或者说,能量就会被削弱。 所以,早年间,一些自以为是的能力者,发现了穿越时空的方法,进入到了其他的平行时空,结果却回不来了。 因为,在穿越时空的时候,能量会被消耗,但是,在穿越时空后,未必不能恢复,可是,就算是恢复了,也不可能恢复到之前的全盛状态,因为跨时空的关系,能量被削弱,如果穿越之前的实力,刚刚好可以在自己的世界,达到穿越时空的标准,那么到了另一个时空,就无法再穿越回来。 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 假设,穿越时空之门,至少需要八千点的战斗力,再假设,一个能力者的战斗力,刚刚好到了八千,于是,就可以借助时空之门,进行穿越,在穿越过程中,能量被消耗。 或者被消耗一小半,或者被消耗一大半。 紧接着,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能力者的状态,已经接近于百分之百的状态了,但是,因为跨时空的关系,他的战斗力,上限就被压缩到了七千,甚至六千。 如此,他就不可能再达到八千点的最低要求,只要他一辈子都无法提升实力,那么他一辈子都无法回到自己的世界。 更离谱的是,虽然每个平行时空,未必都会出现相同的人,也就是时空同位体,但是对于历史走向,时空发展有重大意义的人,几乎是每一个时空,都会有一个对应的时空同位体。 正如同异能世界有风安,武灵世界有徐行,他们只是在作品中的名字不一样,本质上,他们都是风安。 不过,此风安,非彼风安。 徐行作为一个,脾气相对暴躁许多的时空同位体,所要面临的问题,却也更加棘手。 仔细想来,谁还不是一个小少爷呢? 自出生起,父母疼爱,族人也把希望,都灌注在他的身上,不为了别的,就只是因为,他是一个能力者,是家族中,新生代的第一人。 嫡系长子,这个称呼,不仅仅只是汉子所表达的意思,不仅仅只是为了体现,他在家族中,那不可替代的位置,相反,嫡系长子,反倒是一个诅咒。 因为家族内部的问题,永远不会结束,所以,不管是什么世代,不管是什么家族,内部一旦出现不平衡,一旦发生了矛盾,哪怕只是一点点的误会,都会因为不想解释,不愿意解释,懒得去解释,而越来越离谱,越来越夸张。 众所周知,古往今来,发生过很多家族内斗的惨案。 还有那种,杀了哥哥,收编嫂子,杀了弟弟,收编弟媳,软禁父亲,自立登基的人,最是明显。 万幸,徐行从小所接受的教育,首先,就是以孝为先。 常言道,百善孝为先。 一个不孝顺父母,不尊敬长辈的人,必然不可能对其他人友好。 烧火要空心,做人要真心。 徐行的家教,算不上一等一,却也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当徐行传承了家族的一些优良基因时,也势必掺杂一些,歪七扭八的恶性基因。 比如说,崇尚暴力。 风氏一族,之所以被诟病,并非因为内斗基因强大,而是因为窝里横的同时,对外更横。 “用嘴巴能够解决的事,就尝试着沟通,若是再三沟通不成,就直接动手。” “一定要先下手为强。” 事实上,每个家庭,对于子女的教育,都不可能全是精华,也会涵盖一些,不太合理的东西。 尤其是铁腕教育,真的让整个风氏一族的处事态度,有所扭曲,而且,是朝着越来越不好的方向扭曲。 拳头成为了他们,代替说话的一种沟通方式,不过,如果只是用拳头,那就只能用谈判方式来形容了。 两个平行世界,虽然时间线都是平行的,天下大乱的倾向,却不尽相同。 如果说,异能世界,现在正处于诸侯王分封,吞并土地的阶段。 那么武灵世界,便是已经崇尚科技,应对生活质量,进行大幅度的改善,表面上,是一片寂静,纵然算不上祥和,至少没有人愿意站出来,挑个头,但凡有,其实真的不至于那么僵持不下。 不过,实际情况,却和徐行所认为的,有所不同。 幼年时期,准确来说,是七岁那年。 别人过生日,父母都是送礼物,随便送什么,都可以,重点是,不要忘记了孩子的生日,这对于一个儿童来说,非常的重要。 作者在这里真心祝愿,所有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都有意义,至少,就算你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也会有几个人突然给你惊喜,然后给你唱一首生日快乐。 然而,七岁那年的生日,正值初夏。 父亲带着他,来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地方,说是酒庄,却有饭店的即时感,说是饭店,又有地下酒窖。 如此,年幼,思维还没有现在那么灵活通透的徐行,顿时间觉得,父亲是在诓骗自己。 从那以后,整整七年没有回家,就连十岁诞辰,也是在这里举办。 虽然徐行这一辈子,都非常的感谢父亲能够带自己来到师父上官雄的身边,可是,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徐行只觉得,眼前做了一个奇怪的油腻男子。 这个油腻男子,约莫三十五岁上下,之所以说他油腻,乃是因为其邋遢的外表。 胡子拉碴,满面油光,鼻毛非常茂密,从远处,都可以看到有那么一个小尖尖,冒了出来。 毫不夸张的说,武灵世界的上官雄,给徐行的第一印象,就有一种,在海边捕鱼,一去就是几个月,半年,等到回港下船的时候,整个人的精神面貌,便是这种邋里邋遢的感觉。 唯一的区别,就是渔人纯属无奈,他们属于是生活所逼,职业所迫,出海人,就是这样的,没有办法,在大海上,很多物资都是非常紧缺的,一些琐碎的生活用品,能不带,就稍稍将就一下。 男人嘛,大家都懂。 三五天看不到美女,也就不高兴打扮自己了。 一条大船上,十几个,几十个,乃至几百个人,清一色的大老爷们,打扮起来了,给谁欣赏呢? 和谁停车枫林晚呢? 这显然是一种没有必要的浪费。 男人嘛,要懂得时间管理。 当然,作者说的时间管理,不是那种,是正经的,一天下来,要完成哪些工作,哪些工作,安排在几点到几点,大概中间需要如何处理,有什么突发情况,如果没突发情况,就一切照旧,反之,如果有,该怎么处理。 说实话,上官雄传授给徐行的,都是和武相关的手段。 兵法,为了行军打仗,排军列阵,指挥自若,看顾全局。 武功,为了健体强身,锻炼意志力,不屈不挠的精神。 甚至就连徐行家传的武灵,星尘,其修炼方法,也是上官雄指点迷津。 这也难怪,上官雄年少时,曾经和风斌,司马俊等人,一起游历四方,更是参加了河洛天子会。 然也。 在武灵世界,也有着和异能世界一样的周期性活动。 只是,武灵世界的河洛天子会,明显要比异能世界,文明,也先进的多。 用高科技,去确保没有人作弊。 当然,这个防范作弊,仅仅只是为了防止在比赛中,有人恶意攻击,其实,适当的作弊,反倒是可以让比赛,更像是一场表演,也更像是一场游戏。 比赛归比赛,河洛天子会的核心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彰显自己的实力。 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强者在对弱者施压,这个压力,源自于暴力的胁迫,以及心理上的重创。 万幸,武灵世界的河洛天子会,是一个非常注重表面工作的仪式。 至少,在仪式上大打出手,属于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古往今来,发生的概率非常小,当然,一提到概率非常小,几乎就可以知道,小归小,不代表为零。 换而言之,就算是在相对文明先进的武灵世界,也依然存在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情况,尤其是在河洛天子会上动手,更是等于在向对方的势力宣战。 不过,因为有多方面势力制衡的原因,大多数河洛天子会,更加趋近于表演,就算真的动手了,也会有一群人下场救援,断然不可能出现,特别严重的表演事故,当然,这也只是非常小的概率,概率小,不代表等于零。 说实话,上官雄虽然也参加了河洛天子会,却没有认真对待,相反,他就好像是一个消极比赛的人一样,全程混时间,能避让,坚决不硬碰硬,对手也非常懂事,看到上官雄避让了,也就继续完成比赛了。 其实,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比赛。 大家都遵守规则的同时,心里面有数,可以硬碰硬,但是绝对不可以打伤别人,别人挂了彩,脸面挂不住了,就要引发矛盾了,这个时候,家族还要给人道歉,自己还要向别人低头,显然是划不来。 相比于异能世界的上官雄,武灵世界的上官雄,最大的特点,就是被岁月抚平了棱角。 风安曾经在分界山的竹林里,住过一段时间,这个事的前提条件,是上官雄离家出走,当然,那一座山向北,几乎都是他家的,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是把自己住的地方,从冀县中部,搬到了冀县南部,刚刚好背靠着分界山。 如果说,离家出走,居住在两界山的小山庄里,是为了不看到那些,和自己意见不合的族人,那么武灵世界的上官雄,就要相对通融许多。 因为族人和自己的意见不合,并且保守派,几乎是八九成族人的集体理念,如此,上官雄的实力,就算再强大,也难以匹敌,数千名,和自己拥有相同能力的族人。 在某个夜晚,上官雄抬起头,看着天空,万里无云,却不见明月。 其实,月牙就是那般奇妙,就算没有了乌云的遮盖,也会偶尔藏起来休息一下,十分的吊人胃口。 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上官雄似乎明白了一个道理。 纵然是日月之辉耀,也会偶尔被乌云遮盖,或许自己的世代,就好像是被乌云所笼罩的天空,黯淡无光,却也不算漫长。 如此,只需要等待,并且在等待的过程中,做好一件事。 传承! 众所周知,上官雄的情人,叫做南宫瑛,这件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属于是,不是秘密的秘密。 也可以称之为,不能说的秘密。 这二人原本就是恩爱的情侣,游历四方时,上官雄的英武绝伦,让南宫瑛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心头悸动。 无奈,从大局来看。 上官一族,始终保持中立,属于是经典保守派。 而南宫一族,则是作为当世比较强势,却很难寻觅踪迹的家族,明面上,是全力支持公孙一族。 按照常理来说,几十年前,一个陨石,毁灭了公孙一族,既然公孙一族已经不复存在了,那么南宫一族,也应该回到中立的阵营,如此,也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多的糟烂事了。 无奈,南宫一族真的是太喜欢强势出击了。 大靠山没了以后,南宫一族,把家族站队的点,分开投资。 吴越联盟,投了一个点,巴蜀联盟,投了一个点,齐鲁联盟,投了一个点。 说来有些讽刺,这种分开投资的点,竟然不是钱,而是人,是家族中,年纪相仿的三姐妹。 虽然是堂姐妹,但是他们身上流着的血,是有着非常高的契合度,所以,三姐妹的相貌,其实差距不大,都是面容姣好,身材也是中等偏上。 丰满性感,谈不上,至少,在没有生育子女前,确实谈不上。 南宫瑛,是三姐妹中的老三,年纪最小。 在看着前面的两个堂姐,外嫁出去后,过得其实,并不算很好,甚至用不好来描述,更加贴切。 尤其是大姐。 大姐按照家族的任务,嫁给了吴越的望族,钱氏一族的某个嫡系,虽然是小儿子,排名靠后,不太可能拥有顺位继承权,当然,如果发生意外,就不一定了。 当时,钱氏一族的情况,大概是嫡长子做家主的副手,二子墙头草,三子脾气暴,四子油滑头,五子,便是南宫瑛的大姐夫,钱遂。 钱遂这个人,性格比较奇怪,或者说,反复无常。 能力方面,不如嫡长子,这是公认的,但是,钱遂很少会因为这种事而情绪激动,相反,他对于大哥能够有如此天赋,加上族人的极力推崇,非常的高兴。 当然,说不一点都不羡慕嫉妒恨,那是不可能的,人是七情六欲,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钱遂这个人,头脑不算简单,却总是在关键时刻,想不出来什么妙计。 终于,钱遂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人。 这个人,带着火红色的面具,面具上,用虫鸟文,篆刻着一个字。 “绍。” 这个字,应该就是他的名字。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公孙绍第一次出场的时候,便是以石面男的形象登场,不过,异能世界的公孙绍,就是带着常规的面具,而武灵世界的公孙绍,则是不同,他的火红色的面具,上面除了一些黑色的,代表着黑色气焰的纹路以外,最大的特点,就是这块面具,其实是有温度的。 当红面男,出现在钱遂身边的时候,钱遂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不知道为什么,钱遂的身体,越来越强壮,原本只有小竹竿一样的身材,在两三年里,就变得和大力士一样,纵然是和他年纪相仿的三哥,也未必能和他角力。 人的力量一旦得到提升,那么野心和欲望,也会逐渐膨胀。 引用一下经典语录。 要使一个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钱遂的心态,发生了一点点奇怪的转变,严格意义上来说,不是转变,而是从里到外,全部扒干净,然后往里面,塞一些恶臭腐烂的东西。 终于,一个有着臭鱼烂虾所有缺点的钱遂,诞生了,很多人都觉得,他变了一个人。 不过,钱遂依然是钱遂,只是,当初的无忧无虑,变了。 “五公子,你只要牺牲你的妻子,就可以换来家主之位,甚至你梦寐以求的江山!” 此时的钱遂,已经丢失了本心,迷失了本性。 那些道德原则,也已经抛之脑后。 钱遂默默点头,虽然他并不爱自己的妻子,但是,把妻子拱手让人,送给别人疼爱,这简直是一种耻辱,而且是,自取其辱。 再者说了,还是拱手让给自己的大哥。 彼时,老家主已经百老归天。 大哥约莫五十岁上下,大嫂也是年纪相仿。 说实话,对于一个成功男人而言,人到中老年,最不济,就是身体机能退化,可惜,机能退化不要紧,重点是,心力交瘁下,中年男人,也是需要人来安慰的。 大嫂已经四十八岁了,这个年纪的女人,通常会进入到一个非常离谱,非常夸张的阶段,也就是名为更年期的,暴躁化阶段。 “我纵有哄爱之心,也无哄爱之力,老夫老妻,不吵不闹,罢了罢了。” 大哥说话还是很讲道理的,至少,作为一个家主,一个公共责任,远大于个人索求的人,已经是非常及格了。 反观钱遂,不过三十五岁,妻子,也才三十一二岁。 常言道,家花没有野花香,除非家里两朵花。 红面男的一出好戏,彻底让整个钱氏一族,直接崩裂。 此时,上官雄等人,刚刚结束了河洛天子会的比赛,准备回到司隶,细心的照料饭店酒庄的生意。 全然不知,接下来的一出好戏,也会波及他和南宫瑛的爱情,甚至影响了他们两个的一辈子。 “五公子,这是我调制的神秘小药丸。” 钱遂收下小药丸,偷偷摸摸放在了茶水里,等到妻子喝了茶水后,约莫十几分钟的时间,便被这小药丸的药性,直接弄的迷迷糊糊,便是倒头就睡。 眼看着天已经黑了,也该到了睡觉的时候。 无巧不成书,正好大嫂回娘家,大哥一个人,也不高兴回房了,直接在书房里,准备一夜不睡,把最近堆叠起来的宗卷,全部批阅了,然而,大哥毕竟不是当年那个,翩翩公子,惬意少年了。 稍稍熬夜,却也让他难以招架,直接单手托着下巴,在书桌上睡着了。 等到大哥醒来的时候,便是非常凉快的,和自己的五弟妹,躺在了一起,不得不承认,这个药力真的强大。 平日里同任何人都是笑眯眯的,而且从来不闹别扭,性格乖巧温顺,拘谨小心的女人,在小药丸的驱使下,自动完成了一波夜间的体育运动。 绿帽子对于九州人而言,是一个贬义词,而且极具侮辱性。 自古以来,几乎所有的男人,都在担心一件事。 “如果我不够优秀,老婆会不会跟别人跑了?” 在其他男人,都非常担心受怕的时候,钱遂,成为了这个世代,最不要脸,最下贱,最畜生的男人。 主动下药,让自己,清清白白,乖巧温顺的妻子,成为了这一出恶戏的祭品,也成为了一场大混战的导火索。 老二,老三,老四,包括府中一众家丁,女仆,都把这一幕看在眼里,放在心里,终于,老三暴脾气,还是忍不住了。 冲上去,就是暴打一通。 “五弟妹,平日里对大家百般照顾,哪次有好吃的点心,解暑的茶水,不是送到手边?” “我们是世家子弟,五弟妹就不是?” “我打死你这个畜生!” 三弟打大哥。 经典张飞打刘备。 大哥五十岁的人了,确实很难打赢四十岁的三弟,莫要看二人都是中年阶段,这十年的身体机能差距,可不是说着玩的。 眼看着大哥被打的鼻青脸肿,却也是一下都不还手。 众兄弟,看着缩在床边,用被子捂着身子,不断流泪的五弟妹,心里顿时间觉得,这个所谓的大哥,并不值得尊敬。 “老五这个人,虽然反复无常,发脾气的时候,也是毫无征兆,像个神经病。” “但是五弟妹的为人,大家心里都清楚,人家原本是清清白白的好妻子,却让大哥玷污了。” “这种丑事,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 老四心里面这样想着,虽然他看起来是个油腔滑调的痞子,然而,在大是大非面前,就算是痞子,也有一颗,公道的心。 不过,事情,远远没有大家想象中那么简单。 红面男,凭借自己的实力,在一夜之间,就把江南水乡,搞了个覆地翻天。 大哥,二哥,三哥,四哥。 钱遂的四个哥哥,虽然比他年长,却未必就比他长于智谋。 可惜,这一切的表象,都只是红面男闹出来的悲剧,一场,惨无人道,看了就恶心,想吐,想要大骂特骂的一出恶戏。 最重要的是,除了大哥以外,其他的人,并没有自尽的立场和理由。 如果说,大哥自尽,是为了谢罪,一死保全五弟妹的清白,亦或是想要得到原谅,那么还可以勉强说得过去。 然而,作为家主,说自尽就自尽,只是为了所谓的谢罪和清白,那他的水平,也就止步这个层次了。 那么问题来了。 其他三个哥,是因为什么呢? 莫非,也做过对不起钱遂的事? 事实,其实是这样的,为了帮助钱遂,来一波彻底的大翻转。 让钱氏一族,彻底的从内而外的做出改变,红面男还耍了一个背刺。 都已经到最后一卷的剧情了,作者也不怕剧透,反正这一段是描述的平行世界的剧情。 这个红面男,其实就是本作中,公孙绍,在异能世界的时空同位体,也称之为分身。 本质上,他们是同一个人,可以是公孙绍,也可以是袁瓒,可以是公孙本初,也可以是袁伯珪。 可以是赤橙黄绿青蓝紫,各种颜色的面具男,不过,追本溯源,还是因为那一场,折磨了四代人的,河洛天子大会。 在得知了自己丈夫的死讯后,大嫂也殉情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更年期,只不过是一个幌子,回娘家,也不过是一个幌子,他回去,只是为了能够问家里人要一样东西。 如果要提到这样东西,就不得不提到,大嫂的家庭背景了。 然也。 这大嫂,正是后来,背叛了钱家的杜家,一个家族的陨落,必然伴随着另一个家族的崛起,甚至是多个家族的崛起,也说不一定。 虽然武灵世界的杜氏一族,也是酿酒的,但是他们所拥有的能力,却和千杯不醉,没有什么关系,比起杜康所拥有的酿酒,喝酒,以及千杯不醉,这个能力,真的是好到没边了。 除了拥有武灵以外,这个时空的杜氏一族,更是会制作一种,特殊性质的小药丸。 相传,这种小药丸,可以帮助男人,重振雄风。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吴越春秋卷,越王手下,有一个杨总管,是个太监,徐行第一次见到他时,知道他要讨个吉利,所以就投其所好,给了一颗小药丸。 这一颗小药丸,就是从武灵世界带来的,不过,因为跨时空的关系,药丸的药力在穿越时空的过程中,就被消耗殆尽了,拿出来,也只是糊弄太监罢了。 但是,小药丸,就算还具备药力,也无法让太监,重新变成男人,这是生物学方面的问题,需要用医疗科技,进行手术,当然,这是后续的平行世界系列文的剧情了,和本作无关。 然而,杜氏一族的小药丸,确实货真价实的,可以让男人威武雄壮,虽然时间很短,而且一次不能吃太多,否则会起副作用。 四十八岁,正是虎狼之年,有某方面的需求,也是情理之中。 圣人云,食色性也。 这都是很合理的事。 可惜,大嫂回娘家一趟,原本是打算用小药丸,来修复一下夫妻关系,顺便治疗自己的更年期躁狂症,却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一回,便是再不相见。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六章 烟云笼河关(六) 不自尽,尚且没有理由。 这一自尽,便引出了吴越大地的血雨腥风。 一颗穿肠毒药,了却心头执念,魂断寒夜里,烽烟不问,虎狼不顾,屠刀战马,铁器只凶一字。 死的是钱大财主的原配夫人,亦是杜家三小姐。 原配火爆三郎,贤淑端庄,无奈失仪嫁东床,李代桃僵。 财主本是河间龙,怎料一步棋差,着引魂殇。 世间万物,皆是缘分定,半点难从人念想。 杜家三小姐一死,杜氏一族,可就有了借口,兴师问罪。 杜氏一族的人,有着和酒离不开的关系,虽然并不是酿酒,喝酒,却依然同酒,始终有关联。 在武灵世界,杜氏一族的族人,会制造一种小药丸,这是人尽皆知的事,而且其配方和制作方法,也并不是什么不能公开的秘密,事实上,很多分店药铺的外姓人,都会制作,然而,世人并不知道,这些外姓人,都是杜氏一族的上门女婿。 正如同,世人也不知道,其实只要在这颗小药丸里,多加一点点其他的东西,就可以制作出杜氏一族,祖传的专用丹药。 这祖传丹药,分为上中下,三个层次。 最上品的,从低到高,便是酒圣丹,酒神丹,酒仙丹。 诚然,这最高级别的酒仙丹,名字听起来就很霸气,杜氏一族的老祖,也确实称得上酒仙二字,可惜,酒丹的威力,功效,并没有世人想象的那么厉害,从本质上来说,酒丹的威力,取决于服用者的实力,如果服用者本身就是一个弱鸡,那么就算连续吃好几颗酒丹,也没不会有太多的提升。 曾经有人用科学仪器,做过对比,以在短时间内,连续服用十颗为例,下品的酒丹,可以提升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三十的战斗力,中品,是百分之四十到百分之六十,下品的跨度,最为明显。 酒圣丹,可以提升百分之九十的战斗力,并且,附带了一个痛觉搁置的功效,简单来说,就是在酒圣丹的功效持续时间内,服用者不会感觉到任何疼痛,就算四肢百骸,都被砍断了,震碎了,也不会有任何疼痛。 酒神丹,可以提升百分之一百二的战斗力,并且,附带了一个力劲转化为气劲的功效,简单来说,就是在酒神丹的功效持续时间内,服用者的攻击,会附带穿透效果,任凭是再坚硬的盔甲,哪怕是横练金钟罩,加上铁布衫,也难以抵御气劲攻击。 酒仙丹,最是离谱。 可以提升百分之一百五的战斗力,除了可以拥有酒圣丹,加上酒神丹的功效以外,更是可以把全身的能量,集中在一击。 一击! 分胜负! 决生死! 然而,事实情况,却远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离谱。 因为酒丹的副作用,是明显要大于几乎任何丹药,而且实力不够强大的人,吃一颗到三颗,基本上是到极限了,能吃五颗的,也确实没有必要利用酒丹的战斗力提升功效,除非真的是生死存亡之际,要与对手,同归于尽,这时,酒丹便是最佳选择。 当然,有高级别的酒丹用法,也必然有低级别的酒丹用法。 除了一整颗尽数吞下以外,还有一种,把药丸磨成粉末,然后冲泡到水桶里面,搅拌搅拌,就可以让一群人分着喝,如此,酒丹便是如同兴奋剂一样的东西,虽然对于身体依然有副作用,并且会损害身体,却比起一整颗,要小得多。 在得知了钱氏一族,内部发生了巨大变故后,周遭的几大家族,蠢蠢欲动。 接连死了族长和三个长老,同辈人中,只有一个五长老还活着,这对于外人来说,必然是好事,可是对于钱遂而言,却也未必是坏事。 至少,他可以趁着几大家族还没有动手之前,好好享受一下,自己的家主之位,是否可以带来原本想要的一切。 顺带一提,南宫家的大小姐,因为不堪受辱,服毒自尽了。 大嫂和五弟妹的死法一模一样,虽然吃的毒药,未必相同,可是这死法相同,确实让人有点唏嘘。 人说是,守孝三年。 不管钱遂,是为了四个哥哥守孝,亦或是因为丧偶,缓一缓,大家都是可以理解的,至少,周围的几大家族,是认准了这一点。 然而,当钱遂上位后的第一天,可怜的五弟妹,就只是五弟妹了,丝毫和钱遂,没有任何关系,就好像从未有过曾经的恩恩爱爱。 有的,不是现存于世的丈夫,对于自己的怀念,和悔恨,有的,只是丈夫,在设计陷害之后,那肮脏卑鄙,丑陋的嘴脸。 为了谋求族长之位,为了让大哥,出乱子,不惜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这种行为,必然是被人耻笑的,不过,纵然是青史留名和万古骂名,在当时,都有所反转。 当事人所享受的,哪怕只是一丝一毫的快乐,也胜过后世之人,口诛笔伐。 在声声恶名下,钱遂这个当事人,确实也快乐了一段时间。 半年后,就在钱遂还很在意,为什么大哥自尽了,二哥,三哥,四哥全都跟着死了,这立场,不对劲,动机,也不合理。 此刻的钱遂,还不知道,原来背后一直帮助自己的红面男,正是这一出恶戏的总导演,更离谱的是,整个九州的喧闹,有一大半,都是出自他手。 在天水,风氏一族的五兄弟反目。 在河洛,云,司马两大家族,甘做墙头草。 在司隶,御三家,闭门不出,保持中立。 在吴越,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些糟烂事,几乎都是这个红面男,一手策划出来的恶戏。 此刻,在钱氏一族的府邸中,在这个,传承了很久的传统世家,变成了历史浪潮的可悲的牺牲品,其过程,无人知晓,其结局,令人唏嘘。 “人性的丑陋,在于肚子饿时,敢吃人,穷困潦倒时,敢杀人。” “大灾至,易子而食,走投无路,恶向胆边生。” 红面男从一开始,就选择了钱氏一族中,看起来最无能,也最全能的钱遂。 不为别的,只是想看看,这个无能的全能型人才,会不会在自己的引导下,成为一个,试验品。 事实上,钱氏一族,不仅仅是成为了历史浪潮的牺牲品,更是为后来的,晋西北,据守边关。 痴相水中花,呼延合入魔,埋下了伏笔。 在红面男,成功的魔化了钱遂,并且把吴越大地,搞的乱七八糟之后,便继续带着他让人看着就有些不舒服的红面,来到了晋西北,开始观察这个,由一群武夫糙汉所统治的区域。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现在的钱遂,正在处于一种,极度膨胀的状态,但是,很快他就不会继续膨胀了,毕竟,一个死人,除了泄气以外,再无其他。 杜氏一族,带领着自己的跟随者,率先来到了钱氏一族的领地,这片区域,很快就要展开一场,足以改变历史走向的战斗。 “饮!” “冲!” 接连着的两声命令,究竟代表着什么,这一切,只有杜家人心里最是清楚。 其实,不管是毒理,还是药理,都是想通的,在古代,也会有很多药师,利用自己所学的药剂原理,混合出一些有着特殊味道和特殊功效的药酒。 一些药酒,甚至和杜家小药丸一样,有着重振男人雄风,甚至可以让清清白白,乖巧温顺的女人,都大变样的功效。 只是,这些药酒的药力,往往都没有小药丸那么厉害,所以本质上,只能作为消遣娱乐的东西,放在战场上,那是断然不可。 但是,酒丹,就不同了。 不仅仅可以让男人更男人,也可以激发荷尔蒙中,那些对于血的渴望。 残忍嗜血,是食肉动物的本性,人类经过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进化,终于站在了生物链的顶端,依靠的,便是同时兼备食肉动物的残忍嗜血,同时还拥有冷静的大脑。 智慧,要比蛮力,重要的多得多。 然而,只有智慧,却没有蛮力,那么也只是纸上谈兵,哪怕是口若悬河,也是毫无意义。 于是,智慧加上蛮力,便成为了一股,无坚不摧的力量。 虽然力量也有高低之分,也就只是在这一战,钱氏一族,败了,败得很彻底。 数万铁甲卫士,一拥而上,在饮用了酒丹所溶解出来的药酒后,每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受到了激励,因为大脑皮层被刺激,所以肾上腺素加速分泌,血液循环加快,全身通红,宛若真红之血魔。 屠刀下,无辜的生命求饶哀嚎,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被屠戮殆尽。 校场的钱家军,来不及支援,因为他们也已经被围堵的水泄不通,困兽之斗,永远是那么空乏无趣。 关起门来打狗,最是轻松简单。 十万,乃至几十万的公愤,把一个曾经强盛繁荣的家族,彻底摧毁,看似那么突然,实则是因为积怨已久。 仔细想来,大家都是世家贵族,大家都是土豪劣绅,大家都是精英阶层的管理者,是公共资源的垄断者和独裁者,古往今来,家族之间的纷争,往往都是暗箱操作,明面上,任凭谁都不愿意站出来冒险。 因为他们心里面都很鬼坏,作为精英阶层,他们从小接受到的教育,就是千万不要做那个,为别人谋福利,做嫁衣的人,这样的人,除了蠢笨以外,就是可恨。 贼咬一口入骨三分。 杜氏一族有意无意的,留下了一部分活口,为的,就是让这些原本说话还有点公信力的人,活下去,他们只要活着,钱氏一族的罪大恶极,压榨百姓,激起庶民之怒这个说法,就是公认且事实成立的,如此,杀人诛心,便完成了。 快速取得胜利的杜氏一族,开始谋划下一步的发展。 此刻,一个局中局,正在展开。 当钱遂的首级,被高挂在吴越城门上的时候,所有的声音,都是指责和数落,所有的方向,都是一边倒,站队刚刚上位的杜氏一族,并且极力和钱氏一族,撇开关系。 纵然他们曾经得过钱氏一族的好处,受过钱氏一族的照顾,甚至拿过钱氏一族的分赃,也都是过去式了。 如此,他们便是第一批效忠杜氏一族的人。 族人的陨落,伴随着家族的衰败,一个遗腹子,诞生了。 那时,仁天已经是接近而立之年了,换而言之,很快,吴越的第二次变故,就要来临了。 当仁天搜查城池内部,是否有异样时,他看到的,是亡命逃窜的钱氏遗孤,他想了想,算了,倒也不是因为,他有多么慈悲,只是因为,他所相信的东西,并非那么简单。 “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 原来,仁天自那时节,便已经有了篡位的想法,只是出于没有借口,于是,他便准备,一直蛰伏隐忍,一直等待。 直到,有人在杜氏一族和仁氏一族,以及其他世家贵族之间,挑唆战争。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盟主之位,人人有份,昨日是那姓钱的,今日是这姓杜的,明日是哪家哪派,坐这大位,岂非天命?” 还是那个红面男,他只是三言两语,就把刚刚发生过战乱的吴越,又搞了地覆天翻。 这叫什么? 这叫,故技重施。 已有之事,有必再有。 已行之事,后必再行。 杜氏一族的统治,并没有持续太久,以仁氏一族为首的几大家族,便起了反心。 然而,杜氏一族,却先下手为强。 原来,在挑唆仁氏一族等几大附属家族的同时,红面男更是给杜氏一族的家主,也就是当时,吴越联盟的盟主,上了一节思想教育课。 “古往今来,但凡是以兵马,取得大位者,无不忌惮,武人糙汉,吴越历朝历代,都有收缴虎符,收纳刀剑的传统,如今,虽然改了制度,王朝不复存在,联盟制度下,那么多的盟主,却依然是各自为政,盟主,如果有志图王,就要先安定吴越内部权势。” “先收缴虎符,散去几大家族所拥有的兵马,等军队归家,必然思亲,到时候,纵然有招募之心,却也无征召之人。” “再收纳铁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但凡是兵器,带有杀伤力的武器,都要收纳,以效仿当年,祖龙收天下之兵,铸成铁俑。” “名为铸造铁俑,实为削弱几大家族所拥有的军事力量。” “几大家族若从之,则徐图大业,先西征并楚,后北伐吞晋,如此,南北贯通,东西合律,天下可定。” “若不从,则先下手为强,诛杀仁氏一族,以儆效尤。” “待仁氏一族覆灭,其他家族,便也安稳了,到时候,吞并土地,向外扩张,便可以一统江山。” 男人,有两个通病。 一为好色。 二为贪财。 如果一个男人,既不好色,也不贪财,那么他的内心深处,肯定藏着一个祖龙,藏着一个,可以媲美祖龙的梦想。 可惜,这个梦想,对于古往今来那么多人,都只是春秋大梦。 乱世出英雄,就算是看似平静的几位盟主,各自为政,也毫无意义,真正的和平,是要靠流血流泪换来的,是要靠着不知道多少将士,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 天下,从来都不是那种,心胸狭隘,鸡肠鼠肚之人,能够拥有的,天下,乃是心怀天下,仁德兼备之人的掌中宝物。 而这宝物,却非常人能够掌握。 如果要强行掌握,便是会被所谓的气运给反噬。 鲤鱼跳龙门,也终究是龙鲤,可真龙,从一出生,便是龙,还不带任何附属名词。 谁都没有想到,在杜氏一族,庙堂杀贤才时,一场绝妙的剧情反转,正蓄势待发。 听闻父亲的死讯,仁天的心态,发生了一点点微乎其微的转变,他知道的,从一开始就知道的,因为劝导父亲,计划反叛的人,除了有红面男以外,还有仁天,在一旁的苦口婆心。 “父亲,本初先生说的对,自古以来,有哪个君王,是重情重义,不杀功臣的好人?” “若是他们有情有义,何故使得生灵涂炭,又何故使得那么多忠臣良将,屈死枉死?”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但凡为君者,有一点点良知,有一丝丝心软,都不至于有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这个说法!” 那一刻,仁天在父亲面前所说的话,非常的义愤填膺,只是,父亲从一开始,就在心理层面上,过不去那一个坎。 如果说,人们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那么人们心中的执念,就是一片拿眼看不到边际的大海。 这片大海里,有九成九的黑暗和肮脏。 嘴上说着的道德和原则固然神圣高尚,却总是要给眼前的利益让道。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这个道是什么呢? 方法? 还是心境? 原则到底是否在道德的范畴之内,这个说法,很久很久以前,便已经有人提出了。 只是,内心深处的那一片大海里,就算黑暗和肮脏再多再粘稠,再难以摆脱,难以抗拒,也不要忘记了,留下一丝一毫的光芒,那是唯一的净土。 世界已经足够混乱和肮脏了,既然有些人,无法改变这个世界,那么至少不要被这个世界的混乱和肮脏给彻底腐化。 终于,仁氏一族,还是棋差一招。 至少,仁天的父亲,确实是棋差一招。 那一日联盟召开会议,正值夏至时节。 冗长的发言,让几大家族的人,几乎都丧失了耐心,想要快点回去。 紧接着,门外的一些守卫,也开始无精打彩。 离谱的是,这一场会议,竟然从下午四点,一直召开到了深夜。 当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伴随着报时钟的咚咚咚。 一群黑衣刺客,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面钻了出来,与此同时,那些连续罚站了八个小时的守卫,因为体力不支,被轻松击败。 诚然,作为军人,确实拥有着异于常人的体能和远超常人的坚毅,但是,连续八个小时的罚站,加上安静和谐的氛围,不免让守卫们,都有些疲惫。 更何况,当时的杜氏一族,占尽优势,加上如同兴奋剂一般的药酒,直接比普通的战士要强大一些,哪怕只是一点点,量变也可以引起质变。 正如同身大力不亏这个道理一样,人数多,综合战力就高,再者说了,就算是比拼单兵作战能力,也未必就输于其他家族的军队。 可惜,这一夜,并没有除掉所有的隐患,一团复仇的火焰,正在燃烧,火势,也越来越大。 灼热的焰浪,伴随着复仇的号角,一飞冲天时,仁天,终于膨胀了。 “我的名字里有天,天为父来,地为母,那是不是就代表着,我有王者气运?” 三十岁就已经借助着几番波折,吴越人才尽数丧命,仁天,想到了一件事。 快点去感谢一下红面男,拜他为军师,让他出谋划策,谋定天下。 等到未来,称王称霸,让他做宰相,用高官厚禄来留住他,如此,便可以轻松驾驭。 可惜,等到仁天刚刚平定吴越内部的问题后,红面男,不见了。 其实,他并未消失,只是跋山涉水,朝着晋联盟而去了。 说是这样说,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公孙绍去了晋城,战乱时,蛊惑了呼延一族,让他们自立,据守边关,闭门不出,等到内部局势再次稳定,权臣当道,主少国疑,便没有立场和足够的力量,重新掌握呼延一族。 潘氏一族,也是如此。 不过,他们并没有被挑唆,事实上,他们早就觉得,这种主子,骑在自己头上,是一种耻辱,于是加强了晋东南边线的垄断。 自此后,晋城内部,虽然一直都是权臣当道,却从未有过在明面上的冲突,弑君,只要不被人发现,那就约等于是君主是自己暴毙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夭折。 因为在频繁更换晋王的过程中,其中大多数是三五岁,生活还不能自理的小孩子,甚至出现过,用女孩子,假装成男孩子,让他继承王位的情况。 这些人觉得,女人天生就不如男人那般坚毅,所以,在扶持女孩子继承王位后,更加方便控制,等到十几岁,生理特征明显时,就杀了,重新换一个。 如此,晋城王族,就变成了历代权臣,肆意玩弄的傀儡。 正是有了这个特殊情况的存在,公孙绍,才可以展开他的计划。 吴越内部,混乱不堪,弑君者,终究难逃横死暴毙的结局。 自食其果,古人,诚不欺我! 先有钱氏遭杜氏灭门,再有杜氏遭仁氏灭门,可是仁天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养的狗,会反过来咬自己。 哦,对了。 想起来了。 孝义兄弟,原本就是仁天的义子。 他们的本名,换做钱孝,钱义,与钱开这个遗腹子,是同辈的堂兄弟。 钱亡,杜兴,杜亡,仁兴。 只是可惜,半路杀出来了一个徐行,才引来那么多的麻烦。 然而,终有一日,其貌不扬,心无大志的钱开,会有,比他的历代祖先,都高的成就,只是,需要时间。 天下之最,在于什么? 在于王图霸业,万载千秋。 从庶民,到贵族。 从穷人,到富人。 从低级官僚,变成高级官僚。 人一旦有了欲望,一旦尝到了甜头,哪怕只是一点点,一丢丢,那也足以改变人性,或者说是,唤醒内心深处的欲望。 每一个人的内心深处,都住着一个公孙绍。 王图霸业,他想要。 万载千秋,也想要。 难料世事无常,难免大梦一场。 水中花,湖中月,说不尽的辛酸哭泪,道不尽的恶果自尝。 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钱氏一族和杜氏一族的相继衰败,灭亡,致使当时的吴越群龙无首,仁天,仁山两兄弟,在此刻,站了出来。 当附属的家族,都纷纷拥立仁氏一族为正统时,仁天的内心深处,诞生了一个公孙绍。 “昔年,钱氏一族,如此兴盛,尚且被杜氏一族所替代,而后,短短数年,内外皆敌,本初先生劝父亲先下手为强,父亲始终都不愿意迈过那一步。” “只是差了这一步,就落了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四十载的战友情,换不来一句,请君解甲。” “有的,只是请君自裁。” “若是我执迷不悟,妄信情义,岂不是早晚要步父亲的后尘。” 仁天闭上了眼睛,叹了一口气。 那时,他在黑暗的深渊中,看到了一个,带着红面具,喜欢装神弄鬼的男人,他自称,本初,无名无姓,单有绰号。 此时的仁天,尚且不知道,这个所谓的本初,其实是公孙绍的字。 不过,到了仁天的世代,姓名后面,一般就没有字了,主要是为了简化称呼,所以做出了改变,然而,就是因为没有想到这一点,仁天才把好不容易收集到的,尚存于世的古籍,硬生生的错过了。 那本古籍的年代,并不久远,大概是百年之内的手抄本,在这本手抄本里,有着当时已经灭亡的公孙一族的几代人的族谱。 在族谱中,清清楚楚的写着。 绍,庶出,长子,生母南宫氏,养母夏侯氏。 长时,族长赐字,乃称本初,是以本初子午线,来定字矣。 记其,虽是庶出旁系,依旧是族长之长子,故此得字,本初。 其后,生母早逝,乃过继给养母夏侯氏,另一字,伯珪也。 自古以来,有说是,甲乙丙丁,有说是一二三四,也有说是,伯仲叔季。 公孙绍是长子,字伯珪,倒也合情合理。 这些信息,在公孙绍所处的世代,其实毫无意义。 因为当时的公孙绍,并非当世无敌,相反,他的实力,在少年时期,不过尔尔。 在他之上,风金,上官猎,郭狂,周猛,司马珏,他们都是人中龙凤,当世人杰,不说一定比公孙绍强出一大截,至少可以十拿九稳。 不管是异能世界,还是武灵世界。 初期的公孙绍,实力都只是二流水平,少年时期,更是三流守门员,若不是那场河洛天子会,让公孙绍一路战斗,激烈经验,能力得到了进化,实力得到了提升,更是在而立之年,就捡到了大宝贝,得到了上古时期的秘密。 如此,金银兄弟的世代,刚刚结束,公孙绍的实力,几乎就已经是天下无双了,之后的五兄弟反目成仇,风氏一族,从内部,土崩瓦解,也是变向的,为公孙绍,除去心腹大患。 “我还没有想办法动手,只是稍稍挑拨一下,就让他们五兄弟,自相残杀,风金,若是你还在人世,看到自己的五个儿子,对付自家人,一个比一个狠毒,一个比一个诡诈,该是有多开心,多高兴啊!” 数十年前的公孙绍,还不懂得,什么叫做低调。 直到他,发现风金等人,还留了一手。 但是却不知道,到底是如何布局,留下的隐藏底牌,所以就蛰伏起来,开始在各个地方捣乱,反正长命百岁的人,就是有优势。 别人再厉害,死了,也是一堆白骨。 公孙绍,纵然是实力不济,在当时,更是以一个小跟班的形式,混吃等死,在别人都死了后,他就是天下第一。 这个现象,并不是只局限于能力者,就算是其他行业里,也是如此。 二十岁的时候,年轻稚嫩,不会有人关心和爱护。 原因非常简单。 有两个。 其一,年纪太小,不会有年长者,愿意承认一个,比自己小了几十岁的年轻后生更强,更厉害。 这不符合九州人的一个理念。 “长者为尊。” 说是这样说。 人说是。 “人老奸,马老滑,一旦上了年纪,见识多了,心里面,都是一些肮脏不堪的东西,一肚子坏水,你没有见过,没有听过,甚至想都想不出来的鬼点子,他能给你弄的明明白白,服服帖帖,脏心烂肺,说的就是这些个老杂毛。” 好不容易赢了河洛天子大会,来一句,重在参与,这不打起来,是不可能的,于是,一场,参赛人员,屠杀主办方的战斗,在历史的一个边边角落里,宣判正式开始。 自从见识了一路上,各种各样的,离谱的,不符合逻辑的事之后,公孙绍,也就没有那么难以理解,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是好人坏人一样少,多的只是从众者了。 当一个好人,拿起正义之剑时,从众者,就会推崇善。 反之。 当一个坏人,举起屠城黑金时,从众者,就会推崇恶。 如此。 世代的变迁,历史的进程,就变成了个体带动群体,精英带动普通人。 沉浸在强者氛围中的仁天,错失了一次,及时止损的机会,也让公孙绍,完成了他的第一步计划。 不过,仁天也并没有深究,因为在公孙绍离开之前,留下了一个好东西。 这个好东西,说来也很奇怪,对于仁天而言,算不上好兄弟,但是对于仁山而言,却是真正意义上的东西。 与此同时,异能世界的仁天,也和武灵世界的仁天一样,在吴越两城的中心点,交界处,挖掘出了一个老古董。 然也。 在吴越两城的界碑下方,埋藏着,已经消失了很久的扬州鼎。 此时,仁天和仁天,怎么都不会想到。 在越城的某个小角落里,公孙绍,竟然把九鼎之一的徐州鼎,托付给了一群小摊小贩,甚至把身上的所有金条,都赠送给了这一群小摊小贩,让他们用这些金条,作为第一笔创业费,后来,这些人,也确实没有辜负公孙绍的托付,顺利成为了吴越大地,有名的商贾巨头。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这些商贾巨头,后来一分为二,一部分人,留在越城,继续发展自己的生意,另一部分人,北上,去了吴城发展,却未曾想,北上发展的那一批人,在临走前,就已经耍弄了手段。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偷偷摸摸,悄悄咪咪的把扬州鼎,用黑布裹了起来,然后带去了吴城,因为他们认为,这些年,之所以一本万利,一帆风顺,除了有红面恩公的金条赞助以外,这扬州鼎,便是让他们成为大富翁的宝物。 其实,不管是崇尚文化信仰,唯心主义的异能世界,还是崇尚科学,唯物主义的武灵世界,九州人都始终改不了那个坏毛病。 逢年过节,吉利话。 碗打碎了,叫碎碎平安。 因为碎碎,同岁岁,所以就表达了岁岁平安的寓意。 打一个喷嚏,就要喊一声,一百岁,打两个喷嚏,就要喊一声二百岁,以此类推。 捡到了钱,就是财运亨通。 丢失了钱,就是破财挡灾。 那么问题来了。 如果按照唯心主义,存在命运之说。 有人幸运,就表示,必然有人厄运,并且,这个命运之间是互通的。 何以捡钱是幸运,丢钱也是幸运? 反之。 如果按照唯物主义,存在能量守恒定律。 有人幸运,就表示,这些幸运,是从别人身上吸收来的,就好像是能量会以不同的形式转换,也会在不同的物质之间运转。 何以吸收的人是幸运,被吸收的人,也是幸运? 重点不在于钱,而是在于命运和能量守恒,是否合理,以及财运亨通,是否真的亨通,破财挡灾,又是否真的挡灾。 没有仔细思考这些哲学问题,就得不出答案。 反而,就算仔细思考了,也不一定能够得出答案,就算得出答案了,也未必正确。 因此,很多人,就好像是那一派北上发展,还要偷走原本属于大家的,公共的扬州鼎。 虽然很多人都愿意相信,九州鼎会给予拥有者气运,做生意,就越来越有钱,相当于一句祝福语,恭喜发财,搞养生,就越来越健康,也相当于一句祝福语,长命百岁。 尤其是对于统治者而言,他们所求,不过是一句。 “江山永固!” 有了钱,就想要有地位,有了地位,就想要有势力,有了势力,就想要有权力。 权势,权势。 这简简单单一个词语,就囊括了多少恩怨情仇在其中。 那些神话故事中的仙佛妖怪,对于相信的人而言,就是信仰,是用来约束他们的监督者,因为有信仰的人,心里面大多数都会有一个忌惮,做好事,总希望神仙知道,做坏事,就希望神仙可以打个盹,没看见。 但是,不相信的人,便是觉得,权势二字,才是世间真理。 若有仙佛。 生灵涂炭,天下大乱时。 何以不见奇迹? 那顶上三花,足下生莲的圣人,何以不大发慈悲。 割肉喂鹰,尚且可以解燃眉之急。 何以大灾至,易子而食,不见有仙桃仙果? 当信仰,变成了加深绝望的最后一株食人花,漫天仙佛,便与众生,一刀两断。 那一刻,他们发现,受香火,泽恩德的,不过是一具雕像,金雕玉琢下,是空洞的眼神。 那一刻,他们知道了,原来没有仙佛,也没有救世主。 但是,事实上,是有的。 只要心存善念,人人都是仙佛。 只要意志坚定,人人都是救世主。 然而,古往今来,能够有多少人,有如此觉悟,又有多少人,愿意继承这份如同初生牛犊不怕虎一般的冲劲! 多年以后,他们终于知道,牛犊,是不能招惹猛虎的,因为牛爸爸,牛妈妈,尚且难以自保,莫要说牛犊,可是,猛虎却有利爪尖牙,势不可挡。 可是,都所有人,都失去希望,都放弃内心深处,最初的梦想时,终究会有一个人依然不忘初心。 当他站起来的时候,希望和光芒,便与其同在。 武灵,是精神力具象化。 一个拥有者强大且坚毅武灵的武者,会坏到哪里去呢? 不过,无论是在什么世代,想要看到美轮美奂的彩虹,就必须先要经历暴风云的洗礼。 想要追随希望,拥抱光明,就必须先亲身体验,什么叫做绝望,什么叫做无止境的黑暗深渊。 公孙绍,自然是最是清楚这个道理的人,他早先就亲身经历过,更是领悟了个中奇妙。 于是,他打算用钱遂所引来的悲剧,制造,下一个悲剧。 如此,魔化这条路,便不再是只有一人。 “总要有人做好人,也总要有人做坏人。” “其实好坏,善恶的分别,大可不必拘泥于形式。” “被我恶意对待的人,便认为我是坏人,反之,被我善意对待的人,便认为我是好人。” “抢走饥寒者的食物和衣物,只会招来拳打脚踢和一顿谩骂,最重要的,人们总是习惯于同情弱者。” “你何时见过,有人同情胜利者?” 野心逐渐膨胀的公孙绍,突然觉得,耍弄人心,也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所以,他的下一站,便是晋西北,那个原本寂寂无名的不入流的人物。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七章 烟云笼河关(七) 晋城所囊括的地方很多,也很大,当然,最核心的问题,不在乎多和大,而是在于地理位置比较优异。 西边是天下第一关,函谷关,东边是齐鲁大地的河域分界线,如此,整个晋城,就囊括了几乎九成的中原地带,冀县和豫县,更是险要腹地。 作为炎黄文明的发源地,司隶,河洛两个核心区域,便成为了华族人的骄傲。 三皇五帝时期太过于遥远,所拥有的历史文物,不足以证明。 他们,曾经来过这个世界。 所以,夏商周这三个古老的朝代,就成为了炎黄文明,曾经来过的证明。 自幽王,烽火戏诸侯,犬戎灭西周后,华族人的文明,便进入到了一个,预备阶段,姑且称之为,诸侯王的世代。 然而,不管是异能世界,还是武灵世界,这两个世界,都没有经历过夏商周,也自然就不存在什么犬戎灭西周。 纵然如此,历史,还是朝着一个,奇怪的方向发展着,这个方向,姑且称之为,诸侯王临时演员版的世代。 因为在这万年的岁月之中,大禹虽然成为了九州之主,却没有把王位传给他的儿子启,而是让九州部族,各自为政,如此,直接让天下,重新回到了四分五裂的状态。 最初,是以冀州为首的九大区域,也就是早年间,被大禹分化的九州,一个州,对应着一个诸侯,后来,也发展出了文武分家的形式,以此来避免世家贵族的力量,过于强大,权力过于集中。 但是,在分化文臣武将的同时,一个难以解决的隐患,也暴露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那便是王族的传承问题。 早年间,在诸侯王,刚刚崛起的世代,司隶一带的世家贵族们,几乎引领了上千年的历史风向,而河洛一带,则是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 终于,约莫是在这千年风向的末尾,一个不可估计的转折点,到来了。 河洛一带,因为公孙一族,融合了周围几大家族,而一飞冲天,合心合力下,司隶一带,被直接反超,更是在接下来的数千年里,都只能屈居人下。 这个现象持续了很久,几代人之后,公孙一族,创立了九州联盟。 为首的,便是以河洛为都城的晋城联盟。 联盟制度下,权力越来越分散,也不得不分散,加上公孙一族的内部斗争,以分化权力来获得其他家族,对于自己的支持,从而加冕为总盟主,便是大势所趋。 等到公孙一族的某一代精英子弟,察觉到问题所在时,九州联盟,已经是名存实亡,伴随着天降陨石,公孙一族,几乎彻底灭亡。 唯一的幸存者,正是这个精英子弟。 在异能世界,河洛天子会,是一场残忍血腥的暗箱猎杀游戏,说是这样说,但是被猎杀的,通常都是一些弱小家族的年轻后生,如此,便断绝了弱小家族的后续传承,能杀一个,弱小家族灭亡的几率,就多一分。 在这件事上,公孙一族的处理方式,最是霸道。 当他们把一个弱小的家族,弄的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家不像家的时候,祖地,就成为了牢笼。 家中的男人,都是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的老人,年轻一辈中,有在襁褓里嗷嗷待哺的,也有七八岁,在膝下环绕的,这些,总不见得去参加河洛天子会吧。 于是,把家中的青壮年,派遣到河洛,参加天子会,就成为了他们这些可悲,可怜的弱小家族,唯一的选择。 诚然,拥有古老家族的传承,是一件幸运的事,不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是个人都明白。 所以,就算是在公孙一族,灭亡前的那一场河洛天子会,整个九州的走向,依然尽在公孙之手。 可惜,正是因为这种独断专权,才让九州各地的人心,都产生了恶化,魔化。 在那场最后的狂欢结束后,公孙绍满载而归,可是就在他自认为,人生已经进入到正轨时,天降陨石,却彻底摧毁了公孙一族,也摧毁了他的美梦。 后来,九州各地,便展开了断断续续的战争,乱世也被这一颗陨石,硬生生的给砸开了。 家族覆灭,天下大乱,何处为家? 公孙绍的身体状况,因为心理疾病,越来越差,可以说是每况愈下。 终于,公孙绍的心理承受能力,突破了极限,可是突破极限的代价,便是滋生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这一切的恩怨,公孙绍都认为,是九州人的狂妄自负导致的,天下之所以大乱,正是因为,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 “这些人,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要说什么,要做什么,一概不知。” “乱?还不够!” 那一刻,公孙绍的内心深处,诞生了一个袁瓒,正如同袁瓒的内心深处,也一直有一个公孙绍。 在吴越大地,被公孙绍搞的是地覆天翻后,又一轮的河洛天子会,主导了当时的大混战,正是因为这一次大混战,接连断送了河洛一带复兴的机会,也断送了,上官雄的爱情。 当时的上官雄,还是一个少年郎,二十岁不到的年纪,便已经拿下了河洛天子会的胜利,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头筹。 那一场河洛天子会的比赛内容,是可以使用任何手段,来修复防洪堤坝,因为隔断江流的提拔,已经很多年没有修复了,短则一年,长则三五年,决堤的可能性,便会超过百分之九十。 有的时候,多此一举,并不能表示,这件事毫无意义,只能表示,这件事,原本可以简化,然而,简化的事,往往不能证明什么,否则,是个人就可以完成,那还有什么难度呢? 众所周知,五行之中,水生木,木克土,木克水。 那么问题来了。 上官雄,应该如何治水,以及,如何修复防洪堤坝呢? 原来,上官雄是先使用木元素,吸收江流中,循环流动的水元素,紧接着,木元素的能量,达到了饱和状态,再使用木元素,入侵防洪堤坝的内部。 常言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却不知道,此水,非彼水。 水,是一种液体能量,也是一种流动的能量。 同理,只要使用异能,那么木元素,也是一种被催动的能量,在木元素实体化,变成植物状态,聚拢防洪堤坝中,已经松动的泥土,再把一定比例的水分,输送到泥土中,提升其韧性。 众所周知,干瘪的泥土,一摔就碎,而且更加容易挖掘,相反,带有水份的泥土,韧性更高,嵌合度也更强,一铁锹挖下去,就会感受到一种向下坠的力量,多少有点沉重。 殊不知,这种简单的原理,也可以成为制胜的关键,就在所有人都一筹莫展时,上官雄直接号召群体的力量,以自身为媒介,调动足够强大的能量,不禁平复了江流之中,狂暴的水元素,更是把防洪堤坝,重新加固了一次。 先前这样治水的人,还是风金的儿子,风根。 不过,拥有水元素的风根,在治水的时候,就相对简单很多了,因为可以直接操控水元素,所以吸收江流之中,狂暴的水元素,此消彼长,哪怕只是一点点,就可以打破原本的不平衡局势。 紧接着,把那些狂暴的水元素,慢慢的,如同涓涓细流一般,输送到泥土中,其水土比例,简直是完美,湿润的泥土,上了一股柔劲,这一股柔劲,便是泥土坚韧的核心。 其实,每一个世代,都会出现英雄豪杰,只是,乱世之中的英雄豪杰,更加显眼,因为他们所处的局势之中,变化太多,变数太大,稍有不慎,就会横死暴毙,或许今天,还是一方人杰,享誉天下,名满四海,明天,就会死在野山沟里,冰冷的尸体,诉说着无奈和不甘,也道出了乱世的辛酸。 金银兄弟的世代,刚刚结束,根材世代,如期而至,就好像是上赶着的牛马,急了眼,便是一顿横冲直撞。 可是,真正能够改变世代的,还是命运的选择,当命运的指针,悬浮在公孙绍头上的时候,似乎所有的事,都显得如此简单易懂,如此的顺风顺水。 说是这样说,真正完成一些目标,还是需要付出极大的努力,尤其是在金银兄弟的世代,公孙绍几乎无法出头,可当天降陨石这个时期之后,公孙绍的实力也好,权谋也好,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逐个击破,一个不留。 后来,公孙绍发现,风氏一族体内所携带的基因,有非常明显的内斗倾向,换而言之,只要公孙绍加那么一点点的佐料,煽那么一点点风火,就可以让风氏一族的内部,出现一个巨大的裂缝。 而这个裂缝,则是影响到了后来的历史发展。 在天水的东南角,是一处野山沟,只有南北两条小山道,才可以通过,而且,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只进不出,也是常有的事,因为十里九湾的山路,阻碍了视野,任凭是飞檐走壁,也要在这里逗留一段时间。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 祖居此地的人,拥有一种,可以洞察周围环境,并且以图像的方式,出现在脑海之中,修炼至一定级别,这张图像,甚至可以不需要占用视觉处理,直接在大脑之中,就已经铺平了线路,更有甚者,把这门秘术,修炼到了极致,只需要运转内力,就可以使用这门秘术。 因为这门秘术,主要是四肢百骸,以及全身脉络,以此来提升对于周围环境的感知力,所以,它有一个非常霸气的名字。 乾坤通透。 乾坤,代表着八卦中的天地,就连天地,都尽在心中,尽在掌握,通达一切,透析一切,那还有什么,可以躲过这一招呢? 说是这样说,乾坤通透,虽然是一门古老的秘术,可是因为它所在的地理位置,比较偏僻,所以传承了数千年,都没有出现一个,可以名动天下的强者。 直到,上官雄的世代,到来了。 说实话,上官雄所创造的雄武世代,其实并非只有他一人出彩,相反,有一人,可以与之匹及。 他是一个男人,也是一个女人。 假名为杨武,真名为杨言。 夜夜思君,不见君,日日见君,不思言。 上官雄在游历四方的团队中,遭遇了这一位不速之客,在发现,杨武的实力,仅次于上官雄,略强于风斌,司马俊等人时,上官雄毅然决然的,邀请杨武,加入自己的队伍。 后来的河洛天子会,杨武更是以招招致命,处处留手的奇怪战斗风格,被众人所诟病。 “阿俊,你觉得,等我们回到老家,娶媳妇,生孩子,应该叫什么名字好呢?” “我总觉得,风斌这个名字,太招摇了,名为文武双全,结果我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 风斌和司马俊,正在山崖上释放压力,微黄色的液体,从山崖,一直往下洒落,很显然,这几天,二人有些上火,估计是山间,夜里凉,昼夜温差大,寒气入体了。 “如果有一日,娶媳妇,生孩子的话,名字,一定要带有正面寓意,至于是否招摇,无所谓。” 司马俊打了一个哈欠,他觉得,如果生了女孩,就来个好听的,可爱的名字,反之,如果生了男孩,就来个霸气一点,凶猛一点的名字。 “如果未来有孩子,不管男女,都取名为安,如何?” 风斌的想法很简单,他始终都觉得,名字太招摇,有点过于高调,容易被人针对,事实上,他嘴上说着不要迷信,不要相信所谓的风水,医卜星象。 但是从取名字这一块,他倒也是害怕,一个名字如果太大了,害怕子女压不住。 “风安?” “这个名字不错啊,如果叫这个名字,男女通用。” “如果是女孩,就有一种安安静静的乖巧的感觉,如果是男孩,就有一种天下太平,九州安定的美好祈愿,这个好,风安这个名字,确实好听。” 司马俊点了点头,他觉得,风安这个名字,非常好听,可是,他其实还是希望,取名字,可以稍微霸气一点。 “阿俊,你的孩子,准备叫什么?” 风斌拍了拍司马俊的肩膀,很显然,这是风氏一族的老传统了,喜欢拍别人肩膀,尤其是矮个子,拍高个子的肩膀,那个场景,有点滑稽。 “如果是男孩,就取名为龙,如何?” “至于女孩的名字,这个要多多考虑,仔细斟酌。” 司马俊就是这样一个女儿奴,他始终觉得,女儿应该富养,儿子应该穷养。 女儿长大了要嫁人,当父亲的人,肯定舍不得女儿嫁人,所以在成长时期,就给予莫大的关爱和宠溺,相反,儿子在以后,会一辈子跟在自己身边,所以稍微严格一点,让他穷酸,知道低调,会比较合理。 “司马龙,这个名字也不错啊,但是,龙是天子的象征,这样叫,会不会有点太大了,孩子万一压不住怎么办?” 风斌和司马俊的关系,正如同风金和司马珏,风根和司马材,铁哥们,无需有所避讳,哪怕是一些不太合适的话,也可以但说无妨。 “斌哥,这你就有所不知了。” “男子汉,大丈夫,若是一辈子,顺风顺水,不受磨砺,不就是枉来世上走一遭?” “龙,虽然有天子之称,却也是多少英雄豪杰,似天似龙一般的境界追求,潜龙入渊,蛰伏半生,一飞冲天,横扫寰宇,岂不妙哉!” 正在司马俊洋洋得意时,上官雄却说。 “你们两个,快点,准备出发。” 此时的风斌和司马俊,还不知道,自己给儿子,取的名字,竟然各有乾坤。 名为风安,却受了一辈子的战乱之苦。 名为司马龙,半生之事,却如同泥鳅一般,钻进土里,万幸,想要飞龙在天,难免先要经历,潜龙在渊,只是可惜,总是喜欢有人跑出来截胡,摸摸龙须,摆摆龙尾,讨厌至极! 此时的上官雄,更是不会知道,不去不要紧,这一去,便引出一场,更加离谱的变故。 在河洛天子会上,出尽风头的上官雄,几乎是当时,所有少女的完美偶像。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当时的上官雄,实力超群,独当一面,除了杨武以外,大多数人,只能望其项背。 此所谓,修身。 上官一族,虽然也有内斗的情况,不过在保守派和激进派的争斗开始之前,上官雄作为当时,最年轻的家族长老,在家族内部,还是有着非常高的地位,以及非常有分量的话语权,这一切,都是源自于实力和势力。 因为两派的人数,相持不下,上官雄所在的激进派,始终都想要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纵然是在早期,家族还有一半的人口,会为了百姓的安居乐业而奋斗,后来,一切就都变了,几乎整个上官家族的族人,都消极怠战,渴望用退让,来解决所有问题,正如同后来的仁天,仁山兄弟。 兄弟二人,虽然是同父异母,可是本质上,他们至少各自流着一半,来源于同一个父亲的血,这血里,携带着相同的基因。 按照仁天的日记回忆来看,天山兄弟的父亲,是一个非常夸张的激进派,因为有重瞳子这种可以当做战斗力分析仪来使用的战场逆天级别的能力,每次战斗,都是他打头阵,后续的其他家族,才会随军而至。 不过,在很多场战役中,仁家军都是一往无前,横車烈馬,直接扫除了整个战场,使得局势一边倒,其他几大家族,也可以支援其他战场,所依赖的,便是重瞳子所带来的分析能力。 当然,就算分析出来的结果,是敌强我弱,他也依然不会放弃试一试的机会,他本人,更是轻装上阵,只为了轻骑兵的超强机动性。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在仁天做了吴城的城主之后,整个人,就好像是发生了基因突变一样,开始懒惰,开始懈怠,开始随和。 别人更是在那时,送了他一个诨名。 笑笑先生。 那时的上官雄,对于笑笑先生而言,只是小朋友罢了。 二人,也从来都没有见过面。 然而,笑笑先生对于上官雄的评价,却是非常夸张,离谱,甚至有一种,狂热的粉丝吹捧的感觉。 “雄,世之英雄也,其文采,虽无华章传世,却博古通今,著有千篇古籍手本,自带注解,其武功,更是天下无双。” “此世,英雄豪杰虽众,莫能当之。” “雄,超世之杰矣。” 虽然是兵荒马乱时,各地爱学习,爱看书的诸侯们,却依然有办法,可以弄到许多有趣的小玩意,其中,就有只在司隶部分地区刻录发行的上官雄古籍收本。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 后来这个超世之杰的评价,被史官从上官雄这里,腾挪给了徐行,作为补偿,则是给了上官雄一个帝师的尊号。 由此可见,上官雄治国能力,也应该是当世魁首。 只是平天下,却成了他永远的痛。 悲剧,就是把原本美好的东西,毁掉给别人看。 曾经有一位先生,这样说过。 -这样一位,修身齐家治国三项全能的天才少年郎,谁又会不喜欢呢? 就连仁山,也在哥哥仁天的影响下,对于上官雄,有着非常执着的崇拜,以致于后来,眼看着上官雄已经辅佐了徐行,只能非常不情愿的,宁放弃,不挽留。 女人喜欢的男人,男人未必喜欢。 正如同魏晋时期,阴柔之美,男子粉胭涂面,纤腰细手,女人喜欢,男人是真的不喜欢。 但是,男人喜欢的男人,女人肯定喜欢。 高大雄壮,五官分明,有立体感,家庭环境好,非常富有,身手好,跟在后面有安全感,最重要的是,钢铁直男,百撩不动,唯有一颗真心,能够换取真爱,加上身怀异能,木元素,可以实体化,变成树枝,藤蔓这些植物,大可满足一些特殊癖好。 同行半载有余,上官雄的身边,就出现了三位,红颜知己。 双英一武,还外送一个小寡妇。 双英,指的是南宫瑛和夏侯英。 一武,指的是杨武。 小寡妇,是途径分界山时,资助的一户落魄人家,那一户人家,上有四个老人要赡养,下有一堆龙凤胎要哺育。 “你们稍等,我去附近的钱庄,取一点钱,以解燃眉之急。” 随后,上官雄就在分界山的南山区,找了一家,不知道是上官一族,几号分店的小钱庄里,拿了三个金条,嘱咐道。 “若是有人图谋不轨,便给他金条,让他看看北面,想来,没人敢动你们。” 后来才知道,这户人家的亡夫,竟然是上官一族的某位长辈,年轻时候的风流债,后来那女人大着肚子,嫁给了一个砍柴的柴夫,二人之后也没有生育,就把这个男孩,当做是自己的儿子抚养,再后来,另一户人家,只有一个女儿,两家并作一家。 原本夫妻美满的生活,却在一次市井械斗中发生了意外。 隐藏在体内,多年未曾觉醒的木元素异能,竟然在打架的时候,莫名其妙的觉醒了,二十年来,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能量倾泻,什么叫做,异能所带来的强大。 回到家后,正准备告诉家人,自己其实身怀异能,从此以后,再也不怕被欺负了。 结果,还没有跨进大门,就死在了门外。 因为他原本就是那种天赋极差的人,纵然继承了上古五大元素家族之一的木元素异能,其实也无济于事,加上他二十年来,从未接触过异能,自然也不懂得异能的修炼法门。 再强大的异能,没有天赋和努力的相辅相成,胡乱使用,只会导致自身反噬。 只是力竭而亡,没有爆体而亡,已经是非常幸运的死法了。 听闻此事的上官一族,打算用点钱,搪塞一下这次的情况,却没有想到,这些长老,被上官雄,捷足先登了。 如此,其他长老,自然就认为,上官雄掌握了家族的丑闻,也掌握了某个长辈的把柄,更是有可能,已经在关注,其他族人的动向和秘密。 所以,当保守派和激进派发生矛盾时,那么多的人,选择跳转阵营,来到了上官雄的对立面。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当时的上官雄,并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觉得,这个暴毙的男人,虽然无法确认身份,却可以确认,自己的体内,流着和他相同的血,这血中所携带的基因特性,使得他们,同样可以继承木元素的异能。 只是因为天赋的高低之分,实力的强弱之别,就产生出了两个截然不同的极端个体。 那一路,上官雄很是无奈,也很不甘,若是能够早点找到这个同族人,或许可以提前感知到他的异能,并且加以提醒,哪怕是指点一二,都可以让他不用遭受反噬。 可是,这并非上官雄的过失,本质问题,还是在上官一族的内部。 “家族内部,出现了很大的问题,最核心的两大问题,其一是意见不合,保守派的长老和族人,都太理想主义了,公孙一族,已经消亡了几十年,理应由全新的,强大的家族来统治九州,其二是族人的心理状态,逐渐扭曲,他们竟然认为,无休止的欺压弱者,便是可以一再巩固自己的地位。” “无论如何,我都要先肃清家族,再统一天下。” 那一夜,上官雄没有睡着,心慌意乱的他,就好像是被某种力量所影响,整个人的情绪,都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逆转。 第二天早上,夏侯英不辞而别。 没有人知道,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当事人知道。 还有一个,睡觉不太踏实的风斌。 “唉,这下后患无穷了。” 风斌知道,在这同行的三人之中,夏侯英对上官雄的感情,是最纯粹,最直接的,因为相貌普通,身材也一般,除了能够用一手好厨艺来征服一下众人的味蕾以外,就连家族背景,都最不占优势。 然也。 风斌从一开始,就识破了杨武的女扮男装。 “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男人都是有喉结的,虽然有些男人的喉结,不是太明显,就好像是缩在脖子里一样,却始终是极小概率,正因如此,我怀疑杨武的性别问题。” “既然隐瞒了真实性别,那么也就必然会隐瞒真实身份。” 事实上,风斌的猜疑,只猜对了一半。 杨武因为身材问题,所以比较像个男人,高个子加上搓衣板身材,实在让人很难怀疑他的性别,可就是每次洗澡,杨武都借机避让,这简直是离谱。 然而,除了风斌以外,其他人都是钢铁直男,所以也并没有在意。 不得不承认,智商高,情商高,并不代表能够处处吃香,事事圆滑。 随机应变,才是重中之重。 率先一步,识破杨武身份的风斌,自然把杨武当成了女人,他也从杨武的眼神中,看到了对上官雄的好感,甚至是爱意。 如果说,杨武对于上官雄的好感,是因为队伍里的众人,只有上官雄强于杨武的话,那么这种好感,就只能是理解为,女人对男人的崇拜。 并不算是爱情。 南宫瑛虽然也很喜欢上官雄,却始终因为家族问题,水火不容。 早先,公孙一族收拢了许多强大的家族,就算没有合并,也是尽收天下权柄,其中以生女基因特别强大的南宫一族最为明显。 上官一族,明面上是不站队的中立家族,可是却从来没有阻止和反对郭,周两大家族去分别支持其他势力,很显然,上官一族的内部,也是假保守,真激进。 何以后来的上官雄,宁可选择隐居在分界山,也不回本家,以他的聪明才智,完全可以理解族人的反向思维才对。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当时的风斌没有思考那么多,也看不到未来的路,到底会有多么难走。 其实这个世上,大家都是各怀鬼胎,心里面想着的,都是首要为自己,其次为亲人,再者为朋友。 “昔日恩爱夫妻?” “各取所需罢了!” 有这种想法的人,绝对不在少数,正因如此,九州,才在这个乱世之中,看似崩裂,实则一体。 夏侯英的出走,让众人慌了阵脚,风斌虽然也可以猜个大概。 “估计是雄哥没忍住,提前品尝了,这没名没分的,毁了人家清白,是个有尊严的人,都会连夜出走。”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雄哥不阻拦一下,夏侯那两下子,要是真的在路上遇到什么事,可就丢失清白的很多次方了。” 其实,不是上官雄不想挽留夏侯英,单纯的是因为,上官雄吃饱喝足后,就睡着了,夏侯英没有责备,也没有继续哭泣,只是擦干净了眼泪,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顺手还把被上官雄扯碎的破烂衣服,一并带走了。 这种女人,真的不知道是好女人,还是笨女人。 上官雄,只是把夏侯英当做是解渴的野果子,夏侯英,却把上官雄,当做了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愿意伤害的男人。 不过,是非对错,只看当事人,如何看待了,其实,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那一场河洛天子会的过程,其实并不算复杂,大概就是上官雄的个人表演,吸引了大量的迷弟迷妹。 “说实话,雄哥除了长得帅以外,最大的特点,就是有领袖气质。” 纵然是狂傲自负的风斌,也对上官雄非常的推崇,那么多的强者,都认为上官雄是顶级强者,一时无两,足以证明其实力和地位,在世人眼中,是个什么水平。 至少,对于杨武而言,上官雄的存在,不仅仅是他心中的一座大山,更是一潭清泉。 自己,便是那零零散散的星光,照射在水面上,若是水下有什么东西扑腾,水面有所扭曲,那么星光,便也消散了。 只是,那一缕白月光,却始终留在水面上。 纵是扭曲,也依然存在。 河洛天子会结束后,众人正欲分别,一场经典铁三角戏码,展现在众人面前。 顺带一提,这个时候的吴越大地,正在上演兄弟阋墙,经典悬疑片之,深陷家庭矛盾风暴中的弱智大哥和被陷害的五弟妹。 “上官雄,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杨武皱了皱眉头,他看着上官雄,就好像是一桩木头一样,心里面很是捉急。 “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吗?” “大家都很赶时间,快点说了,快点出发吧。” 那时的上官雄,可以说是一个武痴,内心深处,都在大喊大叫,抒发武人风范。 全然没有察觉,周围的三个女人一台戏。 在那一夜,夏侯出走,似乎是给了上官雄和南宫瑛一个绝妙的相处环境。 从司隶到河洛,并不需要太久,然而,这一段路程,却好像是有千里万里一般,明月所照,人们看到的,不是白月光,而是残月以破,梦断魂殇。 不久后,回到司隶的上官雄知道了夏侯自尽的死讯,顿时间,他觉得备受打击,更是忘记了,曾几何时,不止一个女人,爱过自己。 只是当时已惘然。 “那我们用传音入密说。” 这所谓的传音入密,就是两个,或者多个能力者,所搭建的一种特殊的交流方式,普通人听不到,而且低于这个传音入密级别的人,也听不到。 队伍中,除了上官雄和杨武实力相仿以外,其他人,都比上官雄的实力,差了半个档次,比杨武差了小半个档次,因此,从实力限制来说,这次的传音入密,只有上官雄和杨武可以听到。 正如同游戏里的队内语音,实力强大的人,可以封闭实力弱小的人,甚至踢出队内语音。 在这一番传音入密中,杨武主动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也主动暴露了自己的动机。 原来,杨武出生于天水东南角的一个偏僻山林之中,那个地方,唤作杨家堡,也叫杨家村,除了一个大大的乌黑的铁堡垒以外,杨家堡最大的特点,就是十里九湾,易守难攻,山路难走,极其容易迷路。 很多旅行者,误入其中,没有当地人的指引,便是要待上个七年八载,也未必能走出去,多环形的路线,使得杨家堡的祖传秘术,有着极高的适用性。 并且,这个秘术,似乎在女性族人身上,会有额外的提升,换而言之,女性族人,修炼这门祖传秘术,进度更快,修炼到极致的功效,也要比男性更强大。 乾坤通透。 杨武,便是利用了这一门秘术,在同上官雄等人交手时,各有来回,难解难分,更是在风斌,司马俊等人,露出破绽时,一击制服,打了个屁滚尿流,人仰马翻。 当然,说是这样说,这不过是一个形容词,若是真的屁滚尿流,也未免有点离谱。 只是,杨武在交手上官雄的时候,明显有些不敌,只是十招左右,便被上官雄反制,抓住破绽,直接制服。 “杨兄弟,你这屁股也太翘了吧。” 那时的上官雄,正值少年时期,远不如以后那般成熟庄重,打一下屁股,没有什么大问题,更何况,直到杨武坦白之前,上官雄依然觉得杨武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在传音入密中,上官雄得知了杨武的事实。 杨武只是一个化名,为的是让别人不起疑心,他的本名叫做杨言。 顺带一提,杨言的乳名叫做八月香,因为是早产儿,八个月不到就出生了,而且婴儿时期,身上有一股花香味,所以叫做八月香,还有一个小名,叫做招弟。 招弟这个名字,解释起来非常简单,招来弟弟。 因为杨言是长女,父母希望他可以作为一个引路人,起个寓意还算不错的名字,后来因为连续生了七八个弟弟,所以就把杨招弟的名字给改了,唤作杨言。 或许他的父母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名字,竟然还成为一段,跨越时空的悲剧。 正所谓。 夜夜思君,不见君,日日见君,不思言。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八章 烟云笼河关(八) 只是,没有人会知道,这个杨言,其实还藏着一个秘密。 原来,为了家族联姻,杨言竟然早在出生时,就被当做交易品,预订给了呼延一族。 而杨言的未婚夫,则是呼延合。 呼延合亲眼目睹了,在河洛天子会上,上官雄等人的精彩表现,更是看到了原本属于自己的女人,与上官雄是亲密无间。 诚然,呼延合早就心有所属,且有妻室。 当时的上官雄,不过二十岁的少年郎,呼延合,已经是而立之年,两人相差十岁左右,算是同一个世代的人,只是可惜,就算让呼延合年轻个十岁,也只是充当背景板罢了。 事实上,呼延合并不弱,他所继承的呼风之扇,可以称之为百年之内,名列前茅的品质,天赋资质也是当时的中等偏上,之所以没有能够打出一番名头,除了呼风之扇,并不适合正面战斗以外,最核心的问题,就是在于,从一开始,他就无心纷争。 这个故事,要从呼延合十岁诞辰开始说起。 彼时,呼延一族,姑且还是晋城内部的忠臣良将,西北三重关,也并没有尽归呼延合。 严格意义上来说,呼延合的父亲,祖父,都是类似于韩家军的存在,名义上,是晋王的员工,本质上,是加盟的会员。 正如同当年,汉末群雄纷争,斯鸠和荀令君所组成的北魏双峰体系一样。 晋王的个人能力,并不出众,却是天生适合当统治者的类型,最棒的老板,就是甩手掌柜,因为轻松,舒服,没有烦心事,还可以多活几年。 然而,一旦产生了这种想法,就必死无疑。 初代晋王在时,庙堂姑且还是比较稳定,可惜,晋王的待机时间,似乎是短了那么一点点,没有熬死那些,所谓的忠臣良将。 庙堂上,先后有很多家族的代表人,得到了周遭几大家族的支持,挟诸侯王以令庙堂。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几十年,直到上官雄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局势。 因为河洛天子会的外部压力,晋城内部,不得不做出调整,一些墙头草,被如同是割韭菜一般的,尽数铲除。 可惜,韭菜这个东西,吹风一吹,便又生长出来了,还没有到来年开春,新一批的墙头草,被扶正于庙堂的左右两侧。 其实,这些人存在的作用,也就是喊喊口号,响应一下号召,有大手子在前面,呼风唤雨,吃香喝辣,他们也能跟着喝点汤,偶尔,还能改善一下伙食,弄点肉吃一吃。 可惜,这场内斗的最终受益者,除了庙堂权臣,以及他们的走狗以外,两个家族,也借此独立。 人说是外来的拳头,比不过内在的唇舌。 唇枪舌剑下,呼延合,潘分,都妥协了,自知羽翼尚未丰满,所以不得不向庙堂权臣妥协。 两份密信,快马加鞭,送往东南,西北两个方向。 当潘分受到密信时,他知道,先祖所积累的能量,或许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爆发,而是应该再等一等,至少,在自己有生之年,一定要忍耐。 此时的潘分还不知道,在几十年后,一个男婴,出生在天水成纪。 再后来,这个男婴逐渐成长为一方豪杰,最终,统一了天下,完成了万年来,不曾有过的壮举。 如果说,祖龙是带着未竟的事业,离开了历史的舞台,那么这个男婴,便是承继了祖龙的大业,完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统一。 成纪。 承继。 有些时候,作者真的觉得,汉字虽然复杂,却寄托了华族人内心深处,那含蓄的浪漫。· 如果说,潘分是在收到了密信后,暂时放弃了入主庙堂的计划,那么呼延合在收到密信的同时,也遇到了那个,足以改变他一生的人。 因为妻子体质不行,在生下双胞胎后,没有多久,便去世了,这对呼延合来说,是一件足以毁天灭地的事,丧妻之痛,对于一个情深义重的丈夫而言,宛若晴天霹雳。 但是,这还没有结束。 常言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妻子刚刚去世,呼延合的父亲,当时的族长,便因为年老气衰,也离开了历史的舞台,如此,呼延合不仅仅要承办父亲和妻子的葬礼,更要第一时间,赶到家族议会的小黑屋里,快速的继承父亲所留下的族长之位。 迟则生变!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呼延一族和潘氏一族,都是源自于风氏一族的某个分流,换而言之,他们虽然没有继承风氏一族的强大异能,却各自衍生出了谋生,谋发展的手段,更是完美继承了风氏一族的内斗基因。 如此,若是当初,呼延合一蹶不振,群龙无首,家族内部,不知道又要引发多少灾难。 事实上,妻子的死,让呼延合绝了爱情,他始终认为,接下来对自己好的女人,都是贪图自己的权势和地位,而并非源自真心。 依稀记得,呼延合的妻子柳氏,算是一个传统的童养媳。 十岁诞辰那天,家族内部都来恭贺,十里八乡的百姓们,也都纷纷道喜。 其实大家心里面都清楚,百姓们来,只是为了蹭吃蹭喝,呼延一族的目的,只是为了把排场弄大一点。 虽然呼延合的天赋并非当代人的顶尖,却在家族内部,有着非常不同一般的实力。 七八岁时,便可以凭借一招凤舞朝天阙,儿童版,轻松击败二十岁的小叔叔。 那是,小叔叔脸上挂不住,便自此结下了梁子,不过,这对于一个家族天才而言,似乎毫无意义,怨恨也好,仇恨也罢,都必须要拥有对应的实力,才得以施行。 反之,若是心怀恨意的报复,并没有具备对应的实力,那么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 只是,十年报仇这个说法,和是否君子,其实并没有直接关联。 君子报仇,可以十年不晚,甚至一辈子不晚。 但是等了十年才报仇的,未必是君子。 “今天的事,大家都懂,老三死了,我们这些老鬼,也活不了几年,不如把族长的位置,留给后生晚辈,如何?” “我没有意见。” “我也没有。” “二叔说什么,我照做。” “我看,不如让二叔来决定?” “让十三叔来决定也可以,我们小辈,和十三叔平日里来往最密切,十三叔和我们也没有太大的代沟,由十三叔来选一个,最是合适。” 看着家族内部,祖辈,父辈,同辈的族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虽然说各抒己见,是一种公平公正的选举方式,可最终还是要一个人站出来拍板,如此,便要伤了和气,万万不可。 呼延合心里面这样想着,与其让族人因为选举族长的事而争论不休,甚至大打出手,这不是他所愿意看到的,更是有违了父亲当初的宗旨。 “杀一儆百!” 一个带着红色面具的人,出现在了呼延合面前。 那一日,长老会议刚刚结束,呼延合拖着非常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府邸,第一件事,就是来到父亲的牌位前,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全然不顾自己作为家族顶梁柱的形象。 家丁,女仆们,都纷纷识相,走远了,但是实际上,他们都知道,呼延合此刻的身心,已经是快到逼近,临界点了,一旦突破临界点,便是只能用支离破碎来形容。 “父亲在世时,家族内部,未曾有过如此分裂,族人们表面上,推崇贤者为族长,可是暗地里,却是各自站队,想要通过自己的那一票,选出自己支持的族长,如此,在自己所在的一派,逐渐状大后,便可以分到更多的好处。” “这种事,原本就有,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只是,这天下方乱,如果家族内部再出现什么矛盾和冲突,其他势力,就会伺机而动,到时候,内外皆敌,呼延一族,很有可能因此灭族。” 一想到这里,呼延合忍不住流泪,只是,他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不知道他是打算默默流泪,或是真的泣不成声。 至少,他的这一举动,宣告着内心深处的脆弱。 红面男的一番劝导,让呼延合产生了一个罪恶的想法,别人内斗,就被允许,自己内斗,凭什么不行? 于是,呼延合把针对的点,放在了自己的小叔叔身上,就是那位,被众人称之为十三叔的男人。 说起来也不奇怪,其实不管是贵族,还是平民,在生孩子方面,都是非常厉害的,除了一些相濡以沫,相敬如宾的夫妻以外,大多数的夫妻,都有挺多子女的,当然,重点不在于子女的数量,而是在于质量,但是在注重质量之前,应该先确认,父母自身是否有能力抚养那么多的子女。 这,才是重中之重。 有的时候,呼延合会觉得,这种家族繁衍的方式,固然可以提升数量,但是人并不是工具,也不是收藏品,既然如此,何必要以量变引起质变? 子女的天赋高低,不应该成为父母偏爱与否的准则。 每一个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不应该有偏爱和轻视,只是,爱的方式和教育的方法,有所不同罢了。 仔细想来,呼延合算不算是那种,从小生活在锦衣玉食中的贵公子,结果只是参加了一场河洛天子会,就被技惊四座的上官雄,直接给一波按死了。 “呼延合比之上官雄,毫无可比性,一百个呼延合捆在一起,都未必能比得过上官雄。” 这大概是最难听的风凉话了,还是当着呼延合的面,对着上官雄说的,如此恶心的话语,竟然还是从呼延合的十三叔口中所说,这让上官雄这种钢铁直男,都有种明显的尴尬。 只是,说出这种话,本质上并不是为了吹捧上官雄,而是单纯的为了贬低呼延合,毕竟,内斗的核心,就是让族人自卑。 不过,这其实只是一个导火索。 真正让呼延合决定要制裁一下十三叔的点,还是因为这一次族长选举。 世人只知道,呼延合继承了父亲的族长之位,却没有人知道,在这子承父业背后,不仅仅有红面男作为推手,更是把十三叔当做了献祭。 那一夜,十三叔还在温柔乡里缠绵,红面男便是直接一拳,来了一个透心凉。 第二天早上,十三叔被发现,死在床上,那一群被打昏迷的侍女,则是被当做杀人凶手,就地正法,不会有人知道,十三叔的死,以及那些侍女的冤屈,竟然是因为呼延合的一时之差。 诚然,呼延合在听闻十三叔的死讯后,心里面多多少少有点难受,毕竟是同族人,就算先前,有过天大的矛盾,这一死,也应该解开心结了。 眼看着杀鸡儆猴,已经有所成效,红面男也开始了下一步,他真正的目的,也就此暴露。 其实,戴着什么面具,完全无所谓,赤橙黄绿青蓝紫,各种颜色的面具,只要公孙绍心里想,就可以改换,一个普通的工匠,尚且可以行易容之术,更不用说一个爱学习,爱读书的文化人了。 “起步晚,从来不是问题。” “这个世界上,十几岁,二十岁就能成就一番事业的人,不在少数,古往今来,更是比比皆是,然而,真正的赢家,从来不是赢在起跑线上,而是在临近终点线时,依然可以做到勇往直前。” “呼延一族,源自于风氏一族的分流,自成一派,以百变兵人为自身之本,家族之中,千人千面,力和心不齐,难免偏安一隅,被权臣所制。” “诚然,努力在天赋面前,一文不值,但是,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让你成为天才,又当如何?” 一番话,直接说进了呼延合的内心深处,那灵魂领域中,宛若天籁一般,触动心弦。 是啊,三十年来到人生,一直在父亲的精心呵护下长大,没有吃过苦,没有吃过瘪,更没有见识过外面的天地有多么广阔,甚至连家族内部的阴暗,尔虞我诈,都没有意识到。 河洛天子会,削去了呼延合的天真和稚嫩。 妻子,父亲的相继离世,让这个一直长不大,甚至偶尔会在妻子面前撒娇的小男生,被迫长大了, 那一日,他在父亲的牌位前,内心非常的纠结,他不知道,十三叔,是否应该杀,但是,这个问题的本质,已经不是是否该杀,而是应该考虑,杀了十三叔,是否真的可以带来短暂的安稳,至少,维持家族内部的权力稳定,那么杀一儆百,便是合理。 冰冷的尸体,带来的是重燃导火索的契机。 十三叔还没有下葬,呼延合就来了一招先发制人,邀请家族内部的长老,前来开会,但是,他在邀请帖上的署名,用的是族长,呼延合,邀请帖的起头语,也是一个字。 令! 在会议上,原本应该提前坐好,等待人员到齐的呼延合,足足迟到了一个小时,然而,在场众人,都不敢说什么,只是在心里默默抱怨,比如说。 “这个臭小子,真的是越来越不上道了。” “竟然敢让长辈们,等那么久,待他来,定要训他一顿。” 说是这样说,小黑屋外面的禁军,已经被呼延合彻底掌握了,就在暗杀十三叔的那一夜,呼延合马不停蹄的,环绕了三个军营,把这些禁军都调了出来。 那时的呼延合才知道,父亲死前所留下的遗嘱,原来早就被一群长老给拦截了,他们隐瞒了事实的真相,除了父亲所说,丧事从简以外,几乎所有细节,都被他们一手掌握。 原本应该直接传承给呼延合的族长之位,被一拖再拖,长老们给出的理由,也是千奇百怪。 有人认为呼延合年纪轻轻,不懂得权衡之术,也有人认为呼延一族,因为族长可以一家独大,无条件拍板定规矩,因此,需要一个契机来作为改革的先例。 更有甚者,就是为了针对呼延合,所以在发表意见的时候,故意不让呼延合上位,就是单单吊着呼延合。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在正式成为族长之前,听不完的流言蜚语,难听到要命的诋毁都冒出来了,其中更是不乏一些带有人体器官和家族亲属的脏话。 “你们呼延一族的人,真是奇怪,你十三叔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他说你父亲的缺点,都传承给了你,但是他忘记了,你的父亲,就是他三哥,他们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这等于是在骂自己。” “还有什么,百年难得一见的杂种,这一下,直接把整个呼延家族的人都给骂了一遍,说实话,骂人的,我见过不少,但是疯起来连自己都骂的,我是没有想到的。” 其实,就算红面男不挑拨离间,呼延合也准备做点大事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三十岁了,而立之年,就应该有所担当。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若是以一人之命,换来一个家族的安宁,这个交易,稳赚不赔! 说是这样说,若是呼延合真的有这般觉悟,他何必牺牲十三叔的生命,若是他真的伟大,为何不自我了断,留下一片净土,给这些沉浸在权力中的族人,享受所谓的无所不能的快感。 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呼延合的内心深处,也住着一个公孙绍。 牺牲别人的生命,成就自己的大业,这原本是一种野心的体现,可是,有一类人,总是喜欢自我安慰,流泪,也不过是鳄鱼的眼泪。 做了坏事,就要承认,犯了错误,就要挨打。 除非,坏人就是判罪者,罪人,就是仲裁者。 那一夜,呼延合调来了万马千军,逼迫着长老们,过来开会,莫名其妙,邀请。 其实,好坏之分,善恶之别,在人的欲望面前,都是要让步的,亲情,友情,昔日的恩泽,都抛之脑后,为的,仅仅只是眼前的利益。 没有办法,在自己占尽优势的时候,如果不赶尽杀绝,便会留下不稳定因素,这个不稳定因素,便是俗称的后患。 事实上,在九州人看来,后患无穷,几乎已经是公认的事实了。 所以,灭九族,自灭满门的事,才会从零,变成有可能。 公孙绍的父亲,正是这样一位,通过自身实力,加上过人的权谋,才得以让公孙一族大洗牌,也正是因为其父亲的狠辣,才导致了公孙绍后来的性格反复,甚至有种精神分裂的感觉。 在公孙绍看来,只要是挡在自己面前的阻碍,不管是父母,还是手足兄弟,都是格杀勿论,当然,要有这种杀心,首先必须有一个,配得上这份杀心的强大实力。 越是独裁的人,越是容易膨胀,在具备了强大实力之后,还需要冷静的心态。 “你可以随时处于备战状态,甚至有些亢奋,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然而,切记不能愤怒,过激的情绪,会提升你的肾上腺素,血液加速循环的情况下,你的大脑思维能力会受到一定影响,有时会让你的才思敏捷,然而大多数情况下,愤怒,都会冲昏你的头脑,让你完全失去理智。” 于是,呼延合妥协了,他再次为了自己,而妥协了。 杀了十三叔,虽然不是呼延合亲自动手,却是他点头认可的,尽管其中,有着红面男的教唆和怂恿,但是本质上,真正能够主宰自己思维,确认自己决定的人,只有他自己而已。 如此,呼延合就要额外加一条,杀叔叔的罪名。 或许,在很多人看来,十三叔处处针对呼延合,这并非没有原因,早在呼延合七八岁时,便可以把十三叔打的落花流水,这一点,导致了双方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都是针尖对麦芒。 呼延合倒是无所谓,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实力足够强大,在同龄人中,在家族内部,更是天才中的天才。 直到河洛天子会上,那个身姿雄武,容貌非凡的美少年,施展了他强大的异能,让时隔一代人的堤坝,重新被修复,水灾隐患,又可以平复许多年。 绿色是大多数植物的颜色,然而,上官雄所使用的异能,却更像是青翠色,就是那种通透的夜明珠,白天没有什么动静,可到了晚上,那种隐隐约约的光芒,最是让人留恋。 可惜,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美好,最终都会伴随着日月轮转而消逝,败给岁月,从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人说是自古名将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 在惋惜那些驰骋疆场的烈士,年纪轻轻就失去了他们宝贵生命的同时,也要反思,人生的意义。 为了家国而牺牲,为了必须要守护,必须要捍卫的事物而牺牲。 在他们身上,散发着一种特殊的魅力,弥漫着一种特殊的气味。 兵人的信仰,源自于什么? 是百战身死,马革裹尸,青山低吟,还是源自于血脉传承的责任感? 世上兵人,大体分为两种。 第一种,是能力者的一大分支。 第二种,便是行伍之中的你我他。 诚然,上官雄不是兵人,只是一个天赋还算不错的异能者,人们所看到的风光无限,一时无两,全然是天赋所致,倒也不尽然。 在郭幸的祖母,郭夫人的悉心指导下,这位融合了三大家族全部精华的超级异能者,终于出世了。 入世之前,郭夫人曾经多次叮嘱过,人生如梦,有些东西,只是幻觉。 纵然是不可一世的豪杰,也是无法预知未来的走向,横死暴毙,更是家常便饭,尤其是乱世,如果一味的追求功名利禄,那么等待上官雄的,就只有身首异处。 武功也好,兵法也罢,本质上,都是一种杀人的手段,在乱世之中,没有拿得出手的本事,真的莫要说自己是个武人。 在上官雄的主角光环下,很多天才,都显得黯然失色,尤其是身为家族天才的呼延合,突然就变成了路人甲,路人乙的角色。 或许,当时的十三叔,能够稍稍安静消停一点点,不要在公共场合,如此贬低自己的侄子,那么今时今日,也不可能落个透心凉的下场。 只是,当呼延合来到小黑屋准备开会的时候,他看到所有的长老,不管是长辈,还是同辈,突然也下不去手了,那一张张看起来就有亲切感的脸,还有说话谈吐间,几乎同自己一模一样的状态。 单单只是想到这里,呼延合就有种想要半路打退堂鼓的想法。 其实,在之前和红面男的商议下,呼延合觉得,既然已经杀一儆百了,而且自己也取得了巨大的优势,那些长老们,完全可以回自己的府邸,好好休息了。 仔细想来,父亲也是一个花甲之年的老头了,大伯,二伯,更是比父亲年长几岁,就算是年纪最小的十三叔,也是享年四十岁。 因为祖父有挺多女人的,而且没有正妻,小妾之分,据说,祖父在世的时候,极其好色,这十三叔,仅仅只是按照兄弟之间如此排列,还有二十几个姑姑没有拍进去。 这样算下来,祖父一生,至少有四十多个子女。 然而,这并非具体数字,当然,具体数字,实在无法统计,不过大概估算一下,至少有七十到八十个子女之多。 其实,这个数量解释起来非常简单。 女人一次,只能怀一个孩子,少数情况下,会出现双胞胎和多胞胎,但是绝大多数情况下,是只有一个孩子。 而男人,则是不同。 只需要完成一次,或者多次夜间的体育运动,就可以等待九个月,然后收获果实。 这个所谓的果实,对于男人而言,便是子女。 “要想富,多生孩子,多种树。” 这句话,可不是呼延合的祖父说的,这句话,其实是风氏一族,一位名为风庄的祖先所说。 解释起来,也非常简单。 一方水土,要想囤积资源,要想发展起来,以人为本,自然是肯定的,人口基数越大,虽然无法改变精英人数的占比,却提升了精英的实际人数,这就是所谓的,量变引起质变。 多种树,并非真的只是种树。 这个种树包括了,农业,渔业,园林业,各种行业。 毫不夸张的说,只要是与生产资源相关的行业,都应该雨露均沾,但是,真正要发展起来,还是应该有主副之分。 例如说上官一族,郭氏一族,周氏一族,这经典的司隶御三家,都是祖居中原地带,名义上是中原,实际上,按照南北来分化,还是属于北方。 北方的气候干燥,而且山多土多,地势方面,也是参差不齐,本质上,应该不算是适合发展农业,渔业的地方。 农业,尚且可以通过人工的方式,修一修边幅,让土地质量有所提升,加上牛羊马的存在,也可以让种田效率,产生质变。 可是渔业,就显得有些离谱。 因此,司隶御三家,是直接放弃了所谓的渔业,因为他们发现,北方的河流,比较稀缺,比起江南水乡,简直就是一汪泉眼,偶尔滋滋,流出那么一点点水来。 但是,九州人的智慧,并不在于如何把固定的行业,发展的有多么精妙,相反,九州人的智慧,正是应了那一句俗话。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既然没有谁,那就吃山! 约莫是上古时期的末期,御三家还没有合并,当时的司隶,还没有多少人会去挖掘山脉里的资源,御三家,算是第一批吃螃蟹的人。 那个时候的九州,还没有分化的那么严重,虽然大家都是各自为政,却不见得就每家每户都势同水火。 或许,是还没有开窍吧。 凭借着木元素异能领头,郭,周两个家族,就好像是跟班马仔一样,跟在上官一族的身边,勤勤恳恳,非常努力的工作。 为的,就是有一天,也能够像上官一族一样,得到自己想要的,一个家族,不用再为了所谓的俗世钱财而发愁。 “金银财宝,本质上,都是一种货币。” “三皇五帝时期,人们交换物品,比如说,用两只羊,换一只猪。” “这种交易方式,固然避免了货币对于资源的额外占用,却让交易双方的立场,有失公正。” “那时,并没有人规定,一头猪可以换几头羊,也没有所谓的货币,用以衡量物价,所以,久而久之,这种以物易物的方式,被废除了,或者说,被取代了。” “紧接着,人们发明了货币,货币在一个区域,是恒定且流通的,换而言之,一个部落里面,就只有固定数值的货币,这个交易方式,确实有所改进,却限制了资源的多元化,导致某一物品的物价过于昂贵,如此,也带来了一次大洗牌。” “现在,我们在山脉里面,开采矿石,从其中,提取足够多的金属,不管是金银铜钢铁,还是珍珠玛瑙,都是可以作为交易的货币。” 那时,郭,周两个家族,还没有获得九环金刀和六合银枪,因此,整个家族,都是作为上官一族的附属家族。 纵然是现在,也是如此。 不过,当时的御三家,几乎就是上官一族拍板,一家独大。 经过几代人的努力,山脉的资源,逐渐被御三家所垄断,正是那时节,货币的概念,成为了维持市场平衡的核心标准。 金银铜,变成了贵金属,因为上官一族通过研究发现,金银铜在矿山的占比,实在太过于稀缺,并且钢铁两种金属,可以说是烂大街。 其中,钢是精钢,可以用作兵器,战甲的铸造,铁是废铁,浇筑成固定形状的铁币即可。 当然,每一个部落的货币,都是不相同的,其大小,其能够买到的单个物品,都是无法互通的,这个现象持续了很久。 大概是到了元皇帝,几乎是统一了整个九州之后,才算是结束了。 如今,货币统一的同时,也确保了市场多元化,这都是祖龙的成就之一。 不过,那时节,对于御三家的冲击,并不在于祖龙统一天下,而是在于,风氏一族的邪帝秘典,初次曝光! 邪帝秘典,原本是一本修炼总纲。 功法,功法。 这两个字虽然是连起来的,所代表的意义,却不一样。 大概可以拆分为,武功招式,和内功心法。 区别就在于,一个是实战,另一个是打木桩。 实战,固然是提升实力的最快方式,然而在实战之前,打好基本功,天天打木桩,年年打木桩,这都是最基本的事。 可惜,就是因为邪帝秘典之中,有很多可以帮助能力者,一飞冲天,跨越大境界去破坏实力法则的奇怪方法。 其中,就有一条,借助强大的兵器,催动内力,使自身的内力和兵器的兵气,合二为一。 融合之后,纵然是普通人,也可以成为不输于能力者的存在。 正因如此,才引来了所谓的,第一批吃螃蟹的人,郭,周两个家族,同时出现了那种,不怕死,敢于冒险的勇者。 “为了家族的兴盛,拼了!” “为了不受欺负,豁出去了!” 虽然两个人的内心想法不同,融合兵气的动机也有所不同,但是,在求来了已经封存很久的九环金刀和六合银枪之后,简单的修复,便已经让这绝世兵器,重新散发出应有的光芒。 融合的过程,是痛苦的,成功的结果,是喜悦的。 虽然第一代兵人的实力,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大,但是在三代人,五代人之后,兵人的兵灵,终于是有了更加强大的灵识,终于,九环金刀,六合银枪的能力,被真正意义上的开发出来了。 自此以后,两个家族也脱离了上官一族。 直到近代,御三家才重新合并。 由此可见,正应了那一句俗话。 有一千年的本家,没有一千年的朋友。 但是,这句话,也未必就正确。 某些有着强大内斗基因的家族,就不存在什么一千年的本家。 顺带一提,公孙一族的内斗基因,也是遗传自风氏一族的某个旁系分支。 “不杀也没问题,反正你已经让他们这些长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 “接下来的几十年里,整个呼延一族,都是你说了算。” “怎么样,这种感觉,还算不错吧?” 公孙绍说话,总是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包括和徐行第一次交手时,也是那般傲慢无礼,不过,谁让他有这个实力呢? “我要求不高,只要我活着的时候,家族内部不要出现更大的分化,就万事大吉了。” 呼延合并没有说出心里面的真实想法,其实,他是有对外扩张的想法的,只是,不好落实罢了。 “那很简单啊,你把周遭的那些家族,全都吞并,不就完事大吉了?” “尤其是你那个死鬼老婆的娘家,柳氏一族的人,可都是一些精明强干的鬼滑头啊,坏透了!” 事实上,这句话是公孙绍故意说给呼延合听的,早年间,在参加河洛天子会的时候,他曾经吃过柳氏一族的亏,所以至今为止,都对姓柳的人,抱有敌意。 纵然是在后来的闯三关事件中,边关守将,尽数被呼延合所歼灭,牛羊马三大家族,也都被赶出晋西北,落草为寇,公孙绍也依然放不下曾经的执念。 只是,这一句死鬼老婆,却让呼延合直接暴走。 “呼延合,你竟然敢对我拔剑相向!” “好!” “够种!” 话音刚落,呼延合就好像是愣了一下,等到他回过神来时,那个整天为自己出谋划策的红面男,就消失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只是,这一次发自内心深处的暴走,却让呼延合,陷入到了万劫不复之地。 犬狼双剑,是红面男赠送给呼延合的一对佩剑,呼延合一开始其实是婉拒的,因为他是一个兵人,有呼风之扇作为兵器,已经足够了。 可是,眼看着红面男的运筹帷幄,逐渐让自己的势力越发状大之后,他也欣然接受了佩剑。 不过,他并不知道,这全狼双剑,其实是一种,可以吸收佩戴者内心深处负能量的一种奇怪的兵器。 一旦吸收的程度,超过了本体可以承受的极限,那么原本帮助本体控制负面情绪,带来变向的,冷静增益的效果,就会消失,转而变成一种,世人不常见,公孙绍却天天见的状态。 魔化!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九章 烟云笼河关(九) 一句死鬼老婆,直接让呼延合暴走。 盛怒下的呼延合,正欲祭出多年未曾见血的神兵,却被一种不知名的能力,打了个措手不及,直到临死,他都没有弄明白,当初红面男,到底对他使用了什么手段。 “想不到我呼延合,纵横西北边陲,一生碌碌,谈不上英雄,但说豪杰二字,绰绰有余,怎么都想不到,竟然有一天,会被人来无影,去无踪的戏耍。” 数年后,在河洛天子会上,呼延合,如是说。 只是,当时的呼延合,竟然因为这一次彻彻底底的暴走,让犬狼双剑产生了不同的反应,极其明显的负面情绪,通过呼延合的身体传播,被佩戴在腰间的犬狼双剑快速的吸收,于是,犬剑,第一次真正认可了呼延合。 因为犬剑所感受到的,除了极致的愤怒以外,还有对于爱情的忠贞,以及妻子的矢志不渝。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呼延合已经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了,依然没有续弦,就算周围的人,都时不时的提一嘴,哪怕只是开玩笑,呼延合也会郑重其事的说。 “亡妻之灵,尚在幽冥等我,岂能为了男女欢欣之小爱,舍弃昔年发妻共苦却无同甘之大爱!” “此话,休再提!” 说是这样说,呼延合除了表示自己对于亡妻的不舍以外,也种郑重其事的提醒这些人,这些人也比较识趣,提过一次,被警告了,便再也不提了。 然而,呼延合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对于妻子的矢志不渝,竟然足以让以忠为养料的犬剑,开始逐渐认可他,并且在不知不觉中,狼剑的威力,也慢慢的体现出来。 狼剑名为狼剑,实为狼刀。 有人把这一对魔兵,唤作犬狼双剑,仅仅只是为了方便记忆。 但是事实情况,却和大家的方便记忆,没有任何关系。 犬剑,固然是传统的剑。 而狼剑,则是更加偏向于刀类。 刀身的弯曲幅度并不大,或者说,就是相对笔直的刀身,只是接近刃口处的地方,会有比较小的幅度,加上明显的一面刀口。 要知道,剑都是双刃的,除非那种在开锋的时候,只开一面的剑以外,左右两边都有刃口,是剑的特性。 而刀,则是不同。 有双面刀,也有单面刀,其中,以单面刀的占比最大,种类也最多变。 狼剑之所以被称之为狼剑,其一是因为方便称呼,其二,正是因为其双面刀的特性,有了双面,便是与剑有了共通点。 刃口一面,带着细小的锯齿,可以轻松锯开大部分的盔甲,若是以血肉之躯抵抗,更是连皮带血,更削骨。 奇怪的是,这些锯齿从来不会因为有肉块粘在上面而失去锋利性,这个特点,让历代使用者都很好奇,直到做了实验,才真相大白。 有一次,呼延合曾经用狼剑来杀猪。 只是来回摩擦了一次,就把整个猪脖子,连皮,带肉,削骨,直接砍下! 而那些原本应该多多少少残留在锯齿缝隙里的皮,肉,甚至碎骨,却是片叶不沾。 经过呼延合的仔细观察,皮和肉,都会因为被抽干了“养分”,直接干枯,碎骨里面的骨髓,也会被抽干,变成更小的碎骨,直至脱落。 皮里面带着的脂肪,肉里面含有的血,都被吸收殆尽,留下的,只是干瘪的皮,僵化的肉。 打死都想不到,犬狼双剑,单单只是一把狼剑,便拥有这种威力,真是好奇,犬剑,是否有则相对应的特殊能力。 那一夜,呼延合苦思良久,终于,在枕头下方,发现了一封密信。 内容比较直白,甚至有种居高临下的口吻。 “呼延合,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你必然已经成为了呼延一族的族长,而我,也必然已经功成身退了。” “你的妻子的死亡,并非只是因为体质不好,而是有人从中作梗,这个每天使绊子,下慢性流产药的人,正是你那说话难听,特别招人讨厌的十三叔,呼延侦。” “这些慢性流产药的药力不算大,属于是慢性中的慢性,其功效也非常简单,成功率不高,主要是看孕妇和胎儿的抵抗力。” “你的双胞胎女儿,传承了呼延一族的强大身体基因,故而无事,并且,慢性流产药对于已七个月,已经成型的胎儿,也几乎没有什么杀伤力,唯独针对能力者,会削弱你两个女儿的天赋,切记,长幼有序,姐姐的天赋,必然胜过妹妹的天赋,这是命运的指引。” “对了,你那个死鬼老婆,运气很差,体质也不好,慢性流产药催动了他体内的孕妇保护机制,为此给胎儿输送了更多的营养,最终导致了自己的难产大出血。” “最后再重复一下,我给予你的那一对剑,其实并不叫忠义双剑,更不是一些古籍之中所记载的,犬狼双剑,它们的真正名字,叫做犬剑,狼刀。” “只要真正驾驭了刀剑之力,就可以操控魔兵魔将,到时候,统一天下,只在你一声令下!” 操控魔兵魔将,简简单单六个字,却花了呼延合半生心血。 三十年的岁月,一朝之用。 割舍不下的爱情,以及父亲去世时,那绝望无助,难以见最后一面的遗憾。 都化作了,对于这个世界的怨恨。 一念之差,铸成了大错。 当呼延合第一次发现,被犬剑狼刀所击杀的人,其体内的能量,会被抽走一部分,这一部分,乃是人的精华,说白了,就是三魂七魄中的三魂,也可以理解为灵魂。 然也。 这一对魔兵,除了可以炼制魔化人部队以外,更是可以通过吸收亡者的灵魂,来提升破坏力,并且,这个提升,是无限制的,换而言之,只要本体的实力足够强大,其能够带来的提升,也就越强大。 可惜,呼延合不是那种顶级的强者,纵然是放在他的巅峰时期,也不过二流,三流的水平,在真正的强者面前,只是不入流的角色罢了。 然而,犬剑狼刀真正的意义,并非在于单打独斗,如果说,狼刀尚且可以作为一种高防御的破甲类兵器的话,那么犬剑所能够造成的直接伤害,就不尽如人意了。 不过,只要本体能够逐渐接受魔性,那么在自己主动魔化的情况下,还可以用狼刀,对于那些原本不愿意被魔化的人,输送魔气,让这些魔气,成为滋生在他们体内的种子,一旦种子发芽,魔气攻心,便会被魔化。 此时,只需要使用犬剑的效果,赐予这些魔化人绝对忠诚于兵主的特性,以兵主的魔气,来号令百万魔兵魔将,简直就是水到渠成,易如反掌。 后来,呼延合逐渐被犬剑狼刀所认可,成为了时隔多年的刀剑之主,也就是所谓的兵主。 魔化部队,从追求数量,逐渐变成了追求质量,甚至就连他们所使用的坐骑,也都被魔化了,换而言之,尽数是精锐骑兵的十五万铁骑中,便是有五万,连人带马都是被魔化的变态存在,不考虑呼延合本体的战斗力,单单只是从他可以调令如此多的魔化部队,便足以证明,他的天赋,绝对不输于任何人。 只是,每个人的天赋领域,都各有千秋罢了,对于呼延合而言,统兵御将,才是他人生的真正意义,除此以外,对比其他的天赋,都是在用长处比较短处,极不合理。 一说到统兵御将,就不得不提到,尚未结束的,拱水河之战。 时间线,拉回到现在。 那在北桥头的骑兵,步兵,已经被悉数歼灭剿杀,韩家军心里清楚,却都不说出来,悲愤凄凉之感,油然而生。 仔细想来,韩家军未必都姓韩,也存在入赘韩家,投身行伍的外姓人,可他们要么是女婿,要么是结义兄弟,早就把昔日的羁绊全都忘却了,留在内心深处的一丝丝留恋,仅仅只是对于韩家军的归属感。 韩龙的曾祖父一代,便开始经营这一套班底,四代人的心血,从一万小兵小卒,其中的构成,约莫是八千子弟兵,加上两千外姓人。 后来,短短三五年岁月,一万小兵小卒,就扩充到了三万人的正规军队。 在那时,人口比现在多,三万人,守个小营寨都是满勉强强,在这几十年的沧桑岁月中,九州人饱经寒凉,战火席卷一处,便少了一处的生机,多了一处的白骨。 能够在那个,战火刚刚开始席卷的初期,拥有三万人的正规军队,有名有姓,还有编制,不得不承认,韩家军的发展速度,要比想象中快了很多。 要知道,自从那一场河洛天子会结束后,风金等人,分道扬镳,九州战火,一点即燃,也正是那个时候,军阀所代表的军事力量,摧毁了那些,不思进取的诸侯王,而残存的诸侯王,甚至都没有反抗的机会,便已经提前崩溃了。 在诸侯王族,土崩瓦解的同时,新的世代,也伴随着军阀,自命不凡,自称正统,悄然拉开了序幕。 韩家军真正的巅峰,是在韩龙的祖父,韩腾所处的军阀并立时期。 那时节,战火刚刚平息,但是短暂的和平背后,是臭水沟里的,见不得人的交易。 为了生存,把自己的妻子,女儿,双手奉上,任由强大的军阀肆意的玩弄,凌辱,等到强大的军阀,没了兴致,便把已经遍体鳞伤,身心饱受摧残的妻子,送回来,看着一群,明显不是自己子女的孩子们,非常不屑的看着自己,管自己叫小爹。 小爹的称呼,是怎么来的呢? 其实解释起来非常简单。 因为强大的军阀,霸道,野蛮,生下来的孩子,自然高人一等,但是毕竟是借用了别人的妻子,生下了孩子,所以让自己的孩子,叫原有者一声小爹,也是非常合情合理的事。 毕竟,拳头大,声音都响亮了许多。 顺带一提。 小爹原本的子女,是要留在强大的军阀身边,作为人质的,还要叫他大爹。 除了作为人质以外,更是起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作用。 若是妻子在回到小爹身边后,继续为小爹繁衍子女,那么大爹,就会处决留在身边的人质,也就是他们的子女。 因此,小爹便不敢与妻子再恩爱,大爹的意图,也是非常明显。 “虽然说,你是一个没种的废物,但是我还是如你心意,把你妻子送回去了,说实话,你的妻子,生育能力还不错,每年一胎,不知道是他好生养,还是配合所致,不过,像你这种没种的废物,还是不要想着男欢女爱了,老老实实的当个奴才,好生抚养我的孩子,要视如己出。” 这种现象,是当时那个社会,最常见的现状,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一种普遍性极高的恶趣味。 这种夺人妻子,借妻生子,扣留子女,再原物奉还的行为,给予了那些原本就承受能力比较差劲的军阀近乎毁灭性的打击,这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的恶趣味,导致了许多自刎的悲凉结局。 可惜,他们不是豪杰,也并非英雄,所以,他们的自刎,在世人看来,不过是因为,妻子被他人玷污,自己还要笑脸相迎,帮别人养孩子,那种无能狂怒的最后体现。 自刎也好,苟活也罢。 当妻子沦为战争牺牲品的同时,大爹和小爹的区别,就油然而生,纵然是曾经再恩爱的夫妻,被战争的附加恶趣味如此玩弄,就好像是命运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莫要说有些人开不起玩笑,就只是看看那些,喜好他人妻子的,有着特殊癖好的人,若是让他们做了主子,却不知,会有多少良家妇女,惨遭毒手。 人说是,战争对于男人的危害最大,因为常常出现身首异处,没人收尸,按照迷信的说法,叫做只能当个孤魂野鬼,没办法投胎。 可是战争所带来的伤害,并非只针对于男人,对于女人,也是无差别的,就好比在权力斗争下落败的家族。 灭门悲剧下,男人被尽数屠戮,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哪怕是孕妇的腹中胎儿,那些极端功利者,也会不择手段,一个不留。 而女人,则是视情况而定。 过了生育年纪的,多半也是随男人们,黄泉路上一道走。 没有过生育年纪,且可以生育的,便由功利者们分配,或者说,瓜分。 毕竟,谁会拒绝一个免费的小妾呢? 更何况,被灭门的家族,所残存的女人,往往就是奴隶,奴隶是没有任何的基本人权的,因此,男主人可以为所欲为。 这个情况,在韩龙的祖父,韩腾的世代,最为常见,那时节,有着特殊癖好的人,比较多,属于是大基数的群体。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韩腾本人。 在连续攻破了十几个山寨后,楚城内部的局势,基本稳定,周遭的流寇,几乎是被一扫而空,没有被歼灭的,朝着吴越方向去了。 这也是为什么,几十年后,仁天,仁山两兄弟,都要分出很多时间和精力,去对付山匪水贼,流寇流民。 这帮人,正是被韩腾往东边驱逐去的,不过,这并非重点,重点是,拿下了最终的山寨之后,分赃不均,成为了当时,韩家军和其他武将的最大争端。 当时的楚王,唤作子尹,性格比较平稳,做事也讲究一个公事公办,绝不谋私。 然而,说是这样说,他内心深处,是比较偏向于韩腾的,所以,就把瓜分出来的大头子,给了韩家军。 比较,子尹和韩腾,是发小,幼年时期,二人就一起练武功,学兵法,未曾料想,子尹的待机时间不够长,英年早逝后,韩腾的权力,也受到了威胁,庙堂之中,一股全新的势力团体也在茁壮成长。 这也是为什么,到了韩龙的父亲,韩飞的世代,韩家一门,已经不是一家独大的核心原因。 不过,这都是后来的事了,当时的子尹,韩腾,可以说是完美继承了他们父辈的优点。 王,性格内敛平稳,做事也相对理性。 将,做事霸道直接,待人低调有原则。 当然,说是这样说。 韩腾确实霸道,任何事,也都是直截了当,从不拐弯抹角。 如此,王将组合,也让新生的大楚,完成了一次蜕变,成为了当时,实际意义上的霸主,占据着其他势力口中,所谓的蛮夷之地,然而,大家都知道,中原腹地,常年战乱,就算没有河洛天子会,也一直不安宁,经常会出现小打小闹,尤其是在公孙一族,还没有崛起时,更是有着十年一小乱,百年一大乱的谶语。 纵然如此,韩家一门,对于中原腹地,也有着非常恐怖的执念,他们始终认为,河洛区域,是天子之地,九州之都,大楚的都城,在荆襄一带,断然不可能以此作为王都,大楚真正应该做的事,有两件。 其一,是扩充地盘,徐图进取。 其二,是等到天下统一之时,迁都河洛,如此,楚王,便是真正的王者,便是这天下共主。 当然,这个理想,到韩龙这一代,就破灭了,或者说,有点变质了。 韩龙依然觉得,河洛,是天子之地,九州之都,不过,这天下共主,未必要让大楚的王族来当,仔细想来,韩家一门,为了大楚王族,奋战的三代人,传至自己这一代,便是四代人,绵延百年岁月,最后大楚灭亡了,韩家一门,也只能在夹缝中求生。 东有吴越,仁山的实力,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就算韩家三兄弟都是世之虎将,也未必能够与仁山交手,之所以双方依然处于一种僵持状态,不过是因为忌惮韩家军的精锐罢了。 十万之众,就算给仁山一把永不崩缺的神兵利器,给他砍,也不知道多久才能砍完,毕竟,就算仁山的精神力是无限的,可是没有身体作为媒介,人形态的武灵,基本上是形同虚设,毫无战斗力可言。 为此,仁山曾经也尝试着,寻找一件趁手的好兵器。 不要求是什么绝世神兵,也不要求是什么上古时期,某位大贤所留下的传世之宝,但求一个字。 合。 合心合力合手。 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然还是在用,同军队里面的骑兵所用的长刀,长矛这类别无二样的兵器。 找不到兵器,无所谓,反正其他势力,也没有什么神兵利器。 当然,除了徐行之前所得到的宰相剑和元戎剑。 宰相剑配给了诸葛。 元戎剑自配。 这件事,足以让一只追求一件趁手兵器的仁山,感觉到有种被命运耍弄的感觉。 “人说是强者恒强,寡人已经占尽了优势,吴越大地,尽在我手,人海一般的精锐,在瞬间,便可以摧毁一座铜墙铁壁的城池,凭什么徐行这个小兔崽子,随便走一走,就能捡到宝贝,寡人为何没有这种好运气!” 事实上,直到临死,屈辱苟活的仁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输给徐行,并非是因为运气的好坏,仅仅只是因为,他不是主角。 当然,此主角,非彼主角,乃是适应世代变迁,人心变化的失落之人,所做出的,最后妥协。 常言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接下来所发生的事,应该会让仁山再皱一次眉头。 拱水河畔,被隔断的先锋部队折损,确实对于蛟蟒兄弟的心态产生了负面影响,不过,打仗,是必然会死人的,要怪,只能怪自己指挥不当,中了敌方的奸计。 虽然说他们就连看都没有看到有什么埋伏,但是这一波战机延误,可以说是导致了进攻的节奏,整体被拖慢,无疑是在浪费时间。 更重要的是,韩家军目前可以确认的两个客观事实,都是劣势。 其一,是拱水河的铁索桥,已经崩裂,留下的铁索,并不足以让所有军队渡河,至少,骑兵是不可能踏过铁索的,步兵和弓兵就算过河了,没有骑兵的支援,也未必能够有所进展,倒不如隔河相望,或者另辟一条道路。 其二,是已经知道了,附近不远处,应该有齐鲁联军的据点,其驻扎的人数,不得而知,至少从刚刚冲锋突袭的一万骑兵来看,驻扎人数,应该至少是数以十万计的水平,如此,贸然放弃拱水河的南桥头据点,也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现在,摆在韩家军面前的,是劣势远超优势,纵然先前已经利用乌云和暴雨,建立了第一波攻势,可惜被隐的磁力共振加上折光披风的组合攻击,直接破坏了长桥,使得前后兵马,首尾难以照应,如此,空有兵马,无有长桥,死板的留在北桥头,倒不如向前拼杀,直捣白干所在的大本营。 无奈,白干所率领的军队,都是一些实战经验丰富的老兵,加上老将军们的辅佐,更是非常轻松的虐杀了韩家军。 不得不承认,强攻的情况下,就算是实力强劲的韩家军,也难以拼杀占有地形优势加上大本营机关优势的拱水河关守军。 “大哥,现在这么办?” 蛟蟒兄弟异口同声道。 韩龙皱了皱眉头,他原本想着,让蛟蟒兄弟打先锋,三万小精锐,战力已经非常可观了,至少要对付只有一万闲散人员的河关守军,肯定是不成问题。 哪里料想到,这情报有误,白干手下的一万守军,竟然都是实战派,加上老将军的战术执行力,更是轻松完成了反击,如今,河关失守不假,却也让韩家军付出了代价。 韩龙所面临的问题,已经是非常严重了。 其一,大部队离开了大本营,徐行和仁山,一定会第一时间选择突袭,只要行军速度,比韩家军的回防速度更快,那么攻破中楚,截杀韩家军,简直是易如反掌,要知道,行军打仗,最忌讳的,就是后方空虚,如此,别人一点即破,军心大丧,兵败如山倒。 其二,拱水河的长桥,并非一日可成之功,短则数月,长则三年五载,这个进度,并不是取决于韩家军的建筑队的造桥速度,而是取决于,在造桥过程中,白干的军队,是否会来骚扰,甚至是重新部署河关的防御,若是白干加强了防御,并且重新安置各种机关。 例如,投石车,火箭弓弩等等,对于韩家军,都是非常致命的打击。 其三,拱水河的北桥头据点,尚未成型,只是军队聚集在此地,并没有安营扎寨,这有两个选择,要么,军队部分留在此地,安营扎寨,要么,全军撤离,无功而返。 若是军队的一部分留在此地,安营扎寨,那么南桥头的据点,固然可以暂时控制住,这个时候,正值夏至,水流湍急,不比往日春风和煦,涓涓细流,要用船只渡河,几十万的军队,也难以维持。 “撤军!” 正当时,韩家军便已经准备打马回朝,却只见得自东北方向,突然传来,轰隆轰隆的声响。 “韩家一门,世之虎将,何以面对一条小河,便闷闷不乐!” 说话之人,声音有些沙哑,等到他显出庐山真面目时,却让隔河相望的韩家军,顿时警戒了起来。 那男人站在一个庞然大物的肩膀上,所言,乃是以传音术作为媒介,所以才能如此清晰,既能操控如此庞然大物,又可以使的一手好传音术,想来,此人的内力,已经是当世一流的水平,只是不知道,他的战斗力,能排到多少名以内。 “行尸使者?” 韩家三兄弟并非能力者,对于能力者以及秘术使者的事,也并没有那么多的了解,但是,最简单的辨认,还可以做到的,至少,在面对如此巨大的傀儡时,韩龙一眼便可以认出,这是一名,高境界的行尸使者。 按照古籍之中记载,行尸这门秘术,最早也是从民间的一些小组织传播开来的,他们的源头,来自于一本,叫做邪帝秘典的功法大全。 事实上,行尸傀儡,和魔化人,都是一路流派,只是,魔化的级别,要远超行尸傀儡能够达到的水平。 这个男人所操控的行尸,通常被世人称之为血灵傀儡,亦或是血灵金刚,攻击力高,防御力强,唯一的缺点,就是行动力迟缓,所以经常会出现,还没有碰到敌人,就被打了一筛子的情况。 不过,这并非重点,重点是在于,血灵金刚的特殊能力,有两个。 第一种,是吸收别人的能量,以维持自身的行动,就好像是徐行在废弃古宅里,击杀的那条大蚯蚓一样,算是食腐动物。 第二种,是散发出毒气,周围可以形成一大团有毒气组成的迷雾,遮蔽视野的同时,对迷雾中的人,造成持续伤害,部分敌友。 本质上,血灵金刚并不适合群体作战,而且炼制难度和操控难度,都非常高,一般实力的行尸使者,可以说是一被子都没机会了,就算是天赋异禀的家族天才,也未必能够一直使用,毕竟,血灵金刚算是反噬性比较强烈的一种行尸。 毕竟,积攒了那么多怨气,怒气,难免会产生自主意识,到时候反噬主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苗先生远道而来,所为何事啊?” 韩龙知道,当世的行尸使者一派,唯有苗家尚且还周转在几大势力之间,其他的傀儡师家族,早就已经销声匿迹,藏于市井中了,断然不可能在这种大乱的节骨眼上,莫名其妙的站出来,指点江山。 更何况,这江山,会是谁人之江山,尚未可知也。 这站在血灵金刚肩膀上的中年男人,并非别人,正是苗家三兄弟的老二,当世最强的行尸使者,苗错。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 苗家三兄弟,大哥和三弟,归了齐鲁,他们在郭,周二人手下任职,算是个不大不小的文官,但是,事实情况,却和大家想象中的有点区别。 诚然,老大和老三,都是文官,可是他们平日里,也会随军出征,甚至秘密训练的一些行尸使者,也是以他们为尊。 所以,文武双全这一块,并非是英雄豪杰的专利,就算是家族的残次品,也依然可以废物再回收。 苗错作为家族的次子,从小所受到的待遇,就只是中规中矩。 大哥的天赋一般般,算不上是天才,却也是不俗的后生,在父亲,以及几位家族长老的悉心呵护下,终于在十二岁时,完成了行尸秘术的理论知识学习。 三兄弟年纪相仿,差距不大,属于是踩着肩膀下来的,也就是各差个三四岁的年纪,所以,在大哥完成了学习后,苗错的天赋,也被逐渐开发了出来。 彼时,老三还是个小朋友,尚未到接触家族秘术的年纪,所以老二的行程,就被提前拉了起来。 渐渐的,家族长老发现,苗错的天赋,以及悟性,甚至就连努力的程度,都要胜过老大,因此,从客观角度上来说,废长立幼,或许不是什么问题,应该加以考虑。 更何况,老大,老二的年纪差距并没有那么大,不至于老大成家立业了,老二还是个小男孩,这倒不至于。 事实上,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这三兄弟,一个比一个天煞孤星,好不容易家族安排了一个,贤惠,乖巧的妻子,过门后,难得吵架拌嘴,尤其是苗错的妻子,更是脸都没有红过,任凭苗错这个人,说话不顾忌别人的感受,做事也不思考后果是否有能力承担。 纵然是这样,苗错的妻子,也依然是乖乖巧巧,规规矩矩,说起来不怕别人笑话,新婚之夜,原本是夫妻之前,男欢女爱的大喜之日,苗错竟然喝醉了,发酒疯,然后说什么。 “什么大家闺秀,白家人,能有什么好人?” “依我看来,他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否则,能嫁给我这个丑人?” “还黄花大闺女,我呸!婊子罢了!” 苗错是三兄弟里,长得最歪瓜裂枣的,但是实际情况,却和大家想象中的有所不同,苗错的相貌,并非丑陋,仅仅只是因为长期的待在实验室里,难免出现一些负面症状,加上一次事故,让脸上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大概就是眼睛变小了,鼻子变大了,而且还是酒糟鼻,要说是中年男人,还则罢了。 可惜了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就有了步入中年的相貌,着实有些难受。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此时的苗错,尚且不明白,有一种爱,叫做崇拜。 然也。 苗错的妻子,正是因为崇拜苗错的天赋和才华,所以才选择了苗错,原本,他是应该被家族相给上官雄做小妾的,毕竟,攀高枝这种事,可不在乎女儿愿不愿意,万幸,遇到了比较开明的父母,在家族长老的投票下,还是嫁给了苗错。 只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最崇拜的人,好不容易成为了自己的丈夫,却在新婚之夜,破口大骂,甚至说自己不是清白之身,只是一个婊子。 异能世界的社会风气,虽然免不了一些比较特殊的癖好,但是总体来说,正经人家,还是非常在乎名节的,女人最是看中的,就是自己的名节,说难听点,有个清白的处子之身,买卖都能贵点。 可惜了一番真心,被苗错的酒后失言,浇了个透心凉。 不过,苗错的妻子,之所以被称之为贤惠,乖巧,正是因为他不吵不闹,反倒是安安静静的在房间里,等了一夜。 “若是相公不来,我便不能自己挑盖头。” “不挑盖头,不圆房,就不能休息。” 赖在实验室里面,说了半夜醉话的苗错,终于从头昏脑热中清醒了过来,等到他回到自己的婚房时,他才想起来,大事不妙。 “白小姐,昨天我说的话,都是一些混账话,你可大人不记小人过,切莫要当真啊。” 苗错挤眉弄眼的,实在不明白,自己到底应该如何与眼前的这个女人相处,白夫人比苗错年长半岁。 苗错是十月生人,白夫人,则是三月底生人。 夫妻二人,相差不大,半岁而已。 “相公,你不该叫我白小姐的,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白小姐这个称呼,太生分了。” 白夫人全然不把昨天黄昏时分,苗错说的那些混账话,放在心里,甚至连提一嘴都不存在,人说是,家有贤妻男人不遭横事。 纵然是内部出现了问题,白夫人也没有挑刺,或许,这不叫贤惠,这几乎是可以称之为笨女人,蠢女人。 因为,就算他这样包容苗错,也没有得到应有的幸福。 相反,因为白夫人的包容,苗错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可以得寸进尺,就算把三十如虎的白夫人,一个人丢在空房里,任由白夫人空虚寂寞冷,他也无所谓。 因为,在苗错心里,实验室里的成就,行尸秘术的研发和修炼,才是重中之重。 所谓天才,不过是为了努力超越先驱者,正是因为先驱者太过于优秀,所以,天赋和努力,才是后来居上者的秘密。 正是,这个秘密,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所有人的内心深处,都住着一个公孙绍,一个带着欲望臭味的恶魔。 仔细想来,如果鲜血铺满了精神世界,那么红艳艳的背景板下,是否还能容纳一寸净土。 曾几何时,白夫人也努力过,他始终认为,只要自己可以安分守己,那么丈夫就至少不会休了自己。 因为在异能世界,男尊女卑的现象,依然存在,而且,比之武灵世界的平权,要难以突破的多。 没有异能,没有武灵,家族所传承的兵法,以及为将之道,也没有机会去接触,作为一个相貌普普通通,所在家族,也逐渐没落的女人,最可怜的地方,不是在新婚之夜,被丈夫破口大骂了几声婊子,也不是日日夜夜,独守空房时的空虚寂寞冷。 相反,这些事,都没有让白夫人失望,真正让白夫人失望的,乃是苗错,二十几年如一日的,得寸进尺。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十章 烟云笼河关(十) 付出的人,永远不知。 索求的人,永远不足。 却未曾想,朝朝暮暮在眼前的人,全心全意,拼了命的想要靠近,而眼前的人,则是一直在疏远。 自从圆房后,夫妻二人,确实也恩爱了一段时间,或许是因为,单身汉的感受并不算好,所以,有了妻子陪伴,夜间的寂寞时光,得以消磨,日间的闲暇时光,也得以加分。 这样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多久,当妻子分娩无碍时,一般的丈夫,都会在焦虑以及快要当父亲的喜悦中左右辗转。 不过,苗错是一个非常离谱的人,比起他的大哥,三弟,还要离谱。 甚至是,丧心病狂。 妻子为他生了一个女儿,八斤六两,白白胖胖,可可爱爱。 大多数婴儿,在刚刚出生时都不算好看,但是苗错的女儿,则是不同,一出生,便是一个天生美人坯子,可以说是,人见可爱。 诚然,刚刚有了一个女儿,从而升级成母亲的白夫人,真的非常开心,也感受到了,源自于家庭这个概念所带来的幸福。 不过,顺利升级成父亲的苗错,似乎并没有特别开心,因为那时,他正在忙着筹备一个的全新的计划。 数年后,一个戴着土黄色面具的男人,偷偷摸摸,悄悄咪咪的来到了苗错的地下实验室。 要知道,这个地下实验室的入口,有着非常先进的防盗系统,加上特定的基因扫描解锁功能,换而言之,如果不是苗家人,是无法打开大门的,至于为什么这个黄面男,可以轻松打开大门,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九州残存的科技实验室,竟然被苗家人给保存起来了。” “苗错小朋友,你这行尸秘术不好好修炼,每天在这个实验室里面,搞什么名堂啊?” 黄面男带着的面具,有点难看,就好像是一层死皮粘在脸上,非常的不美观,也非常的不卫生。 “你是谁?” “怎么进来的?” 苗错除了是一个行尸使者以外,更是一个科学家,他始终相信,知识就是力量。 不过,目前的情况,似乎和知识,并不沾边。 “我是怎么进来的?”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所研究的东西,还差了那么一点点火候。” “血灵缝合机,这种几千年前的老古董,早就应该淘汰了。” 黄面男口中所说的血灵缝合机,其实就是苗氏一族的行尸傀儡术中,最核心的一大技能。 所谓的血灵二字,指的是血灵系列的战斗傀儡,其中,以血灵金刚作为这个系列的巅峰之作。 至于缝合机,其实就是使用古老的炼制方法,加上一些粘合剂,就好像是缝补衣服一样,借助这台机器的运转,可以制造出巨大无比的血灵金刚。 这些事,身为苗氏一族最年轻的天才,苗错当然是一清二楚,早在幼年时期,他便已经自学成才,等到家族长老开始培训他的时候,就已经能够做出,入门级别的战斗傀儡了。 直到十年后,二十岁出头的苗错,终于炼制出了,自己所操控的血灵金刚,可惜,这个血灵金刚,只是儿童迷你版,也就是两米高,比成年男人稍微强壮一些,实际战斗力,或许还比不上普通的兵卒。 中看不中用,加上血灵金刚是非常难以操控的战斗傀儡,因此,苗错尝试了许多不同种类的改良,却依然无法更进一步。 单单就是这个血灵金刚的儿童迷你版,就已经让身为天才的苗错,止步不前。 每每想到,在河洛天子会上,上官雄的木元素,一招瞬杀了自己的千蛛,苗错就气不打一处来。 “总有一天,我要用终极版本的血灵金刚,捏碎上官雄的骨头!” 抱着怨恨,以及被同样作为天才的上官雄所击败时的耻辱,苗错的心理状态,似乎发生了那么一点点的扭曲。 正是因为这一点点的扭曲,才导致了后来的一系列悲剧,更是把一个,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彻底摧毁。 “你都已经二十多岁的人了,竟然还无法炼制出血灵系列的战傀?” 苗错并不惊讶,事实上,除了比较偏执以外,他应该算是一个非常冷静的人,面对一个莫名其妙就打开了基因扫描锁的人,想来他知道行尸秘术的事,也不算什么。 更何况,万一这个戴着面具的人,是当初苗家分化时,出走的一支族人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苗错有种亲切感,他突然觉得,对方既然能够打开基因扫描锁,那么体内,应该有着与自己想通的血脉,如此,苗错便松了一口气。 人们总是这样,遇到熟悉的,就过于放松,遇到陌生的,就过于警惕。 倒是把自己弄的是人不人,鬼不鬼。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这个黄面男,其实就是公孙绍,也可以称之为袁瓒,他可以是石面男,红面男,也可以是黄面男。 千错万错,都是他错。 “苗错小朋友,你知道吗,这血灵金刚,并不是苗家行尸术的巅峰啊,在这之上,还要更上一层楼,才能够窥见,真正的巅峰!” 原来,公孙绍早在他所在的那一场河洛天子会上,便已经接触到了苗家的行尸术,初次在比赛上,显山露水的,便是风金。 当时,有一位肌肉壮汉,不满于风金等人的说话做派,觉得这些人太狂妄了。 然而,多管闲事,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尤其是在没有掂量自己实力的情况下,最是会被反手教育。 当时的苗家三少爷,苗焱,直接被风金打了一个大满贯,也正是因为这一次经典的教育戏码,所以苗焱自此以后,做人都非常的低调。 更是因为如此,在河洛天子会后的那一场大战,苗焱所担任的角色,并不是对外御敌,而是在家族分化的情况下,保护着一支族人,往齐鲁地带去了。 这一分化,便是延续四代人的悲剧。 人说是,公孙绍残忍无情,丧尽天良。 用活人来做一些,惨无人道的实验,可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在对别人狠毒的情况下,他竟然也会对自己,毫不留情。 或许,最初的基因混合实验,并非是公孙绍率先成功,但是,在这个世代,真正意义上,让基因领域的科学,有所提升的人,唯有公孙绍。 如果再要说一个,便是公孙绍所提拔的这位,苗氏一族的天才。 苗错。 在黄面男的引导下,苗错大概知道了,苗氏一族,为什么连续几代人,都没有办法重回巅峰,原来,除了要掌握行尸傀儡术的相关知识以外,更是需要,一点点的魔气。 正如同,汤药需要一个药引子,来发挥药的最佳效果一样,血灵系列的存在,甚至所有行尸秘术的存在,都只是为了一个目标。 战傀的真正巅峰之作。 魔灵泰坦! 这所谓的魔灵泰坦,便是以行尸使者所掌握的所有傀儡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融会贯通而成的一种究极产物。 正如同能力者,需要吸收各种能量,以及实战积累经验,都是为了能够进化到极限状态。 魔灵泰坦,正是行尸使者的极限! 曾经有一种说法,说是,行尸使者,属于是秘术使者之中,最弱小,也是最强大的一个群体。 最弱小,是因为低级的战斗傀儡,完全不堪一击,甚至就连普通的战士,都能够轻松击败,从而斩杀本体。 而最强大,则是因为血灵系列的全能型,以及专项性。 血灵系列,有骑兵,弓兵,步兵各种兵种,只要操控力足够稳定,足够精准,那么万马千军,也只在一朝一夕间,便可以横扫战场。 战必胜。 攻必克。 血灵系列的巅峰之作,正是攻城级别的战斗傀儡,血灵金刚。 可是这些,仅仅只是一个铺垫罢了。 正如同餐厅会有开胃小菜和辅食,作为主菜的前缀,血灵系列,正是为了泰坦系列,而做出的铺垫。 为什么这样说呢? 因为公孙绍,隐瞒了一个事实! 这魔灵泰坦,只是一个失败的残次品。 真正的泰坦系列,应该是被称之为,神灵泰坦! 一个,用水,土,木三种元素,组成的,完美的闭环造物。 水从空气之中吸收,从河流之中吸收。 土,便是脚踩大地,不断的吸收泥土的养分。 而木,则是神灵泰坦的重中之重。 五行之中,水是流动的能量,土是平衡的能量,木,却是同植物一样,代表着,万物生长的能量! 如此,闭环形成,神灵泰坦,只需要一口天地玄黄之气,亦或是人类的一口浩然正气,便可以拥有自己的意识,甚至可以守护一方和平,万载千秋。 神灵泰坦的战斗力,和魔灵泰坦相差不大。 何以神灵泰坦被奉若至尊,魔灵泰坦却被上古时期的傀儡师,称之为失败的残次品? 原因很简单,神灵泰坦,吸收的自然天成的能量,所需求的,是天地玄黄之气,亦或是人类的一口浩然正气。 反观魔灵泰坦,吸收的是万物生灵的灵气,被抽干灵气的生物,就会失去生命力,这种纯粹为了破坏而存在的战斗傀儡,已经脱离了最初的傀儡师,想要用自己的技术,让天下变得安定和平的理念。 更何况,魔灵泰坦所需求的灵气,还不是一点半点,除了灵气以外,更是需要一口魔气,作为“药引子”,如此,才能够最大程度的,发挥魔灵泰坦的力量。 有神灵泰坦的配方,却藏在手里,反倒是把魔灵泰坦的炼制和操控的法门,倾囊相授,由此可见,公孙绍,从本质上,就是一个坏透了的人。 至于苗错,是否成功的掌握了魔灵泰坦,或许,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毕竟,在这拱水河之战,一切秘密,都会相继揭开。 韩龙原本是想着撤军,毕竟,后方的城池防御,有所欠缺,普通的闲散军队,不可能挡得住仁山的精锐,更何况,此时的徐行,已经拥有了很多能力者在身边辅佐,原本隶属于越城的小三色堇,也不知道为什么,被徐行扣押在了西楚。 一想到这里,韩龙只是可恨当初,没有在皖县城下,杀了徐行,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后来的麻烦,最重要的是,如果当初杀了徐行,那么以中楚三韩县,作为屏障,阻碍东边的吴越发展,自己也可以慢慢吞并原本属于大楚王族的领地。 到时候,风水轮流转。 韩氏一族,终于可以代替项氏一族。 说是这样说,历史并不存在如果,只存在结果,正是因为韩龙顾忌这些事,所以才下令撤军,可现在,他被苗错暂时给说服了。 因为他觉得,苗错作为一个北方的贵族,虽然表面上,应该是隶属于北方派系,对于自己一个南方的楚将而言,未必有什么好感,仔细想来,此生素未谋面,更是谈不上什么交情。 所以,当韩家军第一眼看到苗错以及他所操控的巨大战斗傀儡的时候,其实是有一种,大战一触即发的感觉。 然而,苗错释出善意,很显然,他不是来找茬的,就算是,也不是来找韩家军的茬。 看热闹的人,从来不怕麻烦大,因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不过,北方的局势,已经几十年动荡不安了,也应该稍稍消停一段时间了,这是苗错的本意,也是公孙绍难得的一次,大义凌然的演说。 在公孙绍的怂恿下,苗错和家族,放逐了大哥,三弟,其实也不算是放逐,只不过是他们二人,不太好意思,硬着脸皮回家罢了。 反正,这一支苗家人,连家丁,奴仆,也才只有百人之数,相比于御三家,动不动就成千上万的族人,实在是称不上兴盛,更是堪堪穷酸。 这个情况,一直到公孙绍帮助苗错崛起,成功炼制出血灵金刚强化版。 先前,那三个二十米高的攻城巨兽,就是苗错的杰作,无奈,被上官雄毁掉了,大半生的心血,付之东流。 “上官雄!” “恁娘...” (以下省略很多很多的河洛区域方言脏话,请各位读者自行脑补) 回到家族后,苗错的内心深处,就萌发了一个奇怪的想法,莫非上官雄,是自己的克星? 于是,苗错还特意学习了一些,医卜星象方面的知识,毕竟,知识就是力量,唯有勤奋学习,才能够改变命运。 可是,苗错并不懂得星斗之术,就算看了相关知识,他所传承的秘术,同命运二字,也毫无关联,此时,他突然想到,大楚的王族,似乎会特意安置一群占卜师在王宫里,这些占卜师所传承的秘术,正是上古时期,就已经风靡起来的星斗之术。 找人帮忙,不能空手去,而且还要准备相对应的报酬。 然也。 司天离所施展的魔化仪式,其“燃料”正是苗错送来的,附加魔气的血灵原胚。 当初配合司天离,一起击杀王宫内部人员的,也是苗错最拿手的绝活,千蛛! 千蛛是一种,可以通过吞噬灵气,产卵的一种特殊战斗傀儡,虽然拥有趋近于无限“繁殖”的能力,但是本质上,这并不是“繁殖”,而是分裂。 因为产卵所孵出的小千蛛,其实就是千蛛的能量分裂体,并没有母子关系。 借助着不断“繁殖”的小千蛛,王宫里的人,被杀了个大半,魔化仪式,甚至让城池之中,几乎所有人,都自相残杀,这其中,竟然也包括了千蛛和小千蛛! 然也。 魔化仪式,因为有了“燃料”加上觉醒霸王戟的楚王伯令,直接进化成了,魔王化仪式。 在魔王化仪式的影响下,苗错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气息,亦正亦邪! 正气,源自于当年霸王戟的初代主人,所散发出来的,兵人之气,霸者之气! 邪气,源自于大楚世代所犯下的杀戮之罪,由罪诞生出来的嗜血之邪气! 在这两股完全融合的气场压迫之下,苗错竟然直接失去了对于战斗傀儡的操控,无奈只能从北门灰溜溜的逃走。 发现局势不妙,即可撤退,这倒是一种优良的习惯,苗家的基因里面,虽然有强烈的求知欲,但是求生欲望,也是非常强烈。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苗错从司天离的口中,得知了关于自己命运的谶语。 “遇风化龙,千乘国师。” 苗错心里面想着,谶语之中,有一个龙字,或许,与苗错命中相辅相成的人,名字里面带着一个龙字,而当今天下豪杰之中,带有龙字的,唯有三人。 韩龙。 诸葛龙。 司马龙。 其中,诸葛,司马二人,年轻后生,暂时没有什么卓越的表现,韩龙则是不同,北伐之战,韩龙的几十万大军,直接把战场硬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虽然是上官雄的战略,战术得到了完美施行,却也离不开几十万将士的奋勇拼杀。 苗错也很清楚,这几十万大军,只有十万精锐,是百分之百忠心于韩家三弟的,他们被称之为韩家军,正是因为他们的体内,几乎都有着韩家的血脉,早年的韩氏一族,也都纷纷融入了大楚的军队之中,如此,或许韩龙,正是苗错有所成就的一位命运之人。 可惜,苗错,很显然是会错意了。 遇风化龙的风,指的是徐行领悟到风安二字的真谛,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龙,龙是天子的象征,也是王者,皇者,帝者的一种转变。 普通的龙,只是王者,有担当,有气势,才是皇者,至于帝者,已经万年没有出现了,只存在于祖龙的世代,那遥远而不可及的英雄史诗。 至于千乘国师,或许,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吧。 “韩龙将军,大军依然已经到此,何故折意撤军?” “那郭幸,周康两个黄口小儿,尚且明白河关的重要性,若是韩家军,至此困境,便要班师回朝,岂不折损士气,还要让天下人耻笑?” 苗错的话语,非常的刺耳,就好像是在故意说给韩家军之中,那些想要临阵退缩人听的,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苗错此时的内心深处,其实是非常希望,韩龙可以被自己说服,如此,他就可以带韩家军,朝着东边去,突破齐鲁联军的河关守卫。 每个人,都会存在疑惑,尤其是在上升期和下降期。 正如同天地初分时,清气向上,浊气向下。 那是的乾坤万里,不过是一团气罢了。 可是,若没有那一团气,又哪里来的万载千秋,英雄史诗? 正如同,上升期和下降期,都必须要经历纠结,纠结这个东西,放在外面,就是矛盾,放在里面,就是心结。 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 司天离给了谶语,或许,还是要司天离来解。 只是,有些人就是如此,错把错当成对。 “韩龙将军,从这里一直向东边去,有一个龙须潭,那里便是齐鲁联军,在先前布置的据点,只要一拥而上,便可以轻松杀败齐鲁联军,占据龙须潭的据点,如此,绕一段路,杀回白干的军营,攻其无备,摧枯拉朽,一波拿下!” 苗错很显然是想的有点简单了,他虽然是一个秘术使者,而且还是天才级别的秘术使者,更是一个科学家,但是,术业有专攻,不懂兵法的人,胡乱指挥,只有可能带来一个结果。 全军覆没。 “苗先生的好意,韩某心领了,回去告诉晋城的世家贵族们,说韩某贼心不死,早晚要过河北伐,进犯洛阳!” “三军将士听令!” “东讨南征,兵发吴越!” 那一刻,苗错的内心深处,只有两个大字。 失落。 对于一个,人生迷茫到,只能依靠占卜来选择未来的道路,而且还选择错误的人而言,或许没有什么,比被人直截了当的拒绝,来的更加悲惨。 事实上,对于苗错而言,家族的荣耀,早就已经不是他要奋斗的目标了,曾几何时,他也是一个,希望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为四海升平,天下安宁做出一份贡献的热血小青年。 生活磨平了他的棱角,打压了他的戾气。 剩下的,只是一点点执着,那对于天下安宁的执着,既然无法创造出一个盛世,至少,毁掉那些,想要毁掉和平的坏人,如此,自己就算不是好人,就算遗臭万年,也至少,对得起苗错这个姓名。 不得不承认,苗错至今为止,都依然怀有私心,可这一份私心,世人未必能够理解,诚然,他现在的能力,源自于家族的秘术,以及公孙绍的指引,不过,公孙绍可以说是挖了一个大坑,让他心甘情愿的跳下去。 以杀戮之欲望,引动体内的魔性,以魔性引动内力,吞吐之间,一口魔气,成为了魔灵泰坦的“燃料”。 只是可惜,这秘密武器,确实是制作完成了,可直到现在,苗错也依然无法完全掌握,要知道,魔灵泰坦的体内,有着呈指数级提升的强大能量,要摧毁一个城池,简直是易如反掌,不过,前提条件,是本体需要拥有强大的操控力,以及所对应的魔性。 然而,苗错的体内,偏偏就稀缺这种魔性,先前被公孙绍用陨石粉末,强化了内力,再加上利用千蛛这类战斗傀儡,积累的实战经验以及杀戮欲望,强行激发出了一点点魔气,这几乎已经是苗错的极限了。 换而言之,苗错的本心,并不像仁山,呼延合这些人,满脑子里面,都是个人欲望,大于私人欲望。 反之,苗错的内心深处,还隐藏着一个梦想,那便是天下安宁之后,好好补偿一下自己的妻女,毕竟,曾经的自己,真的是太过分了,可是,没有做出任何的成绩,没有创造任何的价值,如此去见自己的妻女,未免有失体统。 “天下不定,誓不相见!” 那一夜,苗错思考了很多很多,想不通的占了大多数,可也因此,想通了一些,曾经让他觉得是天大的麻烦的问题,如今,都已经随风而去。 正如同,每个人最终,都难免一捧黄土。 “人的生命,是有限的,纵然是再强大的战斗傀儡,也存在保质期。” 除非... 或许是公孙绍有意而为之,又或许,是公孙绍当初在大清扫的时候,没有清扫干净,所以,苗错所在的这一支族人,似乎还隐藏着,一个古老的传说,一旦完成了传说中的神作,那就等同于是拥有了纵横天下的力量。 在这个家族秘传的故事之中,记载着一位,存在于太古时期的祖先,苗林。 苗林是个女人,同大多数人所想象的有些不同,因为这是一个重男轻女的世界,所以人们普遍认为,强者,都是男人。 苗林恰恰相反,事实上,后世子孙,甚至还修改了他的名字。 其真名,应该是苗琳。 琳琅满目的琳。 苗林的由来,是因为他的父亲姓苗,母亲姓林,所以才如此记载。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当时的苗氏一族,并不懂得,什么叫做行尸傀儡,更是与秘书使者,毫无关联,他们的家族产业,是采药,就是早出晚归,有的时候还会在山林间露营的那种小分队,更有甚者,为了天材地宝,甘愿冒险。 成功了,那就是富甲一方的大财主。 失败了,那就是黄泉路上的倒霉鬼。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苗林的父亲,正是有着这种拼搏精神,加上侥幸心理,所以才跟着小分队,拿到了一株三千年年限的九盘灵芝。 所谓九盘灵芝的九盘,并非指的是其他方面,正是其纹路的复杂程度,若是有九道纹路,纠缠在一起,难分首尾,那么这种灵芝,就是至少八百年到千年级别的水平,功效,更是益寿延年,乃至返老还童。 当时的小分队,有一个老先生,他最是懂得各种药材的珍贵以及判定的方式。 只是,这其中法门,他是一直守口如瓶,只字不提。 那时节,邪帝秘典,刚刚对外流出,风氏一族的一个分支族人,来到了河洛区域,想要一边游玩,一边感受风土人情,毕竟,当时的风氏一族,并不在乎区区一本,邪帝秘典。 因为当时的风氏一族,除了拥有水元素异能以外,还拥有乘风踏云步,控鹤擒龙手,以及各种各样的秘术。 天下秘术源自于风王阁,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所以,这个分支族人,带着邪帝秘典出走,反倒是起到了类似于传教士的作用,把一些原本被垄断的秘术,传播到了四海八荒,就连一些乡野村夫,也借此传承,成为了当地的土豪劣绅。 其中,自然也包括了行尸秘术的开山鼻祖,苗林。 最初,苗林只是跟着父亲一起入山采药,顺便就地取材,学习药理,练习汤药的熬制,在那个时候,懂得医术的人并不多,几乎所有的医生,都是武师的学生。 因为武师,不仅仅研究身体的潜能开发,身体的锻炼,更是熟知四肢百骸,筋脉穴位,久而久之,为了保护身体,从内部,外部调理身体,就开始研究一些草药。 一开始,不过是一些跌打损伤的药。 后来,才研发出了内服的药。 武师一脉的分支,便是医生。 后来,医生对于药材的需求越来越大,自己采药,已经不是供给量的问题了,而是整个行业的消耗,都超出了原本的预计。 因此,采药小分队,诞生了。 苗氏一族,算是第一批吃螃蟹的人,所以,经历了数百年的演变,河洛边境,逐渐出现了几大采药家族。 其中,更是以苗氏一族作为首领。 无奈,世代变迁,岁月轮转,皇帝尚且有逊位的一天,更莫要说一个采药的家族了。 等到苗林的祖父辈时,家族已经逐渐衰败,从老板,变成了员工,从老大,变成了马仔,纵然如此,苗氏一族的采药工作,也依然没有停止,他们是打算真正意义上的,传承这门手艺。 俗话说,大荒年饿不死手艺人。 哪怕只是剃头修脚,哪怕只是乘船渡河,都是要相对应的专业手艺,否则,就必然会搞砸。 这一点,药铺的老板知道,采药行会的会长,也知道。 不相同的是,采药行会的会长,是依着药铺老板的心情办事,毕竟,付钱的是老大,收钱的是马仔。 如此,倒也不是问题,包括苗氏一族在内的采药小分队成员,都是心服口服的,自己凭本事吃饭,何须在乎主次关系,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比什么都好。 苗林的父亲,在苗林只有十岁的时候,就已经带着入山采药了,仔细想来,一个只有十岁的小女生,就要参加工作,这未免有点离谱。 无奈,有些家族的小孩子,六七岁就要入山了。 要知道,山林间的环境,不比在家中,单单只是阴天下雨时,湿气,潮气,就足以让小孩子身体不适,甚至是染上风寒。 其实,大人都不一定吃得消,更是莫要说小孩子了。 大家都是心里明白,可是看着别人家的小孩子,也都参加了工作,自己的孩子,可不能输在起跑线上,全然不顾孩子的感受。 这个时候,一个改变了苗林一生,也改变了苗氏一族未来的命运的人,出现在了山林间。 那时节,正是梅雨季节,若是说,大雨瓢泼,一阵头便是过了,那么小雨绵延,有时能连续下几天几夜。 采药小分队,已经被困在矿洞里面两天三夜了,因为雨水的关系,山路很容易塌方,贸然行动,只会被突如其来的滚石,甚至是泥流淹没,所以,躲在矿洞里面,是最简单,也最安全的方法。 矿洞一般在地处,然而矿洞却有一个非常特别的优势,方便做掩护,只要提前找好木头,碎石,架在矿洞的洞口,那么就算出现了泥石流,采药小分队也可以躲在里面很长一段时间。 毕竟,采药小分队,是有专门的几个人,负责携带干粮和水的。 在小雨绵延时,一个奇怪的身影出现在了矿洞前的那一条山路之中,身影的后面,还有八个奇怪的物体,在跟着一起走。 “年轻人,快点进矿洞,莫要上山了!” 纵然是经验老道的采药大师,也只敢在小雨间隔时,短时间的采一采周围的草药,更莫要说去山腰了。 这条山道,是距离山腰比较近,也比较方便的路线,所以,小分队的队长断定,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打算去山腰采药。 当然,这还是有私心的,毕竟,如果这个年轻人,真的运气好,采药成功,还没有遇到泥流,那么好的药材,就归了他,断然没有小分队的利益了。 果然,那个年轻人,丝毫不搭理队长的话语,一个劲的朝着山腰去。 年轻人所采集的是什么药材,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真的是满载而归,身后八个木头做的机器人的背上,背着一个大箩筐,里面都是一些非常稀缺的药材。 后来,也确实证明了,年轻人因此,陡然而富,因为当时是梅雨季节,除了极少部分的敢死队,会去上山采少量的普通药材回来以外,是不存在什么山腰,乃至山顶的仙草仙药。 俗话说,物以稀为贵,年轻人的执着,便是在于此处,得到了回报。 与此同时,他也就成为了整个采药行业的风云人物。 人怕出名猪怕壮。 年轻人原本是打算,借助着这一批横财,买个小屋子,做些普通人的工作,搬运工,烧火工,什么工作都可以,他是不挑不拣,随遇而安。 说是这样说,一旦在人前,显山露水,就不要想着过安生日子了,这一点,谁都知道,谁都清楚,可就是还保留着侥幸心理。 “我叫公孙望。” 这是年轻人第一次,在当地做出回应,所用的,乃是他母亲的姓氏,公孙。 然也。 在上古时期,家族比较少,风氏一族与公孙一族,也是保持着通婚关系的。 所以,公孙望也拥有着,公孙一族的基因血脉,更重要的是,他是天生双异能。 风氏一族的水元素,加上公孙一族的金元素,让他的异能,发生了变异,可以塑造出一种,同时具备液态的流动性和固态的稳定性的特殊物质。 从科学的角度出发,这种物质,姑且可以称之为,非牛顿流体。 从异能的角度出发,这种物质,是两种异能掌握力在融合之后,多次进化从而获得了特殊能力。 也是迄今为止,泛用性最广的异能,没有之一。 试想一下,液态物质的操控,加上固态物质的操控,这一下,天地之间的很多物体,都会被这种异能所利用,多次进化后,单一的异能使用限制被突破,甚至可以同时发动这两个异能,来创造特殊物质。 正因如此,公孙望很快就在河洛边境,闯出了名堂,这也让他母亲的娘家,也就是自己的外公,借此,发现了自己。 不过,本作并不会讲述公孙望的具体生平,详情,可以关注作者接下来的平行世界系列文。 公孙望并不在乎这些,因为他总觉得,人生下来,要么随父姓,要么随母姓,加上风氏一族,过了那么久,都没有来追杀自己,更莫要说他那个极其护犊子的外公了。 于是,公孙望开始接受河洛边境的新生活,也开始尝试着,融入这个区域,最特殊的职业。 采药。 事实上,公孙望算不上一个天才,他在当时的风氏一族之中,只能算是中等偏下的水平,可就是这样的实力,放在采药行业,也是天纵之才了。 短短三五年的时间,公孙望,赚的是盆满钵满,他也很庆幸,当初没有为了低调生活,而放弃采药这个热门职业。 只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公孙望,也已经是二十三五岁的年纪了,比起那些,早就已经成家立业,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男人而言,他的人生,似乎总是空缺了什么。 终于,一个阴谋,得逞了。 那一夜,公孙望被采药行会邀请,邀请归邀请,无非是吃饭喝酒,别无其他了。 原本公孙望也是这样想的,只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酒量竟然会那么差劲,很快,就醉倒了。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身边躺着一位,黑眼圈非常严重的女人,他定睛一看,正是苗氏一族的大女儿,苗林。 可怜一个花季少女,被这般酒后糟蹋了。 不过,公孙望为了弥补苗林,把傀儡术,倾囊相授,传给了苗林,很多人都很好奇,为什么作为一个男人,公孙望不承担起责任,迎娶苗林。 这个问题,要从苗氏一族在这些年的重新崛起,开始说起。 约莫是苗林的祖父世代,当时,苗氏一族的衰败,已经是必然,年轻的祖父深知,埋头苦干,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正应了那一句俗话。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世界,原本就是这个样子的,哪里有什么良心不良心? 紧接着,苗林的祖父,计划了一个阴谋,就在公孙一族出巡检查时,在路上,设计了塌方,在所有人都以为这是自然灾害的时候,没有人会怀疑,一个姗姗来迟,路过的年轻人,会是幕后主使人。 在照顾了当时,出巡的公孙一族的年轻人时,苗林心知肚明,此刻,若是以兄弟相称,未免有些唐突,势必要等对方开口。 若是对方,有良心,知道什么叫做知恩图报,那么苗氏一族的前程,便有望了。 反之,若是对方,只是嘴上说说,那就老老实实回去采药,等待家族积累。 万幸,对方开口了,许下婚约,乃是孙辈的婚约。 “我那刚刚出生的儿子,已经有了指腹为婚的妻子,不便更改,若是再等次子,三子,又控外人非议,说我们公孙一族,不识大体,故而,认做孙辈的婚约,如何?” 运气这个东西,说来就来。 虽然苗林的祖父,并没有在他的世代,平步青云,可是就在苗林二十岁的时候,突然收到了一封红色的书信,署名乃是公孙家。 这也就意味着,当初,那个公孙一族的年轻人,很快就要用孙辈的婚约,报答当年的救命之恩。 从辈分上来说,公孙望,和苗林的未婚夫,是表兄弟关系。 公孙望是表哥,苗林的未婚夫是表弟。 这波啊,这波是被玷污的表弟妹,风氏一族,和公孙一族的人,最喜欢这种经典戏码了。 后来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 从一开始的造福一方,闻名遐迩的傀儡师,变成了滥杀无辜的行尸使者,岁月,改变了什么,人们不得而知,只有当事人知道。 毕竟,这邪帝秘典中的大机缘,竟然是用苗林的处子之身换来的! 有人觉得,苗林后悔了,因为自己不干净了,在那时,女人的名节,比生命重要,失贞失节,那是奇耻大辱。 有人觉得,苗林没有后悔,反正前后两个男人,都姓公孙,还是表兄弟。 这波啊,这波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一个鸡腿,兄弟俩分着吃。 不过,人生的意义,并非纠结性别差异所产生的矛盾和对立关系,而是在于,当一个女人,创造了伟大成就的时候,不应该把他的名字,改成男性化的名字,以此来误导后世之人,让他们误以为,苗林,是个男人。 毕竟,只有公孙望知道,苗林,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而且,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人。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十一章 兵马思洛阳(一) 拱水河之战,暂时告一段落。 韩家三兄弟,领兵回防,他们嘴上说着,要进攻吴越,可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种情况下,是不可能舍弃大本营的防御,贸然进攻的,先前,是打算占据拱水河,南北桥头都拿下后,等于有了一张北方战场的入场券。 说实话,韩家军北伐之所以困难,仅仅只是因为,三韩县如果要北伐,必然要经过豫县,河洛区域的河流湍急,中间段,最是难以渡河,反观徐行所在的西楚,若是北伐,完全可以先占巴蜀,后吞并秦城,再从汉中,关中,直捣黄龙,纵然是偏安一隅的仁山,也可以借助南方水师,控制据点。 先前,齐鲁联军已经是坐享其成,分出了一部分兵力,驻扎在龙须潭,正因如此,整个大楚,只有徐行可以畅通无阻的北伐。 从这个角度出发来看,或许仁山,韩龙反倒是成全了徐行,只是,徐行必然不会感谢他们,就算感谢,也是用五马分尸,绞杀枭首的处刑,来好好折磨他们。 目前的局势,倒也明朗。 秦地,依然是坚守不出,至今没有露面。 或许是因为,被呼延合打的抬不起头了,所以只能依靠着函谷关,闭门不出。 巴蜀在明面上,已经有两支军队,归顺了徐行,并且暂时没有矛盾,很显然,这是要把徐行当成大腿抱起来的感觉,等到天下安定,直接开城投降,不失封侯之位。 北方的晋,已经被三家瓜分,晋西北,归于呼延一族,晋东南,归于潘氏一族,剩下的庙堂势力,都是权臣和宦官的游戏,王族依然衰败,再无挽救的余地。 甚至有人觉得,经过了几十年的变迁,这晋是不是有点类似于一个军阀联盟,而非王室所拥有的地盘。 更离谱的是,公然鸩杀晋王,这种事,竟然层出不穷,更是被先后效仿,死了一个权臣,下一个,直接选择故技重施,他们可不管王族的死活,只要晋王敢不听话,亦或是看不顺眼,那就请晋王逊位! 齐鲁虽然是两个城池,但是内部已经被郭,周二人彻底掌握,并且世家贵族们,相对来说也更愿意支持这两个新秀,毕竟,一个糟老头子,大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肯定是比不上一个二十岁的年轻后生有出息。 如此,倒是应该早些退休,安享晚年,把那些脏活累活,苦人的差事,都让给年轻人去做,这一点,齐鲁二城的世家贵族们,就做的非常好。 齐王被郭幸逐渐架空,临死才知道这背后的阴谋,竟然是满朝文武一起配合演出的一场好戏。 鲁王向来就有禅让的传统,若是自己家族后继无人,当然是要用招女婿的方式,来维持家族的权力更迭,所谓禅让,不过是表哥让给表弟,堂哥,让给堂弟罢了。 其中玄妙,早就已经被识破了,无需隐瞒。 如此,整个九州,大楚,最是乱糟糟的了,一分为三之后,徐行闭门不出,就算有事,也是手下的马仔去做,他自己就坐镇大本营,以观大局。 当然,说是这样说,真正要的时候,徐行必须要亲自出手,否则,大决战就错过了。 “楚王,探子密报。” “韩家军大举挥师北伐,不日便要攻破拱水河据点,一旦据点被攻破,韩家军便可以把守河关,贯穿南北,不得不防啊。” 钱开拱手作揖,在公共场合,他还是非常注重礼数的,所谓规矩,就是徐行未必会在乎,但是钱开不能不守规矩。 徐行闻言,心中暗喜。 “盖古今之军事,莫过于审时度势,以造成多打少,强击弱的有利局面,反之,现在中楚的大本营空虚,没有防备,此刻不进攻,就失了天赐良机。” “虽然不知道,韩龙这个机敏鬼坏的家伙,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倾巢而出,不过,木已成舟,若不早图,必有后患!” “不可迟疑,迟则生变!” 徐行心里面这样想着,不过,真正要突袭中楚,倒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年前,大家就已经商量好了,今年收成结束,就结束军屯,把所有的兵力,都整合集中,精英部队,尽数集中在襄县,每个西楚城池,只留守三万到五万的预备军,其余的资源,也都尽数整合在精英部队。 如此,极限培养出来的军队,战斗力暴涨,未必会输给韩家军十万之众,这些年来,有些人,已经享受了过分的虚名,世人都只知道,呼延合的边关大军,以及韩家一门所组织起来的十万之众,却没有想到,拔龙骑兵,早就已经蓄势待发,只等徐行,来把这种科技兵器,带入到传统的战争之中。 只是可惜,粮草不足。 够吃肯定是够吃了,然而,够吃这个概念,到底代表着什么呢? 简单来说就是,不打仗,肯定富足,一打仗,那很快就饿肚子了,目前看来,徐行所施行的军屯制度,固然让资源得到了一个快速的增长,却也让一些正规军队的战斗力,大打折扣,万幸,从巴蜀来了两批人。 刘关张三姐妹,带来了五万。 通达兄弟,带来了三万。 这两批人,姑且算作一批,八万兵马,也算是一方豪强了,只是比起那些,动辄百万级别大战的诸侯而言,未免有些寒酸。 事实上,经过这两年的休养生息,徐行的状态也逐渐恢复了过来,唯独一件事,放在心里,还是难以忘怀。 “若师父还在人世,断然不可能拖欠这许多孽债,杀来杀去,何时终了。” 此刻的徐行,尚且还有原则,那就是对于自己特别在乎的人,他是愿意去舍命守护的,只是可惜,上官雄兵败身死,万箭穿心,马踏成泥,早就已经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漫山遍野的白骨,腐肉的气味,简直让人不禁呕吐,在这般人间炼狱面前,再坚强的心灵,也难免有所感触。 只是,这份感触,到底可以为徐行带来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仔细想来,如果上官雄真的没死,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徐行,独自面对,这些虎豹豺狼。 诸侯是猛虎。 军阀是饿狼。 虎狼之心,便是猎杀,他们时而会有共同的猎物,时而会忘却昔日的恩怨仇恨,假惺惺的合作。 “楚王,呼延一族的家主,呼延合派了一个使节来,是否要接见?” 徐行正在纠结,是否要突袭中楚的时候,晋西北,就莫名其妙的传来了消息,徐行心里面想着。 “使节,等同于是代表着呼延合本人,他所要传达的意思,也就是呼延合的意思,只是,南北历来不常互通,除了上次,与那两个用扇子的女人简单交手以外,便是再也没有接触晋西北,唉,看来是来者不善。” 徐行皱了皱眉头,他知道,当初就应该躲一躲,让一让,不招惹这两个呼延家的女人。 可是,当时的徐行,甚至还产生了杀人灭口,一了百了的想法,毕竟,要杀死两个被捆起来的女人,简直是易如反掌,至于那一支娘子军,就任由他们去通风报信,初生牛犊不怕虎,看看谁的兵法更厉害。 万幸,当时没有杀了秀丽姐妹,而是把他们软禁起来,那一支娘子军,眼看着自己的主子被抓了起来,心里气不服,但是又无能为力,所以就回晋西北边关,求救了,这一趟使节到访,必然是为了秀丽姐妹的事。 “唉,早知道不管这个闲事了,直接把沈豹的左小臂砍掉,那就没有蔓延的火毒了,烦死了,杀也不能杀,放也不该放,真的是一种煎熬。” 徐行心里面清楚,一旦杀了秀丽姐妹,会是个什么下场,反之,提前放了秀丽姐妹,莫要说呼延合会不会对西楚展开报复,就只是单单以呼延秀这种极其恶劣的性格,也未必能够让襄县有安生日子。 说是这样说,做起来的时候,就完全不同了,正如同发工资之前,想着这个月准备预留多少存款,结果发完了没几天,就得意忘形,开始大手大脚乱花钱了。 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像条可怜虫。 徐行目前面临的问题,就是这样的,嘴上说着,自己不害怕西北狼,三千兵甲可以随意戏耍呼延合,但是事实情况就是,就算给徐行三十万大军,也未必能够在十五万边关军队的手中,苟活下来,更是莫要说,现在西楚的兵力,还没有重新调整,整体的情况,就是一团乱糟糟。 “宣他入帐来!” 徐行一向是节俭朴素,说实话,他一件麻布衣,能够穿三五年都不换,缝缝补补还能用,平日里在军帐之中办公,如此,距离军营比较近,心里踏实,处理军务的时候,也相对方便一些,不过,不拘泥于礼数,也要有分寸,若是那种,不尊重自己的人,那么就必须要给他上一课,告诉他,什么叫做尊卑。 那使节一步一个脚印,步伐看似很沉重,可是在座的众人,也都是明眼人,看得出来,这个人有点内力,稍稍耍了点手段,用的是所谓攀山步。 攀山步的原理非常简单,人的身体里面,有各种各样的物质,其中占比最多的是水分,占了百分之七十。 只要是液体,都具备一个共通点,那就是非常顺滑的流动性,武术家的身体活性,之所以远超常人,正是因为流动性,约莫是普通人的数倍,因此,在调动内力的时候,完全可以自由的转换方向位置,在登山时,越是向上爬,山坡的坡度越是大,人站着,极其不稳定,于是,登山群体,就创造出了这种,专门用来把内力,集中在脚底板的武功。 最初的作用,只是为了登山方面,毕竟,登山群体在山上所面临的危险,还是非常大的,没有点手段,确实很难生存,这也就变向的,带来了一个改良版本的武功。 千斤坠。 这个使节之所以一步一个脚印,并且非常明显,还依然不影响自然的活动现象,正是因为攀山步和千斤坠,让他的步子变慢,身体变沉,整体的感觉就是一个背着重物的瘸子。 “大晋塞北王,呼延合们下幕僚,狄审,参见楚王。” 那使节板着身子,全然没有要对徐行行大礼的意思,事实上,按照礼仪来说,使节确实可以不行跪拜大礼,但是,拱手作揖,也应该要有,他甚至就连俯首表示敬意都没有,更不要说拱手礼了。 “先生为何事而来?” 徐行倒也不在乎礼数,毕竟,这是别人家的文官,和自己没有一点关系,虽然自己是一个喜欢挖墙脚的坏人,但是对于晋西北的呼延合,他本质上,还是非常抵触的,加上他始终都觉得,这个人是一个没脑子的莽夫,手下人,也未必能够聪明到哪里去。 此时,徐行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堪称兵家大忌。 切莫要笑看任何一个对手,以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楚王就不问问,为何在下,不行大礼拜见,莫非,是有什么冤屈?” 狄审的语气非常的飘飘然,或许,并非是因为徐行的无所谓导致了他变本加厉,相反,正是因为,他原本就是这么一个心理有些扭曲的人,所以对徐行不客气,才是情理之中的事。 “没有必要问,先生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徐行不希望挑事,毕竟,现在是与民休息的时候,真的不适宜大动干戈,只是,他也有一个原则,那就是不放人。 “先生,若是你是来说服我,让我放了呼延家的两个千金小姐的话,我...” “孤觉得,你就没必要说了,直接跪安吧。” 杀气直接实体化,附加在这一句跪安上,使得狄审有些难以支撑自己的身体,万幸,他是个内力还算及格的人,比起普通人的体质,要强出不少。 “好家伙,一语双关啊。” 徐行的本名唤作风安,他直接来一句跪安,更是让这原来就多姿多彩的岁月史书上,多了一分讽刺意味。 当人们在彼此批判的时候,多半是文人相轻所导致的,更离谱的是在庙堂之中,那些处于精英阶层的人,最是喜欢用贬低别人的方式来抬高自己。 “...” 狄审在此刻,大概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的敬爱自己的主公,呼延合,因为呼延合的身上,也散发着一种气味,独属于强者的气味,正如同高原反应,会让人体出现不适,若是实力不够强大,闻到了这种气味,也会出现高原反应。 头晕目眩,站都站不稳。 更离谱的是,刚刚的杀气实体化,仅仅只是徐行的九牛一毛罢了,若是稍稍发力,只怕是狄审的肝肠都要被震碎了。 那使节身后的侍卫,脸色都发青了,很显然,他们的内力,远不如狄审,所以有一种,人之将死的感觉,当然,徐行自从做了吴城城主之后,整个人的脾气就收敛了许多,现在做了楚王,也明白了什么叫做权衡,什么叫做格局。 格局这个东西,很奇妙,有的时候,会因为一个人的去留,而发生巨大的改变,有的时候,甚至死了万人,十万人,都只是纹丝不动罢了。 “告...告辞!” 狄审开始害怕了,他在想,如果自己再说一些有的没的废话,只有一个下场,身后的侍卫,更是难逃魔掌。 “让!” 使节团刚刚准备出帐,就被一头撞进来的通达兄弟给拦住,刘达是一个说话非常难听的人,脾气也比较臭,断然不可能有好话说,若是如此,倒不如说是因为使节团来了,所以他才说了点不着边际的垃圾话。 这一句让,比起滚,似乎更有杀伤力。 毕竟,狄审作为使节团的头目,代表的是呼延合本人,这一下,可是把他给得罪透了,当然,说脏话是不礼貌的,用让这个字来代替,更加贴切,徐行也不至于遭人非议。 “哼,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做说客了,可笑之至。” 刘达眼看着使节团还没有走远,赶忙小声补了一句,只是不知道,狄审有没有听到。 “燕雀竟有胆量不拜鸿鹄,山蛟入海龙洞,简直滑稽。” 王通摇了摇头,心里面想着。 “这个世界上,之所以有那么多的战乱,就是因为彼此之间,没有道理可以说,一个小小的使节,尚且自视甚高,觉得自己可以和楚王平起平坐,更莫要说他的主子,呼延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莽夫了。” 徐行,王通,刘达三人,相视一笑,突然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在场众人纷纷不言,默默的看着使节团离开了军帐,他们知道,这种场合下,说的少,没有魄力,压不住人,说的多,容易捣乱。 更何况,说垃圾话这种事,毕竟还是要交给诸葛先生,舌战群儒这一块,还是要安排的明明白白。 使节团离了襄县,快马加鞭,终于回到了边关,那幽暗的小帐篷里,呼延合正在闭目养神,他刚刚才练功结束,这魔功虽然要比一些正派的武功,要更具备破坏力,但是修炼的难度,也是一点都不含糊。 很多人都觉得,邪派都是因为魔功往往更加厉害,并且修炼难度不大所以才选择了魔功,然而,事实情况,却和大家想象中的完全相反。 魔功之所以比起大多数正派的武功更加厉害,不是因为招式本身的威力,而是因为入魔时,体内的魔性会让杀戮欲望更加强烈,换而言之,魔功的本质,就是为了解放理性对于身体的限制,单纯的由杀戮欲望而主导身体,借助入魔时的狂暴状态,一顿猛打。 与此同时,入魔越深,魔性越狂暴,所以修炼魔功,也是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甚至有些魔功,还需要牺牲一些特别重要的东西。 例如说,要修炼向日葵宝典,就必须先舍弃掉身上一个特别重要的器官。 魔功虽然不需要牺牲器官,但是对于身体的伤害也是非常巨大的,一些走火入魔的人,更是会导致男不男,女不女。 万幸,呼延合早就已经迈过了这个坎,在公孙绍的细致帮扶下,刀剑之力,便是激发了呼延合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负面能量,名为嫉妒。 嫉妒让人面目全非,也会让人发愤图强。 上官雄的天赋和实力,以及那堪称爆表的运气,真的是让呼延合恨的是牙痒痒,尤其是在少年时期,那场河洛天子会,直接一举成名,而可怜的呼延合,却是变成了一块,持续三年的背景板。 说实话,自从上官雄死后,呼延合的心结也算是解开了一半,唯独是自己没有能够亲手杀死上官雄,完成自己毕生的愿望,所以,他对于上官雄的执念,转移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徐行,就是呼延合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尤其是在得知了自己的两个宝贝女儿,被徐行扣押在西楚的时候,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被人戳了脊梁骨一样,难受的要命,说是这样说,该忍让的事,还是要忍让。 先礼后兵。 派遣使节去沟通交流一下,是否可以谈妥,那是无所谓的,重点是探一探徐行的话口,看看徐行是如何看待眼下问题的,可惜,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派遣出去的使节,竟然被徐行臭了两句,稍稍威胁了一下,就受不了,灰溜溜的回来了。 “主公,臣回来了。” 呼延合还没有睁开眼睛,耳朵就已经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声音,狄审属于是呼延合一派中,最得宠的小马仔,出生于武将家族的狄审,并没有继承家族所遗传的武将基因,相反,倒是有着一张,贪吃,爱说坏话的本事。 贪吃,这个事,无可厚非,唯有爱情和美食,不可辜负。 对于狄审而言,爱情无所谓,反正他是一个老光棍了,不在乎什么爱情不爱情,因此,美食就成为了他最不敢辜负的东西。 因为贪吃,所以狄审经常会出去吃饭,只要是有人发来邀请,那么狄审肯定是比主家还要准备充分。 在这些精英阶层的聚餐之中,不断接触,不断活动,狄审渐渐知道了一些,大多数人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的秘密,例如说,哪个老头,又迎娶了一房小妾。 新娘一十八岁,新郎八十一岁。 这波啊,这波是一枝梨花,被腐烂的臭水给浇灌了一次,那叫一个折磨,那叫一个糟蹋。 那时的狄审,还是一个非常有原则的人,他始终都认为,别人的事,只要不影响自己,那就没有必要多管闲事,毕竟,在这方地界里,一旦不小心得罪了一个人,就等于得罪了这个人背后的整个群体。 只是,有些事,事关原则,不可能因为自己的私心而去置之不理。 可惜,热心肠的人,往往更容易心寒,这叫做物极必反。 当一个人,感受着这个世界的美好和幸福的时候,感叹着人生自由自在,潇洒快乐的时候,突如其来一个巨大的变故,直接拦在了面前,还差点要了他的命。 因为得罪了当地的土豪劣绅,狄审开始了他的漂流之路,说是这样说,其实就是从司隶,漂流到了晋西北,从上官一族所在的区域,辗转到了呼延一族所在的区域。 狄审原本认为,天下会就此安定,毕竟,在他少年时期,曾经经历过一次大混战,这个想法很好,就是有点太天真了,终于,成长为少年时期的狄审,变成了乱世之中,一个没有话语权,也没有选择权的普通人。 世家贵族的头衔,并没有让他所在的家族,得到任何的福利和优待,相反,世家贵族之间,最是容易出现内斗,自相残杀这种事,可不是风氏一族的专利,在狄氏一族也遭遇了外来力量的冲击时,搅屎棍一样的人,再次出现了。 正是那个时候,狄审变成了一个靠话术来谋生的人,他并没有选择离开这个边关之地,相反,他毛遂自荐,来到了呼延合的门下,做了幕僚。 自此,狄审发挥了自己独有的察言观色的能力,为呼延合收集情报,寻找几大家族的突破口,终于,在几大家族都纷纷出兵的时候,呼延合在内部,肃清了那些不服从的人,斩尽杀绝后,封闭了城池,那些残存的行伍之人,失落的放弃了自己的祖地,在边关之外,落草为寇,做了山匪水贼。 借此机会,狄审不仅仅成为了呼延合身边的忠犬跟班,更是成为了地位极其崇高的监督员。 所谓监督员,就是一种,监督公职人员,是否出现工作上面的问题的特殊群体,当然,既然是人,就会有漏洞,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没有痕迹的犯罪。 久而久之,监督员群体的工作,也变成了收方便费,然后写一写万事大吉的报告,送上去之后,大家都相安无事,监督员收到了额外的工资,劣迹斑斑的公职人员,可以继续捞钱,两全其美,皆大欢喜。 可惜,这个现状,在一场集体监督的情况下,被彻底颠覆。 原来,狄审这些年来一直在下一盘大棋,整个监督员的收方便费的闹剧,都是呼延合一手策划出来,由善于察言观色的狄审来执行。 由此,整个晋西北,就只有一个人拥有话语权,那就是呼延合,至于其他人,不过是被迫服从的狗奴才罢了。 曾几何时,一些敢于发声的时候,在应该受到响应和拥护的时候,没有看到任何希望,反倒是一些,独断专横的人,最是知道群体的力量,必然大于个体的力量。 昔年,公孙一族,联合司隶,河洛地带的几大家族,成功问鼎中原,也把整个九州的局势,牢牢的掌握在手中。 人说是什么禅让制,其实本质上,还是在家天下。 三皇五帝,是一个世代的象征,更是两个文明的传承。 逐鹿之战,奠定了九州文明的起源,炎黄二帝所代表的,不仅仅是几大部族的结合,更是一个全新文明的崛起。 黄帝,颛顼,帝喾,尧舜。 表面上,是五帝时期所代表的禅让制,不过,只要稍稍了解他们的传承体系,就可以知道,这五个人,其实是有亲属关系的,换而言之,禅让制本身就是家天下,只是从父死子继,变成了一个家族,多个时期的领袖罢了。 后来的公孙一族也是如此,曾几何时,异能世界,也如同武灵世界一样,发展出了联盟制度,可惜,这个联盟制度所包括的内容,实在是太广泛了,以致于大家的公约力,都非常的差劲,或者说,大家都不愿意去遵守这所谓的公约。 历任盟主,都是由上一任盟主直接指派,如此,公孙一族的人,就可以成功连任,不外乎是家天下。 异能世界如此,武灵世界的联盟制度,也是如此,这才引来了两个平行世界的交错交互,恩怨情仇。 然而,极少有人会知道,隐藏在联盟制度背后的面纱,究竟是埋藏着什么秘密。 九州鼎的气运之说,已经传承了万年岁月,所演变出来的各种版本,也是层出不穷,原本呼延合的内心深处,是不存在所谓的称霸天下,争夺九鼎这种看起来,就与他这个普通武将的命运,完全沾不上边的事。 可是,这一切,都在公孙绍来了之后,就都变了,刀剑之力,带给了呼延合全新的人生,也带给了他亦正亦邪的隐蔽性,加上创造魔化人军队的特殊能力。 同时,他也看清楚了周围人的本质。 武将出关,是因为他呼延合,占领了城池,得了地理,恰逢暴雨倾盆,武将所统领的军队,失了天时,如此,那些残存的武将,要么被杀害,要么就落草为寇,好生凄凉。 那些对于自己,毕恭毕敬的人,似乎只是屈于淫威,若是自己的实力,并没有那么强大,那十五万精锐中的精锐,没有被犬剑尽数施加了忠诚的羁绊,以及其中五万人的精锐魔化骑兵,没有这些,或许呼延合早就是一具尸体了,而且是死的不能再死的那种。 纵然如此,呼延合的身边,也依然存在着,不需要用刀剑之力去控制的人。 一双栓胞胎女儿,自然不必多说,狄审,也勉强算一个吧。 虽然他是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五十多岁的老头,平日里,贪吃贪睡,说话还很阴阳怪气,就好像是在故意折磨别人一样,其实,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呼延合属于是那种,屠龙少年长出了龙角。 呼延合结束了晋西北的战乱,其效率,甚至是当时最快,没有之一。 可惜,结束得到暂时性的战乱,不过是让终将到来的黑暗,添上了一笔猪油。 这波啊,这波是被猪油蒙了心。 说是这样说,以呼延合的心性,只要他从一开始就不愿意入魔,那么就算是公孙绍这种狡猾的老狐狸,也未必能够欺骗成功,那时的公孙绍,只是告诉呼延合,魔兵会反噬主人,更是可以利用这强烈的魔气,来给予更多的魔化战士能量,直到这些能量尽数消失为止,而一旦能量耗尽,就算阳寿未尽,也只能作为一个植物人,苟活一世了。 每次一想到这里,呼延合就觉得,自己身边的人才,虽然实力都还不错,只是却都不为我所用,实力不行,还要整天抱怨,这明显是错误的行为,尤其是某些喜欢在打架之前,说一些特别难听的,让人想吐的垃圾话来。 这种人,最是素质低下,大多数做这种事的人,基本上会无情的打脸,最后躺在床上养病,养伤的时候,默默的思考着当时的问题,为什么自己已经非常满意自己的实力了,可是在对战普通人的时候,依然会那么难受? 这个问题非常的简单,每个人的战斗力,都可以多多少少的估算出来,不过,有一件事除外,只要实力达到了一个极限值,也就意味着他接下来要走的路,或许更好走了。 仔细想来,若是当初呼延合,能够稳住自己的魔性,也不至于心怀嫉妒的生活那么多年,眼下,他终于等来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可惜,这个机会,还是公孙绍帮忙才得到的,仔细想来,算是胜之不武。 不过,说是这样说,既然已经做了呼延合作为一个被魔化的人,他也并不在乎手段了,上官雄死了,并非他亲手解决,所以,对于上官雄的死因,他是非常嗤之以鼻,他总觉得,上官雄理应死在自己的手上,英雄惜英雄,这句话不是没有为逻辑的,想来也是古来英雄豪杰,都非常喜欢把一切的责任,都推脱到战败者的身上。 狄审终于把事情的经过都将完整了,紧接着呼延合气的牙痒痒,一把打翻了桌子上的米饭和咸菜,以及一杯绿茶,紧接着,一掌下去,帅案直接被打碎了,要知道这可是大理石所拼接而成的,坚固程度,并非普通的材料可以匹敌。 “黄口小儿,扣押我的两个宝贝女儿不放,竟然敢如此大胆!” 呼延合的脾气,很显然要比一部分诸侯要暴躁的多,他也不会想到,在别人都在玩耍的时候,自己一个人,是多么的孤独,于是,他成为了一个愿意去融入,愿意去合作的从众者,紧接着他真的成为了所有人眼中,无所谓的存在,就算最后赢了,最后大获全胜,别人也会说,智力培训这一块,毕竟还是要普及。 “他和我们不是一路人,所以我们必须打压他,否则,等到他崛起了,我们就没有机会了,像这样,混合等死,无忧无虑的,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天塌下来,个子高的顶着。” 自私自利,算不算是应该加入智力培训的一个学科? 那些只知道杀戮,以及享受金银珠宝,江山美人的自私自利者,永远都不会明白,什么叫做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以及,什么叫做真正意义上的狗不嫌家贫。 仔细想来,似乎每一个诸侯身边,不管是什么世代,都会出现一个,甚至多个拍马屁的人,这些人,如果最后赢了,这就叫未卜先知。 “你们看看,他还没有成气候,我就已经来投靠他了,将来怎么说,也能够有点小小的膨胀了。” 只是,诸侯身边的马仔,几乎都是非常强大的存在,不出手的时候,想一个铁弱智,出手的时候,就可以感受他的毁天灭地。至少要有点正面作战能力,可惜,如果只是如果,事实上,呼延合的脾气,是真的非常容易被勾起,尤其是动他所在乎的人,龙游逆鳞,触之必死。 终于,呼延合不愿意妥协了,他最开始,就是在把人生当做一个游戏,首先设定一个提供眼线的群体分化出去,高强度,高密度撒网,一旦有了优势,抓到鱼了,就立即限制对方的发展和发言,行为和语言,哪怕只是一点点,都会成为导火索,甚至会让一方水土变成焦炭。 这一点,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呼延合逐渐成长之后,就开始滥杀无辜了,用鲜血去祭祀他死去的亡妻,以及这么多年来,为了战乱早日平息而牺牲的战士们。 一个又一个的世家贵族,被呼延合铲除,渐渐的,土豪劣绅也开始胡乱站队。 “天大的胆子,竟然可敢在我们的对立面?” 那时节,整个西北边关,都是一片片萨满鲜血的地方,乌泱泱的战场,让人看到就会引起不舒服的生理反应。 曾经不止一次的有人提醒过呼延合,让他不要滥杀无辜,这样会折损阴德,可惜,呼延合是一个该执着的时候执着,不该执着的时候,也要故事的愣头青,热血小青年,是这样没错。 可惜,当初的热血小青年,终究还是抵不过所谓的岁月蹉跎,这些年来,他真的是遭遇了太多太多,心里面的苦楚,找不到一个诉说的人,哪怕是自己非常信任的狄审,他也从来没有提过一嘴。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十二章 兵马思洛阳(二) 狄审带来了徐行的回复,很显然,呼延合的计划,从第一步开始,就已经告破,被徐行无情的拒绝了。 不过,这其实也算是在呼延合的意料之中,事实上,只要徐行一天不放人,自己就会受制于徐行,一旦贸然行动,徐行就会对自己的两个女人不利。 只是,这个时候的呼延合怎么都想不到,当初被自己驱逐出境的牛羊马三大家族,竟然真的在山间落草为寇,更没有想到,这三大家族残存的族人,直接归入了徐行的阵营。 如此,一些往日里被封存的秘密,就自然而然的暴露了,从呼延合的角度出发,很显然牛羊马这些故人,是已经把那些不该说的事,告诉了徐行,至于说了多少,藏了多少,那就不得而知了,这主要是看牛文兄弟的悟性,到底够不够高。 这个故事,要从呼延合的少年时期,开始说起。 那时节,九州的战乱,稍稍平复了一段时间,然而,也仅仅只是平复了一段时间,因为数年以后,上官雄所参加的那场河洛天子会,直接让整个中原地带,都垮了大半截。 二十来岁的年纪,呼延合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有什么突破性的成长,呼风之扇,早已经是使用的炉火纯青,纵然如此,呼延一族,原本就不是依靠兵人血脉,立足于世的家族,相反,兵法和谋略,才是呼延合从小所向往的能力。 很多人只知道,呼延合是一个坏人,是一个聪明的坏人,但是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曾经何时,他的身边,也有一群知己朋友。 然也。 这牛羊马三大家族的少爷们,便是呼延合的结义兄弟,后来时局动荡不安,呼延合也已经饱受摧残和魔性的诱导,变成了一个,不择手段的坏人。 城内家小,斩尽杀绝,城外是已经伤痕累累,疲倦不堪的残兵败将,唯是一扇厚重的铁城门,让这些所谓的要守护城池,守护家族荣耀的将门,个个死的凄惨。 这个世界上,最可悲的事,莫过于背弃自己的初心,当年的山盟海誓,兄弟齐心,全都被眼前的利益给鞭挞的满目疮痍,回首望去,只剩下一个几乎被彻底魔化的可怜之人。 在大多数人看来,呼延合是一方霸主,当世人杰,不过事实情况,并非如此,事实上,真正把控晋西北的,已经不是呼延合了,而是刀剑之力。 这与生俱来的魔气,已经伴随着刀剑之力的引导,形成了一个全新的人格,正如同有了精神分裂症一样,呼延合有的时候,甚至会和自己内心深处的黑暗对话。 只是可惜,每次他光明的人格,都会被黑暗的人格所说服,因为,他早就已经别无选择,也没有退路。 英雄,需要有一个象征,哪怕是邪心英雄,也需要,然而,与其说是象征,倒不如说是一种执念。 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执念,往往会让一个人失去理智,那是远比发癫发狂时所暴露出来的野性还要恐怖的东西,凭借这一股冲劲,这些人,往往可以突破自己的极限。 呼延合属于是仁天世代的人,只是比仁天小了几岁,因此,从一开始,他的人生轨迹,就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顺利,至少,在少年时期并未成名,加上家族内部的情况,也不算顶级名流,理论上来说,将门之后的呼延合,已经有一个平步青云的机会,只是,这个机会来的太迟了。 若是没有犬剑狼刀,若是没有公孙绍的鼎力扶持,只怕是早就身首异处,被族人所害了,哪里还有什么西北狼。 “我的生命,不足以同这些年轻后生僵持,若是我有一日突然暴毙,呼延一族内部便是又要出现问题,一旦出现问题,外来势力,直接趁虚而入,传承几千年的世家,就要毁于一旦了。” 这些诸侯里,除了潘分以外,几乎所有人都与呼延合的年纪跨度比较大。 其中,徐行,郭,周三人,更是要比呼延合小了四十岁左右,如此,等到这三人到了不惑之年时,呼延合估计连骨灰都没了。 当然,说是这样说,不变则痛,呼延合虽然没有办法延缓自己的衰老,以及生命的流逝,却可以让历史的进度,加速推进。 不久后的冬至,十五万铁骑,会顺水而下,从晋西北,直接突袭襄县,拉开一场,堪称恐怖的大战。 然而,现在还不是描述这段大战的时候,先把时间线拉回到拱水河之战的预备期。 那时节,正值清明,大概是在春后,夏前。 清明节也叫踏青节,寒食节。 因为节日的习俗问题,有关于祭祖的活动,所以成为了华族人非常重视的节日,五湖四海的人们,不管多忙碌,都会尽量回来祭祖。 不得不承认,节日多,固然是好事,也是一种体现传统文化丰富感,多元化的方式,可惜,不管是社会节奏的快慢,大多数人的生活,都无法因为节日的存在而感受到一丝一毫的传统气息。 或许是节日不符合社会发展的节奏了,又或许是很多人都已经忘却了,节日的存在,到底是为了什么。 正如同元宵节吃汤圆,五月端午吃粽子,八月中秋吃月饼一样,或许有些人,并不喜欢吃汤圆,粽子,月饼等传统点心,但是几乎所有人,都会象征性的吃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算是过节了。 祭祖,也是如此。 诚然,仁山的确是在父兄的精心呵护下长大的。 仁天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过,因为彼此之间相差了二十岁,几乎是一代人的差异,换而言之,父亲老来得子,原本是一件好事,不过,这种事,对于很多人而言,都是比较难受的,尤其是在兄弟二人,有着非常大的年龄跨度时,最是明显。 二十岁,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纪,那些外面世界的天才,都已经功成名就了,而仁天,则是一个缩在吴城幕僚府中,做个伴读书童,这样的生活,其实已经持续了十年了,也就是说,仁天在幼年时期,便已经做了伴读书童。 后来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杜氏一族的小少爷,被伴读书童,亲手杀死,毫不留情,那时,二人都是而立之年的社会精英,需要一个契机,来让自己功成名就,看似相安无事,实则各怀鬼胎,这就是所谓的而立之年。 仁天并非是天才,若非一场夜间的兵变,仁氏一族,也绝对不可能完成逆袭,换而言之,他们将会是永远的臣下,忠心不二。 可惜,历史没有如果,只有结果,因为仁天的平庸,所以他不得不缩在吴城,他的想法很简单,若是把吴城给自己的弟弟仁山,那么东海之滨,就会被仁山所控制,反之,就算自己不利用东海之滨的地理特征去操练水军,也阻绝了仁山大批操练水军的可能。 如此,兄弟俩的感情,也在那时,出现了一道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隔阂,因为他们心里面都清楚,兄弟,最是了解对方,从小一起成长,仁天比仁山大了二十岁,与其说是兄长,倒不如说是一个老师,一个引路人。 这个事,还是要从九州鼎开始说起。 天山兄弟,顺利瓜分了吴越大地的权力,尤其是仁山,捞的好处,明显比他的哥哥仁天多。 其实,仁天最初挖掘到扬州鼎的时候,不是没有尝试过,他也希望自己能够吸收鼎中的能量,来获得一些特殊的能力,早先,他就已经在图书馆里面看到过有关于九州鼎的历史资料,加上公孙绍这么一点拨,更是对于九州鼎的历史,笃信不疑。 无奈,当时已经三十多岁的仁天,实在是精力有限,体能也开始伴随着年纪的增长而不断下滑,在吸收了一点点扬州鼎的能量之后,仅仅只是让视力变得更好了,重瞳子的观察能力,也有所提升,只是不算明显。 这个时候,仁天突然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肥水不流外人田,就算我不行,未必我弟弟也不行。” 仁天这样想着,就让仁山也尝试着,吸收扬州鼎的能量。 看着弟弟有些痛苦的表情,仁天很不是滋味,父亲死后,家族也就只残存了个位数,其他的都被杜氏一族给屠杀殆尽了,这个事,一直是仁天至死的痛苦,也是他自认为,最对不起族人的事。 “若是能够早行一步,最后的赢家,便是我仁氏一族。” 可惜,历史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仁氏一族,最后还是给徐行做了嫁衣,辛苦经营的吴城,被徐行收入囊中,虽然仁山利用袁瓒的诡计,成功杀死了上官雄,驱逐了徐行,把吴越两城占为己有,也算是完成了父兄所托付的使命,以及家族那么多的先辈,内心一直想要去做,无奈迫于现实制约,不能去做的事。 作者并不怕剧透,反倒是觉得,适当性的用旁白,或者与读者直接对话的方式,来剧透,反倒是有益于推进剧情。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还有数年,徐行就会统一天下,到时候,不单单是仁天,仁山两兄弟,就连所有的诸侯,军阀,历来那么多强大的世家贵族,名流豪门,都是在为了徐行的事业而做嫁衣。 这一切,就好像是水到渠成,有天命加持。 作为一个老人,经历了人生的坎坷,自然而然的就愿意去相信天命了,仁天,仁山似乎都在不惑之年,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为什么同样作为人,有些人运气那么好,而我,却要一直饱受折磨。” 不惑之年的仁天,已经把吴城管理的有条不紊,只等二十年的岁月,然后成为一个花甲之年的老头,等待终结自己生命的人出现。 万幸,仁山没有那么笃信,不过,他确实很好奇,为什么别人的运气,总是那么好,而且越是幸运的人,人生轨迹也相对平滑许多,反观自己,且不说摊上一个老不正经的好色父亲,就只是在仁山出生的那一刻起,便已然是乱世,除了偶尔消停一下以外,大多数时候,都在打仗。 因此,原本想着成为一个画家,书法家的仁山,被迫改行。 从幼年时期,仁山就被传授了个各种各样的知识,但凡是学科,就必须要往大脑里面输送。 这叫什么? 这叫学无止境。 不过,当仁山真正意义上,成为一个年少有为的社会名流时,那些曾经学过的知识,似乎变得有些苍白,因为帮助他登上越城巅峰的,只是因为他被扬州鼎的能量,唤醒了隐藏在体内的武灵。 俗话说,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知识就是力量,然而大多数核心知识就被垄断了,要么是一些世家贵族,会把一些古籍,存放在家族藏书阁这些看起来就很庄重的地方。 仁氏一族,固然有,也比不上当时杜氏一族的藏书阁,仁天运气比较好,成为了杜氏一族少爷的伴读书童,两个人在彼此玩耍的同时,也会比试历史常识。 每一次,都是杜氏一族的少爷赢。 不为别的,情商重要的人都理解,什么叫做真正意义上的吹捧。 一个人,被高高的举起来,托在手心,如此,就成为了尊贵的贵族,被人所爱戴所敬佩,这其实,只是幻觉罢了,俗话说,过往如烟,但是,人的过去,现在,未来,三点一线,都是有着非常紧密的联系。 一个人的过去,现在,未来,若是真的有人可以看的清楚,分析的透彻,那么必然可以开山立派,为后人,传道受业解惑。 可惜,目前为止,极少有人可以达到这个水平。 一提到传道授业解惑,就不得不提起一个,看起来就很慈善的人。 在武灵世界的历史中,曾经出现过一段时间,与正统历史,几乎完全符合,当然,也会出现一点点不同。 孔丘,字仲尼。 人称,孔夫子,文圣。 孔丘出生在贵族世家里,从小娇生惯养,细皮嫩肉,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不过,说是这样说,大多数人,都是不愿意相信的,其实,孔丘是一个一米九的肌肉壮汉,而且弓马娴熟,所谓的弓马娴熟,其实就是暗指其武功非常的不错。 但凡在古代,能够骑马的,那都是贵族,加上一身结实肉,肥肉瘦肉无所谓,重点是,肥肉炒出油来,便可以点追求其他的烹饪手法,紧接着,加工加工再加工。就是一道美味的菜。 莫要说古人不注重外表,古人的规矩,几乎就是端着的,不允许有那种特别失礼的感觉。 因此,孔丘,多半也是一个肌肉猛男,其实,不管他是不是肌肉猛男,只要个子大,多多运动,也能够有一身健美的肌肉。 那时,没有什么娱乐项目,大人们,除了夜间的体育运动以外,就是夫妻之间,说说带颜色的笑话。 那么问题来了,光棍汉,应该做什么事来消遣消遣? 要不然,就是白天的时候,练武,练骑马,练射箭,久而久之,孔丘就成长为了一个大力士货真价实的肌肉猛男。 大概知道,为什么一路上那么多人追随孔夫子了,愿意听话的,以理服人,不愿意听话的,以拳头服人。 这叫什么? 这叫非暴力,不合作。 当然,治理天下,劝导人向善,不能够只依赖所谓的拳头,真正意义上,可以治理天下的手段,还是对于别人内心深处的奇怪想法。 这一点,非常的重要,孔丘,正是看中诸王争霸的局势下,应该有一个人站出来,哪怕他的实力最是弱小,最是容易被灭,只要他呐喊出自己的口号,这句口号别管是什么,都可以带来一个不错的回报,甚至就是自己想要所以才存在。 找到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想要说的话,想要找的人,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在做好了大多数准备后,孔丘开始了周游列国的长途旅行。 有一次,孔子带领一众学生,离开鲁国来到了卫国,有点类似于现在的,组团自驾游。 孔子在卫国被卫灵公夫人南子召见,孔子的学生,子路对孔子见南子这件事有着很严重的意见,为此,甚至还说了几句自己的老师。 估计也就是觉得,孔子作为一个男人,一个那么多学生的老师,不应该有这种男女授受不亲的嫌疑,怕是被人非议。 纵然如此,卫灵公依然非常尊重孔子,按照鲁国的俸禄标准发给孔子很多粮食,但并没给他什么官职,没有官职,约等于师出无名,就算孔子有心,想要让卫国内部有所改革,有所优化,没有官职,也就不存在什么参与庙堂之事的理由和资格。 孔子在卫国住了约莫十个月,后来有人在卫灵公面前进谗言,估计就是,孔子这个人,是一个肌肉猛男,身强力壮,还经常和夫人南子见面,仔细掂量一下,一个女人,当然是更喜欢健壮的男人。 男人嘛,有自尊心,也知道,一些事,其实没必要那么隐晦,因为他非常清楚,孔子,是不可能做出那种丑事的,就算有,那也是夫人居心叵测。 不过,绿色帽子这个东西,谁都不愿意戴,纵然一开始,卫灵公确实说的大义凌然,可是久而久之,事态也就发生了转变。 终于卫灵公对孔子起了疑心,派人公开监视孔子的行动。 孔子是何许人也? 光明磊落,君子之风! 儒家思想中,也包含了对于君子风度的追求,若是连最基础的思维自由和行为自由都不存在的话,谈何改革? 卫国,不配! 出于这些情况考虑,孔子带着他的一种学生离开了卫国,打算去陈国。 此一去,原本是稳稳当当的旅途,毕竟,那时节,战乱虽然不休,但是对于小地方之间的迁徙,倒是没有什么太大,太明显的影响。 结果,在半路上就遭遇了卫国贵族公叔氏发动叛乱,孔子一行人被针对了。 后来,几经辗转,成功逃脱后,孔子又返回了卫国。卫灵公听说孔子回来了,非常的高兴,亲自出城迎接。此后孔子几次离开卫国,又几次回到卫国,这一方面是由于卫灵公对孔子时好时坏,另一方面是孔子离开卫国后,没有去处,只好又返回卫国。 很显然,孔子的儒家创业经历,也并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顺利,纵然是有先进思想,也未必有人愿意听下去。 既然都没有人愿意听下去,那么坚持,又有什么意义? 不过,坚持,未必能够成功,反之,不坚持,就必然无法成功。 不得不承认,卫灵公真的是一个心大的人,那么多的流言蜚语,挡不住他对于孔子的尊重,可正是因为时好时坏,时冷时热,导致了卫国,并没有真正的因为孔子的建议而强大富足,这算是一个失之交臂的美中不足。 在哲学领域,孔子是一个圣人,一个先驱者。 孔子建构了完整的品德思想体系,在个体层面主张仁义礼智信这些有关于内心深处品德思想的反思和提倡真善美。 品德思想体系是以人之初,性本善为基础,在传统的文化学说之中,有天地人,三才之说,三才道乃是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彼此互通,人道中庸,其实是在天地之间的一种道,如果说,天道象征着严厉的父亲,那么地道就是象征着温柔的母亲。 作为子女的人,在天地之间,既要听父亲的话,也要听母亲的话。 如此,不变通,就无法成全人道,也便是不存在什么所谓的中庸之道。 很多人,都有一个通病,自己做不到的事,自己遵守不了的规矩,偏偏喜欢强压在别人的身上,这一点,孔子做的非常到位,他自己就是是一个弘扬真善美,富有同情心,乐于助人,待人真诚,宽厚的好人。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 躬自厚而薄责于人。 都是孔子的做人准则。 “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这是孔子对自己一生各阶段的总结。 其实,很多人,都无法做到三十而立,不管是天才,还是普通人,真正意义上,在三十岁的时候,就能够有成就的人,其实是极少数中的极少数,真的有,也是大财主家的孩子。 不过,孔子所说的三十而立,窃以为,不是拥有一番成就。 相反,人一生的贡献,其实非常有限,要用有限的生命,去挑战无限的历史进程,简直可笑。 大多数人在三十岁的时候,都还是刚刚起步,甚至连方向都找不准。 但是,孔子儒学的精妙,就藏在这些细节之中了。 三十而立。 或许是指,立品德,立言行。 何谓品德? 大概是品味和德性。 一个人对于事物的好坏判断能力,优劣判断能力,就是品德。 何谓言行。 这个解释起来简单多了,说话,做事。 一个人如何沟通交流,如何待人处事,就是言行。 或许,孔子是希望我们,能够有一个健康的人格。 不管是治世,亦或是乱世,在喧闹,亦或是肮脏的世界里,但凡有一点点失误,都会万劫不复,可是,那又如何? 哪个人在年轻的时候,不是热血小青年。 哪个狠角色,不是曾经的天真善良的少年。 只是,这一切,都不能拖太久,更不可能维持太久,因为,三十岁很快就到了,不管是先成家,再立业,还是先立业,再成家,那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世界的喧闹,是否带来了花红酒绿的迷失感,这个世界的肮脏,是否带来了酒色财气的失落感。 其实,只要有了一个健康的人格,就好像是身体素质非常好的年轻人一样,拥有非常强大的抗体,堪称病毒绝缘体。 内心的力量,永远是要比外在的力量,现实的多。 在脑子里面所思考的一些奇怪事情,终究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被忘却,但是,用笔写在纸上就不会,毕竟,脑子在想其他的事,脏活累活都是手脚去做。 虽然有点违反仁义礼智信的原则,但是,社会制度,从来都不是多元化,而是应该以儒学作为核心标准,对外扩充,让所有的学派,都归入儒学,这才是万能儒学的核心作用。 一提到仁义礼智信,就不得不提起仁这个字。 仁这个字,作为姓氏非常的少见,但是在夸赞精英的时候,不少用到。 什么仁孝,仁义,杀身成仁等等。 事实上,仁义礼智信,那是扩充版本,真正的精华,还是在于仁礼二字。 孔子的仁之学派,体现了人道精神。孔子的礼之学派,则体现了礼制精神,其实就是组成了社会的基础秩序和基础制度。 人道主义这是人类永恒的主题,正如同一个群居的动物族群里面,总是会有人站在正中间,思考着领地的分配问题,虽然这一点,在人们看来,是一种非常无聊的行为,反倒是在看公狮子打架,直到一方把另一方活生生咬死的时候,才真的是过瘾。 其实,仁礼,简简单单两个字,就概括了很多劝人向善的理念。 对于任何社会,任何世代,任何一段历史都是适用的,而秩序和制度社会则是建立人类文明社会的基本要求。孔子的这种人道主义和秩序精神是中国古代社会政治思想的精华。 可惜,异能世界,没有出现过夏商周,就算出现,也未必会按照历史的走向,出现孔子,若非如此,异能世界,也不可能乱成了一锅粥,所有人,都在不择手段的,争夺天下,丝毫不在乎,什么叫做道德,哪个叫做原则。 此外,孔子的恭喜,还不止于此。 孔子是历史上最早提出天赋论的人,每个人的能力差异,品德高低,言行参差,主要是因为后天教育与社会环境影响。 所以孔子提倡有教无类,他创办私学,广招学生,打破了世家贵族对于知识材料的垄断,把受教育的范围扩充到了所有人,可惜,在世家贵族尚且猖獗的世代,要用自己的思想,去改变世界,是那么的困难,那么的无奈。 纵然如此,孔子依然认为学而优则仕,天赋和努力,早就了精英阶层的人才,这个精英阶层,其实就是古代的官僚士大夫群体。 由此看来,孔子的有教无类,其实核心是要培养官僚士大夫,因为这些人,都是经过了非垄式的教育,所以他们的心境,有所不同,比起那些世家贵族的子弟,他们更有可能,被称之为君子,而君子必须具有超乎常人的道德原则。 也就是所谓的,立品德,立言行。 君子的原则,就是言而有信,想要言而有信,就必须知行合一。 否则书上学来的,都是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要尊老爱幼,要女士优先,就变成了口头话语,在于形式,而非在于言行。 孔子认为,教书育人,教书,只是一种方式,一种传输理念的手段,并非是核心,而是次要,真正的核心,在于育人。 没有学会走路,就直接奔跑,从来都不是问题,问题在于,是否天赋异禀,是否立德立信。 若是培养出一个斯文败类,那可真的是为老不尊,教坏子孙。 正所谓,弟子入则孝,出则悌,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 那么问题来了,如何育人,如何提升学生的道德原则呢? 核心点,就是在于礼和仁。 礼为道德规范,仁为道德的之最。 礼是仁的输送手段,仁是礼所要慢慢培养起来的习惯,有了仁的思想追求,礼才真正充实,且客观存在。 在道德原则方面,孔子认为,做人要立志,克己,自省,知错就改。 正所谓,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若是不能学以致用,那么这成山入海一般的书籍,看来何用?若是不能把理论知识变成客观事实,那么著作等身,富可敌国,也难免诟病于后人,失德于青史。 教育这种事,不是嘴上说说而已,不过,只要是做过老师的人,心里面都清楚,什么叫做有愁死的老师,没有类似的学生。 所以孔子认为,作为老师应该有教无类,因材施教,注重启蒙教育。他教育学生要有老老实实的学习态度,要谦虚好学、时常复习学过的知识,这就是所谓的温故而知新,得到的新知识,要作为通往学海的原动力,为后世学生,提供更大的学习平台,此乃举一而反三也。 另外,启发式教学,也是孔子最先提出的。 子曰,不愤不启,不悱不发。 孔子认为老师的工作,应该是把自己已经煮好的饭,盛到学生们的碗里,因为要有教无类,所有学生都有饭吃,也因为要因材施教,所以每个学生吃的饭,量大量小,各有不同,等到学生们,都吃完了,知道是什么滋味了,这个时候,就可以开始下一步工作了。 换而言之,老师应该在学生有所认识,有所思考,甚至有所感悟的时候,进行启发和开导。 这样的教育,才能够完美的摒弃,应试教育和素质教育这两种错误的教育模式。 事实上,这两种教育模式,都是百分之九十九的祸害,加上百分之一的功劳。 毕竟,教育这回事,关系着一方水土的发展,所以常有人说,这个地方的风水,都集中在这个孩子身上了,由此可见,教书育人,真的不应该是用试卷,加上所谓的自由式教育,就可以敷衍了事。 孔子提倡,言传身教,老师是个什么模样,学生也会跟着学。 因此,孔子在周游列国的时候,往往会通过谈话和个别观察的方法,来让自己的因材施教,得到施行。 从历史的种种表现,不难看出,孔子真的做到了言传身教,也做到了有教无类和因材施教,孔子熟悉学生的个性特征,在此基础上,按照各个学生的具体情况,采取不同的教育方法,培养出了品德、言行、庙堂、文学,甚至商贾等多方面的人才。 孔子是人类历史上最热爱教育事业的人,所以,他是圣者,他是老师,他是真正意义上的至圣先师。 毕生从事教育活动,学而不厌,诲人不倦。 言传身教,以自己的行为举止做榜样来引导,感化学生。老师爱护学生,学生自然会尊敬老师,如此,师生关系就非常的融洽。 可惜,这个世界上,不管是什么世代,都是精英如凤毛麟角,普通人如野牛之毛,又多又硬,还有臭味。 没办法,这个世界上,总归是有那种,自己抽烟喝酒,甚至有些不良嗜好的老师,想着自己做一个混吃等死的普通老师,就无所谓了,就万事大吉了,对于他们而言,老师仅仅只是一个工作,而非责任。 如此,便真是可笑而讽刺。 仔细想来,并不是所有老师,都可以散发出,专属于老师的光芒,相反,那些衣冠楚楚下,包裹着的,只是脏心烂肺罢了。 一提到,商贾,以及脏心烂肺,就不得不提,经济学了。 想不到吧,夫子对于经济学,也颇有见解。 孔子的经济思想最主要的是重义轻利,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做一个行业,做一个交易买卖,核心目的,当然是为了赚钱,这一点,无可厚非,没有什么大不了,然而,孔子却认为,交易买卖,本身是商贾人的工作,赚钱,相当于是拿工资。 因此,核心目的是为了让南北货物流动,经济货币周转,如此,社会制度,就会越来越完善,越来越多元化,这也是儒家经济思想的主要内容,对后世有较大的影响。 义,是一种道德原则,或者说,是一种社会责任感,职业心。 利,是人们对物质利益的渴望,或者说欲望。 义,利两者的关系上,孔子把义摆在首要地位。 正应了那一句,见利思义。 简单来说,就是要求人们在物质利益的面前,首先应该考虑怎样符合义。 所谓义然后取,即只有符合义,然后才能获取。 子曰,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 干不符合道义的事而获得富贵,就如同浮云一样,不屑于用不义的手段取得富贵。在他的心目中,行义是人生的最高价值,在贫富与道义发生矛盾时,他宁可受穷也不会放弃道义。孔子还认为,对待义与利的态度,可以区别君子与小人。 有道德的君子,容易懂得义的重要性,而没有道德的小人,则只知道利而不知道义。这就是所谓的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不过,有一说一,孔子本身就是贵族,他当然不会在乎区区蝇头小利,纵然如此,周游列国时,孔子也没有为了斗米折腰,这也算是知行合一的典范。 可惜,在那个世代。 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 已经成为了社会现状,就连现在,也是如此。 臣弑君,子弑父。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乱世特色吧。 仔细想来,孔子所推崇的仁政,在乱世之中,是不是就好像一盘散沙,盘子没有变化,沙子也没有变化,缺少的,从来都不是盘子和沙子,而是那些,愿意付出自己的努力,甚至是生命,聚沙成塔,点亮已经黑暗了许久的盘子。 智慧是什么? 只用许多许多的知识,积累起来的思维模式?还是说,用简简单单的记忆,来存储的一些资料? 或许是,又或许,都不是。 不学习,不行。 只学习,更不行。 如果每个人,都好像一个学精一样,埋头读书,埋头考试,那么又能有多少实干家,出现推动历史的进展? 历史,不是一个人的历史,而是一群人的历史。 天下事,在乎众人合心合力,天下事,在乎知行合一,言传身教,耳濡目染。 乱世之中,大灾至,人相食,全然没有道德原则可言。 只是可恨,异能世界,没有出一个孔夫子,若是有先驱者,能够为了教育而呕心沥血,那该多好! 可惜,历史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至于这天下的结果,到底如何,那便是后话了。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十三章 兵马思洛阳(三) 清明节是一个传统的节日,然而,很多人都会以各种借口推脱,尤其是在治世,幸福快乐的生活,让大多数人忘记了,曾几何时,先辈们,以鲜血铸造了短暂的和平,须知道,居安思危的道理,否则,就算和平降临,也不过是转瞬即逝。 不过,乱世的清明节,不仅仅只是祭祖,其本质,还是为了收拢人心。 在清明节,仁山除了祭拜自己的父兄以外,更是会祭拜,在战争中牺牲的战士们,以鲜血和烈酒,在坟前,聊表惋惜。 “苍天在上,一岁更迭,又临清明,臣,领府中文武,聊表惋惜,惟愿天下安宁,四海升平,莫要再起刀兵之祸。” 说罢,仁山割了一下手指,放了几滴血在一碗清酒之中,很快,血液扩散开,清酒也变得浑浊,紧接着说道。 “死去的三军将士,你们的牺牲,没有白费,这一切,都是为了天下大同的终极梦想,请你们,安息吧。” 仁山一边假惺惺的祭拜,表情和动作都非常的到位,可是,人的眼神,是无法伪装,无法骗人,因此,仁山对于祭拜活动的排斥,也被一些有心之人,看在眼里。 不过,他们并不在乎这些,正如同那一句俗话,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美好,对于一群死人而言,是毫无意义的,纵然身体只是灵魂的承载物质,可这毕竟是一个由物质组成的基础世界,没有了身体,一缕三魂,居于何处? 灼灼英魂,霸姿绝伦,天下声声,雾雨沉沉,待到春来,四海升平,且再邀月,与君同饮。 祭祖这种事,其实自古以来就有,哪怕是放在上古时期,也是如此,这个传统,并非华族人独有,相反,很多种族,都有着祭祖的习惯。 只是,方式,方法有所不同,本质上,是因为文化习俗的问题,无可厚非。 可惜,在这个世代,虚伪的绅士和野蛮的暴力狂,都已经灭亡了,唯有注重文化传承和德智兼备的华族人,存活了下来。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传统文化,让更多的不可能,逐渐成为了可能。 祭拜祖先,就是一种缅怀先人,不忘初心的一种传统文化,虽然大多数人心里面都知道,尤其是在唯物主义者的内心深处,都藏着一个,想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惊人想法。 仁山,便是如此。 祭天大典刚刚结束,仁山就案例,来到了父亲和哥哥的坟前。 仁山父亲的墓碑上,赫然写着,仁氏族长,讳湛,下面的署名,则是长子,天,立碑。 在仁湛的墓碑左侧,有一个小墓碑,上面写着的是仁天母亲的名字,原本确实是写着的,不过,在仁天死后,这上面的名字,就被磨掉了,至于是谁的意思,那就不用作者多说了。 在仁湛的墓碑右侧,有一个同仁山的墓碑大小相同的墓碑,上面写着的是仁山母亲的名字,仁钱氏,钱蓉。 然也。 这钱蓉,正是仁湛的二夫人,仁山的母亲。 顺带一提,这个钱蓉,并非同名同姓,正是当初,逃走的钱氏族人,后来因为被仁湛相中美色,所以才做了二夫人。 并且,这个钱蓉,其实是仁天一个老相好的表姐妹。 换而言之,作为儿子的仁天,和表姐有关系,还生下了玫瑰和独眼刀疤,作为父亲的仁湛,却和表妹有关系,生下了仁山。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钱氏一族没有消亡,那么父子二人一起去丈母娘家里做客,碰巧表姐妹之间见面了,仁湛到底是应该叫仁天儿子呢?还是叫表姐夫呢? 这波啊,这波是。 震惊!儿子,竟然是老子的小老婆的表姐的情人。 伦理这个东西,九州人最是在乎了,或许,这也是当初,仁湛极力反对仁天,与那个所谓的政敌的女儿,结婚的原因吧,现在看来,仁湛只是为了一己私欲,所以阻隔了自己儿子的幸福,一个糟老头子,贪图美色,为此,断送了儿子的幸福人生,也为吴越大地,带来了灾难。 不过,整件事,最难受的,或许不是他父子二人,乃是仁山。 因为父兄这乱糟糟的情感生活,仁山几乎是没有产生过所谓的真情实意,与其说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倒不如说,他只是一个被九州鼎强化了实力,弱化了个人情感的机器。 很多人会觉得,袁瓒的到来,是亲手断送了仁山的未来,殊不知,正是在仁山被袁瓒魔化之后,才让仁山,感悟到了真谛,也发现了自己活着的意义。 那一刻,仁山的力量被全部的激发出来,他,达到了属于他一生的巅峰! 与此同时,过去看不见,想不通的事,也都看见了,想通了。 父亲,固然有点混蛋,属于是那种,霸道,蛮不讲理,做事高调且不听人劝的偏执狂,可正是这一份偏执,导致了兵变之夜,几大家族的命运,得以逆转,所保留的火苗,成功复燃,使得杜氏一族土崩瓦解,吴越大地,延续到了年轻一辈的手中。 但说这一点,仁山确实应该好好感谢仁湛,不得不承认,他有一个实力强大,后路安排的很足的好父亲。 不过,对于他的哥哥仁天,仁山始终都是嗤之以鼻。 诚然,在幼年时期,成熟的哥哥,就好像是一个老师一样,非常无私的帮助自己,开导自己,无奈,伴随着时间推移,和历史的不可控力,哥哥的内心深处,诞生了一个公孙绍,当时的仁山,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郎,哪里懂得权力对于一个男人的魔化,是那么的迅捷,那么的眼中。 直到,仁山被哥哥派遣到越城,解决那里的残余问题。 金氏一族,原本只是钱氏一族的分支,诚然,这两个家族,是同祖同宗,可是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分化,一段时间的内部改革,以及对于城池的管理模式的不同,钱,金两族,早就不是同一类人了,说白了,同源异心。 但是,同源异心,不代表金氏一族,就一定比钱氏一族强大,相反,吴越内部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而是几十年,甚至百年时光积累而成的,正因如此,两大家族的衰败,才那么迅速,那么彻底,除了几乎灭门的悲剧以外,差不多是给两个家族,来了一个灭顶之灾。 仁山的到来,并非是偶然,而是必然,正因为他的出现,所以才让两个家族的衰败,得以缓和,毕竟,当时的小辈们,都还是小朋友,仁天,拥有绝对的生杀大权,可是他却放过了残存的世家子弟,甚至收下了酒色财气四杰。 仔细想来,杜康是杜氏一族的遗孤,按照道理来说,他应该在那场夜间兵变事件中,被灭族的屠刀给杀死才对,万幸,他运气比较好,逃出来了。 多年以后,他甚至见到了当初失散的妹妹,晴晴。 玫瑰是仁天的亲生女儿,只是,仁天并没有因此而把他宠成小公主,不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玫瑰的确是公主,特殊服务行业的公主罢了。 至于仁孝,仁义,他们的本名,唤作钱孝,钱义,与钱开,是堂兄弟的关系,想来,仁孝最后杀死仁天这个所谓的义父,也等于是在报仇了。 毕竟,当初杜氏一族灭亡钱氏一族的时候,仁氏一族,也帮了不少忙,换而言之,就是杀了不少钱氏一族的族人。 这令人难免唏嘘。 等到仁山逐渐成长,并且遇到了他的结义兄弟姐妹时,越城内部的情况,已经是完全导向仁山一方了,原本的越王一族,也几乎是覆灭殆尽,徒留一些歪瓜裂枣,以及那些,摇摆不定的文武群臣。 或许,越王怎么都没有想到,一向是一袭白衣,长者风范的张度,在最后却背叛了自己,而忠奸难辨,做事极端的弛度,却宁死不屈,甘愿伴君赴死。 “忠心这个特点,不是每个人都有,平日里圣君,爱卿的称呼,不过是见面之情罢了,真正的祸水东引时,谁又能够保证,自己信任的人,不会辜负自己的信任呢?” 徐行的一拳,直接让越王透心凉,也让越王一方,变成了无头的苍蝇,正因如此,仁山才有机会捡漏,不得不承认,这可以说是替人做嫁衣,然而,真正的替人做嫁衣,还不止如此。 上官雄兵败身死,三军指挥权,被仁山,韩龙瓜分,吴越大地,尽归仁山,自号楚皇,称孤道寡,三韩县被合并成中楚,韩龙被封为楚侯。 这一切,都是上官雄,徐行这爷俩的一时疏忽,才让天下又要延续数年的动荡。 人一旦上了年纪,就喜欢回忆青春,回忆过去,回忆点点滴滴。 已经不惑之年的仁山,终于体会到了,当时的仁天,是有多么迷茫。 “大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已经不在人世,而我,却依然坚挺,不仅如此,我还成功合并了吴越大地,成为了当今天下,最有实力的诸侯,没有之一!” “齐鲁联军,被我打的进退不得,若非有韩龙小儿,以及徐行这个小瘪三捣乱,我早就攻鲁破齐,拿下半壁江山了!” “可惜啊,历史没有如果,只有结果,人生不可能重来,你也不可能复生。” “罢了!” “你就在那边的世界,好好侍奉父亲,等到我百老归天,再去相会!” 仁山捧起一碗酒,泼洒在父亲的坟前,却没有再敬第二碗。 因为他知道,他的哥哥,受不起这碗酒。 仁天在世的时候,不过是吴城的城主,死因也是被自己养的狗给弄死了,这种人,如何配得上楚皇兄长的名号,简直折辱了皇者之气! 只是想不到,仁山这个人虽说狂傲自信,却难得会有这种极端偏执的想法,在他的内心深处,对于哥哥的态度,一直是那么复杂。 从幼年时期的感恩,再到少年时期的一些怨恨,以及现在的轻视,鄙视,蔑视。 因为仁天,就好像是一个老师一样,带着仁山成长,父亲仁湛,是庙堂重臣,不可能有特别多的时间,陪伴自己的儿子,所以,很多事,都是哥哥带着弟弟,模范好兄弟,便是说的这兄弟二人。 因为仁天,就好像是一个严厉且无理取闹的老板,总是压迫仁山,很多事,都是以一种强势逼人的姿态,去胁迫仁山,吴越大地,明明是吴城更加先进,更加富足,却被仁天独占,尤其是在谈判崩裂的时候,仁山直接是被驱逐到了越城,若非仁山在当时,已经积累了一些名望,只怕是在半路上,就得身首异处。 因为仁天,就好像是一个忍气吞声,逢人见面三分笑容,三分卑微的糟老头子,不遇到事还好,一旦发生什么事,仁天就一个劲的道歉,还用老百姓们的血汗钱,去作为求和的条件,美其名曰,破财免灾。 “唉,当初你如果能够硬气一点,我们或许可以提前创造一个属于我们仁氏一族的王朝,可惜啊,就算我已经占尽优势,手握天下权柄,你也不可能与我一起分享这份荣耀了。” 仁山这样想着,看着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端起来的碗,稍加思索后,一饮而尽。 苦笑一声,暗自道。 “等我什么时候死了,再到九泉下,还你一杯!” 祭天大典,在祭祀父兄后,也算是圆满结束了,只是,仁山在望着周围漫山塞野的墓碑时,心中不禁多了一分感慨。 当初的誓言,不敢有所忘怀,可是,真正要坚守大义,岂是那么简单的事? 若是所有人都可以不忘初心,都可以善始善终,又哪来的那么多遗憾? 人生,就好像是一场马拉松,休息的时候,千万不要忘记,别人还在奔跑,或许速度上有差异,可只要坚持,总会有所不同。 毕竟,人生的意义,就是不以超越别人为执念,却不应该止步于超越自己。 “人生如梦,转眼间,我也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 仁山的双眼之中,宛若有繁星点点,面色,确实那般惨白,正如同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刚刚恢复意识一般。 那一刻,那因为魔化而附加了特殊能量所产生的回音,消失了。 这一点,引起了公孙绍的注意。 在仁山一方,公孙绍应该被称之为袁瓒,不过,他的身份太多了,有的时候,自己都会搞混,万幸,至今为止没有连续的出纰漏,否则,这一出恶戏,也没有人愿意陪他一起。 “纵是九州,群雄鼎立,呼延,潘,庙堂,三家分晋,也终究要有一场大战,确定未来的历史走向,神州大地,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此乃自然之理,因果循环。” “有的时候,我不愿意相信那些糟粕礼节,也不愿意奉行假仁假义,在我看来,天下事,在于金戈铁马,正义之剑,悬挂在天穹,时刻警醒人们。” 或许,仁山失败的必然性,正是因为,徐行脚踩着大地,而仁山却一辈子悬浮在半空中。 不过,仁山始终都觉得,自己应该是那个被命运所眷顾,被九州气运所选择的男人,是真命天子。 可惜,事与愿违。 不知道是仁山想太多,亦或是思量不足,他总是会联想到一些,毫无关联的事,比如说,三名剑。 “上古时期,神匠用九转镔铁,铸造了三把名剑,一曰天子,二曰宰相,三曰元戎。” “天子,乃王者之剑也,宰相和元戎,则是对应文官和武将的巅峰,只是,这三把名剑,已经多年没有下落,却未曾想,徐行这个小瘪三,随便走走逛逛,都能捡到宝物。” “如今,宰相剑,为诸葛家的小子所有,元戎剑,徐行自配。” “可是,还有一把天子剑,现在何处呢?” 或许是因为,仁山不是那种喜欢小声嘀咕的人,又或许是因为,仁山是故意说给手下人听。 袁瓒皱了皱眉头,把左手往衣袖里面缩了缩,紧接着微微一笑,说道。 “楚皇,清明大典已经结束了,其实,没有必要再逗留了,雨季,天气寒冷,不易出巡,还是早点回宫吧。” 仁山点了点头,说道。 “嗯,军事此言有理,不过,寡人还想再看看,这一座座墓碑,是寡人的战士们,永久长眠的地方,也是所有人,最终的归宿,寡人一直心心挂念着这些战士们,惟愿天下,再无刀兵之祸,惟愿百老归天时,能够无愧于地下的兄弟姐妹。” 在说这一番话时,那熟悉的魔音,又出现了,袁瓒也松了一口气,暗自道。 “还好,我还以为这个小毛孩,凭借自己的情绪,压制了魔性,原来只是回光返照,假大空罢了。” 然也。 袁瓒所说的回光返照,正是字面意思,因为处于魔化中的人,本性会与魔性对抗,正如同中毒时,体内的细胞,会和毒素做对抗一样,很多病毒,都可以利用人体自身的免疫细胞杀死,但是却会影响身体机能。 这也是为什么,在感冒的时候,人会有气无力,头晕目眩,昏昏沉沉,可以把免疫力杀毒,理解成一种,比较复杂的能量消耗方式,因为要杀毒,所以能量也会不断消耗,当消耗到一定临界点的时候,就会出现副作用。 同理,被魔化的人,在本性对抗魔性的同时,有关于情绪的能量也会被持续消耗,具体表现,就是表现在武灵上,不过,刚刚仁山并没有放出武灵,所以难以观察,但从刚刚短暂的,魔音消失的情况来看,证明仁山的魔性,在那个时间段里面,被压制了。 可惜,这种情况,并非常态,只是仁山突然有感而发,或者说透露了真情实感,所以魔音才会消失。 不过,袁瓒所说的回光返照,也确实有点夸张,虽然说,魔化会加快能量消耗,然而,并不是所有的魔化仪式,都会迅速的消耗生命力。 除了司天离那个儿童山寨版,大多数魔化仪式,甚至可以增加魔化人的寿命,当然,这也是有代价的。 被魔化的人,大多数会失去性别特征。 众所周知,男人和女人的发育前的性征,是有着不同的生理结构,发育后的性征,则是共同繁衍后代的能力。 一旦被魔化,性征会有一定程度的衰退,亦或是变异。 所以,很多实力弱小的魔化人,都会男不男,女不女。 若是女人有点男性化,尚且无妨,大不了就是被人说是假小子,男人婆,其实,中性化体现在女人身上,就是英气。 相反,若是在男人身上,发生了女性化,那问题就大了,且不说是否包容,兼容的问题,就只是在社会风气上,娘娘腔就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倒不是说社会是否可以接纳这类人,只是说,大多数人的刻板印象,始终是认为,男人应该有阳刚之气。 阴柔之美,并非流于形式,而是在乎于内心的品德修养。 男人,也可以有绕指柔一般的内心,但是在外表方面,不能表现出来,慈爱之心,可有,慈爱泛滥,不可有。 “楚皇,有句话,臣本是不该说的,不过,臣还是要说。” 袁瓒看了看仁山的背影,心里面只觉得,这个一米九的壮汉,简直就是没有脑子,说实话,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仁湛这种外强中干的窝囊废,为什么会生出带有暴力基因的儿子。 此刻,袁瓒也犯了糊涂,他忘了,仁天也是一个堪称变态的男人,毕竟,冷暴力,也是暴力。 “楚皇,吴越内部的军队,已经开始整合了,几十万大军,浓缩成十几万的精锐,不过,要以这一支精锐,去对付齐鲁联军,为时过早,若是真的要北伐,应该再等等,少则三五载,多则十余载。” “吴越是江南水乡,加上先前,徐行已经对吴越的经济模式做出了改变,如此,只要慢慢等待,积累资源,坐等良机,待到其他势力内部逐渐萎靡的时候,吴越,也就国富民强,可以一举歼灭其余势力,统一天下。” 说实话,袁瓒的想法很不错,只是,他并没有真心实意的为仁山着想,反过来说,他这些话,只是为了让仁山,更着急,属于是经典激将法。 当一个人,被提到非常在乎的问题的时候,那种内心深处的无奈和不甘,是非常难受的,正如同冰雪寒风相交,锥心刺骨,令人难以释怀。 倒不是说,气量狭小,亦或是不解人意,只是因为,太过于在乎,导致了情绪失控。 万幸,仁山不是那种意气用事的人,试想一下,一个利用别人情绪失控,来布局害人的聪明人,怎么可能会因为情绪失控而误事呢?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 仁山之所以可以冷静的对待这个问题,仅仅只是因为,没有其他的,重要的人,牵扯到这件事里。 仁山所在乎的人,并不多。 首先自然是父母,其次是兄长和族人。 仁氏一族,已经在杜氏一族的深夜兵变事件中,消亡了,天山兄弟,属于是残存者。 父亲仁湛,垂垂老矣,就算不经历兵变,也难以长久,连年战乱,奔走不休,仁湛的身体机能,早就被掏空了,当时已经花甲之年的糟老头子,且有抖糠之力,依然好色之心不死,最大的可能,就是在某个夜晚,中马上风,不死也瘫痪。 人一旦瘫痪,动弹不得,那么就基本上任人摆布了,仁氏一族的人,普遍都没有那么重视亲情,仁湛如果年老了,亦或是真的瘫痪了,仁天会立即顶替他的位置。 一方面,是为了能够保住仁氏一族在吴越的庙堂地位。 另一方面,则是早有预谋。 不过,历史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那场大混战,不仅仅导致了世家贵族们,重新大洗牌,部分强大的家族,暂时隐退,一些新兴势力,则是开始肆无忌惮的挑事,终于,没有多久,还是被古老的家族,被吃得干干净净。 吴越大地的世家贵族,更是如此。 仁湛死后,几大家族,被仁天快速的清扫,以致于后来徐行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这个世界,仁天想要当一次引路人,却是直接引狼入室,还没有足够的世家力量去制衡徐行,这便是有利有弊。 经过这种教训之后,仁山大概明白了,什么叫做恐怖平衡。 玩弄手段,最高明的地方,就是知道对方的底牌,却依然拿真金白银出来赌。 人生难得几回搏。 运气这种东西,虽然不是每个人都有,可至少,要尝试一下。 赢了,荣登大位。 输了,黄泉路上,兄弟们笑着走。 只是,一旦回忆起当初的岁月,仁山就觉得物是人非。 仁氏一族,现在除了仁山还活着以外,还有玫瑰。 作为仁天的私生女,如果抛开家族那复杂的伦理关系,仁山,应该算是玫瑰的叔叔,姑且算是吧。 如此说来,曾经盛极一时的仁氏一族,现存的,为人所公知的,便只有两个人了。 “吴越大地的多次内斗,使得权力,几番易主,但凡是掌权者,无不是横死暴毙。” “钱氏一族,原本也是徐扬地区的世家,却在几十年前的那场河洛天子大会上,谋取了私立,恰逢彼时,天下大乱,钱氏一族,招兵买马,广纳贤才,我祖父,正是那时节,加入了钱氏一族。” “后来,钱氏一族,分化成了吴城钱氏,越城金氏,两个分支家族,各自统领吴越,原本,天下初见安宁,诸侯们,各自停战,却未曾想,这钱氏一族的人,就好像是脑子有毛病一样,莫名其妙的分化了自己的兵权,也是那时起,我的祖父,以及祖父辈的族人,都被调到了杜氏一族的门下。” “自此,年岁迁移,到了我父亲的世代,杜氏一族的力量,以及足够强大,羽翼足够丰满,所有人都知道,因为杜氏族人的脸上,就差写上造反两个字了。” “结果显然易见,我父亲跟随杜氏一族,推翻了钱氏一族的统治。” “钱氏一族,轰然崩溃,却并不是满门皆灭,在当时的几大家族中,不乏有曾经效忠钱氏一族的人,也有很多,做了钱氏一族女婿的人,他们表面上,以杜氏一族,以我父亲为尊,却暗中保护钱氏一族的遗孤们,甚至还为他们易名改姓,当做义子,义女收养。” “后来的事,军师也都知道了,杜氏一族先下手为强,覆灭了几大家族,却被残留的势力,直接摧毁,我哥哥这个蠢材,收养了杜氏一族的遗孤,杜康,还有他那个死鬼老婆生的双胞胎之一,玫瑰,加上易名改姓的钱氏一族的族人,仁孝,仁义。” “到最后,仁孝不孝,仁义不义。” “再后来,徐行做了吴城城主,上官雄尽力辅佐,风光无限,一时无两。” “可惜,可叹,这都是为我做嫁衣罢了。” “军师,由此看来,你觉得我,是否应该拖延,还是说,明知道我肯定活不过徐行这些人,还要劝我休养生息,这一点,我真的做不到。” 仁山说了一大堆,其实完全不在重点上。 讽刺的是,仁山所说的内容,袁瓒真的是倒背如流,若不是他从中作梗,吴越不会那么乱,钱氏一族不可能覆灭,杜氏一族不可能覆灭,仁氏一族,也不可能覆灭。 原本这三个家族,就是同气连枝,彼此通婚的商贾业家族,家族内部,也有一点点小官僚,可以接触到一定高度的庙堂人员,却无法直接干预朝政。 其实那个时候,三个家族,都是合作的状态,没有什么谁高谁低,可惜,当时的钱氏一族,在参加了河洛天子会之后,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其本质原因,也是与欲望二字相关。 这无可厚非,任凭是谁,在见识到了那种级别的比赛后,都会控制不住自己,几大家族,原本就已经习惯了普通人的思维模式,结果,却一遇天明,方见朝日,那个瞬间,仿佛通晓了世间真理。 “拳头大,说话硬。” 回去后,商贾业失去了一个庞大且可以维持秩序的家族,乱世中,却出了一个,祸乱江南的军阀。 诸侯们,因为河洛天子会,而衰败消亡,那一年,人们终是未能知晓,陨石,到底有没有附加气运,气运,又花落谁家。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公孙绍最初,只是一个实力普通的能力者,甚至是半瓶脏水,难喝还不满。 那时的公孙绍,就好像是一个观众一样,整个比赛,几乎与他关系不大,就算使用能力,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毕竟,有风金,司马珏,猎,狂,猛三人组,就算是比较吃力的战斗,也是轮不到公孙绍动手。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打不过,就千万别硬撑,文武不分家,道理都是一样的,正如同风金认识虫鸟文,大篆,小篆这些古代字体,我们不认识,就不乱说,安静一点,等队友破解即可。” 多年以前,在那场河洛天子会,公孙绍提出了一个非常简单的观点。 如果实力不济,这不是问题,天赋和努力,往往造就了一个天才,更是埋没了一些不入流的角色,比如说,同世代的二流角色。 为什么会有金银兄弟? 明明风金的实力,远超他弟弟风银,原因很简单,因为风银的存在,约等于是搅屎棍。 虽然这样描述自己的家族,有点不妥当,这样说,约等于是承认自己也是屎尿屁,但是二曾祖的气性,实在是太差了。 曾祖父在极力工作,极力维护家族在当地的名声和地位时,二曾祖就好像是一个外人,各种捣乱,胳膊肘往外拐,这一点,也是二曾祖几十年来,跨越六代人,都觉得他做人不行的核心原因。 自上而下,曾祖辈的祖父辈,到作者这一代,几乎家族中所有人,都觉得二曾祖属于是芝麻糊里面,放进去的耗子药。 这颗耗子药,甚至还把问题,带到了根材世代。 原本亲如手足的五兄弟,被二曾祖的挑拨离间,变得是那般分崩离析,扎堆成窜。 说出来,也不怕读者笑话了。 老大和老三一派。 老二独一派。 老四时而站在老大一派,时而站在老二一派。 老五当时年纪太小,所以不站队,然而在曾祖母王氏的影响下,约等于是默认站队老二。 原因很简单,老二是过继给舅舅家的孩子,等于是王家人。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周猛是一个会炼药的人,众人分离时,周猛听说,风金在天水,是有一个老相好的,所以就准备拿风金做实验,顺带让他感受一下龙精虎猛的感觉。 无奈,阴差阳错,导致了王家男人都失去了生育能力。 固然是无心之举,可是木已成舟,过继给王家的孩子,终究是带着昔日的恩怨,瓜分了风氏一族,也断送了五兄弟的手足情义,更是引出后来,家族衰败,世事无常。 很多人都认为,这是风氏一族,咎由自取,因为他们的体内,遗传经典内斗基因,几乎每一代人,都会搞出点奇怪的花样。 然而,事实情况,却是有人在从中作梗。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公孙绍。 现在,他正极力准备摧毁掉他精心培养的魔化人。 “楚皇...” 袁瓒还没有开始说,就被仁山打断了,他也不继续说了,因为他知道,激将法,已经奏效,接下来的一些,冠冕堂皇,与民休息的话,等于是石头往山上背了,不说,那叫恰到好处,说了,甚至可能会有反作用。 “军师,你可以不认可我的计划,但是,希望你不要扰乱军心,在私下,你是先生,我是学生,但是在公共场合,我是君,你是臣!” 这句话,仁山说的是一字一顿,杀气非常。 袁瓒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站在原地,直到仁山准备起驾回宫时,才微微一笑,因为就才刚刚,他从仁山说话的回音中,感受到了一股奇怪的能量波动。 “魔化第三阶段,终于来了。” 正因为刚刚的能量波动,让袁瓒确认了这个客观事实。 原来,早在少年时期,公孙绍就喜欢研究这些东西,一些被世人称之为旁门左道,歪门邪道,不三不四,不入流的东西。 这魔化之法,虽然在邪帝秘典中,也有所记载,然而,且并非邪帝秘典原创,仅仅只是作为抄录。 换而言之,这魔化之法所在的世代,应该要早于邪帝秘典流出的世代。 事实上,这魔化之法,其实是源自于一本,叫做圣灵诀的功法。 这圣灵诀,是一种纯粹的,修炼能量的功法,修炼出来的能量,是没有属性,也没有特性的,在战斗的时候,直接用一定量级的能量,攻击,防御。 不过,正如同冷藏技术再好,食物也难逃变质的最终命运。 在圣灵诀被创造出来不久后,一些心思不单纯的普通人,就开始了经典逆向操作。 是的,读者朋友们,您各位,并没有看错。 在异能世界的太古时期,普通人,是可以修炼圣灵诀的,也就是说,在当时,普通人的体内,也是拥有一定程度的内力,可以凭借积累能量,提升内力的级别,并且在修炼圣灵诀后,极少数强者,甚至可以压制一些顶级能力者。 当然,说是这样说,圣灵诀之所以没有完本传承,正是因为,两个核心原因。 其一,异能世界,是存在神明的,命运女神,是一体两面。 一面是幸运女神,属于恶。 一面是厄运女神,属于善。 是的,读者朋友们,您各位,依然没有看错,虽然本作有很多错别字,但是,作者可以保证,这句话,并没有错别字。 因为恶,所以不断的赐予人类幸福,让他们高估自己的能力。 俗话说,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一旦人们开始高估自己的能力,那么就距离膨胀和灭亡,不远了。 因为善,所以不断的赐予人类厄运,让他们学会谦逊,有自知之明,有忆苦思甜,不忘初心,善始善终的人生轨迹。 命运女神的存在,是一个原因。 其二,便是因为,圣灵诀的修炼门槛,太低了。 因为修炼门槛低,甚至一些灵识初开的动物,都可以修炼,于是,就出现了妖兽,魔兽,这种动物成精的现象,太过于离谱了,不符合人类作为万物之主的气运设定。 所以,圣灵诀的完本,被拆分成了一些没有什么正面战斗力的功法,并且借此机会,抹除了大部分妖兽,魔兽,避免了后世之人,难以对付这些生命力顽强,还没有自控能力,一直搞破坏的怪物。 顺带一提,徐行胯下的坐骑,螺旋,其实就是太古时期,风火神驹的弱化品种,因为内力被抽取,品种发生退化,所以风火神驹,演变成了烈鬃马,至于颜色,那就不见得是人为了,毕竟,动物也是有血有肉的,也想体验一下,爱情的滋味。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十四章 兵马思洛阳(四) 春风得意马蹄疾。 这种话,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炫耀。 不过,古都长安,未必就逊色于洛阳。 昔年,祖龙发迹于秦地,谁都想不到,一群养马的马夫,被分封到了蛮荒边陲,竟然能够成就一段王者霸业。 当然,说是这样说。 九州人,最是喜欢把气运这个概念,绑定在某个区域,亦或是某个人身上,人们总是想不明白,其实真正推动历史的,不是气运,而是人的意志。 当个体带动群体时,当个体的意识,被群体所认可,所奉行时,何以不称作,豪杰纵横四海,英雄睥睨天下! 时间线,再一次拉回到现在。 夏至已过,气温逐渐升高,此时,南方的气候,明显要比北方稍稍恶劣一些,因为地理关系,西高东低,北方那种干燥的热风,尚且没有那么迅猛,而南方的潮热,便已经席卷各个城池。 在上古时期,这里的地势,还没有那么崎岖,压在荆襄西北边陲的汉中关口,姑且算是天然的保险。 古人云,兵法之道,在乎快准狠,其实,是运用了天时地利人和。 风云雨雷电,都可以称作天时,乃天象变化也。 高低谷口坡道,都可以称作地利,乃方位利用也。 犹豫不决,迟则生变,兵贵神速,烽火如烟,乃人心莫测也。 此三才运转之道,莫过于两个字。 人心。 暑气逐渐升腾,南方城池的老百姓们,都纷纷换上了夏装,虽然还有部分老人,身体受不住温差,依然穿着春衣,不过,对于大多数人而言,这个季节,理应穿的凉快些,哪怕只是一点点,也是实打实的舒服。 然而,有人舒服,就要有人难受,岁月静好,是用别人的负重前行换来的,襄县是西楚的王都,也是徐行所在之地。 曾几何时,这里是大楚的王都,也是九州龙脉之一,虽然这些说法,都太过于唯心主义了,仅仅只是一些特殊群体的片面之词,可是,不管是唯心主义,还是唯物主义,其实都是主观概念,相信唯心主义的人,就从主观概念上,认为我思故我在,反之,相信唯物主义的人,就从主观概念上,认为我在故我思。 一个,是以精神,印证物质的存在,是物质的依托。 另一个,是以物质确立精神的存在,是精神的载体。 这两种说法,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然而,这两种说法,对于一种特殊人群,是毫无意义的,那便是利己主义者。 当一个人,是利己主义者的时候,他便什么都相信,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什么都不信。 不管是哪个世界,哪个世代,捞偏门的下九流也好,做企业的商贾巨头也好,只要是为了赚钱,为了长久发展,都会选择去相信风水,相信宗教。 风水,其实就是地理方位,就好像有些地方,会出现重力失衡,乃至重力反转的区域,混沌力场中,所有能力者,都会如同普通人一样,毫无作为可言。 宗教的好处,和坏处,都非常明显。 所有宗教,都是导人向善,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做好人好事,便是有福报,要始终保持一颗与人为善的热心肠,反之,做坏人坏事,就会有恶报,会受到惩罚,所以,要拒绝贪嗔痴,恪守人性的真善美。 不过,当信仰变得专有化,偏激化,人们的思维,也会出现偏差,尤其是一些狂热的教徒,把原本与人为善的理念,变成了伪善固执。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任何一件事的存在,都会有两面性,宗教信仰本身并没有错,其存在,也只是为了树立一个榜样。 佛教推崇释迦摩尼,释迦摩尼本质上是一个修行的僧人,并没有得道成佛,但是他一辈子所信仰的,所行之善,所坚守的戒律,是值得教徒们去学习的,树立榜样,不是为了让教徒陷入其中,而是弘扬为人为善的理念。 在佛教传入东方后,很多世代,都兴起过大兴佛学的风潮,为了让佛教有种本土化的气息,同时也为了让九州人,更容易接受外来文化,一个古老的神话故事,也接踵而至,传播的版本也是千奇百怪,各有千秋。 万幸,徐行勉勉强强算是半个唯物主义者,并且,他也是半个唯心主义者。 “如果真的存在诸天神佛,那么何以天下苍生,需要自救?” “到底是佛渡有缘人,还是世上本无佛,世人皆自渡?” “至于神,也是如此,那些占卜师,整天说什么,天象异变,群雄崛起,事实情况,显而易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天下大乱的前兆,无非就是主少国疑,世家内斗,只是这些人足够聪明,亦或是各怀鬼胎,心里面清楚,不说出来,才有了这些算命术士的风头。” “若是让我去司天监里面工作,我这医卜星象,比司天离还准呢。” 说是这样说,有些时候,该相信迷信的时候,还要装一装模样。 约莫是夏至前一夜,司天监,举办了一场彻夜的占卜大会。 在大会上,有三十六个白衣祭司,和七十二个黑衣祭司,此所谓一百零八位星主,水浒传里的一百零八将,就是对应了天罡地煞。 有在十二个不同图腾周围,绕圈圈,跳着奇怪舞蹈的舞祭司,他们手中的火把,时而明亮,时而黯然,仿佛可以轻易的操控火焰的温度和灼烧感一样。 一上一下,一左一右,看似是胡乱的跳舞,却实际上暗藏玄机。 “不是乱跳,有节奏,有规律,只是因为伴奏太差劲,没有卡点律动的感觉。” 围观者里,也不乏有懂行的人,毕竟,纵然是乱世,也会有精通舞蹈的人,每个行业,都不可能因为乱世而灭绝,同理,也未必会因为治世而兴盛。 除了跳舞的祭司,和黑白祭司以外,祭坛的正中央,还有三个大祭司。 其中,站在左右两边的,穿得就好像是土著一样,头上戴的是用鸟类的羽毛和藤条编起来的帽子,如果这真的能称之帽子的话。 身上穿的是非常简陋的服装,大部分皮肤都裸露在外面,万幸,这是两个大老爷们,所以没有什么看点,而且,就算是女人,也不会有什么看点,因为他们的身上,涂抹了一种天然颜料,一种经过特殊处理加工的草药。 这种草药放在药膏罐里面的时候,是浅绿色的,等到涂抹在身上的时候,一旦接触到空气和皮肤,就会很快变成深绿色,整体看起来,就好像是一条,直立行走的蚕宝宝。 两个蚕宝宝中间,站着一个身穿藤甲,身上涂抹着红色图案的人,他是今天的主祭司,负责整个仪式最精彩,最关键的环节,并非旁人,正是西楚司天监的头目,司天离。 司天离口中念念有词,身上的红色图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莫名其妙的变得很鲜亮,就仿佛是有血液在加速循环律动一般,紧接着,周围的火炬,就配合着这一股意境,灼热升腾,祭坛的一处大火坑里面,地面凹进去不少,里面的火团中,包裹着一个乌龟壳,带到火焰熄灭,仪式结束,便可以取出龟壳,观察上面的纹路。 美其名曰。 占卜。 这个仪式,因为是时节大祭,不仅仅是夏至,更是某位圣者定下的祭祀大典,并非年年夏至皆如此,乃是两个甲子一循环,两个甲子,等于一百二十年。 如此,并非所有的祭司都可以参加这次大典,不过,未必没有人可以活到一百二十岁,然而,就算真的活到了一百二十岁,也未必能够再有力参加了。 “你别告诉我,司天离举办了一整晚的祭天大典。” “这也太浪费了。” 徐行是一个简约派,自从来到襄县后,馒头咸菜,变成了他的标配,经过黄家港一月游之后,就连青梅酒都戒了。 “自今日始,戒酒。” 其实,徐行并不是一个酗酒的人,他也能够分得清楚,喝多少会醉,喝多少不会醉,喝多少可以保持行走,和多少,会失去意识。 不过,他长时间都居住在军营帐篷里,偷偷喝酒,毕竟是一件大罪。 “军中严令禁酒,违者,斩!” 其实这条规矩,不是徐行定的,乃是仁天在位时,就已经给吴越军共同定下的规矩,后来,仁山分化出去,到了越城,稍稍改动了一下规矩,每月有三日可以饮酒,十日一次。 算下来,三十天里,二十七天禁酒,三天喝酒,算是对于连年征战的兵卒们,一点点慰藉,专属于悲剧男人的慰藉。 “吴城是吴城,越城是越城,我兄长这个人,该固执的地方不固执,该圆滑的地方,又不够圆滑,大家放心,只要战事不紧张,饮酒有益身体健康。” 此时的仁山,姑且还算是一个热血小青年,少年得志,做了越城的大军阀,当然有底气说这种话,可是接下来的二十多年,他一直被周遭的山匪水贼,以及楚城的边关军队骚扰,这其中,也不乏现在同流合污的韩家军。 当然,说是这样说,禁酒这种事,应该算是仁天做过的,为数不多的明智之举。 正因为打下了良好的基础,所以吴城的军队,才能够在徐行的禁酒令下,迅速执行,原本他们就不能在服役期间饮酒,一次都不行,一口都喝不得,更莫要说是在战场上杀敌时,还分化开喝酒的日子,这断然不可能。 “这都日照三竿了,他们还在睡觉,搞得我以为他们昨天是宿醉了。” 徐行叹了一口气,他顿时觉得,祭天大典这种事,真的是太铺张浪费了,不符合广积粮的原则,至于缓称王,那都是后话,没有军粮,如何称王? 似这般大手大脚的用牛羊马来祭祀,寻求也不知道是否存在的苍天庇护。 虽然徐行不懂巫术,也不知道祭祀的行程,但是,他有一双眼睛,并且不近视,看得清楚,物资单上面,一头大牛,三只羊,三匹马,以及数以百计的各类糕点,水果,这些东西所值价格,比起战士们每个月偶尔吃几次的肉汤,要奢靡的多。 更离谱的是,这些牛羊马,不会返还给军营,而是由司天离,分给司天监的祭祀们享受。 “他奶奶个巴子的。” “老子辛辛苦苦的耕田种地,积粮纳果,让儿子享受了。” 牛文原本是个读书人,只是因为常年的接触山匪勾当,所以一时之间也改不了这口头禅,更何况,能够做盗贼的人,素质都不会太高。 不过,有些事,牛文确实担当得起所谓儒字。 对于司天监的占卜,牛羊马三派,都是非常反对的,早在晋西北边关时,三派家族,就已经提倡实干,采用了儒学思想,衍生出,十张嘴,不如一双手的理念,同样发展军屯,积累资源,慢慢发展,一时间,边关情况,就越来越好,优势呈指数级增长,凭借着明显的优势,加上几十年的积累,秦地终于在那场河洛天子会结束后,闭门不出了,无可奈何了。 然而,好景不长,三派家族,逐渐被呼延合所设计,层层连环设计下,家族分化瓦解,将门的荣耀,也被阴谋诡诈,恶狠狠的踩在脚下。 仔细想来,用拳头的人,怎么可能玩得过用脑子的人呢? 如果说,单单是因为被放逐,所以把怨恨,转移到占卜术士身上,那就有点无理取闹了,诚然,当初确实有预言暗示,说是晋西北只会保留一家实力,那时节,牛羊马还是一派,所以,他们自然觉得,内部要出现矛盾,甚至是军事冲突。 结果,他们千算万算,千防万防都没有料到,最后制霸晋西北的,竟然是呼延一族,而牛羊马三派,以及其他的武将家族,几乎是被屠戮殆尽,运气比较好的牛文兄弟等人,苟延残喘,呼延合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所以就没有赶尽杀绝。 “与其收拾一群残兵败将,倒不如抓紧时间,创造魔化人部队。” “魔兵魔将,非凡夫俗子能及也。” 不知道是因为极度自信,亦或是因为优势真的很大,呼延合貌似已经逐渐忘记了,自己成功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自从父亲和妻子都相继离世,呼延合的人生轨迹,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原本幸福快乐的生活,就好像是彻底反转了一样,人生若只如初见,这种奢望还是算了。 父亲的管理能力,其实远超呼延合,只是可惜,寿命这种东西,说不准的,就算呼延合的管理能力不及父亲,却可以用一些硬性手段,来处理掉坚决反抗自己的人,毕竟,刀剑之力不仅仅带来了魔化,更带来了魔化部队。 虽然这都已经是过去式了,但是呼延合总是不愿意忘怀。 诚然,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美好,都与死人无关,这句话直接到让人反感,难听的话,大多是如此,直接,却正确。 反之,活着的人,却要独自承受痛苦,当世人都为自杀者感受到惋惜和同情的时候,似乎很多人都忘记了,死人,是不会有知觉的,可活人有。 当失去儿子的父亲,失去女儿的母亲,失去另一半的孤寡之人,得知自己最重要的人,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上的时候,那种绝望,甚至会产生报复世界的邪念。 偏偏这个时候,会冒出来一个矮矮胖胖的死鱼眼面瘫男,非常义正言辞的说道。 “你所承受的痛苦,不能作为你犯罪的借口。” 随后摆出一副站在道德制高点的姿态,补充一句。 “你不要来乱,敢来乱,头给你打飞!” 这个时候,绝望之人,若是收起了邪念,还则罢了,反之,若是没有收起邪念,反倒是真的做了不法之事,这个死鱼眼,真的会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拳下去,直接透心凉,最后,补充一句。 “弱者,没有作恶的资格。” “下辈子,好好做人吧。” “我无法代表世人,原谅你的罪行,至少,可以代表世人,接受你最真诚的道歉。” 其实,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是非常难说清楚的,尤其是在讨论善恶对错的时候,没有人真正意义上的可以客观的说出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好人也好,坏人也罢,所犯之错,必然有区别对待。 若是得益者,便会觉得坏人是一个好帮手。 反之,对于坏人的口诛笔伐,便开始大肆传播了。 诚然,徐行没有善恶观念,按照他自己的说法就是。 “我认为什么是善,那就是善,我认为什么是恶,那就是恶。” “以我所认为的为标准。” 这样的性格,如果放在霸道总裁文里,肯定是一个标准男主,可惜,徐行这种颜值,肯定是不能当霸总的,见过一米七七,两百斤,矮矮胖胖的死鱼眼吗? 徐行和霸总的唯一相同点,就是面瘫脸。 万幸,徐行被放在了王朝争霸文,还有一身本事,加上其残忍无情的性格,更是帮助他,顺理成章的统一天下。 不过,后世之人不会明白,到底什么叫做,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打江山,不能靠吃馒头咸菜,却也不能大鱼大肉,苦尽甘来的道理,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适用的,至于是否天道酬勤,那就要看运气了。 “主公,臣以为,应该彻查司天监,私吞贡品之事,在晋城,也曾经有过祭祀仪式,在臣幼年时,也见过几次,每每仪式结束后,贡品都会分发给三军将士,断然不可能有私吞之举。” 牛文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愣头小青年,作为一个脾气火爆,做事也比较直接的人,纵然有头脑,也无法阻拦自己心中的愤恨。 毫不夸张的说,牛文从刚刚入城时,就已经开始看不惯司天监的人了,尤其是司天离,目无王法,公然违反宵禁令。 在襄县,过了午夜十二点,还要在大街上走走跑跑的人,会被一律视作盗贼,初犯,只是口头警告,断食一日,作为惩罚,但有第二次,第三次,就要开始棍棒教育了,不过,一般人都不会超过两次的,因为只要是有第二次宵禁,就是三十重棍。 三十重棍是什么概念呢? 现实生活中,几乎很少有人可以体验到这种感觉,搓衣板,大家都见过吧,虽然现在都用洗衣机了,但是搓衣板目前还没有完全被淘汰,我用搓衣板来辅佐形容。 首先,蒸桑拿,是一件非常放松的事,但是,一旦时间过长,身体机能受碍,腰椎偏下,屁股偏上的地方,这个地方叫做尾骨,也叫龙尾,如果蒸桑拿好几个小时候,皮肤已经红彤彤的了,这个时候,用搓衣板,强行按在尾骨处,来回搓。 不是轻轻的左右搓,是有点类似于切肉一样,按住了,用力的挤压,直到尾骨上面的皮肤都被搓掉了,这个时候,距离皮开肉绽,就差了一步。 用搓衣板,横过来,用侧面,去砸尾骨,连续砸六十下,差不多就是三十重棍的威力。 不过,作者只是稍稍描述一下,危险动作,请勿模仿。 顺带提一嘴,酷刑这一块,还是要看古代的太监,很多不符合人道主义的刑具,都是太监发明的,或许是因为生理上的残缺,导致了心理上的扭曲,以致于厂里的公公们,人均虐待高手。 因为有着非常严格的宵禁令,所以襄县夜间是非常安静的,比起某些没有规矩的城池,要安静的多,但是,这并不能代表什么,该有的犯罪,还是一个不少,或许,邪念这个东西,正如同恶向胆边生一样,只要是弱小的人,都会有逆反心理。 邪念,很多时候,是因为恐惧,正如同一些喜欢说脏话的人,他之所以大呼小叫,满口脏话,或许正是因为内心深处,是抵触这件事的,因为抵触和恐惧,所以导致了原本的品德,素养等等,都抛至九霄云外了。 徐行算是掌握了这些人的心理,以及犯罪动机,所以襄县虽然一直都没有摆脱犯罪案例,却能够很快就解决,并且,这半年来,犯罪率也在不断减少,倒不是因为,坏人在减少,只是因为,那些做坏事的人,还需要很多年才会卷土重来。 如果有来世的话。 整个西楚的法律,就属徐行所在的襄县最严格,正因如此,所有人都不敢冒犯这位,刚刚十九岁的少年郎。 或许,会有人在私下讨论,有关于徐行的年纪,是否真的有资格,成为他们的老大,毕竟,长者之风,一直都是九州人非常在乎的事,如果没有岁月的积累,不充实对于人性的思考和讨论,那么能力再强,情商也是非常低下的存在。 正如同当年楚霸王,神勇超凡,千古无双。 无奈,情商太低了。 最终被刘季所击败,大楚的光辉,也淹没在了新生的大汉宗庙之下。 其实,楚霸王的失败,并非偶然,而是必然。 试想一下,一人不可能成军,这是必然的,那么战士们,跟着将帅,拼死拼活,是为了什么呢? 其一,当然是为了江山永固,天下太平。 老百姓们,可以安居乐业,男耕女织,幸福的生活,解决了一切的灾祸,战争,这本身也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 这便是男人的最高浪漫。 其二,也是具有私心。 人是一种自私的生物,而且,在乱世中,自私这个特性,反倒是成为了大多数人的本性,或者说,自私的人,不过是在先前非常完美的伪装着自己,等到时机成熟,也就不需要再伪装了。 为了利益而奋斗,这本身并没有错,但是,如果用追求利益,渴望一己私欲的理念,大兴仁义之师,大操大办,所谓的民心所向,那难免有些可笑,甚至不知所谓。 不过,古来英雄豪杰,都有私心,这其实无可厚非,只要不去又当又立,怎么都好说。 说实话,徐行也是有私心的,纵然他也觉得,司天离的做法有点过分,或者说,有点目无法纪。 倒不是在乎司天离有没有把自己当主子,这不是什么特别有必要的事,相反,徐行认为,如果所有人都可以把自己单纯的当做老板,并且多一点点忠心,那就万事大吉了,所有人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然后服从老板的管理,执行老板所派发的工作任务。 至于君臣之义,有则更好,没有的话,那就算了。 在徐行看来,治理一方水土,除了要有商贾业的经营头脑以外,更是需要有魄力。 非暴力,不合作。 当徐行把西楚的内部势力,全部分化的时候,他就已经赢了第一步。 徐行知道,现在整个大楚,有两个部分,是属于别人的,其一是由吴越组成的东楚,仁山的东皇之名,由此而来,其二是由皖县,赣县,闽县组成的三韩县,也就是所谓的中楚。 属于徐行的领地最大,可是兵力也最薄弱,属于是地多人稀,四战之地,不可长久。 其中,襄县,湘县距离北方较近,属于是中原以南的区域。 粤县,桂县,虽然有着拔龙骑兵的存在,可是在数月前,拔龙骑兵,已经被徐行归入了襄县的特殊兵种队伍里,其中,更是包括了先前跟随柳宓的娘子军,这叫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至于黔县和滇县,虽然还是由楚王仲令加上武将徐牧在管辖,可是庙堂里的人,全都是徐行一派,徐牧的兵权,也被轻轻松松架空了。 一个没有兵权的武将,还有一个疯癫失智的王,能有什么用? 除了用架空的方式,整顿黔县和滇县以外,徐行在半月前,已经下达了死命令,让手下的武将,开始分头行动。 因为巴蜀两派的势力,表面上看起来是与徐行交好,否则也不可能把刘关张三姐妹和通达兄弟,留在襄县,一般来说,武将出走,肯定会有后续的矛盾,但是在他们加入徐行一方后,竟然没有任何冲突,哪怕只是误会,也应该有个说法和解释。 然而,这一次,是连一个字都没有说,很显然,只有两个可能。 其一,巴蜀真的是愿意交好徐行的,这一点,可能性不大,徐行作为一个滑铁卢险些崩溃的少年郎,年纪也阅历都放在那里,并不出众,唯一能够让人觉得眼前一亮的,就是把已经内部腐化严重,摇摇欲坠的大楚吞并的战役,从其他诸侯的角度出发,大楚已经是冢中枯骨,没有什么威胁了。 徐行提前结束了大楚,无非就是提前了诸侯争霸的时间节点罢了,说难听点,大家讨厌徐行还来不及,更莫要说什么交好了。 其二,巴蜀的内部,实在空虚,粮草兵马,供给不足,实力薄弱,如果事实真的如此,那么也就代表着,刘关张三姐妹,和通达兄弟,其实说谎了。 这两批人都一口咬定,是来结盟,而非投奔。 刘贝这个人,说话比较含蓄,说是来做君臣,来效犬马之劳,但是一个带着五万兵马,而且通过几次剿匪行动,直接让军队数量翻倍的一方势力,徐行是不可能相信刘贝口中所言。 加上关张二人的实力,天下罕见,倒不是说他们作为能力者的实力有多么强大,单凭他们的统兵御将的能力,就已经是天花板级别的水平了。 不过,统兵张菲尚且还算优秀,御将,还是有所欠缺,比起那些武将,他更愿意和文先生在一起相处。 关语则是不然,他始终认为,江山,是依赖士卒的贡献,而非士族。 所以,从幼年时期,关语就在行伍中,亲近将士,疏远文官。 这两个人的特点,也是历史长河中,那段惨烈故事,羽飞二人的最终败笔。 亲士卒,远士族,导致了庙堂关系的失衡,也导致了后续的孤立无援。 尊文轻武,鞭挞将士,导致了邪心骤起,恶向胆边生,背刺而死。 可惜,在异能世界,并不存在这些历史,就算有历史复刻,也不是同一批人,徐行也只是在武灵世界里的一本名为。 汉末英雄志的小说中,看到了刘关张三姐妹的故事。 事实上,不管是异能世界,还是武灵世界,都只是大禹治水后,世代滞留的产物罢了。 因为有所防范,出于各种原因,徐行把刘关张三姐妹,以及玄家兄弟,都调走了。 刘贝和诸葛,率领两万兵马,负责黄家港附近的瞭望侦察,安营扎寨后,与黄家港,襄县,形成掎角之势,加上现在,木牛流马,正在帮助修建栈道,相信不久后,就可以有非常便利的交通手段,让巴蜀人,可以走出这常年封闭的山野之地。 关语一人,便可以睥睨诸侯,其统御的四万兵马,驻扎在湘县,张菲实力稍稍逊色一点,所以配合玄家兄弟,率领四万兵马,一起负责粤县,桂县两个城池的防御。 如此,拆分开了刘关张三姐妹,刘贝和诸葛,等同于是失去了利爪和尖牙的恶虎。 但是,徐行的分化方式,也是有理有据,并非无理取闹。 试想一下,刘贝加上诸葛,以及黄家港诸人,怎么说,也能有个五万左右的队伍,就算是那西北狼前来进犯,五万对上十五万,虽然赢面不大,可未必不能坚守,再不济,一边打,一边跑,用游击战术,也是上策。 很多人都认为,诸葛的军事不行,然而,一个利用飞熊兵法和孙武兵法作为灵感来源,改良了八阵图兵法的人,要说他一点不会军事指挥,显然并不合理。 汉末英雄志这本小说,也把图图塑造成了一个不太会来事的人,可是昭烈二字的烈,足以证明,图图其实是一个脾气不太好的暴躁热血小青年。 当然,图图入世的时候,已经是而立之年了,算不上小青年。 不过,说是这样说,徐行的核心思想,并不在乎刘贝和诸葛,只希望他们能够安分守己,好好顾全黄家港即可。 毕竟,掎角之势,也是一种非常不俗的防御模式。 徐行真正在乎的,是关语。 如果说,张菲是一种野蛮的凶器,横冲直撞,凶残暴力的话,那么关语,就是自带操作意识的半自动神器。 青龙偃月刀,自古以来都是斩龙之兵,龙乃天子,更是九州气运象征,以斩龙之兵,固守城池,且不说是否会选择坚定防御,但说是两军交战时,孰强孰弱,犹未可知也。 至于黔县,滇县,徐行有一个非常简单的想法,人才养成计划。 “大舅哥,你没事的话,就不要待在襄县了,西楚这个地方,四战之地,自古以来,兵家最甚争于荆襄。” “你留在襄县,只会受苦,不会有什么好处,倒不如,往安全的地方去,好歹不遭罪。” 一开始,杜康是拒绝的,虽然他已经默认了,徐行就是晴晴的丈夫,也不否认他叫自己大舅哥,不过,就算杜康是一个非常反战的人,也并不能代表,他没有暴力倾向。 尤其是在玫瑰被掳走后,他的内心深处,每天都会纠结很多次,一夜睡眠,断然无美梦,更是有时,会梦到一些非常绝望的画面。 特别是当他拦截到,密报时,得知了玫瑰在吴越军营里面,天天受苦,被摧残折磨的消息后,更是抓狂,用比较委婉的说法,叫做精神情绪不稳定,说白了,就是躁狂症。 其实,这种感觉,徐行可以理解,因为当他来到皖县城下的时候,他也害怕,对方会折磨晴晴。 现在杜康所面临的,不是害怕不害怕,而是因为得知了这个消息后,还要装作没事人,因为他知道,如果散播了这种情绪,那么整个军队,都会心智大乱。 军队里的战士们,有很多都是从吴越,甚至是三韩县偷偷跑到襄县的,来了之后,第一时间请求面见徐行。 无奈,徐行真的是没有脸见他们,只是,不见,更是大失天下之所望。 在简单的慰问后,徐行也算是心态有所折损,他甚至都觉得,这些人,是不是仁山,韩龙之流,故意赶出来,让徐行心态炸裂的手段。 毕竟,一个有责任心,有担当的统治者,在看到自己的臣民,受到虐待后,跋山涉水来投奔自己时,一切的一切,恩恩怨怨都是因为自己的能力不足所导致的,那一刻,崩溃,是在所难免。 可惜,这个世界,从来都不相信泪水,盛世太平,倒有不少娱乐项目,所以泪水这个东西,是可以靠欺骗转来的,重点不是泪水,重点是泪水所处的环境。 流泪,证明有所共情,哪怕只是一瞬间的共情,那这个泪水,也是千金万银的价值,反之,若是没有共情,就只是伪装出来,强行挤出来的泪水,那么这种就是不存在所谓的共情,也可以理解为,为赋新词强说愁。 “徐行,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从你来到吴城的第一天,我就已经开始观察了,只是没有想到,天才的人生,也会有如此大的曲折和遗憾。” “我也有遗憾,家族的遗憾,晴晴的遗憾。” 那一刻,杜康对徐行坦白了。 “徐行,其实,现在的晴晴,并不是我真正的妹妹,因为,他并没有我们家族世代遗传的酒之异能。” “顺带一提,我看过一些古籍,上面记载着,异能者,会出现二次变异,也就是说,有些异能者在出生的时候,会变成隐性异能者,也就是说,从外部,看不出来异能,还有就是纯粹的,因为自身实力太弱小,没有继承到父母任何一方的异能,所以从出生到最后,都只是一个普通人。” “然而,那本古籍上,还有记载。” “是一个小方框里面的备注内容。” “部分异能,是会伴随着基因遗传,必然被后人所继承,例如杜氏一族的酒祖基因,正是因为都市一族的祖先,是酿酒祖师,所以冥冥之中有着气运加持,凡是杜氏一族的族人,都会继承这种能力。” “可是,晴晴并没有酒祖的异能。” “是半点都没有。” 原本只是徐行想要来一次人才养成计划,结果却被杜康直接点破,因为杜康作为一个异能者,虽然不是战斗系,却符合了能力者可以看到武灵的法则设定。 换而言之,杜康知道徐行是一个武者,武者自然是脱不开能力者的范围,因此,徐行作为一个能力者,也必然可以感受到晴晴身上的能力,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应该可以。 原因非常简单,因为徐行已经掌握了最强大的精神力境界,空,有了空之境界,徐行甚至可以深窥那些隐性能力者的能力。 事实上,徐行确实发现了晴晴的不对劲。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十五章 兵马思洛阳(五) 看过酒色财气第一章的读者都知道,徐行在教训独眼刀疤的时候,晴晴是可以稍稍看到一点点星尘的模样,虽然只是一只手臂附着在徐行的手臂上,有种残影的感觉,但是本质上,这就是武灵附体时的状态。 那个时候,晴晴就已经开始怀疑了,或者说,徐行也有一种预感,他始终都觉得,跟晴晴在一起的时候,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就好像是来自于同一个世界。 作为一个穿越者,能够在异时空,遇到同一个世界的人,不管好坏,都会有所感触,这一点,属于是人之常情。 然而,真正让徐行对于晴晴抱有特殊情感的原因,还是因为叉烧饭和番茄蛋花汤,这是徐行这辈子,吃到过的,最好吃的饭菜,没有之一。 说实话,轮厨艺,晴晴也就是个业务水平,甚至还不如徐行,但是一个已经饿的身体佝偻的人,能够有吃的,那是何等的感动。 这种感动,如果没有亲身经历,是无法体会的,毕竟,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存在所谓的共情,若无身受,何来感同。 故事,要从武灵世界的格局,开始说起。 那时节,正值吴越联盟,内部开始出现矛盾,虽然已经积累了很多年的怨恨,可是出于无奈,以及周遭势力的制衡,所以整体的局势,一直都是摇摇欲坠,却怎么摇,都还能保持不倒的状态。 当然,说是这样说,所有人的内心深处,既然都藏着一个公孙绍,那么他们的脑子,肯定不笨,只是在于,谁在用脑子的时候,更灵活,更准确。 武术流派,讲究一个快准狠,思维模式,亦是如此。 早期的吴越联盟,是由一群商贾业家族所组成的,只是,这个所谓的联盟,对于强大的家族而言,只是一种,被瓜分垄断资源收益的一种卑劣手段,相反,对于弱小的家族而言,或许是第二次青春,因为原本快要被吞并的小家族,已经顺着联盟的一些特定条例,相当于是在垂死挣扎。 要知道,咸鱼就算翻身了,也依然是一条咸鱼,这句话,听过的人很多,可是真听懂了的人,倒是个未知数了。 在武灵世界。 杜康有个妹妹,叫杜晴晴,这个点,和异能世界,是完全吻合的,事实上,就算是想同的外表和姓名,以及想同的人物关系,只要是在不同的作品里,其经历,结局,甚至就连他本身的性格特点,都是有所不同。 不过,武灵世界的杜晴晴,最大的特点,就是天真善良,天真到有点笨笨的,呆呆的,咩有心机,也不动什么阴谋诡计,别人耍弄手段,他更是反应不过来,或许在大多数人看来,这种女孩子,放在乱世剧情里,活不过三千字,然而,徐行他就好这一口。 其实,很多小说作者,都会在设定角色的时候,带入主观情绪,与其这样说,倒不如说,一些特殊的角色,会因为作者的情绪好恶,中途发生巨大的转变。 杜晴晴这个角色,是按照现实生活中的人物作为原型,所以角色设定,更趋近于场景还原,甚至是人设拆分。 如果说异能世界的晴晴,是个好爽开朗,有手段,却无权谋的狠人。 那么武灵世界的晴晴,就更趋近于一个软萌,甚至软弱的小女孩。 在小女孩心目中,永远有一个,摆放着粉红色玩具的小房间,在这个小房间里,充满着他对于这个世界的美好憧憬。 可惜,美好憧憬的初衷,是好的,这一点,无可厚非,不过,当危险已经逼近时,依然不愿意相信所谓的人之初,性本恶,那就有种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天真善良的队友的感觉了。 其实,说句非常难听的话,不管是小说世界,亦或是现实世界,太过于刚强,亦或是太过于软弱,都是无法生存下来的,俗话说,百炼钢,不如绕指柔,这也要分情况,不是凭借一件事就可以轻松分化的,要客观,要公正,就要采集足够多的数据。 很显然,有些事,只要从表面,就可以判断出,整个群体所面临的核心问题。 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一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当然,说是这样说,没有人会承认自己的不足,尤其是在精英阶层。 文人相轻,作为整个行业内部的核心风气走向,不仅仅确保了站队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同时也让一些愤慨激扬的文人,开始追求新的意境,如此,算是对于这个行业的变向宣扬。 如梦如幻中,满手血腥,满心绝望的人,是看不到世界上,那绚丽美妙的景色。 人们总说,要背起包包,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然而事实情况,却是吃喝成问题,每天除了吃饭喝水以外,就是在忙工作的事。 “还不快点去工作,想赔死我啊!” 时不时的加班,会提升业务能力,以及团队契合度,哪怕是因为工作劳累,出现了腰椎间盘突出的问题,身体更是越来越垮台,难以支撑高强度的生活,也要继续努力。 因为,这是大家的福报。 今天他多做一点,明天就能少做一点,这叫做劳逸集合,时间管理。 不过,事实情况,却并非如此,大多数情况下,是今天多做一点,明天做的比今天更多,却依然被教育。 试问,当那些职场白领,秘术,在被老板指着鼻子说。 “你这种人,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心里面,会有这种扭曲的想法?” “让你加班,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给我赚钱,给公司带来收益,创造价值吗?” “你错了!” “其实作为一个商人,我是希望可以栽培出一些,从小就有逆反心理的人,等到时机成熟,他们内心深处的复仇欲望,就会直接掩盖他们的理性。” “历史的节点,正是由这些没有理性的疯子所批改的,结果传世的历史节点,都显得那么薄弱,且单调。”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如果有人这样认为,那就大错特错了。 作为一个商人,最先应该考虑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自己是否能够赚钱,用比较高级一点的说法,叫做如何利用个人思维,指挥群体,并且借助群体的力量,获得资源和经济的完美占比操盘,说白了,就是想赚钱,必须放弃一些,原本特别珍贵的东西。 比如说,良心。 自古以来,很多街头小贩,都喜欢耍弄一个把戏,那就是在称上面做手脚,在现代,是用吸铁石这些东西,配合金属托盘,达到视觉上的,没有问题,足斤足两。 现代有的手段,未必古代就不行。 一群能够把原本没人要的东西,卖出一笔好价钱的人,真的是无愧于巧舌如簧这四个字。 有人动脑子,就必然有人出力气。 劳动,这个动字,真的是非常的有灵性。 怎么个有灵性法呢? 大家就是,当所有人都看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就会想起来,一些五大三粗的汉子,在九州人看来,越是精装,强壮的男人,就越是懂得何为劳动,一个人就好似一头牛,便是十里八乡,对于一个农民的顶级评价。 不过,一提到劳动,就必须要提一嘴,劳动力,以及社会经济货币的关系。 劳动力是指人的劳动能力,是人的体力和脑力的总和,也就是人用自己的脑力和体力从事某种具体劳动的的能力,即创造价值的能力。 可以理解为,游戏中的耐力和智力。 耐力越高,生命值越多,抗打抗揍,虽然在现实生活中工作,基本上一辈子都不会遇到这种莫名其妙暗杀自己的人,只是,要杀一个抗打抗揍的人,也完全打不动便是了。 劳动是这种劳动能力的支出和耗费,也就是在进行价值创造的过程中对劳动力的使用。简单的来讲,两者的区别就是一个是能力,一个是所使用这种能力。 其次,区别他们有何意义? 在吴越联盟,以及其他的九州工会,工人用一纸文书,莫名其妙的就被出卖给了大捞家。 而且还美其名曰,这属于是双方共赢,单纯的是买家和卖家的关系。 这解释起来,并不难,相对简单。 其一,劳动要当做商品出卖,在买卖之前已经独立存在,换而言之,人如果作为商品,那么卖身契,就是一种交易的凭据,很显然,在联盟法律的制约下,不存在这种情况。 任何商贾业的人,都不敢挑战联盟成员,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巡逻卫队的队长,说不定在未来的某一天里,就会出现心中无女人,拔剑自然神,心中无金钱,拔剑诛妖邪的经典戏码。 但是在市场发生买卖关系的时候,工人还没有开始为大捞家卖命,说白了,工人的劳动在这个时候,还没有开始,因为没有参与工作,所以工人并不能出卖并不存在的东西,更不能提前预备,还没有被创造出来的价值。 顺带一提,每一个大捞家,都不笨,他们聪明的很,他们的内心深处,虽然没有资格诞生出一个公孙绍,至少,诞生一个想要当九州工会会长,做所有工人的主子爷,这样的想法,是永远无法杀尽杀灭的恐怖存在,会伴随着人类的欲望膨胀,而变得极其离谱。 再者说了,劳动力形成价值的实体和价值本身所代表的资源结构,本质上,是一回事,大捞家们,之所以看中廉价产品,以及一些废弃工厂,正是相中了其中的商机。 人说是十商九奸,谁又会知道,这只是他们生存的手段罢了。 工人在劳动的时候,所预备的资源,就只是预期资源,换而言之,还没有达成,也就是说,其本身并没有价值。 因为,工人是一个创造价值的人,而非价值本身,假设劳动是商品,有价值,等于说:劳动是因为有工人的存在,所以才客观存在,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工人,都会得到应有的待遇,福报这种借口,真的是古今少见。 最后,如果假设工人,以及工人本身所附加的价值是商品,就会否定资源定价法则。 “在?” “看看剩余价值?” “别那么小气嘛,怪,让我看看!” 大捞家们,总是喜欢作这种事,倒不是因为,他们有多坏,仅仅只是因为,人性使然,坏,是聪明人附加的大礼包,也是他们安身立命之本。 正是因为,清楚的了解,何为劳动,何为价值。 如何把卖身契,变得好看又好听,最重要的是,精英阶层,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原因很简单,因为有方便费。 那时的吴越联盟,尚且还有一些老古董在里面任职,因推崇廉政奉公,所以在这些老古董还没有完全退出历史舞台之前,随意的耍弄手段,几乎是不可能的,毕竟,对于好人群体而言,只要正义之剑握在手中,那么邪恶,就不敢颠倒黑白。 善,未必永远是善,统一,恶也是如此,它们之间,尚且有相互交错变化的时候,更莫要说一个普通人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钱杜仁三个家族,都不算纯粹的普通人。 只是拿武灵世界的杜氏一族来举例。 那个世界的杜氏一族,在大多数人眼中,就只是所谓的制造药丸的候补队员罢了,就算是有正面战斗,也是站在最后面。 正如同游戏里面,总是会让辅助跟在后面,以确保他们的安全,这种做法,非常的正确,战胜对方最简单,也最直白的方法,就是用最大的力,尝试着和对方交手,打到服为止。 “你卖货的时候,就放这种价格,高的莫名其妙。” “但是你每个月给方便费的时候,就只有病恹恹的模样了,恶心老子?” 小摊小贩,最是容易被欺负了,万幸,他们的心态,都还算不错,一到家,先被一顿毒打啊,紧接着,还要被指责,辱骂,一顿恶语相向后,小摊小贩,更是难受了。 因为每个月都是如此,虽然小摊小贩很少会出现按月收方便的情况,至少三个月一次,一年四次,也没有什么问题,很多时候都是这样的。 当世界,有一个叫八哥的水果贩子,为人还算不错,忠义谈不上,仅仅只能称之为厚道。 当然,厚道,和背后背刺别人,这是两码事,不能因为他使用了只有刺客才能用的技能,就把他从战士的阵容,踢出去吧。 有的时候,游戏正如同人生一样,有趣也就算了,讽刺还能比有趣更多。 当恶趣味,指向一个人的时候,就算是街头巷尾的小摊小摊,也会忍不住。 终于,八哥的水果生意,暂时不做了,他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更不借口,还涩嘴。 从那以后,水果行业,少了一个亲切可爱的八字胡老哥哥,而江湖,则是多了一个,看上去就很凶恶的灰色区域的从业者。 这波啊,这波是典中典。 人民的名义之揭甘蔗起义。 一说到起义,想来大家都听说过,楚汉争霸的故事,故事的最后,以楚霸王的失败告终,乌江自刎,魂断跪舔。 不过,真正意义上,开始那段乱世的人,并不是楚汉争霸,而是揭竿起义的筑工人,陈胜吴广起 话说在秦朝时,人口稀少,百业待兴,祖龙也不知道是着了魔道,还是别的原因,突然就想起来大兴土木了。 连接修筑当年的各国长城,并且让这个撑场越来越好躲了。 修筑阿房宫的事,未必有,这一代,不能噶乱黑,做历史的人,要有一种觉悟,万幸,我没有觉悟。造始皇陵和兵马俑,折磨功成的的时候,这写与民休息,不利合起来共用了二三百万人之多,耗费了不知多少人力财力。 秦朝虽然推崇玄水德,所以是黑衣服为尊,但是,秦朝的法律,就没有水那般柔和,,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百姓们的负担太重了,生活得很苦很苦。 不管是现在的陈胜吴广起义,亦或是后来,所有的平民百姓都没有办法自保的时候,天下局势,也就破功了。 为秦朝的刑法非常残忍变天,若是误了期限,就要被杀头。这些人走到大泽乡时,赶上连日大雨,路被淹没,无法通行。他们只好停下等待,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了。 民工中有一个叫陈胜的,还有一个叫陈胜的,说实话,这个时候,谁都不会提前预知,这两个活宝,很快就会在民间,引起轩然大波,一时间,天下响应,正如同后世,十八路诸侯,合军讨董一样,表面上,是为了匡扶庙堂,但是事实情况,却完全相反,最后造反的人,也都是这些人。 不过,陈胜吴广起义,并不是空穴来风。 不得不承认,两个人还是非常有想象力的,至少,用聚贤堂这个名号,加上公子扶苏已经死了,他们想这么说,那就这么说,问题不大。 重点在于,越来越多的人,就会知道这种问题,真的是非常严重的问题。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大家都是人,凭什么有些人,一出生就是王宫贵族,注定可以继承大位。 说实话,这句话,真的是非常有趣的,仔细想来,说了这些话的人,陈胜吴广从起义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一直都在奉行这个理念。 “苟富贵,勿相忘!” 说话,是一门艺术,并非粗俗莽汉可以乱说的,毕竟,有些话,说出来,会让人笑,还有的话,说出来,会让人叫。 万幸,富贵这两个字,大家是举双手赞成,一致推选陈胜为首领,一群囚徒瞬间把大泽乡占领了,他们打起了楚的旗号。 仔细想来,这算是又当又立,先说自己和扶苏有关系,后来又直接大楚了。 拿着秦朝王子的名声,以及大楚的官设出来卖惨,出来吸收兵力,未免有些欺瞒消费者。 纵然如此,也抵挡不住那些聪明人的速度之快了。 周遭的农民听到消息纷纷响应,因为在祖龙统一天下后,收走了天下之兵,可能没有武器,他们就砍木棒做刀枪,削了竹子做旗竿,队伍很快壮大起来,这就是所谓的揭竿而起。 后来,陈胜被拥戴为王,国号张楚。 在这支起义军的带动下,各地百姓纷纷杀了官吏,响应起义,一场名为庶民之怒起义风暴席卷了大半个九州。但是因为起义军的补给线和战线天长,命令指挥,始终不能统一,在秦军的猛烈反击又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仅维持了三个月,陈胜、吴广起义失败后,项羽和刘季领导的农民军继续进行反秦斗争。 再后来,项羽以少胜多,在巨鹿大败秦军主力。 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破釜沉舟,一战定乾坤。 于此同时,刘季所遭遇的对手,相对项羽所遭遇的章邯,要弱的多。 刘季军,攻破了重重反防御,逼得子婴向刘季投降,这也就是等同于宣布秦朝,彻底灭亡了。 起义这种事,成功了,就是万事大吉,反之,若是失败了,那要承担的风险,真的是太大了。 很多人都觉得,楚霸王,不算是起义军,因为他是楚国的贵族,所以首先不能算是平民,陈胜吴广起义是宣扬农民起义军,就算楚霸王真的是起义军,也不符合平民的身份。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时势。 俗话说,时势造英雄,英雄亦适时。 如果不是因为有陈胜吴广起义的幌子,后续的那些起义军,未必就能够拉的下脸,去做这种事,眼看着周围的所有人,都已经起了杀心,如果再不屈众,难免被自己的手下所害。 所以,顺应时势,要远比修炼自己的个体实力,要强大的多。 纵然是最顶级的能力者,也难以匹敌万马千军。 纵观古今天下事。 莫过于时势。 风吹草长,此所谓,生发之势,大家都知道,植物是吸收泥土,水的养分,加上阳光的照射,所以才茁壮成长,不过,风是气态,是几乎所有能量的律动前奏。 人们都说,云是最最有自在的,想往东,就往东,向往西,就往西,想变成什么形状,那就变成什么形状。 然而,事实情况,真的是这样吗? 很显然,不是。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云的走向,形状,都是由风决定的。 风吹动,律动,云开始飘零,终于,云层里面的正负离子,开始接触,乌云,产生了,伴随和乌云,雨水,随即落下,若是夏日,更是会有电闪雷鸣。 此时,一道雷光,劈在了大地上,某一颗树着了火,说不定,这便是钻木取火的联想。 不过,人生在世,不求像风一样,引导乾坤万物,却也要让自己,活的潇洒,活得痛快。 说是这样说,谁的青春,没有遗憾,谁的人生,没有苦难,倒不如是大梦一场,终是一曲肝肠寸断。 异能也好,武灵也罢,真的那么重要吗? 正常人也好,变异体也罢,真的值得敌对吗? 讽刺的是,当杜康第一眼看到这所谓的杜晴晴的时候,他就已经大概感觉出来了,这是一种家人之间的共鸣,很显然,杜康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而晴晴,则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 换而言之,晴晴应该是一个从武灵世界穿越而来的人,只是,他是通过什么手段,来到异能世界的,这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首先,在古籍之中记载的,确实有几种,可以穿越到异世界的方法。 类似于时空之门,时空法阵等等。 时空之门的使用方法,已经失传很久了,大概率情况下,是无法再用了,加上使用时空之门,其实是需要前置条件的,就算方法没失传,凭借晴晴的实力,也有点勉强。 至于时空法阵,更是闻所未闻,大多数人,甚至就连最基础的平行时空概念,都没有弄明白呢。 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是普通人的数量占了大多,这个现象,尤其是在异能世界,最为明显,因为异能世界,还处于诸侯军阀制度,并且王朝制度,已经被滞留了一万多年了,换而言之,除了徐行来了以后,开办过学校以外,所有的古籍资料,都是被世家贵族们直接垄断了。 这种行为,徐行一开始还是不得不包容的,或者说,忍让。 退一步,海阔天空? 那肯定是不行。 退一步,越想越气! 于是,就有了上官雄怂恿徐行滥杀无辜的事,这些事,虽然都是上官雄背黑锅,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师父怂恿徒儿,希望可以借此方式,来强化自身的实力。 这里的实力,未必就是正面战斗力,更不是所谓的大招,关键技能等等,在上官雄看来,就算不会武功,哪怕只是在战场上,做了指挥,也要有一定的身体机能。 试想一下,行军打仗,动不动就是几天几夜,完全没有休息,就算休息,前后排肯定也都不同意,所以那时的情况,便是如此惊悚, “当我不开心的时候,我就给别人来一个透心凉,这样,我也就开心了。” 说是这样说,徐行从来都不是一个为了取乐而杀人的人,相反,正是因为,存在着一些,扰乱社会秩序的恶霸,所以才导致了风气不好,既然风气不好,那就要用铁拳来制裁,否则,徐行真的就要用非暴力,不合作的方法去解决了。 不过,就算是再暴力,再推崇暴力的人,在一段时间后,也会有所成长,有所改变,因为,这个世界,终究是要引来太平盛世的,由徐行等人,一手缔造的,强大的帝国。 正因如此,茫茫帝道,能够有多少人,可以肆意妄为。 一个人肆意妄为,十个人去弥补,去搪塞,尚且没有问题。 “满口话可以说,大锅饭可不好吃。” 是啊,前者是说了,也等于没说,反正是吹牛,说什么都一样。 后者是要十个人,去弥补一个人的过失,在滋养懒汉的同时,使得一方水土的制度,以及风气,都被破坏了。 如此,善恶的讨论,又出现了。 “我怎么处理那些磨洋工的人,你不要过问,行不行?” 把时间线,拉回到过去,大概是徐行,还没有西征,还没有离开吴城的时候,当时,徐行已经把吴城内部,改造成了一个钢铁大都市,因为有科技水平的复刻,甚至就连磁悬浮列车,都不成问题。 唯一的可惜,就是在于网络的覆盖率不行。 说起来可能有些奇怪,徐行从一开始,就已经考虑到这一部步了,事实证明了,最可爱的人,往往是那种,被人所诟病,所排挤的人。 这个现象,尤其是以女性,最为明显。 依稀记得,那是一个雷雨天,一个少年郎,正漫步在街道上,他没有撑伞,因为没有带。 原因很简单,其实,他知道今天会下暴雨,而且,大概就是这个时间点就会下,天气预报和观天象之术具备的少年郎,竟然会被雨淋到,变成了一只落水狗。 为什么这样说呢? 因为在昨天夜里,他被甩了。 “坏女人,女儿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臭女人,欺骗我的感情!” “分明是垂涎我雄壮的身体!” 男人嘛,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自信,尤其是在少年时期,人们把这个时间段,称之为中二时期,然而,事实情况,却和这个说法,完全相反。 少年郎,出身在一个落魄的世家,家族从曾祖父那一辈,就已经不景气了,说是这样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已经衰败,家族也依然没有放弃任何一个复兴的机会,可惜,这个机会,并没有到来,而且,这一等,就是近百年的岁月,四代人的坚守。 没有异能,没有异能,没有秘术。 整个世界,照不出来任何一个能力者。 这,便是最真实的故事。 当瓢泼大雨,直接倒在了少年郎的身上时,他只有一个感觉。 “离谱!” 一盆凉水,直接从头浇到脚后跟,那种挫败感,简直是终身难忘。 少年郎今天原本是请假了,但是没办法,那段时间里,请假的人有点多,或者说,少年郎这段时间的请假次数有点多。 武馆这个地方,如果是以兴趣爱好来的话,尚且可以,若是真的当做职业,哪怕只是一个陪练员,也并不是很推荐,因为武术这个行业,与其他的行业,有着一个通病。 排挤。 因为存在着拉帮结派的内部问题,所以某个个体,亦或是某个群体被孤立,被排挤,是必然的,这也就是区分出少数派和多数派的核心理由。 假设,有一道题目,叫做。 真理掌握在谁手中。 有两个选项,其一是少数人手中,第二是多数人手中。 那么问题阿里了,如果有人选择了少数人,那么恰巧这个选项统计,人非常少的话,那么就难以确定,少数人,是否真的认为自己是少数派。 反之,如果有人选择了多数人这个选项,那么这个选项统计,如果人特别多,也未必可以证明,选择这个选项的人未必就认为自己是多数派。 其实,很多时候,哲学问题,是没有标准答案,亦或是多种答案,这个时候,只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沉默不语。 “我不是来听你打哑谜,也不是来探讨哲学的,请自重。” 少年郎第一次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就明说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 “还名牌大学的教授呢,就问出这种弱智问题,呵!呸!” 可是,后来的少年郎才明白,原来大学教授问这个问题,从来都不是希望在场的众人,给出答案和理由,因为在提问题之前,教授已经明确说了,真理,并非在于人,而是在于人的选择。 这个时候,少年郎如果还要去做选择题,要去做思维逻辑题的话,那就明显太过于愚蠢了,木头脑袋,确实是这样的,在战场上,只有懂得兵力分配,资源管理,调用的指挥者,才是真正的指挥者。 职场上,也是如此。 大学教授,文化程度肯定是要比绝大多数人要高,但是少年郎始终都觉得。 “学历,是教育行业,对于你的认可,人不能靠着博士学位吃一辈子补贴,要让社会承认你,就要先忘记书本里的那一套。” 不知道为什么,大学教授,真的是非常认可少年郎的观念,甚至要鹦鹉学舌。 “教育行业,不能代表社会认可制度,当高学历的学子们越来越多,精英却越来越少,因为他们的数量多,质量大,看起来就呆呆没脑子的人,只会让社会进度倒退,唯有头脑灵活,思维逻辑能力强大的人,才可以决定历史的走向。” 说是这样说,大学教授可不会把内心的想法说出来。 莫非,昨天晚上在哪里帮助学生辅导功课,也要告诉别人吗? 这很显然,是不可能的,虽然说,独食难肥,可有些事,并非人之所愿。 大雨瓢泼中,少年郎悟道了。 那一刻,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郎形象,出现在了自己的闹海中。 “如果天才,真的是凡人,遥不可及的梦,那么我这些年来的努力,又算什么?” 少年郎也不说话,只是在心里面默默滴血,或许是发愣了,背后突然走过来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影。 “老师,您没事吧?” 说话的人,是一个和少年郎年纪相仿,甚至还要比少年郎,年长几个月的少女,一米八三的身高,让他一直很困惑,正因为他的父母,认为太高了,所以送去武馆练武。 经过一番解释后,少年郎才知道,原来今天是休息来着,自己也没有记错,不过,少女回来,也是有理由的,主要问题在于,少女丢三落四,久而久之,人们都不知道,他到底是真的忘记了,还是故意遗漏,以此来获得拿备用钥匙的借口。 当然,这个办法也不是每次都管用,事实上,只要是休息,少女总会借口来此,保管室的老大爷,是一个非常有亲和力的好老头,和那些,无理取闹,满嘴脏话的坏老头,完全不同。 虽然说保管室老头,说话比较冲人,但是谈骂,他也只是汽车总站。 人这一生,三岁学说话,一生学闭嘴。 很多麻烦,都是死在了这个嘴巴快,嘴巴嫌。 所以,保管室老头,有一个非常好的优点,那就是从来不喝酒,不挑衅,也不去欺负弱小。 谁都不会知道,这个老头,曾经是盛极一时的年轻武师,更是在二十岁出头的情况下,就已经当选了武协的重要成员,严格意义上来说,可以算作是管理层的级别。 反观少年郎,整整一年多,都在辛苦的工作着,近几年的武术行业,尤其是在民间,业余等等,人数都有一批明显的差异。 不知道这是传统武术将死,所以来了一波回光返照,让武术爱好者们,快快乐乐的,为传统武术,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当然,这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完美,作为一个自幼练武的人,等到他发现,长大的武林高手,那是不存在的,在枪械被发明出来后,拳脚功夫,便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少年郎实在不忍心,看着自己最喜欢的行业,因为内部的分化,大家各自教各自的,不存在什么跨越门派去套招,去对打。 其一,是害怕别人看出来有问题。 第二,便是所谓的社会制度问题,并不提倡搏击,要比武,也应该到正规的赛场上,确认自己是不是已经做好了准备。 这个所谓的准备,就是类似于免责协议,翻译成古代词语,就是生死状。 “我跻身于黑暗,所以世人看我,都是一片漆黑,只是,他们不知道,既然有人要被光明所笼罩,那么,黑暗,就会必然降临,只是,到时候的我,知否还能够威胁到世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十六章 兵马思洛阳(六) “老郭呢?” “回去了吗?” 少年郎口中的老郭,早些时候,是一个武师,身手很不错,只是品德方面,常为人所诟病。 很显然,今天武馆休息,老郭应该是提前下班了,不过,为什么这个女学员,会在这里,按照常理来说,武术运动员难得有休息,不待在家里,舒舒服服的睡一天,跑来武馆干什么? 少年郎是个陪练员,算是半个教练,因为没有健身方面的专业知识,所以不具备升级成全武教练的资格,所谓陪练,也只是穿上护具挨打,偶尔会进行搏击对练。 眼前的这个女学员,是队里的一个特殊份子,因为身高的原因,被其他女学员孤立。 教练们曾经有过沟通,不过孤立他的人太多了,所以无法解决,有一句话叫做法不责众,这句话,放在任何地方都是适用的,严格意义上来说,孤立别人,并不是违法乱纪的事,所以教练们,也不好说什么。 然而,孤立这种行为,对于个体的伤害,是非常严重的,后来,少年郎知道了女学员们的事,其实一开始,他就已经看出了端倪,只是,他有个好习惯。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老师,郭伯伯提前回去了,他让我帮忙关门来着。” 少年郎平日里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而且并不严格,属于那种不说话也有亲和力的人,不过,女学员的语气并非不尊重,相反,大多数学员,都把少年郎当成朋友,而非老师。 “啊,那郭伯伯是不是拿钥匙给你了?” 女学员怎么都想不到,一个平日里不怎么说话的人,竟然一句话就点破了自己,他已经在想了,若是遇到其他教练,就老老实实坦白,反之,若是遇到了少年郎,就搪塞一下,准备蒙混过关。 “你应该庆幸,没有遇到其他教练,遇到我,尚且可以蒙混过关,要是被其他教练看到了,指定要上楼去看个清楚。” 先前,这个武馆里面出过失窃的情况,最后查明,真的是学员所致。 三只手哪里都有,就算是武夫,也未必都是光明磊落的大丈夫。 女学员坦白了情况,原来是衣服落在了武馆,要回来取,因为要放七天假期,所以不想把衣服闲置那么久。 “是打算换上好衣服去约会吗?” 大家可以试想一下这个场景,一个一米八三的女人,打着伞,然后这个大伞,还覆盖了一个一米七七的男人。 是不是觉得,经典的师生恋爱戏码,就要来了。 那作者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您各位,不可能。 玄幻分类,王朝争霸文,不存在师生恋爱戏码,尤其是以现实故事作为蓝本的剧情,更是不可能弥漫恋爱的酸臭味。 “老师,你这...” 女学员还没有说完,少年郎随即说道。 “这个世界上,最坏的人,往往不是机灵鬼,而是老实人,老实人表面上看起来人畜无害,实际上却都是滑头,你看看,这个世界上,哪里有老实人吃亏上当呢?” “同学,今天的事,我不会说出去,顺带一提,有些人对你的态度,未必是你的问题,苍蝇不叮无缝蛋,这个俗话,也是狗屁不通。” “试想一下,苍蝇是不是哪都叮,桌子椅子柜子,哪怕是人,他都叮,如果用苍蝇是否叮,来验证一个物体的好坏,那么人和狗屎,是不是一样?” 少年郎只说了这些,其实,还有一些话,他没有说出来,不是因为没必要,而是不应该说,他的立场,不足以支撑他继续说下去。 学员们,隶属于武馆,而教练,十个里面就九个是武术协会指派来的老师,这本身,就是合作关系,而非同事,亦或是师生。 教练的工作,是负责培育新的武术运动员,以此来获得奖金分红。 学员的义务,则是服从训练,服从指导,为武馆,为武术队,取得更多利益。 在这个师徒父子观念,已经被视作糟粕的世代,或许情义这个东西,是不值得珍重的小孩子把戏。 尤其是在传统行业,最是如此。 西化严重的区域,更是把原本的技艺传承,当成了纯粹的金钱交易,用钱去学习技能,断然没有师生概念。 其实,教育行业的改革,最是合理,尊师重道,已经不复存在的今天,补习班和学习资料,就变成了金钱提升师德的唯一手段。 诚然,每个学校里面,都有好老师,都有教书育人,有师德的先生,可惜,这个数量占比,太小了,在所有的老师,都认为自己是优秀的教书匠时,何以整个圈子,都腐烂发臭,这个情况,甚至感染了一个,和教育行业完全不沾边的行业。 武术行业。 正是因为师生概念的缺失,所以很多行业的老先生,宁可手艺失传,宗门断代,也不愿意分享出来,公有化。 若是所有流派,都可以像现代武术流派一样,公开化,大家拿出来研究,切磋,那么传承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问题不论先后,只要有,就应该思量对策。 这便是所谓的强者思维,不是说谁有问题,而是问题如何解决。 不过,感悟归感悟,实际做法,还是会有出入的,毕竟,人应该有责任心,而非肆意妄为。 君子有成人之美,在有条件的情况下,传承技艺时,都不应该吝啬。 尤其是教书育人,育人应该放在前面,本事的高低,不应该是作为判断一个人是否优秀的唯一标准,重才不重德,只会让乱世的烽火,燃尽天下。 “这世上,没有不对的徒儿,只有不对的师父。” “儿啊,你的天赋和能力,确实出众,可是,依然要记得,天外有天,山外有山,还有,实力强大,不代表百战百胜,这世上能够取胜的方法有很多,未必要硬碰硬。” “有的时候,软一点,耍个无赖,要比一念冲动,来得更有意义。” 时间线,再次拉回到现在。 杜康坦白了一切,徐行只是觉得,这兄妹俩,真的是有意思。 明知道对方,不是自己的家人,还要把那虚伪的亲情,强加在对方身上,这和自作多情,有什么区别呢? 不仅是杜康,晴晴也是如此,徐行很难理解,正如同,没有人知道,他作为另一个世界的人,为什么会对这个世界的上官雄,如此执着。 明明疯三爷,司马龙这些人,徐行都无所谓,他们都是这个世界的风安的亲人,挚友,与徐行无关。 当然,说是这样说,徐行最初见面时,依然有亲切感,这叫人有见面之情。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 两个人,关系不好,但是也谈不上深仇大恨,只是彼此之间有点不对付,甚至在背后,还有所议论,但是,只要一见面,就没有那么难堪,哪怕在背后的议论,如何如何的难听,都不至于见面发难。 这就是所谓的,人有见面之情。 关系不好的人,尚且有余地,更莫要说,多年未见的兄妹了,虽然这个兄妹,还要打上一个双引号。 毕竟,此晴晴,绝非彼晴晴。 然也。 这个在吴城,开办了杜家小舍的晴晴,正是从徐行所在的武灵世界,穿越而来,换而言之,他与徐行,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两个武灵世界的人,穿越到了异能世界,这本身,就是一种非常离谱的事,要知道,时空之门,已经好几个世代没有出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术士,潜心研发一种空间秘术,也就是所谓的,时空阵法。 利用强大的内力,加上特殊手段,放大这股能量,以此来扭曲空间节点,在节点,输送个体,亦或是群体,使得物体可以被传送到另一个世界。 不过,要穿越时空,必须要符合能力的限制,实力如果不济,就连最基本的进入节点,都没有资格。 “战斗力,必须要超过八千点,才可以穿越时空之门。” “不过,我不推荐,因为如果你只有八千点的话,就有来无回了,你在不属于你的平行世界里,战斗力会按照百分比被压制,你在属于自己的平行世界,只有八千点的战斗力,穿越时空之门,会消耗一部分,成功穿越到别的平行世界,又会因为时空法则而被削去一部分。” “如此,可怜的八千点战斗力,顶多只能剩下六千不到了。” 这是其他平行世界里,以战斗力数值作为强弱分化的论证依据,顺带一提,本作的初设里,是存在战斗力数值的,不过后来才改成了异能和武灵可以进化,进化次数越多,阶段越高,实力越强,泛用性也越广。 那么问题来了。 如果晴晴没有足够的实力,那么他是如何穿越时空的?是依赖什么特殊道具,亦或是专业手法? 还是说,晴晴也拥有着武灵世界,最常见的武灵? 这个故事,要从二十六年前的一个夜晚,开始说起。 武灵世界的社会制度,有所不同,如果说异能世界,是诸侯在统治各个区域的话,那么统治武灵世界的,就是联盟议会制。 不过,这个联盟议会制,似乎和大家所想象的那种,有点不一样。 最常见的联盟议会制,是一种以议会长老们,采取多方面建议,然后以投票的方式,来决定重大事件的抉择,这个制度下,议会长老们,往往德高望重,且相对来说,公平公正。 可惜,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绝对的公正。 当人们以言行举止,来支持甲的时候,那么无论如何,都是对乙的不公平。 因为在乙看来,支持甲的人,都是在欺负他,因为在乙看来,正义,已然被抛弃,公理,已然被践踏。 “在此,我宣判你有罪!” 伴随着仲裁所的审判官,一声令下,周遭的气氛,顿时间紧张了起来,那位被暂时关押的中年男人,无罪释放,而原本站在亲友团里的年轻女人,却是被巡逻卫士,直接抓捕,宣判入狱! 年轻女人被手铐脚镣,死死的扣住,两个卫士单手叉着他的手臂,让他只能用脚尖走路,若非平衡敢还算不错,便是如同其他罪犯一样,只能用脚背拖着地面走了。 虽然是联盟议会制,可是议会对于罪犯的态度,一直都是零容忍,虽然并非是无差别处决,但是大多数罪犯,按照法律规定,都是游街示众,然后在午门斩首。 不过,武灵世界的科技水平,要稍微超前一些,已经研发出,不需要子弹的枪械了,所以午门斩首这个过程,也可以理解为枪决。 当然,是没有子弹的枪决。 在吴越联盟,有一个公开的秘密实验室。 说公开,是因为这个实验室,不仅仅接收外来的科研人员,更是会把一些科研成果,拿出来分享给学术界,久而久之,实验室的科技水平,已经远超大多数的官方机构了,甚至在整个九州大陆,都可以排进前三。 顺带一提,武灵世界的科研机构,第一名是天水的九五实验室,第二名是河洛的商丘实验室。 “吃点好的,放宽心,这几年,像你这种人,多了去了,明明是背黑锅,却依然免不了一发波动铳。” 卫士叹了一口气,表示歉意,他无奈的看着女人,因为他知道,接下来,快速的执行枪决,杀人灭口,便是水到渠成的事。 这是经典戏码了,古往今来多少事,其中都有隐情,尤其是在乱世,哪怕制度有所改变,不公不义之事,依然不会被彻底清除。 另一个卫士有些同情的看着女人,眼神之中,尽显愧疚之情,还有那一份,对于现实残忍无情,颠倒黑白的不甘。 可惜,他们都只是普通人,没有能力去改变这些,一切的源头,似乎都只是因为能力不足。 卫士离开,年轻女人都身上的镣铐,还有监狱的层层铁门封锁了起来,宛若那笼中鸟,想飞,却怎么都飞不高。 有的时候,人甚至都不如鸟,尤其是在乱世,被时势创造的英雄,有很多,不过,被时势所逼迫的普通人,却更多。 讽刺的是,有些人,并不希望做笼中鸟,相反,他们也曾经反抗过,因为战火硝烟逐渐扩散弥漫,他们的反抗,最终以失败告终。 或许,在那时,他们的唯一愿望,就是能够得到死亡,最起码,这可以算作他们人生中最后的荣耀,哪怕只自我了解,也要受人欺辱摧残要好得多。 不过,世界之所以残忍,或许并不是因为人性的冷漠,而是因为在大势所趋时,没有人会为了公理公平,去放弃眼前的优势,以及手中,早已沾满鲜血的屠刀。 “在你占尽优势的时候,一定要乘胜追击,不能够给对方一丝一毫的喘息余地,尤其是在乱世之中,天下形式,瞬息万变,或许上一秒,你还是赢家,下一秒,却是已经,万劫不复了。” 年轻女人的处刑,就在三天后的正午,只要等到太阳来到正当空,钟表上的指针,到了十二点整的时候,一批同时处刑的罪犯,就要接受惩罚。 当然,其中也不仅仅只有年轻女人这一个背黑锅的人,不得不承认,近几年的联盟议会制,从内部,产生了隔阂,权力变成了议会长老们,索取利益的手段,只要他们一天还是议会成员,那么钱之于他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得到的东西。 “东西送来了吗?” 临近正午,约莫还有二十分钟,就要到整十二点了,这个时候,一支车队,来到了议会长老们的住所。 为了保证这些人的安全,以及议会的稳定性,长老们,在联盟仲裁所的后院,是有独立院落的,奇怪的是,长老们的妻子,女儿都不在里面,相反,总是会有一些,十几二十岁的年轻小姑娘,在深夜到访,第二天,便离开了。 具体是怎么回事,也没有人考证过,或许是因为没有地方住,长老们看小姑娘太可怜了,让他留宿一晚。 可能是这个原因吧。 “送来了,早上的时候,就已经清点过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长老身边的一个仆人说道。 “废话,他只能多送,不能少送,下个月,你去提个醒,点一点他们,让这帮狗奴才,轻快点。” 仆人眼看着长老发火了,便是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说是联盟议会制,结果还是和诸侯军阀那一套,一模一样,或许,这也是为什么,徐行特别反感主子和奴才这些称呼的原因吧。 其实,称呼,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在于,称呼背后,所代表的一些东西。 人,生来就不平等,除了所有人,每天都是二十个小时,所有人,最后都会死亡这两个点以外,几乎就没有什么公平的地方了。 人说是,三六九等。 可是事实情况,哪里只是三六九等,简直就是千等万等,要知道,就连最是依赖实力的军队编制中,也依然有百夫长,千夫长,万夫长这些大兵小将的排名,更是莫要说其他地方了。 事实上,武将更是善于提拔自己的亲信。 众所周知,军队,是要硬碰硬的,作战勇猛,指挥得当,就可以得到升级,而智勇双全的人,都是经历过无数次战役的人,在杀戮中,见证血的荣耀,见证利剑和智慧的交锋,这个时候,大手拉小手,就起到了最核心的作用。 培养可以接任的年轻人,是一些功成名就的老人们,最喜欢作的事,与其这样说,倒不如说,是为了自己的老年幸福,做一个后备计划,在身体机能退化,精力也是大不如从前的时候,能够给予老人们,最后一丝安慰的,就只有当初提拔的年轻人,那一声最亲切的问候。 当然,还有那一箱,让人心情愉悦的金银珠宝。 “斩!” 已至正午时分,监斩官一声令下,桌案上的斩立决,更是极其醒目。 “且慢!,刀下留人!” 万幸,这一声刀下留人,喊的是恰到好处。 虽然刽子手并不会去在意是否有人呼喊,他只知道,一旦监斩官发出斩首的命令,就算有千百个不愿意的围观者,也不予理睬,直接手起刀落。 砍完一个又一个,这便是刽子手一生的工作,或许,这叫没有办法,又或许,这叫迫于生计。 刽子手,就好像是杀猪的屠夫一样,都是带有极端目的性的人。 屠夫,是杀猪宰牛,然后赚一赚手工费,以及工作机构里的屠宰场补贴。 刽子手,则是不然,他所杀的,并非是寻常动物,乃至万物之灵,人。 因为有共鸣感,所以每一个刽子手在初期工作时,都会非常的紧张,甚至会被一些强壮的罪犯,撞一下,顶一下,宛若一个被人反客为主的小人物。 动物之所以会捕猎,是为了要进食,肉类,是最适合捕猎者的食物,可以提供优质蛋白质和脂肪,因此,捕猎这种行为,可以理解为一步到位的进食。 或许是因为,动物都喜欢吃新鲜的食物吧,所以在捕杀猎物后,便是直接进食了,当然,一些食腐动物除外,这些东西的基因里,就有优先选择腐烂食物的特性,然而,这毕竟只是少数,很显然,就连动物都知道,天下至味,乃是鲜也。 诚然,不排除一些,以杀戮为乐趣的刽子手,他们享受着这个职业所带来的便利性,并且,由于刽子手是奉行法律所带来的处决行为,相当于是利用规则的漏洞,来满足自己的欲望。 不过,如果可以的话,如果天下太平,没有战乱,也没有犯罪者的话,那还要刽子手干什么? 可惜,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刽子手的行为,永远不会结束,就算战争消失了,那也只是在部分的区域消失了,本质上,还是客观存在着,存在于,所有人的内心深处,因为所有人的内心深处,都藏着一个公孙绍。 而公孙绍,则是代表着这个世界上,最极端的杀戮欲望。 如果说,徐行是以战止战,为了平息以后的战争,而不得以杀死一些无辜之人,那么公孙绍,就仅仅只是觉得,杀人有趣,杀人好玩,而且,杀人之后,吸收的能量,可以办这个自己提升实力。 杀人越货这种事,屡见不鲜,每个世代都有,不管是太平盛世,亦或是乱世烽烟,只要充满贪念,并且贪念被无限放大,那么无视法律,只为了满足一己私欲而杀戮,便是司空见惯了。 说起来有些奇怪,更是十分的讽刺。 吴越联盟自成立初,架设了刽子手小分队,人数并不多,七八个,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土匪出身,身上都是背了几条人命的罪犯,不过,议会并没有宣判他们有罪,而是由长老们投票,最后以全票通过的结果,让这七八个人,成为了代表正义执行的刽子手。 好景不长,这些初代刽子手们,也逐渐年老气衰,身体机能大不如从前,加上那些议会长老们,更是因为常年没有运动,身体也开始退化,数年后,初代的权力构成,土崩瓦解,取而代之的是全新的势力。 后来,刽子手小分队,竟然一度被废除,原因是,吴越联盟非常的稳定,非常的安全,不可能存在什么暴力行为,至于什么当街行窃,偷盗这些行为,仅仅只是在以偏概全,哪里没有坏人和好人呢。 其实,大家都不认可这句话,但是嘴上不能这样说,两面三刀并不错,万物都可以有所改变,反其道而行,未必不行。 只是,在两面三刀时,切莫要伤了自己人,因为现实生活中,可不存在什么所谓的砍掉重练,胜败乃兵家常事,有的,就只是一瞬间的黑屏,然后就永久的退出游戏了。 尔虞我诈,未必要每次出手都杀人诛心,有的时候,百炼钢不如绕指柔,在瞬息万变的世界里,不坏,不捣乱就已经是非常高的境界了,但凡是有那种,损人利己的想法,早就一命呜呼了。 “天下是很大的,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不然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拦截法场的人,是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人,戴着头巾斗笠,大热天,把自己裹得是严严实实,半点都不透风,就好像是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 “且慢动手!” 监斩官看了看那个黑衣人,以及他手中的信物,急忙说道。 黑衣人的手中,是一个单手大小的令牌,上面赫然写着一个大字,拔! 而且,这枚令牌的颜色,竟然是非常罕见的红色,由此可以看出,其人实力之强大,地位之尊贵。 这枚令牌,是由盟主亲自颁发的,颜色,决定了令牌持有者的地位,也多半对应着其拥有的战斗力。 由下到上,分别是。 白,绿,蓝,紫,橙,红,金。 当时的天下局势,能够拥有蓝色的令牌,就已经是声名显赫的天才强者了,纵然是白色,绿色,也要远超普通人,不管是在地位,亦或是实力,都是人上人的存在。 至于紫色,橙色,就更是不用多说了,他们无不是联盟精英中的精英。 很多人都说,红,金,才是代表着联盟实力的天花板,这句话并没有错,不过,他们搞错了一件事。 令牌的颜色,并不能代表直接战斗力,一些金色令牌的裁决人,只有橙色的直接战斗力,却照样可以拿到金色令牌,倒不是说他拥有什么特别的战斗技巧,也不是说他实战能力,极其强大,一般情况下,出现这种事,只能证明一点,这个金色令牌的裁决人,拥有者其他红色裁决人,绝对无法替代的理由。 这理由,源自于实力。 事实上,裁决人的工作,就好像是巡逻卫士一样,几乎都是群体出来工作,一般情况下,很少会出现单打独斗的可能。 毕竟,从效率方面来说,群体工作,就解决很多不方便的问题,尤其是在辛苦的巡逻,当一个艰辛苦楚的工具人。 “优化好好说,何必动用裁决令呢?“ 很显然,监斩官在看到裁决令的时候,就已经有点惊慌失措了,因为裁决领的拥有者,非富即贵,就算是庙堂上的事,也不可能尽由庙堂上的人说了算。 然也。 这个庙堂上的人,正是代指吴越联盟的现任盟主。 可惜,监斩官并没有被裁决人吓到,就算裁决人很少会直接动手,而是喜欢与人沟通,建站光,也希望能够尽量少的沟通,此番要处决,只怕是有点玄乎,然而,只要弄清楚裁决人的态度和想法,就完事大吉了。 经过简单的交流,裁决人提出,要把年轻女人带走,其他的罪犯,一律与他无关,如此说来,不管是裁决人要这样做,亦或是他背后的人,如此要求,总体来说,监斩官,只需要失职一个,就可以继续完成任务了。 “强行与这种人来一场对手戏,真的是太过于勉强了,若是此刻来一个硬碰硬,只怕是我顿时间,粉骨碎身,提前退出历史的舞台。” 监斩官咽了一下口水,不知道是因为喝水喝猛了,亦或是出现了什么别的问题,总之,建管站是呛着水,把话给说完的。 裁决人是一个非常讲道理的人呢,对于监斩官还有别的处决任务,并没有懈怠。 谈好了条件后,裁决人被监斩官提了一个醒,大概就是要到什么固定的地方,去拜见,如果没有好东西拜见,那么就不要再见,讽刺的是,当时的庙堂就是如此,从尾巴到头发,没有一个地方是因为足够强大而放弃进食的。 人心不足蛇吞象。 有了欲望的甜头,尝到了所谓的天道酬勤,这些人便开始大摇大摆起来了,全然忘记了,自己昔日的景象,到底有多么惨。 欲望是一个硬币,一面是正,代表着正义,天使,另一面是反,代表着邪恶,恶魔。 不过,这仅仅只是一个代表着简单宅男快乐的方法,能够简单的满足自己,那就足够了毕竟,正应了那一句俗话,知我者,莫过于舔狗也。 舔狗为什么没有好下场,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把一个,被别人狠狠品尝过的一块蛋糕上面的奶油,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奶油的东西,当做是伪装,是他所认为的女神,为了拒绝自己,而利用修图工具,修正了一张图,大概就让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 “告辞!” 简单的一番诉说后,黑衣人终于停顿下来了,不过,他停顿,不是为能让年轻女人好好的听自己,只是默默的说了一句。 “生活从来都没有放弃过任何一个人,不管他是好,还是坏,是善,还是恶,这些,都无所谓,至少在职业,这一夜,你是安全的。” 黑衣人微微一笑,因为他知道,这个年轻女人很快就要早于他人生中的转折点了,甚至是顾着点。 社会的安定,需要法律来维持,因此,那些违反乱纪的人,才会受到惩罚,试想一下,若是打人,杀人不违法,那么这个世界,到底是能有多乱,就这样,还会有人在抱怨,觉得法律过于严苛,觉得自己明明是在做正确的事,却莫名其妙的违法了,这一点会让所有人都h失去信心。 “我已经那么努力了,却还依然比不上一个半路出家的小朋友。”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里,包藏着多少辛酸血泪,命运由天定,半点不留人。 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用弓箭射下来九个太阳,这种能力,我们真的没有,神力和魔力的区别并不大,很多人都认为神应该在魔之上,实则不然,魔性只要足够,是可以打破这个限制。 在灵气消亡的现代化世界,不管是异能,武灵,还是秘术,这三个平行世界,都被一种名为命运的力量所牵引着。 正如同引力之于物质,命运,就好像是负责运转整个宇宙一样,所有的变化,都是因为命运的变化而变化,就算是挣脱了命运的枷锁,也只是原本的命运走向中,受了一点点挫折罢了。 “我应该怎么感谢你?” 年轻的女人说道。 女人不知道该怎么感谢裁决人,因为他觉得,能够来劫法场,这种事,原本就是在拿命赌博,若非眼前的这个人,手拿信物,足以证明自己裁决人的身材,或许在瞬间,就会被杀死。 除了实力和地位以外,女人最想要感谢男人的,应该是源自于崇拜。 男人最懂男人,可惜,男人的浪漫,是给女人欣赏的,所以,很多时候,重色轻友,并不是为了美色而去抛弃友情,相反,越是好色的男人,就越是重感情,越是重感情的男人,就越是在乎兄弟之间的情义。 显山露水,固然可以俘获美人放心,可惜,这种做法,固然是成就了自己的美名,却也把自己陷入到了众矢之的。 群体的力量,必然大于个体的力量,在这个世代,依然还是适用的,毕竟,能够一拳一个透心凉的人,终究还是极少数,百万人之一的天赋和气运,降临在谁身上,莫非还不是幸运女神在眷顾。 “感谢我?” “你拿什么感谢?” 裁决人的语气非常的难听,有种非常明显的,居高临下的感觉,然而,重点不是这个,重点在于,裁决人的心里,是如何看待这个,被抓起来,背黑锅的女人。 “我...” 女人说不出话了,因为就连他自己都知道,现在的他,应该已经是被驱逐出家族了,族人们,也应该是非常高兴的,看着某个从小就讨厌的族人,被踢出家谱的场景。 只是,人生在世,莫非真的要有那么多的恶意,才好过吗? 人的骄傲,自信,是不是只能通过别人的痛苦和苦难,才能换来? 那么当初,三皇五帝,为了让人们过得更好,而劳累自己,岂不是一种天下第一蠢货的行为? “被宣判有罪的人,就等于在那个瞬间,被剥夺了人权,换而言之,你现在只是一个奴隶罢了。” 虽然裁决人并没有这样说,可是他的眼神,已经是说明了一切。 是啊,劫法场,固然是一种勇气可嘉的行为,更是一种地位和实力的证明,敢在人群之中突出,想来也是生活中,顺心如意,什么都不缺的人。 可是,为什么这样的人,拥有着这样幸福生活的人,要和一个被剥夺了人权的罪犯沾上关系呢? 这个时候,就不得不想起那一句俗话。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如果前方有装满金币的宝箱,那么只要是个人都会义无反顾的往前冲,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利益这个东西,就是最直观的资源,金币,更是如此,而且还是非常稀缺的资源。 别人拿了一点,自己便少了一点,这叫做控制变量法。 总数不变,其中一个单项发生改变,那么另外一个单项必然发生改变。 事实上,裁决人也是这样的想法,正因如此,他才选择了救人。 “我,我可以用我的身体,来偿还!” 女人说话的语气非常坚决,那种坚决,是寻常女人不可能拥有的,可惜,人说是做戏要做足,做人要知足。 女人的眼角,滑落了几滴泪水的时候,当裁决人,看到女人羞红了的脸时,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已经不重要了。 为了生存,为了活下去,为了能够施展自己的复仇大计,女人舍弃了尊严,直接表明,要用自己的处子之身,以及身体的使用权,换取裁决人对自己的保护。 “在这个由男人主宰的世界里,强大的实力,坚定的意志,便是称王称霸的最大杀招,大多数武灵家族,也是以男生的天赋,高于女生居多,由此看来,或许女人,是不太适合战斗的,至少,在现在这个世代,确实如此。” “不过,女人也并非一无是处,尤其是在乱世,女人的价值虽然不高,却也要比男人俘虏高得多,原因很简单,因为只有女人才可以生育,纵然男人提供基因,提供受孕所必备的东西,真正怀孕生孩子的,依然是女人。” “所以,不管是什么世代,男人对于女人的占有欲,永远不会削弱,只会伴随着生物进化而不断提升。”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十七章 兵马思洛阳(七) 男人非常不屑的看着女人,他只觉得,这个世界,之所以变得如此混乱,正是因为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换而言之,君臣纲常被破坏的淋漓尽致,黑白两色,直接颠倒,人们却还要说,五花八门,多彩缤纷的世界,才是他们想要的,简直可笑。 古人云,无规矩,不成方圆,若是世态炎凉,便要用一颗赤子之心去感化,去温暖,而不是一味跟风,还要称其为丧文化。 若是人人皆如此,岂不天不成天,地不成地。 “你想多了,我救你,不是因为别人,只是为了我自己。” “仲裁所里的那些老家伙,一个比一个恶心,莫要说是我,只怕是一个路人站出来,都会反感他们。” 此时的少女,还不知道,眼前的这位仲裁人腰间所佩戴的令牌,到底意味着什么。 原来,这个世界的仲裁人令牌,应该是清一色尉字。 而这位仲裁人的令牌,则是刻录了一个拔字。 单单一字之差,便已经揭露了一个事实,他,与众不同。 后来女人才知道,拔来自于另一个平行世界,而且拔,拥有先斩后奏的权利,甚至一生中,有三次误杀的机会。 女人和仲裁人的故事,揭露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平行世界,也存在相对应的机构,并且,乱世,不会因为制度而有所改变,真正改变制度的,依然是心怀天下,富有责任感的强者。 时间线,再次拉回到现在。 徐行在一番沟通交流之后,下定决心,一定要问个明白,只不过,不是现在。 因为接下来,他要做一件,非常耗费精力的大事。 迎战西北狼! 徐行知道,在这个世代,不会有人按照规矩办事的,除非是弱智,既然自己已经回绝了呼延一族的善意,那么伴随着谈判破裂,战争,也必然会接踵而至。 此战,便是可以直接奠定徐行在九州的地位,胜,则毅然北伐,吞并晋城,不管是呼延一族,亦或是潘氏一族,只要有一家崩裂,整个晋城,都会乱成一锅粥,如此,徐行就可以乘胜追击,拿下半壁江山。 不过,说是这样说,真正施行起来,还是要有很多因素的考量。 如今,刘关张三姐妹被徐行所分化,玄家兄弟,更是向南迁移,所带出去的军队,几乎是襄县最强大的几派势力,换而言之,现在还留在徐行身边的,无非就是司马龙一派,加上钱开一派,这一套经典班底,只去掉了一个人,那就是杜康。 晴晴和云茹薇,都是那种不谙军事的人,所以他们就算在徐行身边,也帮不了大忙,不过,云茹薇的作用,不见得就比不上司马龙,毕竟,他们一个姓云,一个姓司马。 要知道,晋城的庙堂势力中,就有云,司马两个家族的一席之地,只要内部出现问题,晋西北就不可能视若无睹,还是要回防大本营,如此,就算西北狼再凶恶,也是分身乏术。 眼看着襄县内部的势力,已经分化结束了,徐行的心里面,倒也是空荡荡,他希望杜康能够在边角落里,当个安逸的寓公,毕竟,一个小乡村的供给,也足以让他衣食无忧,若是此战大败,至少杜康还能够或者,毕竟,他早已经习惯了唯唯诺诺的生活,再不济,也是换个主子罢了。 察言观色这种本事,不过是给那些阿谀奉承之人的手段罢了,想要在大树下面乘凉,不够聪明,那显然是不行的,尤其是在庙堂文化中,最经典的手拉手。 大手拉小手,才能够保证权力的空档期没有那么难熬,更是积累了无数世家贵族们的支持,明里暗里,都是如此。 “很快,又要打仗了。” 徐行叹了一口气,在场众人,尽皆黯然。 “今日的宴会,不是为了铺张浪费,享受一下生活,只是为了让诸位,明白我的心意。” 钱开,柳宓,林智,杨勇,看着徐行日益消瘦,面色枯黄的模样,心里面,多多少少有点难以接受,依稀记得,初见面时,徐行是一个胖胖的人,抛开死鱼眼和面瘫脸不谈,就只是说他的体型,还是非常有富态的人。 可惜,短短两年多的时间,竟然能让一个富家少爷,变成这般憔悴模样。 对于司马龙而言,更是难以接受。 司马龙非常清楚,此风安,非彼风安,徐行就是徐行,必然不可能是风安,纵是如此,这世上有人有情有义,自然有人无情无义,看着徐行这般失落无助的模样,再回忆起幼年时,风安那无忧无虑,英气非凡的姿态,这种反差,未必有人能够理解。 在场众人,唯独是云茹薇和晴晴,没有太大的感触,毕竟,他们的格局不算很大,看着徐行憔悴的模样,更是有种小确幸,若是徐行发展的很顺利,地位尊贵崇高,或许作为一个男人,他就会做一些不太对得起他们的事。 当然,说一点都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晴晴却是曾经见过,那个身姿佝偻,有气无力的流浪汉,那时的徐行,更是要比现在狼狈许多。 通达兄弟在前段时间,与徐行的关系,越来越亲近了,他们留守在襄县,其实是有两个原因。 其一,自然是要帮助徐行,驻扎在襄县的城池关口,莫要看这二人,实力平平,真正处事起来,也毫不逊色于群雄。 其二,不知道为什么,徐行总是能够在通达兄弟身上,感觉到一种命运的凝聚力,就好像是天生有缘分一样,这种类似于行星之间引力的存在,让三人的情义,直接飞跃了姓氏的障碍。 正如同刘关张三姐妹,结义一般,行通达三兄弟,也成为了异姓兄弟。 “徐哥,能够在出席这个会议的人,都是在一条绳上的自家人,不管怎么说,就算大军压境,我也绝不后退,一定会战至最后一刻。” 钱开站了起来,作为钱开一派的头目,率先表态,其实就等于是代替其他人一起发言了,这种事,很常见,不过其他的三个人,是否真的这样想,那就不得而知了。 柳宓是钱开的妻子,必然会尽力支持,这一点,不用多说,也不需要有太多的怀疑。 更何况,柳宓手下掌握着娘子军,也算是一支战斗力不俗的特殊部队。 林智,杨勇二人,出生于落魄将门,虽然已经没有了往日的辉煌,却传承了不俗的军事能力,统兵御将的水平,也是当时二流中上的水平,作为两个普通人,已经是非常优秀的人才了。 “若是我也同师父一样,兵败身死,我希望,你们能够答应我,不要勉强,直接投降,自古以来,首恶必办协同不问,这个道理,大家都懂。” 在场众人没有回答,甚至就连一个字都没有说,徐行微微一笑,紧接着皱了皱眉头,再者,就是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口气。 会议结束后,襄县就已经进入一级戒备了,并且,徐行还发了几封书信,分别发往刘关张三姐妹所在的区域。 如此,刘贝和诸葛,就要想办法支援北方战场,而关张二人,则是要配合玄家兄弟,一举拿下中楚,杀败韩龙。 韩龙先前已经想过晋城的心思了,一切前奏,都是为了中原腹地而做的铺垫,可惜,运气方面是差了一点,被隐利用地形优势,直接断开了进攻节奏,更离谱的是,在遭遇了苗错后,韩家兄弟的反应也稍稍有些偏激,不过,骗人这种事,早就已经司空见惯了。 不管是善意的谎言,还是恶意的谎言,之于韩家三兄弟而言,都是有利的,毕竟,转火吴越,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倒不如快点回防大本营,以免被双面夹攻,阻断后路。 “点兵!” “南下收楚!” 呼延合一声令下,直接是十五万精锐,由北向南而来,此刻的西北边关,约莫只有两三万左右的预备军,单单是这两三万预备军,也不是庙堂里的那些文官能够对付的,东南方向的潘分,因为隔着中间的王都庙堂,更是不太可能借机钻空子。 再加上秦地,已经多年没有音讯,封闭多年的势力,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入世,除非真的是有特殊情况,加上时机成熟,然而,这一点,对于呼延合而言,似乎没有什么可能,他有很大的信心,可以确保自己的后方相对安全。 或者说,在呼延合看来,徐行固然是一个青年才俊,可是他作为年轻人,不管怎么说,都不可能长时间抵御自己尽心培育多年的魔化人军队。 十五万精锐骑兵,大肆南下,伴随着扬起的阵阵尘埃,飘扬的旌旗上,写着大大的两个字。 呼延。 这两个字,是红色旗帜上,用金色墨水点缀,分别代表着勇者无畏,以及旗开得胜。 不得不承认,在九州人看来,所有东西,都可以和寓意挂上关系,哪怕只是最常见的谐音哏,也是创造噱头的工具。 “主公,如此行军,只怕将士们的体力,跟不上啊。” 呼延合这次的是亲自率军南下,所跟随的谋士,没有上百,也有八十,手下随便挑一个随军军师,都是人中龙凤,当世人杰,自然很轻松就看出了这次行军的破绽。 “主公这次是急行军,更何况,过了汉中关隘,有一条大河,我们可以在那里,布置据点,沿着河道,安营扎寨,如此,十五万大军,完全可以分兵南下,先取黄家港,想来,那里必然有守军,取得黄家港后,联合北,西两个城池所形成的掎角之势,便是不攻自破。” 另一个谋士说道。 其实,二人的说辞,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想法很好,但是实际情况,还是要看战局的变化,以及呼延合的决策。 “此言差矣,主公用兵,乃是以奇袭之势,迅速的攻破襄县,至于是否先取黄家港,亦或是要占据什么河道,那都是后话,先要过南北之界,才是正道,到时候,沿着山道南下,十五万大军压境,想来那徐行,纵有通天达地之能,也难以抵御,彼时,主公贯通南北,即可称雄!” 其实,在路上的时候,大家说那么多,耍这些嘴皮子,呼延合是不在意的,因为不想打击这些谋士的工作态度,事实上,很多谋士都要比呼延合年幼许多,现在已经是五十几岁的糟老头子的呼延合,早在少年时期,就有一定的名气了。 不过是与上官雄这些顶级天才,入世在同一时期,所以才显得有些默默无名,万幸,后来得到了公孙绍的赏识,经过一番培养,加上他本身就非常努力,也成就了一番事业。 现在的呼延合,谈不上大英雄,至少也是一个枭雄,一个霸道,充满杀气的雄主。 “主公,这七嘴八舌的,到底应该听谁的啊?” 狄审半开玩笑式的说道,他心里其实非常清楚,这种情况下,呼延合是绝对不可能随意拿定主意的,急行军,是一种特殊的手段,追求效率,并不代表要舍弃质量,没有质量的急行军,只是在提前送死罢了。 “哈哈哈,谁的都听,谁的,都不听。” 呼延合知道,狄审是在开玩笑,所以,他自然也就没有真话说,毕竟,别人用玩笑话来发问,自己自然也是要用玩笑话来回答。 此时,狄审似乎是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只是臣,而呼延合,则是君的真正原因。 权力这个东西,永远都不会过失,老人死后,年轻一辈的人,自然会接踵而至,昔年大仇,只要不是抄家灭门,总会得报,更何况,就算是抄家灭族,株连九族,也会有漏网之鱼。 当年,吴越大地上的血夜惨案,连续发生了两次,可是钱氏一族和杜氏一族,依然有族人残存下来,就单单是出现在剧情中的族人,钱氏一族有钱开,杜氏一族有杜康和晴晴两兄妹,如此,好歹留了一个血脉,得以传承。 不过,血脉这个东西,不是说传承就能传承的,昔年,呼延一族,和潘氏一族,从风氏一族中率先分流出去,两个家族,却走向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呼延一族,利用兵人的优势,占据了武道的一席之地,而潘氏一族,却从不显山露水,就算有大事件,也很少亲自出手,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由手下的跟班小弟们代劳,这种利用人情世故来左右九州历史发展的行为,一般被称之为,阳谋家。 如果说,呼延一族的兵人血脉,让他们在个体战斗力,以及家族凝聚力上有所提升,那么潘氏一族的阳谋特性,就一定程度上的,分化了整个家族,并且使得个体的智慧,得到了一个质的飞跃。 何为阳谋家,打个最简单的比方。 九州,是一个棋盘,所有人在这个棋盘上,都是棋子,但是,棋子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正如同人也分成三教九流,有阶级高低之分,实力强弱之别。 家境出生,以及天赋,努力的差异,决定了一个人一辈子的高度,能够走多远,甚至由天赋就可以完全决定了,真正的天才,只要天赋足够高,那么就算家境不行,也不够努力,仅仅只是凭借着天赋,也可以超越同世代的人。 讽刺的是,天才之所以被称之为天才,正是因为他们往往并没有付出特别多的努力,至少,那些跻身二流的强者,肯定要比一流的天才要努力,千倍万倍都不止。 可惜,在九州这个地方,很难评判一个人,是不是天才,或者说,很难评判一个人,到底是在哪个领域的天才,为了得出这个结论,往往要牺牲很多人,实践出真知,要评判一个人的军事能力,那么就只有一个方法。 实战。 军事才能,一般分为两种。 其一,是最常见的,勇猛悍将,自身武艺超群,常常冲进人堆里,以一敌十,甚至以一敌百,当然,这也并不是单纯的凭借蛮力,更是需要士气和杀意。 其二,可能要比将才,高一个等级,通常人们称这类人为,帅才。 将帅虽然是将在前,帅在后,可这仅仅只是为了叫起来顺口罢了,如果是叫帅将,听起来就有点拗口了。 事实上,兵卒两个字,既可以是词语,也可以是单独的两个字,其本意,都是军队中的低级战士,没有指挥权,只有服从命令,冲阵厮杀。 不过将帅,在伴随着世代发展,逐渐延伸出了级别的高低。 其实,将帅在本质上,都是军队中的高级指挥者,大多数帅才,也都是武艺超群的存在,只是因为他们的指挥才能,远强于他们的武艺,所以被统称为帅才,也是情理之中。 试想一下,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帅才,在军队中,何以服众? 有人会说。 “当然是打几场胜仗,用事实来证明实力,自此,战士们就会服从自己,手下的武将们,也都纷纷马首是瞻。” 这个时候,死循环的问题,就出现了。 既然帅才还没有服众,如何确保,战士们会按照命令行动,反之,战士们就算真的行动了,又如何确保,这些命令,不是经过武将们,添油加醋,二次修改而来的结果? 所以说,军事方面的问题,都是非常棘手的,尤其是在乱世,没有两把刷子,真的是不太可能出人头地,不要求文武双全,至少在军队里,要会两手,才有资格做指挥者。 至于是将才,还是帅才,那就是看个人能力了,毕竟,武将已经是稀世珍宝了,更莫要说万里无一的帅才。 “如果只是施行暴力,那么就算真的夺取了天下,也仅仅只是过手罢了,没有智慧,没有谋划,不经由士族合力管制的天下,终究还是会分崩离析。” “只会舞刀弄剑,而不去思考,为何而习文练武,那么就算是天下第一大才子,是天下第一武人,也只是腐儒,莽汉罢了。” “智慧的重要性,就好像是巨大机械所必备的几个轴承,没有轴承联动关键着力点,其他的零件,就算再精细,也只是不会动的破铜烂铁。” 潘氏一族对于阳谋的定义,其实相对来说比较广泛,他们深知乱世的恐怖,所以早早的为自己,以及家族占下了一块地盘,借助这个地盘,可以发展出各种产业,发展各种人脉,等到时机成熟,实力向外扩充,不说夺取天下,但凡是明眼人,都是不敢与之作对的,这一点,体现在晋城内部的三方势力,恐怖平衡方面。 可惜,阳谋家,若是没有硬实力,就算再聪明,布局再精细,也只是约等于纸上谈兵。 蠢人之所以蠢,正如同春天的虫子,还没有睡醒,别人已经精神抖擞时,蠢人依然还在打瞌睡。 人说是春困夏乏,那么问题来了,难道别人会等到春夏过去后,再来上门计较吗? 这显然不可能,所以,不仅仅是作为阳谋世家的潘氏一族,特别的警觉,特别的勤奋,就算是普通的人家,也有这种上进心。 说是这样说,二者所追求的东西,毕竟还是不一样,有人高欲望高追求,就会有人低欲望低追求,这两者本质上,都是高欲望高追求。 很多人都觉得,在几次河洛天子会之后的战乱中,都是晋西北的呼延一族,取得了优势,然而事实情况,却和大家所想象中的完全相反。 早在呼延合所参加的那场河洛天子会之后,呼延一族的在晋西北的权势,已经是到达了极限,或者说,瓶颈。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吃东西吃撑了,食物卡在嗓子眼了,想吐,但是又碍于面子,憋着,忍着不吐出来,不吐,那种胃部就好像是要炸开来一样的痛苦,更是常人无法忍受,甚至无法想象的,事实上,当家族势力发展到一定程度时,当任家主,就必须要面临三个问题。 其一,家族势力,已经发展到了饱和,接下来的发展和计划,是否要按照其他长老的建议去实施。 其二,如果要考虑长老们的建议,那么开会所采取的投票,是否会因为其他族人的建议和意见而被人为操控,如果没有,就算开会所得到的结果,确实公平公正公开,且没有任何的情绪影响在其中。 如此,似乎家主便不需要再怀疑家族内部,是否有故意提出反对声音的坏人。 反之,接下来的问题,似乎依然很棘手。 其三,前置的家族内部的问题都已经调节好,处理好了,这种时候,对外的交涉,就显得更外重要。 诚然,呼延合是个激进派,思想上,以及原则性上,都是纯粹的激进派,毫无防御姿态可言。 不过,思想归思想,实际行为,还是有所不同。 正如同一些人,嘴上说的非常难听,满嘴脏话,都是一些为了发泄自身暴怒情绪而说出来的污言秽语。 但是实际行动的时候,就好像是一个乖乖孩一样,非常的安静,非常的听话。 呼延合虽然有点类似于这种情况,却又不尽然。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现在的呼延合已经被魔化了,总是如此,那伴随着魔化,导致内心深处激发出来的邪念,并没有让他完全失去理智。 魔化所影响的,往往不只是情绪自控能力,更是会大幅度的提升魔化人的杀意,那种没有半点矛盾,就要致对方于死地的心态,并不是人人皆备,相反,大多数情况下,还是应该相信,人之初,心本善,若非如此,何来见面之情,握手言和的大度。 “主公,约莫还有三里地,就要到分界桥了,过了桥,便是南方地界了。” 狄审口中所说的分界桥,正是九州的一江一河的分水线,原本自天水而来的,纵向的江流,逐渐平缓,因为地势的特殊性,导致了汉中地区的环境,并没有兵法家们所想象的那么繁华。 事实上,在兵法家眼里,只要是险要之地,那就必然是兵家必争之地,如此,应该是人丁繁盛,风水宝地,九州几大气运的集中点。 说是这样说,真正能够称得上气运的,也就是那么几个地方,目前汉中这块地,姑且算是险要,可要说是繁盛,便是远远不及了。 “嗯,好。” “传令下去,放慢速度,三军沿河驻扎,分作北南两个营寨,莫要让周遭势力,有机可乘。” 呼延合的想法非常周密,也非常合理,大军自北向南,到了汉中的分界桥,总不见得直接渡河,分界桥下的分界河,虽然并不湍急,用小潭溪来形容,也是恰到好处,总体来说,若是骑兵所佩之马匹,能够再高一些,或许可以尝试驾马渡河。 可惜,历史没有如果,只有结果,并没有什么马匹,可以在这个世界观里,长到七八米高,这太离谱了。 要知道,这是一本披着东方玄幻皮的王朝争霸文,在里面,极少注重个人实力的发挥,更多的,是要体现战争年代,群体力量的整合以及运用。 三军将士,按照呼延合的命令,开始在周围寻找木材和石料,经过半月的收集和建造,一个相对坚固的据点防线,完成了。 说是这样说,除了营帐以外,一些土锅灶和军用器械都被尽然有序的放置在了据点之中,最重要的,是三个大水车。 如果放在武灵世界,那么三个大水车,完全可以作为水力资源站,可惜,异能世界并不是一个注重科技发展的世界,相反,他们更加愿意相信自身的力量。 讽刺的是,异能作为一种物质能量,固然是源自于自身,可大多数异能者,都是通过自身的异能特性,与周围的自然元素以及地理环境产生共鸣协同,从而施展能力。 正如同水元素的异能者,本身并没有多说水系能量的储备,相反,大多数元素系异能者,都必须要借助周围的自然元素,才可以发挥出最大威力。 现在,大水车已经搭建好了,一体化的流水线,直达水缸,小水库,甚至厨房的循环水,都因为大水车的运转,而被一手包办了。 事实上,在晋西北那种比较干旱的地区,如此浪费水,是要被处决的,水比黄金贵,琥珀都不换。 此处,依山傍水,南下是河流,西面是山峦,若是真的有野外遭遇战,也是以东面和北面为主,如此,防御的难度系数大大降低,更何况,接下来呼延合还要安置一些部队留守在这里。 “传令下去,六队的兄弟,留在北桥头,其余兄弟,尽数渡河!” 呼延合的命令刚刚传达,所有的将士们,便直接动身了,他们知道,接下来,便是在南桥头,安营扎寨,这个过程,估计要更快一点,毕竟,北桥头的战友们,依然可以渡河来,输送木材和石料,如此,就算舍弃大水车的建造,也无伤大雅,毕竟,资源互通的感觉,真的是要比资源短缺,舒服太多太多了。 果然,这次没有再继续搭建大水车,整体的进度,就快了一倍,原本需要半月之久,才能勉强赶工完成的营寨,只用了七天,就顺利竣工了。 七天加上十五天,以及在路上急行军的这段时间,约莫两个月过去了,虽然万里奔袭,是一件非常不理智的事,可是,在呼延合看来,万里奔袭,只是为了占据更开阔的领地。 说实话,拥有十五万精锐骑兵的呼延合,若是想得开一些,早些动手,或许天下早就是他的了,可惜,历史没有如果,只有结果,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将会是继上官雄后,呼延合最难受,也最折磨的人生。 分界河长桥的南北桥头,都已经安置好了据点,北桥头是六队的骑兵在把守,南桥头则是七队。 很多人都会认为,六队,七队估计是所有分队里面实力最强大的,毕竟,这种咽喉要塞,如果不派遣实力强劲的队伍,很容易被人攻破,不管是攻破南桥头,亦或是北桥头,桥头一旦告破,呼延合的军队,就都回不去了,真的要回去,也可以,就要从这里,一直向东,等到了豫县南城门的拱水河,亦或是到齐鲁仍在把守的龙须潭。 当然,前提条件是,拱水河的长桥,已经被豫县修复好了,否则要从西往东区,只怕是有点困难。 不过,有句话说的好,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若是真的桥头失守,搭桥这种事,也不是不能做,只是质量和效率,当然是比不上慢工出细活了。 看着遍地风沙,呼延合扯了一下马缰,他突然觉得,此行,似乎有点唐突,或许是命运女神在提醒他,希望他可以迷途知返,不要和本作的第一男主角徐行作对。 “你敢和他作对?你知道他是谁吗?站在你面前的是,出生于风氏一族,完美继承了人王伏羲直系血脉的世家豪门子弟,顶级天赋,最强武灵,星尘的本体,未来的风武帝。” 说是这样说,呼延合不是一个喜欢认怂的人,想当初,在河洛天子会上,遇到了一生之敌,上官雄,被抢尽了风头,甚至就连原本的未婚妻,也被上官雄迷得是神魂颠倒。 那一夜,杨言委身事贼,在上官雄的面前,坦露了真心,纵然在世人眼中,杨业是一个有婚约在身的女人,理应恪守妇道,不应该抛头露面,无奈,家族一直把他当做男人去对待,去培养,所以一直是个假小子的杨言,在于上官雄相处后,心理状态发生了一定的改变。 用一个最贴切的形容就是。 如果说上官雄是烤箱,那么杨言就是巧克力,上官雄用低温,慢慢的让杨言知道了,什么叫做威猛先生,什么叫做男人的气魄,同时,在那一夜,上官雄也稀里糊涂的,让杨言知道了,做女人,原来可以那么舒服,那么幸福。 “不要回去了,我也不回去了,我们就找个地方,野山沟里,天天快活,到时候,我为你生儿育女,隐居山林的生活,真不知多幸福。” 可惜,杨言的梦想,只完成了一半。 或者说,杨言是一个天真的女人,作为一个假小子,他不仅仅拥有男人的意气风发,也拥有女人的温柔和注重细节的特性。 不过,人生在世,不可能只去注重细节,有些事,不是靠嘴说,而是要心连心的感悟。 原本,杨言天真的觉得,只要用自己的身体作为条件,就可以让上官雄,放弃南宫瑛,转而与自己相爱相守,只是,他的如意算盘打空了。 诚然,杨言的梦想完成了一半,他确实怀孕了,那一夜后,杨言非常幸运的怀孕了,只是可惜,上官雄与南宫瑛的爱情,已经成熟,任凭杨言再如何自作多情,也不可能改变这个客观事实。 其实,作者作为徒儿,这样去评价自己的师父,有点不太好,不过先生少年时期的经典四角恋,加上每个女孩子都委身侍奉的传统戏码,真的是有种狗血淋头的即时感,更离谱的是,师父当初竟然是非常理直气壮的不拒绝。 在三个对他爱慕不已的女人,都被仔细品尝过后,师父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南宫瑛,大概是准师娘吧,无奈,正如同师父所说。 “爱情,对于男人而言,是一种责任,每个男人在情窦初开的时候,都会想着,是否会有真命天女的出现,从而带来上天的使命。” “可惜,我不在乎什么使命,也不负责任。” 后来,杨言生了双胞胎,是两个女儿。 再后来,南宫瑛也生了双胞胎,是两个儿子,也就是玄家两兄弟,至于他们为什么还不公开自己的身份,或许是别有所图,另有隐情吧。 现实生活的故事,远比小说精彩的多,真的没有想过,会把现实生活中的人和事,照搬到小说中,然后,进行构思创作。 作者始终认为,艺术源于生活,那么它就永远会低于生活,因为生活的精彩程度,曲折离奇,可不是单靠艺术的想象力和张力能够达到的。 顺带一提,对于师父这种渣男经典一对三,还无辜式的不拒绝,作者是真的... 真的是非常羡慕,什么时候作者才能够拥有甜甜的,还不用负责任的爱情呢? 开个玩笑,书归正传。 南北桥头,都已经修建完毕,简单却实用的营寨,往往可以起到关键性的补给作用。 “再滞留三万军队,用作资源收集,和支援补给,还有,所有军队,没有我的指令,只准反击,不可贸然进攻,断然不可因为周遭势力窜来窜去,就胡乱离开据点。” 呼延合的担心,不是没有原因的,汉中地带,水贼不多,但是山匪多的很,因为关口是偏于东部,而呼延合目前所在的区域,则是正儿八经的正西方位,所以,南北桥头,从理论上来说,是四战之地,非常危险。 当然,呼延合如果仅仅只是因为安全系数不高,所以就直接撤军的话,那么未免也太离谱了,若真是如此,或许呼延合就要被世人骂作是缩头乌龟了。 二十多年前,呼延合已经被迫当了一次乌龟,虽然他并不在乎,因为他有自己非常深爱的妻子,直到现在,还是久久不能忘怀,一直心有余悸。 但是,在当初的家族长辈看来,未婚妻被外面的野男人玷污了,还搞大了肚子,这种事,对于一个世家名门而言,简直就是气到吐血的丑闻。 事实上,确实有几位年纪有点大,脾气也非常大的老人,因为这件事而气到吐血,他们用拐杖,狠狠抽打呼延合,那时的呼延合,正值青年,也算是一个白面俏郎君,若非因为有魔化的体质改变,或许呼延合走一走颜值路线,也是非常不错的选择。 可惜,世人的眼光,始终是那么的灼热。 诚然,夫妻二人都在世的时候,恩爱非常,你侬我侬,但是,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美好,对于一个不在人世的死人而言,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这种道理,每个人都懂,就算不懂,只要经历过一次绝望,便会懂。 所以,呼延合的心,越来越狠毒,越来越具备邪念,正是如此,从那以后,孤独的心里,藏着的秘密,已经不是一点半点能够安抚,能够缓解的了。 换而言之,呼延合所承受的痛苦,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都是一种动力,这些动力,足以让整个九州,都为之颤抖。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十八章 兵马思洛阳(八) 呼延合杀心已起,再无多言,十五万大军分作四处。 一处留在北桥头,一万之众。 一处留在南桥头,一万之众。 再一处,南北贯通,运输资源,互成掎角之势。 如此,有十万大军,乃有呼延合亲领,顺势而下,直捣黄家港。 骑兵所到之处,风沙扬起,乌泱泱的军队,宛若成群结队的蚂蚁,合力同心,呼延合是一个有着非常严重强迫症的人,若是战士们的坐骑,有一匹死亡,便是要立即更换一匹,如此,晋西北对于战马的需求量,真的是非常巨大,尤其是在乱世,往往两三年都应接不暇。 不过,这一战过后,黄家港内部所供养的战马,或许可以延缓强迫症带给呼延合的摧残,有人说,强迫症是病,要治,还有人说,强迫症是心理障碍,疏导一下即可。 不过,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可不是三两句话都可以讲明白,说清楚的,一个强迫症严重到,足以让魔化都暂时失效的人,未免有些恐怖。 黄家港的守卫战斗力很差,仅仅只是先头部队,就已经突破了重重防御,与其这样说,倒不如说是黄家港从来就不存在什么防御,总的来说,就好像是成年人虐待小朋友一样,剩下的,就只是阵阵哀嚎声。 骑兵手中屠刀,高高举起,而后落下,无辜的百姓,连同那些原本就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守卫,被屠戮殆尽,唯独黄家府邸,暂时还没有被攻破。 府邸中,上到老爷夫人,下到家丁女仆,都心神不定,议论纷纷。 家仆们觉得,府邸被攻破,只是时间问题,倒不如快点从后山逃走,可惜,他们这个想法,有点天真,后山是矿区,且不说山道崎岖,是否有这个脚程和体能,可以支撑半月的绵延山道,抛开先决条件,假设真的出了山道,那三万四处游荡的骑兵,也会捎带手,解决他们。 如今,就只有一条路,开门投降,然后看对方的心情如何。 有些人至死都没有弄明白,到底是谁要挑起战争,当然,这些事,与他们无关,正应了那一句俗话。 首恶必办协同不问。 那一刻,黄老爷突然想起了过去的种种。 黄氏一族,在荆襄区域,一直都是世家贵族,虽然已经避世多年,可是早在百年前的九州,黄家人,可都是朝廷重臣,三百年前的荆州鼎盛时期,黄家有一个女长老,甚至担任了当时的宰相之位,后来,荆州诸侯王,起了坏心思,单独约谈女宰相。 可惜,荆州王没有得逞,他酒量太差了,灌酒灌到一半,自己就先醉了,反观女宰相,甚至脸不红,心不跳。 从那以后,历任诸侯王对于黄氏一族的女人,就没有什么想法,或者说,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也因为祖训的存在,黄氏一族,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无奈,在这世家贵族的传承背后,是一代又一代,贤君能臣的付出,以及九州人,对于内部统一的徐图理念。 看起来越是光鲜亮丽的东西背后,就越是枯木败草,甚至恶臭腐败。 庄稼要有好收成,肥料,是必不可少的,不管是农家肥,亦或是合成肥,其本质,都是一些废弃边角料,试问,哪里有十足的真善美,和无暇之碧玉呢? 摧毁一个家族的,从来都不是外部势力,而是内部的原因所导致,黄家港名为黄家港,黄氏一族的人,在这里便是土皇帝,这点倒是不假。 然而,事实情况,却和大家所想象的完全相反。 治世,尚且有避世不出,偏安一隅的说法,独享一方洞天,好不快活。 可惜,现在是乱世,而且还是绵延了四代人,近百年的乱世,在铁蹄和硝烟席卷而过时,没有人是无辜的,手无寸铁如何,素衣草鞋又如何? 只要强者想滥杀无辜,那么杀戮这个行为,就是成立的,品德,和客观事实,并不冲突。 不起刀兵,吹熄狼烟,这是品德修养的体现,是作为强者,对于世之弱者的保护和体恤。 可是,古往今来,能有多少强者,会在乎弱者的生命? 生命只有一次,纵是有轮回转世,纵是在亿万年后,熟悉的人们,还是会相遇,纵是在宇宙湮灭后,宛若系统重启一般,该发生的事,依然发生了,那么这对于今生今世的人而言,又有什么意义? 唯物主义最大的贡献,或许就是让人重拾面对残忍现实的勇气。 唯心主义,亦是如此。 “若真有来世,惟愿天下青宁,莫要投身王侯世家!” “既然生命只有一次,既然同为青春年少,要我甘拜下风,凭什么!” 天赋,机遇,家境,一条又一条的丝线,连接纠缠在一起,古人说,这叫缘分,叫命运,今人觉得,有,总比没有好。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若以人力违抗天命,难免不得善终。” 黄继彦一想起,自己的家族,曾经是那般辉煌,那般叱咤风云,庙堂上,说一不二,一度作为权臣,压制王族,天下诸侯,无不是高看一眼。 可如今,弹丸之地,偏安一隅,还要被无缘无故的拖累。 其实,就连家仆们都清楚,正是因为勾结了徐行一派,所以就招来了杀身之祸,灭门惨案,只能证明一件事,徐行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所以,挂在荆襄西北角的黄家港,便是呼延合第一个要扫荡的对象。 兵法家可不会去讨论庙堂那一套,他们只知道,如何徐图进取,让瞬息万变的战局,逐渐放缓,逐渐不如自己的节奏和思维,难怪人说是,武夫的内脏,又烂又臭,宛若那下水沟里的油污,上面漂浮着一层肥油的同时,夹杂着无比恶臭。 “夫人...” 黄继人正准备煽情,却被黄夫人直接捂住了嘴,抢过了话头,说道。 “老爷,妾身明白你的意思,府门外的军队,之所以还没有攻进来,只是为了谈条件,想拿我们做人质,要挟女儿和女婿。” “我们的女儿,虽然脾气是古怪了一点,却特别的孝顺,这么多年来,谈不上听话,却也懂得体贴家人,为数不多的温柔,也都给了我们。” “如今,他有了丈夫,就应该为了夫家多做考虑。”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原本的悲凉气氛,荡然无存,眼神中那份温柔,对于彼此的感情,只有四个字。 心满意足。 其实,只要另一半足够好,称心如意,哪怕只是一日夫妻,也无怨无尤,更何况,是一对相濡以沫二十载的恩爱伴侣。 只是可惜,呼延合的大军,已经压在府门前,只要动动嘴皮子,一声令下,便叫整个黄家港最后的一点脸皮,荡然无存。 “若是答应呼延合的条件,等于让女儿陷入两难之地,反之,若是不答应,我夫妻二人身死是小,害死了家中上前家仆,那可是大罪过。” 黄继彦暗自道。 这种事,他当然不会放在明面上说,很多人都觉得,他是个老绵羊,没有什么手段,却也很少出差错,纵是如此,也不可能有什么大作为。 诚然,没有大作为的人,往往也不太容易犯错,只是,这些人的心理,是个状态,往往鲜有人知。 出生于世家贵族,社会名流,祖上阔气,还是庙堂首座,万人之上的地位,九州豪杰,闻名,无不泄气,大呼尊声。 黄门先生。 现在,整个黄家港的命运,都掌握在了呼延合的手中,满意,就刀下留人,不必再造杀孽,不满意,就冲入府邸,乱杀一通,毫不留情,再把黄家夫妻的首级,当做杀威风的铁棍,硬生生的抽在诸葛和黄贞的脸上,管叫他们哭笑不得,身心崩溃。 “狄审,猜一猜,这黄家的男女主人会如何选择,赌一赌,十个大金元。” 呼延合倒不是出手阔气,相反,他平日里是个非常节俭的人,或者说,非常的抠门,不过,在军中,他向来是大手大脚,而且一开口,就必然是大头子。 这金元,分作三个级别,最贵的,是大金元,其次,是中金元,最后,是小金元。 估摸形容一下,一个小金元,差不多等于一户五口之家三年的花销,大金元的话,不好换算,理论上来说,呼延合所设定的军制,会让军人的身份地位不断提高,如此,物价失衡,军人就从普通的战士,变成了世家贵族,到时候,大金元的换算,就更难估计了。 不过,依呼延合当时的初衷,应该是希望,每个战士在退役后,都能拿两三个大金元,回去置办家业田产,良田百顷,娇妻美眷。 “又要赌十个大金元?” “这是不是有点太奢侈了。” 狄审摸了摸后脑勺,尴尬一笑,作为一个人,他自然是爱财的,没有人会嫌钱多,更不会有人放着赢钱的机会不去尝试,让利益在眼前溜走的人,最是暴殄天物了。 “这奢侈什么?” “你每次拿了金元,都置办鱼肉,分与诸将,诸将再各自回营,熬煮肉汤,鱼汤,士兵分食。” “输给你金元,便是输给三军将士一顿大餐。” 呼延合可是一点都没有夸张,作为一个五十几岁的老头,半截身子都已经入土了,大可不必在乎这些,只是,想来狄审算是一个滑头的人才,能力不济是一方面,可是情商高,会做人,单单是这一点,足以让很多人,望尘莫及。 试问,古来豪杰,能有多少人,得到了上司给的好处,一分一毫都不留,不管多少,尽然分与众人,如此,还不配称为会做人吗? 只是,若真是如此,那么倒显得徐行有点不知好歹了,面对这种高情商的人才,竟然直接一棍子打死,还引来了呼延合的震怒。 可惜,并非如此,且不说人各有志,不可强求,单单是从这场战役的起因来看,便是没有理由的理由。 什么叫做没有理由的理由,解释起来非常简单,所有的理由,都只是借口,借口本质上,只是为了让行为看起来比较符合逻辑,然而,小说故事中有逻辑线,现实没有。 正应了那一句俗话。 艺术源于生活,因此,它必然低于生活,因为生活原本就是一件无厘头,无逻辑的艺术品,并不高尚,还很低俗。 不过,有些时候,低俗或许更有意义,必然说,呼延合早就有南下吞并大楚的念头,所以莫名其妙的和两个女儿大吵一架,故意说点与先前不同,更加难听的话,逼走两个女人,还任由他们带走铁娘子军,如此,放任他们在外面游荡,总有一天,会闯大祸。 只是,呼延合怎么想都没有想到,这大祸,竟然来的那么快。 至于是降临在徐行头上,亦或是自食其果,那已经不重要了,毕竟,历史,只有结果,没有如果。 “那我就猜,这黄继彦老爷,和黄夫人,会为了女儿,放弃自己的生命,顺带殉情,为后世提供一段凄美的爱情佳话,好让我们来做这个坏人。” 话音刚落,狄审就开始哈哈大笑起来,在场诸将,也都纷纷跟着大小,唯有一人,神态自若,要知道,纵是高冷如呼延合,也忍不住笑嘻嘻,只是,作为一个主帅,不方便过分展露自己的情绪。 那人唤作王强,乃是王家四杰中的四弟。 “此时,若是攻入府邸,必然会引起反抗,按照情报来说,黄家港的护卫军,不是用来保护黄家港百姓,而是用来保护各个家族的安全。” “如此说来,现在围困其他府邸的守军,也在面临这个问题。” “数千守军,和数十巡逻护卫的战斗力,可不是一个级别的,更何况,早听闻黄家港是有杀手组织的,若是贸然进攻,必然会被反击,如此,损兵折将是小事,断了汹涌的士气,才是大忌。” 王强心里想着,却不好说出来,作为裨将的裨将,他实在没有资格在这种场合发表自己那不见得完全正确的观念。 有实力,才有话语权,这个道理,任凭是谁,都一清二楚。 不过,有些事,还是因为视情况而定。 “哈哈哈,狄审,若是黄家夫妇,也是打的这个算盘,那我,是不是应该换个做法。” “说实话,我这个人,还是比较注重名声的,活着的时候,我一时之雄,没有人敢议论,确但是人终究有百老归天之日,九泉下,若是后世人都骂我是棒打鸳鸯的狗贼,该当如何?” 呼延合邪魅一笑,笑的有些难看,甚至有种特别猥琐的感觉,作为一个老年人,实在不符合他这个年龄段应该有的表现,不过,谁让豪杰都难免有些怪癖呢? 恶趣味,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有些人,他总是觉得自己能够预测未来,觉得自己聪明的很。 周遭谋士,纷纷七嘴八舌的说着,文人相轻,他们最是喜欢用贬低别人的方式,来抬高自己,下一位发言的谋士,必然要否认前者的言论,然后在高调的抒发自己的才气时,更是要来一句。 “在下所言,确如其事。” 简简单单八个字,就好像天下玄机,都被一人占去了,无奈,投身在了普通士族,若是让这些人,天生帝王之命,只怕是亡国还不够,得让后世人拖出来鞭尸才行。 “好了好了,诸位所言,皆是肺腑之言,接下来,静观其变即可。” 呼延合其实早就有想法了,在大军压境时,所有的理由,都只是借口,正如同判罪时,犯罪动机,只是为了掌握罪犯当时的心理活动,并非重点,重点是在于,罪犯所犯之罪,到底应该如何惩罚。 现在的情况,呼延合大概是一个还没有犯罪的歹徒,挟持了人质后,并没有人来搭救,因为这是乱世,正义之举,就好像是凤毛麟角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毕竟,与众不同的东西,往往难看到让人想吐,正义之举,放在太平年代,自然是一种楷模,事实上,只要能够保证生存,多做点好事,行善积德,谁不愿意呢? 可问题是在于,乱世之中,就连人吃人,都变成了默认的生存法则,那么所谓的善良,品德,又有什么意义呢?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这句话,不过是老实人,自我安慰的借口罢了。 真正的老实人,往往是懂得规矩,顺应大流的人,趋吉避凶,堪比超凡脱世的仙人。 可惜,仙人也是人,不是神仙。 “静观其变,这话说着容易,做起来难啊,多浪费一刻,襄县就有了一刻时间,来布置防守,想来,过不了多久,黄家港周遭,就会有伏兵了,多半是泥龙湾的守军。” 王强心里面这样想着,但是很显然,他想多了,此时的刘贝,诸葛等人,知道了黄家港已经沦陷的消息,立即做了一件非常对不起黄贞的事。 撤军。 是的,如果说刘贝撤军,是放弃据点,集合在襄县,合力对付呼延合,那么诸葛,就没有什么立场,可以和自己的岳父岳母相提并论了。 不过,这到底是个谬论,一向是相夫教子,相濡以沫的黄贞,也实在是忍不住了,当然,最后还是忍住了,因为他非常清楚,这种事,不能在这个节点爆发出来,要生气,要发火,也必须要等到撤军回襄县后,大敌当前,断然不可为此而拖延。 到时候,一个人的情绪影响了整个军队的回防速度,这口大黑锅,最后还是难免让诸葛来背。 人说是乱世佳人。 但是实际情况,却和人们所想象中的完全相反。 乱世,不存在佳人。 只有盛世太平,女人才似黄金珠宝一般珍贵,虽然都有被物化的情况,但是乱世的女人,除了被当做战利品以外,只有一个待遇,那就是到七重天应聘,成为那里的工作人员。 万幸,徐行是个有良心,有底线的人,他非常反感从事夜间特殊服务行业的人,虽然说,这是一个体力活,常常为了茶米油盐,每天上夜班,都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作为一个青春饭,七重天里的工作人员的工作周期,是非常频繁且枯燥的,三点一线的工作模式,让他们的身体,迅速衰老。 诚然,按照黄帝内经的说法,有阴阳调和的帮助,女人会看起来更年轻,更有活力,因为被疼爱了,滋润了,所以内分泌就正常了,新陈代谢也更顺畅。 说是这样说,正如同体力劳动者,身体会更快衰老一样,吃饭睡觉,挑战极限的三点一线,让这个行业的工作人员,不得不卡好点,白天是大多数人的正常活动时间,所以在夜间工作,白天睡觉,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常常被外面给闹醒。 有人说,七重天因为其特殊性,所以隔音环境好。 说实话,纵是如此,那些流言蜚语,依然可以隔着玻璃,飞到他们的耳朵里去。 由此看来,乱世佳人,完全就是一个幌子,美人尚且如此,丑妇,更是不必多说了,不过,黄贞虽然丑,却深得诸葛喜爱,或许诸葛有审美障碍,常人觉得丑陋的,他反倒是觉得漂亮。 然而,其中原委,也并非人人都可以理解。 “军师,此番变动,苦了你夫妻二人了,贝之罪也。” 刘贝的歉意很真诚,不过,这个时候,就算他跪下来道歉,也于事无补,更何况,诸葛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深明大义,在大义面前,亲情,也是可以舍弃的,只是可惜,这次舍弃的,是黄贞的亲情,而非诸葛。 爱屋及乌这种事,可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从诸葛的角度出发,辅佐刘贝,成就一番事业,加上泥龙湾这数万将士的生命,更是应该考虑进去。 “主公,岂不闻忠义为先,儿女私情,不过小事,事已至此,主公应速速回襄县大本营,集合军队,共抗呼延合的大军,臣早闻,西北狼,十五万铁甲骑兵,纵横一方,所向睥睨,堪称当世巅峰。” “依臣所见,必须要避其锋芒,待到局势逆转,再做计较。” 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势如虎,再而衰,三而竭。 这句话解释起来,非常的简单,就好像是一个有力气的大力士,他在那里疯狂的练器械,举重,硬拉,各种力量训练,但是这个时候,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并没有人在乎他,是否力大无穷,所以,兴致方面,被压的死死的,再下来,就是垂头丧气,精疲力尽了。 “若是只看兵力,整个西楚加起来,未必够这些土匪杀的,但是西楚却有一个最大的优势,那便是城池防御优势。” “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 “十五万骑兵,战斗力虽然精锐,可他们总未必见得,个个都会飞檐走壁之术,腾跨坐骑,朝着城楼上而来,因此,只要把守住城池,莫要让对方攻入城内,则一切尚有转机,反之,万事休矣。” 诸葛的一番描述讲解,正如同当年隆中对。 “此诚不可与之争锋。” 仔细想来,当年的诸葛亮,只是一个南阳躬耕的农夫,村夫之名,由此而来,古来多少豪杰才俊,都推崇诸葛亮,然而,他们都搞错方向了。 论能力,放在悠悠岁月五千载里,比诸葛全方面强的人实在太多,单单是汉末,便有北魏荀令君,稳压诸葛一头。 更莫要说文不如管仲,武不如乐毅这两个经典戏码了。 人在得意的时候,最是容易跌落谷底,因为站在高处,处于优势的人,是没有警戒心和怕心的,换而言之,天大地大,老子最大。 楚风得意时,就连马匹,都是草莓味的,只是,那时的他,仿佛忘记了,马,不吃草莓。 能力固然在茫茫历史中,排不上号,但是其品德,却是模范中的模范,与图图的君臣鱼水,更是传为千古佳话。 单单是凭借这一点,后世那么多人缅怀他,便是理所应当。 “军师,待到回城后,要不要即可通知二妹三妹他们回襄县抵御呼延合的进攻?” 刘贝很着急,也很担忧,因为他知道,一旦一边开战,其他势力就会想尽办法的去找麻烦,尤其在某些人,春风得意时,只要看中了机会,便是如同一条疯狗一般,四处乱吠。 狗,就是狗,没有人的自控能力,那是必然的,倒也没有什么好奇怪了。 “主公,万万不可啊。” “主公以仁德为立身之本,仁者,慈悲之心也,德者,恭谨自守也。” “现在,西楚之主,乃是徐行,而非主公,若是主公下令,使关张二将回城,此所谓僭越,乃是代徐行所令君主之事,万万不可。” 诸葛说的,倒也没有问题,只是,刘贝却并不是这样认为的,他有自己的想法。 “军师,二妹,三妹,相隔大本营,并不远,若是此时动身,完全来得及,我们只要在日落前回城,发一封疾书,快些送达,或许整合一下大部队,还有一线生机。” 在刘贝看来,呼延合简直就是恐怖电影里的反派,因为其扭曲和变态,所以显得猎奇而惊悚,更是因为其不尽如人意的外表,使得大多数受众,都会吓一跳。 呼延合作为世之枭雄,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早在巴蜀当守将时,刘关张三姐妹,便已经是在留意天下英雄事了。 只是可惜,现在出山似乎也并不算早,更不算晚,毕竟,要成就一番事业,总是要经历岁月的磨砺,加上命运的认可。 不经历风雨,如何见彩虹。 这大概是图图,不同于常人的核心原因吧。 或许,刘贝等人,怎么都想不到,接下来的历史走向,竟然会如此玄妙,或者用离谱来形容,更为贴切。 刘贝急行军,回到了襄县,城门先开后关,为的,只是能够多挣扎一会,至少,现在的徐行,对于这场战役,是不抱有太大希望,说清楚前因后果,刘贝也大概知道了,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的情况。 关张二人,加上玄家兄弟,正在东战场,进攻中楚,在与韩龙的交手中,可以说是不分伯仲,很难想象,在兵力劣势的情况下,关语的主力军,竟然可以突破韩家军的多重防御,战阵都给打乱了。 可惜,阵型乱了,未必就代表可以无视一切,就胡乱冲锋,虽然说,乘胜追击,是一种非常合理的战术安排,但是现在的局势,不足以让关语,直捣黄龙。 镜头,从北战场,拉到东战场,关语的军队,正在赣县的西城一带,肆意的挑衅,虽然他自己也不敢孤军冒险,但是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有些时候,胆子大一点,也未必不是好事,只要有谋略,勇气,就成为最锋利的宝剑。 “韩龙,我这冷艳锯,也唤作青龙偃月刀,你犯了兵器的忌讳。” 关语在阵前又挑衅了一次,只看见一个小黄旗,在赣县城楼上,迎风飘扬,虽然有风,却已经不再坚挺,不得不承认,人一旦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 刚刚新败撤军的韩龙,一想到自己的两个弟弟,还在和张菲,玄家兄弟鏖战,就气不打一处来,若是自己的两个弟弟,能够再争气一点,早点杀败张菲,火速来支援,背刺关语,或许还有反击的可能。 如今,虽然说不上大势已去,却也有三分颓势。 “忌讳?” “我呸!” “占了优势,就开始耀武扬威。” 有句话,用来形容现在的情形,最为合适,叫做,得了便宜还卖乖。 关语一路冲杀,抢了不少粮草军资,俘虏了约莫三千左右的敌军,可惜,韩家军的精锐,是一个都没有抓获,唯一造成的影响,或许就是让这些人的士气大减。 士气这个东西,玄乎的很,并不是有些人说的,可有可无。 从心理学的角度上来说,士气这个东西,等于是心理暗示,当人们,在看到自己处于优势的时候,膨胀和亢奋,是必然的。 何为膨胀?膨胀,就是把自己想象成更高级别的人,但是实际上,这只是想象,并非现实。 何为亢奋?亢奋,是一种情绪,一种精神状态,当一个人的内心深处,出现激动的反应时,入股不及时控制,那么激动,就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加深,从而变成亢奋。 事实上,往往亢奋这个情绪,会带来更多的错误,这也是为什么,情绪管理,是极为重要的能力。 在战场上,膨胀和亢奋,大概是可以理解为,立即生效的兴奋剂。 众所周知,兴奋剂是一种特殊作用的药物,最早是用于赛马比赛。 让比赛的马,服用兴奋剂,从而让马的爆发力,以及冲劲都有所提升,不过,这个行为,是有严重副作用的,长期使用兴奋剂,会大大缩短马的寿命,以及运动周期,换而言之,就是在加速淘汰赛马。 后来,兴奋剂也一度被体育界所使用,运动员在比赛前,服用兴奋剂,透支生命力和健康,来换取短暂的超人体能和恐怖的爆发力。 但是,这种透支生命力换取的体育成绩,不仅仅只是对自己的一种伤害和摧残,更是对于其他参赛者的不尊重。 战争,谈不上原则和道德。 但是体育比赛,至少应该有体育精神,尤其是在有身体接触,肢体碰撞的比赛中,一旦有一方服用兴奋剂,全方面的亢奋化后,拳脚无情,硬生生,不顾裁判和规则限制,活活打死对手,这简直就是违反了体育的初衷。 其实,有很多事,正在逐渐远离其初衷,不管是在哪个世代,都是如此。 仔细想来,河洛天子会的初衷,有点类似于奥运会。 虽然没有传递圣火这个环节,但是河洛天子会,也有象征性的标志,九州鼎。 然也。 早期的河洛天子会,象征物,正是各个诸侯王所拥有的大鼎,那个时候,谁拥有的地盘大,所拥有的九州鼎的数量,也越多,如此,皆有这两个互通的特性,完全可以彰显一代雄主的王霸之气。 不过,霸气这个东西,太过分了,也不好,尤其是在九州,人们都更加提倡仁德兼备,单单有霸气,而没有长者之风,就显得有点乳臭未干,让人很难去信服。 青年才俊,固然是好,然而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青年才俊。 试想一下,哪一个年迈的老翁,没有个少年时期的意气风发? 只不过是因为,年纪的增长,身体机能的退化,逐渐就淡出了人们的视线,正应了那一句俗话。 长江水,后浪推前浪。 尘世上,新人换旧人。 最初的兵人中,便有一位,最应景的人物。 那时节,大禹已经分化了九州,约莫只是百年光景,九州鼎所带来的气运,便是让各地都繁荣昌盛,这也是九州历史,自三皇五帝的辉煌世代结束后,为数不多的兴盛时期。 不过,从现在的角度看来,那个时期,并非是承上启下,再现辉煌,相反,这种更加趋近于,回光返照。 所谓回光返照,就是人在死前,身体机能会出现一段非常激烈的反应,声音洪亮,思维清醒,就好像是提前知道自己已经要离世一样。 那时节,正是辉煌时期最后的,回光返照。 不过,要说辉煌,倒也并非凡俗庸人所处之世。 灵气没有衰败,九州鼎中,尚且还蕴藏着无穷无尽的能量和气运。 在灵气,气运的加持下,许多能力者,都纷纷完成了多段进化,世代,也按照他们所预测的那般,茁壮成长,甚至都可以用,野蛮生长来形容,也不过分。 只是,有些事,在一个人看来,是如此的,在另一个人看来,却又都变了,这就是所谓的,主观概念,普遍具有差异性。 “天下不平事,皆有一剑平!” 这句听起来还算比较霸气的话,出自一位剑客之手。 严格意义上来说,上古时期的能力者,应该称之为修士,至于修的具体是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有说修命的。 寿命这个东西,没有人会嫌长,大家都是希望能够长命百岁,多活几年算几年。 也有人说,修运的。 人生在世,怎么过,都是过一辈子,然后百老归天,有些老人保养的很,长寿,能一百出头,甚至一百一十,一百二十。 说实话,这些都是个体案列,人生七十古来稀,能够活到七八十岁的,其实算是平均值以上了,寿命这方面差一点的人,一个甲子都撑不过,就提前退出游戏了。 更有人说,修财,修妻,修父母。 修财,尚且可以理解,人生在世,钱是非常重要的,作为通用货币,理应作为人的几大追求之一。 “金钱是万恶的,不是万能的。” “我实在想不明白,如果金钱都不是万能的,那么还有什么东西是万能的呢?” 简简单单两句话,道破了理想主义者和现实主义者的本质区别,然而,不管是理想主义者,亦或是现实主义者,他们其实都是理想主义者。 理想主义者,在为了遥不可及的美好,在努力,在无私付出。 现实主义者,更是如此,在欲望的驱使下,原本懒懒散散的普通人,能够变成勤奋务实的强者。 欲望的存在,有很多种形式,其中,求生欲,便是强者们,最核心的一点。 那位用剑的修士,在少年时期,就已经扬名立万,被无数人所追捧,不过,那个时候的九州人口,还远不如现在的多,算是一个部族,挨着一个部族,两个部族的族长,如果关系好,就结为盟友,反之,就彼此打仗,直到一方吞并另一方。 这样的现象,让剑修少年,有些疑惑,为什么人妖打打杀杀呢,明明普通的生活,就已经非常美满了,彼此囤货,尔虞我诈,难道才是这个世界的真实? 一个简单的问题,让剑修少年沉默了很多年,直到他四十岁那年,真正意义上了解了,什么叫做四十不惑,还有他一直都放在内心深处的芥蒂。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十九章 兵马思洛阳(九) 没有人会知道,剑士经历了什么。 大概是在幼年时期,剑士曾经被称为当时的剑道新秀。 因为天赋异禀,不少人都非常追捧剑士,这样的日子,如果可以一直继续下午,真的是一件人生快意之事。 可惜,命运最残酷的地方,就是在于,当一个人已然走上巅峰时,已然被众人追捧时,突然来一个莫名其妙的反转。 “不惑之年,却依然迷惑枉然,如此人生,真个废人。” 剑圣之名,在于少年时,意气风发,天下无双。 一柄玉剑,潇洒自如,万夫莫能敌手。 飘飘然,金丝踏云,纵身一跃,遁入天穹,邪魔外道,难逃法网,灵瞳所照之地,皆是太平安宁。 剑圣之名,约等于守护神。 然而,兵人之名,往往都是外强中干,剑圣的力量,竟然是通过牺牲无数个试验品得来的献祭之力。 然也。 早在上古时期,异能世界,就已经发展出了先进而强大的科技,那时的人们,不以科技作为生活的依赖,相反,他们深知,科技的存在,是为了让生活更便利。 反之,如果让科技困扰人的发展,如此,就是背道而驰,与科技的初衷,走了交叉路。 “我曾经以为,我的剑,是这个世界上最快的,没有之一,正因如此,我受万千青睐。” “大半生都自以为是,觉得天下人,没有值得高看一眼的存在。” “后来才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是,只是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被刻意塑造出来的,虚假的英雄。” 纵是临死之际,剑圣也没有明白一个简单的道理。 剑,确实又快又锋利,可惜,快不过岁月,也斩不断,早已注定的命运。 埋骨之时,是多少人的梦想破碎,又换来千夫所指,万人唾骂。 此一时也,彼一时也。 其实落井下石,是非常合理的事。 在巅峰时,普通人以崇拜强者为荣,顺应潮流,当然也在情理之中,反之,在强者衰败,甚至陨落后,整个局势就显得尤为明朗。 “当初我赐予的崇拜,现在还回来吧!” 戏谑嘲讽下,昔日的强者,狼狈不堪,心中懊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看着从众者那丑陋的面孔,真是唏嘘不已。 巅峰产生虚伪的拥护。 低谷见证虔诚的信徒。 其实,不管是哪个世代,总会有这种经典戏码。 年轻的强者在少年时,享誉天下,名满四海,也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完美国民偶像。 可惜,岁月无情,在经历了几十年的洗礼后,少年变成了中年,身体机能越发衰弱,精神力也越发憔悴。 最终,屠龙少年,难免终成恶龙,倒不是恶龙有多恶,只是因为,后世的屠龙少年,需要一个理由,需要一个借口,若是活生生的一个好人,被杀了,就做不到那种效果,人们只有在亲眼看到,作恶者,被正义审判时,才会心服口服。 至于这正义审判,是否正义,其实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要亲眼看到。 哪怕是魔术戏法,也可以达到这个效果。 狸猫换太子,人尽皆知,这虽然是一个民间故事,却抒发了背后,一个公开的秘密。 所见,未必为真,耳听,也未必为虚。 一剑出,纵横千里,可是人们,却从来都不会去反思,为什么偏偏是他。 天才,之所以被称之为天才,一方面,是其过人的天赋,另一方面,就是在于其横空出世,一时无两。 正如同一个被完美包装起来的产品,乍一看,很不错,很惊艳,以前从未见过,却又万分熟悉。 再一看,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瑕疵,但是无所谓,毕竟有看点,有噱头,而且,高富帅,白富美,自古以来,都是人们所追求的附加条件,若是一个天才,拥有非常不俗的外表,那肯定是额外加分项,古今难有一同,唯独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千古不变。 于是,那些有才华,又有外表的人,就成为了千古美谈,稍稍差劲一些的,就是霸主枭雄,威风一时。 其实,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些事物,千古一律,倒也没有什么差异,只是,古人作秀,搞噱头的手段,可要比今人,简单朴素的多,颜值,只是一个附加题,真正的主题,在于天赋和能力。 至于努力,那不过是人生路漫漫,必须要付出的汗水罢了。 时间线,再次拉回到现在。 黄家港,依然被攻破,黄继彦和黄夫人,已然陷入绝境,虽然是绝境,却未必是必死之局,相反,若是呼延合再有耐心一点,真的让他们两个来做决定,或许,这所谓的必死之局,真的可以被盘活了。 当然,前提条件是呼延合足够有耐心,而且这份耐心背后,必然有着一个更大的阴谋。 黄家港里的人,算不上好人,因为他们在乱世之中,只知道趋吉避凶,偏安一隅,称呼为名门,所作所为,却并不光明磊落,完全没有身为世家贵族的自觉。 相反,有些人,已经做了土匪,却依然怀着一颗热血之心,上思报国,下安庶民。 纵是如此,人们只得评判他们的道德,不能说他们做错了,因为,求生欲,让黄家港,变成了一个坚硬的乌龟壳,就算再窝囊,也可以保护一方水土的安宁,若非呼延合亲率十五万精锐,南下长驱直入,未必就那么狼狈不堪。 当黄继彦得知,来犯之人,是晋西北的呼延合的时候,那种原本的愤怒,已经变成了不甘和无奈,他深知,自己不是呼延合的对手,不管是个人对个人,还是手下人才对人才,黄家港,都是必败无疑,他黄继彦,也是必死无疑。 说是这样说,大敌当前,家仆们都在等一锤定音,希望老爷能够体面一些,用面子和尊严,换来下人们一条活路。 作为家主,黄继彦不可能不识大体,在这种局势下,他除了头像以外,再无其他生路,更何况,就算是投降了,也未必会得到呼延合的宽恕。 “我宣判你有罪!” 简简单单一句话,呼延合就能够以胜利者,审判者的姿态,直接问罪。 “生灵涂炭,尸横遍野,只因你不早降,该杀!” 西北狼的脾气,都很暴躁,他们未必不会说出这种混账话来。 反过来说,只要实力足够强大,并且优势已经占尽,再无翻盘的可能,这个时候,说点垃圾话,混账话,也就成为了增长士气的特殊手段。 士气这个东西,本质上就是精神兴奋剂,虽然也有负面影响,可是大体来说,是为了能够更快的取得胜利,所以是刚需。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 悠悠岁月,宛若漫漫长夜,在点点照耀的招摇下,暗淡,似乎并没有那么明显,只是,后来人们都知道了,那些照耀,是来自于月光,而月光,实则源自日光。 不过,星尘之事,未必尽由人言。 或许,是太阳把光辉,送给了月亮,毕竟,白月光,照耀在心头,真的很舒服。 正如同,在战场之上,男人挥洒血泪时,那种刚毅的浪漫,未必就比不上,竹马绕青梅,恩爱啼笑非。 真正被世人所认可的,不是爱情,那轰轰烈烈的感觉,难免有一天会淡化,最终消失,正如同逐渐逝去,再难挽回的青春。 人说是,婚姻是爱情的墓地。 可是,真正思索起来,莫非人人都希望,自己的爱情,死无葬身之地吗? 在西方神话中,有一种不死鸟,名为,菲尼克斯。 这种鸟,之所以被称之为不死鸟,正是因为其永生的方式,有些许不同,与其说是永生不死,倒不如说是重活一次。 诚如涅槃一词所代表的含义,生是一个过程,死却是一个结局。 过程之于结局,是偶然性。 结局之于过程,却是必然性。 当人们看到三月桃花开,春夏满地青,硕果延金秋时,就已经知道了,那白雪皑皑的寒冬,必然会到来。 其实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活着,那样,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黄继彦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人生就是这样,祖父是这样,父亲也是这样,整个家族,乃至整个九州...” “都是这样。” 不经意间,黄继彦的眼角落下了一滴泪水,为此,祭奠他即将消失的爱情。 “夫人,苦了你了。” “跟着我这么一个窝囊废,让你那么多年来,都一直操劳。” 二人的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胜似当年竹马绕青梅,胜似当年,性烈如火,口中唤道。 “着打!” 然后骑着木驴,围绕着一株小树嬉戏。 其实爱情这个东西,没有那么严格,也没有那么美好,说难听一点,不是所有爱情,都会有坟墓,也不是所有心爱之人,都可以携手步入婚姻的殿堂。 在一个,把子女当做是结盟联姻工具的世代,似乎追求自由,追求爱情,就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一样,然而事实情况,真的如此吗? 窈跳淑女,君子不能求? 非要歪鼻子,配上俏郎君,才是正确? “不,我有的,不是辛苦,是幸福。” 黄夫人摇了摇头,仔细想来,最初嫁给这个世人眼里的窝囊废时,似乎真的有种对方配不上自己的错觉,无奈,媒妁之言,在这个传统的世界里,在这个烽火狼烟的乱世中,就成为了一种形式主义。 倒不是说,媒婆的话,多么的有执行力,仅仅只是因为,媒婆的流言蜚语,太多太多,难听的话,也是数不胜数。 很多人都没有想过,既然是一个职业,那么就必然要收费,否则,给别人介绍伴侣,撮合亲事,难道真的是为了行善积德? 这很显然是不可能的,都是为了混口饭吃,养家糊口。 其中,更是隐藏了一些不成文的规定,以及生存守则。 “嫁个穷丈夫,那就要做好一辈子吃苦的准备。” “反之,嫁个富官人,那就要老老实实,规规矩矩,该当买卖的时候,就要有商品的自觉。” 是啊,拿钱买来的幸福,哪里会有什么真金白银呢? 货币都有造假,更何况幸福。 如此硬碰硬的东西,都免不了千万分之一的概率,幸福,嘴上说说罢了。 不过,谁说幸福,就完全不存在呢? 相濡以沫,难道就不是幸福?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难道就不是幸福? 这波啊,这波是男人的浪漫。 “这么麻烦,杀进去算了,全杀了,就没有目击者了,史官也不乱写,怕掉脑袋。” 府邸外,一个偏将心里这样想着,只是,他没有说出来,毕竟,在有大哥在的场合,小弟只要负责烘托气氛即可,其余时间,闭嘴才是正确做法。 或许,此时的晋西北诸将,没有人会在乎府邸中,黄家人的死活,毕竟,捕猎者,若是对于猎物留有余力,怀有仁慈,那么极有可能害死自己。 在自然界,是如此,在人类社会,更是如此。 只是,有些人的狠毒,就好像是从别人身上学来的,最终结局,只能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或许,不会有人知道,如今残暴不仁的呼延合,在少年时期,也是一个热血小青年。 是爸爸的乖儿子。 是妻子的好夫君。 孝顺长辈。 家庭和睦。 若是当初,没有父亲暴毙,没有妻子难产大出血,如今的呼延合,又该是另一番姿态,这大晋,又该是另一番光景。 可惜,历史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如今,黄家港的悲剧,多方面证明了非常简单的道理。 “我不犯人,人未必不犯我,我避世不出,人未必不会找来。” “用白话文来说,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用文言文来说,就是,勿谓言之不预也。” 其实,古来多少英雄,都败给了岁月,正如同大江东去,江水非白,非黑,乃是一江豪杰热血,难免唏嘘。 只是,判定一个人的价值,应该看他有能力时的所作所为。 可惜,这花花世界,有趣的东西太多,要用有限的生命,体验无限的精彩,实在荒谬,实在滑稽。 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十七八岁的少年郎,诚如每个行业,每个领域,都不缺青年才俊。 世代的洪流,席卷而来,长江水,后浪难免为前浪所击,尘世上,旧人难免为新人所替。 “看来,时间差不多了。” “马上有好戏看了。” 府邸外,呼延合的军队,刀剑齐鸣,发出阵阵催命之声,使得府邸内,众人都慌了心神。 刹那间,恶向胆边生,一个家仆咬着牙,攥紧了拳头,破口大骂道。 “不怨爹娘,不恨亲朋,更莫与老爷夫人,说甚闲话,此天过,地错也!” 家仆诉说着无奈,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原来,在闲杂时,便是老爷夫人,在将死时,便是一张又一张的催命符。 “小赵,这件事,我们夫妻二人也早就有心理准备了,熬在这里,始终不是个办法。” “说实话,没有人不怕死,我们夫妻二人,也是肉体凡胎,怕死,真的怕死。” “不过,若是能以我们夫妻二人的生命,换来府门上下,老幼家小的生命,想来,是件大功德。” 不知道,后世之人在看到这段历史的时候,会作什么感想,毕竟,这夫妻二人,都不信仙佛,只信事在人为。 能说出一个大功德,难免是自欺欺人。 家仆们含着泪,绑起了老爷和夫人,那种伤感,不知道是真的为黄家港的衰败而心痛,亦或是鳄鱼的眼泪。 不过,就算是鳄鱼的眼泪,这些人也不配,顶多是泥鳅钻洞,湿漉漉一片罢了。 大门吱的一声打开,呼延合微微一笑,正如他所料,大门,开了,人心,变了。 “主公,这个赌,算谁赢了?” 狄审半开玩笑式的说道。 呼延合也不避讳,直言道 “大丈夫,当以诚信为本,方能立于世界。” “这个赌,是三军将士赢了,我,愿赌服输,此番战役过后,大小诸将,豪饮三日,鱼肉瓜果,猪马牛羊,按年需分派。” “至于那十个大金元,照给不误!” 话音刚落,呼延合便已经翻身下马,刚准备去做个好人,却只是砸了咂嘴,邪魅一笑,说道。 “跪过来!” 此言所指,并非旁人,正是黄继彦与其夫人。 二人照做不误,他们知道,事已至此,不可能再有转机,折辱也好,给个痛快也好,全凭呼延合一句话罢了,重点是,拖一分,便多一分赢面。 “你二人,为何不早降啊?” 呼延合这个人,有个非常严重的坏毛病,做人过于低调,做事过于高调,其实按照他个人的性格来看,这种话,他是不愿意说的,只是,在三军将士面前,在浩荡大战之前,必须要放出点狠话,哪怕听起来是垃圾话,也不得不说。 “这句话,我倒也想问问将军,西北骑兵,进犯我黄家港,我黄家港忠臣良将,个个死战到底,若非以此攻心计,使我夫妻二人就缚,哪来你这般潇洒威风!” 黄继彦苦笑一声,紧接着,闭上眼睛,不再言语,其实,这大概算是他最后的倔强。 他跪的,不是作为胜利者的呼延合,而是身后一众家仆,家仆们,已经绑了主人,向呼延合表示了态度,释出善意的同时,也划清楚和原本主人的界限。 不得不承认,狗奴才就是狗奴才,谁是主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打心眼里,想要有个主子。 “哈哈哈。” “我幼年时,曾听祖父讲述过去的故事。” “那时节,九州尚且没有那么多军阀,不过诸侯王,却依然是九个,按照每个州,分化出去的州牧,即算是诸侯王。” “这是大禹的世代,就已经形成的权力局势。” “在荆襄一带,你们黄氏一族,算是最顶级的世家贵族,甚至同王族,不相上下,可惜,世事无常,在百年前,一场大动荡,导致了九州纷乱,诸侯王所拥有的权力,被悉数瓜分,有些诸侯王运气比较好,软禁至死,免去了君为臣弑的窝囊。” “可惜,并不是所有诸侯王,都有那么好的运气,在这场乱臣贼子,庙堂弑君的闹剧中,沾了霉运的,大有人在。” “还有一些,在大动荡之前,就已经衰败的家族,真的是不提也罢。” 说到这里,呼延合突然笑不出来了,他只觉得,自己是否在重复前人所为之事,如此,天下安定,岂不是成了永远无法完成的梦想,自己,算不算是一个被命运所操控的提线木偶。 “将军好兴致,莫非亲率大军来,就是为了讲点小故事给我们听?” 黄继彦很明显是在用激将法,可惜,呼延合不是那种会被情绪肆意左右的人,相反,他还在等,等一个借口。 严格意义上来说,是要找一个借口。 “兴致谈不上,只是很好奇,如果我现在用刀逼着你的家仆杀你,你觉得,这个假设,成立吗?” 呼延合拔出腰间的狼刀,冷漠的注视着前方,不知道目光所在之处,到底意在何方,在这个瞬间,他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猫和老虎,都是猫科动物,何以老虎是万兽之王,猫,只是人类的宠物?” 呼延合挤眉弄眼,表情看起来非常的欠揍,还时不时摆弄一下手中的狼刀,仔细想来,比起犬剑,狼刀的锋利程度,确实要高出不少,用狼刀来作秀,或许更有真实感。 “人,是一种高级动物,不管再怎么都智慧,也很难徒手击败大型猛兽,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很难喂饱那些大型猛兽,尤其是食肉动物,它们都是顶级的猎食者。” “呼延一族所拥有的兵人血脉,与正面战斗的能力者,类型相差甚远,所以,我们这个家族,研发出了一种,全新的战斗能力。” “兵法。” “理解什么叫做兵法吗?” “统御军队,指挥战役的总纲,称之为兵法。” “所以,智慧,要远超野蛮。” “当然,足够的智慧,其实就等于对应的野蛮。” 呼延合说了一大堆无关紧要的话,至少,对于黄继彦来说,是毫无意义的,不过,这却让身后诸将,清楚的意识到,只有呼延合的命令,才是整个晋西北的唯一,其他的,一概免谈。 “好了,接下来,让我揭晓一下,人性,到底有多么丑恶。” “黄老爷,黄夫人,你们知道吗?”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美好的事物,或者说,这个世界,从来不缺少发现美的眼睛,缺少的,只是真正美的事物,当洁身自好,投身在乱世这个淤泥臭水滩里,那么热血昂扬,约等于是没有脑子的莽夫。” “所以,我逐渐发现,智慧的重要性,以及野蛮的不可取。” 呼延合把手中狼刀,交付在了一个看起来比较年轻的男性家仆手中,非常冷漠的说道。 “即可杀了黄继彦!” 家仆颤抖着,结果狼刀,正准备刺向黄继彦,却峰回路转,猛的发力,朝着呼延合砍去,无奈,纵是呼延合,已经是个糟老头子了,再不济,他也是武将,比起普通人,还是要强壮许多,这一刀,轻松扣住刀把,被呼延合反抓用力,轻轻一拉,家仆便是直接被割喉。 “看到了吗?” “这就是不服从命令的下场!” 在场诸将都没有说话,他们知道,这句话,不是说给黄家港人听得,相反,这句话,是在警惕作为副将的他们,提醒一下,要规矩一点。 “哼,笑话,汝非吾君,吾非汝臣,何来命令一说!” 家仆中,一位看起来年长的老人说道。 仔细看来,这个老人,应该没有多大,估计也就是六十岁上下,与呼延合年纪相仿,只是,二人的精神面貌,真的是天差地别。 因为武将出身的原因,加上魔化会拥有更长的青春周期,所以呼延合已经是五六十岁的糟老头子了,依然还是很健康,很强壮,加上本身就是那种敢打敢拼的性格,所以并不显老。 反观这个老人,满面老人斑,而且须发都已经白了,虽然他自称是六十岁左右,不过从面貌来看,说七十八十,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当然说是这样说,他们又不是来讨论年纪的,尊老爱幼这种事,在乱世之中,简直就好像是掉在地上的狗屎,铲都没人铲。 “嗯,长者所言,甚是,说的好!” 话还没有说完,呼延合便抽刀一击,直接割喉,老人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直接倒地,或许,在乱世中,能够有这种痛快的死法,就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事,是要比死亡,更加难以接受的,正应了那一句俗话,罪不在己身,人人就是圣者。 有人说,这位老人,死的可怜,死的冤枉。 说是这样说,但是实际情况,却并没有完全展露在人们的视野里。 很少会有人知道,刚刚家仆提议绑主人,以换取仆人性命的时候,这位老人,竟然也率先表态,要捆缚老爷夫人,来让其他的家仆都活下来,毕竟,以少换多,属于是下下之策,更是没有办法的应急手段。 “敢于把他人之性命,当做筹码来交易的人,就要有敢于率先领死的勇气,若非如此,就莫要再视他人之性命如草芥。” 狄审也翻身下马,补充了一句经典台词。 草芥? 天地万物,若如草芥一般,任人摆布,肆意驱使,未免有点可怜兮兮,凄凄惨惨戚戚了。 不过,早在千年以前,人们就已经司空见惯了,那些凄凄惨惨戚戚的故事,多半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东西。 首先,要有一个兵荒马乱的世代背景。 其次,要有强弱分明的阶级差异。 最后,点缀一些世代背景下的爱恨情仇,家族矛盾,甚至是明确到个人的恩恩怨怨,打架要越少越好,显得故事的紧张曲折,并非平常故事可以比拟。 若是中间能够穿插一些回忆,老一辈的彩蛋揭秘,最重要的,还是主角团的成长,客观方面,亦或是主观方面,都要有所成长。 好看的,就是经典传承。 不好看的,就是抄袭失败。 文人的事,能叫抄袭吗? 分明是经典传承! 狄审这个人,没有什么别的爱好,除了看一些古代的小说以外,就是吃吃喝喝,享受一下作为精英阶层的特权待遇。 在一本,名为汉末群雄志的小说里,他看到了一个名为大汉的王朝,在外戚宦官的权力斗争中,逐渐衰败,士族力量,伴随着十常侍干政,黄巾之乱,董卓之乱,逐渐形成了一股新的力量。 废史立牧,更是让朝廷命官变成了坐拥地方的军阀,美其名曰,州牧。 在州牧的风气慢慢形成的世代背景下,越来越多的热血小青年,变成了心理扭曲的杀人魔,他们不是以杀人为乐,却会因为屠城抄家灭族这些罪行而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纵是如此,也改变不了历史的车轮终将碾压一切,让所有的英雄之志,豪杰之气,烟消云散,荡然无存。 “小说中,董仲颖,嗜血宴百官,以血酒来收获站队和立场。” “现实里,主公该杀则杀,不必亲手杀,便假借他人之手杀,妙啊,妙啊。” 狄审心里面这样想着,但是在这个情况下,拍马屁,不是一件合理的事,相反,还很容易拍到马蹄上。 老板在布局,在设计人心,员工一语点破,这不叫聪明,这叫砸场子,这种员工能有好日子过,真的是没有道理。 “好了,不要再拖延了,让我来看看,挑选谁来做这个改变历史走向的人呢?” “嗯,就让你这个小朋友,来完成这个壮举!” 呼延合的笑容,已经达到了猥琐的极致,人说是相由心生,真的是一点没错,他把狼刀交给了一位,只有七八岁左右的小女孩手中,然后指示他,用刀刃的锯口,来划破黄继彦的喉咙,使其缺氧致死。 “来,小朋友,抓住这个地方,然后用刀刃,直接一划,黄老爷,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小女孩虽然什么都不懂,但是他却明白,陌生人的话,不能听,更何况,在他看来,黄老爷人很好,经常拿糖给府邸里的小朋友们吃,虽然都是一些普通的麦芽糖,没有什么大花样,却能让小孩子们,收获最简单的快乐。 身后的大人,手一直颤抖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刚刚有人提议,要捆绑老爷夫人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同意,可也没有反对,身为从众者,放弃了表态和逆转局势的机会,也没有资格要求别人来为自己表态。 至于是否能够逆转局势,还是别开玩笑了。 十万骑兵,其中还有五万高阶魔化战士,莫要说是黄家港里的臭鱼烂虾,就算是上官雄复生在世,提领十万雄兵,也未必能够持平。 军事力量,分为三个部分。 其一,是指挥者的才能,为将帅者,往往可以让军队的实力,得到质的变化,狮子绵羊理论,便是围绕武将的才能而展开的论据。 其二,是军队的质量和数量,以质量为核心,在保证质量不下滑,整体战斗力不受影响的情况下,数量是越多越好。 诚如兵仙所言,多多益善。 其三,是后方资源的补给,除了国力强盛以外,还需要优秀的粮草运输队。 以上三点,缺一不可。 战争不是儿戏,稍有不慎,就是十万,乃至百万级别的死伤,理当思之,理当慎之。 人生就是这样,既不是快跑,也不是慢跑,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一场随时会结束的马拉松,毕竟,没有人可以拍着胸脯说。 “明天老子还活着。” 一般来说,莫名其妙说这种话的人,都活不过当天的午夜十二点。 “没有这个实力,喜欢硬装?生死簿我画,你画?” 某个拿着判官笔的地仙,如是说。 “小朋友,来,我来告诉你,刀,应该怎么用。” 呼延合握住了小女孩的手,微笑着,完成了一件非常残忍的事。 黄继彦倒下了,黄家港,在此宣布消亡,昔年荆襄一带,残存的辉煌,也在这个瞬间彻底灭绝了。 旧世代,终究会被新世代所淘汰,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尤其是在乱世之中,更是如此,没有逻辑,就是合理的逻辑,没有血腥味的杀戮,就是最残忍的杀戮。 看似是呼延合的胁迫,导致了小女孩,参与了黄继彦的击杀,实则是在场的所有黄家人,都没有能力,更没有勇气站出来,阻止这一切。 其实,这是一句废话,也是一个悖论。 若是黄家人有能力阻止这些悲剧的发生,那么呼延合也不可能攻破黄家港,这所谓的偏安一隅,也不可能被彻彻底底的拔除。 受害者有罪吗? 当然没有。 因为受害者是失去权益的一方,所以只有犯罪者才有罪。 不过,乱世之中,似乎对于这些事并没有那么明显的分化,也很少出现一个人,强调一套规则,以此来束缚一些精英阶层的人。 “明白了吗?” “小朋友,从刚刚那一刻起,你就是一个成年女性了,不要忘记了,今天的事。” 小女孩的脸上满是惊悚,他不敢看向倒在血泊中的黄继彦,老爷对于他而言,就好像是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好朋友,虽然严厉,虽然有的时候不苟言笑,沉默不语,可是在该有趣的时候,真不像是一个地主,更像是一个愿意吃苦耐劳的好人。 可惜,从那以后,小女孩再难遇到如此好相处的主子了,因为从现在开始,以至接下来的数年里,黄家港的人,都会有各自不同的待遇,这些待遇时好时坏,已经不是他们能够掌握的了。 “怎么样,诸将,今天的游戏,好玩吗?” 不得不承认,学兵法的人,是真的心理变态,他们的阴暗程度,都能够赶上小黑屋里的绝对漆黑了。 “哈哈哈。” 在场诸将没有回答,只是哈哈大笑,以表示自己对于呼延合的赞同。 其实,要得到众人的认可,并不难,要么有绝对的实力,要么,就是懂得众人所需所求。 武将想要的是什么? 无非是行伍生涯中,为数不多的犒劳,参军很辛苦,非常辛苦,可以说是所有职业中,最辛苦的,且没有之一。 但是,军人之所以坚毅,之所以乐观积极,正是因为他们懂得苦中作乐,一点点小的回报,就足以让他们确幸万分。 “将帅未必可爱,但是一兵一卒,他们可都是最可爱的人啊。” “所以,每个兵法家,都特别在乎战士的待遇,最贵的,未必是最好的,用心即可,因为,他们值得。” 虽然呼延合这个人,对敌人非常残忍,但是对自己的战士,真的是非常好,这场小战役结束后,军队很快就清扫了血污,加上时不时的来一场大暴雨,很快就把腥臭味给洗刷掉了。 不过,他们所犯之杀孽,却是怎么都洗刷不掉的,尤其是呼延合,他这种把生命当做游戏的筹码,把战争中的变故,当做是折磨他人的借口,真的是人渣中的人渣,变态中的变态。 可惜,纵是他遗臭万年,当时的胜利者,确实是他,没有旁人,这一点,真的是让人气的牙痒痒。 咬牙切齿如果能够杀人的话,那估摸着这个世界上的很多诸侯军阀,早就被杀的一干二净了,哪里还有那么多战争,等着他们挑起。 “狄军师,此番扫荡黄家港,只是当做据点之用,屠城即可,何必要再生事端,主公他羞辱黄继彦,无非就是想在兄弟们面前,显一显威风,摆弄一下霸主风姿,这个道理,就连我都懂,更莫要说其他人了,他们那些人,都精明的很,我是玩不过他们。” “只是,我怎么都想不明白,杀了黄继彦,也就没有那么多事了,可是主公却要借由一个小女孩的手,沾满血污,这种做法,未免有些过分了吧。” 一个小将军这样说着,狄审却是连忙摇头,看来,二人的意见相左,似乎有话要说。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二十章 兵马思洛阳(十) “小强啊,这种事,不是你我能够讨论的,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主子爷的困扰,我们能帮就帮,主子爷的兴致,我们能旺就旺。” “其余诸事,一概不论。” “旁人要说什么,要谈什么,两耳不闻便是。” 狄审说的是为臣之道。 从他的角度来看,倒也没错,可以理解为生存守则,可惜,道不同,终是不相为谋。 这个狄审口中的小强,正是王氏一族的当代四杰之末流,王强。 王强这个名字,可以说是烂大街。 王这个姓氏,原本就是大姓,人口非常多,所以重名的概率就相对一些冷门姓氏要大得多。 这王氏一族的四杰,指的是四个堂兄弟,勇猛刚强。 大哥,王勇。 二哥,王猛。 三哥,王刚。 这三个人的名字,听起来都非常的具有男人味,虽然是大众化了一点,重名率极高,但是重在意境和论资排辈,然而,事实情况,却和大家所想象的完全相反。 这三个哥哥,都是文官。 唯独四弟王强,是武将。 “小强啊,其实,这些年来,我也是看着你们四兄弟长起来的,说实话,你那三个族兄,都是学士,学士就是每天往那一坐,搞搞典礼,说几句固定的客套话,轻轻松松就把月俸给拿了。” “这年头,上阵打仗,未必有军功,倒不如在后方,做个文官,混一混生活,不管盛衰,起码能够保住家族不受灭门之祸。” “昔年,冀州一带,郭,周两大家族,曾为大将军,先后把控朝政,后来,时局动荡,人人自危,诸侯的势力,消亡衰败,最终由世家贵族们,统治九州,旧贵族的死亡,必然会迎来新贵族的诞生。” “问题在于,是否能够保住自己的家族。” “只要家族能够延续,那么贵族也好,平民也罢,都只是一个暂时的过程,明白我意思吗?” 狄审说的是掏心窝子的话,作为一个中年男人,自少年时,他的梦想,就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 其一,跟随自己的偶像,呼延合,若是能够助他一臂之力,那就是更好不过了。 其二,在不损害自我利益的情况下,让家族发展的更加昌盛,当然,这个所谓的自我利益,其实是狄审的私心。 说难听点,族人对狄审的帮助,远没有呼延合来的简单粗暴。 王家四兄弟,属于是踩着肩膀下来的,年纪相差不大,就算是老大王勇,也不过比老四王强大了十岁左右。 顺带一提,王强只比徐行大了三个月,也就是说,现在的王强,只是一个十九岁的愣头小青年,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总觉得这个世界,应该按照他的想法去发展,然而事实情况,却恰恰相反,这个世界,少了谁,都是一样在运转。 包括公孙绍,包括徐行。 “先生,你的话,也不无道理,虽然我不太听得明白,但是我还是会记在心里的。” 王强这个人,没有什么心机,有什么说什么,这也是他有别于三个哥哥的主要原因,顺带一提,没有坏心思,是当不了文官的,庙堂斗争,远比战场厮杀,要冷漠残酷的多。 动一动笔杆子,就能让人死无葬身之地。 “嗯,行,你先去吧,我先休息一下。” 看着王强离去的背影,狄审仿佛想起了自己。 那时节,正值金秋,秋天是丰收的日子,十五六岁的狄审,与其他同龄的孩子,有些不同,他把枯黄的树叶,堆积起来,与泥土混合,加入一定比例的河水,只消三日风吹,一个简陋的秘密基地,就做好了。 这个秘密基地,狄审称之为虎穴,大人们,则是称之为狐狸窝。 说实话,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把自己的秘密,分享出来,大人如此,小孩也如此,虽然十五六岁的狄审,并不似同龄人那般幼稚,可是作为孩子王的他,依然能够享受,这份独属于未成年的快乐。 男人至死都是少年,这句话,说的一点也不错,因为男人的浪漫和快乐,都很简单,可是,人生不可能一帆风顺,人食五谷,三灾两病那是必不可少的事,如此,快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所以,每当家族内部,发生了什么,让狄审不开心的事之后,狄审就会来到这个秘密基地。 诚然,每年冬天,秘密基地都会因为寒冬而崩裂,从金秋到初冬,这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足以让狄审发泄许多的烦恼,可惜,幼稚,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而且,并不保值。 伴随着年龄增长,纵是身处乱世,家族也没有忘记给家族后代,寻找伴侣的大事。 数年后,二十来岁的狄审,已经是个俊俏的翩翩少年郎了,当然,他有一个非常不好的习惯,出门总是喜欢戴着面具。 狄审所戴之面具,与普通的面具还有些不同,这副面具,乃是家族祖地的收藏品之一,与这副面具相同系列的,狄氏一族就拥有三副。 说起来,有点玄幻,虽然这本作品就是玄幻分类,但是涉及的传统玄幻元素,实在是少之又少,属于是披着东方玄幻皮的王朝争霸文。 纵是如此,也会偶尔冒出来一点玄幻色彩。 狄氏一族的祖地,有一个还算比较大的祭坛,毕竟祖上就是贵族了,有钱,不在乎这些,丧事从简这个概念,毕竟不是每个贵族都有的,先进思想,被世人所接受,毕竟还是需要时间的洗礼。 三副面具,分别象征着三种强大的自然元素。 幽蓝色的冰之面具。 赤红色的焰之面具。 紫金色的雷电面具。 狄审的祖上,出过不少可以获得面具认可的强者,借助面具,可以提升内力,也可以提升内力的修炼速度,还有一些其他的特殊属性加成,因为狄氏一族的血脉不算强大,所以这面具带来的效果,并没有产生什么轰动性。 据说,有一位先祖,曾经把三副面具合为一体,面具所带来的能量,甚至实体化变成了盔甲和武器。 可惜,那只是存在于上古时期的传说,有点类似于神话故事的感觉,对于这个世界的九州人而言,纯属胡诌。 当类似于神话故事的传说,被人们一笑置之的时候,这传说背后所真正存在的一些因素,就会被人格外重视。 诚然,在数千年来,狄氏一族都没有掌握这三副面具的真正力量,但是单独使用一个,还是不成问题的,狄审的祖父,可以使用雷电面具,父亲和狄审,则是被冰之面具所认可。 而焰之面具,依然尘封数百年。 因为家族中,并不是人人都有资格戴面具,除了要满足实力的要求以外,旁系子弟,就算实力达标了,也不可能拥有戴面具的资格,一次都没有。 “宗家的规则,就是为了让旁系子弟成为免费的亲卫军,这样的制度,迟早会发生内乱,到时候,自相残杀,这可不是我们想看到的景象。” 到了狄审这一代,很多古老的规则都已经被废除了,就连家族里的一些老古董都觉得,面具这个东西,既然宗家的人无法使用,那么为什么不让旁系子弟来尝试一下,万一旁系子弟中,也有天才,为什么不精心培养起来,当做未来的中流砥柱,振兴家族呢? 在历史的某一刻,不被世人所接受的先进思想,终于传播到了狄氏一族的家族内部,长老们依然是头发花白,身体机能严重退化,用老迈昏聩形容,最是恰当不过了。 当他们意识到,自己已经不适合在拥有权力的时候,家主之位,也传到了狄审的父辈。 那时节,狄审还是一个少年郎,二十出头的年纪,正是最应该享受快意人生的时候,无奈,长老们在放权之前,还定下了一件事。 这件事,便是狄审这一代的族人,该到了适婚年纪,都必须要联姻,不管是谁家的姑娘,只要他爹娘有钱有势有背景,那就联姻。 什么,歪七扭八,大龅牙? 无所谓! 反正是嫁给小辈! 后来,狄审接受了安排,接受了一个,相貌还说得过去的妻子,严格意义上来说,他的妻子,并不能算作妻子,只是一个,每天睡在一起,然后一起繁育子女的女人。 这样的事,任何一个拥有生育能力的女人,都可以做到,只是,一想到这个女人,为自己生了六个孩子,四男两女的时候,狄审心头难免悸动。 或许男人都有这个弱点吧,软肋这个东西,往往就是在于恻隐之心,狄审,也不外乎如此。 直到有一天,狄审遇到了当年,喜欢的漂亮姐姐,彼时的漂亮姐姐,已经不算漂亮了,或许是因为年龄原因,有些女人,老的比较快,这也很正常,又或许,是因为生活不如意所致,从狄审的情报网看来,漂亮姐姐这些年,受了不少气,他丈夫,是一个喜欢寻花问柳的狗东西,属于那种,一天不吃外卖,浑身难受的类型。 事实上,不管在哪个世代,男人只要色心不死,就会想着那个方面的事,而男人的色心,是至死方休的,若非如此,那些七十岁老翁,让二十岁少女怀孕生子的情况,岂非饭后之言。 爱情这个东西,会让人麻木,尤其是初恋,哪怕是单相思。 狄审一气之下,做了点糊涂事,他杀了那个寻花问柳的狗东西,然后一把搂着漂亮姐姐,说出了多年以前,没有勇气说出的话。 得到的回应,只是一个耳光。 当街杀人,这种破坏社会规则的行为,让狄审直接被押入大佬,更是无需多言,直接斩立决。 眼看着一念间,狄审就要被推到午门斩首了,一道急令,却是从军营,直接发到刑场。 那时的狄审并不知道,为什么呼延合要救他,更不理解,当街杀人这种罪行,竟然都可以被原谅。 不过,这些疑虑,都被接下来,见到偶像的兴奋给彻底覆盖了。 “能找您要个签名吗?” 说是没有说出来,但是表情方面,已经是非常明显了,就好像是一个中了五百万体育彩票,乐的合不拢嘴,睡不着觉的感觉,简直一模一样。 “你很有想法,以后,跟着我混吧。” 虽然这个话说出来,有点非常不合时宜,但是,呼延合真的就是这样说的,原封不动,一字未改。 “啊?” 狄审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他始终都觉得,作为一方雄主,说话应该威严而庄重,莫名其妙来一句跟着我混吧,显然是有失大体,不符合礼乐仪表。 再不济,也应该来一句。 “西北多才俊,小先生正当少年时,何不披甲从戎,为九州百姓,谋一份福报。” 可惜,呼延合并不是那种特别矫情的人,或者说,他应该是一个,性情洒脱,思维跳跃的人。 那时的许多人,依然还怀有梦想,依然还相信,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既然有分化的局势,就必然有和平统一的局势,未来必然是一片大好,一片光明。 然而,多年后的河洛天子会,更是直接把所谓的天下大势,搞了鸡犬不宁,原本已经是乱糟糟的九州,再一次爆发大战,甚至就连十四岁,刚刚学艺年满,准备下山回家的徐行,都没有能够躲过这为期的三年的诸侯混战。 顺带一提,这些年来,对于九州局势影响最大的人,并不是上官雄,而是他的三个徒儿。 郭幸,风安,周康。 (把三个人的姓氏去掉,名字连起来,就是,幸安康,幸,安,康,可惜,他们所处的世代,正是兵荒马乱,大灾至,人相食) 郭周二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消灭,取代了原本的齐鲁军阀,所谓的齐王,鲁王,四代人,近百年的心血,不过是给郭周二人做嫁衣罢了。 喜欢到处搞事的大楚,也被徐行灭国,更是为了徐行,做了嫁衣。 每当想起这些,狄审的内心深处,都有藏不住的戾气,正应了那一句俗话。 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住着一个公孙绍。 “兵法有云,战必胜,攻必克,义军所指,无所不破也。” “屠戮手无寸铁的百姓,逼迫一个小女孩,杀死一个慈眉善目的员外,这种事,难道可以称之为义?” “用刀剑之力,魔化自己的军队,让他们成为杀戮的工具,嗜血的恶鬼,这种事,难道可以称之为义?” “兵法有云,不义之战,败如山倒。” 那时的王强,心里面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是不是自己出生于王氏一族,完全是个错误,也完全是个悲哀。 若非如此,何必要见这天下不义,耀武扬威。 若非如此,三位兄长,名为当世人杰,却对边关事,只字不提,只道四海鸣,八荒吟,霏霏之音,不绝于耳,曼妙仙子,夜夜笙歌。 有的时候,王强甚至会问自己,到底是这个世代,真的有问题,还是自己,并不适应这个世代! 呼延合,纵是有雄兵百万,此战,也势必败如山倒。 “强哥,在这里胡思乱想什么呢?” “该是早点整顿,两日后,便又要急行军,直捣黄龙了。” 身后那人,拍了拍王强的肩膀,微微一笑,说道。 “叶少,你怎么有兴致来找我。” 这位被王强称之为叶少的人,乃是叶家三少爷,叶宸。 同属于秦地世家之一,叶氏一族。 然也。 这王强和叶宸,并非呼延合之门下,乃是秦地外借给西北狼的门客,只能说是合作关系,并非君臣关系,不过,说是这样说,实际情况,还是呼延合一家独大,掌握了那么多秦地世家的支持,也难怪呼延合不惧怕自己的大本营会遭到突袭。 “哈哈哈、” “强哥,你忘了,这次,我是随军军师啊,负责军械的调运和分配。” 神舟古来多才俊,这个世界,永远都不缺十七十八的少年郎,尤其是在各自领域,独树一帜的天才少年。 这叶宸有走马观碑,过目不忘的本事,算盘打的更是出神入化。 所谓走马观碑,乃是东周时期,六国之相,苏秦,苏季子的典故,这是一个说法,可信度不大,讲的是苏秦坐在飞驰的马车上,路过一座石碑,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就可以全文背诵,且一字不差。 如此本领,能否做到,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每一个在历史上留名的人物,总要有个什么奇怪的故事,来体现出他的非同凡响,但是实际情况,真的是这样吗? 过目不忘,固然有,可那是在看清楚的情况下,走马观碑的可信度不大,其本质,就是在用夸张的手法,来表现苏秦的超强记忆力。 叶宸,确有超强的记忆力。 “我可没有你那么好的记忆力,你这种看一眼,就能全文背诵的怪胎,可不是年年都有啊。” 叶宸叹了一口气,说道。 “拥有天赋,未必是件好事,正如同出生于世家名门,也未必是件好事。” “强哥,你说,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人生就是如此,在不经意间,就半辈子时光消磨掉了。 万幸,王,叶二人现在还是少年时期,无所谓时光,年轻,就是有资格挥霍,只是岁月无情,稍不留神,便迷失了。 “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这天下那么大,总归有人会站出来,统一九州,换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王强也叹了一口气,他只觉得,呼延合,不配,没有资格。 “强哥,这里是晋军的军营,有些话,还是谨慎点好啊。” “乱吃饭,顶多拉肚子,乱说话,可是要掉脑袋啊。” 听到这话,王强有点不乐意了,他拍了一下胸脯,说道。 “掉脑袋怎么了?” “我投身行伍,做了军人,就不可能怕死!” “我只是,不希望死在没有意义的事上。” 二人相视一笑,却是苦笑,或许是因为年纪相仿,或许是因为有着类似的梦想,所以,在初见时,两个少年英雄汉,就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男人的浪漫,莫过于此。 这独属于少年郎的热血豪气,好个风流,好个气魄,好个胆色。 “既然梦想本就遥远,那么何必就近原则?” 那一夜,趁着天黑,趁着诸将酒宴,两个热血小青年,策马扬鞭,离军营,朝着襄县而去...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一个身穿甲胄的小兵,此刻,也骑上了专属于他的战马,跟随两人而去。 第二天中午,多数战士已经醒来,一些喝得大醉的武将,则是还在酣睡,似这般开销,真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晋西北的老百姓们,还不造反。 这种大手大脚的恶狼,哪里是什么保家卫国的战士,分明一群烧杀抢掠的土匪! 清点好人数,狄审发现,少了三个人。 其中一个武将,一个军需官,还有一个执戟郎。 武将,自然不必多说,军需官,也是直抒胸臆,这执戟郎,有两个说法,也有两个级别。 其一,是外营执戟郎,也就是巡逻守卫,属于是低级执戟郎。 其二,是内营执戟郎,负责保护诸将的安全,属于是贴身护卫,高级执戟郎。 这位出逃的执戟郎,便是狄审的族弟,狄实的贴身护卫,高级执戟郎。 “无所谓了,这很快就能班师回朝了,哦,对了,王强和叶宸,也无所谓了,如果真的找不到,回去之后,再找一找,要是还找不到,就说他们战死了,发点钱,反正王家和叶家,人丁兴旺,不会有什么意见了。” 宝剑出鞘,若是不见血,那便不能回鞘,反之,若是一剑封喉,见了血,那便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带兵打仗了,但是呼延合毕竟是已经五六十岁的糟老头子了,还能有几年呢? 沉稳? 稳个屁! 人说是,老了就该安安稳稳,老老实实。 凭什么? 老年人,不该有老年人的浪漫? 哪怕是最后一次疯狂! 呼延合逐渐膨胀,曾几何时,他也是一个热血小青年,也知道,世界之大,强者很多,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兵人,没有资格与真正的天才,一较高下。 然而,上官雄的死,注定了呼延合的膨胀,试想一下,多年没有相见的两人,终于通过公孙绍的一番话语,见面了,虽然见面的方式,有点惊悚,打打杀杀,非死即伤。 不过,这也让呼延合起了歹念,愈发膨胀。 “上官雄已死,世间无人能与我匹敌!” 笑话! 要论能力,区区呼延合,怎配与帝师相提并论? 滑稽! 要论品德,论格局,论心怀天下,一个能够被刀剑之力魔化,宁愿舍弃兵人的荣耀,也要换来被魔化的懦夫,哪一丝,哪一毫,能比得上一个,至死仍是赤子心的少年郎! “进军,兵发荆襄!” “只取大楚王都!” “得徐行狗头者,赏万金,封上将军!” 狠话说了,条件也允诺了,剩下的,就只是看哪一方的战斗力更强了,只是,这十万精锐骑兵,都是被呼延合精心培训出来的杀戮机器。 其中,更是有五万之数的高阶魔化战士。 从兵法家的角度来说,质量大于数量,因为量变未必一定能够引起质变,真正的精锐,往往不会拘泥于数量的稀缺。 倒不如说,物以稀为贵,这五万魔化骑兵,已经是极限中的极限了,也是目前的呼延合,能够做到的全部。 真的很好奇,若是呼延合现在率领的十万之众,比之韩龙的十万之众如何,硬碰硬如何,游击战如何,消耗战如何,突袭战如何,阵地战如何。 “啊?” “这莫名其妙的,又来三个人是吗?” 徐行正在疑虑,为什么会有人在这种时候投奔他,还一次来三个。 “大哥,这王强,叶宸,我都听说过,他们都来自于秦城,是当地的贵族,这王强,是呼延合的门客,也是他的武将,叶宸是晋西北的文官,管辖关隘的税收统计和门户资料。” “哦,对了,王强有战场上,未卜先知的本领,叶宸,确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先前,徐行已经和通达兄弟拜了把子,有种当初,越城六花,结义仁山的味道了,不过,此结义兄弟,非彼结义兄弟。 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仁山那样,没有良心,忘了初心。 “如此,依二弟所言,这王,叶二人,倒是世之俊杰,如何应对?” “诸位,大可不必拘泥于君臣之礼,畅所欲言。” 行通达三兄弟中,只有刘达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没有必要,自己只是一个武夫,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要比发表一个优秀的意见,更具性价比,也更合理。 反之,一群文臣在思考,在讨论的问题,凭什么让一个武将给说出来? 纵然是最简单的道理,也应该是从合适的人嘴里,用合适的语气,合适的神态,合适的表情说出来。 “徐哥,按照我来说的话,其实,那王,叶二人,都是呼延合的手下,他们只是骑马而来,后面并没有任何埋伏,就连军队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如此说来,他们真的有可能是来投奔你的。” “至于动机,可能是呼延合这个人,说话比较难听,做事太过于张扬,使得两个年轻人看不惯,不想忍受下去了,所以就放弃原本的待遇,就近原则,来投奔你的。” 这个时候,最有立场说这些话的人是谁? 是钱开,亦或是司马龙? 他们作为两派人士的头目,应该是站出来,代表他们所处的群体。 钱开的话,就是包含了柳宓,林智,杨勇三人的意见。 同理,司马龙的话,就是包含了,邹虎,沈豹二人的意见。 司马龙原是豫县的随军谋主,不管怎么说,豫县也是晋城的领地,换而言之,司马龙曾经是晋城的军队文官,立场不对,说什么都是错。 反之,钱开是吴越人士,和晋城唯一的关系,可能就是祖上有亲戚,毕竟,那时节,九州还是部族文明,部族之间通婚,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嗯,钱开所言极是,有人才来投奔的时候,绝对不能吝啬自己的爱才之心。” “常言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这两年来,陆陆续续有天下贤才来投奔我,应该有必的原因。” 这是,徐行的狂傲和自信,又起到了特别关键的作用,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是否要接受第三个,与前两者同行的人。 “那人自称是呼延合的执戟郎,对于呼延合的生活起居,行军习惯,了如指掌。” “如此,是否要印证一下。” 除了王强和叶宸这两个已经被证实的人才以外,还来了一个,战马瘦弱,身材也不算高大魁梧的普通身材的少年。 这位少年,姓名,在军营中,也是以代号示人。 拔。 这是他在军营中的代号,也是他的自称。 “拔?” “你这个名字,杀气也太重了吧,你看我们几个的名字。” “我本家姓风,单名一个安字,代表平台祥和的意思,司马龙,龙是九州的守护神,也是不错的寓意,钱开,继往开来的寓意,林智的智,寓意智慧,杨勇的勇,寓意勇气。” 徐行说了一大堆,那少年,依然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只是,徐行的观察力,也绝非常人,他第一眼,就已经注意到了,少年腰间的一块令牌,这令牌上,用大篆,刻录着一个文字。 拔! 不要问,为什么距离很远,令牌很小,徐行还能看见,这是一本有超能力设定的小说,原则上来说,只要内力足够强大,透视能力者,也是可以在后续作品中出现的,更何况,星尘原本就拥有速读能力和望远镜能力。 “我姓戴,单名一个宇。” “你叫我戴哥也行,叫我宇哥也行。” “只要带哥,怎么都行。” 傲气,是男人的立身之本,但是过于傲气,那就成了狂妄,万幸,徐行不是那种拘泥于形式的普通人。 “好,肩膀齐为弟兄,我们年纪相仿,若是你真的有通天的本领,那我叫你一声宇哥,也不吃亏。” 或许,徐行并没有多么大的魅力,可是偏偏就有人喜欢投奔他,想要支持他,拥护他,只因为,他在该狠的时候,特别狠,该豁达的时候,又特别豁达。 总体来说说,张弛有度。 (怎么说,这波伏笔,横跨一百万字,张度和弛度的名字,就是为了这个哏。) “你叫我宇哥,我也不能让你吃亏啊,不如,我也叫你安哥,怎么样?” 徐行哈哈大笑,戴宇也跟着哈哈大笑,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人总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行,好,你愿意这样叫,我也不是不能答应。” 戴宇双手抱拳,表情突然变得非常的严肃,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徐行,就好像是要用眼神说话一样。 “安哥,话不乱说,男人,应该遵守承诺,此战,只要听我的,那呼延合,必败无疑。” 时间线,拉回到过去,这个故事,要从一个,非常特殊的地方,开始讲起。 众所周知,九州文明的起源地,在天水,那是伏羲,女娲的故乡。 天水成纪,那个梦开始的地方,那个,钻木取火,开启了炎黄士族最初形态的地方。 火焰,是从什么地方而来呢? 钻木取火,是依靠着什么作为灵感呢? 众所周知,火焰,是等离子态,而等离子态,都具有高温,高活跃性的特点。 如此,就不难知道,初生之火,其实是源自于天火。 何为天火,其实就是雷电。 雷电的温度更高,活跃性也更强,属于高质等离子态,在原始部落时期,或许就是因为一道闪电,劈中了一棵树,让原始人,看到了火焰,只是迫于技术层面和智慧障碍,所以并没有出现钻木取火。 后来,伴随着生物继续进化,那种对于火焰的渴求,在基因里被唤醒了,无数的先驱者,踏上了这条道路,唯有一人,成功了,他带领着华族人,成为了第一批学会使用工具,创造火焰的部族。 其名为。 燧人氏。 伴随着岁月流转,世代变迁,炎黄部族的文明,终于来到了令人感叹的五帝时期。 五帝之首的轩辕氏,自本族,分化出去一支部族,名为公孙一族。 此时的轩辕黄帝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分化出去的本族,竟然会在往后数万年的历史长河里,给其他家族,带来非常恐怖的打击和压制。 有本族分化,当然也会有联姻接纳。 这很正常,有进有出,符合生物学的一大特性。 时间线,往后再推一推,来到了大尧的世代。 尧舜禹之一的大尧,是上古时期的圣君,在这三位圣君的领导下,炎黄部族,克服了很多困难,也在社会文明程度上,有着质的飞跃。 如果说,燧人氏钻木取火,是让野蛮人变成了会使用工具的智人,那么尧舜禹的三圣君世代,就是奠定华族人,以礼乐为本的大进步。 不过,有大进步,就必然有大磨难。 在大尧之前,还有一位短命的君主,他是大尧的哥哥,帝挚。 帝挚并不昏庸,也不懒惰,更不穷奢极欲,只是因为运气不好,接手了一个烂摊子,在位时,四方灾祸不止,连同轩辕部族在内的九大部族,共同起兵造反,直逼帝挚而来。 帝挚在不久后,也因为心力交瘁而早逝。 那时的帝挚怎么都想不到,在他的弟弟大尧继位后,所有部族,都会变成乖乖孩。 因为,那个男人出现了。 以一己之力,横扫九大部族,距离霸占帝位,只差最后一步之遥的大羿,出现在那个世代。 诚然,这个世界没有十个太阳,所以大羿射日的故事,就不复存在,但是,大羿横扫九国,四海升平的故事,倒是有很多版本。 不过,不管是在哪个版本里,大羿的形象,都被描述成一个高大魁梧,声洪如钟,霸气十足,天下无双的完美男人,尤其是与嫦娥的爱情故事,更是被改编成很多的版本。 然而,那弯弓,直箭,却成了大羿的灵魂绑定神兵。 没有人会知道,在科技文明中,大羿所用的震天神弓,逐日神箭,其实是歼星级别的武器。 再后来,大羿所在的有穷国,分出一支专门射箭的部落,这支部落再经由不知道多少年的发展,演化出了一个姓氏。 张。 弓长为张。 寓意为,与长弓为伴之人。 不过,枯燥的继承,总归是要被淘汰的,很多年过去了,伴随着巫术世代的结束,宗教世代,开始了。 大宗师张道陵,开创了玄门宗派,传授世人以自然道法,修身养性之术。 再后来,道门的流派,越来越多,所传授的东西,也越来越复杂,越来越多。 但是万变不离其宗,只要是道门中人,必须要传承一种秘术,名为,五雷法。 所谓五雷法,其实就是术士所依赖的元素掌握力,那么问题来了,若是天生与术士相克,不能做这道门中的老法师,又该如何? 而且,过度的依赖咒术,依赖这种,完全是从自然中召唤出来的力量,真的合理吗? 这,应该算是技巧,亦或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呢? 伴随着各种各样的思考,有人,执迷不悟,有人,为之疯狂。 思想的高低,不能决定一个人的境界高低,参悟其中法门的,竟然是一个三短五缺的蠢人,也就是俗称的,痴儿。 这位痴儿,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天开窍了,说话也不结巴了,练武功的时候,也不同手同脚了。 由此看来,痴儿已经不痴了,不管是从心理健全方面,亦或是从身体健康方面,整体都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用俗话来说,便是开窍了。 不过,和那些有天赋的人一样,一旦开窍了,掌握了其中的奥妙之处,人,就必然会膨胀,于是,痴儿,也模仿着天师们,开宗立派,所得到的效果,一开始,似乎并不太好。 直到,一件事的出现,在带来了世代的转折点。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二十一章 刀剑舞天穹(一) 时间线,再次拉回到现在。 王,叶,戴三人组,自此是叛晋归楚,虽然没有带来一兵一卒,却也被徐行奉若上宾。 三日已过,估摸着晋楚之战,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宇哥,戴老板。” “这三天过去了,你这急训,赶得上吗?” 徐行所言,不为其他,只是觉得,以呼延合的急行军的速度,半月内,必然会到襄县,大战一触即发,在所难免。 更何况,襄县内部的守军,固然是从其他城池,调来了不少,扩充了人数,但是仅仅是人数,显然不可能与魔化人军队相抗衡。 “魔化人怎么了?” “我斩的就是魔化人。” 三天前,徐行和戴宇初见时,彼此之间,就已经说清楚,讲明白。 徐行承诺,只要戴宇能够帮助徐行,成功抵御呼延合的这一波进攻,不管是两败俱伤,亦或是呼延合知难而退,都算是抵御成功。 如此,徐行就允诺戴宇一件事。 “只要不违背道德原则,不违背天地良心,什么事,我都可以旅行。” 戴宇还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莫非让你趴在地上学三声狗叫,你都愿意?” 徐行点了点头,非常严肃的说道。 “宇哥若是能够抵御西北狼,保住西楚的子民,莫说三声狗叫,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锅,又有何妨?” 虽然徐行知道,戴宇不可能让他学狗叫,既然有言在先,那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有求于徐行,至于具体是什么事,另说。 卖关子这种事,做的越多,被人这样对待的可能性,就越大,徐行就是因为先前特别喜欢卖关子,所以这一次,戴宇也跟他来了一个,欲擒故纵。 “你只管把拔龙骑兵交给我,剩下的事,就只等呼延合那个老匹夫,前来送死了。” 戴宇非常的自信,徐行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无法确定,戴宇是不是真的拥有那么强大的能力,至少,在没有真凭实据前,徐行对于戴宇,还是持保留态度。 不得不承认,呼延合的急行军速度,真的非常快,虽然要比徐行等人猜想的还慢了几天,但是只用了一个月,就横跨南北,期间还连带着,摧毁了黄家港,来了一波将军抽車。 当然,在呼延合看来,黄继彦,算不上車,连副車都算不上,等多是匹蹩脚死馬,怎么逃也逃不掉。 “主公,前面就是襄县了,此地山林坡道,正适合作为据点,如此,再做计较。” 在出发之前,一众谋士就已经七嘴八舌讨论了许多,狄审只是把智囊团的建议都整合了起来,然后挑选出最合理的建议,不过,最终决定权,还是在呼延合。 “山林坡道,若是以深沟高垒作为防御,内有水源和食物,外可长驱直入,回防可依,但是急行军,未免容易被发现,倒不如在此处分兵,一路破北门,二路破西门。” 呼延合心里面这样想着,但是看着狄审等谋士那无比自信的姿态,他,还是觉得,自己应该迁就一下。 毕竟,魔化军队的实力,远超普通军队,就算有什么差错,也可以利用硬实力来弥补,更何况,他从来都没有把徐行当成过对手。 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在面对一个只有十九岁的小朋友的时候,心里面最直接的想法,就是稳操胜券,毕竟痴活了一甲子,能比不上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小屁孩,也是足够稀奇古怪。 不管是在哪个世界,阅历这个东西,真的是致胜关键,虽然呼延合在年轻的时候并不是天才,也不是同世代的翘楚,但是经过四十年的努力,当初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郎,已经变成了大器晚成的佼佼者。 如今,西北铁骑,只要一声令下,就可以让荆襄,乃至整个大楚,都灰飞烟灭。 当然,这只是呼延合的假设,并没有成为客观事实。 “好,就在山林口,安设营寨。” 命令发下,军队即可以列作为阵型,布置好营寨,突袭归突袭,想要在一天内结束战斗,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所以,战争说到底,还是应该依赖于补给和指挥者的随机应变。 “骑兵的资源消耗,是所有兵种里最大的,不管是战场上的粮食,水源,以及坐骑的草料消耗,还是战事结束后的后勤补助,维护,这都是一笔巨大的数目。” “三十年来,我精心打造的魔化人军队,更是所向披靡,但这仅仅局限于短兵相接,多年以来,秦地诸将,被我打的灰头土脸,不得不派出文官求和,王族使者议盟。” “因为资源紧缺,我暂时接受了求和结盟,如今,我终于还是迈出了南下的第一步。” 呼延合心里面这样想着,就好像是一个自言自语的疯子,唯一不同,就是他没有说出来,梦想这个东西,在没有实现之前,说出来,只是徒增笑料罢了。 纵是呼延合这种成功人士,海内人望,也不可能随意说出自己的梦想,更何况,那是与多少人雷同的野心。 半日时间,营寨就已经全部安置完毕,战前准备,也是一应俱全。 现在,只等呼延合一声令下,十万骑兵,就会直接洗刷整个襄县,让城池里的那些臭鱼烂虾们,感受一下社会的毒打。 “诸将听令,你们分作五批,一批统领一军,一军万骑,共五万骑。” “我自领一军,五万骑。” “共同冲杀襄县西北角,把北门和西门,尽皆围堵,我攻北门,诸将攻西门,破城后,先屠城,后开门。” 呼延合的意思非常简单,若是北门先破,那么自北门开始,尽数屠戮,一个不留,反之,若是西门先破,那么自西门开始,尽数屠戮,一个不留。 以本部破城为基础,展开歼灭计划,至于另一门的军队,是否破城,那是另一门的事,与本部无关。 自山林口,兵分两路。 狄审统领五个副将团体,带着五万精锐骑兵,直奔襄县西门。 呼延合亲率五万魔化人骑兵,直奔襄县北门。 如此,十万大军,被一分为二,看似是呼延合的魔化人骑兵,更加危险,实则在戴宇看来,不值一提。 “报!” “西北角,有大批军队动身,乃是分作两路,一路向南,奔着西门关口而来,二路向东,奔着北门关口而来。” 探子的一声报告,让徐行有点不知所措,虽然他在半月前,就已经知道了消息,刘贝和诸葛,也因此丧气十足,彻底慌了阵脚。 眼下,就只有祈祷真神迹会出现,来一批神兵神将,专门克制呼延合的魔兵魔将。 不过,此时的徐行还不知道,呼延合竟然有能力,培养出五万人的高阶魔化人军队,更离谱的是,五万个人,尚且可以理解,他甚至可以让坐骑都被魔化。 顺带一提,魔化人军队的坐骑配置,唤作烈鬃啸风马,也是烈鬃系列的北方马种,被呼延合魔化之后,从吃草,改成了吃肉,之前靠近山林水源,也是靠着野性,捕食水中的鱼虾龟鳖来吃。 “戴将军,如何对敌?” 玩笑归玩笑,宇哥可以喊,但是在正经场合,还是以将军为称。 “主公,那要看,呼延合是引兵来犯哪一门关口。” 探子闻言,即可回答道。 “呼延合是往东路走,想来是朝着北门关口进犯。” 戴宇微微一笑,即可起身,心里面想着。 “呼延合亲率军队,如此,必然是那五万魔兵,我当以拔龙骑兵挡之,看西门关口,交于旁人计较。” 戴宇皱了皱眉头,虽然他也很担心,以三万拔龙骑兵,对上五万魔兵,这数量上,和质量上的差异,是否能够稳赢,但是大话已经说出口,就好像是泼出去的水,再无收回的可能。 如今,除了要确保北门关口的防御,击退呼延合的精锐魔兵,更要留一手,对付狄审所调配的五万非魔化军队。 “戴将军,你大可不必担忧,主页有专攻,北门的防御,就全权交给你了。” “至于西门,我们会尽力守护,待到你杀退呼延合,再来一个两面夹击,剿灭狄审。” 说话的是叶宸,虽然他不懂兵法,也不会军事指挥,但是在参加了多次战役后,也大概看得清楚现在的局势,最重要的是,他的记忆力非常好,随军参加的每次战役,每个人的军功大小,包括每个武将的军事风格,他都一清二楚。 攻城战,不会太轻松,以身躯,开拓道路,强攻必有大伤亡,但是现在的情况,似乎并不容乐观,襄县守备空虚,刘贝和诸葛所拥之兵马,更是无心恋战。 主将的心态,往往决定了军队的士气,现在的刘贝,满怀对于诸葛的愧疚,正如同诸葛对于黄贞的愧疚一样。 最讽刺的是,黄贞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他甚至觉得,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不杀光呼延合的军队,为父报仇,他死都不会瞑目。 反观刘贝和诸葛,已经是陷入到了颓废状态。 刘贝还好,作为一个经典烂好人,心态方面还算不错,半月来,他已经调整了许多,接下来应战,估摸着不是大问题。 真正心结打不开的,是诸葛,黄家港惨案,让他想起了前世,曹孟德屠徐州,使得年幼的孔明,不得不迁居到了南阳,在故乡崩毁的阴影下饱受摧残。 “此处,便是襄县。” 呼延合叹了一口气,在少年时,他曾经听人说过,说是在这大楚王宫里,有一个地道,具体年份,已经无从考证,但是呼延合觉得,有些传说,就只是传说,并没有客观事实,可以证明什么。 更何况,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没有亲眼所见的东西,他是不会轻易相信的,尤其是这个地道,还有多个故事版本。 有说是凭借古代科技挖掘出来的,还有说是能力者的战斗所导致的天然大坑,后来有人在上面填了土,就变成了地道。 对于呼延合而言,这些故事版本,他更愿意相信,是古代科技所为,毕竟凭借人力,想要挖掘贯通大半个城池的地道,简直是天方夜谭。 不过,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化绝伦,也未必不可复制,空间系的能力者,修炼到极致,可以削去空间物质,这也是为数不多的法则系能力。 可惜,空间系的能力者,数量太少,数量达不到质变的概率,也变向导致了,顶级能力者里,几乎不存在空间系。 “终于来了。” “呼延合,今天我戴宇,就是要证明,正,终胜邪!” “我要让你因为傲慢的作风,以及泯灭人性的行为付出代价!” 正当时,戴宇腰间的斧头玉佩,竟然瞬间变大,成了一柄战斧,与常见的双面斧不同,戴宇的战斧,有点类似于石斧,单面,并不锋利,与其说是斧头,倒不如说是一体化的棒槌。 除了有刃口以外,完全就是钝器。 “弓弩!” “齐射!” 数千拔龙弓弩手,站在城楼上,朝着呼延合的军队射去,经过三轮齐射后,戴宇观察了一下敌军的能量波动,觉得时机依然成熟,便急忙下了城楼,朝着城门口的守军而去。 隔着断桥,两军最多只是在马上射箭,试探对方的动机,原本这样的局势,应该是等着呼延合不难烦,然后发难强攻,直捣黄龙。 紧接着就是戴宇势单力孤,无法抵御,北门被迅速攻破。 如果说,戴宇是一个能力者,纵是他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本事,在呼延合的魔兵魔将面前,也只是板上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可惜,戴宇是一个普通人,而且,还是一个,觉醒了上古时期,血脉之力的普通人。 众所周知,不管是哪个世界,能力者,都是主旋律。 尤其是在异能,武灵这两个平行世界,更是以所占比例最大的能力者统称,作为时空的代号。 不过,这个世代,已经很少有人知道,关于平行世界的秘密了。 平行世界,严格意义上来说,是被称之为平行时空。 时空一词,可以理解为世界,但是准备来说,是分成时间和空间这两个基础构成元素。 正如同氧气,是由氧分子组成,氧分子则是由两个氧原子组成,由此得出其化学符号的本意。 时间和空间,也是在基础世界中,无法被继续分解的元素,因此,时空,便是组成万物的基础。 有了时空的概念,再套用平行一词的理念,就非常好解释了。 在数学中有一个概念,两条直线,要么平行,要么相交。 这个概念,运用到时空观念上,就是一个成立的悖论。 何为成立的悖论。 平行世界,可以理解为两条线,这两条线,时间元素,固然是平行的,但是空间元素,却有一个相交点。 简单来说,这个相交点,就是已经销声匿迹数百年的时空之门。 顺带一提。 平行世界的存在,就有点类似于数学里面的象限。 分为,第一象限,第二象限,第三象限,第四象限。 象限中,伴随着直线一直延展的区域,就是平行世界,而区域中的任意一点,就是平行世界里的某个人。 在四个象限的交叉点,也可以理解为时空之门。 不过,并非所有平行象限,都会出现对应的世界,例如本作所在的平行象限,就只有三个象限区域。 并且,这三个平行象限区域所代表的平行时空,存在整体实力的差异。 最强大的是秘术时空,居中的是异能时空,最弱小的是武灵时空。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本作的男主角徐行,正是来自于武灵时空,而星尘武者的故事,则是发生在异能时空。 换而言之,后续的平行世界系列文中,还会描述一个,男主角来自于异能世界,但是却发生在武灵世界的故事。 那么问题来了,一般情况下,都会有四个象限,如果说,秘术,异能,武灵各自占了三个象限区域,那么剩下一个象限区域里,是什么呢? 是无尽的虚空,还是望不到边际的混沌? 都不是。 在这个象限轴的第四个区域,存在着一个阴阳平衡的世界。 称之为,时空。 时空,顾名思义,就是存在着两种极端群体的世界,不过,他们和真正的,还有本质上的差距,之所以叫时空,只是因为,他们自诩为神的使者,魔的信徒。 在这个时空,魔的信徒,就是其他时空的魔化人,也有血族的说法。 而与之相对的,神的使者,则是被称之为拔魔战士的群体,也称之为封血者。 其实,不管是拔魔战士,还是魔化人。 不管是血族,亦或是封血者。 本质上,是代表了两个极端,并非善恶,乃是秩序,与祸乱。 既然有魔化人,为祸世界,那么就有拔魔战士,支持公道,维护世界和平。 这戴宇,正是在异能世界,觉醒了上古血脉之力。 货真价实的。 拔魔战士! “放桥!” 戴宇一声令下,城楼上的守军,便是直接放下铁索,河桥落下,两军见状,都想着克敌机先,便是朝着交界点冲去。 在战场上,谁能占领地理优势,和先手战机,就已经有了很大的赢面,这一点,就算是不太懂兵法的戴宇,也是心知肚明。 拔龙骑兵,在坐骑上,利用马镫,力从地起,箭由心发,腰马合一,竟然的爆发力,直接灌输到每一支弩箭上。 弩箭直接贯穿骑兵的盾牌,却总是差了一点,正是这一点,给了呼延合反应的机会。 眼看着自己的精锐骑兵,险些被对方射成了筛子,顿时间,愤怒占据了大脑,情绪失控,一向沉着冷静的谋战派,在此刻把战争,想象的太简单了,接下来,他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会输的那么惨。 “该死的狗东西!” “原本是叛逃到这里了!” 万军之中,呼延合观望四方,很快就把战场扫了一遍,虽然他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是自从魔化之后,身体机能退化的就非常缓慢,现在的他,视力甚至比一些二十岁的年轻人还要好,相隔大半个战场,滚滚烟沙尘起,都能够发现戴宇。 虽然呼延合这个人,手段是非常残忍无情的,但是他对于军队的关心,可以说是仅次于自己。 作为一个利己主义者,能够有这种性情,足以证明,他是一个爱护兵卒的人。 或许,他不是一个好人,但却是一个好武将。 或许,他不是一个忠臣良将,更谈不上孝子贤孙,但却是一个好老板。 “诸将,众兄弟。” “此役,死战不退!” 呼延合的呐喊,响彻了整个战场,那宛若回音震荡一般的魔气,直接使得天地变色,乌云密布。 五万个人,五万匹马,在厮杀间,情绪失控,血液加速循环,身体机能暴涨。 成魔! 呼延合的骑兵,尽数变成了红眼,红皮肤,身上散发着血气能量的魔。 并非只是简单的魔化人,而是真正意义上的魔! 若是把魔化人,比作提线傀儡,那么魔,就是挣脱了丝线,自由行动的更高阶的生物。 似人非人。 似鬼非鬼。 呼延合能量暴涨,刹那间,兵人的威势被尽数转化为犬剑,狼刀的魔性。 刀剑之力中所蕴藏的魔气,逐渐蔓延,很快就席卷了整个战场,呼延合本人,更是浑身上下,散发着如同黑雾一般的邪恶能量。 残忍,无情,嗜血,招招致命,以敌人之血来解渴。 对于鲜血的渴望,使得所有人都陷入了疯狂,天地继续变色。 乌云笼罩下,灰暗的气氛,使得整个战场,都成为了绝望的炼狱。 然而,戴宇却在这时,面色沉重,或者说。 庄重,严肃。 “拔!” “魔!” “斩!” 戴宇一字一顿,眼神中,没有任何杂念,尽是快要溢出的杀气。 手持战斧,高高举过头顶,原本透明色的能量,逐渐变成了金色,笼罩着全身。 闪电在云层间躁动不安,宛若在等待某人的召唤。 轰隆一声,闪电伴随着雷鸣,降临大地。 戴宇手中的战斧,宛若避雷针,吸收了大部分的电能,只是接触到的一瞬间,金色的斗气,便环绕周身。 这个时候,呼延合才明白,刚刚的乌云,并非是自己的魔气所带来的天象变化,乃是为了戴宇吸收电能,所行之铺垫。 剩余的能量还有很多,那些被导入大地的电能,逐渐扩散开来,然后分布到每个拔龙骑兵手中的弓弩上。 然也。 这名为拔龙之威的弓弩,与戴宇手中的战斧,乃是同本同源。 戴宇手中的战斧,名为拔魔斩,乃是源自于时空的量产型兵器,属于拔魔战士的基础标配兵器。 而这拔龙之威,看似是风氏一族的原创,实则是改良了时空的工艺。 其真名为,拔魔弩。 戴宇毫无顾忌的冲进万军之中,金色斗气的庇护,让他宛若一个战神。 身后交战的拔龙骑兵,更是在吸收了电能后,彻底质变。 数十轮齐射后,整个战场都安静了,看着一个又一个,接连倒在血泊中的魔,戴宇没有任何的笑容,他并不开心,因为他知道,这五万人,五万马,原本都是无辜的生命,只因呼延合的欲望,被迫成为了杀戮机器。 屠刀下,断无正义可言。 那一刻,戴宇的泪水,还是绷不住了。 “此战,立定也!” 戴宇高高举起手中的战斧。 拔魔斩所汇集的,不仅仅只是电能,还有天地之间的正气,只是,没有人知道,这正法不义的电能,却也是在漆黑的乌云间所产生的能量。 正邪原本就是一体,不过是因为人的主观概念,而被直接一分为二。 杀戮和救赎,都涉及人性。 毒理和药理,本就是同源。 这个时候,呼延合瞪大了双眼,看着战场上,所剩无几的几位魔将,还有已经被赶尽杀绝的魔兵,心里面,更是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若是魔兵魔将的存在,只是为了让戴宇和拔龙骑兵大展神威,那么我这一甲子的人生,到底有什么意义!” 呼延合的魔气逐渐消散,漆黑的邪能,宛若破晓时,必然散去的迷雾,袅袅烟尘,不值一提。 “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一半,剩下一半,就只等徐行履行他的承诺了。” 战斧变回了玉佩,戴宇收回了拔魔斩,那一刻,他知道,接下来的事,已经不需要他亲自动手了。 “老贼的魔性,已经被祛除了。” 戴宇暗自道。 只是,他怎么都想不到,此次纵虎归山放龙人海,更是会引来之后的另一场大战。 拔龙骑兵想要突袭,生擒呼延合,却被戴宇阻止。 “没有必要了,现在的呼延合,只是一个废人,你们就算抓了他,也只是徒增杀孽罢了。” 拔龙骑兵,都是精锐,可以说是徐行所拥有的最强兵种,他们深知现在的情况,不似寻常战局,眼下,呼延合已经是个废人,既然戴宇都这样说了,倒是还不如快点支援西门关口。 呼延合灰溜溜的骑着马,背靠着山林,没有人知道当时的他,心里面在想什么,说实话,他是有私心的,这五万魔兵魔将,是他一辈子的心血,如今,被戴宇和拔龙骑兵,轻松击败,而拔龙骑兵的伤亡,甚至不到千人。 以三万,对五万。 五万被尽数歼灭,三万只有七八百的战损比,如此战绩,就算是有拔魔属性的额外加成,也未免有些离谱。 只能说,或许另有隐情,又或许,真的是天命如此。 正如同上官雄必然会输给公孙绍,而呼延合的魔兵魔将,也必然会输给戴宇和他急训出来的拔龙骑兵。 此时的戴宇还不知道,其实战胜魔兵魔将的,并非是什么拔魔斩,亦或是拔魔弩,而是他们心中的执念,或者说,正气。 魔兵魔将再强大,也始终不过肉体凡胎,越是入魔,就越是害怕同样执着的人。 面对自己内心的魔,唯有勇气这一条路,才能杀出重围,完成突破。 至于魔气,是否能够改变一个人的内心想法,倒也不重要了,毕竟,只有少部分人,可以被魔化,更重要的是,只有少部分的魔化人,才有可能成魔。 正如同,拥有拔魔血脉的人,并不在少数,戴氏一族算一家,可偏偏是最放浪不羁的戴宇,成为了当代,实力强劲的拔魔战士,能够轻松驾驭拔魔斩,以及拔魔战士所代表的东西。 名为勇气的执念。 北门的战事,很快就结束了,不过,似乎西门的战事,更加轻松。 时间线,拉回到魔化骑兵和拔龙骑兵对峙的时候,西门的战事,由此开始。 “徐行,呼延合亲率的那一支军队,肯定是魔化部队,北门,自然有戴宇把守,你不用担心,这西门的战役,只需要你开场就来一手杀气领域,威慑一下敌军的先头部队,然后直接冲阵杀敌,不要给对方先手的机会。” 云茹薇对于战局的分析非常的明确,他知道,若是那五万魔化部队,碰上徐行的杀气领域,真的未必会起功效,更何况,戴宇已经明说了,自己有克制魔化人的秘诀,虽然他们并不了解拔魔战士,可既然戴宇已经拍胸脯保证了,加上徐行一方,并没有稳赢魔化人的方法,只能选择相信戴宇了。 至于西门的战役,按照戴宇的情报,十五万精锐骑兵,只有五万之数是魔化人,刚刚好是呼延合分兵出去的部分,这一战的局势,就异常明了。 真的是要感谢沈豹,若非他受伤,也不可能遭遇牛文和秀丽姐妹的娘子军,更不可能引来呼延合的报复。 说实话,如果今天的局势,是徐行北伐,以楚攻晋,未必就能占到优势,相反,魔化骑兵的机动性,足以让晋西北的防御,迅捷而全面。 “三军听令!” 徐行在点将台开始指派人手。 钱开,柳宓,林智,杨勇四人为一军,率领三万步兵,正面防御。 司马龙,邹虎,沈豹三人为一军,率领五千骑兵,埋伏在西门关口的南边树林,缓缓前进,无论战局优劣,都要在绕到敌军后方的时候,一举杀出,只可骚扰,不可死战。 关张二人,并没有回防。 刘贝和诸葛,难以破势,故此领五千本部,随军其后,支援战局。 徐行拿着马槊,骑在螺旋上,傲视着前方。 虽然他很自信,赢下这西门的战役,可是,真正让他担心的,还是北门的防御,若是北门被突破,腹背受敌,便万事休矣。 只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戴宇是一个看起来不靠谱,实际上非常靠谱的人,纵是相处不久,却值得托付,用徐行的话来说就是。 “风险越大的事,回报未必越大,但是回报越大的事,风险必然越大。” “若是只想要大回报,却不愿意承担大风险,还是趁早开城投降,回天水种田吧。” 虽然是句饭后玩笑话,但是徐行却是非常严肃的说出来的,他对于天下局势的看法,非常的直白,既是欲望的体现,也是责任的体现。 欲望源自于徐行的图王之志,责任,是对于一个十四岁就饱受战争煎熬的少年郎,从男生,成长为一个男人的必经之路。 只要是杀戮,那就是残忍无情的,除非,把那些战争狂魔,暴力份子全部杀绝,才能换来短暂的和平,哪怕极短,也是物超所值。 “来!” 武灵放出。 星尘呐喊出现在徐行的身后,或许,在那三年的每个日日夜夜,陪伴徐行的,就只有星尘了,如今,星尘完成了两次进化。 从星尘到星尘呼唤,再到星尘呐喊,历经三五载,徐行也从男生,变成了男人。 十九年的岁月,削去了男生的幼稚和天真,也把男人的戾气和棱角,磨平了大半。 屠刀之下,其实是有正义的,只要心之所向,是为了美好的未来,那么过去的悲凉和现在的残忍,这一切,都值得。 或许,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这句话,并不完全正确,或许,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也并不能概括所有人的利己心理。 只是,在杀戮时,那副丑陋嘴脸背后,是否真的有一颗,以战止战的决心。 “开战!” 那一刻,徐行的杀气实体化,逐渐扩散蔓延开来,那一刻,原本难以控制的杀气领域,变得如同掌中游戏机一样,可以随意操控。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杀气,也是一种能量,内敛和外放,看似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可是,随心所欲的最高境界,难道不是欲所随心吗?” 徐行在释放杀气领域的瞬间,伴随着空之境界那源源不断的能量,终于,星尘,再次进化了。 很明显,一个早就被命运安排好的武灵名字,出现在了徐行的脑海之中。 星尘咆哮! 终于,徐行在十九岁这年,达到了大部分的祖先,都没有能够达到的境界,星尘的第三次进化,星尘咆哮。 借助着最新获得的武灵,徐行似乎是拥有了完全掌握杀气领域的能力,原先对于杀气领域,只能是可用可不用,因为生怕误伤到友军,虽然在星尘呐喊阶段,杀气领域已经可以控制方向和锁定个体了,但是这个控制,也是时好时坏。 有的时候灵,有的时候不灵,如此,依然有误伤到友军的可能性,哪怕很小,徐行也不愿意胡乱使用。 如今,是不得已而为之,哪怕会误伤到队友,他也一咬牙,拼了,却没有想到,在这个心境下,居然完成了一次进化。 如果说,星尘呼唤,是一种对于天下贤才的渴望,也就是所谓的求贤若渴的话,那么星尘呐喊,就是把一些负面情绪,发泄出来,毕竟,情绪的好坏,也会影响到精神力的强弱,呐喊,是一种简单的解压手段,其功效,也是非常直接,非常有效。 但是,作为一个君主,作为一个统治者,要具备的条件,有很多很多。 除了明辨是非以外,只有求贤若渴和情绪自控能力,是远远不够的,真正的君主,还需要威势。 用古人的话来说,就是龙威,天子之威! 有的时候,咆哮,未必是要发出声音的,此时无声胜有声,这个说法,才是真正的应景。 杀气领域逐渐扩散,宛若寒霜一般,在地面上,形成了类似于冰雾一般的气体,那时,众人才算是开了眼界。 “原来天才和庸才的差距是如此巨大。” 这个感叹,大概是每个世代都会有人重复的话,不过,正应了那一句俗话。 如果努力有用的话,那么还要天才干什么呢? 冰雾一般的杀气,席卷了半个战场,遭受苦难之人,尽是呼延合精心栽培的西北狼骑兵。 “这就是精锐?” “不过尔尔!” 徐行放肆的施展着他的杀气领域,眼看着先头部队,已经接连倒下,短短的交手,就已经折损了数千人的军队,还有几员战将。 狄审眼看着情况不妙,心里觉得,要不然就朝着北门去,转变一下战场局势,强攻一门即可。 但是,呼延合已经是有言在先,要各自为战,同样作为西北狼的一份子,狄审突然觉得,马革裹尸,也未必不是一个好的结局。 这些年来,自己一直都在为了偶像,呼延合而服务。 任劳任怨,甚至不惜和族人有误会和矛盾。 在他看来,只要是呼延合所言,必是真理,只要是呼延合所为,即是正义。 或许,这是一种没有道理的个人崇拜,又或许,狄审只是一个小配角,为了让这个乱世,看起来有那么一点点人情味。 钱开的正面军队,直接冲了上去,两军交战之际,刘贝和诸葛所率领的五千本部,更是紧随其后,充填战场。 司马龙的骑兵军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了后方,眼看着狄审的军队,已经是节节败退,也已经是顾不得什么游击不游击了。 杀的正起性时,北门也是传来捷报,拔龙骑兵,直接支援而来,简单的十几轮齐射,快速的扫清了战场,这也就意味着两件事。 其一,戴宇真的没有骗人,他真的有克制魔化部队的手段。 其二,盛极一时的西北狼,被世代的车轮给碾碎了,一时之雄,呼延合,努力了一甲子的心血,在此,付之东流,荡然无存。 其实,除了以上两件事以外,徐行还看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天下局势,又要发生大洗牌了。 既然呼延合已经被杀败,成为了戴宇和拔龙骑兵的陪衬,那么谈不上新秀崛起,至少晋西北,一定会乱成一锅粥。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二十二章 刀剑舞天穹(二)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或许,呼延合现在的状态,就完美符合这句话的意境。 少年时,隐忍蛰伏,被同龄天才,稳压一头,难展报复,老年功成,却惨遭滑铁卢,这大概就是人生的最大悲哀。 明明已经非常努力了,可是到最后,还是做了别人的陪衬品。 诚如当年祖龙横扫六合,一统天下,最终难免是为高帝做了嫁衣。 其实历史没有什么好可惜的,因为过去的事,才能称之为历史,现在的事,称之为时事。 过去不可挽回,未来可以改变。 唯有紧握命运之拳,把握现在,活在当下之人,才堪称天选。 十万大军,半日便已消散,一同消散的,还有究其一生,一甲子的隐忍蛰伏和暗箱操作。 为了今天的这一战,呼延合杀了多少无辜的人,沾染了多少同袍兄弟姐妹的血,那些无辜的妇孺老人,在呼延合的野心驱使下,被迫成为了魔化实验的对象。 残忍的实干家,往往会比空口说白话的梦想家更加讨厌,虽然他们对于世代确有贡献,但是所带来的痛苦,则是凌驾于微小贡献之上。 或许,从一开始,呼延合就比不上与他同世代的上官雄一众,因为上官雄虽然有过迷茫,对于一些大事,也手足无措,可至少,上官雄不屑于借助一个在大多数人看来是坏人的力量,来完成所谓的公道梦想。 仔细想来,魔化这一条路,真的算是梦想吗? 亦或是可以理解为,自甘堕落? 刀剑之力,为什么会认可呼延合,只是因为,呼延合献祭了自己兵人的力量,还是说在父亲和妻子,相继离开后,那一瞬间的失落感,让刀剑之力,找到了归属感。 讽刺的是,就连呼延合自己都觉得,魔化,是从公孙绍诋毁自己的妻子,激怒自己的那一刻开始的,然而,事实情况却和呼延合所想象的完全相反。 在父亲和妻子相继离开人世的那一刻起,在灵堂前,察觉到亲人的死亡,似乎并非偶然时,心中燃起的复仇欲望和杀意,便足以让刀剑之力,侵蚀心智。 人的善恶,只在一念之间。 作为一个军阀,呼延合在这一甲子的人生,可以说是成功的,虽然最后惨遭滑铁卢,可至少他已经完成了大多数武人,几代人都做不到的事。 这种成就,是很难复制的,尤其是在天赋不足的情况下,终于在某一刻,反超了上官雄,就算只是一点点,哪怕只是某一刻,对于他而言,也已经是毕生所愿了。 正应了那一句俗话。 辉煌一刻谁都有,别拿此刻当永久。 上官雄天赋和实力都是独步天下的存在,可他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呼延合的魔化骑兵,也是响彻西北,一时无两,可狄审绝非统兵御将之人,呼延合也把徐行这帮年轻人,想的太简单了,最终失败,也是必然,而非偶然。 一人一马,暗淡无光的刀剑,别在腰间,曾经制霸一方的枭雄,如今好似一条丧家之犬,正如当初,徐行在皖县城下,被仁山,韩龙羞辱一般。 诚然,还有五万兵马,驻扎在后方,可是主力军,已然被戴宇歼灭,在徐行的杀气领域面前,士气这种东西,更是不复存在。 倒也不是说什么,恶人还有恶人磨,只是戴宇作为拔魔战士,刚刚好天克魔化人,而徐行的杀气领域,在那个时间节点,更是触发了进化的机制,满足了第三段进化的条件。 星尘咆哮,直接使得杀气领域变得精准无误,甚至可以做到单对单的完美释放。 狄审所率领的军队,虽然都是精锐骑兵,可是在这毁天灭地一般的杀气领域面前,就显得像一群蔫了的菜花,又烂又臭。 更重要的是,荆襄城内的守军与西北狼的战斗力差距,并没有呼延合想象中的那么大,士气这个东西,往往是决定一场战役胜负的核心点。 绕至后方的司马龙,邹虎,沈豹,更是把自己的能力,运用到了战局配合中,异能组合技,油然而生。 金色的闪电之力,宛若附着在物质上的活跃分子,邹虎的雾,沈豹的冰,合二为一,变成冰雾谜团,足以淹没数千人,更何况,冰雾的力量,也使得原本就导电的人体,更加潮湿,提升了导电性,配合以司马龙的电能,更是只能听到连环不断的噼里啪啦。 狄审等诸将,也在此战中,尽皆身亡。 有的时候,胜利就只差了一步,也有的时候,失败就距离人们很近。 金戈铁马,潇洒风流时,切莫太高兴,因为今日是成,未必长久,明日之败,未必甚远。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缺十七十八的少年郎,尤其是青年才俊,更是不可胜数,当呼延合年华老去时,侥幸心理油然而生。 “人生是一场耐力比赛,跑累了,就放慢速度,缓和一下呼吸,调整一下心态,但不可停下来。” 不得不承认,当初的呼延合,还是一个头脑精明的热血小青年,对于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都看得非常清楚。 原因也很简单。 因为他并不是顶级强者,世界上的很多特权,他都享受不到,所以,他深知局势的严重性,以及自己的不足。 人说穷时,恶向胆边生。 一旦到了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时候,哪个叫道德原则,什么叫法律法纪,统统抛至九霄云外了。 事实上,几乎所有的罪犯,都是因为别无他法,才会去作恶,才会去作奸犯科,若是生活美满,幸福快乐,谁会去做一个坏人呢? 不过,这并不代表,坏人的存在,就是合理。 此正如徐行所言。 “你所承受的痛苦,不能作为你伤害别人的借口。” “若是人人都似你这般,受苦受难,就要报复世界,还不被制裁,那么天理何在!法纪何在!” 人说是,塑造一个反派,就应该给予他天赋,能力,机遇,环境,先让他尝尝甜头,感受到人世间各种各样的幸福和美丽,紧接着,在猝不及防的时候,夺走属于他的一切,残存的,唯有心头的愤恨,与复仇的怒火。 呼延合,就是标准的,传统反派。 少年时,就拥有了太多太多,除了自身实力,没有达到同世代的顶级以外,所有的美好,他都拥有。 能力强大,慈爱的父亲,温柔善解人意的母亲。 原生家庭带来的最纯真,最简单的幸福,在呼延合身上,得到了完美复刻。 一边感受着父母的精心呵护,一边逐渐成长。 终于,在情窦初开时,拥有了一段甜甜的爱情,虽然也是稍有曲折,却比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自由恋爱,还要自由。 在那时节,族人们对于呼延合的态度,还是相当友好的,无论如何,宠溺谈不上,至少是把他当做家族的晚辈后生来照顾,来疼爱的,试问,家族的血缘关系,以及父母的精心呵护,再加上良师益友的陪伴,捎带脚,来了一个彼此喜欢的妻子。 这样的生活,难道称不上幸福快乐? 可惜,幸福和快乐,是有限的,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东西,都是共用的,有人得到了幸福,就必然有人要承受痛苦。 慢慢的,呼延合就成为了一个杀人不眨眼,性格极其复杂的人。 世家贵族的荣耀,被他忘得一干二净。 脑子里,除了要制造魔化人军队,抓紧时间复仇以外,就唯独剩下两个不算太乖的女儿,属于是最后的牵挂。 不过,此战以后,呼延合应该是没有机会,看着自己的女儿,逐渐嫁作人妻,幸福快乐了。 毕竟,一个花甲老人,在承受了这种打击后,若是还能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那真的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山林外的烟尘,遮蔽了视野,乌云散去,呼延合的身影显得那么的孤单。 十万大军,魔兵魔将,被尽数歼灭,一个不留。 唯独是作为首脑的呼延合,被戴宇的私心给放过了,仔细想来,现在的呼延合,真的是生不如死,戴宇之所以放过他,也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杀了多没意思。 让老贼留在世上,多活一天,就要多受一天的精神折磨。 “魔化是一件非常折磨的事,不管是自己入魔,还是陷害别人沾染魔性,都是要经历很大的精神摧残,才能算是入门起步。” “不过,从现在开始,这世上的魔化人,应该都会安生消停一段时间了,毕竟,他们之中最强大的头目,已经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此时的戴宇,算是比较膨胀了,然而在他的内心深处,还隐藏着一个秘密,正是先前,他对众人隐瞒,给徐行打的哑谜。 战役结束,以徐行一方完全胜利作为结束。 诸葛和黄贞,在为黄继彦办丧事,黄家港枉死的冤魂,也在其列。 襄县守军的伤亡不大,战损比微乎其微,整体来说,是一场势如破竹的反击战,就在所有人都觉得,是呼延合的大军,不堪一击的时候,徐行率先发现了盲点。 全军上下,欢庆三日,一向不准饮酒的规矩,也在这三天被临时免除,换而言之,一帮憋了十几年的老酒虫,终于可以开一开酒戒了。 说实话,昔年大楚还没有分化时,不管是哪一方诸侯,都严令禁酒,尤其是军中将帅,更是要以身作则。 除了仁山这种,自以为可以掌握人性的武人以外,几乎没有人会让服役期间的军人喝酒,这是一种明犯戒律的行为。 不过,徐行先前已经立誓戒酒,天下一日不安定,他就一日不饮酒。 这一点,他做到了。 看着将士们,大快朵颐,抱着酒坛子,咕嘟咕嘟的享受时,说实话,他馋了,但是他知道,若是自己立下的规矩,自己都不能遵守,便不能服众。 一个合格的统治者,只要应该拥有立身之本,而诚信,则是最重要的立身之本。 军帐里,除了徐行以外,还有一个人,也没有喝酒,那就是戴宇。 说实话,戴宇是个性格比较洒脱的人,按照常理来说,这样的人,最是喜欢喝酒,符合性格爱好。 不过,他今天是滴酒未沾。 或许是因为这几年的军旅生涯有关,已然养成了自律戒酒的好习惯,又或许,是希望自己能够在乱世之中,时刻保持清醒。 “主公,战事已毕,应该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了。” 戴宇并没有像先前说好的那样,称呼徐行为安哥。 徐行也没有称呼戴宇为宇哥,这叫规矩,也是男人之间的默契。 “戴将军,这个话,就有点生分了,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我能满足,肯定满足。” “不过,前提条件是,不能违反道德原则,天地良心。” 说是这样说,徐行是个什么人,这都一百三十万字的剧情了,他但凡有一点点道德原则,早就死的连渣都不剩了。 至于良心,不会真的觉得一个会因为立场相反,就直接动手杀人的变态,会有什么良心吧。 乱世虽然没有法律约束,可是道德公义,仍然是判定一个人好坏的核心标准,徐行这种人,典型的利己主义者,坏的很纯粹。 所以,从理论上来说,只要是戴宇提出来的要求,徐行都不会排斥,至于是否旅行,两说。 “主公,先前我已经解释过了,我手中兵器,名为拔魔斩,是魂界的量产型兵器,专门用来对付魔物。” “此番能够杀败呼延合,也是因为他的精锐骑兵,皆是魔化人军队,呼延合本人,更是已经成魔,拔魔斩,对魔性,有着天生的克制能力,所以才能轻松得胜。” 戴宇一边说着,一边灌输正气到玉佩中,玉佩很快变成了一柄战斧,这便是他口中所说的拔魔斩。 “拔魔斩,若是在能力者手中,便是只能作为砍柴,伐树的工具,形同废铁。” “可若是在拔魔战士手中,却可以作为歼灭魔族的神兵利器。” 戴宇的这番话,说的徐行是一头雾水,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个世界上,应该只分作两大群体。 占比最多的普通人,还有极少数的能力者。 至于能力者,要分为秘术,异能,武灵,这是后话,属于是大分类中的小分类,而普通人,实则属于是每个平行世界里,占比最多的群体。 何以戴宇的话中,似乎在明示,这拔魔战士,应该是分类到普通人一类。 “戴将军,我有个疑问,不知道该不该说。” 徐行支支吾吾的,他觉得,对于一个刚刚认识的人,如此追问,总是有点不太礼貌,所以语气相对内敛,不似先前那般张扬。 “主公,你是想问,拔魔战士,为什么会和能力者区分开,对吧?” 徐行点了点头,戴宇微微一笑,举起了手中的拔魔斩,说道。 “因为拔魔战士,虽然有内力,也有不俗的战斗力,但是本质上,只能克制魔物,对付大多数的能力者,拔魔战士,是打不赢的。” “换而言之,拔魔战士如果抛开对魔的克制力,仅仅只是比普通人强壮一些,战斗技巧精妙一些,若是与实力强劲的能力者交战,则是必备无疑。” “相反,一些魔化人,在成魔后,自身能力会产生二次变异,其魔性会污染内力,恶化能力,使得性格越发残暴,杀心越发的重,其破坏力,也是呈指数级提升。” “如此,许多正派人士的能力,就很难对抗成魔的能力者,这个时候,就必须要利用拔魔战士的特殊体质,去拔魔,祛除这些人体内的魔气。” 戴宇手中的拔魔斩,并没有任何的能量波动,有的,只是一丝丝正气,想来,他在对战呼延合大军的时候,便是利用这一丝丝的正气作为引子,吸收天地正气为己用,所以才能够克制魔化人魔气。 正邪之争,绵延千秋万载,始终没有结束,说是各有千秋,但是拔魔战士的旅途,却要比魔化人,悲惨许多。 因为魔化人在暗。 拔魔战士在明。 纵然拔魔战士可以伪装潜伏在普通人群之中,加上他们的内力并不算特别强大,不足以被重视,本身也无法拥有异能,武灵这些能力者才具备的特征,所以就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 拔魔战士,是普通人中的翘楚,却并不受尊重,大多数能力者,都太过高估自己族人的定力,以致于一些魔化人从基因方面,入侵正派人士的时候,那些德高望重的长老们,甚至一点都察觉不到,久而久之,在两三代人之后,家族内部,就已经渗透进了魔化基因。 伴随着世代变迁,岁月轮转,隐藏在基因里的魔性,逐渐占领了高地,扑灭理性,慢慢的蚕食那些家族内部还尚且正常的族人,最终,一个魔化家族,便油然而生。 这属于是历史的推进,也是偶然发生的必然事件。 讽刺的是,魔化人的繁衍发展,可以利用能力者的贪婪,自私这些负面情绪,不可见的魔性,深埋内心深处,等到时机成熟,一跃而起,野蛮生长,乃至整个家族,都被魔化。 反观拔魔战士一族,几乎是不可能与能力者通婚繁衍的,纯种的拔魔战士,有着对魔物的天然克制,且无法与魔同行,注定是死对头。 混血的拔魔战士,却不然,因为体内有能力者基因,所以有可能会被天地气运所选中,从而具备了改变历史的条件。 “拔魔战士,注定只能成为王者的左右手,因为拔魔一族,不可能有天地气运加身,也就成不了一番事业,如此,历史的发展,就要假人之手。” “主公,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别人知道拔魔战士的故事,而是提醒主公,这个时空,还存在着一个更强大的魔。” 事实上,拔魔战士,一共分为五个阶别。 第一阶段,是觉醒了血脉,拥有了拔魔之力的入门级别,被称之为,猎魔人。 这类人,往往只是拥有拔魔之力,却无法驾驭拔魔斩这类克物魔物的量产型兵器,虽然不见得赤手空拳,但是所用武器,也都是凡俗之物。 第二阶段,是拔魔之力的初级,这个阶段的猎魔人,已经可以驾驭拔魔斩系列的量产型兵器,所以被称之为拔魔战士。 这类人,虽然实力已经远超猎魔人,却依然处在普通人的范畴之内,拔魔的效率,也处在同归于尽的边缘,瞬杀魔物的可能性不大,因为大多数在外界活动频繁的魔化人,都有着不俗的实力,普通的拔魔战士,甚至难以击杀他们,还容易被反杀。 第三阶段,是拔魔之力的中级,这个阶段的猎魔人,不仅仅是可以驾驭拔魔斩系列的量产型兵器,更是可以凭借自身的正气,引动云层间,正负电子摩擦所产生的电能,实力要比拔魔战士高出许多,被称之为,拔魔斗士。 这类人,除了无法对付一些魔王级别的魔物以外,大多数魔化人,都难逃他们的法网,不过这个阶段,已经是极少数了,需要很强大,很纯粹的正气支撑。 第四阶段,是拔魔之力的高级,这个阶段的猎魔人,已经能够与那些实力恐怖的魔王缠斗许久,而不落下风,虽然内力方面,没有质的飞跃,却可以拥有专属的拔魔系列兵器,不再需要使用量产型的拔魔斩,更是可以引动大量的天地正气,尽数吸收,附身己用。 这类人,斩杀魔王,也不是没有可能,当然,戴宇并未达到这个级别。 外界人也很少见识到这个级别的猎魔人,但是这并不妨碍,时空的人,依然给这个阶段,取了一个专有称呼。 拔魔武士。 如果说,猎魔人,一共有五个境界的话,那么前面四个阶段,仅仅只能称之为小境界,真正能够称之为大境界的,还是只有第五阶段。 拔魔战士,拔魔斗士,拔魔武士,这三个进化梯队,只是为了让猎魔人产生质变的一个过程,并非最终目标,而猎魔人的巅峰形态,则是被称之为真正的神之使者,天命仲裁官。 神灵武士。 不过,猎魔人的拔魔二字,并非绝对,因为也曾经出现过,拔魔战士被魔化的情况,乍一听很离谱,专门克制魔物的群体,去被魔化了,这个说法,实在是太别扭了。 然而,事实情况,确实如此。 正是因为拔魔战士,也会被魔化,所以猎魔人的进化巅峰,并不只是一个形态。 如果说,神灵武士,是拔魔武士进化后的产物,那么被魔化的拔魔武士进化后,便有了一个全新的称呼。 魔灵武士。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行尸秘术的巅峰之作,就是泰坦系列,也是分为神灵泰坦和魔灵泰坦。 本质上来说,泰坦系列只有一个正统巅峰,那就是神灵泰坦,这个造物也被称之为圣灵泰坦,天行壁垒,这其实很正常,同一个流派,尚且有多种不同的法门,更莫要说,这行尸秘术,也并非一家独大。 魔化的原理,与行尸秘术所必须的操控之术,可以说是有异曲同工之妙,成魔的人,更是可以用自己的魔气,直接感染别人,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提线傀儡,任凭自己摆布。 当然,一般这种情况很少见,能够真正意义上成魔的人,在历史上也是极少数,几乎是两只手都用不了,就已经数完了。 “魔?” “呼延合,不是已经死了吗?” “怎么还有啊。” 当时,戴宇的一己私心,放走了呼延合,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完全没有搭理他,有点类似于无视,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惩罚,就是无视。 特别是胜利者对于失败者的无视,最是恐怖,也最具杀伤力。 戴宇声称,呼延合已经死在了乱军之中,尸体找不到了,徐行觉着,戴宇既然已经杀败了呼延合,歼灭了魔化人部队,那么证明,他是一个靠谱的人。 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徐行作为一个君主,也作为一个热血少年郎,他敢于尝试,也愿意去相信这些有能力的人,前提条件是这些人才,都可以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正如同戴宇,一战成名,直接摧毁了西北狼,只是,徐行也并不在乎呼延合是否还活着,毕竟,魔化人部队被歼灭了,其他的五万精锐,也是被悉数围剿,一战下来,短短半日,就折损了十万雄兵,这样看来,呼延合大势已去,真正要重视的,已经不是呼延合了,而是晋城内部的权力更迭。 每次有一位霸主陨落,就必然有一位新星,冉冉升起。 呼延合大势已去,断然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他已经是花甲之年的糟老头子了,想要恢复元气,卷土重来,那基本上就是下辈子的事了,前提条件是,真的有轮回转世。 诚然,古往今来,九州历史上,也不乏那些大器晚成的英雄豪杰,可是真的要等到花甲之年后,再成就一番事业的人,那真的是少之又少。 少归少,未必就是没有。 吕望超世之杰,尊为武祖,大半生垂钓于渭水,后来随武王伐纣,定八百年基业,虽然说,后面五百年的春秋战国,实在是乱糟糟,没眼看了,儿子杀爸爸,弟弟杀哥哥,那是喜闻乐见。 但是这和武祖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乃是分封诸侯制度所产生的必然结果。 如果抛去大半生闲赋在家,无所事事这个黑历史不谈,武祖算是人生逆袭的经典案例。 可惜,悠悠岁月,五千载,也就出了这么一个武祖吕望。 后世的逆袭,老年热血剧情,要么就是诟病点太多,要么就是逆袭的不彻底,能够做到至善至美,至德至仁,寥寥无几。 “主公,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容我慢慢道来。” 戴宇这人说话就这样,虽然作为一个员工,点破老板的无知,是一件非常低情商的事,然而,徐行并不是那种小气的人,相比于戴宇的不礼貌,他更在乎,这不知其二的二,到底是指什么。 原来,戴宇的年纪,也是与徐行相仿,同为十九岁的少年郎,人生阅历,却要比那些不惑之年的人还要丰富。 人生的意义,在于精彩程度,而不是在于长度。 一个活了八十岁的老头,一辈子枯燥无味,任何大事都没有经历过,那么他的人生阅历,难道还能称得上丰富? 反之,一个十八岁的少年郎,什么大风大浪都一个人硬撑过来了,其中辛酸无奈,未必是人人都可以承受。 戴宇不算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但也绝不大度。 早在十年前,呼延合已经逐渐状大了自己的军队,整个西北边关,都在他的全权掌控下,在这里,他就是天命,他就是唯一。 伴随着实力的不断增强,呼延合的野心,也在慢慢膨胀,对于人命,他逐渐视若草芥,对于残忍杀戮,他逐渐冷漠麻木,这一切,就仿佛是水到渠成一般,那些无辜的生命,变成了完美魔化人军队的祭品。 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实验品。 正如同苗氏一族的行尸秘术一样,魔化,也是需要积累实战经验的,如果说,行尸秘术和魔化,等于是同本同源的话,那么修炼的方式,其实也万变不离其宗。 苗错为了能够炼制出行尸傀儡的巅峰,不惜用无辜之人的生命,作为献祭,一个又一个的残次品,意味着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被实验所断送,也意味着接下来,会有更多的无辜之人,会惨遭毒手,这一点,没有人会否认,因为这是客观事实,悲惨,而现实。 呼延合,亦是如此。 魔化的过程,远比行尸傀儡的炼制要痛苦的多,首先是心灵上的冲击,所谓魔化,就是让人的理性暂时消失,使得所有的负面情绪,加上最原始的冲动和欲望,占领高地。 思维突破限制后,便是行为上的反常,总体来说,像人的行为,一个没有,似野兽般的放肆,却是一个接着一个。 这戴宇所在的戴氏一族,原本只是一个躲在小山沟里面的农家,以采药,种田为生,其中,采药的技能,还是当初公孙望在游历四方时,经过提点传承,学到了一些药理知识和攀山技巧后,才逐渐自成一派。 至于种田,这个技能,只要是个九州人,那都会,没什么特别之处。 戴宇出生的时候,呼延合就已经是西北皇帝了,对于尚在襁褓中的戴宇,他怎么都不会想到,数年后,还在幼年时期的自己,会经历抄家灭族的惨案,而那些被抓走的亲人,尽数因为魔化实验而被害死。 整个家族的血脉之力,经过数千年的稀释,已经非常淡化了,若非如此,以拔魔之力,要击杀当时尚未成魔的呼延合,简直不要太轻松愉快。 可惜,历史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被残害的族人,成为了呼延合计划背后的牺牲品,幼年时期的戴宇,就要被迫面临一个问题。 如何生存! 其实,人类的成长期,是所有动物中最长的,大多数动物幼崽,从出生起,就拥有了自主行动能力,人类,则是不然。 二十年的漫长发育周期,才能够带来一个健康的身体,和一个健全的心智,体力和智力的双向发育,并且发育到及格线以上,便是一个合格的成年人。 自此,人生马拉松,才算是正式启动。 仔细想来,只有六七岁的戴宇,生活在一个潮气很严重的山洞里,虽然在北方,气候相对干燥,但是在山洞里,则是不然,因为地下水,以及常年不受光照的原因,潮湿的环境,布满了青苔和岩壁类植物,细菌,便是由此诞生。 潮气加上细菌,使得一个小男孩的身体,每况愈下,若非发生了奇迹,或许戴宇,早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人说是黄泉路上没老少,若是奇迹来晚了,亦或是没有发生,那么如今的拔魔之力,何处可见呢? 只能说是,无巧不成书,一切的因缘际会,不过是命中注定。 那个夜晚,戴宇蜷缩在地上,他没有打滚,也没有发出声音,倒不是因为不疼,只是单纯的因为,已经脱力了,他想要遍地打滚,转移触感,他想要大喊大叫,发泄痛苦。 可惜,一切都是那么奢侈,那么遥不可及。 与其说,他是在对抗痛苦,倒不如说,他是在渴望父母亲人回来,能够照顾一下,他这个只有六七岁的小屁孩。 人说是,小孩子没有坏心眼,但未必尽然。 当戴宇的意识,逐渐模糊,却被一道白色的光芒所包裹的时候,降临的,不是奇迹。 而是神迹。 一个空灵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宛若一个仙女姐姐。 仙女的话语,带来了神明的启示。 “如果神明没有庇护你,那么就连神明都觉得,靠自己,你可以。” 不知道为什么,从那以后,戴宇的心智,便是比许多同龄人成熟许多,最重要的是,身体机能,被逐渐强化了,原本瘦弱的身体情况,变得强壮而健康。 腰间的祖传玉佩,散发着点点星芒,那时节,正值夏至,艳阳天的高温,并没有让山洞里的潮气,有太大的好转,相反,这白天出山洞,燥热难耐,晚上回山洞,湿冷不堪。 两极分化严重的差异,唤作一般人,早就吃不消了,可戴宇却并没有叫苦,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然是孤身一人,抱怨没有用,一切靠自己。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 “靠自己,最牢靠。” 陈旧老套的说辞,被称之为老话,俗话,可正是这些陈旧老套的说辞,才能够更好,更朗朗上口的传递一些真的很有用的道理。 比如说,自力更生。 十年岁月,一眨眼就过去了,此时的呼延合,已经制造出了一批强大的魔化人部队,整整五万人,五万马,兵马合一,天下无敌,若非遭遇了戴宇这个拔魔战士,或许魔兵魔将,真的是无敌的存在。 可惜,历史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十七岁的戴宇,隐藏了身份,加入了晋西北的军队,起初,所有人都很好奇他的来历,毕竟,除了他腰间的令牌上,写着一个拔以外,最大的特征,或许就是一枚看起来就不太之前的玉佩,甚至还有人说,戴宇是买到假货了。 成色不行,质地模糊,做工倒还算不错,可却称不上精良,在某个好为人师的军官口中,戴宇的祖传玉佩,被说的是乱糟糟,破烂烂。 “我就这么和你说吧,你那令牌,是灰钢材质,属于是古董货,一般都有千年左右的保质期,倒也能够卖点钱,可是你那玉佩,真的是下等货里的下等货,品相和材料,都是最便宜的水平,做工也是千年以前的工匠手艺,放在现在,早就淘汰了。” “我估计,换一盘荤菜,应该勉勉强强吧,你若是要杀杀馋虫,来一顿小荤菜,打打牙祭,我可以帮你说个好价钱。” 玩古董的人,心都脏,十句话里面,九句半都是骗人的鬼话,其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诓骗到货,然后转手卖掉,从中间,拿一些差价,这种事,古往今来都是如此,并不少见,有阅历的人,早就是司空见惯,无所谓了。 “谢谢好意,不必了。” 戴宇在呼延合军队里的态度,远比现在要低调的多,也客气礼貌的多,不过,他的低调,只是为了让那些有可能认出自己的人,尽量无法接触到自己,他的客气礼貌,也仅仅只是因为这里的人,品行还算不错,有说骗,有诈骗,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总体来说,都是一些热心肠的好人。 正因如此,戴宇和这些人相处的还算勉强合格,只是,并不融洽。 人说是野狗才成群,猛虎总独行。 然而事实情况,却并非如此,世上野狗那么多,如果不报团取暖,是无法生存下去的,生存就是活着,这最是重要了,毕竟,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反观猛虎,属于是风险大,回报大。 风险大,在于孤身一虎,容易寡不敌众,深入埋伏,没有援护。 回报大,在于双拳若是胜了四手,就可以独享猎物,吃独食,可比分享,有意思多了。 深知自己是什么人,要做什么事的戴宇,一直有一个非常伟大的想法,他觉得,以自己的能力,未必可以彻底改变天下局势,如此,倒不如暂时放下仇恨,为呼延合尽心尽力的工作,以保全一方水土,也算是贯彻大义精神了。 可惜,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真的是无法用偶然来解释,有的时候,真的是必然。 在戴宇入伍后的这段时间来,呼延合军队的内部,出现了几次大整改,原本闲赋的预备军,似乎减员了许多,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什么地方。 有人猜测,是告老还乡,退役了。 可这些人当中,俨然有三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谈不上告老还乡。 也有人猜测,是调派到其他区域了,毕竟呼延合名义上还是晋人,服从晋王的命令,属于是理所应当。 可是,这些说法,可以骗的了别人,却骗不了戴宇,早就已经得知事情真相的戴宇,在听到了这些战友们,个个崇拜呼延合,恨不得献出生命的强烈呼声后,他,真的有点心态爆炸。 面对这种杀父杀母的仇人,面对这种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作为一个人,他忍不了,作为一个初生的拔魔战士,更忍不了。 如此,才有后来的叛晋归楚,才有后来的戴宇,引动天地正气,吸收云层间的电能,杀败魔兵魔将的故事。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二十三章 刀剑舞天穹(三) “安哥,这莫名其妙,来了一批又一批的人,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军帐中,司马龙有些焦虑,表情也比较凝重,他知道,突然来那么一句,徐行是不太可能在乎的,虽然他也是有自己的斟酌,毕竟,按照司天离的说法,徐行有紫微帝星的气运加护,也就是所谓的星主。 只是,气运这东西,星主这个说法,毕竟还是不太靠谱,司马龙所在的家族,虽然相对来说比较传统,可是未必就愿意相信这些,尤其是这绵延万年的乱世,让很多传统文化中的信仰之说,变成了空话。 “这有什么好不对劲的吗?” “你不也是在我落魄时,义无反顾的来投奔吗?” 司马龙知道,徐行一定会用这个事来反驳自己,尤其是作为一个倒贴的人,更是没有资格无视客观事实。 “安哥,你山穷水尽时,我来投你,乃是为了全两大家族之情,你我兄弟之义。” “谈什么义无反顾,这是一种责任,今天,若是你我兄弟身份互换,你照样也会无条件的挺我,不是吗?” 说是这样说,徐行和司马龙都非常清楚。 徐行不是风安。 司马龙也不是许龙。 两个人,所面对的挚友,都并非当初的原版挚友,乃至时空秩序失去平衡后,错位交互的代替品。 正如同狸猫换太子一般,乌龙而已。 “钱开,柳宓,林智,杨勇,这四人,都是在吴城,就跟随安哥的忠义之士,虽然实力不济,却在普通人的行列中,可以占有一席之地。” “此可以为援护,而不可视作栋梁。” “刘关张三姐妹,加上诸葛,黄贞,这五个人的团体,自成一派,乃是蜀中派系,可以视作栋梁,却不能为援护,有求未必得应,颓败未必不反,惟愿安哥,思之慎之,切莫太相信人性。” “玄家兄弟,同茹薇嫂嫂,分别出自上官一族,云氏一族,自从上官先生辞世以后,司隶的三大家族,也在明面上分道扬镳了。” “如今,郭,周两家闭门不出,独有上官一族尚且中立,却也没有明面上的表态,玄家兄弟,来投安哥,本意就是希望以上官一族,支持安哥,到时,天下再起刀兵,九州混战,司隶多半要内乱,往安哥,警惕三思,切勿入迷太深。” 这些代表着不同势力的人,被司马龙说了个通透,唯独对于吴城派系的头目,杜家兄妹,还有牛文所代表的西北边关土匪是只字未提。 对于自己所代表的河洛司马一族,更是想都不敢想。 邹氏一族和沈氏一族,虽然在家族势力方面,并不弱于司马一族太多,可是既然司马龙已经做了邹虎,沈豹的代言人,那么他们三人,也就等于是代表了家族,来表态,来支持徐行。 如此,徐行更是要加以思考。 更何况,西楚现在还养着两派闲人。 其一是大楚的幸存者,大楚王妃,虞美人,大楚司天监首席,司天离。 其二是自越城来的小三色堇,红荆,黄莲,蓝莹。 如果说,虞美人和司天离,是一种精神象征,那么养闲人,尚且可以接受。 毕竟徐行屠城了,在大多数楚人眼里,他是一个残忍无情的杀人魔,点燃了乱世烽火的暴君。 虽然其中有隐情,但是徐行知道,不管自己如何去解释,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虞美人知道徐行的苦衷,也知道,徐行是为了大局着想,面对司天离的狡诈阴毒,虞美人也是暂时搁置,不予理会。 徐行曾经拍着胸脯说,会为乱世结束后的太平盛世,主持公道,司天离,只是一个媒介,一个工具,真正的幕后主使人,才是虞美人真正的仇人。 至于小三色堇,他们原本是越城六花,更是仁山的结义妹妹,按照常理来说,结义兄弟,姐妹,应该一辈子互相扶持,陪伴于低谷,共富贵于巅峰。 仁山经历了吴越合并,自号楚皇的巅峰,一般剧情的发展,会是越城六花,都封个国公之类的大爵位,来个上将军之类的大官职。 可惜,小三色堇的贡献,似乎并不足以让仁山满意,这次自号楚皇,更是让很多人持反对意见。 当然,这个反对意见,只是老百姓们的意见,庙堂上的那些站队举手投票的人,可不在乎谁来做主子,混混工资,享受一下特权即可。 天下安定? 若是他们这些人真的有这种觉悟,有这种责任心,哪里还有什么天下大乱呢? “阿龙,说实话,如果你的这些话,说给风安听,尚且有点意思,但是你和我徐行说,就有点不太合适了。” “讲道理,你和我掏心窝子,那假如以后,风安回来了,你也和他掏心窝子吗?” 徐行说的是玩笑话,但是语气却很严肃,其实,他是希望司马龙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因为他的记忆里,许龙是个沉默少语的人,内敛的性格,和自来熟的自己,性格可以说是完全相反,也正因如此,才可以做到互补。 然而,来到这个世界后,遇到了这个世界的司马龙之后,他只觉得,司马龙是一个特点比较明显的人,有野心,却极力隐藏,很努力,却很少显山露水。 事实上,司马龙只有在徐行的面前,才会做到,直言不讳,毫无保留。 纵然是与邹虎,沈豹二人相处的时候,也时长留一手,不把心中意图,尽数讲明,这算是一个好习惯,却也是变向的,辜负了邹,沈二人对于司马龙的真诚。 做人,固然要留一手,但是也要看人。 别人给予了十分好,且不说用十分真心来回报,九分是应该的,勉强及格的。 “安哥,不管你是从哪个平行世界来的,对于我而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所占据的位置,在这个世代,所担任的角色,以及相对应的责任,值得我付出全力去辅佐你,我也清楚,凭借我的能力,要改变天下大局,真的是天方夜谭。” “可是,我始终坚信,个体组成群体,正如同家庭组成家族,是一种必然会出现的递增关系,与好坏对错,没有必然联系,只是看一个群体,是否有凝聚力。” 司马龙说的很清楚,他知道徐行不是风安,也知道,自己无法代替徐行心目中,许龙的地位,可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徐行已经和风安,彼此互换了身份,那么至少在恢复原状之前,大闹一场,也不辜负可遇不可求的穿越之行。 “穿越这种事,就连我自己都搞不明白,我到现在,都无法确定,到底是我的记忆错乱了,还是真的穿越了,来到了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其实,在得到先生逝世的消息之后,我一度怀疑过,自己是不是一直活在梦境中,因为自从七岁起,我便把先生,当做是天下一等一的人物,能够害死天下无双的人,这种事,我不能接受。” 徐行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那一刻,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穿黑色锦袍,腰间别着一枚黑色玉佩的男人,高高瘦瘦,相貌俊美清秀,神采飞扬,说话很有磁性,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上,散发着慈爱的温暖。 人说是,师徒父子。 上官雄既然把徐行,视若己出,那么徐行尊上官雄为父,也是理所应当。 说实话,天下之所以大乱,就是因为这些人,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意义,所处的位置,所要承担的责任。 乱糟糟,脏兮兮,让人执着,却又迷失了自我。 一个如同父亲一样,精心呵护自己的人,倾囊相授,为人师表,虽然放纵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喝酒,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算是错误,可是徐行并不似风安那般,需要禁酒来维持水元素异能的操控。 所以,在能力者的世界中,未成年人严禁喝酒,似乎并没有那么严厉。 并且,九州人,其实是有一个非常普遍的现象,很多长辈,尤其是男性长辈,自己在喝酒的时候,都会想坏心思,用筷子沾一点点酒,然后去给小孩子尝尝,当他们看到小孩子,疯狂吐舌头,被辣苦的时候,猥琐而附加着成就感和欣慰的笑容,就油然而生。 或许,人生就是如此,总是要找点乐子。 对于上官雄而言,在看到徐行偷酒喝的那一刻,他知道了,这个小子,和他父亲一样,都是喜欢占别人便宜的机灵鬼。 青梅酒,是有非常明显的果香的,并且大多数的青梅酒,都是以糯米酒,搭配酿造,更加类似于酒精饮料,酒精果汁。 所以,就算是小孩子,只要适度饮用,青梅酒,也是照喝不误。 诚然,风安在小时候,是滴酒未沾,他是个很守规矩的人,所以不曾破戒,在水元素的传承制度下,未曾破掉处子身的风氏一族的族人,是不可以喝酒的,原因很简单,酒精会影响水元素的稳定性,容易出事。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破了处子身,就可以饮酒了呢,莫非女人的温柔乡,更容易让男人陶醉,所以喝酒,也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吗? 其实原因也非常简单。 这只是心理作用,就好像一些人,求神拜佛的时候,要闭上眼睛,跪下来,烧香,嘴里面还要念叨几句经典台词。 比如说,无量天尊,阿弥陀佛这些简单的祈祷。 说实话,祈祷这种事,可信可不信。 相信就有。 不相信就没有。 徐行一生,都算是半个唯物主义者,却单单是对于上官雄,他坚信唯心主义,他觉得,下辈子,上官雄还是他的好师父。 “上官先生已经不在了,讨论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安哥,不管你是徐行,还是风安,我都希望,你能够好好想一想我刚刚说的话,现在的你,一言一行,都关乎到百万人的生命。” 司马龙言尽于此,也不愿意多说,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难听的话,也都说了,唯独就是吵起来,让徐行有一个更深刻的影响了。 可以有,但没有必要。 看着转身离开的司马龙,徐行皱了皱眉头,他很想说些什么,但是,他沉默了,眼泪划过面颊,那一刻,幼年时期的友情,一幕幕都涌上心头。 明明知道,司马龙并非许龙,明明知道,有些话,不该说的那么清楚,那么通透,可惜,现实改变了太多太多,就算是知心挚友,也难免会出现,意见相左的情况。 如今,司马龙为了西楚内部的政治稳定,希望徐行能够多防范这些外来的人士,他说的话,也比较可疑,这几派人里面,他算是完全认可钱开一派,就算是同为河间名门的,云氏一族,上官一族,他也没有说,百分之百的认可。 原因非常简单。 钱开一派,柳宓,林智,杨勇,都是普通人,虽然是武将,却没有那种独当一面的魄力,本质上,还是依附于徐行的将才。 反观其他势力,要么是能力者,背后有强大的家族支持,更事文武兼备,有野心,有抱负,最重要的是,都有隐患。 老派有隐患,新派也是如此。 刘关张三兄弟,除了刘贝以外,关张二人,都是军事能力非常出众的人,诸葛的八阵图阵法,也是当世一绝。 此所谓,巴蜀势力中的,蜀中势力。 通达兄弟,王通是个阳谋不济,阴谋百出的鬼才,心思坏的很,更是懂得做人情,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就把周遭势力,都合并在了一起,得到了将近六七成世家贵族的支持,那些从西楚其他地方迁徙而来的狠角色们,也都依附于通达兄弟。 刘达这个人,脾气是暴躁了一点点,做事也直接了一点点,甚至偶尔还会不分场合的发难,但是他依然保有分寸,这次襄县西门的保卫战,徐行身后的诸将里,便是两个人,最为出彩。 其中一个,正是刘达。 拼杀时,追击,一气呵成,顺势而为,世之虎将也。 此所谓,巴蜀势力中的,巴中势力。 除了巴蜀以外,北方的外来势力,也对目前的西楚,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云茹薇,姑且不谈,他是风安的未婚妻,理论上来说,徐行应该伪装成一个好丈夫,但是为了时空秩序不继续失衡,绝对不能与其发生任何的关系,哪怕一次都不行,毕竟,自己绿自己这种事,真的是千古罕见。 单单只是说玄家兄弟,在司隶时,便已经当地有名的豪杰,侠士之风,虽然镖局,是一个龙蛇混杂的地方,而且黑白通吃,算不上干净,但是这也要分人。 玄家兄弟,有为了天下苍生而赴死的大义之心,单单只是这一点,就已经远超很多人了。 军事能力方面,因为玄家兄弟,继承了上官雄的木元素异能,所以整体来说,作战勇猛,堪称虎将,加上兵法的天赋,也是让其,拥有了排军列阵的能力。 司隶,河洛一代的情况,大概就是如此。 抛开司马龙,邹虎,沈豹不谈,徐行要面对的北方派系,基本就是这样。 再者,便是刚刚从晋西北,辗转而来的新势力。 叶宸,王强,戴宇。 看起来,他们可以作为一个势力,但是实际情况,却和大家所想象的完全相反。 叶王二人,固然是同伙,但是戴宇,却一向是独来独往。 说实话,从徐行的角度出发,戴宇独来独往,不巴结任何人,只是和自己,直接正面沟通,该做事的时候做事,该休息的时候,自己休息,看似孤孤单单,实则生活也并不枯燥。 最重要的是,作为老板的徐行,看到一个工作负责,认真的员工,还不拉帮结派,真的是太欣赏,太喜爱了,属于是不可多得的文化瑰宝,堪称,万中无一的存在。 不过,晋西北的情况,重点是在于叶宸,王强二人。 这二人年纪相仿,所以行为意识方面,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代沟,在工作方面,王强是武将,叶宸是文官,本质上,不会有什么恶性竞争这种情况发生,卖鱼的,不可能去讨厌卖菜的,他们不是一个行业。 一个庙堂文化,必须要有文官武将,至于到底是重文轻武,还是重武轻文,这个事,要君主自己来取舍判断,不能以臣下的好恶去顶多。 政治的核心,在于恐怖平衡。 一家独大,意味着一派势力,已经超出了统治者可以把控的范围了,这个情况,足以让王者的威严扫地,权力也会被逐渐架空。 若是效仿,伊尹故事,代为朝政,等到有贤君时,再还政于贤君。 反之,若是效仿,董卓这种,历代都有的权臣,玩弄人心于股掌之间,且不惧怕身后恶名者,那么朝纲紊乱,刀兵再起,就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不过,就算如此,一些圣君,贤君,也可以力挽狂澜。 真正的强者,不是在顺风局里面,大杀四方,掌握一切,而是在逆风局中,绝境翻盘,不忘初心。 对于徐行而言,天下越乱越好,这样其他势力,就无暇顾及他了,他就可以完成当下的,两个最重要的事。 其一,是屯田积粮。 俗话说,民以食为天,古代战争中,为什么一些军人,宁可不要赏金,也要多拿粮食,正是因为兵荒马乱时,有钱未必能够买到粮食,但是有粮食,就能够担保自己不会饿死。 徐行始终认为,在天下没有安定前,尝试着,努力一下,让老百姓们吃饱穿暖,提高一下生活质量,便是贤君所为了。 至于五帝时期的尧舜禹,更是想都不要想了,无私奉献的精神,徐行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 其二,是与民休息。 众所周知,徐行在吴城的时候,就已经开办了免费学堂,所有的学生,只要符合年纪要求,就可以去学校里面读书写字,学习各个科目的知识,以此来充实自己。 现在的襄县,已经逐步取消了货币,人们都是用劳动换取粮食和资源,只是,此刻的徐行,还不明白,大黑锅好背,这大锅饭,可不好烧。 或许,仅仅因为现在的粮食,并不充裕,要说搜刮油水,还真的是一滴油水都没有,并且所有的粮食,都会按照固定规格登记做表格的,在杜康离开襄县之前,他就是帮忙统计和摘录资源进出本的人。 现在这个工作,被徐行交给了虞美人手下的几个女人,按照徐行所说,男人就应该干体力活,这些精细的,轻巧的文职工作,就由女人来完成。 如此,才是社会最合理的分配方式。 正应了那一句俗话,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其实,粮食和各种资源,都已经按照推陈出新的方式,合理储存和使用了,按理来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然而,徐行接下来的安排,似乎除了一点点问题。 先前,他尝试着做免费医院。 如果说,免费学校,取得了很明显的成功,那么免费医院,就导致了一系列问题的发生。 教师的待遇,显然没有医师好,正因如此,教师们,对于现在的制度,并没有什么不满,或者说,不敢有什么不满,深怕自己的铁饭碗掉了,没饭吃了。 但是医师作为一个,高待遇的群体,在医院完全免费后,老百姓们,有了小病小灾,医师们就开始有种心理不平衡了。 原本,治病吃药,都是要花大价钱的,这是药物成本的问题,加上医师的手续费。 现在,看病吃药,都是全免费,由现任西楚王,也就是徐行本人来承担,当然,这些钱,都是从小金库里面拿,先前收缴货币,金属,就是为了拿这些真金白银,出去空手套白狼,换取一些重要的资源。 尤其是人才资源,最是可贵。 无奈,当免费,变成了常态,工作欲望,以及先前的那种彼此尊重,也就逐渐消失了。 患者认为,自己的病,是免费治好的,不珍惜,也不太愿意去尊重医师。 久而久之,医师的心理,也出现了问题,他们觉得,既然患者不尊重自己,那么医德,也没有必要用在不合适的人身上。 思想滑坡,矛盾由此产生。 看病吃药免费,与是否要尊重医师的医者仁心,并没有直接关系,相反,医疗费用全免费的情况下,医师的收入,也会有所影响,固定的收入,加上一些医学研究的奖金,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观。 “现在是乱世,能将就,还是不要太讲究了。” 徐行啃着馒头,就着咸菜,如是说。 纵是那三日,全军宴会,徐行也是把酒肉美食,尽数让给了英勇作战的三军将士们,自己只是谎称已经大快朵颐,吃饱了,然后回去后,饿的发抖,因为咸菜都拿去炒肉丝了,所以只能啃馒头,喝点水。 每当钱开,看到这一幕时,心里面,都很不是滋味,眼角,更是封不住的泪水。 不过,他没有说什么,因为徐行也提醒过他,这是一种磨砺,也是一种修行,正如同苦行僧,会不吃不喝,以此来锻炼自己的耐性。 当然,徐行的情况,也并没有那么极端,在徐行看来,如果用断食的方法,来提升耐性,那么那些有冬眠性质的生物,应该都是脾气非常温和,不会情义显山露水的类型。 何以狗熊每年都冬眠,却脾气火爆,攻击性极强? 因此,徐行算是一个比较理性的人。 可以伙食稍稍差劲一些,平平淡淡就是真,这个没问题。 但是不能不吃饱。 按照徐行的话来说,就是。 “如果不吃饱,全身都没有力气,也没有精神,那么如何为天下苍生谋福利呢?” 倒不是说,徐行真的非常伟大,有这种大公无私的奉献精神,或许,仅仅只是因为他是个胃口比较好的人,所以就算吃馒头咸菜,也要尽量能够吃饱,当然,说是这样说,馒头咸菜,终归没有大鱼大肉有营养。 “司马龙也这样说,大家都觉得,一个庙堂,不应该有两派势力。” 徐行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那一刻,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在吴城时的经历。 “徐行,你又叹气了,是为了几派人,彼此之间说闲话的事,对吗?” 晴晴端着一个餐盘走进了营帐,餐盘上,并非别的东西,乃是一碗叉烧饭,一碗番茄蛋花汤。 “啊...” “对...” 徐行见状,难免有些说不出话来,倒不是因为,餐盘里面的东西,让他想起了初见时分,善良天真的晴晴,是那么的美丽,宛若一个下凡的仙女。 如今,晴晴一语中的,真的让他明白了,什么叫做,这个世界上,没有蠢人,只有不够聪明的人。 善良天真,不拘小节,并不能代表什么。 该聪明的时候,应该要聪明,正如同该撒娇的时候,也应该要撒娇。 徐行又摇了摇头,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叹气,而是非常无奈的笑了一声,这一声笑,堪比十级滑铁卢。 “说实话,晴晴,我们两个,也认识两年的时间了,算不上特别熟悉,却也长时间腻在一起,我真的没有想到,你有那么聪明的时候。” “一句话,让我想明白了。” 徐行接过餐盘,开始大快朵颐起来,晴晴也不问他什么,只是默默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郎,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一切,都好似初见时,感慨万千。 只是,如今的少年郎,已经是九州雄主,一方枭雄,可惜,徐行的头上,似乎多了一点点不应该出现的东西。 青丝夹杂着白发,很难想象,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只有十九岁的少年郎。 仔细想来,不管是徐行,还是风安,不管是武灵世界,还是异能世界,他们,都是一个小少爷,在众星捧月下,茁壮成长,以惊人的天赋和超群的实力,得到了应有的尊重。 无奈,天下大乱,再强大的能力者,也无法抵御数以十万计的铁蹄和屠刀,更是无法忍受,自己的无能,和不甘。 与其说,那些报复社会的人,是因为自己受不了苦难,到不如说,是无法面对,过去那个,什么都没有能够改变的,软弱的自己。 故事,就是过去的事,已经死去的人,也不可能再死而复生,纵然是苗家的行尸秘术,也仅仅只是复活一个躯壳,里面的灵魂,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正是如此,太纠结过去的事,只会让事态越来越严重,仔细想来,或许公孙绍,就是因为太在乎过去了,所以才引出后面那么多的悲剧。 “徐行,好吃吗?” 晴晴今天的心情还算不错,严格意义上来说,是自从徐行收敛了脾气,约束了行为后,晴晴对于徐行的看法,就有了真正意义上的改观。 仁慈,徐行算不上。 博爱,更是免谈。 但是,徐行的改变,是在心境上有所提升,换而言之就是,不以杀人为第一手段,而是懂得迂回,懂得忍耐,懂得权衡。 当然,这些东西,徐行原本就有,只是不明显,晴晴也发现的比较晚。 “一般般吧。” “叉烧饭太甜了,番茄蛋花汤太闲了。” “说实话,不太行。” 徐行属于是那种该正经的时候,必然正经,但是该耍宝的时候,他也不会吝啬自己的幽默,正是因为这个,才有那么多的人,愿意待在他身边,辅佐他,陪伴他。 哪怕是在低谷,也有真诚的信徒。 “不行就别吃。” “我下次,给狗吃,也不给你吃。” 晴晴知道徐行是开玩笑的,可是,作为一个曾经开过杜家小舍这个饭店的女人,自认为是厨师,自认为手艺还算中上等,在听到了徐行的玩笑话后,多多少少是有点不开心的,要是说,女人都是感性动物,那么他们最是喜欢听甜言蜜语了。 当然,徐行的立场,属于不适合说甜言蜜语的类型,所以,说点恭维奉承的话,也能让晴晴非常的高兴。 “汪汪汪。” “嘿嘿嘿。” 还没有等晴晴继续发难,就只听到徐行莫名其妙的学了三声狗叫。 不得不承认,这男欢女爱的方式有很多,也有徐行,晴晴这种,喜欢重口味的调情方式。 “你这个人,真不正经。” 晴晴皱着眉头,但是脸上的笑意,却是隐藏不住的,上一次,徐行劝走了杜康,让晴晴觉得,徐行总算是做了一次好人,或者说,做了一次善解人意的人。 “我不正经?” “我哪里不正经?” “是不够男人,还是不够雄壮?” “晴晴,我这个相貌,确实是差了那么一点点,但是我气质不错啊,对不对,别人看到我,都知道我是诸侯,是他们心中的真龙天子。” 徐行哈哈一笑,眼神中,是真诚的喜欢,加上那种,世俗的,简单的两性之间的默契。 “你这话,说的真离谱。” “天下大乱,哪里来的天子?” “再者说了,这个世界上,又没有龙。” 晴晴刚刚准备收拾餐盘,碗筷,就被徐行抓住了手,两个人彼此注视着对方,很显然,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晴晴不由得闪躲。 “天子,未必是天子,但是,龙,一定是存在的,你看看,我像不像一条,大肥龙?” 晴晴知道,徐行说的,不是身材,所以,羞红的脸,让他的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直面徐行。 “你,你别说这种奇怪的话。” “我们有言在前,唯独那事,不能犯戒!” 话音刚落,徐行就已经松开了晴晴的手,倒不是因为,徐行真的非常通情达理,单纯的是因为,他感受到了一股非常熟悉的能量,正在朝着营帐里走来。 “风安!” 一听声音,来人正是云茹薇。 有的时候,是喊风安,也有的时候,是喊徐行,这,全凭云茹薇心情。 “茹薇,什么事啊。” 徐行故作淡定,想前走了几步,晴晴也是头也不回的,拿起餐盘就离开了营帐,若非云茹薇的反应比较快,两人应该正好会撞个满怀。 “啊,杜小姐来过了啊。” 云茹薇的脸色,顿时间难看了许多,当然,他也不至于表现的太明显,毕竟,在这个一夫一妻多妾制的世代,男人有一个妻子,多个小妾,也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 除了父系社会的制度影响以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在于男女性别的分工问题。 接连不断的战争,让无数人,失去了生命,但是核心占比最大的,还是男人。 战火席卷而来,带走了昔日的祥和,贼寇恶人,冲进了名宿,烧杀抢掠,无所不用其极。 人说是,俘虏要优待,可惜,并不是所有军阀都会遵守,人道主义,在乱世之中,被践踏,被公然违反,其他人,甚至都觉得,这是活该,乃至争先恐后的模仿。 杀人要诛心,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去折磨,摧残一个人,让一个人,永远都无法忘怀,曾经的悲剧。 但是,军阀不会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种与将死之人打交道的事了。 相反,他们所采用的,是最为直接,也最为常见的做法。 杀掉男人,然后逼迫寡妇,为他们生孩子,繁衍后代。 至于老弱病残。 更是不必多说了。 人和狮子,都是群居动物,虽然有智力方面的差异,也有生物特征方面的不同,但是领地意识,一直都是深刻在基因里面的东西。 在新的狮王,击败了老狮王后,就算不咬死老狮王,任凭其逃跑,也有一件事,不可能不做。 母狮子所生下的幼崽,必然是老狮王的,所以,新狮王要做一件,从人类角度看,非常残忍,非常血腥的事,咬死幼崽。 这个时候,一件更加离谱的事,将会发生。 因为幼崽死亡了,作为母亲的母狮子,非但没有反抗,没有攻击新狮王,反倒是主动示好,寻求繁殖的机会,希望能够与新狮王,孕育新的幼崽。 这一点,从人类的角度看,也是非常不合理的事。 一般来说,作为妻子,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丈夫被杀死,孩子被杀死,无非就是三种情况。 第一种,疯掉了。 女人相对来说,是一种感性生物,他们对于情绪的把控,是没有那么稳定,那么精准的,所以,在情绪高涨,低落,一旦突破了临界点,所谓的理性,就会荡然无存。 癫狂,也会随之而来。 第二种,自尽。 这个情况,和疯掉了,相差不大,反正都是生不如死,有了轻生的想法,自杀的冲动。 前者是没有自杀成功,后者是成功了。 第三种,隐忍蛰伏,伺机复仇。 说实话,这个情况,历史上倒也不是没有,只是作为特殊案例,个体情况,不足以代表这个范畴。 用个体,去应征群体现象,这本身就是一种谬论,更何况,能够做到隐忍蛰伏,伺机复仇,翻身做主的女人,无非就是活在一些宫斗剧,言情小说里面。 在这些作品里面,女人是绝对的主角,不似王朝争霸文,属于是大老爷们之间的打打杀杀,勾心斗角。 当然,前两种情况,都是非常符合逻辑,也相对寻常,这第三种情况,可能性几乎为零。 不过,除了这三种情况以外,其实还有一种,非常不可理喻的情况。 第四种,投怀送抱,委身事贼。 男人的两大通病是什么? 无非就是贪财,好色。 有些男人,贪财是必然贪财,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是不需要金钱来满足自身的虚荣心,只是并非所有男人,都一定会体现的那么明显。 好色,这个更不用说了 孔圣人说过,食色性也。 换而言之,男欢女爱,原本就是稀松平常的事,并没有大家所认为的那么值得避讳,那么如狼似虎。 在古代,一个辗转多手的女人,已然变成了战利品,价值,并不是纯粹的用金钱去衡量,相反,是用欲望的契合度来衡量。 因为男人都是好色的,所以女人只要相貌身材到位了,爱不爱,那都是其次,重点是在于,是否要付出行动。 母狮子,在前夫,孩子都被杀死的情况下,主动寻求繁殖的机会,这只是生物本能,与礼义廉耻,并不相关,它们所需要的,只是一个强壮的丈夫,还有更优秀基因的孩子。 顺带一提,用人类的道德标准,去看待动物的生物特性,以及看似反常的行为,这本身就是智力残缺的表现。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二十四章 刀剑舞天穹(四) “对啊,刚刚,晴晴来过了。” “我吃的很爽。” 此时的徐行,还没有意识到,在一个非常敏感的女人面前,说这种特别容易让人误会的话,是多么的愚蠢。 这种三角情感纠纷,最忌讳的事,有两件,还都让徐行占了。 其一,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其二,是该说的话,不敢说,不该说的话,当成玩笑,经常说。 这第一条,徐行肯定是犯忌讳了。 作为一个还算比较聪明的人,却是在男女情感方面,宛如一个弱智,不知道如何选择,更不知道如何拒绝。 其实,他的内心深处,必然是对眼前的这个云茹薇,没有什么想法的,只是,作为风安的同位体,他不希望把彼此之间的关系,闹的太明显。 仔细想来,如果徐行直言不讳,把自己的内心想法,说出来,那么云茹薇肯定是很难接受的,明明就是同一个人,至少,云茹薇是这样想的,凭什么要用不同的看法,去对待自己的未婚妻。 说实话,云家可不好惹,在风氏一族,已然衰败的今天,目前剧情中,也只是残存徐行和疯三爷这对爷孙。 要知道,云氏一族,在河洛区域,那可是正儿八经的望族,经久不衰,虽然难堪大任,也很少出头,但是站队水平,一直都是非常顶尖的,与司马一族,并称为经典墙头草。 徐行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没有把话说明白,只是,偶尔还是会说点奇怪的话,有意无意的刺激到云茹薇。 只是,没有人可以拍着胸脯说,这不是刺激,只是简单的试探。 这第二条,便是今天的情况了。 晴晴端着餐盘出去,云茹薇并没有特别注意,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随口一提,毕竟,吃醋的女人,是最讨人厌的,所有女人,都觉得自己吃醋的时候,男人一定会倍加珍惜,抓紧时间,费劲全身力气来哄自己,这一点,并无例外。 可惜,越是这样的女人,越是得不到男人的呵护。 与其这样说,倒不如说,女人醋味越大,男人眉头越紧锁,也就越烦躁。 如此,感情只会逐渐恶化,直至消失。 “你吃的很爽?” “你们刚刚...” 云茹薇支支吾吾的,他知道,徐行不是那种婚前就乱来的人,更好可,自己才是原配,作为未婚妻,其实不应该讨论这些话题。 “啊...” “茹薇,我觉得,你应该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的吃,只是吃叉烧饭的吃,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吃。” 徐行摸了摸后脑勺,每次他有点手足无措的时候,都会挠头,只不过,云茹薇想要的答案,似乎徐行给不了。 “我是不是,很不要脸。” “明明知道,你不是他,却总是来找你麻烦,就好像是那个,年三十晚上都卖不出去的便宜货,倒贴,都没有人要。” 云茹薇苦笑着,眼眶里,湿润了,他含情脉脉的看着徐行,真的搞不懂,天下那么大,有那么多的青年才俊,凭什么就让徐行这种矮矮胖胖的人,占了大便宜,还想纠结一下,来个一王双后,齐人之福。 “说实话,每次我看到你的脸,我就想起了,在分界山,和风安在一起的时光,别人都说,竹马绕青梅,关系是最好的,只是,我听过不少这样的故事,陪伴在身边的佳人,难免比不上人生路漫漫上的惊鸿一瞥。” “再回首时,枕边的黄脸婆,再没有了昔日的容颜,更谈不上什么新鲜感,什么七年之痒了,这都是借口,可我,就是一个,连借口都不配听的便宜货,对吗?” 云茹薇一把撞在徐行的怀里,双手搂住徐行的腰,当然,前提条件是这个胖子要有腰。 “抱抱我。” 云茹薇依偎在徐行的怀里,头侧着,贴靠在徐行的胸膛,闭着眼睛,用耳朵,仔细的听着徐行心脏的律动,这一刻,他感受到了,这些年来,心心念念,属于他男人的心跳。 “从你十四岁出师下山,天下,就已经是四分五裂,诸侯军阀侵占土地,新势力的兴起,不过是断送旧势力的同时,还淹没了不可计数的无辜百姓。” “那时,我便已经心寒如冰了,别人都觉得,我是一个女侠,对于天下事特别的在意,对于战乱,不公不义,都会直接出手,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相比于天下事,我在意你。” 云茹薇此时的内心,徐行是不用想都能明白,天下事,未必就能比徐行更重要。 “如果说,做一个人人称赞的女侠,代价是不能和你相守一生的话,那么我宁可做一个,被历史所遗忘的小女人。” 说实话,徐行动摇了。 尤其是云茹薇,在说出自己,宁可做一个小女人,也要陪伴在自己身边一辈子的时候,他,没有绷住情绪,严格意义上来说,他的心态,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这是多少男人的终极梦想,如此,也不枉来人世走一遭,至于什么别的功名利禄,反正是随死而同葬的身外之物,有更好,没有拉倒。 “茹薇,你,你不要哭啊,我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是见不得女人哭了。” 徐行这个人,有一个坏毛病,他是一个平权主义者,在他看来,女性的社会地位,低于男性,所以作为一个男人,应该要在各个方面,给予女人更多的关怀和谦让。 谈不上,处处都要照顾到,至少当下遇到的事,能够礼让,还是应该女士优先。 正是因为有了这个坏毛病,所以在这个女人常常被当做战利品的社会制度下,才有那么多的人,因为价值观有违逆,所以才酿出了许多悲剧,和原本可以避免的麻烦。 “茹薇,虽然我不是风安,也无法代替他,但是,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这古籍里面提到的时空之门,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任何消息了,唯一有渺茫希望的时空传送阵法,又不知道该怎么施展。” “我估计,回到自己世界的可能性,是不太大了,所以,在这个世界,稍稍将就一下,也不是没有可能。” 云茹薇听到这话,瞬间就破涕为笑了。 眼看着,云茹薇的变脸速度那么快,徐行顿时间,有种被诓骗的感觉,说实话,男人都非常讨厌这种被戏耍的感觉,尤其是一个,自己还算比较认可的人来戏耍自己,还是一个刚刚还在哭,现在就直接笑出来的女人。 “真的吗?” 云茹薇的脸上,洋溢出了许多年未见的微笑,那是一种期待被人满足时的快乐。 或许,只有徐行,才能够让云茹薇,真正意义上的感受到这种快乐吧,又或许,他们二人,原本就不该相遇,错位时空,导致了徐行和风安互换世界,互换身份,才引出那么多的悲剧和乌龙。 “假的,如果我不这样说,你就继续哭了。” 徐行的话,并没有让云茹薇失望,也没有让云茹薇继续哭,相反,这句话,让两个人都冷静了下来。 眼看着云茹薇不哭了,徐行也算是对于自己的原则,有了一个交待。 “我还以为,你会像以前一样,很着急的哄我呢。” “或许,你真的不是他,所以,你才没有哄我。” 云茹薇原本是打算叹一口气的,毕竟,他算是一个相对内敛的人,唯独在这件事上,略显失态了。 “算了,反正都一样。” “我们来打个赌吧,你今年十九岁,司天离说过,说你有龙虎之相,身上有紫微帝星的气运加护,还说你二十四岁,可以统一九州。” “这按照占卜学的角度来看,是叫什么来着...” “哦,对了,本命年,行大运。” 云茹薇知道,占卜这种事,纯粹就是在骗人,是江湖术士,为了混口饭吃,研究出来的一套说辞,有的时候,同一个人去不同的方士面前算命看相,能够有好几套不同的结果,这种事,看看就好,切莫当真。 “哈哈哈,茹薇,龙虎之相。” “司天离说的话,你也相信?” “我什么相貌,你还不清楚吗?” “他之前还说我是什么,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擎天玉柱,我倒是有,龙虎之相,紫微帝星,这些话,还是听听就好,切莫当真。” 擎天玉柱这件事,云茹薇是知道的,他和风安很早就认识了,而且还一起居住在分界山的小村庄里,女孩子嘛,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擎天玉柱,这谁不喜欢呢? “你这个人,总是喜欢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我问你东,你回我西。” “打个赌吧,如果司天离说对了,你这辈子,真的能够统一九州,做皇帝,那你...” “那你就,别辜负我啊。” 云茹薇抿着嘴,眼睛向下看,但其实,他看的是徐行的鞋子,破破烂烂,满是泥污,很显然,已经数月没有更换了,如果换成其他不太正经的人,或许向下看的,就不是鞋子了吧。 “茹薇,说实话,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一点,你们搞不清楚,但是我却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我总是觉得,我不可能在这个世界,待上一辈子的,至少,如果我真的有机会,统一天下的话,做不做皇帝,都无所谓,重点是,要找到时空之门,亦或是施展时空阵法,回到属于我的世界。” “这个想法,倒不是要避开你,我只是觉得,如果我回去了,那么这个世界的风安,也就可以回来了,到时候,物归原主,我也算是能够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的回去了。” 徐行知道,自己说这些话,已经足够委婉了,毕竟,他总不能说。 “比起你,我更喜欢晴晴,而且,我是一个崇尚,一夫一妻多妾制的人,经典渣男,如果你要执迷不悟,那你只能做小妾了。” 其实,就算让云茹薇做妾,他也是愿意的,只是,徐行不愿意让云茹薇受这个委屈。 此时的徐行还不知道,云茹薇所说的这番话,到底是为了什么。 从云茹薇的角度出发,风安,已经是过去式了,如果说对风安的感觉,更像是姐姐爱护弟弟,竹马绕青梅的一是欢愉。 那么,对于徐行,就真的是被抓住小辫子了。 徐行的性格,比起风安,要残忍无情许多,做人做事,也更有逻辑性,该做就做,绝对没有拖沓这一说。 风安虽然也有狠劲,但是那种,兔子逼急了的狠,是不可能有什么大作为的,事实上,穿越到武灵世界的风安,也经历了不少心酸血泪,改变了许多曾经的坏毛病。 首当其冲,就是太过于稳健,倒不是说他有多么善良天真,如果有人觉得,风安很善良天真的话,那肯定是要倒大霉,吃大亏的,虽然风安不像徐行那样,习惯主动出击,但是在原则范围内,只要是有人招惹风安,风安炸毛了,那么抄家灭族,都是算轻的,刨别人祖坟的事,风氏一族的人,不是没有先例。 云茹薇确实很喜欢风安,但是那种喜欢,不足以让云茹薇,彻底的沉沦,彻底的执迷不悟。 正是因为如此,在初见徐行时,那种不寻常,很陌生的感觉,才会油然而生,说实话,面对一个,外表很熟悉,内在很陌生的人,云茹薇实在是很难分辨清楚。 所以,他也仅仅只是试探性的和徐行对话,想要确认一些事。 很多人都觉得,凭借能力,就可以判断出风安的身份,但是这个说法,很显然是有偏差的,自从几十年前的那块陨石坠落到公孙一族的祖地之后,整个九州的格局,都发生了变化,更莫要说一些能力者,二次变异了。 例如仁山,他作为仁氏一族的族人,理应继承的是和他哥哥一样的重瞳子,虽然重瞳子,并不是所有族人都可以觉醒,但是至少要比武灵的概率,要大得多。 项公,亦是如此。 项氏一族,作为大楚的王族,并不算是老牌世家,也是与其他的军阀同时期崛起的,只不过,项氏一族有霸王戟作为运气加持,至少,他们自己是这样认为的,所以,才能够无往而不利,九州那么大,唯独是大楚,幅员辽阔。 但是项公,是实打实的武者,拥有火系武灵,烈焰雄鸡。 既然有了个体特殊案例,那么徐行就算是因为变异,而拥有了武灵,也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了,这一点,很多异能者,都已经亲身体验过了。 陨石的能量,原本就是不分物质和精神的,属于是纯粹的能量体,但是到了不同的个体身上,就变成了不同了能量形式,最终产生了进化的能力,也就是异能,武灵这些可以刻录在血脉中的基因。 如此说来,一个新的陨石,降临九州,让那些原本就拥有异能的人,再变异成武灵,也未必是天方夜谭。 正是因为这个情况,所以徐行的身份,才如此坚挺,坚挺到,需要他自己坦白,周围有疑心的人,才有相信的理由。 “你在一个女人面前,说什么干干净净,未免有些离谱了吧。” “自古以来,人们都说处女值钱,没有说过处男值钱。” “我都不害羞,你凭什么不好意思啊?” 虽然思维开放后,一些年轻人的行为,也比较开放了,裤腰带比较松,非常轻松就开了。 但是大多数人,还是比较规矩的,正应了那一句俗话。 臭鱼烂虾,什么年代都有,但那只是极少数,正常人,始终是占了大多数。 至于为什么有人,总是遇到烂裤裆,那只能证明,万能的钥匙,专门用来开万能的锁。 何为万能的钥匙? 若是把男人对于女人的追求,以及进行晚间体育运动的邀请,比喻成双方自愿的开锁行为。 那么多情,时间管理充分的男人,就是万能的钥匙。 虽然未必打开了一万把锁,但是却能够适应非常多的锁。 同理。 若是把女人对于男人的邀请,比喻成非常容易就点头答应的开锁行为。 那么多情,身体素质比较好的女人,就是万能的锁。 虽然锁确实是锁,可但凡随便来一把钥匙,就打开了,这个锁,不锁也罢。 “啊?” “这怎么都扯到处男,处女了,又是处子之身的,这和我回不回去有什么关系吗?” “再者说了,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在我所处的世界里,也有一个云茹薇,难不成,我在这里,和你生活,然后让那个世界的云茹薇,孤单寂寞?” 此时的徐行,还不知道,自己其实是被自己给绿了。 人说是,女人的出轨,不在乎身体,而是在乎灵魂,当原本属于丈夫的爱,变成了其他男人的渴求,那么这个女人,就已经是精神出轨了。 至于徐行为什么被绿了,这话,要从逻辑角度出发来分析。 首先,这个时空轴上,有四个区域。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由强到弱,分别是秘术,异能,武灵,还有一个没什么联动性的时空。 这个时空,在其他时空,也有着不同的称呼 有说是魂界的,也有说是魄界的,还有说是灵界的,不过,按照拔魔战士的说法,魂界也好,魄界也罢,时空,都是拔魔战士的本源。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这个时空轴上的三个联动时空,秘术,异能,武灵,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会彼此影响的,特别是徐行这种带有时空气运的人,也就是所谓的,时空主导体。 正如同影视作品,文学小说会有主角,配角的设定一样。 所谓时空主导体,就是一个世界,在某个时期的特定人群,可以是一个,也可以是多个,他们的思维,行为,都会影响到自己所在的世界,甚至其他平行世界。 徐行的本名,叫做风安。 那么用风安做为统称,解释起来就更加简单了。 原本三个平行世界,是都有着各自的时空秩序,秋毫无犯,但是,在某一天,因为某种原因,异能,武灵两个世界,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时空错位。 或者说,时空阵法,还是双向的,这直接导致,两个世界的主导体,互换了身份。 异能世界的风安,被传送到了武灵世界。 武灵世界的风安,被传送到了异能世界。 星尘虽然是风安的武灵,本应该属于武灵世界,但是星尘武者这本小说,却是发生在异能世界的故事。 秘术世界和世界,如何,暂且不谈。 只是从异能,武灵这两个世界着手,来看待绿这个问题。 两个世界,都有风安,都有云茹薇。 武灵世界的风安,为了要躲避战乱和追杀,化名徐行,结果阴差阳错来到了异能世界。 异能世界的风安,也遭遇了战乱和追杀,但是他没有化名,事实上,他也并没有因为风安这个名字,招来更多麻烦,相反,风安要比徐行,更加端正,所以仇家不是遍地走,而是稍微好一点。 徐行在异能世界,和异能世界的云茹薇关系比较亲密,如此,原本异能世界的风安,就相当于是被绿了。 风安在武灵世界,和武灵世界的云茹薇关系也算不错,如此,原本武灵世界的徐行,就相当于是被绿了。 虽然都是精神出轨,但是未婚夫妻这种关系,在大多数人看来,都是已经默认的小两口了,这个时候,突然来的变故,就多多少少有点离谱了。 “说实话,风安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人,好坏,姑且不谈,他的性格,要比你温和许多了,但是,他比你少了几分血性和冲劲,说实话,若非濒死挣扎时,风安,是不可能尽全力的,这也是他不如你的地方。” “我云茹薇,虽然出生在一个墙头草家族,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就是墙头草,纵是在两个相同的男人之间纠结,我也有自由选择的权力。” “不是吗?” 云茹薇有些不自然的微笑着,特别是在向徐行发问的时候,更是明显。 徐行比大多数人,都善于察言观色,谈不上可以完美的洞悉人性,至少看个十拿九稳,没什么问题。 “你自由选择,我当然尊重,可是,这就好像吃饭一样,有人喜欢吃咸的,有人喜欢吃辣的,没什么好强求的,自己喜欢就好。” 在感情方面,付出的一方,就好像是厨师烧出来的一盘大菜,虽然他已经金雕玉琢,无所不用其极,想要把最好的,全部奉献出来。 所谓,色香味形意。 一道菜,至少要卖相好看,才能够在第一眼,留下好的影响,这是非常重要的事。 香味,属于是为了迎合,刺激性的口味而产生的一种烹饪特性,有很多厨师,都会用一些独家配方,按照特殊的比例,兑调出合适香味。 人的鼻子,是一种非常容易影响到神经反应的器官,也是五感之一的嗅觉。 所谓的香味扑鼻,并不是香味真的扑到了鼻子上,而是嗅觉,是一种非常具有攻击性,主动性的感官,会去主动寻味。 至于味,那就是真正的重中之重了。 说实话,作者觉得,色香味形意,只是为了顺口。 不管后面四个字如何排列,味,都必须要放在第一位。 也就是所谓的,味色香形意。 美食,让人流连忘返,不可辜负。 当甜酸苦辛咸五味,都按照不同的比例,均匀的分配在菜肴的每一处,当食客,品尝时,那种味蕾的冲击,甚至传达到大脑皮层的享受,简直就是如梦如幻一般。 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或许就是老饕。 他们最是懂得,什么季节,选什么食材,什么地方,吃什么特色。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便是这个意思。 至于一道菜的形意,大可不必讲究。 形,原本就已经包含在了色里面,佛说,色即是空,在老饕看来,色,确实就是空。 一道外表好看的菜肴,就算美的像一道艺术品,如果它不能吃,不能被食客品尝,那么它的存在,就是毫无意义的,就是在浪费食材,暴殄天物。 或许,这也是艺术家和美食家之间,彼此看不惯的核心原因吧。 艺术家觉得,一群吃得是满嘴流油的胖子,竟然还有那么多的闲钱,最重要的是,为人所追捧,反观自己穷其一生所努力,所奋斗,所追求的艺术,难免是曲高和寡。 美食家觉得,一群自以为是,不和群众贴合的高高在上的人,每天都把自认为是艺术的东西,拿出来显摆,浪费大家宝贵的时间,有这个时间,浪费在艺术上,倒不如多吃点没事,更加符合现实主义。 由此,两个群体的误会和矛盾,越发强烈,越来越深。 很多人都会好奇,为什么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行业,能够为了一些小事而引发矛盾,甚至冲突。 但是,这解释起来也非常简单。 色香味形意的意,闯了大祸了。 在大多数人看来,意境这个东西,原本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有的话,讲起来有个典故,有那种知识分子的风气,可以算作是锦上添花。 但是绝非雪中送炭。 有人说过,锦上添花的事,千万别做,但是雪中送炭的事,要常常考虑。 意境这个东西,务实派,称之为不切实际的幻象,梦想主义者,却认为,人生如果没有梦想,梦想如果不是因为特殊的意境而产生,那么人生和梦想,都是枯燥且毫无意义的,这个时候,就不得不提一嘴上官雄了。 上官雄所在的家族,一直都是务实派,却是以梦想主义为核心理念的务实派。 在家族内部,发生矛盾和冲突的时候,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把族人,调离家族,让他们滚的远远的,就没有那么多的破事了。 可惜,这个世界上,总是不缺乏那些,喜欢找麻烦的人,尤其是年轻人。 意境这个东西,正是那些年轻人,最想要,却一直都没有的特质。 人说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 其实,这是一个简单举例的问题。 蠢这个字,怎么写? 春天下面,两个虫子,蠢人,并不是不聪明,虽然表面上,解释起来,是反义词,蠢笨和聪明,代表着行为方面,是否战场的个例。 但是事实情况,蠢人并不能和聪明人放在一起比较。 所谓蠢人,就是如同春天的虫子一样,还没有睡醒。 人说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没睡醒的虫儿被鸟吃。 古人,诚不欺我。 愁这个字,怎么写? 秋天下面,一个心。 按照五行学来说,木火土金水,分别代表着,春,夏,仲夏,秋,冬。 其中,木对应着春,春天,万物复苏,生发之力,伴随着一场春雨,逐渐扩散弥漫开来,春回大地,真是此意。 火,对应着夏,夏天,温度升高,天地间,弥漫着一股蒸腾之力,挥发能量的同时,让那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东西,尽数衰败,以免到了金秋,次数充好。 土,代表着仲夏,所谓仲夏,其实就是指的,夏季和秋季的中转站,这个时候,气温还是比较热,但是农作物,已经是逐渐饱满,逐渐有产量了,水果之类的,更是如此。 金,就是重中之重了。 如果说,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那么金秋,正如同黄昏一般,可惜而又美丽。 有人说,正是因为可惜,所以才美丽,但是不管如何,美丽,是可观事实,不容否认。 原因非常简单。 金秋送爽,在炎热的夏天结束后,人们急需要一个气温上的转变,若是直接到冬季,冷热不均,身体也受不了,这是一个不可忽视的问题。 其次,如果直接进入冬季,人们也没有时间去收割农作物,到了冬天,没有粮食储备,就会饿死。 金秋,为什么要叫金秋。 除了对应五行的属性以外,还有一点,就是因为秋天的金色,带来的,不仅仅是枯萎和凋谢,还有大丰收。 诚然,秋天是丰收的季节,所有人都期待着,大丰收的时候,那种成就感和喜悦,不过,正是如同黄昏一般,迎来结算的同时,也难免要承受一些,相对应的事。 人们常说,英雄迟暮,就好像是一天之中的黄昏,不管他是否年纪轻轻,亦或是两鬓斑白,都是以黄昏为称。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当所有人,都在为了日落,而安静的观看时,真正的黄昏时刻,却是笑不出来,也高兴不起来的,毕竟,这个时候,就算是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也会感受到那种,岁月如刀,无人可以不挨刀的无奈和不甘。 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行为是什么? 可能,莫过于是中途放弃,泯然众人吧。 金秋,就有点这个意境。 明明所有人都在为了大丰收而喜悦,而欢呼,然后赞美大自然,给予的馈赠。 顺带一提,这个时候的农民肯定会骂一句。 “扑你阿母。” “是我种的粮食,你感谢大自然有什么用,你应该感谢我。” 书归正传。 金秋的快乐,被人们快速消费之后,剩下的,就只有万物凋零,破败不堪了。 当树木,农作物,都只剩下残渣后,一片枯黄所象征着的意境,是否就如同那转瞬即逝的美好黄昏。 其实,这个世界上,缺少的,从来都不是发现美的眼睛,而是缺少,真正美的东西。 自然美景,几乎所有人都非常喜欢,为什么? 因为大自然,鬼斧神工,自然天成,固然有瑕疵,固然有不完美,固然有不对称,可是,这有什么影响呢?莫非顶级旅游景点,不是天天爆火,座无虚席? 好山好水,谁不喜欢呢? 尤其是以九州人,最为严重,最为明显。 在古代,九州人就已经被灌输了一个非常简单的理念。 打仗,这是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绝对不是人力可以阻挡的,也绝对不是说平息就能平息的,因此,如何在乱世的时候,自保,才是重中之重。 那么问题来了,打仗也好,和平也好,人都是要吃饭的,如此,围绕吃这个方面,九州人的智慧,以及社会责任感,就真是油然而生的美好品质。 种田。 有了好山好水,不怕没有粮食吃,不怕没有自给自足的能力。 所以,对于大自然的敬畏,不管是在哪个世代,都是如此。 反观一些,没有那么美的东西。 例如,拿着话筒,在舞台上,不发出声音,直接假唱的歌唱表演艺术家。 这是高雅吗? 这当然是高雅。 被主流圈子,认可的存在,那就是高雅,反之,必然是低俗。 再例如,把别人的东西,拿过来借鉴,并且标榜自己是原创,自己是创作者。 这个时候,不管是哪个行业,都会有一群人站出来炮轰,为什么? 因为截取别人的创意,等于掠夺别人的才华。 文人的事,不能算是抄袭,只能算是借鉴。 在先生笔下,有一个虚构的角色,唤作孔乙己。 先生曾经就借孔乙己的嘴,来了一句,窃书不能算偷,读书人的事,那能算偷吗? 事实上,在古代,书籍这种唯一的,知识载体,属于是每个贵族垄断的东西,并非是人手一本,这也是为什么封建王朝,农民起义很少会成功的核心原因。 其一是行为意识不开放。 其二是没有知识。 久而久之,形成了恶性循环。 那么问题来了,是否读书人的事,就只能算作借鉴,亦或是致敬? 垄断知识的来源,是否能够判定为,不算真正美的东西。 当然不是。 这个和运气相关,与审美无关。 岂不闻。 文章盖世,孔子困于陈蔡。 武略超群,天公垂钓渭水。 读书人,哪里来的意境? 真正的意境,是要亲身经历,才能够感受到的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便是意境。 可惜,上官雄在传授兵法,武功这些手段的时候,并没有让徐行这个乖徒儿,感受到什么叫做武者风范,男人的执着。 否则,他也不见得会在这种事上,一直纠结。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放弃的,因为我知道,其实在你心目中,一直有一个云茹薇,只不过,这个云茹薇,不是我,所以,我也会尝试着,换一种别的想法,去对待这件事,就当是换个手段,去处理我们之间的关系。” 云茹薇非常自信的笑着,或许真的如他所言,如果没有出现这种穿越时空,互换身份的情况发生,或许徐行和云茹薇的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 异能世界,不存在什么法律,婚姻法更是不用谈了,大多数世家贵族,都会用自己的子女,作为政治联姻的工具,纵然如此,结婚就是结婚了,该负责,还是要负责。 人说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不管这句话原本的意思,到底是什么,至少大多数人都认为,这句话的意思是,如果没有子女,那就是对不起父母,对不起祖先。 词语这个东西,并不一定要深究其本来意义。 字典尚且都可以为了人的发音习惯,而做出相对应的改变,更是莫要说生活习惯这些破事了。 “你说了那么多,无非就是希望我能够给你一个承诺。” “对吧?” 云茹薇点了点头,他看着徐行的眼睛,目不转睛,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如果放过了徐行,哪怕只是一丝一毫的飘忽,都会有抱憾终身的悲剧。 “嗯,你说对了,你就当我是死缠烂打,给我一个承诺,一个保证,好让我有个念想,哪怕是骗我都好。” 原本以为,所有的舔狗,所有的死缠烂打,都是男人追求心爱女人的一种极致卑微的行为,今日得见,一个女人,在面对自己所爱之人的面前,竟然会如此不要脸。 “好,你这个人,真的是水平差,还喜欢赌博,我就和你打赌。” “如果说,我真的在二十四岁那一年,夺取了天下,成为了九州共主,那么,我就在皇宫里面,给你留一个宫苑。” “反之,你就不要再说什么,爱情不爱情了,我这个人,没有什么情趣,也不明白你说的什么爱情,所以,如果我没在二十四岁那年,成为九州共主,那你就乖乖的等风安回来,然后嫁给他,相夫教子,做个好妻子。” “如何?” 很显然,有些人的智力这一块,点错了地方,也用错了地方。 从一开始,司天离的占卜话题,就只是一个铺垫,可有可无的铺垫,但是徐行却觉得,云茹薇还是死缠烂打,不服气,喜欢赌博,自己本身也是被赌约,成功激将法了。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二十五章 刀剑舞天穹(五) 云茹薇没有正面回答,这个时候,他倒是沉默了,或许是因为,徐行给出的答复,他并不满意,又或许,从一开始,这赌约,就只是一个幌子,为的是让徐行能够打个包票。 有的时候,云茹薇真的非常羡慕,他羡慕虞美人,也羡慕玫瑰。 纵然他并没有见过玫瑰,但是他知道,如今被派遣到滇黔,混吃等死的杜康,是这个世界上,最爱玫瑰的男人。 云茹薇也曾听过,楚王伯令,和虞美人的故事。 不知道徐行在杀死伯令的时候,虞结和虞美人,是什么感想。 虞结肯定是无所谓,反正自己都要死了,这操控多年的傀儡,死了也罢了。 只是,虞结不会这样说出来,因为他唯一的宝贝女儿,都给了伯令,谈什么死了罢了。 或许,每个岳父,对于女婿的态度,都恨的是咬牙切齿,却也不尽然,有些岳父,比较通情达理,同女婿关系非常融洽,只是,那种肩膀齐为弟兄的关系,最好还是杜绝,免得翁婿二人,一起到七重天那种特殊场合去锻炼身体。 顺带一提。 徐行这一生,最痛恨的,就是为了男人的欲望,而迫使让女人,委身侍奉,走上一条不归路,七重天这种大型夜间娱乐场所,在徐行统一天下后,全境扫荡,一个不留。 然而,在杜康执政的世代,七重天升级成了九重天,酒色财气中的色,成为了九州最具影响力的行业,俗称,四杰俊秀。 “茹薇,你知道吗?” “我幼年时期,就拜师先生了,只是可惜,我天赋一般,先生也不是很看重我,不过,对我一直非常照顾。” “这个情况,从我进师门,到艺满下山,都是如此,虽然中间有些不愉快,我甚至还偷摸着和周康打架,但是,那七年的时光,算是目前为止,我最轻松愉快的时光。” “你知道,为什么吗?” 云茹薇摇了摇头,似乎对于这件事的原因,并没有特别感兴趣,毕竟,他想听徐行说的,不是这些话。 “因为我这个人,从小脾气就不好,就好像是那粪坑里面的石头,又硬又臭,上不了大雅之堂。” “别人说我两句,我能打断人两颗牙。” “每当我要发火的时候,那个世界的云茹薇,就会非常和声和气的,拦在我身前,向别人道歉。” “你也知道的,他是你在那个世界的同位体,按照常理来说,你们的相貌,都是一模一样的,都是那么好看,别人看到一个,外表出众,性格温柔的少女,拦在身前,断然是很难再动手了。” “别人不动手,我也难免要收敛,所以,真正打起来,打到天昏地暗的,这十九年来,也不过一次。” 徐行讲了一个故事给云茹薇听,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在楚王宫,徐行曾经与一个戴着石头面具的男人交手,从上帝视角,不难知道,这个男人,就是公孙绍,也叫袁瓒。 交手的结果,显而易见,徐行被打的很惨,几乎没有还手之力,除了星尘呐喊在进化之后的一波看似汹涌澎湃,实则没有造成什么实际性伤害的爆发以外,从头到尾,都是公孙绍在压制徐行。 “真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能够把你打的如此狼狈的人,那他的实力,是有多么恐怖啊。” 在云茹薇的心目中,不管是风安,亦或是徐行,都是同龄人的翘楚,事实,也确实如此。 不管是上官雄门下的其他六位青年才俊,亦或是司马一派,玄家兄弟一派,这些人之中,都没有胜过徐行的人。 再朝上面数一数,仁山一派,小三色堇,偷袭才勉强和徐行战平,由此可见,徐行在吴越春秋剧情中,便已经拥有大三色堇团体以上的实力了,要和仁山打成平手,虽然有点吃力,但基本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与项公交手,虽然只是一招之数,却也强出不少。 唯独难以对付的,或许就是公孙绍和猜拳三人组。 公孙绍拥有时间停止能力,加上本作最强武灵,元。 实力基本等于是天花板,没有之一,徐行打不过也很正常。 猜拳三人组,在徐行没有觉醒时间停止之前,基本上是稳输的,在觉醒了时间停止之后,堪堪与猜拳三人组可以打个不分伯仲。 很多人都觉得,猜拳三人组是三个老头,实力不济,单纯靠着团队配合,才能够达到准顶级水平,但是事实情况,却并非如此,这三人组,除了布先生以外,其他两个人单拎出来,放在年轻的时候,也是一把好手,至少是一流守门员。 仔细想来,猜拳三人组,与上官雄是同一时期的能力者,能够在雄武一代,堪称一流守门员,已经是非常恐怖的水平了。 纵是如此,现在的徐行,也已经是可以轻松胜过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人了,这是一种天赋使然的东西,和努力,其实没有太大的关系。 不过,这并不代表,徐行不够努力。 从七岁,到十四岁的七年,是与上官雄,云茹薇这一师,一友的七年,更是与师弟周康,齐头并进的七年。 或许,那七年,已经是徐行最快乐的时光了,一辈子,能有多少七年? 常言道,人生七十古来稀。 稍微做一下乘除法,一辈子,也就十个七年,很多人运气比较差,甚至连一个甲子都没有熬过,就已经提前退出游戏了,人生嘛,和游戏没有什么区别。 创建账号,就是一个人出生了,小概率会出现伴生角色,比如说双胞胎,三胞胎这些小概率事件,并且伴随着伴生角色的数量越大,出现概率也就越小。 账号,需要一个昵称,一个名字,一个代号,在社会上行走,这个昵称,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不过,常常与人雷同。 尤其是什么,王强,刘伟这种烂大街的名字。 因为,王,刘都是大姓,人数占比非常大,强,伟这两个带有美好寓意的字,通常都会被选为孩子的名字,故此,才会有那么多同名同姓之人。 创建好角色,有了昵称,一个人,大概就可以自主操作了。 当然,在十八岁之前,大家都是初始角色,一般不太可能会有什么副职业,也不排除一些特殊的群体,会在很小的时候,就完成副职业转职。 这种人,也就是大家俗称的,天才。 没学会走,先学跑,从来不是问题,先估量一下自己是不是天才。 如果不是,就要一步步来。 每个人都羡慕天才的荣光,羡慕天才的资质,羡慕天才在聚光灯下,成为时代的翘楚,成为众星捧月的当空皓月。 不过,拥有天赋的人,终究只是极少数,他们在历史的车轮面前,也难免只是尘埃。 仔细想来,纵是秦皇汉武,唐宗宋祖,这些青史留名者中的巅峰,不可逾越的大山,也只是在他们的世代,叱咤风云。 万里长城今犹在,祖龙吟,何处寻! 千古风流。 百战身死。 十全十美者,从来都只是人们的幻想。 一厢情愿,口口相传罢了。 “天下是很大的,就算当代无敌,未必万古无双,纵是元皇帝,统一了九州,创建了一个巅峰帝国,现在,也只是一片荒芜的废墟罢了,早就已经消失在万年历史长河,点点尘埃罢了。” 徐行摇了摇头,他刚刚告诉云茹薇的故事里,没有任何的舔狗加醋,只是一五一十的告诉云茹薇,那个戴着石头面具的男人,真的非常强大,并且,看他的身手,估摸着也就是中年水平,虽然快到离谱,难以捕捉其动作,不过徐行从他的气息中,感受到了沧桑感。 沧桑,是专属于男人的浪漫,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专属于中年男人的浪漫。 中年这个定义,大概是在四十岁到五十岁之间,稍微放宽一点,是三十五岁到五十五岁之间。 说是说,男人至死是少年,不过事实情况,大家都明白。 正应了那一句俗话。 人到中年不得已,保温杯里泡枸杞。 昔日浪里个浪的花花公子哥,也终于被生活打压的喘不过气来,被家庭束缚,变得乖乖巧巧,很无奈,大多数人,都是要经历这个时间段的,除非打一辈子光棍,亦或是那些,英年早逝的人。 有个谬论叫做,少年死,是为真风流。 这句话,简直就是在放屁,滑天下之大稽。 若是每个人,都英年早逝,还要被视作风流,视作幸运,何来天不假年这一说法。 若是每个人,都是为了不经历那一段,中年油腻,人生下坡路,所以就在巅峰时,滑铁卢,那么男人的责任何在,担当何在。 讽刺的是,古往今来,有不可计数的少年英才,在刚刚达到人生巅峰时,就直接滑铁卢了,坚挺的身姿,前一日,还呼风唤雨,万马千军,任凭驰驱,再一看时,透心凉了。 “那也不见得,能够轻松压制你吧,毕竟,你也算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了。” 云茹薇其实心里面已经大概明白了,这个石面男,对于徐行的影响,或许并不是物质方面,而是精神方面。 在那场交手中,石面男完全没有使出全力,相反,他更像是在戏耍徐行,步步迟疑,招招留手,纵是如此,徐行也招架不及。 攻击力,精密性,速度,不管是硬碰硬,还是战斗技巧,实战经验,差距都太大了,与其说是战斗,真的是如同耍猴一般。 “不是压制,那个人,真的是轻松碾压我的存在,只是,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当初他为什么直接动手杀了我,硬是要把我当成猴子戏耍。” 在当时,公孙绍放了徐行一马,留下他的性命,或许只是为了好玩,更何况,徐行那个时候,正处在极端膨胀期,公孙绍这一出手,反倒是让徐行冷静了许多,后来上官雄的死讯,以及吴越大地被仁山吞并的事,也让狂傲的贵公子,变成了一条落水狗。 “怕什么?” “你今年十九岁,按你说的,那人估计五十岁上下,怎么算,他都死在你前面,你打不过他,你就活活耗死他,除非他长生不老,永生不死,不然,这个世代,终究是你称王称霸。” 云茹薇说的话,倒是没有错,这个话,对于仁天,仁山兄弟,对于呼延合,潘分,乃至于,对巴蜀,秦地的老家伙们,都能对得上,都能称个办法。 此正如,汉末时期,群雄割据,那么多英雄豪杰,魏蜀吴三家分汉,难免为晋宣做了嫁衣。 忆当年,魏赵韩,三家分晋,也是在诸侯军阀,分裂神州,百姓民不聊生之际。 后来,魏蜀吴,三家归晋,念汉丞相,曹孟德,念汉中王,刘玄德,念孙破虏,念皇甫嵩,年卢尚书,这些人的英雄之气,家国一体的执着,造就了一个,精彩的世代。 可惜,英雄之志,豪杰之气,终是一捧黄土。 千古风流,不过白衣青莲。 可是太白的剑再快,也快不过大唐的盛极必衰,更快不过一时一刻,快不过岁月无情。 历史,是胜利者的赞歌。 唯独是一人,以败寇之身,入帝王本纪。 很多人说,那个在泗水亭,喝酒吃肉,遛狗耍钱的痞子,只是一个有那么一丢丢运气的无赖,算不得英雄,甚至算不上是一个称职的丈夫。 丰西泽纵徒,他本该隐没山野之中,却遇上了九州历史上,最初的农民起义,历史的潮流,淹没了那么多的先驱者,唯独让这个小小亭长,逐渐积累了气候。 投奔项家军,做了裨将,原本该是项梁重拾往日大楚的荣耀,却为曾想,一场遭遇战,章邯大破项梁,致使军心涣散,权力被楚王孙熊心所窃取,自认天下无敌的项羽,此时还并非霸王,只是跟在项梁后面,吃现成饭的小将。 后来,分作东西两路,进攻咸阳。 项羽遭遇了章邯,巨鹿之战,破釜沉舟,造就了以少胜多的神话。 而刘季,则是吃着巨鹿之战带来的红利,所到之处,望风而降,率先进入咸阳。 按照约定,谁先进入咸阳,谁就是关中王。 不过,接下来的发展,让一向以贵族自诩的项羽,彻底破防。 萧何带走了户籍,掌握了大秦积累的国务资源的卷宗,这是刘季运气好的地方,他有个会做事,而且非常认真做事的后勤部长。 反观项羽进入咸阳之后,做了什么呢? 烧杀抢掠,逼死秦王婴,使得秦人,都非常讨厌项羽,憎恨楚人。 事实上,刘季和项羽都是楚人,正应了项燕的那一句谶语。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不过,这大概率是太史公,为了让历史看起来比较玄乎,比较符合魔幻现实主义,硬生生加给项燕的台词。 毕竟,刘季的大腿上,都能有七十二个黑痣,代表满天星斗,刘季的母亲,还能够在河边,有感而孕,什么白帝子,赤帝子,一堆玄幻小说的设定。 不得不承认,太史公的想象力也很是丰富,不来网站签约发书,真的可惜了。 汉中盟约结束后的最大转折,也是汉王朝,之所以能够建立的第一步错棋,还是出现了。 鸿门宴,是在一个看起来非常明朗的局势下发生的,当时,刘季的手下,曹无伤,去告密,说刘季有坏心思,想要做皇帝。 项羽当时就勃然大怒,范增也劝说项羽,不要浪费时间,应该快点消灭刘季。 可惜,历史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说实话,当项羽勃然大怒的时候,他就已经必输了。 项羽之所以勃然大怒,其本质原因,是因为他从来都没有把刘季,和他的沛县班底放在眼里。 是啊,一个小小的泗水亭长,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只是,项羽怎么都不会想到。 一个泗水亭长,只是花了短短七年的时间,就一路升级。 丰西泽纵徒,建立了一支可怜兮兮的农军,没有粮食,居无定所,装备差劲的很。 后来,萧何,曹参,设计一波,里应外合,使得泗水亭长,升级成了沛公。 再后来,分封诸侯,沛公升级成了汉王。 最终,历史选择了刘季,太祖,高帝,成为了历史上第一个,农民起义出身的皇帝。 从市井流氓,到布衣天子,赤帝子,实至名归。 反过来说,当时的项羽,听到曹无伤来告密,说刘季有坏心思的时候,应该非常高兴才对。 “老瘪三,终于露出马脚了,这次有正当理由,一波干碎他了。” 要知道,关中盟约的前提是什么? 是楚王孙熊心吗? 那肯定不是啊。 很显然是个幌子,只是为了激化楚汉矛盾,让项羽和刘季产生冲突的借口罢了。 如此,项羽还要遵守关中盟约,理由何在,立场何为? 不过,若是项羽能够同这次关中盟约一样,撕毁鸿沟盟约的话,或许天下,就是项家的了。 可惜,历史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勃然大怒,体现的,不是曹无伤的摇摆不定,也不是范增的绝望和无奈,而是项羽在政治方面的弱智和低能。 “当你占尽优势的时候,如果不赶尽杀绝,那么等对方喘过气来,死的就是你。” 不难想象,范亚父在鸿门夜宴上,高举着玉佩,一直咳嗽,都快咳出血了,项羽就是不杀刘季,很难想象,范亚父当时是如何控制自己已经快要暴走的情绪。 鸿门夜宴结束后,项羽依然有机会,也有实力杀死刘季。 当时,还没有分封天下,如果项羽尊重一下始皇帝,尊重一下李斯的郡县制,来个大楚帝国,大楚王朝,或许就没有后面那么多事了,更不会有大汉四百年天下。 刘季,便是直接成为历史书上,常常被评价为,只有运气,没有实力的男人。 很多人之所以同情项羽,并不是因为项羽的身上,有多么明显的优点,相反,他们只是讨厌刘季。 在历史的名声,刘季要比他四百年后的某个后代,要差劲的多。 图图虽然耳朵大了一点,但是心思还是非常细腻的,不像刘季,拿员工的帽子接尿,这多少带点恶趣味,还骑在员工头上打人。 每天除了说脏话以外,就是说有色笑话。 不过,正是因为这个人,喜欢开玩笑,很少当真,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愿意跟随他,试问,有两个老板。 一个老板,水平不怎么样,小学毕业,满嘴脏话,而且喜欢调戏女人,戏弄男人。 另一个老板,水平很高,从小就聪明,上学都是跳级,武功,兵法,一学就会,战斗力,十几岁的时候就拉满了,正儿八经的万人敌。 但是他有个坏毛病,听不进去人言,喜欢搞独断专行。 最重要的,是危险性非常高,有生命危险。 有个谋士说他沐猴而冠,他二话不说,直接烹杀。 什么叫烹杀呢? 烹饪的烹,就是煮东西的意思。 把人,捆好了,放在大锅里面,然后烧柴生火,活生生的,把人给煮熟了,这就叫烹杀。 顺带一提,郭幸在灭齐王族的时候,宗族就是被郭幸烹杀的,所以齐城很多人,都挺讨厌郭幸。 这两个老板,虽然不是极端,但是明眼人都知道,应该选择投靠谁。 既然天下局势已经定了,有思路了,那么自立门户,或许只是在徒增杀孽,倒不如选择一家已经有气候的公司,进去上班,混混工资,有能力,就多出力,没能力,就招子放亮一点,学会站队。 站队是非常重要的,没有出众的个人能力,学会站队,墙头草,两边倒,那是一种非常合理的生存手段。 司马宣王,为什么能够苟到最后? 大概率是因为会站队,有政治手段,和强烈的求生欲。 司马懿的父亲,叫做司马防,在斯鸠还没有成气候时,就已经关注斯鸠了,而且在政治生涯方面,给予了斯鸠,莫大的帮助,这是一种未卜先知,还是命运使然,巧合之举,历史上,一直都是众说纷纭。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活活耗死那些比自己厉害的人,玩寿命差异,这也是一种非常恐怖的能力。 什么是擎天白玉柱,哪个叫架海紫金梁。 这些都是假的,暂时的胜利,生前的功名利禄,那都是看看即可,真正要说手段,还是得看笑到最后的人。 每次想到这个,孔明都气的牙痒痒,凭什么自己那么努力,却只是为了给司马宣王做个陪衬,在北伐战役,卧龙处处碾压冢虎,打的魏军,畏蜀如虎,闭门不出,还送了一手女装,羞辱司马。 无奈,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生命的奇迹,就是如此强大。 “说是这样说啊,这万一,我运气比较差,半百之年都熬不过去,提前死在他们前面怎么办?” “那不是就亏大了。” 记住这个谶语。 还有联系一下前面,徐行乱发的誓。 剧透一下,在后续的作品中,会交待徐行回到自己世界的故事,还有,徐行说自己半百之年都熬不过去,事实上,他只活了四十九岁。 顺带一提,徐行是戊寅年,农历五月十二生人,死在了丙寅年,农历五月十一。 刚刚好四十九年。 “呸呸呸。” “你怎么老是喜欢说这种不着边际的话,能不能说点吉利话。” 云茹薇赶忙捂住徐行的嘴巴,他皱着眉头,说实话,对于一个生活在没有唯物主义观念的平行世界,大多数人,都是愿意相信命运,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 不过,这也只是相信罢了。 若是世上真的有神明,何以放任天下苍生受苦受难,自祖龙起,到现在万载岁月,都是十年一小战,百年一大战。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时候,也未曾见过天神下凡,有的,只是黄巾军造反叛乱,使得天下陷入诸侯军阀,分裂割据的世代,罪加一等罢了。 “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人相信这个?” “若是我一句话,能把自己说死,那我早就把那些诸侯王,全都诅咒死了。” 此时的徐行还不知道,自己作为小说中的人物,生死不由天定,乃是由作者肆意设定,篡改。 这波啊,这波是旁白剧透,让读者无法规避,当然,前提条件是,要有读者看,不然就属于是作者的自娱自乐。 “总之就是不准,我不准你说这种丧气话,你肯定长命百岁。” 典中典,一个被祝福长命百岁的人,连半百都没有活到。 “好,那我不乱说,可以吧?” “不过,说真的,按照你的说法,晋城三方势力,呼延合,已死,潘分在晋东南边边角落,也很少主动出击,先前被侵占,晋城庙堂一派,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除了武将们,各自为战以外,似乎不存在什么官方支持这一说法。” “秦,巴,蜀三派势力,秦地来了,叶宸,王强,戴宇三人,巴蜀分别有,通达兄弟,刘关张三姐妹,这算是和我交好的意思,大概吧。” 说这话,徐行显然是没有什么底气,纵是如此,依照他这个人的性格来看,也是中规中矩,像是风氏一族的人,能够说出来的话。 臭屁归臭屁,在强者身上,那就是狂傲,自信。 “东北角落,齐鲁大地,已经是我师兄,郭幸,周康的地盘了,就算有什么内部变故,似乎也没有什么影响,他们的赢面最大,也最省心。” “先前讨伐晋城,拿下了边关土地,虽然后面还是还回去了,但是优势已经占尽,好处也拿到了,这拿粮食资源,换一座被屠戮的空城,真的是好买卖,只能说,潘家人,都是些有脑子,没胆子的怂包。” “如此看来,对于我最有威胁的人,反倒是仁山和韩龙了,说实话,在吴城的时候,我最看不起这两个人,一直觉得,他们是不入流的下等人。” “现在,事实已经证明,我并不是一个有先见之明的人,相反,我被不入流的角色给摆了一道。” 如果有人说,自己是大河里面没翻,翻在阴沟里了,然后抱怨社会不公,时运不佳,大可不必反驳。 毕竟,能够翻在阴沟里的人,之所以没在大河里面翻,只是因为。 不配! “唉,我这不叫阴沟里面翻船,这叫大河风浪大,小船儿,要先补给一下。” “哈哈哈。” 徐行突然大笑了起来,或许,是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 “你还是笑起来的时候,比较好看,整天愁眉苦脸的,多不好啊。” “我不管你是风安,还是徐行,我都希望,你能笑口常开,心态很重要哦,没有好的心态,人生路漫漫,会走捷径的,到时候,我可不拉你。” 云茹薇突然向后跳了几步,双手背在身后,突然眯着眼睛,或许是在模仿徐行的死鱼眼,可惜,云茹薇那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怎么眯,都是那么好看,不似某人,眼睛又小又没有光,难看的要命,细看不得,一看就想吐。 “唉,看来每个平行世界的人,只有相貌是一样的,其他的,都不太一样。” 云茹薇听了这话,突然又来劲了,他从来都没有听过,徐行在那个世界,与那个世界的云茹薇的具体故事,一次都没有,只是按照徐行说来,那个世界的云茹薇,是个性格比较温柔,更懂得善解人意的知心姐姐。 这个话,也没有说错。 比较,云茹薇是要比徐行年长的,叫知心大姐姐,属于是爱称。 可是,不管是哪个世界的云茹薇,都没有想过,只是和风安成为姐弟关系,他们的家族,从一开始,就强行用娃娃亲,来束缚了这两个人,整整一辈子。 或许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有些人,没有婚约在身,照样恩爱一生,反观有些人,有了婚约在身,却难免形同陌路人。 “啊?” “难道说,你认识的那个云茹薇,和我有什么不同吗?” 徐行皱了皱眉头,他知道,自己的随口一说,很有可能伤害到两个脆弱的心灵,但是话头已经是打开了,不说,又会显得自己是个没有魄力的男人,勾起了别人的好奇心,还要耍弄一番,简直可耻。 “有啊,怎么没有。” “那年,我只有七岁,刚刚拜师学艺,没有过几个月,我师父上官雄...” 徐行说到这里,突然被云茹薇打断了。 “等等,等等。” “你在那个世界,也有一个师父,叫上官雄?” 徐行点了点头,说道。 “对啊,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的风安,正在我那个世界里,和我师父上官雄相处的正融洽呢,我们爷俩的关系,那就差血缘绑定了。” 给下一本平行世界的作品剧透一波。 此时,在武灵世界的上官雄,已经死了,时间线,和异能世界,兵败身死,马踏成泥的上官雄,是同步的,虽然同位体的死亡,不会必然导致另一个平行世界的同位体也死亡,但是两个世界的上官雄,都输给了公孙绍。 所以,徐行和风安,在回到自己时空后,最难面对的事,就是两个世界的上官雄,都已经不在了。 悲痛欲绝,使得心境,也有所下滑。 不过,那都是后续作品的故事了,目前的徐行,在和云茹薇的讲故事环节,还是没有那么在乎以后的事。 “这真的是缘分,天注定啊,不管是在穿越之前的世界,还是在穿越之后的世界,你都能有遇到一个,视你如己出,把你当成亲儿子精心呵护的好师父,唉,只能说,上官先生,把偏爱都给了你,却...” 说到这里,云茹薇哽咽了,徐行也有点难受,不过,每次聊到这种不愉快的话题时,徐行都会找借口搪塞一下。 “啊,是啊,缘分是真的天注定,虽然我这个人,不太相信命运这个东西,不过,有的时候,信不信,真的不由人啊。” “你看看,两个世界,都有上官雄,也都有风安,都有云茹薇,关系没变,都是师徒父子,未婚夫妻。” “只是可惜了,也不知道我那个没心机的未婚妻,在那个世界,过得好不好。” 徐行叹了一口气,很显然,在他的心目中,已经有定数了,眼前的这个云茹薇,也非常明白。 晴晴,大于,武灵世界的云茹薇,大于,异能世界的云茹薇,也就是眼前的这个云茹薇。 “肯定好啊,如果按照我们这个模板,复刻一个的话,我那个没血性的未婚夫,应该在那个世界,被你那个没心机的未婚妻,当做是原配丈夫吧。” “我只是很担心,按照风安的性格,他不会拒绝别人,会不会已经和你那个没心机的未婚妻,洞房花烛,也说不一定呢。” 其实,云茹薇想说的,不是这些,他的内心,是非常期待发生这种事的,更希望,时空之门,永远不被找到,时空传送阵法,也永远不被施展。 如此,他这个未婚妻,跨时空限定版,就可以和眼前这个,让他更加喜欢,更加满意,更加想要在一起生活,白头偕老的男人,共度一生。 纵然他也非常清楚,因为跨时空的关系,他们之间,不会有结果,但是至少,在心理层面,能够有一个慰藉。 “茹薇,其实你也知道吧,你所看到的杜晴晴,并非这个世界的杜晴晴。” “杜康先生,曾经说过,他这个妹妹,非常的反常,曾几何时,他的妹妹,是一个野蛮泼辣的小魔女,自幼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甚至拔过地主恶霸的胡子,为此,杜康先生,第一次使用吴城少主的权力,杀害了一群,原本无辜的人。” “不过,这不是重点,在乱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弱者,谈不上选择。” “当我听到杜康先生的这番话之后,我突然觉得,杜晴晴,是否真的是这个世界的杜晴晴。” “你想想看,既然我是穿越来的,我不属于这个世界,那么其他人,是否也有可能,是穿越来的?” “虽然我不知道穿越的方式,到底是因为时空之门,亦或是时空传送阵法,但是我有特殊的办法,辨别真伪。” 徐行把他从杜康那里得到的信息,转化为侦探的动力,其实,他很早以前,就已经有这种隐隐约约的感觉了,只是那个时候,他没有立场,也没有理由去做这件事,而他口中所说的特殊的办法,其实也非常简单。 众所周知,异能者的异能,武者的武灵,只能够被能力者看到,实力弱小,就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微弱的现象,实力强大,甚至可以精确的感知到对方的具体战斗力。 重瞳子,开天眼,简单扫描,就可以知道对方的压箱底到底是个什么水平,便是这个原理。 不过,真正改变能力者阶级差异的,还是以能力本身的资质,加上后天所进化的程度来判定。 徐行所拥有的武灵,名为星尘,是一种人形态武灵,除了射程被限制在两三米以内,基本上没有什么太大的缺点。 尤其是在顶尖的攻击力,顶尖的防御力,顶尖的速度,顶尖的精密性,顶尖的持久性,以及后天觉醒出的时间停止,几乎让星尘近战无敌。 纵然是遭遇了一些远程能力者,也可以利用时间停止,规避敌人攻击的同时,接近敌人,快速击杀。 不过,这些对于观察晴晴,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帮助,真正起到作用的,反倒是星尘的一个附加能力。 众所周知,徐行经常用星尘办公,其具备的量子速读,以及超级望远镜的附加能力,早在徐行十四岁那年,第一次真正觉醒武灵的时候,就已经同步更新了。 正如同一些系统软件,在安装的时候,会附加一些特殊功能一样,星尘在最初阶段,就已经有了非常恐怖的速度能力,以及入微观察的能力。 如此,每一帧,徐行都可以通过星尘,看的是清清楚楚。 偷窥也好,监视也罢,都是通用功能。 而徐行在产生了疑惑之后,则是做了一件,对于他来说,易如反掌的事。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二十六章 刀剑舞天穹(六) 当徐行开始行动的时候,这件事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且不说晴晴这个人,原本就不是那种有很高戒备心的类型,单说他对于徐行的态度,就是非常松散的状态,人们说的,日久生情,不仅仅会有感情,更会有依赖性。 至于是晴晴依赖徐行,还是徐行依赖晴晴,这似乎并不重要。 这个故事,要从徐行第一次进化出空之境界,开始说起。 玄家兄弟,护送着云茹薇,来到了襄县,彼时,吴越大地,被仁山所吞并,中楚三韩县,亦是韩龙所拥。 局势很明朗,却不容乐观,两个诸侯势力,逐渐崛起,与此同时,徐行便是如同一条丧家之犬,被皖县城下的一波枪火谈判,驱逐到了襄县。 莫名其妙,分封。 徐行这个西楚王,虽然拥有着大楚最多的地盘,可是凝聚力太差,除了襄县这个大本营以外,其他的城池,几乎是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在粤县,桂县的拔龙骑兵,群龙无首,没有领袖,宛若一群机器人,没有指令,就失去了战斗力。 湘县虽然也是贴近中原地带的城池,却与真正意义上的荆襄区域,有着非常大的隔阂,临近巴蜀,且不通北的特性,使得湘县很难作为徐行的都城。 至于黔县,滇县,那就更不用说了,西南边边角落,当个寓公,养老混日子,尚且不错,若以此为柱石,想要成就一番霸业,未免有些勉强了。 虽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看清楚局势,认清楚自己在这个局中的位置,不过,大多数明眼人,要分析出来,并不难。 古往今来,能够青史留名者,又有几人,是匹夫糙汉,凡俗庸人? 若非智谋超群,早就已经泯然众人了,更莫要说,竹帛书上,细细斟酌一画! 当玄家兄弟,离开司隶,沿路带走了分局的镖师,南下,朝着襄县而来的时候,他们的内心深处,到底想的是什么,倒也不难猜。 只是,在上官雄的影响之下,这两兄弟,要直接挑明身份,更是可有可无了。 同样觉醒了木元素异能,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相貌,毫不夸张的说,玄家兄弟,除了短了几分魄力以外,再无输于父亲上官雄之处。 外人,尚且看的明明白白,更何况是上官一族的族人? 说破天了,他们也是一个家族的人,是同一个老祖宗传承下来的血脉之力,基因特性,就算有个体差异,本质上,也是相差无几。 如此说来,玄家代表的是上官一族的政治立场,他们来投奔徐行,而徐行,则是选择了接纳,也就等于是,变向的对外宣布,上官一族,站在西楚王,徐行一边。 与此同时,当玄家兄弟,带着上官一族的政治立场,来到襄县,一个不确定的因素,也随之而来。 徐行曾经思考过一个问题。 云茹薇的立场,是否代表着云氏一族的立场。 现在,徐行可以确定,司马一族,带着邹家,沈家,三个河洛区域的家族,由司马龙,邹虎,沈豹三人作为代表,这个问题,其实不需要太多的纠结,放轻松,自然即可。 且不说,司马一族,一向都是墙头草,两边倒,唯独对于风氏一族,有着非常浓厚的羁绊,这出于世交所带来的情义,更是出于上古时期,血脉宿命的纠缠。 正如同风金和司马珏,风根和司马材,风斌和司马俊,风安和司马龙。 单单只是出现在剧情中的世交,便有了四代人,这里面的情义和宿命纠缠,是外人,断然看不明白的事。 更是偶然间,所发生的必然事件。 北方的世家贵族比较多,至少,要比南方多出不少,这个情况,大概是因为,昔年集中在河洛区域的贵族,往往更倾向于留在北方,一马平川,发展军事力量,而一部分举族迁徙的族人,则是发展出了以经济为主的区域模式。 如此,北方马场,专于军事,南方水乡,精于商贾。 或许一代人,两代人,看不出来端倪,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甚至原本迁徙的族人,还会有来往,但是百年后,千年后,甚至万年后呢? 往源头去排列,总归是要有一个本源。 正如同,钱,杜,仁三大家族,作为吴越大地的传统商贾业巨头,他们在数千年前,都是源自于公孙一族,换而言之,时间线往数千年前倒一倒,公孙绍,可以算是仁家兄弟,杜家兄妹,钱开这些人的长辈。 可惜,血脉这个东西,一旦离开了宗族力量的维系,就会逐渐稀释,淡化,甚至变异。 钱氏一族,几乎已经没有什么异能了,至少到了钱开这一代,已经完全沦落为普通人,若非如此,钱开也不可能在徐行用星尘徒手接子弹的时候,一点点武灵具象化,都看不到。 杜氏一族,也没有好多少,酒祖这种异能,原本就是类似于生活系的能力,对于正面战斗力的加成,几乎为零,真的要说,那也是炼制酒丹,然后通过服用酒丹,来激发潜能,从而变向的提升战斗力。 仁氏一族,或许是这三大家族里面,血脉之力传承度最高的了。 至少,在仁天,仁山这一代,哥哥仁天,继承了高阶的重瞳子,可以一眼就识破能力者的能力,乃至一丝一毫的气运加护,或许,当初仁天就是因为看到了徐行的身上,那若隐若现的王者气运,所以才甘愿成为垫脚石,而弟弟仁山,则是在继承了半吊子的重瞳子的同时,也被九州鼎的能量,成功激发出了双能力。 人形态武灵,学无止境,由此诞生。 不过,被九州鼎激发能量,变异的能力者,可不止是仁山一人。 司马龙的族兄,司马隼,就是标准的变异的异能者,原本应该传承正统雷电之力的司马隼,却在出生时,就被那块陨石弥漫开来的能量所影响,成为了一个,拥有空间传送能力的异能者。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异能世界,出现了一些变异的情况,那么武灵世界,是否也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大概是在那一场河洛天子会结束后的数年后,已经从少年,逐渐朝着而立之年的风金,司马珏等人,各自在家族中,也得到了不少的支持和拥护,风金更是以二十二岁的年纪,创下了最年轻家主的辉煌历史。 这些人里面,唯独是公孙绍,最不得意。 因为父亲的特殊经历,早年间家族的内斗惨案,导致了百分之三十的族人消亡,而且还是家族自戕。 所以,嫡出,庶出的问题,在这二十多年来,一直都是公孙家族的死循环。 当庶出的族人,灭亡了嫡出的族人,接下来要做的事,依然还是繁衍后代,那么问题来了,等到庶出的族人,都自命为嫡出,而家族,也应该以这种长幼有序,宗分有别的模式,传承下去,如此,分封制度,才能够得以合理的延续。 可惜,公孙绍不是嫡出,否则,以他的奇妙经历,要当个家族长老,甚至是家主,都不成问题,虽然他的天赋,在家族中,算不上顶尖,至少懂得借势。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手段,叫做借刀杀人。 自己拿刀杀人,违法,杀人偿命,但是借刀杀人,不违法,而且还能一次性除掉两个敌人。 有句名言怎么说来着? “只要我是个废物,那么别人就休想利用我!” 公孙绍在当时的情况,约等于此。 不过,他毕竟是掌握了当初,河洛天子大会秘密的人,家族中,难免会有人,动手动脚,这是人之常情。 毕竟,那些地位比较高的族人,参加了比赛后,没有从中捞到好处,反倒是让公孙绍捡了漏。 由此可见,就算是在同一个家族,身上留着相同的血,其心各异,也会引起内斗。 或许是内斗这个事,就连命运女神都看不下去了,所以一块陨石,直接坠落在了河洛区域,也就是,公孙一族的祖地。 没有人会知道,在这场天灾结束后,竟然还能有公孙一族的族人,残存下来,说起来有点讽刺,在得知公孙一族全灭的消失后,风金还流泪了,为他们曾经的友情,流了那么一点点泪水。 然后? 然后公孙绍不知道为什么,就莫名其妙的活下来了,还逐渐拥有了强到离谱的实力,祸害后世。 只能说,风金那一滴眼泪,流的并不值得。 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在陨石坠落后,九州各地,都出现了异样,天下大乱的同时,一些能力者,也开始变异,有异能者,变异成武者的情况,也有武者,变异成异能的情况,复杂的很。 时间线,拉到距今二十六年前。 在吴越联盟的某个府邸,一个女婴儿,呱呱坠地。 这个女婴儿,便是后来的风武帝风安之妻,大风朝的皇后,杜晴晴。 在后世的史书上,只记载了皇后姓杜,并没有记载全名,可能是因为,史书在记载和传承的过程中,出现了那么一点点异样,至于是什么异样,那就是后话了。 武灵世界的杜晴晴,并没有异能世界的杜晴晴活的那么潇洒自如,因为性格问题,他吃了不少亏,其本质,还是错信了人,把人性,看的太简单,也太善良了。 战乱对于两个平行世界最大的影响,就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杜家兄妹,因为运气差,被抄家灭族,又因为运气好,被仁天收养,变成了第一批实验对象。 不过,仁天并没有呼延合,苗错这些人那么变态,他不需要研究魔化人和行尸秘术,所以,所谓的实验对象,其实就只是把这些能力者,豢养起来,当做未来权衡吴越联盟的手段。 这里悄悄咪咪剧透一下。 异能世界,和武灵世界的风安,因为初期实力并没有那么强大,所以吃了很多亏,走了很多歪路。 然而,正是因为走了这些歪路,所以才让风安,化名为徐行。 实力这个东西,算是一张万能通行证,别人可以不要求,但是自己不能没有。 “这样,计划也就准备的差不多了。” 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了一个阴暗的角落,吴越联盟的戒备,并没有其他联盟那么的严格,很多偷渡者,都会沿着岗哨的视觉死角,偷偷摸摸的过境。 为此,被直接处决的岗哨卫士,不在少数。 这个现象,一直到仁天,仁山兄弟,掌握权力后,才有所好转。 说起来,有些奇怪,在钱氏一族,杜氏一族先后统治吴越联盟的时期,联盟的整体实力,并不算强大,尤其是军事力量,非常的薄弱。 这也是为什么,兵变之夜,世家力量,灭亡的那么快速,那么彻底,一点反转的影子都看不到。 “就这个小姑娘吧,他身上的波动,也提升的差不多了。” 在那个傍晚,童年时期的杜晴晴,被一道强劲的能量,险些撕碎,万幸,他的实力勉强可以达到穿越时空,不管是时空之门,亦或是时空传送阵法,没有相对应的实力,那必然是会自取灭亡的,由此可见,杜晴晴的天赋不差,实力也还不错,最重要的是,武灵世界的惨案,究竟是谁所为呢? “成功了,时空传送阵法,双向!” 那个黑衣人,摘下脸上的面具,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了。 然也。 这个黑衣人,公孙绍,不过,此公孙绍,非彼公孙绍。 一招杀败徐行,打的徐行毫无还手之力的公孙绍,是异能世界的公孙绍。 而这个偷偷摸摸,耍弄时空传送阵法的黑衣人,则是武灵世界的公孙绍。 其实有的时候,杜晴晴真的很可怜。 别人都在戏耍打闹,享受快乐童年的时候,杜晴晴,就被强制性的互换了身份,加上当时,正值战乱,这个失踪的妹妹,便是成为了杜康十几年的遗憾。 好不容易残存下来,还不容易还有一个亲人,陪伴在自己的身边,当他们得知,家族已经覆灭,族人已经被屠戮殆尽的时候,兄妹俩的心,该是有多绝望呢? “他们已经那么惨了,为什么还要用这种方法,让他们交错时空,不得相见?” “分别就分别,为什么在他们各自习惯后,还要让他们重聚。” “重聚就重聚,为什么在他们好不容易,骗过自己,告诉自己,对方真的是自己唯一亲人的时候,又要摧毁这一切?” 数年后,在大决战上,公孙绍,被这样问道。 可惜,这个世界,是要靠实力说话的,而不是仁义道德。 岁月的史书,每一页都是仁义道德,可是,这些字,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至于有没有凑巧看成吃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时间线,再次拉回到现在。 云茹薇大概听懂了,可又好像没有懂,只是,在徐行的认知中,他和杜晴晴,是同一个平行世界的人,因为他们拥有的能力,是同一种。 然也。 武灵世界的杜晴晴,当然是拥有武灵,正因如此,他才能够在童年时期,达到可以穿越时空的实力要求。 穿越到异能世界的杜晴晴,一直都在尝试着,适应这个,同样虚伪,同样残忍的世界,四处战乱,尤其是中原地带,内斗不止。 万幸,仁天,仁山,逐渐统治了吴越大地,用金钱换来的和平,使得吴城的内部,越来越空虚,俗称的假大空,就是因为不断的退让和分化。 晴晴不是没有努力去寻找哥哥杜康,然而,那时的杜康,还没有被确立为吴城的东区管理者,因此,在有着几十万人口的吴城,想要专门去找到一个人,简直是天方夜谭。 更何况,那时的晴晴,不过是未满十岁的小女孩,能够有什么清晰的思路去寻找哥哥呢? 如此,在社会底层,勉强靠着打零工,混个温饱的杜晴晴,也算是尝尽苦楚。 一个小小的吴城,带给了未来的皇后,那么大的困扰,这或许,就是所谓的,时也,命也,运也。 如果说,徐行是从司隶,一路被追杀到了吴越大地,那三年,是他最无力,最无奈,也最无助的时光。 没人爱,没人疼,风氏一族的人,连自保,都已经成了莫大的问题。 更不要说,南下,去司隶,寻回他们的族人,纵是这个族人,是他们给予了天大希望的嫡系长子,风安。 可是,没有人想过,徐行能够在这三年里活下来,是因为他觉醒了武灵,星尘是一个上限高,下限也高的武灵。 除了射程以外的全顶尖属性,让星尘在起步,就已经超越了百分之九十的能力者,毫不夸张的说,就算徐行不会控鹤擒龙手,乘风踏云步这些秘术,仅仅凭借武灵带来的本体强化,也已经是一流水平了。 那么,杜晴晴有什么呢? 摸爬滚打,隐忍蛰伏? 一直等到哥哥杜康,在吴城被确立为第一位管理者,也是仁天亲自宣布的东区管理者,然后直接认亲,依靠着哥哥的帮助,在吴城东区,开了一家杜家小舍?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杜康管理东区,大概十年左右,剧情开始的时候,杜康三十岁上下,也就是说,二十岁那年,他被正式任命为,东区管理者。 杜康比晴晴大了七岁,晴晴又比杜康大了七岁。 如此,杜康在成为东区管理者的时候,晴晴十三岁,也算是在异能世界,煎熬了五六年。 而徐行,则是刚刚好六岁,换而言之,一年后,他就会到司隶,拜一个叫上官雄的人为师,这个叫上官雄的人,会影响后世许多的历史走向,更是会彻底改变徐行的人生。 说实话,当杜康第一眼看到杜晴晴的时候,他险些兴奋到情绪失控,数年的煎熬,和自责,让作为兄长的杜康,总有对不起晴晴的感觉。 “我不是一个好哥哥,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杜康不是一个会说话的人,语言的艺术,他就是连入门级都没有,纵是如此,一句真言实语,用最真诚的情感和语气说出来,那就是艺术,独属于亲人的关怀。 那一刻,秘密被隐藏了,晴晴知道,自己不应该把残忍的真相,告诉杜康,纵然他并非自己真正的哥哥,只是在不同时空的同位体。 不过,晴晴并不知道,杜康作为一个酒祖异能者,就算实力不强,内力也因为天赋较差,所以常常紊乱,很难修炼,但是,异能者,终归是异能者,要发现一个人的端倪,也并非难事。 更何况,作为哥哥,如果不能准确分辨自己的妹妹,那么杜康,未免也太差劲了。 其实,杜康从一开始,就已经发现了,站在面前的晴晴,不是自己的妹妹,而是一个,有着相同外表,和完全相反性格的人。 说实话,在杜康心目中,自己的妹妹,一直都是一个非常霸道,非常野蛮的小魔女,追着小男生打,不要太稀松平常,就是因为如此,杜康甚至觉得,妹妹的失踪,或许是因为,得罪了很多小男生,所以被报复了。 这样的想法,在当时只有十三四岁的杜康看来,甚至是可能性极大的事件,无奈,那时的他,只是一个傀儡,仁天也是很刻意的,避免杜康继续追问。 或许,是因为当初公孙绍留给仁天的启示太多,又或许,是因为仁天凭借着重瞳子,窥见了他所认定的未来,美其名曰,命运预知。 人要学会装傻充愣。 知道的多了,未必是件好事。 发现了真相,疼的是心,冷的是情,以为牢不可破的关系,其实不堪一击,装糊涂,是一种大智慧,也许会更豁达,也许会更快乐,人生不必活得太清醒,事情不必看得太透明,难为了别人,困扰了自己,顺其自然,知足常乐。 谁规定,做人就一定要聪明,不能做傻子,很多时候,傻乎乎的就挺好,其实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人心,当世界的喧嚣和互相伤害,已然变成了常态,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也是唯一的答案。 杜康能够在这本,作者动不动就写死角色的故事里,安全活到最后,甚至徐行还把帝位,禅让给他,由此可见,懂事的重要性。 一个装傻充愣的人,不会有人会去刻意针对,除非,真的有那种,在故事里面,手持剧本的聪明人,拥有大智慧,以及无限膨胀野心的聪明人。 “按照你这样说,杜小姐,也是一个能力者?而且,还是一个足以穿越时空之门的能力者?” “那么,他的异能,是什么?” 其实云茹薇,早已明白了徐行的意思,只是,他还是不甘心,他也不敢保证,徐行不是为了甩掉自己,所以才编造出,晴晴与徐行是来自同一个世界的谎言。 “晴晴拥有的能力,不是异能,而是武灵。” 徐行很早就已经发现了,只是,他一直都不敢确定,因为在杜家小舍的时候,晴晴就可以隐约看到星尘,这一点,在场众人,也都观察到了,证明晴晴的精神感知力,至少是及格线以上。 只是,现在唯一的疑点,就是为什么晴晴的实力,在幼年时期,就已经可以穿越时空,可是为什么在现在的剧情中,晴晴就是一个实力比较弱的普通能力者呢? “没错,我的武灵,名为律动。” 晴晴突然出现在房间门口,刚刚的一切,包括徐行和云茹薇的拥抱,亲密举动,都已经通过律动的声画模拟,传导在了晴晴的大脑中。 “所谓律动,就是宫商角徵羽那个律动,和音乐有关。” “不过,律动,也可以用来做别的事。” 晴晴大概解释了一下他的武灵,紧接着,一个还算比较明显的武灵,出现在了徐行和云茹薇的面前。 晴晴的武灵,名为律动,自然是和音乐有关,说来有些奇怪,律动竟然是一把五弦琴,这可是上古时期就已经存在的乐器,因为当时的乐理知识还很简陋,所以五弦琴的弹奏方式,有很多曲谱,都已经失传了。 不过,音乐这个东西,就算是横跨万年,也能够把作曲人当时的心情,传达给今人,这就是音乐的力量。 作为一种古琴,相对于七弦琴,似乎更加少见,也更具弹奏的难度,所以,能够驱动五弦琴的晴晴,也算是一个音乐天才了。 “音乐的力量,就是灵魂的力量。” “曾几何时,我也听到过神音,就好像是有人在耳边低语,宛转悠扬,余音不绝,可惜,那时的我,只有六七岁,不懂这些。” 杜晴晴的回答,让云茹薇有些惊讶,徐行,倒是没什么情绪上的波动。 诚然,云茹薇比徐行年长,却又比杜晴晴年幼,按照常理来说,他看不透杜晴晴,算是很正常的事,毕竟,年长一岁,慧成一分,得道高僧,也都是一群白须白发的老头。 年纪大,见识广,这个话,不是没有道理的,这属于是群体案例。 “风安,为什么你听到杜小姐讲这些,你都一点不惊讶的,只有我一个不适应,也太奇怪了吧。” 这个时候,云茹薇就好像是找到了年轻女人的优势,撒娇,其实,他并非不适应,相反,他是要利用反差,来让徐行做出点解释,言多必失,总能抓住破绽。 “这个问题,还是由我来回答比较好。” 一向比较自来熟,甚至有点不太懂得人情世故的杜晴晴,突然好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就连看人的眼神,以及说话的语气,都有了很大的变化。 “你来回答吗?杜小姐?这合适吗?” 云茹薇皱了皱眉头,毕竟,如果接下来的话语权,被晴晴拿走,而非由徐行回答,那么云茹薇反差抓错的机会,就荡然无存了。 “你别看我这样,我平时,也是有读书的,徐行不是经常说那句话吗?” “知识,就是力量。” 那一刻,云茹薇反倒是被教育了,原来,不仅仅是徐行这种看起来矮矮胖胖的死鱼眼,不能相信,就连一向是以天真善良为本的清纯系姑娘,也不能相信。 仔细想来,今年徐行十九岁了,那么杜晴晴也已经二十六岁了,如此,一个朝着三十岁走的女人,又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天真和善良,用以在这个祸乱和肮脏的世界里面挥霍。 吃亏,从来都不是福。 吃一堑,长一智,而后徐图进取,这才是福。 看着对面的这个女人,夸夸其谈,一向是自以为聪明,被人称之为机灵小魔女的云茹薇,突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挫败感,他甚至觉得,是不是这个女人,有什么奇怪的魔力,亦或是耍弄了什么不可描述的手段,才俘获了徐行的心。 这个时候的云茹薇,怎么都想不到,徐行对于杜晴晴的好感,竟然是因为一碗叉烧饭,还有一碗番茄蛋花汤,纵然味道不怎么样,至少这员工餐一般的水平,也能够量大管够,徐行吃饱,不是问题。 “茹薇,你现在明白为什么了吧?” “这个世界,越是聪明的人,看起来就越蠢,昔年,我师父上官雄,在参加河洛天子会的时候,就已经是个青年俊才了,可是实际情况,却只是世人的一番说辞罢了。” 在上官雄告诉徐行的一些隐秘内容中,大概描述了当时的人,对于上官雄的追捧,是个什么情况,不得不承认,造谣这种技能,真的是应该人手一个,有了这个技能,那就不是普通人了,那就是神秘小天才。 一个健壮的武人,可以被描述成,鬼点子多,而且心胸狭隘,加上古怪脾气,一堆反常的小动作,这多多少少要归功于那些造谣者的想象力。 第一天,上官雄吃个肉,喝个酒,外界就盛传,富家公子,不知道粮食的可贵,肆意挥霍,铺张浪费可耻,希望上官家族,能够出面做出解释并道歉。 第二天,上官雄吃的是馒头和咸菜,没喝酒,喝的水,外界又改口了,雄虽是门阀子弟,家境殷实,却依然朴素节约,吃馒头,就咸菜,没有任何的奢侈浪费。 “真没想到,先生在年轻的时候,也被这样说三道四。” 云茹薇摇了摇头,深感历史,就是一本固定剧本,大家都是照着演戏,至于谁演得好,那就要看谁能熬到最后了。 “所以,晴晴,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徐行皱了皱眉头,他知道,这个问题,对于当时的杜晴晴而言,或许有点难以记起,不过,那个时间段,很有可能是杜晴晴为数不多的高光时刻了。 “嗯。” “只要是你,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个时候,一向是不说温柔话的晴晴,也好像是学着云茹薇刚刚那副有点轻飘飘的感觉,说道。 “衣服上,怎么还有一粒米饭啊。” 晴晴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徐行的身前,用手指拿下了米粒,然后放在嘴里吃了下去。 “啊,可能是刚刚,吃饭吃的比较莽,没有注意吧。” 徐行有点脸红,虽然他是一个没有道德原则的人,而且从来都不要脸,面子这个东西,在他看来,就是狗屁,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害羞,先前都是自己主动寻求亲近,现在晴晴莫名其妙的反客为主了,这多多少少有点不适应。 “你不是有问题要问我吗?” “怎么不问了?” 这次,微微一笑的对象,不再是徐行了,而是晴晴。 反客为主,莫过于此。 “啊,我是准备问,你为什么能够在六七岁的时候,就穿越时空,来到这个世界。” 徐行曾经在古籍里面读到过,在其他平行世界,有一种,不同于异能,武灵的实力评判方式,被称之为数据能力。 在其他的时空象限里,有着武斗战,以及灵界四个平行世界。 武,对应秘术世界。 斗,对应异能世界。 战,对应武灵世界。 这个灵界,其实就是时空,两派疯狂的信徒厮杀的世界。 在武时空,体现强弱实力的数据,被称之为武力指数。 以此类推,斗时空,就是斗力指数,战时空,就是战力指数。 这三个世界的指数,仅仅只是称呼不同,本质上,都是能量的强弱数值。 只有在战斗力指数,超过八千点以上的时候,才有资格穿越时空之门,然而,如果一个人,只有八千点的战斗力,那么他很有可能进行的是一场单向旅程。 每个平行世界,都有各自的时空秩序,不管在这个平行世界,是否存在与之相对应的时空同位体,时空秩序,都会修复这个非本时空的存在。 换而言之,跨越时空,战斗力不仅仅会被压制,削减,甚至会伴随着时间推移,自身也会被修复,这个修复,就是存在抹杀的意思。 徐行十四岁的时候,战斗力换算成数据,大概是一万四千点到一万五千点之间浮动,这个实力,不仅仅是在同龄人之中,可以称之为天才,就算是放在整个九州,四十岁以下的能力者之中,也堪称百年难得一见的翘楚。 战斗力,一般在九千点左右,就可以来回穿越时空了,只是因为时空之门,也需要吸收能量,所以要来回穿越,还是需要时间恢复能量的,徐行的战斗力,在一万四千点到一万五千点之间波动,这个能量级别,要穿越时空,算是非常轻松了。 但是,晴晴在六七岁的时候,断然不可能拥有八千点以上的战斗力,换而言之,这其中必然有蹊跷。 “你这个问题,我也很想有人告诉我,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寻找古籍,结果,能力者的秘密,我没有找到,倒是在一些不相关的古籍里面,找到了一些古代美食的烹饪手法。” “徐行,你记不记得,我在吴城的时候,经常做菜给我哥哥吃,当我端出一道蚂蚁上树的时候,你的眼神,就已经出卖你了。” “上官先生说过,一个人的表情可以作假,动作也可以作假,甚至体态都能够作假,唯独眼神不可以,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你当时的表情,伪装的非常好,就好像是一个,吃到新鲜菜品的老饕。” “可惜,你的伪装,还不够,那个眼神,很显然就是怀疑的眼神。” “所以,从你的武灵,到你怀疑的眼神,以及后续那么多的反常,还都是我所熟悉的反常,已经让我可以断定,我和你,都来自于同一个世界,那个世界,被称之为,武灵时空。” 虽然徐行的疑惑,并没有尽数解答,但是,只是听到晴晴说起这些话,他也不得不佩服了,很多人说,杜晴晴是一个软弱无能的人,就好像他的哥哥杜康一样。 然而,事实情况,真的如此吗? 能够在徐行面前,伪装那么久的女人,能够把世俗的肮脏,视若无睹,依然坚持内心的道德原则,善良纯真的女人,又怎么可能是那种,软弱无能的人? 或许,人们可以说他软弱,因为至今为止,杜家兄妹,都是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这可并非软弱,顶多,只能算是不作为罢了,更何况,他们所面对的人,所处的境地,都不是普通人可以应对。 仁天,仁山兄弟,一个被称之为笑笑先生,乃是诡诈阴谋派的代表人物,另一个,世之豪杰,称霸一方。 天山兄弟的掌握逐渐崩盘后,杜家兄妹一直都是在徐行身边,皖县城下,杜康此生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能够在当时,救下玫瑰,杜晴晴此生最大的遗憾,也是没有能够劝住已经彻底崩溃的哥哥。 “晴晴,如果不是因为茹薇今天和我说了那么多,可能,你也不会出面解释这些吧?” 徐行微微一笑,这一笑,倒是让在场的两个女人,都很难再继续笑出来了。 此时,晴晴愣了一下,他好像明白了,从之前的叉烧饭,故意掉一粒米饭在衣服上,再到与云茹薇的一番亲近,和敏感话题,各种撩拨心弦的暗示。 或许,这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成为一个自爆卡车,主动说出这些过去的事。 是啊,这些事,徐行怎么可能想不到呢? 晴晴的武灵,名为律动,律动固然可以伴随着身体移动,而掩盖一部分脚步声,还有能量的波动回响,不过,这对于已经掌握了空之境界,加上杀气领域的徐行,完全无效。 在一个以精神感知力,和杀气实体化为核心能力的能力者面前,用律动的能力,来规避能量感知,就好像是在一个视力二点零的人面前,搞小动作一样。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二十七章 刀剑舞天穹(七) “解释什么呢?” “在这世上走一遭,能有多少值得解释的事?” “如果当初,我没有施舍你一饭一汤,或许,我也是你路上的敌人吧?” 这个话,杜晴晴到底是没有说错,虽然他始终坚信一句话,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善良的一颗心,总归要比为非作歹要好得多。 “那可未必。” 刹那间,徐行突然出现在杜晴晴的身后,双手搭在晴晴的肩膀上,就好像老鹰捉小鸡那样,牢牢擒住,指尖发力,擒龙手,恰到好处,既让其动弹不得,也不会伤其分毫。 这就是顶尖精密性所带来的便利,若是星尘的精密性没有那么强大,或许这一击,妥妥捏碎晴晴的肩膀。 “晴晴,你觉得,我这个捏肩按摩,还算得上舒服吗?” 云茹薇见状,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徐行是打算绕到身后,给杜晴晴来一下呢,万幸,只是按摩。 “徐行,为什么每次你绕到我身后按摩,都神不知,鬼不觉的啊?” 杜晴晴又一次不厌其烦的问道。 “我不是都告诉过你很多次了吗?” “乘风踏云步,修炼到极致,是可以瞬间移动的,茹薇在这里,你可以问问他,听听我有没有说谎。” 云茹薇点了点头,但是实际情况,却和他所表现出来的,完全相反。 虽然说,乘风踏云步,是属于风云两大家族,共通的秘术,不过风氏一族对于这门秘术的修炼方向,与云氏一族的修炼方向,有着本质上的差异。 正如同,与乘风踏云步配套的另一门秘术,控鹤擒龙手,两家,也是各有千秋。 乘风步,主要是接触地面时,腰马合一,双足发力,提升速度,以此来锻炼爆发力和耐力,而踏云步,则是听起来比较玄乎。 人的四肢百骸中,都分布着能量。 每个行业,都有着不同的专业术语,来描述这些能量。 在道家学说中,称之为先天一炁,当然,一些修士,也会认为,这些能量,应该称之为法力。 在武术行业中,这些能量,大概分为两种,其一,是劲力,现代搏击中,所说的击技,包括古人所说的一力降十会,都是指的劲力,包含了肌肉力量和骨骼的硬度,其二,是内力,在传统的武侠小说中,内力作为一个武林高手必备的东西,担任着使用技能时,必须要消耗的能量。 正如同游戏中,法师释放技能,需要消耗魔法值,也称之为蓝量,盗贼释放技能,需要消耗连击点等等,这些被消耗掉的常驻能量,与内力的概念,其实并无差别。 从中医的角度来看,人的体内,是有阳气和阴气的,男人阳气多,女人阴气多,所以男人时常燥热难耐,女人时常阴虚体弱。 一些不健康的行为,生活习惯,可能最初,不会有什么变化,但是久而久之,会影响到人体内的阴阳平衡,故此,人就会生病,所谓治本不治标,就是要用食补疗养的方式,来调整人的阴阳平衡。 这个所谓的阴阳平衡,其实就是人体必须要持平的一种能量。 如此,能量作为一种,涉及面非常广泛,且为人熟知的存在,自然就有很多人想坏心思,人一旦有了知识,就会时不时的用自己所掌握的知识和能力,去做一些坏事。 正如同火药的发明,原本只是放烟花炮仗,结果莫名其妙的变成了炸药。 火药的配方和执着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硝酸钾,木炭,硫磺,点火,就嘭的一声炸开了。 走路,跑步,也都是非常简单的事,抬起脚,注意重心平衡,慢一点,就是走路,快一点,就是跑步,没什么技术含量。 可偏偏知识这个东西,就是闻道有先后,不仅仅是书面知识,有传承意义,就连秘术这个东西,也是如此。 或许,人们无法想象,最初发现身法奥秘的先驱者,到底是为何而悟道,但是人们可以确定,这个世界上,既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免费的成功。 想要成功,必然要付出成倍,乃至十倍,百倍的努力,才是堪堪进入到奋斗者的行列。 此时,天赋就决定了一切。 大家一天都是二十四个小时,除去八小时睡眠,满打满算,每天努力十六个小时,可是真正有天赋的人,他或许从零到精通,都未必要浪费十六个小时。 没有天赋的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努力着,用三百六十五个努力的十六个小时,甚至三千六百五十个,都未必赶得上天才的第一次接触。 燧人氏钻木取火,是大天赋,此所谓机缘巧合,天命使然。 楚霸王破釜沉舟,万人之敌,是小天赋,因为他自幼年,就已经注定是个大英雄。 秘术的开创者,也是如此。 一个行业,有特殊的规则和运转的模式,若非如此,断然不可能传承那么久,要在茫茫历史长河,生存下来,至少有遵守规则,符合了大规则,才能在行业内部,设定小规则。 大概是人类,生来就向往天空,向往星河,所以,风筝被发明出来了,不过,风筝,飞机这些发明,终究是借助外力上天,真的要自己起飞上天,那还是要有一个漫长的过程。 终于,在不知道什么年代,踏云步,被发明出来了,这为数不多没有被收录在邪帝秘典中的秘术,在修炼之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点,更不存在所谓的战斗力加成,相反,踏云步的修炼,既枯燥,又乏味,与普通的打坐运气,是一点区别都没有。 不过,在踏云步修炼到大成,就会产生质变,因为积年累月的在双腿,双足运气,更是有乘风步,两个秘术,相辅相成,修炼者,不仅仅拥有瞬间移动的爆发力,更是可以用气作为燃料,腾跃而起,踏云破空,此所谓,上古灵气世代,真正的身法流秘术。 可惜,在灵气枯竭的今天,古老的文明,毁于一旦,新世代的开启,注定要有所牺牲,那一批最后抗争的修士,则是作为祭品,作为钥匙,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伴随着世代变迁,控鹤擒龙手率先做出改变,从杀伤力极强,足以拨云破天,移山填海的高阶功法,变成了徐行用来给杜晴晴按摩的手法。 乘风踏云步,因为缺少了灵气的支持,乘风步失去了穿梭空间节点的能力,唯独保留了提升速度到极致,动作呈现为,瞬间移动。 可惜踏云步,并没有做出改变,或者说,无法做出改变,要知道,上古灵气世代的踏云布,修炼至大成,是可以腾云驾雾的,正如同神仙一般。 如今的踏云步,只是云氏一族的人,用来赶路的手段,风氏一族的人,因为血脉之力淡化,也逐渐放弃了踏云步的钻研。 要知道,在大禹九鼎的世代来临后,异能者的出现,让这个现在名为异能世界的时空,衍生出了许多不同的异能流派,古老的秘术,也随之消亡,真正能用的秘术,也多数退居二线。 乘风踏云步,早已失去了昔日的辉煌,作为上古灵气世代的顶级身法,鼻祖身法,如今,幼儿园的程度罢了。 “你看看,茹薇是云氏一族的人,我是风氏一族的人,没有人,比我们这两个家族,更懂得乘风踏云步了,再者说了,我怎么可能骗你呢?” 徐行说是这样说,但是他还是比较心虚的,纵是云茹薇断然不可能在晴晴面前,伤自己的面子,拆自己的台,说谎的人,终究不能理直气壮,这叫犯罪侥幸心理所带来的偏差感,因为有侥幸心理,所以才不稳定,具体表现为,心里空荡荡,没有底。 “你说这话,也太绝对了吧,乘风踏云步,难道是你们家族创造的秘术吗?” 杜晴晴这是明知故问,纵是如此,徐行还是会非常耐心的解释。 “晴晴,你说这个话,就等于是在侮辱我,也是在侮辱风氏一族,更是在侮辱云氏一族。” “你看看,茹薇的踏云步,虽然是差了点,但是至少口诀心法还是会背诵的,假大空,也要有个框架是不是?” “若是其他功法,尚且有争议,比如说辅助类功法,导电仪式,这个功法,有说是秦地的一个皇室族人发明的,也有说是司马一族发明的,很多功法,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起源不同,传说版本也有所误差。” “唯独乘风踏云步和控鹤擒龙手这一套相辅相成的功法,没有争议,确确实实,只有一个版本,乃是我风氏一族的祖先,大武帝国的初代皇帝,风庄所传。” 此时的徐行还不知道,他口中的这位大武帝国太祖,风庄所传之配套功法,乃是帝师所授,并非原创,而这一段故事,就要留到以后的平行世界系列文来描述了。 “真是有好话说,这乘风踏云步,控鹤擒龙手,明明就是我云氏一族的祖先,云筱筱所传,和你大武太祖有什么关系?” 云茹薇突然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让徐行和晴晴多多少少有点惊讶。 原本只是聊天解闷,反正大家都彼此有意思,聚在一起说一说话,可不能放过这种亲密接触的机会。 然而,一向是力挺徐行的云茹薇,这一次,却是毫不留情面的,当面反驳徐行,事实上,这也不能怪云茹薇,原本在他云氏一族的族谱里面,就有武帝和云筱筱的故事,更何况,乘风踏云步,控鹤擒龙手,也并非是风氏一族独享,每一代通婚的风云夫妻,都会以传承这一套功法为己任。 更是莫要说后世的故步自封了。 “大武一朝,只传了三世,到了武二世的时候,便已经大权旁落,如此看来,武朝太祖风庄,也不过如此,还称作什么风武帝,简直离谱。” “像这样不负责任,祸乱后世的皇帝,我不信这种人,能够创造出一门可以传承万年之久的顶级功法。” 云茹薇的态度很明确,对于祖先的遗憾,他深表惋惜,不过,这并不代表,过去的遗憾,就一定都过去了,每次看到爱情相关的故事,云茹薇总是会套用在自己身上,以此来对比,徐行是否真的在乎自己。 其实,他说这些话,倒也不是为了争论功法的起源,毕竟,历史的真相,早已经淹没在了万载岁月长河之中,悠悠历史,那么多的爱恨情仇,那么多的尔虞我诈,能够有多少话,真心真意的,能够有多少记载,未加半点油醋? “你这说的就有点毛病了啊,什么叫做不过如此?” 徐行的情绪,有了明显的波动,刚刚的几句话,算是让难得激动的徐行,有些逼近临界点了。 诚然,风氏一族对于徐行的态度,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族人所给予的关爱,甚至都不如钱开等人所给予的支持。 可是,那一句俗话,早已经说破了隐晦。 没有一千年的朋友,唯有一千年的本家。 家族的血脉之力,传承至此,若是只有内斗,没有互帮互助,断然不可能有什么传承不传承,凝聚力,更是像在放屁。 不过,这其实都是徐行想要表现出来的模样,毕竟,这是在遵守规则。 何为规则? 规则是人设定的一种刻板印象,也是一种维持行业运转的模式。 正如同艺术圈,如果一个人还没有去世,却很有人气,很火爆,那么他的敌人,必然多于朋友,反之,如果一个人去世了,那么不管在世的时候,有多么冷淡,业务能力有多么普通,第二天的新闻都必然是。 天才陨落,昔日神童临死之际,竟然如此悲凉。 这个规则,放在族人身上,也是如此。 对于徐行而言,族人都活着的时候,虽然对自己不好,至少在他看来,祖父和他的兄弟,关系是相对紧张的,原本三爷来投奔徐行,徐行应该把三爷安置好,让他老人家,快快乐乐的生活,毕竟已经是老头了,翻不起什么风浪了。 只是,风氏一族的人,都是闲不下来的勤劳汉,不干点什么事,总觉得心里面不舒服,这便是三爷要出去,寻找混沌力场的主要原因,当然,这其中,也有徐行的排挤在里面。 从中作梗这种事,如果被人看出来,被发现,甚至被当众点破了,那就没有意思了。 虽然当众点破别人,也是一种极其愚蠢的行为,可那至少没有糗事出在自己身上。 如今,族人只剩下风本,风安,至少,在当前的剧情中,只剩下这两位风氏一族的族人了。 那么反过来说,徐行是不是应该大度一点,让所谓的家族内斗,止戈于此。 其实很简单,这爷俩,天天腻在一起,就不新鲜了,倒不如各奔东西。 三爷带着狸儿出去,寻找混沌力场,徐行坐守襄县,没有不对劲的,只能说,理应如此。 至于徐行觉得,应该要查查清楚,家族到底是如何覆灭,这个话,还是留给其他世界的风安来说吧,徐行,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风庄,本来就不过如此,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风氏一族的人,都是一些自私自利,贪得无厌的人,总是把责任挂在嘴边,结果都不负责任。” 云茹薇在这个时候,想起了他家中的一个长辈,唤作云巧巧,这个云巧巧有一个前夫,唤作风根,正是徐行的祖父。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我们家族的人,都是人渣,行了吧?” “你说的都对。” 徐行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来回答云茹薇,毕竟,祖父和云巧巧的事,在当时,算是一件公开的秘密,所有人都知道,云巧巧被风根给休了,最离谱的是,在云巧巧改嫁以后,还生了三个女儿。 这三个女儿,都是水元素异能,修炼乘风踏云步,控鹤擒龙手,甚至比一些风氏一族的族人还要有天赋。 真的不知道云巧巧的第二任丈夫,是个什么心态,能够安安心心的把这三个女儿养大。 “你看看,你着急了,你不知道说什么了,开始蛮不讲理了。” “果然,风氏一族的人,就是这样的,一群无赖,专门说骗,欺诈。” 云茹薇皱着眉头,指着徐行破口大骂。 “这又是哪一出啊?” “聊天聊得好好的,怎么就开始说脏话了。” 杜晴晴心里这样想着,他觉得有点奇怪,毕竟,徐行还算是一个比较儒雅的人,虽然手段是暴力了一点点,云茹薇自从到了襄县后,还没有见过他这般,虽然有听说,在河洛的时候,云家大小姐,是个直来直去的姑娘,可是这未免也太直了。 “还是不要吵了吧,这应该没有什么好吵的,何必呢,这在一起有说有笑的,现在是休战时期,没人挑事打仗,怎么自家人先不对付了。” 晴晴的劝架,约等于是没有劝,说了跟没说一样。 杜晴晴闭上了眼睛,他很想堵起耳朵,但是他不能这样做,毕竟,这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可是在这种情况下,礼貌,似乎也不是需要刻板遵守的事了。 “你们继续吵吧,我不奉陪了。” 心里面这样想着,说是可能不能说出来的,这毕竟是在吵架的现场,脾气上来的人,都没有脑子的,至少云茹薇现在就吵的挺凶。 堵着耳朵,转过身子,睁开眼睛,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然后静悄悄的离开了房间,走去甚远,终于是听不到二人争吵的声音了。 奇怪的是,当他用余光瞥了一下门口的守卫时,守卫竟然是一动也不动,这其实挺反常的,就算兵卒的军队素质再好,遇到这种争吵的情况,也应该来点反应吧,哪怕是偷笑,晴晴也认栽了。 “他应该是走远了。” 徐行突然恢复了理智,挑了一下眉毛。 精神感知力这个技能,真的是太方便了,只要对方的实力,比自己弱很多,甚至可以用上帝视角,来绘画出一副,特别完整清晰的线路图。 在正面战场上,甚至可以侦测对方的军队数量,至少是精确到百人,甚至十人。 “你用精神力感知过了吗?” 云茹薇也挑了一下眉毛,虽然他对于徐行很信任,可是至少要问一下,代表自己对于这件事的重视,就算不是什么大事,态度也是非常重要的,否则,刚刚的一番假戏,就白做了。 不得不承认,平行世界这个设定,是真的方便,不仅仅每一本书,都不需要去给人物重新起个名字,就连人物特性,都可以照搬到下一本作品里。 不过,平行世界的设定,对于现在剧情的影响,也是显而易见。 挑眉毛,是风安和云茹薇自童年时期,就已经养成的习惯,代表着不管真假,这个挑眉毛,都是真。 于是,刚刚的一出好戏,虽然看起来比较突兀,至少是让晴晴知难而退,离开营帐了。 “唉,他还是快点离开营帐比较好,有些事,不知道为妙。” 有的时候,真的是要感叹,无巧不成书,徐行刚刚开口提起,下一秒,就一语成谶了。 “徐哥,来人了。” 钱开撩开营帐,皱着眉头说道。 “那我就先回避了。” 云茹薇刚刚要走,却被徐行直接拉住手,搂在怀里,然后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糕点,清茶。 “让他们进来吧。” 徐行说道。 “宣,晋城使节,入帐参拜。” 钱开的工作,在这个时候,就好像是那种帮皇帝喊人的大太监总管,只是,包括钱开在内的所有人都不会知道,未来的钱开,到底能有多辉煌,多巅峰。 徐行也是要把戏给做足了,毕竟,有些事,要反过来,才更具备说服力。 二人一起坐在元帅椅上,吃着糕点,喝着清茶。 帅案上的卷宗,被摆放的整整齐齐,丝毫没有被开卷的样子。 “臣,许兑,拜见楚王,楚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入账的,只有一个身穿黑袍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应该四五十岁左右的年纪,脸上的皱纹,尽显其沧桑,他不算胖,但也不至于瘦骨嶙峋,身高也不高,整体的外表也只是普通人水平,放在大街上,顶多是路人角色。 不过,在这里,他便是使节,便是代表着一方诸侯军阀的存在。 “免礼。” 徐行并没有正眼看他,这让许兑有些尴尬,然而,作为使节,没有过人的情绪自控能力,只怕是要在异乡被活活气死。 说是这样说,当许兑看到,徐行正在搂着一个相貌还算不错的女人,吃糕点,喝清茶,享受快乐的时候,真的是说不出的欣慰。 有的时候,争霸天下,未必是要自己一方有多么强大,很多时候,敌人一方出现了问题,也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若是徐行真的是一个,沉迷于酒色的庸俗之人,那么西楚王的名号,甚至西楚的地盘,真的就是靠运气分来的,属于是,瞎子碰到热狗屎,瞎猫碰上死耗子。 可是,许兑并不是那种肤浅的人,他大概的打量了一下徐行怀中的女人,从女人服饰上,非常明显,独此一家的白云家纹,足以证明,这个女人,出生于云氏一族,因为这一套服饰的做工很精良,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消费得起的奢侈品。 绫罗绸缎,本是为了贵族的享受而存在的装饰品,更莫要说那精致的白云家纹。 仔细想来,风云两个家族,一直保持着通婚,这是自古以来就有的传统,而在十几年前,两个家族,就有了一个新的婚约,乃是指派嫡系长子和嫡系长女二人婚配。 如此,徐行怀中的女人,便只能是云氏一族的嫡系长女,云茹薇。 “楚王和王后,真的是好兴致啊,荆襄,也确实是人杰地灵。” 客套话,所有人都会说,尤其是做说客的人,使节嘛,总是要有点话术水平的,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先生,你误会了,他并非我的王后,不过,我确实是楚王。” 徐行撩拨起云茹薇的头发,在手中把玩,然后闻了闻,说道。 “啊。” “真香。” 说是这样说,实际情况是,现在正值仲夏,日头晒的很,两个人腻在一起,难免有汗臭味,女人嘛,留长发,更容易出汗,所以云茹薇现在的头发,是一股酸味。 那是油脂和汗水,混着头屑的味道。 真的是说不出的难受。 别问作者为什么知道,这风安和云茹薇,都是有现实人物作为原型的,理解万岁。 “楚王,我主潘分,有一封信,令我亲手转交与楚王。” 眼看着徐行这般不正经的模样,许兑倒是有些不适应了,他当了那么多年的使节,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作为河洛贵族,潘分的门客,而且还是身边的红人,任凭是谁,都要给三分薄面,要知道,不给使节面子,就是不给潘分面子,后果,可想而知。 并不是所有人,都如同独眼刀疤那般鲁莽,换句话说,能够做到诸侯的人,心眼都坏的要命,随便耍弄点手段,就足以致人于死地。 至于那些武将,表面上,他们憨傻无比,甚至有种大笨象,大蠢猪的即时感,不过,如果真的有人这样看待他们,并且掉以轻心的话,那么掉脑袋,就是自找的了。 “啊,先生,念吧,这里又没有什么外人。” “哦,对了,许先生,麻烦你念大声一些,我这个人,耳朵不行,声音小,会模糊不清。” 徐行一边说着,一边往云茹薇的嘴里,塞了一个蜜枣,用满含春光的色眯眯的小眼睛,看着云茹薇,就好像是大灰狼在看着小白羊。 “诺。” 说实话,作为使节,许兑来西楚,并不是为了把意思传到,核心目的,说白了还是替潘分,来看一看徐行的模样,看清楚是个什么德性了,也就可以回去交差了。 当然,如果能够把意思传达清楚,这也算是完成了本职工作,再者,能够让这个所谓的西楚王听进去,讨论一些当下的问题,那就是再好不过了,属于是附加工作超量完成了。 “风安贤侄,多年未见,可有烦心之事?” “叔叔在少年时,曾经与令尊大人,一同参加河洛天子会,可惜,那场河洛天子会的风头,都被你师父上官先生给抢走了,所以,叔叔这把老骨头,也就泯然于众人了。” “自从河洛天子会结束后,天下就大乱了,一场规模很大的军阀之战,在九州各地上演着,管事的主子,换了一批又一批,真的要说,有什么方向标,或许就是如今还保留着的几大家族吧。” “昔年,天外陨石之祸,导致了公孙一族的覆灭,因此引发的一场内斗,为后来的祸乱,埋下了伏笔,再后来,你祖父五兄弟,出现了家族内斗,风氏一族,便是从那时,开始走下坡路,等到了你父亲的世代,真的算得上是当世翘楚的,唯独你师父,上官先生而已。” 潘分的言语之间,颇有对天下苍生受苦受难的悲怆,对风氏一族衰败消亡的惋惜,以及对上官雄出师未捷身先死的自责。 “只恨我实力不济,若非如此,岂能让先生,独自遇害,此吾之罪矣。” 紧接着,潘分又说了一些客套话,大概就是当年,自己和上官雄,风斌等人,如何如何的要好,如何如何的兄弟情深。 “此危急存亡之秋,不可不察也。” “惟愿贤侄,能以天下大局为重,只需按兵不动,待吴越之战结束,再有厚礼奉上。” 许兑一字不差的念完了这封,让徐行听着就已经起鸡皮疙瘩的令书,说实话,徐行原本不是那种矫情做作的人,但是听着潘分一口一个贤侄的叫,真的是恨不得把刚刚吃的蜜饯都给吐了。 “啊,厚礼奉上?” 耳听得徐行的关注点,只有这个,许兑在心里面偷笑,想着。 “哼,搞了半天,是个无道昏君,还以为真是什么青年才俊,雄踞一方,如今看来,不过尔尔,我主可安枕无忧矣。” 许兑拍了拍手,随即,营帐外的使节团,就把一箱又一箱的金银珠宝,送到了徐行的面前,并且直接当面打开,其中铺得满满当当的金元宝,金元宝,翡翠玛瑙,简直都要装不下了。 顺带一提,纵是如此,包括许兑在内的所有使节团的人,都没有拿过一分一毫,这是为人臣者的原则,也是做人的底线。 “楚王,这些财宝,并非庸脂俗粉可比,乃是前朝,秦政祖龙,元皇帝,在巫山令能工巧匠,打造的一批财宝首饰,金是十全赤金,银是星河真银,翡翠是幽珏作料,千刀成样,玛瑙是黎疆古法,自玉石中一刀所成。” 说罢,许兑从正中间的一个宝箱里,拿起了一个尚未打开的小盒子,在小盒子打开的刹那间,整个营帐,都安静了许多。 紫色的光芒,虽然不伤眼睛,却颇有点点繁星的意味,萤火虫的幽光,加上扑鼻而来的牡丹花香,真的是人间绝配。 纵是这个宝贝,并没有真正的花香,却也让众人垂涎。 最离谱但是,这个宝贝,竟然有成年人的拳头大小,刚刚好是攥起来的圆球。 如此,放在双手中捧起,便是恰到好处。 “楚王,请容我讲述此宝由来。” 许兑开始夸夸其谈了,不用说,这又是一个编造出来的故事,至少,徐行肯定是这样认为的,一个文官,说客,从这种人嘴里说出来的事,十句话,九句半是假话,还有半句,一拧全都是水,那也不能算是水,是长江边,说不尽的忽悠。 故事的倒也不复杂,又是一个勇者斗恶龙的故事。 相传,在某个小岛屿上,有一个不算大的王国,整个王国,不过十万人的水平,所以,也就很难出现百万大军这种规模的战役。 说起来有些讽刺,这个王国的统治者,是一个典型的二世祖,依仗着祖辈留下来的财产,父辈留下来的人才,肆意的享受着人生。 终于,祸乱从放松的心态中滋生。 那一天,大概是王国自建立起,三百年的纪念日,原本应该是举国欢庆的仪式,唯独就是最重要的人,没有出席。 然也。 这倒霉催的国王,在这个时候睡过头了,直到仪式结束,他都没有起来,直到呼呼大睡到傍晚,他才意识到,问题大发了。 “该死的狗东西,为什么不叫醒寡人。” “把这几个狗奴才,推下去看了。” 国王破口大骂道,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发那么大的火了,不过,这也不能怪侍从们,依照这种能力和性格,如果他不是国王,或许早就被杀了。 “且慢。” “王兄,是我让他们不要叫醒你的,臣弟看王兄昨天一夜未睡,所以就自批羽衣,代王兄,参加了仪式。” 国王的弟弟,是个亲王,而且,是个武略超群的亲王,或许早在童年时期,他所展现出来的天赋,就足以压倒其他的兄弟,包括他的哥哥,也就是现在的国王。 无奈,王族内斗,也是稀松平常的事,因此,嫡出和庶出的制度,还是很有必要的,让最年长的儿子,继承王位,不管天赋和能力如何,都可以保证后续的子嗣,几乎都是以年长者为王。 其实,不管是什么文明下建立的制度,传承,都是头等大事,为什么古人讲究开枝散叶,传宗接代,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不知道哪个儿子会成才,也不知道,儿子会在哪个方面成才。 正如同很多游戏玩家,会创建很多账号,其中分为大号,小号。 在研究出具体的玩法之前,他们是不会把任何一个账号,随意的定义为自己的大号,唯独在两种情况下,大号的概念,会在他们心目中,瞬间形成。 其一,是这个大号上,有那种游戏的感觉,游戏的氛围,或是游戏体验好,亦或是有不错的玩伴,一同奋战。 其二,是这个职业,非常适合自己,强力与否,适应性程度,都是次要的,核心点在于,自己玩起来,是否顺手。 传承,也是如此。 因为是嫡长子,所以必然会受到很多的支持,有的时候,追捧,称赞,认可,都是一种支持,当然,惯子如杀子,大多数情况下,孩子,都是经不住夸奖的,这个时候,就需要另一个手段,去角逐继承者了。 当有多个孩子,分别得到了背后势力的坚决支持的时候,那一刻,就连皇帝,都无法一手拿定主意,左右局势了。 仔细想来,自古以来,皇帝都有一个克星,那就是庙堂里的那些文臣武将,这些文臣武将,如果只是单人,那大可不必在乎,可若是成群结队,拉帮结派,又当如何? 欲望这个东西,会让人利欲熏心,庙堂中,掌握生杀大权,主宰天下,就连皇帝,都任由摆布,权臣之欲望,油然而生。 那么问题来了,摆布皇帝,肆意生杀那么的爽,那么的有诱惑力,使得古往今来,那么多的英雄豪杰都自甘堕落,情愿背负弑君者的恶名,也要一股脑的干到底。 这到底是如何施行的呢? 答案很简单。 主少国疑。 诚如昔年宋祖开疆,陈桥兵变,使得郭威,柴荣的心血,都成了赵匡胤的垫脚石,配做嫁衣。 “王兄,还是歇息歇息吧。” 国王看着自己的弟弟,那双眼中,散发出的杀气,还有内殿门外,早已经埋伏好的侍卫,他就算再蠢笨,再弱智,也已经明白了。 那么问题来了,弟弟所说的歇息,倒是让他睡一觉呢,还是一睡不起呢?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国王非常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知道,再做计较,可能就要等下辈子了,所以,他也非常识趣。 “老三,做个好王,不要像我这般窝囊。” 国王拍了拍亲王的肩膀,紧接着,来到自己的寝室的办公桌前,取出了桌案上的宝玉,一枚夜光珠,伴随着日头落下,夜色弥漫,那闪耀的光芒,真个亮堂。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二十八章 刀剑舞天穹(八) “所以,这和这枚紫玉,有什么关系吗?” 徐行故意装傻充愣,他知道,这种故事,从许兑嘴里说出来,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警惕唇亡齿寒,并且提醒一下徐行,自甘堕落,等于自取灭亡。 然而,徐行也非常清楚,一个文人,一个说客能够讲清楚的事,那都是屁话,属于是无中生有。 还国王,还紫玉。 “楚王,请听我慢慢道来。” “那时节,正值气运轮转之时,非得等到日落西山,方能有王位更迭,于是乎,国王的性命,便是留到了第二天清晨。” “至于亲王,以及内殿侍从,则是守了一整夜。” 许兑毕竟是个文官,对于弑君方面的描述,相对隐晦了一些,基本就是一笔带过,徐行毕竟不是真的昏庸无能,更何况,装傻充愣这种事,如果被人点破,那真的挺丢人。 “哦,我懂了,你的意思是,这枚紫玉,之所以是紫色的,是同时沾染了国王和亲王的血,代表着旧王和新王的交替,故此有华光似星芒,对吧?” 徐行还故意把哦字,拖得比较长,这样显得自己比较蠢,一直到许兑说清楚,讲明白,才悟得其中含义。 “楚王,如今,也正值天下气运,交替之际,自古以来,强灭弱,上制下,道法自然也。” “万望楚王,坐守西楚,稳固城邦,待到吴越覆灭,我主,即可西征,与楚王,左右夹攻,到时,连同吴越,三韩县,都尽数归入楚王版图,往后两分天下,永不相犯。” 许兑说的是天花乱坠,徐行也是听的只想发笑,不过,这种场合,一旦谁露怯,刚刚的铺垫,就全都白做了,尤其是许兑,若是他笑出声来,露怯了,只怕是走不出营帐,就要被徐行宰了。 先前早有听闻,说是吴城有个少年郎,脾气火爆能力强,假名唤作徐行,实则乃是风氏一族的嫡系长子,风安。 换而言之,徐行这个假名,假个了寂寞。 全天下,就差钱开这个糊涂蛋,还没有弄清楚徐行和风氏一族的具体关系。 “好,既然是潘伯伯这样说,不管是以侄子的身份,还是以西楚王的身份,我都应该应允。” “钱开,你传叶先生来,让他拟一道书信,我盖章作数,让许兑先生带回去给我潘伯伯,如此,晋楚两家,自拱水河南北为界,两分天下,永不相犯。” 徐行话音刚落,在营帐外的叶宸,王强二人,就已经入帐来了。 叶宸从怀里,掏出一纸文书,双手捧着,呈交徐行帅案上。 “叶先生果然知我心意,我也早有结盟的念头,只是苦于没有机会,生怕大晋看不上我这小小楚王。” “更何况,我与仁山,有君臣之分,实在不好多做计较。” 徐行这样说着,但是心里面的想法,却依然现实。 “楚王此言,倒也合乎情理,不过,这九州城池,见者有份,何来他自号东皇,便是君,又何来封你作西王,便是臣,加之这几年,仁山奢侈淫靡,不理朝政,除了打仗,消耗国力以外,就是一味的,搜刮民脂民膏,尽图逸乐。” “这样的昏君,早该为民除害!” 许兑的这番话,倒是暴露了潘分的立场,借口这个东西好找,随便找一个事,实在找不到,就编一个故事,反正赢了之后,修史书,还是全凭个人喜好。 “好,正合我意!许先生的这番话,使我茅塞顿开,拨云见日,如此,我就坐等先生,回去传信,待到吴越收服之日,便是晋楚两分天下,长治久安之时。” 徐行展开叶宸所写之文书,拿出楚王刻印,重重的按在文书的落款处,一个用大篆所刻录的楚字,赫然现于纸上。 “许先生,劳烦你把文书带回去,亲手交由你主,顺带,帮我向潘伯伯问好,就说,我风安,确有意,与潘家交好。” 终于,许兑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对于这次出使荆襄,他原本就是十拿九稳,毕竟,徐行这种年轻人在他看来,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罢了,成不了什么气候,若非当初,有上官雄扶持,或许早就死在吴城的政治旋涡中了,更莫要说,在上官雄死后,被仁山,韩龙棒打落水狗。 “那臣,就先行告退了,愿晋楚联盟永安,更愿战事早日捷报。” 目送着许兑,出了营帐,看着一箱子又一箱子的金银财宝,徐行并不动心,不过,他拿起了那枚紫玉,心里面,倒是感慨万千。 不管那个故事,是真是假,这紫玉所代表的,都是虚伪的善意,还有即将到来的大战。 “新王喜,旧王愁。” “天下祸乱,纷争不断。” “何人休,何时休。” 徐行叹了一口气,不禁有许多无奈。 群雄逐鹿,祸乱不断,诸侯们,表面上,自诩为正统,自诩是为了天下苍生的安宁,造福一方百姓,不远见群龙无首,自相残杀。 然而事实情况,却并非如此,甚至完全相反。 从历史的角度出发,和平,需要用战火洗礼淬炼,用稍加文艺些的话来说就是,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用唯物主义的角度出发,这叫历史有必然性,不能以假设,作为历史的判定标准。 “你要搂到什么时候啊,我们还没成亲呢。” 云茹薇红着脸,低着头,小声道。 不得不说,女人真的很奇怪,平日里,想方设法的,要与徐行亲密,可一旦周围有外人,就突然很矜持了,宛若一个心思单纯的小姑娘。 大家都明白,这个世界上,女性分为两种。 其一,是女人,成熟,知性,稳重,识大体,知道男人要什么,也知道自己要什么。 其二,是女孩,天真,烂漫,善良,可爱,甚至带点小野蛮,小情趣,偶尔撒撒娇,说些不可描述的带颜色的笑话,偶尔假装成坏女孩,气一气自己的恋人。 那么介于女人和女孩之间的女性,应该称之为什么呢? 男人至死是少年,好歹有个少年郎,来称呼介于男人和男孩中间的男性。 莫非介于两者之间的女性,正如同小蝌蚪和青蛙之间,那长着蝌蚪尾巴,却已然是一副情网模样。 “这不是,逢场作戏吗,不这样,也骗不过那个老狐狸,你想想看,他要是看到我一本正经的和他谈话,回去是不是就会让潘分更加警惕我,如此,又多一个敌人,为了世界和平,你就稍稍牺牲一下怎么了。” 徐行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早就已经松开了云茹薇,然后非常规矩的站了起来。 “叶先生,该说还是得说,你刚刚那一招,臣代君策,真的是太漂亮了,时机刚刚好,直接让许兑一次性看走眼两个人。” 徐行所说,解释起来非常简单。 所谓臣代君策,和权臣当道的意思,非常接近。 臣下,代替君上做决定,这一招,直接体现了徐行的昏庸软弱,没有话语权,任凭臣下言语,也体现了西楚之中有权臣当道,内政紊乱,更是把叶宸的蛮狠,不识礼数,体现的淋漓尽致。 这一招,对于那种越是聪明,亦或是越是自认为聪明的人,最是管用。 聪明人,喜欢把问题想的很复杂,因为他是站在自己的角度,逆向思维,如果敌人也和自己一样足智多谋,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那么以自己的智慧,是否可以破局。 如此,看上去突兀而直接的行为,才不容易让许兑起疑心,若是实在等叶宸现场拟文书,再慢慢悠悠盖章,倒是会显得叶宸宛若一个码字的码农,只是和刀笔吏,毫无区别的普通文官。 当然,这种招数,只能用在聪明人身上,反之,如果遇到了一个愣头小青年,智力方面,稍稍有些残缺,一见到这种情况,就直接懵了,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文书会在徐行刚刚开口时,就直接被送入营帐。 “主公,常言道,聪明反被聪明误,越是自以为是的人,就越是会猜测别人的心理,如此,自认为已经考虑了一切,却被反将一军。” “想来,议和结盟这种玩笑话,也是许兑这帮文官想出来来的馊主意,他们断然想不到,主公早就有志图王,更不会把一个只有十九岁的少年郎,放在与他们这些五六十岁的老狐狸同一个位置上。” 不知道为什么,徐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那一刻,他看着叶宸,王强二人,突然感觉到了未来可期,心里这样想着。 “叶宸有走马观碑,过目不忘的本事,审时度势,制衡士族群体,再合适不过。” “王强身手不错,虽是裨将出身,经过西城一战,也不难看出,他是呼延合帐下,最有军事才能的武将,用来约束残兵败将,散士游勇,当属最佳。” 心里面的话,藏在心里,叫做计划,说在嘴边,就是命令。 “盖古今事,无过于庙堂,江湖,庙堂事,无过于文武。” “如今,我虽然名义是仁山的臣属,他为皇来,我为王,但是事实情况,大家都有目共睹,不久后,韩家三兄弟,必然为我西楚所灭,皖县,赣县,闽县三座城池,也一同并入我们西楚的版图。” “至于吴越大地,那本非我所有,先拿下三韩县,另做计较便是。” “眼下,晋东南的潘分,已经释出善意,让我们按兵不动,坐山观虎斗,叶先生,王先生,你们二位有何妙策。” “请,试言之。” 徐行的表情非常诚恳,只是,他看着叶,王两人的表情,顿时明白了什么,刚刚准备说,却被人抢了话头。 “徐哥,我还有事,先行告退。” 钱开毕竟是个老油条了,习惯了当奴才,眼力价还是有的,懂得见风使舵的人,通常都不会混得太惨。 云茹薇见状,也顺势离开了营帐。 “你们辛苦了,今天,提前休息吧,通知晚上接岗的兄弟,今天就休息一下,明天早上还是你们。” 钱开出了营帐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门口的护卫调走。 “钱将军,这...” “楚王这里,尚需护从,擅离职位,只怕不妥。” 两个护卫,虽然都是钱开的下属,但是他们真正效忠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徐行。 “宋三哥,宋四哥,你们今天就先休息一下吧,回去后,和夜岗的宁家老哥哥们说一声,今天晚上,他们也休息一轮,放心,俸禄照给不误。” 徐行一声令下,两个为首的护卫,便是直接带队离开,约莫三十人,整整齐齐,规规矩矩的朝着军营的方向而去。 这个举动,虽然算不了什么,却让叶,王二人刮目相看,两个看门的护卫,尚且叫得出名字,更莫要说其他精英阶层的人才了,更夸张的是,徐行作为楚王,他甚至记得今天的排班表,连夜班的宁家队,都考虑进去了。 “现在,二位可以直言不讳了。” 闲杂人等都已经离开了营帐,门外护卫,也都收队了,如此,整个楚王营帐,就只有徐行,叶宸,王强三人。 一君,一相,一帅。 这历史上为数不多的完美组合,在此时,终于要迎来历史舞台的大秀时间。 “那就我先来吧。” 王强双手抱拳,说道。 “古话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不过,放眼九州,万载春秋,能够雄霸一方的,无不是世家名流,虽然上古时期,曾有过百家争鸣,其风光程度,更是一时无两。” “然而,学术流派,终究只是盛世中才能鼎盛的风气,故此,唯有兵家,得以保存,且被奉若真理,这个道理,任凭是谁,都心知肚明。” “晋城,不管是西北的呼延合,亦或是东南的潘分,这些人,都是以匡扶社稷为借口,所作所为,无不是乱臣贼子的勾当,鸩杀晋王,荼毒四方,就连秦地,也遭受波及,尤其是呼延合,训练出了一批丧失人性的骑兵,秦关崩裂,为西北狼所据,秦人,苦不堪言。” 王强的一番话,道出了世态炎凉,尤其是乱世之中,人人自危,难以自保的苦楚,函谷关,原本是天下第一关,如今,却已经荒废,没有天险据守,秦地要向进图中原,那是痴心妄想,甚至还要被晋西北不断骚扰。 这叶,王二人,还有一些其他的世家子弟,都是秦地为了议和,送到晋城的交易品,有点类似于人质,不过,能够被家族当成物品送出去的子弟,也未必就是受家族拥护的成员。 只是,王家和叶家,这两个在秦地发展了数千年的强大家族,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送人质,也就送了吧,竟然把两个最强的族人给当成人质送出去了。 硬生生的把原本残破的拼图,给徐行一次性送了两块核心拼图。 在不久后的未来,叶,王二人,会帮助徐行,建立一个前所未有的帝国,因为版图变化,而形成的盘古大陆,会是人类历史上,最庞大,最强盛的疆域。 后世之人,也会称呼叶宸为千古名相,而王强,则是被称之为,名将魁首。 在一个能力者的纷争世代,作为普通人,可以在竹帛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这本身,就是一种客观认可。 “王先生,你的意思,是希望我不予理睬,然后以兵马拒之,约束晋西北的发展?” “可呼延合已经死了,西北狼也不复存在,接下来的晋城,就是庙堂权臣,和潘氏一族的争斗了,局势那么明朗,为何不等待他们自相残杀,我再渔翁得利呢?” 徐行的问题,也是问在了点子上,时不我待,趁着北方中原内斗,加上吴越大地,很快又要遭遇一次大战,如此,西楚趁着各方势力战乱,抓紧时间发展势力,囤积资源,莫非不是上上策? “渔翁得利,固然是好事,然而,局势就算再明朗,也不能停止战争。” 徐行的一番话,让叶宸也忍不住了,终于,叶,王二人这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的经典戏码,还是提前破局了。 “主公,你有没有想过,等待齐鲁,晋城,再次攻打吴越,并且吞并吴越的时候,北方战场,连带着江南战场,会是个什么状态?” 徐行摇了摇头,面对叶宸的问题,他实在不像那么快的给出答案,比起力排众议,自己做主,徐行更愿意采纳众人的建议和意见。 “吴越大地,属于江南水乡,物资丰富,是整个九州,最富饶,也最适合居住的地方,仁山在那里,偏安一隅,想要做个富家翁,倒也没什么问题,只是最不该,是不该率先称皇。” “先前,他自号楚皇,未有时日,齐鲁就已经率军南征,以为上官先生报仇为由,与仁山恶斗死战,若非半路杀出韩家军,再有刘关张三姐妹,作为制衡,仁山早就灭了。” “如此,韩家军,和齐鲁联军,就会为了分地盘而喋喋不休,尔虞我诈,局势,依然不会比现在好多少,只能说,刘关张三姐妹的出现,保全了大楚三足鼎立的局势,也让夹在中间的韩家军,最是被动。” 叶宸的一番分析,非常透彻,虽然他没有经历先前的战役,毕竟那个时候,他还在呼延合手下当个文职工作的门客,如今,只是听了只言片语,就已经了解全貌,看来他不仅仅只是过目不忘,更是有专属于强者的思维。 王佐之才,莫过于此。 “如今,大楚有西,中,东三足鼎立,呼延合已死,晋西北,唯独有两个走向。” “其一,秦人东出,重新占据函谷关,蚕食力量薄弱的晋西北。” “其二,晋城庙堂势力出手,收回已经群龙无首的晋西北、” “这两个走向,对于南方战场,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主公,依然可以继续让关张姐妹,玄家兄弟,继续进攻三韩县。” 徐行点了点头,得知了叶,王二人并不是那种保守派,心里面,多多少少有点窃喜。 “如此,下一步,该如何安排?” 叶宸自信一笑,说道。 “一门心思,闭门不出,荆襄之地,虽然是四战之地,可如今,西楚已是主公所有,巴蜀二城,更是各自派遣了通达兄弟,刘关张三姐妹作为代表,这本身就是已经释出善意,为的就是今后,主公统一九州,安定天下时,能够继续在巴蜀二城,各自为政,安享天年。” “我听说过,先前主公已经派遣人手,去巴蜀栈道,修路架桥,想来,为的就是交通方便,只是不知道,呼延合的兵马,南下进攻时,有没有路过巴蜀栈道。” 其实,叶宸的顾虑,还是太多了,当下情况,可不是关心巴蜀栈道的时候,不过,能够有这种大局观,必然是好事。 交通不方便,不可不察也。 “主公,其实呼延合,是否路过巴蜀栈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刘贝和诸葛的心态,已经坠入低谷,此时,应该安抚他们,黄家港的惨案,我和叶宸,也有参与,虽然屠村这种事,非常败人品,但是我们还是希望,能够去道个歉。” 事实上,刘贝和诸葛,已经半月没有消息了,估计是闷在家里,纠结到底要不要造反。 毕竟,徐行接纳了屠戮黄家港的叶,王,戴三人,俗话说,爱屋及乌,恨屋及乌,原本对于徐行的认可,变成了对于荆襄区域的责任心,如今,对于西北狼,屠戮黄家港的事,真的是让一向有规有矩的刘贝,诸葛,变得神志不清。 “道歉的事,还是先缓一缓,王先生,如果我说,我要招募兵马,训练新军,你有什么建议吗?” 徐行原本还是特意绕开了黄家港的话题,毕竟,刘关张三姐妹,诸葛先生,还有叶,王,戴三人,属于是同事,都是为徐行工作的人,偏偏仇恨这东西,一时半会,真的是说不明白。 “那就要看,西楚的人口,大概有多少了。” 王强的话音刚落,叶宸就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本本,上面清楚的记载着,西楚各个城池的人口,以及总人口。 怀里装着小本本,并不是为了方便记忆,只是为了有个依据,可以更有信服力,这些数据,早就已经在叶宸的大脑里面,稳稳当当的存储着,就好像是一台定时更新的超级电脑。 “主公,因为这几年来,主公横扫了大楚,除了三韩县以外,所有楚国城池,都在主公的统治范围内,所以,我也把这些人口户籍,尽数翻新了一边,加上这一年半的时间,因为战乱原因,兵力调配,所产生的人流攒动,数据如下。” 叶宸一字不差的汇报着,王强和徐行,也都在认认真真的听着,这种氛围,就好像是三个平起平坐的创业者,在畅谈未来的规划。 如果历史,真的能够如人之所愿,那该多好,便是没有战乱和杀戮了。 “襄县,湘县,已超百万之众。” “此所谓,上军之备也,抛开拔龙骑兵和娘子军,以十进一的原则,应当招募八万新军。” “粤县,桂县,人烟稀少,发展不利,先前调走了拔龙骑兵,如今,军备不足,且人口不过六十万,当以克俭,徐图进取,加上有张将军和玄家兄弟助阵把守,无需太多,两万新军即可。” “此所谓,中军之预也,且我军刚刚大胜,虽然可图再起刀兵之势,却不可滋壮军力,还是以与民休息为主,六十万民,进两万预备新军,恰到好处,也不至于,劳民伤财。” “至于黔县,滇县,地处西南,虽然与之交界的巴蜀一带,已经释出善意,与主公交好,但是总的来说,人心不可不防,通达兄弟,纵是主公的结义兄弟,那巴蜀城池中的老狐狸,可都不是吃素的,防备,不可或缺。” “此时,当速令杜康,合黔,滇二县,称作杜县,归杜康所管辖,全境臣民,但凡是四十五岁以下,十五岁以上,皆入军营,充入预备,只是不知道,如此,能有多少人数。” 王强看了看叶宸,他知道,以叶宸的记忆力和做事的完备度,必然已经给年龄段也做了划分。 “那要看,男军,还是女军了。” 叶宸是一个非常严谨的人,他这样问,是防止误会王强的意思,他们虽然挺有默契,可招募兵马的事,是家国大事,不可不严谨,三思三问,也不为过。 “男军,清一色男军。” 王强非常坚决的答道。 “那就是九万六千三百一十一人。” “四十五岁为上封,十五岁为下封。” 王强点了点头,心里想着,九万六千人的军队,再分作三百小将,十一大将,以这三百一十一人,作为管理层,提拔出优秀的指挥者,统领西南角,应该不成问题,九万六千人的军队,只能当做九万来用,不可算作十万。 “主公,按照这个数据,襄,湘二城,可以招募八万,名为上军,粤,桂二城,可以招募两万,名为中军,黔,滇二城,地势没有明显差异,更不适合作为据点,倒不如,在名义上归给杜康,合并为杜县,如此,九万之众,称作下军。” 叶,王二人的提议,都很不错,整一套的计划,从构思到叙述,都让徐行很满意,就连徐行非常关照杜康这件事,都给点破了,不过,这两个人,点破人,是用一种借势的手段,而非直接说明白,讲清楚。 毕竟,当面点破别人的人,那才是最蠢的人。 “二位先生,说的都很有建设性,至于这合并黔,滇二城的事,还是先缓一缓吧,暂时没有这个精力去安置这种事。” “话说,王先生,如果按照你的计划,这三支新军,何时开始操练,何时能够参战,可否告之?” 徐行的问题,比较实际,说是这样说,计划这个东西,永远都赶不上变化,兵贵神速,从训练到实战,都是如此。 能够上战场杀敌的军队,未必是好军队,反之,不能够上战场杀敌的军队,肯定不是好军队。 “八万上军,两万中军,九万下军,如此,合十九万之众,以我来看,两年半,大军可成!” 王强的眼神之中,满是自信,那一刻,真的不知道呼延合,会不会特别懊恼,身边有着这样一位帅才,却弃之不用,反倒是把手下那些臭鱼烂虾,当做宝贝。 “王先生,大军即成时,便是筑坛拜将之日。” 筑坛拜将,好个筑坛拜将啊,这让王强,想起了这两三年里,被家族送到晋西北,给呼延合当裨将的日子。 说是裨将,实际上,只是一个低级军士,就是那种开会都没有资格说话的级别,而且也没有直接指挥排军列阵的资格。 “王先生,不,王元帅。” “两年半之期一到,你就是我西楚国的三军大元帅。” “若是我有幸,能够为天下苍生,创造一个没有战乱的世界,到时,你便是天下兵马大元帅。” 筑坛拜将。 天下兵马大元帅。 这两个关键词,深深的刻在了王强的脑海中。 “话说,王元帅,这两年半,操练近二十万预备新军,是不是有些太着急了。” 按照徐行的看法,二十万军队,怎么说也要五六年起步,更何况,这二十万,尽数新军,早先的西南角落的守军,已经被徐行折腾的差不多了,人将不人,军将不军,基本上是报废了。 换而言之,黔,滇二城,自此后就是空城了,因为操练新军,肯定是要集合在一起的,否则就算是军事天才,也很难做到。 “还有,王元帅,何必那么拼命呢?” 徐行只是开开玩笑,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王强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我出生于文官世家,祖祖辈辈,都是庙堂柱梁,三个哥哥在西北也是文官,虽然不是什么大官,却也生活稳定,那呼延合,虽然不识趣,对我那三个哥哥,真的说得过去。” “唯独对我,有些漠然。” “我在呼延合的账下,名为裨将,实际上,只是一个执戟郎。” 说到这里,王强的眼神中,已有些许悲凉之意,好好的一块美玉,却被人当做是破石头。 “职位卑微,言不听,计不从。” “早在出征之际,谋士团,就已经拟定了很多套战略,结果在我看来,一套都没用,都是书生之见。” 好个言不听,计不从,原来这个世界上,不仅仅缺少真正美的事物,更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 正如同当年兵仙韩信,在楚霸王项羽帐下时,职不过郎中,位不过执戟,言不听,画不用了,这种话,说出来是多么可悲,可惜,可叹。 在遍地都是豪杰的世代,身边出现了一个英雄,却视之不见听之不闻,也难怪楚霸王项羽会失败,而呼延合,则是更糟糕,没有项羽的命,得了项羽的病。 “那么,如果按照元帅之意,如何拟定攻打荆襄的战略?” 此时,叶宸莫名其妙的咳了一声,王强顿时间不作答了,很显然,徐行的这个问题,是条死胡同,断然不可能回答。 这个情况,大概是怎么样的呢? 假设徐行是一个公司的老板,通过恶性竞争,搞垮了呼延合以及他的公司,这个时候,呼延合的员工,叶宸,王强,戴宇跳槽到徐行公司了,然后徐行问。 “如果当初,是你们来做项目经理,总揽大局,你们准备如何搞死我?” 王强从那种入神的情绪中脱离出来,他知道,这个问题,最好是用沉默来搪塞比较合适。 “王元帅,我如果是那种小气鬼,疑心病重的人,当初你们来投奔我的时候,就已经被我杀了。” “直言不讳,但说无妨,我只是当成请教,你知道的,我也略懂军事。” 讽刺的是,一个能够让元戎剑认主的徐行,说自己只是略懂军事,多少有点谦虚过头了。 “其实,呼延合的军队,全部都是骑兵,此番,他还滞留了一万骑兵在北,一万骑兵在南,三万骑兵在河间左右支援,共计五万骑兵。” “这一次消灭的十万骑兵中,分为五万魔化精锐,和普通精锐。” 王强的这番话,让徐行有点怀疑,因为牛文的土匪部队,楚城打扫战场,收缴军械物资的时候,还特意到周围的区域,观察了一下,尤其是西北方向的树林,并没有任何军队的迹象,如此,要么是王强说谎,要么是军队已经撤走。 那么问题来了,军队,为什么会在没有得到命令的情况下突然撤走,莫非是有人从中作梗,还是说,某一环节出错了。 不过,徐行是一个善于隐忍蛰伏的人,听到王强这番话,他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毕竟还是要先听王强把他的战略说清楚,讲明白。 “分兵之策,乃是为了守备后方长桥,若是有人隔绝长桥,断了后路,前不进,后无退,城亦难破,致使大军,沦入覆灭之际。” “谋士诸将,皆多以为然,此,大谬也。” “兵法有云,兵贵神速,一鼓作气势如虎,二三衰竭,后可图。” “若是我用兵,十五万骑兵,先分作两路。” “五万魔化人,十万精锐。” “其中,五万魔化人,再分作五路,第一路三万,其余四路,皆作五千,由营中诸将,分别统领。” “三万主力,强攻西门,由北向南而下,突袭官道,战至中途,兵马回师,退至山林间,战阵散开,朝着山林撤退,此时,若来追兵,则其余四路兵马,每路五千,共计两万,自左右,后方三处包抄,围杀追兵,如此,以散克聚,以伏兵杀追兵,一战可立定西门。” “另外十万精锐,大军东行,直驱北门,死战不退,直至门破,速入城中,此时,若是西门以破,则何兵围杀王都,反之,若是西门未破,则占据北门固守,分出兵马,从内部,攻破西门防御,待到城门大开,再分出三路兵马。” “一路向西,支援魔化骑兵,一路向东,配合北路军,全力进攻王都,还有一路,固守西门,扼喉使之难决进退。” 徐行皱了皱眉头,眼神之中,顿生杀意,这一次的杀意,在徐行一生中,可以排列第二名,第一名,应该是面对公孙绍时所散发出的杀神之气。 “好家伙,呼延合还是真的是丢了一个大宝贝。” “若是呼延合,把王强奉若上将,只怕是现在西楚,已经易主了吧。” 事实上,只有懂兵法,懂军事的人,才会理解,王强所想的战略,到底有多可怕,更重要的是,纸上谈兵这种事,往往都是假大空,但是数年后,王强就会证明,谁才是这个世代的兵法天花板。 “这也太恐怖了,王元帅,得亏你没有在呼延合面前,说过这些事,不然他听你的,我就死定了。” 徐行有些尴尬的笑了,他知道,王强应该是在呼延合面前提过这些战略了,只是呼延合没有采纳,先前也必然有过这种事,这才导致了王强心灰意冷,叛晋归楚。 “主公,其实我很早以前,就已经开始为呼延合,出谋划策了,这一次的战略,我先后表述了三次,结果都被呼延合驳回了,谋士团里面,甚至有一个谋士,当面斥责我,说我是泛泛之谈,只懂得掌中列阵,本质上,是书生之见。” “说出来不怕主公笑话,我曾经为了劝导呼延合,起兵勤王,诛杀庙堂里的那些权臣,扶正君位。” “为此,我冒着大雪,在呼延府邸外,站了一天一夜。” “白天的时候,我亲自去呈上奏折,希望呼延合可以参考一下我的建议,只可惜,他不听,还说什么,小儿之见,我气不服,就在府邸外,又等了一夜,希望可以用这种方式,来表现自己的诚意,也希望呼延合可以为此采纳我的建议,只可恨...” 王强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他强忍着泪水,绷着脸,尽量装出无事发生的模样。 “只可恨,呼延合这个老狐狸,只想着霸占西北边关,对于庙堂里面,乱臣贼子,鸩杀晋王的事,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其实这个想法,是我提出来的,只是可惜了王强,在雪夜里,冻了一天一夜。” “说实话,晋城内部的矛盾,自初代晋王时,就已经埋下了,历代晋王,文武方面都不行,制衡臣下的水平,也是一代不如一代,这才引出后来的鸩杀晋平王,平王后,是一个分水岭,在平王之前的三代晋王,都是可以压制群臣的存在,可是在平王后,王位更替速度,都快赶上半年一次了,很难想象一个只有七八十年的诸侯国,更换了一百多位晋王。” 徐行听到叶宸的这番补充,倒也不是惊讶,只是觉得,弑君这种事,最好还是不要做,先前害死仁天的虽然是仁孝,却为自己带来了不好的名声,这应该引以为戒。 “所以我想着,如果晋城王族,已经沦为了傀儡,倒不如让呼延合来做这个控偶师,如此,用武力来支撑晋城内外的平衡,只要晋城足够稳定,秦地的世家贵族们,至少可以一直安宁下去,可惜,呼延合什么都不听,才导致了后来的悲剧。” “否则...”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二十九章 刀剑舞天穹(九) 徐行不禁有些愕然,暗自道。 “呼延合比师父还要年长一些,若是他能够采纳贤臣的建议,或许用不着,叶宸,王强二人入帐,整个大晋,都要归了呼延合。” “万幸,他这几十年来的心血,终究是功败垂成,否则断然没有我翻身立足之地。” 叶,王二人的到来,不仅仅是让徐行大开了眼界,原本他以为,只有春秋战国,汉末群雄,才会上演,尊王攘夷,奉天子以令群雄的经典戏码。 势单力薄的天子,正如同提线木偶,板上鱼肉,任人摆弄,任人宰割。 只要拳头大,全天下的人,都必须听话。 在这种没有先进思想,始终奉行天地君亲师的年代,大多数人,都是传统且保守的,尤其是以高水平,高文化的知识分子,最是食古不化。 反倒是那些,匹夫糙汉,有那种不服输,不敢受命运摆布的勇气。 纵是匹夫之勇,但说揭竿而起,付之行动,就已经淘汰了九成九的人,尤以那些空口说白话的人,最讨人嫌。 “否则,呼延合纳叶先生之言,尊王攘夷,扶正君位,扫清晋城内部诸多派系,一战可定,到时,呼延合便可以奉君行事,交通往来,制衡九州,独霸天下,成就一番惊天伟业。” “其后世子孙,若有尊王之心,则以武统军,明面上,听晋王号令,暗地里,各自为政,反之,若有图王之志,想要改天换地,则以群臣逼迫,使晋王禅位,如此,呼延一族,就成了中原之主,徐图进取,早晚能够夺取天下。” “果真如此,这世上,早就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 “老贼自视甚高,不肯纳叶先生之纲领,果有此败。” 闻道有先后,形势也是如此。 想来当初,呼延合若是能够开窍一点,亦或是三年前,就采纳叶宸的建议,提前来一手,尊王攘夷,占据有利的政治立场,想来其他家族,甚至就连东南角的潘家,也很难与之作对,那些被蒙在鼓里的晋人,便是最好的炮灰,更是最廉价的选票。 “主公,呼延合虽然已经失败了,但是晋西北边关的情况,依然不稳定。” 死了一头猛虎,必然会崛起一群恶狼,这是叶,王二人都非常担心的事,他们是秦地贵族,固然希望秦地能够平稳发展,可是他们现在毕竟是徐行的的员工,应当以西楚的发展,作为第一核心,帮助徐行排忧解难,更是重中之重。 “依我所见,要北伐攻晋,亦或是突破函谷关,都没有什么意义,南北之势,本就是水火不容,若是主公要北伐,入主中原,至少应该等秦,巴,蜀三方势力,都确认结盟,亦或归顺,才能够考虑河洛之都。” “既然王强已经说了,两年半,就可以打造出一支十九万人的军队,加上现在主公所拥有的各个派系,至少可以达到四十万,乃至五十万。” “如此,要吞并晋城,入主中原,只是顺其自然,时间问题罢了。” 叶宸虽然不懂兵法,但是他看得清楚局势,哪一方强大,哪一方弱小,在他眼里,一目了然。 “军事方面的事,我不懂,统兵御将,这些工作,我只能在旁边看一看,听一听。” “不过,军事属于政治的一种手段,该打的时候,自然要打,可该防守的时候,最好还是闭门不出。” “对于韩龙的强攻,肯定是不能停下的,最好是可以赶在吴越战役结束前,拿下皖,赣,闽三城,至于韩家三兄弟如何处置,还要看情况。” “若是攻破三韩的时候,是仁山输了,那么就要保全韩家三兄弟和韩家军,韩家三兄弟软禁起来,至死为止,韩家军遣散,莫要让他们有成军合力的机会。” “反之,若是攻破三韩的时候,吴越战役还没有结束,那么就应该即可处决韩家三兄弟,十万韩家军,也必须屠杀殆尽。” 徐行点了点头,他看着叶宸的眼神,那是专属于睿智之人的灵光一闪,更是君臣之义的体现,坏人,之所以坏,倒不是因为他违反了伦理道德,公约良俗,大多数情况下,是因为他危害到了群体利益,故而被制裁。 二人相视一笑,唯独王强默不作声,他知道,徐行之所以点头,是因为认可叶宸的全面战略,进退两种情况都考虑到了,就算僵持,也可以通过随机应变来改变局势,如此,正是彰显了文臣的阳谋。 那些阴谋家,都是以人性的黑暗点,侥幸心理,犯罪惯性这些缺陷,不足来做文章,尤其是耍弄权术,手段的人,最是如此,权臣欺主,被万世唾骂,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不过,叶宸并非阴谋家,相反,他是专门克制阴谋家的类型,也就是俗称的阳谋家。 何为阳谋? 即是用形势来压迫敌人,如果阴谋很容易被人揭穿的话,那么阳谋,就是无解的阴谋,除非,要连同大形势,一起破局,然而,大多数阳谋,之所以无解,正是因为设计阳谋的人,已然掌握了大形势的走向,生杀一念间。 “甚好,此计甚好。” “叶先生,与我年纪相仿,却有如此恢弘的大局观,真神人也,诸葛纵有吕望之才,却难及先生分毫。” “既然我已经允诺王元帅筑坛拜将,总督天下兵马,那么我现在就允诺叶先生一个丞相之位,如何?” 耳听得徐行言说,叶宸更是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作揖,口中大呼。 “壮哉明公!” “谢明公大恩!” 徐行见状,直接一个瞬步移动,来到了叶宸身前,连忙扶起叶宸,说道。 “叶丞相,自此后,你便是西楚肱骨,天下柱梁了。” “只要你我君臣一心,庙堂事,不过七八。” 不得不承认,徐行这个变脸技术,真的是非常到位,先前还有些不信任叶,王二人,毕竟,他们曾经是呼延合的门客,更是秦人,断然没有投奔自己的立场和理由,戴宇至少帮助徐行,歼灭了魔化骑兵,叶,王二人只是顺势而为,给予了建议,虽然王强的战场指挥能力,不亚于徐行,但是没有兵权的武将,始终是纸上谈兵。 然而现在,王强做了元帅,总督十九万六千三百一十一人的新军,叶宸做了丞相,代理庙堂诸事,位列群臣之首。 顺带一提,叶宸的家族,是武将世家,却做了丞相,王强的家族,是文臣世家,却做了元帅。 有的时候,命运要作弄人,简直不要太简单。 “屠城杀降,只是一种手段,我应该认可叶宸的纲领,呼延合之所以失败,正是因为不听劝谏,自以为是,徐行不是这种人,我也应该多参考众人的建议。” 看着徐行和叶宸英雄相惜的场景,王强还是很高兴的,首先当然是因为自己也被预定了天下兵马大元帅的职位,而叶宸更是要做丞相了,接下来的工作,就是训练那十九万六千三百一十一人的新军,顺带恭贺一下叶宸,官运亨通。 话说,应该不能,丞相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再升级,就只有造反了。 说是这样说,叶宸和王强心里面都非常清楚,加官进爵这种事,听听就好,常言道,无功不受禄,既然徐行已经挑明了心意,那么接下来,必然有非常繁重的任务,要交给他们,这不仅仅是一种试炼,更是一种建功立业,以实力服众的机会。 想来,秦人这几十年来,都没有闹腾过,什么天下大乱,群雄逐鹿,都与秦地无关,一方面,西北边关的呼延合,很大程度上,限制了函谷关这个要塞级别的防御据点,另一方面,国力不够强大,也不至于出关送死。 如此看来,叶宸和王强,也是那种内心强大的人。 否则,在呼延合这种看起来是雄主,实则是个人英雄主义作祟的庸主手下工作,简直就是一种悲哀,尤其是两个少年,年纪相仿,惺惺相惜,碌碌无为不得志,想要为公司做点什么,顺带成就自己,名利双收,却被现实的巴掌无情的拍翻在地。 诚如社会现状,被埋没的人才,未必都是人才,但是人才,未必总是被埋没,有些自以为是的家伙,总是觉得自己的意见可以改变整个世界,事实情况,却充分证明了,害群之马没了,可以让世界更美好。 “叶丞相,王元帅,从今日开始,你们二位,就是西楚柱石,不过,要做文臣之首,武将之魁,也不是我一意孤行就可以决定的,至少要拿出成绩,才能服众。” 徐行说的话,不无道理,但是实际情况,却和叶宸,王强二人所想象的有些区别。 服众,固然是一个好借口,反正拖延升官,对徐行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相反,有些人在升级之后,就越来越懒散,越来越不识大体,甚至开始想一些,不着边际的事。 画一个大饼,让叶宸和王强都愿意相信,美食,不可辜负,更是使得他们的求胜心,拼搏心被激发,让工作效率呈倍数增长。 “服众一事,大可不必斟酌了,我早已想好对策。” “只是,不知道明公,愿不愿意采纳。” 徐行点了点头,他看了一眼叶宸,便已经知道了其中意思,附耳过去,叶宸悄咪咪的说了几句,唯独是王强还被蒙在鼓里,一头雾水。 按理来说,加官进爵的人有两个,分别是准丞相叶宸,准元帅王强,何以叶宸只对徐行说悄悄话,却把王强丢在一边,这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万幸,王强是一个性格比较稳定的人,处事风格也偏向于保守派,徐行没说,叶宸没说,王强自然也就没问。 时间过的很快,自从这一次铁三角会议,已经过去了小半年了,原本还是夏季,现在依然是金秋,西楚忙着丰收,中楚却在忙着挨打。 赣县西门,官道战场上,一面旗帜,在风中飞扬,上写着一个红色的大字。 关。 事实上,这面旗帜,已经在西楚和中楚的交界线地带,飞扬了数月了,自从刘关张三姐妹投奔徐行,而后三姐妹被一分为三。 刘贝和诸葛,坐镇荆襄的西北大营,互成掎角之势,虽然大败而归,已然丧失了斗志,不过,那只是暂时的,谁还没有个低谷期,忍一忍,熬一熬就过去了。 关语独自一人,据守湘县,以强攻之法,每次都打的韩家军四散而逃,纵是如此,要以一两万的军队,去破别人三万精锐,十万预备军,也是极其困难的事。 湘县原本守军就不多,关语也曾经想过招募兵马,可惜,征军令,只有徐行才能够发,作为守将的关语,不得自行募兵,如此,二一添作五,强制性拼凑起来的乡勇和蜀中兵马,实力参差不齐,实在属于是无奈之举。 事实上,关语的军队,虽然每次都是主动进攻,而且每次都是强攻,在人数不占优势的情况下,依然势如破竹,无奈,每次都限于粮草补给问题,需要恢复休息,这才让韩家军有了喘息的余地。 “关将军,主公那里,有文书派来。” “请过目。” 手下的一位谋士,把怀中文书掏了出来,递给关语,看他面目,神色有些慌乱,应该是提前看过文书的内容了,不过,他和关语还算比较亲近,属于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看就看了,无所谓。 关语打开用竹简书刻录的文书,上面的内容,顿时间让他大喜若望。 “哈哈哈。” “终于让我等到了这个机会。” 豪爽的笑声,让关语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个女人,严格意义上来说,是更加趋近于女侠。 “点兵,全城军队,即可强攻皖县,与韩龙,决一死战!” 原来,这封文书带来的消息,与前不久,拱水河之战有关,虽然这个消息,来晚了数月,不过,为了确保准确性,以及后续,韩龙的决策尽入西楚视野,正应了那一句俗话,好饭不怕晚。 三军将士,尽皆出城,不管怎么说,大楚这些年,都没有那么浩浩荡荡的打过一次内战,早年间,韩龙的父辈,祖辈,虽然与庙堂中的文臣也有过恩怨瓜葛,但是总体来说,都是在一个公司上班的人,有矛盾,无非是权益之中的勾当,算不上生死相搏。 无奈,到了韩龙这一代,内斗的情况,愈演愈烈,缺少了韩家一门的支撑,昔日辉煌一时,雄霸一时的大楚,变成了一片废墟,而这片废墟之上,重新建立的大楚,名为大楚,实为仁山,韩龙之流,用来约束楚人,同时也是为了制衡徐行所安排的馊主意。 万幸,拱水河之战,直接让韩家军的士气低落,原本就没有什么大志向的韩龙,也把自己的两个弟弟,分到了赣县,闽县。 十万之众,被一分为三,大概每个城池有三万韩家军,加上十万普通军队。 如此,四十万到五十万左右的兵力,任凭是谁来,也很难短时间就突破,加上仁山已经是和齐鲁再次碰上了,自身难保,断然不可能分出兵力,去偷袭三韩县,这样看来,韩家军现在的处境,倒也算是不错,只是,接下来的三重打击,直接是让韩家一门,彻底崩溃。 “关将军,这已经是数月来,第八次急行军了,如此作战,将士们真的吃得消吗?” 说话的人,正是刚刚递送文书给关语的谋士,他叫周库,是随军参谋,平日里就是兵马器械的维护和统计,战损比之类,更是由其亲手操办,顺带一提,他还有一个哥哥,叫周仓,是关语的副将。 “周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莫非,关某不懂兵法?” “古人云,兵法之道,贵在奇谋,妙策,随机应变,即处世之道,应变之术。” 话音刚落,关语便是直接握紧了手中的冷艳锯,内力自丹田处迸发,极其恐怖的速度,配合坐骑,顺势带到冷艳锯上,刃口划过地面,发次刺啦刺啦的声音。 两军皆已到阵前,关语此举,攻势逼人,乃是直奔主将韩蛟而去。 这冷艳锯,其实就是青龙偃月刀,乃是关氏一族,祖传的兵器,虽然路数有些不同,但是关语,乃是货真价实的兵人,而且还是最顶级的兵人血脉。 巍巍神将,一瞥惊为天人。 佼佼武圣,一击斩破天穹。 青龙偃月刀是长刀类的一种,与韩家一门,使用的长刀也比较接近,但不是同一种兵器。 按照文献记载及出土文物,长刀中的分类,尤其是以偃月刀这个兵器分类,在宋朝才开始出现,因重量关系,主要用于练习臂力,而非实战中的武器。 还有一个说法,说偃月刀其实是礼器,也就是仪仗队的专用兵器,顺带一提,吕布的方天画戟,也是礼器,练习和好看方面,大于实战效果。 在小说中,对青龙偃月刀的描绘更是登峰造极。 演义的第一回,就说到刘关张得到了千斤玄镔铁,各自打造兵器,刘备的雌雄双股剑,关羽的青龙偃月刀,还有张飞的丈八蛇矛。 青龙偃月刀又名冷艳锯,演义中对于青龙偃月刀的打造过程和刀的样式。 所赞美的词汇,也并没有那么直接,属于是侧面描写。 在虎牢关三战吕布的时候,有诗赞曰。 酣战未能分胜败,阵前恼起关云长,青龙宝刀灿霜雪,鹦鹉战袍飞蛱蝶。 后来,吕布提前退出游戏了,赤兔马归了斯鸠。 再后来,斯鸠把赤兔马怎送给了关羽,于是,青龙偃月刀与赤兔马就一起成为了关羽的辨识标记。 在蒙雪夜,大破羌兵时,还有描述。 只见云雾之中,隐隐有一大将,面如重枣,眉若卧蚕,绿袍金铠,提青龙刀,骑赤兔马,手绰美髯。 说实话,演义的描写,虽然神话了关羽,但是整体而言,还是为了重点描写其忠义和威严。 情节固然夸张,有一种武圣的即时感,让关羽的威武形象渐入人心,但是只要不过度神话,终归是依葫芦画瓢。 不仅仅如此,演义在围绕青龙偃月刀还另设计了很多精彩的情节,例如。 刀挑锦袍,单刀赴会,失刀夺刀这些经典戏码,青龙偃月刀在小说中出现的戏份似乎比关羽还要长。 在演义中,关羽用其斩杀了不少武将,所以后世也叫青龙偃月刀为关刀。 在关羽败走麦城,被俘虏擒杀后,青龙偃月刀被东吴将领潘璋夺走,之后,关羽的儿子关兴为父报仇,杀掉了潘璋,夺回青龙偃月刀。 因此,关羽和青龙偃月刀被互相视为象征。 其实,一个武将最大的荣耀,或许就是有一个象征性的兵器,反之,亦是如此,兵有灵识,人亦有志向,大丈夫在世,当如武圣,坦坦荡荡。 不过,除了历史和演义,民间对于武圣的推崇,也是非常火热,作为全民偶像的关羽,其兵器,青龙偃月刀,自然也就被神化了,加入了很多玄幻,魔化的设定。 相传,青龙偃月刀是由天下第一神匠,在中秋满月时费尽一夜铸造。 刀成时,突然风起云涌,从空中滴下一千七百八十一滴赤红色的血。 刀重八十一斤,更是因此而来。 当地的江湖术士卜卦问天,得出了一个非常玄乎的结果,术士说,那些赤红色的血,乃是青龙之血。故有青龙偃月刀之名。更是附加了青龙偃月刀要杀一千七百八十一人的谶语。 果不其然,有传说这把刀杀了一千七百兵卒,八十一位将帅。 共计,一千七百八十一人,对应了青龙血之数。 还有一个说法,说是关羽年轻的时候,武艺超群,只恨没有一把称心如意的大刀使用,于是他将附近几个村子里打造兵器手艺最好的铁匠请到关家庄计议,为他打一把最好的大刀。 其中一位老铁匠说。 “不知关壮士要哪一等的大刀?” “有铁刀,钢刀,纯钢刀,柔钢刀,青钢刀,宝刀六等。” “铁久炼成钢,钢久炼柔纯,再炼成青,更炼成宝。“ 老铁匠再说到这里的时候,摸了一下胡须,在古代,胡须是长者的象征,长者,代表着德高望重,老人,年纪一大,就喜欢卖弄自己的人生经验。 “一般人只会打造铁刀与钢刀。至于纯钢刀,打造十把要坏九把,柔钢刀,打造百把要坏九十九把,至于青钢刀、宝刀就算世间稀有的珍宝了。” 听完后,关羽就说。 “关某要把宝刀。” 铁匠门听了之后,都觉得关羽是在戏弄他们,毕竟,打铁还需自身硬,倒不是技术不行,只恨囊中羞涩。 但是关羽说了,不管打坏多少把,都由他一人承担,不少分文。。 因此,铁匠们,自然是见钱眼看,准备试一试,这所谓的宝刀,凭借自己的手艺,是否能够锻造出来,当然,匠人精神,也起了一定的推动性。 炼刀的过程并不顺利,当炼到最后一炉时,夜已深了,皓月当空,炉火突然冒出一阵强烈的光芒,直射天门。 老老铁匠大呼。 “快躲开,要炸炉了!” 这时天上有一条青龙经过,被那一阵光芒击中,刀光斩杀了青龙,随即退回火炉中,只是不知道,到底是炉火中的名堂,还是刀光显圣。 青龙之血染了刀头,炉子没有炸,这也就意味着,而青龙偃月刀终于炼成了。 汉末,是一个崇尚暴力和务实的世代。 乱世之中,天下苍生都苦不堪言。 有些人,忙着在庙堂里面,你夺我争,尔虞我诈,把曾经万乘之尊的天子,当成是权力的游戏中,随时可以替换掉的筹码。 有些人,喜欢用人性作为赌约,结果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有些人,铁骑所到之处,寸草不生,曾几何时被一直更迭的王位,在他看来,不过是给久居深宫的乖乖孩们一个见面礼。 有些人,虎牢关前,以一敌三,武力卓越,当世,罕见超乎一合之将。 有些人,仁义为先,以匡扶汉室为己任,携民渡江,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成就一番霸业。 有些人,敢作敢当,却又真假难辨,宁我负人,毋人负我。 可是,依然有些人,在这个所有人都一味的推崇暴力,甚至不惜把杀戮,包装成自己的无奈之举的乱世,坚守原则,武人的原则。 英雄的故事总是百世流芳,于是,青龙偃月刀和逝去的关羽一起,成为后人津津乐道的人与神兵的史诗。 可惜,但凡是美好的事物,往往都无法避免如水晶般破碎的命运。 追本溯源,还是因为人的主观性,所有人,都会把自己的三观,当做是这个世界的唯一标准,唯一真理,因此,一旦对某人某物青睐有加,便为之赋予百般想象。 不过事实情况,往往不如人意。 天地本有残缺,更何况人? 史诗也难免有终结之时。 但是,史诗之所以被称之为史诗,正是因为其名垂青史的原因,难免问题来了,这个世界的关语,如何像关羽那般,在岁月的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旌旗飘扬,军姿雄壮。 关语骑着马,极速狂飙,临近韩蟒时,前方突然出现许多阻拦,一队裨将,约莫十几人,直接拦住了关语的攻势。 拖刀蓄力完毕,借助着坐骑的冲击力,冷艳锯直接高举过头顶,仅仅只是单手发力,手起刀落,便是把中军裨将,连带着头盔,战甲,甚至坐骑,从上到下,连人带马都劈成了两半。 绿色的光芒,在刀口闪烁,苍龙吞月的图案,就好像是活了一般,气势逼人,使得在场诸将,纷纷不自觉的向后退。 纵是如此,想要斩杀韩蛟,也必须要突破裨将的防御。 “诸将莫慌!” “关语再勇猛,此番,他也是孤身一人冲入阵中,只需拖住他,然后以兵马,团团围住,一战可擒也!” 不知道是谁给这些裨将的勇气,先前被连续斩杀三十多名武将的事,似乎在这一刻,选择性失忆了。 “对,大家一起上,斩了关语!” 话音刚落,刚刚还因为害怕而后退的十几个人,突然又精神起来了,仿佛刚刚群殴的时候,他们并没有退却。 “哼!” “你们一起上吧,我关语何惧!” 双手持刀,冷艳锯光华万丈,内力由丹田凝聚,游走全身,斗志由心头火点燃,兵人血脉,在此时展露无遗。 内力和斗志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非常特殊的能量,化繁为简,纯粹的宛若斗气,瞬间在刀头集中,下一秒,便是直接幻化成龙形。 斗气化龙,短短数秒时间,就依然把这些裨将,尽数斩首,坐骑没有了主人,纷纷四散而逃。 简直笑话。 真不知道是谁斩谁! “韩蛟,速来受死!” 刹那间,二人的距离,也不过百米左右,几息之间,便可以交手。 眼看着关语在数秒内,就已经击杀了十几名裨将,最离谱的是,韩家三兄弟,都是普通人,他们看不到异能和武灵所带来的抽象效果。 兵人的兵器,固然是物质形态,所有人都可以看到,但是那一道龙形斗气,却是只有能力者才可以看到,换而言之,对于目睹刚刚战斗的人而言,关语,可能是使用了什么妖法,总之是他们无法认知到的特殊能力。 “小娘皮莫狂,看老夫取你性命!” 说话之人,是老面孔了,并非旁人,正是猜拳三人组之一的剪刀。 以剪刀,对阵青龙偃月刀,这未免有些过分了,属于是非常不尊重对方,才会有这种态度。 不过,剪刀虽然已经是个糟老头子了,但是实战经验还是非常丰富的,至少,对于这种年轻气盛的小姑娘,他是最有办法的了。 “哪里来的狂徒,关语的青龙刀不斩老幼,快回去,免得丢了性命!” 说是这样说,剪刀可不是那种喜欢耍弄嘴皮子的人,在他看来,眼前这个只有二十岁上下的小姑娘,不过是运气好,天赋不错,加上后天的努力,所以成为了青年才俊,纵是如此,在实战经验方面,自己也是稳压一头。 “见招!” 武灵外放。 两把割裂之刃,顿时如同袖箭一般,钻出护腕,这是老套路了,许多人都输在这一招攻其无备上,谁能够想到,一个手无寸铁的糟老头子,会突然从护腕口,冒出来两把短剑呢? 说是短剑,剪刀的武灵可是非常多变的,时而变成匕首,短剑,又会变成剪刀,剃刀之类。 贴身短打,很多人觉得,是匕首占优,但是实际情况,却恰恰相反,短剑的长度,要比匕首稍长一些,约莫五厘米到十厘米不等,就是这是看起来不算长的距离,使得短剑拥有更强大的爆发力与难测的攻势。 说到底,关语还是轻敌了,他并不认为,眼前这个老头可以和自己交手,一合之将,都已经是抬举他了,毕竟,手无寸铁,在战场上,约等于是找死。 单手持刀,且没有拖刀蓄力,更没有斗气化龙这些附加的力量,仅仅只是以普通兵器的状态,在迎上割裂之刃的瞬间,便只是旗鼓相当,相持不下。 毫不夸张的说,但凡关语这一招,稍加认真一些,附加一些内力在冷艳锯上,都可以直接突破剪刀的攻势,谈不上一击必杀,至少可以先手取得优势,接下来,便是稳操胜券了。 可惜,历史没有如果,只有结果,刀身被架住,关语作为一个兵人,一个能力者,自然是可以观察到剪刀另一只手上的短剑,更何况,刹那间,能量的波动,更加汹涌了,短剑在瞬间变长,宛若一把纯钢的剃刀一般。 剃刀最大的特点,就是锋利,把核心点头集中在刀刃的切割力方面,如此,长长的,薄薄的,但是一碰就皮开肉绽,削皮剔骨,简直血腥恐怖。 一转攻势,剃刀直朝着关语面门而来,招架,没有可能,躲闪,来不及,如此,虽然是兵人血脉,可是在身体方面,并没有超越人类的极限,因此,要以肉体凡胎,去硬碰硬兵器,纵然是精神力具象化所产生的幻化兵器,也难以抵抗。 “杀人不过头点地,这种带有实战技巧性侮辱的攻击,你到了下面,可不要说老夫,手段残忍。” 那一刻,剪刀就好像是看到了自己胜利的模样,全然一副洋洋自得的姿态,不过,事态的发展,总归是要曲折一些,现在就让剪刀杀死关语,未免有些突兀。 “休伤我主!” 马蹄声,清脆悠扬,一个粗犷的男人,突然从关语的背后杀出,一击冲开了剪刀,速度加上自身的攻势,等于极其恐怖的冲击力,剪刀已经是一把老骨头了,被直接撞飞出去十几米,简直有些虐待老人的嫌疑。 顺带一提,他就是周库的哥哥,周仓,手持一把长刀,其形状几乎与冷艳锯无二,只是没有青龙,更没有斗气化龙。 万幸,低魔世界,也有低魔世界的尊严,时间停止这种不合理的超能力都可以有,能量护体,减少坠地伤害,想来也是非常合理的吧。 剪刀滚落下马,重重的摔在地上,按理来说,这个时候,最适合顺势击杀剪刀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周仓,他借助着速度和冲击力,破开了剪刀的攻势,救下了处于险地的关语,同时也让剪刀陷入极其被动的状态。 无奈,周仓的身手,实在是不怎么样,用个儿童山寨版的关刀,顶多只是中看不中用罢了,说实话,刚刚的冲击,甚至差点让他自己也被对撞出去,若非剪刀快速丢手,减少了自己摔死的可能性,也变向的保护了周仓。 毕竟,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这叫物理。 “这个小黑胖子那么离谱吗?” “能力者之间的战斗,他也敢参与?” “不对,刚刚我和关语战斗的时候,内力磁场已然形成,为什么这个小黑胖子,可以突破内力磁场,难道,他也是能力者?” 此时,战阵后方,又奔出一骑,紧随其后的,还有十数万军队,战斗力虽然是参差不齐,青黄不接,可至少从气势上不能输了,人数这个东西,偶尔还是能够以量变引起质变的,当然,说是这样说,事实情况,还要从实战角度来看。 “老贼受死!” 因为内力磁场被强行突破,关语和剪刀的身体机能都受到了巨大的冲击,现在的他们,就好像是拉屎拉到一般,突然要憋回去的那种感觉,恶心,反胃,想吐,精神萎靡不振。 当然,说是这样说,举例说明这种事,往往都是夸大其词,无非就是头晕目眩,精神力难以集中罢了。 毕竟,强烈的撞击,会引起脑震荡这种小毛病,也实在是屡见不鲜。 “看枪!” 那奔袭而来的骑兵,并非旁人,正是周仓弟弟,周库,他手中一杆长枪,突然散发出不俗的能量。 丹田气,兵气合二为一,返璞归真,越是复杂的东西,也就越纯粹,这一枪,直朝着剪刀面门而去。 很显然,哥哥周仓或许是一个没有什么用的废物,但是弟弟周库,绝对是一个看准时机就会直接出手的人。 “六合银枪!” 剪刀毕竟是个武者,拥有武灵的他,精神力就是要比作为兵人的关羽要强出许多,加上早年间的精神力锻炼,更是让他拥有了不同凡响的精神感知力。 如果说,刚刚他在被周仓打落下马的时候,产生的疑问,属于是无端猜想的话,那么这次他所感知到的能量,便是货真价实的兵气。 只是,剪刀的猜想,并不全对,众所周知,六合银枪是周氏一族的祖先,吸收到体内,传承给家族后代的兵灵,只有在实力达到一定水平的时候,普通的银枪,才有可能进化为六合银枪,并且,六合银枪还不是最终形态,曾经有先辈,开发过一种特殊的兵人训练方法,只是,这个方法过于残忍血腥,所以失传了。 而现在,周库很明显是打算用这个已经失传的训练方法,来强化自己的实力,是否利己,尚未可知,但是损人,那是必然。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三十章 刀剑舞天穹(十) “这小屁孩,不过二十岁上下的年纪,何以实力如此强劲?” 剪刀有的时候,也会夸大其词,虽然刚刚被一击打落马下,可那也只是借助坐骑带来的速度,形成的爆发力,虽说六合银枪的中平枪,确实可以稳住重心,可是现在的周库,右手虎口也已然开裂,鲜血直流。 然而,战斗并没有结束,或者说,只是预热。 “老贼,见招!” 周库勒马前行,对准剪刀直冲,精神力顿时爆发,强忍着昏昏沉沉,摇摇欲坠的感觉,硬撑了起来。 枪头一扫而过,被剪刀一个俯身堪堪避过。 周库双手下压,枪头点地,回力再扫,被剪刀纵身一跃,抓住了反击的机会,割裂之刃宛若飞刀,左右两变夹攻,直取周库面门。 割裂之刃在瞬间弹射出去,周库闪躲不及,攻势既然已出,要再拉回身,更是需要时间来缓冲,无奈,周库已经是做好了被刺瞎双眼,甚至被穿透脖颈的准备。 “怕死就不是男人!” 周库呐喊道。 “是我赢了!” 剪刀一声邪笑,眼神中那一丝阴暗,实在让人发慌,嘴角的口水,因为面部肌肉刺激,加上已然认定自己必胜的兴奋,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宛若挂珠子一般,恶心的要命。 “给我破!” 眼看着剪刀就已经得手了,原本有些发懵的关语在此刻冲上前来,伴随着身后一群轻骑兵,掠过阵中,一刀横断,冷艳锯硬生生弹开了割裂之刃。 此一招,乃是与偃月青龙,拖刀斩同称作关氏一族,祖传三刀流的第二刀,因为刀势,属于从下往上,故名挑刀斩。 剪刀毕竟是个刺客,要与骑兵战士,硬碰硬,还是有些吃亏,刚刚交手的时候,多半是以闪避为主,然后利用速度优势,偷袭要害,直取面门,而如今,剪刀要一次性应对两个骑兵战士,一人手持冷艳锯,另一个手持六合银枪,都是上古神兵,绝非凡品。 “援军何在,奇兵何在!” 终于,阴谋的面纱被提前揭开,诡计的包装被无情撕扯,战场两侧的盾兵战阵,突然防御大开,自战阵中心,突然冒出来一群奇怪的生物。 似人非人,似鬼非鬼,散发着浓烈且阴森的魔气,不惧阳光! 若是一般行尸,在白天出没,战斗力会急剧下降,尤其是速度方面和耐力方面,会因为成倍数消耗而宕机,正如同笔记本电脑超负荷用电,也会出故障,低级的行尸傀儡,往往都是腐肉堆积而成的玩具,虽然是很恶心,却也普通成年男性以上的实力。 不过,在太阳的照射下,这些行尸往往撑不过十分钟,有些豆腐渣工程,三五分钟就报废了,反观这些数以千计的行尸傀儡,至少已经在太阳下面暴晒了小半天,多的不说,三五个消失肯定有了,如此,可以判断出,这些行尸傀儡,绝对是高档货。 只是,关语虽然也听说过行尸傀儡的事,却不懂得克制它们的手段,这个时候,若是戴宇在场,拔龙骑兵在场,区区万八千的行尸傀儡,几轮齐射就尽数歼灭了,若是有那种高阶的战将级别的行尸,戴宇只需用手中拔魔斩,鏖战几番,便可以直接处决。 可惜,历史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那是一群什么东西啊?” 周仓,周库兄弟,纷纷把视野移到了那群已然暴走的行尸大军上,自南北两个方向,突袭而来,直奔战场中心,现在,湘县和赣县的战斗,已然进入白热化,双方僵持不下,不管是气势,还是士气,亦或是战士们的体能状态,都已经是到了谁退谁死,谁能坚持住,就必然可以拿下胜利的阶段。 很多时候,主将的战斗,不管是单挑,还是群殴,对于战局的影响,都不是直接的,尤其是在这个有超能力的世界里,就算是能力者用能力去单挑,分出胜负了,也只是让双方的士气有所偏差,实际硬碰硬,还是要看实战,并非用理论来套用实践。 俗话说,实践是理论的必然,理论是实践的偶然。 仔细想来,仓库兄弟虽然实力有差异,但是他们对于关语的忠心不二,却是人人可见,从幼年时期,就已经是关家门客的仓库兄弟,自幼年起,就被赋予了守护关语的责任,他们也愿意把这个责任,当做是自己一生的使命。 英雄的身边,总是有豪杰游侠相伴,正因如此,大人物和小人物,一起创造的史诗,那才叫无悔一生。 “兄弟们,不要怕,再厉害的敌人,在我们面前,都是纸老虎,一碰就碎!” 一向是以兵形势引领战局走向的关语,在这一刻,做出了错误的决定,他低估了高阶行尸的能力,更不理解,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战场中心,竟然会有行尸的参与。 “终于赶上了,幸亏那个老小子,做事还算比较稳当,否则此番休矣。” 剪刀非常庆幸,至少,他认为自己辗转于徐行,仁山,现在又来到了韩家军帐下做门客,并不算是叛变投敌,相反,这些事,他都理解为换工作,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都需要工作,不工作,就没有收入,不管是钱财,还是粮食,本质上,都是工作的报酬。 “我为你工作,你给我俸禄,这叫两清,至于工作性质,责任心,这些话,还是免谈吧。” 自从上一次,徐行在皖县城下被驱逐到西楚之后,猜拳三人组,就已经在斟酌工作方面的事,人生在世,若不早图,必被人占得先机,因此,在看到了伯仲淑三人组的下场之后,猜拳三人组,也不得不独善其身。 三人组的讨论,比较和谐,首先,布没有意见,还是和以前一样,少数服从多数,这等于是把这个问题的讨论,全部都甩在剪刀和石头两个人身上。 如此,碎嘴皮子剪刀,就觉得仁山这个人,肯定是靠不住,结盟这种事,仁山相信,韩龙都未必相信,在东楚,有越城六花,还有袁瓒这种鬼才辅佐,阵容看起来就不好对付,所以,仁山还是值得依靠的大靠山。 然而,在一群怪物的身边,猜拳三人组到底能够达到什么高度,做出什么贡献,这个问题,就成了挡在他们面前的另一座大山。 换而言之,如果要继续紧紧依靠仁山这个大靠山,就要先翻过能力指标这座硬性大山,翻过去的要求不算高,无非就是两个核心点。 其一,要比越城六花更重要,虽然小三色堇已经背叛了仁山,离开了吴越,但是目前为止,仁山都没有问罪,要知道,邹虎和黄莲,都已经是生米煮成熟饭了,再不济,仁山也是个大舅舅了。 其二,要比袁瓒的能力更强,先前,猜拳三人组已经领教过袁瓒的实力了,很少以真面目示人,也很少显山露水的袁瓒,只是一招,就把猜拳三人组,压得死死的,连出第二招的兴趣都没有。 众所周知,布的时间停止,时间恒定为五秒,不可提前结束,并且发动能力的先决条件,必须是布要产生逆反心理,换而言之,是对某人某事的厌恶,排斥等等,只要是比较强烈的负面情绪,都可以作为发动时间停止的先决条件。 那一天,算是袁瓒刚刚与吴越的同僚们接触的时间,原本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员工会议,硬生生的让猜拳三人组弄成了异能者暗地里交手。 布觉得,只要自己尽力想象,把公孙绍想象成一个罪大恶极,并且与自己有着深仇大恨的坏人,就可以发动时间停止,然而,等到他真正发动能力的时候,下一秒却觉得,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原本被停止的五秒,应该是只有自己才能够自由活动的时间,纵然是徐行这种天才少年,也不过是活动一瞬间而已。 布这样想着,却意识到一件非常恐怖的事。 如果说,自己并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拥有时间系能力的能力者,那该如何是好? 时间停止,人的意识也会停止,假设袁瓒可以停止六秒时间,亦或是只能停止五点零一秒的时间,那么他就可以在布发动时间停止的同时,也发动时间停止,如此,高阶的时间系能力,会与低阶的时间系能力错开,五秒的时间,约等于是直接跳空。 而剩下的零一秒的时间,则是袁瓒的自由活动时间,那零一秒结束后,布才紧接着恢复意识。 这便是所谓的,时间差。 仅仅只是刹那间的失神,便已经让布感受到了非常强烈的杀意,那奸猾,但是却隐藏的非常好,非常隐蔽的邪魅笑容,使得猜拳三人组,不止一次的向仁山提出过建议。 大概就是猜拳三人组,希望仁山杀袁瓒,否则后患无穷之类的话。 仁山当时正处于事业上升期,作为楚皇的他,已然自认天下无敌,纵然是天兵天将下凡,他也能轻松收入囊中,更莫要说一个看起来就不会打架的糟老头子。 于是,三人见状,深知仁山绝非一个可以长治久安,全力辅佐的君主,与其如此,倒不如离开。 可是,先前已经背叛过一次徐行了,如今再因为失势而回到徐行身边,未免有些自找苦吃。 若是向北,投奔齐鲁,要知道,郭,周二人在对决仁山,项公的时候,就已经下定决心要死战到底了,只怕是刚刚入境,就要被万箭齐发,射成筛子了,还谈什么投奔不投奔的话。 在猜拳三人组,尤其是剪刀看来,若是齐鲁一方,不管是郭幸,还是周康,在未来统一天下,做了皇帝,能够给自己一个痛快,别折磨摧残,都已经算是好事了。 当初,害死上官雄的事,他们虽然不是直接参与者,却属于是从中作梗者。 相比于徐行,郭,周二人对于猜拳三人组的仇恨,也不是用言语能够描述清楚的,要知道,徐行并非风安,上官雄算不上是他真正的师父,而郭,周二人,乃至伯仲淑和姜伊,他们可是货真价实的真武阁亲传弟子,师父被害死了,怎么可能不报仇。 晋城丢来的橄榄枝,听听就好,看看就好,真的要打起来,还不是自顾自,更何况,在猜拳三人组不知道的情况下,潘分已经布了两手局,虽然一手失败了,可另外一手,却成功了。 “真是头疼,苗错这个老小子,非要弄那么大的排场,这染血行尸,修炼到大成,不惧阳光,且可以吸收人的元气作为养料,更恐怖的,是可以用毒血感染普通人,甚至异能者,被感染之后,无论是否听从行尸使者的命令,都会陷入到狂暴化。” “一传十,十传百,要是真的让染血行尸扩散开来,岂不是要...” 剪刀凭借着自身超快的速度,加上周围战局混乱,顺利脱身,关语,仓库兄弟陷在阵中,一时之间,难以对中军帐有什么威胁,所以,剪刀在此时还能够勉强悠闲一下,松一口气。 “那可不一定,石头先生不是说了吗?” “行尸使者,也无法摆脱能量守恒定律,行尸傀儡的质量,数量,都取决于行尸使者本体所拥有的内力。” “质量,决定着一个行尸使者的阶级,数量,则是决定着等级。” “一万个染血行尸,也挡不住血灵金刚三两膀子的攻击。” 韩蛟皱了皱眉头,这个时候,他不仅仅是担心,更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害怕,虽然先前遇到的一些对手,实力也非常恐怖,但是第一次见识到那么猎奇的东西,多多少少有点不适应。 “糟了,这怪物越来越多,而且还敌友不分,乱杀一通。” “被击杀的战士,似乎是被什么力量所诅咒了,也被同化成一样的怪物。” 关语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如此慌乱的一天,仔细想来,作为一个花季少女,要面对这些恶心,肮脏的怪物,真的是有一种违和感。 沾满鲜血的利爪,在战阵中,疯狂冲袭,左突右奔,速度快的惊人,虽然远不如精兵良骑,却也是瞬杀普通人的存在。 利爪可以在数秒内,连续攻击,破碎战甲,步兵原本就是战斗力最低的兵种,在力量悬殊巨大的情况下,残破的战士,在倒下后没有多久,又站了起来,只是,在它站起来的瞬间,便已经不是任何一方的战士了,只是一个肆意掠夺别人生命的杀戮机器。 “只能用那一招了。” 此刻,关语闭上了眼睛,放空身心,用自己的三魂七魄,感受着周围能量的律动,这种空灵感,甚至就连心脏的跳动,都无法影响精神力的感知。 身体,只是一副臭皮囊,可是这个世界,偏偏就是有异能者和武者的区别,在什么世界,就应该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而非抱怨。 诚然,武灵世界的超能力设定,都相对猎奇,相对抽象,人形态,野兽形态,甚至元素形态,还有类似于法则类型的武灵,应有尽有。 而异能世界的超能力设定,则是更加趋近于现实。 五行元素,木火土金水。 星斗之力,血脉之力,兵气,内力。 这些相对来说,特别传统,让人只能够从字里行间,看到古板两个字的能力,何以混杂在一起的时候,就比武灵世界的超能力,高出那么一点点呢? 人说是,唯物主义,在物质世界里,最为适用,可是身体和思维,如何分家呢? 应该不能吧。 没有了身体,思维,就只是一缕残魂。 同理。 没有了思维,身体,就只是一具行尸。 数千年来,人们都很好奇,都参悟不透的魔化,包括行尸秘术,其本质,难道不是泯灭人性,强行洗脑,拔出一个人的思维,一个动物的本能,留下的,就只有如同工具一般的破坏力,和完美的执行力。 当小孩子们,在摆弄玩具的时候,是否会思考,玩具,有没有自主意识呢? 或许会,或许不会... “冷艳锯,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并肩作战,诚如昔年,武圣通天达地,偃月青龙,肃清寰宇奸邪,今日,我也感受到了。” 原来,兵人在把内力,注入到兵灵中的时候,那种同化的兵气,也是会重新回转到体内的,这便是所谓的循环。 “战士的命运,是鲜血的旅途,能够马革裹尸,夜枕青山,此生无悔矣。” 刹那间,关语运转全部的内力,注入到冷艳锯中,刀头的青龙星芒闪烁,可惜,关语是个女人,没有一须美髯,否则,那种捋胡须,拖刀斩的动作,真的是太帅了。 关语单手拖刀,在战阵中冲刺,速度越来越快,内力也几乎是百分之百的集中在了刀头,地面上,摩擦出了火光,诚如昔年,火炉之中,刀光祭出,斩杀天空中的青龙。 屠龙,并不难,难的是屠灭心中的恶龙。 这个世界上,能够保留赤子之心到生命最后一刻的人,少之又少,悠悠岁月,上下五千载,能有几人? 忠义,在这个现实主义者横行的年代,早就已经沦为了笑话,可是,关语没有忘记,他知道,自己的身后,是湘县,湘县中,有几十万老百姓,他们是父母的子女,是子女的父母,是妻子的丈夫,是丈夫的妻子,兄弟姐妹,姑亲表亲。 其实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抛弃过任何人,是他们自己,抛弃了自己。 “我要创造一个,连最弱小的人,都可以开怀大笑,幸福快乐的世界。” 那一天,刘贝这样说道。 说来有些巧合,正是刘贝说了这样的话,那位连去了三次,都不在草庐的诸葛先生,突然就出现了,这叫,说诸葛,诸葛到。 “贝姐。” “你的梦想,是守护天下苍生,而我的梦想,是守护你和菲菲。” 闭眼无声,闭眼武圣。 很多时候,汉字就是那么强说愁,就是那么玄妙。 (玩谐音哽是要扣钱的,别乱写。) 汹涌的内力,从四肢百骸流转,集中到一点,刀头的青龙图案,散发出青色的光芒,紧接着,这股能量直接逆转,回到了关语的体内。 无双! 偃月青龙! 关语大喝一声,狂怒的咆哮,宛若强攻的号角,直接突破了人类的极限,此刻,他,便是兵人的巅峰! 青色的龙形斗气,巨大无比,自关语的心口涌出,忠义之心,千秋不改,诚如昔年武圣从昭烈,虽屈身侍斯鸠,然身在曹营心在汉,从未有二心。 龙形斗气,覆盖了半边天,更是笼罩着整个战场,在守卫相交之际,自云间,下起了小毛毛雨,每一滴雨水,在穿透龙形斗气的时候,都好像是被附加了一种特殊的能量,变成了青色的液体。 “是甜的?” “好甘甜啊!” 那些雨水碰巧滴落到嘴唇上,滑入口中的战士,不禁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哼,小孩子的把戏。” 高坐在赣县城楼上的一位老者,邪魅一笑,正春风得意的他,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的杰作,自己花了三年改良的染血行尸,竟然会被一个花季少女完美化解。 “苗家的行尸秘术,是一种利用巫蛊,魔化原理,使得原本没有生命的一堆腐肉,变成可以被药物封锁住最后一丝气,加以操控的傀儡术。” “正如同那些有线在操控的木偶戏一样,苗家就是幕后的导演,虽然修炼至大成,一些普通的行尸傀儡,就可以脱手,凭借意识力量操控了,但是最高级的行尸傀儡,依然是需要内力作为提线持续控制。” “很显然,这些狂暴的行尸,以及被感染的战士,并没有受到它们主人的控制,否则早就朝着我和周家兄弟强攻过来了。” 关语在刚刚所思考的东西,并不复杂,排除法做完了,列表就出来了。 “怎么可能!” 甘甜的青色雨水,滴落整个战场,倒并非是关语可以呼风唤雨,仅仅只是因为,天要下雨罢了。 天时地利人和,都可以作为战局的转机,有些时候,突如其来的一场雨,就让时势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雨水的力量,就好像是净化圣水一般,那些染血行尸,以及被感染的战士,都停在了原地,那些拿着兵器厮杀的将士们,也都纷纷休战,不知为何,战场上,突然出现了温馨的气氛。 雨水浸润人的身体,宛若母亲安抚子女的心灵。 “为什么会这样?” 看着战场上的变故,苗错瞪大了双眼,仔细想来,少年时期被上官雄无情碾压,无情吊打,血灵金刚,也被上官雄一招森罗万象,直接秒杀,以致于元气大伤。 如今,一个年轻小姑娘,就把自己的精心改良的染血行尸大军,直接歼灭。 原生的七八千染血姓氏,被青龙甘雨直接溶解,化作血水,流入大地,有生有死,才是一个合理的结局。 那些被感染的数万战士,也都恢复了意识,可惜,这种被感染,又被净化的差异,真的是太大了,完全没有防备,体能方面,也受不了。 约莫三万将士,纷纷倒在了血泊中,只是,罕有人注意,他们在倒下时,脸上欣慰的表情,那是一种自相残杀,无以赎罪的不甘,在瞬间被原谅,被解脱的舒畅感。 没有人可以永生不死,这毕竟是一个灵气枯竭的世代,修仙者,为求长生,已然耗尽了所有的飞升机会,唯独是天外陨石,带来了人类,新的世代,带来个每个世代的英雄豪杰们,精彩的人生。 行尸秘术,原本是一种造福社会的秘术。 用花草树木,泥沙水土炼制而成,甚至可以担任野外的环卫工人,不俗的战斗力,以及自然降解污染物的特殊能力,能力者,曾经公认行尸使者,是环保小卫士。 可惜,一旦有人掌握了技巧,掌握了其中法门,玄妙,就会开始琢磨一些坏心思,做一些原本就不应该做的研究。 终于,行尸秘术的尸,从泥土机器人,变成了腐肉刽子手。 神灵泰坦,就是在那个时候,抛弃了行尸使者一族,因为就连神灵泰坦这种没有自主意识的创造物,都不愿意认可这些,伤天害理的自私鬼。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克制行尸一族的方法,而这个小姑娘,明明只是兵人,何以...” 苗错愣了一下,因为他在关语的龙形斗气中,感受到了恐惧,正如同坏人永远害怕自己做的坏事被发现,被制裁,他感受到的,正是关语的正气。 “情报中,并没有这样的说明。” “关语用的,应该是青龙偃月刀,兵人一族,怎么可能拥有拔魔之力!” 原来,行尸使者一辈子都要绕着走的群体,正是拔魔一族。 戴宇手中的拔魔斩,可以做到瞬杀任何级别的行尸傀儡,事实上,只要戴宇引动天地正气,就算是神灵泰坦,魔灵泰坦这个级别的战傀,也会被一击秒杀。 虽然泰坦系列的战傀,已经失传了,至今也罕有人能够炼制出这行尸秘术的巅峰之作,然而只要戴宇,从拔魔战士,晋级到拔魔斗士,且拔魔斩吸收足够的天地正气,照样可以轻松击杀泰坦战傀。 不管是神灵,还是魔灵,本质上,都是不符合生物原则的造物,拔魔战士的存在,除了要猎杀魔物以外,更是要修复一些不符合世界规则的事件。 因此,拔魔一族,除了有猎魔人这个统称以外,在很多时空里,还被招募为仲裁官。 “我懂了,这就是所谓的,邪不胜正。” 苗错苦笑着,想来这些年的辛苦,埋头苦干,都变成了别人的陪衬。 “苗家三兄弟,智力都很高,情商也不错,做人做事都是上等,可惜,他们不明白一个道理。” “当年输给我们的祖辈,父辈,是因为他们的天赋不行吗?” “并非如此,乃是因为,我们的祖辈,父辈,比他们的天赋高出太多了。” “天赋,决定着一个人的成就,不是努力可以弥补的,就好像做皇帝,没有天子气运,能做皇帝吗?” 数年后,徐行坐在龙椅上,如是说。 “终于,这一战,算是平局。” 关语睁开双眼,看了看战场上的局势,虽然死的大多数是敌军,自己的战士,伤亡绝对不超过一万人,但是在刚刚释放偃月青龙的时候,关语能够感受到,那些倒下的战士的哀嚎和悲苦。 灵魂这东西,脆弱的很,当意识被操控的时候,灵魂被封锁,这是一次伤害,当意识被解封的时候,灵魂被释放,但是因为过程比较简单粗暴,方法太过于直接,所以造成了二次伤害,加上身体依然残破不堪,耗尽了心血,断然没有再生存的可能。 侥幸心理,让关语心软了,与那些不懂得慈爱的武将不同。 冷艳锯,是为了天下不公不义而伸冤,而支持正道的神兵,绝非是滥杀无辜,以战争,掩盖嗜血本性的伪君子。 仔细想来,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在气节方面,甚至都比不过一把刀。 “能够为天下苍生,带来一丝丝转机,真的是太好了。” 关语微笑着,从马上摔落,仓库兄弟见状,纷纷下马搀扶,只是,看着紧闭双眼的关语,情况不容乐观。 “撤军!” 此时,韩蛟率先有了退却之意,鸣金收兵,万幸,如果他再坚持那么几分钟,就可以发现,关语已然没有再战之力,主帅昏迷,不仅仅是能力者的战斗要被碾压,战阵指挥方面,仓库兄弟,必然敌不过韩家军的执行力。 说实话,若非韩蛟这个人,过于谨慎,并且把关语所统领的军队,想象的太过厉害,或许这一战,赣县必定完胜,亏损的又不是韩家军,仅仅只是一些普通实力的炮灰,还有苗错引以为傲的染血行尸。 “真窝囊。” 苗错破口大骂道,他死死的攥着拳头,作为一个顶级的行尸使者,对于战傀的执着,可以说是比生命都看中,在别人看来是歪门邪道,伤天害理的东西,在他看来,就是荣耀,是一生追求。 “二公子,就这样撤退,不可惜吗?” 军队已经回撤,这个时候,剪刀开始玩马后炮了,作为一个喜欢简陋的刺客,说风凉话,大概就是这个时候,他最想做的事了。 不过,以他的处事风格,挑拨离间,必然是有原因,有特殊目的。 “撤都撤了,难道还杀个回马枪?” 韩蛟也很头疼,对于这个看起来就不太好惹的女人,真的是这辈子都不愿意再碰上了,同样作为老二,同样作为武将,韩蛟每次都被关语打的左右难顾。 时而偷袭,时而正面强攻,原本看起来不多的军队,被关语用的是出神入化。 这硬生生是有赣县的城池作为壁垒,若是打阵地战和游击战,关语怕是能把韩蛟头都打烂了。 可惜,历史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对于韩蛟而言,支撑到现在,已经是幸运女神的眷顾了,哪里还有别的心思。 “也不是不可以吧,话说,回马枪这种事,难道不是你们韩家军的专利?” “先前与仁山结盟,结果在齐鲁,吴越大战的时候,来了一波回马枪,现在怎么不回头突袭呢?” 剪刀这样说,其实算是故意激将,因为他知道,韩家三兄弟,不是那种因为一句两句难听的话,就直接翻脸的人,与其这样说,倒不如说是因为有依仗,所以才敢在别人的主场,说这种气死人不偿命的风凉话。 “剪刀先生,说话真的是幽默啊,不过,这种情况,还是不要开这种玩笑了,天下局势,正如同兵法形势。”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仁山这种人,就算我们兄弟不去针对他,自然有一群人去针对,苗错先生,不是也说了嘛,潘氏一族的人,已经决定帮助齐鲁,合力攻打吴越,对付仁山了。” “如此,苗错先生来中楚,帮我们守城,拦住徐行,不让他去捣乱,等到吴越拿下,拱水桥,以南化北,就送给我们韩家了,至于吴越,如何分赃,那是潘家和郭,周两家的事了,与我们韩家无关。” 韩蛟说的话,倒也没有错,只是,真的要论起来,这本质上,是不负责任的行为,兵法家的核心,在于赢得战争,并且用胜利,换取更多的优势,不过,最终目的,都是要统一天下,结束祸乱,让老百姓安居乐业。 如果只是为了名誉,为了彰显自己的武力,就不顾天下苍生,一味杀戮,那与苗错手下的战傀,有什么区别? 其实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苗错来中楚,到底是为了什么,无非就是和潘家有个照应,哪里是为了帮助守城,分明是来测试自己的行尸军团,实力到底如何。 原本想着大杀特杀,用染血行尸来挑战自己的内力极限,结果被关语的绝命一招,偃月青龙,刷了战绩。 正如同游戏里面,一个高手,至少是自认为的高手,来到那种中级竞技场,准备秀一秀自己的装备和操作,用实力来碾压那些年轻人。 刚刚准备说。 “让我看看谁是今天的幸运儿。” 结果下一秒,就被打脸了,幸运儿反手一个透支生命力,完成了一波反杀,如此,染血行尸,反倒是变成了给关语大秀技术的陪衬,垫脚石的悲哀,就是不管怎么努力,都躲不过剧情杀,也比不过真正有天赋的人。 说实话,如果这一战,苗错拿出全力,莫要说一个湘县,只怕是整个西楚都要被荡平,如今的徐行,不具备速杀高阶战傀的能力,就算有时间停止也不行,反倒是已经快要完全成魔的仁山,有着比徐行高一个档次的破坏力,速杀高阶战傀,可以实现。 “苗错先生,看来你这染血大军,是在阴沟里面翻船了啊。” “这小小的关语,就能够有那么奇妙的手段,来针对行尸,真不知道是老天爷不看好行尸一族,还是老天爷太偏爱兵人一族了。” 说话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文官,看他的德性,估摸着也是一个二世祖,经典败家子,先辈创造的财富和地位,到了他这一代,基本上是迅速衰败了,不过嘴皮子功夫,他敢说是赣县前三,倒也没人反对。 一向是喜欢挖苦别人,讽刺别人,别人碍于身份问题,以及他背后所在的一派势力,所以不好直接动手,象征性的说两句,抱怨一下,也就不了了之。 然而,说话没分寸,是要付出很惨痛的代价的,这可不是空口说白话,一说就忘记的便宜事,真正有话术水平的人,绝对不可能在这个情况下开口。 “哼,你觉得你说话很幽默,还是说,你觉得这件事很值得你大说特说?” 行尸使者,因为要操控战傀,内力的特性,更加趋近于被动,静态,所以说话的声音,语气都显得比较阴森。 作为一个糟老头子,在一个二世祖看来,不过是年纪比较大的将死之人罢了,早就被惯坏的二世祖,摸了摸肥的流油的下巴,很显然,他要继续作死了。 “哈哈哈。” “败军之将,还要找借口?” “真的不懂,潘分那么阴损的老狗,多懂得算计,布局的坏才,竟然派你这么一个半死不活的老废物来捣乱。” “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前几天,还要什么牛血,真的是恬不知耻。” “如果换成是我,每天好吃好喝,享受极致的待遇,结果一打起来,被一个小姑娘治的是服服帖帖,毫无还手之力,早就自刎谢罪了。” “你这种...” 二世祖,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娇纵跋扈。 作为一个普通人,他自然是看不到龙形斗气,内力这种稀奇古怪的能量,可不是普通人可以轻易看到的,更何况内力和兵气混合而成的斗气,属于更加强大,更加纯粹的力量。 井底之蛙,永远都觉得,自己看到的天,就是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了,然而,当他们窥见真正的朗朗乾坤的时候,或许已经是为时已晚。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三十一章 运起赤子心(一) 那二世祖正要继续羞辱苗错,却不知为何,停了下来。 等到他瞪大了双眼,瞳孔逐渐扩散,死态毕露,扑通一声,肥脸朝地倒下的时候,城楼上的其他护卫,才走上来查看,其中一个观察力比较敏锐的弓箭手,发现了他的后颈中心点,似乎是一个极其细小的圆点。 弓箭手皱了一下眉头,抬起头,目光首先锁定了苗错,因为他知道,在这里能够有能力,一击必杀,悄无声息的能力者,或许就只有苗错一人。 作为一个人微言轻的护卫,他没有说话,无非两个原因。 其一,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这圆点,确实是苗错的攻击所造成。 凡事,都要讲究真凭实据,若是人人都以自己的判断,好恶作为一件事的衡量标准,那么还要法律法纪作甚。 弓箭手只是观察到了致死攻击的部位,估摸着,是用非常细小,精锐的飞针,自后颈,直接穿透喉咙,而后,因为飞针上的毒素逐渐扩散,暴毙了大脑神经,使其昏厥。 因为这种神经毒素比较强劲,所以这个肥肥胖胖的二世祖,才会在死前,露出一副凶相。 不过,这只是弓箭手的推测,一个只能够在自己大脑中运转的思维和场景还原,不足以让人信服。 其二,也是最核心的问题。 且不说弓箭手的实力如何,当面点破苗错,是否能够全身而退,就只是从身份地位的角度来对比,也基本不可能。 守城护卫,说起来重要,地位并不高,其职位的重要性和地位没有必然联系,他仅仅只是比步兵,盾兵高一个级别的弓兵,俸禄方面差了许多,人微言轻,如何与苗氏一族的现任族长,苗错相提并论。 在考虑到这两件事之后,弓箭手选择了闭嘴,二世祖的死亡,也被认定为高血压犯了,血冲脑暴毙。 事实情况,却并非如此。 苗错是一个秘术使者,而且还是内力级别非常强大的秘术使者,要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催动内力,使得潜伏在暗处的远程暗杀战傀发动攻击,简直是易如反掌。 刚刚,苗错就是用内力,使得早就蛰伏在瞭望台死角的暗杀战傀,九里烟发动了吹箭攻击。 九里烟,是一种竹节虫类型的战傀,大小约莫也是昆虫科里中等水平,虽然是竹节虫的外表,却拥有着五步蛇级别的毒素,是由两个秘术使者,在上古时期,合作而成的战傀。 分别是代表着九州顶级毒药,加上机关术大师的唐门翘楚,唐红玉,配合苗家的一位废柴公子哥,苗戾共同研究出来的产物。 唐红玉,提供了一种叫做绝天散的烈性毒药,以及丝孔吹箭的暗器机关,苗戾则是相对轻松一些,他只是把三里烟的战傀炼制技术,与毒药,吹箭融合在了一起,虽然失败了很多次,但是最后的结果还是非常成功。 这九里烟修炼至大成,可以摆出万里烟云绝天阵法,按照传说来讲,这个阵法,曾经捆缚武帝风庄,也就是风氏一族的一位中兴之主,不过,这个传说是真是假,那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故事的源头,来自于苗氏一族,赢家的说辞,往往都比较夸大其词。 “哼,这九里烟的滋味,不好受吧,不过,不管好受还是不好受,你都只能等到下辈子再回答我了,如果,有下辈子的话。” 苗错冷漠的看着被自己轻松击杀的二世祖,这一刻,他突然有些后怕。 苗氏一族,固然是中规中矩,一直依附于司隶,河洛地带的贵族,虽然是墙头草,可毕竟有利用的价值,昔年轩辕皇帝,斩杀蚩尤八十一个兄弟时,苗家先祖,也曾经用神灵泰坦作为先头部队,甚至击杀了受到武帝风庄怨气诅咒的魔灵战将。 如此实力,如此功绩,使得公孙一族在接下来的上万年里,都与苗氏一族保持着合作关系,说是这样说,能够当公孙家的奴才,是多少世家子弟一辈子的追求。 可惜,在苗错的世代,公孙一族已然灭亡,留下的一片废墟,更是让人感叹,一朝天子一朝臣。 既然河洛地带的霸主,九州昔日的支配者,已经不复存在,那么作为依附在主子爷身边的狗奴才,苗氏一族,应该如何处理现存的人际关系呢? 还是继续当狗? 亦或是,自立一派? 苗错的父亲,也曾经为此焦虑过,现在看来,似乎没有这个必要,顺其自然即可。 不过,到了苗错手中,家族已经是衰败了,乱世烽火狼烟,片面的情义都不留,数万,数十万的军队,在城池内扫荡,被折磨的鼻青脸肿的世家子弟,也不止是苗错一人。 从那时起,苗错的内心,就已经扭曲了。 只是,在看到眼前这个窝囊废二世祖的时候,才突然想起,自己也曾经出身名门,可惜现在家族衰败,不复当年,更可怕的是,自己已经是大半截身子入土了,比起郭幸,风安,周康这些青年才俊,还有几个十年能够熬下去。 人固有一死,死亡,只是一个结局,生命的过程,走到尽头,那必然是死亡,这一点,虽然所有人都怕死,都不甘愿死,都想着长生不死,可惜至今,无人可以做到。 那么在苗错百老归天时,族人又该何去何从,再过几代,万一家族也出现了一个这种败家子,二世祖,使得整个家族都面临衰败,乃至消亡的局面,又该如何应对? 苗错之所以有这个想法,其实也不是一时兴起,他先前就在考虑,要对哪个家族下手了,杀人,不是重点,重点是,用什么手法杀,以什么借口,什么立场,什么态度去杀。 杀了之后,损失了哪些东西,得到了哪些东西,在动手之前,都必须要好好思量,细细斟酌。 “这个小胖胖姓李,在赣县,算是一个土豪劣绅,颇有家资,而且,乡里乡亲的关系,非常差劲,许多名门子弟要动他,却碍于昔日祖辈的情分,始终让他逍遥法外。” “自从韩家三兄弟接管中楚三县之后,对他也是颇为不满,早就有矛盾了。” “如此,我今晚动手,血洗李府,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苗错捋了捋胡须,年纪大了,糟老头子,最喜欢做的事,就是顺一顺须发,然后问一问头发上有没有老油味。 邪魅的笑容,伴随着冷漠的眼神,一个残忍,古怪的遭老头子,肯定又在盘算什么坏主意了。 “这些小娃娃,头脑还是太简单了,打个守城战,都能那么狼狈,敌退我进的道理都不懂,还敢自称武将,看来韩家军不过尔尔。” 苗错叹了一口气,在心里讽刺,那是一回事,韩蛟没有能够斩杀关语,彻底解决赣县防御的问题,这对于自己也是一件非常难处理的事。 染血行尸,是个耗费时间的工作,心血尽数被摧毁,换成是谁都很难克制情绪。 看着韩蛟,剪刀二人,一步一步的迈上台阶,这不算高的城楼,突然附加了一种重力感,败军之将的心态,要说好,那肯定是不好,但是要说炸裂,也不至于那么夸张,韩蛟的稳重,相比之下,或许更注重于心态的调节,情绪可以影响一个人的发挥,尤其是阻碍思维的运转。 韩蛟先行迈上城楼,脸色铁青,刚才的弓箭手见状,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做人,要识时务,要懂规矩,这也是大多数人抱怨的核心原因,可是,从来都没有哪一本书,哪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站出来说。 “做人很简单。” 这种话,就算是寓公,也不敢拍着胸脯说。 “二将军做的好大事,那关语,不过是一个小姑娘,与二将军相比,简直就是驽马比麒麟,相去甚远矣。” 苗错似笑非笑,说话阴阳怪气的,难听的很,他看着韩蛟皱着眉头,他便舒展眉梢,宛若那翘首盼望夫君归来的居家娘子。 可惜,苗错这个人,心理扭曲的很,他越是这般阴阳怪气,就越是能够掌握话语的主动权,毕竟,今天他要做一件大事,现在不给韩蛟来点酸梅汁喝一喝,只怕是明天凌晨,雄鸡打鸣的时候,赣县就要出大问题了。 “这司隶区域的人说话,是不是一个比一个尖酸,你与剪刀先生,都是冀州人,怎么都喜欢挖苦我呢?” “莫非司隶一代的人,从小都是吃梅子长大的,满嘴的酸涩味?” 韩蛟听了这话,眉头也不紧锁了,他突然觉得,眼下有更加重要的事要处理,而且,嘴皮子上的功夫,他可不能输了。 昔年自己的父亲,就是输在了语言话术方面,所以才成为了大楚覆灭前最后的遮羞布,也成为了大楚王室的牺牲品。 “哈哈哈。” “年轻人,说话不要冲。” “你说北方人说话带酸涩味,是梅子吃多了,那么你作为一个南方人,吃了败仗就这般窝囊德性,是不是因为喜欢吃软饭?” 话音刚落,韩蛟再沉稳的脾气,也难免受不住了,即刻准备拔剑相向。 怒发冲冠,长剑出鞘,韩蛟口中大骂道。 “老瘪三,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却不曾想,苗错突然哈哈大笑,用手指轻轻一弹,非常轻蔑的注视着被一击弹的剑都拿不稳,虎口生疼的韩蛟。 等到韩蛟再次看向苗错的时候,他已经是双手搭在了韩蛟的肩膀上,语重心长的说道。 “二将军,你是韩氏一族的嫡传血脉,韩飞将军的二公子,这种错误,本不该犯,刚才关语的军队,已露败相,关语本人更是无力再战,我估计他身边的两个副将,只是普通战将的水平,不足为虑,纵是僵持下去,我们是守城,他们是攻城,一攻一守,相去甚远矣。” “如果刚刚直接集中兵力,突破战场边围,不单单是关语要死,他的副将要死,就连整个湘县,乃至西楚,都要受到牵连。” “我很负责任的说,你刚刚错失了一个,可以逼得徐行手忙脚乱的机会,也是你这辈子,唯一的一次机会,自此后,你再无机会,与徐行相提并论,理解吗?” 仅仅只是三言两语,韩蛟就已经是理解了苗错的真正用意,原来,包括刚刚剪刀的风凉话,加上现在苗错的指责,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韩蛟心里面的负罪感,彻底消失。 至于丢失机会这个说法,仅仅只是苗错一面之词,激将法的最高境界,就是完成了刺激,还让对方明白,这是为自己好,语言话术,在日常生活中,也能够起到关键作用。 若非苗错早年间被公孙绍点拨了一番,或许现在还是一个木鱼脑子,毕竟,一个把妻子对自己的好,全然当做理所应当的丈夫,置换成社会上的身份,还能够保留多少情商,用在人际关系呢? “愤怒,会影响你的思维,降低你的智慧,理解吗?” 苗错的一番话,让韩蛟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通透感,就好像是吃火锅,有些食材,需要煮很久,有些食材,恨不得沾一沾水就抓紧时间吃掉。 韩龙在分兵三县的时候,就已经嘱咐过蛟蟒兄弟,遇事要沉稳,多听取老人的建议,俗话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就是这么个道理。 做人做事,如果有一个榜样,哪怕是反面教材,依然具有教育意义,至少可以分辨出,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哈哈哈。” 韩蛟突然大笑起来,这一刻,似乎他也明白了两位老先生的处事风格,其实,很多时候,只要摸清楚一个人的做事特点,相处来,相处去,无非就是朋友,敌人的关系。 只要不怕闹翻的去接近,去熟悉,总归会有一个结果,韩蛟是想让苗错,剪刀变成辅佐自己的人,同样作为韩氏一族的嫡传,凭什么自己的哥哥就拥有家族的一切,自己作为老二,比之哥哥韩龙,到底差距在哪里? 或许,就是一个思维方面的问题。 一向是特别自信的韩龙,在这次战略部署上,把苗错,剪刀,分配给了韩蛟,石头,布,分配给了韩蟒,自己则是单独坐镇皖县,不得不承认,他这种行为,分明是在告诉自己的两个弟弟。 “你们两个,终究是弟弟,必须要听哥哥的安排,才能够勉强守住城池,而哥哥已经是独霸一方的诸侯了,无所谓这些虚头巴脑的能力者。” 但是事实情况,并非如此,韩龙这个人,虽然反复无常,而且唯利是图,那是对外人,反之,他对自家人,包括韩家军,十万之众,都是非常好的,全心全意的对待,希望的是能够得到全心全意的支持。 无奈,韩蛟的心,韩龙不懂,弟弟的坏心思,哥哥猜不透。 “苗错先生,剪刀先生,你们两个人,真的是老奸巨猾,难怪古人云,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我今天真的是领教了。” “如此,下一步棋,该怎么走?” 但凡是能够在历史上留名者,无不是有着过人之处的人,在普通人看来,他们的言行举止,都怪异的很,无法理解,无法接受,无法认可,正因如此,才区分了他们与普通人的核心。 “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先前的几次小打小闹,关语只不过是拿走了一些军械,都可以接受,只是,这一战,他带来了十万左右的军队,一看就知道是来拼命的,说实话,论武功,兵法,你都不是关语的对手,我也只是堪堪招架。” “所以,有些事,还是要借助外来的力量,比如说苗错,你让苗错来想个办法给你,肯定有用。” 话音刚落,韩蛟,剪刀,苗错。 三人相视一笑,正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坏人总是太多了,影响我们这些好人的前进脚步,没办法,只能多做点坏事,来让坏人害怕。” 多年以前,公孙绍曾经这样对苗错讲述过诸如此类的道理,也用公孙一族的覆灭,来笑称,人生苦短,一定要及时行乐,否则等到自己有能力享受的时候,连性命都丢了。 虽然公孙绍没有在字里行间,透露自己的身份,但是这些年来,苗错一直都一个心结,那就是为什么当初,公孙绍要带着面具,还喜欢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现在,他终于理解了,在各地,都流传着面具男的故事,有红面,有黄面,各种颜色都有。 在收集到这些,公孙绍故意留下的破绽和线索后,苗错认定,这个游走于九州各地的石面男,大概率是同一个人,而这个人,便是当初在实验室里面,指点自己行尸秘术的男人。 当然,苗错甚至还想象过,这个石面男,会不会是自己家族的某个长辈,比如说叔叔,亦或是哪个入赘的姑父,因为那一支没有男丁,就把秘术传授给了姑父,以女婿当做儿子来培养。 可是,后来的一些信息,让苗错排除了这个可能。 石面男的故事,大概是在苗错父辈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这样算下来,自己只是二代乡村故事的受害者。 而石面男出没的大概时间,基本上是公孙一族消亡之后,没有几年,就已经有了。 据说,风氏一族,司马一族的衰败,正是因为石面男杀死了风金,司马珏这些当初参加了河洛天子会的优胜者。 可是风金,司马珏在当时,到底有没有死,还是一个未知数,失踪,并不代表着死亡,一群顶级强者,当时的天花板能力者,在短短数年之内,就纷纷失踪,要是说没有蹊跷,这个话跟傻子说,傻子都不信。 “李家人,还是运气差啊,但是,这也不能怪我心狠手辣,只能怪你们的家主,太窝囊废,还喜欢招惹一些,你们惹不起的人。” 古往今来,激起了众怒,下场都不会太好,触犯规则的大忌,就是在于危害到了群体利益,不管一个人的个体实力有多么强大,独裁者,最后身首异处,是必然结果。 曾几何时,公孙一族也是如同一个独裁者,在九州横行无阻,除了天水风王阁,他们一直都不敢去以外,任何地区,都是用鼻孔看人,嚣张跋扈。 可惜,一颗陨石,从天而降,使得强大的家族,毁于旦夕,可怜巴巴的公孙绍,顿时间变成了孤儿。 当然,大多数人,是不知道这个秘密的,尤其是徐行,他作为一个,与公孙绍相隔四代人的后生晚辈,对于当初的历史真相,虽然一直都很好奇,也极力去追寻,等于是在步上官雄的后尘,可是至今为止,都被当做棋子在耍弄,这就是时间差,信息差。 “从哪个门开始动手呢?” 苗错皱了皱眉头,他是一个非常严谨的人,有着做学问的人,专属的强迫症,如果不考虑清楚,他宁可不做,也绝对不愿做错。 可惜,他的名字叫苗错,寓意为,有了一点点错误的苗头,就立即改正,可惜,他这辈子,都没有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也没有这个想法。 内力运转,无数只巴掌大小的蜘蛛战傀,自周围的树丛中爬出,宛若潮水一般,蔓延开来,从墙壁,钻到内院,渐渐扩散。 这种蜘蛛战傀,名为千蛛,但是这种千蛛,并非那种可以当做罗网喷射器的战场型千蛛,这是当年,参加河洛天子会,被风金打的狼狈不堪,鼻青脸肿的苗家三少爷,苗焱所改良的千蛛战傀,暗杀版本。 速度更快,隐蔽性更强,缺点是续航能力差,往往短时间的战斗结束后,就会暂时报废,或者等到操控者,消耗额外的内力,让它们继续运转。 并且,因为体型限制,力量大幅度减少,破坏力方面,只有战场型千蛛的百分之一,加上攻击手段单一,缺乏罗网喷射所造成的控制力,纵是如此,并不全面的暗杀型千蛛,也可以用蜘蛛毒,来进行刺杀攻击。 “李家还真的是个大户,虽然已经是家道中落了,竟然还有千余人的家室,不简单啊。” “刚刚好,这千余人里,至少有七八百人,能够为我所用,到时候,把他们全都炼制成灵傀。” 所谓灵傀,是一种伤天害理的秘术,属于行尸使者最忌讳,也最不愿意提及的污点,本质上,人的身体里,是有灵气的,也是一种能量,和中医里面所说的,阳气,阴气是同一个概念,只是说法不同。 活人死后,灵气消散,故而变成了一具死尸,三魂归天,七魄暂时居住在体内,这个时候,尸体逐渐开始腐烂,发臭,在腐烂发臭的前一天,或者前半天,用内力,导入其中,使得这具尸体,暂时停止腐化,虽然无法改变其发臭的本质,但是一般三天左右,就能够炼制成功。 这种装填,炼制出来的战傀,依然是行尸,不过是介于灵傀和普通战傀之间的类型。 事实上,早在上古时期,人们崇拜巫蛊,崇拜大龟甲师,对于尸体,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执念,正如同九州人的理念,如果人死之后,不能入土为安的话,就会变成孤魂野鬼,无主怨灵。 当然,作为一个有超能力设定的玄幻,王朝争霸文,自然是不会去注重这些神仙鬼怪的剧情描写,只是顺带提一嘴,让大家了解一下民间对于三魂七魄的设定。 其实神话故事,和网络小说是一样的,正如同以前的巫蛊,占卜,和现在的科学理论也是一样的,或许在千年以后,万年以后,新的科学,推翻了我们现在的旧科学,曾经奉若真理的理论,被证实,全部都是错误的,那时的人类,会不会像我们现在看待封建迷信,巫蛊占卜一样,看到我们所认为的科学呢? 未来的事,谁都说不准,正如同,传承了行尸秘术的人,从来都没有想过,神灵泰坦,会成为绝响,罕有人可以复刻,更不敢想象,后世的行尸使者,会为了自己的一己之念,伤害那么多无辜的老百姓们。 这灵傀,之所以被整个秘术使者群体所唾弃,正是因为灵傀的全名,叫做活体性,灵气战斗傀儡。 其炼制的方法,非常残忍。 相传,在千年以前,为了筹备当时的河洛天子大会,苗氏一族的人,向公孙一族的人提出了一个建议,说是要用决斗场的模式,来举办河洛天子大会。 当时的公孙一族,可以说是只手遮天,恰逢当时是人类科技刚刚迈出了全新一步的阶段,正需要一个复古的,拳拳到肉的比赛,来体现出现代科技,与古代文明的碰撞。 比赛的过程和结果,暂且不提,只是在比赛之后,很多参赛的选手,都失踪了,虽然他们都是各个家族中并不重要的人,可是一旦失踪了,这就是性质非常严重的事了。 当时的法律法纪,要比乱世中,管用多了。 最终,苗氏一族的科学实验室被封禁,对于涉事族人,进行了重拳出击,严厉审判,其本质原因,就是因为,苗氏一族,在利用活人做实验。 严格意义上来说,是让那些决斗场上的战士,各自拼杀,拳拳到肉,恨不得把对方咬死,等到双方都精疲力尽,无力再战的时候,带到休息室,让事先收买好的人,去攻击战士的心脏,使其呼吸紊乱,血液循环不协调,头昏脑涨,无限接近于暴毙。 等到他们双眼泛红,看上去就知道,险些一命呜呼的时候,由苗氏一族的人用秘制药水,强行灌入,再用强大的内力,封住他们的最后一口气。 俗话说,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炷香,没有了那一口气,就魂归西天,一命呜呼,反之,如果只是留着最后那一口气,就会变成活死人。 明明有残存的意识和行动能力,身体却非常的冰冷,与尸体无二。 现在,苗错继承了这种,炼制灵傀的技术,而他第一次大规模的要泛用这种技术,则是在今晚,拿李家人做实验。 “但愿这赣县,不要有拔魔战士,我苗错,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拔魔战士。” 倒不是因为受了拔魔战士的折磨,毕竟目前为止,戴宇还没有碰上苗错,纵是如此,作为秘术使者,就理应知道,行尸秘术,最害怕的,就是拔魔战士手中的拔魔斩,哪怕是最低级的拔魔战士,也可以轻松秒杀染血行尸。 更何况,拔龙骑兵手中的拔龙之威,本质上,就是改造过的拔魔弩箭,都有着可以克制魔物的能力。 行尸秘术,其实从一开始就被拔魔斩克制,包括神灵泰坦,其被克制的唯一原因,就是因为拔魔斩,还可以修复一些,本不应该存在的物体,神灵泰坦,不是生命体,只是用花草树木,泥土这些东西混合炼制起来的人为制造产物,所以拔魔斩可以从存在上,克制行尸傀儡。 李府在白天的时候,刚刚死了家主,现在正有人守灵呢,家族之中,不管是宗系,还是旁系,所有人都披麻戴孝,以此来表示自己的悲伤,但是事实情况,大家心里都非常清楚。 这个被苗错认为是二世祖的李家家主,叫做李俭,勤俭持家的俭。 可惜,他的名字寓意,真的是起了反作用了,正如同徐行的本名,唤作风安,寓意是希望天下太平,国家平安,无奈,他一出生,就注定走上乱世烽火的不归路,注定要与命运斗争,也注定,享受不到国家平安的幸福生活。 如果说,风安的名字寓意,是让他的人生更加悲惨,那么李俭的俭字,真的是让他变成了一个,活脱兔的败家子。 有关二世祖的说法,还是有历史典故来着。 最早,二世祖并没有讽刺的意味,更不存在什么贬义褒义。 单纯就是说,祖先的代数。 自本家家谱开始记载时,第一位祖先,就是称之为一世祖,一世祖的儿子,就是二世祖,二世祖的儿子,就是三世祖。 以此类推,按照祖先的排列,方便记忆。 但是,自从历史的车轮,开到了东周末年,秦朝初年的时候,似乎二世祖这个说法,就有点变味了。 始皇帝,嬴政横扫六合,一统天下,完成了九州历史上,第一次帝国大统一,书同文,车同轨,规定度量衡。 可惜,始皇帝只活了四十九岁,连半百都没有熬过,更要被后世人骂作暴君。 而二世祖这个说法,则是在这之后,展露了由头。 第一个说法是,始皇帝驾崩后,把位置传给他小儿子胡亥,历史上称之为秦二世。 大奸臣赵高出了一个馊主意,说他年轻轻轻,难以服众,最好是避见群臣,以免被权臣把控,庙堂朝政皆由赵高代理,秦二世是一个只会享福,不会管理天下的昏君,每天在后宫,沉迷酒色,尽情享乐,短短三年的时间,就把始皇帝,以及历代秦君辛辛苦苦积累的资源,用无数人的鲜血,换来的大秦江山败了个精光。 所以后世认为这种败尽家业的败家子,正如秦二世这样的昏君庸人,称作二世祖。 第二个说法是,刘备的儿子刘禅,在刘备,诸葛亮相继去世后,因为能力平庸,把他父亲开创的蜀汉政权败了个精光,还留下了一句传世经典。 此间乐,不思蜀。 李俭的家族,虽然不如始皇帝所开创的大秦帝国那般雄伟,也比不上图图戎马半生,用血泪交织建立的蜀汉政权那般坚毅。 但是李俭的祖先,却是不折不扣的世家名门。 无奈,任何一个强大的家族,都不可能一直强大下去,仔细想来,就连皇帝,都会驾崩,就连帝国,都会覆灭,更莫要说一个民间性质的家族了。 事实上,传承到了李俭这一代的时候,若不是因为其祖辈,其父辈的能力,还算不错,纵是称不上力挽狂澜,却也让家族继续延续了下来,不至于家道中落。 更是因为祖先的庇护,李俭这种特别欠揍的人,才没有死在周围其他家族的手里。 要知道,在乱世,不仅仅是诸侯,军法在祸乱天下,一个小小的城池里,也会有几大家族,在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这叫游戏规则,不遵守规则的人,都会被踢出局。 而接下来,李俭,以及他所管理的家族,就会被一脚踢死。 “终于完成第一步了” 暗杀型千蛛,逐渐分布了整个李府,形成了一张,二维的能量感知图,李府中的大小物体,都以点线面的图案,出现在苗错的大脑中,这是一种类似于精神力感知的特殊能力,只有在内力达到了一定级别时,才能够使用。 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无法达到,加上精神力感知,其实要比内力感知更容易修炼,所以能力者群体,通常认为,感知力,是精神力更强,因为有图像作为反馈,加上三维立体动态画面,更加趋近于上帝视角。 徐行的空之境界,正是一种凌驾于上帝视角的能力,只是因为徐行的能量还不足以解锁,有点类似于看电视。 电视节目所占的屏幕,就是精神力感知的一种写照,而内力感知,则是更加趋近于点线面的示意图。 精神力修炼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开始上帝视角,这个时候,电视节目,就变成了三维立体版本的电影。 那么如何形容空之境界能够达到的程度呢? 遥控器。 声音的加减,频道的前后,甚至点拨,甚至暂停,快进,放慢,只要是在精神领域中,空之境界都可以做到。 不过,想要在物质领域,达到暂停这个标准,就只能使用类似于公孙绍,徐行,以及布的时间停止能力了, 可惜,决定一个能力者,是朝着精神力感知发展,还是朝着内力感知修炼,是有一个硬性标准的,那就是能力者的分类。 如果是拥有物质特性的异能,那么只能够修炼内力感知,反之,如果是拥有精神特性的武灵,那么就只能修炼精神力感知。 在侦察方面,内力感知基本上是比不过同级别的精神力感知,不过只要战斗过程中够用即可,不需要纠结这种事。 “接下来,就是第二步!” “引爆!” 原来,这暗杀型千蛛,不仅仅是经过了苗焱的改造,变成了小巧玲珑的暗器,更是经过公孙绍的提议,由苗错多次改造,加工成了一种,内部蕴藏爆炸能力的小型炸药。 莫要看这些蜘蛛,仅仅只是巴掌大小,隐蔽性可要比普通的暗器强的多,加上蜘蛛有八个脚,移动速度非常快,高机动性,也提升了隐蔽性。 严格意义上来说,蜘蛛不能算是昆虫,因为昆虫有一个广泛的定义,生物学甚至还有一个口诀来描述这个定义。 体躯三段,头胸腹,两对翅膀三对足,一对触角头上生,骨骼包在体外部,一生形态多变化,遍布全球旺家族。 这个口诀,算是一种顺口溜,意思也非常简单,非常直白。 单单是三对足这个特性,蜘蛛就不能符合昆虫纲目,因为蜘蛛有八个脚,也就是四对足。 不过,在行尸秘术这个法门中,千蛛,就是被归类为昆虫战傀科目。 这些暗杀型千蛛,都可以按照苗错的意识,随时变更状态,引爆指令下达,所有就位的千蛛,直接炸裂。 毒囊就好像是吹气球,吹炸了一样,里面翠绿色的液体,顿时间喷射了出来,被这些液体触碰到的花花草草,直接在数秒内,就发黄,发黑,直至彻底溶解,很显然,这些翠绿色的液体,有非常强烈的腐蚀性。 爆炸的威力并不大,属于是雷声大,雨点小,嘭的炸开后,支撑房屋的木桩子,甚至直接镂空。 几个家仆被喷射到了皮肤表面,身上的毫毛,就好像是被烫掉了一样,当然无存,光滑的就好像是婴儿的小脸蛋一样。 可惜,这种光滑,似乎并不是他们想要的,平日里干多了脏话累活,疲惫的身心,造就了粗糙的皮肤,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奴隶的死活。 尤其是有些大户人家,门客就数千,更莫要提养一众仆人了,要知道,有些没品的老爷,一大把年纪了,还贼心不改,玷污那十八岁,二十岁的小女仆,这就是所谓的,古代通房丫鬟。 可惜,这种事,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平日里,被李俭百般调戏,三天两头,就用下个月的工钱作为威胁,如果不屈身侍贼,就没有工钱拿,如今,又要变成冤大头,先行一步,被活活毒死,在死前,甚至还要感受一下皮肤被灼烧,被撕裂的痛苦。 这种钻心的疼,是一个普通人的意志力完全无法忍受的,只是,毒素扩散的太快,等到小女仆,真正反应过来,准备大喊大叫的时候,就已经毒发身亡了。 因为极致的疼痛,而无法喊叫,这种状态,被称之为痛到失声,也可以理解为短暂的神经麻痹,不过,这是一本玄幻小说,对于逻辑方面,就没有必要那么严谨了。 失神数秒,小女仆直接倒地,可怜到最后,都没有能够呐喊一声,宛若一个死的非常窝囊的提线木偶,短暂的二十年生命,他学会的,除了服从,就是委屈求全。 “老爷,求求你了,不要再这样了。” 这是他作为一个奴隶,唯一可以做的事了,他的心理是抗拒的,嘴上也是拒绝的,但是他的身体,不能有过激的反抗。 因为他知道,一旦惹得李俭不高兴了,自己就连饭都吃不上了,更莫要说工钱不工钱。 “小翠,明天老爷还来哦。” “哦,对了,下个月的工钱,还是先不发吧,你也知道,这几年,我们李家的生意,大不如前了,所以,你们都先忍一忍吧。” 大饼这个东西,是越画越大,越画越熟练。 李俭虽然是一个平庸的人,但是作为家主,他还是比较节约的,当然,是对员工节约,不是对自己节约。 该吃肥肉,喝花酒,他是一样都没有落下。 初一,十五,别人是烧香茹素,沐浴斋戒,不管是为了什么吧,好歹是寒食了一天,调节身心状态的同时,也省了钱。 但是李俭这个人,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初一,十五,必须要到那个,文人雅士聚会的地方。 “难怪他们都说,文人墨客,原来这些读书人,心里装着的不是墨水,是一肚子坏水,一个比一个会玩。” 每每看到一些新的战斗技巧,李俭都会记录下来,不得不说,李俭虽然管理家族的能力,确实一塌糊涂,可是他的画画技术,却是一流,过目不忘,片毫不差,绘龙画虎,栩栩如生。 初一,十五这两天,李俭必然可以带回来十几张春意盎然的,惟妙惟肖的彩画。 或许,有些时候,人的优点越单一,缺点就越多元化。 正是因为李俭,才引来了这次的祸乱。 可怜那些下人,每天被欺压,被剥削,到了家主死的时候,正偷着乐呢,却做了先行一步的倒霉鬼。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三十二章 运起赤子心(二) “奇怪,为什么没有能量消散的迹象?” “算了,凭李府这些人,想要抵抗我的千蛛,绝无可能,反正只是时间问题,我还是应该更有耐心一点啊。” 苗错闭上了双眼睛,集中内力,继续感知着李府中的能量变动,伴随着感知反馈,苗错可以清楚的知道,李府中的人数,正在骤减。 因为猛毒和出其不意,那些被毒囊喷射伤到的人,都是连最后喊叫一声,以表示自己痛苦的资格都没有,便已经被夺走了生命。 生命只有一次,没有了,就真的没有了。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真的有轮回转世,真的有下辈子,那么被洗去记忆的灵魂,也如同一台全新的电脑,断然没有先前的使用记录了。 一世恩怨,一世了。 有无来世,不重要。 “奇怪,怎么没有动静了?” 一般来说,行尸使者和战傀的联系,是非常紧密的,逐个引爆的千蛛炸弹,理应是逐个反馈给苗错,正如同厨师在烹饪的时候,会时刻注意火候,所谓火候,不仅仅只是灶头的温度,更是铁锅中散发出的锅气,与食材的契合度。 但凡是一个技能,所需要的条件都太多,太复杂,这才有了那一句,外行看热闹,内行门道,有些细节,不是凭借眼睛就可以看出来的,要是什么事都能够靠眼睛观察,还要师父领进门作甚。 “这个时间点,李府的人,应该都集中在祠堂,尤其是男丁,基本是一个不落,其余仆从,应该都分别在府邸外院,如今,千蛛还剩下三十六具,如果分批引爆,势必引起他们的尖叫,如此,暗杀不完美,还有可能暴露,反之,如果同时引爆,角度却也是个大问题。” 苗错用内力感知,仔细的观察着祠堂所反射出来的二维图像,不过,有一个核心点,被苗错忽视了。 按照常理来说,千余人的府邸,死了一大半,还有些男丁聚集在祠堂里面守灵,早就应该发现家人的不对劲了,就算不在乎仆从的死活,在周遭一圈都已经倒地,且皮肤有明显灼伤的妻儿老小,总不能不顾吧。 或许是苗错太有自信了,又或许是因为他这个人,做事总是差不多,差不多,坏点子多了,细节就欠缺了。 总之,他真的没把这个问题考虑进去。 “好了,应该可以进去收获战利品了。” 苗错阴沉着脸,对于即将到手的实验品,他并没有把喜悦挂在脸上,毕竟,进入治丧的府邸,应该保持庄重严肃。 “我这一猜,就是你在耍手段。” 一个许久为出现的熟悉面孔,冷不丁的,出现在了苗错面前,速度之快,就好像是在瞬间移动,那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小男孩。 “苗家二公子,现任家主,苗错,对吧?” “我听我二哥说过,苗氏一族,是操控战傀的家族,对吧?” 苗错皱了皱眉头,因为那人身穿一袭黑袍,脸上还带着面罩,整个人包裹的严严实实,断然看不出分毫特征,只是,那人的鼻子特别大,而且声音如大老牛,雄浑有力。 “阁下是何人?” 苗错仅仅只是凭借眼前这人的速度和声音,就足以判断,此人的内力级别,绝对超过自己,甚至两个人的内力属性,都不是一个类型。 如果苗错是辅助系,那么眼前这个人,就是一个力量和速度直接拉满的身法流战士。 “你记不记得,四十多年前,因为内部的权力斗争,导致了族人四分五裂,最终泯然于世的一个家族。” 那人的口吻,略带几分自嘲,说话声音,也有些颤抖,宛若一个恨铁不成钢的局中人。 “古往今来,因为内部矛盾崩裂消亡的家族,不可胜数,但是近百年来,自饮苦酒,以惨痛悲剧收场的大家族,就只有天水成纪的风氏一族,还有嗜血残暴,招来天灾灭族的公孙氏。” “公孙一族,已经全灭,阁下,只能是风家人了。” 苗错虽然做事比较大胆,不留分寸,但是做人方面,他还是拎得清楚。 “几十年前,我的父亲,曾经参加了一场比赛,叫做河洛天子大会,在那场比赛中,苗氏一族,派出了四兄弟,据说,这四兄弟,是苗氏一族当时最有天赋的新秀。” “老大苗火,老二苗炎,老三苗焱,老四苗燚。” “其中,老三苗焱,与我父亲交过手,被三两下就给打翻在地,老大苗火,老二苗炎在那场比赛里,也不幸丧命,外界传言,说是被我父亲误杀,但是我父亲从未提起过那场河洛天子大会的事。” “后来,在我家老五,刚在娘胎里三四个月的时候,我父亲就离开了家,从此,再无他老人家的消息。” “可怜我兄弟五人,还有一个小妹,全由我母亲,还有舅舅抚养长大。” “你说,我父亲的仇,应该怎么算呢?” “算在谁头上呢?” 此时的疯三爷,并不知道,直到他们几个兄弟,成家立业,风金才死在了秘境中,享年六十九岁。 “我可是个江湖痞子,而且,这些年来在东南西北游荡,听了很多传闻。” “我有听说过这样一个故事,在经由河洛的时候,有人说,见识过百鬼夜行,我父亲,正是在离家不久,来到了河洛,自此,他的线索就断了。” “虽然我不觉得,以你们这些玩木偶的江湖戏子,能够伤到我父亲,但是,既然有传闻,我就一定要证实一下。” 话音未落,疯三爷率先发难,早就已经集中在掌心和指尖的内力,迅速爆发,苗错的身手,原本就比不过疯三爷,还是被偷袭,自然闪躲不及。 单手制住苗错的左肩和左臂,擒龙手的巨大力量,使得苗错半分都动弹不得,猛的发力,只能听到一声尖锐的惨叫,苗错的左臂皮肤,被撕开了五道血印,皆是按照疯三爷擒龙手的轨迹划开。 皮肤被扯开,疯三爷指尖挂着零零散散的血肉,刚刚还能够闻到血腥味,下一秒,就已经荡然无存。 原来,在疯三爷收招后,顺势发动了控鹤手,直接把这些血肉的能量扭曲,就好像是黑洞吞噬湮灭,连光都套脱不了,更莫要说是一丝丝的血肉和气味。 “我,我与阁下,从未有怨仇,何以如此对我?” 苗错因为疼痛,已经很难发出声音,刚刚的一字一顿,几乎是他的极限了,作为一个行尸使者,幕后操控战局,也就罢了,正面与一个最古老的战士一族对抗,简直是自讨苦吃。 “没有怨仇?” “当年,你大伯苗火,二伯苗炎,因为实力不济,被我父亲所杀,自此,苗氏一族上下,皆有怨恨,若非打不赢我父亲,早就兴师问罪,恶人先动手了。” “后来,你三伯苗焱,回家支持家族诸事,只因为族人不满你三伯,处事太拘谨,太保守,才有了你父亲,也就是苗家四兄弟的最小一人,苗燚接任家主。” “你父亲,包括你兄弟的行尸秘术,都是你三伯苗焱所传授,那喝了可以强化身体力量,透支体能的药水,便是你三伯改良后的残次品。” 疯三爷在这一刻,真的是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疯癫,相反,他似乎是已经找到了当年所发生的那些事,洞察到了前因后果,自然不会有迟疑。 只是,他刚刚在用擒龙手攻击苗错的时候,已经是留了七分力,若是用全力,只怕是连着一整条胳膊,都给捏碎了。 “你怎么会知道我们苗氏一族的事。” 苗错终于不称呼阁下了,当一个人,不再使用敬语的时候,必然是双方即将翻脸的时候。 不过,苗错想翻脸,疯三爷未必就一定要奉陪。 愤怒,必然会降低一个人的智慧,如此,勇气就变成了鲁莽,匹夫之勇,不足道也。 “你不要管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如果你要动手,我觉得,你应该掂量掂量自己是个什么水平。” “买一只大龙虾的钱,都快能买一千只小河虾了,你能明白你和我的差距吗?” 虽然疯三爷说的话,非常欠揍,但是实力摆在面前,正如同游戏里面的召唤师,想要和身法战士硬碰硬,这约等于是送死。 如果用人海战术,大批量的战傀,提前埋伏好,设计陷害疯三爷,苗错倒是有那么一点点胜率,当下被直接贴脸肉搏,更是连反抗的侥幸心理都不要有。 现在的苗错,就好像是一个偷偷上网,被老师在网吧里面逮个正着的学生一样,真的是想要说些什么,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原本是打算解释一番,看看能不能蒙混过关,结果却被疯三爷直接堵死了,话语权,永远都掌握在强者手中,这或许就是永恒不变的真理吧。 “阁下说的是,那我,就先行告退了。” 苗错强忍着疼痛,一步一颤的消失在了夜色中。 事实上,刚刚疯三爷要杀苗错,是最好的机会,只消一招,苗错当成一命呜呼,可是杀人容易,救人难,杀人不过是抬手一瞬间的事,可是救人,先要救心,再者救命,最后才是救世。 很显然,疯三爷这个年纪,已经不太可能继续完成天下统一的梦想了,机会,要留给年轻人。 尤其是在拱水河之战,当他的建议,不被采纳,不被认可的时候,疯三爷甚至觉得,白干,必死无疑,而自己,很有可能也会跟着一起阵亡,如此,大军压境,白干性命和名誉,皆毁于一旦。 不过事实情况,却与他所想象的,完全相反。 白干的处理,是最合理,最稳妥的战略布置,有隐这个特殊因素,要守住拱水桥,并不需要隔河相望,南北据守,只要长桥破碎,不复存在,那么纵然是天兵天将,也无可奈何,只能退去。 加上这些年来,九州的青年才俊,越来越多,其中,更是有风氏一族的族人,风安。 “刚刚,为什么不劝我杀他。” 疯三爷,没有好心思转头看向狸儿,他知道,这个事,说不清楚,道不明白,只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与儿孙作马牛。 “千载春秋,不过如此。” “我沉睡了太久,如今,难免是一副活死人的身体,外加一缕残魂,或许,真身早就已经融入天道,回归自然了吧。” “不管怎么样,李家后人,虽是我血脉传承,可是我原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代。” 疯三爷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紧接着,叹了一口气。 “儿孙自有儿孙福,对吧。” “有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是应该叫你狸儿,还是称呼您为李先生。” “当年函谷关出行,你到了秦地之后,到底是丢了哪些重要的记忆啊,闹得后世不安不宁,甚至还间接导致了几大家族,反目成仇。” 原来,当初河洛天子大会,只是一个幌子,为的,就是当年出函谷关后,就销声匿迹的老夫子遗体。 因为老夫子是圣者,所以其遗体,必然带有气运之力,甚至于陨石的性质,不相上下,有些人,不愿意相信这种故事,就不闻不问,反之,有些人痴迷于这些故事,就奉若神话。 “祸延子孙,这种事,我是怎么都没有想到的,当初,我出了函谷关,直去秦地走,后来的事,我就不记得了,就好像是喝酒喝断片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当疯三爷知道,眼前的这个狸儿,竟然就是已故的老夫子再世,他甚至觉得,自己应该称呼一声老祖,毕竟,这相隔千年万年,算作是最早的一批能力者,也不为过了。 当然,这只是疯三爷的主观想法,和事实情况,还是有些出入。 “我还是叫你狸儿比较好,叫李先生,别人反倒是起疑。” 疯三爷舒了一口气,他知道,既然他这样说了,那么狸儿一定会同意。 “好啊,其实我是无所谓的,姓名,只是一个代号,你可以叫一二三,我也可以叫一二三,重点不是一二三这个代号,而是你和我所代表的个体。” 狸儿说话,总是有一种现代哲学的味道,不知道是现代哲学,参考了老夫子的道德经,还是道德经,原本就是跨时代的佳作。 “唉,每次说不到两句,你就开始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你还是快点回去看看,你那些倒霉族人吧,也不知道能活下来多少。” “我估计整个李府,有个一千来人吧,这么个情况看来,能活下来一百出头,就已经很幸运了。” 有些事,说出来就没有那么悲伤了,至少对于疯三爷这个局外人而言,确实如此,这些年来的相处,让疯三爷觉得,狸儿大概率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 自初见时分,狸儿就是十三四岁的小男生模样,完全看不到长大的迹象,最初,疯三爷觉得,男孩子发育晚,也很正常,期间,甚至觉得狸儿可能是那种,侏儒症,长到一半,就不继续发育了。 现在看来,狸儿作为一个拼凑起来的人,一缕残魂支撑着他的思维和身体,让他还能够为这个世代的终焉,尽一份力。 “你说的没错,幸存的族人,只有九十七人。” “唉,怎么和下汤圆似的,七圆,八不圆。” 狸儿这个时候,又转变了风格,宛若一个活了万年的老妖怪,尤其是那洞察一切的语气,说不准,他真的有什么事,还瞒着疯三爷。 李府祠堂里的那些幸存者,尚在昏迷,并不知道,家族发生了那么大的变故,虽然李俭死掉,对于家族发展是有百益而无一害,但是死了那么多族人,必然会引起一番轰动。 “狸儿,你准备怎么解决。” “已死之人,何以复生?” 疯三爷虽然说的比较直白,但是他说的很正确,人死后,三魂归天,七魄残留于身体,这个时候,就算使尽浑身解数,也顶多只是像行尸使者那样,封住尸体的最后一口气,炼制成灵傀罢了。 这很显然,是对于已故族人的不尊重,更是对于狸儿的一种残忍。 “死了的人,不可挽救,或者的人,尚有生存的可能。” 先前,在苗错动手之后,疯三爷和狸儿,就已经开始反制了,虽然无法补救那些被杀死的李家人,但是至少能够保护这些祠堂里的幸运儿。 透明色的内力,在狸儿身体里面匀速运转,就好像是一台精确无误的仪器,强大的能量罩正如同刚刚一样,再次出现,包裹了整个李府,有些意志力还算坚毅的族人,微微皱着眉头,很显然,他们对于这透明色的能量罩,有特殊的感应。 或许是因为,这些李家人的体内,流淌着的,是老子李耳的血脉,而此刻正在发动能力的人,正是李耳本人,虽然实力无法回归巅峰,但是至少用假设性原则,来让心中所想,成为修改时空法则的基础。 “从此刻起,李府,就只是一个落魄商人家庭,人丁并不兴旺,刚刚死了家主,共计九十八人。” 在狸儿说出这些话之前,不管是千蛛,亦或是爆炸喷射出来的毒囊,不管是李家的族人,还是仆人,都消失不见了,与之一起消失的,还有那些所谓的杀戮痕迹。 假设性原则的基础达标,能力发动。 乍一看,疯三爷还是挺好这个能力的,毕竟,以他的实力,很理解这个领域的法则能力,但是他回过头去,看向狸儿的时候,真的是惊讶到说不出话来。 原本只有十三十四岁的小男孩,顿时间,青丝变白发,甚至还长出了长长的灰色胡须,双眼深邃,鼻子高挺,脸上的皱纹,宛若沙皮狗,难看的很。 疯三爷即刻意识到,正是因为强行使用了假设性原则,所以狸儿才会变成这样一个行将就木的半死老人。 人终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生命的意义,其实并不深奥,也不复杂,唯独一个真理,在世的时候,尽量活得像一个人,至于去世之后,那便不再是讨论的范围了。 “狸儿,没事,你好歹,还有我风本陪在身边呢,我们勉强算是忘年交吧。” 狸儿没有流泪,只是因为快速老化,略显疲态,在旁人看来,这是没有感情流露的状态,可是,在疯三爷看来,他最清楚不过。 不流泪,不代表不伤心,或许只是因为假设性原则的副作用,使得狸儿的感情,无法对外发泄,只能够在内心深处,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承受。 人们的悲欢并不互通。 疯三爷之所以皱着眉头,感觉到不舒服,并不是因为李府死了千人,相反,他对于李府死不死人,并不在乎,用风家的祖传家训来说,就是。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说是这样说,没有人会绝情到这种程度,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因为狸儿的悲伤,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空虚感,正如同当初,家族崩裂,兄弟阋墙所带来的那种无助和周围人的冷漠。 或许,有些事,真的是天道好轮回。 在风氏一族,常常用旁观者的心态,去冷漠对待周围事物的时候,也就注定了,别人在以后,避免不了会用。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作为拒绝的最好理由。 很多时候,理由和借口,是同一个意思,只是说出来,理由更加委婉一些,借口,似乎就带着一种斥责。 疯三爷盯着狸儿那呆若木鸡的状态,陷入了沉思。 疯三爷,本名唤作风本。 风家的根本兄弟,风根是大哥,风本是老三。 说起来有些奇怪,这种说法,在外人看来,有点无法理解,按理来说,风根是大哥,那么风根应该是老二才对,何以风本是老三?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风金的妻子王氏,是一个落魄家族的千金小姐,当地传闻,有说他是有三个哥哥的,也有说他是有两个哥哥。 三个哥哥的故事版本,说的是他两个哥哥在家里,娶了媳妇,成了家,因为三哥性格不合,所以搬出去住,也是为了避嫌。 两个哥哥的故事版本,则是对应了徐行所听到的版本,若是问祖父风根,便会知道,其实他们兄弟,是有三个舅舅的,其中两个舅舅,不孕不育,没有子女,便两家并作一家,风金的次子,就过继给了这两个舅舅。 至于那三舅舅,实则是到外乡去,做了上门女婿。 因为三舅舅去了外乡,常年不联系,后来也就没有音讯了,有无家室,更是不得而知。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风根五兄弟,必然是有三个舅舅。 别人家的舅舅,都是里外帮忙,家庭和睦,风家的舅舅,尤其是那两个并作一家,收养了风金次子的舅舅,最是喜欢翻腾事情。 俗话说,退一步海阔天空,若是每个人,都明白这个简单的道理,哪里还有什么三皇五帝,夏商周,所有人都一视同仁,都彼此谦让,共同创造出一个和谐的社会,完美的国度。 可惜,正是因为有了争强好胜的心,才出现了后世那么多的纷争。 按照常理来说,一个古老的家族,往往都是有两个继承规则。 其一,有长立长,有嫡立长,如果是嫡长子,那就再合适不过了。 其二,长子夭折,正妻无后。 这个情况,就比较复杂了,年长的儿子,不幸夭折,后面的儿子,基本都是踩着肩膀下来的,年纪相仿,差不了多少。 这个时候,还要考虑进一个问题,那就是正妻无后的问题。 何为正妻,正妻就是娘家有实力,地位与丈夫相等,持平,所以正妻也叫平妻。 在古代,男人都是一夫一妻多妾制。 一夫,说的是丈夫,家庭,是以丈夫为主导的群体结构,正如同社会,国家,也有很长一段时间,由男人主导。 一妻,说的是正妻,其实大多数的男人,都不会把自己的正妻,放的太冷漠,因为很多需要顺杆爬的丈夫,是有求于正妻的,尤其是驸马爷,倒插门,自己地位远不如正妻,这个时候,就连纳妾,都成为了巨大的障碍。 纵是如此,一些倒插门的上门女婿,也是贼心不改,风流成性,只要还有体力和精力,对于那方面的追求,必然不会终结。 于是,为了满足男人在某方面的需求,小妾,被设计出来了。 聘妻走妾。 妾的地位,远低于自己的丈夫,也远低于丈夫的平妻,如果说,把一个家庭,当做是公司,那么丈夫就是总经理,因为大多数的丈夫,都不可能独掌大权,上面依然有限制,如此,正妻往往也是一个总经理,只是管理的项目不同。 正应了那一句俗话。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妾,仅仅只是在总经理身边,端茶送水的秘术罢了,平日里帮忙打扫卫生,整理衣物,打印文件之类,与普通的办公室职员,最大的区别,就是在于一个翻身的机会。 要知道,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亦或是以后,母凭子贵这个概念,永远不会被推翻。 在自然界,所有生物,都会注重繁衍后代这件事。 正如同,一个狮子群,新的狮王,驱逐,甚至是咬死了老狮王,这个时候,如果狮子群里面,还有老师王的幼崽,那么新的狮王,就会连同幼崽一起咬死。 紧接着,母狮子,就会服从于强者,甘愿为自己的杀子仇人,孕育新的后代。 强者的基因,在遗传中,虽然有一定概率朝着不好的方向退化,但是大多数情况下,人类的基因,生物的基因,都是在不断进化,这就是所谓的,长江水,后浪推前浪。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可惜,有些家族,不管怎么进化,不管怎么繁衍,有一个劣等的特性,是永远抹除不掉的,就好像是一种遗传病。 内斗,是最恐怖的基因。 如果说,彼此掠夺,是一种生物本能,是一种领地意识的激发,狂暴化,那么自相残杀,兄弟阋墙,就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饶恕的事。 “狸儿,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疯三爷叹了一口气,他知道,狸儿是那种,该回答的时候,必定回答,但是无所谓回答的时候,就必定不回答的怪人,如今,他想要在发泄自己情绪的同时,也来安慰一下狸儿,两全其美。 “好啊,你说,我听。” 狸儿的表情非常平和,一点都不像是刚刚情绪,体能双虚脱,双失控的状态,可能,这就是硬撑吧,男人都这样,老夫子也不例外。 说不看重亲情,血脉,那是不可能的,谁人的心不是肉长的,难免无可奈何,只是那一句为之奈何,大多数人,都选择了烂在肚子里了。 “话说,狸儿,在说这个故事之前,能不能,问你几个问题?” 原来,疯三爷铺垫了那么多,不是为了讲故事,而是为了听故事,很显然,语言的艺术,就是在于聊天,而且是毫无刻意的聊天。 “嗯,你问吧。” 狸儿不是一个话痨,每次说话,也都比较简洁,比起某些,说话喜欢兜一大圈的人,要好的多了。 “你大概是,什么时候恢复意识的啊?” “这件事,我从来都没有问过你,你也从来都没有说过。” 这段时间,疯三爷和狸儿,去了挺多地方,按照狸儿的能力感应,寻找一个又一个的混沌力场,不得不承认,混沌力场确实厉害。 纵然是疯三爷这种,异能,武灵双能力,也会被封印,而且是封印的服服帖帖,一干二净,或许除了秘术使者以外,其他类型的能力,在混沌力场中,就毫无效用了。 狸儿也是如此,不过,他有一个非常奇怪的能力,超乎所有能力者限制的能力。 诚然,在混沌力场之中,狸儿也不能发动能力,但是在混沌力场之外,狸儿却可以使用假设性原则,来调整混沌力场的能量波动幅度。 众所周知,一个圆形,有三百六十度,如果说,把混沌力场,理解为一个由无数个平面圆形,堆叠起来的圆柱体,那么假设性原则,就可以模拟这个动态能量磁场,调整百分比功率,并不是减少这个圆柱体的总能量,而是像切蛋糕一样。 假设性原则,是一把切蛋糕的刀,但是这个蛋糕,是液体蛋糕,所以必须要用蛋糕刀,一直堵住一个横切面,如此,体积不变,但是覆盖的区域形状,变成了有缺口的圆形。 这就是疯三爷和狸儿,外出这段时间的最大收获。 “我啊?”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出具体的年份,但是我大概可以知道,近百年来,我曾经感受到一次,巨大的能量冲击,那一次的能量冲击,似乎是为了唤醒我,而特别准备的,只是,我也不知道,当时是个什么年代。” “不过,我可以百分之百的确认,那一次能量冲击,是混合型的能量,其中,有一种能量属性,与你身上的水元素异能,完全一样。” 狸儿的这番话,让疯三爷想起来一件事。 按照民间传说所得的情报来看,天下动荡,出现明显的战乱,就是从风金那一代的河洛天子大会结束后,没有几年,九州就开始自相残杀,弑君者,一个接一个,运气比较好的,主少国疑,至少还留着王族一条命,运气不太好的,就如同郭幸逼迫田冽自刎一样,谋朝篡位。 更有说法,说是风金,司马珏等人,参加的那一场河洛天子大会,是另外目的,而且还动摇了九州龙脉,龙脉这个东西,其实就是气运。 事实情况,并非如此玄乎,最初的龙脉,只是一个形容词,是形容起伏的山脉。 因山脉在形态上与龙相似,故风水学中化山脉为龙脉。 换而言之,只是因为外表形似,并没有什么内在的因素,用唯物主义来看,就是形状比较特殊的地理特征罢了。 不过,九州人就是喜欢相信这些故事,更喜欢在传颂这些故事的时候,加入英雄人物,结合历史走向来辩证,颇有一种,唯心主义,向着唯物主义辩证法靠拢的意味。 在龙脉气运的传说中,有这样的一个起源说法。 风水学家异口同声,都认为昆仑山是万山之祖,龙脉之源,祖龙之名,由此得来。 龙脉气运是从昆仑山延展到世界各地,只要是有龙脉气运加持的地方,都可以称作风水宝地,也可以称之为,洞天福地。 仔细想来,西游记中,描写的花果山,水帘洞,其本质,就是与东海延展互通的一个山洞,或许,与龙相关的事物,都会被九州人,覆盖上一层浓厚的艺术气息,和精神依托。 这就是九州人的浪漫。 龙善变化,能大能小,能屈能伸,能隐能现,能飞能潜。 所以,被赋予了精神依托的龙脉,按照地壳运动,就变成了各种形态,各种地势走向的山林,洞穴,水潭。 江河流域,为龙之血。 山野丛林,为龙之骨。 北斗七星,南斗六星,诸天星斗,耀日辉月,就是龙脉的精气神。 “狸儿,你说的是真的吗?” “你真的曾经感受到一股,水元素异能?” 其实,疯三爷是有点太激动了,或者说,他太希望,狸儿接下来所要说的信息,是他急迫所需的真相了。 仔细想来,永远元素系异能的家族,都是一些古老而神秘的强大世家。 五行异能中。 东方一族,对应木生火,火系异能。 南宫一族,对应火生土,土系异能。 公孙一族,对应土生金,金系异能。 西门一族,对应金生水,水系异能。 上官一族,对应水生木,木系异能。 其中,西门一族,属于是继承了部分风氏一族的水系异能,但是在后来,他们更是开辟了兵人道路,在悠悠历史长河中,西门一族所拥有的水系异能,并不算强大,甚至有一种病态变异的感觉,只是,在发现了这个缺点后,西门一族中,还是对应着紧急情况,出现了一位天才。 这位天才,把水元素的异能修炼方式,改良成了纯粹的内力修炼,可以把内力实体化为斗气,并且用斗气,来驾驭水元素异能。 同理,凭借斗气,西门一族,还吸收了几件绝世兵器,至于是神兵,还是魔兵,这其实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水元素异能,越是传承,就越是朝着不好的方向变异,有近百年的时间,混沌力场,躁动不安,使得西门一族,险些失去了水元素的传承。 后来,面对这种家族困境,有人提议出了变革,不如用兵人血脉提炼,来排除水元素异能的基因。 然而,族人却发现,这种做法,是行不通的,虽然说,水元素异能,会因为年代越来越久远,所以和祖地的联系,越来越薄弱,越来越容易一碰就碎,但是想要人为的,快速的祛除这半吊子的水元素异能,还是非常困难的事。 这个困难程度,有多困难呢? 毫不夸张的说,近百年内,西门一族的族人,只要是入世的,那么他们的体内,必然有水元素异能的基因,这一点,是无法磨灭的痕迹。 正因如此,九州大陆,可不止一家拥有水系能力,不管是异能也好,是武灵也罢,既然狸儿无法确定,那么疯三爷再如何去选择相信,也不过是一厢情愿。 “疯三爷,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人,虽然是个死而复生的老怪物,但是,我自娘胎起,就不说谎,不是不会说谎,只是不说谎,你理解我意思吗?” 每次说不到两句,狸儿就必然会开始说一些稀奇古怪的话,万幸,风本是风氏一族,难得的好脾气,否则,换成是别人,只怕是早就破口大骂了。 “我知道,所以,除了水元素异能,你还能够感受到别的异能吗?” “你能不能仔细想一想,这对我而言,真的很重要。” 疯三爷很少求人,但是从他的眼神,语气,甚至是有些颤抖的身体,不难看出,他真的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投注在了狸儿身上,毕竟,狸儿是老夫子再世,是圣者遗体,在这个世代的具象化。 “我来好好回忆一下,你不要打扰我啊。” 在狸儿的回忆中,那一道能量冲击,是比起上古时期,逊色不少,但是比起现在的能力者,要强出不少的攻击。 水元素的异能,并不是占了主导,相反,有雷电之力的强烈攻击,就好像是那种用电锯,砍伐树木,滋啦滋啦的感觉,木屑因为快速转动的电锯,直接飞了出去。 水元素,附加了潮湿,雷电之力,更快导电,攻势更迅猛,伤害更恐怖。 只记得当时,噼里啪啦的声音,就好像是电烤鸡一样,只是,一个灵魂体能够感受到的,似乎并没有痛觉,有的,只是遗体被攻击,灵魂体只是能够感受到,有不怀好意的人在攻击遗体,顺带感知一下能量属性,至于是疼是痒,那就不得而知了。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三十三章 运起赤子心(三) “我想想看啊,水元素,夹杂着雷电之力,这三种能量,应该是出自两个人,而非三个人,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水元素,指的是风金,雷电之力,指的是司马珏,二人合理,把三种元素异能,融会贯通,形成了一种,看起是三种异能,实际上是一种异能的特殊组合技。 这个事,解释起来也不难。 水本身不导电,严格意义上来说,是纯净水不导电,真正导电的,是水里面的一些杂质,所以,在风金和司马珏的组合技里,更够产生连接性的原理。 首先,雷和电,是两种物质,或者说,是两种有着不同特性的能量。 雷注重狂暴的力量。 电注重迅捷的速度。 力量和速度的结合,是需要缓冲的,正如同一个超大功率的机械,如果要尽可能接近完美的运转,那么首先就是硬件配置达标,不能太高,更不能太低。 太高了,超出平均值,其他部件无法兼容,跟不上这个功率。 太低了,低于平均值,其他部件倒是无所谓,能兼容,也是勉勉强强,但是功率问题,导致了机械轴承会直接报废。 如此,在硬件达标后,最重要的事,就是让各个零件都完美磨合,如果天气干燥,就多加润滑剂,反之,天气潮湿,就少加。 机械是死的,人是活的,正如同异能虽然是固定的流程,从出生时觉醒,到死亡时消散,生与死的过程中,不断进化,所进化出来的各个分支,也是如同剧情一样,提前安排好的,哪怕是前所未有的变异,哪怕是空前绝后的顶级配置,只要历史长河足够悠久,那么就会无奇不有。 水,就好像是润滑剂,或者说是粘合剂,让原本特性分明,堪堪兼容的雷电之力,无限趋近于完美兼容。 这便是在视觉上,呈现透明色的水,紫色的雷,金色的电这三合一的特殊现象。 “水元素,应该是我风氏一族的异能,那么雷电之力,就必然是司马一族的异能了。” “有风氏,必有司马,这是万古不变的定律。” 疯三爷心里这样想着,可是,仅仅只能确定两种异能,显然是毫无意义的事,当年参加河洛天子大会的人,少说有个千余人的规模,其中,按照小队分化,怎么说一个小队也应该有个小十人左右。 如此,风金和司马珏的定位,基本暴露,那么还有其他成员,如何判定? “水,雷电,这是两个人,不是三个人,但是,好像还有很多种类。” 狸儿的假设性原则,除了可以改变一些现存的客观事实以外,只要是对于时空法则不产生巨大影响的事,都可以通过模拟,在大脑中再现,只是,一些重要的事,该发生,还是会发生。 李府那近千人的死亡,以及战斗痕迹,都如同记忆存档磁带一样,被假设性原则重新洗刷了一次,删除了这近千人,在这个世界的存在痕迹,存在记忆。 如此,李家的幸存者,就连同一些无关紧要的人,都不会记得,这些人的存在,外人也都会默认,李家早已衰败,只余不到百人。 不过,这个能力,对于一些高阶能力者而言,是毫无用处的,因为越是高阶的能力者,往往在历史进程中的重要性就越大,历史剧情的占比也就越多。 如此,想要改变他们的客观记忆,几乎是不可能的,当然,有一个最简单的办法,是所有人都可以想到,却未必能够做到的,那就是在无法解决问题的时候,直接解决涉及问题的人。 “好像是,还有木元素的能量,金元素的能量。” “奇怪,按照常理来说,金克木,为什么这两种能量,可以融合到一起呢?” “难不成,也是因为水元素异能的包容性,引动这些能量并驾齐驱?” “还是说,雷电之力,赋予了金元素,强大的磁力,让它可以吸引木元素的异能,而非主动攻击?” 这一点,狸儿也不能完全确认,但是,他对于能量的感知,已经达到了几乎完美的程度,所以,要从融合而成的能量攻击中,拆分不同的属性,需要的,只是时间,技术层面,无需突破。 “还有这种事吗?” “我父亲那个世代的人,可以把两种相克的自然元素,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还有,金元素异能,会不会是公孙一族的族人?” “我记得,那一次的河洛天子大会,是在公孙一族被陨石灭亡之前发生的事吧,期间应该就是很短的数年时间而已。” 疯三爷并没有把自己的疑惑说出来,因为他知道,对于当事人的狸儿来说,这些疑惑,说不说,其实都没有什么正向的意义,尤其是对于一个正在加深印象去回忆的人,反倒是会让他分神,要知道,一个人的精神力是有限的,并非所有人都可以做到一心多用。 狸儿皱了皱眉头,额头上直冒冷汗,作为一个法则系的能力者,假设性原则,无异于是触碰到了红线,对于当初,那些尘封的秘密,就算是老夫子,就算是道家始祖,也无法窥探。 正如同一朝天子一朝臣,每个年代,都有每个年代的时空主导体,这些主导体,就好像是小说主角一样,被作者青睐,现实中,也是如此。 有人出生名门世家,含着金汤匙,锦衣玉食,一辈子快快乐乐,不知道什么叫做忧愁。 有人出生贫民窟,生来什么都没有,如果真的要说有,那就是有赌鬼父亲,留下来的赌债,还有一身痨病,最后活活累死的母亲,在临死之际,绝望的眼神,和不甘的,颤抖的身体。 三六九等,只怕是不够描述这个世界的强弱分化,要精确到每行每业,甚至精确到每分每秒。 世界,不会等任何人,哪怕是故事的主角,哪怕是一分一秒,都不可能。 “狸儿,如果受不了,就不要再使用能力了,我刚刚好像感觉到,你的武灵,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了,听我的,下次再继续吧。” 纵然疯三爷,对于过去的那些事,非常的执着,执着到一种疯癫的状态,一种痴狂的状态,比起眼前所拥有的挚友,那也是小巫见大巫。 眼看着狸儿逐渐透支精神力,开始萎靡,甚至一看就知道迷迷糊糊的状态,疯三爷心疼了,面对这个,刚刚才超负荷使用能力,导致身体突然变成七老八十的白发翁的好朋友,好知己,他真的不希望,再有一个人,因为过去的恩恩怨怨而离开这个看起来不美好,但原本理应很美好的世界。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的能力,就知道这里为止了,似乎更深一层的剧情,我是无法继续延展了。” 假设性原则,就好像是催化剂,或者说,养料。 使用这种武灵,或者说,使用这种法则力量,就好像是用自身作为容器,来进行这偷天换日的疯狂实验。 如果说,历史长河中,有点点繁星,代表着那些轰动一时的英雄豪杰,那么假设性原则,就是摘星手,可以干预到一些,不算重要的历史进程,但是很可惜,从疯三爷与狸儿相遇的那一刻开始,狸儿的假设性原则,就必然要去影响重要的历史进程。 只不过,无法影响罢了。 但是,这其中,是有一个漏洞可以钻的,正如同再完美的程序,都会出现代码漏洞,甚至是机制循环漏洞,假设性原则的短板,其实就是它的优点。 有了探宝工具,可以探测到地下的宝藏,那么是否下去挖掘,就是自主意识的选择了。 “没事,狸儿,过去的事,反正都已经过去了,是我太急于求成了,我应该说对不起。” 不得不承认,能够让一个风氏一族的人,说出对不起,那么这个人,在其心中的位置,一定非常重要。 说实话,狸儿给予疯三爷的,并不是能力方面的帮助,相反,假设性原则不具备正面战斗力,真正让疯三爷非常重视狸儿的,是尊重。 在九州各地的人,都把疯三爷真的当做疯子一样对待的时候,狸儿出现了,一副冷漠的表情,偶尔说一句话,能不主动说话,就绝不主动说话,而且肢体动作,也几乎等于没有。 这样一个,看起来有点像是自闭儿童的小男孩,让疯三爷很感兴趣,是那种,爷爷对于孙子的关怀,疯三爷原本以为,自己是要比狸儿年长个四十几岁左右,如此,差不多就是爷孙俩的关系。 然而,事实情况,却和疯三爷所想象的完全相反,李耳,是万年前的圣者,虽然没有强大的战斗力,却是古往今来,最接近天道法则的人。 可惜,李耳在出函谷关后,就踪迹全无了,直到风金,司马珏等人所参加的那场河洛天子大会,才让他阴差阳错的再世为人。 “事情也解决的差不多了,我们是时候回去了。” 狸儿的身心已经到了临界点,如果再向下,就是如同深渊的休克了,那种滋味可不好受,就好像是有无数只鬼手,要强行把自己拖入地狱一般。 “徐行那边的事,最重要,他是这个世界最后的希望,也是时空主导体。” 很显然,狸儿的假设性原则,并不能检测出徐行和风安的区别,不过,假设性原则确实挺准,因为徐行就算没有和风安互相穿越,互换身份,他也依然是时空主导体。 或许,时空法则,就是在将错就错的时候,宁错也不放过,而在该对的时候,却也毫不含糊的判定为不可更改。 现在,把镜头聚焦到齐鲁,吴越的第三次大战役中,看一看,心态逐渐发生变化的仁山,到底是如何应对这次试炼。 “楚皇,近年来,齐鲁一直不消停,先前强攻晋城,是意在入主中原,想要占据天时地利。” “后来,几番举大军,来犯我东楚疆域,是意在,吞并吴越,南北贯通,全境取下后,东面临海,可以说是无需任何防备,想来,郭幸,周康二人,就是看中了这一点。” 袁瓒这个人,说话神神叨叨,半真半假,而且常常话不说全了,就闭嘴了,万幸,仁山是一个爱才胜过大多数诸侯的人,古往今来,许多军阀,为什么会失败,个人能力,以及运气,虽然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但是核心问题,还是在于,他们不愿意广纳贤才。 纵然手下有了可以听用的人才,也是嫉贤妒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他们总是认为,自己才是一等一的人才,谁敢于自己唱反调,那就是蔑视自己,必须杀之而后快。 如此,那些原本想着归顺投奔的人才,看到这种现象,必然腹诽。 “那个人,有经天纬地之才,定国安邦之策,如此英杰,还被他杀了,我这种平庸的人,还是去投奔别人吧。” 虽然说,量变要引起质变,真的是非常困难的事,但也并非不可能完成。 十万大军,就算都是普通战斗力的战士,要击败一个实力平庸的能力者,也是拿脚后跟想都能想出的结果。 十万大军必胜。 要知道,徐行现在的实力,都未必能够一人成军,更莫要说那些实力平平的能力者了。 团结力量大,就算是强者,抱团取暖,必然会更强,正应了那一句俗话。 众人一条心,黄土变成金。 “先生所言极是啊,齐鲁联军,几番要攻取吴越,昔年,我兄长仁天,曾经说过,九州纷争,战乱不休,正是因为这些军阀的贪念在作祟,若是人人都不在乎权势,不在乎名利,哪里来的这些杀孽。” 这个时候,仁山就好像是一朵白莲花,开始数落别人的不是,然而他自己似乎是忘记了,当年到底是谁,刚刚来到越城,就大开杀戒,把那些明面上,情报里绝对忠诚于越王的人,尽数屠戮,若非如此,哪里有他主导越城的份。 人不狠,站不稳。 这个道理,在乱世之中,尤其明显,尤其正确,倒不是说劝诫谁去杀人,谁去做坏人,只是,很多人,都被逼迫的走投无路了。 大灾至,人相食这个话,也不是杜撰编造,而是事实存在。 “楚皇有紫微帝星气运加身,若非如此,何以每次都有人相助,化解危机,所以,莫要担忧,这一次,必然也会有转机。” 说是这样说,袁瓒这种人说的话,十句话里面,有九句半不能相信,另外半句,还有许多水分,就好像是一块永远挤不干净的海绵。 “果真如此吗?” “寡人,总觉得心中有些不安,会不会是代表着什么征兆?” 仁山之所以如此担忧,倒也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项公迟迟未到。 先前,两兄弟的关系,就已经是低至冰点,结义兄弟,本就不如亲手足那般,可是,这并非项公的问题,完全是仁山的问题。 仔细想来,仁山对于自己的亲哥哥仁天,都是那般作为,表面上还不错,背地里,把一些仁天做过的坏事,整理起来,写成书信,大书特书,夸大其词,然后发给了徐行和酒色财气四杰。 然也,仁孝,正是因为收到了书信,并且对于书信中的内容坚信不疑,所以才选择背叛了仁天,若非如此,徐行可要牺牲一点名誉,才能直接动手。 说是这样说,事实情况就是,仁孝杀了,也算在徐行的头上,因为仁天死后的第二天,徐行就来了一个,暂代军政。 吴城在名义上,依然归属于越王,徐行是越城的附属臣下,但是实际上,吴城在当时,已经被徐行一个人所掌握。 酒色财气,先后死了仁义和仁孝,剩下的杜康和玫瑰,更是没有能力,阻挡徐行的独裁,虽然徐行的独裁,未必是对的,却也在之后,给吴城百姓们,带来了实质性的伤害。 “征兆,有是有,不过,并非楚皇所担忧的那种,乃是吉兆。” “楚皇,且听臣言。” 在袁瓒的一番解释后,仁山大概是抚平了一点点情绪,话虽如此,他只是希望袁瓒能够再给一阵强心剂罢了,语言这个东西,在人的性格软弱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的软弱。 这几年,仁山除了吃喝玩乐以外,就是接受来自于齐鲁联军的强攻,虽然每次都能够抵御,可惜这种小规模和大规模的战役,轮番上阵,真的是任凭谁来,都憋不住。 最重要的是,仁山在发现项公闭门不出后,大三色堇的态度,也比起先前差了许多,颇有一种,二郎显圣真君,听调不听宣的架子。 于是,袁瓒给仁山出了一个馊主意,馊到极点的馊主意。 人这一生,最忌讳的,就是忘本。 成功,往往是因为坚持,执着,一颗赤子之心。 失败,亦或是晚节不保,都是因为那一颗原本赤红色的心,那原本灼热的血液,早已经是冰冰凉了,一点血色都看不到,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当年说好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现在变成了,小三色堇,出走不归,留在了襄县,那黄莲甚至还为邹虎生孩子,虽然这件事,仁山一派,目前是不知道,但是纸是包不住火的,总归要知道,到时候,别人就会说。 “搞了半天,仁山的结义妹妹,宁可给敌人当生育工具,也不愿意留在他这个结义哥哥的身边,那可真的是太成功了,这真的是兄妹情深。” 仁山一直都在为结义的事而发愁,倒不是因为,他真的有多么注重感情。 要知道,越城六花有七个人,其中以大三色堇的白菜为最强,其次就是鸡冠霸王花,项公。 诚然,这些人,并没有徐行那种顶级的实力,可是放眼整个九州,他们也可以排的上号了,争霸天下,靠一个人,那只能称之为匹夫之勇,鲁莽,除了送死以外,更是会连累整个群体。 正所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就是这个道理。 为了挽回这些已经暗淡的结义兄弟情,仁山决定,听从袁瓒的建议,把自己的心态,状态全部调整到当年,有难同当,心酸血泪的那个状态。 忧国忧民,对三军将士,宛若手足,热情似火,沉稳如冰,是个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不二人选,更是未来九州共主的有力竞争选手。 当然,说是这样说,就算是仁山有这个想法,并且把想法,付之行动,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了。 当项公先后发现,小三色堇已经离开吴越,并且仁山的心态,已经从当年那个,有野心,可更加有责任心,有担当的男子汉,变成了一个,只有野心,并且会为了野心,放弃一切的糟老头子的时候,项公的心,或许就已经死了。 仁山,项公,郭幸,周康四人阵前对峙的时候,仁山直接破开内力磁场,然后丢下项公不管的时候,项公的内心深处,多半会先破口大骂,不过,他骂的不是仁山,也不是任何人,是他自己。 更是会扪心自问。 “当初徐行伸出橄榄枝的时候,为什么不归顺徐行,给徐行当个狗奴才,也胜过在这种虚伪的人身边,称兄道弟,虚与委蛇。” “有事就好兄弟,出事就兄弟好。” 其实,人一直都活在矛盾中,在这个多姿多彩,却又黑白对立的世界,一道精致的灰色,往往可以解决大多数的问题,就在人们纠结,为什么要有道德原则的时候,两个非常矛盾的话,直接拦在了面前。 第一句话叫做,权力和财富,不是万能的。 第二句话叫做,权力和财富,确是万能的。 其实,大多数人最上说,都是第一句,但是内心深处,一直都有个声音在呐喊,权力,地位,金钱,女人,别墅,豪车,珠宝,名表。 但凡是无法用暴力强取豪夺的世代,权力和财富,就成为了大家愿意乖乖巧巧,心平气和去讨论的事了。 “楚皇,大可不必在乎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纵然是万马千军,臣,也必然为楚皇分忧拒之。” “更何况,楚皇不还是有一张底牌吗,若是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直接用出那张底牌,不就直接逆转战局,反败为胜了吗?” 袁瓒这种人,一肚子坏水,仁山经过这段时间的纠结,也差不多是懂得了,什么叫做有个坏坏先生在身边,就是要比笑笑先生在身边,厉害的多。 眼看着好哥哥的形象,肯定是装不下去了,仁山突然变了脸色。 “既然他们都不来,那只能我来了,没办法,先活动一下筋骨吧。” 仁山突然从帅椅上站了起来,眼神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毕竟他刚刚也是装的,只是表情稍微严肃了一些,当然,作为一个好哥哥,应该有包容自己弟弟妹妹的胸怀。 这也不能怪仁山,作为仁天同父异母的弟弟,说亲不算亲,因为在仁天拥有了权力之后,整个人就变了,先变丑恶的人,是仁天,仁山属于是从善如流,嫉恶如仇,结果慢慢的发现了做坏人,原来要比做好人,轻松的多,最重要的是,做好人要遵守太多规则,做坏人,却可以破坏规则,无视规则。 如此,坏人也好,好人也坏,黑白完全就混杂在一起,最后,一道精致的灰色,宛若那年,第一次发动能力,无涯之海中,孤独寂寞的仁山,足足待了七分四十九秒,那时的他,还不知道,如何提前结束自己的能力。 或许,那七分四十九秒,他的内心深处,最希望的,就是能够被自己的父亲安慰一下,被自己的哥哥提点一下。 可惜,他不会说出来,也不可能说出来,甚至就连想都不敢想,杀人诛心这种事,正是那个时候,仁山因为极致的孤独,领悟出来的道理。 “折磨一个人最好,最合理的方法,就是抓住他的软肋,不伤害他本人,而是去伤害他最在乎的人,如此,他的精神力,也会随之崩溃。” 仁山的心中,不仅仅有一个公孙绍在野蛮生长,更是有突发奇想的变态心理,在那时萌芽,也即将在此刻爆发。 齐鲁联军,在一次强攻晋城的时候,号称有两百万大军,那时的战况,明眼人都有目共睹,事实上,联军的数量,应该不会超过两百万,只是一个接近的数量,所以,本质上,这两百万大军,就有水分。 更重要的是,仁山始终都不相信,齐鲁一方,真的能够拼凑出百万级别的军队,哪怕只是硬凑数,也不可能。 “说大话,谁不会说呢?” “百万军队,一天的口粮是多少,这些臭小鬼有没有掂量过啊?” “军屯,势必要减少训练,不减少训练,必然兵变。” “这些不懂兵法,不懂军事的人,乱吹牛,竟然还有人会相信。” 这是仁山的理由,不过,这只是他的推测罢了。 事实上,齐鲁联军,在强攻晋城的时候,是真的有两百万之多,只是,这两百万军队的战斗力,也确实如同仁山所说,掺水了,而且水分很大。 其本质原因,并非其他,正是因为军屯。 齐鲁联军所采用的军屯方法,与徐行所采用的点对点式军屯,基本上是完全不同的两个路数。 徐行的点对点,是让所有将帅,兵卒,无论职位高低,都到田里务农,每天抽出四个小时到六个小时的时间,去种植庄稼,来让粮食,逐渐进入到良性循环,推陈出新,最大可能减少浪费和资源无效化。 如此,原本一天十个小时的精兵训练,就被硬生生的压缩成了六个小时至四个小时的轻度训练。 这种做法的好处和坏处,都非常明显,好处是,所有人,一视同仁,不存在什么军官休息,战士劳作的区别对待,让军心更稳定,加强团队凝聚力,坏处是,几乎不存在什么调整休息,一年到头,约莫只有四个月的时间不能种粮食,剩下的八个月都是可以按季节来种植粮食。 如此,那四个月,要补上八个月的体能训练,也就成了奢望。 资源,良性循环,军队战斗力,却是持续下降,下降的极为明显。 能力者,长时间放松训练,懈怠,不努力,战斗力都会衰退,更莫要说普通人的身体机能了。 人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种事,说不清楚,道不明白,有些人天赋好,只要一点点努力,就好像是划桨,一划就是嗖的一声,向前瞬移,可是有些人天赋差,需要付出数倍,乃至数十倍,数百倍的努力,都听不到嗖的一声,更不存在什么瞬移,只是勉勉强强向前,乌龟爬罢了。 武功,兵法,亦是如此。 有天赋和没有天赋,那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注定没有可比性,讽刺的是,那些明明是顶级天赋者,还要说什么。 “其实我不相信天赋,我只是比别人更加努力。” 不能否认天赋者的努力,但是把成功,尽数归于努力,这就是在狠狠的抽打那些没有天赋,却依然拼命的同行。 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有天赋,有实力,有话语权,说什么都对,说什么都是至理名言,因为在每个世代,应该出现的人,总归会出现,应该发生的事,总归会发生。 “兵法之道,核心有很多,但是粮食补给,往往是首要,正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资源补给方面,无法得到保障,那么从战略,战策,战术方面,就已经是输了先机。” 上官雄当年传道授业时的一字一句,徐行都不敢忘,所以他也继承了军屯的资源产出和资源管理方法。 不过,上官雄其实是留了一手。 然也。 军屯,并不是只有一种施行方法,上官雄也并没有把另一种方法,传授给徐行,相反,刘伯,刘仲,黎淑,郭幸,姜伊,周康,这六人,他都教了,倾囊相授,唯独在徐行身上,留了一手。 不管是异能世界的上官雄,还是武灵世界的上官雄,都是如此,至于原因,至今没有个说法。 军屯的第二种方法,是与点对点相对应的轮换式军屯。 所谓轮换式军屯,解释起来非常简单。 可以假设一个周期,比如说,十天为一个小周期,一个月为一个大周期,那么一个大周期,就有三个小周期。 在小周期内,军队分为三个大群体,甲乙丙。 大周期,是一个月,分为三个小周期,也挂上代号,甲乙丙,那么轮换到对应的小周期,在这十天里,对应的大群体,就要执行军屯,反之,到了下个周期,就参加训练。 如此,每天十个小时的军营,三分之一人,去务农,三分之二人,去训练,以此循环,就是轮换式军屯。 这样做的好处,有两点。 其一,十个小时的务农,往往可以把庄稼里的农活,做的更精细更全面,包括农田里的一切问题,在那十天的小周期里面,都是同一批人负责解决,负责承担,有什么问题,可以精准到一个小队的个人,推卸过错的情况,不存在,彻底杜绝。 其二,每个周期,不管怎么样,都有三分之二的军队,是出于热身状态,而且必然是精力充沛的高强度亢奋状态,如此,有大小战役,那三分之二的军队,都可以先一步,进入状态,完成战前准备。 可是,坏处却非常明显。 无非就是因为,三分之一的人,要去照顾三分之二的训练部队,那么算下来,一个人的农活,要确保三个人吃,且不说吃香的,喝辣的,就只是从是否能够吃饱方面,就很难说了。 这也是仁山,一直都非常看不起军屯的原因,他始终认为,在乱世,暴力就是一切,而暴力的最高级别,称之为军事力量,也就是一方地盘的武力。 武力包括将帅的个体战斗力,指挥决策力,以及兵卒的个体战斗力,群体战斗力。 讽刺的是,武的意思是止戈,结果所有人都把武这个字,当做是暴力的代名词,当做是残忍嗜杀的一种特性。 “距离上次活动筋骨,也有大半年了,这些军队,数量并不多,真是不知道,够不够我热身。” 仁山叉着腰,非常自信的看着战场上硝烟弥漫,滚滚沙尘中,仁山一眼就看破了战阵。 “一字长蛇阵,这都已经什么年代了,还在用这种一攻就破的阵法?” 仁山虽然不是什么顶级军事家,但是他常年的实战,让他具备了与很多军阀,正面硬碰硬的实力,当然,这个实力,并非代指仁山的个人武力值,而是说军事指挥能力。 “吩咐下去,四路增援骑兵,务必等到一字长蛇在围住东路战场之后,再找到其变向的时机,直接强攻。” 原来,一字长蛇阵,作为一种偏向于防守的阵法,并不适合阵地拉锯战,若是以阵型去克制弓兵,围杀投石车,尚且可以得逞,真的要面对一群土匪一样的精锐,真的难以招架。 果然不出仁山所料,一字长蛇阵,在从把矛头,从南向北调转枪头的瞬间,四路骑兵,直接马踏飞燕,速度之快,攻势之猛,让主阵的武将,反应不及,死在了骑兵的冲锋,万马奔腾的铁蹄下。 仔细想来,他也是一个在战场上,经历过很长一段时间磨砺的中年武将,这种低级错误,导致了他的阵亡,可以说是非常可惜。 要知道,战场上最缺少的,不是那些出谋划策的天才,这种都是纸上谈兵的嘴皮公子,除了说一些听起来很有道理,实际上非常难以实现的计谋以外,一点战略意义都没有,为零。 “好,这一波,大破一字长蛇阵,齐鲁折损了几个战将,死了三千多的长矛兵。” “这般此消彼长,只要我慢慢等待齐鲁联军,继续露出破绽,我逐个破解,那郭幸,周康,怕是要活活气死了。” 此时的仁山,沉浸在了大破一字长蛇阵的喜悦中,多年以前,他曾经见过一个不愿意合作的武将,排列出一字长蛇阵,结果和今天无二,都是被骑兵抓住变阵的瞬间,打的是一拍两散,溃不成军,失去了长矛的威胁,大盾的防御,以及群体战阵的协同性,一字长蛇阵,就变成了蚂蚁搬家阵。 毫不夸张的说,在很多时候,蚂蚁都要比人类更加有规矩,有原则。 “楚皇,要气死这些人,谈何容易,古往今来,能够雄霸一时的人,无不是人中龙凤,一个比一个鬼坏,一个比一个精明,这个时候,可不是他们气馁的时候,下一波攻势,马上就要来了。” “这一字长蛇阵,在摆出攻势后,宛若一条大蛇吞食,其核心,在于战阵两侧支援包抄的轻骑兵,刚刚我方的重骑兵,直接扑杀了轻骑兵,导致一字长蛇阵,失去了蛇信子,也无法摆动。” “没有了轻骑兵,一字长蛇阵首尾相顾的特性就破了,再加上,调转矛头,转变防御侧重的时候,整个战阵,都处于一种,我害怕伤到你,你害怕伤到他的局面,如此,蛇的身体,就好像是吹气膨胀了一样。” “这个时候,就是一字长蛇阵最容易破解的时候,一击拿下,顺势向北,直接冲到主战场。” 不得不承认,袁瓒这个人,真的是涉猎广泛,天才中的天才,十项全能。 可惜,有这种天赋和能力,不为天下苍生着想,却总是希望天下苍生能够为了他着想,这些行为,这种态度还能够活得好好的,本身就是一种天道不公的体现。 无奈,谁让公孙绍是家族遗孤呢? 要是让他那么简单就死了,岂不是公孙一族就真的要灭族了? 其实没有那么严重,就算公孙绍现在死了,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公孙一族的血脉,早就有所传承了,只是还没有揭秘罢了。 “所以,先生的意思是,郭周二人,投放这条蛇,在我们看来,是条大蛇,实际上,不过是一条蚯蚓,为的,就是钓鱼,钓一条大鱼?” “对吗?” 仁山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袁瓒,心里面倒是有种赌气的感觉,说实话,自从接受了导电增幅仪式后,他整个人的状态,都发生了巨大的,明显的改变。 且不说这些年来打仗,身上留下来的旧伤,就只是说,仁山现在的体力和精力,都似乎是回到了二十五六岁时,那种最为巅峰的状态。 可惜,这些旧伤是好了,那些陪同仁山征战多年的旧兄弟,似乎是不太可能复原了。 破镜难圆,覆水难收。 做人,尤其是一个成年人,在步入社会,步入现实规则的时候,就应该明白,这是一个有着许多隐藏规则的游戏,不过,这个游戏,不能复活,只有一次生命,许多事,也几乎是只有一次机会。 拿男人来说,比如说是第一次抽烟,第一次喝酒,第一次去文人骚客聚会的娱乐场所。 这些有意义吗? 只能算是回忆,却算不上是什么很有意义的事,莫非一个人的回忆,还能够对整个世界,产生什么巨大的影响吗? 大概是,不太合理。 拿女人来说,比如说是第一次来每月一次的事,比如说是第一次把自己的全部,毫无保留的交给一个男人。 当然,交给女人,也不是不可以,这都万年过去了,有些事,该想得开一点,还是要想得开一点。 只是,不管男女,在第一次遇到一件事的时候,无论是否记得,是否值得记得,都要铭记一个道理。 “既然已经是个大人,那么就要对自己负责,其次,才是对这个世界负责,至于对亲人,朋友的负责,那是一种自我修养,自我提升,自我磨砺的过程中,必然要接受的选择。” “只是,现实生活,不是考试,不存在摆出一张试卷,让你如何去选择,哪个叫完形填空,什么叫听力测试,那都是走个过场。” “现实生活,绝对不可能是试卷能够比拟的,这可困难多了,简直地狱。” 其实许多人在抱怨问题的时候,总是喜欢拿一些过去的丑事来自曝其短,哪怕是把一些不该说的事,全都说了出来,也不在乎。 人在愤怒的时候,是不存在脑子的,脑子都没有,更不用说智慧了。 “楚皇,他们这种放长线,钓大鱼的行为,无非就是希望你大开城门,然后把守军,全部转化为强攻部队,如此,双方对攻,我们就丧失了城池的防御优势,万万不可啊。” 袁瓒虽然是个老奸巨猾,不折不扣的坏人,整本星尘武者,有九成的坏事,是他直接,亦或是间接造成的,所以,星尘武者,也可以称之为,公孙绍的奇妙冒险。 当一个人,已经过度沉迷于所谓巅峰的时候,脑子这个东西,就伴随着春风一样,飘扬到了九重天外。 俗称,虚荣心使得最后的警惕都被杀的不留片甲。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三十四章 运起赤子心(四) “放长线,钓大鱼,这种事,我也会做。” “我也相信,合理的布局,过人的智谋,可以让一场战役,变得可控化。” “不过,钓鱼翁只能钓鱼,却钓不上一条真龙。” 很显然,这个时候仁山,已经是完完全全的,陷入到了楚皇这个名号的尊贵,高贵,华贵中了。 真的很难理解,自封为皇,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若是仁山,真的已经统一了天下,并且九州权力没有分封出去,然后建立一个辉煌的王朝帝国,如此,仁山自号楚皇,亦或是自号楚帝。 哪个叫诸侯王,什么叫土皇帝,还不是他想封谁,就封谁。 真龙天子,谁敢不从呢? 什么叫做真龙天子呢? 古代,帝皇经常以真龙自居,天子,乃是天之骄子的意思。 九州人,最是相信老天爷,相信天道,相信自然法则,如此,天的化身,天的代言人,就是天子,其实天子,王,皇,帝,这些统治者的代号,本质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都是一样的,只是后人为了区分用词,就强行加入了一些元素,颇有一种传统修仙文中,档次不同,封号不同的意味。 袁瓒这个人的天赋和实力,足以让他称之为,一时之雄,就算是当初,与风金,司马珏等人,组队参加比赛的时候,也不会比同时期的天才逊色太多。 只是可惜,他拥有这种家庭环境,毕竟特殊的环境,会造就特殊的人,不管是有才无德,还是无才有德,对于公孙一族,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杀人不过头点地,公孙一族,最喜欢的就是挑战人性。 “我宁可和你赌命,也不愿意和你试探人性,那玩意儿太可怕了,我没有这个魄力。” 历代公孙家族的翘楚,都有一个非常奇怪的通病,那就是自以为是,他们总觉得,别人都是冤大头,都是待宰鱼肉,唯独自己是最特别的那个,换而言之,每个公孙族人的小小脑袋里面,都有一个大大的皇帝梦,也称之为,春秋大梦。 可惜,这个梦,唯独只有一人完成了。 那便是五帝之首,轩辕黄帝,轩辕皇帝算是公孙一族的鼻祖。 不过,那种神话世代的老祖宗,一般都很难对后世产生什么明显的影响,就算有,那也多半是不好的影响。 很多人误以为,九州人尊文,外乡人尚武。 事实情况,并非如此,在生物本能的驱使下,祖先们,拥有非常强烈的领主意识,所有的族群,都会主动去选举一位,甚至多位实力强大的领袖。 在那个年代,大概是叫做部落酋长,部族族长。 不过,酋长也好,族长也罢,在那个年代,与王,皇,帝是没有任何区别的,虽然伴随着历史进程的推动,人们对于统治者的称呼,也发生了改变。 纵是如此,一些特定的,专有名词,例如真龙天子,九州共主,还是与先前的意思完全相同。 有关轩辕黄帝的事,固然是与公孙一族,关联甚密,不过,那段尘封的上古神话,却昭示着,一个秘密。 轩辕,公孙氏,是有熊国的国君,当然,那个时候,一般就是部落酋长的概念,那时节,公孙氏,还没有统一天下,接管神州,公孙氏有个老板,叫做神农氏,神农氏属于是一个代号,并非其真名就是神农。 不过,后世之人,一般称呼他为,炎帝。 炎帝管治天下,一开始就没有什么杰出贡献,平平淡淡的能力,到了后期,中原各个部族开始互相进攻,战乱不止。 轩辕黄帝,就在这个时候发迹,召集了一帮文武贤才,打败,并且吞并了不同的部族,那些弱小的,不敢面对战斗的部族见状,认为再做抵抗,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反倒是会造成更多的杀戮,为了避免血流成河,周遭部族纷纷归附。 但是,此时的天下局势,并不是轩辕黄帝一个人一家独大,他的老板炎帝,依然是天下之主,至少在名义上,大家都是员工,唯独他是老板,并且除了炎帝,黄帝以外,在沿海区域,生活着一个野蛮,强大的部族,后世称之为九黎部族,九黎部族的族长,叫做蚩尤。 伴随着周遭势力,被逐渐吞并,不曾被吞并的,也都选择了依附,交出所有权力,做一个富家翁,享受一下闲散生活,当然,在上古时期,闲散生活是一种奢侈,因为就算是轩辕黄帝,也会亲自下田务农耕作,更莫要说是一个投降的失势族长了。 久而久之,形成了神农炎帝,轩辕黄帝,九黎蚩尤,三足鼎立的局面。 这个局面,是不是非常眼熟? 在汉末时期,也出现了三大政权,魏蜀吴。 可惜,魏蜀吴的性质,有点类似于割据军阀,而上面这三位,则是中华文明的源头,炎黄不足和九黎部族,本质上,都是同祖同宗,他们有共同的祖先,名为伏羲女娲。 俗话说,亲兄弟都有分家时,这个不能说明问题,天下格局,只在一念间。 黄帝在中原地带。 炎帝在太行山脉以西。 蚩尤在东海区域发迹。 后来,炎帝与蚩尤争夺黄河下游的地盘,炎帝失败,向北逃走,向黄帝求救。 黄帝在三年中与蚩尤打了九仗,都未能获胜。最后黄帝集结在涿鹿上与蚩尤决战,战况十分惨烈。 黄帝在大将风后,力牧的辅佐下,终于擒杀了蚩尤,获得胜利,统一了神州部落。 建都涿鹿。 战后,黄帝率兵进入九黎地区,随即在泰山之巅,会合天下诸部落,举行了隆重的封禅仪式,告祭天地。突然,天上显现土黄色的大蚓大蝼,于是他以土德称王,土色为黄,故称作黄帝。 或许,这次封禅仪式,就是初具规模的,河洛天子大会,只不过,泰山并不在河洛,乃是在齐鲁,建议改成,齐鲁天子大会。 黄帝统一天下后,制定国家的职官制度,如以云为名的中央职官,管宗族事务的称青云,管军事的称缙云,又设置了左右大监,负责监督天下诸部落。 风后,力牧,常先,大鸿被任命为治民的大臣。 他又经常封祭山川鬼神,他以天道感应推算和制定了历法。 轩辕黄帝的功绩之一是艺五种。 五种是指黍,稷,菽,麦,稻五谷。 按古史传说神农氏仅能种植黍,稷。 而黄帝,则是可以种植多种粮食作物,表明黄帝使当时的原始农业有了进一步的发展。 后来,在以黄帝为祖先的姬姓部落里就出现了一个农业方面成绩卓著的领袖,名为弃。 传说他是周人的祖先,被尊为后稷,他能认识不同土壤,并懂得拔去杂草,还知道挑选良种。 这个弃,给人的感觉很熟悉,很温馨,和某位注重于农业发展的先生,颇有悬壶济世,仁德天下的味道,不过,医生的葫芦里,是救人的丹药,先生的葫芦里,是杂交水稻。 或许是九州人的天性,对于粮食的执着,对于活下去的渴望,成就了一代又一代,延续了一代又一代,更是留下那一句,不知道是谁说的至理名言。 民以食为天。 农业发展,对于九州而言,是一种从头至尾,乃至千秋万年的事业,永远没有止境,更没有捷径,它需要一代又一代,一代再一代的人,坚持下去。 诚如昔年,推陈出新,世界是一个大锅炉,人与人的碰撞,产生了火花,火焰炙烤着人们,宛若点燃了木炭,木炭半黑半红的时候,尚且有生存之地,十分通红的时候,便已经是必死无疑了。 盈满则亏,这个道理,所有人都明白。 神州农业发展的源头,亦是如此。 史前农业耕作,主要是依山傍水而耕作。 有没有山,那是另说,主要是有水,这反映出了,早期农业在水的利用方面,以及对于河流的依赖,如此,解决了农作物的成活率。 水是生命之源,这个话,适用于大多数生物,包括人,也包括庄稼。 而在五行之中,土克水,黄帝则是土德。 炎黄部族的合并,九黎部族的归顺,形成了农业社会的历史大潮流,这便是黄帝被尊为九州共主的核心原因。 此外,后世的大禹九鼎,同黄帝,也有所关联,据说黄帝在晚年时,发明了鼎。 当人类历史上第一个鼎被铸造出来时,天上突然飞下来一条龙,那条龙的整个龙身透着金光,降临时引动风云祥瑞,金光笼罩了整个天空。 黄帝和大臣都很吃惊,那只龙慢慢靠近黄帝,眼神变得十分温和,忽然开口对黄帝说。 “天帝非常高兴看到你促使中华文明又向前迈进了一步,所以派遣我来带你升天去觐见天帝。“ 黄帝一听,点了点头,就骑上龙,准备道别群臣。 群臣不舍,一涌而上,希望也骑上龙,随黄帝一起走。 可是那只龙却扭动身躯,把那些人都摔了下来。 金龙带着黄帝快速飞上天空,一下子就消失在云雾中了。群臣没有办法,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黄帝升天而去。一位大臣看着天空,若有所思。 “乘龙飞升,并非人人皆可,只有像黄帝那样伟大的人,才有资格。“ 后来的人为了纪念这位上古时期的王者,就把黄帝升天的地方叫做鼎湖。 龙去鼎湖,代指帝王去世。 黄帝的故事,发人深省,就连身为公孙一族后人的公孙绍也是不由感叹,黄帝的事迹,真的是天人也。 “九州国,曾经出现过非常先进的科技文明,但是维持的时间非常短暂,更是几乎在一夜之间崩裂消亡。” “那条迎接黄帝飞升天界的金龙,会不会是什么科技产物?” “例如星河飞船之类的飞行器?” 少年时期的公孙绍,喜欢胡思乱想,那是的他,还没有参加河洛天子大会,所以无法窥见这个世界的本质,哪怕只是一丝一毫,哪怕只是一点一滴,都要比他一个人在房间里面,深沉思索要强出许多。 或许后世之人不会知道,历史上,并不存在什么乘龙飞升。 轩辕黄帝,在弥留之际,非常的安详,没有什么痛苦,是寿终正寝,一般人死前,都有个什么疾病,宛若滚油烧心,以此来结算他此生的罪孽,这股热度,也被称之为冥河之火,现世恩怨,现世讨还。 公孙氏,有大德于天下苍生,故此得寿终正寝。 后人为了让这位神话中的帝王,有一个美好的结局,杜撰了乘龙飞升的故事,让他与众不凡。 其实,这种故事,反倒是配不上公孙氏了。 毕竟,有些人,生来就是主角,公孙氏自出生的那一刻,便是与众不凡,万古无双了。 “唉,若是我也能够似轩辕黄帝一样,召集天下英杰,统一天下,坐拥九州,受万民敬仰,那该多好啊。” 公孙绍,看着仁山的背影,心里面,多多少少有些孤寂,事实上,他本就不指望这个世代,还有谁能够理解他,毕竟,唯独那个理解他的人,已经被他杀了。 “先生,如果那些个结义兄弟来了,记得告诉他们,寡人一人成军,他们只需要观战即可。” 说罢,仁山正准备出战迎敌,那一刻,勇气在他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众将士,看着自己的君主,终于降临战场,宛若天神下凡,霸气外露。 坚毅的脸庞,健壮的身体,冷酷的眼神,还有天下无双的魄力,此时的仁山,或许是最接近当年楚霸王的男人。 “郭幸,周康,滚出来!” 仁山骑着高头大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杀到了战阵中心,手中兵器所触,碰着死,碾着亡,断无一合之将。 “老贼休得猖狂,看小爷取你狗命!” 不知道哪里来的副将,突然端起长矛,朝着仁山冲锋而来,长矛锐光闪过,副将的首级,已然被看不见的力量,活生生的砍下。 副将并非能力者,只是一个普通人,唯独是比普通人稍稍健壮一些,除此以外,别无其他,可是,仁山刚刚,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所以排除兵器杀人,并且,战场上的能力者小分队,也没有察觉到精神力的明显波动,所以,也要排除武灵杀人。 既然仁山的学无止境,并没有出手杀人,那么仁山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取下了那位倒霉鬼副将的收集? 莫非已然进化出了念动力杀人? 那到不至于。 真正杀死副将的,乃是仁山所携带的兵气。 兵气和兵器最大的不同,就是在于那个气字。 兵气,必然是源于兵器,但是一般的兵器,却未必有兵气。 事实上,仁山常年征战,所用的兵器,一直都是长矛,长刀这些制式装备,所谓制式装备,就是标配装备,再说的难听点,就是量产型装备,人手一把的便宜货。 当然,军械的开销,往往是一方势力中最大的,没有任何一把刀剑,是便宜货,这一点,在任何年代,都完美适用。 “郭师兄,你有没有看清楚,仁山用的是什么招式?” “话说,那个副将,是你的手下,还是我的手下?” 说话的,并非旁人,正是鲁王,周康。 “那是你的手下,叫林牧。” “好像是什么,中军的杂号将军吧,啧啧啧,你门下的武将,为什么你不认识啊?” 郭幸皱了皱眉头,其实他这属于是大哥说二哥,这个林牧,是周康中军帐的虎贲卫飞将,属于是杂号将军,说得简单一些,就是护卫统领,因为个人武力值还算不错,中等偏上的水平,加上他主动请缨,希望可以独领一军,冲杀敌阵。 结果,大家都有目共睹,仁山还没有动手,林牧就身首异处,一命呜呼了。 “啊,不认识就不认识吧,他都已经提前退出比赛了,你还拿他说什么事啊?” “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应对这个仁山吧。” 一般来说,主帅几乎是不可能轻易下场的,一旦主帅下场,那么问题,就会很严重了,尤其是在这种有超能力设定的世界,能力越强大的人,越有机会,一骑当千。 当然,真正要让仁山,一人面对百万雄兵,这也是痴心妄想。 公孙绍都做不到的事,就不要奢望徐行,仁山这些人能够做到了。 “怕什么,仁山,不过是匹夫之勇,等将士们,先后车轮战,消磨他的体力和精力,很快,他就吃不消了,等到他要逃跑的时候,我们就上去收拾残局,如此,吴越,一战可灭!” 说话的是黎淑,他身后站着的两个门神一样的男人,是伯仲兄弟。 自从上次,齐鲁,吴越交战,伯仲淑三人组,可以说是心态爆炸,当他们得知,自己原来只是一颗棋子,而且还是害死自己师父的关键棋子的时候,那种内心深处的绝望感,就好像是人投在了沼泽地里面,越动弹,死的越快。 人都是非常惜命的,尤其是那种自私自利的人,他们不仅仅是把别人的生命,当做儿戏,更是希望用别人的痛苦,来成全自己,还要在事成之后,称赞别人的大公无私。 便宜占了,当然是要说好话了,否则就太不懂事了。 不过,伯仲淑三人组,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也有一天,会被别人当做是献祭痛苦的祭品,成全的,表面上是仁山,韩龙这些兼并土地,自号为皇,为王的雄人。 事实情况,却是在按照公孙绍当初设定的计划,在原封不动的进行。 “三师姐把局势看的太简单了。” “仁山下场,意味着我方联军,会在一段时间内,处于士气低落状态,刚刚你也看到了,没有异能,就连碰都碰不到他,还说什么群起而攻之。” “虽然说,以仁山的体能,未必可以力敌万人,可是在将士们,纷纷上去送死,被瞬间击杀后,那种士气低沉,军心涣散的状态,何以让将士们,继续为我们不畏死亡,奋勇拼杀?” “此时我们不下场,只怕到时候,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的,就是我们了。” 姜伊在门徒中,排行第五,在老四郭幸的后面,在老六风安的前面,不过,他对于兵法的研究,似乎不比他们差,就算有差距,也不至于那么明显。 其实这场战役,在先前就已经说好了,由郭幸全权拍板,其他人都只是提出建议和意见,周康也表示赞同,毕竟,他的鲁城军,战斗力是远不如他四师兄的齐城军。 “你们说的都很有道理,只是...” 郭幸突然摆出一副,非常纠结,为难的模样。 事实上,对于郭幸这种有原则的人而言,军事,一直都是他的转折点,战役,可以让他原本感性的心理,变得非常理智,理智到有些冷酷。 如果说,郭幸的理智,会选择采纳黎淑的建议,那么郭幸的感性,就会无条件的选择站在姜伊这边。 “我们还是先看看吧,先观察一下仁山的作为,再做计较,如何?” 其实,郭幸很想直接采纳黎淑的建议,毕竟,自己先前已经是领教过仁山的实力了,而且从他的身上,他可以感受到非常明显的魔气。 这也就证明,仁山已经魔化了,魔化人的异能,会产生变异,武灵也会受到影响,不过真正提升魔化人战斗力的,还是魔气所沾染带来的魔功。 魔功比起常规的正统功法,要更加具有破坏力,至少从杀戮欲望方面,要超出正统功法许多。 用将士们,当做炮灰去送死,消耗的,是军队的整体战斗力和士气,这一点,自然没错,但是也可以让仁山,不断的减少体能。 “唉。” 郭幸叹了一口气,他最后还是选择了折中,打算先观察个数千人的情况,主要是要看看仁山,是否有明显的体能缺失,如果有,那么一切都好说,反之,若是没有,那么情况也不至于多糟糕,无非就是数千人的部队,白白牺牲罢了。 为君者,当有此杀伐之心,和斟酌之心,若是为了仁德,而延误战机,反倒是一种更大的罪恶。 “罢了,我们先观察一下,看看仁山到底能不能一骑当千。” “眼下,先不要乱动。” 郭幸说这个话,也算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他希望自己能够更多的为姜伊而考虑,不过,按照他的排军列阵的习惯,或许黎淑的炮灰送死流派,更适合他,毕竟,他也是一个认为群体力量,远超个体力量的人。 事实证明,就算是能力者,也有坚信团结力量大的人,可是,郭幸忽视了一个核心因素,战争,需要群体力量,武装部队作为基础,但是,这仅仅是基础,更重要的是士气,一种能够让战士们,热血澎湃,以一当十的超级兴奋剂。 无奈,军令如山,郭幸所出去的话,宛若泼出去的水,断然没有收回的可能了。 紧接着,数以万计的骑兵,不管是轻骑兵,还是重骑兵,他们都只有一个目标,在收到了集火强攻仁山的命令后,奋不顾身,前赴后继的冲锋。 仁山闭上了眼睛,感受着普通人,最后的骄傲。 “你们都是可敬的勇士,不畏生死,永不放弃,此战以后,寡人,会为你们建一座青石大坟,来祭奠你们,在战场上,挥洒的热血,奉献的青春。” 仁山的心里话,很少向别人诉说,因为他知道,很多事,在自己看来,是悲剧,可是到了别人的耳朵里,就纯然是笑话了,而且还是那种当事人,亲自描述版本的极其可笑事。 不如意事常八九,或与人言无二三。 该是自己的,逃不了。 不该是自己的,留不住。 生命,如同昙花一现,本就脆弱不堪,更何况战火席卷时,铁蹄践踏时,无人,可称无辜。 讽刺的是,仁山并没有动手,武灵也是,兵器也是,一动不动的仁山,宛若一尊石佛,乾坤动荡时,他却巍然不动。 明见刀枪剑戟,明光暗锋,杀心骤起,骑兵的冲锋,在半路被截杀,正如同古往今来,那些出师未捷身先死,半道崩殂的英雄豪杰一样。 勇气唤醒了本能中的求生欲望,而真正的求生,不在于打不过,赶紧跑这种润滑的想法,这种经由人的思考,得出来的最佳处理方法,相反,真正的求生,是在于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反抗精神。 普通人和异能者的差距,有多大,这是异能世界,长久以来的无解话题。 且不说,普通人到底能不能分辨出异能和武灵,秘术这些能力的区别,单单只是说,大多数普通人,甚至都没有听说过能力者的故事,如此,这些骑兵,就好像是不知情的死,不知情的亡,最后的最后,大脑排放出氧气,一条鲜活的生命,变成了死尸。 真的不知道,那些行尸使者,在看到大批大批的烈士,于此地牺牲的时候,是应该为了自己的秘术实验而喜,还是应该为了天下疾苦而悲。 “弱者,本身并没有错,有人说,强者生来就应该保护弱者,不过很可惜,现在的我,并不认可这句话。” “如果说,这个世界,存在着登神之路,那么唯独杀戮,才能够完成试炼,通天达地的阶梯,是用这累累白骨,尸山血海,堆叠起来的,我没有错,我只是在遵从大自然,优胜劣汰,强者为尊的法则。” 仁山这个人,最讨厌的地方,不是因为他滥杀无辜,残暴嗜血,多半是因为他,杀了人之后,还要为自己找一个借口来开拓,就好像是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亏欠他一样,他只是拿回了他应有的一切。 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仁山的实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短时间内,两三万的骑兵,被悉数斩杀,虽然仁山一动也不动,可是他周围的那种强大的能量磁场,就已经把敢于挑战他的人,尽数消灭。 勇气是一个美好的品质,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同时拥有勇气和智慧。 在没有智慧的前提下,越是有勇气,就距离横死暴亡越近。 古往今来,能够有多少人,可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但凡有这种责任感的英雄豪杰,无不是被当做世代的牺牲品,要么就是一生孤寂,郁郁而终。 “既然做好人的前提,是要遵守许多的条条框框,那么就让我,来开辟一个,全民尚武的世代吧。” 此时的仁山,还不明白一个道理。 九州人,从来都没有因为尊文,而导致武道风气的衰落,相反,九州人,才是真正的战斗民族。 九州先民,很早就明白了。 石斧,大于拳脚。 刀剑,大于石斧。 枪械,大于刀剑。 每一个世代进步的标准,都是人类社会,对于暴力的一种改革,甚至是推翻。 唯独大破大立,才能够在一个腐烂的制度上,重新建造一个,让人心驰神往的完美国度。 此刻,仁山的野心里,也包括了这由欲望所支配的完美过度,别人都是希望世界和平,国泰民安,仁山心中所想,似乎有些不同,和平,安宁,固然是好事,可是单单这些还不够,还需要所有人的付出,都贡献给他一人。 我为人人,不行! 人人为我,行! “郭幸,周康,你们齐鲁联军,号称雄兵百万,怎么百万大军,就只有这种实力吗?” “我还没有出手,就已经数万大军被我歼灭了,还有别的手段吗?” “尽管使出来吧!” 仁山在狂笑,对于刚刚万人之敌的表现,他觉得非常满意,不过,区区万人,真的是杀的不够过瘾,事实上,仁山是一个,非常有成就强迫症的人,他总觉得,以能力者的身份,去屠杀普通人,这种行为,成就感几乎为零。 反之,若是郭幸,周康这些人一起上,让自己好好享受一下战斗的快感,哪怕只是平手,未分胜负,也总是要胜过闲着没事,拿小兵小卒撒气。 更何况,仁山虽然嗜血残暴,可他毕竟不是那种极端的恶趣味人士,该有的分寸,他是一个都不曾落下。 “这仁山已经杀了那么多骑兵了,为什么还不动手?” 从刚刚仁山下场的时候,姜伊就已经快急死了,他恨不得现在就快点下场,速杀仁山,然后快点攻破吴越,合并地盘,完成依靠东海的统一。 很多人无法理解,诸侯军阀,莫非也有慈爱之心? 或许有,或许没有。 从理想主义的角度出发,诸侯军阀,挑起战争,未必是要满足自己的杀戮欲望,也有为了平息天下纷争,以战止战的类型,不过,这毕竟是极少数。 从现实主义的角度出发,只要是挑起了战争,那么不管是为了满足杀戮欲望,亦或是想要以战止战,这都是罪恶,也就等于是说,诸侯军阀,都是邪恶,没有善良这个分类。 “动手?” “五师妹,说的也太好听了吧。” “仁山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你要下场去送死,我可不拦着你。” 原来,早在伯仲淑三人组,心灰意冷,投奔齐鲁的时候,对于整个世界的看法,都发生了改变,黎淑也很想亲手杀死仁山,为师父上官雄报仇,可是这种事,难道是他想做就能做到的事吗?难道是脑子一热,提刀上阵,就可以做到的事吗? 很显然,黎淑是希望,用足够多的将士,以人海战术,强行消耗仁山的体能,等到仁山必须要撤退的时候,再率军突袭,一鼓作气,拿下吴越,如此,一战可定,沿海区域,就可以消停很多年。 “害死师父的凶手,就在眼前,就在战场中心点,此时,我们退却,我们放任凶手,继续残害我们的战友,这种行为,与杀人从犯,有什么区别?” 姜伊很少会失去理智,但是看着将士们,一个又一个的倒在血泊中,一个又一个的失去了他们鲜活的生命。 人心都是肉长的,没有人会真正意义上的铁石心肠。 除非,那些人在黎淑的眼里,从来都没有任何意义,任何价值,不过是战场上,送死的炮灰罢了,谈何感触,谈何心疼? “现在我们下场,顶多是和仁山打成平手,若是侥幸胜利,也未必能够继续应对项公,还有大三色堇。” “吴越的主要战力,不是只有仁山一人,我们是群体作战,他万一也是用自己作为诱饵,来让我们失去理智,直接一股脑的全冲上去,然后被一网打尽?” “仁山就是要利用我们和他的仇恨,以师父他老人家的恩怨,来挑起我们的复仇欲,人一旦失去理智,就毫无逻辑可言,五师妹,你到底能不能够理解啊?” 二人各执己见,郭幸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了,一边是,自己比较倾向于的战略,用人海战术,车轮战,来消耗仁山的体能,哪怕是碰不到仁山,只要数量足够多,哪怕还是碰不到仁山,总归有体能衰竭的时候。 仁山是人,不是神,不存在无穷无尽的能量。 更何况,他作为一个武者,精神力的存在,也是需要身体的维持,如果体力衰竭,精神力也会因为大脑神经超负荷运转,而精神力骤减。 武者的武灵,是一种伴随着精神力实时变化的能力,大多数武灵,都会在人昏迷,沉睡的时候,也一起陷入沉睡状态,就好像是电子产品的待机功能,关闭电源后,电子产品依然还是在内部有运转,只是消耗不大,但是事实情况,它也没有处于开机状态。 武灵亦是如此,待机状态的武灵,是不会被放出的,哪怕是有自主意识的护主武灵,也未必能够打破这个规则限制,当然,人形态的武灵,算是例外。 因为人形态的武灵,有附体强化本体的特殊能力,所以对于本体的体力契合度,要远超其他分类的武灵。 这个点,齐鲁联军,几乎是没有人会考虑的,毕竟他们六个人,都是异能者。 伯仲兄弟,是正负磁力,有吸引力和排斥力。 黎淑是破绽打击,每次攻击只要打中了弱点,那么就会造成额外的伤害,并且这个伤害,往往是足以致命的程度。 至于郭幸,周康,他们二人,都是异能者中比较特殊的存在,兵人血脉,让他们无视许多异能法则,比如说,异能不可视化,在兵人派系里,他们的兵灵可以实体化,能力和攻击也都可以实体化,如此,才有了兵人算不算是异能者的争议。 最特殊的,应该还是姜伊,作为一个术士,一个用符文,咒语来战斗的江湖术士,飞熊道术的传承人,理应归属在秘术使者的行列中,可惜,局限性太大,其最强招式,甚至必须要在雷雨天,才能够施展。 抬起头,看看天空,万里无云,秋高气爽。 只怕是,不会再发生所谓的奇迹了。 “不能再拖延了,真的不能再拖延了。” “东路战场,依然是颓势,如果再继续放任仁山,这样不断的残杀将士们,我们作为能力者,有什么资格,自称是精英,自称是所谓的三军将帅?” 姜伊皱着眉头,朝着黎淑怒吼道。 “不战而屈人之兵,现在的仁山,毫发无伤,面对这几十万大军,他完全视若儿戏,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让战局的走向,变得那么一帆风顺。” “但是我可以肯定,若是此战大败,我们这些人,一个都活不了!” 终于,求生欲望的驱使下,让姜伊不得不说出了这句话,面对着,之前素未谋面,只是听师父上官雄提起过的三师姐黎淑,原本应该有着同门之情,加上两个人都是女性,理应会更加理解彼此,可惜,事实情况,却与大家想象中的完全相反。 自从伯仲淑三人组,来到齐鲁后,他们就一直搞不清楚自己的定位。 诚然,上官雄在时,按照同门规矩,刘伯是老大,刘仲是老二,黎淑是老三,郭幸是老四,姜伊是老五,风安是老六,周康是老七。 这个排列,不是按照年纪大小,而是按照入门的顺序早晚,大师兄,自然是开山大师兄,不过很可惜,不单单是刘伯,刘仲也是如此,伯仲兄弟的实力,真的是差强人意。 讽刺的是,上官雄收徒,或许并不是看中天赋和资质,相反,纵观所有的入室徒儿,所有人,都和上官雄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伯仲兄弟,从小在刘家村长大,不过,他们并不知道,其实他们是遗腹子,早在出生前的半个月时间,他们的父亲,也就是刘家村的村长,刘进,因为一些往事的纠纷问题,离开了这个看起来不美好,但是原本应该非常美好的世界。 这刘进,算是上官雄这辈子,为数不多的知心朋友,要知道,上官雄的心思,可是连那些家族里面的长辈,都不太弄得清楚,倒也不是长辈们,不够关心山关系,相反,所有的长老们,都非常器重上官雄,只要不做对,只要站对位置,一切都好说,一切都好办。 无奈,上官雄不满家族内部的风气,于是就离家出走,不过他隐居在分界山,可以说是人尽皆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公开的秘密,已然不是秘密,但是其保留秘密的性质,却也不为世人提起。 “汝妻子,吾养之,汝,勿虑也。” 刘进的两个遗腹子,在很小的时候,就被上官雄收作徒儿,与伯仲兄弟一起入门的,还有他们的青梅竹马,黎淑。 不过,这并不稀奇,因为黎淑的本名,唤作杨淑,正是当年,上官雄在于杨言,一夜风流之后,留下的风流债。 后来杨言隐居在刘家村,其实也就是为了观望在不远处的分界山下,那个英俊的,他日思夜想的男人。 “你这个贱女人,是不是离了上官雄就活不了?” 答案,显而易见,爱情会让一个人冲昏头脑,尤其是在面对上官雄这种优秀的男人时,女人往往都不会记仇,哪怕这个男人,曾经不识趣,女人也会理解为,害羞,不好意思。 郭幸,周康,乃是上官雄昔日友人之子,更是不用多说,这段师徒缘分,早在上官雄的少年时期,就已经命中注定。 风安,亦是如此,上官雄和风斌的关系,就好比是老大哥,精灵鬼小弟的关系,滑头,永远是利己主义者。 至于姜伊,他出生于道门家族,其祖上,与上官一族,颇有渊源,奇门遁甲术,以及兵法精妙,皆是由两家合作而成。 故而有世代交好,拜入上官雄门下的说法。 大公无私,谈不上,但是护犊子,上官雄真的是天下无双。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三十五章 运起赤子心(五) 可惜,不管上官雄如何如何的疼爱,溺爱自己的徒儿,他都已经不在了,所以,在大树底下好乘凉的孩子们,都必须要打拼出属于自己的一番天地。 事业心的膨胀,往往都是因为当事人的欲望,在某时某刻,被某个人某件事给激活了。 然后,才会出现后续的一团乱遭,整合,分裂,再整合,再分了。 如此,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 “活不了,那就不活了,五师妹,你说的没错,与其这样坐以待毙,倒不如直接拼命,反正人终有一死,倒不如战个痛快!” 伯仲兄弟,一向是无条件支持黎淑,不过,这一次,似乎为了生死大计,他们也不再感性了,求生欲望,让他们的理智,达到了巅峰,这便是所谓的智商占领了高地。 “大哥说的对,我也认同五师妹的说法,常言道,狭路相逢勇者胜,虽然我们未必是仁山的对手,可是,仁山在变强,我们也在变强,不拼到最后,又如何知道,鹿死谁手,花落谁家呢?” 伯仲兄弟已然做好了冲阵拼杀的准备,他们的眼神中,是由求生本能凝聚起来的坚毅,想来,这一战,他们不可能再退却了,火,已经烧到了眉毛。 先前的忍让,懦弱,已经被天下人所耻笑,如今,他们希望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刘家村的男人,不是懦夫。 不过,刘家村的人,是不是懦夫,或许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不久后,会有一个姓刘的人,证明刘家人,确实不是懦夫,而且还是一等一的豪杰。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安排一下如何站位,那仁山,非常善于单打独斗,我们要仔细研究阵型,才能够予以应对。” 郭幸和周康,终于还是拿定了主意,黎淑并没有不服气,早在一开始,他就已经做好了少数服从多数的准备,既然是大家投票决定,那么他必然会全心全意的服从。 “我提议,用真武七星剑阵,来对付仁山,虽然我们现在差一角,只有六星,但是也完全足够,围困仁山了。” “只要想办法拿到战场主动权,怎么都好说。” 姜伊曾经听说过一个故事,这个故事,是上官雄讲给姜伊听的。 在神话世代,方术的流派比较少,其中,飞熊道人的飞熊道术,算是一大流派,飞熊道人,并非旁人,正是姜伊的祖先,姜尚,人称太公望。 同时,姜尚还是武祖,也就是兵法的开创者。 所以,姜伊继承了道术的同时,也继承了兵法,对于排军列阵,颇有研究。 战场主动权,分为两个大类。 其一,是兵卒的主动权,或者说,是大规模冲杀的时候,谁先动手,谁就掌握了士气压制。 其二,是将帅的主动权,尤其是阵前斗将,最是能够区别将帅和兵卒的差异,阵前斗将,无非两个结果,赢了,提升士气,输了,衰减士气。 这种正负收益,都还可以接受的事,大家都不太愿意去做,却也不得不去做。 斗将,说的好听,其实就是单挑,或者车轮战,由双方,甚至多方的武将,来一场厮杀,看谁的武功好。 不过,斗将也是有非常重要的技巧的,比如说,在单挑的时候,何时攻击,何时防御,这是武功方面的问题,更是实战技巧的比拼。 其次,斗将也会出现群殴的情况。 群殴的时候,最应该注重的,就不是个人的武力高低了,而是团队配合,真武七星剑阵,是适用于军事方面,尤其是斗将群殴的时候,比较好用的阵法。 “我同意,真武七星剑阵,除了可以首尾相顾以外,更是能够克制仁山的魔性,对于魔化人有非常好的功效。” 这真武七星剑阵,原本就是脱身于拔魔术的阵法,必须要引动体内的正气,作为对敌的核心手段,战争,固然是不义之战,但是在求生欲面前,哪个叫贪婪,什么叫自私,顿时间,就变成了正当防卫了。 在害怕,恐惧死亡的时候,那种反抗,那种行动,是不带有任何杂念的,何为正气,大概没有杂念,就可以称之为正气。 “真武七星剑阵,向来都是需要七个人才能够组成,一个人站一个星位,才可以发挥出完整的威力,我们已经有六个人了,还差一个人来站星位。” 周康倒也不算很紧张,因为他知道,紧张没有用,只会影响自己的情绪,更会带动团队的负面情绪,没必要,得不偿失。 既然是七星剑阵,那么必然是要七个人来站位,一个人,代表一个星位。 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 其中,枢,璇,玑,权是斗身,站位类似于一个长方形的四个点,不过,这四个点其实不太可能连起来,毕竟,星星之间的距离,用肉眼看,可能没什么概念,但是实际上,相隔甚远,需要用天文级别的数字,来表述。 玉衡,开阳,摇光,三个点,类似于一个撑起来的小帐篷,或者说,是一个不太可能连起来的三角形,毕竟,三个点的角度曲折,有所不同,很难符合三角形的成立结构。 璇玑在前,枢权在后,玉衡,开阳,摇光归在一侧,至于方向如何,可以随时变动,其站位,也是在枢权之后。 如此,璇玑站位,需要两个能够近身肉搏,硬碰硬的人。 枢权站位,则是需要两个可以随时支援,机动性强的人。 后面的三个站位,玉衡距离主阵的位置最近,所以应该是担任辅助角色,用以保护主阵的四人,开阳,摇光,相对距离远一些,所以应该配置为,可以远程攻击到对手的人。 “这个时候,现找人,肯定是来不及了,还是直接入阵吧。” 郭幸深知,六个人的站位,不足以称之为七星剑阵,尤其是在这个,灵气枯竭的世代,超能力者,逐渐淡忘了,团结力量大,到底是因为什么。 剑阵也好,刀阵也罢,只要是阵法,本质上,都是为了增幅个体力量,化为群体力量的手段,环环相扣,就可以爆发出惊人的能量。 有些不适合正面战斗的异能者,在阵法的团队掩护下,甚至可以毫无保留的,把性命依托给队友,全力施展自己一旦被打断,就会一命呜呼的杀招。 七星剑阵,是攻防一体的阵法,也可以称之为,北斗守护。 因为明确的,前中后三个排列,尽然有序,所以北斗守护,可以让团队的力量,呈指数级提升,原本七个人,是个体乘以七,排列阵法,只要配合默契,就可以达到七的平方,也就是四十九,实际战斗中,甚至要比这个理论数值,还要恐怖。 可惜,北斗守护,必须要有七个人站位,否则,就是残缺版本的六合枪阵。 “等等,既然要入阵,那么就要事先分配好站位,还有,若是七星剑阵,确实赢不了仁山,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必须要变阵,变为六合枪阵。” 周康所说的六合枪阵,并非是临时杜撰,相反,这门阵法,已经传出了数千年了,是一位实力强大的武将,利用龟甲阵,演变而来。 大概就是五行方位,各站一人,作为前锋,五行中间,还有一个点,这个点,就是所谓的六合,前锋攻击一轮,防御一轮,六合点站位核心,就顺势攻击一轮,还可以帮扶同一轮的前锋,进行防御。 “好。” “就让姜伊来分配七星剑阵的站位吧,他懂玄门之术,最为合适。” 郭幸其实还是怀有私心的,虽然说的没错,姜伊懂玄门之术,可是在场的众人里,也未必就是只有姜伊懂得玄门之术,黎淑,也是系统性的学习过一些,九宫,八门的知识。 不过,真的要说专业性,还是姜伊,胜过黎淑。 “那我,就直言不讳了。” “这套阵法,原本就是专属于能力者的阵法,与普通人的行军打仗,没有任何关系。” “璇玑两个站位,最靠前,需要近身肉搏,硬碰硬,实力不能与仁山悬殊太大,虽然我们这些人之中,没有一个可以单挑仁山,但是如果是两个打一个,强制性的拖住仁山,那就还是有机会。” “论身体素质,还有战斗风格,郭幸,周康,还有大师兄,二师兄,都可以担任,从配合的默契程度来看,大师兄和二师兄的磁力异能,是配套的属性,只有在两点一线有交集的时候,才能够发挥最大的功效。” “不过,仁山的实力,还有战斗风格,都是可以轻松碾压我们的存在,如果真的要从实力方面来选择,那就是郭幸站在天璇位,周康站在天玑位。” “二人左右交互,郭幸以力压制,周康以技压制,纯粹的力量和惊人的技巧,向来要拖延仁山,并非难事,而且,经过前几次交手,仁山似乎并不能够在短时间内,压制郭幸和周康,所以,你们二人,必须坚持足够长的时间。” “接下来,是天枢和天权两个站位,天枢由大师兄来站位,天权由二师兄来站位,如此,可以保持中距离的磁力压制,也保证了一条线的原则。” “最后,就是玉衡,开阳,摇光三个站位了。” “玉衡是连接点,所以是我来援护大家。” “至于开阳和摇光。” “就要看三师姐,如何选择了。” “开阳距离我比较近,安全系数高,但是摇光与主阵的距离大,偏斜角度也大,方便一进一出,而且攻击视野更开阔,范围更广。” 姜伊所言,符合兵法之精妙,只是可惜,他并不知道,这七星剑阵,原本就是给他们师兄弟七人准备的,或者说,上官雄正是为了留着这一套杀招,所以才收了他们七人做入室徒儿。 前面四个星位不变,开阳归姜伊,摇光归黎淑,而这七星之连接点,玉衡星位,则是留给风安的,只是可惜,风安不在异能世界,上官雄,也不在了。 “三师妹的战斗风格,也是偏向于近战,站位在摇光的话,太危险了,不如在开阳位,还能够见机行事,与五师妹一起协同作战。” 刘伯说这话,自然是为了黎淑考虑,但其实他和刘仲最是清楚,黎淑这些年来,一直藏着一招杀手锏。 “不用了,远程战斗,我也略懂一二。” “而且,师父当年教我内力的运转法门时,就已经说过了,内力也好,精神力也罢,都是一种能量,人和内力的关系,可以理解为弓和箭。” “以人体作为搭载物,射出箭矢,这就是内力的远程攻击法门。” “师父说,这种法门,有一个比较古老的名字,唤作。” “无鞘。” 所谓无鞘,就是没有剑鞘的意思,寓意,一个人在投射内力攻击的时候,可以肆无忌惮,就好像是没有剑鞘压制的利剑,肆意杀戮。 不过它也有另一重意思。 寻求庇护。 再锋利的宝剑,离开了剑鞘,也终究离不开被斩断的命运,寻求庇护,就成为了内心深处的寄托。 战前准备,已经就绪,众人心中,无不是在祈祷,七星剑阵,少了一个星位,照样可以发挥出强大的威力,只有周康觉得,七星剑阵,只有六星,必败无疑,还是六合枪阵比较合理,至少不会因为缺少人站位,而破局。 诚然,这六个人,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但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都会满盘皆输,并且,他们对于仁山的了解,似乎还不够深刻,更不够全面,他们并不知道,一个强大的魔化人背后,到底是留了一手,什么级别的杀招。 “冲!” 六人,要组成七星,未免有些离谱,尤其是开阳那个星位,一旦断开,缺少了一个人的身位,去连结整体,能量在集中,亦或是分散的时候,都会受到一定影响,虽然六个人的阵法也不是没有,六合枪阵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然而,七星剑阵,毕竟是对于魔性有克制,所以才被首选为应敌之策。 战前准备,花费了一点时间,此时的仁山,已经快连续击杀五万骑兵了,这不稀奇,仁山入魔的时候,就感受到了来自于本能的召唤,被唤醒的杀戮本能,使得他全然不顾体能的消耗,以及能量匮乏,到底会产生什么后果。 杀,杀个痛快! 仁山的眼睛,逐渐变红,血液循环也加快,很显然,这是肾上腺素所导致的身体机能透支,在这一阵兴奋过后,仁山会疲累一段时间,并且这个疲累,不是在于时间的长度,而是在于质量,会比起平日里要疲累很多倍。 不过,人在上升期,尤其是在自以为巅峰期,那不可能存在脑子的,理性,智慧,那都是奢求。 袁瓒正是利用了魔化,来让仁山在短时间内,在实力方面,有质的飞跃,加上仁山本身实力也不差,底子算是非常不错了,如此,有了实力,自然会膨胀,更何况,还有袁瓒一直在背后,默默帮助,让仁山的魔功修炼,事半功倍。 “终于来了!” 仁山对着天空一声咆哮,他感受到了来自于齐鲁精英阶层的敌意,更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他们的能量波动,和强弱级别。 “郭幸,两万八。” “周康,两万二。” “刘伯,刘仲,都是一万二。” “姜伊,一万三。” “黎淑,一万一。” 经过魔化的洗礼,原本只是半吊子的重瞳子,在数月前,就彻底觉醒,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战斗力测试仪。 仁山本身的实力就很强大,他甚至可以精确到个位数。 郭幸的战斗力,在这批人里面,一直都是最高的,虽然先前没有能够精确到个位数,但是现在的郭幸,战斗力的最高值,应该是在两万八千七百六十五点,这样的战斗力,已经是非常接近两万九千点了,不过,就算是两万九千点,距离三万,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顺带一提,现在的仁山,学无止境已经进化到了完美状态,战斗力轻松冲破三万点。 “好久不见啊,郭幸小朋友,周康小朋友。” 很显然,仁山对于另外四个,战斗力都没有能够破两万的人,是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稍稍挥手就半死不活的废物,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少说废话,拿命来!” 六个人,各自骑着战马,奔袭而来,不过,他们并没有一拥而上,反倒是在距离仁山还有百米的时候,就减速下来,等到速度放缓后,按照先前的排列,连带着坐骑,一起站位。 “这是个什么好玩的阵法啊?” “怎么,准备用这种东西招待我啊?” 仁山的双眼,突然呈血红色,因为他的身上,还包裹着黑色的,有点类似于气团的能量,所以很难分辨出,他的血红色双眼,到底是能量的颜色,还是真的变成了血红色。 黑色的气团能量,其实就是魔气,是一种修炼魔功,必然会散发出来的邪恶能量,仁山单手聚力,一发能量攻击,直接朝着郭幸打去,这一招,叫做擒贼先擒王。 虽然在大多数人眼里,仁山才是贼,不过,站在仁山的角度出发,他只是一个,想要满足自己各种欲望的努力的人罢了,而这些总是喜欢挡在他面前的人,却是不折不扣的坏人。 必须消灭! 黑色的能量攻击,在快要接触到郭幸的瞬间,被一道金光弹开,正是家传兵灵,九环金刀。 来不及细水长流,郭幸深知,拖延归拖延,但是先手压制住仁山,才是重中之重。 金刀祭出,郭幸的内力,凝聚在刀头一点,虽然他不会斗气化龙,但是所产生的强大内力,也足以使得九环齐鸣。 他的身体在颤抖,并非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兴奋,或许,仁山可以算是目前为止,郭幸所遭遇到的,最强大的敌人,没有之一。 “绝神斩!” 郭幸的身体,开始炙热,他可以明显的感受到,身后的伯仲兄弟,还有姜伊的能量援护,因为有伯仲兄弟磁力与金属的彼此增幅,还有姜伊的心灵守护,三重叠加,让金刀的破坏力,得到了一个质的飞跃。 那一刻,郭幸知道,这一击,若是拿不下仁山,那么接下来的消耗战,基本上就是必死无疑了。 炙热的能量,散发着耀眼的光芒,罡气顺着刀挥动的轨迹,对着仁山袭来,仁山邪魅一笑,很显然,他并没有被这看起来就不太好惹的大杀招给吓到,相反,他也开始进入到了极致的兴奋,与此同时,他的能量输出,也提升了一个档次。 “仁山现在的战斗力,估计不会超过三万五千点,到底是因为什么,导致了他的战力有所下滑呢?” “只是杀了几万个人,就已经开始出现急速的能量流失了吗?” “唉,这种耐力,未免有些差劲了,若是让我来,陆陆续续杀个十万大军,也不成问题。” 袁瓒站在瞭望台上,用武灵观察着战局,此时,身后突然出现了四个人。 “袁军师,你为什么知情不报啊?” “是有什么其他目的吗?” 说话的人,是项公,其余三人,是大三色堇,即白菜,粉芽,紫萱。 “啊,我只是,没有来得及安排,你们这也已经到位了,开始到阵中厮杀即可,楚皇的情况,还算不错,但是要与郭幸,周康,姜伊,伯仲淑三人组,僵持太久,也不太现实,还是不要延误战机了。” 面子给多了,狗都认为自己是狮子,目前,项公最厌烦的,就是袁瓒,他甚至觉得,袁瓒就是一只狐假虎威的狐狸,一个混吃等死,溜须拍马的老杂毛。 不过,很快,项公就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以及,站在他面前的,既不是狗,也不是狮子,而是一头血统纯真的龙。 “军师,你知道的,我说的,知情不报,不是这件事。” “拥有异能,却不说出来。” “军师是打算弑君吗?” 仁山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的结义兄弟,会在这个时候,点破公孙绍的阴谋,袁瓒这个化名,虽然并不能代表什么,加上他平日里,隐藏的非常好,经常极力的压制自己的能量,所以大多数人,都是不可能察觉出异样。 试问一个从来都不显山露水的人,如何知道其真正实力呢? 打一架,就好了! “项将军误会了。” “这一战之后,项将军,就可以从武定公,晋位武定王了。” “到时候,齐鲁大地,至少会分你一大半,现在点破我,可不是什么好事。” 袁瓒这个人,一向都是非常礼貌的,并且,他作为一个离经叛道的人,可以那么注重礼数,显然有些不合理。 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按照规矩来。 项公看着眼前这位,负手而立,简直就是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袁军师,心里面,五味杂陈。 不得不承认,袁军师来了之后,吴越大地,尽归仁山,帮助他们,拿下了地盘,更是先后,除掉了上官雄,驱逐了徐行,这一箭双雕之计,多半也是袁瓒亲手策划的,只是,项公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好好的袁军师,突然就变成了一个实力强大的能力者。 最重要的是,他带给吴越的,不仅只是地盘和名望,更是潜伏在最底层的毁灭。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徐行在接管了吴城之后,没有多久,就进入到了争霸阶段,还被迫驱逐离开了吴城。 但是,在他作为吴城城主,统治一方的时候,他除了开办学院,扩充军队以外,更是把吴城的医疗设施,彻底翻新。 不得不承认,徐行这一手嫁衣,算是给自己穿的,因为当吴城的医疗科学院,研究出治疗仁山和项公的那些粉末里面,有着超负荷的纯粹能量体指标的时候,项公就可以给袁军师定罪了。 指标超负荷,是个什么概念? 大概就是营养过剩,导致了身体机能出现问题,身心健康被严重威胁。 弑君的罪名,在那一刻成立,只是可惜,在执行的时候,项公似乎是变成了一个智力残缺人士,加上肢体残缺人士。 “袁军师,这种好话,还是留着自己听吧,虽然我和大哥的情义,确实因为这些年来的事,受到了一定的影响,但是比起你,我更愿意站在大哥这边。” 早先,袁瓒也不止一次的,给项公来了一波,欲情故纵,暗示他,其实谁来做吴越的主子,都无所谓,重点是,一定要是重用自己的人。 很显然,袁瓒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激将法,反向招揽,让仁山和项公的关系,进一步恶化,直到一些重要的战役,不可避免的发生了,才准备逐步收网。 “项将军的头脑很敏锐,做事也有条不紊,虽然很多人,并不看好你,不过,我是非常欣赏你的,项氏一族的人,也都是非常有魄力的人,这一点,我就更欣赏了。” 袁瓒转过身来,有些轻蔑的看着项公和大三色堇,说实话,在他看来,这四个人,能够在他手里,撑过一秒,就算及格了,只是,现在动手,还为时尚早。 “话说回来了,你们有没有想过,在这个节骨眼上,点破我,会对于天下局势有什么不好的影响,还有,点破我,你们会是个什么下场。” 项公叹了一口气,他也认可袁瓒的说法,大战时,内部还要斗争,这种行为,无异于是火上浇油,哪怕是秋后算账,那也比现在动手,高明得多。 “既然我已经站出来了,那么说什么,都已经为时已晚了。” “来吧,让我看看,袁军师,能够有几斤几两!” 武灵外放。 烈焰雄鸡直接附体,幻化成头盔,战甲,附着在项公的身上,因为先前吸收了九州鼎的能量,烈焰雄鸡的整体属性,都得到了一次强化。 大三色堇纷纷拔剑。 粉芽,紫萱二人,更是准备先手攻击,用剑气来试探一下袁瓒,无奈,刚刚准备动手的瞬间,所有人,都好像是失神了一般,等到恢复意识的时候,只能听到项公的一声惨叫。 项公的右眼,被整个扣了出来,鲜血不止,疼痛难耐。 再看袁瓒,已然,消失不见! “怎么会这样。” “老五,你没事吧?” 白菜第一时间想要去搀扶已经跪伏在地上,痛到失声,冷汗直流,浑身上下都颤抖个不停的项公,无奈,左眼已失,宛若一个人的精血,直接被人抽走一样。 “肯定是那个袁瓒搞的鬼!” “袁瓒,你给老娘滚出来!” “看老娘不把你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粉芽和紫萱,虽然不是那种喜欢说脏话的人,但是作为武将,脾气是不可能不火爆的,加上他们真的是非常疼爱自己的弟弟,看到项公,被挖走了左眼,心里是着急的同时,还必须自我发泄一下负面情绪。 “不要管我,三位姐姐,速去支援大哥,莫要让那六个贼人得手!” “大哥他,以一敌六,难以持久,一旦体力不支,整个战局就会一边倒,速去支援!” 项公的左手,捂着他那空洞的左眼,右手强忍着痛苦,对着大三色堇摆了摆手,希望他们能够以大局为重。 那摆动的手臂,就好像是在传达一个信息。 “区区一只左眼,算不了什么,只要杀败郭,周,攻破齐鲁,天下老百姓,至少有一半可以安居乐业了。” 因为齐鲁,非常靠近中原地带,生活的人口,也不比巅峰时期的中原地带少,更何况,齐鲁联军,号称有两百万大军,算下来,至少要有千万级别的人口,才能够勉强维持这些军队的开销。 在得到了大三色堇的回应之后,守卫们上前,搀扶着项公,准备去包扎伤口,阵地战,没有办法,受伤,一旦伤口感染,那基本上是必死无疑。 万幸,项公是个能力者,身体速度远超常人,所以,一时半会,还不会有什么危险,至少,生命危险是不会有了,可惜,眼睛这种器官,一旦有损伤,或者是直接没了,那就再无修复弥补的可能了。 纵然是最简单,最常见的近视,那对于视力,也是无法挽回的伤害。 昏迷之前,项公突然在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句话。 “大哥,一定要撑住,弟弟马上就到!” 可惜,这对于现在的项公而言,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不过,项公似乎是可以吹一辈子了,与公孙绍交手,竟然只是损失了一只眼睛,没有死,那足以跻身一流强者的行列了,可惜,这个牛皮,项公未必有机会吹了。 终于,项公还是没有撑住,昏了过去,在那如同睡梦中的世界里,他的双眼,还是健全的,他的精神力,也没有崩溃,更没有遭遇后来的那么多破事。 在梦中。 项公回到了大楚。 在梦中。 大楚没有分裂。 楚王伯令,是个好楚王,虞美人,也是一个幸运的女人。 天下没有大乱,九州没有纷争。 在伯令的统治下,大楚逐渐强盛,缺失的兵人血脉,也逐渐被唤醒,大楚王族,项氏一族,不再需要献祭,来激活霸王戟的力量。 正如同当年的项家军,人人都可以通过兵人血脉,来觉醒自己的兵灵。 那一日,是楚王伯令的四十岁诞辰,作为王室成员的项公,前来赴宴。 宴会上,项氏一族的亲卫队,开始表演战舞,所谓战舞,其实就是项家军的武功,加上一些美化,就得到了一套,完整的舞蹈。 龙飞蛇走间,霸王戟的刚毅,霸道,被展现得淋漓尽致,这种专属于男人的浪漫,唯独是男人才懂。 项公比伯令年幼,所以称呼伯令为王兄,但是事实情况是,这两个人的血缘关系,就有点类似于同族的堂兄弟,虽然关系比较远,却依然是本家。 享受完了宴会,项公觉得无聊。 于是,就到庭院里面赏花遛鸟,做着那些,七老八十的时候,依然可以做的事,不过,这倒也符合项公的家庭环境。 作为王族成员,自然是坐享其成,只要负责开枝散叶,让家族成为大楚,屹立不倒的存在即可。 不过,三十多岁的项公,至今都没有家室。 事实上,早先就有人来说亲,希望项公,能够一门双喜,迎娶双胞胎姐妹花。 如果换成是其他男人,或许早就乐开花了。 什么叫做一门双喜,双胞胎姐妹花,这分明就是神之恩赐,齐人之福。 试问,有哪个男人,不喜欢三妻四妾,桃花泛滥,又有哪个男人,不希望这所谓的恩恩爱爱,变成现实,变成合理合法的存在? 如果有个男人站出来说,不需要,坚决维护真爱。 那么他必然在说谎。 “这能够叫做花心大萝卜吗?” “懂不懂什么叫做男人的多情啊?” 大多数男人,在被捉到的时候,都会死鸭子嘴硬,他们知道,社会现状,社会制度,不允许有这种特殊爱好。 文人骚客聚集的场所,也多半是蛇虫混杂的地方。 有烟鬼,赌鬼闹事,也有一些不学无术,懒惰的地痞流氓。 仔细想来,一个人在良好的学习环境,成长环境下,都没有学好,换个环境,到了这种特殊场所,怎么可能会好? 但是,很多事,如果太过于执着,那就完全不合理了。 例如项公。 “我需要的不是一个传宗接代的女人,那对于你们而言,只是生育工具,对于我而言,只是没有感情的交易品。” “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关心我,爱护我,愿意对我敞开心扉的亲密爱人。” “吕家姐妹,都是非常好的姑娘,但是他们不适合我。” 纵然是在梦中,项公也是非常硬气的男人,虽然他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至少,能够选择自己未来的路。 事实上,若是同意与吕家的双胞胎姐妹成亲,那么项公以后的生活,可以说是平步青云,吕家在大楚的地位不低,甚至可以和韩家一门,分庭抗礼,比起一些新晋的家族,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项公虽然是王族,但是本质上,只是编外人员,谁规定,一个公司,爸爸是董事长,儿子在未来就必定会接任? 万一,有其他说法呢? 自古以来,权臣的下场都不会太好,横死暴毙,更是司空见惯。 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都要选择去当一个占尽强势,优势的权臣,然后等到世代变迁,反对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多,逐渐展露颓势,无力回天。 五马分尸,抄家灭族,这些残忍的刑罚,都会用在一个昔日的权臣身上,甚至祸及家人,也在所不惜。 终于,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战乱席卷了整个九州,大楚内部的问题,显而易见,无法再规避。 项公毅然决然的站了出来,想要做些什么,因为这个世界,需要一个说法,源自于强者现身后的说法。 楚王伯令,暴毙,正如同他的父亲一样,是被毒药给毒死的,紧接着,虞美人变成了一个悲剧的女人。 庙堂中,你争我夺,尔虞我诈,给这个可怜的女人,带来了无尽的伤痛,可是,他看了一眼自己刚刚出生的儿子,他忍下了,因为他知道,在这个由男人主导的社会,在这个由男人主导的大楚,在这个由男人主导的世界。 女人,仅仅只是附属品。 想要活下去,想要好好的活下去,想要带着丈夫的遗愿,把自己尚在襁褓中的儿子抚养长大,委身事贼,也在所不惜。 终于,项公平定了内部的矛盾,正如同他在现实中的爵位,武定公。 以武力平定战乱的公爵。 讽刺的是,在项公来到楚王宫,准备杀死内乱的罪魁祸首时,一剑刺穿那人的咽喉,下一秒,定睛一看,那人的脸,突然变得模糊,转念间,就变成了仁山的脸庞。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项公大喊大叫着,梦境中,他快要疯癫了,现实中,他的身体,却是因为十分的虚弱,动弹不得,或者说,是身体机能在保护他,使其不要再浪费更多的体力。 “大哥视我如亲弟弟,他绝对不可能是罪魁祸首!” 那么问题来了,梦境到底是现实的胡思乱想,还是说,现实只是梦境的一种错觉?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原本就没有一个定数,哪怕是武定公,也定不了的定数。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三十六章 运起赤子心(六) “五弟,快醒醒。” “五弟!” 如梦如幻,终有时,现实和梦幻,哪里分的如此清晰。 等到项公再次醒来的时候,虽然独眼龙的客观事实无法更改,但是他所见到的,却是一个完完整整,健健康康的仁山。 “大哥!” “大哥,我刚刚...” 项公坐起身来,想要把刚刚梦境里发生的一些事,尽数讲给仁山听,不过,他刚刚起身,就看到了仁山身后的袁瓒,一时之间,倒也说不出话来了。 白菜,粉芽,紫萱都一言不发,仅仅像个护卫一样,待在营帐里,很显然,刚刚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我昏迷了多久?” 项公知道,在这个时候点破先前的事,必然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且,这个麻烦,大概率是自己惹不起的,更是会牵扯到太多的环节。 此刻,让项公最担心的是,袁瓒很有可能已经拉帮结派,在吴越建立起了一个完整的情报网,所以在战略部署方面,他才可以一手遮天,甚至知情不报,隐瞒许多重要的信息。 尤其是在仁山下场冲锋的时候,集结令,并未发出,按照常理来说,袁瓒看到仁山进入到正面战场的时候,必然要快马加鞭催促其他守城的将领,即刻支援才对,然而事实情况,却完全相反,袁瓒并没有调令援护,只是在城楼瞭望台,作壁上观。 “三天了,如果你再昏迷个半天,就差不多四天了。” 项公还是有些头晕目眩,虽然失去了眼睛,确实是一件难以接受的祸事,可要是比起吴越之事,仁山之事,区区一颗眼珠子,不值一提。 仁山这个人,虽然并不是那种十分真心掏出来给人看的冤大头,但是要说他真的没有良心,却也不完全正确。 至少,在细节方面,他做的还是相当不错。 可惜,这一切,似乎都不是真的。 “来,快吃点东西吧,这都饿了三天三夜了,肚子只怕是早就饿瘪了。” 破天荒的事,发生了,仁山竟然端起一碗粥,弄了小半勺,吹吹凉,亲自喂给项公吃,这种景象,甚至让项公觉得,自己还在梦里。 “大哥,你还是让三姐,四姐喂我吧,你这样,我真的不习惯。” 自流落到越城,遭遇了一些变故,然后被仁山收入麾下,仁山给所有人的感觉,都是硬汉,霸气,杀伐果断,不择手段,甚至有些暴力倾向。 最重要的是,仁山四十年来,一直都是单身,不同于他父兄那般多情,温柔似水,呵护美人这种经典戏码,基本上是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的,除了早年间,会到一些文人骚客聚集的地方,花点钱,享受一下特殊服务以外,再无与异性的交际。 “我出钱,他出力,这是合作关系。” 对于仁山而言,特殊行业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让他这种喜欢单身汉悠哉乐趣的人专门准备的,出钱,发泄一下体内沉淀的东西,顺带抱怨几句,就好像是在健身房里面大汗淋漓,享受体育运动带来的体能刺激。 按照常理来说,一个出生名门世家的公子哥,纵然是次子,纵然与兄长的年龄跨度比较大,仁山的情感生活,应该是非常顺利才对,无非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个老婆回来,喜欢与否是两说,但这种婚姻好歹是交易,有保障的交易,总不可能四十岁的人了,还在打光棍。 “我这叫从善如流啊。” “这些年来,我的权力越来越大,实力越来越强,因此忽略了对于你们的照顾。” “二妹三妹四妹,六妹七妹八妹,还有你,五弟。” “我们结义兄弟姐妹八人,一直都是互相扶持,互相照顾。” “过段时间,我会想办法,找回六妹七妹八妹,然后,我还是做回原来的仁山,做回你们原来的大哥。” 仁山没有继续说下去,原本项公还有些不适应,可现在,也乖乖吃粥了,或许,男人之间的情义,永远都是那么简单,那么纯粹,比起人世间的勾心斗角,那份纯粹的善意,纯粹的义气,才是真正可以浩然长存的美好念想。 “好,既然大哥都已经这样说了,那我就好好养伤,其他事情,就先劳烦大哥和三位姐姐了。” 项公露出了久违的微笑,其实,他不是一个善于使用阴谋诡计的人,相反,这么多年的军旅生涯,似乎也没有教会他如何用智慧,来编织出杀人电网,更是不存在什么坏心思,多害人的说法。 “太好了,只要大哥回到以前,我们兄弟姐妹,也都可以回到以前,再把六妹七妹八妹从外面调回来,当初同心同力的越城先锋,就又可以重组了。” 在仁山,刚刚来到越城的时候,越城的统治权,依然还是在金氏一族的手中,至少,在名义上,确实如此,不过,仁山仅仅只是花费了很短的时间,就逐步取得了优势,军事力量的扩大,让他一直掌握着主动权。 当最后一位忠臣被仁山杀害的时候,越王,已经是强弩之末,光杆元帅了。 正是在那以后,项公,大小三色堇,才逐渐开始崛起,与此同时,哥哥仁天所统治的吴城,开始不断内卷,形成了恶性循环,一年比一年弱小,只能用赔钱的方式,来维护自己虚伪,薄弱的权力。 仁山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知道,权力的构成,是需要多方面的信任和支持,所以,结义兄弟,就成为了仁山的首要选择。 既然亲哥哥靠不住,那就收几个结义兄弟吧,反正这个世界上的强者那么多,自己作为越城的实际支配者,真的不至于沦落为孤家寡人。 于是,以仁山,白菜,粉芽,紫萱,项公,红荆,黄莲,蓝莹所组成的结义兄弟,越城先锋,终于是出现在了历史的闹剧浪潮中,最初的几年,仁山还是像一个老大哥一样,给予弟弟妹妹们,一个如同温室一样的环境,在军政多方面,也是非常袒护,或者说是包庇。 知法犯法的人,往往会一错再错,仁山觉得,自己与弟弟妹妹们的情义,是可以凌驾于越城法律之上的,所以,项公曾经有一段时间,可以说是为非作歹的状态。 杀人不过头点地,那时节,有个员外,强抢民女,纳做小妾,等到享受完了之后,与正妻,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让那民女一家老小,都跟着受罪。 终于,在员外一家的几番摧残下,那被迫害的民女,含恨自杀,老父老母,眼看着女儿被害死,上门问罪,谁知道那员外,使了人情,反倒是把老父老母,关押在大牢里,活活饿死。 如果只是这种冤案,或许项公不会发觉,也不会与这件事沾边,毕竟,这种事,本就是司空见惯的事,并不稀奇,或者说,每天都在重复发生。 真正让这件事,轰动一时的核心原因,就是在于这个女人,有个哥哥,在项公的帐下做弓兵守卫,得知此事的哥哥,悲痛欲绝,本想着自己势单力孤,不可能与富家翁相斗,却怎么都想不到,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被项公听到了。 原本这件事,会继续扩散,让那些消息封闭的普通人也都开始关注,然而,这件事,就只是止于项公,便再没有继续升级发酵了。 项公二话没说,直接去那员外家里,开始主持正义。 还记得,那是一个乌云密布的阴雨天,自从知道了弓兵守卫家中所发生的不幸之事,项公的情绪,一整夜都非常郁闷,甚至还夹杂着一种自责和愤怒。 郁闷,自然是因为这件事本身,就是冤屈之事,不言而喻。 自责,是因为在自己所镇守的城区,竟然会发生这种悲剧,大多数人看来,是碰巧,是小概率事件,可是在项公眼里,这就是自己的失职。 愤怒,乃是在这件事爆发后,接连不断的冤案,被翻了出来,而接下来,等到处理完这件事之后,项公就会禀报仁山,希望能够不留情面,把这些涉事人员,尽皆严惩。 一个人,一把刀,仁山闯入了员外的府邸,在那一刻,这个看起来,五十岁出头,肥肉大耳朵的员外,就已经是必死无疑了。 所谓员外,也分大小,这个员外,很显然是个小员外,属于那种,比上不足,比下可能也没有余太多的水平。 连内院,外院加起来,不过七八户人家的房屋大小,说难听点,还不如当时仁山的民宿小院子。 “搞了半天,这么穷酸,也好意思纳小妾?” 后来,项公才知道,这个员外,和他的夫人,早就已经商量好了,员外在外面欺负小姑娘,调戏黄花大闺女,然后不管是欺骗,哄骗,亦或是强取豪夺,但凡是得手了,就直接纳为小妾,等到小妾进门,员外就声称,出去做生意,要段时间才回来。 说是这样说,实则外出物色新的猎物。 在这段时间里,员外就基本上是不回家了,这个时候,刚刚成为女人的小妾,就开始产生那种专属于年轻人的冲动。 碰巧,这个时候,府邸就会招工,招几个,年轻力壮,身体好的,最好是相貌方面,没有什么特别丑陋的青年小伙子。 名义上,这些青年小伙子,是家里穷,爹娘死的早,不得已一个人出来讨生活,这听起来非常合理的话,实则是借口。 因为这些青年小伙子,早就是被安排好的,也只有固定的几个人,会进入到家中帮忙干活。 等到他们正式开始工作,下田务农的时候,夫人就会提议,让小妾去田里面慰问,夫人也去,小妾也去,丫鬟也去。 这个时候,除了小妾以外,其他所有人都是有备而来。 男人,在下田务农的时候,那种从精壮结实的身体上,不断流下来的汗水,以及那种,庄稼汉的朴实,勤恳,任凭是谁来,都会大加赞扬,更莫要说是一个刚刚新婚不久,丈夫远行的小女人了。 荷尔蒙这个东西,说起来非常的奇怪,有多情感呢?大概就是,兴奋剂,一打就亢奋不已,难以抑制,也大概就是,麻醉剂,一打就失去知觉,剂量大,就是全身麻醉,直接昏死过去,剂量小,就是局部麻醉,尤其是在某些部位,一旦被麻醉,等到恢复知觉的时候,就是酸痛加上火辣辣的灼热感。 小妾也是人,小妾也是正常人,小妾也是个正常女人。 有想法,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不管是哪个年代,哪怕是已婚妇女,在看到一个男性有着非常强烈的荷尔蒙,并且不断的散发着魅力时,心头小鹿,会不会乱撞,那不是他们嘴上说的为准。 正如同已婚男人,在大街上看到美女,但凡身材还可以,但凡相貌不算丑,只要一个媚眼一抛,那真的是魂都给勾走了。 什么叫做社会现状? 社会现状就是,事实情况如此,但是大家都不承认,也都不说出来,更不可能点破。 因为大家都知道,一旦承认,家庭宣告破裂,一旦说出来,身边许多人都会与之划清界限,一旦点破,那是彻底游戏结束了。 当面点破别人,是最愚蠢,最弱智的行为。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开口有罪,发言有罪,所以,小妾把心里面的想法藏了起来。 不知道是员外谈生意,谈了太久,还是说年轻女人对于爱的渴望,实在是太强烈了,终于,在某个夕阳西下的傍晚,夫人说自己没时间,希望小妾可以带着饭菜酒水,去慰问那些壮丁。 “已经是傍晚了,为什么不让他们回来自己吃,还要送过去?” 许多人,都会有这样的疑问,最初,小妾也会有这种疑问。 “工人们,干了一天活,身体疲累,肚饿口渴,等到他们回来吃,全身都已经酸胀的不能动了,要送到田里,可就不同了,他们吃饱喝足,有力气,回来之后,洗个澡,冲个凉,一觉睡醒,第二天又有大精神了。” 后来,小妾理解了,毕竟,他作为一个穷人家的女儿,可没有土地可以种,除了帮忙养蚕以外,就是织布,仔细想来,那些有田种的人家,在普通人里,倒也算得上是富裕人家了。 养蚕织布,都不是什么体力活,所以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也无可厚非,只是,这种新事物的到来,确实让小妾觉得,年轻有体力,真的是一件好事。 后来,一两个月的相处,小妾也终于是相中了一位,相貌身材都最佳的壮丁,最重要的是,别人都称呼他为大驴子。 能干活的同时,还沉默寡言,不像有些工人,做点苦活,就恨不得怨天怨地,他们应该去灾荒地区看看,遍地是白骨,满山是腐肉,苍蝇飞,虫子爬,臭味一轰,熏百家。 “做了这事,可不能回头了。” 那个夜晚,小妾做了对不起员外的事,身为女人,他的所作所为,是所有男人都不可能理解,不可能接受,不可能认可的事。 从人文角度上来说,这可以称之为背叛。 从婚姻角度上来说,这就是客观存在的婚内出轨。 只是,在这个男女差异极大,不存在什么平等公义的世代,男人可以到文人骚客聚集的娱乐场所,用相对应的价格,来换取一个相对应的服务,当然,这种服务,往往都是点到为止,毕竟,员外是个小气鬼,更是一个机灵鬼。 从那时起,小妾从心理层面,就已经有种亏欠员外的感觉,毕竟,是自己女人,在这个由男人主导的世界里,不遵守游戏规则,就会被惩罚。 “浸猪笼!” “奸夫淫妇!” 这样的呼声,很快就消失了,没有别的原因,仅仅只是员外回来了,并且,还语重心长的安慰小妾。 “没事的,做人,没有不犯错误的,只要你以后,可以相夫教子,好好伺候我,我断然没有二话。” 那一夜,员外搂着小妾,给他说了很多软话,很多安慰他的话,事实上,如果抛去员外,年轻时候的那些风流债,还有一肚子坏水,单单只是从调情的方面来分析,员外可以说是非常懂得揣摩和拿捏女性心理的人。 这样的人,通常被称之为情感专家。 可惜,情感专家,通常都是那种,家庭破裂,妻子宁可和别的男人私奔,丢下子女,浪迹天涯,都不愿意与自己有更多的交流。 讽刺的是,当那些情感专家,刚刚准备脱离这种低级趣味的感情陷阱,一门心思,想要抚养子女长大,让他们有更好生活的时候,一张不知道为什么就让人看了心态直接炸裂的化验单出现了。 看了看化验单,情感专家崩溃了,三个孩子,分别是自己的前妻,与三个不同的男人所生,唯独没有自己的亲生孩子。 大概,员外的遭遇,就可以用情感专家这个名次来完美代指。 顺带一提,正妻所生的几个孩子,之所以被员外送到外婆家,有两个原因。 其一,是员外认为,自己做的这些事,不方便,最是不能让孩子知道,起码在童年时期,不可以让他们知道,身为父亲,他觉得自己应该有这样的责任和担当。 其二,是正妻也支持这种做法,但是事实情况,却并非如此,员外夫妻,有三个女儿,可惜,没有儿子,更可惜的是,这三个女儿,都不是员外的孩子,而是正妻与别人的种。 不知道员外是否清楚这些事,或许清楚,又或许不清楚,毕竟,滴血认亲这种事,放在那个现代,已经落伍了。 甚至就连一个没有什么文化,没有念过书的文盲都知道,血只要滴在一起,就会相容,甚至不需要一直搅拌,只要都放在水里,很快就会扩散开来,到时候,就等于是相融了。 “滴血认亲?弱智才相信!” 坚信知识就是力量,致富要靠脑子的员外,忙活了一辈子,终于可以休息了,不过,这一次,是永久休息。 项公举起屠刀,诛杀了员外府邸中的所有人,上带老爷夫人,下带侍从仆人,一个都没有留,共杀男女,二十九人。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杀了二十九人,怕什么,现在大哥是越城的主人,谁敢有意见,直接带兵去威胁,逼迫他们接受现实。” “当你实力强大的时候,就应该用暴力,让弱者服从,心服口服,亦或是心不服口服,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你优势占尽的时候,不强势出击,等到优势消散的时候,那些被你放过一马的人,都会来找你秋后算账,知道吗?” 项公杀人的消息,被仁山得知了,那些想要采取行动者的名单,也被仁山掌握了,之所以他会这样说,其实是有两个原因。 其一,是因为这些想要造反的人,都是一些有势力,有背景的人,他们背后,不仅只是有着越王一派的支持,就连自己的哥哥仁天,还给他们资金援护。 知道这件事的那一刻,仁山并不难受,也不心痛,他只是觉得,当年的老大哥,长兄如父的老大哥,既然已经彻底不在了,那么自己,更是没有必要再装作什么正人君子了。 能够用暴力解决的问题,那就不是问题。 很多人都认为,暴力不能解决所有问题,因为问题所在,正是因为有人滥用暴力,这是一个矛盾且纠结的说法,公论不一,但核心思想,都放在了暴力的程度。 其实,暴力的确无法解决一些原则性的问题,毕竟,公约良俗,社会道德这些事,一旦违反,就会被大家指责,墙倒众人推,舆论的可怕,就是在无限扩散,无限压制,让人喘不过气来。 只是,几乎没有人会用仁山的这种方法,来处理问题。 “当你的暴力,无法解决问题的时候,就把制造问题的人,都给解决了。” “吴城只是帮凶,不必过问,但是眼下我们越城内部的问题,真的是大问题。” “所以,不杀不行!” 讽刺的是,在项公准备好了伏法认罪的时候,仁山突发发了一个军令。 “当今,越城内乱苗头正盛,行伍正值用人之际,加封项公为武定侯,荡寇将军,即日统兵八千,横扫城中诸恶,杀无论!” 手上沾满了员外府人献血的项公,宛若一个发懵的傻子,愣在了原地,直到跟随他来出头的那个弓兵,提醒了一下项公,这是军令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末将得令!” 要知道,军令如山,不跪下来接令,就是在藐视军法,斩立决。 “谢谢将军,如果不是将军,家仇,只怕是一被子都不得报了。” “从此以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一次歼灭战,算不上什么战役,大概是因为,金刀铁马所到处,尽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商贾文人,断然没有与之对抗的能力。 “这就是违抗我的下场,看到了!” 为首的几个人,是越城的风流名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基因好,相貌好看,英俊的很,女人见了,没有不爱,没有不倾心的,可惜,在这个乱世之中,长得美丽,身材婀娜,或许可以当饭吃。 这个由男人主导的世界,诸侯,军阀自然也是男人,虽然也出现过类似于武周篡唐的女帝,但终究只是昙花一现。 更何况,就算是武则天,也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还不到巨人的耳朵下垂,太宗所开创的盛世,到了他手中,却成为了庙堂内部厮杀争斗的屠宰场。 女人的颜值,确实可以成为一张长期饭票,在被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相中之后,成为其小妾,亦或是情人,都是一种幸运。 因为乱世之中,有钱未必能够吃到饭,但是有粮食,有物资,就可以保证一方水土的运转和良性循环,货币,只是一种交易购买力的具体化,能够让人们直观的看到一个货品,到底是个什么价值,可是这种东西,在兵荒马乱,所有人都不承认社会公约的时候,比起真正的粮食,就相差甚远了。 正因如此,美丽的女人,依附于有权有势的男人,他们所得到的不是一张长期银票,而是一张还算稳定的饭票。 女人可以靠脸吃饭,可是男人,就未必了。 排除一些,有着特殊爱好的诸侯,军阀,能够在乱世之中,拥有一番事业,并且可以保养小白脸的女人,往往都是手段狠辣,睥睨天下的存在,这些女人,已经不能够被归类为女人了,而是用女帝来形容,更为贴切。 在没有爱情观念,只是需要一个小白脸,来抚慰自己空虚寂寞冷的心灵,就连恩恩爱爱,也是说斩断就斩断。 由此可见,靠脸吃饭,在男性身上,尤其是乱世之中,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正因如此,那些风流名士的权势,都是依赖家族的群体维系,仁山在一开始,就分割了这些群体,经过数月的准备,他们终究还是按捺不住了,心里面的小九九,一肚子的坏水都一股脑的释放了出来。 可惜,正如同一碗泔水,倒入大河里,不能说是无法改变现状,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影响。 水原本就是可以通过循环流动来降解一些脏东西,滴水穿石的道理,运用在垃圾降解方面,真的是再合适不过了。 “大哥,其实有件事,我一直都很想说,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解决完了越城内部的第一次大问题后,仁山几乎是掌握了全部的情报网,甚至就连哥哥仁天送到越王面前的秘密书信,他都可以轻松截获。 正因如此,吴城的动向,他总是能够先一步做出准备,就连越王准备联合仁天,扳倒仁山,之后再把越王之位,禅让给仁天的事,都已经变成了幽默风趣的饭后谈资。 “我同父异母的兄长,竟然要勾结越王,来害我性命,真个好兄长!好个手足情深!” 看着仁山故作镇定,强装出无所谓的模样,结义的兄弟姐妹,都纷纷愕然,他们真的很心疼仁山,作为弟弟妹妹,作为老大哥一直都特别照顾的弟弟妹妹,越城六花,忍不住落泪。 原来,他们并不是没有感情,而是只有在他们认为值得,他们认为对的人身上,才会流露出来,仁山,值得! “老五,这几年来,你吃的苦不少,我知道你很在乎名声,可是只有照顾好民生,你的名声,才有意义,滥杀无辜,不是错,而是一种选择,因为你知道他们是无辜之人,可是你还是杀了,这错不在你,而在我,理解吗?” “其实,这些人对于我而言,都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人物,杀不杀,只是在我一句话,但是你要知道,那些世家名门,可都是一些聪明人,如果不先动手杀他们,死的,就会是我们,你理解吗?” 仁山的一番话,颇有一种先下手为强的感觉,一时间,让原本打算负荆请罪的项公,减轻了负罪感。 毕竟,作为一个精英阶层的人,动不动就拿刀杀人,等于是在知法犯法,一般来说,都是要严惩不贷的,只是,仁山不知道为什么,毫无理由的,把所有的罪责,都扛在了自己的身上,明明对外宣布,是越城内部,有人要造反,要害越王,所以仁山不得意大开杀戒,调动兵马,来了一波内环的屠城。 项公知道,要嫁祸于人,要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别人身上,这种事,对于仁山而言,真的是太简单,太容易了。 越城的城主,三军统帅,生杀大权,早就不是那个冢中枯骨的越王能够掌握的特权了,真正在越城百姓心目中,能够保护他们,能够维持一方水土安定的人,唯独是仁山。 仔细想来,在仁山自号为皇之前,越城的发展情况,虽然并不入徐行的法眼,至少内部运转的还算合格,更是有一种特别的,古色古香的文化厚重感。 可惜,人是会变的,尤其是在得到权力之后,心目中那个,热血小青年,就已经开始被欲望所淹没,所吞噬,最后变成了一个身穿黑衣的君主,肆意主宰他所支配的一切。 “大哥,其实杀员外这件事,确实是我错了,我觉得,应该给这件事一个说法,员外固然有错,糟蹋了挺多黄花大闺女,可是,我不分场合,直接入室灭门,这是杀无赦的大罪,而且,如果这件事不公开处理,以后还是会有人,觉得坑害少女,是一件不会被制裁的事。” “所以...” 项公说到一半,却被仁山打断了,他走到项公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勇气,固然是重要的,但是只有勇气,却是万万不能,如果一个人,只有勇气,而不懂得如何用智慧去思考,去分辨,什么时候应该发挥出自己的勇气,那么这种就是典型的匹夫之勇。” “匹夫之勇,无非就是以一当十,以一当百,再不济,一骑当千。” “那么万人如何,十万人又如何?” “你今天杀了员外一家,明天又会冒出来哪个饭店的老板,哪个酒庄的老板,只要他们有利用价值,你就笑纳,反之没有利用价值,那就杀鸡取卵。” “这种事,还要我亲口说出来吗?” “还是说,这几年的遭遇,没有让你亲身体验到吗?” 仁山邪魅一笑,说道。 “那个员外,很早以前就已经和越王一派的一些士人群体勾结在了一起,表面上,他是在坑害花季少女,玷污黄花大闺女,但是在这背后,是为了什么呢?你有没有仔细思考过?” 或许,没有人会记得,仁山当时到底对项公说了什么,又或许,说的事,并不会让项公太惊讶。 只是,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难道没有道德原则,真的可以心安理得,高枕无忧吗? 那个时候的仁山,还比较够意思,够哥们,对于手下的包庇,特殊照顾,也是出了名的,因为年龄跨度不算小,十岁开外,相隔了半代人的程度,所以仁山作为一个老大哥,在对待这些弟弟妹妹的时候,都是半爹半兄的状态。 那个时候的项公,包括大小三色堇,还没有那么多的坏心思,或者说,几乎是没有什么独立思考的能力,战场上,老大哥身前士卒,表现的英勇无畏,甚至初现暴虐杀神的姿态,让他们这些推崇武力至上的人,纷纷心悦诚服。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年少轻狂时,大多数人,都会信奉一个道理,遵守一个原则。 “别人对我好,那我就对别人好,只要我对别人好,那么别人也会对我好。” 这句话,放在三十岁前,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过了而立之年,大家的心智都成熟了,对于世界,也有了一套自己的看法。 很多人都觉得,三观这种东西,只有合与不合,没有对与不对。 这句话,本身就是一个逻辑谬论。 还有很多人会说,当污秽变成了常态,那么清白就变成了反常。 其实,这两句话,是可以连在一起解释的,正如同对错论一样。 拳头大,说话硬,依靠暴力取得的一切,最后都会被更强大的暴力夺走,如此,三观不合,完全就不是一个问题,而是一个选择。 “你与我三观不合,所以我现在要把你的头砍下来,再鞭尸,以儆效尤。” 这哪里是三观不合,这哪里是以儆效尤,从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起,这分明就是立场不合,站错了队,就算是三观吻合,也毫无意义,必死无疑。 “因为我很快就要把你给宰了,所以我是对,你是错,理解吗?” 人们追寻的原则,在暴力面前,分文不值,在心中的执念,对于善和正义的执念,也并没有化作最坚硬的盾牌,防御敌人的攻击。 只是,经过了这一番内部肃清,仁山进一步取得了优势,原本就已经颓势尽显的越王,基本上是没有任何翻盘的可能了,只是,仁山得到的,是眼前的权势,失去的,却是心中的执念。 数年间,仁山一步一步的,放弃了自己的原则,曾几何时,他的梦想,是这样的。 “我要带领兄弟们,为天下苍生,创造一个没有杀戮,没有祸乱的世界。” “越城,是我们的第一步,除了要抵御外来的流寇流民,山匪水贼,内部的庙堂势力,我们也要制衡,不能让大后方,变成我们的弱点。” 说是这样说,在仁山看来,小人永远是杀不尽的,正是因为后方一直有人挑起纷争,挑起矛盾冲突,所以常年征战的仁山,在外面可以说是连睡觉都睡不踏实。 一旦在战场上遇到这种大后方失火的情况,就必须要第一时间往回撤,毫不夸张的说,自从仁山去了越城,基本上是没有一天安生日子,更没有一天舒服的觉。 久而久之,经过五六年左右的内忧外患,越城的那些积极分子,也被解决了一半,剩下一半,几乎是都在庙堂里,在越王一派,为了大局考虑,为了名声考虑,仁山,暂时是妥协了。 杀土豪劣绅,杀风流名士,这叫立场不对等,叫不站在圈内,就等着挨揍。 这种做法,古往今来有很多,并不似稀奇,在自己强势的时候,用暴力,用血腥,巩固自己的势力,无可厚非,毕竟高处不胜寒,人心不变,那还是人心吗? 反之。 杀越王,杀庙堂文武,这是什么性质? 城主,只是驻扎在城池里的三军统帅,他的军事权力非常高,地位非常尊贵,但是,在有王侯的制度下,越城城主,仁山,照样是越王的臣下。 弑君这种事,一旦开了先河,就很难止住了。 想起父亲,被杜氏一族所杀,又想起哥哥,屠戮杜氏一族,这其中原委,虽然早就已经不是秘密,可是仁山的内心深处,一直都藏着一个想要刚柔并济的谦谦君子。 后来,一个自称为徐行的少年郎,来到了越城,帮助仁山,完成了他一直都不敢做的事,徐行并没有帮他迈出那一步,相反,徐行是直接踢了他一脚,然后大呼道。 “天下,小爷来了!” 自那以后,仁山看到了徐行的野心,正如同历代英雄豪杰,彼此惺惺相惜,却不得不拼命厮杀。 这,注定是以悲剧作结尾的故事。 诚如年轻的龙,展翅高飞时,那些原本不敢振翅的老龙,也开始青春心泛滥。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三十七章 运起赤子心(七) “大哥这些年,也不容易,或许真的是我误会他了,希望能够回到以前那样...” 只能说,这是一个美好的愿望,一个不太现实的幻想。 仁山喂粥给项公吃,这原本是一个非常温馨的,兄弟和好的场景,不过在袁瓒看来,这仅仅只是一种制衡彼此的手段。 袁瓒甚至,项公是一个重情重义,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纵然他的实力,不是当时巅峰,可是他对于这个世界上很多不义之事,依然有着自己的执念。 要制衡他的最佳手段,就是用宛若昔日的兄弟情义,来羁绊他那颗,依然产生裂缝的疑心。 对于仁山而言,制衡项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或许他本身也打算与弟弟妹妹们和好,只是出于没有一个合理的机会,如今,能够除去心结,还能够让项公等人,继续为自己效力,何乐而不为呢? 任凭是谁,都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事去做,尤其是在乱世之中的聪明人,更是看得清楚局势。 诚如刮东风的时候,要向西走,顺风顺势,并不丢人。 “项将军,你醒了?” 项公不知道是又睡了一觉,还是刚刚就没有醒,这一次,他睁开那只残存的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他床前的袁瓒。 “袁瓒,你!” 项公准备说些什么,但是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他选择了沉默。 “项将军,你应该很好奇吧,为什么那天,明明你和大三色堇什么都没有做,我就直接消失了,而且,你的眼睛,突然就少了一只。”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袁瓒挖的是项公的右眼,可是当项公反应过来的时候,却说自己少的是一只左眼,更离谱的是,袁瓒明明就在光天化日之下,偷袭了自己,何以他的大哥,三位姐姐,都没有怪罪袁瓒? 如果说,仁山是因为没有亲眼所见,而且他也可能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没有点破这一切,那么以项公对于大三色堇的了解,他们断然不可能会容忍一个挖去自己弟弟眼睛的人,还留在吴越,是一分一秒都不可能! “袁瓒,你挖去我左眼的事,我可以不翻账,自此后,唯我大哥仁山是从,鞍前马后,若有二心,我就算拼了命,也必杀你!” 此时,项公突然转变了态度,他觉得,与其让对方掌握主动权,倒不如说些狠话,毕竟,能够靠嘴巴解决的事,还是尽量不要动用拳头,更何况,他自知不是袁瓒的对手,想来自己的战斗,袁瓒也观察了很多次,可是袁瓒的实力和能力到底在个什么档次,就连仁山都不好评估,更莫要说项公了。 “哈哈哈,项将军,说话真的是风趣幽默,可惜,小老儿不是一个喜欢耍幽默的人。” “你应该知道吧,项氏一族,口口相传的一个古老传说。” 袁瓒站起身来,背对着项公,负手而立,非常轻蔑的说道。 “话说回来,你是大楚旁系,未必知道吧?” 袁瓒哈哈大笑,虽然项公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袁瓒的笑容,真的很欠打,可惜,项公的体能还没有恢复,十分状态,尚且架不住一招,更不要说身心俱疲的时候。 “还是我来讲给你听吧。” 袁瓒转过身来,面对着项公,眼神之中,除了有几分耍猴的自得感以外,就只有不屑。 原来,不管是秘术,异能,还是武灵,这三个平行世界除了有各自对应的能力派系,还有一种,以数值来划分强弱的法则,名为战斗力。 例如一二三四,个十百千这些组合起来的数值,会在战斗的时候展现出来,彼此就可以感受到对方的能量波动。 项氏一族的祖先,楚霸王项籍,是第一个发现战斗力数值秘密,并且用文字的方式,记载下来,保留给后世的人。 顺带一提,楚霸王的常态战斗力,在三万八千点左右,如果开人戟合一,可以冲破四万点的大关。 古往今来,能够冲破两万点的强者,都已经是少数,大多数的人,一万五千点,已经是他们毕生的追求,更重要的是,战斗力,是有一个非常严格的升级规则的,不循序渐进的话,内力可能会被废掉,终生遗憾。 八千点,是判定一个能力者,是否有别于普通人,真正意义上的可以称之为能力者的最低标准。 因为要穿越时空之门,到平行世界的最低标准,就是要拥有八千点的战斗力。 在数千年前的一个组织,就是负责穿越时空,维护时空秩序,这个组织的最低标准,是要拥有一万五千点的战斗力,因为在穿越时空的时候,是需要损耗能量的,如果只有刚刚好八千点,那么且不说穿越过程中,会不会有什么以外。 假设,真的穿越成功了,到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平行世界,因为穿越过程中的能量消耗,战斗力可能只有个六千点左右,再机上跨时空的关系,会被时空法则压制,六千点的战斗力,想要恢复到八千点,确实有些困难。 但是如果一个战斗力一万五千点的能力者,在穿越时空后,能量损耗加上跨时空法则压制,还能够拥有一万点以上的战斗力,只是看个人体质问题,保留在一万三至一万出头不等。 这个组织是经过无数的实验,才得出了这个结论。 自此后,时空之门,就好像是变成了最高危险系数的存在,私自穿越时空之门,是严令禁止的事。 经历岁月的冲刷,那个组织,已经是彻底消失了,毕竟,人都换代了那么多,更不用说一个看起来就不太靠谱的组织。 紧接着,九鼎的力量被最大化利用,科技文明开始崛起。 因为机械的存在,让人们的生活,变得非常便利,可是这便利的背后,滋生了太多的懒惰和依赖,熟练使用工具,变成了过度使用工具,与此同时,九鼎内的能量,被疯狂吸收,事实上,伴随着九鼎能量的躁动,还有天地灵气的消散。 自此后,时空之门开始出现了不稳定的现象,曾经出现过一个,长达百年的休眠期,或者说,冰封期。 时空之门无法被召唤,就好像是在门外,包裹住了一层铁皮防盗锁,唯独要符合开锁的条件,才有机会提前开门,否则,就只能等待休眠期结束。 距离这个世代的休眠期,约莫还有二十年左右,换句话说,剧情中出现的很多角色,不见得就有幸运,能够活到时空之门开锁。 对于徐行,晴晴而言,更是严重,因为时空之门关闭,他们必须要用时空传送阵法,才可以回到原本的世界,这种古老的阵法,发动的条件,一般都比较严苛,绝非常人可以完成。 重点是,知道让时空之门提前解锁的家族并不多,项氏一族算是其中之一。 “项将军,你知道吗?” “你所在的项氏一族,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事实情况,恰恰相反,项氏族人,都继承了上古时期,楚霸王的暴力基因。” “因为汉王刘季,用赤霄剑,斩断了大楚和霸王戟的羁绊,所以楚霸王所留下的两个优势,都荡然无存。” “其一是霸王血脉,其二是兵人血脉。” “这霸王血脉,已然是在你的堂兄,楚王伯令的身上显现,虽然只是昙花一现,至少可以让我确定,你们项氏一族的血脉,也并没有那么弱。” “至于兵人血脉,自然是霸王戟的兵灵传承。” “被赤霄剑斩断的霸王戟,在不久后,被世外高人重铸,可惜,被斩断的并不是只有霸王戟本身,更是连同与你们项氏一族的兵灵羁绊也一起斩断了,如此,包括你在内的项氏族人,都无法直接使用霸王戟。”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 “利用一种古老的仪式,确实可以让项氏族人,在一定时间内,使用霸王戟。” 一个问题被解决,就会有更多的问题,接踵而至,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说到这里,袁瓒坐了下来,双眼中的不屑少了很多,紧接着,语重心长的说道。 “项将军,如果说,我是说如果,如果你有机会使用霸王戟,并且,还有机会让霸王戟与自己融合,让后世的项氏族人,都可以继承霸王戟的兵灵。” “你,会接受吗?” 袁瓒说的很委婉,而且,很严谨。 说实话,自从昏迷之后,项公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最奇怪的是,他对于袁瓒,似乎也没有那么多的敌对感了,不知道是因为,少了一只眼睛,所以多了一份包容,还是说,挨了打之后,知道如何尊重强者。 “我,应该会接受吧,怎么说呢,我也不知道,因为我很小的时候,就不在大楚了,只是听过霸王戟的传说,想不到,竟然是真的,还有你说的什么时空之门,这些事,我也曾经在古籍中看到过,有说什么月圆之夜,天门骤现,还有说什么,九鼎聚,天门开。” “唉,这些事,我也很难说清楚,我真的不懂。” “袁军师,说实话,我也不理解,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不过说真的,以前我非常讨厌你,现在,可能还好吧,没有那么讨厌。” “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很奇怪,真的...” 正在项公说着一些自己都认为反常的话的时候,冷汗,打湿了他的衣裤,猛然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右眼,好像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 “难道说,是连环梦?” 此时的项公,还没有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明明是右眼被挖走了,何以在梦中,变成了左眼。 “莫非,袁瓒的异能,是改变梦境?” “还是说,可以从人的身上,夺走某个部位?” 项公皱着眉头,此时,已然是傍晚,他缓缓站起身,原本以为,经过这次受伤,身体应该会非常虚弱才对,然而,事实情况,却正好相反。 没有了右眼,项公确实是受伤了,或者说,残疾了,但是在他从病床上起身的时候,他却并未感受到什么明显的痛苦。 倒不如说,身体更加舒爽了。 “怎么回事,我的右眼,明明被挖走了,为什么一点都不疼呢?” 项公七找八找,终于翻出来一面镜子,用手随便擦了擦了镜面,下一秒,他所见,可以说是非常离谱了。 双眼完好无损,真的要说,可能是这几天一直在昏迷,所以眼屎有点多,稍稍洗一下即可。 “从镜子上来看,我的右眼还在,可是,为什么我感觉,右眼处,漆黑一片呢?” 项公准备试一试闭上左眼,以此来确定,右眼是否还拥有视力,如果闭上左眼,眼前一片漆黑,那么就证明,右眼已经失明,反之,就是心理作用造成的错觉。 “五弟,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大哥已经失踪半个月了。” 粉芽撩开营帐,跟在他身后的,还有紫萱。 只是不知道,白菜去了哪里,或许是在照顾李碎叶吧。 “什么?” “三姐,你说什么?” 项公瞪大了眼睛,对于粉芽所说,他并不是没有听到,只是,他希望能够被再确认一次,毕竟,三军主帅失踪,可不是什么好事。 时间线,拉回到半月前,仁山对决郭,周等人所摆出的七星剑阵。 “真武七星剑阵?” “摆那么大的排场,就是为了杀我,对吗?” 七星剑阵,早在千年以前,就已经有记载了,原本是玄门之人,用来歼灭魔物的阵法,后来才被归入兵法阵型。 很多人,都只是知道这阵法的大概故事,却很少有人知道,这阵法,在拔魔战士手中,却是可以匹敌魔王级别的强者。 “猎魔大阵,搞这一出,我可不能再看戏了,要是弄坏了我的玩具,那多没意思啊。” 站在瞭望台上的袁瓒,第一次感觉到破局就在眼前,所以,他决定亲自下场,解决这场看起来就非常荒唐的战役。 只是,这个时候,项公,大三色堇突然从背后冒了出来。 看着这波突如其来的变故,双向选择。 其一,是直接放弃仁山,毁掉自己几十年的精心布局,至于项公,大三色堇,一合之将,何足道也。 其二,是给项公,大三色堇一点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屁股为什么是两瓣。 只是,前者一旦做了,那么吴越大军,顷刻间就会四散而逃,好不容易构成的制衡鏖战局势,又要重新酝酿,到时候,又要莫名其妙的蛰伏几十年。 “唉,反正也要连带着收网,就把项公这一支网,顺带也收了吧。” 能力发动。 时间停止流动。 在时间停止的情况下,所有人都无法行动,唯独公孙绍可以随心所欲,正如同当初,在楚王宫苑,频繁的使用时间停止,占得先机,耍的徐行团团转,就好像是在逗狗耍猴一样。 公孙绍借助武灵附体,快速的冲刺到项公身前,手轻轻一抬,速度之快,甚至就连残影都难以发觉。 等到时间恢复流动之后,公孙绍已经下场去援护仁山了,而项公,则是在恢复意识后,就只觉得左眼被人挖走了,伴随着左眼的空虚感,项公,陷入了梦境,选入了,被公孙绍所摧残的梦境。 梦醒之后,就直接听到了大哥仁山失踪的消息。 那么问题来了,仁山是如何失踪的,或者说,对于吴越一方,到底是如何失踪的? 最重要的是,在仁山失踪后,为什么齐鲁一方选择了撤退,而不是继续进攻,拿下吴越? “一直使用时间停止,真的是一件非常消耗能量的事,就算是我这个级别,想要这样频繁的发动能力,精神力,也是有些难以维系。” 或许,公孙绍是有史以来,第一个用时间停止赶路的能力者,加上他的武灵,元本质上和徐行的星尘,仁山的学无止境,都是同属于人形态的武灵,在消耗精神力的同时,体能也会有所损耗,与之相对应的,自然是强大的近身肉搏能力,以及攻击,防御,速度等体能方面的加持。 “唉,可惜,我至今为止,都没有把精神力修炼到最高境界,若是能够达到最高境界,我何愁要顾忌精神力的损耗呢?” 公孙绍所说的最高境界,正是一年前,徐行在内景之中,领悟到的空之境界。 只是,这空之境界,古往今来能够领悟到的人,两只手都用不着,个位数的领悟者,个位数的信息来源,在茫茫历史洪流中,或许早就被冲刷干净了。 要知道,就连博学多才的上官雄,对于空之境界,也仅仅只是听过名称,不知道其中玄妙。 其实,就算是领悟到了空之境界的徐行,要让他说出个所以然,只怕也是半天蹦不出一个字来,正如同某些作家,从早上就打开电脑,坐在电脑前,一动也不动,双手放在键盘上,挤牙膏似的码字。 要解释空之境界的原理,就好像是写作时的灵感,创造出那些,看起来很新颖,其实已经被写了无数次的故事,用不同的描写手法,来讲述不同的故事。 顺带一提,每个领悟到空之境界的能力者,都有着大同小异,却有细节差别的法则级能力加持,正如同徐行的空之境界,除了可以获得更高级别的精神力感知以外,更是获得了趋近于无限大的精神力储备。 说是这样说,无限大,就算是在数学中,也不过只是一个概念,一个用某数加一,来证明数学层面,不存在最大的数,所以,无限大加一,也不过只是一个概念附加的概念。 “唉,仁山这个战斗力,还是有点欠缺,如果要打持久战,只怕是玩不过那几个小宝贝啊。” 战斗力这个东西,不是加法。 虽然郭幸的战斗力两万八,周康的战斗力两万二 其余人,也都有着破万点的战斗力,可是,战斗力这个东西,在每个万点以内,算是同级别,可是冲破了万点的档次,就是两说了。 “三万五千点,打两个两万多加四个一万多,不算太难,只是仁山这个老宝贝,先前杀了不少杂鱼,消耗了挺多体力,这个情况下真的要打起来,不好说啊。” 公孙绍一直在赶路,每当时间恢复流动,他就深呼吸几口气,继续停止时间。 所以,从公孙绍的角度来看,仁山那边的战斗,包括齐鲁和吴越双方的兵卒战斗,就好像是在看视频的同时,手放在暂停上,无限循环继续和暂停,继续和暂停。 最重要的是,七星剑阵,是需要阵法内的人,不断输送能量,运转内力才可以维系的,所以七星剑阵的能量虽然在循环,但是输送能量者的动作,却一卡一顿。 说实话,拥有时间停止,未必是一件好事,但是没有时间停止,那一辈子都无法在现实世界里面,体验这种手拿遥控器,疯狂按暂停的主宰快感。 “来!” 仁山大吼道。 郭幸和周康同时祭出金刀,银枪,直接近战贴住仁山,无奈,先前的灭神斩已经消耗了他们的第一波爆发力,以致于接下来的攻击,明显的有些威力不足。 男人,最担忧的就是爆发之后,持久不足,这一点,可以用团队力量来弥补。 眼看着郭幸,周康的攻势被仁山轻松挡下,学无止境附体,魔气附体,魔功的威力瞬间提升了一个档次,看似是赤手空拳,招架刀枪,却是顶级的人形态武灵,阻碍了兵灵的强势出击。 郭周二人几乎破不开仁山的防御,而且体能方面也在持续消耗。 伯仲兄弟见状,直接发动能力,磁力所产生的效果,就好像是电力刺激身体一样,激发了郭周二人的内在潜能,虽然他们二人的战力,无法因此突破,可是身体机能方面,尤其是金刀和银枪的攻击力,得到了非常明显的增幅。 “风来,云来!” 姜伊掐诀念咒,内力激增,通过手环转化为一种可以导入别人体内,强化战斗力的特殊能量。 当然,姜伊毕竟不是专职于辅助的能力者,这手环虽然可以特化能量,这些能量灌输到队友体内,就好像是兴奋剂一样,可以短暂的透支能量,以换取更高级别的爆发力。 可惜,就算是七星剑阵,以及伯仲兄弟,姜伊带来的多重增幅,也无法帮助郭周二人冲破瓶颈。 周康的战力,已然快要冲破两万六千点,一瞬间四千点的提升,让他的身体超负荷运转,纵然如此,在正面交锋时,还是只能勉强与仁山持平。 “两万九千五。” “哼。” “就差了那么一点点,就只差了五百点。” “真是可惜,没有破三万点的战力,只怕是不太够啊!” 眼看着的郭幸的战斗力卡在两万九千五百点,再也不能继续突破了,仁山也算是玩腻了,事实上,他还是很担心,担心郭幸真的有天命加护,再提升一级内力强度,直接冲破三万大关,或许局势,就会有所不同。 “没时间和你们胡闹了。” “天魔裂!” 仁山的内力强度,在瞬间提升,足足突破到三万八千点的战力,甚至赛过当年楚霸王,只是可惜,他并没有一件趁手的神器,若是能够有神器加护,四万大关,或许不是梦。 黑色的魔气,就好像是震荡波一样,弹开了郭周二人,甚至波及到伯仲兄弟,原本在一旁没什么作为的黎淑,在此刻抓住机会。 “七星阎王帖!” 黎淑的战力也在瞬间爆发,内力集中在左手指尖,五个手指分别发射出能量强度不等的攻击,这种纯粹的能量攻击,专门对付仁山这种邪门歪道。 邪不胜正。 被七星剑阵加护的阎王帖,真的是如同五只飞针,刺入仁山的胸前,可惜,棋差一招,不知道为什么,这阎王帖的威力和速度,明明可以穿透胸口,直接刺入心脏。 能力者就算再强大,五脏六腑都是致命伤,心脏被刺穿,必死无疑! “怎么可能!” 郭周二人被弹开后,单膝跪地,单手撑地,冷汗直流,一口鲜血吐在地上,高温瞬间如同蒸汽一般,血腥味在此刻异常浓烈,伯仲兄弟更惨,后脑勺重重的摔在地上,陷入昏迷。 黎淑见状,非常自责,他觉得,是自己的实力还不够强大,所以师父秘传的阎王帖才失效。 其实,阎王帖的本质,是一种内力攻击,不附加任何的属性,单纯的能量体攻击,如果说,把内力比喻成米饭的话,那么阎王帖,就更趋近于水稻,原始状态,原始能量,原始战斗模式。 越是单纯,就越是接近天地万物的真相。 阎王,原本是佛经中十殿阎罗之一的五殿阎罗王,手中一本生死簿,主宰凡人生死。 阎王爷发请帖,就是说必死无疑。 五个手指指尖所齐射的能量,也是对应了五殿阎罗王的五殿。 可惜,只是差了那么一点点,黎淑正准备继续攻击,却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阵脚,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姜伊见状,突然觉得事有蹊跷。 按照推算,七星剑阵所带来的克制魔物的效果,以及六个人合力战斗,没理由还杀不死仁山。 事实上,两个两万多,加上四个一万多,真的未必能够击杀一个冲破三万大关,而且在瞬间,还冲破到三万八千点的顶级强者。 可惜,剑阵所带来的团队提升,毕竟还是可以以多胜少,以众克寡。 无奈,是有人从中作梗。 “唉,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无法把纯粹的能量体进一步原始化。” “到最后,还是要用时间系能力,才堪堪帮仁山这个莽夫避开致命伤。” 仅仅只是刹那,公孙绍发动了时间停止,原本应该被刺穿心脏的仁山,莫名其妙向后退了几步,这个距离,刚刚好是公孙绍计算出来,会中招,但是不致死,更不会暴露自己能力的极限距离。 “要救人,还要骗人,我这个执剑人也太累了吧。” 于是,公孙绍戴上了石头面具,出现在了战场上,非常霸气的发动了能力。 千米见方,数万人的兵器,战甲,都变成了铁块,从身上脱落,有的砸在脚上,有的,砸在地上,还有发射出去的流矢,更是变成了铁块和木材。 “三界听令,言和罢兵!” 一个贯穿灵魂的声音,响彻战场,千米见方里的战士们,不管是齐鲁,还是吴越,都纷纷愣住了,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为什么自己打仗打到一半,身上的装备都没了,变成一堆铁块和木材了。 唯独是身上的布衣,酒葫芦之类,尚且还没有变形。 “我叫本初,你们,也可以称呼我为,石头先生。” 公孙绍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只是,因为精疲力尽的郭周二人,还有昏迷过去的伯仲兄弟,摇摇欲坠的姜伊,黎淑,似乎是完全没有能力去和公孙绍讨价还价了。 “石头先生?” 先开口的,是仁山,这一点,也算是不出公孙绍所料,其实,早在几十年前,公孙绍就已经大概的拥有了这样的能力。 只是,那个时候的他,还没有完全掌握,或者说,没有完全觉醒。 最初,只是可以用这种看起来就好像是过家家一样的奇怪能力,让一些生物倒退,比如说,青蛙有三段进化。 第一段,从卵变成小蝌蚪,第二段,从小蝌蚪变成带尾巴的青蛙,第三段,尾巴退化,完全成熟的青蛙。 公孙绍如果发动一次能力,那么完全成熟的青蛙,就会变成第二阶段,变成带尾巴的青蛙,如果发动两次能力,那么就会从带尾巴的青蛙,变成小蝌蚪。 以此类推,如果是针对人类使用,能力发动次数越多,就会出现,从老年人,变成中老年人,又变成中年人,再变成青年人,少年,直至变成襁褓中的婴儿。 事实上,公孙绍也未必能够完全掌握这个能力,毕竟,在那场河洛天子大会结束后,他真的是经历了很多,独自承受了许多,才拥有了今天的实力。 “仁山,你觉得,以你的实力,能在我手上过几招?” 此刻,仁山的战力骤减,因为刚刚的交手,属于是两败俱伤,先前的体力消耗,也在这个时候受到了透支惩罚,原本三万八千点的巅峰战力,一次性倒退了两万点,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唯独说话还能够不是很吃力的仁山,只剩下了不到一万八千点的战力。 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在一万六千到一万七千多之间浮动,毕竟,伴随着急促的呼吸,能量的运转也会产生波动,有轻微的浮动,更是情理之中。 “打架,又不是靠嘴巴说,要真正打过了,才知道谁更强!” 仁山这已经算是死鸭子嘴硬了,毕竟,作为这盘棋局里面的重要棋子,公孙绍可不希望他就在这个地方埋骨。 “先前,也有人说了和你类似的话,不过,你的运气比他好,有袁瓒辅佐你,完成了导电增幅,顺利入魔。” “现在你的魔功虽然有所衰减,但那只是因为战斗损耗太大,我相信,不过了多久,你的魔功还会继续突破,如此,你就可以真正意义上的成魔!” 在公孙绍说话的时候,仁山一直尝试着用内力感知,精神力感知,包括重瞳子的慧瞳感知,为的只是估量公孙绍的战斗力。 如果特别高,那么就暂时不打,如果还算中规中矩,那就休息片刻,直接动手,虽然仁山并没有意识到,公孙绍使用的,是他很难理解的一种抽象派的能力,但是对于时间停止这种事,一直都认为是谬论。 “为什么,我感受不到你的内力波动。” 内力这种东西,不单单是能量,更是一种决定着战斗力数值高低的东西,精神力,也是如此,本质上,它们都非常趋近于精气神,是一种抽象的,时而可见,时而不可见的能量。 “哼,你也是四十出头的人了,为什么会问这种弱智的问题。” “战斗力手册第一条,八千点为及格线,当战斗力冲破万点的时候,可以在战斗时,非战斗时,经常自己的内力,使得对手无法察觉自己的具体战斗力。” “不过,这个属于是异能者的附加能力,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真正打起来的时候,隐藏内息,压制内息,错一步,都会输,甚至死,所以,大多数人,都不会刻意压制战力。” “顺带一提,冲破三万点,几乎就可以无视这个附加能力了,你现在的战力,应该勉勉强强在一万五千点以上吧,哦,不对,好像有一万七千点以上。” 公孙绍缓缓走向仁山,故作正经的说道。 “仁山,你觉得,我的战力,大概在什么程度?” “是你所想象的两万点,还是三万,甚至四万,五万?” 这个时候,公孙绍突然想起来一件非常有趣的事,他觉得,似乎让这一代的翘楚,稍微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强者,也不是不可以。 所以,他稍稍释放了一些能量出来,好让仁山可以感受到大概的数值。 “真的想不到,这个世代,竟然还有战斗力可以冲破四万点的人,死在你这种绝世强者手下,我,服了。” 仁山闭着双眼,抬起头,把脖子露了出来,此时无声胜有声,他的内心,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蠢材,在战场上,怎么能够把自己的脖子露出来给别人砍呢?” 公孙绍拍了一下仁山的脑袋。 “我要你,配合我演一出好戏,齐鲁联军,我自然会帮你处理,你只管让吴越守军回城便是,现在的九州,还没有必要杀的那么痛快。” “更何况,不把齐鲁联军赶走,如何给潘家军让道。” 公孙绍已经把暗地里的事,直接拿到明面上来说了,这种洞察先机,以及对于战场的预言,真的不得不承认,他或许才是百年来的第一人,各方面都是第一。 “只是可恨,潘家军没有早来,原本我就该知道,说什么让我们齐鲁打先锋,潘家军随后支援,包抄夹攻,结果战况焦灼,正需要有人来援护的时候,无人来助我,却有人来帮助一个昏庸无道,贪图逸乐的暴君!” 郭幸听到了刚刚他们的对话,怒发冲冠时,直接站了起来,虽然因为能量损耗巨大,他并不能站稳,身子左摇右晃的,但是他的杀戮之心,却依然没有丝毫的衰减。 刚刚的一波爆发,两败俱伤,仁山的情况固然惨烈,可是至少还有一万七左右的战力,要堪堪抵抗大军的冲杀,还是没有太大的问题,更何况,周围的战士,都已经懵了,除了赤手空拳以外,再不济,就是搬起地上的铁块砸对手。 “哼,一个战斗力还不足万点的垃圾,还敢主动挑衅?” 其余众人,因为昏迷,重伤,短时间内,战斗力大概是不足三千的水平,比起一些异能者,基本上是残废了。 郭幸的战斗力目前只有七千出头,比起其他人要好很多,周康也差不多就是四五千左右的程度。 “你应该庆幸,是真武七星剑阵的阵法特效,救了你身后的四条杂鱼。” “如果没有这套阵法,刚刚与仁山的能量对轰,他们必死无疑。” 郭周二人站位最前,挡在了众人身后,所以受伤最严重,可是,只要能够保护身后的队友,哪怕是半死不活,想来他们也是愿意的,至少,郭幸肯定愿意,周康的话,两说。 “哼,你要说这种话,那可就没有意思了。” “仁山老贼,只恨当日,被你那结义兄弟项公,拖延住了,若非如此,早该杀了你,以告慰我师父在天之灵!” 事实上,那一日,除了有项公的能量磁场作为拖延以外,更是有韩家三兄弟,刘关张三姐妹先后杀到,不能说是逆转了战局,只能说是延缓了战局的节奏,才拖到今天的僵持鏖战。 “我何必,同一个死人说话。” 仁山想要集中内力,只是可惜,他的五脏六腑都在剧烈疼痛,因为使用了天魔裂,相当于是用全身的能量,换取一次由内向外的能量爆炸,其代价,也是非常惨烈,甚至会导致仁山的内力,永久性的折损,无法重回巅峰。 当然,战场之上,地狱火纷飞,不拼命的人,下一秒就有可能丧命。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三十八章 运起赤子心(八) “仁山,你只要退了兵马,我可以保证,齐鲁大军,也会退去。” 公孙绍非常自信,他对于眼前的局势把控,简直到了一种出神入化的境界,玩弄人性的人,虽然内心阴暗,可至少活的通透。 “你何以如此保证?” “莫非,你同他们是一伙?” 仁山自知,已经没有再出手的必要,加上身体状态已经是超负荷到了极限,若是强行出手,只会自取灭亡,就算眼前这个戴着石头面具的人,依然保持中立,只怕是两败俱伤,要变成同归于尽了。 “我敢保证,当然是我比你们都要强,否则,怎么会夸口说这些?” “现在不及时罢兵,等会西北角,冲出一支潘家的轻骑兵部队,你不就必死无疑了吗?” “说实话,我可不希望你现在就死,否则,就不好玩了。” 公孙绍朝着郭周二人走去,那一刻,他的背影,让仁山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可是,又说不上来,这个男人,与当年那位,时常出入仁家府邸的中年门客,在气息上颇有相似,可惜,当时的仁山还是个小男孩,印象不深,自然无法百分之百确定这二者的关联。 “郭幸,周康,你们两个,怎么说?” “是同意罢兵,还是不同意?” “我其实没有给你们选择,你们知道的,潘家的轻骑兵很快就会来到这里收拾残局,到时候,齐鲁联军这残破乏力的状态,是否可以抵挡来势汹汹,状态饱和的潘家军,我可没办法保证。” 公孙绍不喜欢耍幽默,但是他吓唬人的本事,倒也不错,至少短时间,潘家军就算支援到了,也未必会直接翻脸不认人。 背弃盟约这种事,潘分做的出来,可不见得是在这里。 “我军疲累,士气低落,鏖战数日,锐气不再,兄弟们短时间内,更是无力再战,倒不如,卖这个家伙一个面子。” 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该吃硬饭的时候,要能吃硬饭,消化要好,这下变成软饭了,还要能放下身段吃软饭。 周康强行挤出微笑,说道。 “谢谢先生,早先,我们只是想来讨个公道,如今,公道也算是自在人心,看来,也没有必要再继续僵持下去了,言和罢兵,是最好的选择!” “我们很快就传令下去,即刻班师回朝。” 郭幸瞪大了双眼,死死的盯着公孙绍和仁山,他知道,这两个人分明就是来唱戏的,只是出于对大局的考虑,才没有动手,仔细想来,郭周二人一旦阵亡,齐鲁乱成一锅粥,对于吴越并不是什么好事。 齐鲁内部,自然有庙堂斗争,一旦失去了郭周二人作为主心骨,那么距离吴越北伐吞并,只怕是还要再等好几年,甚至十几年,仁山已经是不惑之年了,再过十几年,垂垂老矣,那么距离统一九州,更是遥遥无期。 所以,他选择了沉默,狠话归狠话,理性归理性,该听公孙绍的时候,应该尽力保持沉默,像个听话的乖乖孩一样,顺风借势,并不丢人。 “你还是不要谢我了,要谢,就应该谢谢你那个死鬼师父。” “不过,上官雄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强。” 公孙绍所言,顿时让在场众人惊讶不已,仁山更是觉得离谱,在仁山看来,眼前这个人,肯定是知道些什么,否则他不可能在上官雄的学生面前,说出这种话,或许,是类似于激将法。 可惜,仁山想多了,公孙绍可不是在用激将法,他说的是事实。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郭幸攥紧了拳头,非常鄙夷的看着公孙绍,在他心目中,师父是最伟大的人,是如同父亲一样,精心呵护自己,倾囊相授的无私奉献者,不求名,不求利,视若己出。 仔细想来,在场之人,有谁不是世家子弟,也有谁,不是在一个优异的环境中,被人精心呵护,茁壮成长。 “今日,你要杀便杀,无需多言。” “只是,我偏要为师父,讨个公道!” “像你这种人,如何能与他老人家相提并论!” 可能是血脉问题,也可能是兵灵问题。 郭幸早早的觉醒了九环金刀,让自己的实力,远超同龄人,这九环的力量,甚至在七星剑阵的增幅下,险些冲破三万大关。 可惜,他这辈子的高光时刻,再也没有办法更上一层楼了。 金刀再次闪耀着光芒,那是纯粹的罡气和杀气。 罡气,代表着心中的执着和冲劲,杀气,则是对于公孙绍所起之怨念! “师兄!” 周康哭喊道。 那一刻,他知道,郭幸要豁出性命了。 “九环轮转,生生不息,源源不绝,十殿阎罗,转轮烈狱!” 蓬勃是罡气和杀气,附带着郭幸由心而发的怨念,恨意,血脉之力一次次的提升,充斥着四肢百骸,这一刻,能量波动,就好似回光返照一般,飙升破三万大关。 “三万一千五百点?” “这郭幸,竟然已经冲破三万大关!” 仁山惊呼,他只觉得眼前这一切,真的是不可能,只是,他也猜出了,这名为转轮烈狱的招式,很有可能是九环金刀的兵灵在逼不得已的时候,与敌人同归十八层烈狱的大杀招,这一招过后,不管成败与否,命中与否。 转轮烈狱,都是郭幸,最后的绝响! “转轮烈狱,哈哈哈。” “简直可笑!” “你曾祖父当年,也尝试过,可惜,他败了!” 郭幸并不理会,这一击,定胜负,决生死! 高高跃起,双手握住刀柄,举过头顶,半空中,借助着向下坠的力量,直接瞄准公孙绍的头劈去,恰如同有力劈华山,天地变色之义! “怎么可能!” 周康只是眨眼的功夫,等到睁眼的瞬间,只看到郭幸那一刀劈空,全身脱力,从背脊到胸口处,一个空洞,在不断喷血。 内力越是狂暴,失血速度越快,渐渐的,血液从郭幸的双眼,双鼻孔,双耳道,口中流出。 七窍流血,透心凉,必死无疑! 终于,郭氏一族嫡系一脉的希望,在此刻消散了,遥望星河,似乎天璇的星光,暗淡了许多,可惜,真是可惜。 “比战力,你似乎同你曾祖父不相上下,只是九环金刀的秘密,你并未参悟,说实话,你是有机会伤到我的,只是,你还差了那么一点点,只差了那么一点点。” 公孙绍邪魅一笑,他可不是那种恶心到会舔血的人,虽然是在战场上,可是周围的人,早就没了战意,更莫要说在公孙绍的杀气震慑下,双方早就有退却之意。 “真的是脏了我的手。” 灼热的血,均匀的涂抹在郭幸的皮甲上,剩余的血液,早就自那被从后到前打穿的胸腔急速喷涌流失。 “说实话,你并不弱,只是,我的实力,强大到你连还手的资格都没有。” 话音刚落,象征着兵人生命力的九环金刀崩裂破碎,支撑着郭幸最后的柱石消失了,扑通一声,与那些在战场上丧失生命的战士们一同倒在了血泊之中。 “我杀了你!” 姜伊刚刚回过神来,抬起头看到的第一幕,就是郭幸被打穿了胸口,来了个透心凉,直接阵亡,作为同门师妹,作为妻子,他绝无独活的念头。 “你这个畜生!” 失去理智的姜伊,忘记了自己只是一个术士,近身战斗,断然是不可能赢过眼前这个健壮的男人,要知道,刚刚的拼杀,郭幸都被击杀了,更何况姜伊呢? 只是,公孙绍这个人,多多少少是有点恶趣味,虽然他不恶心,也有点洁癖,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变态。 “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摧残践踏弱者了。” “你不知道吗?” 公孙绍发动能力,时间停止流动,他快速走到姜伊的身后,一把制住,然后用另一只手,抓住姜伊的头发。 “女人最美丽之处,一是面容,二是身材,面容最加分之处,莫过于一头秀发。” 公孙绍擒住姜伊的头发,用力拽了一把,许多头发被直接硬生生的拔了起来,发囊受伤出血,三五下后,姜伊已然变成了发量稀少人群。 此时,伯仲兄弟和黎淑都在睡眠之中,唯独周康还在一旁。 “周家的小朋友,不来帮帮你这个可怜的师姐吗?” “话说,上官雄到底教会了你们什么本事啊?” “怎么一碰就碎呢?” 公孙绍大笑着,对于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他只是当做笑话在看,拽女人头发这种恶趣味,似乎是他几十年来培养起来的特殊癖好。 很快,姜伊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几乎是被公孙绍拽了个干净,满是血迹的光头,在周康看来,代表着的,仅仅是恐惧,在这种强大的实力面前,周康,不得不作壁上观。 或许,正是这种性格,让他成为了这场闹剧的幸存者。 “周康,这个时候,你应该模仿你的祖父,周猛那般,冲上来送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一旁看戏。” “难道说,现在我折磨的,不是你的师姐,不是你的同门?” 眼看着郭幸已死,姜伊也被轻松压制,肆意折磨,公孙绍带来的,不仅仅是战斗力的压制,更是气场和做派的震慑。 坏人永远都是坏人,想着如何摧残别人,如何折磨对方,这就是所谓的坏人惯例。 “周康,说实话,你们的七星剑阵,摆错了。” “少了一个人,错了一个位,双重差错,导致了剑阵没能杀死仁山,有点可惜。” “如果说,枢权,璇玑位置不变,开阳位给姜伊,摇光位给黎淑,至于玉衡位,本该是给风安来占,可惜,他不在这里。” 事实上,公孙绍对于阵法的研究,也绝不亚于上官雄,只是可惜,他们之间,应该是没有机会比拼阵法了。 “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会了解到我们曾祖父辈的事?” 周康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原本他想着,只要释出善意,表示自己一切好谈,然后该说的时候回答问题,不该说的时候保持沉默,就可以安然无恙。 现在看来,同门六人,已经被他杀了两个,剩下来的连同自己四个人,唯独自己清醒着,还有三个人处于昏迷。 “不要用这种无聊的问题来浪费我的时间。”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其一,与你的同门一起死,我一个都不留。” “其二,我留你一命,但是你现在就要杀死你那三个同门。” “伯仲兄弟和黎淑的命,对于你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吧,既然你的郭师兄,姜师姐都已经被我宰了,那你干脆送另外三个一起上路。” “这样,就当是我同时卖给你和风安人情了。” 仁山突然摸了一下腰间的玉佩,随即一把长剑,出现在他的手中,这把剑很长,只要有一米六到一米七左右的长度,不算特别厚,但并不锋利,剑鞘上游龙戏凤,花纹很复杂,更是有金丝金线雕刻,剑柄是方方正正,标准的春秋战国风格。 “来,就用我这把剑。” 周康不是什么鉴宝大师,纵然他也是个推崇开卷有益的人,可他毕竟才是个未满十八岁的小男孩,哪里懂得这些。 周康不认得,仁山可是认得,他随即喊出了这把剑的名字。 “天子剑!” 仁山的目光顿时间集中在了那把长剑之上,其散发出来的王者之气,更是让人分不清楚,到底是公孙绍所有,还是天子剑所有。 “仁山,你不觉得奇怪吗?” “宰相剑,元戎剑,皆在西楚。” “宰相剑,归在诸葛手里,元戎剑,徐行自配,那么这两把名剑,何以在同一个地方被发现?” “还有,三名剑之首,凌驾于宰相剑和元戎剑之上的天子剑,为何你怎么找寻,都找寻不到呢?” 公孙绍拔出天子剑,说实话,一米六的剑,对于大多数人而言,要拔出来,都比较麻烦,万幸,元作为人形态的武灵,可以帮助公孙绍拔剑。 因此,仁山和周康,在这个时候,察觉到公孙绍的武灵,一个头戴金盔,身穿金甲,肩着赤龙披挂,腰系玉板带,足踏金丝靴的人形态武灵,尽显华贵。 “难道说,宰相,元戎都是被你刻意藏到西楚,天子剑自配,如此,一方掌握两把名剑,你自配天子剑,世上就会有蠢笨贪婪之人,想要霸占三名剑。” “有人会去攻打西楚,想要夺下宰相,元戎,这毕竟是代表着一文一武的名剑,有着历代英雄豪杰的气运。” “还有些人,就会嫌麻烦,因为忌惮西楚的力量,所以就会把心思,放在天子剑上。” “如此,天下纷争,就多了两个借口,是这个意思吗?” 在那一刻,仁山大概知道了,什么叫做天外有天,山外有山。 原来父亲给他取这个名字,就是为了让他们兄弟二人知道这个道理,哥哥仁天,先发现了这个道理,愿意遵守游戏规则,所以甘愿成为徐行野心计划的第一步,成为天下霸业的第一块垫脚石。 王侯将相有源种。 名就功成无少年。 那个在沛县,整日插科打诨,喝酒耍钱的地痞流氓,如何翻身,岂非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真应了赤帝子斩白蛇,建功立业之说。 赤霄神剑,斩断了霸王戟,大汉的宗庙,在大楚的残骸上,日益生辉。 那个在皇觉寺出家,自幼年时就无家可归,硬生生被逼迫成了一个冷血残暴的人,如何在世代的浪潮中,逆浪行舟,用那手中的破碗,换取万里河山。 岂非是真龙天子气运加身,才能够躲难避险,终登大位。 “真的没有想到,原来最蠢的人里面,也有我一个名单。” “哈哈哈。” 仁山还没有笑几声,就被公孙绍反手一掌,拍在胸口的气门处,体内浊气残留,无法排出,直接封在了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如此,仁山没过几秒就站不稳了,没喊叫出声音,只是毫无征兆的倒在了地上,双眼的瞳孔似乎在扩散,可在扩散到一半的时候,停下了,就好像是一个面无表情,神色呆滞的弱智。 “先生,你这是要帮人,还是杀人!” 周康终于是忍不住了,他眼睁睁的看着公孙绍在他们两方人之间,来来回回,完全猜不透立场,一会来几句讽刺的话,挖苦一下郭周,现在突然给仁山来了一掌,打的仁山是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就直接昏死过去,一动不动了。 “周康,我刚刚给你的选择,你还没有做决定呢,我这个人,是非常民主的,你如果不愿意,我就来帮你做决定了。” “当然,我这个人做事也比较随性,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杀死同门,我不介意连带着你一起杀了,反正也用不了多久。” “只是,能够死在天子剑下,说不定是你们这辈子最大的荣幸了呢。” 公孙绍的表情越来越放肆,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嘴巴不够大,只怕是要笑起来像个吃人的大嘴怪,不过,他那一口黄到发黑的老牙齿,足以证明他是个不爱护牙齿,而且个人卫生水平极差的人,可以见得素质教育对于这种老一代的人,还是有所欠缺。 漏网之鱼,说的就是他,不过,他这条活了百年多的老家伙,可不是一般的河鱼,他属于是海里的鲨鱼,特别血腥暴力的那种类型。 “来吧,快点做出选择!” “天子剑,早就不耐烦了!” 这其实是话里有话,天子剑,代指天子,而现在手握天子剑的人,并非旁人,正是公孙绍,这种话说出来,就等于是在明示自己是天子。 “好。” 周康一咬牙,一跺脚,语气中,混杂着悲伤和无奈,为什么实力弱小的人,就一定要受欺负,受摆布呢? 还是说,自己以前做的霸道的事太多了,现在终于是来报应了? 可是,周康除了有点墙头草以外,确实没有主动提出过,要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弱肉强食,本事天性,强者吞并弱者,也是情理之中,就如同是捕猎者对于猎物的存在是一样的,重点在于,士可杀不可辱。 在这几年的对外扩张中,郭幸作为一个非常有原则的人,杀敌不辱敌,愿意投降归顺的,一概接纳入帐,反之,那些誓死不降,拼杀到底的敌人,也会给予最后的尊严,让他们保留自刎的机会。 “一个男人,最需要的,不是别人的怜悯和施舍,倒是尊敬。” “真正的尊敬,不是为他们松绑,而是在他们穷途末路,准备自刎的时候,目送他们离开,这便是男人的默契。” 数年前,还在军营里面担任裨将的郭幸如是说。 做人做事,往往就是大体高于细节,细节是否处理,那是要放在大体没问题的情况下,才可以额外花时间处理细节,否则,细节再完美,再优秀,也不过是在喧宾夺主。 细节,从来无法决定成败,但凡是说这句话的人,亦或是信奉这句话的人,不是江湖骗子,招摇撞骗,想要用一句谬论来曲解人的概念,就是智力不够,拿谬论来凑。 决定细节的,永远是大体。 大体的好坏,决定了是否有雪中送炭这个说法。 细节的参差,决定了有没有锦上添花这个概念。 做与不做,从来不是一念之差,这个世界上,从来不存在什么酒后乱性,有的,是长期积累的欲望和图谋不轨。 正因如此,在欲望的引导下,一个人的智慧被无限制的开发,在某个瞬间,甚至可以接近这个世界的最深层的本质,可惜,他们没有用在刀尖上,只是对着刀吐了一口水。 谁能够阻止少年武士赴死呢? 他们听不到啊! “周康,说实话,你比你的曾祖父要聪明的多,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识时务者为俊杰。” 古往今来,有许多英雄豪杰都在少年时期,面临一个巨大的问题,那就是立场,说白了,如何站队。 众所周知,不管是太平盛世,还是烽火乱世,一派一派的人,就有点类似于一个一个的公司。 竞争的类型不同,一个是打仗,会死人,另一个是搞经济对立,搞市场压缩,这个未必不会死人,但是大多数情况下,恶性竞争都不太足以杀死一个人。 “如果一个人因为受不了现实生活中的压力,而选择了自杀,那么错不在这个世界,而是在于他自己,自杀者,不存在可怜一说。” 那些嘴巴里面说着。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心里面,却是恨不得周围的人都哄闹起来,让他看戏。 “这个世界确实很残酷,可若是因为受不了残酷而选择自杀,那就是他们自身的问题。” 在某个时空的某个角落里,或许正在上演着内心的纠结戏码,他们很想去原谅这个世界,可是他们错了,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更谈不上需要谁来原谅。 生在广袤天地,每个人都会多多少少的经历一些不太想回忆起来的事,可偏偏在睡梦中,就是会重复这些画面,那时,周围的冷嘲热讽,让他们接近崩溃,让他们不敢再抱怨,只能够把内心的伤口,化作怨念,烙印在灵魂深处,作为永久的伤疤。 纵然如此,真的足以证明,他们可怜吗? 那些在深渊之中,顶着风雨,挣脱枷锁之人,才是真正的可怜之人,而那些受不了现实摧残,选择了自杀的人,仅仅只是留下了一个笑柄,还有懦夫这个评价罢了。 “太好了,我就喜欢这种兄弟情深,不得已自相残杀的经典戏码,歹戏拖棚,这出好戏,多有趣啊!” 周康接过天子剑,来到了七星剑阵内,看着已经昏迷的伯仲淑三人组,分别站在不同的星位上,他开始尝试着回忆。 仔细想来,周康的童年生活,是与风安一起度过的,这种孩提时期,尤其是男孩子,彼此打闹,才是真正的乐趣,也最是能够增进友情的方式。 男孩子之间,其实非常简单。 如果说,女孩子吵架,可以彼此仇视一辈子,见面装作没看见,说话更是不可能,那么男孩子吵架,或许就是上午和下午的转折。 对于风安,周康有的更多是亏欠,因为师父上官雄是自己的亲舅舅,所以在炼制药酒的时候,都会用风安作为实验品,异能世界的风安,是水元素异能,加上还是童子身,所以一旦喝酒,必然会损害到异能操控力。 正因如此,风安的整个学艺时期,几乎都是以修炼控鹤擒龙手,乘风踏云步为主,加上师父所传授的兵法和内力运转技巧,足以让风安在同龄人中,达到一个名列前茅的实力。 可惜,这一战后,周康应该是没有脸再见风安了,纵然现在的风安,其实是武灵世界的徐行,可是这对于周康而言,并无区别,毕竟,他们本就是同一人,不过是出生在不同的平行世界罢了。 “怎么样,同门自戕的感觉,有没有让你有一种背德感,甚至想要呕吐。” 在伯仲淑,都被周康用天子剑刺穿心脏,确认死亡的同时,公孙绍发出了这一道灵魂拷问,这句话,深深的伤害了周康那原本就已经残破不堪的心灵。 要知道,周康可比徐行还要小两岁,现在的徐行十九岁,那么说来,周康也才十七岁,一个十七岁的少年郎,能够懂什么叫做选择,什么叫做迫于现实吗? 纵然他能够理解,以一颗算不上健全的小小心脏,难道真的可以承受这种级别的冲击吗? 也不尽然。 “呕!” 公孙绍话音刚落,周康就已经忍不住了,他开始吐酸水,因为下场消耗了很多能量,身体加速吸收养分,肚子里那点储备早就被掏空了,所以只有一些胃液吐了出来。 “呕!” 呕吐,是一种非常难受的感觉。 分为心理方面和生理方面。 但是从唯物主义的角度来看,这两种都是生理方面。 心理方面,大概就是在潜意识里无法接受某件事,反感到想吐,非常不自在,所以引起了生理方面的呕吐。 生理方面,无非就是闻到了什么恶臭,酸臭,甚至是腐臭的时候,就会有那种反胃的感觉,还有食物中毒的时候,大脑会刺激,发出指令,产生剧烈呕吐,不过那种更加趋近于自我保护。 现在的周康,大概是心理,生理双重作用下,导致了呕吐。 “现在...” “总该让吴越罢兵了吧...” 公孙绍哼了一声,他觉得周康真的是一个智力低下的人,虽然称不上弱智,但是真的不算聪明,只是,在这种严密的布局下,唯独是公孙绍可以看清楚形势,倒也不奇怪了。 有的时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被当做棋子利用,被当做猴子一样耍弄的人,基本上一辈子都别想离开棋盘了,尤其是在实力被人碾压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哈哈哈。” “周康小朋友,我说,你怎么就那么幼稚呢?” “就算是我,想要肆意摆布这百万大军,也是不可能的啊,自上古世代结束,灵气枯竭,九州人,失去了飞升天界的唯一可能性,在异能者出现在历史的一个重要节点的时候,九鼎,虽然可以帮助能力者拥有天下,却无法让能力者拥有一人独战天下的实力。” “这个事,就算不用我来说,你也应该明白吧?” “十万大军,我倒是可以尝试一下,这百万级别的战役,还是留着给他们慢慢残杀吧!” 这一刻,周康明白了,为什么眼前的这个男人,看起来那么自信,而且他的自信,似乎除了源自于强大的战斗力以外,更是有一种克敌机先,未卜先知的能力。 现在,周康大概是参悟了,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什么未卜先知,不过是布局者,作为层次更高的人,对于棋盘上的小兵小卒,无限大的蔑视和戏弄罢了。 至于克敌机先,只要反应力足够敏锐,速度足够快,那么就算是后手,也能够做到克敌机先。 “为什么,为什么!” 周康仰天咆哮,虽是万里长空,一点乌云都看不见,那太阳,却是在此刻,没有显得那么耀眼了,对于周康而言,这个世界,再无天日。 公孙绍走到了周康的背后,周康也不反抗,期待着能够被结束性命,也等于是在赎罪,可惜,公孙绍早就已经想好了,在能够摧残弱者的时候,他是绝对不可能放过这种好机会的,毕竟,能够遛狗耍猴,何必要杀狗宰猴呢?饶他们一命,岂不是更有趣吗? “看来,你并不能驾驭天子剑,像你这种看不明白形势,智斗方面,脑子欠缺,武斗方面,身体欠缺的废物,除了能够给我带来短暂的乐趣以外,似乎是再无其他意义了。” “仔细想来,你的曾祖父周猛,尚且可以用六合银枪,打一打高他一档的对手,凭借着炼药技术,更是在当年的河洛天子大会上,有着非常出彩的表现。” “可惜,郭家和周家,现在都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当年的郭狂,险些用转轮烈狱重伤我,他的后代郭幸,却只是这种水平,破坏力很大,来势汹汹,爆发感十足,无奈,速度方面和内力运转方面还是相差太多了,本质上,不是一个档次。” 公孙绍收回了天子剑,天子剑顺势回到了玉佩的状态,他非常鄙夷的看着周康,正如同在践踏周康已经残缺的灵魂一样。 玉佩散发出非常强烈的能量,就好像是在挑衅周康,公孙绍拍了拍周康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你还是不要跪在地上了,说实话,当年你的曾祖父周猛,对我还算不错,我们两个的交情,也算是比较深厚,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最后,他们那帮人,还是被我逐个击破了。” 一个带着石头面具的人,道出了当年的一些真相,虽然只是残破不堪的真相,说给了残破不堪的人听,可是周康却因此燃起了斗志。 “前人已经不在了,死者,如何影响到还活着的人?” “或许,只能是心理的寄托,和精神的依赖吧!” 周康站了起来,强忍着悲怆之意,故作平静的说道。 “齐鲁将士听令,全军休战,班师回朝!” 讽刺的是,就在周康发出这道指令的瞬间,仁山却是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凭空吊了起来,也有模有样的大喊道。 “吴越将士听令,全军休战,罢兵归营!” 双方兵卒听到了命令,心中暗喜,却也难以抑制悲伤。 喜从何来? 乃是罢兵,等于言和,短时间内,想来不会再战,虽然先前已经有过出尔反尔的情况发生,但是这一次,兵卒们都还是保留着侥幸心理,谁不愿意做一个乖宝宝呢? 乖宝宝的运气,往往都不会太差,尤其是在战场上,能够听到休战命令的乖宝宝,在班师回朝后,都可以解甲三日,回乡探亲,并且拿上一笔丰厚的战后补贴金。 仔细想来,现在是金秋,凉风吹过大地,带来了丰收的喜悦,却也难免会带来悲凉,那种万物即将凋零,进入严寒,断无有生发之意的世界,白色,包裹着整个世界,而接下来,在言和罢兵后,战士们,必然要迎接一个残忍的寒冬。 不是因为别的,仅仅只是因为采用军屯的军队,一旦外出征战,比起昔年积累的粮食储备,就会大打折扣,仓库里面没有余粮,这不是灾难,那还有什么事值得焦虑呢? 悲伤,油然而生。 只是,这对于未来的沮丧,似乎并不能代表他们此刻所有的悲伤,恰恰相反,这只是极小部分,真正让战士们,都止不住流泪的,还是周围倒下的战友。 “兄弟,别哭了,快带他们回家吧。” 吴越的一个战士,对齐鲁的一个战士说道。 二人相视,实在挤不出微笑,更没有其他的表情,唯独是泪水,就好像是不要钱似的,哗啦哗啦乱流。 那吴越战士口中所说的他们,并非代指其他,正是专指倒在地上,被践踏的千疮百孔,甚至是血肉模糊的尸体。 “虽然为了诸侯争霸而丧命,非常不值得,但是这并不能埋没他们的贡献,所有在战场上,失去生命的人,他们都不是恶徒,他们是勇士,是不畏生死的勇士。” “真正的恶徒,是那些想要吞并土地,大肆侵略的诸侯军阀。” 普通人的命运,往往只有这一条路。 在强权之下,公平公正公开公义,都变成了口头白话,说谁不会说呢?只是一个说法罢了,没有实际行动,说千次,万次,都不如实干一次。 历史的洪流,翻涌而过。 细数古今风流,但凡是能够在历史上留下一笔的人,无不是聪明人,只是他们的能力水平,有高有低,参差不齐,这也很正常。 只是,参差不齐带来的结果,就是一方越来越强大,另一方越来越弱小,与其说是得民心者得天下,倒不如说是贤臣良将,忠义之士,才是一方势力,甚至一个王朝的核心力量。 擎天白玉柱。 架海紫金梁。 古往今来,能够了却君王天下事的忠臣良将,数不胜数,虽然他们大多都是以悲剧收场。 诚如岳武穆,名垂青史,万古流芳,可是在赵构在朝时,秦桧谗言惑主,陷害忠良,导致岳飞不得不放弃自己已经初见成效的事业。 君要臣死。 臣不死不忠。 最后,一向以家国为重,不畏生死,忠勇无双的岳飞,被赵构以莫须有的罪名,处死了。 这一死,才引来后世,对岳武穆的崇拜,对他的忠勇无双的敬佩,而秦桧等人,也因为陷害忠良,得了万古的骂名。 如今想来已是枉然。 在庙堂上的权力斗争中,唯独是统治者,才是最后赢家,秦桧借势,以皇命难违,逼死了岳飞。 在政治手腕上,岳飞败的很彻底,纵然他战场上杀敌无数,所向睥睨,也难逃一道圣旨,十二道金牌。 那些活在当下,不计后世名的人,在权力的腐化下,变成了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这些野兽,偏偏还有一颗聪明的大脑,知道如何解决自己的对手。 只是苦了那些,浴血奋战的将军,和宁死不退的战士,他们,都是心怀慈爱,却不得已沾满鲜血之人。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三十九章 运起赤子心(九) 大军退去,整个战场剩下的,仅仅只有尸山血海。 那些阵亡的战士,若是保有全尸,尚且还有上拖车,回家安葬的说法,可若是尸体不全,那就只有夜枕青山,曝尸荒野的说法了。 这一战,打的不算轰轰烈烈,却死了很多人,百万级别的生命,以数量应对质量的战斗。 先前,仁山的裁军,让一部分精锐部队的战斗力得到了提升,也召集了一批能力者部队,虽然他们的异能水平,只是比普通人多个数值强弱,但是凭借能量攻击,也起到了以一当十的作用。 可惜,这一次齐鲁联军是倾巢而出,虽然已经没有两百万之众的庞大基数,可是被压缩整合之后,依然还有八十万精锐,骑兵,弓兵,步兵等,分配不算均匀,但却非常合理。 这一战,只能算是两败俱伤,有种大胃王比赛,大家都吃到八成饱的时候,主办方突然叫停了比赛的感觉,宣布这次成绩作废,下次比赛也知道是什么时候。 这个故事,表明了一个道理。 没有足够的把握,尽量不要挑起战争,前番有刘关张三姐妹,韩家三兄弟出来站队,强行劝和拉架,此番又来了一个带着石头面具的怪人,实力强大到简直不是一个级别,用完全碾压的手段,让周康丢了最后一丝尊严,沦为废人。 仁山或许更惨,直接被炼制成了行尸。 或者说,灵傀。 齐鲁联军,向北去,吴越联军,往南归。 士气算不上高昂,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侥幸,每个战士的心中,都有比军令更加重要的东西,诚如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着宁可牺牲性命,也要守护的东西。 无奈,这一战,齐鲁联军的八十万精锐,骤减至三十万,骑兵部队损失严重,多数是步兵和弓兵残存。 或许是因为南方战场的地势问题,导致骑兵的战力被限制,所以冲的慢,机动性下滑,所以阵亡率就远超先前。 毕竟,齐鲁联军这一次,已经是把战线压到边界线在交锋了,对于北方战场,游刃有余的骑兵,到了这种有江河水域横断的不规则图形战场,真的是捉襟见肘。 吴越的伤亡也比较严重,先前裁军,压缩了很多吃闲饭的部队,把资源都整合到了正规军和异能者部队中,双方都有拼杀,各有伤亡。 齐鲁折损大半。 吴越大军现在的军队数量,也只残存七八万左右,如此看来,那些异能者部队,基本上也是死的一干二净了,这个情况,或许也是公孙绍最想看到的结果。 “鲁王,你莫要悲伤了,那石面男战力爆表,就算我等一起冲阵,也不是他敌手,如此,你还幸存,更不能因为情绪,而耽误家国大事。” 这个时候,苗家兄弟站出来说话了,其实,这种时候的劝导,是没有什么太大意义的,从周康的角度出发,与其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劝导,还不如刚刚摆七星剑阵的时候,让他们兄弟也上阵应敌,好歹多一点点胜算。 可惜,周康这个想法,终究是在胡思乱想。 莫要说老大,老三上阵应敌,摆出行尸大军,突破防线,就算是老二苗错,操控血灵金刚来助战,只怕是也会被公孙绍瞬间解决。 “悲伤?” “哼,我哪里是悲伤,我是在高兴啊。” “大家三五年的努力,付之一炬,被一个带着面具的人,莫名其妙的搅黄了。” 周康知道,石面男百分之百是为了仁山而出手,至于具体原因,周康猜不出来,也不愿意猜。 “你看看,我们的野心被打散了,天下百姓,不知道多高兴,我这个叫,与民同乐。” “对吧?” 周康面无表情,眼神暗淡,说话,就好像是无良演员毫无感情的念台词一样,看着非常欠揍,只是,苗家兄弟也愿意谅解周康,毕竟年纪大了,见识多了,在发现自己的老板,像个没有感情的木头人的时候,多半是宽慰。 “鲁王,回去之后,应当秘不发丧,早正大位,发诏令,就说,齐王在此战中不幸阵亡,乃以大齐诸事所托,希望鲁王能够承齐王大位,如此,共领齐鲁二城,内可以安定民心,稳固超纲,外可以重整军队,再图霸业。” 这个话,苗家兄弟,倒是说的没错,只是现在的周康,已经志气全无了,断然没有要争霸天下的心气了。 纵然如此,他现在也是骑虎难下。 本身贵为鲁王,和礼乐两个家族也有着婚约关系,只等他满二十岁,便要迎娶这两大王族的女儿,正式成为鲁城的女婿。 可惜,现在看来,是不太可能有什么作为了。 周康亲手杀死了伯仲淑,杀死了自己的三位同门,甚至在郭幸,姜伊奋力抵抗的时候,袖手旁观,亲眼目睹着自己的同门被公孙绍屠戮。 那仁山,虽说已经是个活死人了,形态举止更是同木偶别无两样,可是,这对于周康而言,有什么意义呢? 逝去的人,宛若夜空中的流星,许多人都回对着流星许愿,可他们并不在乎,流星,其实是星星的尸体。 很多人认为,星星在死后,会坍缩成黑洞,而无数的黑洞,最后会让宇宙走向灭亡。 正如同,人的生命,最后都会走向死亡一样,宇宙也有结局。 不过,这个说法,仅仅只是假设,是真是假,对于一个平均寿命只有七十五年的族群而言,似乎并不重要。 仔细想来,巫蛊世代的原始人,对于巫师所言,都深信不疑,奉若科学,奉若真理。 现在,也是一样,科学家们研究出来的理论和成果,正如同昔年,江湖术士,通过奇门之术,计算出来的运势一样,每个行业,都有科学理论无法解释的现象。 人们对于命运的探究,远超对于身体,灵魂的渴求,正因如此,巫蛊被称之为前科学,科学被称之为现科学,那么千年,万年以后,是否会出现完全推翻现科学的后科学呢? 犹未可知也。 诚如孟子所言,尽信书不如无书。 放在现实生活中,也是如此,若是把学者之言,奉若真理,尽然信之,那么人类的历史,哪里来的那么多勾心斗角,诡诈复杂,早就齐头并进,亲如一家了。 真正主宰这个世界的,可不是那些拥有能力的技术性人才,而是那些,有野心,有抱负,能人所不能的天选之人。 命运,总是在人们不经意间,就悄然路过,诚如那些喜欢恶作剧的小孩子,用手敲门,然后连忙跑走,只是,命运没有那么客气,当命运来敲门时,非要等人们开门后,吓唬一下,命运才会去下一家,重复折磨。 每当人们在深夜,抬起头,望向天空的时候,漫天星河,带来大多数人的,是一种赏心悦目,繁心点点,时而有流星雨划过。 只是,在流星雨的盛况下,是无数颗星体的陨落,消亡。 东西方文化固然有差异,可是对于天文向的研究,却是同样痴迷。 东方有北斗七星,南斗六星,称作星斗星位。 西方有十二宫,是位于黄道上的十二个星座、 古往今来,许多人都认为,天上的星星,代表着人间的气运,一颗星星的陨落,昭示一个人的灭亡,一个星星的暗淡,代表着一个人的颓势。 人间的统治者,被称作天子。 或许,在冥冥之中,那颗名为紫微帝星的星体,真的在默默,支配者历代雄主人杰的命运。 那一夜,司天离在大楚的王宫所见,正是紫微帝星被客星所犯之相,恰如徐行一战功成,名动天下,结果却在皖县城楼下,被仁山,韩龙所羞辱,被放逐到了襄县,封为楚王。 客星夺帝星之气运,正应了吴越合并为东楚,仁山自号东楚皇之事。 “鲁王,古往今来,齐鲁都是不分家的,除了近百年有所动荡,田氏代齐,否则礼乐两家,都是轮流做主的,现在,鲁王与礼乐两家的嫡女,都有婚约,等于是同时抓住了两个橄榄枝,一旦婚配,鲁城的所有世家贵族,都会全力支持。” “至于齐城,在我们兄弟看来,田氏代齐后,历代齐王的能力都很平庸,田冽更是一个只懂得贪图享乐,夜夜笙歌的昏君,万幸有齐王代政,才让齐城的实力,重新回到巅峰,也因为齐王与鲁王是师兄弟关系,所以齐鲁二城的关系,才有所复原。” “现在,鲁王不应该为了丧事被悲,纵然无喜,也应该故作镇定,断然不能让那些老狐狸看出端倪。” 苗家兄弟的说法,相对客观,其本质原因,说到底,还是因为郭幸,姜伊等人的死,对于他们而言,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先前,苗家兄弟,分别供事与齐城和鲁城,换而言之,他们分别是郭幸和周康的员工,现在,郭幸死了,齐城无主,这两兄弟,完全可以号召门客,拥立周康,让周康成为齐鲁共主。 人的内心,其实是非常脆弱的,尤其是年纪小,而且从小到大都在众人的精心呵护下长大的人,最是脆弱。 诚如温室中的花朵,被宠坏,那都是小意思。 “总要人要教会你成长,但是过程,不值得感谢。” “当今天下,能有翻天覆地之能者,不过一手之数,死者已矣,活着的人,更应该自勉,而不是垂头丧气,鲁王现在这副模样,想来不是上官先生想看到的吧,就算是齐王在天之灵,也希望鲁王可以早正君位,避免齐鲁内部再生纠纷。” 苗家兄弟,就好像是哄小孩子一样,不断的劝导周康,事实上,从年纪来看,这两兄弟年纪相差也不算大,都是四十朝着五十过的小老头,所以他们很理解,历来这种少年时,就成一番气候的青年才俊,往往都有两个路线。 其一是滑铁卢,诚如项羽,拿破仑这种一时之雄,称霸天下,纵横睥睨,傲视英豪。 其二是陷入沉淀期,当然,这个情况比较少,几乎是一只手都用不着。 这个世界,最不缺天才,仔细想来,普通人那么多,若是真的人多力量大就可以改变历史的走向,推动人类文明的发着,何以需要先驱者和领导者来用个人魅力,以及实际行动,告诉社会大众,这样做,是对的,于是群体力量被带动。 那是一种心灵的力量,那是一种思维方面的执着,思维,带动着身体行动,所以才有了历史的足迹。 人类的历史,就是英雄豪杰的赞歌与史诗,那些默默付出的普通人,不过是顺其自然的从众者。 从众者不容易被针对,因为他们栖身于大楼之下,被大楼的高耸所掩盖,显得没有那么突出,正因如此,法不责众的说法,可以理解为保护了从众者。 与此同时,每件事都至少是双刃剑,不被针对所需要支付的代价就是,名字没有资格被记录在历史书上,而很多事,或许都不是双刃剑,极有可能是铁蒺藜。 “你们说的都很对,只是,我现在没有这个心情,距离鲁城还有很远一段,等到我回了鲁城,安置好我师兄,师姐,再做计较吧。” 周康苦笑一声,诚然,苗家兄弟说的很对,人生在世,若不能以大局为重,那么必然被大局所累,若是不能无情无义,那么下一个被杀的,就是自己,不够狠,站不稳,乱世也好,太平盛世也罢,哪里有什么相安无事,哪里有什么天下大同,不过是因为,龙吟苍穹,四海风浪不敢翻腾罢了。 “鲁王能够有这个开明的想法,那就是好事,我们兄弟二人,就不多言了,等回到鲁城后,齐王等人的丧事,就由我们兄弟二人来操办,正位之事,还希望鲁王能够抓紧时间着手。” 如此,齐鲁向着鲁城败走,吴越归城,也没有落个什么好处,等到项公苏醒过来的时候,仁山就已经被公孙绍带走了。 “大哥到底哪里去了!” 项公顾不得身上的疲累,虚弱何妨?大哥都失踪了,哪里还管什么疼不疼,累不累。 “三姐,四姐,你们别不说话啊,你们快点说话啊!” 粉芽和紫萱看着已经变成了独眼龙的项公,心里面很不是滋味,说实话,昔年项公,也算是个非常会照顾人的小男生,虽然性格是稍微古怪了一点,可一旦相处好了,关系相处融洽,那绝对是铁哥们中的铁哥们。 若非如此,项公不可能会几番拼杀,就仁山与险地。 “那么多苦难,我们兄弟都熬过来了,怎么偏偏这场战斗,就输的一败涂地呢?” 项公双手捂住了脸,他不愿意哭,也不敢哭,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眼泪还是不争气的从眼眶里流了出来,让项公感觉到奇怪的是,自己的右眼,明明已经失去视力了,何以还会流出眼泪。 按照常理来说,自己先前被公孙绍挖走了右眼,那么整个右眼的神经都应该受伤损害了,难道说,公孙绍动手的时候,还特意避开了泪腺? 现在的情况,已经足够乱,足够着急了,所以项公选择了保持秘密,反正从镜面来看,双眼还是完好无损,如此,两个姐姐,估计是看不出来端倪的,只是,公孙绍的能力到底是什么,项公还是没有头绪。 “大哥不见了,二姐也没来,那,那袁军师呢,军师何在啊?” 项公话音刚落,粉芽就叹了一口气,说道。 “二姐失踪了,袁军师,也失踪了。” 粉芽的话,让项公备受打击,袁瓒失踪,这种事对于他们而言,可以说是有悲有喜,毕竟袁瓒对于吴越还是有贡献的,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带给了仁山一方很大的帮助,喜这个方面,或许就是因为项公非常厌恶袁瓒,所以他失踪了,也未必不是好事。 只是,白菜作为项公的二姐,作为这越城先锋的第二人,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于公于私,都是一件非常离谱的事。 “什么?” “二姐也失踪了?” 袁瓒对于项公而言并不重要,比起袁瓒,他更在乎二姐白菜,仔细想来,二姐是最懂得疼人的,对于他这个唯一的弟弟,也是百般呵护。 “为什么啊,凭什么啊。” 项公哭了,他没有忍住,这个时候,他就好像是一个受不了挫折,坐在地上大哭大闹的小男生一样。 一直自以为坚强,自以为没什么好怕,结果,在大哥,二姐先后失踪的情况下,他还是崩溃了。 乱世带给每个人的压力,都不可小觑,尤其是那些被生活的压力给活活逼死的人,更是不可胜数。 当初徐行和晴晴去拜访仁孝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在楼上准备自杀的人,那时,徐行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看戏围观,更没有按照晴晴的说法,劝导亦或是解救那个自杀的人。 相反,徐行直接怂恿他跳楼自杀,这种行为,在晴晴看来,等于是谋杀。 不过,一个人在有了自杀行为的时候,就已经没有资格再被人温柔对待了,生命是最重要的,自己不珍惜,就不要怪别人冷漠无情,内心脆弱者,唯有自救,才有出路,否则死脑筋,转不过来,别人再温柔有爱,还是徒劳。 项公此刻,唯独不敢偷生,只是,他的情绪在跌落低估的时候,尚且有粉芽和紫萱在一旁劝导。 “是啊,三姐,四姐都是女人,我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还要这般丧气?” 很多时候,人的内心,就好像有一个开关,一点就透,那是开了,反之,还关着,那就是白说了。 “三姐,四姐,有没有传令下去,让各营出动,寻找大哥和二姐?” 项公抹了抹眼泪,对于现在的局势,他看的非常明白,原本这吴越,在这些年的严苛统治下,早就需要一个仁德之君来好好善待百姓,先前有徐行,从内部改变吴城,可惜被他的好大哥仁山给毁掉了,从城池内部的综合实力来看,甚至还倒退了很多。 时间紧迫,如果他不能够临危受命,稳住吴越,那么仁天,仁山这些年来的努力,就真的是完全白费了。 “我不能颓废,迟则生变!” 项公只是穿着睡衣就直接走出了营帐,粉芽和紫萱拦的拦不住,事实上,在得到仁山和白菜失踪消息的时候,他就已经有这种猜忌了。 “大战,结束了吗?” “是我们赢了?” 粉芽和紫萱摇了摇头,虽然现实很残酷,但是不接受现实,那是不可能的,再难受,都要接受,项公苦笑了一声,醒来后,他就在吴城的北营大帐里了,那么问题,就已经显而易见了。 齐鲁败退了,这一点,勉强算是才对了,可惜,吴越没有胜利,而且输的不算体面。 若非如此,不可能主帅和主将都走失了,这种性质,其实很恶劣,比齐鲁的苟活其一,好不了多少。 “希望大哥和二姐,能够平安无事。” 那一刻,一向是以唯物主义者自居的项公,开始怀疑自己的世界观,到底有没有问题,或者说,是不是某个环节出错了。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不存在命运之说,那么那些莫名其妙得势的人,和莫名其妙失势的人,该如何解释? 如果没有命运,那么齐鲁和吴越的大战,何以屡屡触发,却屡屡受挫? 前有刘关张三姐妹,韩家三兄弟来耍手段,故意要强行维持大楚三分的局势。 韩家三兄弟,想利用吴越和齐鲁交战的机会,从侧面偷袭,吞并越城,顺带拿下吴城,五个城池合为一体,如此,韩家一门,就可以和西楚分庭抗礼,甚至跻身九州第一诸侯。 可惜,刘关张三姐妹,就好像是这三兄弟的克星一样,齐鲁和吴越的这场大战役,算是到此有了结果。 而在西楚和中楚的交界线,还有一场战斗,正在展开。 “韩蟒,你要是不敢打,就尊我三声姑奶奶,叫完姑奶奶,这二十万大军,就隔在黄龙渠西畔,永不进犯!” 战阵中,一个声音洪亮,声调尖锐的女人,头戴黑色战盔,身穿黑色战甲,腰间一副红玉板带,胯下万里烟云照,嘶风烈马,战骑贵乘。 手中一杆丈八蛇矛,神威凌凌,世之虎将也。 可惜,张菲没有汉末张翼德那般凶恶模样,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否则在战场上,还要更吓人一些。 所谓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其实没有那么恐怖,豹头环眼,就是圆头圆眼睛,燕颔虎须就是没有下巴虎须尖尖的,不算浓密。 仔细想来,若是张飞真的是圆头圆眼睛,那倒也挺好看的,真正要瘦得像猴子,神似恶鬼,那才叫丑陋。 “话说,为什么我这嘲讽了几个月了,那韩蟒怎么还不生气呢?” 张菲皱着眉头,看着玄家兄弟,非常疑惑,这嘲讽之计,乃是张菲自己想出来的,他觉得,只要是个男人,就忍不了这气,被骂两句,就会直接暴怒,然后开城应敌。 如此,张菲与玄家兄弟一起冲阵,要生擒活捉,简直不要太简单。 只是,对于这种羞辱,韩蟒就好像是个没事人一样,悠然自得,在军帐里面大块吃肉,大口,喝水。 其实他也很喜欢喝酒,只是可惜,军中严令禁酒,所以只能喝水了。 有的时候,武将可以偷偷摸摸喝一点,但是大哥韩龙在派遣他来到闽县守城之前,就已经百般照应过了,喝酒会误事,所以令行禁止,但有发现,立斩不赦。 为此,韩龙还外带了一帮文官去监督韩蟒的日常生活,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无用功吧。 文官通常都是一些拘泥于形式的人,他们的管理能力,往往是依赖于有人提出了建议和意见,他们才好进行反驳和点评,真的要让他们在战场上,出谋划策,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至于管理韩蟒,那更是夸张中的夸张,这几个月来,闽县之所以不出事,乃是因为韩蟒自我管理能力还算不错,说不喝酒,那坚决不喝酒。 虽然是武将,是行伍中人,却难免有好酒的习惯,诚然,在韩龙面前的时候,韩蟒是个弟弟,是个纯粹的弟弟,不敢有什么话说,到了闽县,刚开始也是非常勤俭节约,断然没有铺张浪费的行为。 只是现在,似乎有所不同了。 “三将军,你这样嘲讽,那韩蟒,自然是不买账,对于男人,有三大不能碰的禁忌。” “这第一点,就是关乎父母双亲,古人云,天地君亲师,虽然说,天地和君在前面,但是天地,只是一种抽象的概念,是一种自然法则,是否敬畏自然,和骂人嘲讽,没什么关系,而君这个说法,更是没什么意义,那韩龙先是叛楚归吴,再是叛吴归越,他弟弟韩蟒,若是有君臣忠义,早就闹翻了,更不可能还来守城。” “如此,三将军可以尝试一下,辱骂他的父母双亲,看他会不会炸毛。” 玄继雄的这个提议,倒是不错,只是,下一秒,这兄弟二人,就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好,我来试试看吧。” 张菲运起内力,准备继续使用祖传的狮子吼,可惜,在这个灵气枯竭的世代,狮子吼这门功法,就只能用来当成扩音器,大喇叭用了。 “韩蟒,你这个孤儿,你这个有爹娘生,没爹娘养的孤儿!” “回家看看,你爹娘的青石大坟,有没有长草,有草的话,就快点回去除草吧,说不定是你爹娘都看不下去了,缩头乌龟,克爹克娘的扫把星,孤儿!” 张菲的这一番叫骂,确实起到了一点点作用,不过,真正有点受不了的,并不是韩蟒,而是玄家兄弟。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玄家兄弟,一个叫玄继雄,一个叫玄承雄,这两个人,都是上官雄的儿子。 目前,正是为了让这对双胞胎儿子,不要忘记上官雄,不要忘记自己是上官雄的儿子。 虽然未婚产子这种事,在现在社会看来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在古代,这种情况,被视作通奸,有一个专有名词,是用来形容玄家兄弟的,俗称,杂种。 “三将军,还是不要辱骂父母了吧,总觉得,这个话从你的嘴里喊出来,有点稀奇古怪的,还是换个骂法吧,真的,讲道理,确实,辱骂父母,太过分了,换了吧。” 玄家兄弟皱起了眉头,他们苦笑着,对于当下发生的事,只能怪自己嘴贱。 明明自己才是没有爹娘疼爱的孤儿,毕竟母亲在生下玄家兄弟之后,就已经不在了,这件事,一直都是玄家兄弟心中永远的痛,没有父爱和母爱,有的,只是上官家族和南宫家族的双重排挤,万幸,一个身穿粗麻布衣的男人,在这个时候,担起了责任,他觉得,这是应该做的事,是一种兄弟情义,男人风范的体现。 “啊?” “那我应该,换个什么骂法呢?” 张菲和玄家兄弟还在讨论第二种骂法的时候,闽县城内,难免被狮子吼影响到的韩蟒,在情绪方面,还是有些波动的,当时,他坐镇西门城楼,时刻准备接招,当然,闭门不出这种行为,属于是最合理的防御手段,除了会持续降低士气和军心以外,可以最大程度的确保城池不丢失。 “韩蟒将军,城外这样叫骂,你都一点不理睬吗?” 终于,军帐中一个执戟郎中,为此不平,若是换成他来做主帅,莫要说辱骂父母了,就是一开始让喊姑奶奶的时候,只怕是直接冲阵搏杀了,哪里管什么打不打得过,哪里在乎张菲身后,到底有没有二十万大军。 事实上,张菲也是一个喜欢夸大其词的人,打仗,兵不厌诈,嘴上说有二十万大军,实则十万不到,那么十万不到,大概是多少呢,具体是多少兵马呢? 三万五千。 “哼,这个泼娘们,真的是找死!” 韩蟒咬着牙,父亲最后郁郁而终的事,可以称之为他永远的遗憾,母亲伤心欲绝,可还是煎熬了下来,一直到韩蟒十岁的时候,才因为操劳过度离世。 自此后,大哥韩龙就接手了家族事务和韩家军的指挥权。 可惜,大哥韩龙前半生的选择,都是完全错误的,至少,他不该率先背叛,至少要等大楚边关失守,被生擒后,装出一副非常倔强的模样,要知道,电影,电视剧里面都是这样演的,一个镇守边关要塞的大将,被人五花大绑,就好像是绑螃蟹一样。 这个时候,城破了,军心散了,大势已去,敌方的主公,高坐堂上,趾高气扬的看着大将,那双眼神之中,尽是对于失败者的不屑。 说几句非常难听的话之后,大将就开始一言不发,然后怒瞪敌方的主公,想要用这种无声的沉默,来抗议,来表明自己的忠诚。 可惜,没有多久,主公就先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说一句。 “适才相戏耳。” 然后主公亲自给大将松绑,非常情深义重的说道。 “将军勇武过人,只因有奸佞在朝,蛊惑君上,才害了将军,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将军若是不嫌弃,可以来我帐下,一展宏图。” “若是将军看不上我,也可自便,我绝不阻拦。” 一般台词说到这里的时候,也就由不得大将不肯归顺了,如此,这个大将就被收在麾下,紧接着受到重用,发挥出了他应有的实力。 正如同名剑在普通人手中,形同废铁,可是在武功高强,剑术精湛的人手中,那就是毁天灭地的绝世神兵。 “韩蟒将军,数月来,那张菲一直在城外叫嚣,黄龙渠河畔,早已成了他的驻扎点,再这样下去,三军将士,战意全无,如何守城啊?” 似乎每个武将身边,都会有一个执戟郎中,而执戟郎中似乎都非常厉害。 所谓执戟郎中,其实就是武将的贴身保镖,个人武力值不会太低,但也不至于太高,毕竟作为执戟郎中,若是实力很高,早就成为副将亦或是主将了,断然不可能还停在这个位置。 在乱世,大多数人都是论才不论德,正是如此,被人辱骂了父母,也就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事了,在精神胜利法的自我梳理下,韩蟒没有把这件事太当回事,相反,他继续高坐在帅案前,啃着小猪蹄。 “传令下去!” 韩蟒一开口,执戟郎中的脸上顿时间出现了笑意,因为他很期待打仗,也很期待,能够辅佐韩蟒,守住城池,再徐图进取,攻破西楚,活捉徐行。 这个执戟郎中,说起来与徐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矛盾的,在上官雄带着徐行去找九州鼎的时候,害死了一群商贾业的老狐狸,后来更是把这些老狐狸的家属,尽数屠杀,当时的上官雄和徐行,都觉得,后患已经没有了,可以安安稳稳的统治吴城,徐图发展了。 未曾想,这次灭族屠杀,没有杀个干净,其中一位富家子弟,刚刚好凭借还不错的身手,躲过了屠杀,后来辗转去往越城,做了一个普通的兵卒。 不久后,上官雄制定好了北伐和西征两条路线,亲率北伐,领仁山,韩龙两帮人,去骚扰齐鲁和晋城之间的战斗,正是在那个时候,吴越与齐鲁算是结下了梁子。 再后来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上官雄,兵败身死,万箭穿心,马踏成泥,群龙无首的大军,被仁山,韩龙一分为二,仁山坐拥吴越,窃取了北伐的胜利果实,自号东楚皇,位列诸王之伤。 因为要吸收吴城那支军队,所以部分越城的军队,就留在了韩家军的营帐,仁山要回吴越进行祭天大典,换而言之,他忙着要自立为皇,所以没时间打理这一批小三万的越城军队。 执戟郎中作为这个军队里面,最为出彩,个人实力最优秀的人,逐渐被韩龙器重,如今,成为了韩蟒的手下,同时也等于是半个军师的作用。 “传令到伙头军,让他们给本将军,准备一下晚宴,今天晚上,吃点好的,要酱肘子,咸肉汤饭,搞两条烤狗腿,甜点就随便弄点水果就行了,炒几个素菜,当季的,新鲜的就好!” 韩蟒把刚刚没有说完的话,补充完毕了,执戟郎中的脸上,那刚刚出现的笑意,彻底消失了,他板着脸,愣在了原地,或许,再给他来三十年的军旅生涯,让他成为一个甲子老兵,也无法想象,竟然会有一个主将,在敌人大军压境的时候,还要考虑晚上吃什么好菜。 “我等,皆要死在女人之手了。” 说实话,执戟郎中并不是一个男尊女卑的人,相反,他觉得母亲要比父亲伟大,至少,想起他那个好色贪财,常年在外面鬼混,让母亲独守空房,备受欺凌的父亲,就真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怨恨。 如果说徐行只是杀了他的父亲一人,没有触及家族,或许执戟郎中并不会那么讨厌徐行,恰恰是屠灭的家族中,除了有父亲一脉中,对他很不错的三叔,还有小姑姑,甚至整个母亲所在的家族,都被屠灭了。 外公,外婆,舅舅,舅妈,以及他最舍不得的母亲,都是在了徐行那飞速膨胀的欲望之下,铁甲卫开道,无人敢阻拦。 “那些袖手旁观的人,都该死!” 该说不说,仁山去了一趟吴城,把那些还坚决支持徐行的人,都给杀了,其中就有那些视而不见,见死不救的街坊邻里。 作为一个爱憎分明的人,在乱世之中,也难免被这些复杂的情感和遭遇所迷惑,于是,他的思想境界,升华了,不再是一个单纯的男孩,还是一个而立之年的男人。 只是可惜,在看到自己的主公韩蟒,竟然是这种只顾享乐,却不懂得抓紧时间反击,以防御姿态,加速消耗对方的粮草补给,逼迫对方主动撤离,再派兵夺回黄龙渠的防线。 这样做,非但可以用城池的优势,拉开补给线的差距,更能够反击河畔驻扎点,让张菲的军队,暂时失去攻城的想法。 “荒谬啊,荒谬!” 执戟郎中没有忘记自己的位置,他并没有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只是他的表情,却很微妙,或者说,无奈。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四十章 运起赤子心(十) 执戟郎中吩咐下去,让伙头军特别准备一份元帅套餐,说来也是奇怪,似乎韩家一门,都是美食主义者,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想着弄点鲜货尝一尝,先前在北伐途中,蛟蟒兄弟甚至还到山沟树林里面去抓小麻雀。 炸小麻雀,又酥又脆,其实肉没有多少,就是为的一个口感。 为了这件事,还被韩龙训斥了一番,不过后来韩龙也尝了一口,发现小麻雀真的是非常好吃,于是,还特意用捕网,吹箭来捕杀小麻雀。 十万之众,把半山的麻雀给吃的一干二净,就好像是闹蝗灾的时候,蝗虫把粮食庄稼都给祸害了。 此番三兄弟算是分家了,韩蟒来到这个荒废多年的地方,虽然谈不上横征暴敛,可是自己贪图美食,嘴上享受,也确实对闽县内部产生了一些影响,尤其是战士们时不时就听到伙头军抱怨,说韩蟒将军今晚又要加餐。 兵卒在艰苦训练,还要忍受谩骂,主帅倒好,在大营里面吃香喝辣,极致生活,就差一个漂亮的黄花大闺女,被某个土豪劣绅送过来伺候他了。 “今晚加餐来了,酱肘子,咸肉汤饭,两条炙狗腿,再弄几盘当季的素菜,水果就随便切一切,记得打盅保温。” 执戟郎中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所认为英雄豪杰,大人物,竟然会是三个贪嘴好吃的废物,将门之后的光环下,藏着的是取民之利的昏庸之辈,素材假大空。 “苏都尉,这不是我们说难听的话,自从韩蟒将军来了闽县,我们这帮老瘪三,本该退休了,毕竟闽县的预备军不算多,伙食方面,都是吃定食,从外面的公餐馆里面运到军营,可是韩蟒将军来了,又让我们这帮老瘪三回来,重操旧业。” “且不说厨师到老,都有个咳嗽病,越老,烟火气越重,肺里就好像有滚油烧心一般,韩蟒将军来了不过小半年,已经吃了多少大荤了,闽县原本就让前朝那些杂毛狗,祸害的不成形状了,若非仲令被韩龙将军杀了,只怕荼毒更深。” “可现在...” 这位伙头军口中的苏都尉,正是当初在越城行商的富家子弟,唤作苏潜。 而正在与苏潜对话的伙头军总长,则是闽县的原住民,别人都叫他老牛,因为他说话声音,就好似老牛哞哞叫一样,据说他十一岁就投身行伍,四十年如一日的负责后勤伙食方面的工作。 如今,已过半百之年的老牛,原本该是退休了,可是数月前,拱水河之战,韩家军受挫,韩龙分化韩家军,二弟韩蛟,驻守赣县,抵抗关羽大军,三弟韩蟒,驻守闽县,抵抗张菲和玄家兄弟,驻守归驻守,这韩蟒吃起来,可真的是有点离谱。 隔三差五就要吃好的,要加餐,有的时候,夜里看卷宗,肚子饿了,还要让老牛他们起来,做夜宵给他吃,这种事,持续了小半年,军中诸将虽然多有不满,兵卒也气愤填膺,想要联名控诉这件事。 无奈,人微言轻,抱成团的蚂蚁,还是蚂蚁,终究搬不动大象。 当然,前提条件是,韩蟒真的拥有大象的实力。 “算了,老牛叔,你这些年来,也见过不少荒唐事,主子们来来去去,换了一个又一个,我们却依然还在。” “这足以证明一些道理吧,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鲜花总是经不起摧残,春风吹过,野草还生。” 苏潜和老牛相视一笑,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悲苦,泪水从眼眶中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生在乱世,已经是悲剧,在乱世中,跟随平庸昏聩之人,更是悲剧中的悲剧。 只是,老牛有着思乡情怀的执着,所以这些年来,一直都是担任伙头军,一直都在闽县,从未离开过,也从未背弃过。 苏潜知道,当今天下最有可能统一九州,开创一个新世代的人,就是徐行,只是,他与徐行有杀母灭族之仇,更莫要说投奔了,就算是别人在他面前提起徐行,都气不打一处来。 有人忧愁,就有人欢喜,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不是晨曦,不是黄昏,而是少年时的春风得意马蹄疾,是中年时的家庭美满,家人康健,是老年时的虽已垂暮,固享天伦,无病无灾。 仔细想来,人从怀胎九月的母亲体内出生,再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从开始,到结束,这一生的过程,每件事的感悟,唯独自己清楚。 有人天生为王,却要背负家族内斗,四散流离之苦。 有人天生为奴,却能够终遇明主,承继大业,创一朝辉煌。 这些,到底是人的执念,还是命运的选择,或许早就不再重要了,因为真正感悟的人,还是他们自己。 “三将军,我教你。” “除了父母双亲以外,男人,最厌恶的,就是绿帽子,你就骂他娘子,背着他偷汉子,随便说几个男人的名字,让韩蟒面子上挂不住。” 玄继雄这样说着,张菲也觉得言之有理。 是啊,九州男人,最害怕的,就是经典绿帽子情节,而且每个男人,都有一个严重的双重标准。 “我可以在特殊娱乐场所里面,花掉一千块,但是我的老婆,不准用相同的方式,往家赚一百块。” 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双重标准的烟火味,扑鼻而来。 “大哥,这骂了也没有用啊,韩蟒到现在都还是独身汉呢,和我们一样,都是老光棍。” 仔细想来,玄家兄弟,是上官雄少年时期的风流债,差不多是二十岁上下当了爹,如此,上官雄如果还活着,也已经四十九岁了,掐头去尾,玄家兄弟也是个二十八九岁的年纪。 而立之年,还没有家室,自称是老光棍,没有什么大问题。 “对啊,韩蟒他是个臭光棍,没有老婆,我就算说他老婆偷汉子,也没有人会相信啊。” 张菲这个时候突然机灵了,他想到了一个非常坏的点子。 这个点子,正是玄家兄弟准备说的,第三个男人的不能忍。 “韩蟒,你都快三十岁了,还没有娶老婆,是不是那个方面不行啊?” “是不是你爹当年被大楚的文臣武将逼疯了,吓着了,那个方面能力薄弱,所以你出生的时候,壶嘴就没用啊?” 说实话,作为一个花季少女,对着一个男性武将大喊这种事,多半是有点问题,其实在九州人心里,一直都有一个刻板印象。 九州觉得,男人就该是阳刚,女人就应该是阴柔。 常言道,粗柳簸箕细柳斗,世上无人嫌弃男人丑,那么韩蟒这种相貌还算是不错,清俊少年,奔走沙场的男人,为什么朝着三十岁过了,还依然没有家室,这必然是个问题。 要知道,龙蛟蟒三兄弟,是边边大,踩着肩膀下来的,大哥韩龙比徐行刚刚好年长十岁,算起来,韩蟒不过二十五六的岁数,只是因为这个世代,男女结婚普遍较早,有些十三四岁,还没有发育健全的夫妻,就同房了。 正因如此,短命鬼才那么多。 强烈建议徐行在统一天下后,施行晚婚晚育,不要让一些陋习,祸害了一代又一代的年轻人。 十三四岁,很多人都还稚气未脱,这个年纪,就要开始接触到男女之事,简直是大谬。 只是,每个年代,有属于这个年代的思维,后世之人,很难用未来的理念,去批判过去的社会概貌,或许,只有耀日辉月,点点繁星,才能够让后世之人,对过去,有所感触,有所共鸣,正如同那一句俗话。 古人不见今时月,明月曾经照古人。 用平均寿命只有七十五岁的族群思维,去揣摩这无边无际的宇宙奥妙,或许,本就是天方夜谭,南柯一梦。 “这个泼娘们,说话真的难听,他这莫名其妙的从爹娘说到我的小兄弟上了,真的不知道,巴蜀人的心里面,每天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烦死了!” 如此骂了几句,周围的战士们,也拿起号角,开始起哄。 “韩小虫,韩小虫,姓韩的都是小茶壶!” 韩蟒这个人,倒是没有那么火爆,或者说,他比较能忍耐,可是,他能忍,他那三万韩家军,可都是姓韩的男人,他们这些人的脾气,就未必有多好了。 “韩蟒将军,外面都已经骂成这样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坐着啊!” “快点传令下去,让我们冲阵杀敌吧!” “兄弟们都急死了!” 军心被动摇,是作为主将,最担心的事,作为主将,当遭遇兵变的时候,往往是那个被割脑袋,当做发泄负面情绪的首要工具。 更有甚者,会放出狠话,例如说。 “我要砍你脑袋,然后用你的脑袋当夜壶!” 说是这样说,一般身首异处的人,首级都会被悬挂在城楼上,以儆效尤,让那些想造反,却一直在犹豫的人,打消这个念头,纵然如此,也还是有人会像个愣头青一样,不顾一切,突然冒出来来一句。 “舍得一身剐,皇帝老子拉下马。” 很多人,他在行动之前,也是非常害怕,非常恐惧的,可就是那一股冲劲,让他奋不顾身冲到了一个大火堆里面,拼了命的想要翻找出什么东西,人们都很好奇,虽然害怕,却还是一起冲上去,帮忙在大火堆里面,翻找着那个特别重要的东西。 火光逐渐暗淡,大灰堆里面,什么东西都不剩下了,这个时候,人们才知道,自己有不畏生死的勇气,更有浴火重生的强大力量。 在象棋中,没有什么克制关系,虽然車大于馬和砲,论单兵作战能力,車绝对是整盘棋的佼佼者,不过,車的存在,馬的存在,砲的存在,以及士相兵卒的存在,都只是为了将帅的存活,将帅的胜利而存在。 在残棋中,就算是最弱小,被当做炮灰对待的小兵小卒,也拥有可以联合击杀大将,大帅的能力,小兵拱大将,并非蚍蜉撼树,而是各自为政。 正应了那一句俗话。 此一时也,彼一时也。 “急什么啊,他要骂,你就让他骂吧,反正我们又不掉一块肉,对不对?” 韩蟒说的倒是轻巧,虽然他深知士气的重要性,可是眼下,对方有张菲加上玄家兄弟的组合,仅仅只是凭借自己加上布先生这个老将军,基本上是很难对敌的,要知道,布的能力是利用抵抗心理来发动时间停止。 时间一旦停止,几乎所有事物都无法行动,除了拥有法则系特殊机制的能力以外,就只有同样作为时间系的能力者,才可以自由行动。 这点,甚至还要分成可以影响因果的时间系,和额外创造一段停止的时间两种级别有差异的能力。 布的能力,是在原本的时间线上,额外创造出一段停止的时间,这一段停止的时间,是剪刀的割裂之刃,石头的粉碎之拳都可以持续造成伤害的低级时间系。 公孙绍,徐行的时间停止,是直接停止原本的时间线,在这个情况下,或许只有上官雄这种级别的强者,才能够用木元素异能,勉强行动,其余实力不到家,火候还不够猛的能力者,就只能干瞪眼,被莫名其妙的一拳穿胸了。 “不行啊,这张菲一骂,各营的兄弟们都已经炸锅了,再不出战回击,只怕是兄弟们都要闹起来了。” 来汇报的人,说的话也是非常得体,分析的也没错,只是,韩蟒这个人,其实更加倾向于保守派,在军事才能方面,他不如两个哥哥,个人武力值,更是难以与三个能力相抗衡。 偏偏在分配猜拳三人组来做帮手的时候,分配到了单兵作战能力最差劲的布。 还记得当时,韩龙问了很多遍,到底有没有疑问,韩蟒就好像是一个非常自信的少年侠客,对于很快就要自主守城的未来,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或是好奇,或是期待,又或是惊讶和惊喜。 人,往往都是会被情绪所带动的,甚至失去理智,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急什么?” 韩蟒盯着前来汇报情况的守卫,心里面很是不爽,很快他就要用餐了,今晚的晚饭,是他特意组合起来的至尊豪华元帅套餐,对于享用美食这件事,韩蟒不希望有任何人来打扰。 “问你话呢,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那双有些鄙夷的眼神中,就好像是在说着别的话,守卫也是心知肚明,面无表情,转身离开了营帐。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韩蟒心里面这样说着,只是嘴上不敢说出来,毕竟,有些话,不管占尽如何大的优势,那都不该说,说了就会遭到天下人的鄙夷,甚至是群起而攻之。 虽然韩蟒的心理素质没有那么强大,也不够绝顶聪明,但是这点防范意识还是有的,将门之后,那都是特殊的知识分子,技术型人才,不可能完全没脑子。 “我们都已经这样骂他们了,连带着韩家军一起羞辱了,怎么韩蟒还不出城呢?” “该不会,是让我们说中了吧,他们姓韩的人,人均不孕不育啊?” 不知道张菲对于韩氏一族,到底是有什么样的怨念,也不知道他对于韩蟒的态度,到底是怎么样的,说实话,任凭是哪个男人,都不可能忍受得了这种羞辱。 反过来说,刚刚张菲拿韩蟒是孤儿的事来嘲讽的时候,韩蟒都无动于衷,更莫要说提到生育方面的问题了。 “前番,你羞辱他没爹没娘,他都忍下了,这次你只是咒他没儿没女,只怕是更不管用吧。” 玄继雄突然有一个奇怪的点子,只是,一时之间,他还不知道是否应该说出来。 这是,玄承雄突然冷不丁的来了那么一句。 “要是有人敢说我们兄弟没爹没娘,我肯定把他的狗头活生生的扽下来,然后扔到田里面当肥料。” 玄承雄的这句话,让大哥玄继雄有种心态爆炸的前兆,事实上,他们确实是没爹娘疼爱的可怜孩子,上官雄的不负责任,加上南宫家的衰败,使得玄家兄弟,莫名其妙的就成为了如同下岗工人,无头苍蝇,不知道未来的路怎么走。 万幸,有一个非常负责任的人,在他们迷茫的时候,担任起了应有的责任,那时,徐行约莫七岁,刚刚好来到了分界山,上官雄的小竹屋里学艺。 玄家兄弟,也是经过了十多年的挫折岁月,养成了无比坚强的内心,还有不依赖别人,唯有兄弟二人,合心合力才有出路的思维习惯。 十七八岁再学武,说难听点,有点是在折磨人了,因为十七八岁的男人,天赋和资质,基本上已经定性了,断然没有易经洗髓的可能,玄家兄弟虽然传承了上官一族和南宫一族的优秀血脉,可是上官一族和南宫一族的血脉之力,恰恰相冲。 且不说上官一族,崇尚水德,水生木,木元素异能,而南宫一族,崇尚火德,火生土,土元素异能。 这水火不相容,本就是两个家族信仰的问题和战斗技巧的问题。 加上木克土,上官一族从异能方面,就天克南宫一族,再者就是因为南宫一族的墙头草本质,看到哪个家族强大,就依附于哪个家族,这一点,让上官雄这种一心要变革,要包容的先驱者,都很难接受。 “话说,继雄老哥,承雄老哥,从刚刚的时候,我就很想问了,为什么我提到没爹没娘的时候,你们就那么激动,是不是有什么悲伤的回忆,是你们不愿意提起的啊?” 张菲知道,这句话,不应该说,只是,当他说出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这句话,肯定会让玄家兄弟直接炸毛。 万幸,玄家兄弟做人做事,都没有张菲那么不懂分寸,只是沉默不语,用无声来让这尴尬的场景,显得没有那么欢脱,毕竟,每当提起这种话题的时候,玄家兄弟都会情绪非常激动,至于这次为什么忍住了,可能是因为,战场之上,等于是在工作,工作的时候,不应该有个人情绪夹杂在其中。 “好吧,对不起,就当我嘴贱,我收回!” 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开玩笑,是最不懂分寸的。 其一,是那种本就憨憨的,傻傻的,没有什么坏心思的莽撞人。 其二,是那种聪明绝顶,却不怎么开口,一开口,就把人说的哑口无言,本着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可以忍让,但是没这个必要的原则的老实人。 “三将军,现在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还是快点把任务完成吧,再不想办法,把他们弄出来打正面战,天就要黑了,天一黑,今天就白忙活了。” 玄家兄弟做事比较务实,对于张菲这如同无用功一般的嘲讽,还有韩蟒那城墙一般厚的脸皮,他们并没有垂头丧气,也没有把责任推卸给谁,反倒是张菲,这个时候,有种沉不住气的感觉了。 先前几次叫阵,也是如此,对方不理睬,张菲就越来越着急,甚至有直接单骑冲到城楼下,手舞足蹈,用语言和行为来羞辱韩蟒,万幸,被玄家兄弟阻拦了,若是真的这样做了,只怕是张菲早就被射成筛子了。 这种歪嘴扭屁股的羞辱手段,必然会让布进入到极度抗拒的心理状态,这个时候发动时间停止,张弓搭箭,等到时间恢复流动,张菲未必就能够利用瞬间的反应力,应对弓箭连发。 更何况,城楼上那么多的弓兵,要集火张菲,也不是什么难事。 “对,天快黑了,不能再浪费时间在叫骂上了,小严姐,快点去帮我看看我的菲菲特调,有没有做好。” 这里解释一下,这个所谓的菲菲特调,就是张菲最新研发的一种军粮,用把蒸饼压缩成薄薄的一层,往里面放入肉,鸡蛋,当季素菜,还有一些简单的调味料,颇有一种简约版煎饼的感觉。 因为肉,鸡蛋,包括各种蔬菜所提供的营养相对全面。 蔬菜那是满山的野韭菜可以一菜包办,鸡蛋不方便保存,有更好,没有就煎熬一下,哭一哭,肉是咸肉,保存方便,而且没有时间起灶生火的时候,还可以直接吃肉干,方便快捷,最重要的是,肉类饱腹感比较强,咸肉里面的盐分,可以直接补充到身体里。 咸肉吃多了,水也要多喝,于是,张菲还在粤县,桂县两个城池内外部,开设了水渠,用来方便给排水,就有点类似于徐行在吴城开办的地下水,自来水一体化工程。 唯一的区别,就是徐行采用了钢铁工艺,而张菲采用的则是成年老竹子,用蜡油浸泡过的成年老竹子,一般在五年到八年左右,就可以当成硬化塑料来使用,多条线路,架构在复杂的城镇下水系统,最后都流入大江大河。 大自然的力量,深不可测,那些人类无法处理的污染,只需要自然降解,没有几年就都干干净净了,水元素,拥有净化万物的能力。 正如同万年之前,核能战争世代,一整片大洋,都被核能所污染,在这个时间点,科技力量之于大自然的报复,真的是螳臂当車。 万幸,风氏一族,以及其他的水系异能家族,都纷纷站了出来,用异能,坚持不懈,完成了净化,再后来,大洲大陆伴随着地壳运动,合并为了现在的盘古大陆。 绅士和野兽,被自然淘汰,唯独九州人,留在了这片盘古大陆上,用智慧和勇气,续写着新的故事。 若是想让人类社会的存在,更加长治久安,必须要服从自然,遵守自然法则,顺江而下的力量,永远要强于逆水而行的执着。 顺风借势,不丢人。 张菲虽然没有诸葛那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感觉,不过他也不笨,严格意义上来说,他非常聪明,聪明到让别人并不能发觉他很聪明。 在地下水和自来水搭建完成后,张菲把这个水利工程继续往东推进,从城池,到交界线,一直连接到了河畔对岸的闽县。 整个过程,只用了不到四十天,也就是一个月带十天左右的时间。 每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人,都有着非常聪明的脑袋,尤其是在他们需要为了自己最重要的人,付出一切的时候,最是如此。 “菲菲特调,是不是三将军之前说的最新版的便携式军粮?” 玄家兄弟在陪同张菲来驻守粤,桂两城的时候,就已经听说过很多次了,据说这个军粮,是张菲发现徐行有一天,偷偷的去拿馒头和肉干的时候,突然有感而发,觉得这两种东西,是不是应该整合一下。 后来,张菲用薄薄的蒸饼,代替了比较占用空间的馒头,改进了配方,诚如当年的肉夹馍一样,有面饼,也有肉,只是因为行伍生涯比较艰苦,条件有限,只能吃咸肉干,如果是加入刚刚煮熟的红肉片,那个味道才是一绝。 “继雄老哥,承雄老哥,你们快点来试试,味道如何?” “小严姐,你也尝尝。” 张菲对于他的最新发明,菲菲特调,那是相当有自信的,他双手撑着腰,准备听众人的夸赞。 “严妍,你觉得如何?” 玄继雄皱了皱眉头,很显然,这咸肉干做的煎饼,对于他而言,是有点难以接受,或许他更愿意吃一些清淡的干粮,倒也不是说娇生惯养,吃不惯难吃的东西,只能说是口味问题,又或许是南北差异问题。 “还好吧,挺好吃的。” 玄继雄口中的严妍,正是张菲口中的小严姐,自从张菲记事起,就有一个大他五六岁的姐姐,陪伴在身边,不过,严妍之于张菲,不似刘贝那般结义之情,家族之情,而是类似于保镖和大小姐的关系。 或者,用管家来形容,更为贴切。 “啊,说实话,三将军,你这个菲菲特调,是不是从徐行那里学来的?” 玄承雄就没有他哥哥继雄那么好忍功了,这样的直言不讳,其实对于男人而言,倒是无所谓,但张菲不管怎么豁达,他都是个小姑娘,当面点破,那是多么尴尬的事啊。 “是,是啊,我确实是从徐行那里学来的,他跟我说,这个东西,叫做狗肉方。” “原本是用狗肉煮烂了,熬成肉冻,然后用正方形的大烧饼裹着肉冻吃,不过他后来做了一个简约版的,是用猪肉干,切片馒头夹着吃,所以我也照猫画虎,学他做了个菲菲特调。” 张菲有些尴尬的笑了,虽然他不是那种善于察言观色的人,不过他看着众人试吃后的反应,大概是明白了,自己真的是搞砸了。 “啧啧。” “算了。” “将就着吃吧。” 玄承雄还是本着粮食精贵,不能浪费的原则,把手中的这份菲菲特调给吃完了。 其实菲菲特调并没有那么难吃,只是因为南北方口味差异,加上徐行制作的版本,没有用那种特别特别咸的肉干,用的是咸甜适中的肉干,这样的做法,虽然大大减少了肉干的保质期,却可以让肉干的盐分被糖分所中和,带来的营养成分也更加全面。 “啊,是这样啊。” “好吧。” “那我下次,再改进一下配方,看看能不能制作出更好更方便的军粮。” 在张菲,严妍,玄家兄弟正在黄龙渠的西河畔,吃着味道有些恐怖的菲菲特调的时候,在东河畔的闽县,一出好戏,正在上演。 “舒服!” “双!” 金黄色的油脂,被火焰完全的炙烤出来,多余的脂肪不复存在,留下的,就只有贴近大腿肉的口感极佳的肥肉。 咕嘟一声,满嘴的狗腿肉,被韩蟒一口吞下,连咀嚼都没有超过三下,就直接顺着咽喉,滑了下去。 那种又烫又想吃,被烫到了更想吃的感觉,正是烧烤的乐趣,只是长期这样吃,会导致食道疾病和肠胃疾病,所以韩蟒这种吃法,等于是在折磨自己的身体。 狗腿肉被烧烤到了一种最完美的状态,外面是暗红色,略带焦黄,一口下去,外面的表皮被咬去了一些,露出了里面粉红色的肉,这些肉都是贴近在狗腿骨上的肉,其实在秋季吃狗肉,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真正的吃货,会选择再煎熬几个月,到了寒冬腊月时,因为气候问题,天气越来越寒冷,狗虽然有皮毛御寒,终究是会被消耗能量,所以狗身上多余的肥肉,就会被冻得越来越少,越来越紧,直到皮死死的贴在瘦肉上的时候,才是吃狗肉最合适的季节。 而有些老饕,则是会准备一个超级大宝塔,用作吃火锅的铁架。 宝塔分作五层。 从下到上,慢慢堆砌,越靠下,越多,也越廉价,反之,越靠上,越少,也越珍稀。 这最下面的,也就是第五层,放的就是一些便宜的牛肉,水牛,黄牛都可以,做法也随便。 清水煮,放葱姜大料,吊白汤,红烧,卤煮都可以,这个不是问题,因为牛肉并不是主角,在这五层宝塔里面担任的角色,也只是漱口用的,因为牛肉的层次感,其实是颗粒感为主,所以与舌头的相性比较好,正如同喝茶的时候,用白开水漱口一样,是为了做餐前准备,或者说,开胃菜。 在牛肉锅的上面,也就是第四层,放的是清一色山羊肉。 会吃的老哥,一般都明白,羊肉主要是有两个流派,第一种是绵羊肉,这种羊肉,适合口味有点重的老饕,以熬煮羊汤为主,因为绵羊肉的膻味更大更明显,所以大多数人,都很难去接受绵羊肉的口味。 现代科技,用冷冻的保存技术,使得绵羊肉的膻味减轻了许多,日常生活中,便宜实惠的那种火锅羊肉卷,就是绵羊肉为主。 第二种是山羊肉,山羊肉,又分为饲养和放山。 饲养的便宜许多,放山的贵到离谱。 所以简简单单,饲养的山羊即可,山羊肉的味道相对清淡一些,但是俗话说,老鼠窝里,难免有老鼠屎,只要是羊肉,不可能一点膻味都没有。 纵然加入再多的葱姜蒜,桂皮八角这些香料,去压制羊肉的膻味,真正做出来的羊肉菜品,细细的用鼻子来闻,还是会有比较明显的膻味。 不过,羊肉锅和牛肉锅一样,也都是非常简单的食材,属于是开胃菜的水平,并不能称之为美味。 一般来说,就是熬煮羊汤,然后稍微吃一吃,大概意思一下即可。 在第三层,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菜品。 一锅清汤水,什么都不放,就只有盐和小葱,其他什么东西都不放,等到水沸腾的时候,在里面放入切好的马肉片。 马肉一定要薄如蝉翼,就是那种刚刚放下沸水锅里,就即可变颜色的状态,这个时候,烫熟的马肉片,一定不能等它放凉了,抓紧时间,放在油碟里面,滚一滚就吃了。 要调味,也非常简单。 马肉不管如何烹饪,都和羊肉一样,有一种很天然的味道,或者说,这是一种食草类生物的特性,马肉的味道,不能称之为膻味,它更加趋近于一种青草味。 顺带一提,马其实是会吃一些小虫子的,算是不经意之间,做了一次杂食性动物。 油碟的调制方法,也有讲究。 北方人,经常用芝麻酱,但是吃马肉,千万不能用芝麻酱。 南方人,经常用酱油碟,醋碟之类的咸味油碟,这个也不可取。 马肉的最佳调味方式,就是用大蒜和青菜,放在锅里隔水蒸熟了,然后把大蒜,青菜,垫在一个大盘子里面,用饭勺压碎,把这两种植物完完全全的搅拌成泥状。 这个时候,放入一点点白胡椒粉,切记,不能放黑胡椒,因为黑胡椒粗,影响口感,马肉是吃的一个嫩和活劲,唯独是白胡椒可以冲起这个劲的同时,还不影响细腻顺滑的口感。 因为清水锅里面,已经有盐和小葱了,所以在咸味和香味方面,其实不用额外准备,若是口味比较重,或者真的是老饕,简直过上生鸡蛋液,来强化这种青草味,腥味和顺滑的口感。 其实,牛羊马这三种肉,都不是重头戏,五四三,也不过是一个铺垫中的铺垫。 这第二层,才是真正意义上,让老饕兴奋的存在。 红汤,或者辣汤,熬煮狗肉,把狗肉,连皮带骨,整个给煮透了,熬透了,在准备吃之前,加入胡萝卜,大葱,不要切丁,尽量切成大一点的斜片即可。 很多人,都觉得,狗肉锅,就已经是非常让人想要大快朵颐的存在了,不过,这还不是最舒服,最爽的部分。 要知道,狗肉锅,是第二层,那么在它之上,必然还有更美味的存在。 然也。 这狗肉锅之上,乃是驴肉锅。 驴肉锅,为什么能够登顶这五层宝塔的榜首,正是应了那一句俗话。 天上龙肉,地上驴肉。 龙,众所周知,是一种幻想中的神兽,从客观事实来看,龙不存在,还有很多人会说,龙其实就是鳄鱼,不过这属于是奇思妙想,与美食,那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那么问题就显而易见了。 驴肉,就是这人间第一味! 烹饪方法更是最有讲究,除了葱姜蒜这些必备的佐料以外,水煮开之后,不要再放什么奇怪的东西,只需要糖盐白胡椒,等到要收汁的时候,放点水淀粉,如此,驴肉锅煮开后,就变成了一锅皮肉冻。 皮肉冻这个词语,经常吃小笼汤包的人,并不陌生,但是驴肉皮肉冻,那一半来说,是很难见到的,主要是驴肉的价格昂贵,且烹饪技艺要求较高,所以很多人,宁可选择猪肉,牛肉这些简单的,家常菜,都不会去选择驴肉。 重头戏来了。 等牛羊马狗四层宝塔,都吃完了,这个时候,如果继续吃,那么感觉有种额外的饱腹感,有些胃口小的人,或者比较不懂吃的人,吃牛肉,羊肉的时候,就已经吃饱了,没有留肚子继续吃。 那么只能说,这是一种极致的遗憾。 因为接下来,真正的收尾,是盛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米饭,来一勺驴肉皮肉冻,放在热气腾腾的白米饭上。 如此,皮冻里面的汤汁,因为热度融化成液体,方便搅拌,那些固体的驴肉,则是停在白米饭上。 最后一步,就是用勺子,往碗底一插,连带着搅拌好汤汁的白米饭,和上面的驴肉,一口送入嘴里。 人间至味,驴肉皮肉拌饭,可以说是拿个皇帝都不换。 而牛羊马狗驴这五层宝塔,还有一个非常舒服,非常爽的名字。 五仙锅!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四十一章 小兵拱大将(一) “将就吃,今晚研究一下,怎么破城。” “这都小半年了,要是再僵持下去,三军的士气,只怕是要跌落谷底了。” 看着逐渐落下的日头,黄龙渠河畔周围的视野,急剧缩小,想来没多久,天上就会出现一轮明月,夜幕一旦降临,守城一方的优势,就会得到明显提升,张菲作为攻城一方,则是需要更警惕,以防止突如其来的反攻。 “要不然,趁着夜色,猛攻一波,直接云梯破城?” 其实张菲说这话,完全是开玩笑的,作为一个智力正常的人,在双方兵力差距不大的情况下,攻城一方,如果越过护城河想要用云梯直接破城,这种行为,约等于是韭菜刚刚从田里拔出来,洗都不洗,就直接往锅里面一丢,爆炒两下就盛出来吃了。 “三将军,还是不要那么冲动了,反正我们的任务,原本就只是守城,徐行不是说了吗?能攻下闽县,当然是再好不过,若是攻不下,就尽量卡主黄龙渠,然后一步一步的展开据点,断掉闽县的水源。” “想来,还有半月,闽县应该就没办法了,必须要与我们拼死一战了。” 玄家兄弟在张菲改进地下水和自来水工程的时候,还带了一部分人,做先头部队,等到大部队占据了黄龙渠下游的据点,与闽县的西大门,成对攻之势,这个时候,只需要慢慢朝着北部拓展,改变水源的流向。 填土和挖土,用改变河道的方式,来让闽县的西大门断水,等到西大门断水,再用轻骑兵,尝试着去骚扰闽县的北大门,顺带还可以观察一下赣县南大门的情况。 “实在不行,就等上游的隔断竣工之后,我们再动手?” “到时候,四分之一的水源被隔断,闽县内部的大大小小的村庄,肯定要抱怨,民怨一起,韩蟒肯定招架不住,要出城打正面战。” 好饭不怕晚,先前玄家兄弟,已经做好了先手布置,为的就是防止正面战场被攻克,河畔据点丢失,所以在黄龙渠的上河道,盖了一堆小木屋,傍水而建,甚至用了水流的优势,饲养马匹,马粪都是从西北往东南方向流淌,经过几番加工,基本上这些马粪,都是朝着闽县的北城护城河而去。 如此,上游打下游,可以说是非常的占优势。 更何况,玄家兄弟带来的五千镖师,都不是普通人,他们大多是异能没有觉醒,有内力的半吊子异能者,也有一些是觉醒了异能,不过也只能算是半吊子的异能者,虽然无法匹敌真正的能力者,却可以轻松碾压大多数普通人。 以一当十,谈不上,五千人打个三万精锐部队,还是不成问题的,仔细想来,若是玄家兄弟早生图王之志,或许这五千镖师,早就能够在晋城取得一番功业了。 上官,郭,周三家,原本就是司隶的老牌劲旅,手段和地位,要强过这世上绝大多数的世家贵族,更莫要提在边关角落,耀武扬威的呼延家和潘家了。 “三将军,以我来看,河道站的修建,必然在半月之内竣工,到时候,招呼在韩蟒脸上的,不仅仅是马粪,还有一条,让他见不着水的护城河。” “分流出去的水,一部分用作大水车的水力来源,另一部分,都被疏通到黄龙渠西河畔的种植园林里了。” 原来,玄家兄弟是把这五千镖师,当成五万人的工程队在用,他们各司其职,分流水渠,一分为三。 马厩,用水力清扫马粪,干净卫生,节约人力,物力,方便快捷,东去的马粪水,足够让韩蟒感受一下来自司隶的热情。 分流园林,里面种植的都是一些常见的水果,也是一道合理的产业链,反正现在西楚和中楚之间是交战状态,一旦发生变故,就可以明着来,不需要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借口。 还有一部分,折返回流向西,减少隔断水流的压力,如此,闽县的北大门护城河,不过了多久,就会出现严重的停水现象。 诚然,闽县很大,但是水流这个东西,一旦少了一条大江大河,就意味着数万,甚至数十万的老百姓,会缺水,到时候单单是排队打水,都容易打架。 韩蟒作为闽县的代理统治者,不可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相反,他应该要为这种事,负全责。 “按照这个说法,那我只要卡着黄龙渠的据点,不让韩蟒过河,岂不是就能活活困死他们?” 张菲得意的笑了,他觉得玄家兄弟真的是太聪明了,若是能够为刘贝所用,那该多好,可惜诸葛曾经说过,玄家兄弟,必然是绝对忠诚于徐行的,要他们改投刘贝,除非徐行死了,要么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太阳是不可能从西边出来的,所以杀掉徐行,就是唯一的选项了,卧龙先生,是在暗示让我和玄家兄弟套近乎,处好关系,等到有机会,再对徐行出手吗?” 数月前,在被徐行安排到粤县,桂县守城的时候,张菲被诸葛说的是云里雾里,又是什么天子气运,紫微帝星,又是什么人定胜天,未来可以改变。 虽然张菲不笨,也很聪明,可是他对于命运啊,气运啊这些江湖术士的话,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他最讨厌的,也是诸葛经常会说一些卖弄学问的话。 同样作为知识分子,诸葛的文化水平,肯定是要高于张菲的,至于高多少,那未必见得。 人与人的相处,往往是在生活中的一言一行,细节虽然无法决定成败,却可以锦上添花,毕竟,大多数人在稳操胜券的时候,都会想着让自己赢的更加体面,更加好看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也要比枯燥无味的胜利,有趣的多。 “未必,虽然从局势上来说,大楚的三方势力,已经是撕破脸了,但是真正意义上的撕破脸,那是韩龙与徐行,仁山二人撕破脸,徐行与仁山的关系,相对缓和,至少,上一次你们三姐妹去当和事佬,避免了吴越直接灭亡,中楚从中取利,做强做大的坏结局。” “仁山一天没有倒,韩龙就必须要面临腹背受敌的困境,若是仁山有一天开窍了,从东向西打,我们也从西向东打,韩家三兄弟,能够坚持多久,可就说不准了。” “反之,也是一样。” “若是韩家三兄弟在拖延时间的同时,韩龙与仁山修好,东楚不攻打中楚,反倒是结盟,合力应对我们的攻势,那必然要等徐行来前线,决一死战。” 张菲点了点头,现在他对于玄家兄弟,尤其是对于大哥玄继雄的欣赏,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当然,事实情况,并没有那么夸张,因为这场战役的主将,依然是张菲,玄家兄弟也好,严妍也好,他们都只是裨将。 “对,现在只要守住河畔据点,半月之内,就能有成效,至于是否可以困死韩蟒,到时候再另说,若是可以,韩蟒就不得不出城与我们交战,反之,若是还不出来,韩蟒就等着兵变身死吧。” 夜幕逐渐降临,此时在闽县的城楼小阁里,韩蟒正在啃着酱肘子,一口酱肘子肉,一口咸肉汤饭,这种生活,单单是看到了,都会非常羡慕。 只是,能够享受这种快乐生活的,往往都是极少数,韩蟒出生将门,自幼年时,父亲衰败,可是家族颓势,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明显,更何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富家少爷这种身份,带给了韩蟒太多的优越感。 早早的接触行伍生涯,让韩家三兄弟,养成了一个与长辈相同的毛病,贪嘴好吃,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对于美食的珍惜。 只有经历过真正苦难的人,才会知道,什么叫做珍惜。 拥有的东西,人们往往不在乎,因为得到的东西,在潜意识里面,就是无所谓失去的东西。 反之,失去的东西,那种遗憾,往往都是锥心刺骨的感觉。 在上古时期,韩家一门,有一位大能。 其名为,信。 韩信,就是那位,在楚汉之争中,联合英布,彭越之力,三管齐下,逼迫楚霸王项羽,乌江自刎,后世之人,称之为兵仙的男人。 关于这个男人,其实是有一个,听起来比较压抑的故事。 在韩信幼年时期,因为家道中落,父母双亡,所以他的幼年生活,可以用一个惨字来概括,或者说,丧。 正如同魏晋时期有丧文化的流行一样,韩信自从过上了悲惨的生活之后,整个人的心态就是一个字,丧。 从医学的角度上来说,这是一种抑郁情绪,失落,焦虑,躁动不安,没有明确的方向。 用通俗易懂的话来说,就是没有斗志,气不打一处来。 最初的韩信,是在一户人家里面当门客,不过按照他当时的情况来看,应该说是白吃白喝的混子。 天下最难,不过一个钱字。 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 这个道理,用在当时还没有成气候的韩信而言,可以说是再合适不过了。 没有收入,还要在主家白吃白喝,主家夫人看韩信年纪轻轻,还不出去努力工作,反倒是把自己家当成是免费食堂,难免会生气,甚至翻脸。 于是,在一番友好的交流问候结束之后,韩信,心态炸裂了。 正如同那些,一遭遇了挫折,就萎靡不振,斗志全无的年轻人一样,韩信因为现实生活的压力,低下了头。 有一天,韩信在河边钓鱼,想要以此为生计,这个时候,一个老婆婆出现在韩信的面前,他看韩信饿着肚子,所以就拿来了一点吃的给韩信充饥。 俗话说,帮急不帮穷。 老婆婆所行之事,正应了那一句俗话。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年纪轻轻不去打职业扬名立万,在这里当个小主播?” (对不起,串台了。) “年纪轻轻不去投身行伍,建功立业,在这里钓鱼,消磨光阴?” 不知道在老婆婆说这个话的时候,有没有考虑当年那个,在渭水河畔垂钓的白胡子老头。 “懂了,马上去从军!” 韩信在老婆婆的开导下,决定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正应了那一句俗话。 宁做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说实话,韩信可能就是那种经典扫把星,把霉运带给别人,然后自己再慢慢聚集幸运。 因为在韩信思考,要投奔哪个军阀的时候,他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当时最强大的项梁军,或许是项梁在当时如日中天,又或许是因为,项羽正在慢慢崛起,总之,不管是什么原因,韩信来到了项梁帐下。 没过多久,项梁就死在了章邯的手中,与此同时,一个地痞流氓出现在了历史的舞台前列,成为了主要角色之一,他就是来自沛县的刘季。 刘季是什么意思呢? 伯仲叔季,一般来说,就是刘老四,因为刘季有一个哥哥死的早,所以刘季其实是刘老三的意思。 这个姓刘的痞子,被当做是怀王接手项梁军的一个铺垫,后来的灭秦之战,项羽和刘季,也是一起出发,直逼咸阳。 项羽破釜沉舟,连战连捷,杀败了章邯军,韩信在这个时候,对于项羽,可以说是刮目相看,事实上,在秦末军阀混战的时期,项羽的军事能力,确实是独一档的,项羽之下的韩信,也是独一档的,可惜,现在还不是韩信的发力期。 等到项羽大破章邯的时候,刘季非常开心的来到了咸阳城下,秦王子婴被迫开城投降,正是在这个时候,萧何进入到秦王宫里,拿走了户籍个所,掌握了天下的具体人口信息。 无奈,当时的项羽,可以说是天下无敌,就算怀王之约,以及说好了,先入关中者为王,但是在颠覆性的力量面前,就算是王者,也要屈服。 入主咸阳宫之后,项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烧杀抢掠,更是赐死了秦王子婴,宣判整个大秦帝国,彻底覆灭。 如果说,故事到这里,就是一个勇者兼并天下,最后一统江山,创立一个新的帝国的故事,那么历史就显得非常无趣了。 项羽得到了天下后,并没有沿袭秦朝的郡县制,相反,他让天下回到了分封制,也就是夏商周时期的诸王争霸时期。 诚如剧情中,九州被军阀割据一样,在项羽分化了九州领地之后,他还做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迁都彭城。 关中,沃野千里,有天险可据,留在咸阳宫,正如当年始皇帝,横扫六合,一统天下,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子女教育和帝位继承问题,要开创一个辉煌的王朝,绝非难事。 彭城,江南水乡,固然秀丽多彩,可是仅用一句。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直接宣判大楚王朝的覆灭,也难怪有人会讽刺说。 “楚人都是沐猴而冠。” 什么叫做沐猴而冠呢? 意思就是在骂项羽,说他是洗干净澡,穿上了衣服的猴子。 “你懂打仗吗?” “你在教我做事啊?” 项羽这个人,性格比较复杂,对于那些愿意服从他的人,他是一个非常好的态度,把自己的食物,分给那些受伤的残兵,唯独是不愿意把金银财宝,分配给那些功劳很大的战将。 对于韩信数次的战略提议,项羽的看法非常简单,那就是让韩信闭嘴,乖乖听自己安排。 终于,项羽迁都彭城后,韩信看出了端倪,他觉得,需要一个人,来杀一杀这个楚霸王的威风,而这个人,则是韩信所认为的。 “舍我其谁。” 叛楚归汉! 在项羽帐下,做了几年执戟郎的韩信,选择了默默离开,入巴蜀这件事,可以说是改变了刘季的命运,也可以说是改变了韩信自己的命运。 筑坛拜将! 韩信在巴蜀,慢慢发展,操练兵马,刚刚出山,就杀败了三秦王,即章邯诸将。 后来的楚汉之争,大家都知道结局了,韩信定下十面埋伏,配合英布,彭越,杀败了项羽。 昔年的楚霸王,在乌江河畔,为他曾经的狂妄自负,付出了代价,生命的代价。 消灭项羽的韩信,可以说是春风得意马蹄疾,正值壮年的他,还是犯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功高盖主,用通俗易懂的话来说就是。 膨胀。 那个时候,韩信怎么都不会想到,没过多久,自己也会像秦末的那些诸侯一样,像古往今来的那些大功臣一样,被统治者杀死。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历史本来如此。 在未央宫中,处在人生巅峰的韩信,提前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正如同那个时候的韩信,怎么都不会想到,万载春秋之后,韩家一门,竟然会成为项氏一族,统治大楚的奠基者。 分分合合,合合分分,古来多少英雄,到后来,不过是一堆白骨,一捧黄土。 至于韩家一门到了现在,到底如何,那就是后话了。 “舒服!” “爽!” 韩蟒非常满意的打了一个饱嗝,不得不承认,韩蟒吃东西是真的干净,也难怪,他的祖先就曾经为吃饭而发愁,更莫要说这个求生的本能,在基因中传承了万载,早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 只是,韩蟒吃夜宵,那是吃舒服了,吃爽了,那些老百姓们,该怎么办呢? 闽县本就贫瘠,韩蟒吃的越好,老百姓们吃的就越差,作为主将,理应像徐行那般,自己吃馒头咸菜,让战士们吃肉吃大饼。 可惜,韩蟒若是有这种心思,只怕是早就把闽县的内部实力翻了好几倍了。 要知道,聚少成多这个道理,不管是放在什么事上,都是非常适用的,尤其是贫瘠的土地,无非就是劳动力方面的问题。 若是能够让三万韩家军,加上闽县原本的守军,一起种田务农,不出两三年,田养肥了,粮食产量自然会有所提升,如此,不愁吃,不愁穿,老百姓们也会非常推崇韩家军,到时候张菲若是要强行攻城,只怕是会激起民愤。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绝对的公平,就连人心,都是偏左的,更何况有目的性的善待,往往更容易得到回报。 夜已深了,韩家军大半已经休息了,这一趟,是闽县的原住守军负责夜间巡逻,不过,他们真正的目的,不是为了巡逻,而是要让韩家军,付出代价。 闽县的守军不算多,去掉三万之数的韩家军,约莫只有五万不到,就算是先前没有被韩龙整合抽调,几乎也没有超过十万守军。 战斗力原本就弱的守军,甚至没有达到预备军的平均水平,纵然如此,他们也是一群心理素质非常高的战士,行伍生涯,让他们明白了生活的意义。 每一次侥幸存活,都是对自己的一种绝命挑战,没有精锐的实力,那只是因为他们的资质差,可这并不代表他们各方面都不行。 至少,在思维方面,他们就挺超前。 五万人左右的守军,打着小夜灯,来到了巡逻岗位,在确认了韩家军,几乎都已经是呼呼大睡的时候,一群人,偷偷摸摸的来到了西大门的城楼小阁外。 现在,他们距离刺杀韩蟒,就只有两步。 第一步,用脚踢开阁楼的门。 第二步,直奔韩蟒,朝他杀去。 因为韩家军都在睡觉,本质上,闽县守军并不会把怨念集中到任何一个韩家军的战士身上,真正让他们不得不反抗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三两天就要吃一次大餐,完全不顾兵卒感受的韩蟒。 作为诸将,作为名义上的闽县统治者,他应该承担起更大的责任,而并非沉迷于酱肘子的快乐之中,虽然酱肘子,确实是无比的快乐。 但是吃货,在战场上,真正值得垂涎的,不是美食,而是敌人的首级,斩首一个敌人,意味着加官进爵,缴获资源,以战养战最大的好处,就是即时战斗,即时享受。 不过,作为韩家一门的嫡传子弟,韩蟒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在离开了大哥韩龙之后,到底有没有按照要求,尽心尽责的守护闽县,再者就是,到底有没有,严于律己,宽于待人。 “韩将军,对不住了!” 伴随着领头的千夫长,一脚踹开了木门,十几人,纷纷涌入帐中,前面的几个人,都是千夫长级别的中高级军官,他们对着那个侧卧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人,就是一顿乱砍。 带着血迹的扑风刀,象征着一种抗争的手段,抒发的是战士们数月来的受压迫的弱小心灵。 在此刻,韩蟒死了,他的首级,被其中一位千夫长砍下,紧接着,他们要用韩蟒的首级,来换取张菲军的入城为主。 至于那些不服从的韩家军,那就不是他们要考虑的事了,还是留给张菲发落,比较合适。 韩蟒的首级,被那位千夫长装在了一个黑色布袋中,接下来,他们要快马加鞭,争取在夜间,让闽县成为张菲的地盘。 而他们这些守军,则是作为原住民,一次性投入张菲的麾下。 其实,这些人哪里会去思考,谁来当主子,只要自己过的好,就不可能发生兵变,如此,主子的生活,就过得安稳,反之,若是这些人觉得,自己的生活,明显不算是等价交易的时候,就会想着如何除掉自己的主子。 换而言之,不称心,就会弑君。 当然,韩蟒并没有资格为君,他只是一个韩龙在闽县的代表罢了。 一人一马,火速奔驰来到了张菲的大营,那千夫长,左手牵着马绳,右手拿着黑色小布袋,心里面想着的,只有一件事。 “闽县北军二营千夫长,吕潜,拜见张将军。” 千夫长并没有说太多,在通报之后,被人带到了张菲的大营内,眼看张菲已经是深夜了,却依然在看卷宗,处理政务,吕潜只是觉得,张菲接下来的成功,应该是必然,正如同韩蟒这种只懂得贪图逸乐的废物,必然会失败一样。 “吕将官,你不在瞭望台上,好好守城,莫非是来投靠我的?” 张菲微微一笑,眼神之中,有些轻蔑,虽然他对于这种投降的人,一般都是很鄙夷的,人活一世,在于忠义为先,背信弃义之人,真的是最下等的人。 不过,既然吕潜是深夜前来,只怕是有重要的事要透露给自己,与其说些狠话,逼他上绝路,倒不如先利用完了,再杀也不迟。 “张将军勇武,吕某早就仰慕已久。” “先前各为其主,还希望张将军莫要怪罪。” 说罢,吕潜打开了黑布袋,吕潜声称,这是韩蟒的首级,为了表明自己的诚意,所以先反水,后来投奔。 这种血腥的场面,在太平盛世看来,确实是有种天理沦丧的感觉,不过在乱世之中,易子相食都不是什么稀奇事,更不用说反水投降,外带一颗前任老板的首级来聊表诚意。 只是,这个诚意未免也太真诚了,一时间,让张菲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有没有耍诈?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公子献头?” 张菲听着吕潜说了一番话,大概就是讲述韩蟒在来到闽县后也没有几个月,就已经把老百姓们弄的天昏地暗,苦恼不已,只是人微言轻,那韩蟒一家独大,老百姓们,真的是苦不堪言。 所以,吕潜等人那是真正的看不下去了,选择做这种背主投敌之事,从一个战士的立场来看,韩蟒是将军,还是级别非常高的守城主将,要知道,将在外,军令或有不受,守城主将,是可以自主招募兵马的,只要是有特许,哪怕边关的军队,要远超正规军的标准配置,也不算破规。 “像你这样的做法,是属于什么性质,你知道吗?” 张菲眯着眼睛,他知道,自己的这番话,可能会让吕潜那脆弱的小心灵崩溃,事实上,在这些人打算杀韩蟒的时候,就注定会走到这一步,也深知,张菲是那种非常有原则性的人,可是,凡事都有五五对分。 做,就是百分之五十的机会成功。 不做,那就是百分之百必然失败。 “莫将知道,韩蟒这种人,任凭是谁来,都会忍不住的,杀主将这种事,意味着我的行伍生涯,就此结束,可是某将还是希望,张将军可以入主闽县,代替韩蟒,若是真的如此,哪怕韩某粉身碎骨,也是黄泉路上笑着走!” 吕潜说的是义正言辞,只是,张菲会不会在乎,那是另外一回事。 “三将军,堤防有诈!” 严妍是张菲的近卫,他对于吕潜的所作所为,可以说是一百个不放心,一百个不安心,哪里会有一个小兵,莫名其妙的杀死了自己的将军,然后来一招无法确定是不是公子献头的招式。 诚如当年,荆轲刺秦王,图穷匕见。 很多危险,是潜在于最深处的黑暗中,等到发觉的时候,可能已经晚了,深陷泥潭中的人,往往必死无疑。 严妍害怕张菲一意孤行,所以特意提醒。 “实在要去,那就点兵破城,更要带上玄家兄弟,多个篱笆多个桩,就算有诈,趁着夜色,我们偷袭一波,折返回来,也不存在什么明显的损失。” 严妍的这个说法,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冒险终究是冒险,如果真的有诈,那么被突袭反击一波,肯定是要损兵折将的,至于明显与否,那是要看主将的心态,和副将的战场综合能力,到底够不够强大。 “好,即刻点兵,直奔闽县西大门!” 张菲,选择了相信,吕潜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至于后续到底鹿死谁手,那还是未知数。 玄家兄弟,本就是那种精力充沛,而且忧国忧民的人,这种在外征战的情况,迫使他们无法入睡,其实算不上失眠,只是不敢深度睡眠,因为一旦深度睡眠,再遇到什么特殊情况,就会慢人一步,加上被强制唤醒,那种想睡觉,却不能睡觉,迷迷糊糊,昏昏沉沉,摇摇晃晃的感觉,是用语言很难形容出来的,唯独是亲身体验过的人,才明白其中的痛苦。 “兄弟们,速速开门,张将军已在城下!” 闽县守军已经是占据了西大门各个据点,所以一声令下就直接开门,也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那些在军营里面休息的韩家军,依然是睡得很香,毕竟这数月来,他们一直是以一种人上人的姿态去和闽县守军相处。 在相处过程中,他们发现,闽县的守军,因为当地的资源匮乏,所以就好像是乞丐一样,有什么残羹剩饭,那就真的是感激不尽了。 很多时候,吃完的肉,不管是猪肉,羊肉,被啃干净的骨头,还会再熬汤,这个汤,在韩家军看来,就是他们赏赐给闽县守军的好宝贝。 那些守军也非常乐意吃残羹剩饭,毕竟骨肉汤再不济,也要比青菜叶子好吃。 或许大多数人看来,这是一种耻辱,但是事实情况就是,很多人都会为了生存,而放下身段,学会将就,迁就,顺风借势,不丢人。 至于尊严? 尊严,是王侯将相才有资格拥有的奢侈品,与普通人,毫无干系! 看着这些喝汤还不忘记感恩戴德的守军,韩家军就好像是在看一群没骨头的孬种。 “同为军人,我们吃肉,他们只配喝汤,竟然还不反抗,还笑嘻嘻的说谢谢。” “一群窝囊废罢了,只配被我们踩在脚下。” 事实上,韩家军自从韩龙瓜分了三韩县后,就变味了,昔年绝对遵守行伍原则的精锐战士们,疏于训练,疲于奔命,老一辈的韩家人,都已经退休,那些新一辈的韩家人,傲气太重,不易管理,常常在内部发生矛盾,甚至是冲突。 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的,韩家军在这两年里,经过了新老交替,战斗力方面,都已经大打折扣,说难听点,一军只当是半军来用了。 “继雄,承雄,你二人分兵合围,从南北两个方向前进,直奔韩家军军营。” 玄家兄弟领了命令,各自分流出去五六千人,其余大部队,则是先行占据瞭望台。 此时的张菲,可以说是又惊又喜。 惊是害怕其中依然有连环计。 喜是因为,他真正意义上的突破了僵持数月的西大门。 如此,那北方的水利工程,莫要说再推延半月,哪怕是再向后推延半年,一年,都已经无所谓了,因为本质上,所有的小细节,都只是为了一个目标。 破城! 现在,张菲站在城楼上,背靠着城墙,目光所至,正是闽县的城中景象,可惜,夜深了,若是在白天,可以说是一览无余。 这个时候,张菲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那是在张菲还只有五六岁的时候,家里的长辈,同他说起的一个故事。 说着说,是叮嘱他的一些道理。 原来,刘关张三大家族,虽然在九州的其他区域,都有分流,特别是刘,张,都是大姓,遍布九州,那都不是稀奇。 只是关家或许相对来说少一些。 不过,这巴蜀一带的刘关张三大家族,和外面的同姓家族最大的区别,就是在于兵人血脉。 相传,一万多年前,当时有一个强大的帝国,名为大汉帝国。 大汉帝国在延续到正中间,也就是两百年左右的时候,有一个人叫王莽,他篡夺了刘汉江山,自立为帝,他所创立的政权,则是被称之为新朝。 这个时候,一个叫刘秀的人,站在了世代的浪潮中心,他非常幸运,幸运到,可以召唤陨石来攻击王莽。 事实上,这王莽乃是当年,客星犯帝星,却被赤帝子刘季,斩杀的白蛇转世,或者用本作的设定来解释,就是王莽继承了白蛇犯赤帝的气运,所以中断了刘汉江山。 陨石攻击结束后,王莽被刘秀击败了,一个崭新的,具有浓烈的戏剧色彩的王朝,出现了。 史称东汉。 不过,在当时,刘秀所定的国号,就是汉,之所以分成西汉,东汉,乃是为了方便记录。 更因为两朝的首都所在,一个是西都长安,另一个是东都洛阳。 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东汉也只是传承了两百多年。 在汉末时期,出现了很多面善心狠的人,比如说何进啊,十常侍啊,董卓啊,这些人,都是表面上看起来人模狗样,实际上坏得很,整天除了杀人害人,就没有别的心思了。 正因如此,他们才失了气运,何进被十常侍所害,十常侍在董卓进京之后,也都死在了历史的车轮碾压。 一般从历史的角度上来说,就是以董卓进入洛阳,屠杀百官作为汉末的计时点。 后来的三国乱世,严格意义上来说,不能称之为朝代,蜀和吴,仅仅只是割据势力罢了,说好听一点,叫做汉家城池,见者有份,说难听点,就是裂土封王,实为贼也! 在蜀政权中,有三个人,是不可更换的存在。 其一,是大哥刘备,刘玄德,在本作中,一般爱称为图图,因为他有一对大耳朵。 其二,是二哥关羽,关云长,也是作者最为偏爱的汉末人物之一,一般后世神话他为武圣,或者关圣帝君。 其三,是三弟张飞,张益德,此人正是汉末时期,把丈八蛇矛转化成兵气,归入体内,变成血脉之力的巴蜀张家,开山鼻祖。 那么问题来了,雌雄双股剑,青龙偃月刀,丈八蛇矛这些绝世神兵,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答案,就藏在了王莽篡汉时期,那一颗被刘秀从星河召唤到九州大地上的陨石之中。 这三把绝世神兵,都是用天外陨铁所铸造而成,与九环金刀,六合银枪这些兵灵,都是同祖同源。 不过,人类的文明历史,非常悠久,特别是九州人的历史,最是悠久。 很多上古时期的故事,都已经无从考证。 所以铸造神兵,化为己用,成兵人血脉的故事,也几乎是没有用文字的方式,记录下来,变成了口口相传的家族故事。 但是,一些异能者的常识性知识,为什么会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尤其是这几十年来,很多应该是人尽皆知的历史,都被人为抹去了,这其中奥妙,到底是因何而起,犹未可知也。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四十二章 小兵拱大将(二) “小严姐,我这样布置,想来天亮之前,就能拿下半座城了吧,只是,我该如何处理韩家军呢?” 张菲皱了皱眉头,他知道,韩家军和韩家三兄弟肯定是会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可若是为了巩固闽县而杀降,却要让自己背负残暴之恶名。 “两年前,你和刘贝,关语二人,带着五万兵马出巴蜀,入荆襄,当时的刘贝,就已经考虑到徐行屠城,杀降的恶劣事迹,从这个角度来看,刘贝是非常在乎行军之仁道,宁愿受苦受累,也不愿意杀降,屠城。” “当下,无非就是在杀降和城中对决之间做选择。” “不趁着夜色,屠杀韩家军,等到其他军营里的韩家军醒来,奋起反抗的时候,只会徒增伤亡,反之,用计谋入城,若是还不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固然可以保住名声,不以杀降为恶迹。” “只是...” 张菲和严妍还在讨论要不要扑灭韩家军,原本只是想着占领据点,用制高点进行压制,但是有些事,如果不果断一点,哪怕只是片刻迟疑,都会让战局进入到一个更严重的情况。 纠结,往往会带来坏的结果,哪怕是聪明人的游戏,也不例外。 “大哥,不对劲啊。” “这些巡逻卫兵,说要带着我们去军营,怎么绕了半天,连个军营的影子都看不到。” 玄家兄弟虽然性格有些差异,但是做事的态度,一直都是认真且严谨的,对于这半个时辰,走了小半座城,还看不到一个军营据点的奇怪现象,实在是有点不合理。 “你管呢,反正天还没亮,就算天亮了,也无所谓,有些事,不是你怕就都怕掉的啊。” 玄继雄非常自信的笑着,这是他为数不多的自信,毕竟,他非常清楚,藏着底牌的人,在一场牌局里面能够起到的威慑力,到底有多大。 玄承雄则是有些担心,比起哥哥,他可没有那么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毕竟,在刚刚兵力分流,跨越街市中心的时候。 走了南路的玄承雄,路过了一段比较诡异的小巷子。 本着月黑风高,不出门,兵马休整,宵禁严的准则,老百姓们在夜里一两点钟的时候,必然是在呼呼大睡的时候,正因如此,整个街道都安静的很,甚至有种走夜路,容易碰到怪事的感觉。 尤其是在路过一家小茶楼的时候,就可以隐隐约约的听到茶楼里面,有茶碗碰到茶杯时的声音,说实话,一到了晚上,人的胆量就会不由自主的下降,特别是秋天的夜晚,那一丝丝的凉风都会激起人类的本能。 在原始社会,人们虽然有智慧,有思考能力,但是科技水平很落后,大多数人也没有异能,更不懂得如何修炼灵气,提升实力。 一群野蛮人,除了用小火堆,在山洞里面抱团取暖以外,再也没有熬过黑夜的办法了,正因如此,原始人的生存条件极为艰难。 对于夜晚,以及野兽,甚至是一些超自然生物,会有一种非常厌恶的感觉。 “真的烦人,要造反,也不选个好时辰,干脆等天亮了,再杀韩蟒,开城投降多好啊。” 玄承雄这样抱怨着,只是他没有说的太大声,加上骑兵在前进时,发出的声音也不小,所以没人在乎,或者说,没人听到。 这个时候,玄承雄突然听到了一些诡异的笑声,正是从刚刚路过的茶楼里面发出,天生有些胆子小,离了哥哥就没有什么安全歌的玄承雄,头上开始冒冷汗。 万幸,这不是他一个人走夜路,约莫是一刻的时间,急行军在前面几个千夫长的带领下,终于是来到了一个校场,只是,校场的前面,并非是空无一人,而是早有五六千人的部队,在此等候。 原来,玄继雄早就已经到了校场,这两路兵马,其实是从同一个地方出发,选择了两条不同的路线,来到了同一个重点,这种事,无异于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大哥,我刚刚途径一家茶楼,茶楼里面,不知道为什么,茶碗和茶杯,发出了好几声碰撞的声音,听着挺清脆的,再后来,还听到了一些古怪的笑声。” 玄家兄弟,一向都是非常注重传统的人,对于这些事,他们各自有一套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的解释方法,当然,这种解释方法,基本上都是用来说服自己的手段,见怪不怪。 “记不记得以前先生说过,我们所生活的这个世界,只是无数的平行世界中的一个,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玄继雄保持着倔强的微笑,看着他的弟弟,说道。 “记得啊,怎么了,大哥。” 可能是性格问题,玄承雄只是对自己比较在意的事会稍加关心一些,反之,对于所谓的平行世界,他只是当成故事来听。 “先生不是还说过吗?” “这个世界,除了有异能以外,还有武灵,更是有秘术。” “秘术分类中,有一门特别的秘术,被称之为行尸秘术,先生提过几次,你还记得吗?” 面对着大哥的问题,玄承雄突然来了精神,因为他觉得,大哥不可能空穴来风的说这些话,更不可能刻意强调,刚刚所面对的怪事,多半就是行尸秘术所导致的现象。 “大哥,你是说,我刚刚在茶楼附近,其实是遇到了行尸傀儡,那些茶碗,茶杯,也都是行尸傀儡所为?” 话音刚落,玄家兄弟,就好像是断片了一样,精神力突然变得恍惚,因为他们本质上是异能者,而且还是那种经常压着能力不用的异能者,所以精神力方面,自然是比不过武者,同时因为异能被自我约束,所以用起来,也不可能得心顺手。 “这只是一个推测,我也不好肯定。” 玄继雄这样说着,浑然不知,就在刚刚,已经有人,在不远处,发动了一次能力,而隐藏在黑暗中的邪恶,正在匍匐前进。 “啊!” 一位在部队最末尾的战士,惨叫了一声,可是在众人警惕起来的时候,已经出现了接二连三的惨叫,一种看起来如同花豹大小的黑色生物,一个接一个的扑在了战士们的身上,用尖牙利齿,直接咬断了战士们的脖颈。 这种黑色生物,名为夜豹,因为身体是纯黑色的,且非常容易混入黑夜,所以被称之为夜豹。 乍一看,难以捉摸,这看起来就有数千只的恐惧生物群,以非常夸张的速度,杀死了战士,以及他们的战马,玄家兄弟见势不妙,即刻准备反击,无奈下一秒,两人又失神了一次。 等到回过神的时候,神经反应更快,动作更敏捷的夜豹,又发动了一轮攻势,转眼间,上万名战士,死伤过半,玄家兄弟大概明白了,这一切,似乎都是局中局。 且不说这些带路的千夫长,到底有没有问题,是不是双面贼,就只是从现在的局势来看,要抓紧时间应对,还要确保队伍的存活率。 “玄家兄弟,初次见面,不胜荣幸,你们可以叫我布,也可以尊称我为,布先生。” 布站在校场的点将台上,距离玄家兄弟,约莫只有千米之远,这个距离对于骑着马的异能者而言,算不了什么,可是问题并不是出在布身上,而是在于身后的那些夜豹身上。 “苗错这个老狐狸给的宝贝,真的是好用啊,兽王令,号令动物系的战傀。” 想到这里,布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夜豹的战斗力很强,大概介于精锐战士和镖师之间的水平,若是今天那五千镖师在此,那么夜豹必死无疑,布也是必败无疑,可惜,这一批带来的精锐战士,属于是普通人中的翘楚,却难以匹敌战傀。 “没时间听他废话,我们直接转火后方!” 玄家兄弟对于布的发言,毫不理睬,很显然,他们不是那种会被眼前的表象所迷惑的人,什么擒贼先擒王,保全战友的生命,才是为将之本。 内力运转,集中在掌心,强烈的气流形成涡轮一般的能量,顺着气流,一些在不断伸展蔓延的藤条,快速的飞向队伍的大后方,藤条朝着那些夜豹猛烈袭去,气流的力量,加固了藤条的攻击力和防御,更是大幅度提升了速度。 终于,在几轮反击下,数千夜豹,十不存一,只留下两三百只,依然六神无主的在胡乱攻击,这一招组合,让布有些情绪紊乱,因为他知道,这玄家兄弟,绝对要比他们想象中的强大的多,最重要的是,他们刚刚用出了,不应该是属于他们的秘术。 “这是!” “控鹤擒龙手?” 布曾经在徐行手下工作过一段时间,他也亲眼见识过徐行的控鹤擒龙手,乘风踏云步,最重要的是,两个人虽然关系已经闹翻了,但是过去的经历,却是实打实的战友。 “算你有眼光,知道我们兄弟,用的是控鹤擒龙手,就早点退去,别妨碍我们做大事!” 玄承雄大喝一声,就连那些只懂得战斗的夜豹,都不禁想要逃走,无奈,布再一次用精神力驱动兽王令,最后的两三百只夜豹,直接白白牺牲。 木元素异能,加上控鹤擒龙手的组合技,说实话,这是布怎么都想不到的一件事。 这木元素异能,源自于上官家族,玄家兄弟,本就是上官雄的儿子,有木元素异能,并不奇怪,虽然布也有所猜测,可今天在看到他们使用异能后,基本上是可以确定,玄家兄弟,就是上官家的血脉。 至于控鹤擒龙手,布是怎么都不愿意相信的,莫非上官家,除了上官雄以外,还有别的族人,和风云两家的人,关系比较融洽? “你们兄弟二人的控鹤擒龙手,该不会是云家人教你们的吧?” 玄家兄弟听了这话,不禁想要发笑,只是因为战场上哈哈大笑,会显得非常嘲讽,加上后方部队,损失惨重,不便于节外生枝。 要知道,与玄家兄弟关系最亲近的云家人,就只有云茹薇了,众所周知,云茹薇的控鹤擒龙手,乘风踏云步差劲的要命,自保都成问题,更莫要说什么传授给别人学习了。 “你这种话,说出来就很奇怪。” “难道就不该是风家人,教我们的吗?” 玄承雄的这番话,让布皱了皱眉头,因为他知道,风氏一族的人,在数年前的大混战中,已经彻底销声匿迹,天水成纪的风王阁,也已经是一片废墟,这是他可以确认的事实,虽然有变故,但是徐行和他的三爷,只能算是幸存者偏差,整个家族,理应是覆灭了。 “莫非,是徐行教你们的吗?” “徐行他本就是风家人,会控鹤擒龙手不假,但是他没有理由会教你们的啊!” 布已经语无伦次了,因为他知道,夜豹战傀团灭了,玄家兄弟身后,还有四千左右的兵马,要对付自己,真的是再简单不过,作为能力者,他并不属于战斗系,只能算是辅导作战的控制系。 正因如此,在单对单的情况下,布真的是极其吃亏。 往往还没有达到发动能力的条件,就被人打的屁滚尿流。 “风安可没有立场教我们,我们兄弟,与他是同辈,他凭什么教我们武功?” 借助着和玄家兄弟扯嘴皮子的时间,布已经从腰间的小药瓶里面,倒出来了一粒红色小药丸,事实上,这已经是第三颗了,玄家兄弟前两次失神,就是因为布利用小药丸所带来的兴奋剂效果,强行发动了时间停止。 因为夜豹有蛰伏在黑暗中的特殊能力,但是需要潜伏时间,所以利用时间停止的五秒,促使这蛰伏能力被动生效,刚刚好是组合攻击,可惜,单兵作战能力,布实在差太多了。 “还是不要废话了,直接动手干掉他吧!” 话音刚落,玄家兄弟打马上前,朝着布冲锋而去,布眼看不敌,正准备扭头就跑,却感觉到两个肩膀,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死死的扣住了。 “你明知道我们会控鹤擒龙手,还想着逃跑?” “你的速度,能比风更快吗?” 气流的速度,其实就是风速,控鹤擒龙手这门功法,在上古时期,移山填海,也不在话下,当然,说是这样说,人应该活在当下,目前的控鹤擒龙手的力量,也就只是拉扯一下生物了。 玄家兄弟很快就来到了布的身边,兄弟二人,分别在两侧,准备各出一只手,彻底擒住布,无奈这时,那该死的失神状态,又来了。 不得不承认,时间系的能力,真的是烦人,对于大多数异能者而言,时间一旦停止,原本准备好的攻势,就停止了。 正如同游戏里面的控制技能。 不过时间系的能力的恐怖之处,就是在于必定先手,必定命中,而且类似于全场眩晕,无法被解除的那种眩晕。 或者说,那五秒里,所有玩家的电脑,就好像是黑屏了一样,等到屏幕恢复原状了,游戏进程,已经被时间系能力者给肆意更改了,还要话时间去适应。 “怎么可能!” 正在玄家兄弟惊讶之时,一个五短身材的男人,从前方上空,一跃而下,点将台的后面,是一个五层高的军机楼,每层平均两米到三米左右,能够从十几米的高空跳下来的人,必然是实力不俗的能力者。 最重要的是,这个五短身材的男人,玄家兄弟并不认识。 双拳齐发,重重的打在了玄继雄的右手,和玄承雄的左手上,此时的玄家兄弟还不知道,这个五短身材的男人,已经把能力,注入到了他们的手臂上。 “石头!” “再攻!” 话音刚落,玄家兄弟已经用擒龙手,死死的扣住石头的手腕,让他无法继续挥拳,因为仅仅只是刚刚的突袭一击,便已经让玄家兄弟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虎口崩裂。 擒龙手双向发力,把石头直接向前一甩,布也被连带着甩出了点将台。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石头的能力,名为粉碎之拳,可以让敌人被自己拳头命中的部位,从内部开始出现粉碎的现象,和剪刀的切割之刃是同样的原理,都是不计算防御力的抹杀性伤害。 “大哥,你有没有觉得,你的手臂,有什么异样?” 玄承雄小声嘀咕道,身后的战士们,也觉得很奇怪,先是被一群夜豹偷袭,紧接着两个将军,又冲锋到了点将台,开始与两个莫名其妙的人搏杀。 用普通人的思维来看就是,能力者的生活,真复杂。 “嗯,就好像是水闸开闸一样,我的右手小臂的能量,就好像是在快速流失。” 玄家兄弟都皱着眉头,对于自己的内力在不断流失的情况,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但是战斗的本能告诉他们,只要杀死了前面的两人,或许这个情况,就会停止。 “控鹤擒龙!” 布和石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直接控制住,紧接着,他们就好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很快蔫了下去,正如同那种干尸一样,体内的血液,被抽干,就只剩下皮包骨头。 猜拳三人组中的两位,就这样提前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奇怪的是,刚刚使用控鹤擒龙手的人,并不是玄家兄弟! 玄家兄弟正在惊讶,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眼前的这两个敌人,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或者说,被瞬杀了? 不过,手臂上那种能量在快速流失的感觉,已经彻底消失了,就在石头死亡的瞬间,很显然,能力者直接被击杀,他的特殊能力也自然会被破解,当然,也不排除一些,靠着特殊机制,死亡后依然有自爆能力的异能者。 “糟了,快点回去支援张菲!” 玄家兄弟顾不得到底是谁帮忙杀了敌人,就当是自己有贵人相助吧。 领着四千多残兵,快速回防,此时,闽县西大门的城楼上,张菲正在应对一场看起来就很简单的局中局。 韩家军的旌旗在军营中竖起,北大营的防线瞬间被突破,人头攒动的军队中,一个看起来就很欠揍的人,打马上前,说道。 “张菲,先前你骂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夜,你会落在我手里啊?” “你不是说我韩家军,都是孬种吗?” “你猜猜看,等我擒住你,我们韩家军,会如何对待你啊?” 韩蟒非常奸邪的笑了笑,很显然,对于张菲在傍晚时分对于自己的羞辱,他并不是不在乎,只是因为,如果直接发难,或许输的,就真的是自己了。 当张菲看清楚韩蟒的脸之后,发明白其中原委。 先用一系列的吃喝玩乐行为,迷惑队友的同时,也起到了迷惑敌人的作用,诚然,韩家军真的是非常忠诚的军队,可是其他人呢? 韩蟒带到闽县的守军,可不是只有三万韩家军,更是有一部分,从仁山那里接手过来的杂牌军。 这些人,可都是一些习惯了战场诸事,一心恋战的暴力份子,尤其是那些经历了北伐战役,攻破了齐鲁联军大本营的战士,更是容易因此膨胀。 “你这个死变态!” “看我不把你的狗头挑下来!” 张菲是个女人,虽然脾气比较直接,但是对于这种羞辱,他肯定是不能忍的,女人就是这样,允许自己侮辱别人,但是不许别人侮辱自己,张菲就是典型的幼稚鬼。 “不可啊!” 严妍一把拉住了张菲,皱着眉头说道。 “万万不可啊!” “玄家兄弟,已经领兵到城池中心巡视勘察,固守据点,我们应该以防御为主,只要守住西大门的城楼,过不了多久,玄家兄弟就可以用其他城楼的瞭望台,观察到这里的战况,只要等到他们回防夹攻,是必赢的啊!” 严妍的提议非常有建设性,不过,张菲不听。 兵灵放出。 张菲手中的丈八蛇矛,散发着灼热的能量,这股能量源自于本体的杀意,孤军冲杀,一人一马,先头部队有一千多人,竟然都无法拦住张菲。 这一刻,韩蟒才意识到一件非常严重的事。 诚然,自己的诈死之计,确实把张菲等人,骗进了城,而且他提前调走了韩家军,用一些老弱病残留在军营里面,使得这些吕潜这些自以为是的千夫长,觉得计划已成。 可是,他怎么都想不到,韩蟒竟然这之前就已经有了防备,那个被斩首杀害的人,只是一个与韩蟒年纪相仿的韩家军成员。 讽刺的是,这个韩家军成员,从相貌身材方面,与韩蟒都不是很接近,吕潜只是因为心急了,所以胡乱砍杀,导致这个替死鬼满身血污,等到首级拿到张菲面前的时候,已经是很难分辨相貌了。 仔细想来,这种事,倒也不稀奇,张菲在这之前,原本就没有亲眼看过韩蟒,真正辨认,也只是通过画像来推测。 “布,石头,快来救我!” 韩蟒大声呼救,却听得军队身后,传来的绝望回答。 “你那两个好队友,已经被我所杀,束手就擒吧!” 玄家兄弟,已经率领四千残兵,赶回了西大门,使得韩家军,陷入腹背受敌之处境。 张菲一人一马一矛,冲入战阵,左右奔袭,宛若狂徒恶士。 内力转化为兵气,丈八蛇矛的威力直接翻倍,张菲的双眼更是泛出红光,可惜,他不是个男人,否则在这个时候,必然是个青面獠牙的恶鬼。 蛇矛横扫而过,无不是身首异处,应声倒地,蛇矛本是玄铁所炼,天外陨石所附加的能量,岂是凡铁能比拟? 轻轻一刺,连人带马,穿甲而过,直接挑飞,被挑飞的战士,更是被张菲发力一甩,当做人体投石弹一样,砸到了左右两侧的队伍中,有些战士招架不及这种冲击力,更是被连带砸死。 眼看着大势已去,韩蟒突然落泪,只觉得自己太过自负,认为自己是天下无双的战将,结果论智谋,论武力,都彻底输给了眼前的这个小姑娘。 或许,很少有人可以想象,作为一个花季少女,为什么可以宛若带血玫瑰一样,冲杀到军阵里,肆无忌惮的杀戮。 是依靠实力更多呢? 还是依靠勇气更多呢? 莽撞,有的时候,也是一种勇气的体现,尤其是在霸道之人的身上,最是合理,张菲本就是莽撞人,除了一些大局观以外,他尚且会有所收敛,如今,没有了刘贝和关语在身边督促,他更是不会有一丝一毫的顾忌了。 “韩蟒,输给我张菲,你不冤!” 张菲宛若一条飞速前进的大蛇,无情的吞噬着敢于阻挡在他面前的韩家军,在他看来,韩家军,值得尊敬,可是韩蟒不值得,他没有资格被称之为将军,更没有资格统治闽县,这三韩县,原本就是属于大楚的,韩家一门,世代楚将,如何有资格称作楚侯? 此,臣代君位也! 韩蟒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时刻了,张菲在前,玄家兄弟在后,无处可逃,必死无疑! 蛇矛对长矛,刚刚一碰手,韩蟒就被震的虎口生疼,简单的过了几招,张菲就直直刺穿了身穿厚重战甲的韩蟒,一口鲜血喷而出,主将死亡,意味着战局的结束。 擒贼先擒王,还是有些意义的,至少,在这一刻,确实如此。 应声倒地,双鼻孔冒血,双瞳孔也随之扩散,死亡,笼罩着韩蟒,笼罩着整个,昔日也怀着忠君爱国心的少年郎。 仔细想来,二十六岁,应该还是少年吧,毕竟,三十而立,还差四年,他才应该成熟啊。 闭上双眼,感受着大脑逐渐排出空气,感受着心脏逐渐停止跳动,感受着血液止不住的往外流,感受着,历史的车轮,碾压过身体,破碎了命运。 那一刻,走马灯,在韩蟒的灵魂深处过了一趟。 二十六年前,在大楚。 刚刚被庙堂文武排挤的韩飞,变成了人见人怕的恶鬼,就连那些看到橄榄枝就想摸的土豪劣绅,一旦看到了韩飞,都恨不得关起门,宛若避瘟神一样。 仔细想来,韩家一门,当年是何等威风? 横行无阻,天下霸道,伴随着大楚王族的兴起,在荆襄一带,发展出了日益强大的势力,与此同时,一些入赘到韩家的女婿,一些为了投军入伍,选择改姓韩的人,他们的力量,团结在了一起,团结到了一处,这团力量,被称之为韩家军,是大楚的最大杀器。 可惜,韩飞没有生在一个好的时代。 河洛天子大会,让整个九州的局势,越来越混乱,越来越糟糕。 “有人说,这叫人心不古,笑话!其实人心从古至今,乃至未来千世万世,都是如此,人之初,性本恶,没听说过吗?” 无数的强者,看透了这个世界的本质,并且放肆的大喊了出来,所以,他们输了,很彻底。 兵败身死,万箭穿心,马踏成泥,甚至还有更加恐怖的惨状,难以用文字去描写。 重点,从来不在于此,而是在于,每个世代,有对应的处理方式,虽然核心不变,人的处事风格,却千变万化。 说实话,韩飞在看到自己的三儿子的时候,并不是很开心,相反,他有些难受,因为那个时候的韩飞,已经陷入了人生的最低谷。 按照论资排辈,韩蟒的名字,顺在了大哥韩龙,二哥韩蛟的后面,作为韩家三少爷,虽然家族已经荣光不再,却依然享受着锦衣玉食。 “只要把韩家军养的肥肥胖胖,再把外面的诸侯军阀伺候好了,我们在大楚的地位,才能稳固。” “年年进贡,岁岁称臣,交给我们这些下等人来做即可,如此,保全了楚王的面子,还确保了其他诸侯军阀不来进犯大楚,多好,多妙?” 于是,韩飞的资产,越来越多,要知道,在他的祖父,和父亲的世代,韩家一门,是从来都不置办产业的,就连一座私宅,都是楚王看不过去了,觉得一个武将,一个庞大的家族,怎么能够没有一座宏伟的府邸呢? 于是,按照楚王宫的规模,一比一给韩家一门,用时九年半,建造了一座韩王府。 “韩元帅,是我生死之交,韩家将士,也都是我兄弟至亲!” 说完这句话没过几年,老楚王就退出游戏了,与此同时,韩飞的祖父也随之而去,两个老一辈的武人,终究还是没有能够熬过岁月,带着自己未竟的霸业,死了。 说实话,在大多数人看来,项家和韩家,理应是不太对付的,同为武人,同为野心家,同为兵法家,他们的思维,应该是独断专行。 不过,老一辈的人们,早就解决了这个问题。 对外扩张,二虎不从一路。 换而言之,就是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任凭挑选,只要两支兵马,不在一条路线上,就不会引起争端。 最开始,这个想法是真的很好用,毕竟雄主与猛将,确实会遇到一些,技术层面方面的问题,在没有施行这个计划之前,两个人也常常吵架。 诚然,这个思路,解决了两个人的吵架问题,却也为后来的韩飞落魄,埋下了伏笔。 “或许,我不是什么重要角色吧,对于这一段历史,这一段故事,我不过是一个无所谓的人物。” 在被文武群臣驱逐到皖县之后,韩飞就开始一蹶不振,妻子常常安慰他,希望他能够重拾信心,无奈,信心这种东西,只有可能出现在勇者的身上,韩飞大半辈子,都只是一个懦夫。 “我害怕,我恐惧。” “害怕承担屠戮庙堂群臣的罪名,恐惧文武群臣死后,无人协助朝政。” 国不可一日无君,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也都会说,更是被读书人,刻录在了书籍上,作为家国之本,君主的存在,是为了什么? 为了有一个合理的决策点,如果所有人都是站出来,七嘴八舌的将一些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歪理,倒真的不如一个人站出来,拍板定案。 大楚的内部,就好像是独裁者的天堂。 可惜,这个独裁,引来了文武群臣的不满,韩家一门强盛的时候,尚且可以利用王将的双峰体系,来压制那些世家贵族。 无奈,在韩飞的世代,已经出现了鸩杀楚王,谋朝篡位的恶劣事迹,这种行为,就如同历史上那些弑君的人一样,注定遗臭万年。 屠刀,可以上对下挥舞,反之,就是篡逆。 韩飞,岂会不知? 身为大将军,强大的军事才能,让他很快平定了大楚内部的战乱,唯独是孟令和仲令所在,变成了禁区,他们所宣判的区域,奠定了当时,大楚一分为三的局势。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就算是兵权交给了韩龙,韩龙也没有逃过被呼来喝去,随意调遣的命运,最后更是导致了皖县,赣县,闽县都被韩龙拿下,更是促成了后来的三楚制衡的局面。 只是,那个时候的韩家三兄弟,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有今天的局面。 韩蟒的头部,撞到了地面,脑子就好像晃荡了一下,这一下晃荡,让他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当时的韩蟒,只有六岁,其他六岁的孩子,都是读书写字之余,肆意的玩耍,可是韩蟒不同。 两个哥哥都已经被送到了军营里面,被韩家军称之为少主,或者说,大少爷,二少爷。 韩蟒偶尔也会去一次,只是,他去可不是参观,而是与战士们一起扎马步,要知道,武术的基础,在于腰马合一,用科学的方法来解释,也非常容易理解。 人体在运动的时候,或者说在搏击的时候,需要以腿部力量,也就是下半身的力量,让身体与地面,形成一种特殊的平衡模式,专业学术用于,叫做动态平衡。 大概可以理解为,人在跑步的时候,如果需要维持平衡,就需要特殊的腿部发力技巧,才能够速度快,步伐稳。 下半身的力量,在于粗壮的小腿和协调性强大的大腿,如此,利用膝盖来调节角度,就是下半身的技巧精髓。 大多数武术流派,都是上半身的技巧为主,不管是舞刀弄剑,还是徒手格斗,基本上都是以上半身为攻击手段。 抛开刀剑兵刃的技巧不谈,只是从上半身的拳术,掌法等来看,更加需要的是肌肉反应,也就是实战技巧。 那么问题来了,技巧这个东西的基础,是什么呢? 腰马合一! 或者说,腰椎的核心力量。 人们常常可以看到一个两百多斤的胖子,却可以空翻,这是为什么? 其实就是在于他的核心力量强大,能够支撑两百多斤的身体空翻,其腰力,肯定是远超常人。 正因如此,幼年时期的韩蟒,在军营里面最核心的训练,就是扎马步,马步,是最简单直接的,核心力量训练法。 积年累月的训练,让韩蟒的身体素质,得到了非常明显的提升,一年的基本功打好了,拳术也学得比较熟练,所以,他想在他的父亲面前,展示一下。 大家都明白,尤其是男孩子,最想要得到的,不是母亲的溺爱,而是父亲的认可,无奈,父亲在家庭中,往往都是个哑巴,不喜欢开口评价什么,唯独是在孩子犯错的时候,如雷神一般,制裁一下,管教一下。 韩蟒就比较难受了,当他学成有功的时候,父亲已经卧病在床,当韩蟒兴致勃勃的回到家中的时候,看到父亲已经是强弩之末,他并不懂得,什么叫做死亡,因为没有这个概念,也没有大人会特意去和一个九岁的小男孩说这种奇怪的话题。 于是,韩蟒比较沮丧的离开了父亲的房间,并且问起母亲一些军营里面,常常会说的话题。 “娘亲,军营里面很多叔叔,爷爷都在说,说是父亲很快要不行了,到时候该怎么办?” “娘亲,什么叫做不行了?” 母亲没有回答,也没有流泪,只是默默的微笑着,看着母亲的微笑,韩蟒说道。 “娘亲,我新学了一套五行拳,我打给娘亲看看。” 不得不承认,韩蟒的武学天赋还算可以,一年的时间,就把基本功和一套五行拳打的有模有样,而且劲力十足。 那时的韩蟒,就好像是六七点钟初升的太阳,而他的父亲韩飞,就好像是一轮迟迟不肯落幕的残阳,煎熬着。 有人会相思成疾,有人会久病成疾,还有人,就是如同韩飞一样,忧国忧民,郁郁而终。 只是没有想到,当初碌碌无为不得志的父亲,会成为韩家一门最后的荣耀,而现在死去的,只是一个罪有应得的反贼,一个背叛了大楚,背叛了项氏一族的反贼。 至少,在后世的评价里,韩家三兄弟,没有一个好东西。 “韩家三少爷...” “晚安!” 严妍微微一笑,他看着张菲和玄家兄弟,突破了战阵,韩蟒也被张菲挑于马下,那一刻,他深知,厮杀,已然结束。 生前是敌人,死后,便是任何债务,一笔勾销,谈不上恭送,只是严妍,看不得豪杰陨落,城破人亡。 只是,在张菲,玄家兄弟看来,韩蟒,真的能够算是豪杰吗? 或者说,他们真的把韩蟒看在眼里吗? 未可知也!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四十三章 小兵拱大将(三) 回忆,终究是回忆。 再如何不舍,都是回不去的记忆。 韩蟒就这样,离开了历史的舞台,或许,他从一出生,就注定了这样的结局。 普通人越是不甘平凡,能力者就杀的越欢。 武功,兵法,这些东西在真正的异能面前,就好像是小孩子拿玩具枪,对着成年人瞄准,还没来得及发射,就已经被坦克一炮轰死。 在没有超能力的世界,人心是最强大的武器,原本以为,到了有超能力的世界,就可以有着千奇百怪的遭遇,却未曾想,最强大的武器,还是人心。 韩家军,群龙无首,韩蟒已死,龙蛟兄弟尚在别处,此时要用领袖光环,来团结他们,也是一件非常离谱的事了,或者说,基本没可能。 张菲用丈八蛇矛斩下了韩蟒的首级,拎在手中,大喝一声。 “韩蟒的首级在此,韩家军众,速速放下手中兵刃,背身投降,不降者...” 张菲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被身后突然出现的严妍打断了,话头,也被他接了过去。 “岂不闻,识时务者为俊杰,三军对垒,向来是各为其主,各位韩家军的勇士,此刻若弃暗投明,我主刘贝,必然既往不咎,从此,便是自家兄弟,往日恩怨,一笔勾销!” 严妍的话,几乎是说动了许多的韩家军,他们并非是原生的韩家血脉,多数是因为祖辈和父辈入赘到了韩家,所以随母姓,随祖母姓,才有了韩家一门的称号,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只是外人,对于韩家而言,基本上可以理解为,远亲。 更有甚者,他们只是因为祖上改姓韩,实则与韩家血脉,没有半点联系,娶妻生子,繁衍后代,也并非与韩家子女相配,似这类人,更没有在这个时候还依然倔强的,执着的固守君臣之义。 “三将军,这个话,可不是这样说啊。” 不知是什么时候,从东边,也就是玄家兄弟那边,冒出来两个黑衣人,其中一位黑衣人,莫名其妙的开口,他的声音雄浑有力,宛若战国编钟,比起徐行,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人的实力之强,就连位于战阵中心,有地理优势的张菲,严妍都没有能够察觉到他的能量波动,按照兵人血脉的基础守则来看,只有内力的强度,或者说只有在战斗力指数,冲破万点的时候,才能够隐藏内息,不被能力者发现。 “常言道,优势占尽,不顺势,后患无穷矣。” 那个黑衣人,骑着一匹黄鬃马,这匹黄鬃马的体型,很明显要比普通的坐骑大了好几圈,状如牛,奔袭如豹,大概就是形容这匹坐骑。 “阿俊,我先去一探究竟!” 说话的功夫,那个黑衣人,已经在数千人之间,骑着黄鬃马,踏过了韩家军的军阵,但凡是胆敢阻拦在他面前的,一律被黄鬃马活活踩死,不知道为何,这人的实力高深莫测,就连马蹄,都好像是暗藏杀机,威力十足。 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张菲和严妍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心里暗自道。 “以这个人的实力,要取我二人性命,简直是易如反掌,此时若退,只怕白白牺牲,可若是要战,也难是他一合之敌。” 张菲正准备把韩蟒的首级丢出去,当成血肉炸弹,模糊一下对方的视线,却不料韩蟒的首级,宛若一个飞球一样,被弹射了出去。 与其说是弹射,倒不如说是被某种力量吸引了过去。 控鹤擒龙! 再是一招,控鹤擒龙,这一次,没有造成谁死亡,单单是把死人头当做是皮球在玩,可见这个黑衣人的临危不乱,或者说,心理变态。 “韩蟒的狗头在此!” “还不速速跪下!” 黑衣人的怒斥,让这些平日里威严,自以为高人一等的韩家军,都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兵器,双膝跪在了地上,因为有甲胄在身,所以不方便行大礼,但是无巧不成书,已经有人在解甲了。 “没有人教过你们这帮狗奴才,应该如何跪拜吗?” “把你们的狗帽,狗皮全拔下来!然后趴在地上,行跪拜大礼!” 连续的怒斥,已经让在场的韩家军,全都丧了胆气,这黑衣人的声音中,就好像是有附加了什么特殊的能量一样,非常之魔幻。 可惜,类似于这种魔幻主义的剧情,往往都暗藏着一些阴暗的现实主义色彩。 “二十年过去了,阿斌做事,还是那么霸道。” 另一个留在玄家兄弟身边的黑衣人暗自道,很显然,这二人的关系非常亲密,属于是少年时的好友。 或者说,挚友。 “为什么这个黑衣人,会控鹤擒龙手啊?” 玄承雄皱着眉头,对于眼前所发生的事,他有点不敢相信,因为在他的记忆里,风氏一族,在五年前的那场大混战中,就已经覆灭了,残留下来的人,无非就是风安和疯三爷,要知道,就连当初那个,传授自己风家秘术的人,都从此销声匿迹了。 “风氏一族的每个族人,都会控鹤擒龙手,只是实力不同,所能够施展出来的效果,破坏力,也会有不同。” “你们两个小屁孩,该不会觉得,有人会控鹤擒龙手,是什么非常稀奇的事吧?” 玄家兄弟身边的黑衣人,摘下了面具,微微一笑,说道。 “五年过去了,你们两个,也成长了许多。” 黑色面具下,是一张清俊的脸庞,双眼炯炯有神,鼻子高挺,五官精致分明,尤其是脸型,最是属于秀气美少年的类型,可惜,年华老去,难免多了几道皱纹。 人说是,男人四十一枝花,可是男人真的过了四十岁,那可就是中老年人了,体能和精神力,都会有所衰退,再强大的能力者,也无法摆脱宇宙法则,万物兴衰更替的规律。 “司马一族,属你最是着急,我本来还想逗一逗孩子们,结果你直接摘面具了。” 那个黑衣人见自己的同伙,已经摘下了面具,也顾不得神秘感了,摘下面具后,让张菲和严妍惊讶的是,这个黑衣人,竟然与徐行长得有九分相似。 严格意义上来说,不能说他长得像徐行,而必须说,是徐行长得像他。 “三将军,很惊讶吗?” “看到我的相貌,吓到你了啊?” 张菲确实很惊讶,他瞪大了眼睛,迟疑了两秒,说道。 “徐...” “徐行?” “你不是应该在襄县守城吗?” “怎么跑来闽县打架了啊?” 严妍见状,瞬间就明白了,陪着笑脸说道。 “您莫非,就是楚王的父亲?” 徐行的脸,与这个黑衣人的脸,就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除了黑衣人相对比较衰老一些,多了一些皱纹和白头发以外,并无其他,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老年版的徐行。 “如果是从生物学,遗传基因学的角度来说,我确实是他的父亲。” “如果是从社会人伦角度来说,我只是一个在他的人生轨迹中,占比不大的监护人。” 黑衣人的脸上,那自信的笑容不再了,刚才的霸气,也随着一丝悲凉之意,烟消云散了,似乎对于徐行的话题,他有些消极。 “敢问先生大名!” 张菲是个机灵的人,严妍既然已经开了个好头,那么自己接下来只要顺着这个好的话头继续往下说,那就是轻松加愉快了。 “大名谈不上。” “小老儿姓风,名斌,文武斌的斌。” 风斌! 这个名字,顿时间让在场的许多人,回忆起了那年那月那日,一场河洛天子大会,在豪杰上官雄的身边,有着一群天赋异禀的少年郎。 风氏一族的风斌。 司马一族的司马俊。 郭氏一族的郭智。 周氏一族的周勇。 还有三位与上官雄组成才子佳人的美人。 南宫,夏侯,加上一位杨言。 风斌,出身名门,其祖风金,乃是开启了九州大混战,天下诸侯大分裂世代的罪魁祸首,其父风根,与司马家的司马材,更是并称双雄,实力超群。 无奈,风氏一族再强大,也终究抵不过岁月无情,历史的车轮碾过,任凭是再强大的能力者,也无法抵挡。 一把火,烧得旺。 风家人,心慌慌。 旧城破,新人亡。 回首再看,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师父!” 玄家兄弟打马上前,沿着刚刚风斌杀出的一条血路,来到了风斌的身边,面对传道授业解惑的恩师,玄家兄弟直接下马,跪在地上,扣了三个响头。 “好徒儿,快快起来。” 风斌下马去搀扶玄家兄弟,父子见面的温馨戏码,并没有让风斌忘记自己的任务,随即,他对玄家兄弟说道。 “继儿,承儿。” “你二人,虽然只是这次战役的副将,却肩负着重要的使命,这件事,你二人,责无旁贷。” 风斌把内心的想法,说清楚,讲明白。 原来,刚刚风斌在怒斥韩家军的时候,确实用了内力附加在声音中,因为风氏一族的血脉之力中,隐藏着天生领袖的基因,所以在实力达到一定程度,也就是突破两万点战斗力的时候,那种使别人心悦诚服的魅力,就会伴随着个体的实力和气运,不断提升。 徐行在觉醒了星尘呐喊的时候,战斗力就已经接近两万了,加上武灵附体,双重增幅,堪堪突破两万点,正因如此,伴随着剧情慢慢推动,才会有那么多的人,莫名其妙的来到徐行身边,而从中作梗者,公孙绍,则是利用了魔化,以及徐行先前的残暴行为,离间了他和伯仲淑三人组,猜拳三人组,导致了战局崩裂的情况。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风斌现在的能力,到底是个水平,他还没有完全展露出来,对于张菲和严妍,他们能够感受到的战斗力指数竟然是。 零! “师父,这种事,不太好吧,当初,只恨自家兄弟来晚了,没有能够阻止风安他屠城,如今,要杀降兵,岂不是...” 玄家兄弟刚刚准备反驳,却被风斌抢先一步,想要把生米煮成熟饭。 张菲,玄家兄弟,严妍,这四个战将级别的强者,眼睁睁的看着风斌,从刚刚的那条血路,直接原路返回,只是,这一次,他没有骑马,而是利用乘风踏云步,直接脚踩着不知名的战士尸体,回到了另一个黑衣人的身边。 而这个黑衣人,则是当年参加了河洛天子大会,却同为上官雄陪衬的风斌只有,司马家的翘楚之一,司马俊。 “阿俊,动手!” 斌俊兄弟已到位,两个人各自凝聚内力,只是,这一次他们并没有集中在某个部位,相反,他们大量的内力,都平均分到了四肢百骸,让整个身体,都变成了承载能量的容器。 “风!” “雷!” “合!” 透明色的水元素能量,从风斌的体内缓缓流出,或者说,溢出。 这股能量,在控鹤擒龙手所附加的内力输出,和输出功率控制的加持下,变得非常稳定,而且是那种狂暴到了极致的稳定。 渐渐的,风斌的四肢百骸,就好像是充了气的轮胎一样,肌肉都膨胀了起来,外行人一看就觉得,这是练了什么内家拳,或者是什么硬气功之类的武功。 因为这类武功,往往都是伴随着身体机能可以快速提升,利用特殊的呼吸方法,让血液循环加快,以此来均匀的提升内力的输出功率。 水元素异能,终于在风斌的身体周围,形成了一个半圆形,刚刚好把二人包裹在一起的能量罩,而能量罩外部,则是完全无法感受到里面的能量,到底有多么狂暴。 当然,是终究是包不住火的,短短三五秒的时间,能量罩,还是无法隐藏了。 紫色的能量,和金色的能量,分别代表着司马一族所操控的雷之力,和电之力。 双重能量混杂在一起,就变成了雷电之力,一种顶级的狂暴能量,破坏力和速度都是顶级水平,终于,一呼一吸间,紫金色的能量,就好像是一套无头无尾的大蛇,透明色的能量罩,正是那无边无际的大海。 海中大蛇,是什么呢? 是大蟒?大蛟? 还是... 龙! 一条紫金色的龙,直飞天穹,射冲斗府,半边云,直接被切开,下一秒,白花花的棉花云,变成了黑色的乌云,乌云里面,雷电交加,宛若虎啸龙吟一般。 紧接着,天上开始下起了瓢泼大雨,让众人避之不及。 张菲,玄家兄弟,严妍,还有粤,桂两城的军队,都想要躲一躲雨,可是下一秒,他却发现,乌云,精确的笼罩了韩家军,在这片乌云之下,竟然没有一滴雨水。 控制风向,控制乌云,控制雷电,等于,控制了天象之力。 “风!” “雷!” “合!” 霸气的招式名称,必须要在出招前的那一刻,再次呐喊出来,这就是男人的浪漫。 (开玩笑的,其实是因为,防止读者不知道这用的到底是什么招。) 透明色的水元素能量,在韩家军的脚底,逐渐形成了一个如同漩涡一般的力场,紧紧的吸附着那些,五体投地的战士们,此刻,他们依然没有抛弃勇者之名,或者说,并不是他们太弱,也不是他们投降了,只是因为从一开始,他们就不可能反抗,完全反抗不了。 所以,在必死的局势中,死的有仪式感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过所谓的死无全尸,只是,这些人,很显然是想多了,在这一招组合技下的普通人,是不可能保有全尸的,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不可能还有保留。 水元素漩涡,控制着这些悲剧的韩家军,天空中随即降下一头龙,这头龙,是紫金色的,谈不上好看,但是速度之快,破坏力之强,已经不是可以用战斗力指数去换算比拟的程度了,毕竟,这可是经过了天水洗礼的紫金之龙。 表面上看起来是龙,但是事实上,确实以雷电之力化作龙形的攻击,因为这一招,需要风氏一族和司马一族的配合,才可以完成,所以这一招,并不是以雷电啊,龙啊这种词语作为招式名称,就是简单易懂的,融合了两个家族的名称。 “这一招,就是传说中的风雷合!” 玄家兄弟瞪大了双眼,面对着这一招足以闪瞎眼睛的恐怖组合技,他们并没有退却,因为他们知道,在有生之年,都未必看到一次,若是这一次不看,只怕是难见回手了。 紫金色的龙形攻击,朝着韩家军战阵的中心点冲去,顺着下坠的力量,轰隆一声,约莫三万人左右的军队,在瞬间化作了焦炭,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无影无踪的,失去了自己的生命,也被无情的淘汰,离开了这个,本该多姿多彩的舞台。 “韩家军!” “祝好梦!” 风斌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他不怕别人说自己是伪君子,因为此刻,他的感受,他的心境,都是真情实感,就连他那滑落嘴角的泪水,纵然被理解为鳄鱼的眼泪,却也是真情实感。 除了一些极个别的,心理变态的人,喜欢战争,喜欢打仗,喜欢无休止的暴力以外,所有人,其实在内心深处,都是渴望和平,渴望安宁的乖乖孩。 试问,有哪个小孩子,在出生的时候,就会拿着兵器杀人? 试问,有哪个小孩子,在出生的时候,就懂得用心机害人? 只是,风氏一族,一直都秉承着一条原则。 “你所受之苦难,并不能成为你犯罪的借口。” 是啊,若是人人都是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抱冤,那么杀来杀去,无人问津,这世上纵有万万千千的人,能够杀到几时休! “小严姐,你感动吗?” 张菲说道。 “我不敢动,我怕。” 眼看着张菲的马鞍上,已经潮了,严妍知道,张菲已经被风斌和司马俊的这一招风雷合,给硬生生的吓尿了。 女孩子,胆小,吓尿了,再正常不过了,允许猥琐男尿裤子,就应该允许小姑娘受不住惊吓,这没有什么丢人的,人之常情。 还有那个被吓到昏过去休克的,那岂不是更丢人。 “我不是问你这个。” “我是觉得,风斌这个做法,虽然极端,但是我从他的身上,感受不到一丝的杀气,他就好像是一个非常平和的人,杀死这些韩家军的战士,他就好像是一个正在杀猪的屠夫,我无法确认,他到底是因为作为人,不把韩家军当人看,还是因为,他需要一个心理慰藉,必须要行杀戮之事。” 那一刻,张菲得到了成长,并非实力,也并非资质,而是心境,人活在矛盾之中,所以需要有人引导,或许,作为大姐的刘贝,无法用仁德这个词汇,来诠释这个世界的全貌,反之,在明白了人活着,需要遵守规则,懂得仁义礼智信的重要,更是应该吸收这个世界的黑暗面。 风氏一族,作为九州的起源,伏羲女娲两位人文始祖,正是在原始部落的世代,辛苦的生存了下来,并且带领族人,迈入了一个全新的世代。 正如同历史上第一个直立行走的人类一样,他的存在,他的行为,他的思维,意味着物种,迈入了新的阶段。 风斌无意给张菲带来什么心境上的领悟,但是张菲却非常明白,其中的精妙所在。 “继儿,承儿。” “我今天所行之恶,在世人眼中,是大恶,不问缘由,不给机会,直接动手,残害三万军士。” “且问你二人,可否觉得,我实属残暴无道。” 风斌的乘风踏云步,虽然无法像徐行那样瞬间移动,但是他的踏云步已经大成,纵然不可能踏空而行,至少可以像梯云纵那般,身轻如燕,一步一腾。 “师父,您...” “您的做法,我们兄弟二人不是不能理解,只是觉得,若是可以把这三万韩家军,收归己用,岂不是更好?” 看着风斌来到了自己的身前,玄家兄弟有些不敢言语,直到司马材也利用内力提速,来到了众人面前,虽然是慢了几步,却也表示,他其实是有意向来参加眼下的这个讨论会的,当然,这只是玄家兄弟自认为罢了。 “你们二人的想法,确实符合兵法之大义。” “多个朋友多条路,能够把敌人的军队,收纳在自己麾下,固然是一件好事,我也很赞成你们有这样的见解。” “兵法的存在,不是为了单纯的杀戮而存在,从我的角度来看,兵法,只是一种迫于无奈才需要使用的手段,玩弄人心,排列军阵,欺骗,谋害,都是利用这个世界上,最黑暗,最邪恶的点,去针对敌人。” “可是,有些时候,不够狠,死的就是自己了。” 风斌指了指身后那些成堆的焦炭,说道。 “现在,你们即刻下令,让战士们收获战场,除了那些无法承受攻击的韩家军已经灰飞烟灭以外,兵器,盔甲,各类军械都完好无损,不单如此,所有的军械装备,都因为雷电之力和水元素异能的多重加持,里面的杂质被消除。” “我可以拿性命作保,从那里挖出来的装备,都是精良的好装备。” 张菲按照风斌的提示,命令近卫亲自去挖掘,为了公平公正,严妍还亲自去检测。 结果,不出风斌所言,所谓的兵器,盔甲等,都好像是重获新生,重装升级一样,这样的提升,可以理解为。 战斗力指数,从九千点,提升到了一万点,中间只差了一千,但是九千点是四位数,而一万点,是五位数。 量变未必可以引起质变,但是质变,必然是由无数次的量变引起的,这个道理,又是风斌无意,可张菲却受益匪浅。 “我不是什么坏人,但也绝非好人。” “三将军,这批军械,就当作是我害得你背负坑杀降兵罪名的补偿吧。” “不过,你杀了这三万韩家军,就等于是赢了三分之一。” 风斌所言非虚,经过上一次拱水桥之战,十万韩家军,虽然有所折损,但是亏损不大,属于是完全可以接受的程度,不过,要从新军补充接近万人左右的部队,凑齐十万之众,也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小事。 毕竟,要人难,需要父母生养二十载,要民难,需要心底淳朴无公害,要军最难,刮风下雨,无怨尤,向死而生,不退却。 万人精锐,说来简单,谈何容易? 正因如此,韩家三兄弟才被迫分开,为的就是这韩家军内部矛盾的事。 部分对蛟蟒兄弟失望的韩家近卫军,联名投诉,或者说,是向韩龙告状,毕竟,那一战的前期,就是蛟蟒兄弟指挥失误,导致了拱水桥长桥,直接断裂,后路被断了,先头部队才白白牺牲。 这样的行为,在大多数人看来,主将,都是不可能推卸责任的,起码,要站出来说些软话,哪怕只是对不起,很抱歉这种非常敷衍老套的说辞,也总比不说好。 可惜,蛟蟒兄弟虽然不笨,可却是有偶像包袱的,当然,他们这个偶像包袱,严格意义上来说,还是称作贵族心结比较合适。 因为出生高贵的名门,作为世家子弟,他不可能同那些旁系的韩家族人点头哈腰,说什么对不起,很抱歉这种软话。 更何况,韩家军大多数都是因为祖辈的荣光而自动入赘,甚至直接改姓的墙头草,哪怕是兵变,蛟蟒兄弟也不可能道歉。 所以,骄傲,让这些世家子弟,变成了历史的背景板,而反观徐行,甚至可以对一个普通战士的饮食卫生问题,十分上心。 为了多一分带肉的军粮,徐行只吃馒头和咸菜,反观某些人,隔三差五吃夜宵,把人心给吃散了,还自以为是计划成功,结果高估了自己的实力,被瞬间秒杀。 人与人的差距,本就是因为天赋和后天的努力所导致。 正应了那一句俗话。 命运本由天定,胜败岂能无凭。 “三将军,我师父说的对,这三万副军械,足以让我们的部队多一套更强大的装备,反之,如果我们留下这三万韩家军,容易引起两派之间的矛盾不说,万一韩龙,韩蛟兄弟,带韩家军来攻打闽县,到时候他们里应外合,岂不是自讨苦吃?” “杀,早晚要杀,倒不如送他们一程,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玄继雄说的义正言辞,虽然他对于风斌的做法,也有些心有余悸,至少,也要让他们把软话给说完,看看韩家军的态度如何,再做计较,这般不问缘由,直接动手,未免有些失了风度。 至少,作为贵族的玄家兄弟,他们也有一种偶像包袱,只是,他们的偶像包袱,并非是贵族心结,而是一种对于世间正道的执着,他们从出生到现在,快而立之年了,不管怎么说,都希望能够以一种,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姿态,活在这个世界上。 最好,是可以用这个姿态,完完整整的被修饰到历史的小卷里。 “玄继雄,你说这话,未免也太没人性了!” “那好歹,是三万条人命,这说杀就杀了,总该有个说法吧!” 严妍没有胆量直接对着风斌说,这些话,原本就是明示风斌的所作所为,不过,他在看到了风斌,司马材二人的实力之后,突然觉得,指责长辈,是一件没有礼貌的事,不如指责同事,比较合理。 “小姑娘,我明白你的意思。” “只是,既然杀都杀了,我也没有那个本事,可以活死人肉白骨,倒不如,给你们一个,不算交待的交待,怎么样?” 风斌说完之后,就用眼神瞥了一眼身旁的司马俊,司马俊接受到了眼神的暗示,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在这个由男人主宰的世界里,女人做官,还是武将,多多少少会略显尴尬,在大多数人看来,性别从一出生的时候,就决定了婴儿的未来。” “屠夫的儿子,多半还是屠夫,但是他绝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也当个屠夫,可惜,迫于生计,大多数人,都无法选择自己的未来,尤其是在感叹造化弄人,命途多舛的时候,脸都被老天爷给抽红了。” “你们是武将,这在我们二人看来,并不稀奇,或者说,既不支持,也不反对。” “只是,这龙蛟蟒三兄弟,作为韩家一门的现任头目,有责任承担家族的发展,所以,在外面被击杀,也是他应该随时准备接受的命运。” “这一点,且不说对不对,错不错,身为武将,就不应该有对于敌人的怜悯之心,否则,死的就是自己的兄弟。” “我希望你们可以明白,单单凭借你们,是不可能拿下这座城池的,若非韩蟒智力低下,自以为是,只怕是连入城都不可能。” 说到这里,张菲相信了,因为他知道,拥有这种强大实力的人,愿意心平气和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和自己好声好语的交流,这本身就是一种认可。 只是,严妍似乎不太愿意相信,在风斌,司马俊看来,这属于是一种愚蠢的仁慈心。 “小严,这是真的,就在刚刚,我们去点将台的校场,准备分兵驻扎的时候,遇到了来自越城的布和石头,猜拳三杰之中的两个。” “原本,我们二对一,遭遇布的时候,一群夜豹从我们的部队后方突袭而出,正是因为有夜豹,我们一万多的兵马,才只剩下四五千。” “后来,布直接与我们兄弟二人交手,原本以为,猜拳三杰只是浪得虚名,而且在当时看来,布要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加衰老,更加没有气场。” “所以,我们就直接动手了,却未曾想...” 玄家兄弟还想继续说下去,只是,被风斌打断了,因为他和司马俊都认为,接下来的事,没有必要说了,有些问题,明明只是小问题,小事件,何以大题小做。 “行了。” “继儿,承儿。” “你们不要再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了。” “猜拳三人组,也配称作豪杰?” “他们连给我们当背景板的资格都没有,豪杰?三个弱智罢了!” 在风斌看来,就算是自己已经奔五去了,属于是大半截身子入土的糟老头子了,要以一人之力,击杀这三人组合,也是理所应当,水到渠成的事,更何况,只是交手的瞬间,就直接拿下了布和石头。 事实上,风斌是用水元素异能的特殊能力,加上控鹤擒龙手的吸引力和指力,强行抽干了二人体内的血液,因此,两个人才会如同干尸一般。 当然,这一招,属于是瞬杀招式,风斌自己用,也会损失不少内力,大多数情况下,都不可能滥用。 “对付三个弱智的故事,还要大书特书吗?” 风斌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侧身一跃上马,从怀里拿出来一张九州地图,看了一眼,说道。 “自从诸侯王的世代结束之后,军阀割据,愈演愈烈,前楚刚刚覆灭,后楚还来了一个什么三方制衡。” “西楚是风安所统领的襄,湘,粤,桂,黔,滇。” “东楚是仁山所统领的吴越城。” “中楚,也就是你们现在的目标,从北向南,分别是皖,赣,闽。” 风斌打了一个哈欠,或许是因为年纪大了,熬夜有些吃不消了,眼睛里面发酸,眼眶里泛着泪光。 “唉,想当年,我祖父如果没有参加那场河洛天子大会,估计就不可能出现这种军阀割据的局势了。” 司马俊叹了一口气,相比风斌,他更趋近于一个悲观主义者,特别是在个人情绪的表现上,他是司马一族,最不能隐忍的特例。 “师父,您怎么想的起来,说这些话,局势既然已成,何不早图霸业?” 玄家兄弟这些年来,一直都有一个疑问,那就是为什么在祖辈,父辈的时候,明明已经天下大乱,军阀分裂土地,为什么这些长辈,不选择投靠一方势力,甚至没有占山为王,发展出家族力量。 要知道,御三家,上官,郭,周三大家族,在司隶,可以说是三家并一家,称作独秀。 凭借三大家族的人力,物力,财力,加上异能和兵人血脉,培养出能力者大军,岂不是易如反掌的事?何以要自守其地,不问天下大事? 若是御三家,是因为家族内部的意见,导致了分化和衰败,那么还可以理解。 上官雄为什么会离开家族,到分界山当一个逍遥快活的山野之人,难道别人看不出来,正是因为他碌碌无为不得志,还被族人排挤,这不叫悠闲。 这叫做。 “我宁可自己驱逐自己,也不愿意让那些老木头们,开口赶我走。” 上官雄的无奈,似乎在每个世家,都有所体现,尤其是以内斗为核心思想的风氏一族,最是离谱。 风金的世代,虽然有金银兄弟一说。 世人称赞的,确实是风金的实力和霸道但却讲道理的为人性格,但是把风银强行绑在一起,则是为了讽刺风银这个人,胆小如鼠,胳膊肘向外拐的墙头草性格。 正因如此,两兄弟的性格差异,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导致了族人的站队,也越来越离谱。 所有人,都面临一个选择。 风金这个人,讲原则,而且处事很霸道,大义灭亲这种事,他不是没有干过。 反之,风银这个人,也太不像人了,除了欺负家里人有一套,对于外面的一些事,他真的是无可奈何。 不过,历史的车轮,碾压而过。 那场河洛天子大会,让风金产生了心理阴影,回到祖地后,天水成纪就少了一个英伟之主,却多了一个,忧虑惆怅的半吊子家主。 后来的十几年里,风金一直都活的很憋屈,或者说,畏头畏尾。 以致于家族内部的问题,越来越大,越来越严重。 族人突然发现,自己的老大哥,似乎并没有那么霸道,于是,风银,便成为了最好的替代品。 至于后面,五兄弟内斗,站队分家,驱逐大哥风根,直接导致家族崩裂的事,其中更是有风银从中作梗。 再后来的事,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了。 风氏一族,内部分化严重,等到了徐行艺满下山时,各地区的军阀崛起,彼此吞并,三年的岁月,徐行一直活在被追杀的心理阴影之中。 虽然各为其主,无可厚非,难道还不准让人说一句。 “为之奈何!” 风斌抬起头,看着夜空,仔细想来,既然是夜空,那么云朵,是白色的,还是黑色的,又有什么区别呢? 哪的黄土不埋人? 不过一场大梦罢了。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四十四章 小兵拱大将(四) “你们还年轻,不懂没关系。” “只是,我们两个老瘪三过来,可不是来玩的,整顿一下兵马,安置一下城内事务,尽快从北门出,攻破赣县,赣县拿下后,就一路向北平推,皖县城破之日,就是西楚吞并东楚之时。” 风斌不太愿意回忆起那些悲凉的过去,可是,那毕竟是他已经逝去的青春,他背西望东,一轮初升的太阳,刚刚露出头来,他知道,崭新的一天,开始了,日月交替,万载不变,可日月怎会知道,大地上,换了多少批人呢? 年华催,白发生,何人再忆朝事。 “好,就按照风先生的说法,我们把战线,推移到闽县,然后徐图进取,先安置好城中事务,再向北进发,吞并三韩!” 张菲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想思考,他只是觉得,身为一个决策者,一个有智慧的人,理应有这样的判断力,虽然他有的时候脑袋空空的,但是这一次,他知道自己的决策,会让整个天下的格局,都产生变化。 或者说,是风斌和司马俊突然出现,导致了时局动荡。 张菲吩咐手下,抓紧时间清理战场,要在清晨开市之前,毁掉证据,说是这样说,风斌和司马俊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不用那么麻烦了,还是让我来吧。” 话音刚落,透明色的能量,瞬间化作液体,席卷那堆焦炭,引动内力,催动异能,很快,焦炭就被冲刷到了阴沟里。 可惜,闽县的阴沟实在是太脏太堵了,风斌甚至不得不配合控鹤手的强劲气流,来完成一个涡轮式排污,说实话,这样的清洁工作,本该是闽县本地人,每天都要负责处理的事,却未曾想,闽县的勃勃生机,会从排污工作开始一步一步的丧失。 “唉,人生三大错觉。” “臭水沟,不算臭。” 风斌和司马俊哈哈大笑起来,可惜,这是个冷笑话,似乎只有他们两个能够听懂。 为了避免尴尬,两个小老头咳了一声,回归了刚刚严肃的模样,虽然他们先前也算不得严肃就是了。 “古人云,上兵伐谋,次伐交。” “现在我们的战略,就是休养生息,让闽县内部的资源,进入到良性循环。” 事实上,风斌是那种说干就干,而且非常认真的人,在接下来的半年里,他一直都是亲力亲为,军民一体,负责粮仓的重建,一个左右双门,双通道的长方形粮仓,囤积的粮食,足够让万人,吃上一年。 如此,只需要照虎画猫,在东西南北中五个城池方位,都构建一个据点,每个据点,约莫十个粮仓,以军队分批巡逻,防御据点的同时,也可以守护粮仓。 生活在各个分区的老百姓们,也可以纷纷投入工作生产,以劳动力,换取粮食,这样节约了货币的铸造和分化,也让闽县的生活质量,得到一个明显的提升。 这种军屯,加上分区管理的方式,让一些零零散散,而且特别穷困的小村庄,小乡镇,都合并起来,劳动力的质变,让原本的荒田,变成了肥田。 如此,按照风斌的战略蓝本,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可以收获两波到三波的粮食,大丰收,不奢求,起码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这样看来,种田,真的是九州人的专有天赋。 “从现在秋季开始算,到来年开春,粮食肯定是不够吃的,至少亏空三成数,换而言之,十个人当中,就要有三个人节衣缩食,三个人吃半个人的粮。” “我们两个糟老头子,倒是无所谓,粗茶淡饭,清粥小菜,垫垫肚子,熬一熬也就无所谓了,只是那些,正在长身体的小孩子,还有那些,付出劳动力的中流砥柱,这两批人,目前的粮食储备,只够其中一批人吃饱。” “若是要维持社会运转,必然要先把粮食,分配给已经参加劳动的群体,如此,五年,乃至十年后的新秀,就都是一些发育不良,甚至活活饿死的年轻人。” “反之,若是为了未来的闽县发展,把粮食偏重于长身体的小孩子们,那些付出劳动力的大人们,必然会造反。” “屠城这种事,对于我们两个老瘪三而言,易如反掌,四扇城门都关好,只消半日,这不到六十万人的闽县,保证是死的连渣都不剩。” 可是,这对于风斌和司马俊而言,有什么意义呢? 当初,正是因为性格问题,喜欢争强斗狠,与群体脱节,导致了内乱和家族衰败,虽然风斌藏了一个秘密在心里,没有告诉司马俊,但是司马俊知道,没有不透风的墙,在日常生活中流露出来的一些细节,也差不多是风斌告诉了他事实。 “如果只是为了杀戮而杀戮,那么拥有再强大的力量,也只是在毁灭,而非创造历史。” “三将军,如果你不起疑心的话,我们两个,打算向你借两千兵马,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司马俊这个人,虽然少言寡语,但是在和风斌打配合的时候,确实总能说到点子上,正如同戏曲节目中,一个唱红脸,另一个唱黑脸。 老实人嘛,说的话,不能太绕弯子,直白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没有什么不好嘛。 “既然两位先生都开口了,我当然没有异议,区区两千兵马,何足挂齿,只是,两千,真的够吗?” 张菲觉得,在九州,想要东奔西走,没有个一万兵马,那基本上等于是山匪水贼,乌合之众,三姐妹五万兵马来投奔徐行的时候,刘贝就曾经担心过,担心五万兵马拿不出手,而且实力也不像韩家军的十万之众那样个个精锐。 “两千兵马,足矣。” 风斌非常自信,自信到吹牛皮,连草稿纸都不用。 此时的张菲还不知道,这两千兵马,只是为了做引子,单单是风斌和司马俊二人,一招风雷合,就足以杀退十万大军。 当然,说是这样说,如果十万大军,真的个个不怕死,一股脑的往前冲,拼杀至死,绝不后退,还是可以稳赢的,只是要看,先手瞬杀了几万人后,剩下的几万人,还愿不愿意冲上去送死。 杀鸡儆猴,用的是心理战,不过是一种利用人性的缺点,来完成目标的手段,并不是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就真的是一个人可以挡住一万人。 勇气,在很多时候,都只是鲁莽,唯独在于智慧相配的时候,才能够称之为勇气,大智大勇,亦是如此。 张菲随意的从大部队里面,分出去两千兵马,其中有五百骑兵,一千五步兵,算是他的一点心意,其实这个配置,已经是非常不错的小分队了,很多军阀,都舍不得五百匹马,随意才坐失良机。 正应了那一句俗话。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当然,说是这样说,实际情况,也要看局势分布。 这两千兵马,自从被张菲抽调给了风斌和司马俊,整个闽县,就变得相当热闹,除了一部分军队,回防黄龙渠河畔以外,大部队被一分为二,分别回到粤县,桂县,以及驻守在闽县。 张菲,严妍,玄家兄弟四人,也都兵分三路,各自为政,据守城池。 玄继雄,守粤县。 玄承雄,守桂县。 兄弟二人,同时要监管城池内部的政务,更要配合王强的新军招募计划。 严妍,配合风斌,司马俊驻扎在闽县。 黄龙渠中游,除了原本的西河畔以外,还扩建到了东河畔,东西河畔,直接架构成一条长桥水站,由张菲本人,亲自把守,如此,隔河相望,三点合一线。 风斌,司马俊上午的时候,早早的起床,下田务农,帮助开垦荒地,让闽县重拾往日生机,下午的时候,操练兵马,让这支两千人的小分队,战力直升。 晚上的时候,还会偷偷摸摸的帮着碾牲畜饲料,以便于第二天凌晨,养殖户们,可以方便喂养家畜。 或许是因为年纪大了,不贪睡,每天五六个小时的睡眠,足以让这两个奔五的小老头子,元气满满一整天,当然,这只是别人看来如此,事实上,细心的严妍,通过一个月的观察发现,他们每天下午在操练兵马的时候,都会借此偷懒,小眯一会。 大概是四十五分钟左右,刚刚好是战士们午休的时间点。 这个时候,严妍就会整理好资料,亲自把卷宗,送到风斌和司马俊的桌案上,等他们醒来的时候审批,同时,还有两杯温度刚刚好的浓茶,会在四十五分钟后准时送达。 司马俊的军政能力,都远不及风斌,所以他更多是担任辅佐的角色。 军事操练,卷宗批阅,都是风斌一人承包。 谈不上效率如何,但是十拿九稳,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就把过去十几年的恩恩怨怨,尽数处理完毕,合理妥当。 这样的政务能力,就连上官雄,也要甘拜下风。 更莫要说,一个小小的严妍。 个人崇拜,会让一个团队,一个群体势力,出现强大的内部凝聚力,但同时也会滋生派系之分,有人欣赏张三,就必然有人讨厌张三,个体无法得到群体的百分之百支持,所以那些讨厌张三的人,就会去支持李四。 于是,原本是过命朋友的张三和李四,站在了对立面,促使他们反目的,是命运的选择,是历史的车轮。 没有多久,严妍就发现,那些从粤县,桂县集合来的兵卒们,逐渐向着风斌和司马俊靠拢,他们对于控鹤擒龙手,乘风踏云步真的是奉若神技,对于司马家的五行拳,更是爱不释手。 控鹤擒龙,乘风踏云都是需要内力来发动的秘术,名为武技,实为功法,与异能,武灵同样作为普通人无法触及的梦想。 但是五行拳,不需要。 五行拳,就是简简单单的五种攻击模式,挥拳,出拳就可以完成动作,强身健体的同时,还能训练战斗意识,最重要的是,速成。 人们都喜欢速成的东西。 泡面,三分钟搞定。 速溶咖啡,随时冲泡。 小零嘴,开袋即食。 哪怕这些东西,并不健康,哪怕这些东西,都很廉价,没有精品可言。 但是,它们的性价比都很高。 成本低,售价低,但是能够得到的回报,或者说,即时满足感,非常高。 正如同传统武术,和现代的一些所谓的格斗术。 事实上,所有的武术流派,不管是传统武术,还是现代综合格斗,这些流派的基础,都是身体机能,力量,速度,肌肉反应,神经反应,格斗技巧,这些都是需要用每一滴汗,每一滴泪来换取的,并非掌握了某种投机取巧的关键,就可以有所成效。 可惜,大多数人,都不愿意用汗水和泪水,换取真才实学,人们更愿意,用一个月,甚至十天,一周的时间,花点小钱,去完成一个,看起来就很不科学的格斗课程。 在折筷子的故事中,人们懂得了,单丝不成线,独木难成林,团结力量大的道理,但是到了选择防身术课程的时候,人们就觉得,一只手指的力量,只要点穴成功,就可以超越五个手指攥起来的拳头的力量。 点穴功夫,应运而生。 诚然,人体穴位,在使用针灸,按摩的情况下,会产生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但是在徒手搏击时,想要用点穴,去战胜对手,这显然是讲笑话。 当张三,朝着李四的太阳穴挥拳的时候,李四想要用所谓的点穴功夫,来控制张三,制服张三,这个结果,其实显而易见。 其实,很多时候,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正如同司马俊,在传授兵卒们,五行拳的时候,严妍早就看出了端倪。 五行拳,虽然是长拳的一种,但是其拳法的招式占比,却远不如一些常见的武术流派,来的连贯。 五种拳术,都是拆分开来,很少有连击性的招式,加上司马俊比较鬼坏,他在传授拳术的时候,只是摆一摆空架子,对于发力技巧,拳术连击,都没有任何的专业指导。 这样教出来的拳术,只能用来擒拿,制服,难以致人于死地,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风斌和司马俊,就好像是两个温柔,不好斗的乖乖先生一样,开始讲究不杀生,招招留手,拳拳余力了。 “阿斌,你说,现在那两个孩子,在干什么呢?” 一天的工作结束了,夜幕降临,除了巡逻卫队,全城都已经入睡,唯独风斌和司马俊,不太睡得着,仔细想来,司马龙已经离家两年了,风安更是从七岁时,就一直在上官雄身边学艺,除了十岁生日宴,几乎就没有和家人相处过了。 七岁到十四岁,七年学艺,艺满下山。 十四岁到十七岁,三年挨打,处处惊魂。 十七岁到十九岁,两年辗转,经历人生的低谷。 纵然如此,他的身边,依然还是有那么多人,陪着他,辅佐他,正应了那一句俗话。 巅峰迎来虚伪的拥护,黄昏见证虔诚的信徒。 钱开四人组。 司马三人组。 杜家兄妹。 云茹薇和玄家兄弟 刘关张三姐妹。 这些人当中,有在吴城时,就跟随徐行一路走来的老牌劲旅,也有徐行在被驱逐到荆襄,宛若丧家之犬时,义无反顾,前来力挺的投资人。 其中,有爱情,有友情,有亲情,也有君臣之义。 士为知己者死,古往今来,并非只有当世翘楚,英雄豪杰,才能够名垂竹帛,那些跟班小弟,只要对于自己的主子,忠心耿耿,并且自己的主子,是最后赢家,那么在历史树上,小留一笔,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是说,上官继,和上官承吗?” 风斌直接说出了玄家兄弟的本名,南宫的本意,是希望玄家兄弟,可以继承上官雄的意志和智慧,却未曾想,这么多年来,身为亲生父亲的上官雄,从来都没有来看望过自己的儿子。 反倒是身为亚父的风斌,在风安去往司隶后,才去找到了玄家兄弟,那时的玄家兄弟,已经是十五六岁的少年郎了,天赋和心境方面,基本上已经定型了。 借用一下上官雄的说法就是。 “苗子要从小抓起,等到长出芽,就不好修剪了。” 可惜,这句口头禅,只怕是很难再听到了。 “我说的是安儿,龙儿。” “他们两个在荆襄守城,两年了,也应该有点起色了。” 司马俊正如同他的族人一样,对于家族有深厚的凝聚力,尤其是父子之间的这种亲情。 对于司马龙而言,父亲的爱,一直都是俏皮,活泼的爱,相比于传统的父爱如山,司马父子的日常相处,更接近于朋友,贴心朋友。 用玩笑话,来拉近心与心的距离,完全不摆父亲架子,惯出了司马龙,不知轻重的坏毛病,却也让司马父子,更加了解彼此。 从这个角度来看,或许风斌应该无比羡慕,毕竟,作为父亲的他,并不了解儿子,作为儿子的风安,还要加一个更字。 常言道,知子莫若父,可是风家父子,却并非如此。 不管是异能世界,还是武灵世界,亦或是秘术世界,明明是父子关系,却总是像路人一样尴尬。 父对子,严苛。 子对父,排斥。 那时的风安,并不会知道,表面上看起来很正常的父子关系,却是那么的岌岌可危,当上官雄,进入到风安的童年时,这个看起来比父亲高,比父亲帅,很有可能还比父亲富有的三十七岁的半老男人,说话有点无趣,而且经常绕弯子。 传道授业的时候,突出两个字。 折磨。 纵然如此,从客观事实的结果论来看,上官雄对于风安的影响,绝对要比风斌来的直接,来的有意义。 “年关将至,以我对于他们的了解,但凡是年前年后,都不可能开战。” “年前是秋冬,要囤积粮食,年后是开春,要播种粮食。” “这两个小朋友,虽然羽翼尚未丰满,却深谙治国御民,正如同那一句俗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司马俊点了点头,他觉得风斌说的很有道理,风至雷随。 风家和司马家,一直都是连体连心的关系,从这个角度来看,司马俊也很认可风斌的说辞,可惜,他们的想法,有点问题,这一次的推测,出错了。 镜头,直接推移到荆襄之北,河洛之南,那个经典的场景,经典的战役。 拱水河之战。 经过夏至那一战,韩家军,虽然算不得元气大伤,但是五十万大军,空手而归,未免有些丢人,于是,韩家三兄弟,就好像是自此有了隔阂,韩龙派遣蛟蟒兄弟,各自率领三万精锐韩家军,和十万普通军队,各自前往赣县和闽县,严加守城。 可惜,闽县已破,赣县的韩蛟,更是错失良机,被关语,仓库兄弟拉开距离,赣县城中的变故,疯三爷,狸儿,对阵苗错的事,基本上也可以理解为不欢而散。 普通人,自然是不会有这段记忆,但是能力者的实力,只要足够强大,那么就几乎不受假设性原则的影响,被篡改的记忆,还是会隐隐约约的浮现在脑海中。 于是,在苗错的第二轮计划之下,赣县由防守改为进攻,准备突破关语和仓库兄弟的防线,强行拿下湘县,如此,中间一断,徐行就孤立无援,西楚的气运,也会被一分为二。 不过,计划永远都是赶不上变化的,刘贝和诸葛,忙着重建黄家港,希望用这种方式,来弥补遗憾,就当是对黄贞的一种补偿,可惜,人不在了,做什么都是徒劳。 关张二人,各自带着自己的军队,按部就班的来,虽然关语是接了要破城的命令,却迟迟不能进,反而退了几步,张菲则是运气好的要命,原本就是以玄家兄弟为左右手,只要守住粤县和桂县,那就算大功一件,却未曾想,半路杀出了风雷合,强势出击,一波拿下了闽县。 如此,给算是给韩家军一个不小的压力。 纵然如此,湘县依然是重中之重,不可不察,所以徐行派出了邹虎,沈豹二人为主将,小三色堇为副将,强势援护关语。 而徐行和司马龙,则是真正意义上的,准备开始他们的组合出击。 留下钱开,柳宓,林智,杨勇四人在襄县,留守大本营。 “钱开,如果是刘贝和诸葛回襄县,那就让他们进来,关张姐妹回襄县,也让他们进来。” “唯独是邹虎,沈豹,红荆,黄莲,蓝莹这五人之中的任意一人要进城,都不可让他们进来,一定要等我班师回朝,才可让他们进来,若是他们先回来,就让他们驻扎在黄龙渠上游河畔,断然不可开城门,切记,切记。” 交待完了这些事,徐行和司马龙,率领着三万兵马,直奔拱水河而去。 这三万兵马,都是刘关张三兄弟,先前在外面游荡剿匪的时候,收编的一些贼人,讽刺的是,这次北伐,徐行并没有带上牛羊马,野牛帮众,更是一人未带,他们都被归入了邹虎,沈豹的队伍中了。 莫名其妙,助战,实则为了帮助关语,牵制小三色堇。 邹虎,沈豹这两个人,虽然很服司马龙,但是本质上,他们终究还是墙头草,说难听一点,徐行,真的信不过他们。 “安哥,邹虎和沈豹他们,跟着我好几年了,自从你十四岁那年,销声匿迹,三年后突然在吴城重新崭露头角的时候,他们早就已经和是我心贴心的好兄弟了,怎么就不愿意相信他们一次呢?” 司马龙第一次为了邹虎和沈豹,对徐行说这种愣头青的话,其实,这种话,从任何人嘴里面说出来,都要比从司马龙的嘴里说出来,要更具有信服力。 可惜,有些时候,聪明人,也会变成哑巴。 哑巴最大的特点,就是阿巴阿巴阿巴,乱说话。 “阿龙,如果说是真正的风安,来处理这件事的话,你觉得,他会相信虎豹二将吗?” 徐行邪魅一笑,眼神之中,尽是不屑,他知道,所谓风安,只是一个幌子,毕竟,徐行就是风安,风安也就是徐行。 本质上,穿越了时空,但是该是怎么样的人,还得是怎么样,错的对不了,假的真不了。 “如果是属于这个世界的风安,来处理这件事的话,或许,他会再修养几年吧,只是,我也不会赞成这种事。” “关语在湘县,已经失利,张菲有了玄家兄弟的帮助,一举拿下了闽县,据说还有两个神秘高手在背后布局。” “如果我们再不借机会,拿下河洛的控制权,那么司隶也好,河洛也罢,都有可能出现二次动荡,假设局势真的走到那一步,我们就要煎熬二十年,甚至三十年的时间,把那些半老头子,全给熬死,才能出头。” 司马龙深知徐行这样做法,会导致什么结果。 成功了,河洛和司隶,都会变成徐行的地盘,反之,如果失败了,亦或是有什么人,从中作梗,错过了速攻的最佳时机,那么整个西楚的局势,都有可能彻底崩盘。 通达兄弟,王叶戴三人组。 这两派人,虽然一派是徐行的结义兄弟,另一派,则是被徐行亲许了元帅,宰相的高官厚禄,戴宇更是成为了拔龙骑兵的统帅。 毫不夸张的说,每个人与徐行的关系,都有一层浓厚的利益关系。 很多人不会理解,结义兄弟,是个什么利益关系,其实解释起来非常简单。 首先,王通,刘达二人,分别是巴蜀一带的贵族和王族。 王通是儒学大家,却懂得社会的阴暗面,以及如何用钱来铺垫士人集团的基础力量,俗称,拿钱通路。 刘达与刘贝,其实是宗亲关系,虽然巴蜀是两个城池,两派实力,却都有着同一个祖先,作为刘氏宗亲,他们始终都相信,在上古时期,那位赤霄神剑的主人,会是命运的宠儿,作为他的后代,就算没有传承赤霄剑,也应该拥有天命气运加身。 当然,说是这样说。 刘达这个人,性格比较火爆,比起刘贝的沉稳,他更加率真,也更加容易得罪人,之所以与徐行结义,多半是因为三个人聊得来,一见如故,更是因为,要用这种方式,来死死的拴住巴蜀的势力。 可惜,刘关张三姐妹,已经提前结义了,没有徐行的份子,否则他也不用退而求次,放着三个兵人不结拜,去找两个看起来就有点普通的人结拜了。 不过,人生在世,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谁说看起来普通的人,就一定是普通人,表象,往往是最虚伪的东西,存在与否,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一个人在有能力时的所作所为。 “你怕什么?” “三万兵马,足够直捣黄龙了。” “如今,西北悍狼,呼延合已经死了,他一手打造的铁骑,死的死,逃的逃,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东南角的潘氏一族,据说他们最是喜欢招揽天下豪杰,由清一色的能力者组合起来的仲裁所,里面的仲裁人,一个比一个厉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说的越夸张,吹的越离谱,摔的时候,就越容易把屁股摔成四瓣。” 徐行很少会说这种笑话,虽然有色笑话,对于徐行而言,是必不可少的欢乐,但是把军事情报,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出来,其实有些不太合适。 不过,既然这是徐行说出来的,那就无所谓了,当君上,面对臣下的时候,无非就是两点。 要么是有气魄。 “寇可往,吾亦可往。” 要么是有气量。 “适才相戏耳。” 可惜,不是每个武帝,都能够名垂青史,有些时候,乱世英雄,还会有一个非常悲惨的名字,悠悠岁月的失败者。 “安哥,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说这些话呢?” “这可不像是你平日里的风格啊。” 司马龙皱了皱眉头,说实话,他不是很了解徐行,但是他很了解风安,察言观色,本不是徐行所愿,无奈是生活所迫,现实所逼,才有了这身伏虎降龙的能耐。 司马家也好,云家也好,他们的墙头草,两边倒,虽然都是坏毛病,可至少不会在历史的长河中,瞬间崩裂,就算是王朝更迭,只要士人群体不倒,那么世家群体,就依然强盛,依然坚挺,司马家,最是如此。 不过,北伐这件事,大家其实都反对,唯独是司马龙坚决支持,在疯三爷和狸儿,还没有回来的局势下,没有人会去强制性的劝说徐行,加上徐行这一次,是真的想要一意孤行一次,所以,北伐才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在这个年关将至的尴尬节点,被定了下来。 其实,只要徐行成功了,把晋城翻个底朝天。 那么司隶的上官家,郭家,周家,河洛的司马家,云家,邹家,沈家,甚至是晋西北的呼延加,晋东南的潘家,以及潘家手下的黑白灰三家,晋城所有的一切,都会成为徐行的所有物。 这样,墙头草,就没有继续东倒西歪的必要了,就不需要再做墙头草了,专心辅佐一位统治者,总好过在几大家族之间,窜来窜去。 仔细想来,当初的南宫家,就是因此而消亡,留下可怜的玄家兄弟,四处游荡。 顺带一提,玄家兄弟开的镖局,其实是风斌从上官家借了钱,开办了镖局,然后从小做大,慢慢演变成了五千异能者镖师的规模。 “风格,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空间的转换而改变的,若是一成不变,就会被历史的车轮碾碎。” “好了,不耍嘴了,拱水河,到了!” 看着湍急的水流,徐行和司马龙有些感叹,人类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是多么的渺小,莫要说是普通人,就算是一般的能力者,在只有铁索的支撑下,也不敢说,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够轻松渡河。 徐行有时间停止,三秒左右的时间,刚刚好可以弥补渡河的失误,堪堪可以过河,但是身后这三万大军,该如何是好呢? 普通人,无法渡河,这很好理解,作为异能者的司马龙,如果完全想不到办法渡河,那就有点离谱了。 这一刻,是否能够用铁索渡河,就好像是成为了异能者的实力,是否及格的测验考试,不过,司马龙的异能,可不只是用雷电之力来攻击而已。 既然风雷合,可以发挥出如此恐怖的破坏力,想来这能量的级别,早已经达标,而异能的属性,往往也决定着异能者在遭遇各种情况时的泛用性。 “安哥,等会,我们一人一边,拆铁索,然后把铁桩,重新插入地面,并拢着插,到时候,我用异能,让这些铁索,附带异性相吸的磁力,让这些铁索,形成一个相对平整的铁板,怎么样?” 司马龙的想法很好,但是他忽略了一件事。 这次北伐,三万兵马,有两万五千人,是步兵,盾兵,弓兵三合一的综合性步战军队,还有五千人,是重甲骑兵,也带着步兵,盾兵,弓兵的装备,可以说是四合一。 重装步战军队,尚且可以慢慢渡河,毕竟重量远不如骑兵,但是骑兵是连人带马,终究是不安全的,所以,这个想法虽然很不错,但是还缺少了一些重要因素。 如此,倒不如让徐行和司马龙先渡河,占据北桥头,然后在南桥头的大部队,负责伐木,收集木板来重新修建成桥。 其实,这个想法,韩家三兄弟当初也有,只是迫于当时的战局比较严苛,害怕被白干的守卫,持续攻击,要知道,建桥这种事,如果南桥在建,北桥在捣乱的话,这个施工安全问题,就是非常严重的问题。 所以,韩家三兄弟,彻底放弃了,还搭上了先头部队,可怜兮兮,气鼓鼓的回到了中楚。 “离谱。” “阿龙,如果我们是一人一边的话,如何保证北桥头,没有持续猛攻呢?” “贸然渡河,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但凡有人从中作梗,就会有巨大的损失,古人云,兵贵神速,这固然没有错,但是这个速,不单单是速度,还要追求效率。” 徐行直接驳回了司马龙的建议,说实话,对于这种听起来很不错,但是实际行动的时候,会遭遇很多变故,且危险系数很大的建议,徐行是极力反对的,倒不是说,他自己有什么好的办法,只是单纯的认为,与其用不好的办法,不如继续想办法。 “那,要不然,我们先行渡河,拦住北桥头守军的进攻,如何?” 司马龙这样说,是因为他和徐行先前已经讨论过北伐的具体事宜了。 要知道,司马龙曾经担任过晋城某个军营里面的随军军师,还是谋主级别的,对于晋城内部的兵力分布,不能说是了如指掌,起码能够知道个七七八八。 这白家,一直都是固守在拱水河北桥头的一支杂牌军,和项家军,韩家军这种清一色的什么什么家军不同,白家军,是由多个家族的成员,编织起来的军队。 其战斗力,也是参差不齐。 自从老将军们,年纪越来越大,军纪方面,也是越来越松散,实力方面,更是因此而下滑,白干作为一个吃白饭,混工资的二世祖,表面上虽然很混蛋,帐下却有豪杰,愿意辅佐他成就一番事业。 无奈,白干作为一个心无大志的人,早年的天赋和经历,在那么多的大人物面前,他早就已经是泯然众人了。 可惜了隐这种双异能的天才,竟然会跟随这种庸主,简直就是辱没了家族血脉,辱没了仲裁所之威名。 “渡河,占据北桥头,这当然是要做的,不过,在这之前,我应该做一下热身准备,毕竟,隔墙有耳,喜欢偷听,隔河有人,喜欢偷袭。” 徐行说的是一本正经,司马龙却是听的有些迷迷糊糊,说实话,对于这种明示的话语,司马龙反倒是有些紧张了。 现在没有墙壁,只有大河,那么也就是说,敌人早就已经在对岸了,只要徐行和司马龙开始动身,准备渡河,那么在中间段,过不去,也不能退的时候,敌人就会直接动手。 若是他们二人,真的命丧于此,那么这三万兵马,真的就是心灰意冷,战意全无了。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四十五章 小兵拱大将(五) “偷袭?” “什么偷袭?” 正在司马龙刚刚反应过来,准备仔细观察四周的时候,徐行直接用空之境界所带来的精神力感知,把方圆千米之内的环境,窥视的那叫一个一览无遗。 “三个普通水平,一个精英水平。” 徐行邪魅一笑,原来,除了拱水河北桥头的数百名守军以外,就只有四个能力者协同看守。 “这也太看不起我们了吧。” 司马龙还没有来得及考量这句话,转瞬间,他的意识就好像断开了一样,不知道为什么,下一秒,又恢复了。 等到司马龙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徐行已经跨越了这条由铁索架构起来的渡河点。 转瞬间,能量暴涨,徐行的周围,出现了三种来自于不同的人,但是战意却相差不大的属性攻击。 “是邪能攻击!” 司马龙惊呼道。 虽然他很想去帮助徐行,可惜,无能为力,铁索在瞬间被沾染了墨绿色的能量,按照常规解释来看,这就是尚未成熟的魔气。 魔化人的魔性,一旦深入骨髓,影响心性,那么魔气就会从墨绿色,变成黑色,绿气和黑气,也是评判一个魔化人实力的最基础标准。 “魔化人!” 紫色的大蟒蛇,顺着铁索清晰而过,金色的能量,在触碰到那股魔气的时候,二者互相抗衡,对方的三人知道,绝对不能让南桥头唯二的能力者支援过来,虽然他们也不知道,徐行到底是什么神不知,鬼不觉的越过他们的防线,直接来到了北桥头。 但是,这并非重点,重点在于,魔气的浸染,会让铁索的内部结构发生改变,能量的律动,会逐渐趋近于同调,就好像音符协奏一样。 很显然,那三人的魔气,因为没有持续输出,只是瞬间的侵染,并不能阻止司马龙净化铁索,让其恢复原状,不过,三对一,司马龙难免需要一些时间。 眼看着徐行那边的战斗,刚刚开始,就已经进入到暴走状态,南桥头众人,真的都气炸了,明明自己也想出一份力,却看着主将在河对岸,以一敌三,苦恼和愤怒,涌上心头,肾上腺素,瞬间飙升。 “众人休动!” 搏杀之余,徐行还能够照顾到身后的战士们,他知道,情绪这个东西,会影响人的判断,现在干着急,只是在浪费体力,无意义的释放情绪,除了会激发愤怒,降低智慧以外,别无作用。 一声令下,仿佛给每个着急的战士,都上了一堂心理辅导课,顿时间,附带着领袖气息的话语,让他们平静。 现在,战士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伐木,造桥,等待主将,拿下胜利,因为。 此战,必胜! “控鹤擒龙!” 徐行的左右手,都凝聚了强大的内力,宛若暴风一般的气流,瞬间控制住那三人,破开黑雾的面纱,这三人,都是头戴黑色头巾,脸上戴着黑色面具,身上一套黑色夜行衣。 如果是风安在这里,遇到了这三个人,估计会在心里面嘀咕一句。 “白天穿黑衣,光明正大的做贼?” “胆子不小啊!” 可惜,这三个人,遇到的是徐行。 擒龙手的强大破坏力,附加在了控鹤手上,仅仅只是一呼一吸间,就已经牢牢的掐住了这三人的脖颈。 原本以为,徐行会稍加惩戒,再给他们一个痛快,未曾想,就在徐行的下半身能量凝聚时,那三人都忍不住偷笑,认为徐行上当了,终于要和他们打近身肉搏战了。 然而事实情况,却并非如此,或者说,恰恰相反。 控鹤手的气流,猛的断裂,被控制在半空中的三个黑衣人,头朝地摔了下去,险些摔断了脖子。 “乘风踏云!” 这时,徐行足下生风,速度达到了极限,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选择瞬间移动,相反,他高高跃起,腾在半空中,在三四米左右的高度时,他,发动了能力。 时间停止。 重力,也随之消失。 时间是凌驾于空间法则之上的存在,建立在空间基础上的重力,对于时间系的能力,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于是,徐行就拥有了三秒,可以悬停在空中的机会,正是这个机会,让徐行,抓到了另外一个人的破绽。 “控鹤擒龙!” 再一次的发动控鹤手,气流死死的抓住了正前方一个大树上的某个空位,但是等到时间恢复流动的时候,众人才发现,一个人影,逐渐浮现。 擒龙手,硬生生的破开了折光披风,那个熟悉的角色,又一次出现在了拱水河畔。 隐,一个半吊子精英。 拥有隐身和磁力共振双异能的天才,曾经受上官雄的指导,去东海之滨,寻找海怪的心脏,就此,踏上了一条,双系异能的不归路。 离开了仲裁所的他,召集了一群有志之士,并且,伴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异能,也进化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刚刚那三位黑衣人,就是当初,帮助他猎杀海怪的铁索人,用铁索这种兵器,作为战斗的工具,却在交手的下一秒,直接被擒龙手,硬生生的撕裂。 铁索是宁折不屈的真汉子,要么不破,一点破,整个铁索,都会破,这也是为什么,等到诸将观察河对岸的时候,发现是三个人,在和徐行玩远程对波的游戏。 “论埋伏,我不如你。” “论打架,你差远了!” 徐行咆哮着。 控鹤擒龙在瞬间破开了隐的折光披风,也拉近了二人的距离,可是,一旦拉近距离,隐的磁力共振就可以发挥最大的效果,尤其是在徐行不知道对方具体能力的情况下,最是恐怖。 隐的双手,就好像是在运功发力一样,经过这些年来的修炼,隐的折光披风,已经可以达到群体隐身的效果,先前那铁索三人组,可以利用折光埋伏,就是因为这群体隐身的能力。 磁力共振,更是在前不久,拥有了可以远程施放的能力,射程范围最大不超过一米,与徐行的最佳战斗距离几乎一致。 不过,远程施放磁力共振,需要共鸣同调的时间,大大增加了,所以这一战,注定是徐行胜利。 近身肉搏战,星尘至今为止,都没有退却过,虽然抵不过公孙绍的元,仁山的学无止境,但是除此以外,打任何近战对手,在一对一的情况下,都是稳赢。 磁力共振,已经顺着隐的双手动作,很快就要贴近徐行,这一招,很明显是朝着徐行的左右太阳穴而来,事实上,磁力共振在触碰到太阳穴的时候,只需要非常短的时间,就可以击杀一个人,哪怕他的异能再强大,内力再深厚,被攻击到致命伤,那都是在劫难逃。 可是,这就出现了一个悖论。 能够被触碰到例如太阳穴的致命伤,那么隐基本上也就是稳赢的局面了,反之,想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却也不太现实。 罩门这个东西,除了每个人身上都有的一些弱点以外,有武功的人,和没有武功的人,区别还是很大的,例如徐行的罩门,就是在左胸口上方的那一颗黑痣,作为胎记一样的东西,被算命先生说是紫微帝星临凡,胸怀大志,有龙虎之相,帝王之福。 说是这说,实际情况,还是和算命先生说的有些出入。 毕竟,胸口有黑痣,那只能说是机缘巧合,与气运,大志,未必相关。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发现我!” 隐瞪大了双眼,纵然他的黑色面纱,已经遮盖了他大半张脸,但是惊恐,还是从他的眼神中,不自觉的透露出来。 刺客,是一种古老的职业,他们拿钱办事,可以说是只认钱不认人,但是,他们并不是坏人,因为在这个行业的规则里,只存在工作所迫,生活所迫,现实所迫,没有钱,无法生存,无法让自己在这个要命的社会里,苟活下去。 于是,他们化身夜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夺走那些悬赏名单上的生命,紧接着,拿到报酬,同组织平分,或者说按照先前谈好的价格,一次性付款。 这些人,之所以无法被归类为坏人的核心原因,是坏人大多数是品德不行,行为意识方面,也有偏差,但是刺客从头到尾,都没有认识过这个社会的善,所以坏人这个简单的词汇,是不准确,不贴切的。 恶人。 纯粹的恶人。 并非以杀人为乐趣,更不是以杀人为追求,仅仅只是来了工作,就去夺走别人的生命,哪怕是一个婴儿,用毒药毒杀,哪怕是一个老翁,用细小的刀片割喉击杀。 恶人,之所以被称之为恶人,是因为他们的心,早就已经坠到最下面了。 违反了公约良俗,还不知悔改的人,被称之为犯罪者,而所有的犯罪者,本质上,都是放弃了原则和道德底线的恶人。 万幸。 现在,正义的铁拳很快就会制裁犯罪者,结束他们,不受约束的一生。 “有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好人,还是坏人,如果是从行为方面来说,或许我们才更像是坏人,但是,从心理层面的出发点来看,我们其实是彻头彻尾的烂好人。” 多年后,司马龙如是说。 徐行集中精神力,武灵放出。 星尘咆哮,瞬间出现在徐行的身后,紧接着,他左手掐住了隐的脖子,右手一个侧勾拳,直奔隐的胸腔而去。 只听见噗呲一声,伴随着骨头碎裂,脏器出血,隐的眼前一黑,大量的胸腔血,宛若喷泉一样,止不住的往外喷,溅的徐行一脸血。 星尘咆哮的右拳拔出,被直接捏碎的心脏,到底代表着什么? 正义,杀死了邪恶? 还是强者,杀死了弱者? 当马赛克,光线这些东西,如同修正器一样,出现在人们的眼中,那被刻意隐藏的现实,到底是古往今来,皆是如此,亦或是今人,为赋新词强说愁,导致了一些脆弱的心灵,无法承受这个世界的浑浊? 很多人说,社会是一个大染缸,有些人进去后,出来就是黑色,有些人进去后,出来就是紫色,千人千变,不同的颜色,早就了不同的故事,和不同的评价。 其实,社会一直是一缸清水,真正带着颜色的,是人,若非如此,哪里有形形色色这个说法呢? 战争的含义是什么? 是暴力,是杀戮,是血腥? 可以是,也可以不是。 发生在物质世界的战争,带走了无数人的生命,带走了一家之主,带走了儿女子孙,白发人送黑发人,屡见不鲜。 那么,问题的核心,在什么地方呢? 莫过于一个字。 乱。 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 九成九的人,不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应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不过,现在的隐,大概知道了,自己是个欺软怕硬的废物,从母亲的肚子里出来,要到青石大坟里去,应该好好做人,不该滥杀无辜。 “...” 隐很想说些什么,但是,他说不出来,胸腔被破坏,剧烈的疼痛和大量流失的血液,让他缺氧,让他神经反应紊乱,若非是异能者,换成普通人,早就一命呜呼了,何来什么痛苦。 “没有金刚钻,就别瓷器活。” 徐行说了这么一句嘲讽的话,不过,他也知道,隐听不到,大概率也没看到,这句话,其实是说给被摔个半死的铁索三人组听的,因为接下来,他就会去处理掉那三个普通水平的人。 心脏被捏碎,整个胸腔到脊背,前后穿透,隐,提前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星尘咆哮稍稍发力,把隐丢到了拱水河中,徐行冷漠的看着前方那三个已经失去了铁索的可怜人,对于徐行而言,刚刚精神力感知到的一个精英战斗力的人,应该就是隐,而其余三个普通战斗力的人,只有可能是这三位了。 “你们三个,是自我了解,还是商谈一下?” 徐行准备从腰间拔出元戎剑,却突然发现,腰间空无一物,猛的想起,似乎元戎剑还挂在马鞍上,心想算了,不过,这种场景,如果不拔剑,总归像是缺少了一点意境。 “啧啧啧。” “我也想体验一下,拔出利剑,抵在别人咽喉处,那种王者君临天下,以强欺弱的霸气感觉啊,可惜。” 心里面想的悄悄话,包括脑海小剧场,基本上都不能让别人知道,更不能亲口说出来,哪怕只是被人吹一吹耳朵,点破了,也是极为尴尬的事。 “我们还有选择吗?” “以你这种屠城的人,有可能会放过我们吗?” 说话的,是铁索三人组中的那个光头,不说话还好,这样一说话,直接把三个人的命,全都葬送掉了。 徐行非常轻蔑的笑了一声,紧接着,瞬间移动到了三人的面前,星尘咆哮那如同打桩机一般的双拳连打,甚至可以在脸部骨头碎裂的声音中,听到很明显的空气摩擦的声音。 电光火石间,结束了三人的生命。 左右左。 随手一扔,把铁索三人组,也扔到了拱水河中,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地府,那么这条河,就好比是直通冥河的捷运快车,一条龙,包机服务。 只是,到了冥府,一个没心没肺,三个没脸见人,只怕是会吓着阎罗王,不好给他们转生。 有的时候,真的很好奇,是不是轮回转世,还要排队领号,长得帅的可以插队,长得丑的往后稍稍。 所以青年才俊,少年登科,多半是俊俏白面郎君。 那些大器晚成的人,属歪瓜裂枣居多。 当然,也有超脱于这两种范畴之外的人,比如说徐行,他虽然少年登科,却也没有摆脱歪瓜裂枣的相貌,这就是所谓的上不比白面郎君,下不似黑头倭瓜。 “安哥,你稍微坚持一会,我们很快就架桥铺路,坚持一会啊。” 司马龙看着徐行如此轻松的击杀了四个异能者,心里面别提有多高兴了,只是,这个不争不抢,真心为兄弟而高兴的司马龙,到底能够维持多久,犹未可知也。 很快,伐木,成材,架桥铺路,一气呵成,小半天的时间,一个简易的长板桥就做好了,虽然质量方面可能差一些,比不上用陈年老木头做的,但是要过三万兵马,那肯定是没有问题的,更何况,河对岸也有不少树木,到时候看质量差,就继续伐木成材即可,没有那么多烦恼的,毕竟,再生资源,只要不滥砍滥伐,对于环境是不会有太大影响的。 “唉,也知道,我这样做,是对还是错,若是真的统一了天下,这个世界,也被改造成了钢铁都市,没有一点大自然的香气,该怎么办呢?” 徐行心里面这样想着,一片树叶,直接顺着风力,打在了他的右脸上,诚如来自于大自然的一巴掌,狠狠的拍醒了他,若非如此,徐行现在想的问题,或许会陷入死循环,也说不定。 “终于可以过桥了。” 司马龙的情绪,因为长板桥的成功建立而无比兴奋,作为一个类似于狗头军师的角色,他陪在徐行身边的时间并不算长,唯独是幼年时期的竹马之情义,让他拥有了其他角色,无法拥有的待遇,正因如此,这次北伐,是司马龙来陪同,而并非其他人。 五千重甲骑兵,利用坐骑所带来的机动性,先行过桥渡河,其实,如果是为了保险起见的话,应该让一部分步兵先做一做实验,不过,司马龙对于这一条长桥,非常的满意,说不出的满意,就好像是园林中的园丁,对于种植的瓜果蔬菜也极具自信一样。 当然,说是这样说,五千重骑兵,好歹是安安全全的过了桥,来到了北桥头,紧接着,身后两万五千的重甲步兵,也紧随其后。 当三军将士,都已经过桥渡河,司马龙准备牵着徐行的坐骑,一起过桥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当初,自己想要试骑,却连续摔了好几个大跟头的事,紧接着,他把徐行的坐骑,螺旋,一个人,哦,不对,是一匹马,孤零零的留在了南桥头。 顺带一提,螺旋是一匹母马,烈鬃黑风马,而且它也并不孤单,只要马鞍上,还挂着一把元戎剑。 “螺旋,渡河!” 徐行吹了一下口哨,示意让螺旋过桥。 但是,这匹母马,似乎有着自己的想法,千米之长的长桥,铁索已经是让普通人,看都不敢看的存在了,下面湍急的河流,也是高阶异能者都不敢挑战的炼狱。 不过,接下来神奇的一幕,却让三军将士惊呼,五百匹战马落泪。 却见螺旋,四蹄下,顿时生出透明色的能量和赤红色的能量,两股能量,就好像是燃油和火源一样,一点就炸,那好比喷气机一样的动力装置,在螺旋的身上,进行着生物学完美复刻。 内力外放,踏天神驹! 螺旋的每一蹄,都是踩在了空气上,火焰的能量,燃烧了空气,瞬间形成了上升气流,让螺旋整个身体,都不至于因为地心引力而下坠,这种功法,正如同梯云纵一般,用内力作为喷气机的助力,来完成飞行。 当然,说是这样说,在一个有超能力的世界里,讨论科学方面的事,那简直就是在天方夜谭,就算说的有那么一点点道理,哪怕只是一点点,胜过那武侠中,左脚踩右脚的说辞,也没有什么意义。 倒不如写,螺旋作为一匹马,也有内力,伴随着自己的主人,战斗力越强越强大,所以身为坐骑的螺旋,也完成了进化,而且是质变,所以可以用内力,踏空而行,飞奔渡河。 “这没有什么奇怪的吧。” 在徐行看来,个体的努力,造就个体的成长,这是必然,也是偶然,但还是必然大于偶然多一点点,正因为这多出来的一点点,让徐行坚信,天道未必酬勤,但是被天道给予报酬的人,必然很勤奋。 螺旋落地,众人的惊呼,也逐渐消散,周围的人,自觉的让出了一条路,让螺旋来到徐行的身边,这是对于强者的尊重,也是对于出彩者的心悦诚服。 步兵们在想着,什么时候自己可以升级成为骑兵,拥有一匹专属于自己的强壮战马。 骑兵们在想着,自己的战马,虽然很不错,但是比起楚王的神驹,简直就是残次品,什么时候,才能够等到螺旋生崽,然后福泽临门,这匹幼崽,会被赠送给自己,如果真的有这样的幸运,那可就是谢天谢地了。 “前面数千米左右,就是白家军的大营了,拿下据点之后,再做计较吧。” 三万打一万,异能者打普通人,徐行冲入战阵,本体的拳术,加上控鹤擒龙手,肆意的擒杀那些自以为实力强大的战将,星尘咆哮双拳连打,就好像是推土机一样,以更快的速度,更恐怖的破坏力,虐杀着那些毫无还手之力的普通兵卒。 老将军被当成蝼蚁一样践踏,白干在大营中发愣,面对这一场还没有热身和指挥的战斗,白干觉得,自己不是在和人博弈,而是在和神。 在慌乱的白家军战阵之中,徐行如同天神下凡,以摧枯拉朽之势,把这一万守军,屠杀殆尽,一个不留。 紧接着,白干就变成了光杆司令,惊愕的眼神,还有已经尿湿的裤子,让徐行非常不屑,原本还打算为白干这位守将的陨落,而感到可惜,现在,就连一丝一毫的尊重,他都不愿意表现出来。 “白干,你的军队,还有你的几位老师,已经全部阵亡了,你应该明白怎么做。” “短暂的痛苦,可以换来长治久安。” “来!就用我这把元戎剑!” 其实徐行还有一些固有台词没有说,但是他觉得,没有必要,当元戎剑出鞘,抵在白干咽喉处的时候,结局,就已经注定了,命运的选择,让强者恒强,弱者只能服从,不服从,就只有死路一条。 屠戮城外守军,一个不留,并非是徐行残暴不仁,仅仅只是为了让这条敌军将至的消息,不被任何人所携带,要知道,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信息,都会让战局产生巨大的转折,尤其是军令,更是如此。 “徐行,你赢了,你只用了短短半日的时间,就毁掉了白家,四代人的耕耘。” “这洛阳南城的拱水河东游,一直是我们家族在守护,如今,不复存在了。” 眼看着白干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感触,徐行也不太愿意浪费时间,于是,剑尖再进一分,刺穿了白干的喉咙。 “废话真多。” 元戎剑归鞘,徐行也懒得看身后,那残忍血腥的画面,他已经可以想象到,一个贪生怕死,废话还特别多的人,尽力的用双手捂着咽喉,希望可以止血,不过,白干很显然是一个有着无效求生欲的废物。 废物爱说废话,这不是什么大问题,问题在于必死无疑的时候,还要浪费时间,死的不干脆,那就是白干的错了。 “简直就是脏了我的元戎剑!” 徐行越想越不舒服,回头朝着白干吐了一口痰。 此时,徐行并不知道,他的戾气,比先前还要重许多,说实话,他一向是一个干脆利落的人,尤其是在战斗方面,只要是在他手里过手的人,极少有生还者,就算是击杀了,也从未有过羞辱。 除了在吴城的时候,虐杀仁义和三毛以外,到现在快要完结的情况下,他都没有做出什么羞辱对手的事。 “诸将听令,全军分作两支,一支纯骑兵,一支纯步兵,以我为中线,骑兵到西边集合,步兵到东边集合。” 徐行和司马龙,很快就要兵分两路了,这一次,是目前为止,他们距离攻破河洛,最近的一次,当然,人生总是会有些不太好的转折点,比如说,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拱火这个事,就好像是催熟的西瓜,越催,越难吃,寡淡如水。 徐行率领步兵,朝着河洛南大门,直接进发。 而司马龙,则是率领骑兵,朝着河洛的东大门而去,双面夹攻。 要知道,河洛的兵力,原本就不算多,最重要的是,常驻军的质量,非常差劲,不知道是西北狼,加上东南的仲裁所,把晋城内部的气运给挖空了,还是上一次齐鲁强攻晋城,导致元气大伤,现在还没有恢复。 总之,两万五千的重甲步兵,要破城,虽然有难度,但是这个难度,是对于一支,纯粹的普通人军队而言,若是在重甲步兵的前提上,加一个顶级的能力者,那就另当别论了。 两支军队,自此分道扬镳,徐行的计划,非常简单,只要到了河洛南大门的护城河,自己凭借螺旋的踏天之力,直接渡河,然后本体用控鹤擒龙手,星尘咆哮双拳连打,破坏城门。 这个时候,南大门的守卫,都是一些巡逻兵和瞭望台弓兵,就算有数千人,对于徐行而言,也不过是轻轻松松的事。 当然,如果运气不太好,南大门刚刚好有什么活动,聚集了数万人的军队,那就很难处理了,毕竟现在的徐行,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还是有那么一点点难度。 不过,这个难度,是指数量超过五万,才会有难度,五万以下,还是可以拼杀至死。 急行军这种事,徐行早就有经验了,先前西征大楚的时候,就是利用急行军,日夜兼程,大破湘县等城池,一路贯穿,畅行无阻。 现在,一个早就衰败的河洛,构不成什么阻碍。 河洛南大门的瞭望台上,弓兵先一步发现了一支乌泱泱的军队,约莫两三万人左右,于是,号角吹起,此时,正值两班交接的时候。 站岗作为一件需要消耗大量体力和精力的事,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胜任的,作为预备军和常驻军中的中下流水平,巡逻卫士的战斗力,以及执行力,都远不如精锐部队,更莫要说与拥有踏天神驹和星尘咆哮的徐行相比了。 武灵直接附体,不过,这一次,星尘咆哮增幅的,并不是本体徐行,而是已经无限趋近于传说中,踏天神驹境界的螺旋。 不尝试,不要紧,这一尝试,就真的一发不可收拾。 螺旋,就好比一辆加速到千迈的至尊赛车,如果徐行是个普通人,那么他基本上是受不了的,不过,在一个有超能力的世界里,时间系的异能者,甚至可以停止时间,就不要纠结什么,时速千迈,人体是否可以受得了这个问题了。 总不能人可以瞬间移动,马也来个瞬间移动吧,这样读者朋友们,会搞不清楚,到底谁是骑手,谁是坐骑。 “控鹤擒龙!” 武灵附体结束,螺旋的冲刺,踏空而行,甚至让城楼上的弓兵,有点怀疑人生,不过,他并没有看错,刚刚如同一个小黑点一样,嗖的一声,呜的一下,就突破了护城河吊桥,来到了城门前,开始攻击铁门的,正是徐行,如果要说的比较严格一些,那么就是骑着烈鬃黑风马的徐行。 强大的指力,开始破坏铁皮,星尘咆哮的双拳连打,疯狂的锤砸着铁门,可怜的铁门,不知道是得罪了谁,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凹进去,还没有等守城卒过来堵门,一个电饭锅大小的缺口,就出现在了铁门上。 紧接着,徒手撕铁板的经典戏码,出现在了这个只有低魔水平的超能力世界里,家的胡思乱想,就是那么离谱。 眼看着十米高,十米宽,半米厚的箍铁陈木门,被徐行硬生生的撕开,那些赶来阻挡的巡逻兵们,都纷纷丢下了手中的长矛,面对着这样一个怪物,没有人会保持理智,不过是有些人,强压恐惧,硬着头皮也必须上罢了。 万幸,这一次,赌在大门口的巡逻兵们,都四散而逃,那些在瞭望台上的弓兵,也意识到不对,急忙离开城楼。 护城河的吊桥,是由几个大铁链拽住的,徐行放下了铁链,吊桥也随之铺平,两万五千重甲步兵,如同虎豹豺狼一般,从南大门涌入。 面对大批大批的外来者,有些百姓,畏之如虎,有些百姓,则是拿起锄头,菜刀,准备守卫他们的家园。 徐行微笑着,说道。 “大家放心,我们是绝对不可能进犯老百姓一丝一毫的,而且只要是投降的兵卒,我们一律优待!” 徐行的话,让原本是山匪水贼的重甲步兵们,听着非常难受,作为恶霸,作为占山为王的恶霸,哪里有不偷不抢的道理? 更何况,现在是占尽优势,凭什么不抢? 但是,现在是在攻城,搜刮民脂民膏的事,要等到彻底破城的时候,才能够徐图进取,这是作为恶霸的职业操守,当然,说是这样说,既然入城了,拼杀了,就不可能会保留善意,那些冲上来进攻的老百姓们,还是死在了他们的长矛之下。 这些罪孽,由徐行,一人承担。 很快,南大门,从城楼的瞭望台,到分区的军营,都彻底沦陷了,整个河洛,在傍晚时分,直接被拿下了四分之一。 并且,这个势头,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 巡逻兵被打的节节败退,正规军的将领,想要冲杀到战阵之中,擒杀徐行,却被徐行率先出击,强势击杀。 元戎剑,虽然并不是最锋利的剑,却自带霸者杀气,使得百兵,黯然失色,兵刃相碰时,元戎剑的剑气,宛若大江横舟,心可往,剑气亦可往。 其实战争,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事,作为不可改变的悲剧,人们会在战争开始的时候,祈祷自己不要是那个流泪的倒霉鬼,在战争进入到白热化的时候,苦苦哀求,战争可以早点结束,在战争进入到最终阶段的时候,希望战争不要卷土重来。 手中没有剑,和佩剑与鞘,是两个概念。 暴力,是一种和平的先决条件,如果一方势力,没有强大的力量,堪称为军事的武力,暴力,那么和平,只是一种祈祷,一种哀求,一种希望。 或者说,天方夜谭。 人们无法在弱小的时候,确保别人,不来进犯。 可至少应该在强大的时候,确保不去,进犯别人。 九州人,一直都有一个梦想,和气生财。 可惜,和不得。 仔细想来,象棋在残局的时候,强势的一方,会追求绝杀,而弱势的一方,则是会尽量求和。 求和不是靠嘴巴说,而是用心去计算,用眼睛去观察,用小动作来试探。 所以,才有了手眼心,三位一体,才能够主宰局势的说法。 当然,现实生活,和棋盘上的三五事,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一盘棋下输了,大不了重新摆盘,这倒是没有什么,游戏而已,纵是有些人,心高气傲,胜负欲很强烈,或者说,输不起,在游戏过后,两三天,乃至一周,基本上就忘却了。 这是很正常的事,十男九傲。 男性的傲气,可不是女性的虚荣心可以比拟的,因为傲气,可以杀人放火,可以目无法纪,可以作奸犯科,只是为了那早已经被践踏的千疮百孔的自尊心。 现实生活中,好胜心,和虚荣心,也不是一个概念。 虚荣心,是追求客观存在的,已经存在的事物,名表名包这些。 好胜心,是渴望未曾盖章的,可以改写的结果,游戏赌局这些。 现实和游戏,虽然互通,却又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游戏和赌局,亦是如此。 游戏中,有外挂,有利用漏洞,系统数据错误,来完成的作弊行为,例如复制资源,空手套白狼等等。 赌局中,换牌型,控骰子,做牌等等,甚至是买通荷官,在发牌的时候,就已经先人一步。 看破游戏漏洞的人,和那些在赌局上,出老千的人,本质上,都是在投机取巧,他们自以为聪明,自以为,是透析了行业规则的人。 殊不知,越是自以为是的人,就越是愚蠢。 自认为,掌握了规则,却发现,天外有天,山外有山。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四十六章 小兵拱大将(六) “娘亲,爹去哪里了?” 在徐行率领着重甲步兵,一路平推的时候,司马龙已经率领着重甲骑兵,不费吹灰之力的,进入到了司马家的府邸,现在,他正在内院,和他的母亲贾氏喝茶,吃糕点。 “你爹都跑出去一年多了,走之前,也没说去哪啊。” “估计是为了公事吧。” 贾氏是一个高颜值的美人,司马龙的长睫毛,和俊俏脸庞,正是遗传自母亲。 最重要的是,贾氏非常的严格,自幼年时,司马俊在家庭中所担任的角色,就是一个爱玩爱闹的大男孩,比起父亲这个定位,他更像是一个年长二十多岁的老哥哥。 当然,说是这样说,除了司马俊本身的性格比较欢腾以外,与贾氏的教育理念,也有关系。 如果说,贾氏信奉的,是半吊子的棒打出孝子,那么司马俊的存在,就是为了让司马龙感受到什么叫做,妈妈打五棍子,爸爸给五颗枣。 因此,司马龙在受到传统家庭教育的同时,也不会特别的压抑自己的性格,知道有发泄情绪的合理手段,那就是同父亲一起,出去旅游。 在当时,风斌和妻子徐氏,偶尔会暂住到河洛,毕竟有风氏一族的产业在此,借口来找司马俊叙旧的同时,还能够让两个小孩,到山林里面,四处晃悠。 纵然是到了徐行七岁,司马龙五岁的时候,徐行去了上官雄的住所学艺,司马龙,还是会偶尔去找他玩,这就是所谓的,竹马之交,但由心系。 司马俊和贾氏的价值观,其实有很大差异,司马俊是秉承着风氏一族和司马一族长久以来的友好关系,以及与风斌的友情,所以希望子辈,孙辈都可以继续交往下去。 但是贾氏就看的比较现实。 自从风氏一族内部分化之后,宗系这一支,逐渐式微,风斌虽然天赋和实力都是一流,却没有赶上一个好的世代,所以,不管是徐行,还是风安,在两个世界的贾氏看来,都不太适合做他宝贝儿子的朋友。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 很快,贾氏就会觉得,他的宝贝儿子司马龙,能够与风安交好,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他们两个做朋友,真的是太适合了。 “娘亲,安哥他,已经率领大军,从南门破城,想来这个时候,小半个河洛,应该已经落入他的手中了,用不了半个月,豫县,就是他的囊中物,掌中宝了。” 司马龙的语气,非常的奇怪,徐行明明是在屠杀河洛的战士,司马龙身为土生土长的河洛人,竟然会如此自豪,很显然,在他的心目中,自己已经是一个完完全全的西楚人了,而且是完全站在风安一派的西楚人。 “风安,他该不会,屠城吧。” 贾氏虽然心里没有底,但是他知道,屠城这种事,徐行可以做一次,两次,但是却不会在这个地方造次。 河洛区域,自古以来都是王都气运所在,那晋王一派,不识天命,把晋城的王都,定在了晋县,原本作为王都的河洛,也变成了由世家贵族分化同时的地盘。 “屠城?” “安哥他,不是没干过这个缺德事,但是,豫县有司马家,有云家,他断然不会屠城的,再杀红眼,那也不至于屠城。” 司马龙虽然知道,徐行先前屠城是为了什么,但是在北伐之前,他还是思考了一些隐患,说到底,诸侯和军阀,都是一些说变卦,就变卦的人,三万人,要打几十万守军驻扎的豫县,骑兵和步兵还拆分开了,证明徐行从一开始,就没有想着屠城,而是要接管这里。 “士人阶级,是最好糊弄的,你扔点带肉的骨棒给他们,他们就会对你感恩戴德,不像有的人,认不清楚,自己的主子是谁,给肉吃,偏不要,还反咬主人。” 徐行这一次来,是吸收了先前在吴城吃瘪的经验,原来,达官贵人,未必要消灭,最好是不要站在他们的对立面,其次,只要拉拢了士人阶级,其实就掌握了庙堂的风向。 是要做一个执剑人,用暴力,来让世人屈服,还是要做一个掌舵人,风来雨来,不过卿来。 “那你要快点去与他会合啊,万一他犯糊涂,又来那档子事,豫县的老百姓们,不都遭殃了?” 贾氏说的清楚,讲的明白,想的事情,也很通透,比起与儿子喝茶,吃糕点,享受亲子之间的这种家庭温馨时刻,到不如让儿子去一展宏图,做些有意义的事。 至少,在这一刻,确实如此。 “好。” “娘亲,那我,就先办公务了,等手上的工作都完成,我再回来。” 司马龙拜别了母亲,刚刚出了府邸,却发现自己的骑兵,都消失不见了,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原来是几个伯伯叔叔,早就安排好了,让五千骑兵,去各处的酒楼吃饭,所有消费,由司马家买单。 或许是司马家天生如此,敏锐的商业头脑,让他们把这个世界上九成九的事,都当做生意来对待,加上这五千骑兵,是司马龙率领的部队,想来与家族靠近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好。 不过,这五千骑兵也好,两万五千步兵也罢,他们效忠的,永远都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楚王,徐行。 或者说,风安。 “唉,看来我得再等会了。” 司马龙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族人与徐行分派出来的骑兵交好,无非就是想拉拢关系,数年前,九州大混战的时候,风水成纪的风王阁,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所毁灭,那时的司马家,选择了作壁上观,单单是因为这个事,就足够风安,站在司马家的对立面了。 这一战结束后,肃清,是必不可少的,不听话的人,该收拾的人,都要抓紧时间处理一下,毕竟,占尽优势的时候,不动手,那么下一秒,失去优势,死的就是自己。 司马家,唯独是司马龙的关系和风安亲近,其他人,都很一般,世交归世交,但是这并不代表,两个家族的人都互通往来,更何况,世交,原本就只是一个说法罢了。 有个代表,总比没有代表好,橄榄枝,往往就是通过代表接下来,拿回家的,司马龙,就是这个橄榄枝,他天天待在风安身边,对于西楚的事,了如指掌,司马家的人,先是宴请军队,再是等待风安,接管豫县的时候,为他接风洗尘。 如此,司马家的墙头草本事,就用到了老东家的头上,坏心思,也都用在了世交上,不得不承认,人心,有的时候,就是那么黑暗,那么肮脏。 眼看着徐行一路平推,东南西三个方向,包括中军大营,都快拿下了,当下,只需要攻破北门的最后防御,那豫县,就尽归徐行所有了。 “老将军,初次见面,我是西楚的徐行。” “您,报个蔓吧。” (说一说你的姓名,也叫通蔓,藤蔓,是一种延展性很强的植物,到处爬,到处长,所以用这个来代指江湖上的人际交流,初见面的人,互报姓名,大蔓一词,正是由此而来,后来出现了通假字,大腕,实为大蔓。) 眼看着北营的主将,是个方脑袋,刺猬头,须发尖尖,凶神恶煞,就只觉得,他是个歪路子的人,不走正道,于是就开始同当初与野牛帮交涉的时候一样,开始说起了黑话。 “四条腿,不见天。” (姓黑。) 那主将,手里一杆月牙戟,铁盔铁甲铁靴,腰间无有玉带,不似那般华贵,却系一条亮银闪闪的珠链板带,估摸着是哪个土豪劣绅的心意。 “黑将军,我这里有个生意,要不要谈一谈。” 徐行翻身下马,摘下了腰间的佩剑,朝着北营,匀速走去。 “黑将军,我已经释出善意,只是不知道,您是否愿意接受。” 下马,步行走路,是对于黑将军的尊重,摘下佩剑,则是一种和平的象征。 “自古以来,神器更易,兴亡衰替,天道循环,无休无止,命数使然。” “此战,非将军之过,当初,齐鲁进犯豫县,吴越是不得已而为之,只为了守城安民而已,如今,呼延合已死,豫县大半归于我手,未避免生灵涂炭,黑将军只要与我和解,那么豫县所有的将士,都会安然无恙,继续为豫县效力,也为黑将军效力,如何?” 一路平推,让徐行击杀了东南西三个军营的守将,如今,只剩下北门的一位黑将军,年事已高,就算这一战不杀他,从行伍的规定来看,也没办法继续工作了,估计两三年就要回家养老了。 所以,承诺他统领豫县四个军营的兵马,只是一张临时通行证,为期两年到三年,封顶三年。 “此话当真?” 黑将军深知,自己已经是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但凡有半个不字,北营的战士们,都要命丧于此,仔细想来,徐行虽然不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不过他前面扫荡的三个军营,只杀了主将,却没有大肆的屠杀兵卒,对于百姓,基本上也是秋毫无犯。 当然,说是这样说,事实情况,肯定还是有所出入,毕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战士也有情绪,战士也要发泄情绪的啊。 “我以道德担保!” 众所周知,徐行没有道德,所以他这句话,等于是在放屁,而且是特别臭的屁。 徐行的回答,干脆利落,黑将军也属于那种比较爽快的人,两个人三言两语,就完成了交易,达成了共识。 “徐行这个人,虽然是一肚子坏水,不过我也没有其他选择了,晋王室,早就已经腐烂了,被庙堂文武,像一个布偶傀儡一样摆弄,与其为这种庙堂服务,倒不如跟了徐行。” “至少,一个北营的守将,可以直接升级成豫县的四门总军。” 聪明的人,说话就是简单粗暴,而且做事也讲究效率,完成交接后,整个豫县,都被徐行轻松的拿下来了,就好像是吃饭睡觉一样,简单到有些不正常。 然而,最快的战争,其实就是不动手,只动嘴,能够骗人的时候,千万不要杀人,滥杀无辜,会败人品,尤其是有些人,最喜欢屠城,杀降兵,这种行为,也是非常败人品的行为,能避免,就一定要避免。 整合豫县的军队,徐行的两万五千步兵,虽然有伤亡,但是占比很小,替换了一下伤残的战士,让他们好好修养,徐行的重甲步兵,扩充到了四万。 这样看来,黑将军不亏,徐行也是稳赚。 用一万五千的重甲步兵,换取豫县总军的职位,给徐行这种一看就赢面很大,有机会夺取天下的青年才俊当员工,那肯定不是坏事,起码,投资这种事,理应找到一个切入点,此时,潘家军的主力,都已经南下,在齐鲁,吴越之间来回翻腾,西北的呼延合,更是消失在了大家的视野中。 按照这个情况看来,秦,巴蜀这种闭门不出的保守派,不管他们有什么想法,什么阴谋,对于黑将军而言都没有什么意义,毕竟做人要以客观事实为主。 唯物主义辩证法,也是证有不证无。 假设秦,巴蜀真的有坏心思,一个要东征,一个要北上,其本质,对于豫县的威胁都不是最直接的,还有一个王都,更是隔着函谷关,想要一鼓作气,那不太可能。 所以,从本质上来说,黑将军作为北门的守将,作为徐行最后处理的目标,也是理所应当,最合理的结局。 “楚王,军师他回来了。” 守卫进来通报,与此同时,司马龙也在大营门口,翻身下了马,朝着徐行的营帐,径直走来。 “安哥,我给你带好东西来了。” 除了司马龙以外,还有好几个面相很熟悉,却不记得具体姓名的中年人,一起进帐来了。 徐行打量着这群人,总共是六个人,与司马龙的相貌,至少有七八分神似,他知道,这些人,都是司马家的族人,至于目的,只怕是有重要的事,才来商榷。 “几位叔父,徐行见礼了。” 徐行双手抱拳,身子前倾,宛若一个白面书生,行文人之礼,不过,以他的相貌,真的是很难让人联想到文人墨客。 只是,在徐行刚刚行礼结束之后,又有人,撩开了营帐,这一次,走进来七个,白衣素袍的中年人,从他们的装束来看,不用多说,必然是云家的族人。 “啊,真的是双喜临门啊。” “几位伯父,徐行见礼了。” 同样的动作,用在不同的人群身上,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称呼和感觉。 司马龙的父亲,比风斌小几岁,所以司马家来的,统称叔父。 云茹薇的父亲,比风斌大几岁,所以云家来的,统称伯父。 说是这样说,毕竟是主客有别,君臣有别。 当下,徐行是楚王,君也,其余人,纵然辈分大,却也是臣,亦或是民。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曾经是臣,现在,是弃臣,中军帐的豫县城主,直接被乱军砍杀,尸骨未寒,这些旧臣,竟然直接来给徐行道喜,其实,有点讽刺,或者说,有点离谱。 “诸位伯伯,叔叔,小侄初来乍到,请多多担待,多多包涵,如有顾及不周的事,但说无妨,小侄定当虚心接受,诚心改过。” 宴席摆好,几箱子金银珠宝,暂且搁置,不去提他,徐行站起身,虽然坐在主位上,却客气的要命,可以说是一反常态,又是双手作揖,又是四十五度深鞠躬,脸上的表情,也是似笑非笑,把握的恰到好处。 其实作为占尽优势的一方,他本该强势一些,至少要比现在强势一些,才能够彰显出霸气,或者说,威严,做人,本来如此,为君者,更因如此。 “楚王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们三大家族,本就是同心同德,再者说了,我们早就有意向,把城池,献给楚王,如今,这三大家族,再一次团结在一起,理当祝贺啊。” 众人纷纷应和,端起酒杯,准备畅饮。 徐行,却没有应和他们,相反,他左手拿着酒壶,右手拿着酒杯,站在旁边的侍女,都看傻眼了,哪里有王侯,直接动手拿酒壶的,还是在这种高级宴会的场合。 “诸公,但饮无妨,只是...” 说话的艺术,就是在于,聪明人之间对话,只需要一个停顿,就可以知道对方的心意,司马龙的一位叔叔,站起来随即问道。 “楚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但说无妨啊。” 那人反应快的很,正如同先前与徐行已经对好了台词一般。 “唉...” 徐行叹了一口气,把酒缓缓洒在了地上。 “此一战,我军损失不大,却也有数十名将士,不幸牺牲。” “豫县的守军,大多逃窜,慌乱中,奔入寻常百姓家里,一时失手,错杀了无辜百姓。” “加上南门,东门,西门,中军四处,总计六十三员战将,皆死于搏杀。” “此三过,安之罪也。” 说罢,徐行把酒壶倾侧,缓缓倒下,一边倒酒,一边流泪,一边悲壮的说道。 “两年前,恩师被仁山,韩龙所害,至今未能寻得恩师的遗骸。” “再后来,我被形势所逼,无奈退守襄县,受封楚王。” “自那时起,我便发誓,天下一日不太平,我风安,就一日不饮酒。” “今日,本来杀猪宰羊,犒赏三军,只是这喝酒,断然不可。” 徐行闭上了双眼,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就这样聆听着,酒水洒落在地面上的声音,这是一种,形式主义,也是他一直奉行的过程虽然不重要,但是该有的东西,必须要有。 看着徐行铺张浪费的做法,司马家和云家的人,都不太能够接受,心里面暗自道。 “不喝酒不喝吧,浪费酒干什么呢,就不是粮食做的?” 当然,就算是借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说,要知道,徐行那战场上,透心凉的本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把他给惹毛了,雷电之力,怎么够他打啊。 “唉...” 徐行又叹了一口气,眼泪不争气的哗哗直流,众人见状,也开始抹眼泪,释放了一下情绪之后,徐行在转身的时候,瞬间变脸,微笑着,对众人说道。 “饮酒,安,属实不行。” “不过,趁着大家都还没醉,不如,把话敞开来,说明利害,如何?” 徐行的意思,倒也不是要为难司马家和云家,只是,新的统治者来了,总得要求点事,常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没点成绩,何以服众呢? 这个想法,无可厚非,也难怪他没有带云茹薇来,本质上,都是为了避免云家人尴尬,而他也知道,司马龙一向是与家族的关系,不算亲近的,带司马龙来,仅仅只是为了得到宗系这一支的支持,至于旁系,刀架在脖子上,他们都是俊杰,不可能不识时务。 “楚王,有什么要吩咐的,但说无妨,都是一家人,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是啊,楚王,昔年,武帝爷,也多曾用我们两家人,最后统一神州,如今,楚王正是好比昔年的太祖武帝,我们两家人,怎么敢不尽心竭力啊。” 语言的艺术,就好像是说相声一样。 逗哏和捧哏,作为一唱一和,一主一宾的关系,需要有一个明显的分化,才能够体现出不同,也正因如此,徐行的话,算是话头引子,而司马家和云家的两个经典代表,基本上等于是把包袱给掀开的人。 顺带一提,当初晋王被文武群臣鸩杀的时候,冀州和豫州的代表,也是这两个人,算是花甲之年,依然有丑闻传世的老宝贝吧。 毕竟岁数大,辈分小,算是司马俊的堂哥。 当然,人们常说,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这堂哥,已经是出五服的堂哥了,顶多算是本族人,却称不上有多亲。 “好,那我就明说了。” “云家的事,暂且先放一放,我们先说司马家。” 提到这个,徐行可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了,他瞪大了双眼,虽然瞪大了也没有多大,但是至少可以体现他的一个认真严肃的精神。 “我的父亲,曾经告诉过我,风家和司马家,是有一门不传外人的秘术,唤作风雷合,是否确有其事?” 徐行对于父亲的说法,是笃信不疑,不过,在讨论大事之前,还要让对方也咬定说辞才行,否则等会,有什么变故,还有难听的话要说,人们总是这样,吃喝玩乐的时候,总是嘻嘻哈哈的,笑脸对笑脸,一旦有了正事,特别是别人提出要求的时候,最是容易板着脸。 “风雷合的传说,倒也不是虚构,确有其事。” “我曾听说,司马家原是雷氏一族的一个分流,完美的继承了雷电之力的异能,后来,风雷两家产生了分歧,风氏一族,留在了天水,雷氏一族,则是向着东海之滨去了。” “从那时节起,风雷合的秘术,就罕有人见了。” 一位司马家的老头这样说道,其实大家都知道,他在说谎,只是心怀侥幸心理,有些事,他实在是打算隐瞒。 其实,司马珏就曾经与风金,使出过组合技,风雷合,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风斌和司马俊,就在闽县的夜袭战,用风雷合,屠戮了韩家军。 破坏力和控制力,都达到了顶尖水平,两个战力四万奔五万的糟老头子,也是轻松灭杀了三万韩家军。 “是嘛?” “我曾经听说过,说是在上古时期,武帝爷,曾经就与司马家的老祖,完成过一次,毁天灭地的风雷合,那一次风雷合,直接把千座山,百丈林,炸了个粉碎。” “近代,也有风金和司马珏两位老先生,在河洛天子大会上,有人见识过他们使用风雷合。” 司马家和云家的人,突然开始辩论了起来,面对风雷合这个问题,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当然,徐行心知肚明,这表面上是在吵架,实则为了拖延时间,等晚饭时间一过,大家各回各家,顺顺利利的规避这个要人命的问题。 仔细想来,徐行好像也遇到过这种事。 在吴城的时候,徐行很多次与那些世家贵族开会商议,想要用和平的方法,解决吴城内部的经济体系问题,无奈,最后谈崩了,同那些小商家们一样,都被徐行杀的杀,流放的流放,如果说,有九百九十九个穷人,会对徐行感恩戴德,那么必然还会有一个千人定律,冒出来一个富人,指着徐行的鼻子,破口大骂。 “诸公,今日酒席,不谈正事,且尽兴!” 徐行的话,刚刚说完,司马家和云家的人,就好像是一吵架就瞬间和好的小朋友一样,小打小闹,无所谓的,继续喝酒吃肉就完事了。 不得不承认,中原地带的人,就是讲道理,宁可打嘴仗,坚决不动手。 “唉...” 徐行又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想要在豫县,快速的建立威望,只怕是有些困难了,这些老杂毛说的特别好听,实则都是来做交易的,那几箱子金银珠宝,可都不是白送的,都是为了交换点特权,才带来的。 收,徐行可不希望把特权分化给他们。 不收,驳了面子,伤了感情,司马龙和云茹薇也不好交待。 当然,徐行也可以完全不在乎这些事,什么面子不面子,那都是扯皮,不存在的东西,就直接拿刀架在脖子上,动手就完事了。 形势所逼,说出来司马家和云家的人,也比较好听,比较好接受。 只是... 宴会,不欢而散,或者说,是徐行欢的太早了,看着十几箱子的金元宝,银元宝,珍珠,玛瑙,徐行突然觉得,这些老杂毛,是不是来给自己烧纸的,又是金元宝,又是银元宝的,真的有点离谱。 “唉,终于拿下豫县了,是时候去看看公孙家的祖地了。” 当徐行产生这个想法的时候,其实他就变向的,加快了公孙绍的计划。 一人一剑一马,约莫在早上九点左右的时候,徐行来到了这个,已经成为废墟的区域,在过去的一万多年来,这个地方,被九州人,称之为圣地,也叫圣殿。 因为公孙绍的祖先,轩辕黄帝,曾经在这个地方,乘龙飞升。 “唉,昔年,三皇初定神州,再有五帝相继传承。” “华夏之事,便是从轩辕氏开始,有了那么一点点的起色。” “轩辕黄帝,若是你真的飞升成圣,在天界,看到这一片废墟,还有什么情绪波动,是悲痛,是惊恐,还是毫无情绪波动呢?” 虽然人们都说,是一块陨石,毁灭了公孙一族的祖地,但是现在呈现在徐行眼前的,只是一片无人问津的破烂地。 “黑将军奉命看守北城门,却对于公孙一族的祖地,毫无心思,他难道,没有想过,公孙一族的废墟下面,会有什么好宝贝吗?” 徐行还在好奇,面对着这个,有着万载春秋历史的风水宝地,他实在是笑不出来,明明喜欢幸灾乐祸的他,突然有一种同感。 “要是因为人力,被屠灭满门,那是社会制度问题,但是被一块大陨石,直接灭族,这也太惨了吧。” 此刻的徐行还不知道,其实公孙一族,并没有全灭,否则也没有公孙绍谋定九州,把几大家族,搞的天翻地覆,鸡犬不宁的后来故事了。 诚如当年的风金等人,除了风金还算比较信任公孙绍以外,其他人对于公孙绍的看法,一直都是半信半疑,尤其是司马珏,他到最后,都没有觉得公孙绍会和自己是一路人,因此,在后来的遭遇战,司马珏死的最惨,毕竟,公孙绍对于他也有执念。 把镜头,调转到风斌,司马俊的身上。 经过数月的调整,这两个糟老头子,已经把张菲调遣给他们的两千兵马,训练成了精锐中的精锐,与此同时,王强在西楚的第一波精锐,五千骑兵,也已经训练完毕,开始着手接下来的大部队整体训练。 “阿斌,是时候讨伐赣县了吧。” 司马俊是个做事非常沉稳的人,能够让他催促的事,基本上是已经拖延很久了,不过,这其实是风斌故意而为之,如果不抓紧时间攻城的话,中楚存在的时间越长久,韩家军的存在越长久,那么西楚的情况,也就越危险。 这一点,是张菲,严妍,包括这两个糟老头子都不太愿意看到的。 “讨伐赣县?” “你也打算冬月开战吗?” 风斌有些抵触,因为他的性格,要比徐行固执的多,作为一个奔五的中老年人,实在讨厌别人有催促的话语,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挚友。 “两位老将军,信使来报,说是楚王,已经攻破了豫县,而且是一日下城,不费吹灰之力。” 严妍的话语,让风斌和司马俊都目瞪口呆,对于这个事,他们必须要亲自过目,确认书信中的内容,符合逻辑才可以,不然,他们真的是寝食难安。 “什么?” “这个臭小子!” 风斌虽然还有些质疑,不过脸上笑容,已经出卖了他,就好像是在说。 “儿子,老爸为你感到自豪。” 可惜,从风斌的性格不难看出,这辈子,他都是不可能说出这种话的,反倒是司马俊,最是喜欢亲子之间的友好互动。 “太好了。” “你看看,阿斌,这两个小家伙,可比当年的我们,厉害多了。” 司马俊是非常注重子女教育的,而且他不是那种传统的父亲,面对儿子的成功,虽然谈不上赞不绝口,至少会用语言,来鼓励,在别人面前,也会毫不吝啬的表现出自己的兴奋。 两种完全不同的教育方式,都可以让子女成才,徐行的不择手段,大部分是因为经历了那三年的杀戮历练,但是在没有道德原则的情况下,他却保留了那一份,天下为先的责任感。 司马龙虽然性格比较复杂,却很少对徐行耍什么心眼,因为司马家的基因里面,有多疑多虑的性格,加上河洛也不止云氏一族这一家墙头草,所以有些暗地里的背叛,就变得虚伪且隐蔽。 父亲告诉过司马龙,幼年时期结交的朋友,那叫青梅竹马,这种友情,如果能够相处的来,其实会比一般的友情,甚至比挚友,还要难割舍,因为珍惜,彼此了解,彼此爱护,所以才能够一直走下去。 正如同风家和司马家,历代都会出现关系非常好的伙伴,风雷合的秘密,其实一直都没有断裂过,或者说,没有秘密。 因为风雷合,本质上只有两个条件。 其一,秘术组合技的双方,实力不能差太多。 风斌的战斗力,在爆发到极致的时候,约莫在四万八千点左右,而司马俊,则是稍稍逊色一些,始终停留在四万五千这个节点。 战斗力数值的高低,未必会决定一切。 相反,风雷合虽然是风在前,事实情况,确实风偏向于辅佐,雷更侧重于主攻。 因为风氏一族的异能,是水元素,可以让敌人潮湿,从而承受更高的伤害,尤其是以雷电之力,最为明显。 雷电,分为雷元素和电元素。 雷代表着破坏力和穿透力。 电代表着超快的速度和一定的麻痹效果。 众所周知,水本身无法导电,纯净水中,是不存在杂质的,可是自然界里的水,却并非没有杂质,利用液体的形式,使得雷电的力量,更快的传播,从而造成破坏,加上雷电的温度很高,攻击力也很霸道,所以穿透防御,也不过是一击之下的事。 其二,血脉之力,必须觉醒。 血脉之力,其实就是基因的力量。 正如同拔魔之力,在戴宇的身上觉醒一样,他传承了父母任意一方的基因,所以有可能,传承拔魔一族的血脉之力,如此,拔魔斩才会感应他的力量。 当然,说是这样说,其实风雷合,也是存在儿童山寨版的,这个年头,钱都有假的,秘术合击有伪劣产品,也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 在上古时期,为了凑数,风家和当时还没有改姓的司马家,也就是雷氏一族,参加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整整九十九天,差一天就是百日之战。 那场战斗,是为了助战。 当时,武帝风庄,正在与一位被刚刚突破封印,且吸收了无数生灵,实力回归到巅峰的大魔王战斗,最初,战况还是持平,二者的实力,没有明显差距。 不过,在战斗进行到四十九天的时候,风庄的力量,明显减弱,那时的观战者,大多数都是实力不俗的天才,可惜在这种级别的对抗中,真的是一点忙都帮不上,如果强行入场,或许还会帮倒忙也说不定。 眼看着实力差距,越来越大,大魔王膨胀了,他觉得,这个时候,就算是稍微轻松一下,也无所谓了,胜负已定。 于是,大魔王所修炼的一种特殊的功法,让周围已经死掉的生物,重新站了起来,或者说,战了起来。 这门功法,其实就是巫蛊之术,和行尸之术的前身,后世之人,称之为,群魔乱舞真诀。 意味着,所有已经安息的死者,被这种功法所逼迫,成为了活死人一般的存在,纵然有一丝的残魂,支撑着他们的自主意识和行动能力,但是本质上,他们已经入魔,所以才有群魔乱舞这说法。 这个时候,武帝风庄,也抓住机会,来了一招分身。 一道残影,趁着大魔王分心的时候,来到了后方大营,这道残影与风庄的本体,一模一样,这种的行为,给予了众人信心,因为这样做,无异于是让大家误以为,风庄对抗大魔王,易如反掌。 但事实情况,却并非如此,因为这个时候的风庄,已经是明显落入下风了。 经过一番战术指导,风氏一族的人,和雷氏一族的人,完成了一次,儿童山寨版的风雷合,强大的控制力,让所有的死灵生物,都被吸附到了功法所在的中心点,恐怖的雷电之力,直接把这些死灵生物,轰杀成渣。 看着随风飘零的风沙滚滚,大魔王的心态,发生了一点点变化,后来,僵持到了第九十九天,武帝坚持住了,拿下了最后的胜利。 如此,才有了后世,这些曲折蜿蜒的故事。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四十七章 小兵拱大将(七) 风斌和司马俊,终于是准备好了闽县的攻城战,经过十天左右的急行军,加上安营扎寨,现在的赣县南门,已经是被围的水泄不通了。 奇怪的是,城楼上竟然一个岗哨都没有,这好歹是乱世,哪怕来一个弓兵,意思意思也是好的,这一幕,属实让这两个糟老头子,有点搞不明白。 “阿斌,这赣县,怎么看,怎么像一座空城呢?” “该不会是耍弄什么障眼法吧?” 司马俊随口一说,此时的黄家港,一位英俊的少年,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空城?” “我看不至于。” “古往今来,但凡是乱世,人人自危,何以弃门而自恃?” 风斌觉得,就算赣县的实力再强大,韩蛟再如何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也不可能放空一个城门,任凭别人来进攻。 不过,空城计这种事,原本就是离谱中的离谱,大概只有智力残缺的人,才会中招。 “骑兵听令,速速开道。” “攻城车开拔,紧随其后。” 二人相视,顿时心领神会。 司马俊打马上前,沿着直线,朝着护城河奔袭而去,雷电之力,宛若磁铁一般,直接把吊着长板桥的铁索,给吸附了下来。 奇怪的是,一般这种情况,城内都会有人警报,要知道,敌袭这种事,属于最紧急的突发事件,知情不报者,立斩不赦。 如果说城楼上没有弓兵,是属于防守,那么连守城卒都没有,就真的有点可疑了。 虽然严妍在风斌和司马俊面前,很少提出自己的建议和意见,不过这一次,他实在是不能保持沉默了。 “风先生,南门就连一丝一毫的防御都没有架设,实在诡异,要不然,我们还是先观察,而后再进?” “兄弟们急行军,也才刚刚休息,营寨都没有完全布置好,现在强攻,是不是有点太仓促了?” 若是少年时期的风斌,或许会因为司马俊的这些话,而放弃入城,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不过,现在的风斌,已经奔五了,他们都不再年轻了,岁月在脸上留下的皱纹,以及眼神中不再停驻的天真,就是最好的证明。 “阿俊,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人生七十古来稀,我们还有多少年可以挥霍?” “当年就是因为我们的退却,才让两个家族的族人,有了遗憾,这次,我还能坐以待毙?” 每次回忆起当年的灭族惨案,风斌都很难冷静,然而,接下来的举动,应该可以证明,有些时候,鲁莽也可以有奇效,而谨慎未必代表着睿智。 “兄弟们,跟我冲!” 风斌直接踏着长板桥渡河,看着尚在施工的攻城锤,风斌二话不说,直接内力激增,数秒过后,一把由水元素纯粹能量幻化而成的大锤,狠狠的砸向了城门。 只是一击,城门破碎。 战士们纷纷冲入城内,却为曾想,接下来的景象,直接让众人,目瞪口呆,无法接受。 房屋尽皆轰塌,视力好的弓箭手,甚至可以从南门的街市,一路看到北门的街市,如此通透的视野,只能证明一件事。 城毁人亡。 “阿斌,怎么会这样?” 司马俊不敢相信这一切,纵是这些景象,都是他亲眼所见,难得出来逛一逛,想要用自己的行动,来弥补曾经的遗憾,却未曾想,展露在自己面前的,还是一片废墟。 “我怎么知道!” “你问我,我问谁!” “当年,我风氏一族大难,你司马家为何不相救,反倒是现在耍弄嘴皮子!” 当风斌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莫要说司马俊,就连风斌本人,都惊讶万分。 “我怎么能够对阿俊说出这种过分的话?” 这个时候,两个糟老头子,终于忍不住了,各自凝聚内力,异能在瞬间飙升。 “司马先生的战斗力,竟然有四万五千点。” “风先生的战斗力还要更高一筹,足足四万八千点。” 严妍看着身旁不远处,在用内力对轰,就好像是两个拿着无限制子弹的机枪,在疯狂对扫一样,虽然相差了三千左右的战力,不过在攻势方面,司马俊的速度,要明显胜出一筹。 无奈,在总体战局上,风斌的优势,至少占了七成,而司马俊,应该不足三成。 眼看着内力对轰,司马俊已经要败下阵来,在紫金色的能量供应不足,直接消散的瞬间,一股强劲的气流,直接把透明丝的水系能量给硬生生的撕扯开来。 二人都是口吐鲜血,风斌堪堪站稳,司马俊确实应声倒地。 “为什么是黑血!” 严妍很惊讶,他在一旁目睹了全过程,突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惊呼道。 “三军听令,不要再向前了,立即回退!” 原来,风斌和司马俊,是踩在了一条线上,一条他们都没有怎么留意的线上,这是一条无形的线,以南门的街市口为界。 仔细想来,主将站在军队的最前方,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没有什么好纠结的,现在的军队,只有两三千人,进入到了城内,距离街市口,也不过十米以内。 正因如此,风斌和司马俊越线了,所以被这条线给算计了。 或者说,被某种奇怪的力量,所影响了。 “糟糕了,中招了。” 风斌暗自道,只是,他不能在将士们面前表现出来,就只能当做是军事演习。 三军将士,都是聪明人,他们爱戴这两位看起来有点严格,但是讲道理,行事风格有逻辑,有条理的强者。 纵然他们都是糟老头子,不再年轻了,却依然有着年轻的心理。 即刻向后转,自南门而出,撤回到了刚刚才安置好的军帐里,风斌扶着司马俊,也缓缓的离开了赣县。 虽然不知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凭借敏锐的思维,风斌可以猜出个大概。 城内的人,动物,建筑,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废墟,除了四面城墙以外,再无其他,那么这是不是有意而为之,已经不重要了,重点是,这里没有怨气,至少从风斌的角度来看,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怨气。 可是,到了这里,又来了一个逻辑问题。 既然没有怨气,那么废墟里面,是否埋葬着死者。 如果有,被这样破坏城池,破坏家园,同胞被压在废墟之下,怎么可能没有怨气? 如果没有,那么这一座城池的百姓,官僚士族,都到哪里去了? 问题很多,许多逻辑,甚至还存疑,所以从本质上来说,一定是有人故意做事不留痕迹,故意让风斌和司马俊,被引导在这个死循环里面。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风斌把司马俊带回了大营,亲自照看他,刚刚的战斗,损耗了二人八九成的异能,短时间,估计是很难恢复了,正因为异能损耗,连带着那种负面情绪,暴怒,嗜血的冲动,也统统挥发出去,正如同运动的时候流汗,流汗会把体内毒素排出去一样。 “水,水。” 司马俊有些虚弱,他睁开双眼,非常愧疚的看着风斌,很显然,他对于刚刚的战斗,产生了一个错觉,估计是认为,是自己的情绪失控,亦或是被什么特殊的力量影响,所以才会大打出手。 不过,这个时候的他们,还不知道,其实这不是什么情绪失控,仅仅只是瞬间的魔化,让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怨念,无任何阻碍的爆发了出来。 风斌对于司马家的仇恨是真,怨念是真,不过他针对的是无动于衷的司马家,而非自己的挚友司马俊,真要说有什么意见,那么只能说是司马俊太过于保守,做事也比较沉稳,稳到不敢让人相信,固步自封,导致了两个家族的遗憾。 “啊,慢点喝。” 看着司马俊干裂的嘴唇,苍白的面色,风斌有些自责,作为一个没有什么道德原则的人,能够为此而感到自责,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友情吧。 “刚刚的事,对不起。” 风斌没有先道歉,反倒是司马俊先开口了,很显然,他很了解风斌,也很了解彼此的友情,沉稳的人,往往不会有什么愣头青的朋友,司马俊算是一个例外。 冲动是魔鬼,但是人人心中都住着一只。 “不,应该是我说对不起。” 在二人尴尬的时候,严妍走进帐来,他很想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 这小年半来,都是风斌和司马俊在管理闽县,正因如此,一季粮食大丰收,让冬月前的主食储备,有了一定保障,外出打猎,捕杀野兽,也补齐了先前的粮食空缺。 没有米,就吃肉干,煎熬一下,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这些亲力亲为的贡献,让老百姓们非常的推崇风斌和司马俊,反倒是严妍,似乎有些多余,双峰体系之上,安置一个莫名其妙的代理城主,似乎不太合适。 所以除了一些计划之外的事,严妍会参与交流以外,大多数事,都是任凭那两个糟老头子去处理,自己每天除了端茶送水,当个秘书以外,就没有别的工作了。 所以这几个月,严妍终于有时间,把家族传承的秘术,拿出来练习了。 严氏一族的家传秘术,与司天离的占卜术,可以说是师出同门,非常接近,却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准确来说,严妍的秘术,更加接近于姜伊的咒术,皆为奇门遁甲之术。 奇门遁甲,有一个非常实用派的分支,叫做兵法家,兵法家中的一个核心分支,叫做阵法家。 严妍所传承的阵法,名为寻龙诀。 所谓寻龙诀,其实就是龙门阵,加上伏宝术。 龙门阵,是一种集多种阵法变化的难度极高的阵法,而伏宝术,则是类似于探宝探险。 所以,严妍的内力,虽然不高,战斗力也是普通水平,但是对于陷阱类的阵法,是非常的敏感,之所以没有能够察觉那条不存在的线,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假设这条线的人,实力非常恐怖,用恐怖来形容,甚至还不够贴切。 应该用超凡脱俗来形容。 要知道,这条线,可是害惨了风斌和司马俊,这两个人,都是突破了四万大关的顶级强者,比起在吴越战场,大杀特杀的仁山,还要强出一些。 这种级别的强者,要破解当世大多数的异能,都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哪怕是上古秘术,也很难对他们生效。 “严将军,你来了啊。” “我们刚好有事,要请教你呢。” 风斌微微一笑,避免了刚刚的尴尬,说实话,这原本是两个竹马之交的午间友好交流环节,突然被外人给打扰了,多多少少有点奇怪。 只是,这个时候让严妍先出去,似乎更加容易让人误解,恰好风斌真的是有话要问严妍,所以就干脆这样说了。 “我这种水平,还能有什么东西,能够在两位先生面前显摆。” 严妍低着头,有些自嘲的说道。 这不是谦虚,虽然他是个非常自信的人,他也觉得自己是个实力不俗的强者,但是在这两个糟老头子面前,似乎全部的傲气都被打碎了,所以这其实算是肺腑之言。 “唉。” “术业有专攻,我们这两个老瘪三,打架还勉勉强强,对于上古秘术,我们是只知其名,不知其意啊。” “所以,还希望严将军,可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当做是知识交流会,那也是好事啊。” 风斌摸了摸后脑勺,表情也比较僵硬,看起来像是一个三天没有吃饭的流浪汉,想吃嗟来之食,却不太好意思。 很显然,打伤司马俊的事,让他真的是心态炸裂。 这么多年来,二人都是交手切磋,从未当真,这一次拼杀,直接打到司马俊吐血昏厥,实在让风斌自责。 “其实,我也不是很懂,只是,在你们二位动手的时候,我感受到了街市区,有一种非常鬼魅的能量,似乎是把整个城池都给包裹起来了,但是似乎,又好像没有蔓延到墙壁,所以我们在刚刚入城的位置,没有被影响到。” 严妍的回答,比较直接,不过,风斌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他盯着司马俊看了一眼,正如同历代挚友,那眼神一对,就知道彼此的意思一样,司马俊很快就脱口而出。 “严将军,你有没有听说过魔化人。” 司马俊一语中的,其实严妍心里面也是想的这件事,不过,他不太敢直接说出来,因为魔化是比起行尸秘术,还要隐晦的事,更加被世人所唾弃,作为大家闺秀,作为一个女孩子家家,不该去认为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会故意用魔化来布置阵法。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司天离就会一种魔化仪式,用散发性的气味,来让吸入的人,心性丧乱,甚至当场魔化。 其实,司天离的那场魔化仪式,只能算是小儿科,本质上,不过是儿童山寨版。 楚王伯令的魔王化,虽然名为魔王化,实则只是普通的入魔,和魔王级别,差距非常明显,也非常夸张。 一个天,一个地的差异。 最重要的是,楚王伯令是凭借自己,得到了霸王戟的认可,自己入魔的,和司天离的魔化仪式,其实关联并不大,或者说,并不是直接关联。 “魔化人,我是听过家里长辈提起过,据说在上古时期,有妖族,蛊惑人心,使人成魔,丧失本性,除了杀戮以外,别无所求。” “后来,一位强者,把一本名为邪帝秘典的书,从家族内部偷了出来,秘典之中记载的秘术,还有一些奇怪的阵法,就是在那个时候,散播到各个江湖人士手中,随后,这些江湖人士,创立了属于自己一派的家族,并且以所掌握的秘术,作为传承。” “自此,秘术不再是一家独大,而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 严妍的说法,倒也不是不对,只是,有些不全面。 “那严将军可知道,这本邪帝秘典,到底是什么来路?” 司马俊这是明知故问,有些事,就连野史中都没有记载,更何况是严家这种后起之秀。 严妍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他这个人,有一个有点,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该会的一定做,不会的一定会请教别人。 务实派,最可爱。 “这邪帝秘典,本来唤作武帝密卷。” “乃是上古时期,武帝风庄所编撰的功法合集,记载了各种奇妙的秘术,是为了让那些拥有异能的人,更进一步,让那些没有异能的普通人,也可以修炼成才,为家国出力。” “其实九州万家,本是一家,正是天水成纪神风家。” 司马俊的这番话,让严妍恍然大陆,似乎开悟这种事,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而且,对于一个感性的小姑娘而言,似乎这番话的格局,真的太大了。 事实上,这武帝密卷,也不是风庄所编撰的,实则为帝师上官洪所编撰,是为天下苍生,开辟武道,人人都可以飞升成圣。 不过,这都是过去式了,人应该活在当下。 “这魔化,虽然出自武帝密卷,却是后手篡改,如果说,是按照密卷所记载的方法,那么魔化秘术,其实是引导天下苍生,以武证道的最规范的方法。” “换而言之,魔化,与武道,是完完全全相反的两条路,有人恶意篡改,要本末倒置,才让这魔化秘术,遗祸万年。” 话音刚落,严妍陷入了沉思,原来,人人畏之如虎的魔化,竟然是脱身于武道修炼的法门。 体修也好,法修也好,上古时期,那些靠着灵气提升实力的修士,都希望以自己的方法,开辟出一条前所未有的道路。 体修和法修,都是武道,武者,止戈也。 修士,应该比普通人,承担起更大的责任,更多的社会义务,所以止戈为武,以武证道,成为了最后的大赢家。 或许,上古时期的传说,是真的,当年的武帝,真的与大魔王百日鏖战,若非当初,武帝杀败了大魔王,或许后世的这些故事,就变成一群妖魔鬼怪,在大地上,互相吞噬了。 纵然如此,武帝所创造的世代,也并没有长治久安,年仅四十九岁的武帝,在死后没多久,神州大乱,各个家族,组成的联盟,又开始了不计年数的厮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被神农部族所统一。 只是,神农氏的统治,也没有持续太久,后来的轩辕黄帝,开启了一个名为五帝时期的世代,也奠定了华族人,最初的社会模板。 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大禹分化了九州,让九州再次回归了乱世。 这一乱,就是万载春秋。 “如果事实,真的如同司马先生所言,那么这位武帝,应该算是功过相抵了,所开辟的风武一朝,没有带来长治久安的太平盛世,却让九州的战乱,变本加厉。” “所编撰的武帝密卷,更是让武道消亡,人人都想着堕入魔道。” 严妍这样想着,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所想的事,到底对不对,毕竟,没有人能够穿越到上古时期,去看一看那真实的历史原貌。 “严将军,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的祖先风庄,确实给这个世界,带来了无穷无尽的战乱,也让魔道昌盛,四方灾厄。” “不过,这都是上古世代的事了,是过去式,我们应该以此为鉴,来应对现在的情况。” 风斌,司马俊,严妍三人,推测着事件的来龙去脉,也在思考着应对的方法。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在赣县这条故事线的主线上,还有一方势力,正在筹备一些小动作。 镜头移动到湘县,关语的大帐前。 在仓库兄弟的照顾下,关语虽然败退,但是身体状况,却是恢复的还算不错,斗气化龙这种绝命杀招,毕竟还是太损耗内力了,对于生命力,甚至都会产生影响。 无奈,当时的战况,确实非常惨烈,如果不殊死一搏,那么面对尸山血海,赢面真的是渺茫,甚至被反攻,突破湘县,也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关语为了大局,强行透支生命力,使出了绝命杀招。 “将军,吃饭了。” 周仓端了一盘食物上来,有米饭,有排骨汤,还有红枣糕,一些炒素菜。 其实,在战争年代,能够顿顿吃肉,已经非常不错了,甚至还有甜品和一些炒菜,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叫做提前享受。 毕竟,湘县的资源,有很多,都被王强抽调走,训练新军了,说是排骨汤,其实也就是骨头多,熬汤,重复利用罢了,肉真的非常少。 红枣糕,也就是拳头大小,完全不够吃。 其实仓库兄弟的安排没有什么问题,米饭填肚子,排骨汤补钙,红枣糕益气补血,炒素菜,补充维生素。 这数月来,关语是补充了大量的维生素,但是钙和气血,倒是没有怎么补,毕竟,那点东西,到底能够谁吃啊。 “谢谢。” 静养,是最合理的疗伤手段,纵然如此,对于一个受了内伤,迟迟无法好转的武将,还是一个女武将而言,没有一些好东西来食补,真的是一种摧残。 年关将至,气温骤降,导致了很多动物都不再出没,偏向于中原地带的湘县,要比闽县更早入冬,所以打猎这种事,对于仓库兄弟而言,不是不愿意去,而是能力限制,加上季节限制。 为之奈何啊。 “将军,我真没用,如果能够多打一些野兽回来,或许能够让你补一补身体,早点康复。” 看着日益消瘦的关语,周仓真的有点心态炸裂,或者说,是强烈的自责感,让他无法压抑这种悲观的情绪。 “你说这个话,有什么用吗?” “大军惨败,士气低落,连续数月没有补给,只能节约粮食,我每天有这些特供的东西吃,就已经很不错了。” 关语吃饭非常的快,完全不顾自己是女人,形象是什么?能够填饱肚子吗? “报!” “红荆,黄莲,蓝莹突然率领兵马,冲杀到了东门大营,直奔将军而来!” 无巧不成书。 故事,要从关语战败,徐行和司马俊等人,正准备北伐的时候,开始说起。 那时节,正是秋收,各个区域的人都在忙着收获粮食,唯独一些好战分子,在这个时候出击,关语,算是其中一个。 不过,他的好战,是建立在不会直接影响大后方运转的情况下,农夫们,该收成还是收成,虽然这个做法比较冒险,但是只要关语的战阵一直压在赣县的西大门,那么就无伤大雅,因为秋收用不了几天,那么多人一起工作,总比一个人埋头苦干来的更加有效率。 只是,在大前方的关语,遇到了问题。 行尸秘术所带来的震撼,让关语此生难忘,被击杀的战士,就好像是受到了诅咒一样,重新站了起来,继续厮杀,最重要的是,敌我不分,通杀。 看到这种场景,其实大多数人都会如同末日降临一般,彻底丧失希望,不过,关语并没有那么脆弱,作为一个兵人,一个有着守护信念的强者,他不该退缩。 金色的龙形斗气,看似沛然有余,实则强弩之末,这一招,破掉了行尸秘术,却也让悲剧扩散。 李俭激怒了苗错,让他有了发泄口,不过,就算他没有说那些嘲讽的话,苗错还是会施行他的计划,毕竟,作为一个坏人,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是绝对不会在意公约良俗的,杀人而已,杀就杀了,反正是乱世,就算有人找上门来要报仇,苗错又有何惧? 由此可见,法律法纪在社会层面的重要性,如果没有约束,那么人性就会使得欲望,无止境的扩散,甚至是癫狂。 苗错,确实是癫狂了。 在谋害李家人未果,他慌乱了,被疯三爷吓唬了一下,脆弱的小心脏,就好像是要炸开来一样,或者说,苗错本来就是一个温室里的花朵,所有的遭遇,其实都是在公孙绍的引导下,谋算下进行的,所以可控范围,一直都把握在公孙绍的手里。 正如同游戏一样,苗错就是公孙绍所操控的一个角色,双线,甚至是多线操作,让公孙绍越来越开心,越来越觉得好玩,九州,由此进入到了一个不可言喻的局面。 人人都以为自己是棋手,是执剑人,结果到头来发现,与他们对抗的不是命运,而是住在内心深处的恶魔,或者说,是那一只公孙绍。 俗话说,月黑风高杀人夜。 在苗错被疯三爷威慑之后,其实老实了一段时间,因为他并不敢确认,疯三爷到底有没有离开赣县,而且他也非常清楚。 作为一个本体战斗力普普通通,需要依靠阵型来战斗的行尸使者,如果要配合剪刀来战斗的话,那么本质上,就是对疯三爷实力的一种轻视。 且不说那足以一换一的审判技能,单单只是从控鹤擒龙手,乘风踏云步来看,他的战力,就已经远超了很多能力者。 诚然,苗错精通很多种行尸傀儡的炼制方式,但是大多数战傀,都不适合用来单对单,更适合于群体战斗,苗氏一族,祖传的战斗方法,有两个分支。 其一,是用药物,来激发体内的潜能,也就是苗焱当年,喝药来挑战风金,虽然被暴打一顿,可当时的情况,并非是苗焱太弱,而是风金太强,属于是当世的翘楚,青年一代的巅峰。 其二,是人海战术,准确来说,是尸海战术,假设一个苗家族人,可以操控一个行尸,那么一百个族人,就是一百个,组成行尸部队。 当然,说是这样说,并非所有的苗家族人,都可以操控行尸,那些有天赋的族人,甚至在十几岁的时候,就可以一个人,操控十几个行尸。 对于世人而言,行尸是一种创造出来的工具,只为了杀戮而存在。 但是作为创造者的苗家族人而言,行尸,除了是一种工具以外,更像是朋友,一个对自己言听计从,危难时刻,会奋不顾身的挡在自己身前,哪怕是浑身碎骨的一击,也在所不辞,甚至没有丝毫的迟疑。 其实,这只是一种错觉。 因为苗家族人,在操控战傀的时候,内力会以线状连接在战傀身上,由此,用本体的意识,来操控战傀的行动,至于在所不辞,毫无迟疑,那更加是在自我安慰了。 或许苗家族人,都是一些孤僻的人,因为研究行尸秘术,所以被其他人所厌恶,真正与自己同族的家人,长辈尚且还不错,很少以大欺小,只是也不传授经验就对了。 同辈,甚至小辈,那简直是折磨,摧残。 当一个以战傀为荣耀的苗家族人,看到自己的同辈,甚至是晚辈,炼制出了比自己的作品,还要更强大的高阶战傀,那时的感悟,真的不是滋味。 正如同一个人,考了九十九分,拿回家,希望父母可以称赞,认可自己。 哪怕只是一点点,哪怕只是一个摸头,微笑的动作,都可以。 可惜,这个时候,某个堂弟,表弟,突然拿了一张一百分的试卷,脸上的表情,甚至还平淡如水,最离谱的是,这个堂弟,表弟,就住在自己的门对门,走两步就到了。 无奈,这两步,对于某些人而言,就是一种无法逾越的鸿沟。 九十九分,再怎么高分,也终究不是满分,这意味着什么呢? 得到满分一百分的人,并非只有一百分的实力,而是满分只有一百分,在试卷上,能够考核的题目是有限的,而在现实生活中,则是无限的,虽然以分数来决定一个人的能力强弱,是一件极为愚蠢的事。 但是每个行业,都需要愚蠢的人来支撑,否则难以体现后来者的智慧。 反之,九十九分的人,他的能力,是不足以逾越这个满分鸿沟的,换而言之,他的九十九分,证明了他不具备超纲的可能性,虽然得到满分,也未必具备超纲的能力,但是,满分,总归是要比九十九分要高。 一分之差。 一步之遥。 毁掉了多少人的希望,毁掉了多少后起之秀的初心。 但是,事实情况,真的是这样吗? 古往今来,大家都只是看结果,九十九分和一百分,乃是一时之得,并非代表一个人的全貌,再次强调,以分数来决定一个人的能力强弱,是人类历史上,最愚蠢的事。 探花,榜眼,固然比不上状元。 可惜,青史留名者之中,站在巅峰的人,至今为止,都没有一个人是状元,为什么? 既然分数可以作为能力的判定标准,何以实干派,会用成绩,直接抹杀理论派,甚至连动手打脸的机会,都不施舍给理论派? 每个家族的缩影,也等于是行业的悲哀。 在这种愚蠢教育模式下成长起来的苗错,成为了一个非常偏激的人,苗错的失败,正是因为,他太过于看中,一是所得。 那一夜,公孙绍来到了赣县,这让苗错很惊讶,当初那个叔叔,竟然还活着,最重要的是。 “他好像变年轻了。” 残月如牙,却丝毫不影响月光,照射在大地上,因为月华,其实是偷取的太阳的光芒。 同为光线,月光更加柔和,也更加阴冷,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坏人,都喜欢在夜间玩小动作的原因,做贼心虚,所以害怕光亮,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只是... “苗错小朋友,多年未见,你怎么还是这般迂腐。” “这一城之人,都可以化作你的兵器,不是吗?” “要看我啊,什么兵人血脉,都比不上你行尸秘术所能够创造出来的生物兵器。” 苗错发现,这个男人,还是同以前一样,带着石头面具,或许是因为年代久远,他也不太记得,他到底是叫什么名字来着? 袁瓒? 公孙本初? 袁伯珪? 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 哪怕是记忆力非常好的公孙绍,时而也会忘记,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用了什么假名来行骗,来布局。 无所谓了,这不重要。 “你身后的,是什么人?” 苗错看到了公孙绍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只不过,这个人给他的感觉,有些奇怪,如果说是行尸,那么应该毫无生气才对,如果说不是行尸,何以眼神涣散,让人不禁有种寒意。 “哈哈哈。” “苗错小朋友,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抓重点。” “如果你那个死鬼老爹,能够学学你,有取有舍的话,想来苗氏一族也不可能衰败。” 公孙绍停止了时间,只是为了绕到苗错的身后,他附在耳边,轻轻说道。 “苗错小朋友,你看看这个人,是不是有种灵傀的感觉?” “就是你们苗氏一族经常说的,以活死人为媒介,把强大的怨气引入到体内,让他成为一个,留有一口气,却是半死半活状态的灵傀?” 公孙绍拍了拍苗错的肩膀,只是,这个时候的苗错还不知道,公孙绍为什么要拍他的肩膀,难道就只是为了好玩?还是说,为了像个长辈一样,安抚他的情绪? 可能是,又可能,不全是。 看着眼前的这个活死人,苗错露出了邪恶的微笑,这下,他明白了,计划的最后一步,应该是时候完善了。 曾几何时,怨气,是苗错最稀缺的东西,为了让战傀,拥有更加强大的战斗力,必须要引入一定程度的怨气,就好像是机械一样,需要机油柴油这些资源,才可以发动。 战傀,并非必须要怨气,但是一旦有了怨气附体,哪怕只是一点点,都是要比起那些,纯粹的傀儡,强出许多。 “他叫仁山,是吴越的统治者,东楚皇。” “有些事,你应该明白。” 话音刚落,苗错就感觉到了眼前一黑,意识也随之消散,整个人,就好像是睡着了一样,除了没有打呼噜以外,就是与平日里睡觉,别无二样。 当然,这对于苗错而言,其实是一种全新的开始,因为刚刚拍肩膀的时候,公孙绍,就已经用内力,把陨石粉末,打入了他的身体,只是几句话交流的时间,苗错就因为无法吸收这狂暴的能量,而直接昏厥过去了。 至于公孙绍,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推进计划,那就是后话了。 如今,仁山和苗错,都被他牢牢掌握,想要做什么,不想要做什么,只凭一念而已。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四十八章 小兵拱大将(八) “苗错小朋友,晚安。” 伴随着公孙绍邪魅的微笑,这个夜晚,终于是真正意义上,变成了永夜。 时间,从不等人,一秒,一分,一月,一年。 驻扎在豫县,距离九合诸侯,稳定中原,只差最后一步的徐行,终于还是对冀县,津县,还有燕都,起了不轨之心。 男人,有两个通病,无非是贪财,好色。 不过,徐行并不贪财,也称不上好色,他真正追求的东西,绝非是普通人的思维,可以理解的,这就是踏入强者的思维领域之后,能够达到的境界。 或许,这也是空之境界,愿意去接纳徐行,反倒是无法接纳,实力更强大的公孙绍的主要原因吧。 说来有些奇怪,冀县这座城池,是徐行没有动用一兵一卒,就直接拿下的地盘,开城投降的人,并非他人,乃是上官,郭,周还有联合了几个家族的代表团,一起来投降,城池印绶,皆是双手奉上。 接管了冀县的兵马,徐行的势力,直接呈指数级增长,先前和齐鲁的大战,冀县的贡献最大,若非这里骄兵悍将如云,只怕是早就被齐鲁,直捣黄龙了。 虽然徐行很庆幸,可以不动干戈,就拿下冀县,但是他也有顾虑。 上官一族,支持风氏一族,这一点,徐行可以理解,司马家和云家,更是不用多说。 只是,郭周两家,在齐鲁各自称王,郭幸和周康在家族内部的地位,虽然不高,可起码也是少年得志的青年才俊,这一声不吭,直接把大本营拱手相让,多多少少有点离谱。 其实,这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 无非就是胳膊肘往外拐,眼看着齐鲁一方,郭幸阵亡,其父郭智,主动卸下家主之位,由长老们,暂时代领族事。 周康合并齐鲁,辞去鲁王之位,把鲁城直接并入齐城,乃称齐王。 周氏一族的族人,看到了这个情况,无非分作两派。 其一,是觉得周康是家族的骄傲,周勇虽然并不算勇武,却有一个非常出息的儿子,应该极力拥护周勇的同时,左右夹攻津县和燕都,让齐城的力量,可以朝着中原地带发展。 要知道,这个时候,潘家军是把主力都调遣至南方战场,吴越大地,正在水深火热之中煎熬。 此时如果直接动手,左右夹攻,一战可定,周康就可以借势成为最强大的诸侯,代替这腐烂的晋城庙堂,成为中原真正的主宰。 当然,说是这样说,周氏一族的真正意向,其实并非如此。 这就要提到与之相反的一派了。 其二,一些长老觉得,周勇这个人,在少年时期,都不是什么顶尖的强者,回到家族后,更是无法继承家主之位,只能够作为长老之首,参议大事。 家族内部,出现了分化的情况,没有一个人,可以真正意义上的站出来,拍板大事,这无异于是把家族往衰败的深渊里推。 不过,在没有绝对强大的个体出现之前,群体力量,总归是能够决定家族的走向,甚至是历史的走向,郭周两个家族,终于还是顺应大势,选择了站在徐行的一方。 至于周康的未来如何,那就是后话了,并非他们能够决定。 毕竟,郭智,不智,周勇,不勇,似乎已经是一种常识了。 “阿龙,这冀县,那么轻松就拿下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该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徐行虽然很多疑,但是他这句话,其实只是为了试探司马龙,换而言之,他觉得这其中的诡诈,很大概率和司马龙有关。 既然司马家和云家,在数年前,曾经迫于形势而做了墙头草,那么现在,未必不是出于形势,而去做这个谈生意的坏人。 让御三家,以及那些有权有势的世家,纷纷来投靠徐行,成为西楚公司的员工,这本质上,是需要一个比较漫长的过渡期,家国大事,原本就不是一朝一夕所能成,也不是一朝一夕所能悉。 “安哥,你放心,这件事,我绝对没有参与,上官家虽然一直都是偏于保守派,但是他们也应该看得清楚局势。” “先生已经不在人世了,上官家族内部,其实已经是没有依托了,缺少了顶梁柱,鸽派心理,是不希望自己的家族,再来一个领头羊,大出风头的,他们只会选择强者来依附,而你,则是天下诸侯中,最好的人选。” 司马龙说的是头头是道,但其实他也是临时想出来的说辞,之所以听起来有道理,或许是因为,他真的比较了解风安。 至于风安和徐行的差异,具体细分到什么程度,那就不得而知了。 “难不成,是因为我的人格魅力太明显了,所以几大家族都纷纷宣誓效忠?” “你不觉得这个说法,有点太过于个人英雄主义了吗?” 徐行还是不太愿意相信司马龙的说辞,当然,本质上来说,这件事,仅仅只是他作为试探司马龙的幌子,如果因为这件事,导致了二人有口角的话,那么证明徐行的推测并没有错。 反之,司马龙的解释,显得有些过于平静,也还是会有疑点。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徐行从一开始,就不曾相信过任何人,在这个不属于他的世界,除了相信自己以外,任何人,都不该相信。 仔细想来,不知道在某个风调雨顺的平行世界,是否有属于他们的真挚友情,在放光发热,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搞的是半人半鬼,难看的要命,夸张的要死。 “还好吧,上官家的做法,其实很好理解,但是郭周两家,毕竟有点奇怪。” “这两大家族,从家族内部的管理,到对外的态度,都是强硬且无条件的遵从于强者,比起周家,郭家的原则性更强一些,但是郭幸据说已经死在了南下进攻吴越的战役中了,现在周康已经继位,合并了齐鲁二城,自称为齐王。” 二人的交流,还是同往常一样,听起来有点危机四伏,但其实彼此之间,都把分寸,尺度这种东西,拿捏的非常好,正如同在边界线上,反复横跳,互相试探一样。 总归有一天,会爆发出矛盾,但绝不是现在。 一番简单的沟通之后,徐行突然提出来,想要去上官家族,看看图书馆,毕竟,自己的师父上官雄,那么的博学多才,正是因为有书籍这种唯一的知识渠道。 在这个并不是人人都有书念,有学上的世界,拥有知识的人,少之又少,堪称凤毛麟角,不过这并非是因为人们都很懒惰,相反,能够有知识,有文化的人,无不是非常努力的勤学者。 可惜,思想方面的不开化,让所有的家族,都无一例外的,藏起了书籍,尤其是那些,关乎家国大事的秘典,更是从不外泄。 当初,上官雄和风斌,司马俊等人,一心想着要为九州百姓谋福利,既然无法以微弱的力量,去改变乱世的战火纷飞,至少可以把希望的火苗,传承给下一代,让未来的孩子们,可以成长为,理智,且有自主判断能力的全新一代。 可惜,上官雄失败了。 连带着风斌,司马俊等人,家族内部,都无一例外的,想着一件事。 “这个孩子,肯定是疯了!” 开办学院,让普通人也可以上学,让教育行业,在这个乱世之中,作为传播火苗的核心途径,无奈,族人都太迂腐,或者说,太自私。 仔细想来,如果书籍作为知识的承载物,被世家贵族们所垄断,那么普通人,如果真的想要改变命运,无非就是两点。 其一,是类似于做伴读书童,成为某个贵族子弟的马仔,少爷在学习的时候,需要一个跟在后面打杂的奴仆,趁着老师讲课的时候,仔细听一听,学一学,或许可以当作半个先生。 当然,这种情况虽然不少,可是真正能够依靠旁听就达到学习效果的人,毕竟是精华中的精华,有这个天赋,还不如去做点别的工作,也能够创造出一番成就来。 其二,如同乱世出英雄这个定律,仔细想来,就连要饭的乞丐,能有可能翻身做皇帝,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的事,都发生了,而且是非常符合逻辑的发生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可惜,悠悠岁月,能够以这种形式翻身的人,也就那么一个,用极少数的特殊个体,来证明一件事的错误,这本身与证有不证无的辩证法,其实是相违背的,并不合理。 所以,知识被世家贵族所垄断,普通人几乎代代传承的,就只有蛮力和手艺。 一人的蛮力,不足以成大事,自然是不足为虑。 手艺人,一旦小有成效,就会沾沾自喜,不会产生别的心思。 很多时候,看似是出路,实则是豢养,世家贵族的智慧,正是源自于书籍所带来的知识,这些内容,有些是相辅相成,有些是完全相反。 如何在无限的知识中,得到有限的,相对有效的知识,那就是一门非常艰苦的工作了。 曾几何时,无数人想着要用自己的毕生心血,来构思出一条,完美的教育路线,不过,他们从客观事实来看,确实都失败了。 于是,教育模式,就变成了因材施教。 这样的教育模式,持续了数千年,名门子弟对于读书的概念,还停留在,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无奈,大多数人,无法达到这个标准,而且一辈子的高度,都比不上天才的背影。 紧接着,普通人越来越多,精英越来越少,知识的传承,变成了一件,非常私密的事。 这个情况,一直持续到上官雄的父辈这一代。 上官雄的师父,是个女人,姓郭,正是郭幸的祖母,真武阁,其实就是郭氏一族代代传承下来的流派,顺带一提,真武阁最初是一个规模很小的镖局,约莫十来个人,走一趟镖,也赚不了多少钱,难以维持生计,才有了后来的转型武馆,大开山门收徒。 幼年时期的上官雄,就跟随郭氏学习兵法,武功。 或许从那时起,上官雄就逐渐产生了一个想法,希望能够用行动,来改变门户之见。 幸运的是,郭氏答应了。 “好徒儿,如果你长大成人以后,真的有撇开门户之见,想要大开山门的想法,那么就让真武阁,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大公无私的学院吧。” 郭氏的开明,让上官雄备受鼓励,作为一个初入武道的人,这无异于是一针强心剂,然而,练武功,该吃的苦,可一点都没有减少,相反,作为一个出头鸟,郭氏知道他的梦想比其他人还要远大,所以给予的特训,也是风斌,司马俊等人不知道的。 度过了成长期的上官雄,在那场河洛天子大会中,第一次展露除了自己强大的天赋和实力,以一己之力,堪称一个新的世代。 根材世代的延续,是专属于他一个人的荣耀。 自此后,上官雄的名气,远大于他所在的真武阁,而雄武堂的派系之争,则是在上官雄集结了一部分武师之后,为了学费,杂费,学杂费的事,产生了分歧。 无奈,分道扬镳。 雄武堂的前身,雄武学院,也胎死腹中。 由来有些奇怪,原本改造真武阁,并且改名为雄武学院的事,已经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至少在资金方面,上官雄是不短缺的,相反,资金还有一段时间,是溢出的,可是钱毕竟不是大风刮来的,像这种完全免费,老师还负责学生日常生活开销的教育模式,很快就引起了不满。 最重要的是,上官雄太天真了,他不给其他的武师发工资。 众所周知,上官雄不知道钱来之不易,对于赚钱,更是一无所知,简单来说,他没有碰过钱,对钱没有兴趣,只是对于花钱,有那么一点点的概念。 当然,说是这样说,大家心里面其实都明白,那些武师,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为爱发电这种事,到底能够坚持多久,对于上官一族的家大业大,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能够加入这场光荣的变革,原本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 招聘的时候,那些武师都兴致勃勃,神采奕奕,就好像是对于未来充满了信心,结果只是两个月的时间,走散去了大半,还有部分,是死赖着不走,想要让上官雄一次性把工资结清。 这种事,真的是连华尔街之狼看了都会流泪。 无偿工作,还要自己出伙食费,作为习武之人,自然是看不惯这种恶霸地主的行为,为此,还掀起了一场讨债风波,还好上官一族,家大业大,别人也不过是想要点工资,给了钱之后,事件也就告一段落了。 作为新世代的见证者,上官雄真的付出了太多,他就好像是一把钥匙,如果他不开门,那么徐行这一生,或许都只是碌碌无为的普通贵族。 两个世界的上官雄,对于徐行的意义,都是引路人,或者用一个非常霸气的词语来形容,更为贴切。 帝师。 上官雄是货真价实的帝师。 至少,再过不了几年,他就会是被载入史册的帝师了。 “这就是上官一族的图书馆,也太大了吧。” 司马龙看着眼前建筑物,让他想起了司马一族后山的校场,那里是家族操练兵马的地方,足足能够容纳十万之众。 虽然这个图书馆,并没有那么夸张,但是比起校场其实小不了多少,十万人容纳不下,六七万,还是绰绰有余的。 当然,说是这样说,书籍这个东西,越是古老,就越是不易保存,从纸质书到竹简书,再到羊皮纸。 从行书草书到大篆小篆,再到虫鸟文,甚至就只是拿图画来记录的内容。 这些东西,都代表着一件事。 那些存在于人们口中的故事,曾经在这片九州大地上发生过,而且,是真人真事,并非后世杜撰。 “据说这种规模的图书馆,还不是九州第一,我曾经听说过,云家有一个更大的图书馆,而最大的图书馆,当属沈家的图书馆,有人说那叫藏经阁,也有人说那是密宗室。” 徐行和司马龙,在上官家长老们的指引下,来到了这座图书馆,这一次,徐行要进去翻阅的,是有关于上古时期阵法的内容。 “时空传送阵法!” “就是这个!” 折腾了三天三夜,司马龙已经是摇摇欲坠,精神力完全透支了,眼皮非常沉,如果不是因为要帮徐行找古籍,只怕是下一秒倒地,就能睡个一整天。 徐行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有空之境界,但是在这个有超能力的世界里,身体机能,也会影响到精神力,不能说精疲力尽,只能说是距离摇摇欲坠还差一个精神力透支。 不过,就算精神力还是处于健康状态,但是身体早就已经发出了警告,最重要的是,肚子都饿瘪了。 其实,如果上官一族的人,聪明一点,在这个时候召集一群人,冲进去把徐行和司马龙宰了,让乱世继续维持下去,北方的御三家,依然是横行无阻,天下名流,他们都不够决绝,万一徐行真的是那种,秋后算账的坏人,不顾师徒情分,强行要摧残上官一族,到时候该如何应对呢? 这个后果,上官一族不是没有想到,只是不把这个假设当回事罢了。 “阿龙,你看看。” 司马龙直接到底,昏睡了过去,事实上,在他听到徐行确认找到要找的古籍时,他的心,就好像是咯噔一下子,终于是放下来了,这意味着,他可以放松一下,好好休息了。 “唉。” “这三天,也害得你跟我一起受苦。” “真的对不住了,兄弟。” “如果我没有来到这个世界的话,或许你应该会和这个世界的风安,继续做好兄弟,我也会在原来的世界,和许龙相辅相成吧,可惜...” 难听的话,徐行觉得还是不要往下说了,毕竟,做人应该懂得及时行乐,也需要去及时止损,尤其是在思想成熟之后,越发绝对幼年时期的一些事,做的不对,或者说,不妥帖。 因为在成年人的世界里,从来都没有什么所谓的对错,有的,只是利益。 当然,利益归利益,固然是需要极力去追求,去争取,但是利益也要分,该拿的,和不该拿的,都要分辨清楚。 这就是所谓的不懂事,和懂事的分界线。 若是被别人认定为不懂事,那么就是不妥帖,反之,妥帖的事,体面的拿,放心大胆的拿,只要别得寸进尺,总归是合情合理的,这也是为什么,徐行一直像一个渣男一样,拖着杜晴晴和云茹薇不放,说难听点,他的内心深处,早就有了答案。 只是... 有些事,说出来是非常残忍的,换而言之,可以说,但是不该说。 对于司马龙的态度,亦是如此。 风安与司马龙。 徐行与许龙。 说难听点,完完全全的两个世界的人,不管是内在含义,还是字面意思,都是如此。 司马龙一次又一次的劝说自己。 “这个人,他就是风安,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也没有什么好疑惑的,除非哪一天,真的风安,出现在我的面前,告诉我,这个人,其实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风安,这几年,你一直都错付了真心真意,友情,被当成是货币资源一样,被无情的消耗,甚至是透支。” 徐行总是在安慰自己。 “其实我没有骗人,我也明说了,我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是,我希望司马龙可以想清楚,到底是应该做一个旁观者,还是一个入局者,这可不能怪我啊,我已经提醒过他了,风安和徐行,还是有着本质区别的,我既然以徐行的名字,来到了这个世界,那么能够认出我是风安的人,必然是特殊的人。” “至于特殊在什么地方,哪个方面,是别有所图,还是一心一念,那就和我没有关系了。” “这可都是他们自愿的,我可没有逼迫他们啊。” 其实,人人都有遗憾,人人都有坏心眼,只是在于,什么时候拿出来用,什么时候,会用理性来对抗这股本能。 自私,没有错,只有在自私心理伤害到别人的时候,这才是错误的,毕竟,做人做事,总该有个底线,如果没有,那么与只知道杀戮和猎食的动物,有何区别呢? 不过,徐行至少还有一点,值得后人学习,那就是热爱学习。 “时空传送阵法,是以空间系异能者为延展的秘术,在异能者的派系分类中,时间系的异能者最少,其次是空间系,再者就是上古家族所传承的元素系异能。” “这些异能的战斗力,并非是按照稀有程度来分化的,事实上,在所有异能派系中,拥有最强破坏力的,其实是司马家的雷电系异能,除了拥有导电增幅的功能以外,司马家的雷电异能,在修炼至大成,甚至可以引动天雷,宛若雷劫一般,惊天动地。” “不过,司马一族的人,往往不具备这种天赋和机遇,因为从这古代的种种事迹表明,司马一族的身边,必然会出现一个风氏一族的族人,在任何情况下,司马一族都有可能是主角,唯独在风氏一族的身边,就变成了完完全全的配角。” “多方面考察,不难得出,司马一族天生就是为了风氏一族而存在的,历代风雷合的使用者,也几乎都是以水系异能为主,雷电之力作为麻痹辅佐。” “当然,也有特殊情况,例如风金和司马珏,在河洛天子大会上,就是水系异能作为辅佐,而雷电之力主攻,然而,这个情况比较少见,不可以作为主流依据,纯粹幸存者偏差。” “时空传送阵法,亦是有主次之分,和幸存者偏差。” 徐行皱了皱眉头,对于接下来的内容,他自认为,应该深呼吸一下,来调整一下精神状态,毕竟作为一个晚辈,他不可能以迷迷散散的样子,来窃取别人十几年,甚至大半生的知识精华。 “时空传送阵法,本质上是一种群体的,空间系秘术,不过,在介绍时空传送阵法之前,我必须先详细的解释一下,时空之门的存在。” “在混沌初开时,天之涯,海之角,都有洪荒怪兽作乱,先天八卦中所蕴藏的大道气运,被人族所得,才有了三皇五帝的人族辉煌。” “后来,蚩尤兵败,身首异处,其怨念,引发了一次恐怖的爆炸,这一次爆炸,让轩辕黄帝,失去了帝之气运,自此后,公孙一族便无法长期的主宰九州,以致于后来的尧舜禹世代,人族的社会制度,也开始偏斜,进入到了诸侯分裂土地的大格局中。”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次爆炸的时间,是在黄帝筑坛祭天的时候,而地点,则是河洛天子会的专属场地,即公孙一族的祖地后山。” 徐行看到这里,不禁冒出了冷汗,因为他发现,这里记载的关键内容,竟然与他听到的版本,完全不同。 风安刚刚出生的时候,曾祖父风金,就已经失踪很多年了,祖父,父亲也都是惜字如金的人,几乎没有提起过河洛天子大会的事,任何细节,都没有透露过。 父亲偶尔会用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来回避这个问题,而祖父,则是一言不发,就好像是一个石像一样,庄严而稳重。 真正让风安,对于河洛天子大会有所了解的,还是上官雄的一些介绍。 当然,这些介绍,也并不全面,还略带一些,上官雄最喜欢的,个人英雄主义。 “为师当年啊,可是在河洛天子大会上,占尽了风头,就算是你父亲,也要稍逊一筹啊。” “什么?” “你不知道河洛天子大会在哪里?” “没事的,反正到你二十几岁,或者三十岁的时候,就自然会被邀请去参加河洛天子大会的,形势比人强,不去不行啊。” “为师只说一次,河洛天子大会,就在司隶的南门,河洛的北门,两条线,有一个中间点,一个露天的大广场,祭坛样式,至于去做什么事,干什么活,等到十几年后,你自然就会知道了。” 回忆起师父的话,再对比一下古籍里面,被人加了注解的内容,这让徐行有些惊愕。 明明是在讲述同一件事,有出入,固然很正常,但是一个固定的大会,为什么会有两个版本? 是谁在说谎? 或者,都没有说谎? “奇怪了。” “古籍注解,说这河洛天子大会,是在公孙一族的祖地,可是为什么师父却说,是在冀豫的交界点呢?” “大祭坛?” 徐行皱了皱眉头,因为他从豫县北伐攻冀县,一路上,畅通无阻,并没有什么祭坛,说难听点,连个死人骨头都没有看到,更莫要说什么祭坛了。 比起白骨露野更加荒凉的,就是连骨头都没有,食腐动物都不愿意来看看的地段,基本上可以理解为垃圾场。 “难道说,师父在和我开玩笑?” 说实话,年轻人最大的问题,就是在于心态,因为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就算经历过,也经历的不够多,所以心态方面,特别容易炸裂。 一旦遇到逻辑死循环,就特别容易钻牛角尖。 这种问题,都能够让徐行为之纠结,其实大可不必,这个时候,只需要保留问题,继续往下看,其实影响并不是很大,至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离谱。 “算了,先往下看吧。” 万幸,徐行的强者思维,和发散性的思维,能够让他在看待一个,甚至是多个事物的时候,融会贯通,结合实际情况来计算。 正如同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有些问题的答案,或许就隐藏在古籍后续的内容里。 “注解纠错。” “其实时空之门并不存在专属地点,此说法并不严谨,乃是上古时期的谣言,仅以批注,进行改正。” “要使用时空之门,大概有三种途径。” “第一种,是混沌力场大暴走的动荡期,这个时间段,最多可以长达百年之久,并且,这个时期,是秘术使者,逍遥法外的时期,因为异能者的能力,会被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随机出现的混沌力场所封印,强行在混沌力场中使用异能,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严重的,可能会发生爆体而亡的情况。” “曾经有一位魔化异能者,在混沌力场中,发现了时空之门,想要利用异能,来探求时空之门的奥秘,结果不出所料,他刚刚驱动异能,就直接口吐鲜血,眼前一黑,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异能直接被废掉了。” “不过,混沌力场的动荡期,时间越是靠后,时空之门在混沌力场中出现的概率就越大,以致于我们的世界,曾经被来自于其他平行世界的异能者给入侵过,但是,来到我们的世界后,那些平行世界的异能者,似乎会变得非常虚弱,而且会越来越虚弱,凭借着这个优势,古代的动荡期,都以莫名其妙的和平为结局。” “第二种,是极阴之日,魔化异能者,可以利用午夜时,天地间凝聚力最强的邪气,来召唤有时间限制的时空之门,不过,极阴之日看起来很恐怖,很玄乎,其实就是每年的七月半,俗称鬼节。” “利用阴气和邪气,来完成有时间限制的穿越,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尤其是一些半吊子的魔化异能者,最是容易客死他乡。” “第三种,是最常见的一种方法。” “收集禹王九鼎,把九鼎放置在一起,环绕成一个圆,圆的中心,放上冀州鼎,因为冀州鼎是九鼎之首,所以必须要放在中心,不过并不考究是否绝对正中心,其他的八个鼎,随意摆放即可,没有具体的顺序考究。” 徐行瞪大了双眼,一看到这里,他实在是不犯困了。 “嗯?” “还有这种说法?” “怪不得师父在世的时候,一直叮嘱我要收集九鼎,我原本想着,收集九鼎,只是为了等到统一天下之后,让所有人都别再为了九鼎而厮杀,至于什么天子气运,真龙气运,我想都没有想过,不知道这些注解,是不是确有其事。” “如果说,注解属实,那么禹王九鼎,退一万步来说,确实不存在什么天子气运这一说,也还是有收集的必要啊。” 事实上,对于徐行而言,九鼎所蕴含的能量,以及它可以召唤时空之门的意义,要远超这所谓的气运,所谓的得九鼎者,得天下。 前两者,是变强,和回到自己世界的最安全的途径,后者,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或者说,与其去相信,收集九鼎来统一天下,倒不如尽自己所能,把城池,一个一个的打下来,就好像是拼图一样,一块碎片一块碎片的,慢慢来收集,把自己的梦想,当做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人生,有的时候,和游戏也是互通的,徐行现在就好像是在玩国战游戏一样,积累资源,招募兵马,广纳贤才,最后南征北战,东征西讨,完成千古帝业。 “好,过几年就去仁山那个老畜生那里,把我的鼎拿回来。”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徐行在吴城,发现了徐州鼎,连带着先前仁山送给他的扬州鼎,加上在楚王宫里面,搜刮出来的荆州鼎,总共是三个大鼎,后来在皖县城楼下,被仁山,韩龙逼迫,三鼎尽归吴越。 而徐行,则是如同一条丧家之犬一样,灰溜溜的逃到了荆襄。 “早知道九鼎有这个作用,我就不该西征,早就应该趁着仁山这个老畜生,离开越城的时候,直接拿下他的城池,然后再把皖,赣,闽三县收入囊中,反正师父的实力,要解决他们,那是易如反掌,到时候我只需要慢慢发展,五座城池,相辅相成,要对付一个行将就木的大楚,岂不是信手拈来?” 徐行叹了一口气,折腾了快三年,原来到头来,还是要回一趟吴越,只是,这个时候的徐行,还不知道,一场最终大决战,很快就要降临了。 而且,是徐行难以承受的大决战。 研读完了资料,翻看了十几页的内容,后面的一些笔记,就与时空之门的关联不大了,徐行原本是打算不看了,毕竟,他真的非常累了,累到无法使用星尘咆哮自带的量子速读能力,只能慢慢的一字一句的品读。 当然,说是这样说,徐行纵是没有叶宸那般,过目不忘的本事,至少看个书,一目十行,还是不成问题的,所以,刚刚的十几页内容,对于他而言,不过是两三分钟罢了,小菜一碟。 “批注,异能者的进化阶段,其实并没有完全代替先前的战斗力系统。” “另外,平行世界的数量,虽然是不可计数的,但是在同一个时空象限中,一般都会存在三到四个象限,最少也会存在两个象限,作为互相穿越,互相对应的平行世界。” “如果异能者,要穿越时空之门,还需要注意,至少要达到八千点的战斗力,才可以进行穿越,但是,这只是理论说法,实际情况,需要冲破万点的大关,才有资格穿越平行世界。” “在我们的世界,曾经有一个科技世代,那时的人们,就做过很多有关于时空之门的实验,后来得出了一个结论,八千点的战斗力,跨越时空,多半会在数月内,就被时空法则抹杀,亦或是被一种更为残忍的方式抹杀。” “因此,想要完成一次来回的时空旅行,至少需要一万两千点的战斗力,因为一万点的战斗力,虽然也足够穿越时空之门的损耗,但是在跨时空的情况下,战斗力会被时空法则压制,被压制的战斗力,会呈百分比数值下降,例如一万点,会被下降到八千多点,而这个数值,会是这个异能者,在不属于他的时空里,最大上限的战斗力数值。” 徐行看完了这些信息,总觉得有些拗口,但是在顺了一下思路之后,他算是彻底明白了。 假设一个人是甲,一个是乙,他们所在的世界,分别是武灵和异能。 那么甲在武灵世界,完美状态的时候,上限战斗力为一万,但是他在时空穿越的过程中,战斗力会有所损耗,这个时候,约莫会降低到九千五左右,但是,事情还没有结束,因为时空法则,是不允许其他时空的人,长期停留在本时空里的,所以会受到跨时空的影响。 这个时候,战斗力会从九千五骤降,甚至降低到不足八千点,而这个时候,如果利用休息,来恢复能量,那么战斗力的上限,最多也就是八千出头,甚至遇到一些突发情况,还无法恢复能量。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未来的事,未来做,大可不必忧心忡忡。 《星尘武者》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星尘武者请大家收藏:()星尘武者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四十九章 小兵拱大将(九) 年关将至,所有人都忙着筹备过年的事。 钱开,柳宓,林智,杨勇在襄县,按照徐行的命令,非常稳固的据守城池,不过,收成的季节已经过去,囤积的粮食,总归要在春节的时候,拿出来享受一下,也算作是给战士们,一年到头,唯一的一次奖励和安慰。 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上一顿吃完,再要吃下一顿,很有可能就隔着一碗孟婆汤了。 吃完了上顿,没有下顿,很多时候,并不是因为粮食短缺,而是因为人的短缺。 当小村庄,被当做第一块垫脚石的时候,那些以天下苍生为重的豪杰,便已经不再是豪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以杀人为乐的变态,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很少有人知道,这些变态,疯子,因为什么而变态,又因为什么而变成疯子。 答案,其实殊途同归。 生存。 正是因为无法继续光明磊落的活着,所以选择了一条黑暗的路。 不过,一旦踏入此道,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或许,要远超他们的想象。 同类相残的事,并非只是出现在嗜血的食用动物族群里,人类,也难逃本能的掌控,尤其是在没有别的东西吃,周围就连草皮,树皮都被啃光光的时候,剩下的选择,不言而喻。 齐鲁和吴越,包括晋城的其他地盘,都已经陷入了一个粮食紧缺的状态。 齐鲁和吴越,一个是进攻方,一个是防守方,在先前的几次战役中,都有很明显的亏损,晋城作为最能够抗压的一方,更是承受了这个局势,远不该是他来承受的痛苦。 三方霸主,都已经衰败,实力大不如前。 齐鲁,合并为齐,只剩下周康一人,在苦苦支撑。 吴越,虽然早已合并为东楚,但是却没有人会去认可仁山的正统性,更何况,在这个仁山已经失踪,整个东楚,都是靠项公和大三色堇,以及断臂之人,李碎叶在管理,还不能说是统治,因为他们这帮人的治国能力,实在有点离谱。 且不说,资源的囤积和分配,就已经出现了问题,推陈出新这种最简单的仓库顺序都做的是一塌糊涂,更莫要说因此而浪费的很多粮食。 原本因为,是项公,大三色堇,小三色堇成全了仁山,现在看来,似乎是仁山,成就了他们,群龙无首的局势下,吴越直接乱成了一锅粥。 当然,只要有兵权握在手中,管不管百姓死活,那都是看个人的意愿,古往今来,有多少人,会为了大家,牺牲小家,又有多少人,会心系天下苍生,而牺牲自己的利益,甚至是生命,和这些人对比,徐行简直就是贤君。 “河洛天子大会邀请函?” “还真的有这种东西?” 项公坐在中军大帐里,经过数月的大势变迁,东楚皇宫,已经是黯淡无光,没有仁山的存在,东皇这个称号,就一直是在虚位以待,宛若骨架,毫无生气。 顺带一提,东楚皇宫,其实就是当初的越王宫,翻新扩大之后的产物,本质上,还是在做着,啃死人骨头的丧德行为。 从唯物主义历史观来看,这是胜利者对于失败者的一种羞辱和践踏,吴越两城的地盘,都归了仁山,有吴王宫不霸占,非要把越王宫,改的是面目全非,还说自己一直都是越王的忠心臣下,这多少有点又当又立的味道了。 反之。 从传统封建的学说来看,这是一种,用风水,来压制风水的行为。 死人,固然是已经入土为安了,但是这个地区的风水,还是有历代越王的英灵所守护。 诚然,死者为大,可是这句话,仅仅只是一个说法罢了,为了能够让礼乐更加丰富,看起来更加全面,更加庄严,所以这句话,就被大家口口相传。 无奈,古往今来,天子名讳,诸侯名讳,都是避讳,哪怕是观世音菩萨,也要避李世民的讳,改作观音菩萨。 这代表着什么? 其实所有人的内心深处,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他们知道,人被杀,就会死,而宗教信仰中的神话人物,其实都是虚构的,是他们的一种心灵依托。 不知道是因为做了什么坏事,亦或是对于别人,有特别的愧疚感,这些多元化的前因,导致了他们选择投入神的怀抱。 可惜,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神,所以,想要赎罪,除了用自己的行为去弥补以外,再无其他。 顺带一提,秘术,异能,武灵的平行世界,象限轴的世界观设定中,是有神的,由命运女神一分为二的幸运女神和厄运女神。 所以,这些有宗教信仰的人,都信仰错了,如果他们信仰命运女神,或许可以发展出强盛的宗教文明。 不过,不管一个人,有什么样的宗教信仰,他曾经犯下的罪孽,都是无法用祈祷,冥想,沉思来弥补的,这些人,都是懦夫,犯错了,就只懂得逃避问题,躲在一个小屋子里面,天天等待神的降临,等待神来救赎他们,结果到最后,发现神不存在。 降临的,是救世主。 救赎这个世界的,是英雄。 接下来,一场救赎世界的人,是否真的是英雄的辩论大会,很快就要开始了。 “河洛天子大会,我在古籍中读到过。” “初代的河洛天子大会,是轩辕皇帝,公孙氏,开办的一场群雄宴会,召集各个部族的族长,前来商议,后来,这些族长都纷纷拥立公孙氏为天下之主,这才有了后来的公孙一族的辉煌。” 强者,都有一个共通的优点,那就是敏而好学,知识的力量,在每个世代,都那么的重要,那么的关键。 虽然谈不上读书破万卷,至少开卷有益,有时间读书,就一定不要迟疑。 白菜在精研剑术的同时,还会抽出时间去积累知识,单单是这一点,就值得很多人去学习了,巾帼不让须眉,说的就是这样的女人。 “嗯,我也曾经听说过,河洛天子大会,是一种象征着权力的比赛,仪式感很强,每年都要想方设法,弄出来一点奇怪的环节。” “据说,在几十年前,有一场寻找宝物的比赛,最后的结果,鲜有人知,也没有具体记载,道听途说的事,感觉可信不可不信。” 粉芽和紫萱,是那种行为方面,可能会比较主动,但是思维方面,却十分保守的人,比起小三色堇,个性差异比较大,大三色堇,反倒是性格很接近。 至少,从粉芽和紫萱,都对李碎叶有好感,同为大三色堇的白菜,却从未有过直接表示,很显然,陷入多方面情感纠纷的人,不仅只是徐行一人,来自于碎叶城的李碎叶,也是如此。 “那我们,是去还是不去呢?” 粉芽和紫萱,都有这个疑问,其实,从他们的角度来看,据守吴越,已经不是长久之计了,但是这吴越,毕竟是仁山的心血,不管怎么样,轻易放弃,总归不是好事。 “不去的话,吴越还是可以勉强据守。” “如果去的话,一定要带着兵马去。” 项公一语中的,仅仅只是这两句话,就让大三色堇都认可了去参加河洛天子大会的信念,唯独李碎叶,却有微词。 “项将军,现在仁山先生,不在城中,大小事务,本该搁置,静候发落,但是群龙无首,没有个拿主意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事,我认可你的政务能力,和军事能力。” “但是...” 说到这里,李碎叶停顿了一下,他看了一眼白菜,在确认了白菜的眼神之后,继续说道。 “在上古时期,公孙轩辕,以河洛天子大会,作为幌子,实则为了让天下诸侯,尽数归顺,如今,天下大势,更加倾向于何人?” “乃是西楚,徐行。” “且不问,这封邀请函,是不是徐行亲笔所书,但说是,徐行必然是有备而来,他早就有志图王,这次河洛天子大会,不是什么比赛,更不是什么宴会,乃是一网打尽的狩猎!” 在李碎叶看来,这封书信,就算不是徐行的笔墨,那也必然是徐行的笔杆子所写,其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一网打尽,完成他九合诸侯,天下归一的最终梦想。 这个梦想,是所有乱世男儿的热血,是所有乱世英豪的毕生所愿,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如同故事里的主人公一样,主导全局,顺风顺水。 大多数情况下,能够统一天下的人,都需要具备很多的优秀品质,甚至连心狠手辣,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按照李先生这个说法,那我们岂不是不能去参加河洛天子大会了?” “去,就正好着了徐行的道?” 项公皱了皱眉头,他突然觉得,李碎叶的说法,似乎更加符合逻辑,作为一个武将,在遭遇大多数问题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用暴力来解决问题。 屠刀和铁蹄,可以让那些,制造问题的人,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至少,从物理层面,是彻头彻尾的消失。 不过,军事作为政治的延续,作为维系政治的一种必要手段,如果是在伤害天下局势的情况,无节制的用暴力来解决问题,那么这种行为,必然会被历史所抹杀。 顺带一提,这种行为,还有一个非常讽刺的专有词汇。 乱武。 “未必。” “邀请函上,不是已经明说了吗?” “来年惊蛰,召天下诸侯,河洛一聚,换而言之,徐行在无意中,透露了一个非常致命的细节。” “按照密探所得信息,徐行已经拿下了豫县和冀县,目前还在打津县和燕都和注意,不过,按照现在的局势来看,潘家军,一直在我们的城外骚扰,大体是无法及时回防,并且齐鲁已经合并为齐城,周康自号齐王。” “这些关键点,融合在一起,就形成了现在的局势,还有下一步的思路。” “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 “其一,是不出城,任凭潘家军骚扰,至于徐行攻打津县和燕都,潘家军是否要回防,如果回防,是否滞留兵马,那就和我们没有关系了,固守吴越,慢慢发展,徐图进取,不失为一招好棋。” “但是,这并非唯一选择,还有第二条路。” “其二,就是倾巢而出,滞留千人的岗哨在城中看守,其余兵马,直接北上,若是在过程中,遭遇潘家军,那么势必要有一场激战,此战,若是潘家军死战到底,那么正合我意,战到底,就当是战前之战。” “反之,若是潘家军边打边退,甚至是全力撤退,那么我也还是无止境的追击,这段时间的战斗力,想来大家都深有体会,轻骑兵的硬碰硬实力,其实远不如重骑兵,但是轻骑兵的机动性,可以说是冠绝天下,特别是潘家军这种复合型的多功能轻骑兵大部队,最是难以处理。”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如果倾巢而出,势必要见血归鞘,我们与潘家军同路,北上之路,一来可以驱赶潘家军,到时候,可以同徐行讲条件,平分晋城,也不是没有可能,其次,周康所统帅的齐军,也是在北方,其实也是顺路。” “我们并不需要考虑潘家军和齐军的动向,但是倾巢而出,要么大胜,雄霸中原,要么大败,那时,再回吴越,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其实,李碎叶说这些,还是把第二种选择,说的比较残酷,恐怖的,他更加倾向于固守吴越,稳定内部发展,徐图进取。 俗话说,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 前有仁山,自号东皇,把自己立于众矢之的,虽然名义上,他占了优势,却被多方面惦记,就连潘家军,都直接南下,搞了一波一次性的车轮战。 周康带着师兄,师姐们的遗体,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吴越这个是非之地,却给潘家军,腾出了一个现成的驻扎点,就连一些锅灶,都没有来得及收拾,潘家军,直接物资和地盘,都给检漏了。 这就体现出来,天时地利人和的好处了。 优势,需要时间的考研,长治久安的世代,才能够称之为太平盛世,若是用后面的乱世烽火,来提前预支前面的盛世辉煌,那么这种行为,本质上,同二世祖无异。 “李先生所言,虽然我不太听得懂,但是好像非常有道理,要不然,还是先观望一下?” 项公心里面这样想着,可是,李碎叶已经是看清楚了他的心思,要拖延时间,来仔细观摩,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任凭是谁都会动心,但是发展势力,才是重中之重,一味的挑起战争,吴越早就没有这个储备了。 纵是如此,李碎叶的内心深处,还是有着一个,强烈的主战派。 可惜,现实的残忍,让他不得不认清楚现实,现在的李碎叶,于公,想要功名利禄,想要创造一个,人人可以安居乐业的大一统王朝,但是,事实情况,并不允许,所以,他只能于私,有一个小家,至于大家,那其实和他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 只要能够和白菜相守一生,哪怕是断一条手臂,哪怕是背负各种恶名,也是值得的,当然,前提条件是,项公等人,愿意听从自己的建议。 在武将的心目中,暴力,永远是最佳手段,如果不能以简单直接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大多数武将,都会觉得自己在这场战役中的贡献,明显下降了,或者说,失势了。 换位思考,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因为大多数人的思维,都停留在一个非常顽固,非常难以突破的节点,那就是。 “我凭什么替他考虑?” 或者是。 “我怎么才能搞死他!” 然而,这个世界,终究是群体力量,远超个体力量,猛虎难架群狼,纵是强如公孙绍,也不可能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世界。 “项将军,三思而后行,固然是好事,但是现在的局势,不容乐观,孤注一掷,固然有非常明显的收益,但是成功率并不高,赢面并不大,加上仁山先生,还不知所踪,更应该以防守为主,贸然下注,只会满盘皆输。” 李碎叶的话,让项公听了个明白,他点了点头,仔细的思考着。 不过,受到邀请函的人,可不只是吴越一家。 还有别的势力,也受到了邀请函。 “齐王,有一封书信,请亲启。” 一位看起来就不是很忠臣的内官,来到了宿醉刚醒的周康面前,周康接过书信,看了一眼信封上的文字。 “齐王,周康,亲启。” 周康冷笑了一声,暗自道。 “我都已经这样了,还来这种鬼把戏折磨我。” “哼,哼哼。” 拆开信封,大概的看了一眼内容。 “搞了半天,是要去河洛天子大会啊,也对,我这种罪人,早该受到审判,就是不知道,风师兄,会怎么审判我的罪孽。” 说罢,周康把书信随手一扔,他刚刚要继续酗酒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紧接着,他抱着手中的酒坛子,来到了一面镜子前,镜子中所反射出的画面,着实让他吓了一跳。 一个只有十七岁的少年郎,竟然已经是须发杂乱,双眼无神,皮肤油腻,呆若木鸡。 “酒色,当真是穿肠毒药,附骨之蛆啊。” “我才十七岁,就已经堕落到了这般模样,人不人,鬼不鬼。” 礼乐两个家族人,在得知周康的遭遇后,也不来套近乎了,先前的婚约,也都作废,虽然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毁约了,但是对于周康而言,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未作计较。 因为,这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周康每天都宿醉,夜夜笙歌,让他的身体机能,急速下降。 最恐怖的是,现在的他,因为内力浑浊不堪,就连让兵灵实体化,都已经做不到了,换而言之,数月来的沉迷酒色,直接废掉了他的异能。 兵人,最仰仗的,无非两样。 其一,是内力的强弱程度,这个是一个硬件标准,内力只要足够深厚,足够强大,不管是阳刚的战斗风格,亦或是阴柔,都能够利用硬实力,来获得胜利。 其二,是兵灵的天赋品质,除了本体有天赋的高低以外,兵灵也有先天品质的差异。 举个例子。 呼延一族的呼风之扇,虽然功能性非常强大,而且持续伤害也很不俗,但本质上来说,并非正面战斗系的兵灵,其品质,比之刘关张三姐妹的,雌雄双股剑,青龙偃月刀,丈八蛇矛这些,要逊色不少,同九环金刀,六合银枪,更是有着鸿沟级别的差距。 在内力对等的情况下,兵灵的品质,几乎可以奠定胜利,而且品质差距越大,胜利,就越趋近于压倒性。 周康明明拥有者顶级品质的兵灵,却不能凭借自己的努力,来扩大这个优势,纨绔子弟,最悲哀的命运,就是在于,当回首时,心存芥蒂,悔恨不已,然年华老去,不可复还。 “我才十七岁,又不是七十岁,从现在开始,重新来过,天下胜负,犹未可知也!” 一封来自于河洛的书信,让这个十七岁的少年郎,触底反弹,准备开始逆袭之路。 不过,以他的能力来看,或者他并不是触底反弹,只是突然明白了人生的意义,和方向,而逆袭,则是胡诌而已。 什么叫做逆袭,如果周康,原本是不如身边人,那么这样才可以称之为逆袭,可偏偏在这个最堕落的时候,周康还是比身边人,强大的多,如此,只能说是重回巅峰。 逆袭? 用词不当罢了! 意识到,人生真的是一场马拉松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必须要调整一下节奏,否则,他的人身,就真的是一场悲剧了。 抓紧时间洗漱,穿好衣服,吩咐吓人,打扫卫生,把瓶瓶罐罐都拿出去,并且下了一条命令,以后除了重要节日以外,不准往齐王宫里面送酒,一次都不行。 “数月未理朝政,我得好好批阅。” 万幸,部分琐碎的事务,已经让苗家兄弟给处理掉了,剩下的,无非就是军费的开销问题,和赋税问题。 “军费,那么多吗?” 周康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苗家兄弟,虽然有点不对劲,但是苗家兄弟还是照常回答了。 “往常的齐鲁军费,分别是五比三,现在两个城池的军队,合并在了一起,八进制的军费,已经影响到了赋税,其他小事,我们都已经处理好了,只差军费和赋税,不敢着手。” “而且...” 苗家兄弟的一贯作风,确实如此,做事,喜欢挑那种,自己可以承担责任,而且责任不大的事来完成,这样加了功绩,还不用冒着大风险,去做很有可能吃力不讨巧的事。 因此,他们也错过了很多机会。 尤其是在齐鲁和吴越大战的时候,如果当时的七星剑阵,可以得到苗家兄弟的援护,或许又会是另一个局面。 当然,苗家兄弟作为行尸使者,不适合正面战斗,这也确实是客观事实,不容否认。 要让两个傀儡师,正面打架,真的是一种摧残和折磨,太勉强的事,不能做,否则会败人品,这一点,任凭是谁都知道。 只是,一直都没有人来点破这一层窗户纸,因为自从苗家兄弟加入齐鲁阵营之后,就从来没有哪一次,拿出过真本事,对外宣称,自己已经是不属于苗氏一族了,现在只有苗错,才是新一代的领头羊,至于他们而言,那都是陪衬,无所谓存在的小人物罢了。 其实,苗家兄弟这种人,虽然爬不到顶点,至少不会摔得太惨,或者说,这种人,就不容易摔下来。 毕竟,手里有底牌,有别人猜不到的底牌,也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别人的恐惧,变向提升了这种人的安全度,当然,这种安全,是单向的,如果是双向,还需要用真心真意来对待。 “我知道,你们不用在意,这几个月来,都是我咎由自取,不过,现在补救,应该也不难。” “听说,我师兄风安,已经拿下了冀县,周家,也投靠了他,这就足以证明一件事,他们看对人了,师兄他,确实要比我更强。” 说到这里,周康攥紧了拳头,恨不得攥出血来,当然,这并不是仇恨所致,也并非嫉妒所致,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因为自己的不争气,而产生激动的情绪。 “齐王,其实你没有必要那么在意,徐行这个人,虽然脾气比较古怪,但是他做事,向来都是很低调的,但凡是这种性格的人,功败垂成的概率,要远超功成名就的概率。” “在他西征的时候,屠城杀降,已经是让天下百姓的心,寒了一半。” “反观郭幸和你,从未做过这种偏激的事,先前几次讨伐吴越,也是高举义旗,为恩师复仇,这两个点,足以让许多人,都奉你为理。” “只有你与那礼乐两家的大小姐,婚约被废除的事,这就更不成问题了,常言道,天下何处无芳草,那两女,并非什么天姿国色,更加谈不上知书达理,不过普通货色罢了,只要齐王可以扫清天下,肃清寰宇,做了天下之主,还怕没有好女人,投怀送抱吗?” 苗家兄弟,把梦想和现实,结合在了一起,说给只有十七岁的周康听,周康似懂非懂,但是觉得这些话,很有道理,至少,在他这个时间段,多听听老人的意见,总归没有坏处。 尤其是在人生路漫漫,最迷茫的时候,来两个老头子,指点一番,迷津破了,就好像是魔术被揭穿了原理一样,没什么意思了。 所以,现在的周康,之所以奋进起来了,多半是因为热血上头,多挨打就没有那么多事了。 事实上,周康和项公都受到了河洛天子大会的邀请函,并且处理的态度,也是一样的犹豫,他们总觉得,大后方是个麻烦,不敢赌一把。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种心态,毕竟,有些人,从来都不存在什么疲于奔命,两头难顾这种破事。 “报!” “有文书一封!” 这段时间,风斌和司马俊这两个糟老头子,也并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做,他们绕过了赣县,从赣县的西大门,直接北上,准备朝着韩家军最后的驻扎点,皖县而去。 不过,在这两个糟老头子,还没有准备开始进攻皖县西大门的时候,一封自河洛而来的书信,似乎是拦住了他们的脚步。 “河洛天子大会?” “真是想不到,竟然能够收到两次邀请函,这该不会是什么骗局吧?” 司马俊皱了皱眉头,很显然,他对于这件事,保持着九成九的怀疑态度,毕竟,当初他们已经是参加过一次河洛天子大会了,被上官雄抢走了风头不说,还沦为了世代的背景板。 最重要的是,他们亲身体会了一个规律。 一旦发生河洛天子大会这种节点性质的重大事件,那么接下来,必然会出现一件,让大多数人,都不太愿意接受的事。 大混战。 风金和司马珏,揭开了一场大混战的序幕。 风根和司马材,则是沦为世代的牺牲品,彻底被序幕之后的正戏所淹没,几大家族,随之衰亡。 等到风斌和司马俊少年时,却要承受再一轮的战火洗礼,原本就已经支离破碎,分化瓦解的家族,在内忧外患之际,选择了两条截然不同的两条路。 天水成纪,再无风王阁。 但是河洛上游,司马一族,却可以偏安一隅。 不得不承认,做墙头草,也是有墙头草的好处,起码在出事了之后,没有人会刻意的来找麻烦,正应了那一句俗话。 首恶必办协同不问。 这是九州人,最传统的一种审判思想,其制度,也是让所有的案件,变成了循规蹈矩的过程,其注重形式主义的同时,也要抓紧过程所必然会迎来的结果。 那么问题来了。 风家,到底恨不恨司马家。 或者说,风家,真的全部消亡了吗? 这件事,风斌,是否和司马俊,进行过深刻交流呢? “河洛天子大会的邀请函,可不是谁都有资格发的,最重要的是,至今为止,都没有人敢用这件事来恶作剧。” “我记得,有一个坑家族的小屁孩,找了一个不要命的信使团体,广发河洛天子大会的邀请函,结果后来,被证实,是一个恶作剧,九州各个家族,都发出通缉令。” “最后,整个家族,连带在外的分支,共计两三万人,都被斩首,一个不留。” 风斌想起了这件事,毕竟,当初执行处决的,也有风氏一族的族人,河洛天子大会,对于九州人而言,就好像是神之仪式,这种仪式,神圣而不可侵犯,但凡有人敢于用这件事,来开玩笑,都会受到很严重的惩罚。 不过,这件事,在司马俊看来,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 “我记得,司隶东南角的赵家,被诛灭满门,就连外出开枝散叶的旁系子弟,也都被抓起来了,据说杀了快三万多人呢,护城河,都为之不流。” 原来,这件事,对于这两个糟老头子而言,也是一种恶梦一般的故事,尤其是风斌,他宁可自己没有读过这段历史,哪怕这段历史,也蕴藏了许多的古代知识和文人地理的典故。 人的生命,最重要,这件事,在自己看来,自然是惜命,惜命到不能再极端了,为了自己能够生存下去,哪怕是牺牲别人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反之,在看待别人的生命时,其实大多数的人,只是叹口气,然后假装出一副非常悲伤的模样,用虚伪到不能再虚伪的语调,来抒发自己内心的善良。 当然,这个善良,其实是他们自认为的善良,和客观存在的善,并无任何关联。 “所以,你是觉得,这河洛天子大会的邀请函,不会有假?” 风斌和司马俊,在看待这件事的态度上,都有着非常大的转变,但是司马俊的反差,明显要大很多,毕竟,越是多疑的人,在看待某些事的时候,就越是执着。 多疑的性格,会导致偏执。 正如同那些,知识匮乏的人,会对于自己所认识到的一切,都加上一个铁锁,把这些东西,都锁起来,就近原则,让他们,都不愿意去吸收新的知识,新的观念,但凡有人提出来一个意见相左,甚至完全相反的理论,会让他们都情绪大暴走。 万幸,司马俊不是这种人,顽固和执着,他还是分的清楚的,加上他和风斌这些年来的相处,多多少少,还有为其有所改变。 “当然了。” “历代的河洛天子大会,几乎都是由最强者发出,因为这个特点,所以不存在署名,每一届,都是要靠推测,猜猜看是谁发出的邀请函。” 司马俊微微一笑,皱眉的动作,和忧虑的心情,顿时间被自豪所替代,因为他知道,接下来的事,真的会非常有趣。 “当今天下诸侯,割据分裂,最强者,应该就是风安了吧。” “这个臭小子,胆子真的大,难道他不知道,河洛天子大会,除了彰显威严以外,还要角逐出当代的最强者,用各种形式的比赛,才能够圆满结束吗?” 说实话,风斌也很自豪,因为风安是他的儿子,只是,他到现在还不能确认,这个自称为徐行的人,到底是货真价实的风安,还是说,另有其人呢? 带着这种半推半就的心理,风斌产生了一个比较奇怪的想法,破城之后,把这三座城池,都合并到西楚,如此,完成一波父子合力的壮举,也算是能够在岁月的史书上,留下一笔佳话。 当然,赣县的情况,大家都是有目共睹,被魔气所浸染,短时间之内,估计是不能再进了,不过,这个世界上的能力者何其多也,只怕想不到,不怕做不到。 找一些有着克制魔气的能力者,来合力完成一个阵法,破掉魔气,重建赣县,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接下来的场景,应该会带来风斌和司马俊非常大的冲击,因为在他们接近西大门的那一刻,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场景,而这个场景,应该会让这两个遭老头子,在心态方面,发生那么一点点的细微变化。 “阿斌,为什么皖县的城楼瞭望台上,也没有弓兵呢?” “可别告诉我,皖县和赣县一样,都被魔气给浸染了。” 事实上,司马俊原本是觉得,韩蛟得知了闽县失守,他的好弟弟,韩蟒被击杀,城破人亡,韩蛟担心自己也步后尘,所以直接弃城逃跑,来与他的好哥哥,韩龙合军。 只不过,在离开城池之后,韩蛟还做了一件非常缺德的事,摧毁民宿,让老百姓们都没有办法回头,然后拖家带口,无能为力,只能选择跟着韩蛟北上,去皖县讨生活。 毕竟,在赣县的废墟之中,风斌和司马俊都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生命力,哪怕是人在被残害冤死之后,所带着的怨气,都没有,更莫要说什么其他的生命感应了。 正因如此,他们才可以确定,韩蛟必然是弃城逃跑,携民北上。 这种事,古往今来,发生过很多次,不过,弃城逃跑中,能够有带着老百姓一起逃跑的人,几乎是少之又少,堪称无限趋近于零的概率。 “如果说,皖县和赣县一样,都被魔气给浸染了,那么赣县里面,逃跑的人们,能够去哪里呢?” 风斌心里面这样思考着,因为他们知道,先前齐鲁来进犯吴越的时候,第一次战役,被强制叫停,其中最是小人嘴脸的,就是韩家三兄弟,他们带着精锐,直接杀到了主战场,还要联合齐鲁,困杀吴越联军。 其实,如果当时他们真的得手了,杀了仁山,也未必能够吃得下吴越二城,相反,可能还要和齐鲁再碰一碰,打个三方混战,大军溃散,让徐行捡个大便宜,也说不定。 当然,那都是只是假设了,这个世界上,可不存在什么后悔药,一旦失去了机会,就再也不可能有弥补的可能了。 哪怕是这个世界上,最顶级的能力者,也不过是停止时间,而不是让时间回溯倒流。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五十章 小兵拱大将(十) 那句俗话怎么说来着? 怕什么,来什么。 越怕,越来。 照搬上次的流程,雷电之力,拖下护城河的铁索,骑兵开道,攻城锤接踵而至,撞开城门,紧接着,风斌和司马俊发出了指令,暂缓推进,所有军队,不得入城。 因为,城中的景象,与赣县所见,完全相反,虽然建筑物,都变成了废墟,可是人,却是只多不少。 不过,在描述这一段惊悚的战斗之前,还是先把镜头转移到湘县,那个让人感觉到迷惑的夜晚。 俗话说,月黑风高杀人夜,在夜幕降临之时,比较迷信的老人都会说。 “夜里有马虎子,专门抓小孩。” 其实,关于百鬼夜行的说法,有很多种类,每个区域,都有点类似,大概就是一个长得非常丑,非常恐怖的怪物,会在深夜时期出没,然后那些不听话的小朋友,只要出去玩,就会被怪物抓走。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怪物只抓小朋友,不抓成年人,难道怪物还挑三拣四,亦或是被什么规则所禁锢,只能够抓小朋友? 从唯心主义的角度出发,这类怪物,就是用来吓唬小朋友,让大人可以在夜晚,快速哄小朋友入睡的幌子。 从唯物主义的角度出发,或许是古代的人贩子,在抓走了谁家的小孩子之后,就产生了诸如夜间有怪,专抓小孩子的故事,以此来警惕那些粗心大意的大人,还有那些不听劝导,在夜晚时分,还要出去乱跑的小孩子。 不过,夜间好办事,这种惯性心理,其实还有一种从人间角度出发的思维模式。 太阳的光芒,耀眼,代表着正义,审判人世间的罪恶。 但是月亮,是偷窃了太阳的光芒,才以此来折射出微弱的月华,本质上,偷窃,就符合一些不法分子的犯罪心理,严格意义上来说,侥幸心理。 当然,其实并没有那么玄乎,单纯只是因为,人们白天出没,夜晚睡觉,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方便犯罪。 “报!” “红荆,黄莲,蓝莹突然率领兵马,冲杀到了东门大营,直奔将军而来!” 此时,刚刚吃完饭的关语,听到了这个消息,连忙喝完了最后一口汤,戴好头盔,穿好战甲,快速走出营帐,翻身上马。 周仓见状,也急忙跟了上去。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徐行在北伐之前,把邹虎,沈豹,大三色堇调离了襄县,让他们南下,去湘县,支援关语。 因为韩蛟有剪刀,还有苗错的行尸大军的帮助,战败,属于是无可奈何的事,以一人之力,要扭转局势,这简直就是强人所难。 纵是如此,关语依然非常自责。 毕竟,作为一个武将,不能攻城拔寨,反倒是被杀败,退守城池,难以建立优势,加上王强需要操练兵马,抽调了湘县内部,很多的资源,关语无奈,被迫成为了一个守城之将。 “徐行派你们来守城,何故造反!” 兵灵实体化。 关语单手拖着青龙偃月刀,双眼怒瞪着眼前的小三色堇,他知道,躲在身后的邹虎,沈豹二人,不过是被教唆的没头脑,真正挑起这场内斗的,还是小三色堇。 其原因,也非常简单,因为一个月前,黄莲为邹虎生下了一个孩子,所以邹虎同时作为丈夫和父亲,必须要无条件力挺黄莲,而黄莲,则是以妹妹的立场,站在了红荆这一派,至于沈豹,只能说,这该死的兄弟义气,冲昏了他的头脑。 理智,在情义面前,真的是太脆弱了。 “莲儿,你这月子还没坐完呢,还是让我们来吧。” 邹虎在黄莲面前,就变成了经典暖男形象,不过,小三色堇,也不是什么柔弱的女人。 巾帼不让须眉,可从来都没有规定,只有好女人,才能不让须眉。 “你们还是不要来参与了,看我们三姐妹表演吧。” 武灵外放。 青龙偃月刀,九环扑风刀,三尖两刃刀同时出现。 让关语有些惊讶的是,除了关氏一族以外,竟然还有人能够驾驭冷艳锯。 “废话就不要那么多了,战吧!” 仓库兄弟分别在关语的两侧,直面小三色堇的攻势。 三把长刀,对三把长刀,金属碰撞的声音,宛若虎啸龙吟。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小三色堇曾经利用偷袭的优势,砍伤了徐行,逼迫徐行使用了他几乎不可能用出来的招式,那是一种,强行透支生命力,加速伤口痊愈速度的恢复型技能,当然,这只是徐行自己的理解,真正意义上的恢复,其实并没有那么简单。 关语对上了红荆。 周仓对上了黄莲。 周库对上了蓝莹。 “早就听闻,越城六花,是按照大小三色堇排列的,而三色堇的实力,则是按照实力排列的,那么你红荆,就应该是小三色堇中,最强的一人吧!” 在人类历史上,发生过几次大规模的混战,或者说,乱世。 乱世之后,必然会迎来一次巨大的变革。 东周末年,因为周王朝的分封制度,导致了诸侯割据,东汉末年,外戚宦官内斗,导致了废史立牧,诸侯并列。 二者都是经历了分分合合,合合分分,化整为零,化零为整的残酷过程。 这一次,经历了万载春秋的过程,最后能够得到的结果,会是个什么模样呢? 犹未可知也! 腰马合一,关语的斗志,在此刻飙升到了极限,全身力量,集中在这一击。 拖刀斩! 自下而上,举在半空,借助地心引力,顺势下砸,重重的朝着红荆的头部劈去,在关语看来,这不是一颗人头,而是让刘贝,迈向天下一统的垫脚石。 “见招!” 此招迅猛,霸道,宛若有万钧之力,一呼一吸间,已至红荆面前,双手握刀,也难以招架,刀柄断裂,却也卸了不少力,冷艳锯仅仅只是砍断了红荆的左肩骨。 关语稍稍发力,轻轻一甩,红荆顿时间被崩了出去,面朝地,直接落马。 黄莲,蓝莹在此时,也已经被仓库兄弟压制。 邹虎,沈豹见状,察觉出不对劲,这本是一场,肃清内乱,站明队伍的战斗,为何变成了单方面挨打,挨杀。 “冰雾合!” 照搬风雷合,邹沈二人全新研发出的异能组合技,沈豹的冰属性大量释放,邹虎则是以雾气,快速弥漫战场,迷惑敌人的同时,让冰箭可以百分之百命中,因为这些冰箭,在弹道轨迹中,会快速消融,化入雾气中。 然后在邹虎,沈豹的操纵下,随心所欲的攻击他们想要攻击的人。 个体也好,群体也好,只要邹沈二人愿意,并且内力充沛,那么想要杀多少人,就能杀多少人。 “啊!” 巨大的冰锥,此后上方,直接贯穿了仓库兄弟的胸腔,这一招,很显然是在看到了徐行的战斗画面之后,照猫画虎学会的,从凝结,到发射,仅仅只是眨眼的时间,仓库兄弟完全没有防御的机会,就已经鲜血喷出,倒地阵亡。 邹沈二人的想法非常简单,关语的实力远超仓库兄弟,三人合力的水平,不容小觑,但主要是有仓库兄弟,作为照应,且可以压制黄莲和蓝莹,证明他们的实力,应该也是小三色堇以上的水平,先前的周仓,必然是隐藏了自己的实力。 其实,小三色堇的实力并不弱,只是受限于环境限制,若是他们也能够在第一战线,杀敌积累经验,让武灵吸收能量,像仁山,项公,大三色堇一样升级,实力倒也是看得过眼的水平。 因为实力受限,就连吸收九州鼎能量的时候,都好像是慢人一步,没有什么明显的提升,后来就直接离开了仁山一派,来到了徐行这里,更是养尊处优,别人都在一点一滴的进步,而他们,除了吃喝玩乐,别无其他,有其是黄莲,生完孩子,还在做月子,就已经开始打架了,他不输,谁输呢? “周仓,周库!” 不知道是因为,邹沈二人太着急,亦或是他们物理学的不好,人的血液通常保持在三十七度左右,仓库兄弟被冰锥贯穿胸腔,水在零下时,可以形成坚固的冰锥,接近四十度的温差,足以让内力深厚的关语,感受到不对劲,立马有了警惕性。 更何况,温差带来的热量挥发,也可以让仓库兄弟的位置,变成一个坐标,仅仅只是距离关语约莫十米开外,而且还是在后方两侧。 “只剩下关语了,杀了他,湘县就是我们的了!” 与此同时,三枚巨大的冰锥,每一枚都有一人大小,正在上空瞄准着关语,只要观察到他的破绽,以及他呼吸节奏最乱的瞬间发动齐射,那么邹沈二人,就可以得到这场战斗的最后胜利。 有一句话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很明显,邹沈二人的语文成绩,放到现在,肯定不及格,怎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还要学别人站队造反。 “他奶奶个巴子的。” “就你们这种水平,还敢造反?” 迷雾消散,关语看着眼前所发生的变故,心里面多多少少有点失落,仓库兄弟死了,死的非常惨烈,非常窝囊。 小三色堇体力不支,愣在原地,想还手,却发现大势已去。 邹沈二人,被跟在后面的牛羊马,以及野牛帮众团团围住,用粗麻绳捆绑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像个粽子。 “野牛帮?” 关语皱着眉头,非常惊讶的看着他们,说实话,从野牛帮被徐行带入襄县的那一刻起,刘关张三姐妹中,最看不起他们的,就是关语,因为他觉得,贼人,永远是贼人,就算披上了兵甲,也还是洗脱不了贼人的标记。 “我们虽然这一次,是跟随邹沈两个将军,来支援湘县的,但是,我们效忠的主公,从头到尾,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楚王,徐行。” “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奴才,认不清楚谁才是他们的主子,胆敢造反!” 一边说着,牛文骑着马,身上散发出蓬勃的红色斗气,手中长矛,三下连击,瞬间刺穿了小三色堇的咽喉,完成了一波经典捡漏。 “虽然我们兄弟,也是一群奴才,是一群看门狗,但是,我们至少不会咬自己的主子。” “关将军,希望你可以理解,这并非我们多管闲事,西楚,本就是我主徐行所有,任何胆敢有非分之想的人,我都会杀之而后快,哪怕有人要事后报复,我也愿意为主公,一力承当。” 话音刚落,牛文手中的长矛,也散发出红色斗气,紧接着,红色开始淡化,开始发亮,变成了金色,牛文,以及他身后的野牛帮众,身上的红色斗气,都变成了金色,虽然能量程度,有所差异,却都是关语熟悉的感觉。 “拔魔战士!” 然也! 牛羊马三个家族的成员,其实都是后天觉醒成的拔魔战士,他们手中配备的长矛,名为拔魔蜂刺。 因为长矛的刃口,尖而细,可以轻松刺穿魔物的身体,而且带有可以让魔物失去理智,陷入癫狂,最后因为透支力量,而麻痹,就好像是毒蜂的神经毒素一般,故而称之为拔魔蜂刺。 至于什么野牛拳法,野牛心法,这些一听就知道是儿童山寨版的盗版秘术,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所编造出来的假名,其本名,应该称之为拔魔心法,第三诀。 怒斩! 何为怒斩,就是以大脑神经反应,激发出愤怒的情绪,让身体的雄性荷尔蒙激增,同时让肾上腺素飙升,以透支体能,甚至是生命力为代价,获得更加强大的攻击力和爆发力。 顺带一提,同样作为拔魔战士的戴宇,并不属于这个分支,所以他不会怒斩。 幼年时期的关语,曾经听过家族长辈,提起过一个故事,故事的大概内容,就是兵人的起源。 最初,在这个世界的洪荒时期,还不存在异能和武灵,有的,只是天地间的灵气和上古家族所传承的秘术。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 最初的拔魔战士,诞生了,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是神灵武士。 拔魔一族,也是有阶级制度的,按照实力强弱排列,分别是。 猎魔使者,拔魔战士,拔魔斗士,拔魔武士,武士之后,就是神灵武士,足以与洪荒巨兽抗衡的恐怖存在。 而后世的兵人血脉,则是起源于拔魔一族的拔魔血脉。 或者说,是一些匠人,看中了拔魔一族,使用拔魔神兵,来诛杀原初恶魔的强大能力,让拥有内力的武人一族,与强大的旷世神器,融合在一起,并且传承给后代。 青龙偃月刀,又名冷艳锯,正是旷世神器级别的兵器,乃是有天外陨石所铸。 当然,故事的版本,多重多样,已经很难考证,到底哪个版本,才是真正的历史原貌,不过在关语的记忆里,拔魔一族的拔魔神兵,是非常强大的存在,无不是可以瞬间诛杀魔族的大杀器。 “拔魔战士?” 关语惊呼道。 “严格意义上来说,关将军,应该称呼我们为,拔魔斗士!” 然也。 看似普普通通的牛羊马,以及那一千三百七十七人的野牛帮众,竟然全是实力强大的拔魔斗士,并且,他们的拔魔蜂刺,都已经同步进化到了斗阶神兵。 “拔魔斗士!” “我曾听闻过,拔魔一族的传说,没有想到,这传说,竟然是真的。” 关语顿时间觉得,自己手中的冷艳锯,似乎也并不是非常强大,非常锋利了,与可以瞬间秒杀魔族的拔魔一族相比,青龙偃月刀,算得了什么? “关将军,你误会了,拔魔一族的事,从来都不是传说,历代拔魔者,都会手持拔魔神兵,维护世界正道,并且在正邪平衡时,消失在人间的视野中。” “而且,拔魔一族,是打不赢高阶异能者的。” “所以,你也没必要产生不平衡心理。” 牛文的话,让关语茅塞顿开,原本还有些失落,现在就好像是明白了什么阴谋,看穿了事物本质一样,深呼吸了一口气,用内力,感受着躺在地上,已经伏诛的小三色堇。 果然不出所料,红荆,黄莲,蓝莹的身上,确实有非常明显的魔气,虽然都是暗淡的幽绿色,却已经非常接近于黑色了,换而言之,这三个人,其实已经是魔气攻心了。 “很可惜,只差一步成魔,如果这三个家伙成魔的话,就很麻烦了。” 牛文叹了一口气,对着身后招呼了一声。 被粗麻绳五花大绑,还在昏迷状态中的邹虎,沈豹,由牛羊马兄弟,亲自押送到了关语的面前。 “关将军,你看看,这两个好货,也被魔化了。” “我猜,主公他已经知道了,不过,是为了考验身边人的忠心,所以放小三色堇入城,来魔化内部的人,一旦被魔化,就可以测验出是否忠诚,如此,杀伐果断的主公,就可以肃清庙堂,为一统天下,四海升平,打好基础。” 关语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子,听完了牛文的这番话,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大姐刘贝,似乎真的比不上徐行,似乎有资格拥有天下的,并不是刘贝,而是徐行。 “徐行是为了照顾司马龙的感受,所以才调走了邹虎,沈豹,同时让你们随从,对吗?” 关语这一次,算是心服口服了,先前和张菲一样,都不太看得起徐行,觉得徐行是一个滥杀无辜,屠城杀降的变态,只是运气好,所以身边才有那么多的人,愿意跟随,而那些背叛他的人,也只能说是他咎由自取。 “莫要说是五个魔化人,就算是一万个魔化人,在我们这些拔魔斗士面前,都脆弱的像纸一样。” “主公派遣我们随同,不是为了拔魔,是为了释放司马一族的内心。” “邹虎,沈豹,代表着河洛两个世家,他们都是依附于司马家的幕僚,正如同我们野牛军,与主公的关系一样。” “如果你们三姐妹,做过一点点调查,就应该知道,徐行,只是楚王的假名,他的本名,是风安,风氏一族的嫡系长子。” “多的细节,我不能透露,妄议天子,是要杀头的罪过,所以,关将军,你应该明白。” 说到这里,身后的援护军和野牛军,都纷纷开道,朝着关语奔袭而来。 “开城门!” “速速开门!” 牛文盯着关语,大声呼喊道。 紧接着,湘县为了防守,而尘封许久的东大门,被打开了,随后,牛文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书信,上面标明了六个大字。 河洛天子大会! “这些蠢货,平日里不读书,看到虫鸟文,认不出字体,还以为是什么药方配料。” 不得不承认,公孙绍的心思,真的是太缜密了,唯独是发往湘县的这一封书信,选择了用虫鸟文来书写,不仅仅是模仿了徐行的心意,更是把牛羊马兄弟的小细节,揣摩的一干二净。 “这是我主公徐行亲笔书信,他知道,沈豹和邹虎,认识大篆,所以特意用更加古老的虫鸟文来书写,小三色堇,就更加不可能认识虫鸟文了,所以,在他们先前搞夜间搜查的时候,只是当做药方,随便检查一下,就结束了。” “殊不知,这一封虫鸟文信件,才是真正的通信密函。” 这个时候,牛文还觉得,这封书信是徐行所写,是货真价实的河洛天子大会的邀请函,可惜,这封书信,包括所有人受到的邀请函,都是公孙绍所写。 “关将军,借用一下,楚王的口头禅。” 牛文刚刚准备说,却被关语抢了话头。 “知识,就是力量!” 听到关语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野牛军哈哈大笑起来,其实,关语能够主动说出这句话,也就意味着,认可了刘贝,在徐行帐下为臣的客观事实,更加意味着,刘关张三姐妹,都是值得信任,值得托付的盟友。 时间线和镜头,再次回到风斌和司马俊这两个糟老头子的身上。 刚刚撞开城门,却发现城中的场景,非常的壮观,一个又一个的人,直直的站在原地,把整个皖县,都给堵起来了,如果只是用视觉,已经无法估算出具体数量了。 “这起码有接近两百万人吧?” 司马俊说道。 风斌刚刚准备回答,却被身后的马蹄声,和扬起的沙尘给拦住了,他回过头,仔细感受着后方部队的实力分布。 “一个异能者,一千多个武人,还有三万多的普通军队。” “还好,这算不了什么,如果打起来,直接擒杀那个异能者,就万事大吉了。” “等等,不对劲。” “好像还有两个异能者。” 风斌和司马俊四目相对,皱着眉头,现在,他们打开了禁忌之门,前方,是一群动也不动的傀儡,后方,是一群正在朝着自己奔袭而来的大部队。 而风斌和司马俊,其实只带了两千人,如果说好帮手的话,唯独只有一个严妍在身边。 万幸,有严妍在,否则,接下来的事,可能就不容易说清楚了。 “关二姐!” “是我啊!” 严妍一眼就认出了拖在地上,发出阵阵龙吟的冷艳锯,急忙打马上前,拦住了正在前进的关语军,身后的野牛军感受到了正前方,有两个非常恐怖的能量波动,即刻下令,全军停驻,断不可上前一步。 “小严姐,怎么是你啊,我三妹呢?” 很奇怪是不是? 其实严妍比起刘贝都要年长几岁,只是因为尊重强者,所以他才称呼关语为关二姐。 (其实是因为作者偏爱关羽,女性化之后,总觉得除了图图喊二妹以外,其他人喊二妹,总有种违和感,武圣云长,怎么能够被人当成马仔一样称呼呢,这不合理) “三将军,原本是驻扎在黄龙渠河畔的,现在兵马分离,我们北伐赣县,皖县,三将军已经回防粤县和桂县了。” 严妍是个思路清晰的人,不过,他并没有敏锐的观察力,至少,在这一次,确实如此。 牛文打马上前,来到了关语身边,附耳说道。 “关将军,前方部队中,有两个实力非常恐怖的强者,我们应该早退,一旦等到对方变卦,再做计较,就晚了。” 严妍对于牛文的行为,并没有很在意,因为他知道,关语会非常中肯的解释现在的情况,他们都是好姐妹,好伙伴,断然不可能有反间之心。 “严妍,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来我阵中,我们细细商谈。” 关语在先前经历了小三色堇的事件后,格外谨慎,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现在的关语,大概就是因此改掉了狂傲的性格缺点。 “关二姐,这...” 严妍还没有说完,关语就一把擒住严妍,把他拉到了自己的身前,二人同乘一匹马,来到了野牛军的阵中,准备开始,细细商谈。 风斌和司马俊见状,顿时觉得不妙,即刻狂飙,也来到了野牛军阵前,碍于严妍的安危,他们停在了半路上,有的时候,年纪一大,就越是容易犹豫,越是容易被牵制。 对于严妍,他们两个糟老头子,就好像是对待女儿一样,慈父的心理,往往是把儿子当草,女儿当宝,虽然司马俊确实有个女儿,是司马龙同父异母的妹妹,但是风斌却只有风安一个独子,所以对于严妍,那是真的非常呵护。 严妍更是懂事,每天端茶送水,辅佐二人,处理军政,井井有条。 只能说,大爱,是无私的,却也是有条件的,彼此尊重,彼此照顾,才是大爱所在。 九州人,都是非常内敛含蓄的,提到爱,听到情义,就会热泪盈眶,非常容易被感动,其本质,是因为平日里,不懂得表达自己的情感,有人照顾这两个老瘪三,顿时间,就觉得女儿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可是在这个时候,贴心小棉袄,就好像是变成了这两个老瘪三的累赘。 “阿俊,我们还是先观望一下,看情况,严将军好像是与那些人相熟。” 司马俊点了点头,他也认可风斌的说法,这几个月来,严妍所展现出来的懂事和细心,让风斌突然有一种,想要回去生个女儿的冲动,他经常抱怨道。 “唉,生儿子,真的是要了老子半条老命,不如来个宝贝女儿,陪着他长大,谁要是打我女儿主意,我就拿刀剁了他!” 这两个糟老头子,在军阵外等候着,殊不知,这临近傍晚时分,对于他们而言,可不是什么好时辰。 军阵之中,关语和严妍交流着,严妍把之前遇到的一些事,尽数讲了出来,牛羊马兄弟,也都在一旁侧耳倾听。 “原来如此。” 关语点了点头,但其实,他隐藏了一件事,那就是野牛军,其实也已经收到了河洛天子大会的邀请函。 “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吧,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牛文突然插了一句话,其实他不算是那种喜欢插话的人,但是他知道,女人的交流,往往会夹带着一些个人情绪在里面,男人,则是更加理性。 至少,牛文是这样认为的,这并非是大男子主义,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理性和感性,除了有后天的环境影响以外,先天的基因,也会决定一个人的行事作风。 “没事了,风先生,司马先生,这都是自己人,你看,这是我关二姐。” 严妍介绍了一下关语,也大致讲明了现在的情况,风斌和司马俊,都是愿意相信严妍的,或者说,他们认出了野牛军的身份。 “好。” 两个糟老头子,突然露出了非常猥琐的坏笑,就好像是在说。 “这次,终于有人来打白工了,不用我们直接动手了。” 湘县的军队,没有前进,只有关语和野牛军,随着严妍来到了城门口,而身后的那两千兵马,也都非常识相的,撤离了护城河,他们就好像是明白了风斌和司马俊的用意,心里面都在窃喜。 “这下,有好戏看了,又能混一混战绩。” 牛羊马带领着野牛军,踏过护城河,骑着马,直接入城,风斌和司马俊,所顾忌的东西,他们可不需要顾忌。 “丫头,这现在是下班时间了,我问你个事,你可不要当真啊。” 风斌突然不正经起来,风氏一族的人就是这样,下班时间,就非常的胡闹了。 “如果说,让你选一个野牛军的成员成亲,你愿意吗?” 风斌的话,就连司马俊都觉得有些不合适,刚刚准备阻止,却看到了严妍非常懂事的一面。 “风先生是说,这些野牛军,都不是等闲之辈,希望我能够优化一下家族基因,对吗?” 严妍并没有因为风斌的胡闹而生气,相反,他也希望可以慎重考虑这件事。 “关将军,你也可以从这群拔魔斗士之中,找一个如意郎君。” “拔魔一族,是可以兼容除了魔族以外,任何族群的血脉之力的,虽然混血儿的拔魔之力会减半,却可以同时驾驭拔魔斩,和另外一种异能。” 司马俊也开始不正经起来了,或许是因为,他觉得这一城,半人半鬼的东西,都不是这一千多个拔魔斗士的对手吧,否则也说不出这种奇怪的话,虽然是玩笑,但是在战场上开玩笑,可不是什么好事。 “阿俊,你这话说的,可就没意思了,他们手里拿的,可不是拔魔斩啊,我曾经听说过,拔魔斩,应该是一把斧头,他们拿的,应该是另一种拔魔神兵吧?” “我的记忆里,有拔魔斩,拔魔弓弩,他们拿的长矛,是什么啊?” 风斌和司马俊,还在打谜语,关语却直接给出了答案。 “他们手里拿的,叫做拔魔蜂刺,也是专门击杀魔族的拔魔神兵。” 关语话音刚落,风斌和司马俊的眼神,突然凌冽了起来,杀气顿生。 “那我们,可不能躲在这里看戏了。” 风斌说道。 “为什么啊?” “为什么一听到拔魔蜂刺,您二位,就突然飙出那么高的能量啊?” 严妍已经习惯了这两个糟老头子古怪的性格了,只是关语,却是震慑于这两个人的实力。 “四万八千点,还有一个四万五千点,这也太恐怖了吧!” 关语瞪大了双眼,手有些颤抖,说实话,他这辈子都没有看到那么夸张的战斗力,就算是徐行第一次与他们交手的时候,也不过是卡在两万九千点,一直无法突破三万点大关的实力,这莫名其妙出现两个中年老头子,竟然都是突破了四万大关,其中一个,更是直逼五万点的变态。 “关将军,你在这里守备,如果有突发情况,还希望你能够守住一条线,一条让我们突围的十字线。” 听到风斌的嘱咐,关语只觉得云里雾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唯独是点头这个动作,可以表达他的心意。 看着风斌和司马俊离开了战阵,朝着野牛军奔袭而去,关语和严妍,都愣在了原地,他们知道,这道命令,是有意义的,且不容否认的,对于严妍来说,两个德高望重的老头,虽然很喜欢开玩笑,尤其是风斌,一天不说有色笑话,就浑身难受,但是他们的决定,九成九都是对的,唯独是在赣县的时候,失策了一次。 至于关语,他只是单纯的选择,尊重强者的决定,别无其他。 “野牛军听令!” “速速入城,呈围堵之势!” “让道!” 牛羊马都是非常聪明的人,他们知道,风斌和司马俊的军事能力,比他们强出太多了,这个时候,只需要服从军令即可,不需要有任何质疑。 于是,这两个糟老头子,提前来到了战线之前,看着面前,这些宛若傀儡,面无光彩的傀儡,他们突然觉得,活死人,就已经不算是人了。 不过,他们的内心深处,还有一个自私的想法。 风雷合,逆版本! 原来,风斌和司马俊,都知道一些关于拔魔一族的理论知识,虽然没有实践,却大概明白拔魔一族的原理。 其中,拔魔蜂刺,是最危险的分支,战斗到最后,会因为透支生命力,以及血液循环速度越来越快,导致陷入癫狂。 拔魔一族,陷入癫狂的时候,就会把所有的防御力,都转化成攻击力,用生命,换取与魔王级别的魔物同归于尽的能力。 换而言之,拔魔蜂刺,虽然是最具攻势的拔魔神兵,却很容易把使用者,引入歧途。 要知道,强大的魔族,其实是有非常小的可能性,让拔魔一族入魔的,是的,各位读者没有看错,天克魔族的拔魔一族,依然有可能成魔! 第一位被魔化的拔魔者,就是拔魔蜂刺的使用者。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知识的重要性了。 “阿斌,真的要用那一招吗?” 司马俊还有些迟疑,因为这足足两百万的活死人大军,不知道吸收了多长时间的魔气,酝酿了多久的怨气,更不知道,真正炼制这些傀儡的人,到底是谁,所以,在今夜消灭他们,是必须要做的事,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必须执行。 “你可以试想一下,如果我们贪生怕死,不为之拼死,那么不光这一千多拔魔斗士,会命丧于此,还会让两百万基数的魔兵魔将,直接扩散开来,直到整个九州,都散发着恐怖的黑色魔气,而这个现象,其实都要归结于我们的懦弱。” 风斌是个非常不正经的人,至少,比起他的祖父,父亲,都要不正经,作为风氏一族的族人,似乎与有色笑话,是完完全全的绑定在一起的,不过,该正经的时候,还是要正经的,这是原则,也是基因特性。 “可是...” 司马俊还是有些犹豫,他觉得,或许有其他的办法,可以改写这个结局,只是,他选择性的忽略了,上一次,他们触碰到那一条线,瞬间成魔的惨状了。 就连冲破四万点大关的异能者,都会因此入魔道,更何况是那些,实力两万左右的年轻小辈了。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这次,就当作是老哥哥我,拉着你一起送死,下辈子,还给你!” 风斌的眼神,非常坚决,其中所蕴藏的,并非是杀气,而是一种,不该是风氏一族所拥有的感觉,人们通常称呼这种感觉为。 正气!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五十一章 命终雄会谷(一) “好!” “这一战,我豁出去了,就当是为了孩子们的未来!” 有兄弟至此,夫复何求! 黄泉路上,笑着走! 不知道该说这两个糟老头子运气好,还是运气差,公孙绍刚刚离开皖县,朝着河洛去了,他妈就直接来到了皖县,打开了这个,原本是作为预备礼物的恶作剧盒子。 说实话,公孙绍也是想瞎了心,或者说,他太自大了,觉得自己手中的牌,已经足够玩死这些可怜兮兮的异能者了,不过,他并不觉得,成功是不需要努力的,成功,是必然的,需要努力,也是必然的,人总是如此,自以为知道了结局,却总是要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事。 夜幕,终于降临了,风斌和司马俊的侥幸心理,促使他们要进行这一场惊悚的实验。 野牛军的每一个成员,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强劲的红色斗气,伴随着时间推移,红色斗气,变成了淡淡的金色,就有点类似于还没有煮熟的蛋液。 溏心荷包蛋,大家都吃过吧,就是那个溏心蛋液的颜色。 (说句题外话,拔魔战士牛文的原型,在现实生活中,最喜欢吃溏心荷包蛋,他有一个怪癖,不吃蛋白,只吸里面的蛋液,我每次和他出去吃饭,都觉得浪费可耻,但是又不好说什么,如果以后有机会改编成影视作品,希望儒兴可以改掉这个坏习惯) 言归正传,野牛军纷纷激发体内的拔魔之力,淡金色的斗气,逐渐升腾,伴随着两百万之众的魔化人在夜幕苏醒,一场恶战,即将开始。 这些魔化人,一般在夜间苏醒,白天的时候,则是会一动不动的进入到休眠状态,加上心魔大阵,其实是有一个范围限制的,沿着街市口的牌子,可以画出一条很长的线段,把东南西北四条线段,连接起来,就是城池墙壁以内的区域,属于是保护魔化人的一种手段。 毫不夸张的说,几乎所有能力者,都会因为进入了这四条线的范围内,而被魔化,因为现在的公孙绍,可以说是当世最强,没有之一。 不过,拔魔一族,却可以无视这个心魔大阵所产生的效果,更是可以轻松击杀魔化人。 只是,两百万魔化人,要处理起来,也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最麻烦的两个核心,就是在于打和逃。 打的话,一千多拔魔斗士,要一直战斗下去,两百万,何时是一个头,这一点,是个问题。 逃的话,要分成两种,第一种是自己要逃,想来风斌和司马俊已经下定了必死的决心,不可能产生逃的想法,第二种是魔化人要逃,虽然他们都是活死人被炼制成为了灵傀类型的魔化人,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就一点自我意识都没有,如果他们攻破其他门,扩散开来,简直就是恶梦。 西门有阻挡,自然是没有问题,南门是赣县,废城一座,也不是大问题,可是东南和北门,都有很大的问题,一门破,百万魔兵魔将,就会奔涌而出。 所以,司马俊想到了一个非常简单的办法。 磁能立场! 雷电异能,在战斗的时候,消耗的特别快,但是如果不为了攻击,而是为了限制物体移动,那就相对来说,简单许多了。 城门上面,有大量的铁定和铁箍,金属都是导电性非常强的物质,所以封锁城门,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西门有拔魔斗士阻挡,如此,司马俊需要注意的,就是东南北三个城门的磁能引导。 只要把三个城门,都连接起来,磁能立场,都可以牢不可破,当然,前提条件是,内力充沛,反之,过度的透支能量,只会削减寿命。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如何让三个城门之间的墙壁都导电,还有拔魔斗士,以及在场的守门者的能量补给问题。 “阿俊,我现在会用水元素,在每个城门连接的墙壁处,放置一个水属性能量体,老规矩,我靠着北面,你靠着南面,能量体从西门到北门之间的墙壁开始架设,再来是北门与东门,最东门到南门,最后是南门到西门。” 说时迟,那时快。 短短十分钟的时间,水属性能量体,就好像是一个水力风车一样,伴随着永无止境的风力,开始运转流动,虽然只需要导电三个城门,但是水必须要流动的情况下,才是活水,否则就是死水,这对于风斌而言,又是多一门的能量消耗。 魔化人已经如同浪潮一般,开始发动攻击,这群魔化人,并非那些行尸走肉一般,胡乱的行动,相反,他们都是有自主意识的高阶灵傀,或者说,就是有血有肉,有灵魂的人,只不过因为被魔气所浸染,所以拥有了强大的战斗力。 约莫半个小时的时间,紫金色的雷电之力,贯通了三面墙壁和城门,那些意识到不对劲,想要逃的魔兵魔将,在被雷电之力触动了之后,有的,进入到瘫痪状态,有的,进入到狂暴状态,这个时候,风斌和司马俊,已经明显感觉到了能量流失。 拔魔斗士们,尚且还能够坚持很久,因为拔魔蜂刺,虽然会不断加快使用者的体力消耗,但是本质上,拔魔神兵,都是会在击杀魔化人之后,为本体恢复能量的,这一正一反,其实会让拔魔斗士们,越战越勇。 可惜,拔魔神兵的恢复特性,并不能完全弥补蜂刺的消耗,毕竟,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这种事,只有智力残缺的人,才想得出来。 战斗已经持续了五六个小时,按照常理来说,只要再坚持个三四个小时,就可以把这些魔化人,尽数消灭,就算有残余,太阳一旦升起,也可以压制魔化人的魔气,让战局直接朝着拔魔斗士一边倒。 当然,说是这样说,经过大半夜的鏖战,风斌和司马俊的体力,已经明显不支了,拔魔斗士,本该早早陷入癫狂,却被风斌的水元素异能,一直滋养着筋脉。 在这个时候,风斌同时担任了控场和治疗的双重职责,因为能量消耗过度,四万八千点的异能,目前也就只剩下两万左右了,这个进度,在天亮之前,如果真的要硬碰硬的坚守,很有可能会直接归零。 不过,以他这个级别的异能者,要恢复战斗力,也就是十天左右的事,就可以重回巅峰了。 “阿俊,我的体能储备,已经消耗大半了,只能用那一招了。” 风斌给司马俊,还有拔魔斗士们,提了一个醒,紧接着,他的腾出左手,使出了控鹤擒龙,很快,气流和强大的指力,就宛若一个抽水泵,把身后不远处,护城河里的水,疯狂的往体内吸,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吸收水里面的元素能量。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时间,从来都不会等人,又是两个小时过去了,距离第二天的太阳升起,还有一个半小时左右,此时的护城河中,原本清澈透明的水,逐渐变得浑浊,这都是因为,风斌吸走了水中的精华能量,导致这个结果,是大家都不希望看到的,若非如此,这两百万魔人化,就会成为更大的隐患。 “有得,必有失。” “这天底下,可没有两全其美的好事,阿斌,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无条件挺你!” 司马俊可以明显的感受到周围水元素能量,在加速流失,与水元素一同流失的,甚至还有风斌的生命力。 这两个老瘪三,相视一笑,他们只觉得,这件事做成了,应该会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吧,至少,在岁月的史书上,可以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终于,天亮了。 皖县城中,什么都没有留下,那些被拔魔斗士击杀的魔化人,连同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被破坏,化作漫天的黑气,挥发殆尽。 拔魔一族,之于这些魔兵魔将,就好像是微波炉,之于一碗墨水,等到完全蒸发耗干了水分,碗底就会有一层墨迹,这个时候,再来一阵大风,把这些龟裂的墨迹,全都吹散,化为乌有。 或许,对于后世之人而言,这只是一个一笔带过的故事,代表着风斌和司马俊两个人,在皖县做的一件事,纪传体中,所使用的描写手法,更是不可能把一些小人物的反应,细致化,两百万魔化人,只是一个空洞冰冷的数字罢了。 可是,对于当事人而言,这却是一场,心惊肉跳,无可奈何的战斗。 杀,这原本是活生生的两百万百姓,甚至其中,还不乏一些和蔼可亲的老人,天真烂漫的孩童,这一杀,都作了公孙绍复仇大业的催化剂,更是让参战者,背负了这一份血债。 在这个由男性所主导的世代,军武的发展,往往决定了一方水土的强弱水平。 有百万雄兵在手,上下齐心,死战不退,那么就算是公孙绍,也难以与之为敌。 不过,事实情况,真是如此吗? 能力者最强大的地方,从来都不是在于战斗力数值,有多么豪华,多么耀眼,多么傲视群雄,其本质,还是在于对于这个世界规则的理解,以及在理解之后的运用。 人性,是最万变的东西,很多人说百变人心,但其实远不止如此,哪怕是用万变来形容,也毫不为过,甚至依然远不止如此。 嘴唇分为上下两片,朝上动,就是说的好话,反之,朝下动,就是说的坏话,这叫做,立场不同,评价有一二。 用先进一点的说法就是。 在客观问题上,使用强烈的主观意识,来判定一件事的对错。 “阿斌,我们赢了!” 风斌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侧过脸,看着已经完全超负荷使用异能的司马俊,非常欣慰的笑着,他很想说些什么,但是,条件不允许。 二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后仰着地,闭上了双眼,安静的等待着,睡梦的醒来。 过度使用拔魔之力,也让野牛军的体力和精力受到严重损害,毫不顾忌又脏又乱的环境,也都后仰着地,呼呼大睡了起来。 此时的关语,严妍二人,才选择打马上前,查看众人的情况,万幸,只是睡着了。 其实,对于顶级的异能者而言,能量的消耗,取决于战斗的时间长短,而非一招半式可以取用,反过来说,就算是那种绝命杀招,折损的也不是固定的能量功率,其更加趋近于百分比形式的消耗。 正如同时空法则,在跨时空的情况下,战斗力会按照百分比扣除,战斗力越高,被扣除的数值,也就越大。 一千的十分之一,是一百。 而一万的十分之一,则是一千。 道理,放在这里,供人们参观,就好像是忙碌了一整夜,恶战到天亮的拔魔斗士们,就是非常明显的正面教材。 每一个拔魔族人,在面对眼前的邪恶时,都不应该有任何迟疑,该出手时,就出手。 至于会不会折损生命力,那就是个体问题了,有些事,确实很玄乎,由不得人不相信。 大军休息了半个月,一直等到风斌和司马俊的异能,恢复的差不多了,才继续开拔,不过,他们这次的目标,不是北上,而是南下,其目的,有二。 拔魔斗士惊奇的发现,严妍的阵法秘术,竟然可以强化拔魔蜂刺的力量,如此,只用了半月,皖县里面的残留魔气,以及入魔大阵,就被拔魔之力,尽数给祛除殆尽了。 接下来,大部队除了要去赣县,把那些让人头疼的魔气,接连铲除以外,还要继续南下,捎带上张菲,最后再去黄家港会合关张二人的好大姐,刘贝,以及经典角色,诸葛。 “这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过年了,搞定赣县的魔气,来年多种点粮食,把军队驻扎在这里,好好建设一下,这两座空城吧。” “只是可惜了两百多万百姓,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做了我们的刀下亡魂。” 风斌和司马俊,对于滥杀无辜的自己,都有一种强烈的抵触心理,但是不杀,却又是不行的,且不说,拔魔一族,在遭遇魔族的时候,无法自己选择,战与不战,就算拔魔族人,想要退缩,拔魔神兵,也会逼迫本体,去击杀魔族。 正应了那一句俗话,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既然拔魔斩等量产型兵器,给予了每一个拔魔战士,强大的力量,那么除魔卫道,就该是他们终生都要履行的责任,这关乎到一个流派的信仰问题,正如同仲裁所里,所有的仲裁官,都必须要宣誓效忠,为法律和正义而战。 不过,拔魔战士的待遇,可要比那些仲裁官好多了,且不说仲裁官,都是异能者,本身就不具备无视魔化的能力,但说对上魔族的时候,正统异能的爆发力,其实是稍逊于那些修炼了魔功,有魔气加持的魔道异能的,当然,魔道异能,相比于正统异能,其实更好针对和应对。 “古往今来,但凡是有巨大的变革,必然先要产生巨大的牺牲,无辜之人,死的越多,厚积薄发,所产生的新的世代,也就越稳定。” “死去的人,不仅仅为活着的人,带来了和平,更为其,带去了一生的恐惧。” “因为有这一份恐惧,压在心头,那些被战争践踏的人们,才会去无比珍惜所拥有的一切,他们最害怕的就是,失去现存的东西。” 风斌和司马俊,带领着严妍和拔魔斗士,来到了赣县,关语则是继续南下,去找张菲。 其他区域,也在各自处理着眼前事,虽然他们不久后,就会在河洛一聚,但是赛前工作,还是要准备好的,比如说,在襄县操练拔龙骑兵的戴宇,就感受到了拔魔斩的暗示。 “司天先生,我是来请教问题的,希望先生,可以不吝赐教。” 年关将至,别人都在忙,戴宇,确实忙里偷闲。 “我猜猜看,是不是你的拔魔斩,有什么奇怪的反应?” 还没有等戴宇说明情况,司天离,就已经点破了其中奥妙,不过,这并非是他有什么特殊的能力,仅仅只是因为,他在戴宇手下,安插了眼线,半月前,他就已经知道,拔魔斩会在夜间莫名其妙的发光,这件事,戴宇很看重,他始终都觉得,拔魔斩,可以引导自己的未来。 当然,说是这样说,实际情况,只是戴宇的一种心灵慰藉。 拔魔斩之所以会在夜间突然发光,也是司天离提前做了手脚,把有微弱魔气的符石,交给眼线,在夜间巡逻的时候,偶尔路过戴宇的营帐,夜深人静,他也不好有什么太大的动作,防止惊扰到战士们休息。 因此,戴宇总是隐忍不发。 今天,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没错,先生果然是神机妙算。” “不瞒先生,我的兵器,唤作拔魔斩,在感应到魔气的时候,就会散发出荧光,按照魔气的强弱,入魔的程度,光的亮度,也会有所浮动。” “只是,这段时间里,拔魔斩总是会在夜间发光,却在发光后没多久,又没了反应,这一点,让我很担心,会不会,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戴宇是一个标准的唯心主义者,这也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身在暗影中,侍奉光明,与现实世界中那些特殊身份的群体,颇有相似之处,偏门之士,必有心魔,哪怕是拔魔战士,也不例外。 更何况,心魔,从来都没有规定是邪念,很多时候,执念,也可以称之为心魔。 尤其是在戴宇这个阶段,从拔魔战士,即将进化为拔魔斗士的关键阶段,最是容易被一个一件事给绕进死循环之中,哪怕这件事,其实只是别人的戏弄。 “天机不可泄露。” 司天离,闭上了双眼,用非常欠打的表情面对着戴宇,说实话,如果戴宇的脾气,稍微差那么一点点,早就一斧头砍下去了,毕竟拔魔斩,对于那种修炼邪术的占卜师,也有克制效果,只是没有拔魔的时候那么明显罢了。 “先生,如果你愿意帮我解答这个疑惑,那么我,就算是欠你一个大人情了。” 戴宇皱了皱眉头,心里合计了一下,还是把这句非常负责任的话,说了出来,此时的他,还不知道,在司天离的面前,说出这种话,在未来,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或者说,下场。 “此话当真?” 司天离,睁开了双眼,目光注视着戴宇,很显然,他是一个藏不住秘密的人,阴谋诡计四个大字,就好像是写在了脸上一样。 纵是如此,戴宇作为一个执念很重的人,依然想要改变一些,可能无法改变的事,比如说,未来的未来。 “绝无虚言,我以拔魔一族的耀荣保证,此言若虚,万劫不复。” 说到这里,戴宇的情绪,已经被司天离拿捏的死死的了,说难听点,打架,戴宇能够打一百个司天离,但是论智谋手段,司天离明显完胜。 “好,这就算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秘密!” 镜头,移动一下。 其实,戴宇和司天离到底说了什么,讲了什么,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镜头一旦移动,剧情的时间线,和空间线,以及聚焦点,就会发生变化。 (公孙绍的时间停止算什么超能力,作者随随便便就是横跨几个月的剧情跳跃,甚至一年)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公孙绍发出的邀请函,是来年惊蛰,河洛一聚,如今,年关已过,惊蛰,也就不远了。 春天的日子,总是要比其他季节,过的快多了,稍稍一打盹,小半天的日子,就消磨掉了,俗话说,春困秋乏夏打盹。 这还没有到夏天呢,老年人,已经因为身体机能退化,开始犯糊涂了。 津县和燕都,都是被徐行强取豪夺下的,占了城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开始审判,他所认为的罪人。 “大胆的赵宇!” “你这个狗奴才,好大的做派!” “让武将出来送死,你却高坐庙堂,夜夜笙歌,不理朝政!” 燕都的守将,唤作赵宇,乃是潘氏一族的附属家族之一,主要还是以镇守边关为主,不过,他这个守将,不是打出来的,是躺着捡漏的,他的好舅舅,是潘分的一个得力干将,因为没有子女,唯独就一个好妹妹,好妹妹,也就只有赵宇这么一个好儿子。 于是,在古往今来,都非常适用的世袭罔替制度,成就了这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 在舅舅的光环笼罩下,赵宇继任燕都守将的职位,而且还继承了舅舅的干女儿,自行享用了。 接下来的三年里,赵宇的体重,从一百七十斤,急速下滑到了一百一十斤,其减重的本质原因,还是因为夜间的体育运动,实在是太消耗精力和精力了。 男人,一旦不注重保养,就会未老先衰,同徐行相同年纪的赵宇,竟然已经是半边都是花白头发了,说难听点,少年白头,无有大寿。 但是,二世祖哪里有什么可以担忧的事呢? 舅舅留下来的轻骑兵,实力强大,近百员副将,个个都是人中豪杰,无奈,被徐行一个接一个的宰了。 赵宇眼看大事不妙,为此惆怅了三天三夜。 要知道,对于一个年轻人而言,熬夜算不了什么,挥霍青春,恣意放纵,也不算什么,可是,带着忧心,不管入睡与否,本质上,都是一种精神摧残,更何况,在三天三夜的冷静期结束后,赵宇,依然是个想不出任何办法的弱智。 “罪臣...” “罪臣实在是没有办法啊,我当这个燕都守将,并非本意啊。” “三年前,陛下西征,大破先楚,虞氏一族,被陛下屠灭满门,我舅舅他,本是姓虞的,后来大混战,避难悲伤,才改了赵姓,带着我母亲,在行伍中,摸爬滚打,好歹是打出了一番作为,恰逢那时,旧伤复发,又听闻陛下灭楚。” “所以...” 赵宇说到这里,突然停下了,他沉默了,双眼之中,尽是不争气的泪水,想来,他的舅舅虞统,也算是起点低,终点高的一个大豪杰了,在大混战之中,帮助潘氏一族,拿下了晋东南的势力,可以说是功不可没。 潘分也是一个非常讲义气的人,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他觉得,虞统在手下的武将之中,算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存在了,不让他去镇守燕都,本质上来说,是一件非常离谱的事。 更何况,燕都本就不是一个单独的城池,津县,燕都,都是依附于冀县的边关城池,一般来说,只要拿下了冀县,那么要从西往东打,连战连捷,就闹着玩似的。 原本的主力军队,也都被潘分给抽调走了,剩下的普通部队,要挡住徐行的虎狼之师,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最重要的是,这两场战役,都没有什么高阶异能者,拦在徐行的面前,导致他直接在军阵之中,来回穿梭,疯狂连杀。 如果用象棋来比喻的话,这些普通的战士,不过是沉底的兵卒,而徐行,则是锁在中宫的車,加上司马龙也在一旁支援,更是形成了霸王車。 “所以什么?” “你这个人,说话怎么和你做事一样,磨磨蹭蹭。” “你知不知道,你手下的战将和骑兵,都是因为你磨磨蹭蹭的毛病,所以才输的那么惨啊?” 徐行原本是打算羞辱一下赵宇,体现一下自己的英明神武的,现在看来,似乎也没有这个必要了,紧接着,他走到了赵宇的面前。 赵宇是双膝跪地,等待审判的犯人模样,而徐行,则是穿着布衣,却依然霸气外露的状态。 “来吧,我这把元戎剑,比较锋利!” 元戎剑出鞘,徐行非常冷漠的看着赵宇,因为他知道,赵宇虽然是个非常混蛋的主将,但是他并不傻,延误战机,只是因为他贪图逸乐,不思进取,最基础的事件处理能力,还是有的,不然那么多的人为他卖命,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他舅舅,虞统的余威吗? 还是说,余恩? “陛下,罪臣...” “能不能,能不能不死啊。” “罪臣才二十岁,还有很多的青春年华没有享受到啊,陛下!” 赵宇连忙叩首,眼泪宛若雨点一般,哗啦哗啦的,完全止不住,看着他这幅无赖模样,徐行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把元戎剑,悬在赵宇的身前,其实,这属于是最后的尊严了。 古往今来,战败者,几乎是不存在什么选择权的,人权这个东西,在战争面前,真的是太脆弱了,一碰就碎。 大家都没有公约良俗的制度下,拳头大的,说话就是硬气,反之,那些小人物,除了服从以外,就只有被当做小兵小卒一样,派遣到前方去送死,当炮灰。 这非常可怜。 当然,并不是说战死的命运,而是身为弱者,身为下位者,只能够卑躬屈膝,甚至还没有任何的反抗意识的命运。 如果说,人生的经历,就好像是一段故事,一本。 那么宇宙的历史,就是一本,不限字数,永不完结,且没有绝对主角的终极长篇。 不限字数,是因为难以统计,永不完结,是因为每个主角,都无法逃避最终的结局,很多时候,在上一任主角提前退出游戏之前,下一任主角,就已经是如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一般,闪耀夺目。 “短暂的痛苦,可以换来天下的长治久安,这把元戎剑,会是你最后的尊严。” 徐行话音刚落,赵宇停止了哭泣,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抱怨什么,明明是一手好牌,却打的稀烂,从舅舅那里继承了职位和爵位,以及城池中一大堆的资源和各种基础建设,说难听点,其实赵宇的起点,排除异能,武灵这些天生的选项以外,他的起点,真的是要比徐行高出太多了。 稍作对比,不难发现。 徐行开局,就是一个被仁天所关注的小天才,或者说,新棋子,严格意义上来说,工具,切割权力的剃刀。 只是,仁天怎么都没有想到,这把剃刀,实在是过于锋利,最后反噬的时候,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赵宇接过元戎剑,想起了这三年来,自己的所作所为。 事实上,赵宇的行为,对于燕都的内部情况,并没有任何影响,但是对于军队的士气,却有着非常明显的影响。 作为边关守军,竟然每天放纵自己,大鱼大肉。 在大军压境的时候,不闻不问,只让手下的武将去应对,要知道,这本该是他一人承担的责任,却被他尽数推卸了出去。 有一个好舅舅,倒不如有一个好外甥。 好舅舅留下的基础,遇到一个这种败家子,万金一日散,真个可笑可笑。 好外甥,那就不同了。 养老送终,这是基本服务,还有光耀门楣,舅依甥威。 可惜,这对于赵宇而言,已经毫无意义了。 元戎剑很锋利,在他横在脖子前面的时候,就已经可以非常明显的感受到那种,寒凉的杀气,或者说。 兵气。 可惜,三名剑,一直都是闲赋状态居多,工作状态极少。 在千万年的历史长河中,能够驾驭三名剑的英雄豪杰,并不在少数,可是神兵妨主,就好像的卢马妨主一样,不匹配的气运,强行融合在一起,这除了能够导致更大的悲剧以外,还能够带来什么呢? 笑柄! “唉...” 临死之前,赵宇又叹了一口气,或者说,他最后,叹了一口气,轻轻一抹脖子,大动脉直接飚血。 一代窝囊废,赵宇,离开了这个本该非常美好,但其实并不美好的世界。 历史的舞台,从来不会怜悯弱者,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强者从来都不会怜悯弱者,他们拥有近乎于绝对的杀伐职能,就算是霸王意气尽的时候,也依然有人歌颂,当年破釜沉舟,大破彭城的事迹。 可是,诸如仁天,三楚王这些死的非常窝囊的人,在历史上的评价,真的会很好吗? 或许会,又或许不会,这种事,没有人可以看得清楚,猜得出来。 正应了那一句俗话。 古人不见今时月,为什么呢? 因为古人已经死了,而月亮,则是依然闪耀。 没有人会在乎,月亮到底是不是偷窃了太阳的光芒,只要亮,那就行。 “安哥,如此一来,完整的冀州,就都归我们所有了,冀县,津县,燕都,三合一的冀州,应该会有你想要的东西。” 司马龙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赵宇,不禁有些怆然,说实话,这种二世祖,屡见不鲜,每个世代,都不乏这种,继承了家业,却无法维系,最后为别人做嫁衣的窝囊废。 可以说这种人悲惨吗? 倒是有点悲惨。 要怪,只能怪他们投错了胎,来到了一个,被权力争斗所包围的世代,并且还投身于一个,乱七八糟,不干不净的家族。 说难听点,如果不是因为潘分的这些门客,实在是水平有限,只怕是徐行也难那么快就拿下了三个城池。 其中,冀县是空手套白狼,上官一族为表率,直接开城投降,这种幸运,真的是古今少有。 只能说,徐行倒霉了那么久,终于有起色了。 刚刚司马龙所说,津县也已经并入手中,这只是一个提前的说法,因为徐行还没有去接管,这燕都的授印,是实打实的被徐行所夺,破军斩将,数千名降兵,一个不留,尽数屠戮,可是燕都的老百姓,却纷纷高呼。 “徐公万岁!” 由此可见,在一个窝囊废的手下当任,确实是一件非常悲剧的事,正应了那一句俗话。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大概,就是用来专指赵宇这种人。 准备了半天,徐行终于还是来到了津县,眼看着前方,一个傻愣愣站在原地,手里捧着一个大盘子,大盘子上,装着玺印和虎符,以及各种文书。 那一刻,徐行知道,又来了一个找骂的窝囊废。 “你就是津县守将,陈栋?” 徐行非常轻蔑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大高个,因为徐行骑着马,而这个大高个是非常萎靡不振的站着,所以身高方面的问题,一时之间,还没有一个定夺,更是不好计较。 “罪将是。” 这个陈栋,与赵宇的经历,也非常相似,属于是长辈留下了非常好的基础,却一手好牌,打了个稀烂,同样作为边关守军,其父亲,在丢失了津县之后,自杀谢罪,而后,他的儿子陈栋,就通过多方面手段,继承了守军统领的职位。 可惜,他的实力,真的是有点可惜了。 讽刺的是,陈栋最厉害的技能,竟然是放风筝,每年春天,他都会举办放风筝大赛,尤其是在他继位的这几年里面,制作风筝的工匠,都快成为津县最尊贵的职业了。 “将虎符拿下!” 话音刚落,身边侍从就即刻取下了大盘子里的虎符。 “其余杂物,陈栋,你自己留着吧。” 侍从把虎符收在了怀里,这其实也算是对于陈栋的一种侮辱,当然,说是这样说,那只能证明,陈栋没有经历过,什么叫做真正的绝望,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幕,会是陈栋这二十一岁的人生中,最悲苦的一个经历。 当然,他忍住了。 “牵马!” 徐行非常冷淡的看着陈栋,用鞭子,指了指,这是一种非常不礼貌的行为,完全是把陈栋当成是马夫看待, 事实上,徐行的骑术虽然不怎么样,但是马夫,他还是有几个预备的,所以,这几乎等于是没事找事。 陈栋深知,牵马对于自己的负面影响有多大,于是,没有回答,也没有反驳,因为,他现在没有选择,只能勉勉强强的用沉默,来表达自己内心的不满和抗议。 当然,说是这样说,抗议这种事,只有在强者戏弄弱者的时候,那才能够叫做抗议,如果是弱者在面对强者的时候,那么应该称之为恳求。 有的时候,男人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强者,摧残弱者,践踏弱者最后的尊严,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占尽优势,肆意妄为。 霸道,并非在于行为,而是在于心境。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五十二章 命终雄会谷(二) “引路!” 徐行用一种非常难看的眼神,轻蔑的看着陈栋,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小人得志。 不过,小人得志,总比碌碌无为不得志要好,毕竟,有,总比没有好。 “嗯?” 徐行皱了皱眉头,表情非常恶劣,就好像是在对着陈栋说。 “看什么看?还不牵马引路?” 陈栋不敢对视,只能牵着马绳,心不甘情不愿的,给徐行当了一次马夫。 讽刺的是,就连徐行的坐骑,螺旋,都发出了尽显嘲弄的嘶声。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春风得意马蹄疾。 此刻的徐行,还不知道,已经有人,顶着他的名义,发出了河洛天子大会的邀请函,惊蛰将至,很快,就会有一批又一批的人,接连去往河洛。 到时候,最后的好戏,就会彰显在世人眼前。 “这就是津县?” “哼。” “难怪会被齐鲁联军,打成一盘散沙。” 在视察城内守军的时候,徐行不禁发出了哈哈大笑,肆意的把自己的不屑,抒发在了这些败军之将的身上,紧接着,他拍了拍陈栋的肩膀,半开玩笑式的说道。 “现在,齐鲁联军,不太可能再攻打晋城了,因为很快,晋城也会归我所有。” “说实话,陈栋,你还是好好做个寓公,乖乖巧巧的静候佳音。” 说到这里,徐行沉默了,莫名其妙的叹了一口气,紧接着说道。 “做人啊,要有自知之明,燕都的赵宇,水平不够,害死了手下那么多将士,我才有惩罚他的道理,你虽然资质平平,能力一般,却有自知之明,开城投降,说实话,我没有理由杀你。” “你,好自为之吧。” 徐行并没有在津县,燕都的事上花费太多的时间,因为他很快,就要进行他的下一步计划了,不过,很显然他的计划,完全赶不上局势的变化,毕竟,这个变化,一直都是公孙绍在策划。 惊蛰到了。 该到的人,也都到了。 东楚的项公,大三色堇,一次性拉上了十五万精锐,准备直捣黄龙,在河洛天子大会结束后,就直接问鼎中原,当然,除了战略目的以外,还有就是要沿途,打探老大哥,仁山的消息。 说来有些奇怪,潘家军明明先前才与东楚军交战,现在却直接一并北上,甚至还互帮互助,非常的友好。 只能说,或许军事,永远只能是政治的延续,比起真正的手段,暴力,未必就是最好的选择。 除此以外。 刘关张三姐妹,加上诸葛,严妍,以及刚刚完成净化任务的风斌,司马俊,拔魔斗士们,都纷纷通过南门,来到了豫县。 最离谱的是,今天的豫县,四扇大门都打开了,里面的情况,也是一反常态,说实话,在徐行来到河洛之前,这里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是毫无纪律可言的,说难听点,就是没有人愿意在这个地段,遵守规矩。 尤其是以司马家,云家这些贵族为代表,谈不上烧杀抢掠,却也是坏事九百九,好事一件都没有。 很多人都会在乎这些事的,尤其是岁数越大的人,越是注重传统。 河洛天子大会,就好像是一道来自于天界的诏令一般,任何人,都不太敢挑战这诏令的内容,以及诏令能够带来的社会反响。 虽然大家都不知道,这邀请函,其实只是公孙绍用的一招,抛砖引玉,但是在看到了城门大开这个现象之后,说难听点,颇有露馅的意味在其中了。 万幸,潘家军带着东楚军,悲伤,沿着河桥,辗转到了豫县的东门,若非错开了路径,只怕是在这里,就要开战。 不过,就算撞到一起了,按照河洛天子大会的规矩,任何一方,都不允许在大会结束之前,乱起刀兵,但凡有这种情况,就是对于大会的亵渎,是对天命的亵渎。 只是,这个时候的豫县西门,却来了不速之客。 此人并非他人,正是先前惨败的呼延合,这一次,他带着先前看守河桥的残兵,来到了这里,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向徐行复仇,他要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发泄在徐行的身上。 当然,说是这样说,谁折磨谁,那还是一个未知数。 “大姐,快一年没见了,那么冷淡呢?” 张菲凑近了刘贝,半开玩笑式的说道。 其实,张菲的本意,是为了缓解尴尬,毕竟,刘贝是一个非常豁达的人,在人前,或许他是一个沉稳安静的美少女,但是在关张两个妹妹面前,他就是一个喜欢讲故事的经典段子手。 “没什么,只是经过了上次的黄家港事件之后,心里面,一直愧对黄家港的百姓。” “你大姐我,奔三的人了,还整天东奔西走,东躲西藏,呼延合率大军压境,我除了和军师,躲在襄县的西北角小村庄里面,当个瞭望台以外,再无其他作用了。” 刘贝并没有因此而沮丧,虽然这件事对于他的影响,确实非常严重,或者说,是崩坏式的影响力。 最重要的是,以往的失败,都没有牵扯那么多的无辜伤亡,黄家港里,除了有黄家人以外,更是有千千万万的老百姓,这些生命,本该在世外桃源里面,安享一生,快快乐乐。 无奈,历史的车轮,有的时候,也会脱轨。 谁都没有想到,徐行从西北角落,抓到的两个女人,竟然会是呼延合的亲生女儿,加上呼延合这一如既往的霸道手段,直接让所谓的恐怖平衡,变成了葬送前程。 “大姐,还是不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人都死了,你再如何耿耿于怀,也不能让他们再回来了。” “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张菲看到刘贝那张闷闷不乐的脸,还有他眼神之中,消失的希望,心里面,实在是很难怪,说来有些奇怪,人前大大咧咧的张菲,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写字,而且写的一手好字。 只是,作为一个武将,其实世人对于他们的看法,已经定格在了,五大三粗,肌肉猛男的设定上,很难用客观的角度,去看待武将在闲暇时间的活动流程。 刘贝抬起头,打起了精神,说实话,仓库兄弟的阵亡,对于他而言,是一种悲剧。 关语和仓库兄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比之刘贝,张菲,似乎还要更早,只是可惜,人们说的,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这句话,仓库兄弟是做到了,而且做的非常好。 可惜,有些人,却只能够背负着忘义的罪名,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看着眼前,毫无阻拦的豫县,整整一大座城池,说实话,就算刘贝说他没有野心,无所谓城池所有,基本上可以认定为撒谎。 因为野心这个东西,是会伴随着欲望的增长而不断增长的,有些人,睡梦中,都在幻想着自己要做皇帝。 “应该是这个道理吧。” 众人有条不紊的进了城,一路直通向那书信中所指,河洛的北门,公孙一族的祖地。 一路上,三姐妹很快就进入到了专属于他们的节奏,开始畅聊起了人生,不过说实话,他们的人生,远不如那两个老瘪三精彩。 刘贝看着逐渐有了大人模样的张菲,心里面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又高兴,却也有些心疼。 因为他知道,独自在外,不可能面面俱到,想来一定是吃了不少苦,才逐渐成熟。 不过,刘贝猜错了。 张菲在闽县城外,一直叫嚣,扬眉吐气到天上去了。 后来更是有二五仔,打开了城门,让张菲他们进去,玄家兄弟去占领据点的时候,更是有风斌和司马俊,直接击杀石头和布,轻轻松松拿下了闽县,可以说,这里面的功劳,张菲占了百分之一,还有百分之九,归功于那些勤劳的好帮手。 事实证明,并不是所有人,都需要用血泪,来印证人生的道理。 正在众人准备入城的时候,大后方,突然冒出来三人三骑,紧接着,那三人后面,则是出现了数以万计的清一色骑兵。 “老大,拔魔蜂刺,出现共鸣反应了,来者,应该是一群拔魔战士。” 牛文听了帮众的话,不由得有些怀疑。 这些年来,拔魔一族销声匿迹,已经快有百年之久了,纵是几十年前的那场河洛天子大会,也没有出现过拔魔一族的身影,这足以证明,魔道的力量,还不足以让命运,驱使拔魔一族聚集起来,共同抵御强敌。 换而言之,每当拔魔一族,频繁的,大量的出现在历史的进程中的时候,只能够证明一件事。 魔道将至! “师父,我带着戴宇和拔龙骑兵来了。” 说话的是玄承雄,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应该叫上官承。 “啊?” “我不是让你们兄弟俩,守在粤县和桂县吗?” “为何擅离职守?” 风斌皱着眉头,人生在世,稳稳当当是最难得的,心想着,玄家兄弟,也已经不小年纪了,做事还这样浮躁。 “风先生说的哪里话。” “粤县和桂县,自然有雄兵驻守,玄家兄弟,必然是收到了河洛天子大会的邀请函,所以才暂时放下手中的工作,来赴约啊。” 诸葛微微一笑,因为他还藏了一个小惊喜给风斌,而接下来,小惊喜,会不折不扣的,出现在风斌的面前。 “斌儿,多年未见,你也从一个小孩子,变成了一个小老头子了。” “唉,岁月不留情啊。” 军队突然停了下来,让出了一条道,疯三爷,狸儿,就是从这条道里出来的,原来,先前疯三爷和狸儿,在赣县做了好大事,紧接着就离开了赣县,回到了荆襄。 再后来,疯三爷和狸儿,去拜访了刚刚重建完黄家港的诸葛。 在互相交流了一波知识储备之后,一个听起来虽然很难听懂,但是却听起来非常厉害的计划。 于是,本该守城的玄家兄弟,还有在襄县操练拔龙骑兵的戴宇,都被邀请到了河洛,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城下一聚。 “三叔?” “您不是?” 风斌摸了摸后脑勺,对于三叔的突然出现,着实让这个沉稳的中年男人,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惊讶,以及什么叫做,人算不如天算。 “对,当年,我确实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赌气离开了家族,与你父亲那般,搬出去住不同,我是真的游历四海,到处乱跑,结果,跑着跑着,玩着玩着,你儿子都那么大了。” “可惜,当初家族遭难的时候,我不在祖地,若是我在祖地,就算无法逆转乾坤,至少可以保全一部分家族所拥有的东西。” 听到疯三爷这真心实意的一番话,风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或许当初,真的是自己误会了。 风根,风本,风善,风冬。 还要加上一个,刚刚出生就过继给舅舅家当儿子的王二少爷。 说起来,有些可笑。 风根没有死在祖地,葬在了外面,落叶,并无归根。 风本经过几十年来的摧残和打磨,早就丢失了本心。 风善为人奸猾,做事宛若泥鳅一般,奸心起,恶吞善。 风根无根。 风本忘本。 风善伪善。 万幸,徐行的五爷爷,风冬,他大概算是一个没有什么破绽的烂好人,不过,谁又知道,在他未来的人生中,不会发生什么难看的故事呢? 人,只有在死了之后,才方便盖棺定论,若非如此,只有两个问题,会直面而来。 其一,是容易得罪当事人。 事实上,古往今来,在任何一个行业都是如此,只有死了之后的人,才有资格被称之为殿堂级人物,唯独是死人,才方便神话,因为死无对证,乱说一通,都会有人相信,更何况是基于现实的夸张之词。 其二,是容易惹火烧身。 俗话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当一个人,批判另一个人有问题的时候,自己如果也有这个问题,那岂不是搬起石头,对着自己的脑门砸? 蠢事,不能做,坏事,不能想。 “三叔,这么多年过去了,您在外面,有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收获呢?” 其实,风斌能够这样说话,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作为一个年近花甲的糟老头子,黄土都埋到脖子了,说难听点,没有几年可活了。 万幸,在这个以实力至上的世代,拥有战斗力的人,不管是秘术,异能,还是武灵,都非常强大,谈不上超凡脱俗,至少可以拥有比普通人更加强大,更加特殊的能力。 在这个诸侯军阀,同质化严重的世代,所有的诸侯,都是一个合格的企业家,他们知道,做生意,就好像是在卖咖喱鱼丸一样。 把那些,不算太贵的材料,把这些材料元素,都充分的搅拌起来,如此,可以让这些看起来粗略的东西,卖出非常高的价格。 由此可见,环境和颜值的重要性。 似乎每个人,尤其是女人,最是喜欢帅哥,就算是有了家庭和恋情,都有很大的可能,去寻找被溢出的另一份。 家族的势力,也是如此,不管曾几何时,那些上古的家族,被逆转了社会地位。 从贵族,变成了流亡者,在被无止境的杀戮中,彻底丧失了人性,坏人,并没有错,错的是没有能力的坏人。 “老子终于回来了,终于不用再受那个气了。” 与此同时,呼延合带着五万纯种的魔化人军队,来到了豫县的西大门,原本还打算一见面就给对方暴打一顿。 可惜,没有这个机会。 此时的公孙绍,心里面一定在想,这些智力残缺的人,为什么都那么警惕,为什么还进来,索性,公孙绍可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他在思考人性的时候,会告诉周围的人,这个世界到底存在着什么样级别的真理。 “奇怪,还有这种直接城门大开,等待我去荣登大位的吗?” 呼延合突然莫名其妙的哈哈大笑起来,很显然,他已经看破了其中巧妙。 “全军进发!” 于是,呼延合成为了第一个,选择绝不犹豫,直接冲杀入城的统治者,说着说暴君。 “公孙一族的祖地,按照道理来说,应该是只剩下一片废墟了,难道真的会有人,把这个破地方重新翻修一遍吗?” 对于公孙绍而言,祖地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回忆,因为其他的族人,都已经提前退出游戏了,这叫无能为力的倔强。 毕竟,就算公孙绍的能力再强大,也不可能让时间回溯到那个,被陨石所毁灭的夜晚。 自从那一届,河洛天子大会结束之后,参赛的成员,各自回家。 公孙绍,作为冠军团队的候补成员,或者说,观战类型的选手,虽然成功获得了世人的肯定,纵然只是余光瞥见,可是这对于公孙绍而言,已经是非常兴奋的事了。 不过,得到了外界的认可,未必就能够得到内部的认可。 家族中的所有人,或者说,几乎所有人,都不是很待见公孙绍,母亲所在的家族,实力一般般,远不如那些嫡出的子女。 “明明都是一个爹的种,凭什么要分高低贵贱,庶出嫡出?” 那时的公孙绍,有着与父亲当年,完全吻合的理念,或者说,这是一种矛盾。 因何而起,因何而终,这是一个哲学问题吗? 或许,只是一个社会现状问题,在批判这些问题的时候,人们何尝又不是深陷其中呢? 反之,如果没有共鸣,那么批判的价值,又在哪里呢? 可惜,对于这个可怜的少年郎而言,家族的认可,父亲的一句称赞,都好像是天方夜谭一样,毫无逻辑可言。 用没有资格这四个字,来形容公孙绍在家族内部的情况。 与嫡出一起吃饭,没有资格。 与嫡出一起学习,没有资格。 就连生病吃药了,都吃不到嫡出特供的高效药。 嫉妒让人发狂,憎恶让人面目全非。 公孙绍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埋下了情绪波动的隐患,这个隐患,会伴随着时间的推移,情况的不断恶化,变成一种疾病。 从医学角度上来说,叫精神分裂症。 为什么要叫精神分裂症呢? 解释起来非常简单,每个人,都有内心世界,这个内心世界,其实并非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而是代指人们的思维思考所产生的一些内在的,不流露出来的本能。 其实,公孙绍对于族人的灭亡,并不是很伤心,相反,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都死了,一了百了,才是最优解。 不过,那那一夜的故事,真的是让人不敢回忆。 因为一种特殊的力量,宇宙中的一颗陨石,就召唤而来,并且降落的地点,刚刚好是公孙一族的祖地。 河洛的北部区域。 公孙一族,是一个上古家族,可以说是最古老的家族之一。 不过,他们除了继承了风氏一族的内斗基因以外,更是继承了非常明显的狂傲特性。 人生在世,匆匆数十载,不狂,哪里了得? 每逢节日,族人们,就会在大院子里面,欢聚一堂,举杯邀月,喝个痛快。 当然,这个行为,让他们付出了代价。 正当所有人,都已经入睡的时候,还有一个人,没有睡着。 祖地的后院,有一座小山,只有四五十米左右,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只能算是小丘陵。 小丘陵上,有一个青年,正躺在顶峰上,抬起头,看着夜空,嘴里,还叼了一株野草,其实就是俗称的,狗尾巴草。 青年的眼神很深邃,可惜,无人知他心。 曾几何时,他有非常知心的伙伴,与他相伴同行。 如今,天各一方,几乎是再难相见。 那个伙伴,是青年这一生,唯一的知心伙伴,或者说,是他所认可的,唯一伙伴。 这个青年的名字,叫做公孙绍,而他的伙伴,则是叫做风金。 毫不夸张的说,在这场陨石天灾发生之前,风金是全方位碾压公孙绍的存在。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全民完美偶像,说的就是风金。 可惜,事实上,他并没有那么好,因为如果他真的那么好,就不会引发出后面的那么多悲剧。 “唉,真怀念,过去的日子啊。” 自从公孙绍,参加了那场河洛天子大会之后,整个人的状态,就好像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样,毫不夸张的说,因为有了风金的带领,公孙绍的人生轨迹,才有了美好的转折点。 正如同一盏油灯,需要火焰来点燃一样。 风金对于公孙绍而言,就是在黑暗中,从天而降的火焰。 彼此之间,所经历的种种,让这两个人的关系,发展到了一种,挚友谈不上,但最起码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在这种状态下,说实话,司马珏吃醋了。 所以,才引发了后面的一系列故事。 如果说,风金是火焰,那么接下来要划破夜空,直捣黄龙的陨石,就是雷电。 更快更猛,更高温。 陨石朝着祖地,直接砸了下来,转瞬间,传承了万载初秋的房屋,被碾为平地,所有的族人,都被不可估量的冲击力,轰的连渣都不剩,极致的高温,焚烧着这里的一切。 等到公孙绍醒过来的时候,自己还在小丘陵上,只是黑夜,变成了白天,而昨晚毁灭祖地的陨石,也消失不见,留下的,唯独就是一片废墟。 公孙绍尖叫着,近乎于癫狂的尖叫着,但是他发生,自己非常虚弱,虚弱到竟然连尖叫,都发不出来声音。 这种轻描淡写的遭遇,让他认识到了一点。 “我真的是与众不同!” 强大的实力,惊人的智谋,加上一个悲惨的人生,经典反派角色,就完成了。 后来,公孙绍花了五六年的时间,探究自己能力的秘密,拓展极限。 比如说,到他们曾经去过的地方,寻找一些上古典籍,从这些典籍之中,获取那些,大多数人,连看都不愿意看的内容。 那些用羊皮卷记载的故事,大多数是一些巫术,占卜术相关的内容,说实话,对于公孙绍而言,并没有那么太大的意义。 唯独有一节,对于他的未来,产生了质变。 时空传送阵法。 这个秘术,需要使用者,具备空间系的能力,不过,这只是徐行所看到的版本,真的版本,其实是这样的。 “时空传送阵法,是一种便携式的时空之门。”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个秘术,不能称之为阵法,而是一种召唤术。” “当施术者的战斗力指数,达到五万点的时候,就可以利用这种阵法,进行双向,亦或是单向的穿越,不过,这种穿越,危险系数较大,在每个世代,都是禁用秘术,违者,后果自负,如果非常幸运,施术成功,那也会接受制裁。” “批注,施术者的战斗力,固然是发动阵法的核心条件,但是拥有时间系,亦或是空间系能力的异能者,则是可以让穿越更加有效率,也会更加安全。” 起初,公孙绍只是用水果,植物来做实验,结果显而易见,统统失败。 当时的公孙绍,确实已经拥有着接近五万点的战斗力,但是他忽视了一个重要的点。 四万九千点,就算再如何接近五万点,也始终不是五万点,不符合最低要求,失败,基本上是必然的,更何况,当时的时间停止,公孙绍依然还没有开发完全,所以并不是完美符合时空传送阵法的两大条件。 不过,就算是没有达到五万点,用来对付昔日的好友,基本上是绰绰有余了。 土生金。 公孙绍的异能,是操控金元素,后来才觉醒了武灵,元。 两种能力,融合在一起,变成了头戴金盔,身穿金甲,足踏金靴,背身一把正气浩然的宝剑。 最重要的是,元可以把时间停止。 这个能力,才是公孙绍取胜的关键。 风金,司马珏,上官猎,郭狂,周猛,昔日的队友,被逐一击破,原本就已经是强弩之末的诸侯王世代,终于还是引来了终末。 死神带来了催命符。 九州大地,再次蔓延起纷飞战火。 那些作威作福的世家贵族们,在这个时候,就好像是发蔫了的小花小草,顿时没有了气魄。 纵是如此,真正掌握九州局势的,还是世家贵族们。 只是从赵钱孙李,变成了周吴郑王罢了。 本质上,没有任何的区别。 正因如此,看到了王朝更迭,是这般残酷的公孙绍,萌发了一个梦想。 一个史无前例,神一般的梦想。 风金等人,已经死了,几大家族连自保都成问题。 能够阻止公孙绍的人,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所以他膨胀了,他不仅仅要做皇帝,更是要用天下人的宝贵生命,来换取自己的春秋万年。 “以九鼎神威,引动天地气运加身,吸收日精月华乃成圣体。” 在公孙绍读遍文学大作之后,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让自己获得永生的办法。 收集九鼎,吸收九鼎之中的能量,如此,九州鼎的气运加身,自己就可以做皇帝,紧接着,日精月华,让永生的皇帝,永远支配这个世界。 不过,就在公孙绍,真正杀人越货,四处奔走,收集到了九鼎之后,他才发现,凭借人的力量,是不足以完全吸收九鼎的能量的,就连气运的说法,也不过是江湖术士,为了给九州鼎蒙上一层神奇的面纱,所作之谣言。 本质上来说,九州鼎可以引动气运加身,这个说法,从来都没有人证实过,莫要说公孙绍不行,任凭谁来,都是一个结果。 气运之于政治,犹如,士气之于战争。 只有士气高昂,不畏生死的战士,才可以合心合力,杀败强敌。 同理,政治作为一种治理国家的手段,需要一种君权神授的神秘色彩,让所有人都相信,真龙天子,并不是人人都可以来当的,只有被上天所选中的人,才可以做皇帝,才可以统治九州。 “奇怪,为什么那天夜里,我明明看到了天外陨石,后来也有人说,看到了陨石,砸在了祖地,何以第二天,陨石就荡然无存,就好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呢?” 在第一次收集九州鼎,并且吸收了九鼎中,所蕴含的能量之后,公孙绍的能力,得到了一定的强化。 元的时间停止,大概可以达到人类的极限。 十秒。 而本体,则是获得了青春永驻的能力。 正因如此,公孙绍一百多岁的人了,还是如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男性一样,朝气蓬勃,最重要的是,他的心态,一直都是非常年轻的,心态和身体,都是年轻人的状态,让公孙绍一路走来,不说是顺风顺水,至少在他苦尽甘来之后,真的是非常顺利的存在。 然而,心态年轻,未必就是健全心理。 事实上,公孙绍这种彻彻底底的变态心理,并不只是源自于他的性格使然,更是因为家族内部的矛盾,已经引发了幼年时期的公孙绍,发自内心深处的抵触。 “我一定要弄清楚,天外陨石的秘密,或许它就是让我获得永生的秘密。” 有志者,事竟成。 对于一个有上进心的人而言,哪怕他是一个坏人,也可以通过努力,完成自己的梦想,或者说,事业。 王侯将相有源种,名就功成无少年。 这一晃,就是一个甲子过去了,已经快要把所有的布局,都安置完毕的公孙绍,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太贪心,想要更加全面,更加完美的胜利。 “当人们自以为稳操胜券的时候,都会希望把结局,做的更加逼真,更加现实一些,这个时候,往往就是人们覆灭的时候。” 公孙绍在这几十年来的布局中,主要是为了让几大家族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支配者。 强大的家族,多多少少都察觉出了一些不对劲,想要去改变些,但是不久后,河洛天子大会,叫停了当时的家族斗争,把家族的利益矛盾,升级成了城池与城池之间,诸侯王与诸侯王之间的战争。 “杀人是一种手段,我需要年轻的鲜血,来让我保持活力,正如同牛吃草,猫吃鱼一样。” 把伤害别人的行为,说的那么清新脱俗的人,或许古往今来,也就只有公孙绍一人了吧,不过,这还不是重点。 “采阴补阳这种事,在黄帝内经里面,都写的是清清楚楚,我按照一下老办法,滋补身体,有什么错呢?” 被公孙绍看中的女人,往往都是那些楚楚可人,一看就知道,是那种怎么欺负,都不会反抗,更不会生气的乖乖女。 事实上,正是这种女人,才伤害了公孙绍,纯洁的少男心。 说起来,有些奇怪。 作为一只老狐狸,江湖中人,都觉得这个戴着面具的人,是一个迟早要练废的人,毕竟他也曾经有一段时间,沉迷于女色。 那一夜过后,公孙绍感觉到浑身舒服,说不出来的爽快。 初尝禁果的公孙绍,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的温存,是希望自己能够回归正途,不要因为自己的贪婪和残暴,让这个世界,承受无法承受之痛。 不过,下一秒,公孙绍就无所谓了。 这就是所谓的,提上裤子不认账,谁买单来,谁爱玩。 发现了女人的好,也就是那么一回事的公孙绍,还是扔掉了他也想拥有过的东西。 “女人?” “只会影响我出拳的速度!” “武术,最需要原理的,就是爱情。” 说实话,公孙绍是一个从来都不说有色笑话的人,但是在跟着风金一段时间后,也开始喜欢听有色笑话了,只是他很少会自己说罢了。 毕竟,人生苦干,及时行乐,莫以礼数困自缚。 远离爱情,和贴近生活,热爱夜间体育运动,是每一个男人的本性。 男人,有两大通病。 其一是好色,其二是贪财。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 并不是没有那种,既不贪财,也不好色的好男人,但是主要原因,是他还没有找到下家,一旦找到了那么脆弱的关系,就会直接破碎。 当然,也有那种贪财好色的坏男人,他们一般在二十出头的时候,就开始打拼了,手下的跟班小弟,基本上都要比自己年长。 然而,这对于公孙绍,就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因为他没有招收什么跟班小弟,相反,他是一个没有编制的闲赋人员。 “终于成了!” “犬狼双剑的魔气,实在是太恐怖了!” 在这几十年来的人生中,算不了什么,无非就是把犬狼双剑的魔气,修炼到极致,到后来,再由自己,慢慢的吞噬掉。 因为这是一个同化的过程,所以在期间,公孙绍经常流泪。 不过,这并不是因为他良心发现了,而是他觉得,自己所要修炼的路线,是真的太离谱了,要修炼正统的金元素异能,也要修炼一夜突然骤现的武灵,元,更是不能把享受生活的一切美好给破坏掉了 否则,公孙绍就会直接暴走,怒气,窜的一下就上来了,简直晦气。 异能,武灵,魔化,还有一些疑似秘术,但是本质上,都是大多数人不能学,也不应该学东西。 不得不承认,知识真的是力量,否则,公孙绍也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挑唆了太多的裙带关联,在内部,发动一次又一次的恶战,杀个天昏地暗,民不聊生。 击杀风金一代。 离间风根一代。 到了风斌这一代,家道中落不谈,甚至就连至情至爱,都可以被替换,甚至是被无视。 由此可见,实力,作为价值的唯一评判标准,所以非常严重的事。 “终于要来了!” “我最喜欢的河洛天子大会的经典戏码!” 说实话,河洛作为兵家必争之地,中原沃野千里,适合均衡发展,军政大权一手抓,几人为将,几人为帅,就可以用水量,来压死。 公孙绍,站在祖地的后山上,俯视着城池中的一切,就好像是在神,在观察凡间的一举一动。 神,就是神,哪怕很快就要被击败了,还是会保持一个,非常霸气的形象。 或许,公孙绍不是好人,但是他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坏人。 一个聪明的坏人,往往可以让历史树上,刻录进他的名字。 而这些名字,则是会作为人类文明只说的交替性火焰。 至于史书上面,会不会在以后,记载公孙绍的事,想来,一个绝世大魔王,应该会在历史上中,留下一笔,血红色的痕迹。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五十三章 命终雄会谷(三) 千娇百媚,并不只是用在女人身上的,有的时候,风雅趣味的男人,也可以称作娇媚。 只不过是精神领域的娇媚罢了。 毕竟,在物质层面里,娇媚的男人,实在是有伤风化。 在九州人看来,那些有伤风化,甚至离经叛道的人或事,都可以称之为魔化,尤其是少年叛逆期,最喜欢那些,看起来很酷炫,实则害人不浅的事。 “欢迎来到,弑神领域!” 刚刚入城,众人的行踪,就已经被公孙绍尽收眼底,上帝视角,直接让河洛变成了一张平面地图,就好像是一场沙盒游戏,而他,正是手握键盘鼠标的,操作者。 唯一,操作者。 此时,河洛城池之内,已经被公孙绍推平重建了。 中原地带,本有千万数量的百姓,单单这一杀,就折损了一半。 四五百万的生灵,并没有被公孙绍收归己用,而是被深埋于地下,紧接着,机关启动,一个尘封万年的巨大决斗场,赫然出现在城池里。 决斗场的外围,是比较低的铁壁铜墙,可以开开合合,当做是可控式迷宫一般。 外围和内围,分别以墙壁和决斗场的形式存在。 因此,它们有着非常贴切的名字。 恶战堡垒。 死斗螺旋。 堡垒,自然不必多说,外围层层叠叠的墙壁,足以让这个名字,变得名副其实。 螺旋,则是因为决斗场的形状是一个圆形,而且地面上还有如同海螺内卷的纹路。 司马俊看着眼前的景象,顿时间沉默了,因为他觉得,自己生活了四十多年的家,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没了,变成了一个冰冷悲凉的坟场,说实话,他无法接受。 只是,他并不知道,云家和司马家的人,在这之前,就已经搬家了,那些世家贵族,也都是带资进组,与徐行一同踏上了征服津县和燕都的旅途。 紧接着,云家被安置在了燕都,司马家,则是随军奔波,说难听点,徐行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落脚点,让他们去看守。 其实徐行还是有私心的,毕竟云茹薇不在身边,云家就随意调遣,而司马龙整天都跟在徐行身边,要随意的安排一个城池给司马家,还真的有点说不过去。 不过,这还是无法改变徐行要做的事,其本质,还是为了能够把两个古老的家族,从河洛这个是非之地拔除。 事实上,除了云家和司马家以外,还有一些依附于他们的家族,也都被强制性的,收编到了军队里,家族中的男性都要成为预备军,女性作为家属和杂役,留在队伍里。 这本该是一种带有羞辱的惩罚,却未曾想,贵族就连运气,都要比平民好的多。 足以证明,命好,真的是为所欲为,就算在河洛为非作歹,也不会被抄家灭族,甚至还因祸得福。 只是可怜了这四五百万的老百姓,都要为了公孙绍的梦想而陪葬。 “阿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现在这个关键时刻,我们两个老的,一定要撑住,不能给孩子们增加负担。” 说是这样说,风斌的泪水,已经是悄然划过嘴角。 很多人,都无法理解他为什么哭,但是司马俊,却因此恢复了斗志,原本颤抖着泣不成声的他,直接破涕为笑。 因为他知道,有人懂他。 “当有人主动分享你的快乐时,他未必是你的知心好友,反之,若是有人主动承担你的悲伤,为你的痛苦而感到痛苦,那么他必然是你的知心好友。” 调整好情绪,风斌和司马俊,作为这一众人等里,实力最强大的两位,终于准备继续开道了,毕竟,停驻在原地,可不是个好办法,更何况,不去探求过去的真相,也就意味着,主动抛弃了明朗的未来。 迷宫这种东西,就是把原本一个小时的路程,绕弯子,绕成半天。 数学中有一句话叫做,两点之间,线段最短,最节约时间的行进路线,就是走直线。 可是,因为有四五米高的恶战堡垒挡着,除了在并不宽敞的迷宫里面穿梭以外,别无他法,毕竟,这种规模的堡垒,如果要用人力来破坏,多多少少有点异想天开。 “斌儿,如果我们风氏一族尚存,或许可以用擒龙手把这些曲折蜿蜒的墙壁都给破坏掉,以我来看,这些墙壁的厚度,并不算太厚。” 疯三爷来到了队伍的前列,他的话,不无道理,一城的铁壁,可不是靠着两个人就可以破坏掉的,更何况,现在还不知道,这铁壁,到底是古代的建筑,还是能力者的能力所变化出来的东西,不妄动,是作为一个成年人,最应该具有的优秀特质。 “三叔,就算擒龙手,可以撕开墙壁,咱爷俩也不够力啊。” 风斌有些失落,但是他还是假装斗志昂扬,没办法,作为这出好戏的主要角色,他必须有模有样,否则,军心一散百师溃,断然没有什么河洛天子大会了。 “只是可惜,你三叔我,年轻的时候没有参加过河洛天子大会,不明白其中的玄妙,一点忙都帮不上。” 看着疯三爷有些自责,风斌突然来了一句。 “没事,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和阿俊,都参加过河洛天子大会。” 司马俊见状,也补了一句。 “是啊,三叔,我和阿斌,在少年时期,曾经去过河洛天子大会,无非就是搞一搞水利工程,治水而已,没什么难度。” “当时晋与齐鲁争霸快要进入决战期了,双方都商议,用河洛天子大会来缓和这场战争,不管结果如何,统统要罢兵,但是失败的一方,就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晋押宝在几个不入流的小角色身上,齐鲁押宝在了雄哥的身上,后来,雄哥以一己之力,成功治水,加上后续的战争,确实是齐鲁更有优势,无奈做出赔偿。” 司马俊的这番话,让疯三爷更加不自在了,似乎他影响中的河洛天子大会,应该是在河洛,而治水的水闸,应该是上游,也就是司隶流域才对,加上他的大哥风根的说辞,也和最初听到的版本,有所偏差。 “治水?” “你们说的治水,应该是司隶流域,和我大哥所说的治水,理应是同一个流域,但是我父亲曾经说过,河洛天子大会,是在河洛举办的,应该是在豫县的西北方向才对啊。” 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年纪大的人,就是会说出一些让人不得不惊讶的事,而且这些事,往往都是罪孽深重的事实。 “什么?” 风斌和司马俊都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因为同一个重大的仪式,竟然会在两个地点开办,真的是闻所未闻。 “我可没有开玩笑,你出生的时候,家里已经出事了,你二叔,同你父亲有矛盾,你父亲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了,很多事,其实你父亲都没有告诉你。” “这也是我这些年来,一直所怀疑的事。” “按照逻辑性来推理,得到了河洛天子大会优势者的名号,就等于是拥有了一个纯金打造的名片,走到任何地方,莫要说什么好酒好肉,任凭是谁,都会毕恭毕敬,因为河洛天子大会,本身就是一种恶趣味类型的比赛,正因为恶趣味,不存在什么真善美的成分在里面,如此,历代河洛天子大会的优势者,都是实打实的强者。” “九州人,最尊重的就是强者,尤其是那种顶天立地,足以改变世代的强者。” “既然我父亲,拥有着这个名号,就应该非常受人敬仰才对,结果,他自己低调做人,几乎不会去提及当年的事,讽刺的是,我为数不多的见识过我父亲的醉态。” “那天晚上,我听到了父亲的醉话。” 原来,河洛天子大会,真的是在河洛举办的,只是,在天外陨石降临之后,公孙一族的祖地被毁掉了,所以之后的两次河洛天子大会,都是由诸侯王们,联合发起,用来强行终止还在进行的战争。 如果有人不来,那么就联合其他的盟军,合力攻打,城破之后,再做计较。 因此,河洛天子大会,就好像是一张停战牌,具有强制性效益,大多数情况下,不会有人会选择去无视,或者说,大多数人,都会乖乖巧巧的来参加。 至于输赢,那本就不是重点。 “难怪呢,我说怎么任务那么简单,搞了半天,我们参加的是残次版本的河洛天子大会啊。” 风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这一刻,他就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心里面有个心结,打开了。 只是,他并不知道,接下来的这场河洛天子大会,简直就是人间烈狱,甚至比起风金当初所遭遇的事,还要惊险刺激。 “唉,乐观的人,就是这样,拦的拦不住。” 诸葛摇了摇羽扇,走在队伍中前排的刘关张三姐妹,还有严妍都有些好奇的看着诸葛,虽然诸葛的话,他们一直都言听计从,但是这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真的让人一头雾水。 不过,诸葛也不是第一次说这种听起来很深奥,但就是听不懂的话了。 “先生,怎么突然想起来说这句话?” 刘贝打破了这个尴尬,虽然他并不是要解答众人的疑问,但是这句话,其实是可以试一试诸葛对于新朋友的看法。 这新朋友,自然是专指风斌和司马俊。 “怎么说呢,主公。” “人生在世,有三件大事,不能随心所欲。” “其一是生,其二是死。” “人的出生和死亡,都是不可控制的,没有人会以自己的意愿来降生到这个世界,同理,有生必有死,那些追求永生的人,最终都会消亡,天地本不全,天残地缺,对应了人的三短五缺。” “所以,其三,就是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和态度。” 是啊,人毕竟还是群居动物,在没有社会群体的帮助下,大多数人,可能真的是寸步难行,生存,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人数越多,可以减少困难的程度,也就越明显。 可惜,人生阅历,必须是要用时间来兑换的,百年光阴匆匆去,难免一朝唯叹息。 “风先生这个人,看起来虽然外表很凶恶,内心却很柔软,而且对人很谦和有礼,是个非常规矩的人。” “不过,如果不仔细去看,是发现不了的,但凡是上古世家的子弟,都有着一颗,不甘于人下的野心,风斌和司马俊,都是如此,只是他们彼此都没有说出来,有些事,一旦点破了,那就真的是丑态百出了。” 诸葛一语中的。 这些年来,二人的友情是真,羁绊是真,一切的一切都是真,唯独一件事,不是真。 风斌有志图王,否则他也不可能在父亲的循循善诱之下,变成了一个坚定的鹰派。 司马俊,也是如此。 要知道,司马一族,是传统意义上的附属家族,说好听一点,叫做家国柱石,说难听点,就是墙头草,两边倒。 不过,司马俊的父亲,司马材,确实一个不折不扣的暴力狂,或者说战争狂,这也是他为什么早逝的基本原因。 不过,说实话,在司马家内部的问题,才是真正导致家族衰败的核心原因。 司马俊发表过很多次建议,希望家族中的长老,可以抛开门户之见,让外来的人才,都引入家族,形成一个稳定且全面的幕僚门课集团。 这个方法,在历史上,屡见不鲜。 立人设,大公无私。 紧接着,拉拢一部分留下来的人,给他们随便来一点什么补贴,伙食弄的稍微好一点,不怕没有人来投奔。 要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活人还要吃饭呢? 可惜,招募人才的建议不听,在这种关键时刻,总是会有人掉链子,这就是所谓的开放式沙盒游戏,除了有公孙绍这个玩家,偶尔站出来操手操盘以外,大多数情况下,系统都是在自主运行的,正如同沙盒游戏中,那些一个又一个战斗的小人物,象征着现实世界的你我他。 “诸葛先生,你这个话说的,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我看风先生和司马先生都是非常不错的关系,我可觉得他们都是非常可爱的小老头子,可惜,年纪大了,不存在什么王图霸业了,只能把江山,让给年轻一辈。” 严妍是一个很少站出来抢话的人,他几乎都是站在一旁,然后非常认真的总结之后,如果有明显的不适,那么就直接用相对委婉的方式,来倾诉一下自己的想法。 能够让他直接开口,可见诸葛的话,说中了,而且说中了严妍内心深处非常渴望的一件事。 “看看吧,好看,很快就要上演了。” 诸葛说完之后,众人都恢复了安静。 紧接着,西楚军又前进了很久,虽然称不上急行军,但是速度肯定不慢。 “风先生,有魔气,拔魔蜂刺有能量反应了。” 说话的是牛文,这些人之中,就是属他的实力最突出,算是拔魔斗士级别里,比较强大的人了,可惜,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拔魔讽刺,已经感应到了魔气,那么周围的战斗,必然是一触即发,不可估量。 “如果真的有能量反应的话,这就证明,魔化人就在身边,更有可能是魔族。” “大家戒备!” 戒备,仅仅只是前面的几百人可以听到,不过,这依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很快,就会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付出惨痛的代价。 “冲!” 经过千辛万苦,终于是绕出了墙壁迷宫,来到了外围和内围的交界点,正是因为拥有了强大的视野能力,所以西楚军才敢放大了野心,让原本不该做的是,变成可以做,而且很合理的事。 比如说,战争所带来的必需品。 血液和耻辱。 或者说是,完全丢失的惜命和害怕耻辱。 刚刚绕出了迷宫,看到了这个还有一段距离的决斗场,风斌当时就觉得,这个决斗场,最好是不会有什么特别难处理的人坐守,否则真的就万事休矣了。 冲出阵来,呼延合的魔化人军队,突然从西路杀出。 万幸,刚刚拔魔蜂刺,感受到了魔气,这才让众人,看做是可以理解为的女妖,而且是女狐妖。 打仗需要有资源,后续的补给,这一点,大家都拥有,只是,在正面硬碰硬的时候,到底谁才是真英雄,还需要用实战来证明一切。 拔魔一族统一战线,弓弩在后面齐射,拔魔斗士们,则是用蜂刺在不断的剿灭那些已经被魔化的战士,反观呼延合这个已经快要入魔的高手,自然是有人去收拾他。 “阿斌,这一战,怎么安排?” 司马俊很好奇,为什么绕了远路,还要再打一次架,真的是一种非常迷惑的行为,堪称不够简约派的人,简称坏人。 似乎军事才能优秀的人,都喜欢在某个节点,来特意的,刻意的去营造出一个,完美的战役局势,这样可以提升他们的人格魅力。 可惜,人格魅力这个东西,在实力和金钱面前,真的是太廉价了。 “我们保留实力,观察战局,让孩子们先上,看看够不够应付,如果不能,那就再换我们上去。” 拔魔一族,对于魔化人的克制非常的明显,拔魔斩和拔魔弓弩,在攻击到魔化人的时候,都起到了显著的功效,一批又一批的魔化人骑兵,应声倒地,惨叫声阵阵,确实有点残暴。 不过,战争就是这样的,在很多人看来,政治是一种制度,军事是一种手段。 这个事,比较片面,也并不是非常合理。 需要浇灌很多的知识,才能够把这些东西,都浇灌起来,让人知道更多的奥妙。 战局,并没有那么糟糕,却也没有那么美好。 拔魔之力,天克魔族,这一点倒是不假,但是西楚军队里,又不是只有清一色的拔魔战士,更是有大多数的人,只是普通人。 如此,三角循环,就形成了。 拔魔战士克制魔族,可是魔族却可以对于正道,造成更大的伤害。 骑兵对于步兵,以及任何一种兵种的存在,都是一种恶梦,毫不夸张的说,有专属坐骑的武将,就已经是实至名归的人上人了。 “看样子,我们的损失也不算大,只是,看着这些战士们,一个又一个死去,我真的不知道,那个所谓的神,到底有没有眼睛,能不能看到,这个世代,出现了近百年的动荡。” 人们在祈祷的时候,一定会按照自己的愿望去祈祷。 事实上,大多数人都明白,祈祷,本质上是毫无意义的。 只有实干家,才能够在每一个世代中,为这个世界,创造出一点价值,哪怕只是一点点,也总比没有。 毕竟,一大于零。 所谓的损失不算大,可能只是因为,拔魔斗士们损失不多,而那些普通人所组成的队伍却遭殃了,对于魔族束手无策,他们所追求的,就是只是能够在战场上或者回去,就算回不去了,也不希望是死在了魔族的攻击下。 因为有一个非常离谱的传说,说是一旦被魔族,甚至是普通的魔化人所杀害,那么体内的气,就会不知道为何,被黑化成一团恶气。 谁都希望能够脱离苦海,这一团恶气,莫非不是一种因果报应的体现? 至少,在大多数九州人看来,死了,魂归故里这种事,还是应该做到的。 那一刻,当拔魔斗士们,把五万魔化骑兵,尽数击杀之后,河洛天子大会,算是进展了一点点,就只有你们一点点。 “我们拼死拼活,到底是为什么?” “是为了给将军们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从而担任垫脚一个呢?” 说好听点,叫触动。 说难听点,叫军心大变。 因为风斌的这一次指挥失误,断送了很多有生力量,当然,在这个情况下,没有什么对错了,只看结果即可。 既然大战还没有完全结束,那么过于执着,又有什么用呢? 除了徒增伤悲以外,再无他用。 更何况,小战斗,还没有完全结束。 戴宇一人面对军阵之中的呼延合,以拔魔之力,来对抗魔化之力。 很可惜,戴宇连续的砍击,让呼延合有些难以招架,可惜,他现在已经没有异能了,就连所谓的十五万精锐骑兵,也可以宣判为断送掉了。 “拔!” “魔!” “斩!” 终于,拔魔斩就好像是充能完毕了一样,天地间,那种象征着正法不义的雷电之力,被导入了拔魔斩之中,强化了的这一击,足以瞬间击杀呼延合。 只是,在这一击敲定尾声之前,已经入魔的呼延合,还有一些不该忘记的事,需要去好好回忆一下。 免得以后抓瞎,呼延合少年老成,有一个非常爱自己的妻子,两个人更是相濡以沫。 可惜,没有相伴一生。 这是呼延合一生的悲哀,也是意难平,其实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什么意难平,大多数事,都只是咎由自取。 呼延一族,分流于风氏一族,可惜,并没有传承到水元素异能,控鹤擒龙手,乘风踏云步,更是一窍不通。 这样的家族,很难让人信服,这个家族竟然是脱身于一个最古老,并且没有之一的家族。 说实话,呼延一族的起步不能称之为起步,如果把大多数人的创业辛酸,发展过程,比喻成小汽车的话,那么呼延一族的成长就好比是独轮车。 不仅仅是倒退了,还倒退了很久很久。 说难听点,除了给别人当马仔以外,整体实力非常一般的家族,变成了任人驱使的奴才。 正是这一点,积攒了以后的几次大爆发,呼延一族,也曾经登上过高峰,虽然不是巅峰,至少有名气了。 可惜,名气这个东西,终究只是拿来看的,不顶饿。 呼风之扇,雌雄双鞭,这些都是家族崛起的必需品,若非是这些好宝贝相助,焉能有转折起伏的历史轨迹。 走马灯跑过,呼延合,被戴宇一击毙命,当场斩首,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呼延合,没有想到你竟然会栽在我手上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戴宇也是一个秦地人士,不过他并没有那种伟大的忠君报国的思想,相反,他还是有点排斥自己的出生地。 说难听点就是,他的母亲在分娩的时候,就已经快要不行了,虽然最后确实是救治过来了,但是身体终究还是无法恢复,几年后,母亲去世了,年幼的待遇,需要陪同父亲,一起出去工作,小朋友没有体力活,可却是那么的无聊。 人没有什么,就越想要,贪财好色的,两种通病,都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秦地边关的一个小文官,打算通过自己的权势,来获得一些特殊福利,于是,人们纷纷来帮助这个小文官,搞了半天,是嫌弃送的少。 随后,戴宇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狗眼看人低,别人装备。 就连一个小小的文官,在边关这些,武将当道的地方,竟然还会产生奇妙的感觉,这叫造反信,送到了皇帝家里,饿不死,活活撑死多即可。 “戴将军,走吧。” 或许是入定,又或许是入迷了,戴宇看着眼前这个被自己斩首的呼延合,刚刚一瞬间的兴奋和喜悦,已经是荡然无存了,脸上的表情,更是有些神志不清。 不过,这有一个说法,说是人在造成了过多的杀戮之后,身上的某种气运,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至今为止,没有人能够破解出来。 人生在世,会听到的流言蜚语非常,不靠谱的一些冷知识,也会让人产生自我怀疑。 万幸,时来运转,就是顺风顺水,毫无压力。 当然,没有呼延合,或许就没有戴宇的今天,正是因为当初的呼延合,实在是太傲慢物理了,太把自己一个人当回事了。 哪里有什么万人敌,万人敌说的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高智力,东指挥,不管是勇战派还是谋战派,都适用于这个通用词句。 呼延合的失败,源自于犬狼双剑,毫不夸张的说,如果没有这一对魔兵,那么呼延合的人生,肯定会更加糟糕。 莫要说十五万精锐骑兵了,就算是三万精锐骑兵,都有点捉襟见肘。 不过,呼延合并不知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经典道理。 这个故事,要从一个古老的典故,开始说起。 在某个小山村里面,一个少年郎,正在浪费他的宝贵青春年华,虽然钓鱼这件事,对于少年而言,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每天除了钓鱼以外,就是吃饭睡觉,三点一线。 说实话,那个时候的少年,比谁活的都简单,都快乐,都幸福。 当然,这只是他自己这样认为,因为钓鱼,作为他自诩为。 “终身的事业!” 可以说是他的半条性命。 后来,一个跑商的船队,来到了当地经商,原本封闭的小山村,硬生生的变成了旅游团的圣地,很多社会名利在当时,都喜欢结交一些外来的人,尤其是外来的文化,对于本地的冲击和融合,这也是非常重要的信息。。 坏人总是太多了,时间不够用,该抓的都抓了,不该抓的,似乎也尝不到了。 那一天,少年还是拿着非常简单的鱼竿,在河边吹树叶,发出如同口哨的声音,一边聆听着,大自然的呼唤。 翻译成人话,就是听天由命,今天老爷能够多赏几条鱼。 说实话,那个时候,正值世代变化差异严重的世代,科技文明刚刚起步,很多东西,百废待兴,甚至有些行业都不存在。 只是有人看到了商机,看到了有钱可以捞,所以才把核心,投入到这个行业里面,一家有,百家有。 九州人最常见的习惯,就是在看到了某个行业火了之后,就直接无脑跟风。 但是,这些跟风的人,都不明白一个简单的道理。 “你复制过去的东西,只是皮囊,一个行业,只有皮囊,却没有实打实的灵魂基础,这简直就是耻辱。” 然也。 不过,并不会有人在乎这些,正是因为越来越多的跟风者,把一个行业活生生的给拖垮了,专而精的东西,还有自己未竟的事业,未完成的梦想都失败了,只能够去捕鱼了。 一个小商队,乘坐着的小皮艇,属于是那种工作居家两不误。 偶遇了少年,看到少年那拙劣的钓鱼技术,恨不得笑出声,但是,他现在是以商人的身份,出现在这里,越界,可不是什么好事。 当然,一般说出这些话,有这些想法的人,都不可能忍住心中,想要乐于助人,其实是帮助自己的行为。 只要有这种想法,他所拥有的专业技术,就不复存在了,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更何况,还有一些徒弟,没有学会,就开始准备饿死师父了。 工匠精神,虽然可贵,总不能一个都没有吧。 于是,在阴差阳错之下,少年,有了一位商业界的钓鱼老师。 久而久之,变成了干爹。 再后来,变成了岳父。 “钓鱼,是需要用心的,决心和耐心,最是重要了。” “你要为自己的爱好,设定一个明确的宗旨,是为了什么而钓鱼?” “或者说,是为了做什么事,达到什么目的,而拿起鱼竿?” 这句话说的很中肯。 做生意,也是如此。 有些产业链,需要一个五花八门的产品分类,来让市场出现更多的新对手,或者说,新的合作伙伴。 俗话说,同行是冤家,没有利益纠纷的事,哪里那么多的仇家呢? 坏人,最坏的地方,并不是因为他杀了人,放了火,如何的无恶不作,而是在于,他杀的人,是某人的亲爹,放火,烧的是某人刚刚买下来,装修好的一套大别墅。 这才是最坏的地方。 罪不加己身,任凭谁来,都是圣人。 “你要大度,你要容忍,你要想开一点。” 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的,他们不是为了劝导,只是为了在受害者的面前,表现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站在道德制高点,让那些所谓的嘲讽,讥笑,裹上了一层甜甜的糖衣,但是就如同黄莲外面裹上一层糖浆一样,吃到最后,难免要吃到那个苦芯。 每个行业,都是如此。 但凡是经商的,想要依着自己的性子来,去建设一个,自以为非常完美,实际上非常离谱的商业模式,除了真的是天才中的天才,否则只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诚然,少年在创业初期,也曾经碰壁无数,就算是有老岳丈的扶持,商贾路漫漫,水那么深,那么腐臭,想要去捉摸出一些技巧,还真的不是靠嘴巴说,就能够问出来的,很多时候,不实干的商业巨鳄,并不是想要偷懒,而是他们把初期的工作,都做完了,模式已经成熟了。 接下来,就是一些,战略层面上的规划和思路分析了。 有理论,无实践,这叫手残。 有实践,无理论,这叫脑残。 前者是懒惰造就倾家荡产。 后者是千锤百炼出块废铁。 少年在三十来岁的时候,就已经小有所成了,无奈,这个时候,老岳丈离世了。 这件事,在当地,可以说是轰动一时,虽然放在茫茫历史长河之中,算不了什么,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人物。 但是对于少年而言,离开世界的,是一个忘年交,一个老师,一个干爹,一个岳丈。 身份很多,一步一步来,正如同吃汤圆要一口一口吃一样。 无奈,人的寿命,是有极限的,没有人可以永生不死。 最后,少年成为了一位商业巨鳄,真正意义上的行业龙头第一人。 钓鱼竿,被巨大的捕鱼网,海船所代替。 “这都已经什么年代了?” “还在这里姜太公垂钓,愿者上钩?” “科技改变人类社会的走向,多读点书,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 少年风光一时,虽然对于历史,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贡献,更不配留名于世,不过,从一个钓鱼的小男孩,慢慢成长为捕鱼大王的故事,基本上,可以划入逆袭人生的传奇故事了。 其实,古往今来,从来都不缺少天才。 谁没有十七十八? 大家都是从年期的时候过来的,凭什么张三就开悟了,李四还是一个蠢猪? 这公平吗? 未必公平,也未必不公平。 从短时间来看,大多数情况下,其实还是不公平的,因为张三开悟,证明他有良师益友的帮助和辅导,李四依然还是一个蠢猪,证明他的身边,都是一些没有大智慧的普通人。 自古以来,江湖术士都喜欢说这些话。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从唯物主义的角度来看,做坏事,和遭报应这两件事,并不存在客观意义上的因果关系,做好事,和得好报,也是如此。 更何况,因果关系,除了可以理解为佛家的因果,空,无常其中的因果,还可以理解为前因后果,一个事件的起因和结果,是否会有必然性? 有,但是只能说是必然会发生的偶然事件。 虽然这句话,非常不正能量。 但是现实世界,往往就是如此残酷。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很多人会无奈的感叹,世界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不过,他们都感叹错位了。 因为这个世界,原本就是这个样子的。 人之初,性本恶。 这是必然的。 人出生之后,就开始逐渐受到约束,从襁褓时期,被家长当做掌中宝来宠爱,以及幼年时期,需要教育,甚至是打骂,这个阶段的转变,是非常明显的,而且影响一辈子的事。 教育的好,那就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人,反之,就是必然结局的打靶仔。 (作者的父亲曾经说过,出淤泥而不染,这种话,看看就好,别太当真,大环境对于一个人的影响太直观也太明显了,从客观的角度来说,这个叫做群体适应性,成为一个坏人,只需要往不法团体里面钻,就可以学坏,学好却很难) 仔细想来,或许从婴儿出生的那一刻开始,性本恶就已经展现出来了,而且是用最原始的方法。 抢奶喝!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五十四章 命终雄会谷(四) 呼延合已灭。 现在整个河洛,唯独剩下西楚军和吴越军,不知道为什么,似乎齐鲁军,并没有来,或许是因为,周康的心气已经灭了,所以不打算来参加河洛天子大会了。 可惜,他错过了一场,可以捡漏的机会,但凡他来了,哪怕晚点来,都有机会,可以翻身做主,成为天子。 然而,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历史,也不存在如果。 “风斌小朋友,司马俊小朋友,欢迎来到我的城邦!” 西楚军,已至。 看着原本应该是废墟的公孙一族的祖地,二人都觉得有些奇怪,明明是类似于垃圾场的地方,为什么会伫立起一个古老的寺庙建筑? 公孙一族的祖地,是用土黄色的砖块堆砌而成的,整体的风格,就有点类似于寺庙。 说实话,风斌和司马俊,都没有亲眼见识过这种风格的建筑物,在他们的知识储备库里,这种建筑,应该是万年以前,甚至更久远的产物。 换而言之,公孙一族,真的拥有万年的历史,这一点,是客观事实,不容否认。 “敢问阁下大名!” 风斌的声音附加了强大的异能,几乎响彻整个河洛,就连厚厚的恶战堡垒,也被这种声音所穿透。 “袁瓒军师,许久未见,近来可好!” 还没有等公孙绍开口,率领着一众兵马走出迷宫的项公,就已经提前给出了答案,或者说,伪答案。 “既然人已经到齐了,那么就让你们好好享受一下,这欢快的宴会吧!” 两派人,尚且是一头雾水,公孙绍就已经开始了他的最终圆舞曲。 内力和精神力同时凝聚,这种物质和精神混合在一起的纯粹能量,就如同宇宙大爆炸时,那一瞬间的强大威能一般,点燃了这充满热度的世界。 死斗螺旋场的地面,开始龟裂,还未深入的众人,纷纷感受到了地面的不稳定,连忙集中能量在脚底,死死的抓住,以避免摔倒。 不过,那些本就已经残缺的普通战士们,几乎都无一例外,摔在了地上,突然,无数鬼手,从地面伸出,伴随着龟裂的裂隙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普通战士们被鬼手拖入了地下。 项公的兵马,都是以普通战士组成的,数十万的部队,连人带马,都成为了地下生物的养分,紧接着,鬼手回到了地下,不再出现。 可是已经龟裂的大地和那些深埋地底的战士们,却灾难复原。 “神灵泰坦,聆听牧者的召唤!” “攻!” 公孙绍开始念起了奇怪的咒语,地下开始传出轰隆轰隆的响声。 “大家戒备!” 风斌和司马俊齐声喊道。 可是,戒备这种事,对于一些实力本就一般的人而言,可以说是毫无意义的,毕竟,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里,弱者,原本就是被践踏在地上的存在啊。 数秒后,一个巨大的生物,出现在了公孙绍的身后。 与此同时,还有两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公孙绍的身前。 “苗错?” 司马俊相隔千米,却一眼就认出了苗错,同样作为中原地带的望族,他们两个认识,其实并不稀奇,尤其是在公孙一族灭亡之后,苗氏一族,也曾经想着与司马一族结盟,结果后来只是生意上有一些来往,并没有加深沟通。 “他就是当代最强的行尸使者,苗二少爷?” 风斌的语气,耐人寻味,有鄙夷,也有可惜,毕竟,他对于眼前的客观事实,真的是很难视而不见。 行尸秘术,简而言之,就是操控傀儡的秘术。 而当代最强的傀儡师,竟然变成了别人的傀儡。 虽然风斌不懂傀儡术,但是他看得清楚局势,现在的苗错,定然是被这个不明身份的男人给操控了,否则,那身后的庞然大物,绝对不可能如此夸张,想来,这其中必然是使用了什么特殊的秘方作为炼制傀儡的道具。 可惜,他猜错了。 这神灵泰坦,并非苗错单人所炼制,而是与公孙绍合作的结果。 高五十米左右,有头有眼睛,宛若人型,通体都是泥土,植物等混合而成,最重要的是,那一口浩然正气,才是驱动神灵泰坦的核心。 “大哥!” 项公惊讶的发现,站在苗错身边之人,正是他的好大哥,仁山,顿时间,眼泪夺眶而出,再也忍不住了。 数月来,吴越的管理层,对于仁山失踪的事,一直都是瞒而不报,他们知道,一旦这种事泄露出去,可不是花点时间,花点钱就可以解决的问题。 仁山再不济,对于吴越而言,也是唯一的主子。 主子丢了,奴才就要闹翻天了,要知道,除了配合的鸽派以外,还有一些经常跳出来捣乱的鹰派,好不容易抓住了仁山失踪的机会,不可能不挑事。 所以,这种情况,带给了吴越惊险的稳定,也带给了项公等人,更大的压力。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这种事,早晚有一天会败露,到时候,如何应对城内事宜,就是一件非常难办的事,于是,在河洛天子大会召开时,项公等人,在几番纠结之后,还是选择了义无反顾的朝着河洛进发。 那时,潘分突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化敌为友吧,我愿意帮助你们,拿下中原地带,为以后的称霸天下迈出第一步,我们家族,从来都无心图王,事后能够做个寓公,就已经心满意足了,若是能够保我们做九州首富,那自然是更好了。” 双方一拍即合,虽然只是互相利用,却节约了很多的时间,也免去了那些不必要的争斗,这才有了合军一道,直奔河洛。 “看来,这场战斗,已经不是我们潘家军能够插手的了,倒不如...” 潘家军死伤惨重,能够残存下来的,都是勇士中的勇士,看着身后不足两万的军队,潘分陷入了沉思,如果说,投资是一种高风险,高回报的事,那么商人心思特别重的潘分,在看待这件事的时候,只能够给出,高风险,低回报的评价了。 想要退却,难以退却,自己就在项公等人的身边,他深知一对一难以招架项公的狂轰乱炸,只能够死马当活马医,留下来看看戏,也好过现在逃走,被当场击杀。 更何况,项公的大军,也已经死的剩下不到四万人了,折损了大半,也就意味着,如果这场战斗,可以保住性命,接下来争霸天下的资格,依然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到时候,两万打四万,未必丝毫无赢面。 忍了! “真的没有想到,竟然真的在河洛遇到了大哥,只是现在...” 项公哽咽了,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其实,这种时候,他确实是应该说些什么,保持沉默,只会让身后的兄弟们士气更加低落。 人心一旦散了,那就不好二次凝聚了,这种事,可不是聚沙成塔那么简单的事,吃一堑,长一智这种事,也不是主观的用在自己的身上的道理。 “大哥,你快点醒过来啊!” 仁山就好像是听到了项公的呼喊一样,皱了一下眉毛,不过,也仅仅只是局限于眉毛动了而已,现在的仁山,已经被公孙绍炼制成了活死人,也就是所谓的灵傀。 不过,他现在和灵傀还有一个本质上的差异。 魔气。 然也。 仁山,已经成魔了! 反观苗错,虽然也已经入魔了,却没有完全成魔,加上他只是精神力被公孙绍控制了,并没有被炼制成灵傀,所以现在的他,应该算是一个**控的活人。 大概吧。 “神灵泰坦,聆听牧者的召唤!” “攻!” 奇怪的咒语,总是会从奇怪的人嘴里面说出来,公孙绍的声音,夹带着非常明显的回音,或者说,魔音。 换而言之,公孙绍的体内,也有魔气,而且极有可能,他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成魔了。 不过,近五十年来,他要比先前的几十年,消停了许多。 比起风金和风根这两代人的遭遇,风斌和风安这两父子,可能要幸运的多,因为在这五十年来的长久岁月里,公孙绍到处乱跑,到处收集东西,对于他而言,最重要的事,并非是要把昔日队友的家族,搞的四分五裂,家破人亡,而是要获得一个可以让他压榨剥削的九州。 因此,如果不把那些强大的异能者家族,尽数消灭,说实话,公孙绍会睡不安生的。 “他到底在说些什么东西啊?” 风斌皱着眉头,看着五十米高的神灵泰坦,心态,发生了一点点微妙的变化。 巨大的拳头,直接从天而降,作为一个体积是血灵泰坦双倍都不止的庞然大物,神灵泰坦的攻击,所附带的压迫力,真的是让普通人连喘气都成为了一种胆量的挑战。 战栗的巨兽,一拳砸下,风斌所在的正前方,直接被砸出了一个十米见方的大洞。 大多数情况下,拳头的攻击,都会造成椭圆形的痕迹,而神灵泰坦打出来的大洞,竟然是趋近于四四方方的长方形。 说实话,有些离谱。 只是,风斌等人来不及惊讶,因为下一拳,紧接着砸了下来。 无法抵挡,只能闪躲。 于是,神灵泰坦就好像是打地鼠的锤子一样,疯狂的连续重砸地面,如果说神灵泰坦很聪明,那么它的命中率摆在眼前,真的很低,本就是攻城之用,要去打个体面积非常小的人类,真的是难上加难。 不过,地面环境被摧残的越崎岖,普通的战士们,就越是难以逃跑。 久而久之,只剩下风斌,司马俊这些异能者,还有拔魔一族,他们凭借矫健的身手,也一次次的躲过了攻击。 终于,公孙绍的目的,达成了。 在消耗了这些能力者的体能之后,神灵泰坦成功的压缩了他们的活动范围,让他们逼不得已,不断靠近公孙绍,更是切断了后路,杜绝逃跑的可能。 当然,这些人之中,风斌和司马俊,凭借高强度的能量附加,要翻山越岭,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重点在于,为什么要逃跑? “与其避而不战,倒不如一鼓作气,战个痛快!” 张菲实在受不了这种左右绕圈子,只为了躲避攻击。 看着从天而降,犹如可以伸缩的铁鞭一样的拳头,张菲觉得,只要走进一定范围之内,这庞然大物,就无法攻击到自己了。 如此说来,公孙绍的身边,应该就是最安全的区域。 “大姐,二姐,管不了这些了,我们冲!” 诸葛闻言,连忙阻止道。 “三将军万万不可!” “那人一直控制傀儡,看似是胡乱攻击,实则每次攻击,都是在破坏地形,逼迫我们朝着他他的方向而去,分明是别有所图,且不论他实力如何,想来必然有陷阱在等着我们。” 作为一个,有内力,但是不足以激活家族异能的能力者,诸葛的话,显然在这个时候,没有什么说服力。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一套一套的大道理讲出来,自然是诸葛更加占优势,不过,武人的世界,靠的不是理论,而是实践。 当暴力可以解决问题的时候,就尽量不要浪费时间去思考如何做的更好。 张菲并没有理会诸葛的建议。 刘关张三姐妹本是一体。 三姐妹驾马奔袭,可惜,下一秒,三人却直接同时坠马。 原本依靠着内力加持,坐骑也能够稳稳当当,可是这一次的重砸,似乎比起刚刚更加强劲,普通的战马,完全不可能招架住这种级别的震荡。 不仅如此,其他人也都从坐骑上摔了下来,这种事,大家都不愿意看到,也都不愿意遇到,毕竟,在战场翻身落马,只能证明一件事。 局势,一边倒了。 三姐妹重重的摔在地上,就连手中兵器,都飞出去很远,看来,仅仅只是这一击,便已经让他们暂时失去了行动力。 项公,粉芽,紫萱,都是有武灵的人,堪堪保护了本体。 白菜是一个普通人,没有异能,武灵加持,仅仅只是依靠内力和习武之人健壮的身体来硬撑,实在有些艰苦,万幸,李碎叶在他身旁。 可惜,爱并不能超越一切,两个人都摔了个狗吃屎,白菜甚至还把半边脸皮给蹭破了,鲜血直流。 女人最是在乎自己的容颜,这下毁容了,心态肯定炸裂。 不过,心态炸裂又有什么用呢? 如果不拿出实际行动,单单是心态发生负面变化,又有什么意义呢? 强者和弱者的差异,就体现在了是否拥有超能力。 可惜了二十年的勤学苦练,一身出神入化的剑术,竟然要死在这里,如何心甘情愿呢? “神灵泰坦,聆听牧者的召唤!” “天国回荡!” 公孙绍话音刚落,神灵泰坦即刻转变了攻击模式,原本只是笨拙的使用拳头破坏地形,还从未碾碎过对手,这一次,谁都无法避免了。 双拳对撞,强大的冲击来,带来的声波攻击,都足以让许多人难以抵抗,更何况是接下来的连环攻势。 原来,天国回荡这一招,并不是攻击,而是类似于吹奏号角的功能性的招式。 不可计数的战傀,从地下钻出,几乎堵住了公孙绍的身前区域。 如此,众人要接近公孙绍,就只能先解决这些讨人厌的战傀。 这些战傀,头戴战盔,身穿战甲,手持一把长矛,数量粗略估计,应该有五六万左右,为首的两个,看起来很眼熟。 并非旁人,正是韩龙,韩蛟两兄弟。 这时的他们,已经是今非昔比,除了被公孙绍魔化实力翻倍以外,更是接受了行尸秘术的改造,再次翻倍。 如此,这两兄弟,原本就是一骑当千的骁勇悍将,翻倍再翻倍,更是达到了高阶异能者的水平。 不过,他们所依靠的并非内力,精神力,而是一种,很常见,却又不太常见的能量。 魔气! 然也。 韩家兄弟,因为内心怀有对于大楚的怨恨,对于父亲当年惨死的执念,二者合一,产生了巨大的魔气,与那些需要魔气灌注才能够有所提升的魔兵魔将不同,他们是靠着自身的魔气直接成魔的。 “改到我们发威的时候了!” “拔龙骑兵,动手!” 拔龙弓弩的箭矢,如同暴雨一般倾泻而出,几轮齐射结束,公孙绍的身影,已经非常清晰了,这也就意味着,拔龙骑兵的拔魔之力,确实对于这些魔兵,起到了非常明显的克制作用。 然而,就在下一轮齐射准备开始之前,那些中箭的魔兵,纷纷站了起来,再次进入到了战斗。 “拔魔一族的臭小鬼们!” “喜欢这特意为你们准备的噬心者吗?” 噬心者,是一种介于活人和死人之间的存在,不过,与传统意义上的活死人,还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他们的心脏,被注入了一种特殊的能量,这种能量,并非源自外界,而是源自于大脑。 很多人说,内心世界,是因为大脑的思维所产生的,所以叫脑海。 也有人说,内心世界,有一个心字,所以是心脏所感受到的精神领域。 噬心者,还有一个通俗易懂的称呼。 无心者。 脑海中的执着和怨念,杀死了正在活蹦乱跳的心脏,导致血液循环失去平衡。 如此,解锁身体机能的极限,用混合起来的能量来换取新生,就成为了噬心者的最强杀招。 打不死的小强,说的就是他们。 当然,说是这样说,总不可能真的打不死,本质上,还是存在次数限制,还要和受损的程度相关。 “噬心者?” 戴宇突然想起来,幼年时期听过的一个故事。 据说,在上古时期,一头巨大的长臂猿,曾经被魔化,因为陷入癫狂,所以长臂猿开始肆意的破坏森林,破坏村庄,滥杀无辜。 后来被一位大能所杀,剖出心脏,发现是被下了噬心诅咒,怨念直接让心脏报废,无心之人,身体的限制就会被突破,伤口再生,就成为了一种可通过消耗能量来完成的不可思议的行为。 更重要的是,生灵能量和亡灵能量,是可以无视拔魔之力的克制效果的,换而言之,噬心者虽然也会受到伤害,但是绝对不会因为拔魔之力的存在,而被彻底消灭,想要彻底消灭噬心者,就必须要用一次次的击杀,杀到他们无法复活为止。 “牛将军,我先行一步!” 戴宇的步法非常灵活,从刚刚开始,风斌就已经注意到了,这步法分明就是乘风踏云步,虽然只是入门级别的水平,但是要应对这帮噬心者,可以说是绰绰有余。 “乘风踏云步?” 风斌看了一眼戴宇的步法,心里面顿时感觉到了欣慰,学到的本领,要教人,哪怕是与别人交换本领,那也不失为一种技术层面上的突破。 紧接着,野牛军也开始以拔魔斗士的身份,加入近身肉搏战。 果不出所料,徐行把乘风踏云步教给了戴宇,同时也教了牛羊马兄弟。 或许是因为拔龙骑兵和野牛帮众的实力有限,想要学习乘风踏云步,多多少少有点勉强了,这种不是血脉专属的功法,往往都有着更加苛刻的条件,并不适用于新手学习,所以,只有一些关键人物,学会了这门功法。 “这年头,是个人都会点乘风踏云步啊。” 风斌自嘲道。 这个现象,也让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与其看着孩子们,辛辛苦苦的齐射,倒不如直接由他们两个老瘪三,来结束这场看起来就很荒谬的大战。 “天堂有路你不走!” “地狱无门自来投!” 风! 雷! 最后一个合字,还没有说出口,风斌和司马俊只觉得眼前一黑,下一秒,恢复意识的时候,眼前,局势,已经是一盘散沙了。 风雷合的施为,直接被打断,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 在场的所有人,异能,武灵,全部消失了! 风斌的水元素,司马俊的雷电之力。 刘关张三姐妹的兵灵。 疯三爷的水元素,惊堂木,狸儿的假设性原则。 项公的烈焰雄鸡,粉芽的开膛甜心,蓝莹的背刺忧郁。 尽数消失。 就连神灵泰坦,都坍塌成了一些石块,土块,数值,花花草草。 “天!元!寂!灭!” “万!物!归!一!” 公孙绍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开始哈哈大笑。 那些魔兵魔将身上的魔气,开始朝着同一个方向飘去,最终集中在一点,尽归公孙绍。 在场上,唯独是三个东西没有变化。 第一样,被当做傀儡控制的苗错,仁山。 第二样,戴宇和拔魔斗士。 第三样,严妍所拥有的阵法秘术,还有白菜,李碎叶二人的剑术。 “这快乐的故事,我该从哪里开始说起呢?” 公孙绍慢慢的走到了风斌和司马俊的面前。 “风氏一族的小朋友,还有司马一族的小朋友。” “虽然风安那个臭小子,把几大家族的人都给带走了,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很快,你们就会在我的折磨之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二人想要反抗,却被公孙绍直接折断手脚,速度很快,几乎是在一秒之内完成的,这种手法,非常娴熟,娴熟到,让人感觉到可怕。 “擒龙手这门功法,只要你的内力足够强大,就可以在瞬息之间,这段别人的手脚,而且是一炮双响,连带着四肢百骸的筋脉穴位,都可以尽数封住。” “这些话,你的父亲风根,有没有告诉过你呢?” 刚刚的招式,的确是擒龙手,不过这种霸道的功法施加在二人的身上,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痛苦。 风斌只是觉得,作为风氏一族的人,被人用自己家族的祖传功法给折断了手脚,真的是一件非常讽刺的事。 仔细想来,这万载春秋的岁月,风氏一族的人,用擒龙手,伤害了多少人呢? 应该很难统计吧。 “你们两个小朋友,是不是感受不到疼痛啊?” 风斌和司马俊脸着地,只能侧着脸,看向已经把兴奋两个字写在脸上的公孙绍,顿时间明白了,原来小人得志的嘴脸,是如此的讨人嫌。 “我来给你们解释解释吧。” “因为你们的异能,正在逐渐消散,这种痛苦,是要远超手脚折断的痛苦的,大的痛苦,掩盖了小的痛苦,所以那么不没有痛觉,只是,我要提醒你们一句,异能如果消散殆尽,可是很容易死人的啊,你们要抓紧时间,想想办法。” 话音刚落,公孙绍就来到了刘关张三姐妹的身边。 “你们有个不错的军师,姐妹情深也很真切,可惜,情义和智谋,在真正的力量面前,真的是脆的像一张纸,还是糯米纸。” 人嘛,一旦占据了明显的优势,说点垃圾话,没有什么大不了,只是,公孙绍这个垃圾话,是真的挺有水平的,就是不知道,他在过去,一共对多少人,说了多少句垃圾话。 摸了摸刘贝的后脑勺,看着屁股朝天,脸朝地的三姐妹,公孙绍有更多的垃圾话想说,但是他知道,时间非常宝贵,说与不说,其实结局都是一样的,那还不如节约一点时间。 当然,这并不代表,他就不会继续说垃圾话了,顶多是把垃圾话,合理的分配,用对应的时间,和对应的技巧,说给对应的人,达到对于的效果,这就是语言艺术的最高境界。 垃圾话! “拔魔战士。” “哼!” “搞笑!” “你们是准备一起上,还是先看看戏?” 公孙绍原本是打算直接发动时间停止,然后一鼓作气势如虎,把这些拔魔战士,尽数消灭,不过,他突然想到,还有人,没有听到他的垃圾话,做人要有仪式感,必须在说完全套的垃圾话之后,才能动手 这叫什么? 杀人诛心! “项公小朋友,让我来看看,你的表情好不好玩。” 戴宇懦弱的表现,还有野牛军停滞不前的表现,让公孙绍肆无忌惮的把背后留给了他们,要知道,背后偷袭的效果,可是要比正面硬碰硬来的有效多了。 能够说转身就转身,然后一步一步潇洒离去的人,他的心理,显而易见。 “让我看看。” 公孙绍很快就来到了项公的身边,看着被吓到不敢动弹,也不敢说话的白菜和李碎叶,他真的很想先对这两个人说几句垃圾话,不过,很快他就觉得,似乎没有这个必要了,因为这种级别的人,他是不屑一顾的,至少,现在是。 “你到底是谁!” 项公趴在地上,四肢瘫软,武灵被抽干的他,体力和精神力顿时溃散,非常虚弱,不得不承认,公孙绍的元,真的是天下第一武灵,所附带的特殊能力,万物归一,作为法则级别的能力,直接可以让天地万物,回归本质,最重要的是,可以选择回归的节点和目标。 节点指的是年龄段的分化。 目标指的是群体范围中,分离出来的不受影响的个体。 当然,有异能和武灵的情况下,有限让这些能力都先行消散。 “我是谁?” “我是公孙一族的最后幸存者,公孙绍。” 终于,袁瓒的幌子,被揭穿了,当年的悲剧,也重新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公孙一族,在很早以前,就已经被天降陨石给灭亡了,怎么可能有幸存者,你胡扯!” 项公在这个时候,已经是死鸭子嘴硬了,说难听点,这种场合,他或许真的不应该来捣乱。 “项公小朋友,这个世界上,有些事,不是你耳朵听到,眼睛看到就一定真实,更何况,你只是用耳朵听到了,并没有亲眼所见,不是吗?” 公孙绍,开始讲起了他的青年小故事。 “说实话,项公小朋友,当时的我也非常迷茫,就好像你们每一个年轻人一样,而立之年,在自己所处的环境中,还是一个站不稳的状态,那颗大陨石,毁灭了我的家族,却成就了我。” “陨石的能量,让我在瞬间觉醒出了武灵,武灵所附加的特殊能力,万物归一,在陨石的能量快要波及到我的时候,被迫发动了,在那之后,陨石的碎片,飞向五湖四海,这些碎片,并不是固态,也不是液态,它们不属于任何一种物质形态,因为它们,只是纯粹的能量体。” “这些能量体,让五湖四海的异能者,产生了变异,他们或是拥有了截然不同的能力,亦或是在原有的能力基础上,更上一层楼,不过,觉醒出武灵的人,也未必没有,比如我,比如仁山小朋友,比如你,还有各种各样的,形形色色的人。” 说到这里,这个看起来挺年轻,但已经是百岁老人的老瘪三,突然留下了眼泪,这一刻,他再也无法忍住激动的泪水。 时隔大半个世纪,曾经的少年郎,已经变成了一百多岁的老杂毛,看起来风光辉煌,坐居幕后的大反派,其实也是一个内心非常脆弱的人,他看不惯那些土豪劣绅们,欺负乡民,他看不惯那些,不许百姓点灯的放火州官。 跟随风金的一路上,他们都得到了成长,其中,最为年长的公孙绍,或许是那个最有收获的人。 不管是实力,还是心境上的提升,在当时,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大公子的水平,又提升了那么一点点,不过还是比不上我,哈哈哈。” 这是风金在冒险途中,经常说的一句话。 虽然是玩笑话,但是对于公孙绍的影响,真的很大。 要知道,在一个情况复杂的家庭环境中长大,如果不具备一点抗压能力,那么被家人逼疯,可以说是迟早的事。 虽然身为庶出的孩子,对于嫡出的孩子,按照常理来说,确实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威胁,不过,有一种情况,其实是需要特殊考虑的。 众所周知,公孙绍是长子,虽然是庶出,但是他的年龄摆在这里,他比嫡长子,大了整整十二岁。 两个人都属虎。 于是,就有人说一些挑拨离间的话。 “一山不容二虎。” “绍为长子,缘为嫡子,族长春秋鼎盛时,二人姑且算是没有争斗,可族长终究有百老归天的时候,而后,族长之位,是由绍来继承,亦或是缘来继承,那就尚未可知了。” 其实,这种话说出来,也是很稀松平常的事了。 这些人,说这种话,很显然是带有强烈目的性的,一个家族,也至少是分作两派的。 其一,是那些支持长子继位的族人。 这些人的观念非常简单,古往今来,长幼有序,让长子来继位,可以确保家主之位传承的时候,不会有太大的年龄隔断,比如说那种,四十岁英年早逝的家主,回头一看,儿子才三四岁,这事处理起来就非常的棘手。 主少国疑,就算是缩小到了家族内部的权力斗争,也是如此,小孩子好骗,好糊弄,谁拥立他,支持他,谁就可以把话语权,和实权,牢牢的攥在手中,死不丢。 其二,是那些支持嫡子继位的族人。 这些人的观念,比较务实,却也不算复杂,嫡子,需要正妻生育,这个是怎么改都改不掉的问题。 正妻,还有一个俗称,叫做平妻。 意思是,与丈夫的地位相持平,平起平坐的妻子。 这种情况,很常见,女方的家族,是与男方的家族,相差不大,甚至还要高出一筹的时候,如果说男方不入赘,不当那讨人厌的赘婿,那么在女方嫁到男方家里的时候,夫妻双方的关系,就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夫妻关系了。 更多时候,关乎到两个家族之间的相处问题。 男方家暴女方,女方家族的面子受损,必然会来找麻烦,哪怕只是讨个公道,也是情理之中。 女方行为不检,经常夜不归宿,在外面用体育运动的方式赚钱,不单单是流了汗,减了脂,锻炼了一下心肺功能,甚至还为原本就非常富裕的家庭,带来了不算多的报酬。 蚊子肉,也是肉,在外面偷吃过一次,那么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这个现象,就和男方家暴女方一样,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其中的矛盾,扩散到了双方家族,就必然会产生冲突。 矛盾和冲突,源自什么? 是一件糟烂事的无礼之处吗? 亦或是双方之间情感的破裂吗? 可以是,但并不是。 从本质上来看,是因为女方家族,有这个实力。 简单想一想,就更加好理解了,站在嫡子这一边,就基本上可以与女方家族站在一边了,站队的问题,从古至今,都是非常棘手的,不站队,觉得自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是纯洁的代表,是圣洁的名片,这种人,是过于刚强的人,他们是无法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坟头草,三尺五。 还有一种,不动脑子,胡乱站队的,这种人,无非就是想要随大流,看到别人怎么做,他们就怎么做,于是一股不良风气带动起来的惯性的行为,就出现了。 非常可惜的是,当初公孙一族还在的时候,许多人,都选择了公孙缘这一派,也就是说,大多数人,都选择了嫡系一派。 诚然,公孙缘比公孙绍小了整整十二岁,两个人都属虎,这意味着,那一句,一山不如二虎,真的是如同谶语一般,应验了。 紧接着,公孙缘膨胀了,他突然觉得,曾经的好哥哥,去参加了一场,可以决定命运的河洛天子大会,而好哥哥,刚刚好是当时的胜利者。 后来,公孙绍被半放逐,半软禁了。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陨石毁灭公孙一族的时候,公孙绍是在小丘陵上面休息,因此避过了第一波爆炸,还拥有了所有人都想要拥有的特殊能力。 时间停止。 起初,那些自以为聪明的族人们,把自己的精力和目光,都投放集中在了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身上,真的很难理解,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屁孩,能够为这些人,带来什么好处。 这个问题,公孙绍至今都不愿意认可。 毕竟,罪不加己身,皆是圣人。 而这个行为和思路,则是在多年以后,得到了报复。 至于是哪一方,或许都是,或许都不是。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五十五章 命终雄会谷(五) “所以,徐行的武灵,也是拜你所赐?” 项公在这一刻,突然想起了在吴城的公立医院门口,与徐行硬碰硬对上的那一拳,以及在越城,被上官雄加上徐行,暴打一顿的场景,只觉得身前的这个男人,真的是彻头彻尾的改变了九州的命运,就连身为项氏流亡者的自己,也未能摆脱其掌控。 或许,这一切,都是一场有趣而荒谬的对局。 却只有一个弈手,那就是他公孙绍。 “不。” “徐行的武灵,可不是我的问题。” “正如同风氏一族的水系异能,在另外一个平行世界里,风氏一族所拥有的家传异能,并非水元素,而是星尘。” 公孙绍的这番话,让在场众人都听了个明白,却又不明白,附带强大能量的魔音,在整个河洛都传播开来,诸葛,白菜这些内力不达标,又不具备拔魔之力的半吊子,在瞬间被封住了心脉,只觉得心头骤停。 鲜血在嘴角流出,这种感觉,就好似被烫伤的部位一直在流脓,疼痒难耐,却又是细水长流一般的摧残。 “平行世界吗?” “果然是有的啊。” 风斌闭上了双眼,这一刻,他大概明白了,为什么古籍上,会有时空之门的记载,为什么那些上古时期的大战,总会有大魔王突破封印,与人族大能死战到底。 想来,那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生物,不管是人是兽,或许都会心存不安吧,毕竟,这个世界不属于他们,他们也不属于这个世界。 人活一世,追求的是心安理得,是否能够做到问心无愧,似乎已经不再重要了,伴随着世代推移,更多的人,选择了随心所欲。 说好听一点,叫做开放,豁达。 说难听一点,就是不知荣辱为何物,任性妄为,故作惺惺态。 对于一个求知者而言,探寻万事万物的真相,是他们毕生的追求,可惜,在大脑可以思考的时候,四肢却无法动弹,修炼大半生的异能,在法则系的能力面前,就好像是小孩子在成年人面前扬武耀威,要比比手段一样。 可悲可叹。 “六年前,我把正在向南逃荒的风安,标记成了时空传送大阵的单向目标,希望能够把他传送到任意一个平行世界,说实话,当时我也无法确定,那个平行世界之中,是否存在着与风安所对应的同位体。” “事实证明,我成功了。” “在另一个世界,确实有着与风安所对应的同位体,在那个他实在是疲惫不堪的夜晚,我把他传送到了另一个世界,相对应的,另一个世界的风安,也就是徐行,被传送到了这个世界,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他在吴城,破掉了仁天的格局,奔赴越城,让仁山,还有你们这些臭小鬼的人生,开始出现转折点。” “这,就是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项公小朋友,你明白了吗?” 事实上,公孙绍的所作所为,还远不止这些,他只是把吴越相关的一些经过,大概的说给项公他们听罢了。 “李碎叶,李家谪仙剑术的传承者,很可惜,你出生的时候,谪仙剑术已经不完整了,如果你能够学会那一招镜湖捞月,或许可以突破家族,千年来的血脉禁锢,让家族重回异能者行列,你自己,也可以成就一代宗师。” “可惜,就差了那么一点点。” “万幸,你可以和你最爱的女人,死在一起,我就很难受了啊,没有人愿意爱我,一个都没有。” 公孙绍走到了瘫在地上,因为剧痛而无法行动的白菜,李碎叶身前。 原本以为,他会直接动手击杀二人,却未曾想,他只是蹲了下来,然后把白菜的左手,李碎叶的右手,握在了一起。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个世界,已经有太多的胡闹了,我不希望,你们这种相爱相伴的恋人,连死在一起的资格都没有。”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公孙绍更像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真人,而徐行,则是偏向于务实主义者,务实到有些脱离了人情味。 至少,公孙绍不是一个不解风情的木头。 “你还是少得意了,等到徐行来,你就死定了!” 项公之所以说出这种话,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重视和信任徐行,事实情况,恰恰相反,他只是因为讨厌公孙绍,所以才用徐行当作幌子,来故意激将,让他产生不满的情绪。 如此,也算是在临死之前,攻击到了敌人。 “哈哈哈。” “项公小朋友,我应该是说你蠢呢?还是天真呢?” “要么你干脆就学学你的两个干姐姐,他们就从来不多话,除了白菜会提点建议以外,他们可都是不喜欢挑挑拣拣的聪明人啊。” 听到了项公的嘲讽,公孙绍并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毕竟,在他看来,徐行,并不是一个值得重视的人,说破天,徐行也不过是一个棋盘中的一颗棋子,就算再光彩夺目,也不可能超越弈手,正如同車馬砲,有强有弱,有取有舍,仅此而已。 “哼,听你这话,你分明是怕了徐行,你占了他的豫县,等他回来,肯定会把你碎尸万段!” 项公咬着牙,嘴里带着血,说出了这最后一句话,在这句话说完之后,他的精神力溃散,武灵也随之消失。 陪伴了项公三十年的火鸡,终于在今天,熄灭了,正如同那被乌云遮蔽的太阳,虽然称不上暗无天日,却也耀光不再。 更何况,在公孙绍看来,或许,他才是太阳,而那些曾经阻挡在他面前的人,则是一片又一片,讨厌的乌云。 “哈哈哈。” “你这张口闭口就是徐行,你对徐行的实力,就真的那么有自信吗?” “话说回来,这个节点,他也应该到位了,我准备了一份特别的大礼,希望他能喜欢。” 公孙绍开始奸笑起来,眼神之中,那种对于全局都了如指掌,但就是喜欢折腾,喜欢摧残和折磨,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种人,通常被称之为。 变态。 镜头,推移到北门,徐行和司马龙,刚刚安排好津县和燕都的事务,云氏一族的人,也被分化,留在了这两个地方,作为管理层,却又不是完完全全的管理层,大概算是半吊子的实权派吧。 需要靠实力说话,但是又无法掌握绝对程度的权力。 司隶的北门,是一个非常玄乎的地方,在上古时期,有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在这里发生,对战双方,乃是江湖中人。 一场武人之间的较量。 拳对拳,掌对掌,兵刃相持,互有胜负。 纵是如此,人总归是有体能限制的,三天三夜的鏖战,让很多内力浅薄的后生,在战斗中丧命,唯独留下四位,武功高强,内力深厚的老前辈。 这四位老前辈,各自振兴门派,开宗立业,堪称武学泰斗。 那个时期,从辉煌到结束,大概延续了三百年,是九州武人,最巅峰的三百年。 可惜,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经久不衰的事物,哪怕是用心培育的花朵,也终将迎来枯萎,四大门派开枝散叶的过程中,宗系和旁系的矛盾,油然而生,人多势众的旁系,逐渐代替了宗系。 正如同经济市场中,劣币驱逐良币的现象一样,只要受众足够多,哪怕是一群杂鱼,所谓乌合之众,尚且有飙红之日,零零散散的旁系武人,终于还是代替了宗系武人。 许多秘传,自此断了。 再后来,就是异能者灭武的故事,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在异能者的布局下,武人,早就没有了反抗的资格,一些幸存下来的武人,建立了属于自己的一方小阁,在悠悠历史场合中,慢慢的发展,寻求崛起翻身的机会。 仔细想来,历史上那些,教会了徒弟,打死了师父的故事,真的是屡见不鲜。 而今,复来! “阿龙,你会不会觉得,我们这一路走来,太顺利了?” 徐行皱了皱眉头,这几年的历练,把他从一个只有理论,没有实践的小屁孩,硬生生的教育成了一个,理论与实践并重,而且性格方面,也比起先前收敛许多的精英。 如果把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精英,归类为豪杰的话,那么徐行,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大豪杰。 “不会啊,古话说,天道酬勤,你一路走来,通过了那么多的考验,就算以后有人评价你名不副实,德不配位,那也没有借口去批判你啊。” 司马龙很显然是误会了徐行的意思,这一刻,两个人的距离,好像拉远了一点点,正是因为这个一点点,才让司马龙再次坚定了,希望真正的风安可以回来的信念。 “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别人如何评价,那是别人的事,我怎么做,是我的事,不怕人说,是一回事,自己没办法心安理得,是另外一回事。” “唉...” “做人真难,如果真的有下辈子,我就做一匹马,一辈子只做一件事,奔跑!” 听到徐行的这句话,后方的司马家族人,顿时间想发笑,暗自道。 “难道有人说过,做人很轻松吗?” 不过,这些人都是人精,绝对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说出这种不符合场景环境的蠢话。 “龙儿,前面还要有一段路程,不如停驻休息一下,再整军入城吧。” 当然,也是有例外的,司马龙的母亲,贾氏。 作为一个管教起来的时候严厉,平日里却是非常温柔的母亲,他在看到自己儿子这几年的成长之后,纵是在表面上,没有流露出太多的喜悦和兴奋,虽然话语中,也稍微有对于儿子的认可,但是远不及心里面,在客观的看待儿子的成就时,那种非常合理的自豪感。 “这样不太好吧,安哥是打算急行军,快点回到豫县,筹备一下,收拾呼延家残局的事,能够节约一点时间,就尽量不要拖沓吧。” 对于突然打马驱前的母亲,司马龙觉得,这些话说出来,似乎有些尴尬,徐行就在一旁,贾氏却直接提议,要全军休息,这显然是一种僭越的行为,哪怕贾氏没有这个想法,仅仅只是无心之举,解释起来也很奇怪。 “没什么不好的,将士们也都疲累不堪了,就原地休息一下吧。” 此时,距离北门,还有大概两个小时左右的路程,如果继续急行军,以速度为优先的话,可能一个半小时,就可以入城了。 “到了北方就是好啊,坐骑不用愁,给兄弟们,人人配上了战马,铁甲骑兵开道,横行无阻。” “爽!” 徐行终于体验到了,什么叫做冷兵器时代最强大的兵种。 冲击力,速度,甚至是居高临下的战斗模式,都结合成了战场上不可忽略的优势,最重要的是,价格昂贵。 抛开甲胄的材料和做功,都要花费更多的钱,否则达不到那个标准的效果,就只是从战马的培育方面来看,毫不夸张的说,一匹马,都能够值得上三五个步兵。 由此一来,一个骑兵,大于五个步兵的换算概念,就要加上一个至少大于,才能够体现,骑兵带来战局的强大震撼力和扭转战局时的惊艳。 “河洛,司隶的战马,都还算不错,只是还没有达到九州最高的水平,目前来看,晋西北的烈鬃马,还有燕都的燕云骥,才能够代表着九州的最高水平。” “不过,我曾经听人说过,在九州大陆以外的地方,有一个岛屿,上面有着长着翅膀,可以飞行的马驹,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现在是休息时间,所以插科打诨,说说玩笑话,自然是少不了的,看到徐行那么热衷于对骑兵的赞美和认可,司马龙当然知道该说什么话,来活跃气氛。 很多人,一听一笑的事,或许,是真的。 “烈鬃马,确实神驹,我胯下的这匹,就是黑风烈鬃马,性子烈的很,速度和耐力,也是当世一流。” 徐行摸了摸螺旋的头,微笑着,神态中充满了自豪。 螺旋虽然不会说人话,却可以听得懂人话,在听到了徐行不吝赞美的时候,它发出了几声嘶叫,好战马,就是连同脾气和心理状态,都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当然,与众不同,未必是好事,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坏事。 “燕都,我们是拿下来了,不过燕都的马,倒是没有怎么注意。” 燕云骥的适用性,相对来说逊色一点,反过来说,更具观赏价值,毕竟,在上流社会中,赛马这种事,往往都是仪式感大于结果。 谁输谁赢,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谁赢,让谁输。 “至于你说的那个有翅膀,可以飞的马驹,我也在一些古书里面记载过,好像是叫什么天马,以我来看,大概率是不存在的,如果有,那当然是更好,反之,如果没有,那也很正常。” 徐行和司马龙,还在愉快的讨论,这所谓的战马,自西北方向,就突然传来了一阵阵声响,初步判断,应该行军的声音,有人的步伐,马的蹄子,以及兵器盔甲碰撞的时候,传出来的金属的碰撞声。 “三军戒备!” 第一时间感受到这个情况的人,并非旁人,更是徐行,因为有强大的精神力感应,说实话,他早就发现了这帮人,正因如此,徐行这从小就养成的心机,几乎是动用在这个方面了。 滑天下之大稽,莫过于此。 “安哥,这个动静,我觉得应该不是突发情况,而是预谋已久。” 司马龙说的也不无道理。 要知道,战场上,就是属于情报最重要,一场重要的战役,双方的间谍,甚至都会选择跳出来,提前破坏这个,原本可以支撑半辈子的工作,或者说,责任。 “嗯,这些人的步伐稳定,腰马合一,使得坐骑可以提升一定的速度,因为在马蹄接触到地面的时候,强大的劲力,不仅仅只是让人更快进入到备战状态,就连马儿的速度,也要更强。” 这种事真的是离谱。 都已经到了家门口了,还要莫名其妙杀出来一对人马,简直就是突如其来的惊喜。 不过,这对于徐行而言,或许不能算作是什么惊喜,相反,很有可能是惊吓,因为在他当时感受到这件事的时候,他只能够做一些的官方性质的回答和思维。 对内应该要温柔的,对待外应该一枪杀死自己,避免有什么其他的幻象。 “前方何人!” 徐行和司马龙都是二话不多说,挺马上前,拦在了这一对人面前,虽然这样叫停的行为,多多少少有点过激,却是目前为止,最为有效的做法了。 “在下风王阁,副阁主,风峰。” 那人只说了一句话,就让徐行有点感觉到了奇怪,甚至是惊悚。 风峰,这个名字,听起来非常的熟悉,如果抛开了同名同姓的可能,那么风峰,必然是风斌的二弟,正是风安的二叔。 “你就胡扯吧你。” “风氏一族,早就在数年前,全都消失了,你怎么可能那么巧,就是这一个有着通天法术的大能来,也不可能活死人,肉白骨,逆转阴阳平衡的。” 徐行正准备继续发难,却被接下来的一番技术秀,闪瞎了眼睛。 众所周知,风氏一族,有着一个非常恐怖的能力,如果修炼到了极致,要么抹杀生物,要么就是对于那些自以为是的敌人,来一招迎头痛击,说实话,水元素的恐怖,不是那些普通的废物元素可以比拟的。 “水系异能!” 那个自称为风峰的人,突然在手中盘弄了水元素异能,这些水元素都可以作为一个表演的用途,不过,太容易被针对了,既然泛用性很强,那么也就意味着有不少的天敌。 吹一口气,水元素直接开始雾化,甚至还出现了可以有规律的漂浮的水雾,许多团水雾开始同步乱走,足以证明,他的内力掌控水平,还是非常不错的。 冰雾,只是一种预兆,大多数情况下,变招之前的前置招式,就好像是鸡肉汤里面的鸡肋,弃之有味,弃之可惜。 当然,形式主义,还是需要来一次的,毕竟,形式主义,考验的不仅是一个人的能力,而是一个的轻伤。 江湖有的时候是打打杀杀,但是大多数时候,都是彼此制约,等到做大做强的时候,大家都是非常好说话的人,为了有面子,所以用语言的艺术,来改变一个势力的未来,就变成了至关重要的一件事。 冰雾开始凝结成冰,就好像是变魔术一样,紧接着,源源不绝的能量,就好像是莫比乌斯环一样,没有尽头,很难去验证,到底是水带来了他的补给,还是他的能量,让水一直可以保持人造守守恒。 看着风峰的表演,徐行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臭水沟里的老鼠会打洞。 武灵世界的九州大陆,是有点类似于大都会的意思,虽然家族制度,以及伴生的家族传承制度,都还保存的好好的,但是大多数的家族,都已经衰败了,这个现象,也几乎是一种,邪恶对于光明的压迫。 何为邪恶? 拥有良好的资源,不分享,不拿出来给那些无法修炼武灵的普通人,一点点帮助,哪怕只是一点点,也远比这些有趣多了。 何为光明? 大概就是九州盟会的盟主吧。 当年,盟主还是由公孙一族承保,几乎每一代公孙一族,只要有一个不算痴呆的人,准能够以盟主的身份,统领九州。 可惜,这个现象,并没有一直延续下去,因为在风安的曾祖父二三十岁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门子被关上了,这有点可笑,却也有些离谱。 事实上,与异能世界的公孙一族待遇已经是非常接近了,都是被天外陨石给砸死的,不过其中的细节,可能有所不同,毕竟,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主旋律,可是,主线率这种东西,到底是谁来定义的呢? 因为没有这种定义的方式。 在这个男人所主宰的世界里面,有多少东西,是因为性别的问题,导致了失传,甚至是害人不浅。 “女人,也敢当街叫嚣?” “给我打!” 一个红着脸的男人,非常生气的骂道。 紧接着,他身后的两个小地痞,平日里只敢嘴上说两句,如今,也变成了恶霸,直接重拳出击,把女人打翻在地,甚至还抽了好几个嘴巴。 女人尖叫着,求饶着,周围的人,都好像是瞎了一样,更有甚者,还在鼓掌,鼓掌的同时,还有一些新的迷惑发言。 “臭女人,还敢乱叫!” “女人?就不能够让他们吃饱,必须逼迫,”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每天下班的时候,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打老婆,不教训一下,还不知道谁才是一家之主。” 这些人说的话,都很迷惑,有种自保卡车的意思。 不过,他们说的话,并没有验证,主要是因为,他们都没有把自己在家里面的地位给说出来。 “住手!” 街边的一个青年小哥,开始挑战权威,或者说,准备开始挑战这个被人称之为传统,规矩的名号了。 那些人,都是大男子主义,突然冒出来一个冷静的男性,真的是一反常态,要知道,在公共场合,要遵守大众的规则,一旦犯了事,那就真的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当众揭穿。 万幸,接下来的事,还可以算是隐蔽。 青年小哥,一把将那个女人,护在身下,然后开始与这些骂人的,打人的家伙们,开始疯狂理论。 “时代已经不同了,生儿生女都一样。” “没有生育,未必就是不详,也有可能是身体方面有问题。” “如果每件事,都好似你们这般完全不讲道理,那么这大千世界,又要徒增多少烦心事,不平事?” 暴力,不应该作为一些日常问题的第一处理手段,任凭谁都知道,在这个所有人的领地意识都越来越薄弱的平行世界里,包括了一些年纪很大的老杂毛,常常会把无为而治,翻译成。 “什么都不做,就是做好的治国方案。” 说实话,年纪大了,不想要努力奋斗,这一点,大多数人都愿意认可,也愿意接受,只是,如果说把个体的思路,套用在家国体系上,那就是完全错误的,就算是道家的一些传统学说之中,也不可能单纯的把无为而治,翻译成什么都不做。 无为而治,是在不动摇国本的情况下,让社会的资源和人力,形成一个良性循环,虽然很容易出现灾难式的内卷现象,至少在大局观下的社会,还是非常安定和谐的,这个与法制的制度相结合,或许就是折中的那一点,道法合一,方才是最强法器。 完整的,有据可循的法律法规,是足以确保社会内部,秩序稳定的战略布局,可惜,有些人连家庭环境都没有搞明白,只知道,什么叫做自己的东西,一旦是标榜上了自己,写了自己的名字,那么宝贝的,就是真的宝贝。 反之,如果这个宝贝,其实并非宝贝,只是一厢情愿。 那么,这种事,还会有反转吗? “我的女人,何时轮到你来过问?” 那个红着脸的男人,很明显是喝醉了,所以才在街上,做出这种事。 俗话说,娶来的媳妇,牵来的马,任我骑来任我打。 这句话,充分体现了在母系氏族结束之后,尤其是诞生了封建文化之后,男人对于女人的压迫。 每个丈夫,都希望自己的妻子,是一个温柔善良,娴熟端庄,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最重要的是,听话。 如果没有这些优点,男人会怎么想呢? 调教! 很多人,都是需要一番打磨,方能够成才。 男人如此,女人如是如此。 正是抱着这个想法,所以从刚刚开始,他就对自己的女人,痛下毒手,两个马仔打的不够力,所以自己也来凑数,来一个三人混打。 “像你这种品系不端的男人,如何有资格在人前说这些话?” “自古以来,但凡以家庭破裂的事,多以男人为主,如果你没有做过对不起妻儿的事,那么你问心无愧,怎么可能会闹到这个程度!” 好心的男人,一口咬定,他觉得,这个世界上的正义,是不可战胜的。 不过,接下来,他就会知道什么叫做,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三个人,对着他一顿暴打,不过,他虽然被打的很惨,内心深处的执着,却没有任何的衰减。 “正义必胜!” 这种弱智一般的口号,在他的嘴里面喊出来,真的就好像是弱智一样,属于是最佳礼物。 这个世界上,拥有幸福的人,并不多,但是也不算少。 九州国有那么多的节日,到底是为了什么? 春节,辞旧迎新。 清明,祭奠祖先。 端午,要吃粽子。 中秋,要吃月饼。 这些节日,多半有特殊的食物,作以配对。 当然,美食只是一个象征物,在节日享受美味,是一件非常有意境的事,虽然未必美好,至少,当事人觉得值得,那就是值得的。 当爱情变成了亲情,是否会产生变质? 正如同牛奶发酵成酸奶,这种事,看着日期就觉得非常奇怪。 “这个世界上,总归是有那么一些人,喜欢自以为是,喜欢同我相争,可笑!” “摸摸自己是个什么面相,有没有破财消灾的谶语。” 这大概是一些,心智还算不上成熟,但是经常小人得志的人,说的话吧,做人,做事,任何一个被别人的一个小细节都可以感动到哭。 正如同骨子里的教养是无法假装的一样,骨子里面的任性和肮脏,让他大概明白了,做事,本该稳稳当当,可是太过于贪心,就真的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这个故事的后续,非常狗血。 挨打的女人,在看到了这个帮助自己的男人,被打伤的时候,内心深处的力量,就好像是被唤醒了一样。 当然,说是这样说,有没有这一次爆发,似乎都没有什么意义。 因为,心甘情愿被奴役的人,无所谓是否搭救。 反之,那些烈火雄心的人,想要借助自己的力量,去完成一些前人未竟的事业,这也是一种极限修炼。 “不要再打了!” 女人怒吼道。 这是他第一次发脾气,严格意义上来说,是第一次对自己的男人发脾气。 说来有些奇怪,女人并不是妻妾,而是更加低级的通房丫头。 在古代,通房丫头是一种很常见的职位,他们是跟着正妻一起,嫁到男方家的侍女,但其实是姬妾,与那些特殊服务行业的女人,最大的区别,就是他们的人生轨迹。 第一种情况,也是最常见的。 有一天晚上,正妻突然来了月事,夫妻二人,新婚燕尔,正是两情相悦的时候,用官方的说法叫做,止不住的体育精神。 众所周知,来月事的时候,如果做了那事,就容易不孕不育,这是对于自己的妻子的一个非常巨大的伤害。 那么问题来了,老爷犯迷糊了,准备去找人撑场子,完成他觉得必须要完成的体育活动。 于是,老爷的魔爪就伸向了通房丫头。 通房丫头,一般都是保留贞洁的黄花大闺女,倒不是因为自律,仅仅只是因为,深居闺中,与小姐一起,没有什么机会去接触到男人。 如此,一发不可收拾,就出现了通房丫头,比正妻还有受恩宠。 也就是第二种情况,虽然不常见,但也不代表没有。 通房丫头的年纪,与小姐相仿,从小到大就是伺候着那么一位。 有一句话,叫做,妻不如妾,妻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大概就是这样的意思。 正妻,固然是地位的象征,身份有认证。 但是小妾这个位置,对于通房丫头而言,就是一个可以升级的选择,或者说,未必那么遥不可及。 或许,生活就是在一瞬间。 怀孕,是女人的头等大事,对于这种事,原本应该是非常开心,非常喜悦的事,不过,对于醉酒男而言,这是一件坏事。 因为怀孕的人,并不是妻子,而是这个挨打的女人。 最讽刺的是,醉酒男后来去医院查了查,发现自己其实是不孕不育,正妻没有怀孕,这才是正常的。 那么问题来了,通房丫头,为什么会怀孕? 难道说,真的有什么有感而孕? 生孩子,靠着意念,生孩子? “快点把奸夫的名字说出来!” 醉酒男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原本他觉得,只是稍微打一打,也就算了,绕过他一次,毕竟自己是贵族,不该和普通人太较劲。 “你这个废物,没种的男人!” “活该你戴绿帽子!” “滚回家看看吧,你老婆,正在偷汉子,正快活着呢!” 当街点破! 女人直接戳到了醉酒男的痛处,作为一个男人,无法播种,无法让自己的妻子怀孕,甚至在雄性生物方面,也是不及格。 对于奸夫,他早就心中有数。 正是风氏一族的二少爷,风峰。 风峰算不上高富帅,可至少白白净净的,打扮的也非常时髦,几乎是引领潮流的存在。 作为一个现代科技与古代文化制度融合起来的世界,不怕难听点说,确实不伦不类。 可正因如此,越多的条条框框,才能够逼出越多的潜力。 那么问题来了,风峰到底有什么特长,可以让一个肤白貌美的女人,还是已为人妇的女人,为之神魂颠倒。 “二叔,我也要学鏖战之法!” 那一年,风安只有六岁,距离拜师学艺,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 风峰觉得,这么小的一个小屁孩,应该不懂什么,直到他说出这句话为止。 “二叔,别人都说我们风氏一族,喜欢别人的老婆,是非常糟糕的一群人,二叔这么看待这个问题?” 人小鬼大,说的就是风安,六岁的小屁孩,大字都没有认识几个,就开始玩抛砖引玉了。 风峰当然知道,这种问题一旦回答了,那么接踵而至的一堆奇怪问题,都会引出去。 “你这个小家伙,每天不学好,问长问短,有意思吗?” 此时的风安并不知道,族人之所以会喜欢别人的老婆,是因为领地意识强,恨不得整个天水成纪,都是风氏一族的人,没有其他家族的人,哪怕是一个,那都不行。 当然说是这样说,事实情况,却是有所不同。 很多族人,仅仅只是单纯的好色而已,借助着家族的遗传优势,十拿九稳。 不过,风峰表面上,拒绝了风安的问题,但实际上,他已经回答了。 “霸占别人的妻子,破坏别人的家庭,这个概念,原本就是要假设在人文道德的角度上,如果你用人文角度的方面去批判,那么你得出来的结果,肯定是又黑又脏,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文明程度越来越高,对于人类的道德品质也会有所要求。” “但是,事实情况,却并非如此。” “有些家庭,是迫于无奈,丈夫是个没种的男人,换而言之,就是无法生育,这个时候,既然要找人借种,才能够在表面上,传宗接代。” “因为丈夫的无能,所以把妻子双手奉上,明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却还是架不住家族的面子,他们这个时候,又统统不考虑了,所谓的面子不面子,都无所谓了,有孩子就行。”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 借种,在民间也好,土豪劣绅也好,都有发生过的,男人没有生育能力,又需要一个孩子,来继承家业,哪怕是别人的,自己好好照顾,不就是他们的了? 既然要借种,当然是找一个基因优秀的猛男,风氏一族,人均猛男,就看他们,有没有觉醒血脉中的人妻控属性。 很显然,最优解是风斌,因为风斌更加雄伟,更加猛男,但是风斌因为在数年前,见识过了上官雄的多角恋,就对于这种复杂的感情,产生了排斥,而后娶了风安的母亲,徐氏。 这才有了风峰帮助俏佳人怀孕,传宗接代。 “所以,二叔是想说,这些人,都是资源的,甚至主动来哀求?”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五十六章 命终雄会谷(六) 徐行回忆起了很多童年的故事,他突然冒出来一句很奇怪的话。 “二叔,我们家族的人,真的都很好色吗?” 风峰闻言,哈哈大笑起来,紧接着,又非常严肃的说道。 “男人有两个通病,要么贪财,要么好色,如果两样都没有,岂不是要招来杀身之祸?” “所以,不好色是不行的啊。” 风峰比起他的大哥风斌,要趣味很多,虽然大哥也很滑头,可是在很多方面,都要更加拘谨古板一些,这是教育模式的问题。 风根在培育长子的时候,是以家族继承人的模板来循循善诱的,有些细节,可能也要相对严厉一些。 但是在次子的教育模板方面,可能就相对宠溺一些。 说是这样说,很少有人会相信,风根这种性格又臭又硬,就好比厕所里石头的人,会特别宠溺自己的儿子,哪怕是对长子,也不例外。 只是在一些生活中的细节,会更加放纵次子。 这才养成了风峰,玩世不恭,潇洒风流的性格和做派。 “多年不见,你还是一样喜欢耍嘴皮子啊。” “我记得你小时候,就是一个要么不说话憋死人,要么一说话就堵死人的怪小孩。” 风峰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就好像是看到了少年时期的自己,不由得暗自道。 “如果我的儿子,也能够和大侄子一样,成就一番事业,那该多好啊。” 徐行突然奸笑起来,因为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二叔,你身后的人,应该就是当初,在内乱时,幸存下来的族人吧?” 风峰感受到了徐行的杀气,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早已经不是当年的小男孩了,虽然拥有着相同的基因血脉,这种跨越时空的相性,却并没有拉近二人的距离。 “秋后算账的事,等到秋后再说吧,现在,还是希望楚王可以接纳我们,天水成纪,可不比楚王宫华丽。” 身为二叔,他现在的语气,就要比刚刚谦和了许多,不知道为什么,似乎人在拥有了权势之后,都会发生巨大的改变,就连家族的长辈,说几句有点不好听的话,都能够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简简单单一句话,就直接问住了风峰。 “不回答,就是默认了。” 徐行通过精神力感受到了二叔身后,那些人身上的能量波动,事实上,为了避免尴尬,那些徐行还算认识的宗系族人,都已经藏到了队伍中间,露在外面的,都是一些徐行见都没有见过的旁系族人。 这样做的用意,已经不需要解释了,无非就是防止徐行一眼就识破。 可是,这无异于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凭借强大的精神力感知,风峰身后的队伍,明明就是拥有着水元素异能的风氏族人。 “既然长辈们都还活着,为什么六年了,都没有来找过我,难道,嫡系长子,在家族的地位,那么无关紧要吗?” “还是说,长辈们,有盼着我早点死的人呢?” 这一刻,他还是没有忍住。 虽然风安不是徐行,徐行也不是风安,可是谁又知道,这些人心里面,到底有没有风安。 这一问,固然是替风安问的,却也是徐行,替自己问的,只当是一个见面礼,仇将恩报! “不回答,就是默认了。” 看着包括二叔在内的族人们,都沉默不语,徐行哈哈大笑起来。 “刚刚我和大家开了一个玩笑,莫要当真。” “来吧,我们入城吧。” 炸裂的心态和复杂的心情被徐行隐藏的非常好,可以说是忍到了极致,不过,这样的忍耐,终归是有一天被当成是旧账翻出来的,毕竟,有些事情,埋在心里容易,要拔出来,那就很难了。 众人来到了北城,却在远处就已经发现了,北大门竟然是敞开的,这一点,属实让徐行慌了阵脚。 城门,是一道防护,在任何世代,被攻破了城池大门,都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这不打仗的时候,却要把大门给敞开,简直无理取闹。 “入城之后,我就严查此事,不论主从,必杀之!” 徐行正在想着,如何惩罚这些,擅自打开城门的兵卒,却在被高高吊起的护城河这里,拦住了去路。 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是大部队受到了限制,徐行凭借坐骑螺旋的踏空能力,完全可以在没有长板桥的情况下渡河,但是大部队,却不是人人可以做到。 情绪在这一刻,冲昏了头脑,理智被愤怒给淹没,这倒是情有可原。 其一,是因为这段时间,徐行连战连捷,毫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中原地带的两个大城池,还有两个小城池,加上不久后,他就会去处理掉呼延合的残兵势力,彻底吞并整个晋城,占据中原腹地,而后,就是一统江山了。 其二,擅开城门这种事,放在哪里,都是杀无赦,斩立决的大罪,一向是兵贵神速的徐行,非常的重视军法,所以这种行为,他绝不姑息。 完全不在乎,城中是否有变故,徐行的情绪,已经完全战胜了理性,跃马渡河,诚如当年跨越楚王宫的墙壁一般。 只是,这不跃马不知道,一跃马,就真的是让徐行心态炸裂。 因为北城的街市口,早就已经被恶战堡垒的墙壁给堵住了,虽然有一个入口,但是入口处,却站着一个,徐行这辈子,都不愿意面对的人。 上官雄! “师父?” “您没有死?” “太好了!” 徐行翻身下马,朝着上官雄跑去,那一刻,他就好像是一个洒脱的小孩子,人生中最艰苦的岁月,一直都是上官雄陪伴在身边。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上官雄是一个合格的老师,对于徐行而言,也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虽然徐行知道,既然二叔还活着,族人们还活着,那么父亲,一定也还活着,只是,他刚刚有些意气用事了,对于父亲的死活,他更在乎,当初大混战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人来救一下,哪怕只是象征性的,发一个类似于寻亲书的东西,都要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既然族人不把自己当人,那么好话,也就说到头了。 没有一千年的朋友,没有一千年的本家。 身边的陪伴着的朋友,把徐行捧到了诸侯王的地位上,那些所谓的本家,却是对于当初,只有十四岁的少年郎,生死不问。 “师父,您这是干什么?” 还没有来得及接近上官雄,同他老人家寒暄几句,只见一道黑色的能量波直接朝着徐行飞来,这一击,瞄准的是头部。 乘风踏云! 身法引动周围的气流,这一次腾挪,比起先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慢,不管是神经反应,还是身体反应,都是如此。 整体的节奏,都好像是慢了半拍。 万幸,徐行的速度很快,而且那一道黑色的能量波,并不具备什么特别的附加能力。 “魔气!” 这个世界上,黑色的物质很多,黑色的能量波,却并不常见,除了一些上古时期曾经有出现过的冷门功法以外,几乎就只有一种可能。 魔功。 魔族所创建的功法,被称之为魔功,修炼魔功,除了会让人更加暴躁易怒以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在于极致的破坏力。 虽然魔功并不能大幅度的提升战斗力,但是却可以让同等水平的能力者,拥有更凶猛的攻势。 所谓一鼓作气势如虎,就是这个道理。 不过,一旦被找到了破绽,那么相比之没有入魔的能力者,更易针对和破解。 “师父,您不记得我了吗?” 连续的能量波攻击,让徐行面露难色,他知道,这种情况,应该还手,或者说,必须还手。 但是,聆听内心的选择,徐行只是一味的闪躲,他的身前,是自己的师父,上官雄,身后是一支军队,正在等着司马龙拉下护城河的铁索,方便大家过桥入城。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司马龙的雷电之力,似乎无法轻松的引动铁索下滑。 “阿龙,你们到底好了没有?” 徐行大喊道。 他的内心深处,产生了一个,相对来说说,两全其美的办法。 等到司马龙拉下的护城河,自己不动手,让其他的能力者来制服上官雄,如此,入城和心安理得,他两样都可以占了。 不过,似乎命运正在给他开一个巨大的玩笑。 护城河的铁索,任凭司马龙如何去牵引,就是无动于衷。 黑色的能量波,越打越猛,越打越快,攻势就好似机枪连射一般,朝着徐行毫无保留的倾泻过来。 徐行一直在呼喊着师父,只是上官雄就好像是一个傀儡一样,完全不搭理他。 终于,徐行还是发动了时间停止,瞬间移动到了上官雄的身后。 这三秒左右的时间,足以让徐行杀死上官雄,但是他还想确认一件事。 拉近了距离之后,徐行发现,现在的师父,不过是一具用腐血腐肉堆积起来的傀儡,之所以看起来和生前一般无二,或许是因为,引魂术。 引魂术,是一种非常古老的秘术。 在遥远的巫蛊世代,上古先民们,用龟甲之类的道具,作为通神的媒介。 巫师们用火焰焚烧龟甲,等到龟甲出现裂纹的时候取出,再凭借上面的裂纹痕迹,说出未来会发生的大事。 虽然这门秘术的原理,已经是无从考证了,但是星斗秘术,却传承了其中的奥妙。 大概就是,未卜先知的预测能力。 至于是否真的存在,那还是两说。 不过,星斗秘术的姊妹篇,引魂术,却是比起占卜,更加玄乎。 直到现代,都有不少人相信,人除了四肢百骸,五脏六腑以外,还有三魂七魄。 魂魄,灵识,灵魂,这些说法不一,但是总体都是代指,人的精神。 唯物主义者说,我在故我思,意思就是说,物质是思维的载体,当物质消亡之后,思维失去了载体,也就不复存在了。 唯心主义者说,我思故我在,意思就是说,虽然人体是可观存在的物质,但是没有了思维,就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一个,强调物质。 一个,强调精神。 但是两种学说,都没有否认思维的存在。 换而言之,引魂术,如果换算成唯物主义者的学说,也是有可能的。 大概就是。 思维存储嫁接技术。 思维首先是存储,正如同引魂术的第一步,是要保存一个生命体的三魂,是否舍弃七魄,那要看施术者的水平和需求。 大多数情况下,引魂术都不需要可以的保存七魄,所以,三魂就有点类似活性数据,可以自行运转的软件。 紧接着,把存储好的数据,嫁接到某个物质上,如此,陈旧的数据,放到了新的载体上,就是引魂术,真正的奥妙所在。 “师父,晚安。” 在确认了眼前的上官雄,确实只是一具行尸走肉之后,徐行动手了,他凝聚了全身的力量于指尖。 擒龙手! 裂石破天! 这是擒龙手的巅峰境界,与普通的擒龙手招法略有差异,因为对于使用者的内力掌控能力,有着非常严苛的要求,这种凝聚所有内力,加上武灵附体带来的强化,这一击,五指并作一指。 上官雄的身体,开始溃烂,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分解。 数秒的时间内,这种分解的状态,就已经达到了头部,上官雄在这个时候,突然挤出了僵硬的微笑,眼角,甚至滑落了一滴泪水,不知是辛酸,还是欣慰。 可惜。 徐行为了心安理得,选择了背对着自己的师父,亲自,结束了上官雄,早就应该结束的生命。 白色的能量体,自黑色的身体中飘散出去,直达天穹。 “师父。” “晚安。” 徐行重复了刚刚的话语,只是,这一次他的情绪,异常的平静,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不知道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理由。 虽然上官雄,早就已经死了,站在面前阻挡自己的只是一具傀儡,而且还是被注入了魔气的魔化战傀。 可是,不管徐行怎么找理由,都无法说服自己,思维敏捷的他,在城门大开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然而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这种变故。 命运不公,带来给这个少年郎,太多的伤痛。 十四岁,就开始了逃荒流亡,若是换成别人,只怕是早就身首异处了,纵是天赋异禀的风金,十四岁时,尚且还在家族的大温室里面,没有过早的经历这些人生坎坷。 虽然他确实开启了一个罪恶的世代,但是只凭天赋,身为后代的徐行,似乎更胜一筹。 “螺旋,接下来的战斗,我可能会死。” “虽然我也不知道,你是否能够听懂人话,但是,我还是要说。” “你,不要跟着我了,走的越远越好,千万要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你是一匹马,想来,那些英雄豪杰,是不会为难一匹马的。” “你走吧。” 徐行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刚刚终结了师父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点痕迹,加上强烈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一局,或许真的是死局,否则不可能豫县的城池,会变成这副模样。 螺旋跟随徐行,已经三年了,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之间,不像是主仆关系,也不像拥有者和所有物的关系,徐行并不是一个好人,或者说,他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 相反,比起那些仁义之君,他更加趋近于暴君。 残忍,无情,认为原则大于人情,规矩大于情理。 不过,在一匹马看来,这些都是在放屁。 螺旋虽然听得懂人话,但是它却不会说人话,所以,只能够用马嘶来回应徐行,回应它的主子。 “唉...” “连你都比我有勇气。” 徐行看着义无反顾跑到自己身边的螺旋,只是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随后,就恢复了情绪,翻身上马。 这一次,徐行要做一次,真正的骑兵,来一次,无畏的冲锋,来一场,完美的战斗! 镜头,推移到公孙一族的祖地,这座死斗螺旋场的高台处。 公孙绍几乎是把在场的熟人,全都嘲讽了个边,有些人甚至都没有机会答复,就直接昏迷过去了。 “差不多到时候了。” 让戴宇等人惊讶的是,公孙绍明明可以凭借噬心者的攻势,轻松拿下这场战斗,但是接下来的一幕,却是让身经百战的风斌和司马俊,都感到不可理喻。 “噬心者,聆听牧者的召唤!” “从善如流!” 咒令在即刻生效,许多拔魔斗士的攻击都直接落空了,噬心者纷纷化作黑色的能量,进入到了公孙绍的体内,与此同时,那不起眼的,早就漂浮在空中的白色能量,也一同飞入体内。 两股完全相反的能量体,使得公孙绍的外表,发生了非常明显的改变。 拔魔一族,虽然不是异能者分支,却可以隐约的感受到武灵的存在,或许是因为公孙绍的实力太过于强大了,所以就连身为普通的白菜,李碎叶,都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公孙绍的背后,显现出了一个人形态的武灵。 金盔金甲金靴,背后一把悬浮在半空中的金剑。 整体展现出来的气质,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 至尊! 如果非要用普通人的角度,去看待这件事的话,那么就是。 完美! “天!元!寂!灭!” “万!物!归!一!” 那一招可以让天地万物回归本质,让物质形态倒退到一个节点的法则级能力,再一次发动了,很显然,公孙绍刚刚吸收的黑白色能量,让他拥有了足够的能量。 想来也是非常合理。 越是强大的能力,就越是有着非常苛刻的条件。 当然,这只是大多数人的看法。 “这些噬心者,只是开胃小菜,神灵泰坦也属于是攻城机器,要对付你们这些小滑头们,极为不易。” “不过,仁山这个小朋友,我暂时还用不着。” “苗错小朋友,差不多也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 话音刚落,苗错的身体直接被公孙绍的武灵拦腰斩断,紧接着,那把金色的宝剑,宛若在审判苗错身前的罪恶一般,把他所蕴含的能量尽数抽干,一丝一毫都没有留下。 “舒服了。” “高阶异能者的能量,味道就是不一样。” 公孙绍终于做出了一个,反派应该有的动作,邪魅一笑,搭配上舔嘴唇的动作,虽然这种画面,在无数的里,已经出现了无数次,但是动作感觉该到位的时候,绝对不能忽略。 “魔将,聆听牧者的召唤!” “恶战!” 仁山就好像是接收到了指令的机器一样,武灵外放,只不过,学无止境的颜色,似乎有些不对劲,乍一眼,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仔细一看,竟然与仁山身上的黑色魔气,是一模一样的,只不过,没有本体散发出来的魔气那么深邃。 戴宇见状,只觉得眼前的这个魔化人,似乎与一般的魔化人有所不同。 “仁山,已经成魔了!” 诚然,牛文并不是很想把这个事实公布出来,现在的局势,已经够绝望了,如果再从自己的嘴里,冒出来这么一句,可能多多少少有点灭自己威风了吧。 “我知道,我能够感受到他的魔气,与先前的那些魔化人,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野牛军,帮我一个忙!” “列阵!” 话音刚落,包括牛羊马兄弟在内的野牛军,纷纷高举手中的长矛,拔魔蜂刺在此刻,散发出了耀眼的光芒,淡金色的斗气,就好像是无数道光芒,集中在了戴宇的身上。 虽然这种感觉,有些痛苦,就好像是在身体里面打气一样,但是拔魔一族的优势,就是在于兼容性,可以与除了魔气以外的任何能量兼容,当然,也包括了其他人的拔魔之力。 “有意思,在短时间内,集中千人的拔魔之力,直接让戴宇从准拔魔战士,晋升到了拔魔斗士的巅峰状态吗?” “那么,就给你们来一点新花样看看吧。” 公孙绍非常不屑的微笑着,右手掌心处开始输送着黑色的能量到仁山的体内,他眯着眼睛,极为自信的说道。 “若是你们能够侥幸不死,就让你们成为我的新型实验品吧,至于风斌和司马俊这两个年纪已经不小的小朋友,我可以赐予你们一个特殊待遇,我会把你们两个,炼制成魔将,直接成为我魔化人部队的统领!” 话音刚落,仁山在吸收了一部分魔气之后,直接暴走,双眼通红,以非常离谱的速度,朝着人群冲去,却被戴宇刚刚好拦下。 拔魔斩的刃口,堪堪架住了仁山的攻势,学无止境也被戴宇周身的金色斗气所阻挡,紧接着,天地变色。 乌云,遮蔽了天空,云层间,正离子与负离子相互摩擦,发出了非常恐怖的雷鸣声,紫色的能量和金色的能量纠缠在一起,宛若一条又一条的大蟒蛇在天空中起舞,轰隆一声,杀意骤起。 雷电的力量,仿佛激活了戴宇体内的潜能,这个时候,与之对敌的仁山,也进入到了一个被强化的状态。 导电增幅! 然也。 只要是被雷电之力强化,成功通过了导电增幅的人,在电闪雷鸣之事,都会引动体内的隐藏能量,发挥出更大的战斗力。 这,就是在司马一族的族谱上,详细记载的秘术。 磁能超载! “哈哈哈。” “是不是觉得很好玩?” “拔魔战士,可以引动天地正气,大自然中,代表着正法不义的元素,正是雷电元素。” “这种情况,我早就考虑进去了,你们引动雷电,只会让仁山更强!” 世人都知道,雷电代表着正法不义,可又有多少人在乎过,是乌云里的正负离子相互摩擦,产生了雷电。 正如同这个世界上很多的正义,其实都是披着一层羊皮的恶狼,古往今来只如此。 “诸位同僚,再提升一级内力!” 很显然,戴宇已经很难招架了。 纯粹的能量对抗,是非常消耗内力的,不知道为什么,千人所凝聚起来的力量,竟然只能勉强抵御仁山的攻势,更可怕的是,仁山至今为止,还没有发动他的特殊能力。 仔细想来,不管在哪个时间段,仁山只要发动能力,无涯之海,就可以隔绝任何一个他所指定的目标,一骑当千尚且游刃有余,一对一单挑,那就更不在话下了。 “兄弟们,这一战拼了!” 说出这一句话的人,并不是牛羊马兄弟,而是严妍。 作为一个秘术使者,虽然他也拥有内力,但是他毕竟不是异能者,也不是武者,并不存在异能和武灵被抽走,所以直接垮台的悲剧,加上公孙绍原本就没有打算去针对他,因为在公孙绍看来,一个研究阵法的秘术使者,指挥一下普通人的战役还不错,和异能者打架? 差远了! 不过,正如同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尽管严妍无法力挽狂澜,至少在这个时候,他可以拖延一个节点,一个属于他的专属节点。 “狸儿先生,我自幼年时起,就听说过那个故事,有关于混沌力场,还有拔魔大阵的故事。” “请您,一定要帮我们!” 疯三爷已经陷入了昏迷,风斌和司马俊都变成了残废,其余众人,几乎也都是半死不活,要么就是昏迷不醒。 “我?” “一个记忆力残缺的人?” 事到如今,狸儿还是没有能够取回他全部的记忆。 “狸儿,李耳。” “哼。” “当年,我们参加的那一届河洛天子大会,最终目的,就是为了取回被封印在武帝天墓里的宝贝。” “那些老杂种们,怎么称呼你来着?” “圣者遗体?” 仔细想来,由公孙绍这个见证者和参与者来说出当年的真相,才是最贴切不过的事了。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风金小队的冒险,在目前的剧情中,止步于周猛想要帮助村庄里,长着蓝色斑纹的村民,解决斑纹的问题,现在,把时间和镜头,都推移个几十年,让这些老家伙们,通过文字,回到大众的视野之中。 “既然治不好斑纹病,不如把他们全杀了。” “我赞同,与其被他们伤害,倒不如把他们全杀了。” 在上官猎和风金的一唱一和下,六人小组,把这个长寿村的村民,杀了个一干二净,自此后,周猛的心态,发生了巨大的转变,而司马珏,郭狂对于风金的疏远,也是在这个时候开始的。 最重要的是,公孙绍在亲眼目睹了自己的队友,屠杀了整个村庄的时候,他的心态,开始馋了变化,虽然最初,只是微弱的变化,但是这种土匪扫荡的事,他们一路上,可是做了不少。 “公孙家的大少爷,怎么了?” “好像闷闷不乐的啊。” 杀人这种事,对于普通人而言,或许是非常严重的罪行,但是对于六个异能者而言,这都是洒洒水,试问,这六人小队中,哪一个所在的家族,不是沾染了无数人的鲜血,才达到了今天的鼎盛? 人的寿命,是短暂的,因此,繁衍后代,就成为了必须要做的事。 从唯物主义者的角度来说,繁衍生育,是为了延续下一代,是为了让人类社会延续下去,是一种社会责任的体现。 从传统文化的角度来说,传宗接代,是一种让自己的家族,能够顺利传承下去的手段,也是证明自己,曾经来过这个世界的最佳方法。 换而言之。 不管穷富,在原始社会中,只有强壮的男人,才有资格与女人繁衍子孙,而强壮的男人,要征服女人,除了用食物以外,还有一件,看起来很残忍,很血腥,但是却逼不得已的事。 殴打,甚至杀死同族的弱小男人。 因为身体强壮,那些弱小的男人,很快就被击败了,一些特殊情况下,甚至还会被石斧,木棍活活打死。 正如同狮群在争夺领地的时候,新狮王,会杀死老狮王,并且咬死所有的幼崽,如此,母狮子就会选择更强的配偶,繁育后代。 在原始社会也是如此。 野蛮,强壮的男人,拥有最优先的择偶权,甚至是独享配偶。 要达到这个效果,就只能驱逐其他的男人,甚至是杀死他们。 在现代的人的价值观来看,自相残杀,是一件残忍,血腥,甚至是愚蠢的事,更重要的是,其违法了社会公约,违法了最基本的规矩。 不过,越是古老的社会制度,就越是推崇这种纯粹的暴力和纯粹的野蛮。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 公孙绍支支吾吾的,心里面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或许,他应该与风金等人,敞开心扉,好好的交流一下。 虽然其他人,并不是很待见他,至少风金,还算是一个非常够意思的人。 “你只是觉得,为了面子问题,就杀了那么多人,这很不合理对吗?” “其实,在我看来,如果强者不能够定夺弱者的生死,这才是最不合理的事。” “大象一脚,可以踩死无数只蚂蚁,在人类社会亦是如此。” “公孙一族的祖先,是帝鸿轩辕氏,在上古大战中,先后参与了两大战役和无数的小战役。” “阪泉之战,促成了炎黄部落的合并,涿鹿之战,奠定了神州的统一。” “你知道吗?” “轩辕氏在击败了蚩尤氏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风金故弄玄虚的看着公孙绍,因为他觉得,公孙绍也算是一个名门子弟,不可能连这些故事都不知道,他只是单纯的想要摧残一下对方的心态,毕竟,调侃对方的老祖宗,可不是一件礼貌的事。 而风金,则是把不正经还有不礼貌,发挥到极致的男人,当然,这仅仅只是偶尔。 耍黑色幽默,可不是随时随地都可以做的,还是要看清楚时势。 “不知道。” 公孙绍摇了摇头,看着风金有些猥琐的笑容,还有意味深长的疑问语气,作为轩辕氏的直系后代,他怎么想不明白。 这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因为一些不知名的原因,在公孙家族的藏书阁里面,有关于帝鸿轩辕氏的记载,都是正面的,那些不太正面的记载,要么删除了,要么有所改动了。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哪怕是首先统一了神州大大小小部落的轩辕黄帝,也有过一些黑历史,只是人们,更加愿意看到自己的人文始祖,是一个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完美偶像,是一个一辈子兢兢业业,为了神州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励精图治,任劳任怨,与万民同甘苦的好黄帝。 “啊?” “这个故事,你都不知道吗?” “上古时期,图腾文化非常盛行,因此,各种各样的图案,就是在那个时候大量的出现,但是,这并不是什么高科技玄幻的东西,相反,这种社会情况,是有一个专有名词来代指的。” “好像是叫什么,旗帜风向对于社会走向的影响。” “简称,随大流。” 说到这里,其实大多数人,也已经猜到了,黄帝在击败了蚩尤氏的部落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斩下了蚩尤的首级,并且带着首级,来到了蚩尤氏的大本营,走走逛逛一圈,那些战败的蚩尤氏族人,都纷纷归降了黄帝。 不久之后,黄帝坐拥天下,是神州共主,所有的部落,都是以他为尊。 “原来,是这样的啊?” “我还以为...” 风金的一番话,让公孙绍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梦想破灭。 从小到大,公孙绍都有三个非常崇拜,也非常尊敬的偶像。 其一,就是帝鸿轩辕氏。 因为公孙一族的血脉,正是传承自他,而且轩辕黄帝,对于华族的贡献,确实是里程碑式的意义。 原本的天下共主神农氏式微,逐渐失去了对于天下的统治力,如果这个时候,没有轩辕黄帝站出来,重新统一已经逐渐分裂的神州,那么很有可能,会比起春秋战国时期,更加恐怖,更加分散。 要知道,原始社会,是不存在所谓的民族凝聚力的,甚至有些部落,就连姓氏都没有,很多人的名字,就只有一个字。 这个字,就有点类似于甲乙丙丁,子丑寅卯这些代号,并不能作为一个完整的名字。 其二,是祖龙,元皇帝。 虽然祖龙所创造的帝国,仅仅只是传了二世就亡了,但是他的伟大思想,远超他的贡献和功绩。 天下大同,同的是资源,是技术,是可以融合的文化和社会制度,而非人与人之间的互通。 如何保持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才是天下大同,世界大同的核心理念。 “天下大同?” “不服,就打到你服!” 霸气的宣言,让祖龙的帝国,高耸入云,拔地一起纵千里。 不过,这一步,迈出去太大,代价,就是气运逆转,祖龙暴毙,享年四十九岁。 其三,是武帝,风庄。 一位生活在上古时期的大能,在那个灵气还没有枯竭,人人都可以修炼,人人都可以飞升,人人都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成就一番事业,哪怕自己的梦想,再如何的无聊,再如何的不被认可,只要足够努力,再加上那么一点点的天赋,哪怕只是及格线以上,都要胜过千言万语,都要胜过,数以万亿的脑细胞,在闲暇之余的胡思乱想。 这三位偶像之中,公孙绍还是最崇拜轩辕黄帝,因为他真的是一个被历史渲染成完美偶像的人,一个代表着九州过,个人英雄主义,以及豪杰浪漫主义的神。 可惜,正如同俗话所说。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 在金行,有一个行话,叫做几分赤,这个说法,就是代指金子的品质,从低到高,分别是一到九。 数字越大,金的品质越高,价格,自然也就越昂贵。 众所周知,金行,是最暴利的商业圈子,按照道理来说,应该有十分赤这个夸张的说法在里面才对,不然对不起商人们,那嘴里面镶着的大金牙。 然而,就算是视财如命的金行商人们,也不敢说一金十分赤。 诚如相面大师所观。 人无完人矣。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五十七章 命终雄会谷(七) 逐渐熟悉彼此的风金小分队,继续踏上了前进的旅途,一路上,顺风顺水,轻轻松松就来到了武帝天墓,这是一个,位于天水成纪某个山洞的自然墓穴。 事实上,没有人知道,风金小分队,在墓穴中,到底经历了什么,他们也从未对外透露过半个字,哪怕是面对至亲至爱的追问,也依然惜字如金。 外界的人,除了知道,武帝天墓,是一个连贡品都没有的废弃墓穴以外,别无其他的讯息。 当然,公孙一族,以及其他一同举办河洛天子大会的人,其实是知道一点点讯息的,比如说,天墓里面,其实安置着一具尸体。 这具尸体,正是上古时期,老子出函谷关后,来到天水成纪,死在了天墓之中,后来,因为大造化重叠,才使得狸儿,可以再生。 “狸儿啊。” “圣人啊。” “我公孙绍,已经把你缺失的部分记忆,全都还给了你,现在,让我好好看看,圣者再世,到底能够带给公孙一族的遗孤,什么样的惊喜!” 话音刚落,狸儿的假设性,回归了,这一刻,狸儿的身体,就好像是一个容器,生发的能量,犹如万象森罗,无数的藤蔓,自体内发芽,野蛮生长。 很快,一颗约莫五十米的大树,缠绕着无数的藤蔓,翠绿色的能量宛若萤火虫的光芒,一闪一烁。 严妍闭上了双眼,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灵魂深处,仿佛出现了一张羊皮卷轴,卷轴打开,上面显现出奇怪的文字。 “哈哈哈。” “是不是脑子里面,突然出现了一张羊皮纸?” “我猜猜看,上面的文字,你看不懂吧?” 公孙绍哈哈大笑起来,事实上,他没有说错,因为羊皮卷轴上的文字,是用梵文写的,这片盘古大陆上,除了九州人以外,已经没有别的种族了,所以梵文已经万年多没有人使用了,一些老学究,会拿出来研究,但是正如同甲骨文一样,只能够研究出个三四成。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来知识的重要性了!” 所有人都觉得,这句话是公孙绍说的,然而,却未曾想到,这句话,其实是踏空而行的徐行说的,他骑着螺旋,好似神兵天降! “严妍,你把脑海中的古代文字,用纸笔画出来,看看有没有人可以翻译成现代文字。” 话音刚落,螺旋直接朝着公孙绍的头顶,一脚踏去。 可惜,螺旋只是一匹马,就算是异能马,也不可能比得过人,更何况,它面对的,还是公孙绍,这个世代,最强的能力者,没有之一。 能力发动! 时间停止流动! 在静止的时间里,公孙绍拔出了腰间的天子剑,直接把螺旋的马首砍了下来,紧接着。 时间恢复流动! 被斩击的力量狠狠甩出去的螺旋的尸体,就好像是推进器一样,把徐行向后反推,只一瞬,徐行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匹陪伴了他三年的战马,死了。 身首异处,横死暴亡。 “你这个老畜生!” 这一刻,徐行发动了能力。 时间停止流动! 在静止的时间里,徐行拔出了腰间的元戎剑,在半空中,踏过螺旋的马背,借力而下,对着公孙绍的头顶直接劈来,可惜,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徐行直接心态炸裂。 天子剑被公孙绍高高举过头顶,稍稍发力,便直接挡下了元戎剑,看似是剑与剑的碰撞,其实是二人内力的比拼。 纯粹的能量体,自身体运转而出,转至剑身,无奈,天子剑还是略胜一筹。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 徐行发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事实。 公孙绍在停止的时间里,也可以自由活动。 “为什么?” “你为什么?” 徐行瞪大了双眼,怒视着公孙绍,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暴怒,甚至刚刚还爆出了粗口,会骂人的主角,未必是厉害的主角,但是不会骂人的主角,就算再厉害,也会缺少那么几分痞气。 在这个讲文明的世代,没有痞气,真的宛若一个木头人。 “你是不是很好奇,明明你已经把时间给停止了,我还可以用剑,挡下你的攻击。” “对吧?” 公孙绍突然开始把玩起了手中的天子剑,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 “徐行。” “还是说,我应该叫你风安?” “你知道吗?” “在上古时期,有一位神匠铸造了三把名剑,这第一把,名为天子,第二把,名为宰相,第三把,名为元戎。” “现在,三名剑,已经齐聚此地。” “我倒要看看,这天子克元戎,元戎克天子的谶语,到底会不会应验。” 然也。 早在三把名剑出炉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这种谶语,所谓谶语,就是指不好的预言,有点类似于诅咒。 天子克元戎,元戎克天子的奥妙,正是在于三名剑排名第二的宰相剑,现在为诸葛所佩。 “翻译出来了!” 严妍大喊道。 紧接着,戴宇和拔魔斗士们,包括已经化身古树的狸儿,都开始了一级戒备。 在风安和公孙绍交手的时候,严妍把那些所谓的古代文字,都用随身携带的纸笔画了出来,然后,他把这些文字,拿到了诸葛的面前。 “上善若水。” “众胜寡。” 明明是传统的五行学说,却使用了梵文来记载,这虽然有些奇怪,可是,他们已经没有时间深究了,当下的局势,不容乐观,必须争分夺秒。 “众胜寡?” “屠魔大阵!” 狸儿的假设性原则所带来的启示,就好像是打开了通往未来的大门,也吹响了反攻的号角。 刘关张缓缓起身,诸葛也艰难的站了起来。 玄家兄弟连忙来到风斌和司马俊的身边,为他们输送残存的内力。 刚刚连续两波的万物归一,都是这两个老瘪三硬扛了大部分的能量攻击,所以他们的伤势是最严重的的,同理,异能流失的情况,也是最严重的,在后面的众人,则是要幸运很多,能够有这样两个富有责任感的老头,为他们保驾护航。 内力输送,一点即通。 恰逢公孙绍把精力都放在了对付徐行身上,所以才有这一次喘息的机会。 项公,大三色堇,李碎叶都来到了风斌和司马俊的身边,为他们输送内力,以便于快速疗伤。 刘关张三姐妹和诸葛,则是在合力帮助严妍和狸儿,发动一个名为屠魔大阵的阵法。 其势名为。 与魔俱毁! “真是歹戏拖棚啊,风安,你比起风金,风根,风斌这三代人都要强大,都要优秀,可惜,风氏一族,终究不过是我公孙一族的垫脚石!” 话音刚落,公孙绍直接发动攻击,武灵并未附体,而是在身后协同作战,这个时候,他的背后,是完全没有防备的,本体和武灵都正面对着风安。 “刚刚的时间停止,是我没有留意,现在不用能力,来拼一拼剑法。” “如何!” 风安说的是理直气壮,不过,他在此刻也已经清楚的认识到,凭借自己的力量,肯定是打不赢面前的这个老畜生的,用他心里的暗语来形容就是。 “这个老杂种,简直强到不是人。” 风安设想的并没有错,公孙绍的魔功,足以匹敌魔王级别的强度,就算是拔魔武士,也要与其周旋许久,否则断然没有可能找到反击的机会。 二人面对面,开始了一场堪称滑稽的剑术比赛。 风安的剑术其实一般,公孙绍的剑术,也不能称之为精湛,不过,只要能够杀死对方,那么就可以称之为是上乘的剑术。 另一边,戴宇和野牛军正在合力招架仁山,天空只是在不断打雷,却一直没有下雨,而紧接着,确实开始下起了毛毛雨。 雨点洒落在众人的身上,不大不小,却也能够感受到明显的凉意。 对于一个,活了一百多年的老怪物来说,公孙绍淋过得雨,可能要比风安喝过得水都多,特别是公孙一族被陨石灭杀之后,颠沛流离的遗孤,在人生轨迹上,出现了多次滑铁卢,因为对于时间系能力的使用不当,常常让自己陷入九死一生的险地。 万幸,他生存了下来,只是,灵魂早已经是千疮百孔。 不过,人生阅历丰富,与剑术不够精湛,似乎并没有什么必然联系,更何况,类似于公孙绍这种自以为是的人,一旦接受了别人的挑衅,他就会把这件事,当成是挑战来应对。 这个缺点,一直从少年时期到现在,近百年的时光,都没有能够让他改变什么。 双剑流,赤胆! 武灵在此时附体,元加入了战斗,那把金色的剑,虽然无法像兵灵一样直接实体化,可是在公孙绍手中,却也可以做到挥砍自如。 天子剑本就已经是礼器了,非常厚重,金色的剑,更是不轻便,所以在双剑流发动的时候,公孙绍的速度,就出现了明显的缓慢,从压制风安,到现在被风安反超压制,足以证明一件事。 公孙绍,真的是一点剑术都不会! 终于,二人的内力比拼,通过剑的碰撞,再一次达到了顶点,很显然,徐行逊色不少,又被震退了几米。 与此同时,屠魔大阵,也已经开始施展威能。 伴随着小雨点,滴答滴答的落下,风斌和司马俊的内力,逐渐恢复,凝聚,冲破了已经断裂的四肢限制,重新续上了残躯,可惜,这种事,毕竟是透支生命力换来的恢复,所以二人的状态,也很难回归巅峰了。 屠魔大阵的力量,让仁山难以招架,天地正气,并非只能源自于雷电,还存在于每个人的内心深处,只要不断的呐喊,不断的奋进,用拳头,打出一片属于公道正义的未来。 正气,就会由心而生。 魔气被正气所压制,仁山所散发出来的黑色能量,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不过,并没有消失。 风斌,司马俊二人站在最前方。 项公,大三色堇,站在左后方。 刘关张三姐妹,诸葛,站在右后方。 严妍,狸儿则是全心全力的把能量稳定输出,确保阵法可以持续运转。 “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 疯三爷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他看着手上已然消失的褶皱,紧接着,摸了摸脸,感觉到了一点点光滑,再来,他从怀里掏出了一面小镜子。 风氏一族,专属臭美道具,小镜子。 镜子反射出来的图像,让疯三爷大吃一惊,因为在他看来,这个镜子里面所呈现的,并不是一个龙钟老态的糟老头子,而是一个看起来特别眼熟的中年男人,看起来不过三十五岁上下的模样。 这个人,并非旁人,正是中年时期的疯三爷,风本。 其实,这个现象解释起来并不难,疯三爷的惊堂木和水元素异能,都算是变异之后的产物,加上他的体力和精力,本就有些混乱了,老年人,身体出现突发情况,那属于是正常。 更何况,公孙绍的万物归一,本就可以让生物逆向生长,回归本质。 于是,一个古稀老人,就这般拥有了年轻的身体。 可惜,能量这种东西,就算返老还童了,也不可能因此而加强,不过,年轻的身体,对于能量的输出功率,却要比起老年时期,稳定许多。 “看样子,是要到阵法合众人之力,对抗大魔王的时候了,这种经典戏码,怎么能够少得了我。” 疯三爷把内力,均匀的输送到了屠魔大阵,阵法的范围,越来越大,原本只是把仁山涵盖了进来,现在就连公孙绍,也身处屠魔大阵之内。 仁山的攻势,被戴宇的拔魔斩所破,连续的斩击,让这个曾经的霸主,现在的杀戮机器,难以抵挡,节节败退。 很显然,屠魔大阵,对于拔魔一族的力量,也有所提升,此消彼长,相得益彰。 终于,缠绕着狸儿的藤蔓,以及古树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枯萎,最后只剩下一点点干瘪的黑色软体。 灰色的能量,从狸儿的身体里面飞散出来,紧接着,集中到了戴宇的拔魔斩上,金色的斗气被灰色所替代。 戴宇不自主的把斧头高举过头顶,整个人的神态都发生了改变,就好像他已经不再是他了一夜。 混沌审判! 这一招,可以让范围内的所有人,都接受审判,只有被宇宙法则判定为“纯粹”的人,才可以不受任何影响,否则,越是不“纯粹”的人,被影响的部分也就越严重,最可怕的,是被当打的遍体鳞伤,失魂落魄。 当然,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混沌审判,完全可以称之为正义审判,如果不具备正义的特点,那么就会被惩罚,越是邪恶的人,受到的伤害也就越夸张。 很显然,这是错的,其本质原因,还是因为曾经的那些正义人士,都没有胆量,与坏人一同进入到这个混沌审判的圈子里面,事实上,大多数人都没有这个胆量,因为他们的心里面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都有不配称之为正义的坏水。 这一次,全员没有任何的闪躲,众人尽皆在此,真的堪称。 与魔俱毁! 拔魔斩的能量,幻化成了一把巨大的斧头,高高的悬浮在半空中,紧接着,混沌审判降临。 轰隆一声,场上扬起了阵阵烟尘。 烟尘消散,风斌,司马俊,因为深厚的内力,依然坚毅不倒,但是战斗力,已经无法突破四万大关,万幸,异能并没有完全被驱散,尚且还有一战之力。 可惜,项公,大三色堇,李碎叶。 刘关张,诸葛,严妍,狸儿,包括疯三爷,以及默默付出的玄家兄弟,都已经倒地昏迷过去了,现在的他们,已经没有了再战的可能。 最离谱的是,身为拔魔一族的待遇,野牛军竟然也都纷纷站不起来了,莫非他们的心中,也有秘密? 仁山作为一个复杂到令人作呕的霸者,在混沌审判下,也是被狂轰乱炸,身上的魔气,也已经完全消失了,这意味着,如果他能够有机会活下来的话,那么他或许可以成为历史上都为数不多的,从已经成魔的状态中,回归本性的幸运儿。 “这种就叫歹戏拖棚,我公孙绍行事,皆从本心,区区审判,有何惧哉!” “拔魔一族和混沌力场的小把戏,就想要扳倒我?” 公孙绍一眼就识破了这种小伎俩。 然也。 混沌审判,其实就是利用了戴宇,牛家军的拔魔之力,加上狸儿四处吸收的混沌力场的能量,用严妍的屠魔大阵,直接把能量混合起来,变成了一种可以一击致命的法则级别的强大阵法。 可惜,混沌审判,并非是诛灭魔道的阵法,相反,如果一个魔族,心思单纯,思想纯粹的话,那么他是不会被审判的力量伤害的,更莫要说什么杀死了。 讽刺的是,在所有人都觉得,这一招,是杀败公孙绍的唯一绝招时,却发现公孙绍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换而言之,他是一个“纯粹”的人。 至少,在天道的审判之下,他代表着“纯粹”的力量。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归是要付出点什么的,想要得到强大的力量,除了要把善良的心藏在最深处以外,更是要让自己看起来有那么一点点玄乎的设定。 例如说,天有异象的时候,必然有贵人出生。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因为贵人出生了,所以天有异象才存在着特殊的人文含义,反之,如果真的是因为天有异象,所以出生的人,就是贵人。 这两种说法,属于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都不听谁的,以致于所有的争论到了最后,都会变成吵架。 “这种规模的攻击,竟然都杀不死你,真是不知道,是因为你的实力太强了,所以混沌审判都对你毫无用处,还是因为,你真的被认定为不用处理的个体呢?” 风安完好无损的,站在了公孙绍的对立面,两个人在这个时候,就好像是一心两体的同道中人,可惜,他们的发展路线,几乎是一致的,不过最后的目的,都是有点违背人文道义的事。 “你猜猜看吧。” “还是那句话,你觉得,你在我手上,能够坚持几秒?” 公孙绍的话,让风安想起了先前在襄县楚王宫里,第一次与公孙绍交手时的场景。 “时间系的能力,我们两个都可以明白,所以我们两个可以同时使用时间停止,至于如何利用,那就要动动你的脑子了。” 古人说,厚积薄发。 百年的积累,让这个看起来就很煎熬的男人,得到了一个,翻身做主人的机会。 至于这百年的积累,到底够不够让他一辈子就只是挥霍这一次,还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我还是当初的那个回答,打架,不是靠感觉,要真正打过了,才知道谁输谁赢。” 风安发动了能力,这一次,他拥有空之境界加上时间停止,以及最顶级的人形态武灵。 武灵放出。 星尘咆哮出现在风安的身后,紧接着,能力发动。 时间停止流动! 本体和武灵,凭借着乘风踏云步瞬间移动,快速近身,再一次拉近了和公孙绍的距离,可是,下一秒所发生的事,足以让风安产生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抛弃了剑术的对拼,接下来,就是拳拳到肉的战斗! 左右拳交互,风安发出了嘶嘶,嘶嘶的声音,这是他在用特殊的呼吸法来换气,不过,单单只是换气,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武术的存在,就是为了快速的击败,甚至击杀对手。 找到了破绽,风安直接右摆拳,准备对着公孙绍的太阳穴,来一招结结实实,物理超度拳。 能力结束。 时间恢复流动! 风斌和司马俊回过神,正准备参与战斗,这一次,是公孙绍,停止了时间。 刚刚恢复流动的时间,在瞬间停止流动! 公孙绍非常不屑的看着风安,因为刚刚已经发动了能力,所以现在无法连续发动,也无法这个缓冲期间,在任何人的时间停止里自由活动。 换而言之就是,风安的时间停止能力,远不如公孙绍的强大,虽然都是停止世界线本质的时间线,但是这种做法,也是在为全宇宙的进程买单。 这样的消耗,放在悠悠岁月里,能够有多少人,可以承担? 最重要的是,谁敢承担! “唉,可惜了。” “风氏一族的人,注定是我公孙一族的垫脚石,一代人是,两代人,三代人,四代人,都是如此!” 这一刻,公孙绍想起了曾经的种种经历。 在风金看来,自己的小分队,是一个有着非常不错配置的小分队。 如果说是用游戏的定位来看。 首先司马珏,是一个远程,雷电法师,同时雷电之力,还具备一定的控制能力和辅助能力,虽然功能性大于正面战斗力,但还是具备了多功能于一体。 其次上官猎,攻击力和控制性都非常优秀,属于是那种,可以近身贴脸肉搏,也可以中距离,操控木元素来战斗的,整体的功能性,也是非常不错。 郭狂,这个不用多说了,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一个脾气暴躁,动不动就喜欢打打杀杀的人,以狂战士的狂,在体现这个定位的准确性,再契合不过了。 周猛,说实话,周猛并不算猛,属于是一个性格比较阴柔的人,虽然也有一些坏主意,至少不影响大众定位,加上其不俗的六合银枪,以及当代一绝的医术,可以算作是医生。 最后就是公孙绍,平日里深藏不露,关键时候,还是有点良心的,遇到一些比较棘手的麻烦,他还是会用自己的金元素异能,帮助大家脱离险境。 可惜,现在的良心,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操控金属的异能者,这是不算常见,却也没有那么稀有的异能,事实上,一些磁能的能力者,都可以做到。 格局这个东西,就好像是金属矿物和磁能的关系一样,很多时候,一点点小问题,都可以搞的是沸沸扬扬,铺天盖地的舆论,摧毁了年轻人一代,确实没必要。 毕竟,有些人的思维境界真的是太低了,也就没有人把那些说格局的人,说格局的言论真正当回事了,直接无所谓的态度,使得吃香的,喝辣的,贵族阶级,继续帮助统治者,管理属于每个人的徒弟,毫不夸张的说,比起最古老的制度更加糟糕。 那些看起来已经快不行的群体,确是没有任何变化。 拥有强大的力量,却不作为,没有对所处的世代,做出任何的贡献,这本身,就是一种罪孽。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只是,那个时候的风金还不知道,这个斯人也,到底说的是谁? 是他风金? 还是小分队里的其他人? 事实已经证明,这个斯人也,就是小分队里面,最不可能的公孙绍,他已经一百多岁了,一个世纪的人生,使得所谓的黑暗,残忍,无情,在他看来,都已经是最简单,小儿科了,说难听点,有些东西,出生的时候没有,很大概率是这辈子都不可能会有了。 比如说,原则。 公孙绍凭借着没有原则的这个特性,在陨石事件之后,可以说是混的风生水起,一路平坦。 那些看起来没有任何破绽的变故,几乎都是由他一人策划,只是,一个人再怎么聪明,再怎么费尽心力,终究只是一个人,要胜半天子,完全是在痴心妄想。 所以,公孙绍变成了一个务实派。 “当追求长生不老的时候,人们深知,飞升天界这种事,只是一个美好的幻想,那么在过程中所得到的一切,都变成了贪恋的本源。。” 看问题,要看本质,很多人最大的问题,就是厚此薄彼。 有些时候,看起来快乐的人,其实是一个忧心忡忡的人,反之,一些人看起来很悲伤,实际上内心世界,已经是笑魔怔了。 这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其实非常多,风金小分队,都是这样的人。 依稀记得,在路过斑纹村庄,没有多久的时候,小分队,来到了一个小树林,经过了半月的森林探险,到最后,却什么都没有探到。 “可能,是野兽看着我们,都要往外跑。” 自嘲,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唯独是那些经历狗流血记忆,内心的深处,一一次次的被翻新出来,一次次的回忆那种折磨。 这个世界上,本来没有那么多的坏人,宝贝越来越多,那么坏人也就越来越多,这件事,几乎已经是公认的事实了。 天材地宝越来越多,可是天下豪杰,都是需要自己成立一派,需要一个安身之所的条件,那么给予,也就变成了最大的不便。 给就给,不给就抢,一旦抢走了,而且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那么问题来了,可能是其他的问道,压过了宝贝。 “当年你的曾祖父风金,如果能够稍微仁慈一点,或许他对于我的影响,就不会那么深刻,那么的极端,可惜,我一个年长他们的几岁的阳光大男人,却还要学习那么多的奇怪知识啊。” 回忆结束。 时间恢复流动! 风斌和司马俊又一次回过神来,不过,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们如何也无法接受,事实不可改变,因为事实,就是过去发生的事,只是到了现在才成为客观事实。 只见风安的胸口,突然出现了一个血窟窿,虽然血窟窿不大,约莫只是拳头大小,却足以让风安必死无疑。 在心脏位置的一拳,从胸腔打穿到了背部。 公孙绍原本是打算掏出风安的心脏,却未曾想到,他的心脏,在右边。 众所周知,人类的心脏,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长在左边的,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中心位置,但是心脏所在胸腔位置,还是以偏左为主。 少部分人的基因,产生了一点点变异,所以身体结构就是心脏处于右边。 不过,这属于是正常变异,不算什么大事,更何况,风安已经被一拳穿胸了。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风安这个人,在处理问题的时候,最喜欢用暴力来解决问题。 在最初的剧情中,他想要让那些商人都合作,所以开了一场晨会,结果有人迟到,还要说一些废话,这并没有热闹风安,相反,那时的他,只有窃喜。 要杀掉一个人,需要很多借口,对于地区管理者的大不敬,就是最简单的杀戮理由。 不过,借口这个东西,到死都应该保留的,毕竟,正法不义,靠的就是敏锐的判断力,还有强大的战斗力。 单凭一句话,就想要成为锄强扶弱的大英雄,简直就是离谱。 很显然,风安选择了一条,截然不同,甚至有些特别的道路,杀人,固然是要杀,但是什么杀,杀多少? 不合适的情况,就当是给年轻人们,过过场子,形式主义罢了。 很多人都觉得,这一条道路,太过于残暴,无情,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战争,是一件残酷的事,非常恐怖。 百战英豪,难免死于非命。 一杆芦花枪,抵不过枕边风,吹来吹去,吹的人心发慌,吹的人心彷徨。 人生,就是一次无法冲来的选择。 这个世界上的遗憾,实在是太多了,许多人最难理解的就是,为什么一个大人物,在临死之际,不选择跪地求饶,哪怕只是说几句软话,都是好事。 后来,那些人才知道。 有些东西,拿起来容易,放下就是难于登天了。 被四十码的大脚穿过的袜子,再去给三十五码的穿一穿,这种区别,虽然并不是很重要,因为趋近于生活日常,所以合不合适,在于选择。 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取舍。 “安儿!” 风安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不过,他被打了个透心凉,血液却没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失,相反,他的止血速度非常快,就算是多了一个血窟窿,也无伤大雅。 更何况,公孙绍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星尘咆哮,尚在备战状态中。 面对着这样的局势,风安在一瞬间,就被杀败了,实在有些可笑。 喜欢一拳穿胸,现在却被人用招牌动作,直接秒杀。 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就是应该先运气,再天赋,而后什么努力啊,这种有什么用呢? 打来打去,真的有意思吗? 还不如回家种田,当一个自给自足的乖宝宝。 “现在,就让我用这把天子剑,来砍下你的首级,作为我的最佳收藏品!” 公孙绍正准备走向已经被打飞出去的风安,不过,这场战斗,可远远没有结束。 “天堂有路,你不走!” “地狱无门,自来投!” “风!” “雷!” “合!” 这一次,公孙绍的能量并没有恢复的那么快,那么明显,恰恰相反,他似乎连发动时间停止的能量都已经凑不齐了。 没有时间停止,也没有万物归一,用肉身去应对接下来的战斗,显然有些不合理。 不过,战争年代,不存在什么合理,只需要杀人的时候,记得带上武器就可以,有些人就是这样,唯恐天下不乱,希望自己的痛苦,传播给别人。 于是,在拿起武器的时候,他们会选择屠刀,标准的杀猪刀,可以让他们有那么一点点的成就感。 紫色和金色的能量,结合成了一条大蟒蛇,在云间涌动。 透明色的能量,在这一次,做出了形态上的改变,就好像是一条水柱一样,把公孙绍包裹在了里面,因为不是真真的水,而是水元素能量,所以不存在什么窒息不窒息的说法。 水柱控制住了公孙绍,强制性的带来了毁灭性的武器。 如果说,这是一本靠着团队合作,就可以轻松赢下胜利,然后味道老家,唱一个比较难听的歌谣。 公孙绍转头一看,施放风雷合的并不是他们二人。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世界上除了风氏一族和司马一族的异能组合技,可以制造出如此强大的水柱龙卷。 “安哥!” 司马龙带着风氏一族和司马一族的人,穿过墙壁的路径来到了主战场,现在这一招风雷合,就是两个家族的组员,联和起来施放出的组合技。 终于,团队版本的风雷合,迎来了尾声。 紫金色的大蟒蛇,从高天之上,穿透云霄,按照那一条透明色水柱的轨迹,向下游动,其速度之快,甚至可以说是瞬移,当然,这仅仅只是夸张的比喻说法,九州人最喜欢的就是夸张。 一百块,恨不得说成是五百块,一千块。 可惜,纸是包不住火的,当现实的强势出击,让曾经的倔强,变成了一种情怀,变成了一种,思念不敢轻易的透露出来,更何况,面子和里子都需要哪种服务,今天就逐一安排。 团队版本的风雷合,破开了公孙绍的防御,原本还打算不管不顾,先杀死风安,现在看来,似乎当初自己的抉择,并没有特别高明。 如果可以亲自处理的话,这些所谓的,已经被灭族的风氏族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而且人数还非常多,比起司马家的上千口人,丝毫不逊色。 人多力量大,这个道理,在任何世代,都绝对适用,哪怕是到了能力者的巅峰状态,也很难逾越十万大军这个概念。 万幸,公孙绍的出现,让异能者的世代,向前推移了一个节点,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强行搬移。 毕竟,真正能够让人们在乎一件事的原因,只能是突然出现了悲剧。 公孙绍已经没有什么灵魂可以继续针对灼烧了,仔细想来,当初只有风金把他当成朋友看,哪怕只是一点点,都要比完全没有要好。 毕竟,一大于零,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正如同两个家族,可以合力击败,甚至击杀一个天下第一的强者,这个天下第一,可不是他自封的,从先前的几次的表现来看,公孙绍的战斗力,肯定是第一,没有什么好争论的,就连第二名的风安,都要比起他逊色许多。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现在的核心节点,在于风雷合是否可以击杀公孙绍。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五十八章 命终雄会谷(八) 暴怒的天雷,撕裂着公孙绍的灵魂,在整条雷蟒,快要吞噬他的瞬间,风斌和司马俊,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在公孙绍的身边,仿佛出现了一个人影,这个人影,与他一般无二,虽然只是出现了一瞬间,但是就是这一瞬间的变故,公孙绍好像是挣脱了水柱的控制,紧接着,他释放出了巨大的能量,把整个雷蟒都给硬生生的炸碎了。 列阵合力的风氏一族,司马一族都受到了非常明显的反噬,灵魂力撕裂,内力尽失,纷纷吐血倒地,这其中,也包括了风峰。 风斌和司马俊见状,连忙准备再发动一次风雷合,却未曾想,这一次,被公孙绍占得先机。 “天!元!寂!灭!” “万!物!归!一!” 仅仅只是一瞬间的控制脱节,就被公孙绍抓住了时机,直接反攻,灰色的能量倾泻开来,毁灭一般的爆炸,席卷了整个场地,就连公孙一族的祖地,都好像是崩了几块砖土下来。 如此,场上除了拥有拔魔之力的人还可以勉强撑住身体以外,所有人,都丧失了战斗力。 “风安这个人,虽然并不讨喜,可我就是认定他,如果是为了九州的未来,那么就算是献上我的生命,也在所不辞!” 戴宇用拔魔斩死死的撑着地面,佝偻的身姿,无不在显露他的疲惫。 作为拔魔一族,作为一个,在刚刚突破了拔魔斗士境界的猎魔人,戴宇怎么都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遇到所谓的预言者的启示。 人们说,天上的星星,代表着地上的人,人死去,对应着一颗陨落的流星,天上之所以会有流星雨,就是因为地上灾难不断,死伤无数。 盖古今之变,莫过于分分合合,正是在于分合二字,才引出豪杰相杀,英雄争锋,战场上,没有人是胜利者,只有全军覆没,和死伤惨重这两派结果。 没有人会愿意看到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纵是人之初,性本恶,也不代表着,每个人生来都是好战分子,都是战争主义者。 事实上,越是自私的人,越是害怕战争,因为铁蹄踏过,无人可以幸免,那些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资源,自私者本想一人独占,却被肆意的掠夺去了,如此想来,好人坏人,都是恐惧战争的普通人。 唯独是为人推崇的豪杰,被人崇拜的英雄,这些特殊的人群里,反倒是容易出现暴力份子,出现战争主义者。 “拔魔战士,这个族群,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消失了。” “我猜猜看,是不是与魔化人一脉,消失了数百年有关?” “如果是,那么你们再一次出现,是不是因为我?” 公孙绍一步一步的来到戴宇面前,戴宇身后的拔魔斗士们,纷纷把力量都灌输到了戴宇的身上,只是,这一次他们残存的能量,显然不足以让戴宇再次达到巅峰状态,现在的他们,就只是拔魔斗士的水平。 如果要击杀公孙绍这个级别的魔,至少要有拔魔武士的实力。 “真是太可惜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拔魔一族,一共有三大境界,拔魔战士,拔魔斗士,拔魔武士,对吧?” “可惜,如果你们能够进化到拔魔武士,或许就有机会与我对抗了,现在区区一群拔魔斗士,真的是可笑。” 原本以为,会是戴宇先发制人,却未曾想,这一次,竟然是公孙绍先下手为强。 摒弃所谓的剑术,拳术,直接用武灵的力量来解决拔魔一族。 “此剑名为,轩辕!” 帝鸿轩辕剑散发着强大的能量,金色的光芒附着在剑身,紧接着,一剑化出九道剑影,一道剑气,宛若当年十日并出,灼烧大地一般。 剑影并剑气,率先朝着拔魔斗士们杀去,众人闪避不及,被尽数割喉斩杀,金色的光芒和红色的血液重叠在一起,形成了赤金色的辉耀,残阳泣血,人近黄昏,无忧矣。 “晚安,拔魔斗士们。” 公孙绍微微一笑,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微妙。 昔日雄壮的牛家军,只剩下牛文一人,他看着自己兄弟们一个一个的倒下,尸体并排并列,就好像是在乱葬岗。 “公孙绍,我要你的命!” 牛文的双眼发红,红色的斗气经由淡金色,再变成血红色,全身的力量集中在一点,拔魔蜂刺就好像是一杆标枪,被发射了出去,这一击,蕴含了牛文的全部能量。 “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天子剑出鞘,一击斩断了拔魔蜂刺。 拔魔蜂刺断裂,牛文被能量攻击反噬,一口黑色的淤血直接从嘴里喷出,血红色的斗气逐渐消失,牛文的瞳孔,也逐渐扩散,他没有失败,他只是去找他的兄弟了。 或许,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会突然冒出来一句。 “他奶奶个巴子的。” 公孙绍看了看天子剑,又看了看戴宇,表情非常的得意,这是专属于强者和胜利者的悠然,毕竟,人不狂,一辈子没出息。 “猎魔人的最初考核,就是修炼拔魔之力,这是一种类似于内力的特殊能量,其原理,就是利用血液从蕴含的氧气来强化身体机能,由此,拔魔战士,从理论上来说,是纯粹的,也是最为强大的肉搏战大师。” “那些魔物,通常以人血为食,甚至是以人肉为食,与魔物战斗,必须要彻底消灭其肉体,而后,用拔魔斩驱散恶灵,拔魔的流程,至此结束。” “可是,拔魔的过程,却是需要比魔物更加强大的身体力量,才可以做到,于是,各种各样的技法出现了。” “归元术,这是一种固本培元的功法,算不上异能,算不上武灵,更算不上秘术,只是一种把气力,隐藏在体内的基本功。” “据说,只要勤恳修炼归元术,稍加战斗,积累经验,就算天赋一般,也可以修炼到拔魔武士。” “可惜,你应该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戴宇小朋友,顺带告诉你一句,当初挑唆秦王灭戴家军的人,就是我。” “还有,这帝鸿轩辕剑,乃是天地间第一把拔魔神兵,所以,从你们打算用拔魔一族的屠魔大阵来对付我的时候,战局,就已经有结果了。” 公孙绍并没有骗戴宇,当初秦王虽然是一个偏安一隅的普通君主,却非常的没有安全感,戴氏一族,原本只是驻扎在关口的普通武将家族,因为主将丢失了函谷关,所以被老秦王,谪贬到了山林渡口当樵夫。 纵是如此,做了樵夫的戴氏一族,也没有能够躲过那一次变故,内部的乱斗,波及到了城外的武将势力,为了能够一句清扫隐患,戴氏一族惨遭灭族。 戴宇运气好,那天他躲在了山洞里。 或许是因为,父亲早就有了预感,所以把拔魔斩的玉佩,提前传承给了幼年时期的戴宇。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戴宇在后来的人生中,似乎选择性的失忆了,这些记忆对于他而言,就好像是从未存在过一样,不过在听到了公孙绍的一番话语之后,似乎一些不合理的事,都变得非常合理了。 正因为秦王的昏庸,才导致了自毁长城。 函谷关失守,呼延一族并没有借机占领,相反,只是闲置不管,任凭关口变成废弃一带。 这个时候,只需要秦王再调兵遣将,重新占领函谷关,一个现成的险要关口,总好过平地平原。 第一次失败了,未必第二次也会失败,所以,真正让秦城势力衰败的,并不是什么人心险恶,而是公心不明。 百年时光,换了五代秦王,每一代秦王,都不是特别糟糕,却也没有什么卓越的贡献,只能说是普普通通,中规中矩。 这一代秦王,甚至还要承担自毁长城的大责任。 只是,这个世界上,有一句话叫做,只有犯错的员工,没有犯错的老板,这个说法,其实挺混蛋,可惜,大多数人,都不得不服从这句话。 能够打破规则的,必然是强者,而强者在打破规则之后,必然会制定属于自己的规则。 人们就是在这个循环中,不断适应新的规则,如果适应了,还则罢了,如果不能适应,那就会被世代所淘汰。 “戴宇,是我来帮你,还是你自己解决?” “说实话,拔魔斩很锋利,就算免不了痛苦,至少很快就结束了。” 轩辕剑收回,武灵也逐渐隐没,很显然,公孙绍还要再折磨一下戴宇,因为他知道,戴宇算是这群人里,意志力最顽强的,纵然实力不是最强,却也能够做到,坚持到最后。 现在,还能够保留一战之力的,就只有他一个人了,其他人,都已经是油尽灯枯,再无还手的可能。 “七星流转!” “引灯续命!” 这个时候,诸葛突然站了出来,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原型的小玉佩,并且在口中念叨着,虽然公孙绍听着很耳熟,却一时间想不起来是什么。 很显然,知识储备越丰富,很多时候,就会思绪杂乱,多而广,远不如专而精。 知识固然是力量,可若是学而不用,那么再多的知识,也还是手无缚鸡之力。 这一刻,小毛雨停了。 仿佛这星空之力,真的被诸葛调用了一般,紧接着,诸葛的生命力急剧流失,而战场上的另一处,则是开始恢复了生机。 诸葛的生命力灌输到了风安的身上,以命换命! 青丝成白发,就连那张未脱稚气的脸,都开始出现了明显的褶皱,英俊的少年郎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老化成一个六七十岁的糟老头子,最显著的,就是犹如沙皮狗一般的皮囊和脸上突然冒出来的老年斑。 “风安,虽然你不是一个我所认定的英主,但是在大义面前,我愿意用我的命,换取一次战局的扭转。” 话音刚落,诸葛就安详的闭上了眼睛,这一刻,他是当初星落五丈原的诸葛孔明,也是这一世,稳扎稳打,却罕有进展的卧龙先生。 没有人知道,那一夜,五丈原的星空,是否划过了一道流星。 正如同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在后世,会不会被传颂,都成了一个原则性的问题。 “早就听闻,诸葛一族,七星续命,千年难见一次,今日得见,倒也是我公孙绍的荣幸了。” “可惜啊,你有让人起死回生的本事,我也有可以此消彼长的手段!” 在风安恢复生命力,伤口还是愈合的同时,公孙绍开始从在场众人的体内抽取能量。 风斌,司马俊。 刘关张三姐妹,诸葛,严妍。 项公,大三色堇。 拔魔斗士们。 就连从头到尾都没有出过手就被干趴下的玄家兄弟,他们都没有放过。 战场只剩下戴宇,还能够勉强站立,其他人,不过是一具活死人罢了,虽然这看起来就非常悲观,但是没有办法,人生在世,总要经历一些悲观的事,才能够享受到真正的快乐。 这种以内力驱动,吸收其他人能量的行为,有点类似于超大口径的吸管,或者说,吸尘器。 不知道为什么,在公孙绍的内力引流,吸收到风安的时候,一股奇怪的能量,似乎在保护着风安,这让公孙绍很是不解。 然而,已经把自以为是,目中无人写在了脸上的他,是不可能在乎这些事的,既然无法吸收风安的内力,那就杀了之后再吸收。 “人血馒头都有人乐此不疲的抢着吃,更何况是一个武师的内力?” 公孙绍已经逼近了戴宇,可惜戴宇这种硬刚到底的人,却是在最后关头,连半点余力都没有了,紧接着,他会被一种特殊的能力击败。 杀气实体化! 杀气领域的最终境界,弑神领域! 戴宇浑身上下都在颤抖,不过,这并非是因为恐惧,恰恰相反,他战意正盛,可惜,光有战意,没有意义。 渐渐的,他的两个手臂开始流血,大腿也是,这是旧伤复发,并无大碍,毕竟,接下来能不能保住性命,尚且还是一个未知数。 “拔魔一族,从今天开始,就会永远的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戴宇,你会见证这一切的,这是你专属的荣耀!” 话音刚落,公孙绍直接抬手,这一拳若是实打实的击中,那么戴宇的胸腔,也会被穿的透心凉。 控鹤擒龙! 万幸,趁着公孙绍最是得意忘形的时候,风安复活了,他的身体,因为诸葛的七星续命而复原,皮肉骨都完好无损的长了起来。 强大的气流劲力把戴宇拉扯到了风安的身边。 “宇哥,你那几声安哥,可不是白叫的。” 风安微微一笑,只是戴宇却觉得,现在的风安有些不对劲,脸色苍白,就好像是那种冰天雪地里面,冻了一天一夜,精神状态非常差劲。 “谢谢。” 戴宇看到了风安复活,终于满意的闭上了双眼,因为他知道,就算接下来,风安还是打不过公孙绍,也已经无所谓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做到了最好,择善固执,是一种勇气,也是一种品德。 让这个世界,充满着恶意的时候,能够保持初心,不忘本,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在越发奇怪的世代,人们往往不会去考究,那个被众星捧月的主人公,是否真的是有德之人,他们只会选择那个,帐下人才特别多。 这样做的原因非常简单,从众心理在作祟,当然,从唯物主义者的角度来看,一个人,身边能够跟随那么多人,显然不是什么偶然,更何况,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没有偶然事件,只要是发生了的事,都应该定义为必然事件,而没有发生的事件,大可定义为,尚未发生的必然事件。 历史没有如果,只有结果,在这个人人都只看结果,无所谓过程的世代,大多数人,不懂得如何辨别一件事的真伪。 别人说好,那就是好。 别人说不好,那就是不好。 这难道不就是所谓的人云亦云,盲目从众吗? 可惜,大多数的人,无法拥有明确的判断力,这也是他们一辈子都不过是普通人的核心点。 能够拥有明辨是非的能力,还不会被主观因素而影响,甚至是歪曲,这种优秀的品行,本就是一种超越普通人的特质。 “看来诸葛一族的七星续命,并不是传说啊。” “风安,你的存在,让我印证了一个古老的传说,可惜,这段故事,并不会有人去记录和传承,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会死,除了我!” 公孙绍看着倒下的戴宇,又看了看刚刚复生的风安,顿生羡慕嫉妒恨。 诸葛可以为了大义,用自己的命,换取风安的复活,要知道,这种代价真的是非常大,很少有人会为了别人,而去奉献自己的生命。 现在,诸葛的行为,出现在了公孙绍的眼前,他知道,风安值得,否则诸葛绝无可能这样做。 “除了你?” “石面男,这过了三年,你还是那么狂,那么目中无人。” “说实话,就算我们都被你杀了,你也还是会死,等到岁月悠悠,世代更迭,你自然会死,没有人可以躲过这一劫,就算你再长寿,活千岁,最后也难逃一死!” 是啊,任凭是王侯将相,士农工商,到最后,还是一捧黄土。 活着的时候,吃喝玩乐,享受人生的百般滋味。 死了之后,不管有没有灵魂转世这个说法,至少这一世,确实是结束了,尸体被一些食腐动物,还有微生物分解食用。 归墟于天地,是所有人都必须要经历的一个结局。 过程固然是多姿多彩,非常重要,但是有一个完美的谢幕,也不失为一件幸运的事。 许多人,在临死前,经受了巨大的折磨,短则数月,长则数年。 俗话说,人老不以筋骨未能。 不管是在哪个世代,能够决定一个人的因素有很多,其中有两个因素,最是强硬,无法逾越。 其一,是性别。 男人和女人,虽然都是人类,却有着非常明显的不同。 从生物学的角度来看,男人的身体更加强壮,更加高大,女人的身体,相对来说,比较柔弱,比较瘦小。 不过,从体能和体型方面,去找不同,并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收获,真要说的话,女人的身体机能,还更注重柔韧性和耐力。 真正让男女之别,出现巨大隔阂的,就是女人独有的生育能力。 众所周知,男人不能生孩子,女人可以生孩子。 虽然怀孕,确实需要男人的帮助,但是从生育这件事的本质来看,决定权,依然是在女人的手中。 所以,在母系社会跨越到父系社会的过程中,女人群体中,地位完全没有下降的,就是孕妇。 古往今来,历朝历代,对于孕妇的包容性,都是非常大的,华族人提倡,组老爱幼。 其中,幼年小孩子,必然是需要母亲怀孕,分娩出来的。 不过,单单是围绕生育能力所发生的一些故事,就已经不可胜数了。 最经典的矛盾,就是在于婆媳关系。 其实每个家庭的婆婆,都是从媳妇的身份,一步一步的煎熬过来的,但凡是抱有那种报复心理,不平衡心理的婆婆,都是在年轻的时候,受过委屈和折磨的,因为这些负面情绪,所以让他产生了这支不平衡,人嘛,一旦不平衡,就会出事。 一旦出了事,沾上了大麻烦,就会陷入到一个恶性循环之中。 万幸,人类总是在发展和进步,人们看到古代的风流倜傥,风雅非凡,就会觉得古代的生活,一定比现在好,至少空气环境方面,一定是如此。 不过,事实并非如此,历代历代,值得大书特书的风流人物,都只是个体,放在古往圣贤之中,又能够有多少人? 一个朝代的制度,不应该被当做首要研究目标,大多数人关注历史的核心原因,就是在这段故事之中,有自己想要得到的讯息,哪怕是假的,也比毫无讯息要好得多。 人们更加愿意相信,张三李四,就应该是一个地痞的名字,而那些霸气的名字,就好像是老天爷特意留给这些人的,他们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以拥有了很多,大多数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的东西。 如此,还暴露出来别的问题。 其二,除了性别以外,最大的问导火索,年龄。 一个六十岁的糟老头子的身体也好,心态也好,与二十岁的精装少年,都有着非常明显的差异,体力和精力的双重比试,年龄越大,也就越吃亏。 在这个有超能力的世界里,能力者,终究只是极少数,一个九成九的群体,在历史书上刻画了只属于普通人的快乐。 过好当下,绝不胡思乱想,这就是秘诀中的秘诀。 当然,年龄这个东西,虽然也会影响心态,但是也有不少人,可以跨越这个障碍,明明已经是七老八十的人了,却依然有着一颗年轻的心,喜好一些,年轻人都未必玩的明白的东西。 人生在世,选择是很多的,就看选择的环境,是否对于未来的路有帮助。 “死亡?” “在你的曾祖父的世代,我就已经掌握了保持青春的秘诀,正因如此,我熬死了五代人,百年岁月,人人都在变,都在于现代社会接轨,所以,我也必须要自我改变。” “但是,为了别人的要求,而去改变自己,迁就别人,这本身就是一种不正常的行为,所以渐渐的,我偏向于自私自利,虽然我从出生的时候,就很自私,不过,这并是重点。” “重点在于,我可以吸收那些,被我击败的敌人,这些敌人之中,都蕴藏着专属于魔族的修炼法门,血液之中,所蕴藏着的内力,可以让魔族的魔功,得到一个非常明显的提升,就好像蚊子吸血一样,总归有一个饱和,我的身体,也是如此。” 话音刚落,公孙绍就开始做起了经典呢男模。 搔首弄姿虽算不上,但是公孙绍这个喜欢臭美的毛病,真的是让人看起来就很难受,仔细想来,一个活了百年之久的老怪物,突然开始注重了形象,虽然用陈旧的老人身体,去迎接一个完美的理想主义者的国度,但是心态真的挺舒服,这就是所谓的归属感。 可惜,归属感这种事,并不是人人都有机会遇到的,当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站在身边的时候,那些吃吃喝喝,揩油的行为,是否会导致人才的和心态的转变? 或许有,或许没有。 这种事,很难说的清楚。 在大多数人看来,有些好事,并不是做不了,而是没有必要做,他们觉得,看着弱者活生生的死去,甚至是死在原地,对于他们而言,就是一个快乐的源泉。 在一个由病态的心理障碍者组成的世界里,他们的思维,几乎都是没有变通的,一条道,走到黑,什么天下大同,什么九州格局,这简直就是离谱。 做人,最重要的不是盛极一时的男人,他可是要成为这个世代最恐怖,最有威胁力的人之一,帅气,霸气,合二为一,这就是所谓的王者。 不过,王者也是需要等待时机的,大多数人,不是死在了等待的岁月中,要么就是等待了太久,以致于时机来的时候,已经身体非常差劲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如果身体状态不好,健康不复存在,想要补救都来不及。 时机,太重要了,可是,当唯物主义者,都在认为,命运不存在的时候,又很难解释,历史上发生的一些非常巧合雷同的事。 引用一下破窑赋的内容,就可以非常通顺的,开始解释这些问题。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蜈蚣百足,行不及蛇,雄鸡两翼,飞不过鸦。 马有千里之程,无骑不能自往,人有冲天之志,非运不能自通。 盖闻,人生在世,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 文章盖世,孔子厄于陈邦,武略超群,太公钓于渭水。 颜渊命短,殊非凶恶之徒,盗跖年长,岂是善良之辈。尧帝明圣,却生不肖之儿,瞽叟愚顽,反生大孝之子。 张良原是布衣,萧何称谓县吏。 晏子身无五尺,封作齐国宰相,孔明卧居草庐,能作蜀汉军师。 楚霸虽雄,败于乌江自刎,汉王虽弱,竟有万里江山。 李广有射虎之威,到老无封,冯唐有乘龙之才,一生不遇。 韩信未遇之时,无一日三餐,及至遇行,腰悬三尺玉印,一旦时衰,死于阴人之手。 有先贫而后富,有老壮而少衰。满腹文章,白发竟然不中,才疏学浅,少年及第登科。 深院宫娥,运退反为妓妾,风流妓妾,时来配作夫人。 青春美女,却招愚蠢之夫,俊秀郎君,反配粗丑之妇。 蛟龙未遇,潜水于鱼鳖之间,君子失时,拱手于小人之下。 衣服虽破,常存仪礼之容,面带忧愁,每抱怀安之量。 时遭不遇,只宜安贫守份,心若不欺,必然扬眉吐气。 初贫君子,天然骨骼生成,乍富小人,不脱贫寒肌体。 天不得时,日月无光,地不得时,草木不生,水不得时,风浪不平,人不得时,利运不通。 注福注禄,命里已安排定,富贵谁不欲? 人若不依命理八字,岂能为卿为相? 吾昔寓居洛阳,朝求僧餐,暮宿破窖,思衣不可遮其体,思食不可济其饥,上人憎,下人厌,人道我贱,非我不弃也。今居朝堂,官至极品,位置三公,身虽鞠躬于一人之下,而列职于千万人之上,有挞百僚之杖,有斩鄙吝之剑,思衣而有罗锦千箱,思食而有珍馐百味,出则壮士执鞭,入则佳人捧觞,上人宠,下人拥。人道我贵,非我之能也,此乃时也、运也、命也。 嗟呼!人生在世。富贵不可尽用,贫贱不可自欺。听由天地循环,周而复始焉。 这是宋朝时期的宰相,吕蒙正的作品,也是作者最喜欢的一篇文章。 其推举的一些例子,都是具有非常明显的代表意义的,好人变成坏人,往往不是因为自己的选择,亦或是意愿所向,很多时候,都是逼于无奈。 正好比那玫瑰。 自幼年时期,就承受了不该承受的痛苦,被训练成一个没有感情的赚钱机器,虽然少女时期,就已经掌握了七重天,不需要自己经常工作,但是一天身在这个行业,一辈子都无法洗白。 男盗女娼的事,在西方,或许很开放,很自然,对于欲望的处理,或许就只是用钱来消费,当做是购买服务一样。 只不过有些服务,止步于按摩推拿。 但是有些服务,却是尺度大到不能描述。 时常有人会好奇,如果有足够的多的钱,那么去找一个从良的特殊服务行业的工作人员,与之结婚,那么婚后生活,在物质方面,自然是非常享受的,有钱,就可以买到大多数的商品,只要还在售卖,那就有路子可以购买。 在从事特殊服务行业之前,或许这些人,都是因为被逼无奈,所以成为了人们眼中的最下等,但是,在从良之后,这些人真的就可以完全摆脱以前的事吗? 一天是夜间工作者,一辈子都是。 正如同那些作奸犯科,偷盗抢劫的人一样,形成了惯性思维,不在深夜起来,搞点小偷小摸,真的是非常难受,简直就是浑身刺挠。 要知道,这些人,在社会这种,参差不齐,却也有人中龙凤的环境里,尚且还选择了犯罪,到了牢房里面,每天接触到的,都是相同的人,除了学习到一些,更加高级的犯罪手法以外,几乎是没有什么进步的,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犯罪了一次,进了监狱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久而久之,经过几次的反复,不管是从心理层面,还是从生物钟层面,一个被罪恶习惯所掌握的人,就已经诞生了。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些人,就睡不着了,这不是失眠,从科学的角度来说,这叫断层式睡眠。 正常人的睡眠时间,为七到八个小时左右,这是最正常不过的睡眠周期。 还有两种,一种被称之为短睡眠者,只需要四到五个小时左右,就可以拥有非常饱满的精神状态。 (作者就是短睡眠周期,大概在五小时带十五分钟左右,从小时候就这样,为此父母还很担心,会不会因为睡眠不足而影响发育,不过从结果来看,我的发育除了身高一米七七没有突破一米八的大关,有些遗憾外,其他的任何指标,都发育的,非常精彩。) 另一种,就是断层式睡眠周期。 这一类人,他的睡眠时间总和,也是七到八个消失左右,但是在中间,他会突然睡不着,大概是在深夜一点到三点左右,这个时间段,是人在熟睡的时候,但是这一类人,他们会猛的睁开眼睛,然后就好像是惊悚片里面,一个邋遢的大汉,突然开始了他的忙碌工作。 而他的工作,解释起来非常简单,不劳而获。 用非常简单的手法,来盗取别人的劳动成果,这就是俗称三只手的工作。 不管有没有偷到东西,这个时候,兴致消散了,或者说,减弱了,所以,大多数人,在这个时候,就会选择继续回去睡觉,把那剩余的时间,都给补齐了。 说实话,断层式睡眠,其实是一种可以通过自主训练,而不断精准的睡眠方式,可惜,最初被当做研究项目,得出结论的先决条件,竟然是牢房里面的犯人,每天都准时准点的睡不着,以此来提供大批大量的个体例子。 那么问题来了。 个体案例,是否可以作为一个群体的评判标准? 答案是不能。 微末占比的案例,如果可以代表一个群体的现状,那么这本身,就是一种忽视了个体现状的行为。 玫瑰虽然有心从良,但是他自从来到了七重天之后,依然会出现,不得不以工作人员的身份,来提供特殊服务,毕竟,有些东西,就好像是黄金一样那般好流通。 作为一个上夜班的女人,真正让他产生改变的人,到底是谁呢? 是曾经坐拥吴城,手下酒色财气,分别为他管理东南西北四个城区的得力干将? 还是天外突降的风安? 酒色财气之中,玫瑰本人是酒,因此,排除掉一个。 杜康为人敦厚,却也不失一些心机,如果半点智谋都没有,那么想要在这个大争之世中存活下来,就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事了。 可惜,那么一点点小心机,完全不够看的,虽然想个办法,就直接准备后续工作了。 财气二人,本质上的问题,都是一样的,不服。 喜欢赌钱的人,在赢钱的时候,都会哈哈大笑,紧接着,对方继续赌局,还是赢钱,这个时候,有了钱的耍钱汉,起了邪心歪心。 “既然换了身份,那就要换个生活啊。” 正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坏心思,就是从衣食无忧开始的,恰似应了不足歌来,歌不足。 终日奔忙只为饥,才得有食又思衣。 置下绫罗身上穿,抬头又嫌房屋低。 盖下高楼并大厦,床前却少美貌妻。 娇妻美妾都娶下,又虑出门没马骑。 将钱买下高头马,马前马后少跟随。 家人招下数十个,有钱没势被人欺。 一铨铨到知县位,又说官小势位卑。 一攀攀到阁老位,每日思想要登基。 一日南面坐天下,又想神仙来下棋。 洞宾与他把棋下,又问哪是上天梯。 上天梯子未坐下,阎王发牌鬼来催。 若非此人大限到,上到天上还嫌低。 说是这样说,赌钱的人,想要开开心心的去花这一笔横财,那显然是不可能的,知名赌徒仁孝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 “如果我们开办的赌场,能够让你赚了钱去,那我们干脆置办一个慈善中心。” 不恨长相思,恩义果报未到。 人生几许岁月,青丝成白发。 过桥渡水,难免桥下落。 时机者。 时光从不等人。 机会从不找人。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五十九章 命终雄会谷(九) “你总不能告诉我,你可以吸收别人的生命力,以此来换取你的青春永驻吧?” “说实话,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我不太相信这种谬论。” 说是这样说,但其实风安也只是在死鸭子嘴硬罢了,从刚刚诸葛发动七星续命,强行让他复活开始,那个内心深处的唯物主义者,就已经开始动摇了,而且动摇的非常严重。 “唯物主义?” “虽然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觉得,你要比其他人有趣多了。” “六年前,我发动了时空传送阵法,把你和这个世界的风安互换了,从那时起,我就在想,未来的布局,会不会有所变故,现在看来,你确实挺厉害的。” “带了几万人,就把大楚的百万军民,都给治的服服帖帖。” “北伐直流而上,轻轻松松破门而入,攻冀县,更是有人当鬼,主动开门,夹道欢迎。” “燕都的赵家,津县的陈家,都被你当狗一样戏耍。” “好小子,真有意思。” “我原本以为,这场棋局,还能再玩个十年,二十年。” “结果,半路杀出的不只是上官雄,还有你这么个急功好利的兔崽子。” 说到这里,公孙绍不再微笑了,这一刻,他认真起来了,刚刚所吸收的能量,让他拥有了可以继续发动的资本,不管是时间停止,还是万物归一,都是绰绰有余。 杀人这种事,对于一个没有法律制衡的世界里,全然是强者的私心游戏。 只要实力足够强大,要杀谁就杀谁,要灭谁满门,就灭谁满门。 “你和我说这些话,有什么特殊用意吗?” “石面男!” 风安攥紧了双拳,星尘咆哮在身后若隐若现,虽然他知道,同样作为能力者,对方确实可以看到自己的武灵,但是这种场景,不禁让风安回忆起了这些年的种种经历。 七年的学艺生涯,与师父上官雄,师弟周康,还有自己的未婚妻,云茹薇在一起生活。 很多人都觉得,上官雄所在的小竹屋,是一个非常小的小屋子,但是事实情况,却并非如此,竹林小屋,是一个有着半山腰大的超级豪宅,约莫是三五十户农家总和的占地面积。 加上竹林里面,还有上官雄偷偷摸摸埋起来的老酒,可惜,他死了,再也不会有人,到分界山去,特意挖出那几坛好酒了。 “状元红。” “五瓶。” “女儿红。” “两瓶。” 后来,分界山来了新住户,竹林也被砍伐掉了,在改建的过程中,这几坛子酒,被挖掘了出来。 五瓶状元红,是上官雄对于刘伯,刘仲,郭幸,风安,周康的期待,希望他们可以成才,科举制度中,以状元为最高成就,分作文武状元,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毕竟,逝者已矣,难再复生。 两瓶女儿红,是上官雄对于黎淑,姜伊的期待,这二人,自幼年起,就遭遇了不幸,家庭的变故,周围环境的恶化,无异于是对两个小女孩,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诚然,黎淑和姜伊年纪跨度不小,但是在上官雄看来,这两姐妹,其实是一心两体。 人们的欢乐,大多相同。 悲剧,却是大同小异。 “石面男这个称呼还不错,挺合适。” “不过,在你死前,我还是希望,你能够认识一下我。” “我复姓公孙,单名一个绍!” 公孙绍还在做自我介绍,风安就已经直接冲到了他的面前。 乘风踏云步的速度,在这一刻,达到了极限,愤怒的情绪力量,带动武灵的能量暴涨,人灵合一,双足踏地,周围的气流被瞬间移动的能量点燃,直接蒸发,空间都好似被扭曲了一般。 双拳连打,对着公孙绍的面门直接招呼过来,最简单的攻击方式,往往可以达到最直接的预期效果。 元直接附体在公孙绍的身上,人灵合一,以双拳来应对风安的双拳。 短短数秒的时间,二人就已经拼掉了大半的能量,需要持续消耗大量精神力的武灵附体在瞬间接触。 风安手持元戎剑。 公孙绍手持天子剑和帝鸿轩辕剑。 单剑破双剑! 剑术的碰撞,再次将二人弹开,风安虎口生疼,可是他不能叫唤出来,因为他知道,狭路相逢勇者胜,在这个时候叫疼,不仅让对方小看了自己,更会丢了气势。 一鼓作气势如虎! 元戎剑在风安的手中,竟然可以短暂的压制公孙绍的双剑。 不过,这也仅仅只是因为,公孙绍的剑术,实在是太烂了。 正在二人僵持到了极限时,风安已经明显被反超了,难以招架了,从公孙绍的背后,突然飞过一个物体。 宰相剑! 然也。 刚刚七星灯续命发动成功,按理来说,诸葛应该已经死亡,魂归西天了,毕竟,他本就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跨越无数个日日夜夜,终于在这个世代醒来。 无奈,进了这趟浑水。 如今,诸葛的一缕残魂,给予了宰相剑最后的能量,推了一把助力,便是直接把这个世代,向前推进了一步! 没有人会在乎,诸葛死后,黄贞的感受,也不会有人在乎,刘关张三姐妹,失去了这个年纪轻轻的人生导师,会有什么样的情绪波动。 隐隐约约中,风安好像听到了诸葛的遗言,这是真正意义上的遗言。 “亮,早就死过一次了,得幸天恩,重新来过,本想着剪灭群雄,大统山河,为我主,再兴炎汉之邦。” “无奈,前有他公孙乱武,后有你风安灭礼,若是真要比个高低,你风安,乃是曹操再世,诡诈无二。” “纵是如此,我也不希望天下,沦落到成为公孙绍的棋盘,希望你能够不忘初心,做个好皇帝!” 这一缕残魂,是诸葛来过这个世上的唯一证明,现在,大概确实是不在了。 宰相剑,并非杀伐之剑,锋利程度有点,可就是这恰到好处的一击,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捆稻草。 金色的能量出现了一丝丝的裂缝,公孙绍的优势,在此刻当然无存,左脊骨流出了那么一点点的鲜血,纵是如此,二人之间的战斗,也没有此消彼长。 “死!” 公孙绍怒吼道。 双拳继续发力,破开了风安的防御,所有力量集中在一点,又是一拳! 被同一招,贯穿了两次胸腔的风安,终于还是倒下了,他没有鲜血喷涌,也没有发出尖叫,更没有反抗的余力,仅仅只是双眼瞳孔,有些溃散。 这场善恶大战,是公孙绍赢了。 风安一方,团灭。 没有人会知道,接下来的一幕,有多么的离谱,就连自诩为天选之人的公孙绍,也不会想到。 “终于,风氏一族的血脉,被我给斩尽杀绝了。” “从今往后,这天下,就只会姓公孙,只属于我一个人!” 让我们把时间线,空间线,都拉回到上古时期,拉回到天水成纪。 在悠悠岁月中,人类的历史,虽然是由群体推动的,但是掌舵者,永远都是个体,或者说,少数派。 纵然是史前文明,也非常注重领袖的存在,一个有出众智慧的族群领袖,可以让一个族群的生存力,甚至是战斗力,都有质的飞跃。 后世之人很难想象,第一个发明钻木取火的人,是如何想到,用这种方式生火。 所以,在文人历史,进展到了有家国意识的时候,所有的九州人,都需要一个精神依托,让他们方便记录这一段,神秘的历史。 钻木取火,当然是要与火有关了。 那么,燧人氏这个称呼。 如何? 九州人,都是华族。 我们,都源自于华族。 那么,华胥氏这个称呼。 如何? 人们无法确认,在史前文明的那段,无法用确切的文字,记录历史的社会,到底是个什么模式,所以带有神话色彩的故事,出现了。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人类社会,从母系社会,变成了父系社会。 那么,父系,伏羲,这个引申。 如何? 女人可以生育,这被古人定义为神赐的能力。 那么,女人生娃娃,女娃,女娲,这个引申。 如何? 有了生火的技术,有了用火来寻求发展,谋求生存的原始人,需要一个领袖,一个指引他们进化的领袖。 这个领袖,除了继承了生火的技术以外,还发现了如何培育农作物。 所以,炎帝,神农氏,这个称呼。 如何? 燧人,伏羲,神农。 三皇的世代,难免会因为种族寿命的问题而终结。 末代神农氏,缺少制衡天下的手段,统治天下的能力。 所以,许多小部落都造反了,尤其是在北方的轩辕氏,东方的蚩尤氏。 轩辕氏,发明了車,也就是最初的战车。 所以,轩辕两个字,都是车子旁。 蚩尤氏,在神话传说中,是牛头人身,所以,蚩尤的蚩字,上面的山,就好像是牛角一样。 至于下面的虫,或许就是代指蚩尤氏会驯化野兽,协同作战。 当然,这只是推测。 不过,既然古人,可以在没有亲眼见过上古时期的情况下,来编撰三五历纪,那么今人,为什么不能够用自己的思维,去模拟当时的故事呢? 李太白何以被称之为谪仙人? 不就是因为他的思维,独占鳌头吗? 如果说,羽之神勇,千古无二。 那么李太白,就是文学界的楚霸王。 可是,历史除了要有浪漫和风流气概,还要有一些,务实派的思想。 所以,第一个务实派,出现了。 在课本上,我们学到的三皇五帝夏商周,是一个连贯的,没有什么细节描写的历史进程。 不过,五帝的世代结束后,大禹其实是要把王位传给伯益的,只是,在传承的过程中,出现了问题,大禹的儿子,启,他把伯益给宰了。 后来,他建立了一个朝代,叫夏。 这才有了夏商周,秦汉晋,唐宋元明清。 可是,在风安所处的世界,并没有按照这个进程走,所以,历史的不稳定性,就出现了。 如果说,大禹没有把王位传给任何人,而是把权力分化给了各个部族的族长,那么是什么,促使他放弃了权力的更迭,选择让九州人,各自发展,各自精彩呢? 是禹王九鼎! 五帝末期,并不是只是一个历史进程的结束,而是灵气枯竭,修行之路被锁死的悲剧。 绝地天通! 所有人都觉得,颛顼绝地天通,只是为了统一历法和学术,很少有人会相信,绝地天通,是隔绝了三界的灵气。 万物皆有灵。 天界有仙。 地界有妖。 人界呢? 当然是人了。 修神道,可成仙。 修魔道,可成妖。 这是灵气还没有枯竭的时候,所有人的共识。 不过,修行者最大的问题,就是在于不服人王管教,所以,颛顼做了一件非常厉害的事,他用一种特殊的方法,封绝了三界的灵气通道,使得三界不再有流通,那些一心修道的人,就无法成仙,成妖,更不可能超乎人王管束。 自此后,灵气枯竭,修道一脉没落。 九州人,开始了一场全新的旅途。 那便是对于权力的争夺! 看到了不详未来的大禹,决定做一次大胆的尝试。 分化权力! 这个做法,对于后世之人,有两极化的极端评价。 一部分人,觉得大禹分化权力,是在让历史倒退,三皇五帝花了那么多年,才逐渐统一了华族,九州人的凝聚力,就是因为有同一个民族信仰,才得以维系。 另一部分人,觉得大禹干的漂亮! 原因很简单,这些人,都是诸侯军阀,各个地区的割据势力,他们不会在乎老百姓的死活,只图自己安逸。 “我快乐就行,他们不快乐,管我什么事?” 这是古往今来,那些不负责任的君主,最常说的话,在他们心里,老百姓,只是生产资源给他们享受的工具,与动物,并无分别。 但是,大禹其实做了一件,非常正确的事。 因为预见了未来的不幸,大禹觉得,在未来的人,需要一种,可以用执念,超越邪念的力量,这种力量,名为正义,乃是由心而发。 于是,九鼎的能量,让世人拥有了可以传承给后代的能力。 异能! 事实上,不管是哪种异能,都是以血脉基因来传承的,并非是后天磨炼,这也让一些古老的家族,逐渐分裂。 那些看不惯同族人,拥有非常变态的异能,于是选择了离家出走,自己的异能,再次因为远离了家族血脉,所以产生了二次变异,甚至多次变异,于是就形成了形形色色的家族。 事实上,后来的万载春秋,也是属于各大家族轮流当家做主的局势,虽然没有大一统,却总是形成非常明朗的割据分布。 除了祖龙,曾经短暂的统一过九州以外,就再无真正意义上的帝国。 诚然,祖龙的帝国,就好像是昙花一现,但是他把大一统的理念,留给了后世之人,于是,后世当权者,都会以统一天下为最终梦想,这,便是精神的传承,更是民族信仰的传承。 不过,这仅仅只是一个版图意识的传承,对于公孙绍而言,真正有意义的事,其实并非大一统。 而是长生不老! 祖龙在位时期,最害怕的一件事,就是死亡。 事实上,在面对死亡这件事的时候,祖龙与大多数人的心理,并无不同,他怕死,恐惧死亡,害怕失去生前的一切。 所以,他在秦地,改了巨大的陵墓,比起武帝那小小山洞的自然墓穴,真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陵墓中,有百万兵马俑,为他一人作陪,虽然都是陶土所制,却是后世之人,梦寐以求的圣物。 因为恐惧死亡,祖龙在他的统治末期,开始了寻仙之道。 当时有一个叫徐福的秘术使者,按照祖龙的需求,提出了一个对于祖龙而言,非常简单的建议。 收集九鼎! 于是,祖龙发了一道诏令。 以收缴天下之兵为借口,实则是为了把散落在各地的九鼎都收集到一处。 未曾想,九鼎的能量过于狂暴,在进行了一次能量转移仪式之后,祖龙的身体,每况愈下,最后暴毙于沙丘。 再后来的故事,就是经典宫斗戏码了。 权力的斗争下,秘术使者赵高,从内部,摧毁了祖龙的帝国。 可惜,那个叫刘季的男人,没有出现,那个叫项羽的男人,也没有出现。 历史好不容易从乱流,回归了秦楚汉的完美局势,却因为祖龙的死后一计,彻底崩盘。 再后来,九鼎颠沛流离,被诸王瓜分,变成了象征领地归属权的吉祥物。 虽然也有不少人知道,九鼎之中,蕴藏着非常强大的能量,但是能够利用九鼎来统一天下的,却至今未有。 因为九鼎象征着领地归属权,所以越来越多的人就传出一个消息。 说是九鼎之中,蕴藏着气运,谁可以集齐,就可以建立一个经久不衰的朝代。 经久不衰,倒是没有说错,可并非朝代,而是人。 然也。 徐福所发动的九鼎归元大阵,是一种把九个鼎的能量互通起来,让它们趋近于陨石的纯粹状态,但是祖龙当时的身体,已经不足以承受这种级别的能量了,所以遭到了反噬,横死暴亡。 纯粹的能量体,可以让生物永葆青春,虽然也有一个限制条件,但是对于公孙绍而言,却是毫无忌惮的事。 杀人! 窃命! 每个人的寿命,都是生来注定,他们所拥有的生命力,就是让寿命维系下去的唯一因素。 在原本还能继续活下去的人被杀死的瞬间,生命力会以一种不可见的能量体快速的离体,这个时候,抓准时机,吸收这些生命力,就可以让人恢复青春,增加寿元。 公孙绍是个一百岁出头的老怪物,他与风安的曾祖父,是同一个世代的人。 风金已经死了二十多年了,而公孙绍,则是还像一个活力满满的中年男人一样,从外表的精气神来看,甚至不会超过三十五岁。 能够达到这个效果的主要原因,就是公孙绍并没有毫无节制的杀人。 恰恰相反,公孙绍至今为了吸收生命力而杀的人,其实远不如风安一路上杀的无辜之人。 可能还不足千人。 要知道,在乱世之中,任凭是哪一方的武将,都至少背负了数万人的血债,所以不足千人这种杀绩,其实真的不值一提。 然而,如果因此而觉得公孙绍不是一个好杀之人,那么就大错特错了。 公孙绍杀的人,吸收的生命力,都是一些极品中的极品。 换而言之,他专挑高手杀,高手的实力强大,生命力的品质也更加精致,所以宁杀一王,不杀万民。 这也是为什么,公孙绍在皖县,赣县杀了百万乡民,在河洛杀了百万军民,却不吸收他们的生命力。 毫不夸张的说,对于他而言,如果吸收的是普通人的生命力,那么无异于是在自杀,唯独是能力者的生命力,才会让他变强,变年轻,变长寿。 可惜,百年来,那么多的英雄豪杰,都成为了他的养料,就好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这种优胜劣汰的规则,虽然很残忍,却是大自然能够循环往复的核心规则,不容破坏。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祖龙用血一样的教训,为后世之人,带来了长生不老的苗头,正因如此,公孙绍最应该感谢的人,就是祖龙。 用九鼎的能量,让自己的身体,超越凡人的极限,达到半圣级别的水平。 换而言之,只要身体的老化速度,不会超过公孙绍杀人续命的速度,那么这种循环,就是良性循环。 反之,若是长期没有优良的能力者,成为他的粮食,那么最后,还是难逃一死。 如今,公孙绍已经来到了最后一步。 只要能够吸收在场众人,残存的能量,就足以完成第一个千年的准备。 “在获得永生之后,我应该做点什么事呢?” “啧啧啧。” “重修祖地?” “还是说,去天水成纪看看上古时期的大能,有没有留下点什么好东西?” 公孙绍转过身来,看了看风斌和司马俊,在这场战斗中,他看不起任何人,如果真的要说,从矮子里面拔将军的话,那么风斌和司马俊,应该算是勉强及格。 “可惜了,两个高阶异能者,就这样死了,若是能够把他们做成魔尸,会不会更有意思呢?” “不太行,风氏一族的人,都非常倔强,意志力极为顽强,如果不杀,恐怕会留有隐患。” “唉,这种要纠结思考的事,真的是好烦啊。” “我从少年时起,就不擅长应付这些问题。” 公孙绍闭上了眼睛,自言自语,让他的思绪逐渐放空,像个劳累的上班族,刚刚回到家,却发现家里没存粮,害要出门一趟。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 好烦啊。 在百年生涯中,公孙绍只是去过一次天水成纪,那一次,他与风金在城外杀了个痛快,虽然最后风金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可他也没能够占多大的便宜。 紧接着,一个惊天的阴谋,就正式开始了。 不用自己动手,就可以杀人,而且是数万,数十万,甚至数百万的杀,利用人性的黑暗面,让九州陷入到一个混乱不堪的局势。 这,就是所谓的从善如流! “你还是为自己多思考思考吧,公孙绍!” 在公孙绍刚刚放空思绪的时候,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他连忙转身看去,眼前的场景,让他有些匪夷所思。 让我们把时间线,推移到风安第一次被一拳穿胸的时间点,那个时候的他,心里面在想什么? 其实,很简单。 “为什么?” “我连一拳都接不住?” 瞳孔扩散,未必代表着生命的消散,之后七星续命,也确实改写了风安的命运,更是改写了九州的命运。 如果诸葛在最后,没有牺牲自己,给予风安复生的机会,那么未来的九州,很有可能沦落为公孙绍的私人狩猎场。 最重要的是,吸收生命力的同时,公孙绍的实力也在不断提升,久而久之,一个永生不死的王者,还在不断变强,想想都觉得离谱。 在风安第一次倒地的时候,他的走马灯,出现了一些很奇怪的场景。 比如说,小时候因为偷酒喝,被上官雄脱掉裤子,用竹条抽屁股,抽的哇哇直哭,抽的皮开肉绽,还要忍着火辣辣的疼痛,继续扎马步。 扎马步,看起来是静态,但事实上,却非常的消耗体力。 很快,汗水就湿了满背,从背部,大腿部,流到屁股的伤口处,汗水里面有盐分,直接让伤口滋血,那种被感染,起了血泡,还想着偷酒喝的行为。 真不知道,这是叫好了伤疤忘了疼,还是冥顽不灵。 亦或是。 执着? 奇怪的是,打到风安屁股开花的上官雄,是武灵世界的人,可是他却把这种复杂的感情,带到了异能世界。 当他在越城,看到上官雄的时候,第一眼的感觉,就是心中不沉底的石头,终于可以沉底了,可惜,这只是暂时的,一路走来,两个上官雄,都带给了他太多的帮助。 不管他是叫徐行,还是叫风安。 上官雄,都是一视同仁。 “对不起啊,师父。” “我辜负了您的期待,真的,对不起。” 带着不甘和自嘲,风安离开了这个世界,但是,他的灵魂,并没有离开身体,而是在那个瞬间,被一种强大的能量给硬生生的封锁在了体内。 有一个声音,在对着他说。 “风安,不要放弃,只要精神力不死,就有生还的可能!” 听到这个声音的风安,并没有探究原委,也没有在意声音从何而来,因为他知道,人无心,断然不可活! 但是,七星续命,却让风安的灵魂和身体,都得到了一次新生,这一切,除了要归功于诸葛的以命换命,还要归功于,这个声音的主人。 故事,要从风安七岁时的一个夜晚说起。 在武灵世界。 风安的成长经历,也是在分界山的上官小屋里度过的,身边的云茹薇,并不是本作中出现的云茹薇,虽然名字一样,但是性格,却完全相反。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他们二人,一起经历了什么。 那年的风安只有七岁,一个小屁孩,什么都不懂,也没有男女性别的差异意识,所以两个是睡在一个房间的,数年后,周康也来拜师学艺,虽然云茹薇和周康的关系也不错,但是远不如同风安的关系好。 云茹薇,也是帮着风安,隐藏了一个秘密。 在那个,必须要用星尘,把整个分界山的大石头,都打成碎石的高强度任务压迫下,风安,偷懒了,他觉得,就算是把整个分界山的大石头,都搬到一块去,也是一件要花费十年的艰难任务。 “这分界山的石头,要打到猴年马月,才能打完啊。” 虽然上官雄,只是给出了一个指标,为的是让风安养成忍受寂寞和枯燥的坚韧品性,但是风安意会错了,他单纯的认为,师父这样说,是要把自己当成是苦工。 于是,还没有两个月的功夫,风安就想到了一件无奈之举。 逃跑! “再这样下去,肯定要被这个糟老头子给玩死了!” “不行了,茹薇,我肯定要走了!” “我回成纪去了,你也回河洛吧,我们就此分手了!” 风安只带了一点点干粮,一壶水,其他什么都没有带,上了分界山的山头,瞭望了一下周围的城市分布,然后在脑子里面,浮现出了一个最完美的逃跑路线。 (风安是个路痴,分不清楚东南西北,所以当时他的逃跑路线,是面向西南的,如果他按照这个路线走,是不可能回到成纪的,只有可能去到河洛,要么留宿司马家,要么留宿云家,因为天水成纪,在司隶的西北方向。) “我和你一起去!” “你放心,我是绝对不可能丢下你一个人的!” 云茹薇听着风安自以为天衣无缝的逃跑计划和路线,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跟随他一起去,别的想法没有,单纯的是希望把风安拐跑,拐到河洛云家,这样他就能够拥有一个天赋异禀的童养夫了。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风安在上官雄的竹林小屋里面,生活了七年,这七年,是拜师学艺的七年,也是受尽苦难的七年。 所以,想都不用想,他们两个,肯定是逃跑失败了。 不过,这其中,还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当时,风安和云茹薇,已经趁着深夜,偷偷摸摸的来到了司隶的东南城区,这个地方,大概是上官一族不太管控到的地方,有点类似于荒废的矿区。 在这个矿区地带,有一个废弃的遗迹。 风安和云茹薇,就是在途径此处的时候,才引出了后来,风安可以快速恢复身体的能力。 遗迹的外围,是一个类似于乱石阵的布局,在靠着南边角落的地方,是一个古井,因为这个矿区,先前出现过很多次意外事故,所以在没有被封禁的情况下,依然无人敢来开采,久而久之,更是无人问津了。 不过,这个古井,却并没有废弃,一些距离集市比较远,而且不太愿意去护城河打水的居民,会到这里来打井水。 当时并没有人会知道,这个古井下面,藏着一团灰色的能量体,正是因为有它的存在,所以堵塞的地下水域才重新疏通,这是带来了生机的特殊能量体。 可惜,在凡夫俗子看来,这几乎等同于是神鬼精怪。 然而,正在二人来到古井附近,准备打点井水,以备不时之需的时候,云茹薇的水壶,失手掉进了井中,而那团灰色的能量体,也是直接飞出了古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入到了风安的体内。 自此后,风安拥有了快速恢复身体的能力,这并不属于他自己,而是那团灰色能量体,为了共生共存而提供的附加能力。 风安和云茹薇,正准备打捞水壶的时候,从街市小道里,突然钻出来一个铁皮机器人,这个在异能世界,不太可能看到的产物,在武灵世界,确实很常见的东西。 一般来说,机器人都是服务于人类的贴心助手,一些比较先进的,崇尚科学的贵族,会使用这些小助手来简化自己的生活。 厨房型号,可以烧出盘盘大菜,为一家人带来健康的美味佳肴。 娱乐型号,可以陪伴人们下象棋,打扑克,打麻将。 当然,最初的机器人,只有一种型号。 战斗型号,用于军事战争的机器人,严格标准的执行命令,并且毫无怨言,毫无借口,毫无保留,因为不存在情感,所以也不存在叛变投敌。 指挥终端被入侵不算,因为这个情况下,科技武器,就无法使用了,只能让武者使用他们远比科技武器强大的多的武灵,参与战斗。 既然能力者有强弱阶级之分,那么战斗机器人,当然也是有的。 黑铁,灰钢,青铜,白银,黄金。 这五个阶级,代表着五种不同价位和不同战斗力的机器人,当时风安和云茹薇,正是遭遇了最低级的黑铁级别的机器人,俗称铁皮机器人,所以才不得不原路返回,放弃了逃跑的念头。 (顺带一提,这个铁皮机器人,其实是上官雄买的,为了防止风安他们打不过,所以买的是最低级的铁皮机器人,但是也拥有着一定的战斗力,能够给他们一点点教训。) “还是回去吧,这种奇怪的东西,到处都有,竹林小屋,可比其他地方安全多了!” 年仅七岁的风安,并不熟练的使用着他的武灵,儿童山寨版的星尘,不管是攻击力,防御力,还是速度方面,都远不如现在的星尘咆哮,毫不夸张的说,当时的星尘,也仅仅只是普通成年人的水平,可能要高出那么一点点,毕竟是武灵,但是差距并不明显。 最重要的是,云茹薇在一旁看戏,他丝毫不出手,其实,他就算出手,也帮不上什么忙,因为九岁的他,还没有开始系统性的学习,如何使用家族传承的能力,就算是家族成员必须要修炼的擒龙手,他也没有学会,与其上去帮倒忙,还不如选择相信风安。 不出上官雄所料,风安打碎了铁皮机器人,但是自己也受了伤,两个拳头都打肿了,才堪堪拿下胜利。 多年以后的风安,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在幼年时期,竟然可以和一个最低级的机器人打上半天,更何况,这个机器人,还是师父上官雄,特意安排,用来测试一个月的训练成效的,只不过,他产生了逃跑的想法,所以不得不提前放出机器人来加以阻拦。 “我太了解风氏一族的做派了,风安是风斌的儿子,两父子都是一个德行,嘴上说着,只要我没有道德,就不会被人道德绑架,其实心里特别在乎道德原则,严于律己,宽于待人,是特别传统的类型。” 说是这样说,这个时候的上官雄也同样没有想到,自己的好徒儿,在长大之后,会有那么大的改变,最大的改变,就是真的放弃了道德原则,只剩下内心的欲望和梦想,在催促着他快点前进,快点行动。 不过,上官雄的这一次布局,可以说是非常合理。 既让自己保持神秘感,放二人过关,也用铁皮机器人,试了试二人的底子。 从铁皮机器人损坏的程度来看,风安的缺陷,是身高,因为只有七岁,所以这个缺陷,在短时间内,很难解决,只能等待他自然成长,慢慢的长大。 除了身高以外,风安的战斗技巧也是相对普通,在来到竹林小屋,跟随上官雄拜师学艺之前,他就连家传的控鹤擒龙,乘风踏云都用不好,更莫要说什么其他的战斗技巧了。 活脱脱一个战斗小白。 当然,说是这样说,武灵既然可以通过血脉基因传承,还代表着精神力量,那么星尘理论上来说,是自带一部分战斗技巧的,加上后来的不断进化和成长,也应该有技巧方面的提升。 师徒之间的首次心理博弈,成就了双方各退一步的未来。 自此后,风安不再胡乱偷酒喝,而是在上官雄的指导下,配合对应的运功方法,一边修炼,一边享受青梅酒的回甘和酸甜。 可惜,今后再也没有这种温馨的师徒父子,共饮美酒的场景了。 竹林酒客,驾鹤登天矣! 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六十章 命终雄会谷(十) “风安?” “你为什么还能站起来!” 公孙绍大概是有点慌了神,他的表情有些不对劲,这是一种非常真实的情绪波动,嘴角轻微抽搐了一下,看起来是在生气,却又没有发怒。 越是复杂,就越是单纯。 哪怕一道题目有千万个结果,能够得分的,也只有那个唯一的正确答案。 “谁知道呢?” “如果我不起来,或许,会有人把我给揪起来吧。” 风安的眼神很平静,却还是能够感受到其中的杀气,紧接着,两股不同的寒流对撞到了一起,这是属于强者的能量对弈。 风安的杀气领域,已经无限趋近于弑神领域了。 而公孙绍,则是因为刚刚几番战斗消耗的能量过大,后续补充的能量,还没有及时到位,所以短时间内,他的弑神领域所造成的压制力,其实与风安的杀气领域,一般无二。 俗话说,鞋合不合适,脚最清楚。 肆无忌惮的使用杀气实体化的二人,可以明确的感知到对方的能量波动,这种僵持不下的战斗,只会让自己更加虚弱,倒不如力战不退。 浪费时间,就是在浪费生命,稍稍比拼了一下杀气的强度之后,发现完全无法用技巧取胜,那么接下来,就只剩下一件事。 硬碰硬! 杀气领域在此刻接触,二人直接缠斗在一起,本体对拳,武灵也对拳,流光华彩,速度快到只见残影。 超凡脱俗的拳术,是本体带给武灵的战斗记忆和杀戮技巧,超越光速的连击,足以粉碎金刚石的强击,是武灵带给本体的决绝,是一往无前。 人类的寿命有限,所以秘术,异能,武灵,这三种名为主流的能力,都会在一个人死后,随之消失,纵然是强如武帝风庄,霸如祖龙秦政,在历史的洪流面前,也撑不过须臾。 公孙绍的拳头很快。 风安的拳头也很快。 可惜,他们快不过岁月,也逃不脱命运。 一只巨大的手,笼罩着整个天空,就好像是命运女神亲临一般,那一刻,公孙绍看到了自己灭亡的未来,风安也看到了凄惨的历史前景。 可是,他们都没有因此而动摇。 伴随着精神力高涨到了顶点,武灵的力量也暴涨到了巅峰。 “既然天外有天,山外有山,那么,便让小爷我,踏一踏这天外天,登一登这山外山!” 人类的极限是什么? 是生命的精彩程度? 还是对于命运的抗争? 亦或是一路走来的感悟? 或许是。 或许都不是! 还是那一招,公孙绍抓住机会,右拳猛冲,一击强攻,依然是对准了风安的心脏部位而去,这一次,他知道了,掏心掏肺这种事,就应该再一再二,再再三。 既然这个世界,存在着坚持就是胜利这句名言,那么自己凭什么不努力呢? 身为世人眼中的恶魔,如果想要成功,就要比救世主,要比英雄豪杰,付出更多的努力。 十倍,百倍,甚至千倍万倍。 努力,永远不嫌多! “风安,小心!” 玄家兄弟,在关键时刻没有掉链子,他们是第一批被抽走异能,险些休克而死的人,实力平庸,也有平庸的好处,公孙绍相不中这两个中阶水平的异能者,比起他们的父亲上官雄,玄家兄弟的实力,真的是拿不出手。 因此,在第二波,第三波万物归一发动的时候,公孙绍完全没有搭理这两个人,直接绕过了他们,再次抽走了风斌和司马俊的异能,原本是打算连带着风安的武灵一起抽走的,结果被那团灰色能量体给阻挡了,遂作罢。 翠绿的藤蔓,从龟裂的地面猛的钻出,就好像是刚刚小鬼探爪一般,破开了公孙绍的能量防御罩,抓住了他的双腿,并且随着腿部,一直缠住了腰部。 只是这一瞬间的控制,就让公孙绍的攻击,出现了破绽和迟疑,风安这次学聪明了,反应力也因为有玄家兄弟的帮助,终于是跟上了。 双臂交叉,拦在身前,堪堪挡住了这一次必杀攻击。 事实上,如果玄家兄弟这个时候没有捣乱,公孙绍又能杀一次风安,到时候,那团灰色能量体,是否有多余的能量,可以复活风安,还是未知数,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诸葛武侯,肯定是没有多余的生命力发动七星灯,为风安引魂续命了。 “师父,是您在帮助我吗?” 就连玄家兄弟都很惊讶,这约莫百米的距离,竟然瞬间生效,按照他们以往的实际水平,估计十米到十五米左右,瞬间生效,应该就已经是极限了,这一次,突破了百米大关,异能通过地下,直接化形为植物的藤蔓,压制了公司绍。 “该死的上官雄!” “明明已经死了。还要留下两个杂种,坏我的好事!” 公孙绍可以感受到这个控制力的强度,这绝对不是两个战斗力还不足两万的普通异能者可以做到的程度,这其中,必然有古怪! 可是,公孙绍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考虑这些了,他只是愤怒的咆哮着,抱怨了一下之后,直接崩开了藤蔓,摆脱了控制。 “星尘!超越者!” 这是风安,在感受到师父上官雄的能量时,在灵魂深处,看到的名字。 星尘咆哮就好像是被驱逐出了风安的身体一样,不过,距离依然只有两米之内,风安可以明显的感知到,自己的精神力能量,就好像是在这个瞬间被抽空了一样。 这不科学,也不符合逻辑。 “我已经领悟到了空之境界,为什么我的精神力之海,还会被抽干!” 仅仅只是一刹那的空洞感,星尘咆哮的外表,出现了非常明显的变化。 原本是个黑影,跟随在风安身后,亦或是守护在身前的人形态武灵,就好像是有了完全的自主意识一般,杀气波动,伴随着精神力波动,不断扩散,深邃的眼神,甚至比起本体,还要恐怖,甚至让公孙绍都有些不寒而栗。 通体灰色,就好像是用铅笔画描绘出的虚影,缥缈空灵。 “呼唤,呐喊,咆哮,这三个词,六个字,都是口字旁,而超越,却是足字旁。” “口说千万遍,不如足下行。” “这就是,星尘的最终形态了吗?” 风安双眼之中的杀气,消失了,转而变成了一种,非常平和的状态,有种霸者之心,受尽了洗涤和捶打,终于变成了仁者。 体会着天地间的不公不义,难免需要眼泪和抱怨来缓和。 可是,他是徐行,也是风安,他不能够流泪,更不能够抱怨。 流泪,对于普通人而言,是一种发泄情绪的方式,抱怨,亦是如此。 不过,对于风安而言,流泪就是甘为懦夫,抱怨就是浪费时间。 “公孙绍,这一战,决你我生死!定乾坤去留!” “杀苍生以奉你永生,这种行为,无异于灭世!” “天下万民的未来,不该由你定夺!” 这是风安这辈子,说过最痛快的一句话,可惜,话音刚落,局势,就又发生了变化。 “天!元!寂!灭!” “万!物!归!一!” 能力再次发动,公孙绍的武灵,元,正在改变周围的物质进程,生命力,物质能量,精神能量,都被强行扭转了,这是一种无限趋近于时间倒退的能力。 在场众人,都中招了。 风氏一族,司马一族来的族人,多半是四十岁,五十岁这个年龄段的中老年人,也有一些和疯三爷年纪相仿,古稀之年的老头。 中老年人,退化到了十几岁的少年状态,古稀之年的老人,则是退化到了三十来岁的青年状态。 项公的烈焰雄鸡刚刚才恢复的差不多,就变成了鸡蛋状态,大三色堇,李碎叶,都变成了七八岁的小男孩,小女孩。 玄家兄弟被抽走了木元素异能,风斌和司马俊,也变成了约莫二十岁的少年状态。 其余众人,也都有所退化,都成了不足年的小娃娃。 场上,只有三个人,没有发生变化。 其一,是诸葛。 武侯已经死了,公孙绍不可能会把刚刚恢复起来的珍贵能量,浪费在一具尸体身上,这场战斗,之所以能够拖那么久,正是因为先前的几轮交手,他都是在戏耍敌人。 简单来说说,占尽优势,还不打算斩立决,还要折磨一下敌人。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更何况是一群高阶异能者。 其二,是风安。 有星尘超越者的保护,虽然公孙绍这一次主要就是针对风安,却也只是把风安的状态,从拥有星尘超越者,倒退至休眠期的星尘。 换而言之,现在的风安,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武灵的他,精神力也会快速衰亡,直至影响身体机能,直接休克暴毙。 其三,是司马龙。 “真是太晦气了,这种时候,还要稳扎稳打才能够万无一失啊。” 司马龙缓缓起身,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青铜吊坠,这个吊坠,有点类似于虎符的形状,不过做工有些粗糙,显然不是什么能人巧匠制作出来的装饰品,估摸着是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加持。 “我的家族,自从我曾祖父那一代起,就有一个故事,说是当初,曾祖父参加了一场,叫做河洛天子大会的比赛,在这场比赛里,他老人家,带回来了一个吊坠,说是可以保命。” “虽然我不知道,这个吊坠叫什么名字,不过我父亲,在我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把吊坠传承给我了,这些年,我一直带着它。” 司马龙看了看手中,已经掉色,从青铜变成黑铁的虎符吊坠,皱了皱眉头,又先后看了看风安和公孙绍,说道。 “公孙老贼,你当年,也参加过河洛天子大会,你知不知道,这个吊坠,是个什么玩意啊?” 公孙绍一眼就认出了司马龙手中的虎符吊坠,这是他在少年时期,特别想要拥有的东西。 “这是上官猎,送给司马珏的礼物。” “用天外陨铁锻造而成,用你们能够听懂的话来说,这个虎符,与九州鼎的材质是一样的,所以其中蕴藏着非常多的纯粹能量,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因为佩戴了虎符,所以才捡回了一条命,是吧?” “我的万物归一,可以吸收周围的个体能量,化为己用,刚刚连续几次的吸收,抽走的,都是虎符中的纯粹能量,不过,你应该不知道,虎符的真正用法吧?” “导电增幅的平方。” “可惜,如果你知道虎符的用法,并且和风安一起进场,配合拔魔战士,引动天雷,就可以让风安的实力,呈指数级增长,可惜,太可惜了。” “现在想来,还好我六年前,把这个世界的风安,传送到了平行世界,要不然,被你们两个小杂种,用完美版本的风雷合来对付我,我还真的应对不了。” (这个时候,武灵世界的公孙绍,也在大决战剧情中,他也很庆幸,把拥有星尘的风安,传送到了异能世界,这才避免了风安和司马龙的完美组合技。) (秘术世界的公孙绍,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他被掌握了扩散波动,加上完美螺旋的风安,按在地上摩擦,一心除了逃跑,别无他想,但是他逃不掉,扩散波动加上完美螺旋,等于无限追踪内卷攻击,不能被防御力减免,不能被格挡,护盾,无敌,时间停止等特殊能力无视,也不会因为穿越时空而消失,一旦中招,除非用反方向的扩散波动打中,相互抵消,否则会因为内卷式能量消耗而坍缩至虚无。) 司马龙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非常无奈的说道。 “可惜,我残存的异能,是杀不死你的,实在不行,你走吧,也别继续打下去了,就当是我们打个商量。” “这个提议,你觉得怎么样?” “公孙先生?” 公孙绍哈哈大笑起来,紧接着,从地上拔出了天子剑,然后朝着司马龙走去。 “刚刚还在叫老贼,现在改口叫先生了?” “司马家的人,还真是风家的好伙伴啊,怎么懂得见风使舵?” 天子剑不算锋利,可是要杀赤手空拳,而且异能也差不多被抽走了九成的司马龙,倒也不是难事,稍微挥砍一下,几招刺杀,就可以拿下司马龙,拿下大决战的最终胜利。 “公孙先生,我觉得,你还是应该考虑一下,因为我完全可以代表我们司马家,和你商讨九州的统治和管理。” “先生是聪明人,应该明白,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的道理。” “是吧?” 司马龙怯懦的往后退,他知道,自己能够做的,就只有磨磨嘴皮子,现在的他,是一个雷电小蛇都放不出来了,这点残存的异能,就算是普通人都杀不死,更何况已经是应对,已经拥有千年寿命的公孙绍。 这种事,堪称绝望。 在这个异能者,遍地走的世界里,普通人的数量虽然还是九成九的占比,可是总要比那些,全都是普通人的世代要有趣的多,触目惊心的血腥画面,是促进社会安定的必备因素。 正如同和平年代,需要战火洗礼,用尸山血海换取。 “你!” 司马龙还有很多脏话要说,很多抱怨的话要讲,可惜,他暂时只能闭嘴了,公孙绍并没有继续接近他,相反,他选择了投掷飞剑,虽然这一击飞剑,是没有附加太多能量的攻击,却也足以杀死普通人。 天子剑插入了司马龙的胸腔,快要接近的心脏的位置,紧接着,司马龙双目瞳孔扩散,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而此时,局势已经非常明朗。 整个河洛,如今唯一站着的人,就只有他公孙绍。 跨越四代人的恩怨,在他看来,不过是小打小闹,因为接下来的千年岁月里,他会以最强的能力者,最强的统治者的身份,来支配这个世界。 “哼,连飞剑都躲不过吗?” “看来司马珏的逃跑基因,并没有完美的遗传给你啊。” 公孙绍闭上了眼睛,开始用所剩无几的能量来吸收在场众人的能量,这些残渣的能量,是他们最后的倔强,也是他们能力的本源。 只要把他们的异能,武灵的本源都抽干,归为己用,拥有千年寿命的公孙绍,就可以同步拥有千年修为。 如此,在一个低魔超能力设定的世界里,有着千年寿命加上千年修为,毫不夸张的说,公孙绍就可以达到半步飞升的实力,若非绝地天通,隔绝了灵气和飞升的机会,他只怕是要不当人了。 众人的能量本源,化作各种颜色的能量流,被引导入了公孙绍的体内,他感受着这种无上的成就感和身体被滋润的爽快感,就好似春天的一场夜雨,让天地万物都重新拥有了生机。 “唉。” “世人所以为的邪恶,其实是可以驾驭帝鸿轩辕剑的正义之人。” “这天地间第一把拔魔神兵,足以证明我在宇宙法则面前,被定义为了善。” 公孙绍一边感受着最终进化,一边自言自语道。 不断升华的能量,虽然并没有让公孙绍的武灵再次进化,但是金元素和元的契合度,似乎真的更加趋近于完美了。 可惜,百分之九十九,和百分之百,还是有着本质上的差距,这一点点的漏洞,注定了公孙绍的能力,没有办法达到完美。 “这就是这个世代所有高阶异能者的能量吗?” “哼。” “不过尔尔。” 攥了攥拳头,活动了一下身体,关节摩擦,发出了咯哒咯哒的声音,这种嚣张,是专属于强者的姿态,绝非那些臭鱼烂虾可以模仿。 那一战,没有天地哀嚎,没有日月落泪,有的,只是一个最强者的诞生,一个霸道与帝道结合起来的真男人。 自此后,弱小的异能者,武者,秘术使者,普通人,都会在他的智慧和勇气面前拜服。 “不过尔尔?” “真的吗?” 公孙绍听到了自己的灵魂之海,似乎有一个声音,在质问他,不过,他并没有回答,更没有在乎,因为事实摆在眼前,当世可以叫得上名号的能力者,都被他一网打尽,失去了心气的周康,缩头缩尾的秦,巴蜀的统治者们,都不过是待宰羔羊罢了。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 “无谋匹夫,一战可擒也。” 轻视敌人,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可是在公孙绍看来,狮子就算再轻视兔子,也不可能被兔子所击败。 “这片天地,终为我所有!” 刚刚说完一句非常霸气的话,公孙绍就有种心脏刺痛的感觉,紧接着,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就连大脑,都在疼痛。 能量在体内,不断堆积膨胀,就好像是要炸裂了一般。 砰的一声巨响,公孙绍刚刚把所有的物质能量,都转化为精神能量,以滋养武灵的时候,元,似乎是受不住了,就好像是爆体而亡一般,所有的能量,都倾泻而出,四散而逃,这些能量,并没有按照归属,回到本体身上,而是消散在了这片天地间。 “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 公孙绍愣在了原地,不断的发问,他无法理解,为什么明明已经按照长生不老的路线,以别人的生命作为粮食,以别人的异能作为养料,还是无法达到自己所预期的效果。 “邪帝秘典中,明明记载了成魔就可以吸收他人的生命力和异能,它应该帮助已经成魔的我,获得永生和无上的力量才对啊!” “为什么!” “凭什么!” 人类的平均寿命,只有七十五岁,这还在和平年代才能够达到的水平,放在这种乱世,可能三十岁都够呛。 不过,无论是在什么年代,对于永生的追求,都是所有人的梦想,只是大家都藏在心里不说而已。 有人可以为了别人,而牺牲自己,但是绝不会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别人的永生,这是一种非常矛盾的心理。 要说自私吧,甘于奉献自己生命,去救助别人,这是一种大无私精神,是一种光荣的行为。 要说无私吧,把兑换条件,换成别人得到永生,就变成了一种非常不平衡的逆向心理。 “事出必有因,你应该问问自己,而不是在这里抱怨。” 公孙绍的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而又讨厌的声音,现在的他,肯定后悔,没有先鞭尸风安,再去杀司马龙,因为这个打不死的小强,又站了起来。 “现在,大家都没有异能和武灵了,我连半点内力,都不剩下了。” “不过,论异能,我比不上你,可是单论打假,你差远了。” “老畜生!” 风安用脚把地上的元戎剑踢了起来,紧接着用右手握住剑柄,朝着已经无法召唤出武灵,也无法使用任何特殊能力的公孙绍,一步一步的走去。 元戎剑非常锋利,在龟裂的地面上,隔着一段又一段,划出了一道又一道痕迹,就好像是触之即断的脆弱之物。 公孙绍想要去捡起被他投掷出去的天子剑,因为他可以明显的感受到,自己的体力和精神力在飞速流失,换而言之,他的生命,正在逐渐逝去。 “刚刚是你双剑对单剑,是吧?” “现在,互换一下身份吧!” 风安突然转向,走到了宰相剑的位置,用元戎剑挑起了宰相剑,并且用左手握住了剑柄。 右手元戎剑。 左手宰相剑。 这一刻,他,并没有做到文武双全,但他是文武双全之子。 “我听说过一个故事,据说,在上古时期,一位铁匠,用特殊的玄镔铁加上陨石,铸造了三把名剑。” “其一天子,其二宰相,其三元戎。” “说是天子克元戎,又说是元戎克天子。” “看来,后面一句,才是真的。” 风安手持双剑,拖在地面,左右双剑,发出嘶啦嘶啦的剑鸣,这一刻,他双眼之中的杀意,又回归了。 双剑齐攻,面对面战斗,失去了超能力的公孙绍,完全不是风安的对手,被打的节节败退,天子剑更是被一击弹开,公孙绍只觉得虎口撕裂,疼痛难耐。 “这一剑,是为了曾祖父,他把你当成最贴心的好兄弟,而你。” “辜负了他!” “这一剑,是为了祖父,你挑起了家族内斗,害得风安出生时,就要被排挤。” “该你受着!” “这一剑,是为了父亲,兄弟阋墙,二度内斗,他与二叔,本是一娘所生的同胞兄弟。” “被你所隙!” “这一剑,是为了那些,被你当成脚下板石,无情践踏的能力者们。” “非人之举!” 风安的每一剑,都砍在了公孙绍的胸口,一身金甲,在这个时候,就好像是摆设,被轻松劈开,暴露出了里面脆弱的身体。 “这一剑,是为了晴晴!” “这一剑,是为了杜康!” “这一剑,是为了玫瑰!” “这一剑,是为了钱开!” “这一剑,是为了柳宓!” “这一剑,是为了林智!” “这一剑,是为了杨勇!” “这一剑,是为了玄大哥!” “这一剑,是为了玄二哥!” “这一剑,是为了刘贝!” “这一剑,是为了关语!” “这一剑,是为了张菲!” “这一剑,是为了诸葛!” “这一剑,是为了严妍!” “这一剑,是为了戴宇!” “这一剑,是为了楚王伯令!” “这一剑,是为了虞美人!” “......” 纵然公孙绍,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纵然公孙绍,也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了,风安,还是再继续挥砍着,他的身体,就好像是一个不倒翁,虽然会往后退,却一直没有倒下,很难想象,公孙绍到底是拥有着什么样的执念,才能够坚毅不倒。 “这最后一剑,是为了我自己!” 风安在刺穿了公孙绍的心脏之后,顺势拔出元戎剑,终于,他倒下了。 紧接着,风安一脚踢掉了他的金盔,拎着他的头发,用元戎剑,轻松割下了公孙绍的首级。 斩下头颅,意味着小战斗的胜利和大战斗的成功。 残忍和血腥,只是一时的,人们从来不应该逃避这些真实存在于历史社会和现代社会的尖锐问题。 诚然,避免一些不适应的事和故事出现,是一种公约良俗对于人们的约束,可漠视血淋淋的现实,却未免有些矫枉过正。 “你这种老畜生,都可以魂归故里,那些无辜死去的将士们,他们的亡魂,该何去何从?” 公孙一族的祖地,在河洛的北部,所以,风安产生了一个非常变态的念头,他要带着公孙绍的首级和尸身去游历一下四方。 首级,他准备带去天水成纪,让公孙绍,给族人谢罪。 尸身,他准备带去东海喂鱼。 “我这样做,真的对吗?” 风安突然产生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念头,他自问道。 “当然是对的,因为你生存下来了,所以你更强,因为你更强,所以你是对的。” 那团灰色的能量体,在风安的身体里发出了犹如女人的声音。 “狈狈,自古以来就存在的弱肉强食,胜者为王,难道就一定是真理,一定是正确的吗?” 风安皱了皱眉头,其实在刚刚的战斗和复生中,灰色的能量体,已经成为风安进精神之海的一部分了。 不过,风安是宿主,而灰色的能量体,则是寄宿者。 “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这就和我寄宿在你的体内一样,因为你的身上,有尚未觉醒的命运之力,所以我才寄宿到你身上,万事必有因,不是吗?” “再者说了,如果是公孙绍赢了,你觉得以他残暴的性格,血腥的作风,会留你全尸吗?” 狈狈是风安给取的名字,意味着,狼狈为奸。 传说中,狼有一个军师伙伴,叫做狈,因为体能残缺,所以必须依附于狼才能生存,同时他也为凶残好战的狼,提供了智慧方面的帮助。 就在刚刚,狈狈算是解开了风安的心结,或者说,是引导着他,自己解开了心结。 这六年来,风安独自承受了太多,从十四岁下山,到十七岁逃荒到了吴城,遇到了晴晴,开始了一段新的人生,这三年,是恶梦一般的经历。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军阀打来打去,杀来杀去,然后又要搞什么停战协议,结果前脚刚刚签好协议,后脚就直接开战了。 北方中原地带的内部问题,一直都是非常严重的,其原因,就是在于几大家族,对于庙堂的掌控,那些自以为聪明的权臣,都在晋王面前,耀武扬威,却不知道,真正的大赢家,其实是公孙绍。 至少,在他被风安一剑一剑刺死之前,的确是如此。 那三年里,就算是吴越内部,也出现了一些变动,只是等到风安来了之后,才刚刚结束罢了,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他逃荒到了吴城的时候,可以比较安全的来到杜家小舍。 反观在逃荒过程中,各种各样的军阀,恶霸都好像是发狂了一样,展开了无差别攻击,夜晚的时候,甚至还有一些异能者,在夜幕中偷袭,当然,被针对的,不仅仅是风安一个人,还有许多逃荒的异能者,被同类追杀。 这是非常正常的事,在大自然界,这个情况,被称之为竞食。 用通俗易懂的话来说,就是同类相食。 众所周知,在这个世界,是存在能量守恒定律的,能量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只会从一个物体,转移到另一个物体,从一种形态,转化为另一种形态。 正如同刚刚公孙绍爆体而亡的时候,那些飘散在四周的能量,并没有主动回到能力者的体内,而是以能量体的形态,溃散开来。 在大多数异能者严重,击杀同类来获得进化,获得实力的提升,是一种歪门邪道,真正的修行之道,应该是每天重复练习,同样的招式,同样的基本功,都重复重复再重复。 懂得一万种招式,功法的人,并不算强者,也并不值得警惕和尊重。 但是一种招式,修炼一万次的人,堪称有着绝对毅力的强者,这类人,足够有自信和决心,最重要的是,武艺精湛。 不难看出,如果是走正道来修炼技艺,让自己的实力不断变强,是需要长时间的积累的,所谓的正道,其实就是一种,需要花费大量时间,还不一定会有提升的法门。 那么在走入魔道的人看来,真正可以快速提升实力的法门,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正如公孙绍这般做派,杀了能力者,吸收他们的能量,不管是对于异能的进化,变异,亦或是对于武灵的特殊能力开发,甚至是秘术的返璞归真,都是有着非常明显的变化。 刻苦修炼一万天,一种招式,埋头坚持一万次,比不过堕入魔道的人,杀几个高阶异能者来的简单粗暴。 那么问题来了,这一万天的汗水和眼泪,甚至是磨破的皮肤,断裂的骨头,这些所有的努力,到底算什么? 好人,就必须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经历那些,非人般的折磨和摧残,莫名其妙。 考验。 坏人,只需要放下屠刀,就可以立地成佛。 这难道,不就是正道和魔道的法门差异? 只不过,在这个弱肉强食,追求务实派思想的世界里,坏人,必须要拿起屠刀,才可以成就一番事业,虽然不是成佛,却可以成魔! 公孙绍在得知了这些社会真相后,并没有如同一些没有气魄的废物一样,只顾着感叹这个世界的冷暖辛酸,而是非常坚毅的,走入了魔道。 “成魔如何?” “走正道,我便是帝鸿轩辕剑的主宰者,走魔道,哪怕是天下人唾骂,我公孙绍,也不在乎!” 是啊,成魔如何? 只要拥有强大的力量,就连自己的至亲至爱都可以放弃,更莫要说是一个普普通通,只是和自己走过一遭河洛天子大会的普通朋友。 公孙一族,因为天外陨石而灭亡,从那一刻起,因为机缘巧合,觉醒了武灵的公孙绍,奇迹一般的存活了下来,却自此后,丧失了曾经的良知。 要知道,当时的风金小分队里的六人之中,最是他,懂得普通人的无奈和悲苦。 低阶的金元素掌握,让一个出身名门的贵族子弟,竟然只能够做到,在矿物质里面,提取一点点金属,而且还是杂质占比非常高,完全无法卖钱,以此来发家致富的非常差劲的程度。 万幸,在旅途中,风金非常大方的,把控鹤擒龙手,传授给了自己的好兄弟们。 司马珏,上官猎,郭狂,周猛,以及日后彻底忘却本心,挑起一切争端的大魔王,公孙绍。 学会了控鹤擒龙手,公孙绍变成了一个,心态良好的异能者,对于小分队的其他人,他只能说是与风金的关系还算不错,再者,可能就是周康,其他人,真的一般。 “这没想到,公孙绍的心里面,还藏着那么多的秘密。” 利用狈狈的感知力,风安吸收了公孙绍的一部分记忆,占比其实非常少,只有百不存一,却都是至关重要的信息。 其中包括了,河洛天子大会的全过程。 小分队从河洛出发,一路行至天墓,武帝的墓穴中,他们为几大家族,带回了圣者遗体,狸儿从遗体的基因中被重生,被孕育,再后来,他亲手杀死了风金,昔日最好的兄弟,不过,这都是他的主观意念。 谋划九州的战乱,让原本是盟友的家族分道扬镳,拆开了牢不可破的御三家。 这些坏事,都是公孙绍一人所为,但是,在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的情况下,有些事,也不是公孙绍的责任。 如果这些人,不是因为内心深处,早就有诸如此类的想法,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小小的矛盾点,冲突点,就产生决裂? 追本溯源,莫非不是人性叵测,性本恶矣? “每个人都有秘密,你也有,我也有,大家都有,不是吗?” “重点,不是在于秘密的本质,而是在于私藏秘密的心理状态,不是吗?” 狈狈发言,每次都很客观,几乎没有什么情绪影响,风安闭着双眼,若有所思,他知道,狈狈是当年陨石被分解的时候,分裂出来的纯粹能量体。 善恶,黑白融合起来,就是一道精致的灰,这也是狈狈的颜色表现形态。 “大概吧,或许吧。” 风安苦笑着,摇了摇头,现在的他,产生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想法。 回家。 家是避风港,可惜,战乱搞得人家破人亡。 这场大战,持续了四代人,恶战死斗,纠缠不休,或许,这段故事,会被人所记载,传于后世,又或许,这只是悠悠岁月中,不值一提的可笑段子,最终难免沦落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穿金戴银,最后都是躺进棺材。 功名利禄,难免只剩一捧黄土。 没有人会知道,故事中的人,心里面在想什么,但是一定会有人知道。 吴城,有一个杜家小舍。 番外(一) “这装死也太难装了吧,我差点被吓死。” 风峰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紧接着,风氏一族的人,司马一族的人,也都纷纷站了起来。 “还好有雷鸣铠甲,不然我也得死。” 司马龙从胸前拔出了天子剑,剑尖处那一抹紫金色的能量碎片,揭露了他如何保住性命。 原来,在公孙绍投掷飞剑的时候,司马龙用他残存的最后一点异能,及时在胸前制造了一个雷鸣铠甲,虽然只是微型的,却也可以挡住这致命一击,因为铠甲有厚度,所以造成了刺入身体的假象。 众人纷纷起身。 风斌,司马俊。 项公,大三色堇,李碎叶。 刘关张三姐妹,严妍。 就连潘分,都颤抖着站了起来,他打量了一下四周,目光集中在了风安的身上,非常无奈的说道。 “楚王,中原地带,尽归你手,我这潘家军,从今往后,就跟定你了!” 稀里糊涂又捡了一支军队,风安摸了摸后脑勺,这个时候他才觉得,自己似乎也是一个被命运女神所眷顾的男人,虽然来的晚了一些,隐晦了一些,可至少要比从未来过好。 “潘族长见笑了,九州尚未统一,你现在就说要合作,是不是有点太仓促了。” 风安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或许是因为,潘分身后,那些趴在地上,四仰八叉的吴越军和潘家军,心里有点不舒服吧。 “站队,是一种最高级的投资,这一场战斗之后,我潘分,就是一个寓公了,家国大事,我只负责出钱。” 潘分的话非常简单,也非常直接,这种表忠心站队的话,古往今来真不知道出现了多少个不同的版本了,大同小异的客套话,虽然只是形式主义,却是不能少的步骤。 “好!” “一言为定!” “天下平定之后,河洛北城的商业,都由你一人把控!” 二人都是嘴上说说,心里面其实都各怀鬼胎,风安希望可以利用这一支潘家军,来重建河洛,再加上其他家族的协力,想要把这片废墟重新修缮好,并不是难事,最重要的是,潘家军是本地人,这是他们自己的家园,责任到个体,甩都甩不掉。 潘分的想法,就更简单了,他原本就是商人,做了族长之后,整个家族都偏向于利益化,对外扩充的占比,可以说是几乎为零,近十年来,护卫军的数量,更是在不断减少,裁军节约的钱,都被潘分拿去雇佣异能者了。 可惜,这些异能者,在风安离开河洛之后,就都被公孙绍给一锅端了,都是一些不足挂齿的泛泛之辈。 “唉,这不该死的都死了,不该活的都活了。” 张菲叹了一口气,抱怨道。 刘贝跪倒在了诸葛的尸体面前,低着头,面色阴沉,既不流泪,也不说话。 这一刻,他想起了许多过去的回忆,三姐妹的崛起,是因为诸葛先生来到了他们的身边,一个十五岁的天才少年,让三个迷茫的武将,进入到了人生的转折点,贴近世代发展,做了巴蜀一带的强势派。 边关守将这种职位,不是谁来都行的,如果没有智谋,徒有武力,那么与弱智就没有什么区别了,诸葛的存在,弥补了三姐妹的大局观,也补全了对外扩展,兼并土地的完美阵容。 可惜,刘贝志不在天下,他此生最大的愿望,或许就是找一个明君,辅佐他,帮扶他,让这个明君,成为创立王朝帝国的开辟者。 “巴蜀,天府之国,沃野千里,适足以奉三军之资。” “不过,纵有天险栈道,固守一方,出四海以平乱,难成气候也。” 诸葛为刘贝定下了出巴蜀,修栈道,拿下荆襄作为据点的大方略,紧接着,徐图进取,先南后北。 因为巴蜀是贴紧了九州之西的版图,所以只需要考虑三个方向。 其中,东边是吴越,南边是粤县,桂县等地。 不过,这个大方略的前提条件,是刘贝必须拿下荆襄。 当时,三姐妹出巴蜀的时候,风安已经拿下了西楚,与仁山,韩龙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势,一个大版图,三个军阀分裂,这对于巴蜀而言,无异于是火上浇油。 所以,刘贝的选择,其实是正确的,纵是权宜之计,也应该先忍让,以退为进。 这才有了后续的三姐妹投奔西楚,刘关张尽归风安的故事。 “老项,三年未见,你比以前可要憔悴多了。” 风安走到了项公的面前,二人对视着,不过项公的眼神,很快就又移动到了仁山那残破不堪的尸体上了,他知道,自己的大哥,已经死了,在成魔之后,不管如何反抗,都逃不过被拔魔斩杀死的命运,是自己的无能,导致了大哥的悲剧收场。 “老徐。” “或者,我应该称呼你为,楚王。” “我大哥他,还有救吗?” 项公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风安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的看了一眼仁山,然后又用目光扫视了一下项公和大三色堇,当他注意到李碎叶的手臂断了一条时,心里面,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既然仁山已经救不回来了,不如把他的手臂接给李碎叶?” 这句话是标准的低情商语句,所以,风安没有说出来,他甚至想都不敢想,在这种惨烈的战争终于结束了之后,能够说出这种无情无义的话,是要有多么丧心病狂才能做到。 现在的风安,双眼之中,已经不再是杀气常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洞的,深邃的孤独感。 高处不胜寒。 公孙绍已经死了,按理来说,风安已经是天下第一了。 不过,在风氏一族的人,准备用异能为那些死伤惨重的将士们治疗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个不容乐观的客观事实。 “我的异能怎么消失了?” 风斌皱了皱眉头,他的手刚刚搭在司马俊的手腕上,准备用水元素给司马俊来一手水疗,他非常认真的驱动着异能,可是却什么都没有发生,这种事,不难理解,因为就在最后一波万物归一发动之后,公孙绍几乎是把所有人的异能本源都给抽走了。 换而言之,是把异能的存在给抹杀了,这是在所有人都没有额外的能量去应对万物归一的时候,才会出现的情况。 虽然他们的身体状态,都回到了原本应该有的年纪,该是七十岁,就是七十岁的老头子,该是二十岁,就是二十岁的小伙子。 唯独是异能,是在公孙绍的几番影响下,彻底消失了。 “我的异能,好像也消失了!” 司马俊皱着眉头,他想要凝聚内力,却怎么都无法成功。 异能,是物质能量,源自于四肢百骸,五脏六腑之中蕴藏的内力,无法凝聚内力的人,就是普通人,他们多半是生来就与异能无缘的泛泛之辈。 “我的也是!” “我也是!” 众人都尝试了一下,有的凝聚内力,有的集中精神力,但是不约而同,他们的异能,武灵都没有出现。 “我的还在。” 风安放出武灵,星尘超越者,已经退化成了星尘。 “安哥,你的武灵,怎么还在啊?” “大家的能力,不是应该都被公孙绍消除掉了吗?” 司马龙走到了风安的面前,有些惊讶的说道。 “阿龙,你刚刚说什么?” “你能够看到我的武灵吗?” 风安瞪大了双眼,在司马龙回答之前,他意识到了一个非常离谱的情况。 只有能力者,才可以看到异能或者武灵,部分秘术使者在战斗力指数达到一定水平的时候,也可以隐约的看到,现在,司马龙依然可以看到星尘。 换而言之,众人的异能,其实不是被消除掉了,而是被封印了! “老项,或许,我有办法让仁山活过来,但是,我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话音刚落,风安踏过公孙绍的尸体,朝着公孙一族的祖地飞奔而去,在一片废墟里,他挖出了许久未曾现世的宝物。 九鼎之首。 冀州鼎! 代表着冀州领地所有权的冀州鼎,终于重现人间! 明明是九州鼎,却在豫县的北城地下,这虽然有些离谱,但却足以证明,公孙绍这些年来的布局,真的是缜密,为了保留着一块最重要的拼图,他直接把冀州鼎,放在了祖地的废墟下方。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废墟没有什么障碍和掩护,随便来个高阶异能者,都可以随随便便感知到这一股强大的能量,可是,如果公孙绍拥有可以隐藏九州鼎气息和能量波动的特殊能力,将会如何? 那个夜晚,公孙绍使用了已经得到进化的金元素异能,给冀州鼎的表面,施加了一层非常普通的薄膜,因此,九州鼎的能量波动,才刚刚好被隔绝在薄膜之内。 没过十年八年的样子,他就会来检查一次,因为这层薄膜也是有保质期的,有一年,薄膜提前出现了变质问题,能量的波动,虽然还是同以前无二,却被一个高阶异能者盯上了。 因为有人贪图钱财,这条消息扩散了,在距离河洛不远的公孙绍很快就展开了他的反击,先是任凭更多的高阶异能者来打祖地的想法。 然后一个一个的对付,能速杀,就绝不浪费时间。 这件事,公孙绍处理的非常好,还顺带去晋城帮助庙堂里的文武群臣,倒戈兵变,压制王族。 自此,晋王一族衰败,彻底沦落权臣的傀儡。 “涌泉之恩,滴水相报。” “这是我的原则。” “不过谁要是敢得罪我,我一定十倍...” “百倍奉还!”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个人,就有多少个肮脏的心,每个人各怀鬼胎所怨恨的点,都有点类似,无非是利益,情爱。 被伤到的人,要死要活,撕心裂肺,施害者,却心安理得,不存在任何的内疚。 “我最讨厌的,就是听到别人说对不起,你现在说对不起,为什么在之前不做对得起我的事呢?” 万年以来,多少人困于自己的内心,其实这个世界,从来没有抛弃过任何人,只是他们自己,抛弃了自己,在内心世界被封闭,在心态彻底炸裂,甚至失去了求生欲的时候,能够有谁来拯救他们呢? 是社会对于弱者的袒护? 还是医生们那一针镇定剂? 亦或是子弹射穿大脑的瞬间,一疼而过,彻底离开这个原本应该美好的世界? 可以是,也可以都不是。 路,是自己选的,没有人可以代替做主,因为没有人可以为此负责。 “只要能够救下大哥,让我干什么都行。” “楚王,吴越式微,将士们心都散了,如今,吴越军十不存一,已经没有逐鹿天下的资本了,接下来,就是楚王横扫天下,一统九州的风光时刻了。” “所以,救活我大哥,是一件举手之劳啊,百益而无一害。” 仁山在项公等人心中,一直都是那个最好的老大哥,虽然他们之间也有过心理上的隔阂,但是大三色堇,并不似小三色堇那般,总是会说几句抱怨的废话。 做人,最忌讳的就是议论上司,作为员工,好好工作就行了,特别是在公事方面,更应该公事公办。 小三色堇,就是因为把公私给混淆了,觉得自己可以和老板平起平坐。 到头来,自以为聪明,把命都给丢了。 “仁山是可以救,不过,你们那三个好妹妹,是救不了了,我们已经给埋了。” 戴宇缓缓起身,一瘸一拐的朝着项公走了过来,手中拔魔斩因为感受不到魔气,所以也变得暗淡,不过,作为一把锋利的斧头,要杀已经没有异能的普通人,也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 有兵器杀徒手,等于棋盘中的有車杀无車,一个道理。 “在湘县,关语将军本来是要据守城池,休养生息的,却没有想到,小三色堇还有邹虎,沈豹二人直接先动手了。” “话,我已经挑明了,要怎么做,随便你。” 戴宇手持拔魔斩,站在了项公的身前,这一刻,他是锋利的兵器,是无情的杀器。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 “能够和坏人,混在一起,而且关系亲密的人,一定是坏人。” “这不叫偏激,这是合理推测!” 风安叹了一口气,其实在刚刚大决战的时候,他就已经考虑过很多情况了。 钱开等人,是他自己嘱咐,千万不可以离开襄县城池的,他们绝对不会来这里,如果来了,那么证明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局势,就连一把手的代言人都倾巢而出了。 邹虎,沈豹二人,明明已经是与司马龙有组合技的绝佳搭档,既然公孙绍借由自己的名号,发出了河洛天子大会,那么任何一方,理论上都不会有任何保留。 事实上,秦,巴,蜀三方实力,因为多年隐世不出,不来参加河洛天子大会,尚且有借口可以说。 但是邹虎,沈豹二人不来,完全就是不合理的事。 风安只恨,后悔没有亲自把所有的拔龙骑兵,都带来,这样就可以把公孙绍射成筛子了。 不过他也是一个非常理智的人,这不是任何人的问题,拔龙骑兵就算齐射,也不可能靠着他们就打赢公孙绍,单单是时间停止这种法则级的能力,就可以拉开太大的差距了。 “小三色堇,不是没有来,是没有办法来。” 风安有些可惜,现在的他,终于有些愿意,为了别人的悲剧而难受了。 不过,有些话,他终究只是藏在了内心深处,永远都不会分享出来,同情的话,太廉价了,倒不如不说,说出来还惹人讨厌。 “我明白你的心情,老项。” “仁山和小三色堇的事,我很遗憾,不过,我现在有一丝希望,可以帮你弥补其中一个!” 浑厚的声音,中气十足,宛若战国编钟一般,振聋发聩,附加了纯粹能量的话语,更是直接穿透了项公的灵魂之海,直达心灵深处。 看着眼前的冀州鼎,风安开始提取他从公孙绍那里吸收来的部分记忆,这些记忆中,最重要的部分,就是九州鼎的相关知识,其中,有一些风安听都没听过的内容,很显然,这才是历史的原貌,是公孙绍刻意篡改了历史,毁掉了一些重要的原本。 “利用九州鼎蕴藏的纯粹能量,就可以引导出时空之门,而单个九州鼎里所拥有的能量,甚至可以让低阶异能者,直接进化到中阶,甚至高阶,这种可以不劳而获的变强方式,需要用其他人的生命来换取,虽然很残忍,却有那么多的人,前赴后继的走上魔道。” 九州鼎的能量,不仅仅可以用来进化,更可以用来觉醒,那些原本没有异能的普通人,在吸收到了这些能量之后,可以在极小概率之下,觉醒能力。 至于是异能,还是武灵,那就要看运气了,毕竟这种事,几乎可以定义为零概率事件。 “成不成功,就看这一手了!” 风安闭上了眼睛,双手贴合在了满是土灰的冀州鼎上,纵是隔着很厚一层土灰,也难以掩盖其恐怖的能量指数。 “控鹤擒龙!” 其实,就算风安不用控鹤擒龙,冀州鼎内的能量,也会被慢慢吸收进体内,使用功法,只是让这个过程缩短,效率更快罢了。 当然,或许也是为了节目效果,毕竟,大决战已经结束了,番外内容,就不需要那么正经了,哪怕是作者把自己想要说的话都写出来,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风安好像是在吸收那个大鼎的能量啊。” 李碎叶的目光集中在了远处那个大鼎上,白菜点了点头,虽然他们都失去了内力,连武师都算不上了,但是作为剑客的敏锐直觉,让他可以非常明显的感受到,大鼎,必然是在给风安输送能量。 星尘。 呼唤。 呐喊。 咆哮。 可惜,冀州鼎的能量,就只能够让风安恢复到这个状态,再往上,就卡住了。 “唉,有点可惜,没有能够一波恢复到超越者。” 风安叹了一口气,就从刚刚开始,他似乎成熟了许多,也成长了不少,纵是能力无法回归巅峰,但是理论上来说,应该是足够了。 仅仅只是凭借星尘咆哮,他便足以称作天下第一。 “人生处处是遗憾,风安,你有没有想过,星尘超越者,是为了杀死公孙绍才出现的最终进化?” “现在公孙绍死了,正如同故事里的大魔王被消灭了,勇者赢得了最终的胜利,所以最锋利的宝剑,也应该收起来了,不应该再起刀兵。” 说是这样说,作为能量体的狈狈,当然是不懂得人类的情感,其中原委,更是无法理解,虽然它在风安的体内,已经寄宿了十三年,可是真正以意识体的状态,与风安共处一个精神之海,也就是大决战这点时间罢了。 “起不起刀兵,杀不杀人,好像已经不是我能够左右的了。” 风安吸收完了冀州鼎的能量,浑身上下都非常舒服,有种吃到了七八分饱,还来了一点饭后甜品的满足感,正因如此,他需要一个类似于散步的运动,来帮助消化。 “控鹤擒龙!” 十个手指就好像是水管一样,往众人身上,均匀的输送着能量。 疯三爷,风斌。 司马俊,司马龙。 紧接着是玄家兄弟,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个时候,应该称呼他们为。 上官继,上官承。 再者是戴宇。 “唉,可惜儒兴他们,已经死了,看样子,是救不回来了。” “仁山实力比较强,只是半残。” “还能够有机会救一下,不过他的武灵和魔性,估计都已经被拔魔斩给灭掉了,否则不可能一点魔气都感受不到了。” 除了一些在本作中有名有姓的人陆续恢复了异能以外,风氏一族和司马一族的族人,也在被风安不断恢复着异能。 因为空之境界,是无法被万物归一给消除掉的,所以现在的风安,还是约等于无限魔法值,当然,说是这样说,体力跟不上,那也是有很大问题的,所以,在恢复了重要人物之后,风安就着重于把能量,输送给风氏一族的族人身上。 “父亲,多年未见,您苍老了许多。” 风安背对着冀州鼎,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风斌,心里面有些难受,他不忍说出残忍的真相,因为他知道,这个奔五的糟老头子,虽然没有带领族人来寻找风安,可是他的心里面,一定也藏着许多苦楚和无奈。 “徐行,对吧?” “我这样称呼你,不算托大吧,总觉得,叫一个和自己儿子相貌一样的人为楚王,是有点太生分了。” “这些年,我一直有关注你,自从你杀死仁天,霸占了吴城,然后用几个月的时间,就拿下了大楚三分之二的领土,但说这些功绩,就不是我那个性格软弱的儿子能够做到的,或许,他在另一个世界,已经泯然众人了吧。” 知子莫若父。 风斌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个所谓的风安,其实并非自己的儿子,在少年时期,风斌参加过一场河洛天子大会,正是在那场比赛里,他从上官雄的口中,得知了这个世界,存在着时空之门的说法,时空之门,是古代最常见的一种穿越平行世界的方法。 虽然也有别的方法,但是在当时,时空之门几乎是所有高阶异能者的唯一选择,因为有异能防护磁场的存在,时空传送阵法,是被封锁的,就算发动了,也不可能穿越成功,要么是被弹回来,要么就是永远回不来了。 因此,时空之门就变成了唯一的穿越方法,久而久之,时空之门被滥用,时空秩序被慢慢破坏,不该属于这个世界的人,越来越多,导致了历史过程产生了一点点微妙的变化,但是这个事,就好像是的大纲和章节剧情一样,大纲是一个模板,表明了大概走向和结局的状态。 章节剧情,则是不同,其所表现出来的东西更加深刻,也更加丰富,最重要的是,意境和观赏性。 “不会的,既然他是我的时空同位体,那么他生来就注定是至尊。” “公孙绍死了,天下第一,就只能是我来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世界的风安,应该是被传送到属于我的那个世界了,如果他能够击败那个世界的所有强敌,现在应该已经称王称霸了。” 风安很想微笑,以表示尊重,可惜,他笑不出来。 “你说的没错,他确实已经称王称霸了,可惜,他没有赢,而是两败俱伤。” 一个风安听起来都非常熟悉的声音响起,冀州鼎的后方,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少年,板着一张面瘫脸,有些自嘲的说道。 “武灵世界,我已经去过了,风安和公孙绍是两败俱伤,纯善之水,灭掉了永恶之火。” “可惜,大战之后,所有人的秘术都被废掉了。” “话说,如果按照你们这个世界的说法,应该是异能和武灵,对吧?” 风安皱了皱眉头,因为从刚刚开始,他就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就好像是能量在快速流失一样。 “你,是来做什么的?” 风安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纵是有满脑子的疑问,也只能问出这么一句。 “我是来自于秘术时空的风安,是你的时空同位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现在应该有些呼吸困难,感觉特别困,想要睡觉,对吧?” “来,把这个好东西吃了!” 秘术时空的风安,从自己腰间的粉色小包包里面,拿出了一个三角形的灰色小药丸,说道。 “这是我师父,上官雄颜值的定量丸,跨时空版本。” “可惜,以后没有人会做了。” 他摇了摇头,表情除了悲伤以外,还有自责。 不知道为什么,风安毫无迟疑,他接过了三角形的小药丸,一口吞下,果然,十几秒后,他的呼吸节奏就恢复平稳了,体内的能量也不再加速流失。 “果然,这个时空的上官雄,也走了吗?” 秘术时空的风安苦笑着,他的声音略带哭腔,可又很难听出来懦弱和逃避,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才能够如此坚强。 “对。” 风安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这一刻,他不是风安,也不是徐行,他只是一个,失去了师父的徒儿,他只是一个,失去了照顾和爱护的可怜孩子。 他,才二十岁啊。 “想哭就哭出来吧,憋着难受。” 秘术时空的风安摸了一下眼角的泪水,他让别人哭,自己却忍住了。 “唉,幸亏我当时,没有答应公孙绍,否则他的诡计如果得逞,跨时空来帮忙的,就不是我,而是他了。” 风安只是大哭大嚎了几声,发泄了负面情绪之后,他无法允许自己还这样懦弱,眼泪,是一种无能的表现,男人的眼泪,应该是热泪盈眶。 是那种激动,激扬的情绪所带动的流泪,而非悲伤和悲苦。 “我应该如何称呼你呢?” “叫你风安,总觉得很奇怪,好像是在叫自己的名字一样。” 风安说道。 “你不用称呼我,我马上就离开了。” “你和这个世界的风安,都背负着命运之力,从你们穿越时空,来到各自陌生的世界之后,命运之力的加护,就从公孙绍的身上离开,转移到了你们的身上。” “武灵世界的公孙绍,也是如此,他也是那个故事里的大魔王,注定被勇者击败。” “可惜,我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公孙绍至死,都有天命加护。” 以凡人之躯,弑神,以凡人命格,破天! 很难想象,秘术时空的风安,到底有多强,才能够击败拥有天命加护的公孙绍。 要知道,异能时空的风安,武灵时空的风安,都是逐渐拥有了命运之力,此消彼长,才击败了公孙绍,更何况,公孙绍完全就是剧情杀,他怎么会知道,狈狈这种能量体,会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呢? 结果就是,消耗尽了所有的能量,却还是被连续复生的风安所杀,一剑一剑的砍死。 “按照你这样说,我倒是没有任何资格抱怨了。” “你顶着命运之力,强杀秘术时空的公孙绍,都没有窝囊成我这般模样,只能说,作为同位体,你很优秀,我很普通。” 抹干了眼泪,风安站了起来,他知道,接下来就是正题了。 “说吧,你穿越时空,是为了做什么?” 秘术时空的风安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同位体,皱了皱眉头,很显然,他对于同位体现在的状态,有些不满意。 “公孙绍的尸体呢?” “我要从他身上收回一样东西。” 风安指了指身后的公孙绍,虽然已经被砍的面目全非,血肉模糊了,但是他知道,纵然如此,也不会有任何人站出来指责他,这种,只能说是,正义执行! “在那里,你自便。” 风安说道。 “乘风踏云!” 秘术时空的风安直接瞬间移动到了公孙绍的尸体旁,紧接着,从手心发射出了一团灰色的能量,这团灰色的能量,约莫指甲盖大小,却威力惊人,仅仅只是碰到了公孙绍的尸体,就直接使其开始内卷,就好像是恒星死亡后坍缩,归于虚无一般。 充满着野心,想要永生不死的公孙绍,就这样消失在了虚空之中,无影无踪,就连存在这个最基础的概念,都被抹杀了。 “这就是你的武灵吗?” 站在原地不动的严妍对于这个新的风安,有着非常强烈的求知欲和好奇,他的眼神,已经充分的出卖了他,这种眼神,风安看多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的能力,应该称之为秘术。” 戴宇看了一眼秘术时空的风安,虽然他很不愿意承认,但是从能量波动的强度来看,秘术时空的风安,要比他所认识的风安,强出太多了,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可以说是青铜和黄金的区别。 “严妍?” “戴宇?” “果然,这个时空,该有的人,还是有啊。” “戴宇说的很对,我的能力,是一种古老的秘术。” “在我的时空里,风氏一族的祖传秘术,被称之为扩散波动,这是一种,把攻击打入对手体内的秘术,你们可以理解为内功。” 秘术时空的风安,看了看已经归于虚无的公孙绍,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暗自道。 “师父,公孙绍的存在,已经被徒儿彻彻底底的抹杀了,您的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紧接着,处理好事件的他,看了看项公,说道。 “老项,仁天和仁山都很可恶,在我的时空里,他们都是坏人,不过,仁山要比仁天罪过小一些,而且,他在历史进程中,也确实命不该绝。” “所以,我可以帮助你,让仁山起死回生,当然,前提条件是,他的生命力顽强。” “大家都是秘术使者,我就不卖关子了。” “现在仁山还有轻微的心脏跳动,换而言之,他还有抢救的可能,只是,你们中途不能捣乱,现在,那个风安,会继续恢复众人的秘术,而我这个风安,则是会帮你救活你的好老大。” 话音刚落,秘术时空的风安,把双手按在了仁山的尸体上,这残破不堪的身体,竟然真的开始恢复了生机,就连断裂的肢体和破损的脏器都开始重生。 活死人,肉白骨。 在这个超能力设定的世界线里,拥有这种逆天改命的能力,也难怪他可以顶着命运之力,强杀公孙绍。 很快,仁山的面色从苍白变成了微红,紧接着,缺少的部分都长了回来,不过,这种重生,是有代价的,自此后,他的体能会急剧下滑,而且大概率无法再使用武灵了。 换而言之,救活了,也是个废人。 至少,对于一个,争强好胜的强者而言,无法使用武灵,那就是和废人无二样。 “行了,稍微等一会,他就醒了,带他回家,好好调养,千万别再害人了,这都是报应。” 项公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好大哥,确实是被风安救活的,只不过,他怎么都不敢相信,真的存在平行世界,而且平行世界的风安,竟然还跨时空来救人。 这,真的是离谱。 解决了任务,顺带还做了一件好事的风安,很想劝说自己,这算是一种积福,可是他偏偏没办法这样想,心结,是一个人最大的限制。 转身而去,回到了风安的身边,很显然,还是同位体比较有亲切感。 “还吃得消吗?” “冀州鼎的能量,可不是其他那些大鼎能够比拟的,九鼎之首,你以为是闹着玩的?” 看着已经气喘吁吁,无力再继续运输能量的风安,秘术时空的风安,皱了皱眉头,紧接着,他又打算继续多管闲事了。 “让我来吧。” “控鹤擒龙!” 秘术时空的风安,直接死死的扣在冀州鼎的表面,紧接着,一只手吸收能量,另一只手运输能量,而且,他不是只有五个手指可以分散,而是把能量集中在手心,然后无数条能量,就好似小泥鳅一样,钻来钻去,寻找那些需要恢复异能的人。 很快,风氏一族,司马一族的人,就都恢复了异能,还顺带给司马龙多补充了一点,这叫做高看一眼,特殊待遇。 “我不知道你在这个世界相处的如何,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话。” “有千年的本家,没有千年的朋友,希望你能够稍微用心记一下。” 在所有人的异能都恢复了之后,风安的体能,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他看着秘术时空的风安,有些诧异的说道。 “你都已经消耗了那么多的能量了,为什么还是神采奕奕的,这也太夸张了吧?” 秘术时空的风安把冀州鼎拍的砰砰响,留下了最后的一句话。 “吃得多,拉得多,拉得多,吃得多。” 话音刚落,他就打开了一个不算明显的缝隙,略带潇洒的离开了。 番外(二) 帮助众人恢复了异能,更是帮助仁山重获了新生,唯独那可怜的诸葛武侯,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想来,如果风安有良心,就该在天下统一之后,给武侯来个纪念碑。 当然,说是这样说,具体有没有,还是要看情况。 秘术时空的风安离开了,现在,这个时空,就只有武灵世界的风安,而他,则是正处于异能世界。 很难想象,彼此交换身份的两个人,在同时背负了命运之力的情况下,一路走来,到底要承受多少辛酸,画中人的意境,画中人自知。 诚如当事人对于天地万物的感触,都是那般无理取闹,无可救药。 “终于结束了,罪恶的源头,荡然无存了。” 戴宇心里面这样想着,但是他不会说出来,因为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刚刚开始。 “仁山身上的魔,已经不复存在了,这样,我就没有必要斩他了,项公,你带着仁山离开这里,回到吴越,好好生活吧。” “虽然我不知道,仁山还能够活多久,但是成魔之后,如果被拔魔战士强行拔除魔性,确实会对寿命有所影响。” 这番话,项公铭记在心,他不会抱怨,更不会怨恨,因为这一切,其实都是他们兄弟咎由自取。 没有像仁天那样被诛杀,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我能够活多久,已经不重要了,人固有一死,只是可惜,因为成魔而失去了武灵,想不到我自恃聪明绝顶,天下无双,却被人当作棋子,任意摆布。” 从仁山的话语中,不难看出,其实他还有有志图王,但是自己也非常清楚,这个局势下,想要再去阻挡风安,可以说成功率为零。 西楚,加上中原地带,九州的半壁江山,尽归风安所有,仁山心力交瘁,大势已去,断然没有反攻之力,就算有,比之今年只有二十岁的风安,他仁山,已经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了,就算是拼寿命,也是必输无疑。 “哼,就算他没有失去异能,也没资格和我们争,他真把自己当成什么厉害的角色了。” 司马龙皱了皱眉头,这是他为数不多的,把自己对于别人的看不起,直接用语言的方式表达出来,这些话,其实并不符合司马龙的人设,他之所以会把不满,发泄在仁山身上,仅仅只是因为,他觉得是小三色堇的出现,才让邹虎,沈豹两个人,除了纰漏。 正因如此,身为小三色堇的大哥的仁山,就成为了他的宣泄口。 毕竟,他总不能拿三个死人当出气筒吧,顶多只是嘴上口嗨一下,嘴炮谁不会打呢? 骂人又不需要负责。 “阿龙,你这个话,说的就有点太过分了,仁山既然已经被废掉了,那么他对于我们而言,就没有任何威胁了,就算有项公和大三色堇辅佐他,吴越,也是易攻难守。” “先前,我已经让王强,操练兵马,只要百万雄师集结,我就可以统一天下,完成当年,祖龙没有完成的功业。” 这颗蔚蓝的星球,已经太久没有统一和平过了,战火让人们无法安睡,那些经历过杀戮摧残的人,无不是提心吊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那浅薄的睡眠,都会被恶梦惊醒,血淋淋的场景,历历在目。 正因如此,乱世出英雄,就成为了一种执念,是历史的车轮在碾压而过的时候,必须要付出的一些代价,用这些代价,换来的不是英雄的赞歌,而是烈士的挽歌。 “安哥,回去之后,能不能把邹虎,沈豹交给我,我承诺过,就算不能带他们出人头地,至少要在这乱世之中,保他们周全。” 司马龙有些心虚的看着风安,其实,他已经猜到了,邹虎,沈豹这两个人,太容易被人左右思想了,更何况,黄莲还为邹虎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可怜这这个大胖小子,一出生就没了娘,只有一个被囚禁起来的倒霉爹,不能给他幸福快乐的生活。 “这个问题,你应该去和邹家,沈家的人说,不应该和我说。” “你去问问他们,墙头草,是不是该杀。” “如果是自家的墙头草,又是不是该杀?” 风安很严肃,他丝毫没有要开玩笑的意思,自此后,他也很少会开玩笑。 毕竟,说的难听一点,王侯将相,本就不该有过多的自我情绪,他们需要以自己的自我意识,去主宰这个世界,所以开玩笑,可以开,没有人会说什么,但是没必要。 “我知道,安哥。” “我明白你的意思,他们两个,本来就没什么大本事,更没有什么大志向,可是,我还是恳求安哥,可以放他们一条生路,只要你绕过他们这一次,我保证再没有以后。” “我可以用我的命作保。” 司马龙的眼神非常坚定,很显然,在这几年的相处中,他已经把邹虎,沈豹二人,当成了贴心的好兄弟,诚然,风安在他心里,是非常重要的,是无可替代的,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可以为了顺从风安的意愿,而去放弃另外的两个挚友。 “人生只有一次,墙头草,吹不倒,这个道理,大家都懂。” “可惜,这天下,谁人都可以做墙头草,唯独风安不行。” “我的父亲,之所以给我取名叫风安,就是寓意天下安定。” “可惜,我自出生起,天下就已经大乱了,而且越来越乱,千年以来,最动荡的百年恩怨,就是在我们这个世代。” “五代人的恩怨,百年的宿命之战,自此已经结束了。” “从我曾祖父的父辈开始,公孙一族的强势,就已经不复存在,河洛,需要一股新的力量,来维持平衡。” “司马家,云家,邹家,沈家,还有我刚刚允诺的潘家。” “你和茹薇,会是以后的家族支配者,就算他们不肯,我也会帮你们,至于,邹虎,沈豹,我觉得,如果你真的有想法,要强出头作保他们,就好好收编邹家和沈家吧。” “让司马家,邹家,沈家这三个家族,成为河洛的御三家,就好比那司隶的上官,郭家,周家一样。” “云家,就和潘家合作起来吧,反正都是商贾业为主的家族,刚刚好凑在一起。” “以后我不管,至少现在,我允你一次救人的机会。” 风安的目光并没有注视在司马龙的身上,而是在看不远处的天子剑,紧接着说道。 “阿龙,去把天子剑拿来给我,回去之后,邹虎,沈豹二人,就交给你处理了。” 司马龙释然一笑,既然风安已经这样说了,那么也就意味着,自己的意愿,成真了,他乖乖巧巧的去捡起天子剑,然后原路返回,交到了风安的手中。 “刘将军。” “我希望,把宰相剑,与诸葛先生合葬,你意下如何?” 刘贝摇了摇头,他的心情非常压抑,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已经失去了理智,作为一个女人,最难得的,就是在这种死伤惨重,心力交瘁的情况下,依然可以不被感性左右。 做人做事,最忌讳急火攻心,这无关乎善恶。 纵然是最善良的人,在心火冲上头的时候,也不可能保持理智,刘贝的强大之处,正是在此。 “还是算了吧。” “先生在世的时候,虽然只是少年,却博古通今,智谋无双,爱天下苍生,胜过黄金珠宝,想来宰相剑这种名贵之物,他是不喜欢的。” “更何况,楚王不是已经有了一位,更优秀,更出色的宰相了吗?” “这对于叶先生而言,再合适不过了。” 刘贝言下之意,是希望风安不要让宰相剑就此埋没,如果可以的话,理应转增给叶宸,他的才能,远超诸葛,更适合相配宰相剑。 “唉,刘将军,我知道你很难受,不过,诸葛先生的情况,和仁山的有所不同。” “仁山成魔之后,身体机能远超常人,单论身体强度,甚至比高阶异能者还要强出一个档次,所以,在拔魔斩拔除他的魔性之后,虽然武灵也消失了,却保留了一丝生气。” “诸葛先生,是以灵魂力为祭品,发动了七星灯续命,所以在我杀死公孙绍之后,先生就已经魂飞魄散,再无挽救的可能了,希望你可以节哀。” 风安用温柔的语气,说着很残忍的话,对于一个女人而言,就算再理性,也要比男人感性的多,这是基因造成的,柔情似水的说法,正源自于此。 可是,在这个世代,能够真正在乎女性想法的人,有能有多少呢? 在这个,所有人都喜欢胡思乱想,动不动就说着要轻生,充斥着丧文化的世代,女性相比于男性,会承受更多的不公。 暴力,冷暴力,甚至是赤裸裸的排挤和性别歧视。 刘关张三姐妹,本着人人平等的态度,去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他们深知,规则,绝非弱者可以打破,要想制定一套,人人平等的规则,就必须要站在这个世界的巅峰,成为那一批少数派中的翘楚。 于是,刘贝不惜远离家乡,投奔风安,来到荆襄之后,三姐妹承受了许多,很难想象,在张菲喜欢发脾气,喜欢动用暴力的情况下,刘贝和关语,需要多少次让步,才能够平息纷争。 在荆襄,远不比在巴蜀。 若是在巴蜀,张菲纵是当街行凶,杀个土豪劣绅,又如何? 哪个敢把他怎么样吗? 可是在荆襄,在其他任何一方水土,若是敢有半个不字,即刻让三姐妹,陷入众矢之的。 严妍在身边,一直担任着保姆加秘术的工作,虽然他很小心谨慎,却也时常会掉以轻心,因为张菲是个非常懂得伪装的人,为了报复,为了打击邪恶,所以他常常伪装出一副好人模样。 “最近我很乖,所以别那么认真。” 如果说,劫富济贫,是在行侠仗义,那么如果这件事,放在女人身上,或者说,放在张菲身上,又当如何? 当然是被错认为是女强人,引起全民公愤。 这个女强人,可不是指现代社会中,独立自强的女性,这个强人,是山匪水贼,强盗的意思,所以村民们,其实是把蒙面大侠张菲,当成了一个女强盗。 性别歧视所带来的矛盾和冲突,自古以来都不少见,每个年代,对于男女平等的问题,都有不同的观点,可惜,从未真正意义上的解决过。 “女人所拥有的平等权益,都是一帮男人开会给予的,你还指望什么男女平等吗?” 不得不承认,有些极其聪明的女人,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于是,他们开始专心伺候丈夫,孝顺公婆,相夫教子,做女人该做的事。 至少,在世人眼中,这类女人,都是好女人,问题从来不是在于,一件事,一个问题,一系列的矛盾点,到底是如何解决的,而是在于,人们如何看待。 刘关张三姐妹,虽然是一条心,但是三姐妹对于风安的态度,都是有着三个完全不同的点。 刘贝是尊敬和顺从,他一心一意的想要辅佐风安,他自认为比不上风安,与其称霸天下,做对手,倒不如老老实实的在风安手下,做一个忠诚的员工。 若有一日,裂土封王,不失为一件美事,更是千古传诵的佳话。 毕竟,古往今来,都很少有人愿意背负那种,违逆世代发展的人,仔细想来,风安得到天下的赢面是最大的,既然要投奔,就早早选对一家有着美好前进的公司,进去当个元老级,再安逸不过了。 失败了,一把手肯定被杀,二把手,三把手留作是团队的核心人物,至于其他的一些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人物,就收在帐下,当个马仔,不失为仁义之举。 关语看法,比较客观。 风安这种人,手段狠毒,做事决绝,很少留有余地,对大多数人,都是选择赶尽杀绝,从未有过仁慈之心,至少,在关语看来,他确实如此。 不过,关语也认可风安的实力,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里,或许只有武力,才能够统一天下。 关语和张飞的实力都很强大,但是不足以单靠他们二人,就能够夺取天下。 如今,诸葛先生已经死了。 刘关张更是少了几分赢面。 所以,关语的想法转变,是最大的,他觉得,或许跟随风安,是一件非常正确的事,起码在诸葛先生死后,确实如此。 张菲的看法,最是主观。 从一见面的时候,风安就说了一些,让三姐妹一头雾水的话,张菲很讨厌风安,极其讨厌的那种,如果不是因为刘贝无条件支持风安,或许张菲早就动手了。 至于他能不能打得过,那就要看情况了。 如果风安站着不动不还手,就让张菲打,那肯定被杀,反之,只要稍微动一动,只怕是张菲连一下都无法击中,就更不要说能不能击杀了。 “等到天下安定之时,我会给诸葛先生,立一座碑,让他在青石大坟下安息,至于这把宰相剑,如你所言,先生断不是那种,贪慕虚荣的人,是我草率了。” “我会带着宰相剑,去找他真正的主人。” 风安看着手里的三把剑。 天子,宰相,元戎。 “有人说,天子克元戎,也有人说,元戎克天子。” “从结果来看,似乎是元戎克天子。” “只是...” 藏在心里面的想法,多半是不能说出来的,因为秘密这个东西,一旦说出来,就变成广播通告了。 风安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心里面还在担忧,既然已经拿到了三名剑,那么不管是天子克元戎,还是元戎克天子,总觉得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回到荆襄之后,宰相剑给叶宸,元戎剑给王强,天子剑,就收藏起来,免得一些牛鬼蛇神来惦记。” 风斌走向风安,司马俊走向司马龙。 两对父子,一对真来,一对假。 真的那对,是原装的,实打实的父子。 假的那对,一个是异能时空的父亲,一个是武灵时空的儿子。 平行世界,成就了这一段奇妙的冒险,也让这对假父子相见难开口。 “徐行,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吧。” “虽然我不知道,在武灵时空的风斌,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我倒是很有信心能够替你管理好中原地带。” “想来,你肯定要回到襄县,再起刀兵。” “这一次,你不需要费那么大力气了,直接从河洛南门北上,很快,就可以拿下晋都。” “说实话,晋城内部的局势,早就已经腐烂不堪了,呼延合既然已经死了,晋西北的威胁,也就不复存在了。” “攻破晋都,拿下整个晋城,占据中原和西楚,现在看来,这九州共主的位子,是非你莫属了。” “唉,真羡慕啊,就是不知道,我的儿子,在你的那个世界,混的怎么样,有没有出人头地。” 风斌摇了摇头,他对于大决战的结果很满意,不过也依然有不放心的点,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年轻时候一般无二的少年郎,他还是没有忍住。 老泪纵横,是最能够形容现在情况的词语,作为一个奔五的糟老头子,他开始相信天命,相信人无法胜天,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自由安排。 所以,他越发珍惜与重要人的相处。 人生七十古来稀。 没几年,他就五十岁了,五十岁的人,大半截身子都入土了,还谈什么理想,梦想,毕生追求,那都是在扯皮。 作为一个老男人,他没有体力和精力再去奋斗了,昔年的热血,早就已经归于平静和沉稳,这一生为数不多的遗憾和内疚,或许就是在家族面前妥协,以及没能在自己的儿子,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拉他一把。 十四岁到十七岁,这三年的时光,让一个毛头小子,变成一个冷血无情,残忍嗜血的杀手。 任何敌人,任何血腥恐怖的场景,都无法让他妥协,因为他知道。 “我的身边空无一人,退则死!” “既如此,你死好过我死!” 因为族人的错误,导致了风安的内心扭曲,纵然是在经历了一些,更加悲惨的事之后,也没有心境上的改变,顶多,只是学会了如何伪装自己的真实情感。 对此,风斌除了觉得自责和内疚以外,别无他法,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的儿子从武灵时空回来了,也不再是当年那个,不争不抢,性格内敛的小男孩了。 好好先生,已经不复存在了。 “对不起。” 风斌将风安一把搂在怀里,风安面无表情,也没有推开,他只是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好像是一个情感的代替品,就算是拥抱和道歉,也无法让他改变什么。 杀气不再常驻,却比起以前更加理性了,理性到可怕。 原本击杀公孙绍,还能够让他有那么一点点轻松的感觉,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与自己妥协,就愿意原谅这个世界。 可是在秘术时空的风安,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带给风安的,并不是至关重要的帮助,而是双眼之中,那已经无可救药的绝望。 “秘术时空的我,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事,才会有着让我看了都害怕的绝望眼神?”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风安在那一刻,放松了思维,因为他知道,做一个坏人,远比做一个好人来的简单,他更是深知,既然有头脑的人,也未必高兴。 那么,同样是不高兴,倒不如做个没头脑的人。 说是这样说,当然不可能这样做,没头脑,仅仅只是在别人的事上不关心,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六年的心理状态,有着非常大的转折,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在呈上升期。 换而言之,就是从绝望到希望的一个过程。 但是在这一战结束后,风安所侥幸产生的希望,彻底消失了,他堕入了绝望的深渊,现在,只有家,真正的家,才是唯一的慰藉。 一个,与晴晴一起生活在武灵时空的念头,成为了他继续奋斗下去的动力。 风安与晴晴,是同一个时空的人,他们都来自于武灵时空,都是被公孙绍的时空传送阵法给传送到异能时空的实验品。 万幸,他们两个人的实力,堪堪可以穿越时空,所以在穿越的过程之中,才没有被强制抹杀。 只是,在这种惨无人道的实验背后,是每个平行时空里,公孙绍对于所在世界的摧残和折磨。 世家贵族,被当成是掌中玩物,肆意的布局,让他们没有任何预兆的就跌入陷阱。 一环套一环,没有任何破解的余地,实在不行,还可以通杀,然后大洗牌,重新来过。 反正成魔的公孙绍,在完全炼化了九州鼎的能量之后,只需要通过猎杀高阶异能者,就可以保持青春永驻,以及充满活力的生命。 事实上,他在大决战的时候,还是保持在三十五岁上下的体态,身体机能,甚至比一些二十岁出头的少年郎都要强大,只是可惜,三十五岁终究是三十五岁,比起真正的二十岁少年郎,还是有着本质上的差异。 最终,他也是因为没有能量再施放技能,所以才被风安活活砍死。 这种看起来是剧情杀的结局,实则暗藏玄机。 风安从小就是修炼精神力功法的天才,万中无一的万中无一。 十七岁那年,他饱受命运的摧残,从灭楚到被驱逐,急转直下的变故,使得他大彻大悟,却依然没有学会善良和温柔。 对于这个世界的不公不义,他只是想着用自己的手段去改变,而不是安安静静的附耳聆听,去感受人们的悲凉。 正应了那一句俗话。 人类的悲喜并不互通,大多数时候,只是无意义的吵闹。 “风斌先生,你的心情,我很理解,人一旦上了岁数,就会不由自主的触景生情。” “我与风安的相貌一般无二,但是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其实是两个人,所以,请你也谅解一下我。” 风斌自觉的放开了风安,他皱着眉头,擦了擦眼泪,自嘲的说道。 “人老了,就没用了,废人一个。” “昔年,我与雄哥他们,参加河洛天子大会,何等威风,如今,参加河洛天子大会,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唉。” “我真是没用。” 风安并不打算安慰他,因为这种事,其实应该由别人来做比较合适,如果是他来说软话,劝导情绪,总觉得有种莫名其妙的违和感。 “放心吧,就算我的父亲,和您一样平庸,只要他不在大决战的时候帮倒忙,总归是好事。” “说实话,刚刚的几波风雷合,差点把我给弄死,但是如果没有风雷合,似乎也逼不出公孙绍的极限,所以,只能说凡事都有利有弊吧,当时如果我死了,现在赢的,就肯定是公孙绍了。” “不过,刚刚秘术时空的风安来的时候,已经说过了,异能时空,武灵时空这两个时空,都是两败俱伤,唯独是秘术时空,风安是碾压公孙绍,赢得大决战的,说实话,要怪只能怪我水平不行。” “就算失败了,也不是队友的问题,而是我自己的问题。” 风安说着说着,就转过身去,他看着地上,已经冰冷的螺旋,看着身首异处的坐骑,内心深处,真的是无比的悲伤,他丝毫没有去关心族人的安危。 “安哥,你不去看看你族人的情况吗?” “感觉大家的身体状况都不太好,虽然恢复了异能,但还是有伤残。” 司马龙来到风安的身边,他觉得,这种时候,如果风安可以说些激励人心的话,或许可以再收一波威望,提升一下自己的赢面。 稳操胜券的人,也应该稳妥行尸,该有的认真,还是要有,一点都不能少。 “没必要。” “父亲归父亲,二叔归二叔,他们和我同姓,留着相同的血液,拥有相同的基因,虽然因为时空差异,相同的基因链,发展出了不同的能力。” “异能和武灵,本是一家,不过是说法不同,就连秘术时空的秘术,也与之同本同源。” “不过,同本同源,同祖同宗,未必就是同道。” “我好歹还有一个名字,叫徐行,不是吗?” 自从公孙绍被扩散波动直接抹杀,归于虚无之后,风安就越来越狂了,片刻功夫,他就已经顾不上所谓的礼貌了。 仔细想来,前面的剧情中,那个懂礼貌,说话特别讲究技巧,高情商,而且话术技能满分的少年郎,似乎已经不复存在了。 狂怎么了? 天下第一不准狂? 这还有天理吗? 这还有王法吗? 少年不疯不狂,还叫什么少年呢? 扯皮! “啊。” “我理解你的意思了,安哥。” 司马龙识趣的离开了,他朝着司马一族的族人那里走去,准备开始许久未见的叙旧模式。 母亲贾氏在族人群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毕竟是外家人,就算举族迁徙,需要彼此照顾,也不可能被族人放在首位,尽管他算是一个比较会操持家事的女主人,可是身为司马一族,心中傲骨,在对于一个外人的时候,总是那么容易伤人。 “母亲,大战结束了,接下来,就是等安哥慢慢平推了,秦,巴,蜀三个地方,都有我们的人,西方和西北方,已经是无所谓攻打的领地了,接下来,只要拿下晋都,再南下合并大楚其他的领地,就只剩下齐鲁未得。” “从现在的局势来看,安哥做皇帝,只是时间问题。” 作为母亲的贾氏,对于家国大事并不关心,他只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以一个健康,快乐,无忧无虑的状态生活下去,人生很短暂,有些事,说结束,就结束了,不是靠嘴巴说,就可以避免和逃避的。 总是如此,司马龙还是在一本正经的讲述着自己对于风安的推崇,以及司马一族,都有着非常帮的眼光。 司马俊来到贾氏身边,轻抚他的额头,手搂着他的腰,然后拍了拍司马龙的肩膀,哈哈大笑起来,说道。 “现在,咱们一家三口,又团聚了。” “只是可惜,天下还为平定,还差那么一步棋,风安就可以真正意义的统一天下了。” 男人的最终梦想,就是在乱世之中,成为一方霸主,然后吞并土地,成为整个九州的主宰,天下共主,是古往今来多少男人的意难平。 终于,在消灭了公孙绍之后,九州,很快就要归一了。 “唉,无敌是多么寂寞啊,压抑了那么久,终于轮到我大展宏图,展翅高飞了。” 三把名剑,尽在手中,九州鼎之首,也傍身在侧,顶级的武灵,星尘咆哮,修炼至完美巅峰的控鹤擒龙手,乘风踏云步,加上可以复原身体,约等于复活的纯粹能量体,狈狈。 在这个低魔的世界里,可以停止时间,这样的配置,风安真的不知道,在公孙绍已死的局势下,谁还可以拦得住自己。 “你刚刚不是才说自己窝囊吗?” “公孙绍的尸体上,残存着一丝诡异的能量,你难道没有发现吗?” “还说自己无敌?” 狈狈每次说话,都挺直接的,虽然它说话是不可能存在主观意识的,但是只要是语言,加上不同的语气,总会造成各种各样的效果,不同的人,用不同的心情去听,效果更是会有所差异。 “我这不是随口一说吗?” “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刚刚秘术时空的我,好像是放了一个奇怪的能量波,就把公孙绍打的连渣滓都不剩了,如果不是你现在重复一边,我可能还真的忘记了,当时确实是有一丝能量,并不是很明显,却还是在活跃。” 风安意识到了不对劲,他想要从公孙绍的记忆里,找寻出一些相关的知识,可惜,就连垄断了一些古老知识的公孙绍,也没有太多,有关于平行世界的记载。 换而言之,风安得到的知识,与公孙绍能够给予他的知识,其实差不太多,除了一些时空传送阵法的使用技巧以外,公孙绍的知识类型,甚至还不如风安那么广泛。 “狈狈,你能够通过我的精神之海,去查询公孙绍的记忆吗?” 风安问道。 “不能,宇宙法则限制了我们一族的思维方面的能力,虽然我们可以寄宿在宿主的精神之海里,但是我们顶多只是可以与你共享感官,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的灵魂,是不相融的,也就是说,促成精神之海的本源能量是两个独立灵魂,有点类似于,把两个相同属性的文件,放在同一个文件夹里。” “但是这两个文件的数据,并不互通,话说,你来自于一个有科技的世界,你应该懂电脑这些数据运转吧?” “整个宇宙,可以比喻成一个超级电脑,几乎无穷大的内存,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电量,这台电脑,永不会损坏,但是文件却是临时文件,按照寿命不等,物种不同,遭遇各异,这些临时文件的数据,都是被提前设定好的,我们一族,是必须要依附于宿主才能够存在的纯粹能量体。” “话说,如果我能够互通你的意识,早就像那些里面,夺舍宿主的系统一样,把你的身体给抢占了,还要在这里和你废什么话呢?” 这一点,狈狈倒是没有欺骗风安,其他的平行世界里,尤其是高位面,被系统反噬的宿主,比比皆是,屡见不鲜,但是狈狈这个种族,是纯粹的能量体,既不属于物质,也不属于精神。 换而言之,不伦不类,但是却有着非常完美的相性,可惜,没有物质特性,也没有精神特性,所以不管是像病毒一样,入侵身体,还是像脑电波控制一样,操控人的意识,狈狈都是做不到的,这是一个族群的优点和缺点。 很多人都会好奇,狈狈这个族群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从宇宙中诞生,依附于陨石之中,然后飞到某个,孕育着生命的星球,找一个宿主,就只是为了让纯粹能量体来强化宿主的战斗力? 未必尽然。 要知道,凡事都是有代价的,风安身上的那些什么病毒啊,毒性啊,伤口啊,都会成为狈狈的粮食,相对的,狈狈会从宿主的身上,连带着不好的东西,吸收部分能量,以作为共生体的养料。 这也是为什么,风安要比大多数人胃口都大,三五个人的伙食,在风安这里,不过是七八分饱罢了。 正因如此,风安的新陈代谢能力,也要比普通人强出许多,在所有人,都认为屎尿屁不雅的时候,就已经有古人说过。 “人吃五谷,有进有出,自然之理,无需隐晦。” 这句话,说的就非常对,从一个,吃得多,拉得多,拉得多,吃得多的人的角度来看,似乎进食,已经是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快乐。 馒头咸菜,也能吃饱。 只要不饿死,哪怕艰苦一点,坚持一下,总归会有的,就这样,晴晴还会偶尔端个盘子去给风安加餐呢,仔细想来,云茹薇可能就是少一个绝妙的厨艺,如果他也没事弄点简单实惠的饭菜给开开荤,总归是好的,不然一点竞争力都没有,就显得离谱。 “唉,算了,以我的智商,可能这辈子都想不出来为什么。” “还是不要浪费脑细胞了,没意义。” “求知欲这种东西,放在专家学者身上,那可是个好宝贝,算是不错的品质,但是放在我们这些大老粗身上,就是一种不堪的拙劣演技了。” 元戎剑归鞘,依然挂在腰间。 天子剑和宰相剑,虽然也同样归鞘,却被风安系在了一起,他准备妥善处理。 事实上,他原本是打算,现在就把这三名剑系在一起的,但是仔细想来,似乎还需要用元戎剑来作为剑指苍穹的象征物。 当然,说是这样说,真正轮到他拔剑战苍穹的时候,可能梦就醒了。 毕竟,每个时空,有各自的故事,虽然人物大同小异,却正是这一点点的差异,早就了看起来相近,实则不然的故事。 番外(三) “楚王,这该说不说,我觉得我还是要说,放着豫县这座空城不建设,这个时候南下去收缴吴越之军,是不是有点太唐突了。” 目前,留在河洛的人,就只有风家,云家,司马家,邹家,沈家,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附属家族。 当然,还有对于后世改变影响最大的,潘氏一族。 吴越一方的仁山,项公,大三色堇,李碎叶。 以及风安的手下,都跟着他往南去,准备尽收吴越兵权。 “这有什么好唐突的啊?” “河洛的几大家族,都还保留着,我只是把司马龙带在身边而已,想来,有了风氏一族的帮忙,河洛的重建,那是指日可待。” “只是不知道,何时我登基大位,做了皇帝之日,河洛能不能修成原本的模样。” 风安换了一匹高头大马,虽然比起螺旋差了不少,但是速度和耐力都是一等一的水平,自从中原地带被他拿下,北方的马场之中,优良的品种,任由挑选,除了几位主将更换了坐骑以外,其他的部队,也都纷纷换上了北方的烈鬃马系列。 当然,说是这样说,或许他再也找不到一匹,像螺旋那般,可以觉醒出异能的坐骑了。 可惜,实在可惜。 “我们送仁山他们回吴越,岂不是纵虎归山?” “虽然他们确实斗不过你,可是你毕竟分身乏术,不可能永远留在吴越,安置好他们之后,难免会有不臣之心。” “如此,干脆直接杀了!” “一了百了!” 戴宇说的话虽然不无道理,但是他这个做法毕竟还是太极端了,目前的局势,还是要以稳定人心为主。 潘家军留守在河洛,与几大家族一起重建城池,只是一个看起来很困难,实则不算难的任务。 那么多的高阶异能者,完全顶得上百万人数的工作效率,可是百万人数,相对于一个超级河洛,中原城池而言,施工进程,也必须是以年为单位,否则,就太说不过去了。 “宇哥,我们兄弟私下讲话,就不要称呼楚王了,太生分了。” “你的想法倒是没问题,逻辑也合理。” “但是,当下最重用的事情,还是要把吴越先平定下来。” “继哥和承哥已经告诉我了,中楚三韩县,皖县和赣县已成废墟,这城池内的魔气,不还是你和野牛军负责清理的吗?” “所以我觉得,把吴越的人,一分为四。” “一份在吴城,一份在越城,一份在皖县,一份在赣县。” “按照仁山给出的报告,吴越的人口,大概是在两百万左右。” “抛开所包含的军队数量,一个城池里面,安置五十万人左右,军民一体,尽量把一家人分配到同一个地方,切同城里,居家和军营不要太远。” “这些事,我打算交给继哥,承哥去做,这也算是我对于师父他老人家,唯一的补偿吧。” “到时候,吴越两城,皖县,赣县,闽县三个城池,五城分二将,裂土封王,就当是为上官一族,留下一点宝贵的财富。” 风安所说的继哥,承哥,其实就是玄家兄弟,玄继雄,玄承雄。 这两个人的本名,应该称作上官继,上官承,所以风安这个称呼他们,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不过,五城分二将这个想法,实在大胆,对于一个万年乱世的时空而言,再想着裂土封王,割据土地,只会导致战乱二进宫,不宜如此。 说是这样说,依照风安的一贯作风,就算是把两兄弟分配去管理城池,估计也顶多只是代为管理,绝对不存在裂土封王,继续造成割据的情况。 正如同封王不裂土,爵位而已。 “按照你这样说,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可是,如果真的要裂土封王,那么未来的九州,一分再分,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了?” 事实上,对于戴宇而言,他并不在乎所谓的九州统一,这不是拔魔一族的工作,起码,在他从小接受的教育里,就不存在所谓的吞并竞争意识。 拔魔一族最大的问题,正在于此。 在家族教育的模式里,领地意识极其薄弱,除了要除魔卫道以外,吃喝拉撒睡,就是这个种族的唯一追求,也是他们枯燥生活的全部。 “宇哥,你不是说,你无所谓九州的去向吗?” “真的按照你说的,如果九州在未来,还是继续分裂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和你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风安只是随口一说,可是戴宇却当真了,虽然这不是玩笑话,却也算不上真心话,所以风安从说出这话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戴宇会继续反驳。 在他看来,彼此的对话,不过是在聊天而已,用来消磨一下无聊的行军过程。 “怎么没有关系啊,虽然我们戴氏一族并没有争权夺利的价值观,但是天下苍生过的好不好,也是非常重要的事啊,自古正邪不两立,能够为天下苍生谋取一个太平盛世,何乐而不为呢?” 戴宇的语气很严肃,眼神也是,这让风安有些不自在,好不容易结束了大决战,准备首饰当下的残局。 明明只剩下一些守成之君,摆平他们,就万事大吉了,对于仁山一方,风安也没有要赶尽杀绝的意思。 “那这个也和杀不杀仁山没什么必然关系吧。” “仁山现在一点战斗力都没有,而且在他统治的数年里,吴越大地,民不聊生,百姓们恨不得夹道欢迎我们,然后把烂菜叶扔到仁山他们身上呢。” “这样吧,宇哥,我们打个赌。” “如果我回到吴越,乡民们夹道欢迎,那么仁山一方,你就不能杀。” “反之,如果无人来接驾,那么仁山的性命,就任由你处置,怎么样?” 戴宇若有所思,在他心里,总觉得风安会因此耍弄什么手段,亦或是直接来一手文字游戏,当然,质疑归质疑,赌约这种东西,对于大多数男人而言,就是一阵血冲脑的兴奋剂。 一句。 “我和你赌,你敢不敢,不敢就算了!” 直接让那些高智商,高情商,但是就是忍不住拍桌子,接下赌约的真男人,彻底沦为情绪和基因的奴隶。 “好!” “我和你赌!” “我偏不信,吴越的百姓,都能够对你那么念念不忘。” 说是这样说,其实戴宇只是希望找一个可以杀仁山的契机罢了,就算真的如同风安所言,吴越人民的心中,一直都牵挂着自己这位明君,那么戴宇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顶多,就是不能碰仁山罢了。 从客观事实来看,仁山已经被拔除了所有的魔性,作为拔魔战士的戴宇,是没有立场和理由去杀他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戴宇的内心深处,总是有种,不把仁山当人的感觉。 “一天是魔,一辈子都是魔。” 或许,这就是戴宇和风安提出要杀仁山的原动力。 可惜,这个原动力,似乎没有什么意义,因为在南下东去,到了吴城的北大门的时候,城门,竟然主动打开了。 “徐公回来了!” “是徐公回来了!” 站在瞭望台上的弓兵一个接一个的呼喊道,紧接着,整个北城门的守城卒都开始齐声高呼。 徐公,是风安还自称为徐行的时候,吴城百姓对他的爱称,或者说,尊称。 其实都差不多,非亲非故,若不是风安真的对他们好,又哪来的爱戴和尊敬呢? 人类的社交关系,就是彼此利用,有利用价值和相关的利益驱使,那么谁是谁亲爹,又有什么区别呢? 至少,一些狗腿子,就是喜欢到处认爹。 风安领着军队,大摇大摆的进入了吴城,他四处打量着周围的景象,在仁山的统治下,吴城的科技成分,已经荡然无存了,跟越城的古早风格,并无不同。 很显然,仁山并不是一个好的统治者,在他的三年统治下,吴城的情况,比起先前仁天统治的时候,还要糟糕。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果真贴切。 “徐公,您终于回来了。” “自从仁山席卷吴城之后,全城的老百姓,都在水深火热之中啊,幸亏您回来了,若非如此,我们真的是活不下去了。” “是啊,徐公,这仁山,比起他哥哥仁天还不如啊,仁天在位时,好歹还不会滥杀无辜,可是这仁山,但凡有节日,都要抓活人祭司,简直就是杀人狂魔啊!” 听着百姓们纷纷来抱怨诉苦,风安一脸欣慰,这种用贬低他人来抬高自己的手段,很多时候,是不需要自己来用的,只是,跟在队伍后面的仁山,项公等人,就没有那么好的脸色了。 “唉,要怪只能怪我自己,贪图逸乐,不思朝政,齐鲁挑起战争,对于吴越的民力也是有着极大的损害,这件事,我确实难辞其咎。” 仁山低着头,他不太好意思面对这些百姓们,因为失去魔性和武灵,所以现在的他,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苍老一些。 原本只是四十二三岁的年纪,看起来有种年近花甲的即时感。 不过,项公对于周围人的小报告,却有另外一种看法。 “大哥,话不能这样说,你确实当不了楚皇,我们的实力,比起风安他们的实力,差距太大了,这是客观事实,不容否认。”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可能在这个时空的未来,就应该注定是风安来做皇帝?” “所以,他的身边,才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才。” “你记得吗?” “在吴城的时候,风安曾经抱怨过几次,他觉得越城的异能者太多了,而吴城却都是一些臭鱼烂虾。” “紧接着,上官先生和他的三个徒弟,就从越城,搬到了吴城。” “与之一起离开的,还有三英驿站的石头,剪刀,布,虽然现在他们都已经不在了,但是从客观角度来看,这些人,都为风安的王图霸业,贡献了一份力,尤其是上官先生,若非有他辅佐风安,想来风安绝对不可能有今日之建树。” 项公说的不算大声,只是用非常平静的语气说出这些听起来就不应该说的话,当然,这其实也是直接证明了,此刻的项公,已经不存在所谓的宏图大志了。 天下走势,与他无关。 人生在世,开心就好,既然有人已经先一步拿下了大优势,那么何必要去在乎所谓虚名呢? 裂土封王,也是在为皇帝办事,再者说了,当个寓公,难道不开心,不舒服吗? 有的时候,反过来想一想,也是极好的,同样作为仁氏一族的族人,哥哥仁天,死在了自己养的义子手中,而弟弟仁山,虽然没有了武灵,失去了作为能力者的资格,最起码,他还活着。 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 从这个方面来看,仁山肯定是要强于他哥哥仁天的,当然,有些人,可不是这样认为的。 “老五,你说的没错,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这本就是自然之理,风安对我们这些败军之将,都能够给予包容,部下与之开玩笑,耍脾气,甚至是红着脸骂他,风安都可以一笑置之,这等胸怀,是我一辈子都无法触及的高度啊,他一定能够得天下,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在仁山和项公交流这些比较敏感的话题的时候,一个耳朵非常灵,而且说话也有点阴阳怪气的,放慢了速度,故意拖到了仁山和项公那一列,紧接着,他与项公同速同行,挑了挑眉毛,说道。 “仁山先生,你好歹也曾经是东楚皇,是吴越大地的主宰,怎么班师回朝,大家都去找风安叙旧,却无人来找你谈心?” “不会吧,不会吧,该不会吴越的老百姓们,都比较喜欢风安吧?” “不会吧,不会吧,该不会我说的这些假设,都是客观存在的事实吧?” 司马龙开始说一些非常不着边际的话,不过,风安虽然听到了,却并没有去阻止,恰恰相反,他就是要享受这种感觉。 有些难听的话,一说出来就会撕破脸,他可不希望,在这种公共场合,破坏自己那高大伟岸的形象,加上老百姓们,其实对于仁山,包括他的派系团体,都有着非常强烈恶意,说句难听的话叫做。 “我巴不得仁山这条老狗,早点羞愧而死!” “还有他的狗腿子们,也早点死!” 司马龙的话,并没有激怒仁山,却实打实的伤害到了他,作为一个心气高傲的男人,对于这次失败,他虽然虚心承认了自己的不足,可是这并不意味着,一个外人,可以对他说三道四。 而且,这些话,对于项公的情绪,可以说是引起了巨大的刺激。 男人,是一种非常容易被负面情绪所掌握的生物,虽然大多数情况下,都可以保持理性,可是一旦失去理性,那么其意气用事的程度,甚至会远超女性。 所谓感性和理性,无非就是用,是否被情绪所掌控为基础标准的,很显然,脾气越是火爆的人,就越是容易失去理智,沦为情绪的奴隶。 “司马龙,这里有你什么事啊?” “魔化我大哥的,是公孙绍,打败我们的,也是公孙绍,再怎么说,也轮不到你在这里耀武扬威吧?” “如果我没有记错,杀公孙绍的,是你大哥风安,不是你这个小瘪三吧?” “我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跟在后面躺着就能赢的人,还要拿话题出来嘲讽我们?” 项公这一次可没有破口大骂,按照平日里的习惯,他应该直接发火的,然而现在,他却选择了隐忍。 事实会证明,他的动口不动手,是正确的选择,而且,极其理智,因为接下来,会有一个改变这场闹剧的关键人物出现。 “龙弟,多年未见,你已经是正当少年时了,风安击败公孙绍的事,真的是太给我们几大家族长脸了,确实是厉害!” “老项,这次,你们可吃了大苦头啊。” 说话的人,是司马隼。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这个司马隼,是一个被陨石能量影响,发生变异的异能者。 除了拥有一点点雷电异能的基因以外,他的异能基因链,大部分都被改变成了空间系。 空间传送能力,是一种看起来很厉害,实则有着非常多限制的能力,正因如此,这个能力变成了鸡肋,或者说是后方补给的辅助技能。 自从吴越被仁山吞并之后,司马隼就一直留在吴越,在两地之间徘徊,虽然有些可惜,但是当初陪伴他一起走南闯北的小毛驴子,已经死了。 这很可惜,却也是无可奈何。 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有生必有死,任凭谁来,都无法逃避。 “隼哥?” “你不是已经失踪了好多年了吗?” “搞了半天,你是在吴越安家立户了吗?” 司马龙眼前一亮,作为堂弟,在他的童年记忆里,堂哥司马隼出现的次数并不多,两个人只能说是见过几次面,并不算熟悉。 更重要的是,当时的司马龙,还是一个小男童,司马隼,却已经是少年时期了,两个人之间,相差了有小十岁。 等到司马龙十二岁那年,九州纷乱,各地开始了长达三年的大混战,就算是吴越,也曾经出现过内部的小规模的战争。 经过几个月的逃荒,生性比较懒散悠闲的司马隼,误打误撞的,来到了吴越,在这个由仁家兄弟所支配的地带,司马一族的人,对于这种环境,本该是有着非常不错的适用性的,仔细想来,当时的吴越,满足了很多条件。 其一,有一把手。 吴城归仁天所有。 越城表面上,还是在城主的名下,实际掌权者,却早就已经是仁山了。 其二,有完整的经济体系。 说起经济体系,可能越城差了那么一点点。 但是吴城,绝对非常繁盛,只是可惜,他所积累的那些资源,都当成是交易品,换取了其他势力不来攻打,其中,更是包括了自己弟弟所统治的越城。 其三,有世家贵族,协同庙堂一派的情况。 张家和驰家的代表人物。 张度和弛度,这两个糟老头子,分别有着自己的协同手段。 前者是凭借自己的实力,然后收个学生徐德,让自己处于一种,看起来就非常清高,但是事实情况,却恰恰相反。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表面上是个权臣的弛度,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选择了与自己的主子,同死。 那个所谓的白衣老仙人,在自己的主子死后,第一时间,选择了做一次聪明人。 识时务者为俊杰。 有着这三个条件,司马一族的基因里,蕴藏着的墙头草特性,岂不是能够直接驻扎于此,然后创立一个分家。 当然,说是这样说,司马隼,可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就算能力可以做到,他也不会去做的,天生闲赋的命,改不了。 “安家立户,这种事,对于愚兄而言,那可真笑话。” “有一年,我也想过找媒婆相亲,心里觉着,屋子里面没有女人照顾,似乎有点不对劲。” “可是接连找了几个,别人都说我那头老驴子,看起来就来气,非要我从他和驴子中间二选一。” “愚兄可不是那种,不知变通的蠢驴,我怎么可能会做出伤害老驴子的事呢?” “所以,愚兄毅然决然的,把相亲的姑娘给踹了。” 司马隼这样说着,眼泪就已经是湿润了眼眶,很显然,他应该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经历。 “那你的那头老驴子,现在去哪了?” 司马龙看着司马隼胯下的一批黄骠马,心里顿生疑惑,本来他还没有那么在意,听司马隼这样一说,可让他产生了非常强烈的好奇心。 “别提了,我也领回家一个老婆,可是他表面上,无所谓我的老驴子天天叫唤,实则为了等我放下防备,想要杀驴子!” “那个夜晚,我早早睡去了,头昏昏沉沉的,一夜到天亮,也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等到我早上醒来的时候,那个傻婆娘,已经把我的老驴子,熬成了一锅驴肉粥,还把驴皮熬成了阿胶!” “这个傻娘们!” 司马隼叹了一口气,接下来的事,他可不愿意再说了。 “隼兄,真不怪我说话难听,这个事,可是你弟弟先开始乱说话的,我本不愿意计较这些,谁知道他...” 项公正准备抱怨一下,却被仁山给打断了。 “算了,老五,败军之将不足言勇,我们既然输了,那就应该心服口服,人家能够饶过我们的性命,就已经不错了,不要让人家觉得,我们是一群输不起的窝囊废。” 仁山的话,让在场众人都沉默了,原来,失败者,也可以输的很有尊严。 输赢,是能力的事。 可是如何看待输赢,却是品德的事。 “哼,这个仁山,果然还是不简单啊,虽然他已经是个普通人了,可是心境,却还是远超常人。” “如果这个世界,不存在异能的话,单凭个人能力和魅力去吞并土地,逐鹿天下,或许他真的会技高一筹,也说不一定呢。” 走在军队最前方的风安,用他那强大的精神力感知,一字不差的,偷听着身后众人的交流,很显然,司马龙已经非常完美的,完成了他交待的任务。 如何测试出一个人的真实想法? 用过分的话语和看起来就很刻意的语气,就足以让他感受到,什么叫做人间险恶。 既然仁山一方,已经释出善意,那么最后一步,就是只剩下人性方面的试探了,风安也是一个凡人,难免会被情绪所左右。 对于这件事,他笑不出来,或者说,没意义。 稳操胜券的情况下,风安还是需要一个,百分之一的信任,只要司马龙能够为他探求到这一点信任,那么仁山等人,就可以慢慢处理了。 至于戴宇要杀仁山,他丢出的一个赌约,仅仅只是为了体现自己的神机妙算和魅力超群罢了。 原本说着,要为诸葛先生风光大葬,结果只是埋在了拱水桥的一处小山坡上,这个陵墓,简陋朴素,颇有当年,卧龙岗中,小茅屋的感觉。 可惜,诸葛先生为了救下风安,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以命换命,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很值得。 如果当初,诸葛先生没有用七星灯引魂续命,或许历史,会是另外一幅景象。 可惜,历史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作为一个淡泊名利的务实派,诸葛这短暂的人生,似乎已经画上了句号,走到了终点,但是忠君爱国的思想,以及那种,刻在灵魂深处的气节,却是可以流传万世的假话。 前提条件是,风安会为了诸葛而修史。 “戴宇,我没有骗你吧,我在吴城的影响力,还是非常大的,老百姓们都夹道欢迎我。” “很显然,比起仁天,仁山两兄弟,我在老百姓心中的地位,那是真的高大上。” 风安的语气非常平静,脸上甚至没有明显的表情变化,这一切,似乎都像是他预料到的,注定会发生的事一样。 可是,戴宇依然还是不服气,他始终都觉得,赌约这种事,不过是幌子,重点是,如何处理仁山一派。 更何况,刚刚的赌约,才进行到了一半,还有一半,要等到去越城,才有个见证。 “安哥,吴城的老百姓们,都对你是毕恭毕敬,奉若神明,这是因为你曾经做过吴城的城主,这一点,我刚刚也想到了,不过,吴城的情况,确实是客观事实,我不否认。” “目前来说,算是你完成了一半赌约吧。” “接下来有时间去越城,我要看看,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言,在越城大地,你就是唯一的贤明之主。” 说来有些奇怪,在风安看来,这种赌局是必胜的,因为他知道,作为一个能力强大,而且对于老百姓们非常好的君主,应该是所有人都喜欢的类型。 除了那些土豪劣绅以外,所有人都不会对于风安的所作所为有任何的排斥和反对。 这个原因非常简单,解释起来,一句话的功夫。 因为风安杀的,是与穷人交恶已久的富人。 穷富问题,自古以来都是如此,每个年代,对于社会问题的处理,无非就是从穷人的就业问题,收入问题,以及社会福利待遇问题入手。 历朝历代,都没有像风安这样,直接把所有不听话,不愿意把资产充公的富人们,一律通杀,听话的,直接送到工厂去当苦工。 这样的做法,看起来虽然残忍,可无奈风安当时,已经是城主了,该他支配和统治的事,一样都不能少。 当一个势力,变成了一些商贾业的人可以主导的地盘时,那么距离崩盘,也就没有多久了。 风安深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是要得罪少数派的精英穷人好,还是去得罪,九成九的普通穷人好,这个问题,是他心里面要细细斟酌的事。 在上官雄的怂恿下,那些自以为逃过一劫的,残存的大捞家们,变成了世代变迁的牺牲品。 那些站在高处看日出日落的人,也理解了,什么叫做世界的参差。 原来统治者,也可以带头变革,原来历史,真的是由少数派改变的,更离谱的是,在所有人都坚持认为,真理掌握在多数人手里的时候,回过头来看,哦吼,**的是少数派。 “我是不是贤明之主,你们还不清楚吗?” “如果我是一个昏君,只怕是早被你们砍死了。” “还能活到现在吗?” 风安的心情虽然比先前要放松了许多,但是笑容,依然没有出现在脸上,很显然,自从上官雄的死,被他亲眼所证实了之后,一些微妙的东西,就从他的内心深处,彻底消失了。 这是一种,类似于童心的东西,在成年人的世界里,这个东西,也称之为稚嫩。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唯独靠自己,才是唯一的出路。 在乱世之中,既要团结,也要自保,这个时候,人性的丑陋,就表露无疑了,需要去揣摩的东西太多了,真的能够想明白吗? 或许可以,或许不行。 “说的也对,讲道理,我们的赌约,你要公平对待啊,吴城的情况,我们都见识过了,越城,你可不能提前去找人作秀啊,万一你花钱雇佣一群人,在门口给你喝彩,营造成,夹道欢迎的假象,我岂不是错过了彻底拔魔的一次绝佳机会?” 戴宇是一直都很严肃的,作为一个非常执着的人,对于拔魔的事,他总是很上心,最重要的是,他始终认为,仁山身上的魔,似乎还没有完全拔除,需要用连人消灭的方法,才能够使他安心。 偏偏风安这个人,说话有模棱两可,很难被人抓住破绽,他就好像是一个,没有尾巴的老鼠,讨厌的很,还处理不掉。 “拔魔?” “哪里有魔?” “公孙绍这个大魔王,不是都被我们宰了吗?” 这就明显属于是明知故问,其实风安深知,戴宇是一个执着的人,他表面上看起来,是个随性的风流浪子,但是内心深处,却住着一个热血小青年。 当然,说是这样说,饶过仁山一派,只是一个策略,就有点类似于是安定民心,让吴越的老百姓们坚定的相信,风安,是一个可以带来太平盛世的好主子。 这个时候,被风安屠城杀降的那些亡魂,就要有话说了。 “啊?” “这坑杀降兵,不分青红皂白的屠城,这也能够叫好主子?” “做这种事的人,还算个人吗?” 其实,杀降和屠城这种事,古往今来都是如此。 每当乱世降临的时候,军阀之间的碰撞,难免会出现这种经典戏码,这种事,说破天了,都是坏事。 可是坏事,难道就不是情有可原吗? 事实上,当时的风安,想法非常简单。 杀降兵,杀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残,如果不杀,这些残兵败将,就会成为一种隐患,如此,湘县的据点就会不稳定。 当时的风安,需要一个落脚点,让自己的军队,可以进退自如。 所以,他从来都不是针对性的去杀降兵,严格意义上来说,第一个被他攻破的城池,是必然会被杀降的,这种事,是有逻辑性的。 在杀了湘县的降兵之后,伯仲淑三人组,和他的矛盾,第一次爆发了,这种拿到台面上来争执,甚至引发了后面的兵变事件,很显然,都是因为有这一次湘县杀降作为源头。 再后来,大破襄县,楚王宫被搜刮了一边,这件事,对于矛盾的激发,并不大,屠城,也并不是风安的本愿。 那些该逃走的,都逃走了,可是那些没能逃走的,却成为了魔化人刀下的亡魂,就连当时的风安,也都很难自制。 万幸,武灵作为精神力的具象化,对于本体的意志力,也有所加成。 可惜,个体的力量,除了能够把损失尽量缩小以外,别无他用了。 作为一个武者,一个强大的武者,在自己用尽全力,却还是什么都做不到的时候,那一刻的风安,有多么绝望,实在是鲜有人知。 第一次遭遇石面男,意味着四代人的恩怨,终于进入到了尾声。 第二次遭遇石面男,则是代表着,恩怨,进入到了终焉。 风安这一生,与公孙绍的交手次数不多,楚王宫里一次,河洛北门一次,而且都是以舟车劳顿的状态,与之对抗。 不过,公孙绍也并没有占到大便宜。 在楚王宫里,戏耍风安的时候,刚刚好是在那个山谷处,击杀了上官雄,并且成功的封锁住了最后一缕残魂,这才有了后来的战傀上官雄,被风安所解脱。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第一次交手的时候,公孙绍也是半状态,而不是完全状态。 所以,当时的公孙绍,几乎是百分之百稳赢风安的,只要不站着不动让他打,怎么看,都是公孙绍稳赢风安。 第二次交手的时候,公孙绍已经和众人来了一波亲密接触。 万物归一所消耗的能量,和后续吸收补充的能量,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如果不是因为他太自信了,觉得只有自己才是真正的能力者,而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都只是垃圾,不配与自己相提并论。 为了证明这个想法,他特意秀了几波技术,那个时候的公孙绍,可以轻松击杀风安,但是他非要等自己的能量,消耗的差不多了,再想着用剑术和拳术,来完成击杀。 自信,是好事。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自信,都是无价之宝,是非常优秀的品质。 可是,过度自信,就是很严重的坏事了。 正如同没有智慧的勇气,只能够称之为鲁莽, 没有具体的,评估自己能力的标准和先决条件,就盲目自信,这显然是一种自杀式的自信。 “仁山这个魔,如果不清理干净,我的心里面,真的受不了。” “当然,如果安哥你能够赢下赌约,那我还是会愿赌服输的,绝对不碰仁山。” “话说回来了,安哥,你对于吴越最深刻的记忆,是什么啊?” 戴宇突然联想到了这些,虽然他知道,这些记忆里,肯定少不了一些,残忍血腥的场面,但是一个人,不可能整天都在打打杀杀,他又不是拔魔战士,要每时每刻都处于备战状态,随时准备加入到拔魔的战斗之中。 “我的记忆?” “说实话,我在吴越的记忆,几乎都是与晴晴,杜康,玫瑰他们共有的经历。” “当时,晴晴开着一家饭店,叫做杜家小舍,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荒废,杜康和玫瑰,以及剩余的两个人,是被称之为酒色财气的四杰。” “这四个人,都是大有来头。” “杜康管理着东区的粮食,酒业等等。” “玫瑰管理者南区的特殊服务行业。” 风安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在等戴宇露出邪恶的微笑。 果然,不出所料。 “安哥,你说的特殊服务行业,是指哪种?” 戴宇微微一笑,虽然他平日里比较正经,但是该释放一下天性的时候,绝对不应该有拘束! 番外(四) “特殊服务行业,当然就是特殊服务行业啊,能有什么别的说法吗?” “每个男人的心里面,都藏着一个小秘密,你觉得是什么说法,那就是什么说法。” 风安没有打算搭理戴宇,接着开始讲述,他三年前的经历。 虽然只有数月,但是吴城的老百姓们,都是非常怀念当初的日子,现在,风安回来了,他们心心念念的吴城城主,回来了。 至于是否能够回到当初那个,科技化的现代城市,那就未必见得了。 毕竟,在六年的奇妙冒险中,风安得出了一个结论。 不同的时空,有着不同的发展路线,强行把自己世界的科技城市路线,带到这个有着封建王朝风格的世界,既不符合文化背景,显得极其唐突,也容易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那你是否有带我去体验特殊服务的说法?” 戴宇挑了挑眉毛,很显然,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把风安当成是自己的好兄弟了,全然不知,大祸,很快就要降临到某些人的头上了。 “你想什么呢?” “我在吴城做城主的时候,是严令禁止这些行业存在的,玫瑰的七重天,被我改造成一个大仓库了,虽然不敢担保被仁山接手之后的情况,依然是那么严格,至少我再来这一趟,能够让这些行业,被再次杜绝。” 风安对于酒色财气的态度,是非常明确的,丝毫不存在模棱两可。 喝酒,那是人之常情,生气,再寻常不过。 唯独这好色,贪财。 两个特性,所应对的两个产业链,本质上,就是一种隐藏在社会底层,黑暗面的毒瘤。 好色,尚且有度,自伤身体,活该。 贪财,为了更大的财富,而耍钱,耍到倾家荡产,这显然是一种愚蠢的行为,害了自己,还则罢了,荼毒一家,真的是百死难解其恨。 “安哥,你信不信,等到你的世代结束之后,百老归天时,莫要说吴城了,整个九州的酒色财气,都会泛滥成灾的,这个赌,虽然我们无法完成,可至少有人可以见证。” 戴宇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了一个非常残忍的事实。 然也。 风安只活了四十九岁,连半百之年都没有熬过去,作为一个看起来就身体健康,心态也很强大的人,竟然只活了四十九岁,这很显然是一种意外。 至于是什么意外,那就要看以后的平行世界系列文了,后续的里,会交待风安的结局。 “这个赌,我可赌不起啊。” “宇哥,说实话,你实在要享受一下男人的快乐,可以去找个女朋友。” 这个时候,风安说出了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潮流词汇,因为在这个世代,男女之间的关系,还停留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由恋爱,那都是非常少见的稀有物种。 并不是所有爱情都能够有结果。 在封建社会提倡自由恋爱,注定是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经典戏码。 不过,这个情况,很多时候都会演变出一些亚种,比如说,梁山伯与朱丽叶,罗密欧与祝英台。 “女朋友?” “安哥,这个女朋友,该不会是武灵世界的词语吧?” “说真的,这都番外篇了,你莫名其妙来一句跨时空词语,也太奇怪了吧?” 风安愣了一下,他正在想着,如何给戴宇,解释女朋友这个词语的意思,突然,他想到了一个非常好的比喻方式。 “大概就是,短时间的,专属于你的青楼女子。” “他们会花你的钱,住你的房子,然后和你相处,产生感情。” “对,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很显然,风安的回答,就好像是一个受过伤的纯情美男子,可惜,风安只占了一个男字。 “啊?” “还有这种说法吗?” “有点恐怖。” “算了吧,暂时不需要,我们还是先去做正事吧。” 风安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戴宇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宇哥,凡事不能先放弃啊,你这都没有开始呢,怎么就害怕了?” “不过,接下来的正事,就不需要你们陪同了,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搞定了。” 风安下了军令,让战士们都各自休息,于是,这个已经半荒废的城池,又多了几分生气。 紧接着,风安把仁山宣到了身边。 “仁山,你把那三个大鼎,藏在哪里了啊?” “还有,玫瑰呢?” 风安骑在马上,仁山也骑在马上,可惜,同样是骑着马,两个人的心态却几乎相反。 “都在越王宫里,就是你之前,去的那个地下室。” “玫瑰,在越城的军营里面。” “当军妓。” 比起玫瑰的悲惨遭遇,风安更在乎三个大鼎。 共情? 不存在的。 说是杀了几分杀气,本质上还是那个残忍无情的杀人魔。 “话说,仁山。” “你觉得,徐州鼎,扬州鼎,还有荆州鼎,这三个大鼎,是哪个更好用一点呢?” “有没有什么特殊能力?” 听到了这些话,仁山只觉得,风安真不是一般的恐怖,正常人听到,自己昔日的朋友,被如此虐待,应该会大发雷霆才对,可是从表情和语气来看,风安的情绪,并没有产生那么什么明显的波动。 “没有。” “如果公孙绍说的没有错的话,九州鼎,就只有冀州鼎才拥有特殊能力,其他的八个大鼎,都不过是配称。” “不过,冀州鼎的特殊能力,估计也就是时空传送阵法这种空间系的能力吧。” 仁山这叫如实回答,早在幼年时期,他就已经开始接触这些事了,只不过,当时与公孙绍接触的人并不是他,而是父亲和兄长。 仁氏一族的覆灭,也是因为公孙绍的从中作梗。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仁山应该是恨透了九州鼎才对,如果不是因为九州鼎的存在,或许公孙绍就会一辈子做一个心不高,气不傲的富家少爷,在平平淡淡中,结束人生。 “三个大鼎的能量,让你的实力,达到了什么程度呢?” “四万点?还是五万点?” 风安的死鱼眼,死死的盯着仁山,丝毫没有任何的放松,就算他没有想着找茬,也会让仁山感觉到不舒服。 “很接近五万点了,可惜,在我战到最后的时候,公孙绍来了,之后的事,我就记不得了。” 仁山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当时的战斗力情况,告诉了风安,不过,他没有主动提出那些,被尘封的记忆,因为他并不知道,公孙绍的部分记忆,已经归属于风安了。 “我那几个师兄,实力怎么样?” “他们能打得过你吗?” “还是说,如果公孙绍不来插手,你就死了?” 风安冷不丁的来了一句,这让仁山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因为他觉得,一般这种揭穿的经典戏码,下一步,就是要直接动手了,现在没有战斗力的仁山,肯定会紧张,情绪不稳定,也是很正常的事。 “啊?” “这,有这回事吗?” 仁山想要搪塞,但是他心里面,突然产生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想法。 莫非,风安能够透视人心? 当然不能,他只是吸收了公孙绍的部分记忆。 “我希望,你不要对一个高阶异能者撒谎,现在的我,已经是天下第一了,天下第一,就连这点特权都没有吗?” 很显然,仁山是打算等风安透露一点重要信息给他的,可惜,风安不是那种喜欢大嘴巴乱说的人,天下第一,他只是在阐述事实罢了。 这需要说吗? 人人都知道,公孙绍死了,当世最强的,就是风安。 “唉,当时的情况,你估计已经都知道了。” “那我,也没有必要隐瞒了。” “当时,我和你的同门,都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但是我还残存着一点点魔功,想要出奇制胜,寻找必杀的机会。” “谁都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一个公孙绍,齐鲁吴越的南北之战结束了,我的战斗生涯,也随之结束了。” 仁山无奈的摇了摇头,因为他知道,这个世代,已经不属于他了,人活在这个世界,最忌讳的,就是摆不正自己的位置。 “按照你这个说法,我是不是应该还要谢谢你,把我几个师兄都给杀了。” 风安这是在开玩笑,或者说,是在抛砖引玉,有些人,就是要用那种,不正经的,半开玩笑式的话语来套话,这样成功率才大,更何况,开玩笑的时候,也未必要有笑容。 “啊?” “楚王,怎么想的起来说这些话,我现在,只是一个奔五的遭老头子,没多少年可以活了,再者说了,我没有异能,对任何人都构不成威胁啊。” 风安的话,属实给仁山吓出了一身冷汗,当然,说是这样说,以仁山这种成熟的人格,要面对这些质疑和套话,其实只需要坚定自己不会被杀,就可以了。 现在的他,已经不存在争霸天下的可能了,剩下的事,除了保命,就只是混吃等死了。 “不要怕,仁山,我是不会杀你的,留着你,可以确保项公,大三色堇,还有李碎叶不造反,这是一件好事。” “古话说,能够动脑子解决的事,千万不要动手,是这个意思吧?” “更何况,我也不像郭幸,周康那两个偏执狂一样,那么在乎过去的仇恨。” 风安还是没有任何的笑容,但是他的话语,却让仁山觉得,这是一种非常实在的保证,只是,仁山不知道,此刻的风安,就差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了,他大拇指的指甲,狠狠的掐进了食指的肉里,就差当场流血了。 “等我拿回徐,扬,荆三个大鼎,就会回到荆襄,那个因为你和韩龙的存在,使得我被迫困守的地方。” “说句不好听的话,风安能够有今天的成就,全都是拜你们所赐。” “韩家三兄弟已经死在了大混战之中,被公孙绍当作粮食给吃了,现在,能够见证当初的那一段经典戏码的人,应该就只有你了吧。” “毕竟,当时的两大龙头,确实是你和韩龙,不是吗?” 风安拍了拍仁山的肩膀,紧接着,目光转移到了在后方不远处的项公等人,附在仁山耳边,轻声说道。 “仁山,你应该好好感谢你的弟弟妹妹,如果不是有他们的存在,我早就把你的狗头砍下来,当夜壶了!” 紧接着,风安大声说道。 “你好自为之吧!” 杀气自此开始蔓延,很快,在场众人都感受到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寒意。 “唉,不发火,难解心疼啊。” 紧接着,杀气笼罩着整个吴城,却在这一刻,骤然消失,因为风安找到了一个,能够短暂平复他愤怒的好东西。 青梅酒。 “老板,来一碗...” “算了,下次再喝。” 风安在一家酒铺子旁边停了下来,闻着那种,竹林的香气,还有青梅的酸涩味,说实话,这一刻,他是多么的想要喝酒,可惜,他想了想,还是算了。 毕竟,他自己有言在先,天下不安定,坚决不喝酒。 “徐公,您喝一碗吧,这好不容易回家,就当是咱们请您喝的。” 酒铺老板也是一个非常懂事的人,有句话叫做,动手的不如动嘴的,动嘴的不如动脑的,动脑的不如懂事的。 能够做老板的人,那都不是一般人。 “老板,不满你说。” “我自从离开吴城,东征大楚,兼并土地,虽然小有所成,却始终没有安定天下,所以,如果你真的要请我喝酒,那就先存着吧,待到九州归一时,我再来喝。” 话音刚落,风安就已经拉着缰绳,飞驰而去了。 巡视一下吴城的内部情况,是他现在最想做的事,不过,在巡视其他地方之前,他必须要先来一趟老地方。 看着眼前的这座废弃的五层大楼,不由得让风安想起来三年前,自己曾经在这里办公。 这是从仁天那里抢过来的办公楼,可惜,现在已经荒废了,很难想象,在仁山这种复古主义者的手中,一座极具现代化风格的大楼,会被当成什么。 “唉,每个年代,都有属于它的必然性,虽然在没有发生之前,所有人都觉得,有很多种偶然性,就好像这座大楼。” “唉...” 风安摇了摇头,眼神里面尽是忧郁,说实话,他不太忍心去面对这个,处于吴城正中心的大楼,不过,他也很庆幸,若非仁山这个人,是个做事不干脆的杂种,只怕是连这座大楼,都要被一并处理掉了。 紧接着,他回到了北城。 入夜,每天星尘,零零散散,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凝聚力。 科学家管这个凝聚力叫做引力。 而九州人,则是称之为。 缘分。 “宇哥,你觉得,是西北边陲有意思,还是荆襄九郡有意思?” “或者说,是吴越江南有意思?” 风安就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任何试探性的意义在里面,不过,戴宇倒是当真了。 “如果从思想情绪来说的话,我一定回答你,函谷关的边陲,是我永远的美好回忆,但是,荆襄九郡的浴血奋战,我也不会忘记,至于吴越。” “说实话,江南的女人,都水灵灵的,好嫩啊。” 很显然,风安在介绍了女朋友这个词语之后,身为主将之一的戴宇,很快就在残存的富家女之中,挑选了一个,比较适合他性格的,当然,说是这样说,谁知道戴宇是不是贪图人家的美色随便给了承诺呢? “你该不会都得手了吧?” “好家伙,宇哥你行啊。” 聊到这个,风安可就不困了,虽然还是没有微笑,虽然表情还是同以前那般严肃,但是那苦大仇深的模样,已经好转了许多。 看来,男人都是逃不过,贪财好色的框架。 有些人,既贪财,也好色,风安虽然没有那么明显,但是对于这些方面的小故事,小段子,他可是最喜欢听了。 (要不然平日里哪来的那么多荤段子,讲给周围的人听呢?) “嘿嘿嘿。” “安哥,你知道吗?” “今天你去城中看风景的时候,我被他们带到东城,紧接着,就遇到了一些有钱人,他们其中,不乏为了巴结我,直接让女儿过来陪酒的,于是,我就挑选了一个,看起来不算漂亮,身材一般般,但是比较清纯的女人。” “后来听他们说,这个女人的父亲,是靠着卖海鲜面发财的,这三年来,吴越奢侈之风盛行,很多人都愿意去花钱,那个词语怎么说来着?” “高消费人群!” “对对对,就是这个。” “所以,成全了他的父亲。” 风安突然觉得,这个剧情,貌似在哪里见过。 “海鲜面?” “该不会是...” 有些人还在迟疑,而有些人,则是已经给出了答案。 “没错,就是当初你和晴晴去吃的那家,一品鲜。” “那个老板,大难不死,在废墟中活了下来。” “十八层楼,都没有砸死他,真命大!” 李碎叶的语气有些带刺,很显然,他是在指桑骂槐。 不过,白菜倒是没有任何敌意,因为他知道,风安并没有靠诡计和阴谋,是靠着真才实学,击败了公孙绍,赢下了这场乱世的大决战。 在白菜,以及大多数人看来,其实风安已经是九州共主了,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李兄。” “你是觉得那个老板命大,还是觉得我命大?” 风安并没有因为李碎叶的这些话而生气,他只是觉得,李碎叶的态度,才是最真实的,明明自己才是那个拿到巨大优势的人,为什么有些失败者,却丝毫不产生仇恨心理呢? 李碎叶起码还知道生气,知道说些讽刺的话,来缓解一下心里面的不平衡。 爱屋及乌,既然李碎叶和白菜是站在一条线上的人,那么他必然是站在仁山一派的,所以,对于风安的态度有主观影响,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你命真大,比那个老板,还有这个世上的所有人,都要大。” 李碎叶这个语气,就只剩下拔剑硬碰硬了,可惜,他是个聪明的人,就算有点不服气,也至少有分寸。 “我的命大不大,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硬不硬。” “人生在世,如果被一点小事就击败了,那么命大如何,重点不还是要硬吗?” “有些人评价我,说我是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这个话,我是不认同的,一方水土,需要群体去维系,单单有一个好主子,没有好的奴才,也是一件悲哀的事。” “仁山很厉害,文武双全,实力超群,可惜。” “遇到了我。” “没办法,我比他更强,下过象棋吗?” “一条車,小于双馬,大于双砲。” “如果说单论威力的话,我就是双車,而仁山,就是单馬。” “知道为什么吗?” “说句难听的话,仁天,仁山兄弟,算是一对双馬,可惜,仁天已经死了,仁山也瘸了腿。” “双車要杀蹩脚馬,太容易了。” 风安用简简单单的象棋子力对比,来形容自己与仁天,仁山的差距,也让李碎叶原本就已经情绪化的心态,产生了比较巨大的变化。 不过,戴宇很快就出面阻止了,他可不希望,在自己动手杀仁山之前,再出什么莫名其妙的情况,而且这个情况下,他和白菜各自拦在中间,是最佳选择。 口嗨归口嗨,事实摆在眼前,李碎叶不得不让步。 如果说,仁天,仁山兄弟,不过是蹩脚馬的话,那么他李碎叶,又算得了什么呢? 楚河的卒? 还是。 汉界的兵? 或许是,或许还不算是。 白菜拦在李碎叶的身边,眼神之中,捎带指责,不过,他并没有开口说话,这个时候,反倒是风安打破了这个僵局。 “李兄。” “说实话,九州大地,见者有份。” “只要是华族人,就有资格称霸天下。” “再者说了,志在天下,未必就代表着有野心,我承诺你一件事,等到我统一了天下,一定会给你一个,巨大的惊喜,至于是什么惊喜,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风安给李碎叶留下了一个非常有悬念的承诺。 其实没什么悬念,反正都已经番外篇了,就无所谓宣布悬念了。 其实就是风安会在统一天下之后,把帝位禅让给杜康,接下来,他会去越城一趟,把玫瑰带回来,紧接着,让杜康和玫瑰团聚,这对苦命鸳鸯,终于可以相爱相守了。 当然,说是这样说,剧情的推动,还是要继续推动了,不能因为写番外,就莫名其妙的放飞自我。 李碎叶没有回答,白菜只是回过身,对着风安微微一笑,以表谢意。 等到他们离开了,戴宇才继续坐下来,长舒了一口气,说道。 “安哥,刚刚李碎叶对你用那种口吻,你怎么不生气啊,刚刚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把仁山一派,赶尽杀绝,岂不美哉?” 戴宇说的话,比较偏激,但是作为站在强者一方的友军,他提出这样的想法,倒也不是坏事,如果不能够在占尽优势的时候,把优势无限扩大,那么做再多的前置努力,难免是替他人做嫁衣。 “宇哥,你没有闻到吗?” 风安的语气很平静,对于刚刚的一番交流,他并没有生气,甚至并未产生太多的情绪波动,他闭着眼睛,叹了一口气。 “唉...” 戴宇皱了皱眉头,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眼神之中,表达了四个字。 恍然大悟。 “哦...” “原来如此,你是闻到了李碎叶身上的酒气,所以才没有发火,是吗?” 戴宇自以为聪明,其实他猜错了。 不过,风安不是那种特别喜欢当真的人,他选择了将错就错,谁让他们,是彼此交心的好兄弟呢? “嗯,对。” “李碎叶喝了酒,所以,他这些行为,都是酒后失态,我是不可能去追究一个酒疯子的责任的,这不合理。” 其实,风安并不是打算说这些,他原本是打算沉默一下,装高手的,但是戴宇既然已经说道这份上了,那也没有必要装高手了,直接用另一种心态去回答即可。 如果要说,风安的真心话,那应该是。 “高傲的狮子,不可能因为狂犬乱吠而回头。” 夜晚的时间,总是过的非常快,对于那些失眠的人而言,尤如此。 玫瑰躺在床上,这个简陋的小帐篷里,有非常多的女人,他们都是为了男人的快乐而存在的工具,正如同一些青楼女子一般,只是,他们与青楼女子多有不同。 那就是服务的对象不同。 越城的高级将官,才可以来到这个,睡着十几个女人的小帐篷里面,然后自己带一个回到自己的帐篷里。 这段时间,大家都很累,因为大批的武将和军队,都被项公等人抽调去了河洛天子大会,而如今,残存下来的人,十不存一。 这都是运气好的,那些运气不好的,直接被埋在了河洛的龟裂大地之下。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因为大批的部队离开了,那些留下来守城的人,就只顾着享受了。 “人生在世不容易,七十古来稀,若不早享受,死了都不甘心。” 在这种早晚会死,不如及时行乐的想法驱使之下,那些守城的武将,都开始了毫无节制的享受。 军妓,能有什么好的待遇呢? 无非就是今天工作比较多,所以第二天的伙食还不错,当然,俗话说,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 看着武将们,一个比一个虚弱,而玫瑰以及他的同事们,却个个红光满面,很显然,这是一种滋润,虽然是不幸中的万幸,却只是在苦中作乐。 可是。 乐从何来呢? “宇哥,我没有骗你吧。” “越城的老百姓们,也都非常拥护爱戴我,他们早就盼着我会来了。” “说实话,没有人主持大局,这吴越大地,都已经乱成一锅粥了,看来我要在这里,稍微停留一段时间,整治一下这里的不良之风,和颓废的社会体貌。” 风安还是没有笑容,只是,正如同他前几天和戴宇的沟通交流,让他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点,虽然只有一点点。 “确实,既然你赢了,那么我就愿赌服输,仁山一派,我是绝对不可能杀的,你放心吧,至少,在你活着的时候,我绝对不杀。” 话音刚落,戴宇就开始哈哈大笑起来,全然不顾身后,还跟着数千人的军队。 接下来,风安要去做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那就是去越王宫的地下密道里面,去拿回原本就属于他的九州鼎之三。 徐扬荆,三鼎! “宇哥,在去越王宫之前,我打算去军营里面,看看玫瑰,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从事特殊服务行业的那个女人。” “不过,我觉得玫瑰,与一般的女人有点不同,怎么说呢?” “在乱世之中,女人只是男人的玩具,或者说,战利品,那些强大的诸侯,在灭掉弱小的诸侯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掉诸侯,以及不愿意投降的臣属,当然,还免不了他们的家眷。” “其中,男丁是必死的,这一点,放在哪个年代,都是如此,我们都心中有数,自然不必解释。” “而女人,则是有两个处理方法。” “第一种,是年纪大的,失去了生育能力的女人,也就是所谓的老妇人。” “这种,就是直接杀了,强者,没有给弱者赡养老人的义务,这对于强者而言,是在浪费时间和精力。” “第二种,是依然具备生育能力的女人,哪怕年纪稍微大一点,都无所谓,只要可以生育,那就可以算在这个分类里面。” “这类,会留着,但是如果他们还怀着亡夫的孩子,就要看情况了。” “如果孩子生下来,是男孩,那很不幸,杀!” “反之,如果生下来是女孩,那么他的运气,就好很多了,留着,多半会作为下一代的生育工具。” “在这种,没有人可以称之为无辜的世代,玫瑰作为一个坚强的女人,我很佩服他,很尊重他,毫不夸张的说,他是我见过的,最具有知性美和成熟感的女人。” 以污浊不堪的身体,承载着纯净向善的心灵。 这。 就是。 玫瑰! “玫瑰,我来晚了。” 风安来到军营,直奔玫瑰所在的帐篷,撩开帘子,看了看里面的场景,没有什么难闻的问道,但是比较拥挤,一个小小的帐篷里面,却住了三十多个女人,他们都穿着比较简单的衣服,而且双眼无神。 纵然他们都是红光满面,气色很不错,却难以掩盖他们的绝望。 不管是在太平盛世,还是烽火乱世,都不存在任何一个女人,会自愿去做这些事,有些时候,很多问题,都是值得发人深省的,尤其是风安这种统治阶层的人,更应该在乎小人物的存亡。 向前走,还是左右转,这种事,从来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决定的,三十多岁的人生,看起来很可笑,却没有人知道,这些人的内心,是多么五味杂陈。 “徐行。” “三年未见,你好像长高了!” 玫瑰看到风安,并不算激动,不过,这只是他装的,他是一个非常要强的人,就算内心撑不住,也会在表面上,展现出自己的态度。 人生在世,许多问题,都是很难解决的,甚至是无法解决。 风安知道,玫瑰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可是,他这个强弩之末,真的是非常坚挺的末。 “是啊,我离开吴越,已经三年了,当时,我被仁山,韩龙陷害,驱逐到了荆襄,正因如此,才让我有了人生的重要转机。” 玫瑰缓缓走到风安的身边,非常自信的说道。 “我猜猜看。” “你已经一统江山了,对不对?” “不要说不,我知道,你已经是天下共主了!” 风安点了点头,说道。 “嗯,天下,已经是我囊中之物,自此后,无人再受苦受难。” “这下,你的那些兵书,我就不用赔给你了吧!”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风安在第一卷,酒色财气的剧情中,曾经与玫瑰打赌,两个人探讨过天下大势,二人以兵书作为赌注,如果风安真的可以统一天下,那么玫瑰的兵书,就无条件怎送给他,反之,玫瑰就可以要求风安,做一件事。 “哈哈哈。” “真没有想到,你记忆力那么好,当时我只是随口一说,你还能够记在心里。” “唉,如果杜康,能够有你那么好的记忆,该有多好啊。” “可惜啊,可惜。” 看着玫瑰有些黯然的神情,风安多少有些自责。 “这也不能怪杜大哥啊。” “似乎,那些铁了心站在我这边的人,运气都不算太好。” “玫瑰,我带你去荆襄,顺带,把杜康召回来,这样,你们就好好过日子。” 其实,很多时候,人生的经历,就好像是一块拼图,人们拼搏了几年,甚至几十年,才真正意义上拥有了那些,自己想要拥有的东西。 悲观的人说。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乐观的人说。 “没关系,我能行。” 于是大家都去安慰那些悲观的人,摸摸脸,拍拍头,轻声细语道。 “你好可怜啊,没事的,一切苦难都会过去的。” “痛痛飞走吧。” 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用来安慰那些悲观主义者,却从未有人去关心过乐观主义者。 谁会知道呢? 再乐观的人,也只是在人前罢了,他们的眼泪,都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品尝的。” 哦,原来是哭泪啊,那没事了。 “到底是因为那些自以为是的人,喜欢定义善恶,定义对错,还是我,并不属于这个时代!” 生不逢时的人,总是喜欢用这些话来抱怨,殊不知,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应该去适应社会,去服从规则。 总是抱怨的人,才是最自以为是的人,他们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人,殊不知,他们比起真正的强者,差太远了。 并不只是心态问题。 而是真正意义上的能力问题。 “如果不能改变,那就必须适应,这个世界不会因为多了一个你而开始,更不会因为少了你一个而停止。” 路漫漫其修远兮。 没有经历,何来成长? 人生,是一个过程,最终,也是一个结果。 生命的结果,是死亡,人们总是太过于在乎死亡,却很少去关注,过程之中的美好和精彩。 有些人,碌碌无为,长命百岁。 有些人,重情重义,少年而亡。 青丝白发,不在乎年纪,而是源自于内心的力量。 愿意相信自己是年轻人,那么就是年轻人,反之,如果不愿意相信,心里失去了斗志,拼搏思想,那么就算空有一身年轻的身体,也是在浪费青春。 生命只有一次,兜兜转转的事太多,很多人会为了一点点消失,而放弃,这并没有错,因为大多数人,都只会将一些浅显的道理。 “努力,可以造就成功和伟大,所以,千万不要放弃,任何时候,都要相信,天道酬勤!” 一般来说,相信这个道理的人,几乎不会把这些话,放在明面上说,他们只是把这些话,当做是内心的能源,动力,用来激励自己,鞭策自己。 相反,那些无法履行这句话,做到知行合一的人,才是最喜欢重复重复再重复的类型。 正如同星尘的四个进化阶段。 呼唤。 呐喊。 咆哮。 这三个词语,六个字,都比不过最终阶段。 超越者。 何为超越? 是努力,超越前人? 还是由心而发,随心而动。 超越自己,那个曾经不敢与恶魔同归于尽,视死如归的懦夫? 智慧,固然重要,固然是第一重要,但是这个世界上,最缺少的,不是拥有大愚若智,大智若愚品性的智者。 而是那些,敢为天下先,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勇者。 进入到社会这个大染缸之后,爱心,是最先消失的,因为连养活自己都是难题,紧接着。 友情,知识,纯真,诚实,都会相继消失。 唯独希望与光芒,依然留存于心。 可是别忘了,万事勇为先,当初那个立誓屠龙的少年,正是用满腔热血,点燃了这个世界。 勇气之哨,响彻云霄,昭示着传说的伊始。 纯真之帽,飞舞天穹,未完待续! 番外(五) 风安回了一趟吴越,做的事不多,只是把三个大鼎,一个女人,带回了荆襄。 不过,接下来要完成的任务,还有很多,起码,对于王强,叶宸而言,确实如此。 时间从来都不等人。 风安,二十一岁了。 这也就意味着,王强的军队,已经训练完毕,只等待集结。 而叶宸,则是提出了一个,看起来就很靠谱的内政方略。 晋升制。 人人,皆可为将。 小兵小卒,在杀敌之后,存活下来,可以用军功换取各种奖励。 从吃喝,到各种生活用品,甚至是钱财,乃至官爵。 低级兵卒,往往只能够作为步战军队去送死,但是有了足够的战斗经验之后,就有着无限的可能,当然,这个可能,也是被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的可能。 借用这个办法。 襄县,襄县,粤县,桂县,黔县,滇县,此西楚六城内部的管制力度,越来越强大,越来越严格,也越来越规范。 皖县,赣县,闽县,此中楚三城,因为损伤较大,所以一直在重建,按照原本的计划,玄家兄弟被派遣到了当地监督,当然,说是这样说,以他们二人的性格,不亲力亲为,那是不可能的,这也大大降低了军民的抱怨和不平衡心。 至于吴越两城,名为东楚,实则已经是风安的地盘了,仁山这个东皇,也是可怜兮兮的,变成了一个没有实权的寓公。 很难想象,他对于这个世界的伤害,是那么的明显,那么的不可饶恕,却被风安一句话给赦免了。 事实证明,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拳头大,才有话语权,反之,说出来的话,就和放屁没有什么区别。 正是因为风安的力量,无法被世人所牵制,所均衡,才导致了一家独大,不可逆转的局势。 先前,公孙绍在的时候,他是大家的共同敌人,不得不合力对战,宁可杀了公孙绍,大家都两败俱伤,在从长计议,却未曾想,半路杀出来一个狈狈,直接让风安满血复活。 只能说,诸葛武侯的魄力很足,丝毫不像他前世那种,拘谨稳重的风格,那一战,他选择了真正意义上的破釜沉舟,七星灯,以命换命,也算是造就历史未来的重要拼图。 屡败屡战的坚毅性格,也是致胜法宝,若非风安的意志力强大,只怕是第一轮就直接放弃了,哪里还会有后来的故事。 (无所谓,就算风安他们都失败了,等秘术世界的风安穿越时空来到异能世界,公孙绍还是要死,秘术世界的风安来异能世界的原因也非常简单,这个剧情,会在以后的平行世界系列文里面揭开。) (顺带一提,秘术世界的风安,不管是穿越到异能世界,还是武灵世界,要杀公孙绍,都和杀鸡一样简单,他在自己的秘术世界杀公孙绍,都不是很难,去下位面,就更简单了。) “不如,把三个楚城都合并起来吧?” 不少人都和风安提过这个事,然后都被他以。 “这个想法很不错,但是我就不。” 为由,否决了。 直到,一个经典夜黑风高夜。 “叶先生,你为什么不像其他人一样,劝诫我合并大楚呢?” “是因为,没有来得及,所以现在趁着工作结束了,来找我商讨此事吗?” 风安对于叶宸一直都是非常尊敬的,他对于那种,走马观碑,过目不忘的天才,有着很独特的观点。 在他看来,知识,是可以靠着阅读,生活经历去慢慢积累的,但是过目不忘的特殊能力,会让阅读这个途径,变得非常简单,尤其是那些,被嘲讽为书呆子的人,最是羡慕这个叶宸的能力。 过目不忘,是个什么概念? 约等于一个随身携带的图书馆,最重要的是,人类的大脑记忆力,是不存在极限的,理论上来说,只要一个人阅读了全宇宙所有的书籍,那么他就拥有了全宇宙的所有书面知识,并且在过目不忘的加持下,叶宸就等于是一个超级百科全书。 换而言之,风安最欣赏的,就是高专业性的人才。 “不是。” “我只是觉得,那些人都很在乎表面,其实,形式主义固然重要,但是很快,就可以完成一个最大的形式主义了,这点小问题,留到那个时候一并处理,比较节约时间。” “等着王强,为楚王打下万里河山的时候,整个九州,都会匍匐在你的脚下,万年以来,第二个,统治这个世界的真正帝者!” “而且,我有十足的信心,能够为你,创造一个,可以永久传承下去的蓝图方略。” “昔年,祖龙统一九州,传二世而亡,只要你能够长寿一点,加上我和王强的辅佐,这个帝国,将会是人类历史上,最强大的存在。” 此时的叶宸并不知道,这是星尘武者五篇番外的最后一篇,很快,他和王强,就要遭殃了。 “那是当然,这主要是有你和王强的辅佐,至于我长不长寿,那其实无所谓,这种事,终归是要传承的,没办法。” “公孙绍这个老杂种,就是因为怕死,所以才引来了那么多的灾祸,害得我们这些人,都有着非常不愉快的童年。” “唉,这个老畜生,我一想起来,就气不打一处来。” “奋斗了那么多年,最后还是一口气都吐出来了,我这个人,不怕脏,也不嫌恶心,就都给他吞了。” 风安和叶宸交流了一些治国的心得,在叶宸看来,治理一个国家,远不是洞悉人性,完善体制就可以做好的,面对不同的情况,用不同的手段去处理,才能够得到相对最好的结果。 这个点,是重中之重,也是叶宸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一直在奉行的原则。 钱开,柳宓,林智,杨勇,他们都是普通人,有能力归有能力,却远远比不上王强和叶宸这两个经世之才。 若非有风安在世,只怕这天下,早晚是他们的,要知道,公孙绍再强大,也难以胜过百万雄兵。 “早知道楚王能够直接把北方的资源,不费吹灰之力的拿下,荆襄九郡,也无所谓要不要那么多的兵马。” 冬月,白雪皑皑的九州,即将要迎来一场恶梦般的杀戮。 西楚大元帅,王强手握百万雄兵,兵分五路,准备急行军,速战速决。 一路兵马,分流到豫县,背靠着城门,攻晋都。 二路兵马,自荆襄北大门出发,攻秦地。 三路兵马,自吴越北大门出发,攻齐鲁。 四路,五路兵马,沿着已经修建好的栈道,入巴蜀。 且先说这第一路兵马。 刚刚开始战斗的时候,晋都的权臣,还想着如何抵抗,因为西北边关,还是残存着一些守卫军的,不至于都被呼延合败光,所以权臣,是打算诏安,让西北边关支援都城。 结果显而易见,那些自以为是的权臣,一辈子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认为这个世界,就只有晋城一方势力,在大决战之前,或者说在年轻一辈发展起来之前,这些糟老头子,都是有很大的赢面,争霸天下的,群雄逐鹿的局势,一旦变成三足鼎立,甚至是晋楚双雄,那就明朗许多了。 其实,他们完全可以先辅佐晋王,吞并其他势力,等到两分天下,甚至是一统天下的时候,再像司马宣王那般,取而代之。 可惜,这些人,很显然是不存在这种高端的想法的,由此可见,知识的重要性。 很快,晋都的防御,就被攻破了,王强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首恶必办协同不问。” “军民无罪,释!” “文武群臣,杀!” 不通过与君主的商议,在外的将军,直接选择了顺从自己的内心想法,这个事,他想了很久,如果这些墙头草,还能够继续或者,显然是对于王强的侮辱,也是对于王氏一族,这个官僚世家的侮辱。 “边关守军,加俸半年,以状军姿,告诉兄弟们,我们的军队,不会接管这里,呼延一族以及其他的武将家族,可以随心所欲的生活工作,一切照旧!” 随口一说的想法,这才引来了大祸,亦或是说,点燃了导火索。 轻松解决完了晋都的事,紧接着,他要做的事,非常简单,攻破秦地。 不要看王强,平日里是一个少言寡语的老实人,他打起自己人来,那是真的厉害。 虽然他不是一个冲锋陷阵,自己动手的猛将,可是他对于兵法的理解,还有军阵的运用,可以说是当世一流。 废弃的函谷关,变成了一个资源补给站,当时,王强的进攻计划,就是从这里的开始发生变化的,秦地的防守很差劲,可以说完全不是对手。 “不思进取,果有此败。” 秦地的贵族,与王氏一族的多有交情,所以几乎都没有被杀,但是那些曾经与王氏一族有过私仇的人,不管是贵族还是平民,毫无疑问,都被王强杀了。 这个行为,可以归类为小屠城,但是,这个世界,本就是如此,屠城固然是罪恶,是杀孽,可是这个行为的前提,是要实力强大。 强者肆意去摆弄弱者的生命,这本来就是理所应当。 连续攻破晋都,秦地。 战局已经进入到了一个更加明朗的状态,自秦地南下,直接围堵巴城,函谷关之南,一个名为汉中的地方,一路兵马,分流至此,为的,就是让巴城的军队,无法从此处撤退。 与此同时,进攻巴,蜀的两路兵马,自栈道,分别去北,向南,数量不算多,却足够碾压巴蜀守军的西楚大军,直接一波打穿。 城池内,一群被胜利冲昏头脑的战士们,开始了烧杀抢掠,名分淳朴的巴蜀人,从未见过这种恐怖的场面,于是纷纷逃窜。 真不知道,风安的存在,到底是给这个世界带去了和平,还是带来了更多的灾难。 “兄弟们!” “接下来的三天三夜,本元帅允许你们肆意妄为!” “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 “别让那些下里巴人,留下证据!” 很快,蜀城就沦陷了,比起当年公孙绍祸乱天下的情况还要惨烈,至少公孙绍从未去烧杀抢掠,也没有去把两个城池搞的一团糟。 谈不上血流成河,却是人人自危。 被风安留在荆襄的刘关张三姐妹,还有严妍都恨不得直接造反,如果他们知道,王强用兵,是这幅德性,只怕从一开始,他们就不可能出巴蜀。 当然,历史没有如果,只有结果,这些事,可不是靠着嘴皮子就可以说过去的,就算诸葛先生还健在,仓库兄弟还健在,以刘关张三姐妹为首的边关一派,也不可能抵挡王强的攻势。 火车,弩车,攻城锤,断粮,断水,高压低。 汉中截杀逃兵,只有他们想不到,没有王强做不到。 “城主的后宫佳丽,味道就是不一样。” 在短暂的享受之后,王强也体验过了那种,征服那些有夫之妇的感觉。 同时,他也对着那些惨遭绿化的贵族们,提出了一个致命的灵魂拷问。 “我已经享受过了,你还要吗?”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王强已经被这种胜利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他觉得,天下诸侯,不外如是。 还有,巴蜀的女人,真好看,要颜值有颜值,有身材有身材,比起他以前见过的那些女人,可要好看多了。 “他们说,巴蜀女人脾气火爆,所以巴蜀男人都是耙耳朵。” “在我看来,他们说的不对,因为被送来的所有女人,都对我服服帖帖,完全没有任何的火爆脾气,很显然,在任何世代,有实力的男人,都可以无条件的征服任意的一群女人,不外乎地区差异。” 秦巴蜀,三座城池,就这样被贯穿了,打通了,轻轻松松,简简单单。 攻打下来的地盘,需要治理,这个时候,就要由叶宸来善后,那些接受了指导的文官,纷纷上任,去到刚刚还在满目疮痍的城池里。 这叫什么?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温柔的士人,要比那些大老粗更加懂得权谋的真谛,用嘴巴来管理,远胜过用拳头征服。 只征服,不管理,那就是杀戮,并而不治,大谬也。 然而,凡事都要有一个先后顺序,如果不先征服,后面的管理,还有什么意义吗? 很显然,没有。 只是,在这个乱糟糟的世界里,能够领悟到这些简单道理的人,又有多少呢? 如果多,那么为什么群雄争霸的时候,那些人没有跳出来? 还是说,他们并没有真正领悟? 四路兵马,归正四路战线,并而不治这个事,风安做不出来,也自然不会放纵王强去做,因此,一些军民,就要被迫踏上不归路,他们要离开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家乡,去到一个,说是可以让他们来做人上人,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大区别的地方。 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工作和生活罢了。 可偏偏是这个不同,才让一些人,产生了逆反心理。 然而,逆反能够有什么用呢? 古往今来,能够以一人之怒,改变历史的,寥寥无几,他们无不是数一数二的英雄人物,正因如此,能力和号召力,才有着必然联系。 王强在军中的威望越来越大,这对于很多人都造成了威胁,唯独在风安看来,这是好事。 “徐哥,这一年多的时间,王强就从西北,一路打穿到了西南。” “整条战线上,都是他的人,这个势头发展下去,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 “啊,我不是不信任王强,我只是觉得,他这个人的能力,固然强大,可是这段时间,很多人都来打小报告,说王强有拥兵自重的想法,所以...” 钱开并没有把他心里面的话全部说出来,事实上,对于这些事,他原本是不打算揽在身上的,但是现在的局势,不容他不站出来。 司马一派,邹虎,沈豹二人不太可能得到提拔和重用了,所以在这种局势下,一些忠臣良将,就必须要站出来,做个坏人。 钱开,是四人组的首脑,也是一路上,跟着风安,从未有过反叛之心的经典马仔。 (剧透一下,接下来的平行世界系列文,钱开还是重要配角,只是身份有所不同。) “钱开,这种事,你怎么能够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呢?” “这军中耳目众多,你就不怕,王强生气,等他攻破了齐鲁,就回来把你给砍了?” 风安还是没有笑,不过他的语气并不严肃,表情也很放松,可惜,他的相貌实在有些不雅观,作为一个死鱼眼,面瘫脸的矮胖子,很难想象,颜值这个词语,到底如何才能够用在他身上。 更何况,做人做事,原本就是看面为主。 大多数人,都会被外表所欺骗,乱世,也是看脸的世界,这对于一些相貌不算出众的人,可以说是非常不公平的事。 当然,说是这样说,其实本质上,风安的相貌,也算不差的,至少是勉强合格的水平。 要不然,怎么说是雄壮的真男人呢? 再者说了,如果这个世界,对于男人的颜值定义,就是小鲜肉,白白嫩嫩,瘦瘦的,岂不是遭殃? “徐哥,我不是在开玩笑,叶宸和王强这两个人,很明显是一条战线的,大家也都觉得,他们心怀不轨。” “既然早晚要出问题,何不早图啊?” 四年多过去了,钱开从一个小混混,变成了一个经常阅读书籍,充实自己的文化人,当然,说是这样说,有些坏毛病,还是没有改掉。 比如说,那种深深刻在骨子里面的奴性。 在一些比他身份地位高的人面前,他真的很难抬起头来。 仔细想来,他也是钱氏一族的一份子,可是为什么偏偏是这种做派呢? 要知道,当初的钱氏一族,可是吴越的霸主,拥有最简单直接的处事方法。 杀! 可惜,钱开并没有继承到这个比较优秀的基因,杀伐果断这种事,他目前为止,还是不敢做的,也做不出来,他上面还有制衡者,不存在这种一家独大的拍板。 “叶宸是我的宰相。” “王强是我的元帅。” “这个有什么好说的吗?” “宰相剑和元戎剑,我都赐给他们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在回到荆襄之后,风安为叶王二人,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聚会,为的,就是庆祝他们,分别成为了宰相和元帅。 并且,以宰相剑,元戎剑作为信物,当然,说是这样说,自家媳妇,自家疼爱。 没有人会愿意把一些,重要的,珍贵的东西拿出来的分享的,作为一个贵族,尤其如此,就在筑坛拜将,裂土封王的允诺,都已经完成的时候,那些被遗忘的差错,都会被挖出来,作为审判的证据。 “钱开啊,你这个人,就是太多虑了。” “再者说了,现在杀了他,谁来替我把最后的齐鲁给拿下呢?” “你要明白,许多人都知道,齐鲁的周康,是风安的师弟,同门之间,不便于有直接冲突,所以,王强只是去代劳而已,再者说了,他的军事才能比我更强。” “专业的事,为什么不让专业的人去完成呢?” “对不对?” 风安的一番话,并没有彻底说服钱开,恰恰相反,对于这些理论,钱开只是嘴上不说,心里面,却非常抵触。 倒不如抵触风安,他始终都认为,一个人的能力越是强大,他的野心和欲望,就越是恐怖。 叶宸,王强二人,都有经世之才。 在叶宸来到荆襄之前,整个西楚的内部资源,一直都是非常紧张的状态,一些纠纷,也都是搁置不动,很难处理。 更重要的是,一些不好处理的人,许多情况下,碍于面子,碍于立场问题,不可能简简单单就去处理掉的,杀人,是一种最下等的处理手段,唯独在双方,甚至多方已经没有回旋余地的时候,才是不得已为之。 但是叶宸来了之后,他一个人,就把该做的事,都给做的非常完美,那些不该做的事,也都保存起来,留着以后有机会,翻旧账。 王强所带来的收益更大,他一个人,就足以号令百万雄兵。 这个百万雄兵,还不是齐鲁那两百万水货,他们每个人,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强者中的强者,更有不少,是类似于那种,有内力,可以用内力强化身体,却无法觉醒异能的人。 这种类型的人,虽然是半吊子,却远超常人,在战场上,更是以一当百。 “哼,我还以为周康是个什么厉害的角色呢,搞了半天,不过尔尔。” 王强很快就要班师回朝了,他轻松拿下了齐鲁,周康没有过多的反抗,只是象征性的打了几次突围战,就被打到心态炸裂了。 大决战,周康没有来,因为他没有脸去,斗志,早就已经消散了。 可惜,真的可惜。 迈着急促的步伐,摆出高傲的姿态,王强来到了城下,周康跪在地上,手中是印绶和虎符。 还有。 降书。 “将印绶和虎符拿下!” (这个台词是不是很熟悉?当时风安接受陈栋投降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姿态,居高临下,不把人当人。) “周康,你可知罪?” 表情越来越嚣张,姿态越来越张狂,作为一个普通人,在一个异能者勉强,装的那么霸气,那么狠,简直就是离谱。 难道,他不害怕周康当场翻脸,直接杀了自己吗? 银枪一出,王强就必死无疑了,这种事,难道他自己清楚吗? 亏了一群人,在出征之前,还给他恶补了许多的知识点,很显然,全都抛之脑后了,要不然怎么说,人在装逼的时候,是没有脑子的呢? “周康知罪。” 他的双眼之中,尽是死灰,黯淡无光,不存在任何的希望,很显然,在那场齐鲁对战吴越的最后一次战役中,公孙绍带来的绝望,真的是太恐怖了。 或许是感应到了什么,所以他才没有去大决战的现场,而是选择了休养生息,与民休息。 说白了,等死。 因为他深知,一旦风安拿下了中原地带,贯通南北一条线,就几乎是拿下了必胜的赛点,而紧接着,吞并土地,只是时间问题。 一个王者,是不可能允许另一方实力,存在于自己的同世代的,这显然是一种领地意识的问题,一个族群,最重要的,也正是这个点。 “周康,你何罪之有啊?” 王强的鼻子,都快朝天了,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原本看起来谦逊的少年郎,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幅模样,或许是因为地位在变化,权力在变化,所以野心和欲望,也会随之膨胀。 这就是所谓的推进式成长。 可惜,一般来说如果这个人不是主角,那么他的推进式成长,很有可能只是一个背景板。 很显然,叶王二人,就是这样的存在。 他们不是主角,只是主角的利用工具,在风安潜心研究时空传送阵法的同时,这两个人,就好像是公司的二把手,三把手,拼了命的工作,因为这个时候,就差一步就可以成为世界首富了,所以必须要拿命去博。 反过来想,如果风安是一个有良心的老板,看到这两个员工,本质上不存在威胁到自己的点,而且还是极其努力,主动加班,不需要加班费的好员工,岂不是爱不释手? 当然,说是这样说,用老板和员工,公司利益来解释,王侯将相之间的关系,确实有些小巫见大巫,或者说,真的很不合理。 但是大多数人,只能用这种思维模式来套用。 毕竟,古往今来,能够站在那个位置的人,真的少之又少,每个世代,不过三个人而已。 运气好一点,碰到盛世王朝了,或许会有智囊团和武将团,加上一个圣君。 可惜,风安算不上圣君,仁君都没他的份,就不用说更往上的水平了。 “我的罪,有很多很多,最大的一条,就是不该脱离家族,跑出来捣乱,是我给齐鲁人民带来了灾难,我对不起天下人,我有罪。” 周康是上官雄的亲外甥,也是风安的小师弟,作为一个另类的医师,他从未有过非常卓越的贡献,从头到尾用的那些药方,都是从家族传承而来的,他自己并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研究。 从武师的角度来看,不管是周康还是风安,他们都要比周康强出许多,尤其是觉醒了星尘超越者的风安,自是不用多说。 男主角不能打,那么谁还能打呢? 智斗环节少,武斗环节也少,那岂不是在水文。 “真的吗?” “你觉得自己真的有罪吗?” 王强拔出了手中的元戎剑,冷漠的看着周康,说出了一句经典台词。 “短暂的痛苦,可以换来天下的长治久安,来吧,我的这把元戎剑,比较锋利!” 在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周康面无表情的接过了元戎剑,他用手擦拭了一下剑身,眼神有些恍惚,但是,这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他接下来说的话。 “王大元帅。” “我曾经,听过这样的一句谶语。” “天子克元戎,元戎克天子。” “只是不知道,这句谶语,有没有道理。” 王强是听说过大决战故事的,他知道,风安就是用这把元戎剑,击杀了公孙绍,斩断了这一段百年的恩怨,斩断了这四代人的宿命。 “没有道理,因为我就是元戎!” 话音刚落,周康就已经倒地不起了,体内的能量开始消散,六合银枪作为他毕生追求,在这个时候,消失了,彻底的消失了。 万幸,在司隶,郭氏一族和周氏一族还没有灭绝,所以,九环金刀和六合银枪的故事,还在继续。 只是可惜,郭幸和周康的故事,无法继续了。 少年郎,倒在了血泊中,胸口染成了一片红,元戎剑落地,发出了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这一年,他十九岁。 “终于结束了,可以回去交差了。” 抱着这样的心态,王强班师回朝,他骑着高头大马,准备朝着荆襄而去。 简简单单的几次战役中,他收集到了剩余的九州鼎,换而言之,他的任务,彻底完成了。 整个九州,都已经归风安所有。 接下来,就是受命于天了。 不过,风安暂时还没有这样做,他只是继续研究九州鼎,直到。 今年,风安二十四岁,而今天,则是夏至。 两年多的时间里,他把一些准备工作都给做好了,九州鼎,以及时空传送阵法。 不过,他并没有完成后者的研究,却用九州鼎,成功召唤出了时空之门! 这个封存数百年的门,已经没落了好几代人,被遗忘的记忆,失落的飘扬在空中。 豫县。 或者说。 河洛 这个被加急赶工出来的城池,勉强恢复了往日的生机,在公孙一族的祖地上,一座有四五米高的祭坛,正在中心点。 祭坛上的人不多。 风安在最前面的正中心,左边是叶宸,右边是王强。 本别代表着,帝,相,帅。 当然,王强帅不帅,那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他拥有元戎剑,更拥有做元帅的资格。 三人的后方,是杜康,和晴晴。 紧接着,后面就是钱开,司马龙,刘关张三姐妹这些具有代表性的人物,再后面,就是一些名不见经传,但是却在九州国,有着非常重要作用的士人集团。 说是这样说,能够站在祭坛周围的一些人,就已经是人中龙凤了,更莫要说,那些亲卫军了,个个都是人才中的人才。 站在祭坛上,风安感触良多。 在酒色财气篇,吴城的诸多事宜,让他有了最重要的成长。 那就是对于群体力量的依赖和认知能力。 笑笑先生仁天,在风安看来,最初只是一个老奸巨猾的杂毛狗,而现在,则是多了一层意味。 引路人。 正如同那身在黑暗之中,手提着油灯的老者,已经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却还是没有放弃努力,把那个与自己命中注定要成为对手的少年郎,牵引到,故事的开始。 吴城,是一个好地方,人杰地灵。 有四杰。 杜康,玫瑰,仁孝,仁义。 可惜,仁孝不孝,仁义无义。 一个好耍钱,另一个不择手段。 不过,相对而言,或许仁孝更好一点,毕竟,他只是在争取自己的利益,很少会去无条件的伤害别人。 仁义之所以被称之为无义之徒,或许就是因为,他从来都不是为了利益,大多数情况下,他只是为了服从笑笑先生的命令,所以就去一些伤天害理的事。 吴城的故事很短暂,十章,每一章,约莫在一万三千五百字左右,这个字数,差不多是人每天的平均呼吸次数,也是西游记中,定海神珍的重量。 说定海神珍,未必尽然知也,但是如意金箍棒,肯定是家喻户晓。 (顺达一提,棍棒是有本质区别的,棍子是两头一样粗,棒子是一头粗,一头细,在古代洗衣服的那种棒槌,就是标准的棒子外形,一头粗大,一头细小。) 吴城之后,就是越城。 吴越春秋,其实就是引用了春秋五霸中的吴王夫差,越王勾践。 在北伐结束之后,上官雄被设计杀害,后方没有了支撑力,越城的仁山,直接吞并了吴城,这就有点强行拉开彩蛋了,不过从一开始,作者就是这样打算的,江南地区,资源很丰富,但是不适合作为军事落脚点。 一个王者,需要一个可以龙飞凤舞的地方,所以落脚点就是重中之重。 荆襄九郡,九省通衢,虽然资源方面比较中庸,却有着贯通南北的优势。 当然,很多时候,优势也是劣势,交通便利,意味着四通八达,也就意味着四面皆是敌人。 万幸,秦巴蜀三城,直到最后,都只是配角中的配角,一笔带过的剧情罢了。 这些势力,对于风安的威胁很小,几乎没有,毕竟秦地有叶宸,王强,戴宇三人组,加盟了风安,刘关张三姐妹,通达兄弟,也是一个制衡势力发展的核心点。 可惜,有些道理,人们总是自己清楚,却不履行,所以才让这个看起来就有点丑的少年郎,钻了空子。 吴越春秋之后,就是群雄逐鹿。 风安被驱逐到了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城池里,在这里,他重新开始,万幸。 身边还有一群,愿意跟着他继续奋斗的人。 晴晴,算不上是一个贤内助,因为他有的时候,会因为三观问题,或者说善恶问题,而出现矛盾。 争吵,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意义的事,因为它可以带来矛盾和冲突,同时也可以带来思维的进步。 如果取舍,是人们最重要的一条路,也是方法的核心。 群雄逐鹿的剧情不算多,大概就是描写,风安如何重新开始,如何让心态产生一个良性变化,而不是自暴自弃。 要知道,周康就是因为自暴自弃,所以导致了后面的自杀。 能够轻易放弃自己生命的人,一定是经受了巨大的折磨和摧残,但是这类人,并不值得同情。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哪个不是自己有问题,自己解决? 开口求人,害得笑脸相迎呢,更何况救命! 问鼎中原以及河洛天子会,其实算是同一个章节,都是奔着公孙绍和众人的大决战而去的,说实话,作者心里面非常清楚,大决战平淡如水,没有什么激情,但是作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新手,本不应该找借口,可是,作者还是想说。 业精于勤荒于嬉,希望读者,可以伴随着作者,一起成长。 最后,让这本书,以经典戏码彩蛋,作为结束吧。 风安口中念念有词,不过都是一些陈年老词。 紧接着,他转过身子,让杜康上前,他要把帝位,禅让给杜康。 一系列的交接仪式完成后,风安还是没有笑,纵然解脱了,可以回到自己的时空了,但是他知道,争斗,还没有结束。 拜天受禅仪式结束,故事,也已经接近尾声。 “今天是夏至,不如,就叫夏国吧。” “华胥引万代,其名为华?” “华夏吗?” 风安心里面很欣慰,因为他无形之中,延续了历史,这让他很有责任感和使命感。 最后的最后,风安和晴晴,来到了九个大鼎之前,召唤出了时空之门,在回到自己的时空之前,风安留下了一段,意味深长的话。 “钱开!” “谢谢这七年的陪伴!” “若是真有来世!” “你为君来!我为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