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只手挽天倾,我助弱宋开疆》 第1章 开局潘金莲喂药? “大朗,起来喝药了……” 柔夷缓推,病榻旁的美人轻启朱唇,糯声软语。 武植迷迷糊糊的颤了一下,只觉得身似灌铅,眼似铁片,努力了半晌才勉强睁开一条缝隙。 视觉慢慢清晰,美人如画,却处陋室。 “这是哪儿,我不是应该成烈士了吗?没死?不可能啊,那可是烈性炸药,我应该连点渣都剩不下吧……” 蓦地,海量的陌生记忆排山倒海般一股脑的挤进脑中,冷汗唰的一下喷涌而出,与此同时,身体却滚烫火红如那烙铁。 “大朗,大朗,你怎么了?怎么这么烫?你别吓我啊……” 美人花容失色,惶恐莫名。 武植却根本没有时间留意,现在,他已被那陌生记忆冲击的头脑一片空白,好在没有崩溃,慢慢的梳理出了一些信息。 北宋? 水浒世界? 武大郎? 自己这是穿越了?穿成了武大郎?三寸丁谷树皮? 艹,卧槽! 金手指你给我出来,你再不出来,老子马上找块豆腐撞死自己。 武植慌了,头皮发麻,眼冒金星。 万幸穿越者必备的金手指悠忽而至,暂歇了他的寻死之心。 【叮,官运亨通系统绑定中……】 【叮,新手福利发放中……】 【天赋一:身材管理。自此后,您的身材将始终保持在黄金比例。】 【天赋二:二次发育。自此刻起,每1年长高1cm,上限2m,您的现身高为1.4m。】 “呼……” 武植顿时松了口气,还好,只要还有长高的机会,忍忍就忍忍吧,重生的机会,该珍惜还是得珍惜。 咦,不对。 每1年长高1cm?现下1.4m? 那长到前世的1米8要多少年?40年? 1米6都得20年! 不论是原主还是他,现年都是26岁,青春的尾巴都快吊不住了,谁有耐心等20年? 一念及此,武植都懵逼了。 幸亏现下还没有力气说话,不然非得求身旁的美人掐死自己不可。 【叮,请宿主不要气馁,二次发育天赋,可用积分进行加速。】 【积分规则:您每赚取1两银官俸,积分对应+1万。】 【加速规则:消耗1万积分,加速1日。】 【消耗积分另可进行抽奖,每10万积分抽奖1次。】 至此,系统声音戛然而止,武植这才萌生出希望,却实在高兴不起来。 1两银,加速1日,那么想长到1米8,需要1万4千6百两银。 若仅如此,武植并不担心,毕竟是穿越过来的,赚到这些钱的信心还是有的。 问题是官俸。 想赚官俸?那就必须得当官走仕途,可他现今的身份,只是一个目不识丁的三寸丁谷树皮而已。 而且,一个县令的年俸才多少,300两左右而已,杯水车薪。 凑够1万4千6百两,需要将近48年,就离谱。 宰相还行,年俸5千两左右,可那也需要3年啊。 3年?也不短啊,且前提是他能当宰相。 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平头老百姓,一个三寸丁谷树皮,去当宰相,简直比他穿越了还离谱。 一念及此,武植脑袋发懵,生无可恋。 恍惚间看到床榻边的美人儿哭的梨花带雨,一边不间断的呼唤,一边摇晃着自己的手臂,手中还端着一碗汤药。 这是要毒死自己去给西门庆当小妾是吧。 来吧,来吧,毁灭吧,赶紧的,反正老子不想活了。 便即艰难的眨巴了两下眼睛,将视线聚焦在药碗上。 潘金莲愣了好半晌才会意,“对,喝药,大朗,喝了药就好了。” 汤勺入嘴,苦不堪言。 武植却是心如死灰,硬生生的一滴不剩,全咽进了肚子里。 接着便闭上了眼睛,细细的体会死亡的感觉。 咦,怎么还没死,怎么还越来越清醒了呢,手脚似乎也越来越有力气了啊。 潘金莲不会买到假药了吧? 呃,好像不对劲,不是毒药? 原主的记忆在此刻越加清晰。 哦,对了,现下才刚搬来阳谷县不久,潘金莲还没被西门庆盯上呢。 不仅如此,潘金莲现下应该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因为原主觉得自己不行,面对潘金莲这么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更是极度自卑,成婚至今一年有余,连话都没说过几句,更是连潘金莲的一根手指头都没动过。 “不会真的不行吧?”武植心里发紧,豁然睁开眼,一把抓了过去,那滑腻的触感瞬间直击灵魂,瞬时有了反应。 “艹,原来是心理原因,吓死老子了。” 武植松了口气,眼见潘金莲面上泪痕未消,娇羞的红晕却是蔓延开去,更加楚楚可怜,风情万种。 真是妖精啊。 要不是现下的身体状态实在有些糟糕,有心无力,武植绝对把持不住。 潘金莲虽是娇羞无限,然却并未多想,尚还以为武植有什么要求呢,反手抓住武植的手,急切的问,“大朗,还是难受吗?我这就去请郎中。” 眼见潘金莲急匆匆的就要去请郎中,武植愣了愣,诧然不已,别扭至极。 潘金莲荡妇的名头实在太过响亮,在武植心中也是根深蒂固,本能的厌恶感油然而生。 然此时此刻,观潘金莲言行举止,却是真心实意,毫无作伪。 “人家毕竟还什么都没有做,倒也不好无故为难人家。”武植心里叹息一声,开口道:“不用了,我好些了。” 此时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便即撑着掀开被子坐起来,定睛一看,小胳膊小腿,完全一副10岁左右小孩的模样。 腿倒是挺长的,且,白嫩的像是能掐出水,与原主记忆中的黝黑粗壮乃至畸形大相径庭,堪称脱胎换骨。 潘金莲转过头来,正巧看到了这一幕,之前惊慌失措没有留意到,此刻定睛一看,不由的惊呼一声,“大朗,你怎么这么白?你的面貌……,你……” “我怎么了?”武植明知故问,尚还摸了摸自己的脸。 嗯,真嫩,滑溜,手感绝佳。 迈下床朝铜镜瞧去,好一个唇红齿白的漂亮男孩,哪还是原主记忆中的模样,倒是与他前世10岁时的模样有八九分相似。 潘金莲愣愣的站在原地,惊恐的无以复加,若不是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左右,且武植胸膛上的胎记尚在,她怕是要以为见了鬼了。 而这胎记,也是原主武大郎留在这世上的唯一痕迹了。 武植定睛瞧了瞧,嗯,还行,跟一团熊熊燃烧的红色火焰纹身似的,印在那白白嫩嫩的胸膛上,还挺好看的。 此时,武植的理智已经恢复,看着铜镜中自己10岁时的模样,心中叹了口气,“算了,10岁就10岁吧,好死不如赖活着,反正还有机会长高,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一念及此,逻辑上线,立刻夸张的在自己身上脸上乱摸,佯装恐慌的叫喊起来,“我怎么了,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金莲,我怎么了?你给我喝的什么药?” 第2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潘金莲捂着小嘴,美眸瞪大,满脸的不可思议,闻听此问,惊恐的摇了摇头,紧张兮兮的解释说,“郎中开的药啊,跟昨天晚上的药一模一样啊,这,这……” “那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做戏做全套,此刻的武植佯装惶恐,恨不得挤出两滴马尿,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如是只能仰天长叹,“金莲,你实话跟我说,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了?” “郎中说相公你只是得了风寒啊。”潘金莲哭的就实在多了,眼泪跟断了线似的,紧接着问:“大郎,你感觉怎么样,身上可有什么不妥?” 武植憋着笑,又在身上摸索了好久才支支吾吾的回答,“倒是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也有气力了,可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娘子,我不会变成怪物了吧?” 话音未落,人已猛冲过来抱住了潘金莲的腰肢,锲而不舍的磨蹭起来。 潘金莲身高165,高挑,有料。 而现下这个角度,无疑是最直观的感触。 不知不觉间燥热起来,再也不担心自己不行了。 此时系统发放的天赋应该也已融合成功,武植只觉得体内有使不完的力气似的,亢奋的很。 正想着要不要直接顺势拿下得了,忽有‘霹雳乓啷’的锣鼓声由远及近,不片刻便已聒噪。 被这么一打岔,潘金莲顿时回过神来,立时娇羞不已,推了推武植,紧张兮兮的说,“大郎,你先别着急,我们这就去看郎中。” 武植极不情愿的松开了手臂,意犹未尽。 想了想,去瞧瞧郎中其实也没什么,反正郎中也瞧不出来端倪,最终肯定是归咎于怪病不了了之,同时也能打消潘金莲的疑虑。 便即点了点头,继续佯装忐忑的穿好了衣服,和潘金莲一起走了出去。 街道上好生热闹。 锣鼓喧天,高头大马大红花。 武植本以为是哪家娶亲,却见衙役护送,不免有些疑惑。 而至看清那骏马之上的昂扬汉子,忽的呆滞当场。 乃见那汉子,身躯凛凛、相貌堂堂,拥有一双眼光射寒星的眼睛和两弯浑如刷漆的眉毛。 不是武松还是谁来? 原主虽与武松四年未见,记忆却深刻如斯,如是,武植第一眼便将之认了出来。 武植心里咯噔一下,暗讨这武松应该是刚在景阳冈打了老虎,现正在游街呢。 四目相对,刹那而过。 武松显然没有认出已经脱胎换骨的武植。 武植却在思索片刻后下定决心,当即佯装激动的,大呼小叫的朝武松冲了过去。 他心里很清楚,现下面貌大变,或许会引起武松的怀疑。 但同时心里也清楚,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武松肯定会找过来,或早或晚而已。 故在武植看来,相认势在必行,且宜早不宜迟。 现在武松刚成为打虎英雄,正是这辈子最风光的时候,这个时候不抱大腿,什么时候抱? 而若能借武松的名头在阳谷县衙谋个差事,那就更好了。 虽说衙役的薪俸低的可怜吧,可毕竟是官俸,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如是,武植根本不顾潘金莲的劝阻,下定决心的第一时间便硬挺挺的冲向了武松。 “二郎,二郎……” 武植叫的那叫一个激动,引得围观路人纷纷侧目,不明所以。 有官差上前来赶,却被他仗着身量小且灵活的优势窜了出去,径自来到骏马前,抓着马缰便喊,“二郎,我是你哥啊,你不认哥了吗?” 武松这才正视武植,瓮声笑道:“哪来的孩子,休得胡说。” 也无怨,武植现下唇红齿白的,不知情的人,根本不可能将之与侏儒联系到一起。 而见武松不认,武植面上装的憋屈,心里则相当冷静,当场喊道:“二郎,我真是你哥啊,是我将你带大的啊,你大腿内侧有个胎记对不对?” 闻言,围观众人哈哈大笑,甚嚣尘上,心想哪来的小波皮,失心疯了吧,竟然敢公然揶揄打虎英雄,怕是皮痒了呦。 熟料,骏马上的汉子闻言虎躯一震,不可思议的看向马下。 他的胎记极为隐秘,非至亲根本不可能看到,他又没有过任何一个女人,心里自然清楚的很,现今这世上,只有他的兄长武大郎知道他的这处胎记。 便即惊骇莫名的跳下马来,一把将武植给提了起来,同时怒吼,“你是何人,焉何知晓?你把我哥哥怎么样了?你……” 话未说完,忽的却是一滞,原是因为用力过猛,直接将武植的前襟扯开,武植胸膛上的火焰胎记是那么醒目。 此时,武植正为武松的武力感到震惊呢,他重生之前可是正儿八经的刑警来的,格斗能力在全市都是顶尖的,然在武松面前,竟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好在此时武松已经看见他的胎记了,愕然震惊不可思议,种种情绪在眼中一闪而过,“呀,哥,真是你,你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 武植蹬歪着腿,硬生生挂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二郎,哥得了绝症了,命不久矣,死之前还能见你一面,知足了。” “什么?”武松豁然一惊,虎躯震颤,将武植放下后直接跪了下来,然却依旧紧紧攥着武植的手,悲怆道:“哥,你得了什么病,别吓弟弟啊。” 见状,武植心中松了口气,也不知是被武松的真情实意感动了还是入戏了,竟然硬生生的泪眼朦胧,“我也不知道啊,昨晚还好好的,今个一觉醒来就变成了这副摸样,不是绝症是什么啊?” “那哥哥你可有不适?” “呃,没有,二郎啊,哥应该是回光返照吧。” “不会的,哥,不会的,我这就陪你去看病。” 这时,忽有一个老者挤进来,“英雄,老朽便是郎中,愿为令兄诊病。” 彼时,围观众人都傻眼了,直至一行人进了屋才起轩然大波,不住的探头想看看屋内的后续,奈何房门关上了,且陪同武松游街的衙役们死死守在门口,如是只能作罢怏怏散去。 街坊四邻却是大多留了下来,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他们都是认识武大郎的,也正因为认识,故更加震惊疑惑,打定主意要等个结果。 而与这屋外的闹腾不同,屋内的气氛着实有些压抑。 老者上下一番检查,直接懵逼了,“你,你真的二十有六了?” 武松:“我哥确实二十有六,老先生,怎么了?可严重?” 老者干咽了一口唾沫,“可你的骨龄,为什么只有10岁左右,而且,你哪有什么病,你身体好的很,老朽就没见过你身体这么好的人。” 说着,老者隐晦的看了武松一眼,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第3章 武松,刑警队大队长 武松看着粗犷,实则心细如发。 老者的暗示自是一清二楚,与此同时,心中亦不免疑惑,便即感叹道:“哥,你放心,哪怕这位先生查不出病因,我也绝对不会放弃的,就像你当年从未放弃过我一样。” 这话初听没啥问题,武植本能的就要点头客气两句,心中却忽的咯噔一下,立刻警觉,瞬息间检索了一遍原主的记忆,暗道好险。 “二郎自小省心懂事,从未给为兄添过麻烦,连个头疼脑热都没有过,反倒是为兄,这次许是真实累及兄弟了,哎,罢了,能在死前见兄弟一面,已是苍天垂怜,为兄知足了。” 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武植都快为自己的演技鼓掌了,以前倒是没发现,自己还有演戏的天赋。 然这还没完,唏嘘一声接着说,“二郎,我死以后,你嫂嫂就拜托你照顾了,不用给我守寡,帮你嫂嫂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闻言,武松的脸蹭了一下红透了,随之破防,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砰的一下跪倒在武植身前,声泪俱下,“哥,莫要胡说,弟求你了。” 这时,一直在旁拘束的站着一声不吭的潘金莲也忍不住了,泪眼婆娑,嘤嘤哭泣声中瘫坐地上。 老郎中老谋深算,知道武松再一次确认了武植的身份,于是也不再怀疑武植的身份,转而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无语问道:“你们干什么?老夫不是说了吗,什么病都没有,身体好的很。” 武植心说你他娘的总算是开口了,老子都快装不下去了,赶紧问道:“那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武松和潘金莲也在第一时间看向老者。 老郎中拽了拽胡子,满面不解,出口却是笃定:“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老夫也不知道,但老夫可以肯定,你就算有病,也是好病,返老还童啊,多少人求都求不来,或许,你能因祸得福,再长高一些都说不定。” “真的?” 武植面上不可置信,心里却松了口气,觉得这闹剧也该结束了。 反观武松和潘金莲,却依旧持怀疑态度。 而见三人不信,老者顿时像是受到了极大侮辱似的吹胡子瞪眼。 “你们可知老朽何人?” 嚯,这是要变身啊,武植闻言莞尔,可还是配合的问道:“还未请教?” 老郎中的脑袋略微扬了扬,“老夫成无己,可知否?” 闻言,武植立刻想起一个人来,不由的震惊莫名。 面前这位,可是《伤寒论》的着作者啊,对后世的影响,比之李时珍孙思邈都不遑多让,说是神医绝不为过。 在外学艺闯荡江湖数年的武松也想起来了,立刻抱拳一拜,“原是成神医,我等有眼无珠,还请神医勿怪。” 武植也适时的起身一拜,起身时,已经换上了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感叹道:“在下何德何能,竟能邀天之幸得神医诊治,真是三生有幸。” 潘金莲喜极而泣,“这么说,大朗你真的没事?” “老夫说没事,自然无事。”老者再度笃定的开口。 闻言见状,武松和潘金莲顿时长舒口气,收起悲情。 武松性子豪爽,紧接着就吩咐外面的衙役送进来了一个木匣子,打开一看,十锭官银,五两一锭。 不由分说的取出一锭,塞进了成无己的手中,“神医厚德,解我兄弟燃眉,区区敬意,务必收下。” 成无己自是不收,但架不住武松态度强硬,性格又太过执拗,说要给,就必须得给。 如是几番推搡之后,成无己也只能无奈收下。 期间,潘金莲几次三番的欲言又止,明显是觉得给的太多了,但她与武松初次见面,自是不好开口。 武植呢,其实也觉得给的多了,但作为一个男人,身量虽小,脸面却是要顾的,总不能公然阻止,于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成无己将五两官银收下。 下一刻,武植忽的呆滞当场。 【叮,鉴于您现下的处境着实艰难,另鉴于您已得到了武松的真心信任,现为您开辟一个小外挂,为期七年。】 【七年内,武松所得官俸,如自愿赠予您,即视为您本人所得。】 【叮,恭喜您赚取到第一笔官俸,5两银,折合积分5万,现积分余额为5万。】 收到系统反馈,武植愣了愣后,狂喜之色溢于言表,忍的那叫一个辛苦。 与此同时,心中不由自主的想,“这也行,统子还是很人性化的嘛,那么,如果武松贪污呢,或者,直接抢官府送给自己,嘿嘿,哈哈,要不试试?” 【叮,检测到您的思想出现了巨大滑坡,警告,警告,严重警告。】 【为以儆效尤,现做出判罚如下。】 【武松外挂期限,由七年减至三年,希望您抛弃这等不切实际的想法,诚心为官,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武植懵逼了,面上顿时垮了下来。 一念之差,都还没有付诸行动呢,直接减成了三年,就离谱。 而且,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什么鬼,说好的做官呢,这他娘的不是圣人的标准吗? 哎,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吧。 收拾心情,配合武松送走了成无己和外面的衙役四邻们。 转过头来,武植正想着怎么安排武松呢。 忽听‘噗通’一声,武松再次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的给武植磕了一个头,搞的武植颇为不适应。 费了好大的劲将之拉起,这才正式向其介绍潘金莲。 ‘噗通’ 又跪下了,千恩万谢声中,却目不斜视。 之前武植就发现了,武松确实是一个磊落肝胆的好汉,从进门到现在,他的视线就从没有在潘金莲身上停留过哪怕一秒,怕是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潘金莲具体长什么样。 这还不算,紧接着就将那木匣子郑重的放到了桌面上,“见面仓促,兄弟并无准备,失礼之处,还望嫂嫂海涵,些许银两,还请嫂嫂务必收下。” 潘金莲连连推脱,最终还是在武植的示意下,将之收下,武植尚还美其名曰攥着给武松娶媳妇。 事实上呢,他也确实没有昧下这些银子的想法。 根据系统规则,武松的官俸只要入了手就能涨积分,之后怎么花,系统却不会管。 只是不知道武松赠予的对象是潘金莲,算不算他的。 应该算吧,夫妻本是一体嘛。 果不其然。 【叮,恭喜您赚取官俸45两银,折合积分45万,现积分余额为50万。】 得到系统反馈,武植有些阴郁的心情顿时清朗,便即热火朝天的张罗起来。 租的这住处虽然有些破,却也是个临街的二层小楼。 一楼是炊饼店,二楼可住人,此外还有一个后院,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乃是夫妻俩的居所。 半下午的时间,兄弟俩已经将二楼收拾出来供武松居住,彼时,潘金莲也已准备好了一桌酒菜,兄弟俩推杯换盏之间,四年未见的些许陌生烟消云散。 武植:“兄弟,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定下来了吧,以后别走了,就留在阳谷县,你我兄弟再也不分开了。” 武松仰头灌了一碗酒,情真意切:“都听哥的。” 武植一听,立时大喜过望,本以为想留下武松得费不少唇舌呢,不料这么轻松,便即陪了一碗酒,似有意似无意的试探了一句,“兄弟,你想作何营生,哥帮你。” 武松不疑有他,直言道:“正要请示兄长,阳谷县令欲留兄弟在本县做个都头,哥哥可能应允?” 第4章 武松的第一案 都头? 刑警队大队长? 太行了,太能应允了。 武植大喜过望,连声道好,兄弟俩一拍即合,就此定下。 又饮几碗酒,武植已经微醺,武松倒是越喝越精神,此时,也才刚刚黄昏而已。 忽有拍门声响起,焦急的呼喊声随之传进来,“英雄,英雄,可在家吗,县尉有请……” 兄弟俩开门一看,乃是之前的衙役之一,此刻神色焦急,额冒冷汗,面色惨白。 见得门开,不待武松问话,其人便慌里慌张的开口,“英雄,不好了,县内又出了命案,县尉请你前去助本县缉凶。” 闻言,武松当即答应,武植却是愣了片刻。 又出了人命案? 那个连环杀手又作案了? 从原主武大郎的记忆中得知,阳谷县最近三个月来接连发生命案,皆是入室抢劫杀人。 现而今,阳谷县内的平头老百姓还好,那些小有家资却又没那么有钱的人家却是人人自危,因为他们既是凶犯的目标群,又没那么多钱请护院看家。 原主武大郎穿街过巷的卖炊饼,信息来源还是很广泛的。 在其记忆中检索片刻,武植已经心中有数,凶犯身上应该有不俗的武艺。 那县尉应该也领悟到了这一关节,故才来请武松。 而武植的刑警直觉却在第一时间告诉他,此刻这案子绝对不是那凶犯做的。 无他,一个能在三个月中接连犯案却未落网的凶犯,行事之缜密可想而知,怎么可能光天化日的入室杀人抢劫。 所以,必是熟人模仿作案,这案子一点难度都没有。 一念及此,武植眼睛一亮。 赚官俸的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武松现下还没有正式入职县衙,若他破了此案,县衙或多或少都得有所表示吧。 这么一愣神的功夫,武松已经火急火燎的跟着那衙役走远,见状,武植立马跟了上去。 “哥,你跟来干什么?快回去吧,嫂嫂还在家等着你呢。” “兄弟第一次查案,为兄自然要去给兄弟助阵,无妨,我去瞧瞧就回来。” “这,好吧……” 阳谷县其实并不大,凶案现场距离武植家也不过两条街而已。 不多时,三人赶到,挤入人群,乃是一家裁缝店。 武植有印象,原主武大郎为给潘金莲做衣裳,还光顾过一次呢。 印象中,裁缝店老板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手艺委实不错,活计不断,小有家资。 入内一看,倒在血泊中的果然是裁缝店老板,表面上看起来,一刀封喉。 然武植凑近过去定睛一瞧,心中已有定数。 室内一点喷溅的痕迹都没有,明显是死后补刀的嘛。 然观左右衙役,乃至那满脸络腮胡的县尉黄海,却没有一人认识到这一点。 不由得叹息一声,阳谷县连个仵作都没有,也不知道之前的命案都是怎么查的。 命案在前,出于一个刑警的本能,武植别无他想,环顾现场一圈之后便即蹲在了尸体旁边,开始进行初步的验尸。 此时,县尉黄海正忙着和武松交谈,衙役们正四处统计搜证,倒还真没人发现他这个小矮子。 等大家伙发现之时,武植已经完成了初步的验尸。 也无需深入了,心中已有定数。 “何人,焉敢擅动尸体?”县尉黄海怒斥。 武松这才看到自己哥哥正鼓捣尸体呢,不由得大惊失色,“哥,莫要乱来,快来见过县尉。” 接着便对县尉谢罪。 县尉黄海得知武植身份,念在武松这位打虎英雄的面子上,也没有追究的意思。 却不料,武植在拜见过他后,竟说:“大人,小人知道凶手是谁,不知县衙可有赏金?” “哥,莫要胡说。”武松大急。 黄海眉头一皱,面上有些不喜,然还是顾及了武松的面子,没有斥责,只是冷声道:“县衙早有公告,提供线索者,赏钱五百文,若能帮助县衙缉拿真凶,赏银10两。” 10两? 还行还行。 武植顿时眉开眼笑。 接着便拽了拽武松的袖子,指向正在接受盘问的裁缝店伙计,“真凶就是他,二郎,抓住他。” 武植之所以笃定,乃因他察觉到,第一个发现他验尸的便是此人,但此人却没有声张,眼角余光却一直盯在武植身上。 若仅仅如此,武植自然无法坐实,然却发现,其人从头到脚,衣服鞋子,都是新的,明显刚换上没多久的样子。 自然有可能是巧合。 可也不排除其人原本的衣服上沾染了血迹或被撕裂的可能。 结合其目光闪躲,武植没有十成的把握也有八成。 又不是现在就定罪,抓了就抓了,审审不就知道了。 事实证明,根本就不需要审,其人的眼角余光就没离开过武植,在武植指向他的第一时间,已经慌里慌张的窜出门了。 此地无银三百两,这不是不打自招嘛。 见状,武松愣了一下,接着便迅速的做出了反应,一个跨步猛冲,已至其人背后,探手扣住其肩膀,其人顿时吃痛的叫唤起来,再也没有反抗的能力。 娘咧,武植瞧的直咧嘴,武松这力道也太恐怖了些,怪不得能打死老虎。 县尉黄海随之跑过去,厉声喝道:“你跑什么?” “我,我冤枉的,人不是我杀的,是那个连环凶犯,你们去抓连环凶犯啊,抓我作甚?” 其人强撑着叫嚣,语气却是抖的,足可见其心虚。 武松怒吼,“人不是你杀的,你跑什么?” “我,我内急。” “内急你去后院,你往外跑什么?” “我,我……” “说,人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我,冤枉啊,冤枉啊,你们凭什么说人是我杀的,你们有证据吗,放开我。” “哼,带回去,严刑拷打,本官就不信撬不开你的嘴?” 闻言,武植咧了咧嘴,这就要拷问了? 瞎搞。 再者说了,哪有必要严刑拷打?不用费力气啊。 武植皱了皱眉头,战术性咳嗽两声,道:“大人,小人觉得无需那么麻烦,搜到赃物即可。” 县尉黄海一愣,对武植的轻视早已烟消云散,忙不迭的点头,“对,赃物,说,你把赃物藏在哪了?” 武植险些拍了脑门,暗讨你这智商是怎么当上县尉的,无奈道:“大人,裁缝店老板身上有与人撕扯的痕迹,可见凶犯必不是蓄意谋杀,而是临时起意,杀人之后,搜刮财物,伪造现场,再行报案,其必没有时间另往踏出藏赃,所获必定还在店内。” 一番推理,有理有据,直接把店内众人给说懵了,县尉黄海好半晌才回过味来,顿时眼冒精光,吼着下令,“给我搜,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把赃银找出来。” 第5章 抽中巴雷特,奈何没子弹 “找到了,找到了……” 前店后院也就那么点地方,十来人一寸一寸的摸,焉有找不到的道理。 而且,伙计根本没有多少时间准备,只是在后院的墙角挖了一个坑而已。 若然成功将罪推到连环凶犯身上,那新挖的坑自然不会有人留意,然若刻意寻找,那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事情。 不多时,后院便传来了衙役的欢呼声。 片刻后,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子呈现在了众人眼前。 打开一看,几十两碎银子,三五贯钱,燃血的衣服鞋子,一根皮尺,一把菜刀。 人证物证俱在,其人眼里已经无光,身子早已瘫软如泥。 自武植和武松抵达凶案现场,前后不到半个时辰,凶杀案就此告破。 看着衙役像是抬死猪似的将凶手抬走,围观百姓们都懵了。 别说百姓们了,县尉黄海和衙役们都懵逼了,当差这么多年,几时如此迅猛的破过案子。 如是再度看向武植的目光,哪还有半分轻视。 特别是黄海,于他而言,这可都是实打实的政绩,升官的加分项啊。 而这一切,都是看起来像是个孩子似的武植带给他的。 如是再度面对武植之时,这络腮汉子恨不得蹲下来跟武植说话。 “之前便听闻武松贤弟偶遇兄长,本还想登门道贺呢,不料这就见了面,阁下断案之缜密,在下钦佩之至,请受我一拜。” 武植没有托大,忙不迭的去扶,连称侥幸,正想着怎么开口讨要赏金之际,黄海倒是先开口了。 “观两位壮士神态,应是正在宴饮吧,哎呀,扰了二位的雅兴,真是失礼。” “今晚还要审理此凶犯,便不多陪了,两位请先回。” “哦,对了,十两赏银,稍后我便遣人送到家中。” 闻言,武植立马不觉得黄海傻了,观感急剧上升,怎么看怎么顺眼。 如是客气寒暄两句,便即退走。 回去的路上,武松的目光中再次流露出疑惑,却不是之前那种身份的怀疑,更多的震惊。 一下午的相处,喝了半顿酒,兄弟俩聊了很多,武松对武植的身份早已再无丝毫怀疑,疑惑的乃是武植的办案能力。 忍了半晌,终究忍不住的问:“哥,你何时会断案了啊?” 武植不以为意,随口笑道:“这几年倒是迷上了听书,听的多了,自然而然也就会了,呵呵,许是忽然开窍了吧,细想起来,以前是真憨。” 这话说的模棱两可,却也在情在理,在先入为主的观念下,武松很快便认可了这个解释,并由衷的为武植感到高兴。 不多时回到家中,潘金莲虽然一直温着酒菜,但刚经历过杀人案的兄弟俩已经没了酒兴,便即填饱肚子,各自回房安歇。 武松上了二楼。 武植嘛,自然是跟着潘金莲进了后院。 “大朗,不早了,睡吧,你这身子才刚好,可不能太过劳累。” 烛光中的潘金莲,不施粉黛,难掩天生丽质,那股由内而外的媚意,令人欲罢不能。 武植又喝了些酒,难免想入非非。 奈何虽有心也有力,但现下的本钱着实不尽人意。 武植不想潦草,更不想给潘金莲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当然,关键还是怕被鄙视。 如是纠结半晌,还是硬生生的按捺下了冲动,简单的洗漱后,一头钻进了被窝,且背过身去。 见状,潘金莲叹息一声,表情有些哀怨。 武植自是没有留意到,此刻,他的心神已经迫不及待的沉浸到了识海内。 无尽的混沌中,一尊白玉雕塑栩栩如生,正是武植现今的样子,一模一样。 而于雕塑旁边,另有几行小字介绍。 【姓名:武植 身高:140cm 体质:10点(上限为100) 力量:10点(上限为100) 速度:10点(上限为100) 耐力:10点(上限为100) 敏捷:10点(上限为100) 积分余额:60万】 县尉黄海还是很有诚信的,兄弟俩回到家中没多久,衙役便将10两赏银送到了家中。 武植深吸口气,心念一动,加速界面闪现。 未有丝毫犹豫,直接消耗了36.5万积分。 霎时间,识海一颤,白玉雕塑亦是一颤,微不可闻的大了那么一丢丢。 旁边的属性介绍亦随之闪烁了一下,出现了变更。 【姓名:武植 身高:140.1cm …… 积分余额:23.5万】 武植轻舒口气,虽然只长高了1毫米,可毕竟起步了不是,总归是个好兆头,心里也总算是踏实了。 随后,心念一转,识海中出现了一块虚拟轮盘,有指针,有按钮。 轮盘上面写着【物品类】、【属性类】、【技能类】和【特殊类】,每个类别对应不同的颜色和区域,四个区域的大小范围还不一样。 物品类面积范围最大,几乎占了一大半,其次是属性类和技能类,分别占了剩下的一大半。 区域最小的是特殊类,只占了一丝丝的指示区域,微不可见的感觉。 到底能抽出什么,武植也不知道,系统也没有给出具体的介绍。 但,武植依旧毫不犹豫的消耗了10万积分,启动了轮盘。 吧嗒,抽奖开始。 小轮盘上的指针一弹,以顺时针方向火旋转起来。 大约过了几秒钟,指针才慢慢趋缓,越来越慢,终于指向了转盘区域中的一栏,停下选定。 物品类! 抽奖完毕! 金光迸射而出,凝成一物,在识海内载沉载浮。 武植定睛一看,顿时傻了眼,目瞪口呆。 巴雷特m82a1? 狙击步枪? 娘咧,就离谱。 这是要无敌的节奏啊。 武植都要乐疯了,然很快便发现,有枪没子弹。 难不成要自己造,开什么玩笑,就算他知道怎么造,以现在的军工条件也不可能造出来啊。 继续抽,还剩13.5万积分,还能抽一次。 吧嗒,小轮盘上的指针再次以顺时针方向火旋转起来。 仍旧是物品类。 金光迸射,炫彩夺目,武植却是垮了脸,因为蹦跶出来的只是一袋白面,大概十斤的样子。 10万积分,10两银,抽中了10斤白面,显然亏到姥姥家了。 不过总体来看,明显是超值的,那可是巴雷特啊。 第6章 凶犯藏在青楼? 隐约间听到鸡鸣声,武植翻了个身,顺势往旁边一搂,却是扑了个空。 咦,人呢? 跑出去偷情了? 没办法,潘金莲的荡妇名声实在是太过响亮,在武植心中早已根深蒂固,观念不是一时半会能改变过来的。 便即甩了甩脑袋强制开机,披上件袍子出门去找。 乃见前店内已有烛火,寻着那淅淅索索的声音入内一瞧,潘金莲正在里里外外的忙活着,那熟练的程度,像是已经化作了本能。 武植愣了愣神,心中感慨,多么勤劳的女人啊,自己实在不该继续拿有色眼镜看她。 此时,潘金莲也看到了武植,手上活计不停,声音轻柔,“大郎,你再去睡会吧,今日少做一些炊饼,我一个人就可以,你病才刚好,不能太劳累,咱们今天不上街了,就在店里卖些便是。” 闻言,武植感动的不要不要的,然想让他上前搭把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开什么玩笑,老子这么大本事,能去卖炊饼? 便即莞尔一笑道:“金莲啊,别做了,咱们换个营生。” “换个营生?”潘金莲手上的活计一顿,有些诧然的问:“换什么营生?炊饼卖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换营生?大郎是觉得累吗,没事,以后我多做些便是了。” 武植抿了抿嘴,心说卖炊饼能挣几个钱啊,开口道:“现在本钱也有了,咱们开个酒楼。” 潘金莲:“大郎,咱们哪有什么本钱啊,那些银子,都是二郎的,咱们怎么能用二郎的钱?” “呃……”武植顿时被噎的不轻,憋了半晌才说,“无妨,我跟二郎说过了,那银子就当是我们借二郎的,再者说了,昨晚送来的那十两银子,可是我自己赚的。” 潘金莲明显察觉到武植变了,之前憨憨的,现下却从里到外透着灵性,不过她并没有多想,只归咎于因祸得福,大病之后开了窍。 然在开酒楼这件事上,潘金莲依旧很谨慎,“这不好吧,二郎还未娶亲,若是到时候拿不出钱来,岂不是耽误了二郎。” 不得不承认,潘金莲说的很有道理,一时间,武植也找不到理由来反驳。 其实他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潘金莲也很想开酒楼,所以这话明面上是说给自己听的,实则是说给楼上的武松听的。 这不,武松恰巧从楼上下来,也听见了潘金莲的话。 “嫂嫂,我并不急着娶亲,就听哥哥的吧,而且,我已经答应县尉出任本县都头,以后总有碗饭吃。” 还是小叔子说话管用,潘金莲推辞几句,便勉为其难的应了下来。 “果然还是心机婊。” 武植心里嘟囔了一句,不过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有心机不代表就是坏人,正相反,在武植看来,心机这玩意是不可或缺的,只要不突破底线,武植都可以接受且认同。 于是乎,开酒楼的决定便这般定了下来。 说干就干,吃罢早饭之后,武植揣着袖口悠哉游哉的出了门,美其名曰找店铺,实则是在暗中查案,想要拿到那连环凶犯。 那可是10两银子啊,他又进不了县衙当差,只能从这方面入手,能多赚一点官俸就多赚一点。 原主武大郎走街串巷的卖炊饼,虽才搬来阳谷县三个月,但已经对阳谷县了然于心,关于连环抢劫杀人的了解也不是寻常百姓可比,无疑给武植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如是这一日间,武植寻着原主武大郎的记忆,在城中兜兜转转的跑了一天,去了所有的案发地点,又跟被害者的街坊四邻聊了聊,套了套话,心中已有定数。 便即来到县衙,找到了武松。 这一日,武松第一天上任都头。 排挤肯定是不可能发生的。 开玩笑,这厮连老虎都能打死,还敢排挤他。 武植见到他的时候,这厮正光着膀子耍大刀给衙役们看呢。 耍的那叫一个虎虎生风,杀意凛然。 轰然叫好声不绝于耳。 而至见到武植从人群中钻进来,武松立马放下了大刀,热情高涨的迎过来,“哥,你怎么来了?” 人群中,不少人早就认识武植,甚至有调笑过原主武大郎的,自可见到武植过来,顿时心虚的垂下了脑袋,生怕武植看到他们,向武松告状。 武植可没这个闲心去领会他们,言简意赅的道:“二郎,我好像知道那个连环凶犯在哪了,快跟我去抓人。” “什么?哥你知道他在哪?” 武松不可置信,衙役们也是震惊莫名,只觉得天方夜谭。 两个多月来,大家伙的腿都快跑断了,楞是连凶犯的一根毛都没找到,如今一个卖炊饼的竟堂而皇之的跑过来说知道凶犯是谁。 谁能信? 武植也不需要他们信,只要武松信他就好。 而武松虽然不可置信,却没有丝毫迟疑,连个楞都没打,“哥,快带我去。” 说着便穿上衣服,拨开了人群,和武植一起离开了县衙。 衙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觉得滑稽至极。 接着却是一股脑的跟了上去。 倒是要亲眼瞧瞧,是不是真的这么邪乎。 事实证明,没有最邪乎,只有更邪乎。 你说你知道凶犯在哪也就罢了,你把大家伙带到青楼是什么鬼。 凶犯还能躲在青楼里不成? 站在青楼门口,武松也是挪不动脚了,满脸的扭捏抗拒,“哥,咱们来这里干什么?” 武植嘿嘿笑问:“二郎,连环凶案的卷宗你今天看过了吧。” 武松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呃,看过了,没提过青楼啊。” 武植:“可发现被害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武松:“没有,他们彼此之间或许认识,但并不相熟,所以县尉黄大人觉得是随机作案。” 武植:“那我问你,凶手是怎么知道他们的家财情况的?须知,他可一次都没有扑空过。” 武松:“应该是暗中尾随调查过吧?” 武植摇了摇头:“那效率太低,根本支撑不了他的犯罪节奏。” 武松:“那他是怎么知道的?” 武植莞尔一笑,指了指青楼,“你瞧,阳谷县的青楼只此一家,也没什么私密可言,所以那些大户绝不会来,实在想了,也会派骄子接到家里。平头老百姓也不会来,因为在这里过一夜,最起码都得三五两银子。那么,二郎你说,什么人会来这里快活。” 武松想了想,忽的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对啊,来这里快活的,都是那种有点钱却又没那么有钱的,那些被害者,也确实都是这种人。” 武植笑道:“那我问你,他为什么要接二连三的抢劫杀人,抢来的钱用在哪了,难不成存起来养老吗?” “所以,他一定住在这青楼里。现下天还没黑,楼内本应无客,谁住在里面,谁就是凶犯,正是拿人之时。” 武松外表粗犷,实则心思细腻,至此哪还能不明白,便即怒目而视,大跨步走了进去。 第7章 凶犯落网,赏银500文 武植没有跟进去。 他现在这个孩童模样,进去肯定会被嘲笑揶揄,给自己找不痛快不说,或许还会打草惊蛇。 关键是他估摸着那凶犯的武艺不俗,等会说不定便是一场恶斗,贸然进去,遇到危险可咋整,他现下可没多少自保能力。 于是乎,在衙役们诧然的注视下,径自跑到了路边的小摊,“店家,来碗馄饨。” 在武植想来,武松想找到人,总归是需要费点功夫打听的,正好尝尝这时代的街边小吃,打打牙祭。 却没料到,他这边才刚坐下没多久,馄饨还没上桌呢,便听对面青楼内尖叫声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紧接着,一个衣衫不整的汉子从二楼跳了下来,好死不死的,跳在了围成一团正一头雾水的衙役们旁边。 汉子愣住一下,衙役们也愣了一下,好在衙役们中也有反应快的,“抓住他。” “砰。” 其话音还未落下,人已经被汉子一脚踹飞,好死不死的砸到了武植的桌子上,霎时间四分五裂。 两人大眼瞪小眼,武植乐了,“瞅啥,上啊。” 如是可乱了套了,十来个衙役一拥而上,竟不是汉子对手。 冷不丁的被夺了白刃,眨眼功夫已经见了血,其中一个衙役的大腿上被狠狠砍了一刀,险些断了烦恼。 眼看着凶犯劈砍几刀便要闯出包围圈,只听二楼一声怒吼,“恶贼哪里走?” 健壮汉子飞跃而下,也不知哪里抄来的板凳,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看似莽撞,实则角度刁钻至极,那匪徒避无可避,只得横刀去拦。 只是,他的力道显然跟武松不是一个档次的。 霎时间,刚刀脱手,那板凳脆生生的砸在了他的胸膛上。 ‘噗……’ 匪徒口吐鲜血,霎时间瘫软余地,丧失了再战能力,被反应快的两个衙役一左一右的架住,动弹不得。 武松随之怒吼,“他在楼内有包房,来呀,去搜。” “诺。” 余下的衙役们像是打了鸡血似的,一窝蜂的冲进了青楼。 女子的尖叫声更加高昂,好在很快便被压了下来。 不片刻,衙役们抬着口箱子下来,当街砸开了锁,只见里面满是铜钱,另有金银珠宝夹杂其中,此外,夜行衣,匕首,绳索,一应俱全。 人赃并获。 其人眼见没有推脱的可能,倒也光棍,状似癫狂,“哈哈,老子爽也爽过了,不亏,来啊,砍了老子,十八年后,老子还是一条好汉。” “滚你娘的。” 武松见其被捉了还如此张狂,怒不可遏,飞起一脚,当胸踹去。 其人本就重伤,若再挨这么一脚,怕是得当场嗝屁。 武植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呼喝阻止,“二郎,不可。” 武松闻言,总算是千钧一发之际收了脚,此时,武植已经蹿到跟前,无来由的问了一句,“不过是杀了十来个人而已,算个屁的好汉。” “哈哈,十来个人,一帮蠢货,何不去周边几县问问,最近几年,死在老子手上的小鬼,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哈哈,哈哈……” 闻言,押着他的两个衙役都被吓的手抖了,周边衙役和围观百姓们也不由得头皮发麻。 反观武植,同仇敌忾的情绪自然是有,然更多的却是亢奋激动。 只是抱着有枣没枣打一杆的想法随口问了一句而已,不成想就问出了这么一个猛料。 各县的悬赏与阳谷县大同小异,此人既然不止在本县犯过案,那么赏银应该也不止一份才对。 嘿嘿,赚大发了。 无奈,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因为人是武松抓的,而抓人时的武松,已经是正儿八经的都头,抓捕罪犯乃是职责所在。 至于武植,充其量只能算提供了线索而已。 按规矩应该是赏500文,可县尉黄海似乎也觉得有些拿不出手,所以特事特办,赏银加倍,1贯钱。 隔日,武植满怀期待的等到了武松回到家,见到赏银时直接懵逼了,满脑门官司的问:“什么意思?” 武松不明究竟,尚还称赞县尉黄海豪爽照顾呢。 得知缘由之后,武植气的直咧嘴,憋着一口气只知道瞪眼。 这他娘的不是白忙活了吗? 武松这才后知后觉的认识到武植是觉得钱少,苦笑一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忽的一拍脑门,道:“对了,哥哥,你不是想去县学读书吗,我今日与县令大人说了,大人同意了,你明日便可去县学报到。” “真的?” 武植顿时大喜过望,方才的不悦已然抛之脑后。 日前喝酒畅聊时,武植便概述了自己对日后的规划,其中,开酒楼是一条,进县学读书参加科举更是至关重要的一条。 武松对开酒楼这件事大为支持,然当听说武植要读书时,却是不免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武植本以为武松并未放在心上,正打算找机会再说说呢,不料武松竟已经帮他疏通好了。 看着这么个不问缘由,甚至不问是非,一味支持的兄弟,武植穿越以来,第一次感觉何其有幸。 而在得知他明日就要去县学读书的时候,潘金莲愕然不已。 “大郎,你要去县学读书?” “是啊,怎么样,高兴不?” “大郎,你识字?” 武松笑着接口,“嫂嫂不知吗?哥哥少时聪慧,远近闻名,着实读过几年学堂,若不是爹娘去世的早,又有我这个累赘,哥哥应该早就考取功名了?” 这倒是实话,原主武大郎的记忆里,少年学堂的时光是非常开心的,亦是他一生的骄傲。 只是武松出生后两年,父母便相继去世,不得已只能辍学,之后又发现自己不长个了,心灰意冷,郁节渐生,终至失了锋芒,潦草度日,再也不提自己读过书这件事,连潘金莲都不知道,至今还以为武植大字不识呢。 待得武松解释过后,潘金莲这才了然,美眸流转,发自内心的欣喜。 在大宋这个时代,读书人总是高人一等的,哪怕这个读书人是个侏儒,亦足以让人高看一眼。 如是夜间,武植明显感觉到潘金莲对他的态度更热忱了一些,主动追问了很多武植小时候的事情尚且不足,夜里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挑逗了武植好几次。 搞得武植燥热难当,心下发狠。 “你个心机婊给我等我,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唱征服……” 第8章 本钱不足,技术来补 大宋的县学,大多都是形式主义。 阳谷一个小县城,更是如此,据武植所知,好像只有一个年老昏聩的老学究在撑着场面。 不过武植本也没打算在县学里面学到什么东西,他需要的,只是一个童生的身份而已。 至于科举嘛,自然是需要真才实学的。 偏巧,武植不仅是一个出色的刑警,他的爷爷还是一位汉语言方面的专家教授,自小被熏陶长大,不说七步成诗,经史子集方面的功力却也小有所成,完全够用。 关键是,他熟读很多策论,押对题的几率还是不小的。 故而今日此来,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拿着县令的推荐信,昏昏欲睡的老学究那里的登记了户籍,顺便报名参加了今年的秋闱。 也是赶巧,现宣和元年四月,乃是宋徽宗的最后一个年号。 这一年,恰是科考年,今年中了举,明年春日就能去汴京参加会试乃至殿试。 而若错过了今年,或者今年考不上,那就只能再等三年喽。 武植可等不起,八月的乡试,他势在必得。 如是直奔书店,经史子集买了一箩筐,回到家后便开始奋起读书,差点头悬梁锥刺股。 人家读书,或是为国,或是为家,或是为前途,而他,则是为了长高,这动力,简直不要太足,说是废寝忘食绝不为过。 当然,必要的休息还是要有的,劳逸结合嘛。 利用这些换脑子的时间,武植顺带手的便将‘海得捞火锅店’给开了起来。 于这宋时,火锅的吃法虽已出现,但偏于清淡,且远未普及开来,故武植的重口味麻辣火锅一经上市,立刻受到了追捧。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宋时禁止民间杀牛,故武植偏爱的牛油火锅只能私下里自己吃,摆不到台面上。 饶是如此,店内也是客源不绝,赚个了盆满钵满,第一家店开业还没两个月呢,潘金莲已经开始筹备开第二家了,且要选一个地段更好,面积更大的地方开。 对此,武植不置可否。 其实这两个月来,武植也并没有做多少事情。 无非是选好了店铺,将火锅底料的秘方以及吃法教给了潘金莲而已,剩下的事情,武植鲜少过问,都是潘金莲在具体执行。 武植本没有抱有太大的希望,觉得能凭此糊口便行,却不料潘金莲这个心机婊,经商的天赋竟也如此之高,短短两个月的时间,竟已将‘海得捞火锅店’经营的风生水起,阳谷县境内人尽皆知。 在此期间,潘金莲每日连轴转,忙的脚不沾地,却乐此不疲,眸子里的光更是越来越亮,越加的光彩夺目。 这一日晚间回家时,却露出了些许愤懑和怨气。 武植从书堆里抬起头,见状呵呵一笑,道:“怎么,别家酒楼也上火锅了?” 潘金莲诧然:“相公,你怎么知道?” 瞧,这人一旦有本事啊,枕边人都会高看一眼,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潘金莲就不再大郎大郎的叫了,一口一个相公,亲昵的都快拉丝了。 武植:“预料之中的事情嘛,阳谷县就这么大点地方,你的生意好了,别家的生意自然就差,人家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潘金莲点了点头,随之更加愤懑,“哼,无耻。” 武植莞尔,“那你打算怎么应对啊?” 潘金莲苦闷的道:“那人家要上,我能怎么办啊?不过没事,底料都是我自己熬的,配方只有我知道,他们试出来的配方一定比不上我们家的。” 武植摇了摇头,“人家也不是吃干饭的,试一次不行就试两次,那么多专业的厨子,总能试出来,试出更好的也说不定,到那时咋整?” 潘金莲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闻言默然。 武植呵呵笑道,“我给你出个主意吧。” “呀,相公你有主意啊,快说。”潘金莲闻言大喜过望,立刻凑到了书桌旁,柔夷自然而然的搭到了武植的肩膀上,轻柔的捏着。 武植哼唧的一声,舒服的靠在了椅背上,放松的享受片刻才道:“其实很简单,把这事跟二郎说道说道,让二郎抽空去那几家转一转,跟他们掌柜的聊一聊即可。” “这……”潘金莲的小手一僵,有些捉摸不定的说,“这不好啊,会不会让人觉得我们是以势压人,而且,小叔现在毕竟是官家人,传出去坏了名声怎么办?” 武植挑了挑眉毛,语气不由自主的寒了一些,“娘子,你要知道,商场如战场,仁不掌兵,亦难聚财,进了这修罗场,安分守己是活不了多久的,越是忍让,人家便越觉得你好欺负,介时,可不仅仅只是模仿我们了,或许要不了几日就会有人上门来挑事,介时,乱子只会更大。既如此,何不主动出击,将损失降到最小。” 闻言,潘金莲的面上一紧,慎重的点了点头,接着却说:“那,还是相公去与小叔说吧。” “呵,你倒是会做好人?”武植莞尔一笑,接着拉住潘金莲的手,往下拉了拉,恬不知耻的笑道:“让我去说也行,不过,只捏肩可不够哦。” 天可怜见,武植只是想调戏一下潘金莲,调味一下夫妻生活而已。 类似的动作,他之前也试过不止一次,无一例外的,潘金莲很快便会红着脸跑远。 这一次却实不然,潘金莲的抗拒只有那么一瞬,下一刻,竟是直接顺势握住了。 一时间,武植愣住了,潘金莲也愣住了。 “相公,夜深了……” 呃,确实夜深了,月亮在这一刻都隐去了踪迹,羞的。 事后回想起来,这两个多月的坚持实在是不知所谓。 本钱虽不尽如人意,但可以通过技术进行弥补嘛。 再者说了,潘金莲也是初经人事,这尺寸对潘金莲来说恰到好处,正好让潘金莲见证自己的成长。 如是这一夜,场面相当火爆。 武松夜半散职回到家,门口处直接僵住,紧接着便红了脸,狼狈的跑回了县衙,羞的一连三日都没着家。 而狗男女也是足足腻歪了三日才想起来办正事,这才发现武松已经三日没回家了。 一时间,潘金莲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饶是以武植的厚脸皮,也不由得脸皮发烫。 不过也没啥,夫妻嘛,合法的。 于是隔日下午,武植便亲自跑到了县衙找到武松,邀请他一起去‘还得捞火锅店’吃火锅。 武松欣然答应,晚间到时却是打了武植一个措手不及。 好家伙,这厮将县衙的衙役捕快们全都带来的,三十多口人。 仅是两个月的时间而已,如今的武松已经是县衙内妥妥的三把手。 无他,武艺高强,乐善好施。 他也不跟武植客气,自火锅店开业后,隔三差五就领人来打牙祭,从未给过钱。 潘金莲算过一笔账,仅这两个月,武松便在殿内吃喝了五十两银子,直接把他当初打虎得的赏钱给挥霍完了。 而他的月俸,也才仅仅五贯钱而已,虽然全部交给了潘金莲吧,可显然不够本。 对此,潘金莲这个心机婊也曾表达过不满,不过她刚一开口,却引得武植瞪眼,也是武植重生以来第一次对潘金莲瞪眼。 自那以后,潘金莲便再也不敢对此有丝毫微词。 第9章 狮子楼暴打西门庆 武植是真心喜爱武松这个兄弟,更是看重,故自然不会与武松计较钱财。 于他而言,火锅店赚再多钱都是细枝末节的小事,远不足武松每月的五贯钱月俸来的实在。 如今两个月过去,他的积分新增10万,也全是武松的功劳。 可见其带来了三十多口,武植也不由得头大。 自不是心疼钱,而是因为正值饭点,店内全满了不说,门口还排着队呢,怎么招待? 没办法,只能在门口摆起了长桌,好在食材不缺,且,武植比武松更大方。 武松带人来,尚还懂得荤素搭配,减少请客的成本。 武植可不会这般小气,要啥素菜,素菜哪里吃不到,牛肉不能光明正大的吃咱就是吃羊肉,整盘整盘的往桌子上端就得了。 还有酒,直接把店内的酒缸子给搬了出来,放开了喝,不限量。 见状,潘金莲的眸子里或多或少有些怨气。 武松则是容光焕发,豪兴大发,他酒量又足,场面自然是热闹至极。 而至酒过三巡,各自微醺,情绪正高涨之际,武植三言两语一顿忽悠,群情立马愤慨起来,个比个的拍着胸脯保证,明日就去那些模仿火锅的酒楼转一转,跟他们掌柜的谈谈心。 然却不料,当他们隔日卯着劲跑去那些酒楼后却无一例外的扑了个空。 没办法,阳谷县实在太小,昨晚一群人又是在店外街上喝的酒,情绪到了拍起胸脯来自然不会避人,于是乎,仅隔一夜,县内的模仿者便全都得到了消息。 胳膊拧不过大腿,更架不住人多势众,得罪了官差,还做个屁的生意,傻子才不撤。 不过也不是全部,还剩一家狮子楼,不仅没撤,反而推出了新品火锅。 而对这家狮子楼,衙役捕快们却是只能干瞪眼,根本不敢去闹事。 武植打听后方知这四海酒楼背后的老板复姓西门,乃是阳谷县内最大的大户,没有之一。 对平头老百姓来说,西门家黑白两道通吃,无疑是个庞然大物。 而对武植来说,西门家不过是个暴发户而已,早就想干他了。 无他,听到西门庆的名字就觉得膈应恶心。 之前没有交集也就罢了,武植也不是主动惹事的人,现今碰了,自然要干。 不过在干之前,必要的情报工作还是要做的。 西门家行事张扬,早就被老百姓扒了个底掉,如是没两日,武植便打听清楚了大概。 略一估算,西门家的打手大概有三五十个,自己这边只有武松一个,县衙的衙役捕快们碍于身份的缘故,帮不上什么大忙。 50比1,嗯,优势在我。 于是这日正午,兄弟俩便这么堂而皇之的走进了狮子楼。 大马金刀的往堂中一坐,武植将桌子拍的咚咚响,“人呢,都死绝了?” 小二早已认出了兄弟俩,眼角露出阴冷,佯装热络的上前,“来啦,来啦,客官,吃点什么?” 武植咧嘴一笑,“吃火锅,涮狗肉。” “呃,小店没有香肉,有新鲜的羊肉,猪肉,您看可行?” “怎么没有狗肉?你这狮子楼上下,哪个不是狗?随便杀来涮便是。” 小二这才听懂,也不装了,“武大郎是吧,劝你莫要在狮子楼找事。” 武植恨不得直接破口大骂,不过他现下可是个读书人,含蓄的骂骂就得了,直接爆粗口却不合适,便即朝武松递了个眼色。 武松会意,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你个狗娘养的,我哥要吃狗肉,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滚蛋,让你掌柜的滚过来伺候。” 话音未落,直接探手一抓,揪住了小二衣领,接着振臂一甩,真像是丢死狗似的将之丢了出去,霹雳乓啷的砸坏了一堆桌椅。 彼时正值饭时,店内食客众多,立刻乱糟糟的挤挤攘攘,尖叫声甚嚣尘上。 忽有厉喝声从楼上传来,“武都头,你意欲何为?” 兄弟俩循声看去,乃见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哥正从楼上气冲冲的奔下来,面如冠玉,却透着股阴冷淫邪,很难让人对之产生好感。 只一眼,武植便断定,此人必是西门庆。 而至其下了楼,后厨以及店外也陆续涌来了二十余口人,将兄弟俩团团围住。 见状,武植也不装文雅了,跳上凳子就开始嚷嚷:“谁给你的勇气,还有脸问我要干什么?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放弃做火锅生意,我兄弟二人既往不咎,要么,砸了你的店,弄死你一家老小。” 西门庆都懵了,或许他长这么大都没被如此威胁过,于是乎气急败坏,直接吼着下令,“给我上,打死他们,每个赏银十两,出了事,我西门家兜着。” 这些人显然没见过真老虎,怕是以为大虫也是虫呢,重赏之下,顿时嗷嗷叫的冲了上来。 然后,他们体会到了何谓虎入狼群,可惜,他们是羊。 武松根本就没用全力,让所有冲过来的,无不是骨断筋折的倒飞出去。 不片刻,战斗结束。 偌大个酒楼,已经稀巴烂。 二十多口人,废墟中打滚,惨嚎声此起彼伏。 食客们已经逃出店外,却没走远,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视线聚焦在还未出手的西门庆身上。 武植也在跃跃欲试的盯着西门庆,心里不住的给他鼓劲,“上,快上,抄家伙,快,你脚下就有刀,捡起来,快捡起来过来送死。” 可惜,西门庆这厮看着狠,实则是个胆小鬼,在见识了打虎英雄的雄风后,眼睛甚至都不敢往地上的刚刀上看。 武植明显能感觉到西门庆在发抖,开口的声音都是颤的,“你,你们等着。” 眼看其边说边往后退,话音未落,却都陡然加速冲进了后院,武植追过去一看,正看见其翻墙逃跑的背影。 武松冷哼一声,满脸的不屑,跟过来说:“哥,你说他会不会去报官?” 近几日,武植在探西门家的虚实,武松也没有闲着,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方知这西门家仗着势大,已经连续数年强取豪夺欺男霸女,堪称阳谷县首恶。 现今的县令和县尉早就想治西门家了,奈何西门家在汴京有靠山,又是阳谷县的交税大户,故为了自身的前途考虑,虽明知去为祸乡里,也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眼。 武松可没那么多顾虑,在探听清楚之后,要不是武植拽着,只怕早就杀上门去了。 而其现下此问,自也不是怕西门庆去报官,正相反,他巴不得西门庆去报官呢。 届时,只要县令和县尉敢接这个案子,他就能顺势将西门家的种种恶行给捅破,倒要看看县衙怎么处置,若是处置的不好,大不了举起刚刀全他娘的砍了。 武松的心思,武植心里门清,却没有劝,因为他知道,西门家是绝对不可能去报官的。 似这等游离于黑白之间的人家,受得委屈越大,越是不会报官。 因为一旦报官,便等于承认自己搞不定了,等同于服软。 而一旦服了软,必是墙倒众人推的局面。 所以,摆在西门家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武力上输了,那就从武力上找补回来。 而阳谷县境内,就没有能跟武松过过手的,所以在武植看来,打了也就打了,砸了也就砸了,西门家除了硬着头皮吃下这个哑巴亏外,掀不起什么风浪。 便即莞尔一笑,给兴冲冲的武松泼了盆冷水,“西门家不可能报官的。” 接着深入浅出的为武松分析了一通,武松顿时垮了脸,皱起眉头,面露凶狠。 见状,武植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慎重的说:“二郎,你别胡来,哥可是要当大官走仕途的,家世必须得清白。所以,你先忍忍,哥答应你,等哥当了大官,第一件事就是抄了西门家,男的全部砍头,女的嘛,到时候再说。” 第10章 西门庆上门报复,打手鲁智深? 回去的路上,武植好说歹说,总算是打消了武松抹黑跑去砍人的打算。 接下来数日,正如武植预料的那样,狮子楼不仅撤了火锅,西门家也没敢报复。 武植谨慎了几日,便也不再当回事了。 其实他本就没把西门家当回事情,甚至都没把阳谷县当回事。 他的目标自始至终只有一个,那就是去汴京当大官,赚官俸。 阳谷县只是他的一个跳板而已,只要九月中了举,他立马就会举家搬往汴京准备明年开春的会试。 要不是念及汴京物价高,他甚至连火锅店都不愿意开。 如是接连数日相安无事之后,武植便鲜少再去店里,终日闭门读书,强迫自己适应这时代的行文方式。 心力交瘁之下,都没怎么光顾过潘金莲,偶尔的几次,还都是潘金莲主动挑逗的。 便这般,又过去了一个月。 武植都快忘了西门家的存在,不料这一日正午,店里的小二火急火燎的敲响了武植的门,慌里慌张的道:“大爷,不好啦,西门庆找了门来啦,还带了个凶神恶煞的和尚,看起来很不好相与的样子。” 闻言,武植心里咯噔一下,打开门的第一时间追问,“去请二爷了没有?” 得知潘金莲已经派了另一个伙计赶去了县衙,武植心里松了口气。 然却依旧不敢怠慢,立刻一路狂奔,来到店里。 入目所及,火锅店热腾腾的,却又诡异的透着股清冷。 食客满堂,却又全都大企业不敢喘,想走又舍不得热闹。 店中最显眼处,一个公子哥和一个和尚相对而坐。 公子哥正是西门庆,摇着折扇,面上春风和煦,眼底却时不时的闪过一丝丝阴狠,时不时的瞥向柜台后面的潘金莲时,阴狠之中更是浓郁的淫邪。 反观那和尚,铜眼如铃,然却清明的不掺任何杂质。 然观其面相,却是凶恶至极。 其身高将近九尺,光头,络腮胡浓密如钢针,五官不怒自威,透着股粗犷的豪迈之气,那宽大的僧袍之下,则是夸张的肌肉形状。 这样一个莽汉,武植毫不怀疑他能像捏小鸡似的捏死自己。 眼见武松还没有赶来,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 前脚刚进店,西门庆便盯上了他,当即指向武植道:“兄长你看,那就是这家店的东家。” 和尚顺着西门庆手指的方向看过来,被其恶狠狠的一盯,武植顿时觉得头皮发麻。 和尚忽的眉头一皱,瓮声问道:“怎么是个娃娃?” 西门庆赶紧解释,“兄长莫要被其乖巧可人的外表哄骗了,他已二十有六,而且三个月前,他还面目可僧呢,也不知得了什么机缘,竟一夜之间唇红齿白,咄咄怪事。” “果是个妖人。”和尚不置可否,嘟囔了一句,随即瞪向武植,吆喝道:“你,过来,咱家要你亲自伺候。” “娘的,你他娘的才妖人,你全家都妖人。”武植心中大骂,面上则是挂上讨好的笑容,忙不迭的应声道:“好嘞,小的这就来。” 彼时,潘金莲正要从柜台上迎过来,却被武植用严厉的眼神制止,并示意其立刻去后厨。 潘金莲没有全听他的,没有迎上来,却也没有躲去后厨,反而给店内伙计们递起了眼色,示意随时准备一起上。 见状,武植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的,于是也不再强求,仅走几步来到桌前。 桌面上,火锅已经滚开,却无涮菜,显然是在等着他赶来再行发难。 果然,和尚见他过来才开始点菜,“俺要十斤精肉,不许带一丝肥膘,令要十斤肥肉,不许带一丝精肉,快上。” 武植闻言,不由自主的觉得有些耳熟,急切之间却又想不起来为何耳熟,便也不再多想,答应一声便要跑向后厨,同时心里乐开了花,“傻叉,砸馆子就砸馆子呗,向我那样干脆利索的多好,非得整这死出,哼,等着,我二弟马上就来,等着吃苦头吧。” 不料他才刚挪动脚步,和尚却接着道:“让你把案板搬过来,俺要看着你片肉。” 武植脚步一顿,眯了眯眼睛,不忿的神色一闪而过。 伙计们顿时就想一拥而上,却被武植挥手制止,并说:“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准备。” 不片刻,案板以及猪肉上了桌,武植接过菜刀,便这么像模像样的片起肉来,尚还低眉顺眼的,没有流露出丝毫不满,就是不给和尚发难的借口。 和尚看着武植小心谨慎的样子,目中嘲讽之色越加浓郁,待得涮了一口肉,喝了一碗酒后,满足的叫了一声,忽的道:“你那兄弟怎的还没来,等俺吃饱喝足,他可就再无一丝机会喽,去催催,赶紧的。” 闻言,武植执刀的手一抖,这才醒悟过来,原来和尚不是傻,而是故意的。 是自信?还是自大? 武植不知道,心里却不免忐忑起来,瞬时间头脑风暴,计算着各种可能性以及该如何应对。 武植的脑袋还是很灵光的,不片刻便已经计算出了诸多可能性便制定了完善的计划。 而至武松赶到,却发现自己准备的应对竟毫无用武之地。 彼时,武植已经片了两斤精肉,累得手腕酸胀,武松终于赶到。 “谁这么大胆,找死不成?” 话音未落,武松已经迈入店中,打眼一扫,竟是面露狂喜之色,“哥哥,你怎么在这?” 武植还以为是叫自己呢,不由得翻了白眼,然还没等他搭话,和尚却是不可置信的先行站了起来,“武松兄弟,你怎么在这?” 呃…… 一时间,武植傻了眼。 西门庆直接懵逼了。 武松上来就给了和尚一个大大的拥抱,“这是我家的店,哥哥稍等,待兄弟我解决了宵小,再与哥哥痛饮,咦,哥哥,你怎的与这杂碎同桌?” 见武松诧然的指向西门庆,和尚的脸红了,跟红屁股似的,“这家店是兄弟你的?狮子楼是你打砸的?” 武松点了点头,“是啊,哥哥也听说了?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和尚叹了口气,“兄弟,你糊涂啊,焉能助纣为虐,欺压乡里,必是被这妖人蛊惑,待俺打杀了这妖人,为兄弟正名。” 话音未落,人已一拳砸向武植脑门。 其势若奔雷,竟有音爆之声。 武植毫不怀疑,这一拳若是砸中了,他的脑袋肯定得爆。 想躲,却反应不及。 万幸武松就在身边,见状目眦尽裂,怒吼一声,挥拳迎上。 两拳相交,音爆之声更甚,两人各自退了三步,竟是平分秋色。 武松双目充血,霎时间如若疯魔,“鲁智深,你找死!” 第11章 干了这坛酒,一起上梁山? 鲁智深? 倒拔垂杨柳的鲁智深? 对了,怪不得觉得耳熟呢,这他娘的不是暴打镇关西的桥段吗。 电光石石间,刚刚逃出鬼门关的武植心里咯噔一下,霎时间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眼见武松已经冲向鲁智深,猛的吼道,“二郎住手,误会,都是误会。” 武松却是已经红了眼,根本听不进去。 万幸鲁智深的武力值跟武松旗鼓相当,一味格挡倒也支撑的下去。 转眼间,两人对轰了十数招,武松终于找回了一似理智,这才听到武植的喝止,“二郎,这位兄弟是被西门庆哄骗了,快住手。” 闻言,武松愣了愣,心神失守之余破绽已露,中门大开。 鲁智深若是想取武松性命的话,此时一招足矣,不过他自然不会做如此不仁不义之事,第一时间退出老远,吼道:“武松兄弟,你冷静。” 武松冷哼一声,依旧怒火滔天的瞪着鲁智深,直至武植挡在了他身前,紧绷的肌肉这才放松了一些。 武植深吸口气,面对鲁智深的疑惑,莞尔道:“这位兄弟,要不你出门去打听打听,到底谁才是阳谷县的恶霸,哦,我这店里人也不少,你要不先问问。” 闻言,鲁智深诧然莫名,环眼一扫,只见店内多数人都在满脸愤懑的盯着他看,其中不少人在听了武植的话后,不约而同的指向了正往门口挪动的西门庆。 鲁智深是单纯,不是笨,至此哪还能不明白。 瞬时间气的嗷嗷直叫,捶胸顿足,怒视西门庆怒吼,“小贼,你敢哄骗俺,让俺险些铸成大错,俺杀了你。” 西门庆早已胆寒,闻言猛的提速,逃出店去。 这下却是轮到鲁智深红眼了,不管不顾的猛冲狂追。 武松则是愣在当场,直至武植再三推搡他才回过神来,“哥,怎么回事?” 武植急声道:“先别问怎么回事了,快追上去,阻止鲁智深当街杀人,快,你是都头,鲁智深当街杀人的话,你必须捉拿他,那可就真出乱子了,快去追,千万别因小失大。” “哦,对,好。” 武松连声答应,终于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第一时间追了过去,边追边喊:“哥哥,别追了,快回来,哎呀,我的哥哥哎,别杀他,千万别杀他……” 西门庆那点花架子,果然不够看的,出店没多远便被鲁智深给追上了。 只见鲁智深一拳轰出,直接砸在了他的后背上,瞬间给其增了速,腾飞丈远。 落地之际,鲁智深已经赶到,正欲一脚结果其性命时,武松堪堪赶到,抱住鲁智深的腰生拉硬拽,总算是抢回了西门庆的命,之后将其硬生生拽回了火锅店。 再看西门庆,虽然侥幸捡回了一条命,却是毫无余地,呕血三升,地上蛄蛹了几下,直接昏迷了过去。 急匆匆的追上来的武植见状,大惊失色,立刻蹲下来探了探鼻息,见还没死,方才松了口气。 然却依旧不敢大意,急忙叫来两个伙计,帮忙一起将西门庆送进了医馆。 好一通忙活,钱也没少花,总算是保住了西门庆的命。 郎中见武植如此上赶着救治,尚还以为西门庆是他亲人呢,初步救治后尚还摇头叹息:“要做好心理准备啊,命是保住了,然他腰椎已断,这辈子是站不起来了,而且,哎,他有后没有?” 武植愕然的摇了摇头,“呃,没有。” 郎中面上更加惋惜:“哎,可惜了……” 武植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随之,‘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郎中愕然,“大郎,你怎么还能笑? 武植:“这厮不知祸害了多少良家,瘫了再好不过,只要不死就行,哦,对了,你还不知道他是谁吧?” “他是谁?不是你的朋友吗?” “我可没有这般恶心的朋友,这不就是西门庆嘛。” “什么?大郎,莫开玩笑,老夫可得罪不起西门家。” “呵呵,无妨,我这就派人把他扔回西门家,牵扯不到你。” 说着便给两个伙计递了个眼色,伙计会意,便即抬起依旧昏迷的西门庆直奔狮子楼而去。 至于武植,则是心情大好,笑呵呵的朝郎中拱了拱手,回到了自家的火锅店。 入内一瞧,顿时哭笑不得。 好嘛,自己在外面屁颠颠的给你们善后,你们俩倒是喝起来了。 而且,喝酒就好好喝酒呗,听听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兄弟,哥哥猪油蒙了心,愧对你啊,别拦着,哥哥先自罚三大碗。” “哥哥,你也是被小人哄骗了,焉能怪你,倒是弟弟先前对你不恭,实在该死,弟弟也自罚三大碗。” “爽快,兄弟,你我喝完这坛酒,便去那西门家砍了那群畜生可好。” “早有此意,都听哥哥的。” “痛快,杀罢恶人上梁山,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岂不快哉?” “不错,宋江哥哥已经竖起义旗,正是你我兄弟建功之时。” 武植都懵逼了。 好家伙,这些话是能大庭广众说的吗。 杀去西门家倒还罢了,娘咧,造反是什么鬼? 你们长嘴,是用来惹祸了吗? 不会说话,能不能把嘴闭上? 没看见你们四周的食客都在竖起耳朵偷听你们讲话吗? 鲁智深啊鲁智深,你自己作死自己作去,能不能别连累我的二郎啊。 武植本来还想给两人留点空间让他们共叙别情的,闻言再也不敢让两人说话了,忙不迭的跑上前去,急不可耐的道:“走走,家里去喝,家里去喝……” 鲁智深砰的一声跪在了武植身前,娘的,跪下了还比武植高半头,哪里说理去。 “兄长,弟弟之前多有得罪,险些酿成大错,悔不当初,甘愿领罚。” 说着,直接抄起桌面上的菜刀递向了武植,打了武植一个措手不及。 愣了半晌后才赶紧上前去扶,奈何根本撼动不了人家分毫,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武松。 武松会意,这才强行将鲁智深扶起来。 鲁智深依旧自责不已,而被这么多人看着,武植也不免尴尬。 好在潘金莲还是有眼力见的,这时款款而来,欠身一拜,道:“都是自家兄弟,妾身便不客气直说了,你们看,店外还有客人等桌,不知可否先将这桌子让出来,妾身已经吩咐伙计在后院另外备了一桌酒席,烦请两位兄弟移步。” 很多时候,女人的话远比男人管用。 这不,潘金莲才刚靠近,武松和鲁智深便正了正神色,抱拳一拜,毕恭毕敬,真有那么点立正稍息的意思。 而至潘金莲说完,两人异口同声,“多谢嫂嫂。” 接着便往后院走,连个楞都没打,且自始至终,都没直视过潘金莲哪怕一眼。 见状,武植满意的点了点头,心里不由自主的升起了将鲁智深留在身边的想法。 第12章 收服鲁智深,逼走西门庆 在武植看来,武松和鲁智深两人,与梁山上大多数的所谓好汉是有本质区别的,他们或许莽,然却知礼,更关键的是,他们对生命有最基本的尊重,不会枉杀无辜。 而且,其虽然因杀人落难,但已经出家,有正式的佛门文牒,只要不继续犯事,官府也并非一定要缉拿他。 嗯,有搞头。 武植定了定神,朝潘金莲点了点头,便即跟了上去。 后院清净,足够畅谈。 武植也干脆,坐下喝了一碗酒后,便开门见山:“智深兄弟,方才听说你要伙同二郎一起上梁山?” 鲁智深直言不讳,“是的,如今这世道,奸臣当道,圣人无为,腌臜至此,何不反了它,兄长,与我等同上梁山如何?” “上梁山,给宋江当小弟?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武植心中苦笑,面上则是一本正经的道:“智深兄弟,我有一个问题,不知当不当问?” “兄长请问。” “是这样的,早闻八百里水泊梁山中,好汉万余众,日夜操练,声势滔天,却不知这粮草军械,乃至银两从何而来?” “呃,这……”鲁智深愣了半晌才不确定的回答:“自然是抢那些贪官污吏的,比如前年的那十万生辰纲,大快人心,天下好汉,无不拍手称快。” 武植点了点头,笑问:“哦,靠抢啊,那我问你,那十万生辰纲是哪里来的。” 鲁智深:“乃是梁中书那狗官搜刮的民脂民膏,送于蔡京那畜生的。” 武植:“哦,即是民脂民膏,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尔等抢的实则为百姓呢?” “这,我,呃……” 鲁智深诧然,武松愕然,视线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武植。 武植呵呵笑着,继续说:“据我所知,那十万生辰纲全用来招兵买马,采购粮草军械了吧,哦,对,好汉们每日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花销应该也不老少,那十万生辰纲应该早就用完了吧。” 顿了顿,见两人面露沉吟之色,武植继续疯狂输出。 “用完了怎么办呢?让好汉们去打鱼果腹吗,那怎么能行?所以,得接着抢。” “抢谁呢?抢官府?抢大户?” “那官府和大户门被抢了怎么办,那只能去抢百姓。” “久而久之,百姓哪还有活路,可不得上梁山跟着你们一起造反嘛。” “啧啧,好计策,你们说是吧?” 说完,武植直勾勾的看向鲁智深和武松,淡笑不语。 鲁智深和武松的脑袋都快宕机了,好半晌,鲁智深才支支吾吾的说:“可是,就算宋江哥哥他们不去抢,那些钱也落不到百姓们口袋里啊,都被那些畜生给贪墨了,何其气人?” 武植摇了摇头。 “不,这些民脂民膏就算进了贪官们的口袋,可还是朝廷的,只要朝廷加大整治的力度,这些钱便会充入国库,最后落实到贫苦百姓的头上。” “而若进了梁山的口袋,那可就点滴无存喽,你们可以算一算,上万人乃至数万人不事生产,整天大吃大喝,那得花多少银钱,耗费多少物资。” “这些银钱物资哪里来的,可不就是从贫苦老百姓的牙缝里面挤出来的吗?” “听说梁山脚下有一家黑店,专卖酸肉包子,嗯,用来当梁山的门面,恰到好处。” 鲁智深和武松的酒碗已经僵在嘴边好久了,闻听此言,不由自主的干咽了一口唾沫,随之大眼瞪小眼半晌,目中疑惑却是更浓。 好半晌之后,武松总算是问到了重点,“可朝廷不整治那些贪官啊,不造反,怎么成事?” 鲁智深眼睛一亮,似乎抓住了重点,紧跟着附和道:“对,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这问题能难住武植吗,显然不能。 武植淡笑开口。 “嗯,说的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能改朝换代,或许真的能还天下百姓一个海晏河清。” “但是,你们看哈,西夏狼子野心,金国兵威日盛,我宋土岌岌可危,当此之际,同仇敌忾尚且不足,你们在内里造反,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事实上都是在给西夏和金国做内应。” “若再这么闹下去,怕是等不到你们改朝换代喽,在那之前,或许我宋民皆成外族奴隶。” “哦,无妨,尔等有兵,或可接受外族诏安,届时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砰……’ 武植的话还没说完,鲁智深猛的拍了桌子,霎时间汤水四溅。 武松却是瞪大了眼睛,神思恍惚,冷汗却在此刻流了下来,喃喃问道:“那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什么也不做?” 闻言,武植心说差不多了,便即笑呵呵的进行了总结。 “看待问题,要从根本出发。” “我宋之患,在外敌,在内患,更在朝堂。” “唯有在朝堂立足,才有拨乱反正的可能。” “吾欲平步青云,效那伊尹霍光,拨云见雾,重整朝纲。” “此乃吾之志向,愿得两位相助。” 几句话说的,武植自己都激动起来了,武松和鲁智深更是像打了鸡血似的跳了起来。 武松:“哥,你说吧,让我做什么?” 鲁智深:“哥哥,从今以后,俺这条命就是你的。” 武植眯了眯眼睛,平和的声音中却忽的迸射出杀气,“吾欲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阻我者,无论是谁,杀!” 自这日起,鲁智深便住在了‘还得捞火锅店’的后院里,终日喝酒吃肉,潇洒不羁。 吃饱喝足,便跑去西门家在阳谷县的产业闲逛,主打的就是一个没事找事,稍有不如意便是打骂砸店。 好在其还记得武植的嘱托,只伤人,不杀人。 于是乎,西门家彻底悲催了。 武松已经很难对付了,绞尽脑汁请了个外援吧,不成想还闹了个乌龙反目成仇了。 武松大小是个都头,行事还是有所顾忌的。 鲁智深可是啥牵挂都没有,没事都得找事,有事更得闹大。 于是没几日,西门家在阳谷县的产业便相继被鲁智深砸了个遍,没办法,只能关门歇业。 这一日,武松兴冲冲的来说,“哥,你知道吗,西门家举家搬走了,昨晚连夜走的,家宅都空了。” 彼时,武植正在皓首穷经,为即将到来的乡试做最后的冲刺,闻言眯了眯眼睛,沉吟片刻,忽的道:“叫上智深兄弟,今晚摸黑出城,追上去。” 武松不解,“追过去?为什么要追?他们搬走了,对阳谷县来说是好事啊。” 武植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解释起来。 “二郎啊,哥不止一次跟你说过,看问题要从大局出发,不能只盯着一时一地之得失。” “诚然,西门家搬走,对阳谷县是好事。” “但,西门家的财力尚在,家丁打手也是一个不缺,人家去往任何一个地方都能东山再起,或许还能再创辉煌呢。” “而其经此一败,舍家抛业,日后必然更加变本加厉,岂不苦了他方百姓。” “所以,趁他病,要他命,斩草不除根,吹风吹又生,他们在阳谷县内咱们不能把他们怎么样,出了城可就另说了。” “追上去,找个合适的地方,清算清算。” 第13章 官驿忽现重犯,来活了 阳谷县往西南方向大概大概百里处,两大一小,一行三人追上了西门家。 然看着那夜色中孤零零的官驿,武植却皱起了眉头,低声咒骂道:“娘的,他们是怎么住进官驿的?” 鲁智深冷哼道:“管他呢,冲进去砍杀了便是。” 武松也是点了点头,“咱们不杀驿卒便是。” 武植却坚定的摇了摇头,道:“绝对不行,要么不做,要么便做的滴水不漏。” 接着目露沉吟,呢喃道:“看这方向,他们应该是奔着汴京去的,早听说西门家在汴京有背景,看来不是空穴来风,能住官驿,想来凭的便是某个大官的关系,若是这样的话,更不可轻举妄动。” 武松:“那怎么办?放弃?” 武植的眼睛更冷,“越是这样,越是得杀,否则后患无穷。哼,我就不信他没有落单的时候,先跟着。” 鲁智深:“那今晚咱们住哪?” 武植都被气笑了,“要不你也进去开间房,再找两个妹子伺候伺候你?” 鲁智深顿时红了脸,“哥哥,别打趣俺了,俺是和尚。” 武植:“找个隐秘的地方,窝一晚吧,对了,把马牵远些。” 此时已是八月,中秋将近,夜里还是有些冷的。 武松和鲁智深武艺高强,根本感觉不到,武植可就有点难熬了,没多长时间便开始打喷嚏。 “阿嚏,阿嚏……” 武松本还担心他受寒了呢,一个劲的催促鲁智深先把武植送回阳谷县,忽的却一把捂住了武植的嘴。 与此同时,本还懒洋洋的鲁智深也瞬间警惕了起来。 寻着两人的目光看去,正见一身材瘦小的黑衣人溶于夜色,翻过了院墙。 见状,武植不免有些懵。 这是要进去偷东西? 不是添乱嘛? 不过,武植自然是不会出面的,小声吩咐两句,一行三人便摸到了院墙下面。 武松旱地拔葱,轻轻松松的便跃了进去。 鲁智深刚想跟上,却被武植给拽住了,低声说:“别打草惊蛇,二郎一人进去就行了,你蹲下。” “呃,干嘛?” “借你肩膀一用,我也瞧瞧?” “啊?” “快点,快点。” 当日忽悠鲁智深的一番说辞显然极有成效,现下,鲁智深早就把武植给当成心灵导师了。 如是虽然有些难为情,可还是利索的蹲了下去,任由武植爬上了他的肩膀。 院墙上探出头,武植定睛一瞧,嘿,还挺专业的。 只见那小贼身法极为灵活,每个窗户都停留片刻,手持细竹往每间房里都放了迷烟。 其作用很快,不多时,官驿里里外外便全部被他迷晕了。 却不知,他的一举一动都被武松和武植看在了眼里。 武植距离的远,尚还看不清晰,武松却是历历在目,悄不蔫的跟在小贼后面,一点声响都没有。 而至小贼自以为迷晕了所有人,举止便也大胆起来,甚至于直接将面巾给扯了下来。 借着微弱的灯光,武植定睛一看,第一眼便觉得有些眼熟,紧接着便认出了此人的身份,惊的脚下一抖,险些摔下来。 乖乖隆地咚,小贼的来历了不得啊,竟是刑部通缉的重犯,赏银千两的那种。 现而今,武植没有官位在身,想赚朝廷的钱,除了靠武松外,也只能靠帮官府缉凶入手。 只是阳谷县实在太小,根本没有武植发挥的余地,于是这三个月来,也只通过武松这个外挂赚到了15贯钱而已,现今的积分余额也才18.5万,连长高1毫米都不够。 而这小贼,竟然值一千两,武植激动的手脚都发麻了。 此时,武松显然也认出了这个官府通缉的重犯,立刻摸了回来,蹲在墙角对武植说:“哥哥,此人名叫杨三,乃是刑部通缉的重犯。” 武植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吟道:“不错,官府的通缉画像册我也看过,此人专捡入住官驿的官人们下手,男人全杀,女人奸污,驿卒却是一个不动,卷了金银便跑路,随即换个地方作案,不成想被我们遇到了。” 脚下的鲁智深一听,“嘿,专杀官人?倒也是个好汉。” 武植撇了撇嘴,“他还奸污呢,哪门子好汉?” 鲁智深缩了缩脖子,“嗯对,算不上,该杀。” 武松接口:“哥,我现在就去拿了他。” 武植咧嘴一笑:“拿是肯定要拿的,不过不是现在,嘿嘿,等他把西门家的男丁全杀了再动手。” “呃,这……”武松有点犹豫了,“哥,不好吧。” 武植顿时瞪眼,低声喝道:“有什么不好的,对一个奸污女子的畜生,你还要跟他讲仁义道德?” 见武植生气了,武松顿时不再多言,答应一声,便即复又摸了过去。 烛光中,武植看到了看到了几个挥刀的动作,鲜血喷溅上窗纸,有些渗人。 接着,正如邸报中写的那样,小贼前前后后的忙活了一通,将西门家的女眷一股脑的抱进了一个屋里。 默默关注这一切的武松焦急隔着院子的看过来,然,武植却依旧摇了摇头,并且示意其过来。 武松急不可耐的赶来,“哥,还不动手吗,真的看着他做出禽兽之举?” 武植:“再等等,咱们得给自己创造个不在场证明,而且,你不能动手,智深兄弟,等会咱们俩上。” 武松急了,“为何?” 武植嘿嘿笑道:“那可是千两赏银啊,你要是动了手,官府最多给你一百两,所以,你不能露面。” “呃,好吧,那哥你快些啊……” 武松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随之跃出院墙,急声催促。 “你急什么?邸报中不是写明了吗,这厮是个变态,每次奸污之前都会解了迷烟,不然他的画像哪里来的?” 闻言,武松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他还真的没仔细看。 过不多时,女子的尖叫声响彻夜空。 武植面色一喜,当先从鲁智深的背上爬了下来,冲到大门前便飞脚猛踹。 只是他现在虽然身体素质还算好,但毕竟身量太小,力气也不大,故那大门纹丝不动。 好在鲁智深紧跟着就是一脚,直接把门栓给踹断了。 武植随之高呼,“何人求救,俺武大郎来也。” 跟他的身材一样,他的声音也不免有些稚嫩。 或许就是因为稚嫩吧,尖叫声随之一滞,下一刻,一个赤膊上身骨瘦如柴神色阴郁的男子从屋内闪了出来,手持短匕。 看到来者一大一小,舔了舔血红的嘴巴,一语不发,直接杀来。 武植还真怕他直接跑路呢,见其自大冲来,顿时松了口气,随之迈腿绕了一个半圈,给鲁智深留下了充足的发挥空间。 第14章 千两赏银到手,老子要长高 据武植推测,此贼既然能犯下那么多大案,被全国通缉尚能逍遥法外,其武艺必然高强。 所以,在进来之前武植便知会过武松,一旦发现鲁智深出现危险,立刻出手相救。 千两赏银虽然重要,但显然没有鲁智深的安全重要。 然却没有想到,鲁智深许是觉得自己被武植看轻了,面对杨三的短匕竟然不躲不闪,直接探手一抓。 短匕已抵腹部,电光火石之间,鲁智深抓住了杨三的手腕,随之一扣,‘喀嚓’。 再而吐气怒吼,力从腰起,贯于手臂,硬生生将杨三给抡了起来,空中一百八十度,干脆利索的将之砸在了地上。 只一抡,骨断筋折,杨三已无再战之力,叫嚣声都透着股虚弱。 见状,武植不由自主的干咽了一口唾沫,联想起当日鲁智深砸向他的一拳,不由的头皮发麻。 娘的,这还是人吗? 武植瞠目结舌,直至鲁智深将之五花大绑,这才回过神来,深吸口气,定了定神,冲进屋内。 环眼一瞧,又懵了一下。 好家伙,这么会玩? 这是要干什么,现场直播吗? 娘的,真杂碎。 只见那床上,五个如花美娟衣衫不整,抱成一团,年龄不一,却各有韵味。 于那厅中,却有一排座椅,一共七人被绑缚其上,六女一男。 女者或丑或老。 男的可不正是西门庆吗,只是,印象中的不可一世早已被恐惧所取代,见武植进来,竟然疯狂求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西门庆还没死,这倒是出乎了武植的预料,同时也不免有些难办。 然事已至此,如果强杀西门庆的话,接下来便只能将这满屋子的女眷全部灭口了。 武植不是妇人之仁的人,然对手无寸铁的女眷动手,真心做不到。 如是略一沉吟,先是用眼神示意鲁智深不要进来,转而一边解绑一边夸张的说着。 “呀,竟是西门贤弟,真巧。” “这里是官驿,你们怎么在这?” “哎呀,为兄得到消息,刑部重犯杨三进入了阳谷县,这才火急火燎的赶来捉拿,不料还是晚来了一步。” “虽然捉到了要犯,但你爹,你的家丁,均已被被恶贼所杀,哎,都怪为兄,或是早来一步就好了。” “好在西门贤弟你还活着,真好,西门贤弟,你可一定要坚强啊。” 此言一出,房内顿时哭声大作。 西门庆却是半分悲伤的情绪都欠奉,尚还向武植道了声谢,随后转向哭哭啼啼的女眷们怒吼,“哭什么?还不过来搀扶我?” 这时,床榻上一个梨花带雨的妇人面向武植道:“这位官人,可否先行出去,待我等女眷整理仪容。” 武植闻言一愣,暗讨这女子有点东西啊,连番打击之下,竟还能想起来整理仪容,而这所谓的整理仪容,显然是借口。 那么,为什么要把自己支出去呢? 武植眯了眯眼睛,心里很快便产生了一个猜测,意味莫明的看了那女子一眼,嘿嘿一笑,转头便走了出去。 不过却没有真的离开,反而透过窗缝目不转睛的注视着。 只见那女子走向虽已解绑,然却瘫痪在椅子上的西门庆,冷不丁的抄起掉落地上的刚刀,在西门庆和其他女眷们的惊呼声中,干碎利索的抹了西门庆的脖子。 见状,趴窗户的武植虽已有预料并不意外,却也不免心里咯噔一下,胆颤心惊,更遑论屋内的女眷们了。 然,惊呼声方才响起,女子便厉声喝道。 “叫什么,我等哪个不是被西门家强取豪夺进门的,西门父子又何曾将我们当过人看。” “哼,本以为他瘫了我们能好过些,可他是怎么做的,他竟然呼朋唤友来玷污我们给他取乐。” “这样的屈辱,你们还要继续忍受吗?” 随着其连续喝问,屋内寂静下来。 女子的声音也缓和了些。 “现下,西门父子已死,我等完全可以瓜分了西门家的金银,各自奔命、远遁家乡,重新开始,这样不好吗?” 屋内默然。 好半晌,有人紧张的问道:“可是,西门庆并非贼子所杀?若是被官府发现了端倪怎么办?” 女子冷哼一声,“所以,此贼必须得死。且不能死在我等手中。” 接着,不待他人搭话,转而面向窗缝道:“武大官人,我等愿意将西门家财分一半给你,不知可否通融?” 闻言,武植更加高看了此女一眼,同时亦不免有些为难。 他并不怎么在乎西门家的财产,从本心出发,他也想帮帮屋里这些苦命人。 然,一个死贼是不值钱的,那千两赏银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如是沉默半晌,终是断然拒绝,“不行,杨三必须活着送往刑部。” 屋内的女眷们闻言,霎时间面如土色,特别是动手的女子,娇躯颤了颤,面露苦涩,“罢了,人是我杀的,跟你们没关系,你们分了钱,各自散去吧。” 嘿,倒还挺仗义的,武植有些欣赏的点了点头,随即笑着提点了一句:“须知如此重犯,县衙是不会审的,送往刑部,最起码也要半个月的时间。” 话已经说的很明了,你有半个月的缓冲期,逃命去吧。 如是说完,掉头就走,对西门家的财产,实在生不起什么兴趣。 至于这些女眷是好是坏,武植也没有兴趣追究。 半个月后,在武植的翘首以盼中,武松终于从汴京返回,并且带回了他的千两赏银。 银子到手的那一刻,沉寂已久的系统声音终于在脑海中响了起来。 【叮,恭喜您赚取官俸1000两银,折合积分1千万,现积分余额为……】 武植第一时间钻进了书房,识海中暴发户似的怒吼,“老子要长高,加速,加速,加速……” 丧心病狂的咆哮声中,识海中的白玉雕塑终于肉眼可见的增高增大起来。 不片刻,白玉雕塑旁边的属性介绍更新完毕。 【姓名:武植 身高:143cm 体质:10点(上限为100) 力量:10点(上限为100) 速度:10点(上限为100) 耐力:10点(上限为100) 敏捷:10点(上限为100) 积分余额:30余万】 还剩30多万,抽奖。 武植心念一动,抽奖轮盘闪现,吧嗒一下,指针火速旋转起来。 第15章 武植中举,潘金莲撒钱 物品类。 又是物品类。 接连两个物品类,直接把武植给整无语了。 再看奖品,更是气的跳脚。 一盒雪茄,以及,一条丝袜。 雪茄也就罢了,武植还是很怀念那味道的。 丝袜是个什么鬼,老子10万积分,相当于10两银子,就换了条丝袜,还是开裆的。 坑人,真他娘的坑人。 武植都不敢再抽了,不过又实在按捺不住,终是一咬牙一跺脚,按下了开始按钮。 物品类的区域实在太大了,就在武植以为仍旧还是物品类之时,那指针又艰难的移动了一丝丝。 属性类。 武植面上一喜,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只见金光迸射,凝聚成了一颗棒棒糖。 【属性类物品名称:耐力棒棒糖。】 【功能介绍:食用后,可永久增加1点耐力值(仅您一人可用)。】 看到介绍,武植咧起了嘴,顿时不觉得心疼了。 原来这属性类物品竟有如此逆天的功效。 永久增加1点属性,那岂不是代表自己有可能全属性满点,那岂不是要天下无敌的节奏? 哈哈,系统当真给力。 喜滋滋的意识回归现实,第一时间感觉自己本还合体的衣服有些紧巴巴的感觉,好在并不明显。 出了门,武松和鲁智深也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妥。 怪只怪他虽然已经长高了3厘米,可对武松和鲁智深来说,还是太矮了。 人家居高临下,自然很难看出武植长高了。 不止他们,潘金莲起先也没有察觉,直至夜里收了公粮之后才有些诧然的说,“相公,我怎么感觉你长高了一点,而且,你那里也好像……” 闻言,才刚刚进入贤者时间的武植顿时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激动亢奋起来。 梅开二度之后,才真正的进入贤者时间。 而对潘金莲的疑惑,他自然不会进行解释,直接装憨,由得潘金莲去猜。 很快,潘金莲便将之归咎到了当初那场大病上,并乐见其成,憧憬的道:“相公,你要是能再长高些就好了。” 武植嘿嘿一笑,打趣道:“怎么,嫌弃我小啊,那你还叫那么大声。” “你坏……” …… 少了西门家的祸害,阳谷县的空气似乎都清新了一些。 潘金莲顺势收购了狮子楼,将之改成了分店,生意越加火爆。 转眼间入了八月,临近中秋。 这一日,武植和鲁智深打马出城,直奔郓州,参加乡试。 宋代的科举制度宋沿五代旧制。 设进士、九经、五经、开元礼、三史、三礼、三传、学究、明经、明法等科。 进士科以外的各科,常合称“诸科” 其中最重要的,自然是进士科。 而武植要考的,自然也是进士科。 乡试分三场进行,历时九天,每三天一场。 第一场考四书五经,第二场考策问,第三场考诗赋。 一连九天考完,武植明显瘦了一圈,黑眼圈浓郁。 接着便是苦等放榜了,效率真他娘的慢,竟然大半个月,要等到九月初。 搞得武植连中秋节都没心情过,当然,在这宋时,中秋节也并不是什么大节日。 等待的这大半个月里,前几日还好,武植自我感觉相当良好,直言必中。 然等着等着就不那么自信了。 后面那几日,更是寝食难安。 反观潘金莲几人,却是毫无半分急迫。 武植本还以为他们是因为相信自己的实力呢,后来才知道,他们没指望自己这一次能中举,毕竟在他们看来,武植满打满算也只苦读了四个月而已,就算天赋异禀,可也不至于能跟人家十数年寒窗苦读媲美吧。 所以,在他们看来,考不上才是正常的。 而在得知三人的真实想法后,武植气急败坏之余,却是更不自信了。 如是等待的日子越加焦灼。 考试那九天瘦了一圈,等待这大半个月,又瘦了两圈。 潘金莲都心疼坏了,生怕武植身体吃不消,变着法子的给武植进补,然却收效甚微。 好不容易熬到了开榜这日,武植早早的就跑进了火锅店,因为他留的地址便是火锅店。 坐在门口,看起来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实则心里急的都快冒烟了。 眼看那日头直上,渐至西斜,毫无动静,武植的心随着那日头也渐渐沉到了谷底。 完了,完蛋了,又得等三年,这可怎么活呦。 正值绝望之际,忽有锣声响起,震耳欲聋。 武植脚步一僵,惊疑不定的转身向街角看去,目中渐渐有了光。 “恭喜武植武大官人中举,贺喜武植武大官人中举……” 中了? 真的中了! 武植不可置信的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生怕自己听错了。 此时,潘金莲疯了一般的跑了出来,亦是愣了愣神,随后也不顾大庭广众,一把抱起了武植“相公,你中了,你真的中了……” 另一边街角,武松火急火燎的往这跑着,笑的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后院里,喝的烂醉的鲁智深跌跌撞撞的冲出来,“俺没听错吧,哥哥真的中举了。” 随着那锣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街上的邻里无不欢呼雀跃,一股脑的涌了过来,跟过年似的。 封建社会,士农工商,阶级明确,泾渭分明。 这世间绝大多数读书人,说好听点叫秀才,其实仍旧处于农工商三个阶级。 唯有中举,才算是真正的跨越了阶级,一跃成为人上人。 其份量之重,可见一斑。 于武植而言,中举的意义更是非同一般,相当于定海神针。 有此托底,哪怕明年的春闱落榜,他也无需再等三年,完全可以用这个举人的身份去找其他的门路,一样能当官。 当然,万不得已武植才会这么做。 考中进士,走科举正途,永远是武植的最优选择。 很快,火锅店门口已经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武松和鲁智深一左一右护着武植,生怕被磕着捧着。 潘金莲则是急匆匆跑回了店里,不片刻重新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竹筐,里面满满的铜钱,尚还夹杂着散碎银两。 这一刻,潘金莲也不在乎钱了,一把一把跟撒豆子似的往外撒,立刻将场面引向了更高的高潮。 对那报喜的差人,更不吝啬,直接塞了一把散碎银子过去,三五两的样子,喜的那差人连连作揖贺喜。 第16章 夜宿逆旅,这是不花钱能看的吗 武植中举。 着实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武松本已打算近几年扎根在阳谷县,护佑一方老小。 鲁智深呢,则是计划在过一阵子再出去走走逛逛,闯荡一下江湖。 至于潘金莲,早就钻进钱眼里了,一门心思的搞扩张,多了一个分店远远不够,已经将目光瞄向了邻县。 然随着武植中举,大家伙的计划全都被打乱了,然却丝毫不以为意,紧接着便开始围绕武植制定了新的计划。 武松隔日便跑到县尉黄海那里辞去了都头职务,不管黄海怎么挽留都没用。 潘金莲连个楞都没打,隔日便遣散了两家店的伙计,便将店面退了租。 鲁智深也是忙的团团转,满城晃悠,买马,挑马车,打点行囊,准备远行。 七日后,四人便如火如荼的出发了。 武松骑马,鲁智深驾车,里面坐着的,自然是新晋举人以及举人夫人。 阳谷县距离汴京,也不过区区六百多里地而已。 武植本没太当回事,然还没颠簸几日,武植便有些吃不消了,真心有些怀念前世的高铁飞机。 这一日,行程方才过半,又遇晴空霹雳,天降暴雨。 一行四人都快被浇透了之际,总算是找到了一家逆旅,鲁智深当即嗷嗷叫的冲了进去。 “店家,两间上房,快去烧热水,赶紧的,若是耽误了,让俺哥哥嫂嫂染了风寒,咱家砸了你的店。” 鲁智深身高九尺,浓眉环眼,不怒自威,这么一嚷嚷,顿时引得众人侧目,然与鲁智深视线接触的那一刹那,却又不由自主的头皮发麻,感紧别过头去。 伙计瘦巴巴的个头也不高,面对鲁智深这么个莽汉,自然大气也不敢喘,然却苦着脸道:“这位好汉,真不巧,现在只剩一间上房了,通铺还有几个床位,您看?” “什么,你让俺睡通铺?” 鲁智深顿时拍了桌子,险些将那柜台给拍塌。 伙计胆寒,不自觉的退后了一步,缩起了脖子。 好在武松此时已经拴好了马赶进来,闻言笑道:“无妨,有一间上房便好,我这哥哥嗓门大,并无恶意,伙计不必介怀。” 接着对鲁智深说,“哥哥,出门在外,哪有事事爽利的,忍忍吧,等咱们到了汴京就好了。” 此时,武植和披着毛毯的潘金莲也跟了进来,武植接口道:“有的住就不错了,快点吧,快冻死了。” 见武植确实有些哆嗦,裹着毛毯密不透风的潘金莲也是瑟瑟发抖,鲁智深立刻不再纠结,瓮声催促伙计快些。 如此折腾半晌,总算是安顿下来。 和潘金莲一起洗了个热水澡后,武植也总算舒服了一些,独自下了楼,潘金莲则是留在了客房内,单点了餐食。 武松和鲁智深显然已经等了多时,见武植下楼,赶紧招呼坐下,不片刻,酒菜上桌,三人便开始推杯换盏起来。 忽的,鲁智深放下酒碗,搓了搓手,讨好的看向武植,“哥哥,那雪茄还有没?” 闻言,武松也两眼放光的盯着武植。 武植呵呵一笑,“就知道你们得要。” 说着探手入怀,意识连接识海,掏出了三根雪茄,也是仅剩的三根了。 他抽到的那一盒,也只12根而已。 那日闲极无聊取出一根来抽,不巧便被一起来找他喝酒的鲁智深和武松给撞上了,武植自不是吝啬的人,好东西自然要跟兄弟分享。 自那之后,鲁智深和武松便爱上了那股醇厚的味道,隔三差五的就变着法子的向武植讨要。 分给两人,武植莞尔笑道:“这也是我偶然从游商手里所得,就这三根了哈,用完真没了。” “啊?这么好的东西,哥哥怎么不多买点?”鲁智深很是可惜的嘟囔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却是丝毫不慢,随手在自己的禅杖上割开了口,紧接着便掏出了火折子,一个劲的猛吸。 武松亦然。、 相比之下,武植就闻言多了,先是掏出一把小刀干脆利索的开了口,随之慢条斯理的在火折子上铐了铐,尚还甩了甩才入口。 不得不承认,系统出来的东西品质确实好,前世的武植,可没用过口感这般醇厚香甜的雪茄。 不多时,三人所在的地方便烟雾缭绕起来。 那馥郁的香气蔓延开去,闻者无不动容。 武植眼角余光瞥见,有好几人似有前来询问的意思,然却忌惮于鲁智深的凶威,踌躇不定,裹足不前。 见状,武植也乐的清静,并未理会。 蓦地,忽有吆喝声从门外传来,随之,大门被猛的撞开,十余个官兵蛮横的冲了进来,紧接着,却是一伙女子涌进来,歌舞伎装扮,已被大雨给浇了个透心凉。 那轻纱衣服紧贴在皮肤上,不仅起不到任何遮挡作用,反而更添诱惑。 霎时间,不知有多少碗碟跌落的声音响起,众皆目瞪口呆,继而转而火热。 武植险些将一口老酒给吐出来。 谁这么大方?这是不花钱能看的? 武植双眼直勾勾的,反观武松和鲁智深,则是不约而同的垂下了脑袋,羞的耳朵都红了。 眼角余光瞥见两人的羞涩,武植心觉好笑,却也没时间打趣他们,眼珠子滴溜溜的滚动着,眨也不眨的在女子们身上打转。 什么? 非礼勿视? 屁。 你不想让老子看,你倒是多穿点啊。 之前潘金莲进来时为什么裹着毛毯,只将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可不就是怕被别人看吗? 所以,武植瞧的心安理得,大呼过瘾,根本没有留意到后面又走进来了一个年轻的公子哥,更没有留意到公子哥上下清爽,这么大的雨,身上丁点水渍都没有不说,鞋底都是干净的。 彼时这堂内,除了鲁智深和武松低着头外,几乎所有人的表情都如出一辙,生怕少看一眼,事后回想起来后悔。 自没有人留意到,那公子哥的眼睛正在大家伙身上来回打转,嘴角那戏谑的笑容越加深刻,渐至扩散成表态的笑声。 忽的拍了拍手,将大家伙的视线引到他身上,咧嘴阴狠的笑问众人,“好看吗?还有更好看的,哈哈,美人们,舞起来,给他家伙助助兴。” 被他这么一打岔,不少人顿时认识到自己有些失礼,想低下头不再看吧,又实在忍不住,饶是低着头,眼珠子却是死命的往上翻,那叫一个辛苦。 而至舞女们真的按照公子哥的吩咐舞动起来,那是再也忍不住了。 霎时间,堂内不知散落了几多鼻血。 第17章 衙内人还怪好嘞 劲爆。 极致的诱惑。 武植却在此刻眯了眯眼睛,警惕了起来。 他敏锐的发现,那十余个官差个顶个的目不斜视。 这说明他们训练有素,也说明他们不敢看。 现下又没有什么危险,为什么不敢看呢,显然是因为他们晓得,他们无法承受看了之后的后果。 果不其然。 一曲终了,众人意犹未尽之时,公子哥掏出了一块金锭以及一把匕首。 那金锭大概一两上下的样子。 匕首则是镶嵌着一圈宝石,随着公子哥按动一颗宝石,那锋刃竟瞬间缩回了柄中。 “诸位,风雨之夜,荒野逆旅,相逢即是有缘,玩个游戏如何?” “这吐罗刀子,刀身缩在刀柄里,刀柄上有数颗珠子,其中有一颗珠子按下去会触发刀子弹出。” “玩家两方,轮流把刀对准自己大腿,按下珠子,直至刀子出来。” “赢的那人,不仅我这块金锭是你的,还可从我这些美人中随便选一个快活一夜。” “输了嘛,其实也无妨,左右不过是腿上受点伤而已,而且我这有郎中,有好药,当场就能给你包扎。” “呵呵,莫要问我图什么,本衙内就图一个刺激。” “怎么样?有想玩的没?” “哦,对了,本衙内可不好骗,同桌之人,不可同局哦。” 闻言,满堂皆惊。 鲁智深和武松也不约而同的抬起了头,与武植对视一眼,各自紧锁眉头。 武植目光闪烁,暗讨这不就是俄罗斯轮盘赌嘛,只不过是将手枪换成了刀子。 这玩意,合不合法武植不知道,但显然是险恶的。 兄弟仨面露不喜,特别是鲁智深,看那公子哥的做派几为厌恶,然其正欲起身教训之际,却已有三五人跳了起来,异口同声的问道:“当真?” 公子哥亢奋的笑道:“当然,来呀,把金子搬过来。” 不片刻,有军士从外面搬来了一口箱子,倒也不大,打开来看,却是满满当当,全是金饼,金光耀眼,粗略估算,最起码也得有两百余块。 一两金,十两银,百贯钱,10万文。 足够一个四口之家一年的吃穿用度了。 而代价,不过是腿上多个洞的风险而已。 自有人趋之若鹜,不仅跳起来这五人,余者亦是跃跃欲试,最先跳起来的那五人更是嗷嗷叫着要先来。 公子哥见状,神情更加亢奋,索性直接点名。 不片刻,大堂正中摆好了桌椅,公子哥居中而坐,另两人对坐不相识。 事已至此,武植觉得还是莫要犯众怒为好,便即示意鲁智深和武松稍安勿躁,静观其变。 只见那公子哥手往宝石上一抹,那宝石便滴溜溜旋转起来,片刻即停,放到了桌面上。 “谁先来?” “我先来。” 一人眼疾手快,直接夺过刀子,对准自己的大腿时却忐忑起来。 纠结了好半晌,换了好几个位置,终究是狠不下心。 此时,已有人在催促:“快点,你玩不玩,不玩下来,老子玩。” 其人被连番催促,看了眼桌上的金锭,又看了看旁边的美人,终究是一咬牙一跺脚,按下了底部宝石。 ‘喀嚓’一声,转轮声响起,却无利刃出鞘的声音。 其人大喜过望,急不可耐的将刀子扔回了桌面上。 对面那人满脸阴沉的接过,并未犹豫,追准自己的大腿直接按下宝石。 ‘喀嚓’一声,转轮声又,却依旧没有无利刃出鞘的声音。 冷汗霎时间从先手之人的头上流了下来,于此同时,凶性亦被激发,不假思索的按下了宝石。 ‘喀嚓’‘呲’ 惨叫声瞬间响起,鲜血喷溅而出。 “哈哈,刺激……” “快来人,给他包扎治伤。” “这位好汉,你赢了,这块金锭你的了,你还能选一位美人。” 赢者神色亢奋,立刻将金锭收入囊中,转而贪婪的看向美人们。 然其却没有站起来,反而问道:“我还想继续。” “哦?真的吗?”公子哥大喜过望,“当然可以。” 赌局继续。 那第一局赢家的运气当真不错,竟至于连赢三局,赢下了三锭金子以及三个美人。 他赢的越多,公子哥越是兴奋,“继续吗,好汉,继续吧。” 其他人不知出于何种心理,亦是在蛊惑,“趁着运气好,一定要继续……” 其人似有意动,然却似乎主意已定,坚定了摇了摇头,怀揣三锭金子便扭头冲进了美人堆里。 不片刻便领着三个美人上了楼。 余下众人见状,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呦。 于是接下来的赌局越加的热烈。 然却再无连过三局者,要么是赢一局就走,要么便是第二局落败受伤。 十多局后,美人们已经被选完,余者的兴致不免有些衰减,好几人都重新坐回了自己的桌子,明显是不准备参与了。 也对,凭什么别人赢了有美人陪睡,老子赢了却只能赢得金子。 虽然金子对他们而言同样重要,但别人有的,我也得有,不然宁愿不玩。 公子哥却明显意犹未尽,见状呵呵笑道:“诸位,别急啊,美人虽然没了,但金子还多着呢,现在,我宣布,赌注升级,赢家五两黄金。” 如果说一两黄金只是小富的话,那五两黄金可就真正算的上是一笔巨款了。 馆内的气氛顿时达到了顶峰,赌局进行的更加热烈。 而楼上那些云雨过后的赌客们在得信之后,竟然全部下了楼,继续参与。 这还没完,之前那些受了伤的,在包扎过后,竟也再次参与了进来。 自始至终,武植三人一直在冷眼旁观,见状唏嘘不已。 很快,那口不大的箱子见了底。 就在兄弟仨以为这场闹剧终于要结束之际,却不料,公子哥又吩咐军士搬来了一口真正的大箱子。 打开一看,依旧是满满当当的一箱金锭,足有上千,怪不得要六个人合力才能搬来呢。 只见公子哥直接跳上了桌子,疯狂的发泄着自己激动的情绪。 “过瘾,真过瘾。” “现在,我宣布,赌注提高到百两黄金。” “但,不再赌赌推,赌命,对准胸口,按下宝石,活下来的,百两黄金,双手奉上。” 第18章 谋士以身入局,耍赖? 闻言,武植眉头紧锁,暗讨果然,公子哥的目的果然是蛊惑众人赌命,这是一个实打实的变态。 且是一个逻辑思维缜密清晰深谙人性的变态。 如果其一开始就要赌命,那么哪怕是百两黄金相诱,众人怕也会踌躇不定。 大宋的律法在那摆着,出了人命,谁都跑不掉,那么就算赢得了百两黄金又有什么用呢。 现下则不然,在经历了数十局的刺激后,美色,鲜血,暴力,种种情绪的渲染刺激之后,众人早已丧失了基础的理智。 赌徒的本性,在此刻暴露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正如武植预料的那样。 公子哥话音刚落,众人的赌性便被激发到了顶峰。 哪怕他们此刻几乎全部带伤,有的腿上甚至有三五个洞,却依然遏制不住他们的热情。 早已挪动到角落里冷汗旁观的武植三人见状,眼中流露出骇然之色。 疯了,都他娘的疯了。 眼看着已经有两人上了赌桌,武松冷哼一声便欲上前阻止,然却被武植死死拽住。 叹息一声,武植复杂的摇了摇头,“已经晚了,现在,谁也拉不回他们,贸然阻止,只会触犯众怒,成为众矢之地。” 鲁智深倒是看的明白,冷哼道:“一帮赌徒,管他死活作甚?” 武植很认可鲁智深的话,然却不能当真不管。 因为一旦出了人命,他们一行也必将受到牵连,不知要耽搁多少时间。 关键是,公子哥显然背景极大,那么,其弄出人命之后,会放任众人将他的所作所为宣扬出去吗? 荒野逆旅,暴雨之夜,可不正是天时地利的杀人夜。 所以,武植几乎能够断定,一旦出了人命,那必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从实力对比来看,公子哥手下虽有十多个训练有素的官差,但武植这边有武松和鲁智深这两个好汉,胜券在握,手拿把掐的事情。 但,几个月后便是春闱,如果惹上了人命官司,难保不会出现变数。 一时间,武植心念急转,第一反应是赶紧远离,哪怕外面下着暴雨,也必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然念头方起,便被武植自己否决了。 以公子哥的行事作风推断,其不可能放任自己离开给他留下隐患的。 如是思前想后,似乎只剩下了一条路,让公子哥主动停止赌命游戏。 怕是只能以身入局了。 武植的骨子里就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主意既定,当即踏前几步,扬声道:“我来。” 彼时,众人虽然神情亢奋,跃跃欲试,但毕竟关乎性命,故暂还无人冒头。 不料一直未参与游戏的武植却在此刻跳了出来,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具皆聚焦到了武植身上。 此举,亦是出乎了鲁智深和武松的预料,闻言大惊失色,鲁智深当即就要探手去拉,好在被及时醒悟过来的武松给拦了下来。 武松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朝鲁智深眨巴了一下眼睛。 鲁智深愣了愣,随即想起了前几日发生的一件事情。 那一日赶路途中歇息时,武植忽的拿出了一件黑色的,有些厚重的背心,绑在了树上,然后让鲁智深和武松轮番拿兵器去砍,去刺。 那棵树很快便倒了,可那件厚重的背心却依旧坚挺。 甚至连表层都没有被洞穿。 武植称之为‘防弹背心’,鲁智深和武松不解其意,却惊骇莫名。 不过在那之后,他们便再没见过,今日则是赶巧,武植淋了雨,受了寒,又没准备什么厚衣服,便在洗了热水澡后将那厚重的防弹背心穿上御寒。 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武松对武植何其熟悉,只一眼便看出了武植上身的些许臃肿,从而推断出武植现下穿着防弹背心呢。 有此托底,还担心个啥? 等着看好戏便是。 事实也正是如此。 此刻的武植,心中或多或少有些庆幸。 也多亏了武松这个小外挂,其辞职之时,县尉黄海多加挽留无果之后,也只得放行,并代表官府奖励了武松十两白银。 正好够抽奖一次的。 武植本想攒着长高,奈何路上实在太无聊,实在没忍住,便抽了一次奖。 还是物品类,便是这件防弹背心。 且以武植的眼光来看,这件防弹背心的品质或许已经超出了他前世所知的范围,应该属于那种尖端科技产品。 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不过是基本操作而已。 现下也是赶巧,洗了热水澡后冻的难受,便将之穿在了外袍下面保暖。 不成想遇到了这么一出,只能说,巧巧他妈给巧巧开门,巧到家了。 而见他忽然冒头,那公子哥也不免愣了一下,舔了舔猩红的嘴唇,“哪来的孩子,你家大人呢?” 武植自然不会去解释什么,紧跟着开门见山道:“我要跟你赌。” 闻言,众皆诧然。 公子哥眯起了眼睛,那流露出的精光却更加亢奋,乃至嗜血。 正如武植预料的那样,此人是个变态,而从一个变态的角度出发,寻求刺激才是头等,其他的都得往后排,包括自己的小命。 只见其面色肉眼可见的潮红起来,眼神中的癫狂越加浓郁,“你要跟我赌?哈哈,好,好,不过,跟我赌可是需要赌注的哦。” “当然,百两黄金而已,我有。”武植并不意外,接着便朝武松点了点头,“去将银子取来。” 武松点头会意,当即大跨步上了楼,不片刻重又回来,怀中抱着一口箱子,看起来沉甸甸的。 可不沉甸甸的吗,那里面可是武植的全部家当,千多两白银。 然,此刻大家伙的目光却不自觉的忽略了武松,转而投向跟着武松一起下楼来的潘金莲。 潘金莲面带忧色,更添楚楚。 数月来,被滋润过后的潘金莲越加的珠圆玉润,天生的媚骨被催生到了极致,一举一动,无不扣人心弦,已经初具祸国殃民之资。 与之相比,之前那些看起来妖艳的女子们,无不像是村姑一般。 普一露面,便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公子哥更是目不转睛,呼吸都急促起来。 见状,武植心中无来由的窜起一团怒火,皱了皱眉,隐晦的瞪了潘金莲一眼。 然还没等他开口让潘金莲回去,公子哥却先一步指向潘金莲兴冲冲的道:“想跟我赌,那点金银可不够,必须得加上她。” 第19章 逆天的运气 潘金莲虽然一直待在客房内,但逆旅内出了这么大乱子,她又岂能不知。 好在知道自己身为夫人不易露面,且坚信武植不会参与,这才隐忍未动。 不料武松竟来拿钱,追问之下顿时情急,再也顾不得其他,急匆匆追下楼。 闻听公子哥要求武植拿她做赌注之时,顿时慌了,忙不迭的就要回去。 然却万万没料到,她还没走两步,便听武植坚定的道:“可以,不过,你也得追加赌注。” 潘金莲骇然失色,脚下不稳险些摔倒,转过头来不可思议的看向武植。 武植却已经背过身去面对公子哥,背负的手却往下压了压,示意潘金莲不要惊慌。 再看武松和鲁智深,也像是没听到似的,不动声色。 武松尚还隐晦的朝潘金莲递了个眼色。 潘金莲这个心机女何等机灵,瞬间便已醒悟,想起武植现下穿着防弹背心呢,再而回想起武植大病惊变之后的行事作风,心下顿安,明白武植从一开始便打算出老千。 都出老千了,输了不认账还算个事? 至于不认账之后会不会出事,嗯,绝对会出事。 那么己方会不会吃亏呢,潘金莲看了眼镇定自若的武松和鲁智深,心下更安。 开玩笑,有这两位兄弟护着,能吃亏才怪。 一念及此,脚下顿时稳了,不慌不忙的回到了客房,关上门的那一刻,‘噗嗤’一笑,刹那芳华,可惜无人看到。 楼下,公子哥贪婪的盯着潘金莲的背影,哪还顾得上其他,顿时跳下椅子,主动开启了赌局。 这时,那官差首领却是惊慌失措的赶上前来,硬着头皮阻止道:“衙内,万万不可。” ‘啪……’ 响亮的耳光震耳欲聋,公子哥直接拔出官差腰间的钢刀架在了其脖子上,“你在教我做事?” “小的不敢,不敢。” 其人顿时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多嘴。 公子哥阴狠的笑了一声,便即率先拿起了桌上的吐罗刀子,用力在宝石圈上一抹,递向了武植。 “你先来。”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武植身上,疯狂已经滋生到了极致。 反观武植,则是震惊自若的拿起了吐罗刀子,平静的抵在了自己胸口,毫不迟疑的按下宝石。 ‘吧嗒’ 嗯,运气还行,刀子没有出来。 随之递向公子哥。 其人果然是个变态,浑然没有他人拿到刀子时的颤抖和犹豫,动作利索至极,看起来根本没有拿自己的小命当回事。 见状,武植的眉头挑了挑,暗讨棘手。 他的本意只是想让公子哥知难而退,并不是当真想要公子哥死。 如果真想要公子哥命的话,直接动手便是,何须这么麻烦。 现下见其根本不把自己的小命当回事,却是进退两难。 然事已至此,已经由不得他。 ‘吧嗒’ 万幸,仍旧没有出刃,公子哥侥幸逃过一命。 压力给到武植。 当然,这压力仅是众人自以为的压力而已,于武植而言,没有丝毫压力可言。 接过,按下,一气呵成。 运气爆表,仍旧没出。 赌局开始至现在,二十多局,三下已是极限。 宝石总共也才七颗而已。 公子哥显然也认识到了这一点,如是在接过刀柄时,面上虽依旧癫狂,手却肉眼可见的抖了抖。 再度抵到自己胸前时,已是迟迟不敢按动。 见状,武植松了口气,正欲开口劝公子哥放弃,却不料,这人真是疯了,还是按下了宝石。 ‘吧嗒’ 刀刃仍旧未出。 “哈哈,哈哈……”公子哥激动亢奋的头发丝都快直了,“小子,你的金银,您的侍女,都是我的了,哈哈,该你了,快,快……” 武植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反观众人,却是具皆屏住了呼吸,目光灼灼的等待着人命的消逝。 至此,他们的理智早已丧失。 武植也无语了,暗讨要玩砸喽。 果然,变态果然不可以常理夺之,失算了啊。 得,事已至此,马上就要露馅了,准备干仗吧。 便即接过,仍旧是毫不迟疑的按下了宝石。 本以为这都第五轮了,总该出刀子了吧。 不料今日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竟然还是没出刀子。 公子哥瞬时间僵住。 哗然四起,甚嚣尘上。 武植也是懵了,运气这么好,也很难办啊。 递给公子哥吗,其要是继续赌局,几乎必死。 那武植可就真的摊上官司了,就算最终能洗清,明年的春闱肯定是赶不上了。 实在没办法,武植索性把心一横,一不做二不休,非但没有将刀子递回去,反而孤注一掷的又按动了一下宝石。 此举纯属无奈,穿帮总比惹上人命好。 彼时,武松和鲁智深也已做好了出手的准备,于他们而言,武植此举虽然好玩,可也算的上是脱裤子放屁,纯属多此一举。 要是依他们俩的性子,打一顿便是,不出人命便行,何必这么麻烦。 然包括武植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料到,这第六轮,刀子依旧没出。 见状,武植都懵逼了,不可置信的盯着手里的刀柄。 这都没穿帮,没天理啊。 随之眼睛骤亮,还真就不信眼前这变态在明知必死的情况下还敢继续,便即挂上张狂的笑容,将刀柄递向了公子哥。 公子哥也笑了,之前还有些发抖的痕迹,现下却是再无丝毫紧张,轻松惬意的接过了刀柄,抵在了自己的胸口。 不出意料的没有按下,反而舔了舔猩红的嘴唇,龇牙笑道:“小子,你的运气真是太好了,要不要再加点赌注?” 闻言,武植心中越发笃定,这变态绝不会自杀,饶有兴趣的问道:“怎么说?” 公子哥:“之前的赌注是二百两黄金是吧,我加到一千两,就赌我会不会按下这最后一下,嘿嘿,怎么样,你先选。” 武植挑了挑眉毛,明知其在耍赖,不过也乐得配合,笑道:“好,我赌你会。” 公子哥面上戏谑的笑容更盛,不出预料的摇了摇头,“不,我不会,所以,你输了,你的钱,你的婢女,都是我的。” 武植:“所以,你是要耍赖喽。要不这样,我们再赌一局,你把刀子给我,我来按,就赌我会不会死,如何?” “真的吗,太好了,给你,我赌你会死。” 第20章 家父高俅,那就只能杀你了 武植当真接过了刀柄,对准了自己的胸口,言之凿凿的道:“我赌我不会死。” 言罢,未有丝毫犹豫,当即按下宝石。 ‘吧嗒’ “呲……” 刀刃出鞘,刺破了武植的外袍,再也无法寸进。 武植明明很用力的再往胸膛刺,偏就刺不动,甚至于留出一段距离,双手握柄,死命的往自己肚子上捅,偏就捅不进去。 众皆愕然。 公子哥诧然半晌,终于醒悟过来,“小子,你一直在耍我。” 武植呵呵笑着退后了两步,两手一摊,“对啊,我就是在耍你,好玩不?” “好玩,真好玩,我都快爱上你了,来呀,拿下,不要伤了他,今晚,我要跟这小子好好亲热亲热。” 闻言,武植险些吐出来,背脊发寒,忍不住的又退后了两步,没好气的说:“还愣着干什么,上啊,留条命就行。” 催促间,这厮已经退到了楼梯口,匕首向外,严阵以待,生怕有漏网之鱼过来威胁他甚至潘金莲的安全。 火拼,就此展开,而武植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 公子哥手下的官差确实训练有素,单个拎出来也都是好手。 但面对武松和鲁智深,他们却只有挨打的份。 火并起的仓促,结束的更加仓促,武植都没见武松和鲁智深遇到什么像样的威胁,厅内已经一片狼藉,公子哥手下的十余官差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骨断筋折,到底哀嚎不已。 而那公子哥,亦是被武松一拳打的匍匐一地,惨嚎不已。 不片刻,官差们已经被五花大绑成一团,公子哥则被武松一脚踹倒,跪在了武植面前。 武植坐在椅子上,没有立刻理会,反而一直在摆弄手中的精美匕首。 连续的试,终于在一炷香数十次之后试出了结果。 公子哥惊慌失措之余,起先并不知道武植在试什么。 直至武植连续按动六次,刀子都没出来,武植却停了下来看向他时,终于明白。 霎时间,直打哆嗦。 果不其然,武植将刀柄扔到了他面前,嘿嘿笑着说:“赌局还没完呢,继续,我还是赌你会按下。” “砰砰砰……” 公子哥磕头如捣蒜,“饶命,饶命,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武植莞尔一笑,踢了踢脚下的刀柄,“你这人啊,忒不实诚,别装了,摊牌吧。” 前世的武植,可是一位专业的刑警,看人的眼光绝对老赖。 便如此刻,他一眼便看出,公子哥自始至终,除了赌局中按动宝石那两下的恐惧是真的,其他所有时段,哪怕是看到手下全部都废,饶是他自己受伤,他都没有丝毫恐惧的情绪。 他不是不怕死,而是知道自己不会死,他有恃无恐,表现的害怕,不过是变态心理驱使而已。 见被武植揭穿,公子哥这次倒是真的愣了片刻,忽的‘桀桀’笑起来。 “我乃高尧辅,家父高俅。你敢杀我吗?” 高俅? 高太尉? 武植心里‘咯噔’一下,暗讨真是晦气,躲个雨而已,竟然惹了这么大麻烦,找谁说理去。 彼时,高尧康已经狂傲的抬起了头,哪还有半分怯弱模样,鼻孔朝天,颐指气使。 “小子,你可以,我太喜欢了你,给你一个机会,今晚你和你那婢女,你们一起……” “滋……” 高尧康的话没来的及说完,已被鲜血喷溅声截断。 其不可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脖子,不可思议的盯着手持匕首,刚刚抹了他脖子的武植,意识开始模糊,上了黄泉路。 “杀,杀人了,救命啊……” 此时,见果真出了人命,赌徒们终是被吓破了胆。 莫说他们了,武松和鲁智深都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武植,做梦都不会想到,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武植,杀起人来竟然如此的轻松惬意。 杀完人后,竟还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 面对众人的惊慌失措,四散奔逃,慢条斯理的吩咐了一声,“二郎,守住门,擅闯者,杀无赦。” 武松心下诧然,乃至骇然,行动上却无丝毫迟疑,三两步冲至门前,三两下便将想逃出去者丢了回来。 回头看去,武植已经施施然坐回了椅子上,一只脚踩在高尧康的尸体上,翘着二郎腿,饶有兴致的环眼四顾。 而鲁智深,则是抱着膀子站在武植身后,短暂的诧然之后,神情亢奋,时不时的看向武植一眼,眼中的敬意更加狂热。 饶是他这个莽汉,在得知高尧康的真实身份后都不免有些踌躇,心里不自觉的打鼓。 反观武植呢,明明是最不想闹出人命的,可在得知高尧康的真实身份后,却连个楞都没打便抹了高尧康的脖子。 再看杀了人之后的武植,既不亢奋,也无胆怯,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面上波澜不惊。 如此胆略,如此沉稳,鲁智深生平仅见,狂热的崇拜之余,对武植的忠心再也不打丝毫折扣。 殊不知,此时的武植心里也是苦笑连连。 正如鲁智深以为的那样,他是在场者中最不希望闹出人命的,不然何必绞尽脑汁的以身入局。 在他最开始的计划中,能让高尧康知难而退就此罢手,那再好不过,若不能成,那便打一顿,暴力平乱。 然高尧康的身份却将这一切都打乱了。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变态,受到哄骗戏耍,绝不会善罢甘休。 若其只是寻常官宦子弟也就罢了,等几人到了汴京,其应该也鞭长莫及,就算有些麻烦,可也在可应付的范围之内。 怪只怪他是高俅的儿子。 等闲人只会顾忌高俅的位高权重,不敢擅动。 武植却在第一时间判断出,不杀他,他必会报复,那么不仅自己会死,潘金莲三人也无一能够幸免,除非落草为寇。 所以,必须得杀。 不仅要杀,还要毁尸灭迹。 不仅要毁尸灭迹,他带来的官差也一个都不能留。 甚至于,此地所有人,全杀了。 一念及此,武植挑了挑眉毛,环眼四顾,狠狠地甩了甩脑袋,将这危险的想法抛诸脑后。 不过,就此放任不顾也绝对不行。 那么便只能将所有人都拖下水了。 第21章 善后月余,路遇老叟 逆旅内闹腾了好久,终是在武松和鲁智深的暴力镇压下恢复了基本的秩序。 看着大厅内畏畏缩缩的三十多个男女,武植呵呵一笑,跳上了桌子。 “诸位,你们也看到了,高衙内是个变态,他根本没打算让你们活着离开此逆旅。” “现下,我杀了他,你们要知道,我杀的可是高太尉的儿子,这要是让高太尉知道了事情,我有九条命都不够死。” “所以,为求稳妥,实话讲我应该将你们全杀了的,你们瞧,我确实有这个能力。” 此言一出,厅内众人顿时全部跪了下来,磕头求饶命。 武植则是自顾自的继续发表演讲。 “不过呢,我是个仁慈的人,不愿多造杀孽。” “所以,只要你们保证,不将今夜之事外泄分毫,我不仅不会杀你们,还会分给你们钱财,让尔等小富一把。” 闻言,众皆松了口气,紧接着便个比个的拍着胸脯保证说绝不外泄。 样子那个诚恳呦,奈何武植一个也不信。 接着笑说:“哎,诸位也别觉得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毕竟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吗,所以,烦请诸位纳个投名状吧。” 武植指向那些早被五花大绑的官差们。 “你们瞧,这些个畜生助纣为虐,不知帮高尧康干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情,都有取死之道,那便拿他们歃血为盟吧。” “我也不为难你们,你们只需要砍他们一刀,不论死活,见个血就行,剩下的,我们兄弟收尾,如何?” “好了,考虑考虑,不愿意手上染血的嘛,那就对不起了,某虽良善,可也不能拿自己的小命去赌您的诚信不是。” 说完便跳下了桌子,静等众人的抉择。 本以为众人定要纠结很长时间,却不料他这才刚跳下桌子,那些被高尧康带来的女子们便全都跳了出来,捡起刚刀便冲了上去,挥刀便砍,个顶个的凶狠,瞧的武植直打哆嗦。 乖乖隆地咚,这些杂碎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啊,平日里肯定没少欺负这些女子,不然哪来这么大怨气。 等她们一通乱砍之后,哪还有一个活口。 饶是如此,武植也没有放过赌徒们,冷冽的眼神一个个看过去,威胁意味越加浓郁。 赌徒们早就被吓破了胆,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接过刀,又上去乱砍了一通。 其实也没费多大力气,可砍完之后的众人却个个气喘吁吁,像是脱了力似的。 武植暗暗摇头,心里也在唏嘘,然却依旧不敢怠慢,立刻将众人驱使起来,就地取材,趁着大雨方歇,在院子里搭建了一个柴火堆,尸体往上一摆,火油一股脑的全浇上去,一把火烧了整整一夜。 在这期间也没有闲着,在武植的驱使中,众人也忙活了一夜,将整个客栈的里里外外打扫的一尘不染,破损的桌椅也全部修缮一遍。 直至隔日正午,整个客栈已经一如往常。 再三确认之后,武植再次将所有人都召集到了一起,取出他自己的全部财产,分给了众人。 而这些人身上的黄金,则全部被武植给收缴了,因为高尧康带来的均是官锭,武植怎么可能让他们带出去花销。 对此,众人中就算有人不愿意,可也敢怒不敢言,分到钱之后,便被武植全部赶走了,独独留下店家以及伙计。 至于他们四人,同样留了下来。 正如武植预料的那样,没两日,一伙官兵便找了过来。 好在这两日武植没有闲着,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教店家伙计们如何应对,一遍又一遍的推演,几乎将所有的可能性都演练了一遍,终归是应付了过去。 不过,武植还是没走,因为他笃定,盘查还未结束。 果不其然,之后半个月,又遇四拨盘查,且一次比一次严苛,恨不得将整个逆旅翻个底朝天。 很显然,什么都没有找到。 然武植依旧没走,硬生生的又住了一个月,确定再无隐患之后,方才起行。 此时,深秋已去,冬季悄然降临。 这一日大雪漫天,车马内点着火炉,还算舒适。 武植枕在潘金莲的大腿上,昏昏欲睡。 忽有苍劲嘹亮的吟诵声传入马车。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 老僧已死成新塔,坏壁无由见旧题。往日崎岖还记否,路长人困蹇驴嘶……” 苏轼的七言从此人口中诵出,更添豪迈。 马车内迷迷糊糊的武植听到,懒洋洋的蹬歪了两下腿,呵呵笑着,“瞧,快到汴京了就是不一样,路边遇个人,倒还有些风流呢。” 潘金莲莞尔一笑,不由好奇的掀开车帘往外瞧,“是位老先生呢。” 武植不置可否,也没什么结交的兴趣。 大雪天的,实在懒的动弹。 不料那苍劲嘹亮的声音却是再次响起,词风却是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风销绛蜡,露浥红莲,灯市光相射。桂华流瓦,纤云散、耿耿素娥欲下。衣裳淡雅,看楚女纤腰一把。箫鼓喧、人影参差,满路飘香麝。” 嚯,怎还解语花了呢。 武植顿时有了兴致,笑道:“听,人家赞美你呢。” 潘金莲可没有武植的文化素养,闻言一头雾水,“相公,我听不懂。” 武植:“哈哈,那我给你翻译一下,说的是红蜡烛在风中消融,荷花灯被露水打湿,灯市上到处光芒照射。月光似水,洒落在屋瓦上,微云散后,嫦娥也仿佛要从明亮的月宫里下来。楚地的姑娘衣裳淡雅,看那纤纤细腰,轻盈得几乎可以一把握在掌中。箫鼓喧闹,人影杂乱,整条街道都飘浮着扑鼻的香气。” “瞧,夸的多好。这好像是周邦彦的词啊,说起来,周邦彦好像还没死吧。” 闻言,潘金莲顿时红了脸,娇羞的斥道:“好生无礼,老不羞。” 却还没完,苍劲的声音继续传来。 “因念都城放夜,望千门如昼,嬉笑游冶。钿车罗帕,相逢处、自有暗尘随马。年光是也,唯只见,旧情衰谢。清漏移、飞盖归来,从舞休歌罢。” 武植呵呵笑道:“倒也不能一竿子打死,或是有感而发也不尽然。” 说着掀开车帘,循声看去,乃见一老叟骑着毛驴,驴背上手持酒葫芦,时不时的喝一口,红光满面,精神矍铄,透着股风雅。 此情此景,武植心中忽的蹦出一句,便即饶有兴致的朗声道:“醉汉骑驴,颠头晃脑算酒账。” 老叟眼皮一挑,连个楞都没打,“稚童乘车,嬉皮笑脸讨赏钱。” 嘿,倒是一个不服输的主。 武植兴致猛增,脱口而出道:“劈破石榴,红门中许多酸子。” 老叟:“咬开银杏,白衣里一个小仁。” 第22章 周邦彦的机锋,婉约魁首 嘿,好老汉。 武植讽刺他陈词滥调,他便骂武植是个小人。 武植能忍? “大老爷做生,金也要,银也要,钞票也要,红黑一把抓,无分南北。” 老叟对:“小弟子该死,谷未熟,麦未熟,豆儿未熟,青黄两不接,哪有东西。” 武植红脸,也不客气了,“古礼堪征,特以非人不暖。” 《礼记》记载:“六十非肉不饱,七十非帛不暖,八十非人不暖……” 这就有点人身攻击的意思了,暗讽老叟为老不尊。 老叟却是浑然不以为耻,反而对:“浮生若梦,要知为欢几何。” 武植气急,硬怼:“牛跑驴跑跑不过马。” 老叟笑对:“鸡飞鸭飞飞不过鹰。” 武植:“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 老叟:“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 武植怒吼:“停车!” “吁……” 鲁智深立马将马车停住。 前面不远的武松骑马赶回来不解问:“哥,怎么了?” 同在马车内的潘金莲也是一头雾水。 没办法,三人的文化水平都很有限,根本听不懂一老一少两人对联中的讥讽,更不会知道武植被骂惨了。 偏此时,老叟骑驴与马车擦肩而过,面对武松和鲁智深这两个大汉,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像是没看见似的自顾自的前行。 见状,鲁智深虽然没听懂两人方才具体说了什么,却心知武植是被这老叟气着的,便即喝道:“那老汉,你给我站住。” 老叟像是没听到自己,喝一口老酒,悠然道:“日落香残,免去凡心一点。火尽炉寒,务把意马牢拴。” 闻言,鲁智深和武松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武植也是愣了一下,忽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老叟当真是个妙人,那是一点亏也不能吃。 鲁智深呵斥他,那是张口就骂啊。 “日落香残是个‘禾’字,凡字去了一点就是‘几’字,合起来就是个秃字。 炉去火是为‘户’,再加上马就是‘驴’。 这不妥妥的在骂鲁智深秃驴吗。 可不是,鲁智深满脸络腮胡,头顶上却是寸草不生,戒疤显眼,可不就是个秃驴吗。 霎时间,武植不怎么气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直接对鲁智深解释说,“智深兄弟,他骂你秃驴呢。” “什么?”鲁智深怒吼,立时跳下马车,三两步赶上去,挥拳便打,“敢骂咱家,找死?” 以其倒拔垂杨柳的力气,这一拳若是打上了,小老儿立马就得嗝屁。 然不管是武植还是武松,都没有劝阻的意思。 相处了几个月,早已摸清了鲁智深的脾气秉性,或许暴躁冲动,但却绝对是个良善之人,绝对不可能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叟出手的。 可不是,那拳头直接打偏了。 再看那老叟,依旧浑然不觉,慢悠悠的喝口老酒,又骂了一句,“凤来禾下鸟飞去,马到芦边草不生。” 武植笑的肚子疼。 立马醒悟到这是一个拆字联。 上联“凤”的繁体字为“凤”,里面是一只鸟,而鸟飞去就是一个“几”字,“几”和“禾”组成了一个“秃”字。 下联的“芦”还有“草不生”,是去掉了“芦”上边的草字头,成了一个“户”,和马组成了一个“驴”字。 还是在骂鲁智深秃驴。 武植哈哈大笑,“他还在骂你秃驴。” “咿呀呀……”鲁智深气的跳脚,“气死我也。” 言罢却是跺了跺脚,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老叟却在此时停下驴,转头看了过来,咧嘴一笑,道:“和尚,怎得不打?” 鲁智深转身怒目而视,“俺怕打死你。” “哈哈。”老叟畅快大笑,转而看向武植,“好机锋,了不得。” 武植这才正了正神色,跳下马车整了整衣衫,“学生武植,阳谷县人,拜见先生,之前兴之所至,所有得罪,尚请先生勿怪。” “老夫又岂会跟一个孩童计较。” “不敢欺瞒先生,学生二十有六,不过是少时得了侏儒症而已,这才这般羸弱。” “哦?二十有六尚能如此唇红齿白,宛若孩童,倒是福报,岂不知多少人梦寐以求。” 闻言,武植顿时对这老叟的好感倍增,再度抱拳道:“不知先生名讳?” “老夫周邦彦。” “原是清真居士,失敬失敬。” “哈哈,虚名而已。” “不知学生可否有幸,邀先生同乘坐?” “可有美酒?” “阳谷小众,尚存一坛,却不知先生喝不喝的惯。” “哦?尝尝。” “先生请,二郎,还不速去帮先生牵驴。” …… 前世,在外祖父的熏陶下,武植的学识可是实打实的,兼有后世的眼界卓识,博古论今,自然不再话下。 如是,一老一少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闲谈时事,品评风流。 方知周邦彦现今为大晟府大司乐,负责谱制词曲,供奉朝廷。 今日冒雪出游,乃为采风寻友,这不,寻到了武植这个忘年交。 两人相谈甚欢,武植很快喜欢上了这个潇洒不羁的老头。 从其言谈中,也终于对这个时代的礼乐文化乃至庙堂江湖有了深入的了解,极大的弥补了武植对这个时代的认知。 而这,也是武植执意要尽快赶至汴京的一方面原因。 阳谷县实在太小,能打探到的消息无疑更少。 且不说潘金莲,便是看起来见多识广的武松和鲁智深,在武植看来都嫩的很,跟泥腿子似的。 而今偶遇周邦彦,事实证明武植的决策是相当明智的。 这才是一个真正见多识广之辈,好不容易逮到这么一个机会,武植可不得使劲的聊。 不知不觉间,马车周遭的声音渐杂。 人声,马蹄声,驴叫声,驾车声,渐至不绝于耳。 驾车的鲁智深忽的兴奋叫喊一声,“哥哥,到汴京了。” 车内伺候酒水的潘金莲闻言,俏脸上顿时露出喜色,不由自主的掀开车帘,前往去,城楼高耸,川流不息。 大雪纷飞,天地寂寥,满目所及的热闹繁华却丝毫不显得突兀,一派和谐的景象。 第23章 初入汴京,樊楼夜饮 汴京,这座古老而辉煌的都城,宛如一幅细腻繁复的画卷,在武植等人的眼前缓缓展开。 雪花在空中轻盈舞动,为这座城市的繁华增添了几分冬日特有的静谧与雅致。 城楼巍峨,红墙金瓦在白雪的映衬下更显庄严,城楼上旗帜飘扬,似乎在向过往的行人诉说着王朝的辉煌与荣耀。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各式各样的招牌在风雪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宛如一首悠扬的乐章。 行人络绎不绝。 有的身着华服,气宇轩昂,显然是达官显贵。 有的则衣着朴素,面带微笑,洋溢着生活的满足与幸福。 小贩们肩扛手提,沿街叫卖,声音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偶尔还能见到几队身着铠甲的士兵巡逻而过,他们的步伐坚定有力,为这座城市的安宁保驾护航。 大雪覆盖下的汴京,既有北方的粗犷豪迈,又不失江南的温婉细腻。 这份独特的魅力,让武植不禁沉醉其中,感叹于这座城市的繁荣与昌盛。 身旁的潘金莲更是被这眼前的景象深深吸引,眼中闪烁着对未知世界的好奇与向往。痴痴的望着,眸中无限的憧憬。 武植婉拒了周邦彦晚上饮宴的邀请,问明了周邦彦的住所,承诺改日登门拜访,这才依依惜别。 鲁智深兴冲冲的嚷嚷着,“哥哥,寻个客栈先住下吗,俺看前面那家就不错,酒香浓烈,必有好酒。” 闻言,武松顿时咧开了嘴,潘金莲也是跃跃欲试。 武植莞尔笑道:“没出息,那一看就是个酒店,要喝酒,自然要去正店喝,打听一下,去樊楼。” 别看武植表现的云淡风轻,心里也是激动的,提起樊楼,心里更是亢奋。 那可是‘东京梦华录’和‘清明上河图’中汴京最有名气的酒楼啊,前世只能在书卷以及图画中略窥端倪,而今即将亲身体验,想想都兴奋。 来时路上,武松三人也从武植听说了樊楼之盛,此刻,鲁智深顿时干咽了一口唾沫,忙不迭的跳下马车,随手揪过来一个汉子便瓮声问:“樊楼在哪?” “你,你干什么?”其人被吓的腿都软了。 马车上的武植瞧的连连摇头,哎,草莽就是草莽,也不看看这是啥地方,还能像在阳谷县那般动辄以势压人吗。 偏生不管是武松还是潘金莲,似乎都习以为常了,一点也不觉得唐突。 不得已,武植只能亲自跳下车,随手掏出几枚铜钱塞进了汉子手里,“兄台勿惊,我这兄弟并无恶意,只是问路而已。” 见武植文质彬彬,又得了赏钱,其人这才安心一些,可仍旧不敢放肆,怯生生的指了指前路,道:“沿着汴河走,大概三里地,三层楼的便是,很显眼。” “哦,晓得,多谢兄台。” 正如其人所说,委实很显眼。 临河而建,三层相高,五楼相向,各有飞桥栏槛,明暗相通,珠帘绣额,灯烛晃耀。 能不显眼吗。 门前停好马车,四人定睛一瞧。 莫说潘金莲三人了,武植都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冷气。 乖乖,这他娘的简直就是古代版的五星级酒店啊,还是最豪华的那种。 一时间,潘金莲三人像是乡巴佬似的,手脚拘束的挪不动步。 好在武植是个见过大场面的,唯一愣神便即镇定自若,直接呵呵笑着朝门前揽客的小厮招手,“多叫些人来,给爷搬行李。” 转而面向潘金莲三人,笑道:“这里还不错吧,咱们暂时就住这里了。” 武松和鲁智深忙不迭的点头,潘金莲也是本能的点了点头,随之却又开始心疼钱了,“相公,这里肯定很贵吧?” 武植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贵又能贵到哪里去,咱们有钱,怕什么。” 确实,现下的武植相当有钱。 逆旅杀了高尧康后,他虽然将自己的全部财产以及所有被杀者的银两全部分给了众人,有迹可循的黄金却是被他搜刮了个干干净净。 住在逆旅内的那一个月,武植也没有闲着,直接将所有黄金全部给融了,重新铸成了一根根小黄鱼。 一两一根,足足一千一百根,也就是十一万贯钱。 以现下的物价估算,相当于他前世的八千万,可不有钱? 以武植的本意,他恨不得将这樊楼给买下来,然在真正见识过后,才认识到自己托大了,怕是最起码也得黄金万两。 既然买不起,那就只能先住下了。 此地乃三教九流的流通之所,亦不乏达官显贵,住在这里,何愁找不到结交的机会。 而既要结交,自然得立好人设。 举人的身份在阳谷县是个香饽饽,在汴京显然不够看,所以,武植早就做好了打算,拿钱开路,为自己量身打造出一个家财万贯的举子人设。 如是从踏进樊楼大门的那一刻起,武植便开始撒钱,出手那叫一个阔绰,打赏小厮尚且不足,竟还直接包下了三间天字号上房,小手一挥,长包一年,到期再续。 短短半个时辰,吃没吃到,喝没喝到,五十根小黄鱼没了。 武松和鲁智深,亢奋的两面红光。 反观潘金莲,心疼的眼角都哆嗦了。 武植安抚了好久,其才展露笑颜,跟武植一起出了客房,来到早已备好的雅间用餐。 彼时,经过半年的相处,兼有一路赶来汴京两个多月的磨合,武松和鲁智深面对潘金莲时也不再那么拘束。 而至招呼着坐下,不多时酒菜上桌,看着那满桌的酒菜依旧酒水茶盏杯具,武松和鲁智深却是颇不适应。 鲁智深:“啥玩意,杯子怎么这么小,糊弄谁呢?” 武松:“点了这么多菜,份量怎么如此少,怎的够吃,还那么贵,哥哥,莫不是黑店吧。” 闻言,潘金莲‘噗嗤’笑出声来,莞尔不已。 武植以手扶额,叹道:“要不你们俩还是上梁山吧,还是哪里适合你们。还杯子小,菜少,你们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还想着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呢,直接吃生肉多过瘾,渗血的那种更好。” “呃……” “我……” 被武植这么一怼,兄弟俩顿时有些羞,好在已经习惯了,并没有太当回事,更没有去拿小酒杯,直接各自抄起了酒壶,举壶相邀,“哥哥,兄弟敬你,我们干了,你随意。” 武植愣愣的看着面前空空如也人的酒杯,气鼓鼓的抬头看去,发现两人已经将酒壶放下了。 “好酒,果然好酒。” “小二,上酒……” 武植嘴角直咧咧,这一壶半斤酒,你俩这么一昂头就没了?一滴都没给我这哥哥留? 这时,小二已经端着一壶酒进了门,武植觉得自己再不松口,今晚怕是连一杯酒都喝不到,便即无奈道:“这壶酒给我,另外,再去搬两坛酒来,嗯,呃,算了,再拿两个酒碗吧。” “酒碗?呃,好嘞,您稍等……” 第24章 樊楼解题,入账千两 夜幕渐浓,樊楼内越加热闹起来。 雅间二楼倚栏,下望全无遮挡。 丝竹声起时,代表夜生活正式到来。 舞台上轻纱曼舞,光影交错,仿佛一幅流动的画卷缓缓展开。 一群身着彩衣的舞姬,轻盈地踏着鼓点,旋转、跳跃,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充满韵律,如同春风中摇曳生姿的花朵,既柔美又不失力量。 她们手中的长袖仿佛有了生命,时而交织成绚烂的图案,时而化作灵动的羽翼,引领着观众的视线在夜空中翱翔。 乐师们坐在舞台的一角,或抚琴,或吹箫,或击鼓,丝竹之音交织成一首首动人心魄的曲调。 既有激昂如战歌的激昂,又有细腻如溪水潺潺的温婉,完美地衬托了舞姬们的每一个舞步,让整个场景充满了梦幻与现实的交融。 随着乐曲的高潮迭起,舞者们仿佛化身为一只只浴火重生的凤凰,每一次腾空而起,都洒落一地璀璨的光华,让人不禁屏息凝视,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瞬间。 饶是以武植后世的眼光来看,这都是一场绝佳的表演,视线不由自主的被吸引过去。 不知不觉间,竟是看的愣了神。 忽觉大腿上一阵剧痛,顿时龇牙咧嘴,转头看去,只见潘金莲咬牙切齿,气鼓鼓的声音都寒了些,“好看吗?” “呃,一般般,哪有娘子好看?” 武植面上顿时正经起来,立马目不斜视,装作正人君子,心里则是暗讨,吃醋果然是女人的天性啊,饶是潘金莲这个心机女都不例外。 而对潘金莲,武植还是疼惜的,几个月相处下来,武植对潘金莲的感观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逆转。 这个女人的性格很复杂。 在其柔弱的外表下,藏着极大的欲望和野心。 而与此同时,她又是一个善良的人,从不主动欺凌他人,若遇穷苦不公,也愿意出一把力。 这样的一个女人,需要一个施展野望的空间。 她的男人,也必须要有征服她的实力。 原主武大郎显然没有这个能力,故他的悲剧乃是注定的。 武植却没有这方面的顾虑,故在他看来,潘金莲那远超常人的野望倒是成了她美貌之外的另一个闪光点。 长久相处下来,心里已经认可了这个妻子。 当然,这其中也有一些被动的成分。 于这宋时,夫妻和谐在仕途上乃是一个重要的加分项,反之,休了糟糠之妻,是会被戳脊梁骨的,若然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凭此一点甚至就可以法办。 所以,武植还是很在乎潘金莲的。 如是见潘金莲的面色依旧没有好转,赶紧正襟危坐,转了话头,“对了,咱们既然已经到了汴京,火锅店还是要开起来的,娘子明日就去城内转一转吧,寻个合适的地方买下来,也算是咱们在汴京置的第一个产业。” 闻言,潘金莲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了过去,冰山笑容,兴致昂扬的道:“相公,来时路上妾身便留意了,据此不远便有一家酒肆正在转让,地段规模都很合适,只不知多少钱才能盘下来。” 武植:“我也看到了,那家酒肆的规模虽然比不上这樊楼,但上下两层加起来,摆个百十来桌还是绰绰有余的,确实不错,关键还是个正店,咱们可以借此开拓个卖酒的产业,很好,去谈谈,只要对方要价不是太过分,完全可以盘下来。” “嗯嗯,好,妾身明日便去。” 在对未来的畅想中,酒过三巡,吃饱喝足。 连日赶路,四人也是有些疲惫,便即准备各自回房休息。 忽听楼下传来锣声,颇为刺耳,馆内瞬时一静。 四人好奇的循声看去,乃见一身着绯色官服的中年人脚步沉重的走上舞台,抱拳四拜。 “礼部员外郎钱青,见过诸位。” “今奉圣令来此,有算题十二道,可解者,每道赏银百两,现场发放。” “来呀,把银子抬上来。” 不片刻,十二个盛着银子的托盘被十个衙役端上了舞台,另有十个衙役将十二块木板一字排开,举过头顶。 武植定睛一瞧,顿时乐了。 此时恰巧伙计进来收拾,武植便指着楼下问,“怎么回事?” 伙计身处这三教九流汇聚之地,消息自然是灵通至极,武植这么个大主顾相问,自是忙不迭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方知年关将至,邻国使团近日来相继入城贺岁。 乱子简直不要太多,其中西夏使团最为奇葩,礼物搬来了一大堆,却在自家使团门前竖起了十二道大牌子,各有一道算题。 美其名曰大宋能人异士如过江之鲫,请为西夏解惑。 实则用意再明显不过,摆明了是寒碜人来的。 若然在其离开之前,大宋方面解不开这十二道算题,那么别说没脸收礼,必然还会被诸国耻笑,国威大损。 偏生这十二道题极为刁钻,数日来,不知有多少所谓的聪明人眼巴巴的跑去解题,却均无功而返,颜面扫地。 这不,官老爷们急了,竟然堂而皇之的跑到了樊楼求助。 得知详情,武植心下了然,眼睛放光,暗自庆幸,好在赶上了,不然怕是得把肠子悔青。 都两个多月了,一点进项都没有,武植急的嘴角都险些冒泡,如今遇到这么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哪还惹的主,当即冲刺下楼,急不可耐的爬上了台,生怕被他人抢了先。 “我能解,我全能解。” 武植这半大孩子的外貌实在太具有迷惑性,见他登台,众皆哄堂大笑。 跟来的武松和鲁智深顿时环眼四顾,怒喝:“笑什么笑,我哥哥说能解,就一定能解。” 瞧,多么盲目的崇拜啊。 可惜,他们镇得住台下人,却镇不住台上的礼部员外郎钱青。 只见其皱了皱眉头,不悦的道:“哪来的孩子,休得捣乱,退下。” 武植不以为意,自信的笑道:“不过是几道物不知数的算题而已,学生随手可解。” 所谓‘物不知数’,原载于《孙子算经》卷下第二十六题:“今有物不知其数,三三数之剩二;五五数之剩三;七七数之剩二。问物几何?” 这种题放到后世,小学生都可解,然在现下,却无疑是个难题。 《孙子算经》中虽然给出了答案,然却没有具体的解法,只能靠大量的推演。 而西夏显然不会给大宋留下太多的时间,其门口的题目每日一改,虽万变不离其宗,然留给大宋方面解答的时间却有限。 然对武植来说,这些题目实在是太小儿科了。 比如这第一道:“今有物其数大于八,二二数之剩一,三三数之剩一,五五数之剩二,问物几何? ” 武植都不用演算,心算片刻便即给出了答案,便即直接捡起笔,在那木板上写下了答案。 肆肆壹。 众皆愕然,震惊莫名。 然还没等大家伙反推出这答案对不对呢,武植已经一溜烟的跑过去,将十二个答案全写了出来。 彼时,在场算术最精的钱青才堪堪反推出第一道题的答案是正确的,被唬的双目圆瞪,看向武植的目光惊为天人。 第25章 得赏五千两,成人的初夜 “这么快,孩子,你怎么算出来的?” 钱青此时再无小觑之意,攥住武植的手,急声问。 武植嘿嘿一笑,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学生有解法,自然快。” “你有解法,快说与我听。” “学生自然是愿意将解法贡献给官家的,只是这赏银……” “哦,你放心,官家已有旨意,若能献上完善的解法,另赏金百两,绸缎千匹,已经准备好,就在外面车上。” 赏金百两? 绸缎千匹? 加上刚才的一千二百两。 那岂不是将近五千两白银。 三百六十五两长高一厘米。 五千两能长高多少? 13厘米? 还有剩? 乖乖隆地咚,老子终于要成人了? 武植激动的执笔的手都哆嗦了,好半晌才强行冷静,二话不多说,直接将百多年后才会出现的‘大衍求一术’给写了出来。 秦九韶的大衍求一术比之武植刚才所用的解法,无疑还是有些晦涩,但已现下的算学水平却正好合用,当然,也不是武植舍不得将他的算法写出来,而是因为就算他写出来了,他人短时间内也无法理解,实在是超出现今的算学水平太多年了。 饶是如此,钱青在得到大衍求一术并亲自验证过后,也是惊为天人,激动的无以复加。 在满堂宾客的艳羡瞩目中,伙计帮忙将赏赐的金银抬进了武植的包房内,那千匹绸缎,也暂时存放进了樊楼的库房,给点租金便是。 送走钱青,面对宾客们的或真心或假意的恭喜,武植也是豪爽至极,小手一挥,慷慨激昂,“今晚全楼消费,全记在我的账上。” 这下子,真心恭喜的更真心了,假意的也成真意了,万众欢呼声中,武植连连抱拳,快步回到了自己的包房。 潘金莲还没来得及表达自己的激动和崇拜呢,便诧然发现,这厮已经将自己扒光,泡进了浴桶里,眼皮一搭,定住了。 “相公,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相公……” 见武植一直没有应答,潘金莲的呼声越加急迫,快步走过来定睛一瞧,霎时间惊恐交加。 只见那本来温度正好合适的洗澡水忽的沸腾起来,武植像是煮熟了的鸭子似的浑身通红如血。 于那热气中,武植的头发肉眼可见的增长起来,随之一同增长的,还有他全身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寸骨血。 潘金莲骇然失色,急不可耐的跑过来,探手抓向武植的肩膀,浑然不顾有可能会被烫伤,情急之下,只想将武植给拽出来。 孰料入手却是温和细腻。 恰此时,武植豁然睁开眼,眸中精光四射,充斥着无尽的欣喜。 彼时,他识海内的白玉雕塑已然窜高了一头,肌肉均匀而有力量,绝对的黄金比例。 旁边的属性界面亦已完成了更新。 【姓名:武植 身高:157cm 体质:10点(上限为100) 力量:10点(上限为100) 速度:10点(上限为100) 耐力:11点(上限为100) 敏捷:10点(上限为100) 积分余额:100万】 与此同时,他外面的身量也已经脱胎换骨,几乎拥有了成人的身量。 据后世不完全统计,有宋之时,类似鲁智深这般身高九尺着寥寥无几,武松八尺有余,已是百里挑一的大个子。 现下成年男性的平均身高,仅是165cm。 女子的平均身高更低,才157cm而已。 潘金莲165cm,在女子中绝对算得上是高挑的了。 现下的武植,身高157,虽然仍旧属于矮个子,却无疑已经摆脱了侏儒的行列。 蹭的站起身来,也只比潘金莲矮个小半头而已。 且此时再无婴儿肥的痕迹,虽依旧唇红齿白,眉宇间却已透出男子气概。 任谁见到,都不可能将他再当成一个孩子。 赤身的武植立于浴桶之中,身躯仿佛经过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每一寸肌肤下都蕴藏着不容小觑的力量。 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流畅而紧实,随着他轻轻颤动,能隐约看见肱二头肌与三头肌的轮廓在烛光下微微闪耀,充斥着力量的美感。 腰腹部位,更是紧致无赘肉,六块腹肌清晰可见,每一块都像是经过无数次锤炼与磨砺,彰显着他不懈的努力与坚持。 背部宽阔,肩胛骨隐约可见,配合着强有力的背部肌肉,让人不禁联想到山林间矫健的猛兽,随时准备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那双腿更是毫无瑕疵,修长而有力。 潘金莲愣愣的看着,不可思议的眼神渐渐拉丝,最终定格在了武植胯间,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振奋之中的武植留意到潘金莲的聚焦点,便即下瞧,更是大喜过望。 之前不过七七八八而已,现下才是梦想中的黄金比例。 真心是黄金比例。 哪哪都是黄金比例。 系统当真给力! “相公,你,你……” “娘子,我刚才好像又犯病了,不过,应该是好事,你说是吧。” “呃……”潘金莲吞咽了一口唾沫,愣愣的点了点头。 有过一次前车之鉴,倒是容易接受了一些,忽的惊呼一声,已被踏出浴桶的武植懒腰抱了起来,“相公,你……” 潘金莲之前有没有满足过武植拿不准,但这一次,却笃定其肯定是满足了,因为才小半个时辰而已,她便已经恍惚了,再无任何思考的能力。 半个时辰后,看着怀中早已虚脱沉沉睡去的潘金莲,武植心里别提多得劲了。 回味半晌,心神才再次沉入识海。 还留了100万积分没用呢,够抽奖十次的。 ‘吧嗒’‘吧嗒’‘吧嗒’…… 十连抽。 物品类:精品手磨咖啡500g。 物品类:白面1袋,10斤装。 物品类:唐式横刀1柄,重7斤6两,削铁如泥,吹毛断发,神兵利器。 属性类:力量棒棒糖1颗,可永久性增加1点力量值,仅本人可用。 物品类:珍珠米1袋,10斤装。 物品类:雪茄1盒,20支装。 物品类:茅台1箱,12瓶装。 物品类:朱钗1支,嵌有夜明珠,价值千金。 技能类:瘦金体书法精通,可比肩宋徽宗赵佶。 物品类:阿尔法围棋智能机器人,可供消遣。 第26章 鲁智深当街杀人,武植潜逃 总体来说。 超值! 咖啡雪茄茅台啥的,可以忽略不计。 横刀可以送给武松,正合用。 朱钗送给潘金莲,必能让她欣喜若狂。 武植最看重的,还是那颗力量棒棒糖,得到后的第一时间便吃掉了,力量点永久+1. 至于技能,武植并不怎么看中。 他的书法本就工整,深得其中三味,精通了这瘦金体,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清点一番,美滋滋的睡去。 隔日一早在湿润的吮吸中迷迷糊糊醒来,小妖精又发浪了。 这能忍? 肯定是忍不了的。 如是直至日上三竿,武植才扶着腰出门,至于潘金莲,今日肯定是下不了床了。 说来也奇怪,他一夜之间长高了一头,眉宇间稚气已退,英气初显,堪称脱胎换骨。 可昨晚明明那么多人见过自己,此刻却无一人察觉端倪。 或许,这便是记忆的自我调节使然吧。 直至见到武松和鲁智深,两人愣了愣,不约而同的惊呼道:“哥哥,你怎么长高了这么多?” 武植早有准备,呵呵一笑,道:“昨晚又发病了,也不知怎的就高了一头,瞧,衣服都不合身了,走,一起去买几身衣服,你们的行头也该换换了。” 鲁智深性格大大咧咧的,之前也听说过武植身上发生的奇迹,短暂的诧异后不置可否,由衷的为武植感到高兴。 武松也是为武植感到高兴的,同时亦不免担忧,道:“哥哥,要不还是去找郎中瞧瞧吧,别有什么隐患。” 武植淡笑着摇了摇头,“不必了,我感觉很好,哪怕真是什么病,我也不会去看,要是能再长高些才好呢。” 见武植红光满面,确实无甚不妥,且态度坚决,武松便也不再夺权,兄弟仨并肩出了樊楼,行不多远,便即找到了一间成衣铺子。 武植现下的身量,衣服还是很好买的。 武松虽然是个大个子,可也没有超出正常范畴太多,故也有的挑。 鲁智深就不行了,且不说根本就没有合身的,他本人还是个实打实的和尚,成衣铺哪有僧袍卖,只能定做。 好在鲁智深并不在乎,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哪里有好酒好肉,如是出得门来,便兴冲冲的一路吃喝过去。 汴京之繁华,委实出乎了武植的预料。 阳光从云层间洒落,为这座古城镀上了一层金辉,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招牌五彩斑斓,各式各样的商品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 不过这人车马骡驴,也实在太多了些。 不知不觉间,兄弟仨竟然走散了。 武植本不当回事,武松和鲁智深又不是小孩子,还能被拐走了不成。 便即一路走马观花,优哉游哉的闲逛。 蓦地,街道上乱象忽起,人群更显拥挤,嘈杂声甚嚣尘上。 “杀人啦,杀人啦……” 武植心里咯噔一下,暗讨不会吧,不能吧。 心里不住的犯嘀咕,脚步却不由自主的加快,向那暴乱的中心点赶过去。 不多时,还未赶到事发点,却于人群中见到了一个显眼的光头,赶紧喝声问:“智深兄弟,何事?” 鲁智深居高临下,很快便寻着声音看到了武植,拨开人群赶过来。 看见其一脸苦闷之色时,武植便意识到,出事了。 果然,鲁智深懊悔不已的道:“哥哥,俺打死人了,不过哥哥放心,俺不会连累你的,这便逃出汴京。” 说罢,鲁智深却是没有立刻走,反而紧张的盯着武植。 武植的脑袋嗡的炸开,刹那的空白之后深吸口气,强行冷静下来,言简意赅的问:“确定人死了?你打的?” 鲁智深慎重的点了点头,眉宇间懊悔之色更浓。 武植却没有任何埋怨,言简意赅的道:“立刻逃出汴京,来时那片密林还记得吧,躲进去等我,记住,若遇官差阻拦,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取人性命,而若形势危及,那便无需顾忌,强行杀出去,快走。” “哥哥……” “快走。” 武植怒吼一声,转而不再给鲁智深开口的机会,立刻向事发点赶了过去。 路遇武松将之拉到一旁,嘱咐道:“快跟上去,智深兄弟若遇危险,你便出手相助,记住,你若是万不得已出手了,你们俩也不用躲进密林了,直接投奔梁山,我会想办法帮你们洗脱罪名的。” “哥哥,那你跟嫂嫂……” “什么时候了,还管这些,速去。” “是。” 武松还是很果决识大体的,闻言立刻朝着鲁智深的方向追了过去。 深深看了一眼,武植再不犹疑,不片刻便赶到了案发现场。 彼时,巡城官兵已经将现场围了起来,武植寻了个高处往里一看,结合周边百姓的窃窃私语,很快便推敲出了大概。 怪只怪鲁智深的性格还是太鲁莽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观念已经深入骨髓。 这不,路遇无赖当街调戏民女,一拳便砸了过去。 更怪那无赖太不经打,镇关西还受了鲁智深三拳呢,此人竟是连一拳都没守住,直接嗝屁了。 观此人衣着华贵,透着股贵气,明显不是寻常百姓。 周边百姓有认识此人者,言其乃是禁军千户吴茂的独子。 闻言,武植更觉棘手,好在知道当务之急是什么。 如是在推敲出案件大概之后,第一时间发足狂奔回到樊楼自己的客房。 催促潘金莲赶紧收拾,片刻后便拉着潘金莲逃出了樊楼,直奔周邦彦昨日留下的地址而去。 手中仅提了个包裹而已,房内的万千金银都没顾得上。 没办法,虽然从法理上讲,鲁智深杀人是牵扯不到他和潘金莲身上的,奈何鲁智深杀的是禁军千户的独子。 武植显然不敢指望人家会遵循法理行事,不逃等什么,等着被抓紧去折磨,并要挟鲁智深归案吗。 那么往哪里逃呢、 逃出城? 没有武松和鲁智深在身边,武植可不敢。 那么便只能在城内躲了,而周邦彦家,无疑是武植唯一的选择。 事实证明,武植的抉择是非常明智的。 他拉着潘金莲跑出樊楼没多久,一群禁军闻着味冲进了樊楼,没有找到武植和潘金莲,反倒是把武植留在房内的万千金银全部给搬走了。 如此蛮横做派,幸亏武植跑了,不然怕是得被折磨死。 第27章 绝境,阿尔法狗登场 一路有惊无险的找到了周邦彦家。 看着那简陋的门庭,武植心里咯噔一下。 暗讨不会找错了吧,或者周邦彦留了个假地址? 可那门上确实挂着周府的牌匾啊。 堂堂一个大司乐,会这么落魄? 正自忐忑间,恰巧大门由内打开,周邦彦懒洋洋的走了出来。 看到武植和潘金莲脆生生的站在门口,周邦彦不免一滞,“你是?武植小友?一日未见,你怎么长高了这么多?” 见到了周邦彦,武植心中松了口气,草草解释了几句,便被周邦彦迎进了家中。 环眼四顾,一进的院子好生破败,武植甚至怀疑那屋顶会漏水。 不过当此之际,也顾不得条件好不好了,武植再次抱拳一拜,“请先生救我。” 周邦彦诧然莫名,“小友何故如此?” 接着,武植便将鲁智深杀人的事情言简意赅的说了出来,主要突出鲁智深的见义勇为,以及那吴茂独子的罪大恶极。 说完,紧张的盯着周邦彦,期待着他同仇敌忾,大发雷霆,然后鼎力相助。 可周邦彦只是夸了句,“好汉子。” 对那被杀者却是没有任何表态,紧接着说:“小友便住在老夫这里,老夫倒要瞧瞧,谁敢到老夫家中捉拿无辜之人。” 武植多聪明啊,闻弦而知雅意,当即心下了然,明白周邦彦已经同意收留武植和潘金莲,可也仅此而已,他是不可能为武植出头的。 失望,自然是难免的,不过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大晟府大司乐的位置,看着显贵,其实说白了不过是娱乐宫廷而已,没有什么实权。 反观禁军千户,虽然官职不显,然却是实权派,能调动的能量根本不是周邦彦能够抗衡的。 故而武植明白,周邦彦能收留自己,已经很仗义了。 便即不再多言,在周邦彦的安排下,在西厢房暂时安顿了下来。 至于后续该如何,武植暂时也没有什么注意,而且还在担心武松和鲁智深的安危。 忽的面色一紧,想到了一个漏洞。 之前事起突然,他只安排到鲁智深如果遇到危险该如何应对,却忽略了如果鲁智深顺利逃脱,对武松的安排。 现下,樊楼必然已经被盯上,武松只要现身,必有恶战。 一念及此,武植顿时坐不住了,慌里慌张的起身就要出门去打探消息。 恰此时,大门被猛的撞开,一个白脸中年人身着盔甲,大跨步冲将进来,身后尚还跟着一群禁军士兵。 见状,武植赶紧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周邦彦。 周邦彦也不含糊,此时已经迎了上去,怒声喝道:“放肆,尔等意欲何为。” 白脸中年人怒目而视,声势滔天,“我乃禁军千户吴茂,现捉拿凶犯同党,你敢阻我?” 周邦彦:“大胆,捉拿凶犯乃是开封府的职责所在,你一个禁军千户,何以僭越?” “凶犯杀了我的儿子,我不能管?放开。” “哼,我不让又如何,莫说你的儿子被杀,便是你全家被灭,你也没有抓人的权利,给本官滚出去,不然休怪本官参你一本。” “老儿,你找死。” “放肆,你敢威胁朝廷命官,谁给你的胆子?” “来人,拿了。” “我看谁敢?” 周邦彦怒吼,回身几步便拔出了挂在墙壁上的宝剑,猛的劈砍而去。 不过他已老迈,自然是劈不到人的,声势倒是够足,给人一种再敢上前必鱼死网破的感觉。 武植看在眼中,感激在心里,然却没有说话,反而适时的拉着恐慌不已的潘金莲退后了几步。 反观吴茂,终是被震住了。 而至其心腹手下在其耳边低语几句,终是缓缓后退,留下了一句威胁,“好,你给我等着。” 接着便率队缓缓退出府门,然却没走,竟分散开去,将不大的周府给包围了起来。 其用意昭然若揭,只要周邦彦离家,他们必会冲进来抓人。 等同于将武植给软禁了起来。 武植很快便认识到了这一点,不由得焦灼起来。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出不去,再多的计谋又有什么用? 如是心里这个急啊,牙疼。 便这般苦熬了一个日夜,武植的眼都红了,可仍旧是无计可施。 直至第二日下午,转机出现。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询问声随之传来,“周老可在?” 一日夜没睡憔悴至极的周邦彦怒冲冲的打开门,没好气的喝问,“又干什么?” 其人诧然:“周老,怎么这么大火气?” 周邦彦:“咦,钱大人,你怎么来了?” 旁边的武植定睛一看,可不就是礼部员外郎钱青吗。 此时,钱青也看到了武植,“武小友,你怎么在这?” 然还未等武植答话,钱青却抓住了周邦彦的衣袖,催促道:“周老,快与我走,去西夏使馆。” 周邦彦未动,不解的问:“去西夏使馆作甚,老夫又不精算学。” 钱青:“哎呀,周老不知吗,西夏的算题,已经被武小友解了,可其昨日又摆出了棋盘,邀我朝国手对弈,至今已有数位大家惨败,周老棋艺高深,只能指望你了。” 闻言,武植眼睛一亮,心中狂呼,机会来了。 哈哈,看来西夏使团是自己的福星啊。 他本身虽然只是初通棋道,棋艺并不如何高深,但他前日抽到了‘围棋机器人’啊。 本以为只是一个打发时间消遣的玩意而已,不成想这么快便派上了用场。 那可是阿尔法狗啊,前世的围棋冠军都下不过它,武植还就不信了,西夏那所谓的国手能在阿尔法狗面前讨到便宜。 便即在周邦彦沉吟不决时接口道:“学生不才,于棋道也略有涉猎,不知可否同往,或许能出一把力也说不定。” 闻言,周邦彦和钱青具皆诧然的看过来,见武植煞有其事,眼中却全是不信任。 见状,武植呵呵一笑,拱手道:“眼下天色还早,周老,手谈一局可好?” 说着,尚还给周邦彦递了个隐晦的眼色。 周邦彦微微一愣,随即会意,醒悟到这是武植现下唯一的救命稻草。 只要武植能战胜西夏国手,那么便是大宋的英雄,饶是没有周邦彦在身边,吴茂也绝不敢再动他分毫。 而想要得到与西夏国手对弈的机会,显然便需先行证明自己的实力,拿他周邦彦做翘板。 周邦彦生性洒脱,与武植颇为投缘,自也乐得成全。 于是不顾钱青犹疑,很快便摆好了棋盘。 第28章 对弈西夏,阿尔法狗初显威 “周老先手吧。” “哦?小子,你确定?” “呵呵,请。” 周邦彦自以为武植要证明自己的实力,便没有推脱,随手落下一字。 殊不知武植已经在识海内将阿尔法狗调整到了地狱模式,自然要周邦彦先手。 周邦彦落子在哪,他在识海中也落子在哪,阿尔法狗怎么应对,他便也如法炮制。 识海与现实来回切换,越加的顺溜。 周邦彦本还存着试探的心思,然很快便慎重起来,而至中局,也不知是虚弱所致还是怎的,额间已经冒出汗珠,现下可是冬日啊。 钱青也看出许氏强弱了,看向武植的目光越加的不可思议,呼吸却渐渐急促起来,激动的无以复加。 忽的道:“别下了,武小友,快与我走。” 周邦彦适时的将手中一把棋子洒在了棋盘上,“老夫认输,小友,你这棋风,也太能算计了吧。” 武植莞尔一笑,暗讨可不是能算计吗,阿尔法狗到底被喂了多少棋谱,你都不敢猜,那计算能力根本就不是人力可以抗衡的。 眼见周邦彦认输,武植拱手笑道:“承让。” 接着转向连连催促的钱青,却是苦起了脸,“哎呀,钱大人,学生方才想起,我怕是去不了啊。” 钱青懵了,暗讨你去不了你冒什么头,“为何?” 武植为难的指向门外那几个禁军,道:“您看,学生还是看押着呢。” 接着便将昨日之事说了出来,之后佯装憋屈道:“禁军势大,若不是得周老收留,学生怕是已经被拿入了大牢。” 闻言,钱青勃然大怒,“放肆,莫说人不是小友所杀,便当真是小友所为,他禁军又岂有拿人的权利,岂有此理。小友勿忧,尽管随我出门,本官倒要瞧瞧,谁敢挑衅。” 武植闻言心中狂笑,便也不再推脱,叫出正在房内小憩休息的潘金莲,一行四人便并肩出了门,偏巧,正遇上闻讯赶来的吴茂。 这厮也不知丧子之痛激的还是无法无天惯了,亦或是不认识钱青,竟然堵住了四人的去路,“来呀,把这对狗男女给我拿下。” 此时的吴茂,比之昨日更加的气急败坏,然武植却一点也不慌。 员外郎虽然和大司乐一样,都只是五品官,然却是有根本性区别的。 实权暂且不论,员外郎是要参加朝会的,其每隔几日都有一次面圣的机会。 也就是说,钱青随时都可以将钱青给告到御前。 有宋一朝,文官为尊,区区一个千户,若是被文官给告了,几乎板上钉钉的玩完,饶是你有些背景也搞不定,除非手眼通天。 钱青显然对这些门道了然于胸,于是面对吴茂这个区区千户,抬手就是一个响亮的巴掌。 吴茂都被打蒙了,反观他的手下,则是个顶个的噤若寒蝉,根本不敢靠近,更不敢听命拿人。 接着,钱青朝上拱了拱手,冷哼道:“奉圣命,便宜行事,人,本官要带走,你要阻我?” ‘噗通’‘噗通’‘噗通’…… 钱青话还没说完,眼前已经跪倒了一片。 吴茂的嚣张气焰顿时点滴无存,跪在地上猛磕头,直至武植走出老远才在手下的搀扶中颤巍巍的站起来,看向武植的背影,怨恨驱使下,还是远远的吊着跟着。 此时距离儿子被杀已经过去了一个日夜,可开封府连鲁智深的影子都没摸到,他亲自率领手下在汴京城内搜了整整一夜,也没有发现丝毫痕迹。 这才气急败坏的赶来周府,打算孤注一掷的抓住武植,从而胁迫鲁智深现身,不想却遇到了钱青,计划全部被打乱,此时除了远远跟着,什么也做不了。 殊不知,他已经没了机会。 …… 西夏使馆前有一小型广场,平日里少有人来,最近这段时间却是人满为患,今日更甚。 毕竟算学于寻常百姓乃至大多数读书人而言都太过高深。 反观围棋,则是大众熟知之艺,以棋道闻名于世者亦不在少数。 早在昨日,使馆门前便搭建好了一座高台,棋局布置其上,一个清瘦老者淡然而坐,言说以棋论道,接受整个大宋的挑战。 更于侧边竖一巨型棋盘,即时更新,以确保大家伙都能看见棋局的变化。 阵仗即出,群情激愤,蜂拥而至。 百姓们在外围观望,里三层外三层,嘈杂声中掺杂着不少怨言。 文人士子乃至朝廷官员则在内围头脑风暴。 时不时的有人登上高台,然至多一时半刻,便即灰头土脸的下来。 从那巨型棋盘可以看出,九成九登台挑战者都宛若蚍蜉撼树,与那清瘦老者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 一日夜来,整个汴京中百姓所熟知的不熟知的所谓的棋道高手轮番上阵,无一例外,全部丢盔卸甲,惨不忍睹。 至今,已有二十余位落败,围观的百姓们急的都快上火了。 便在这档口,一个青衫书生镇定自若的上了台,面如冠玉,眸若朗星,可惜身量比正常人要矮上几分,不然必是风靡万千少女贵妇之姿。 被万众围观,其人却能泰然自若,于台上悠然自得的拱手四拜,方才自然的坐在老者对面,笑呵呵的朝老者作了个揖,紧接着却是一个请的手势。 老者微微错愕,随之还请,并爽朗笑道:“后生勇气可嘉,老夫让你两子。” 武植心中冷笑,同样朗声笑道:“老骥伏枥,可敬可配,学生理应相让,请。” 这话初听没啥,但不能琢磨,琢磨就得变质,等同于嘲笑对方老眼昏花。 而一个棋道圣手,怎么可以一根筋不琢磨。 这不,老者眼中的怒色一闪而过,不过自持身份,自不会与武植计较,且都被嘲讽了,自然也不会再推,便即落子盘角,相当于一步废棋,用实际行动表明他还是让了先手,以彰气度。 武植根本不管这么多,他要的仅是对方先下一子而已。 便即迅速落子跟上。 老者起初根本没把武植当回事情,初期落子如闪电。 武植似乎也从不考虑,以快打快。 然不多时,老者的棋风便慢了下来,越来越慢,面上沉吟之色越加浓郁。 反观武植,则依旧风轻云淡,尚还有空给自己倒了杯茶喝。 第29章 胜局已定,半路杀出个金兀术 随着棋局的深入。 棋盘上的黑白子逐渐交织成一幅错综复杂的图案,每一子的落下都仿佛承载着千钧之重。 老者的眉头紧锁,目光在棋盘上反复穿梭,偶尔抬头望向武植,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 他原以为以自己的棋艺,即便是让了先手,也能轻松应对这位看似年轻的对手,然而此刻的局面却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武植则显得愈发从容,他的每一次落子都恰到好处,既不过分激进,也不失时机地施加压力,仿佛每一步都经过深思熟虑,却又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 偶尔抬头与老者对视一笑,那笑容中既有对棋局的自信,也有对对手的一份尊重。 不得不承认,老者的棋艺确实非同凡响。 只是,面对阿尔法狗,根本不可能有任何胜算。 这不,棋至中盘,老者的额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意识到眼前的年轻人绝非等闲之辈,其棋艺之精妙,甚至让自己这位在棋坛上摸爬滚打数十年的老将也感到捉襟见肘。 他开始调整策略,试图通过一些巧妙的布局来扭转局势,但每当他以为找到了突破口时,武植总能以更加精妙的手法将其化解,并且还能借机扩大自己的优势。 围观的人群中,文人士子与朝廷官员们屏息凝视,振奋莫名。 饶是外围那些对棋道不太精通的百姓也被这紧张激烈的对弈所吸引,纷纷投来好奇与敬畏的目光。 他们虽不懂棋局中的微妙变化,但能从老者那愈发凝重的表情中感受到武植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外围的人群中,武松躲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疲惫中透着振奋。 他昨日将鲁智深护送进了密林,安排妥当后,今日一早便回到了汴京城。 本想直接去樊楼找武植汇合,却于樊楼周边发现了暗哨的踪迹。 武松看着粗犷,行事也有些莽撞,然冷静之时,还是很靠谱的,说是心细如发也不为过。 立即隐藏起来,静观其变。 事实证明,他和武植很有默契。 他找不到武植,便在樊楼附近等。 而武植在寻到机会之后,饶是从周邦彦家前往西夏使馆并不路过樊楼,可他依然以拿重要东西为借口,回了樊楼一趟。 彼时,兄弟俩已经接上了头,只是为防生变,武植暂时没有让武松露面,只是暗中尾随而已。 武松虽不懂棋,此时也能轻易的判断出武植已经稳操胜券,随之醒悟了武植的计划,心中大喜过望。 在他看来,只要武植能赢,那么不仅自身不会再被鲁智深牵连,护住他和潘金莲也是手拿把掐的事情。 至于鲁智深,实在没办法,只能送往梁山了,不过他还能留在武植身边。 反观人群中的另一个人,吴茂,此时却是心如刀囊,焦躁不已。 然他手中虽有实权,可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禁军千户而已,上不得台面,于是,只能干着急,轮到他无计可施了。 忽的眼睛一亮,视线死死的聚焦在台上。 彼时,老者越加的捉襟见肘,武植则越加的轻松随意,胜局已定。 眼见最多十手便能缴了老者的械,不料身穿金国服饰的年轻人忽的上台,冷冷的看了武植一眼,随即脆生生弯下腰,给老者倒了杯茶。 “先生,歇歇吧,呀……” 蓦地惊呼一声,原是脚下不稳,一个踉跄,端茶的手一颤,茶杯跌落棋盘,其紧跟着探手去捡,直接把棋盘给搅弄了体无完肤。 你说巧不巧,几乎同一时间,侧边竖起的巨型棋盘忽的崩塌了。 ‘轰隆’一声巨响,尘土漫天。 霎时间,无数人都傻眼了。 武植也是懵逼,艹,还能这么高,当着这么多人面前耍无赖,真的合适吗? 武植怒了,噌的一声站起身来,手指金人怒喝,“你干什么?” “放肆,竟敢对我国王子无礼。” 话音未落,一个身材体量堪比鲁智深的莽汉跳上台来,挥拳便打,其势深沉,摆明了是想要武植的小命。 好在武植在他跳上台来时便开始警惕,此刻危机之下,也顾不得是否优雅了,直接一个驴打滚蹿了出去,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这一拳。 之后仍未有丝毫放松,直接顺势跳下台,又回跑几步,这才跳脚大骂,“玩不起吗,我呸。” 霎时间,群情激愤,甚嚣尘上。 可诡异的是,此地维护秩序的官兵却只是一味的推搡想要冲进来的百姓,却无一人上前来保护武植以及内围的文人士子乃至官员。 反观那台上的年轻人和莽汉,面对百姓们的喝骂,也是完全不当回事。 那年轻人还好,面沉如水,不动声色。 那莽汉则是鼻孔朝天,一派不可一世的模样。 见状,武植眯了眯眼睛,心下叹了口气,看来史书上的记载并不夸张。 现下,金国兵风正盛,西夏早已臣服,辽国更是被其打的抬不起头。 我宋虽然还没有开始向金国纳贡,但已生惧意,联想到七年之后的靖康之耻,武植不免心底发寒,又猛的怒火滔天。 而随着此两人的出现,局势已经非常明朗。 西夏使团不过是金国放出的烟雾弹而已,其真实目的暂时不得而知,但显然没憋什么好屁。 现下,西夏两次发难都被武植解决,幕后的金国坐不住了,这才公然登场,且是暴力开场。 或许此刻,其正等着我宋的官兵对他们动手呢。 而我宋的官兵,此前应该已经被明令禁止,决不能与金国发生冲突。 具体种种,武植只能靠猜,无从判断。 可眼下的局势于他而言,无疑是不利的。 本想通过战胜老者从而被万众追捧,得礼部护佑,从而将自己从鲁智深的杀人案中择出来,之后徐徐图之。 谁料想马上就要赢了,半路却杀出了个程咬金。 虽然胜局已定,可毕定还没有赢,礼部便不可能给他任何实质性的奖励。 更关键的是,一旦他得罪了金国,以现下官兵以及礼部的态度估计,他们不把自己送给金国泄愤就不错了,根本不可能护佑他,怕是唯恐避之不及。 事实正如武植估计的那样,只见钱青一脸为难的上前,拱手道:“拜见王子殿下,误会,都是误会,还请王子殿下见谅。” 第30章 图穷匕见,擂台比武 误会? 见谅? 这能叫误会? 还得祈求人家原谅? 霎时间,一股无名火猛的直窜脑门,武植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炸开了。 本来对钱青还是有些好感的,现下嘛,恨不得一刀砍了他。 内围的文人士子们顿时愤懑起来,好在还念及身份,没有动乱。 外围的百姓们可就顾不得那么多了,喝骂声不绝于耳,有甚者,手中有啥扔啥。 好在武植反应够快,先一步跳开老远,不然非得被牵连不可。 这时,大批官兵的作用凸显出来了,他们不敢对金人动手,对待自家的百姓却是一点也不客气,恨不得拳打脚踢,霎时间人仰马翻。 趁乱,武松冲破了官兵的阻拦,几个大跨步便赶到了武植的身边,与潘金莲和周邦彦汇合一处。 随之看向台上那金人勇士,眼角含煞,目露杀意。 武植拍了拍武松的肩膀,低声道:“莫要冲动,先静观其变。” 身旁的周邦彦闻言,目露沉思,忽的问道:“小友,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武植摇了摇头,沉吟道:“很奇怪,如今正是金国灭辽的关键时刻,按理说,金国不应该与我宋结怨才对。” 周邦彦附和了一句,“确实。” 武植:“肯定不是为了开战,想要凭此令我宋臣服纳贡,也不大可能。” 周邦彦:“那是为什么?难道想敲竹杠?” 说者无心,听者却是有意,武植眼睛一亮,道:“不错,是想敲竹杠,现下金国初立,且连年对外开战,内务必然捉襟见肘,他们缺钱,而我宋,有的是钱。” 一语惊醒梦中人,可周邦彦仍旧不解:“难道他们想向我宋借钱?就这态度?” 这倒是问倒了武植,正如周邦彦所说,如此恶劣的态度,显然是借不到钱的。 但武植依旧坚信,金国此来,必是为金银而来。 那么,既然不是借钱,便只有一种可能,抢钱。 对,抢钱。 一念及此,武植豁然开朗,将一切都联系了起来。 不论是放出西夏这个烟雾弹,还是此刻当场动手激起民愤,其实最终目的只有一个,逐步试探我宋的底线。 以算学和棋道入手,表面上看针对的乃是我宋的脸面,根本目的则是在试探我宋的血性。 事实证明,我宋的血性严重不足。 都被人挑衅到家门口了,还非得按照人家制定好的规则去玩,一直在被动接招应对,一点主动迎战的意愿都看不见。 如此应对,说好听点叫礼仪之邦,其实不就是被动挨打吗。 所以,明面上的输赢并不重要,当我宋开始接招之际,从根本上便已经输了。 以此为基础推断,金人上台捣乱破坏棋局的行为便说得通了。 人家根本就不在乎棋局的输赢,要的只是一个激起民愤开启下一步试探的机会而已。 瞧,人家都当众耍赖了,己方的官兵乃至朝中官员,却连个屁都不敢放,拳头倒是往自己抡,这样的朝廷,这样的国家,能打仗? 武植冷冷的盯着台上那负手而立的年轻人,暗讨此人的心计绝非寻常。 偏此时,年轻人饶有兴致的看向他,视线于空中对撞,恍惚间似有火花迸射。 武植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见年轻人嘴角裂开了一个诡异的弧度,立时心知他的试探还没有结束,仍有后手。 彼时,群情更加汹涌,钱青都快被菜叶子给淹没了。 忽的,那年轻人怒声喝道:“我乃金国四皇子完颜宗弼,这就是大宋的待客之道吗,当我金人好欺负不成,好,既如此,愿以此台做擂台,不服者,尽管上台来挑战我金国勇士,尔等若能得胜,赏黄金千两。” 闻言,武植心里咯噔一下,我当是谁,原来是金兀术啊。 委实不可小觑。 再看正惊慌失措的钱青,闻言更加慌张,急呼:“王子殿下,不可。” 金兀术则是根本没把他当个人看,眼皮都没抬一下,反而继续鼓动,“怎么,堂堂大宋,只会耍嘴皮子功夫吗,没人敢应战吗?” 一言既出,百姓们瞬时被气懵了,看着依旧在强行驱赶自己的官兵们,天灵盖都快被怒气给冲破了。 “完蛋玩意儿,你们只会对自己人动手吗,上啊,弄死他。” “狗娘养的,你们还是不是我大宋男儿,懦夫……” “滚开,你们没种,老子上,给老子让路。” “养你们还不如养条狗,你们倒是上啊,去打啊。” “怕死是吧,怕死滚蛋,我大宋有的是不怕死的好男儿。” …… 内围。 武松的脸早就红了,被气的。 要不是被武植死死拉住,早就冲上去打杀了。 武植也气,然却立刻认识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事至如今,年轻人的意图已经昭然若揭。 那金人勇士,应该便是最后的试探。 如若我宋无人敢应战,那么在金国眼里,我宋便是案板上的鱼肉,随时可以宰割。 而若有人敢应战,那么正好借此试探我宋的武力。 我宋若不能战而胜之,那么便代表武力值孱弱,依旧随时可以宰割。 借钱?哪有抢钱来的干脆利索。 所以,摆在我宋面前的只有一条路,战而胜之,且要胜的干脆利索,如此方能对金国的狼子野心形成有效的打击,暂时维持和平。 此中门道,武植能够了然,朝中不乏聪明人,自然也不会睁眼瞎。 这不,就在钱青一筹莫展就快哭了之际,真正的大人物悍然登场。 锣鼓喧天,官兵开道,礼部尚书许贵从官轿中走出来,环眼四顾,不怒自威。 钱青眼巴巴的迎上来,却被其一瞪眼,顿时灰溜溜的退下。 接着一言不发,直接挥了挥手,带来的官兵中一人脱众而出,一个鹞子翻身,稳稳的落在擂台上。 金兀术见状,呵呵一笑,转而退下了擂台,立刻被一群金兵拥簇了起来。 万众期待中,一声锣响,比武开始。 开始的有些仓促,结束的却更加仓促。 只一招而已,那看起来身手灵活武艺不俗的官兵便被那金人给扣住了肩膀,随之另外一拳轰出,直捣胸口。 ‘噗……’ 被扔下台来的官兵蹬歪两下,便即没了动静。 第31章 金人力大,能打死老虎吗? 万众骇然,哑然。 武植也头皮发麻。 身旁的潘金莲已经瑟瑟发抖。 武松则是跃跃欲试,不过依旧被武植死死摁住。 那边,金兀术厉声喝道:“怎能夺人性命?放肆。” 接着面朝许贵行礼,“许大人,抱歉,我会给这位勇士赔偿的。” 就离谱,简直是骑在许贵的头上拉屎。 士可忍孰不可忍,许贵也是个有血气的,二话不说,再次挥手。 又一人上台,只是脚步却明显的有些哆嗦,显然怕死。 结果嘛,自然是意料之中的,不过其虽败未死,甚至只受了点小伤,因为其普一交上手,便借力蹭蹭蹭直接摔下了台。 瞧那样子,满脸通红,羞愤欲死,眼睛里却全是庆幸。 此时,百姓们哑火了。 这就是朝廷派来的高手,确定不是派来丢人的。 许贵已经丧失了表情管理的能力,面色肉眼可见的垮了下来,然其再一挥手,却迟迟无人敢上。 斜侧里,武松忍的好生辛苦,再次请战,“哥,让我上吧。” 潘金莲立马哆嗦的劝:“二叔,万万不可。” 武植则是皱了皱眉,抿了抿嘴,问:“你可有把握?” 武松咧嘴一笑,透着股凶狠,“不过是一个空有蛮力的莽汉罢了,杀他如屠猪狗。” “你确定?二郎,这可不是逞意气的时候。” “此人了不起是头豺狼,弟弟不才,大虫尚且打杀,何必说大话。” “嗯,好,不过,再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 “哥,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再等等。”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时我宋已经连败两场,且均是一招落败,己方的士气已经跌落冰点。 在摆明了上去就是送死的情况下,饶是许贵点名,也再无官兵敢上台。 倒也不是说我宋当真无人,而是因为事起仓促,许贵接报后便第一时间赶来,根本没有召集高手的时间。 之所以硬着头皮命人上台比武,其实无非是为了给民众一个交待而已。 如是见再也无人敢上台比武,许贵也没有当场发火强求,而是适时的起身对金兀术道:“殿下,日头将下,明日再战如何?” 金兀术本就是为了试探大宋的武力虚实,自然不会强占先手不给大宋准备的时间。 其显然早有预料,且已经制定好了全盘的计划,便即扬声道:“当然可以,不过,即是擂台,只两人比武太过单调,何以彰显两方国威,不若你我两国各出十二位勇士,捉对厮杀,岂不快哉?” 好嘛,欺负人没够是吧,这是要全方位的将大宋按在地上摩擦啊。 许贵顿时有些措手不及,“这……,本官要请示陛下。” 闻言,万众高呼,“答应他,答应他……” 金兀术则根本不给许贵推脱的机会,顺着百姓的激愤适时的道:“大人你看,大宋百姓很踊跃吗,这样,不管贵国陛下如何决断,明日,本王都会率领十二位勇士登上擂台,迎接大宋勇士的挑战。” 嚯,简直是无法无天,根本不把大宋的律法当回事啊。 许贵顿时黑了脸。 偏生围观的百姓们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此刻一位的叫嚣,相当于将许贵架在火上烤。 他擅自带人来打擂,已经有挑起两国纷争的嫌疑,此时若是敢答应正式开启擂台赛,说他欺君都不为过。 可不答应吧,他怕是走不了。 一时间,进退两难。 恰此时,斜侧里的武植眼睛一亮,对武松低吼道:“就是现在,二郎,上去杀了他。” 武植一直在等,等的便是这样的机会。 他的目的绝不仅仅只是为国争光,而是要借此机会,洗清鲁智深身上的罪名。 如果金兀术不提出正式打擂,武植还会继续等,一直等到大宋无人可用,他再在关键时刻举荐鲁智深,胁迫朝廷赦免鲁智深的杀人罪。 至于会不会如他料想的那样,大宋陷入无人可用的窘境,武植并不怎么担心,他相信金兀术的能力,不把大宋逼到绝境,他是不会罢休的。 然武植却没有料到金兀术的胃口竟然这么大,竟提出进行十二场擂台比武。 于大宋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而于武植而言,却是一个良机,他不仅可以顺势洗清鲁智深,尚还可以捎带上武松。 且,根本无需等到明日,现在就开始造势最为恰当。 一来可缓百姓激愤,二来可解许贵燃眉之急,三来,等同于递了个投名状,为明日正大光明的接回鲁智深做下铺垫。 关键是,此时不让,明日怕是就没有上场的机会了。 于是,武松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决断。 闻言,身旁的潘金莲惊呼一声,然还未等其开口阻拦,早已急不可耐的武松已经几个大跨步冲上了台,怒吼:“老子等不了明日,你可敢应战?” 变起突兀,众皆愕然。 那金人勇士却是连个楞都没打,怒喝声中,双脚猛地蹬地,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狂牛,带着呼啸的风声向武松扑来。 武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身形诡异地一侧,轻松避开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击。 同时,他右手成拳,借助闪避的余势,如同闪电般击向金人勇士的侧腰。 这一拳,凝聚了武松全身的力量与技巧,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金人勇士如遭雷击,整个人横飞而出,重重地摔在擂台边缘,尘土飞扬。 台下的观众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与欢呼声。 武松的这一击,无疑点燃了现场所有人的激情。 那金人勇士从地上踉跄爬起,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他从未想过,自己引以为傲的力量,在武松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但身为勇士的尊严不容侵犯,他怒吼一声,再次冲向武松,这一次,他双手握拳,攻势更加凶猛,企图以连续的重击压倒武松。 武松却不慌不忙,脚步轻盈,如同游走在刀锋边缘的舞者,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同时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几个回合下来,金人勇士的攻击逐渐变得凌乱,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武松见状,眼神一凝,在一次成功的闪避后,突然身形暴起,如同猛虎下山,一拳直击金人勇士的面门。 这一拳,凝聚了他所有的愤怒与决心,力量之大,连空气都仿佛被撕裂。 金人勇士试图抬手阻挡,但为时已晚,只听“咔嚓”一声,他的手臂在武松的拳下如同朽木般折断,紧接着,武松的拳头穿透了他的防御,重重击在他的胸口。 金人勇士如受巨锤重击,整个人向后飞去,重重地撞在擂台的木柱上,随后无力地滑落在地,口吐鲜血。 蹬歪两下,没了呼吸。 第32章 越演越烈,良机出现 武松站在原地,胸膛起伏,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宛若战神降世。 这一刻,整个擂台周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武松的武力所震撼。 原本乱糟糟的现场,随着金人勇士断气,霎时间落针可闻。 此刻的寂静,震耳欲聋。 下一刻的喝彩,甚嚣尘上。 金兀术早已被震惊的站起身来,够狠,也够能忍,只是随意的挥了挥手,示意手下人去抬自家勇士的尸体。 接着便面色如常的率众走到了许贵身边,“贵国的勇士,属实令本王刮目相看,本王对明日的擂台赛,更加期待了,哈哈……” 许贵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闻言随意的拱了拱手,不置可否,既没答应,也没推脱。 可见,其还是很懂为官之道的,落人口实的话坚决不说。 送走金兀术后,许贵第一时间向已经回到武植身边的武松走去,“壮士贵姓?呀,周老也在?” 周邦彦好不容易才从震惊骇然的情绪中定了定神,随即将武植和武松介绍给了许贵,在武植之前的嘱托下,尚还提了嘴武松的打虎事迹以及在阳谷县的履历。 正如预料的那样,许贵闻言大喜:“原是武都头,真乃奇人也。” 武松本就不善言辞,面对高官,亦不免有些拘束,便即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武植,恰好凸显了武植主心骨的身份。 许贵这才正视武植,客气道:“兄弟俩一文一武,可喜可贺。” 武植恭敬的拱手一拜,“学生武植,见过大人,舍弟鲁莽,没给大人添麻烦吧。” “哈哈,令弟英雄盖世,何谈麻烦?” “如此便好,不敢打扰大人,我等先行告退。” “哎,等等,等等。” 见没说两句话,武植就要走,许贵顿时急了。 武植心中笃定,面上则是诚惶诚恐,“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许贵:“小友是聪明人,应该晓得,明日的擂台赛势在必行,令弟可能出战?” “这……”武植支吾了一会,才咬牙道:“为国效力,乃是我兄弟的荣幸,然却不敢欺瞒大人,现下我兄弟二人官司缠身,正欲去开封府自首,怕是无能为力了。” “哦?官司缠身?何意?” “其实也不是我兄弟二人犯了法,而是学生的结义兄弟失手杀人,现已畏罪潜逃。” “莫说是皆以兄弟,便是亲兄弟,又与你兄弟二人有何相干?” “哎,怪只怪被杀之人乃是禁军千户吴茂之独子,吴千户捉不到人,便欲拿我兄弟二人做要挟,胁迫我那兄弟现身。” 此时,周邦彦恰到好处的补充了一句,“可不是,禁军好大的权利,都冲到我府上捉人了,可怜我这把老骨头哦,若不是钱大人登门,怕是现在还被软禁着呢。” 闻言,许贵立时大怒,“区区一个禁军千户,安敢如此妄为?眼里还有王法吗?来呀,立刻拿他送往大理寺,好好查查他。” 武植心里都快乐疯了,适时的一指,“大人,吴千户就在那,一直跟踪我等呢,若不是周老在旁,我兄弟二人早就被捉拿了。” 许贵循声看去,正与吴茂的视线撞上,随即冷哼一声,喝道:“拿下他。” 其带来的人打擂不行,对付自己的同僚倒是好手,得令之后顿时蜂拥而上,不片刻便拿住了吴茂。 武植却生怕吴茂不死,随之添了一把火,“哦,对了,前晚的圣上恩赏,黄金百两,绸缎千匹,另有家财千余金,全被此人搬走了,却不知是入了府库还是私库,也不知学生是否还能要回来。” 得,吴茂这下是死定了。 滥用职权,不是死罪,岂能坐到千户的位子,想来也是有些关系的,疏通一下,或许并无大碍。 可私夺皇帝赏赐的兴致可就不一样喽,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其只是一个区区千户而已,谁会去冒僭越欺君的风险帮他。 吴茂闻言,愣了一下,深深的看了武植一眼,欣赏之色一闪而过,没头没脑的夸赞了一句,“后生可畏。” 能当尚书,自然不是寻常之辈,三言两语间便洞穿了武植的心思。 也知道自己被武植当枪使了。 可其不仅没有气恼,反而很是欣赏,归结原因,无外乎是觉得武植兄弟俩于他有利而已。 隐然间已经升起了招揽之心。 于是在想了想后,直接发出了邀请,邀请兄弟俩入府小住。 武植求之不得,他还怕金兀术今夜跑来找事呢,故而假意推脱几句,便即应承了下来。 辞别周邦彦,在许贵扈从的引领下,直接到了许府,被安排进了客房休息。 说来也无奈,进了汴京城三天,根本没怎么逛,住处却是换了仨。 头一晚住樊楼,第二晚住周邦彦家,第三晚直接住进了尚书府,就离谱。 好在这一夜,武植总算是睡了一个好觉。 尚书府嘛,安全自然是无忧的,客居别人家,也不好荒唐。 于是这一夜,武植睡的还是很香甜的,隔日一早起床,元气满满。 用罢早饭不多时,管家来请,兄弟俩早已准备妥当,便即跟着管家出了府。 潘金莲并没有跟着,其这两日受了不少惊吓,武植还是很心疼的,故将之留下休息。 前院,兄弟俩见过许贵,便即汇入了许贵的扈从群中,随大队出发。 武植本以为擂台的举办地点仍旧是西夏使馆门前的广场上,不想大队的方向竟是皇城。 抵达之际,皇城口偌大个空地早已人满为患,粗略一数,怕是得有数千众。 而那正中的擂台,委实比昨日的要恢弘不知继续。 同样的,分为外围及内围。 擂台两侧各有看台,达官显贵已然人头攒动。 看台上之人,显然都是真正的大人物,武植兄弟俩自然是没有资格上去的,甚至根本就接触不到,连人家的脸都瞧不清。 主持人倒是个熟脸,乃是钱青。 其站在擂台上洋洋洒洒激情澎湃的说了一大堆,其实无非两国邦交啥的。 听的武植暗暗摇头,什么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人家摆明了是来让你难堪的,还他娘的友谊第一,不知所谓,凭白自灭威风。 这不,擂台赛才刚刚开始,便被啪啪打脸了。 金兀术似乎早就不耐烦了,钱青方才下台,他的扈从里便有一人脱众而出,龙行虎步的登上擂台,且用挑衅的眼神直勾勾的瞪向武松。 武松能忍? 当即就要上去打杀他,然却被武植摁住。 虽同时摁住不让动,然与昨日相比却有根本性的区别。 昨日,武植在等机会。 现下,则是要听许贵的安排。 武植多精明的人啊,进场之后打眼一扫便即了然。 今日宋方出场打擂者,每个人的身后都站着一位大人物。 相比于金兀术那边的铁板一块,宋方只是表面上的团结而已,内地里的勾心斗角怕是得比宫斗剧还要精彩。 没办法,人是他们举荐的。 虽说也是被迫的吧,可他们举荐的人若是输了,官家那里肯定讨不得好。 而若能赢,自然是好处多多。 于是,柿子自然地见软的捏。 用脚后跟想也知道,金兀术派出的第一个人,为求稳妥,其武力在金方十二人中肯定是排在前几位的,傻子才对当这出头鸟呢。 第33章 武松急流勇退,举荐鲁智深 你不上,我不上,那总得有人上啊。 也不知大人物们是怎么商议的,足足过了半晌,终于有个劲壮汉子手持长枪跳上了擂台。 那金国勇士手中,则是一把大刀。 昨日还赤手空拳呢,今日已经刀兵相向了,足可见今日的比武必将更加血腥。 事实上也确实更加血腥,也更加仓促。 那大刀势大力沉,那枪花却太过花哨,连人家一刀都没挡住,被砍断了枪杆还不够,人也被砍成了两段。 何其血腥,不知有多少人在这一刻被吓破了胆? 一招而已,又何其羞耻,更不知有多少人在这一刻愤懑欲狂。 擂台上那金国勇士却没有下台,狂傲的嚷嚷着:“还有谁,我一并砍了。” 见状,钱青心虚胆颤的跑到了金国一方,“殿下,这不合规矩吧,快让贵国勇士下台,该下一场了。” 金兀术抿嘴一笑,“我金国的勇士没有尽兴,本王必须尊重他的意愿。钱大人,贵方再派人上场吧。” “这,这……” 钱青惊慌失措,金兀术却已悠然自得的重新坐下,不再搭理他。 无奈,钱青只能跑回己方阵营请示。 又过了好一会,终有一汉子跳上擂台。 其人神色倒是坚定,或许已有必死之心。 所谓一人必死,百夫莫挡。 然那却是建立在实力相差不大的基础上的,此人的武力,显然不够看,勉强格挡了三刀,便即饮恨黄泉,好歹留了个全尸。 金国勇士更加张狂,“还有谁?” 这一次,宋方倒是并没有过多犹豫,应该也已看清了局势,金兀术就没打算按照制定好的规则打擂,人家就是要打破规则,就是要打你一个措手不及。 此刻,大人物们的计划简直像是笑话一般。 观战的武植也不得不承认,一个懂得随时随地跳出既定规则的人是可怕的,而金兀术不仅懂得跳出规则,还擅于制定新的规则,逼迫对方跳进来,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样的敌人是可怕的,而对武植来说,却是有利的。 当宋方第三个代表再次横死当场,武植便知道,机会来了。 这不,许贵的属官急匆匆跑过来,请武松上台。 武植深吸口气,慎重的看了武松一眼,没有说话,眼中却满是担忧和忐忑。 见状,武松扬了扬手握的唐式横刀,咧嘴笑道:“此刀在手,谁能敌我?哥哥且看,待弟弟斩尽金狗。” 看见那唐式横刀,武松心里略微安心了些。 早在昨晚,武植便预料到今日之战必出刀兵,故将抽到的唐式横刀取了出来,送给了武松。 系统所处,确是神兵,份量与武松也恰好契合,武松爱不释手,足足磨合了半夜才睡下,还是抱着刀睡的。 一件神兵对武者的加持作用自然是巨大的。 可武植也没有料到,竟然能加持这么多。 只见武松踏上了擂台,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似乎在向在场的每一个人宣告着他的决心。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直视着对面的金国勇士,那勇士虽然依旧张狂,但在武松的目光下,也不由得微微一凛。 武松没有多余的动作,他静静地站着,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让自己的身心都达到最佳的状态。 唐式横刀在他的手中仿佛有了生命,闪烁着寒光,与他融为一体。 金国勇士见状,冷哼一声,显然并不把武松放在眼里。 他挥动大刀,向武松发起了猛烈的攻势,企图以力压人,一举将武松击败。 然而,武松却没有向之前三位一样退缩,他身形一侧,巧妙地躲过了金国勇士的攻击。 同时,他手中的唐式横刀如同闪电般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取金国勇士的要害。 这一刀,凝聚了武松所有的力量与技巧,快如闪电,猛如虎豹。 金国勇士虽然勇猛,但在这一刀之下,却显得如此无力。 他的大刀被武松的横刀一击而断,而武松的横刀则势不可挡地继续向前,划破了金国勇士的护甲,深深地嵌入了他的胸膛。 金国勇士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败。 他的身体缓缓地倒下,鲜血染红了擂台,也宣告了他的失败。 武松收刀而立,他的眼神依旧锐利而坚定,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台下的观众被这一幕深深地震撼了,他们纷纷起立,为武松的英勇喝彩。 而宋方的大人物们,在惊骇之余,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就在大家伙甚至是金兀术都以为武松会像那金国勇士一般继续接受挑战时,武松却直接收刀归鞘,三两步便跳下了擂台,回到了武植身边。 彼时,金国的第二位勇士已经上台,见武松下台,面上庆幸之色甚浓。 大人物们却是坐不住了,不片刻,许贵亲自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壮士英勇无敌,何不再战?” 武植脱口就说,“哎呀,大人,非我兄弟不愿出力,实是力有不逮啊。” 说着,尚还死命的朝武松眨巴眼睛,也太明显了些,都被许贵看到了。 再看看武松,脸不红气不喘,虽然为了配合武植垮了垮肩膀,可无论怎么看,他也不像是力有不逮。 如是,许贵立刻本起了脸,“小友,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须知守家卫国,匹夫有责,焉能惜力?” “嘿,你还想道德绑架我?做梦。”武植心中暗骂,面上则是适时的惶恐起来,回话却是有条不紊,且极为混账,“不敢欺瞒大人,我弟武松不过是个银样镴枪头而已,别看他表面如常,实则方才一刀已经伤了内腑,若再次上场,必败无疑。” 看见其这般睁着眼睛说瞎话,武松险些没忍住笑出声来,好在及时止住。 许贵自也知道武植在睁着眼睛说瞎话,然他却无可奈何,心里也清楚,就算硬逼武松上台,武松不出力也是徒劳,徒增笑柄。 便即耐着性子道:“官家已有明旨,今日上场者,不论输赢,皆有重赏。小友,你看?” 听到重赏?武植还是很心动的。 但为了鲁智深,也只能放弃这波横财,便即佯装忐忑的道:“哎呀,大人误会了,为国死命,焉能求赏?不过,我弟武松确实已经力竭,难当大任啊。” 闻言,许贵的脸色彻底阴沉起来,见状,武植意识到时机已到,便即佯装犹疑的开口,“不过……” “不过什么?” 许贵多精明的人啊,立刻意识到武植有条件。 有条件就能谈,许贵不由得面色一喜。 武植咬了咬牙,这才说,“不过,我那结义兄弟鲁智深的武艺,倒是比二郎要高出不知几许,若能招他上场,必能斩尽金狗。” “鲁智深?”许贵愣了一下才醒悟过来,“那个畏罪潜逃的杀人犯?” 武植:“是啊,可鲁智深杀人,也是为救被欺辱的良家失守所致啊,哎,可惜了我这好兄弟,一腔热血,空有一身武艺,经此一难,却报效无门,今日,智深兄弟若能出战,金狗安敢叫嚣。” 第34章 九纹龙史进,惜败金狗 许贵何等老谋深算之辈。 武植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其又怎能还不明白。 不由得深深的看了武植一眼,眼中意味难明。 好嘛,原来这小子的最终目的竟在于此,原来这小子从一开始就是奔着洗清鲁智深的杀人罪名来的。 如此心计,如此果决,如此擅于把握机会,了不得啊。 这要求如果昨日提出来,许贵自然是不会妥协的,大宋有国法,他许贵堂堂礼部尚书,怎么可能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去触犯大忌。 现下则不然,宋方严重低估了金方的武力,武松几乎成了宋方唯一的救命稻草,而武松又对武植言听计从。 也就是说,不知不觉间,武植已经扣住了他许贵的命门。 毕竟如果在外交事宜上面出丑,他这个礼部尚书难辞其咎,怕是连官都保不住。 那么,在大宋的颜面以及他自己的仕途面前,赦免一个杀人犯还是个难题吗,还需要犹豫吗。 显然不需要,如是其深深看了武植一眼,也不知是夸是贬,“好小子,了不得。” 接着问:“鲁智深现在哪里?可来的及?” 见许贵已经了然,武植索性也不装了:“一个时辰必至。” 许贵点了点头:“好,持我令牌,速去。” 武植接过,立刻递给武松:“快马加鞭,速去把智深兄弟接过来。” 武松重重的点了点头,接过令牌便即大步流星的离开,哪有半点力竭的样子。 许贵叹了口气,“希望如你所言,那鲁智深能扬我国威,不然,谁也保不住你们。” 武植笃定的一笑,“大人放心,鲁智深若败,我兄弟三人引颈就戮,绝无半分怨言。” “好,本官就陪你赌一把。” 言罢便即匆匆离去,回到大人物的聚集地,一群人窃窃私语。 不管金兀术怎么催,就是不派人上场,将看家功夫‘拖字诀’用到了极致。 然在万千百姓看来,此举武艺等同于服软耍赖。 士可忍孰不可忍。 群情激愤,喝骂声四起,甚至有骂武松懦夫,不敢继续迎战的。 武植听在耳中,笑在心里,丝毫不以为意。 忽的却目光一滞,乃见一锦袍郎君一个鹞子翻身越过把守官兵,随之步法灵活的闪过围堵,不片刻便跳上了擂台。 手往胸口一抓,扯下外袍,赤膊上身,寒冬腊月的露出遍体花绣九条青龙,肌肉均匀有力,性张力十足。 这要是在欢场,不知得迷倒几多贵妇小姐,放在眼下,则是不免有些不伦不类。 其人却似乎习惯了这般做派,丝毫不以为意,上台便吼,“金狗休得张狂,史进在此,拿命来。” 话音未落,人已赤手空拳的冲向那新上场的金人勇士。 见状,大人物们面面相觑,在得知并非众人举荐之人后,不由的诧然。 外围的百姓们则是轰然叫好,喝彩声不绝于耳。 武植却是懵了。 史进? 九纹龙史进? 其不在梁山,怎么跑汴京来了? 来就来了呗,怎么还上场了?你他娘的不是已经跟着宋江造反了吗?你造反都造反了,怎么还帮着朝廷打擂呢?人家也没请你啊,什么鬼? 史进的出现,无疑打乱了武植的计划,气的咬牙切齿直跺脚。 从本心出发,他希望史进能赢。 然从理智出发,却也不得不承认,如果史进大杀四方,那朝廷就用不到鲁智深了,他的计划便将随之破产。 一时间心急如焚,奈何局势已变,饶是他智计频出,此刻也是抓瞎,只能静观其变。 彼时,史进已经对上金人勇士。 史进赤手空拳。 金人勇士则是手持一对铜锤,势大力沉。 只见史进身形轻盈,如同林间穿梭的灵狐,面对金人勇士那对呼啸生风的流星锤,他身形忽左忽右,巧妙地躲避着每一次致命的攻击。 擂台之上,两人的交锋引得台下观众阵阵惊呼,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金人勇士力大无穷,每一击都似乎要将空气撕裂,但史进凭借灵活的身法和深厚的内功,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化险为夷。 他时而贴地滑行,时而跃起高空,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反击,令金人勇士一时之间难以捉摸其轨迹。 然而,战斗是残酷的,尤其是当力量与技巧碰撞到极限时。 金人勇士渐渐摸清了史进的战斗模式,开始调整策略,不再一味追求速战速决,而是利用自己的体力优势,逐步缩小包围圈,迫使史进不得不正面硬撼。 终于,在一次错身而过的瞬间,金人勇士瞅准机会,一记重锤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砸向史进的腰际。 史进虽及时反应,以臂格挡,但那流星锤的力量实在太过惊人,只听“咔嚓”一声,史进的左臂竟被震得骨折,整个人也因此失去了平衡。 紧接着,金人勇士另一锤紧随而至,直击史进胸口。 这一次,史进再无力躲避,被重重击中,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倒飞而出,重重摔下擂缘,尘土与血迹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刺眼。 台下的观众先是一片寂静,随后爆发出阵阵惋惜之声。 史进虽然英勇,但终究还是败在了力量更为强大的对手之下。 而金人勇士则高举双锤,发出胜利的咆哮,享受着属于自己的荣耀时刻。 武植在台下目睹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 之后眼见不仅无人上前去给史进治伤,尚有官差凶神恶煞的赶去,手中竟持镣铐,不免心生怒火,紧走两步,拦住了想要将史进锁起来的官兵。 深吸口气,冷声喝道:“胡闹,尔等想激起民变吗,还不退下。” 官兵们根本不知武植是谁,自然不会将武植当回事情。 好在许贵的属官在许贵的示意下一直跟在武植左右,倒也是个明事理的人,经武植这么一提醒,顿时醒悟过来,赶紧追上来道:“还不退下,速请郎中来治伤。” 史进此时已经重伤,手臂断裂,狂呕鲜血,神智却是未失,见武植为他出头,强撑着道了声谢,接着问,“阁下何人?你我相识?” 从其语气中听出警惕,武植想了想,便即试探性的问:“你可认得武松或者鲁智深?” 武植并没有从武松和鲁智深口中听说过史进这个名字,此问也不过是抱着有枣没枣打一杆的想法而已,不想史进虽然不认识武松,却认得鲁智深。 “某便是为寻智深哥哥而来,你见过我智深哥哥?” 嚯,还真是巧了,闻言,武植顿时松了口气,道:“自然认识,你且安心疗伤,等会,鲁智深便会赶来。” “当真?” “我诓你作甚。” 第35章 鲁智深金刚怒目,金兀术丧心病狂 经史进这么一闹,群情更加激愤。 官老爷们却再次用出了拖字诀,主打一个不吱声。 对面,被勇士们簇拥着的金兀术却是越加惊疑不定。 武松的武艺,早在昨日便得到了他的尊重,同时也进了他的必杀名单,为此,他已经决定在今日派出王牌,将武松斩于台上。 所以,他才直接改变规则,目的便是有机会放出王牌,斩杀武松。 然却不料武松只赢了一场便匆匆下了台,与他派出的王牌擦肩而过,之后竟然直接离开了这里,不知去往何方。 不确定的因素,令他有些不安,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加焦灼。 直觉告诉他,不能再等了,便即想要亲自去向宋方施压。 然他才刚刚起身,却忽听马蹄声由远及近。 循声看去,正见两人策马而来,径直穿过官兵把守的甬道,而至台下。 两人同时翻身下马,正遇武植费劲巴拉的拖着鲁智深的水墨禅杖近前来。 鲁智深砰的一下跪倒在武植身前,“哥哥,劳你伤神,俺之过也。” 武植直接将水墨禅杖推了过去,“别废话,上去,劈了他。” “好嘞。” 鲁智深答应一声,便即起身接过自己的水墨禅杖。 六十二斤的重兵器,在其手中却如木棍一般,如臂指使。 随之一跃而起,重重的砸在了擂台上,怒目圆瞪,“拿命来。” 兀那和尚,手持六十二斤的水墨禅杖,每一击都如同山洪暴发,势不可挡。 他身形一展,禅杖横扫,带起一阵狂风,直逼金人勇士而去。 金人勇士虽勇猛,但在鲁智深这如山的攻势下,却显得力不从心,只能勉强招架。 “砰!”一声巨响,鲁智深的禅杖重重砸在金人勇士的铜锤之上。 火花四溅,金人勇士只觉一股巨力传来,双手几乎要脱臼,铜锤也差点脱手。 他脸色大变,知道遇到了硬茬,不敢再大意。 然而,鲁智深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禅杖如暴雨般倾泻而下,每一击都精准而致命。 金人勇士左支右绌,迅速落入下风。 此刻,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震撼得目瞪口呆,无数人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丧失了语言能力。 金人勇士心中焦急,他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必败无疑。 于是,他拼尽全力,挥动铜锤,试图反击。 但鲁智深却仿佛看穿了他的意图,身形一侧,轻松躲过,同时禅杖一挥,重重砸在金人勇士的肩头。 “啊!”金人勇士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被砸得踉跄后退,几乎站立不稳。 鲁智深趁势而上,禅杖如闪电般劈下,直取金人勇士的首级。 金人勇士眼见避无可避,只能绝望地举起铜锤抵挡。 但鲁智深的禅杖何等威猛,只听“咔嚓”一声,铜锤竟被直接劈飞,禅杖余势未衰,继续向前,重重砸在金人勇士的胸口。 “砰!”一声巨响,金人勇士如受巨锤重击,整个人倒飞而出,重重摔在擂台之上,当即丧命。 此刻,现场的沉默,震耳欲聋。 也不知过了多久,万众的惊呼声和喝彩声才扶摇直上。 鲁智深站在擂台之上,手持禅杖,威风凛凛。 他目光如炬,扫视着台下的金人,骤然怒吼:“还有谁?!” 那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在众人的耳畔,闻者无不胆寒。 金兀术终于慌了,自己寄予厚望的王牌,本是为斩杀武松而准备,却被这么一个突然出现的和尚给劈死了。 且观这和尚的举止,明显没打算如武松那般打一场便下去,明显是要干到底的。 可他的王牌已经被杀,勇士固然还有,但比之王牌还是有不少差距的,继续派上去等同于送死。 霎时间,一股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挫败感袭上心头。 早知如此,打死他也不会强行改变规则,这下好了,派人上去,必死无疑,不派人上去,脸面全无,金国丢得起这个人吗? 显然是丢不起的。 可派人上去被杀,不同样是丢人吗? 不,我堂堂大金,决不能丢人现眼,既然没有胜算,那就人为创造胜算,既已打破一次规则,再打破一次又有何妨? 便即冷哼一声,扬声喝道:“本王罚了,速战速决,直接团战。大金勇士何在?” “在。” “一起上。” “诺。” 一声令下,十人冲上擂台,根本不给宋方任何反应的时间,直接一拥而上。 这下轮到宋方的官老爷们慌了。 武植也慌了,于是也顾不得身份低微,猛的朝台上狂呼,“还等什么,参战者上台迎战。” 被他这么一声吼,官老爷们却是诡异的陷入了沉默,包括许贵在内。 于他们而言,能胜固然最好,败了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只需赢下几场护住底线即可,也足以交差。 他们甚至从未想过赢,连续斩杀金国两人已经是他们能接受的最大极限。 饶是许贵,原本做的也只是让武松继续赢两场便强行将之拽下的打算。 说白了,他们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生怕将金国得罪的狠了,引来战争。 可现下,金兀术再次破坏了规则,看似是破釜沉舟将他自己逼向了绝境,实际上却是将宋方这些官老爷们逼向了绝境。 所以,为了不担责任,他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 甚至已经想好了后路,事后对金兀术的这些蛮横行为,进行口诛笔伐,占领道德高地。 如此,金国总没有开战的理由了吧。 再看那些原本定好的参战者,此刻却像是腿上灌了铅似的,沉重的迈不开步伐。 莫说没有得令,怕是得令了也不敢上台参加团战。 他们很清楚,单对单,就算不敌,也总有机会全身而退,比如那第二和第三个登台者,虽然受了伤,可总算保住了命不是。 团战则不然,刀枪无眼,更别说四面八方全是刀枪了,谁也不敢保证自己能活着走下擂台。 所以,他们早已胆寒。 而且官老爷们不发话,他们自然乐见其成。 见状,武植的怒火终是冲垮了理智。 泱泱华夏,炎黄子孙,血性何在? 士可忍孰不可忍,便即怒吼,“二郎,上,杀,杀光他们。” 武松早已急不可耐,武植话音未落,他已拔刀冲上擂台。 反观武植,则是猛冲向战鼓旁,抄起鼓槌,擂鼓助威,并高歌相喝。 第36章 大获全胜,却被逼入绝境 “君不见, 狮虎猎物获威名,可怜麋鹿有谁怜? 世间从来强食弱,纵使有理也枉然。” 擂鼓阵阵,武植的嘶吼声并无什么韵律,然却透着无边的杀气。 彼时,武松已经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冲向金国勇士的包围圈。 他的横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砍都伴随着一阵凌厉的刀风, 鲁智深则如同一位怒目金刚,禅杖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每一次挥击都如同山崩地裂。 他与武松一左一右,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将金人勇士们死死的咬住。 “君休问, 男儿自有男儿行。 男儿行,当暴戾。 事与仁,两不立。” 万众震撼莫名,哪怕那些大字不识的百姓,此刻都不由自主的在那嘶吼声中双目赤红。 “男儿事在杀斗场,胆似熊罴目如狼。 生若为男即杀人,不教男躯裹女心。 男儿从来不恤身,纵死敌手笑相承。 仇场战场一百处,处处愿与野草青。” 好个义无反顾,慷慨激昂。 台上的武松和鲁智深,似是得到了无边伟力加持,越发凶猛。 武松负责近战,快速穿梭在金人之中,用他凌厉的刀法收割着金人的性命。 而鲁智深则负责远程攻击,他的禅杖如同巨锤,每一次挥击都能轰飞一个金人。 金兀术在台下看得目眦欲裂。 反观宋方的官老爷们,此刻却大多六神无主。 “男儿莫战栗,有歌与君听: 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 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这一刻,无数人倒吸一口冷气。 ‘嘶……’ “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这是何等气魄? 可吞万古。 台上。 武松的刀法越来越凌厉,他的横刀如同两道银色的闪电,在金人阵中快速穿梭。 他的每一次挥刀都带着一股决绝的力量,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和不满都发泄在这些金人身上。 金人们在他的刀下纷纷倒下,他们的身体被横刀洞穿,鲜血染红了擂台。 鲁智深的禅杖也如同山洪暴发,势不可挡。 他的每一次挥击都带着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金人们在禅杖的轰击下如同脆弱的稻草人一般,纷纷倒飞而出。 很快,禅杖上沾满了金人的鲜血,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坚定,仿佛要将所有的金人都消灭在禅杖之下。 金兀术的视线牢牢的锁定在了兀自擂鼓的武植身上,双手握拳,再无丝毫小觑之心,同时,武植也自然而然的登上了他的必杀名单,甚至排在武松和鲁智深之前。 “雄中雄,道不同: 看破千年仁义名,但使今生逞雄风。 美名不爱爱恶名,杀人百万心不惩。 宁教万人切齿恨,不教无有骂我人。 放眼世界五千年,何处英雄不杀人? 我辈热血好男儿,却能今人输古人?” “轰……” 鼓槌敲破了战鼓,亦敲破了无数人的心防。 热血沸腾,头皮发麻。 擂台上,随着武松一刀斩落,战斗结束。 金人无一幸免。 擂台上只剩下武松和鲁智深二人,他们并肩而立,浑身浴血,宛若地狱爬出的恶鬼,又似从尸山血海中闯出来的战神。 金兀术蹭的一下站起身来,见状再无颜面留在此地,阴沉着脸,快步等下车撵,急匆匆离去,还真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反观另一边的官老爷们,则是个顶个的面色阴沉,,游移不定,不多时,便即一窝蜂的往皇城涌去。 许贵则是裹足不前,似乎进退两难,深深看了一眼面上杀气未消的武植,叹了口气,转身快步追上,径直进入皇城。 这些人,各自心怀鬼胎,武植也摸不准。 外围的百姓则是振奋莫名,欢呼声经久不绝,“英雄,英雄,英雄……” 彼时,武松和鲁智深相互搀扶着归来,两人的身上,那浴血的外袍下,伤痕累累,好在都是皮肉伤,并无大碍。 不过,看着实在有些渗人,武植不免担心。 然左右四顾,竟不见郎中来治。 武植立刻皱起了眉头,随之心神一紧,这才意识到自己冲动了。 此举,无疑已经将金国给得罪到了姥姥家。 不论金兀术的初衷是什么,金国的十二位勇士被屠戮一空却是实打实的事实。 擂台赛,死一两个没什么,可若是一方全军覆没,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想来此刻整个宋廷必已陷入恐慌,武植甚至可以想见,已经有奸臣开始建议宋徽宗赵佶将他们兄弟仨交给金兀术,以平息金国的怒火了。 一念及此,武植心中一紧,他可不敢指望宋徽宗这个软蛋能硬气一把,当务之急,必须自救。 可是,兄弟仨饶是已经成为盖世英雄,然对皇帝来说仍旧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而已,又如何自救,如何确保宋徽宗不会将他们交给金兀术呢? 不行,得逃,尽快逃出汴京。 不行,不能逃,也逃不掉,潘金莲还在许府呢,武松和鲁智深的伤也拖不了太久,贸然逃窜,只会适得其反。 霎时间,武植心念急转,脑袋都快干宕机了,然能想到的,却唯有引导舆论一途。 可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便被武植自己给否决了。 舆论确实是利器,往往能有奇效。 可舆论的发酵,是需要时间的,更要有一定的传播速度作为前提。 现下,武植显然并不具备引导舆论的基础和能力,仅凭观战的这万千观众,短时间内怕是连个浪花都掀不起来。 而等发酵到足够的力度,兄弟仨怕是都已经被押送到金国了。 那咋整? 引颈就戮,乃至将命运交给他人,从来不是武植的作风。 情急之下,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既然已经走到了悬崖边上,也冲不出去,索性便拉着敌人一起跳下去,要死一起死,反正不能束手就擒。 便即怒视金兀术离去的方向,一咬牙一跺脚,娘的,干了。 把心一横,武植看向武松和鲁智深,沉声问:“还撑得住不?” 兄弟俩不明所以,然却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咧嘴一笑,浑然不把自己的伤痕当回事情。 见状,武植无来由的心下一宽,也笑了,“既如此,咱们兄弟仨搞把大的,跟我来。” 话音未落,拔腿就走。 周边的官兵暂时没有接到任何实质性的指示,故也没有阻拦。 不过却有一些自以为是的聪明人,像是发现了什么立功的机会似的,狗皮膏药般的跟了上去。 也正是因为有这些自以为是的聪明人在,武植彻底熄了逃出汴京的心思。 心里更加发狠,娘的,老子兄弟仨刚为你们拼命,擂台上的血还没凉呢,你们掉过头来就要卖老子。 既如此,别怪老子发疯了,非得闹个天翻地覆不可。 第37章 绑架金兀术,泼天巨胆 金兀术年仅二十,却已是金太祖完颜阿骨打最出色的儿子,他这二十年的人生是辉煌的,堪称完美。 然今日,却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乃至屈辱。 饶是如此,回到金国使馆之后,他也已经恢复了冷静。 诚然,他吃亏了,然从大局上论,他的根本目的已然达成,已然摸清的大宋的武力虚实。 在他看来,武植兄弟三人的出现只是个数而已,并不能代表大宋的战力。 如果能除去武植三人,那么大宋今日的表现全无任何可圈可点之处,说是绵羊都抬举大宋了。 所以,正如武植所预料的那样,他已然开始计划着对宋廷施压,逼迫宋廷将武植三人交出来,为金国勇士偿命。 然后,再以金国勇士全军覆没为借口,敲大宋一笔竹扛甚至择机开战。 正自沉思之际,忽的闻报,说武植兄弟三人正在使馆外求见。 得报,金兀术不免错愕,随之却升起了浓厚的兴趣,真心想知道兄弟仨的来意,于是不假思索的下令让兄弟仨进来。 不片刻,看起来有些狼狈的兄弟仨出现在了厅中。 武松的横刀,鲁智深的水墨禅杖,均已被卸下,赤手空拳。 武松则是手提一个药箱,乃是在跟来的路上抽空买的。 两相会面,金兵骤然厉喝:“见我朝王子,还不跪下?!” 金兀术也在饶有兴致的盯着兄弟仨,对于兄弟仨的来意,他想到的很多种可能,比如投诚啥的。 然事实却是,武植咧嘴一笑,不仅没跪,反而向金兀术紧走了几步。 武松和鲁智深速度更快,此刻距离金兀术已经不足三步。 金兀术的左右护卫见状大惊失色,立刻出手,只是他们的腰刀还没拔出来便被武松和鲁智深一左一右给打飞了,紧接着便顶替了两人的位置,一左一右的站在了金兀术身边。 彼时,武植已经大大咧咧的坐到了金兀术的右手,一边打开药箱,一边笑呵呵的道:“王子殿下,聊聊呗。” 金兀术双目圆瞪,眼中的不可思议一闪而过,随即认识到,自己还是小看了武植,这是一个极为聪明的疯子。 正常人的聪明人,哪怕预料到自己即将陷入险境,也只会想尽办法逃命。 可武植不仅聪明,他还疯,更狠。 他不仅不逃,反而打了一个时间差,直接上门来绑架他这个金国王子了。 乖乖,这怎么可能成功? 可事实却是,兄弟仨成功了,便这么轻而易举的成功的。 饶是这金国使馆内金兵如云,防守的铁板一块,可现下,武松和鲁智深却已近了他的身,他毫不怀疑,只要他稍有意动,武植绝不会有丝毫犹豫,立刻就会弄死他。 因为武植此举,本就是在赌。 要么,拉着金兀术一起死。 要么,金兀术服软,配合武植。 电光石石间,金兀术已经了然,很显然,他并不想死,所以,他第一时间挥了挥手,制止了不断涌入正厅的金兵,喝道:“都退下。” 武植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笑呵呵的道:“无妨,早闻金人擅射,可以试试嘛,殿下如此配合,倒显得我兄弟三人有些无礼了。” 闻言,金兀术眼皮一颤,嘴角一抖,再次高看了武植一眼,深吸口气,道:“传本王令,没有本王的命令,谁也不准动手,否则,诛九族。” 闻言,金兵骇然,立刻退出了正厅。 武植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过他并没有跑去关门,反而一边有条不紊先给鲁智深包扎,一边笑呵呵的说,“殿下是个明白人,佩服。” 金兀术亦笑:“阁下的胆魄,才是真豪杰。” 武植叹息着摇头,“哎,在下一个读书人,此举,诚非我所愿,还请殿下见谅?” 金兀术:“贵国以文治武,本王之前还多有嘲讽,此刻看来,倒是确有可取之处。” 武植噗嗤一笑,“殿下这话可就太假了,殿下精通汉学,自然也知道,经史子集的框架下,很难出什么帅才,所谓科举,不过是囚天下读书人的牢笼而已。” 金兀术大笑:“哈哈,阁下真乃妙人也,既已心知肚明,何苦入这牢笼,不若随本王返回上京,本王已项上人头担保,必保阁下腾飞九霄。” 武植则根本不以为意,“哎,可惜,在下是宋人,我宋虐我千百遍,我待我宋如初恋,这是命,在下是个认命的人。” 金兀术的嘴角咧了咧,心中大骂,“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还初恋,还认命,你要是认命,会跑来金国使馆绑架我?” 还未等他有所反应,武植率先笑了,“开个玩笑哈,殿下不必在意。” 紧接着说:“对了,我这两个兄弟酣战一日,早已饥肠辘辘,想来殿下不会吝啬于一桌酒席吧。” “当然。”金兀术脱口而出,随即朝厅外下令,“美酒佳肴,速办。” 转而面向一直贴在他身后不足一尺的武松,笑道:“壮士,何不坐下来歇一歇?” 武松置若罔闻,武植则是笑着直言:“听说殿下千年征辽,连斩两名辽将,亦有万夫不当之勇,实话讲,在下还是很忐忑的,所以嘛,还是小心一些为好,殿下你说呢。” 金兀术本就没指望能够轻而易举的逃出生天,闻言便也不以为意。 这时,武植已经给鲁智深上好了药包扎完毕,紧接着,鲁智深顶替了武松的位置,金兀术压力更甚。 没办法,鲁智深的身量实在太高大了,站在身后跟小山似的。 而至给武松也包扎完,酒菜也已备好。 武植便即笑着招呼道:“殿下也饿了吧,不嫌弃的话,一起?” “当然。” 本就是应有之意,金兀术心里跟明镜似的,当即大马金刀的坐上了主位,武植坐到了他对面,至于武松和鲁智深,则是一左一右的紧贴着金兀术坐。 直至金兀术将桌面上的所有美酒佳肴尝了一个遍,兄弟三人这才动筷。 像是根本不知道身处险境似的,酒到杯干,吃的满嘴流油。 席间,武植甚至饶有兴趣的跟金兀术谈天说地,细数四海人文地理,名士风流。 金兀术本来还是不免紧张的,然聊着聊着便彻底放开了,像是遇到了知己似的打开了话匣子。 饶是厅外通报说礼部尚书许贵求见,其也是大手一挥,让许贵在外等着。 第38章 丧心病狂,武植疯了? 许贵为官数十载,也算得上是载沉载浮。 然却从未像今日这般心境反复,像是坐过山车一般。 本以为白捡了一个武松,能在皇帝那里大大的出把风头呢。 孰料武松只打了一场,便说什么也不再登台了。 他自己倒是被武植趁机敲了一把竹杠。 待得鲁智深上台,他以为自己的高光时刻要到了吧,更不料金兀术再次变卦,个人战直接演变成了决战。 若然武松和鲁智深被杀了还好,他仍旧是大功一件,大宋也能据此向金国问责。 可偏偏鲁智深和武松配合无间,战斗力爆表,愣是团灭了金国勇士。 若然至此了解,也还行,大不了把兄弟仨交出去平息金国的怒火,他虽然会被问责,但最起码保得住乌纱帽。 奈何,金兀术疯,武植更疯,竟然直接跑来了金国使馆,脆生生的绑架了金兀术。 许贵都要疯了,得知这个消息时,第一反应便是不可能,绝不可能。 不止是他,当时殿中上至皇帝,下至高官,乃至那些太监宫女护卫啥的,全都目瞪口呆。 什么鬼? 搞什么? 还能这么搞? 这都不是胆大包天了,简直是丧心病狂啊。 好嘛,我们还没商量好怎么解决呢,还没对你们动手呢,还尽是有可能将你们交出去呢。 可你们倒好,只是为了一个可能而已,竟然就跑去绑架金兀术,竟然还他娘的成功了。 天啊,这是人类该有的思维模式吗? 这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吧。 现下可好了,万一兄弟仨把金兀术给弄死了,那就不是赔几条人命或者赔点钱的事了,金国铁定的开战啊。 皇帝都懵了,六神无主,惊慌失措,赶紧喝令许贵去解决。 许贵都要哭了,心说我找谁惹谁了啊,怎么就凭白摊上了这泼天大祸? 金兀术若是真的死在了宋土,他许贵第一个陪葬,都不用金国发难,宋徽宗都得活剐了他,必竟兄弟仨都是许贵招来的。 哦不,准确的说是吴茂招来的,可吴茂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禁军千户而已,宋徽宗连正眼都不会瞧他,更别说拿他泄愤了。 于是乎,许贵额冒冷汗,背脊发寒,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到了金国使馆,并率领了大量的禁军,将整个金国使馆包围的水泄不通。 可实际上谁都清楚,现下就是带来千军万马也无济于事,关键在于见到正主,言辞规劝。 本以为武植会端着架子晾他一会,又不料竟是金兀术不让他进去。 人群中远远看去,只见那正厅中酒宴正酣,推杯换盏,何其热络,不知道还以为人家是多年老友呢。 所谓皇帝不急太监急,或许说的便是此刻的许贵吧,急的甚至已经乱了方寸,以至于开始下作,竟下令将潘金莲给绑了过来。 厅内,武植正跟金兀术聊的热火朝天呢,冷不丁的看到潘金莲被绳索捆绑着推入院中,眼角瞬时露出煞气,同时又有一些庆幸,暗讨许贵真是蠢到家了,简直是猴子派来的救兵。 这一刻,武植心中反复,语气却是一如往常,手指厅外,笑道:“殿下你瞧,那女子正是贱内,看来,许大人很在乎你的安危嘛。” 金兀术循声看去,先是赞了一声,“武兄艳福不浅。” 随后便厉声喝道,“放肆,还不速请夫人进来?” 再而笑着对武植说,“武兄切莫误会,这可不是本王安排的。” 武植含笑点头,“当然,区区妇人,焉能与高贵的殿下相提并论。” 金兀术不置可否,“宋人做事,实在太过小家子气,所以,武兄,还是考虑一下本王的建议吧。” 武植含笑摇头,“非也,我宋广阔,不乏宵小,亦不乏豪迈,殿下可不要以偏概全。” 金兀术:“世事无常,武兄当有广阔天地。” 武植:“哈哈,殿下,可知这世间有七大洲,四大洋,此间之外,尚有无数宇宙,或有另类文明。” “哦?” “岂不闻,一室不扫,何以扫天下,人生寂寥,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更无穷。故那丰功伟业,还是自己得来的比较好,你说是吗?” 闻言,金兀术默然。 观武植此人,有心计,有谋略,胆大包天,肆意妄为,虽于微末,却总能跳出既定的框架,化被动为主动。 这样的人,根本不是他可以收服的。 于是,金兀术再不劝降,心里已经将武植当成了人生劲敌。 说话间,潘金莲已经胆怯的迈入厅中,惊慌失措,六神无主。 武松和鲁智深早已站起身来等候,举止恭敬。 反观武植,却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直视金兀术,神色终于正经了起来,“殿下,我的人已经到齐了,现在,该说说正事了。” 金兀术似乎意犹未尽,实则心里则是叹息一声,暗骂许贵真是个蠢材。 把潘金莲绑过来干什么? 想利用潘金莲胁迫武植? 有没有脑子? 人家都绑架金国王子了? 会为了自己媳妇放弃? 那简直滑了天下之大基。 你不把潘金莲绑来,武植或许还会投鼠忌器,你或许还有时间去谋划其他的解救方案。 可你把潘金莲绑来了,便等同于揭开了武植最后的顾忌。 反正事已至此,也没啥缓和的余地了。 要么暂时放了潘金莲继续谈。 要么,鱼死网破。 金兀术毫不怀疑,方才只要他稍加犹豫,或者拿潘金莲做要挟,那么武植将毫不犹豫的杀了他,然后冲出去杀掉潘金莲免得潘金莲受辱。 之后,殊死一搏,能杀几个是几个罢了。 所以说,许贵的情急之举,等同于将金兀术逼到了绝路上,他只能顺着武植往下谈。 便即明人不说暗话,直接了当的问:“武兄所求,应该是想要本王向宋皇帝上表,为武兄请功吧。” 武植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定睛看着金兀术,等待着金兀术的表态。 金兀术却非凡人,怕是早已洞穿了武植的计划,不过却一直憋在心里,就是不说。 要不是许贵犯了蠢,武植也不会主动说,他会一直拖着,直至自己被解决掉,或者金兀术丧失耐心。 现下确实没啥好顾虑的了,潘金莲已经到了,要死一起死,管他娘的,干。 彼时,除了一头雾水六神无主的潘金莲外,武松和鲁智深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于是不由得屏气凝神,死死的盯着金兀术。 只要其敢拒绝,立刻杀之。 第39章 捧杀,金兀术要与武植结拜 其实,武植的计划并不如何高深,无非是占了一个快字而已,快到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成功绑架了金兀术。 他要的,自始至终都很简单,他要金兀术帮他向宋徽宗讨赏。 具体赏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谁去讨赏,以及是否封赏。 只要金兀术上表为武植讨赏,他和他所代表的金国便再也没有理由拿今日之事做文章。 而只要宋徽宗封赏兄弟仨,今后也无法再拿今日之事问罪。 且,兄弟仨毕竟是为国争光了,宋徽宗就算心有芥蒂,也不至于事后为难兄弟仨,更遑论这其中还牵扯一个民望所归呢。 所以,关键点便在于金兀术的决定,只要他同意上表,那么一切水到渠成。 那么,金兀术会轻易的点头吗? 显然不会。 因为点头便等同于投降认输,丢的不仅是他本人的脸面,还有他父王乃至整个金国的脸面。 此外,还要搭上他的前途。 金国以武立国,向来干的是抢家劫舍的买卖,崇尚的乃是弱肉强食,而一个曾经屈服于宋人的王子,显然不可能继续得到重用。 故,金兀术心里很清楚,他最佳的应对方案便是与武植鱼死网破,同归于尽,落个刚烈的名声,也能为他的母妃求一个颐养天年。 金兀术不怕死,却不甘心如此荒唐的死去。 在与武植推杯换盏谈天说地的过程中,面上看似如常,实则心里早就计较了千百遍,还别说,真让他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法。 此刻图穷匕见,也不再藏着掖着,索性摊牌,“本王有一个要求,如果武兄答应,一切都不是问题,而若武兄拒绝,那么,请速杀我。” 武植并不意外,本就是应有之意,金兀术绝不可能束手就擒的,便即笑问道:“愿闻其详。” 同样的,在与金兀术的虚与委蛇中,武植也在心中计较了千百遍,做出了无数的预案,然当金兀术真正提出要求,武植仍是不免诧然。 金兀术灿然一笑,徐徐开口。 “本王与三位兄弟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一番长谈,更是一见如故。故愿与三位兄弟结成异姓兄弟,不知可否?” 其话还没说完,武植已经眯起了眼睛,竟然还有后续。 “如果本王有这个殊荣的话,还想请三位兄弟同本王一起为今日战死的金国勇士守灵七日,以全我兄弟之情。” 话说到这里,潘金莲都意识到险恶了,更遑论武松和鲁智深。 兄弟俩一左一右,怒吼一声,几乎同时扬起了拳头,向金兀术的脑袋砸了下去。 “住手……” “砰……” 武植情急怒喝,猛的砸了杯子,险之又险的喝止住了武松和鲁智深。 反观金兀术,额间已冒冷汗,腰板却依旧挺的笔直,饶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可依旧面不改色,直直的盯着武植,寸步不让。 此时,武松和鲁智深虽然停了下来,却接连怒吼。 武松:“哥,万万不可!” 鲁智深:“大丈夫死则死矣,有何惧哉,焉能受此侮辱?!” 武植深吸口气,骤然喝道:“住嘴!” 金兀术的险恶用心,连潘金莲都能明了,武植又怎能不知,无非是为了败坏兄弟三人的名声罢了。 与金国王子结义,等同卖国。 为金国勇士守灵,实乃汉奸。 可以想见,一旦武植答应了,兄弟仨刚刚树立起来的英雄形象必将荡然无存,且立刻会成为被万众唾弃的汉奸走狗。 至于前途? 还他娘的前途? 哪还有前途? 所以,金兀术的要求,简直比杀了兄弟仨还要令人难以接受。 事实上,此举也等同于杀了兄弟仨。 他也在赌。 若兄弟仨同意了,那么他不仅可以交差,甚至可以雄赳赳气昂昂的回国接受金人的追捧。 而如果不同意,那也没办法,一起死吧。 武植不得不承认,金兀术确非常人,以此为切入点,堪称绝妙。 然,他还是低估了武植。 武植的怒火,不比武松和鲁智深稍弱,然与此同时,他却敏锐的察觉到了金兀术那看似严谨的逻辑中的一个隐晦的漏洞。 诚然,如果答应的话,他将成为万众唾弃的对象,但那只是暂时的。 时间会慢慢淡化这份耻辱,若有时变,挽回声望不过顷刻之间。 只要活着,一切皆有可能。 当然,这要建立有足够的耐心,且自身有一颗强大心脏的前提下。 恰巧,武植不仅有耐心,且有一颗极为强大的心脏。 准确的说,他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他只做他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 所以,金兀术自以为的必杀之策其实根本不可能达到他的预期。 于武植来说,虽然是个大麻烦,但却不至于被逼入绝境。 所谓两权相害取其轻取其轻,武植从不惧怕做出选择。 便即定了定神,佯装艰难的点了点头,直视金兀术,为难的开口道:“我这两位兄弟实乃匹夫草莽,焉能得此殊荣高攀殿下。” 闻言,金兀术松了口气,知道自己的命算是保住了,随之大喜过望,“这么说,武兄愿意与本王结拜,并且?” 对金兀术来说,武松和鲁智深哪怕武力值再高,终归也只是武夫而已。 今日金国勇士虽败,却不代表金国没有可与之匹敌甚至战而胜之的勇士,只不过没带来而已。 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在金兀术看来,十个武松和鲁智深绑在一起都比不过武植,他也只在乎武植,于是见武植松口,顿时狂喜追问。 然还没等武植承诺,武松和鲁智深却忽的再次抡圆拳头打下,不约而同的怒吼,“金狗受死。” “住手。” 见状,武植大惊失色,立刻喝止。 然这一次,兄弟俩却没有听他了,打定主意必杀金兀术,以全忠义。 情急之下,武植只能竭尽全力的飞扑过去,然却根本赶不及。 好在金兀术本身的武艺也颇为不俗,此刻也早有准备,脚下一蹬直接后仰摔下凳子,算是躲过了这一击。 金兀术的武艺,也仅此能为而已,如果武松和鲁智深追击,其必死无疑。 不过,经这么刹那缓和,武松已经飞身扑至,拦在了金兀术身前,怒吼道:“退下,或者,杀了我。” 第40章 潘金莲撞柱,众矢之地 武松和鲁智深的杀招,瞬时间僵在半空。 终究是黯然的垂下。 见状,武植松了口气。 他身后的金兀术,眼中更是露出侥幸。 就在几人以为已经谈妥之际,却不料一直愣在旁边的潘金莲忽的泣道:“相公,莫要顾及妾身,妾身不值得,万万不可。” 言罢,眸中忽其决然。 武植大惊失色,怒吼:“你要干什么?不要……” 然却为时已晚,潘金莲已然猛冲撞向厅柱。 武植万万没有想到,潘金莲这样一个心机女,竟然会以死明志,且如此的决然。 ‘砰……’ 根本来不及阻止,潘金莲已然头破血流,躺在了血泊中。 霎时间,武植的脑子一片空白,无尽的恐慌袭来,再无任何思考的能力,本能的飞身扑了上去。 第一时间查看潘金莲的生命体征。 万幸,没有立刻毙命。 武植不敢有丝毫大意,“郎中,太医,救命……” 武松和鲁智深也慌了,好在关键时刻没有掉链子,鲁智深第一时间冲至了门口,严阵以待,武松则是死死的盯着金兀术,只要其稍有异动,立刻击杀。 金兀术更慌。 搞什么,眼看着就要皆大欢喜的谈成了,怎料局势急转直下。 从武植的慌乱中不难推断出,如果潘金莲真的死了的话,武植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玉石俱焚,就在顷刻之间。 于是,金兀术冷汗直流,跳脚狂吼,“郎中,郎中呢,立刻给本王过来,救不活她,谁也别想活。” 好一番忙活。 总算是保住了潘金莲的命。 在得到郎中肯定的答复,并亲自确认潘金莲的生命体征平稳之后,武植这才恢复了一丝理智,随之强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相继看向武松和鲁智深,眼神中的不容置疑,让兄弟俩望而生畏,终是艰难的点了点头。 随后,武植看向金兀术,“多谢殿下,能与殿下结拜,实乃武某之幸。” “好。” 金兀术干脆利落的喝彩一声,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下,当即下令,“来呀,布置灵堂,本王要与武兄堂前结拜,共慰英灵。” 事急从权。 关键金兀术根本就没打算隆重的去祭奠其所谓的英灵。 故灵堂简陋,很快便布置完成。 声势却是好大,灵堂就设置在金国使馆门前,万千百姓的围观见证下,武植和金兀术当众结拜,并实打实的守灵七日,算是彻底坐实了汉奸走狗的身份。 百姓们可没有武植那么多花花肠子,更无法了解武植的不得已,他们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于是,短短七日之间,武植身上的英雄色彩便已被墨染,成为了众矢之地,万众唾弃的对象。 武松和鲁智深亦被波及,他们虽没有与金兀术结拜,更不会跪拜金人,但他们也在灵堂中守了七日。 没办法,不到最后一刻,武植不敢有丝毫放松,生怕金兀术突然变卦,故不得不小心应对。 七日后,灵堂撤下之际,朝廷的赏赐也随之抵达。 然却只赏了武松和鲁智深,各自赏了黄金百两,至于武植,连提都没提。 这结果,在武植意料之中,却在情理之外。 武植虽有预料,却也不免失望,对宋廷,对朝中百官,对宋徽宗,再无一丝好感。 瞧瞧这帮人办的什么事? 兄弟仨扬了国威,这帮人却想将兄弟仨交出去平息他国怒火。 兄弟仨为求自保,绑了金兀术,这帮人更是把兄弟仨当成了敌人,敌人难道不应该是金兀术吗? 后见大局已定,又他娘的开始顾及百姓的想法了。 如此奇功,竟只赏了区区黄金百两,都没提武植。 表面上看,此举是在顺应民心,表明宋廷对武植的不满。 可实际上呢,不就是配合金兀术的险恶用心,将武植推上更大的风口浪尖吗? 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我呸! 见状,连金兀术都看不下去了,不由得再次开始劝降。 可武植的态度依然坚决。 婉拒之后,便即向金兀术讨要了一辆马车,将已然清醒过来却依旧虚弱至极的潘金莲抱上马车,扬长而去。 那豪华的,明显带有浓烈金国色彩的马车,缓缓的驶入人群,渐行渐远。 金兀术盯着马车的背影看了好久,嘴角这才露出了一抹冷笑,冷哼道:“总有一天,我要让你跪在本王的脚下,心甘情愿的接受本王的牵羊礼。” …… 繁华的街道上。 马车缓缓的行驶着。 车内,武植抱着潘金莲,心疼的不行。 潘金莲窝在武植怀中,时不时的摩挲下武植的手,眸中更显心疼。 七日间,武植早已找到机会将自己的谋算说与了潘金莲和武松鲁智深听。 得知了武植的苦心之后,三人心里再无丝毫怨言,只有无限的感激以及尊敬。 且,他们已经做好了被唾骂的准备。 只是,四人都有些低估了百姓的怒火,包括武植。 车辙上,武松和鲁智深一左一右的坐着,沉默无语。 周围的视线,更是让他们坐如针毡。 忽的,一颗烂菜袭来,直直的砸在了鲁智深的脑门上。 鲁智深却没有像往常那般勃然大怒,甚至缩了缩脑袋。 紧接着,无数的烂菜帮子臭鸡蛋啥的铺天盖地的砸了过来。 唾骂声,更是不绝于耳。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坊间出现了一个统一的论调,言说当日兄弟仨之所以参加擂台比武,本就是金兀术安排的,他们早就投靠了金兀术,成为了金兀术用来羞辱宋人的刀。 然却少有人想,金兀术想要羞辱宋人的手段多的是,为什么要舍弃十三个勇士的命呢。 然,人云亦云,本就是人类的劣根性,更遑论有人在暗中蛊惑,引导民心。 武植根本没办法解释,也清楚解释无用。 现下,唯有忍耐,静等转机出现。 故,武松和鲁智深一言不发,默默地承受了所有的攻击谩骂,架着马车艰难的前行。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用了多大力气,马车终于赶到了樊楼。 那楼前空地上,明晃晃的堆积着十数口大箱子,里面装着的乃是武植的所有家当,包括之前奉上算法后皇帝的赏赐。 当时不过献上了一个算法而已,朝廷便赏赐了黄金二百余两,绸缎千匹。 现下呢,兄弟仨在擂台上杀了十三个金人,堪称大功一件,可却只象征性的得到了黄金二百两的赏赐。 何其可笑,可悲,可叹! 第41章 万众唾骂,谁对谁错? 商人逐利。 如武植这般阔绰的主,向来是商人的最爱。 可现下,连商人都嫌弃赚武植的钱了,准确的说,是不敢赚武植的钱了。 瞧,武植人还没到,人家倒是先把金银行李给扔了出来,显然是不想让武植再进门。 好在还知道派几个伙计看守金银。 见状,武植都被气笑了。 娘的,宋廷欺负老子,金兀术欺负老子,百姓们也欺负老子,你区区一个樊楼,你算个屁啊,也敢来消遣老子,真当老子是泥捏的不成。 老子正窝着火没地方发泄呢,你他娘的倒是送上门来了,既如此,可就别怪老子拿你撒气了。 于是,武植搀扶着潘金莲下了马车,像是没看见那当街的十多口大箱子似的,径自往里走,边走边说,“我先陪你们嫂嫂回房休息,你们该吃吃该喝喝,记住,咱们是交了一年的房钱的,我们不愿意走,谁也不能赶我们走。” 闻言,武松和鲁智深重重的点了点头,随手将身上的菜叶子啥的掸了掸,紧跟着武植进了楼,张嘴就喊,“来呀,好酒好菜先给老子准备着,还有,老子的金银行李谁让你们搬出去的,原样给老子搬回来。” 彼时,樊楼外面早就被跟过来的百姓们围住。 里面的客人们也是个顶个的怒目而视,唾骂声不绝于耳。 四人却像是聋了似的,径直上楼,有那不开眼的妄想挡住去路,那简直是皮痒找揍。 武松和鲁智深可不会客气,遇到挡路的便一把抓过,接着便像是丢死狗似的丢出去,砸烂了不知几多桌椅。 一时间,楼内大乱,却沾不到武植分毫。 不多时,登上三楼包下的客房。 夫妻俩径自进门关门,武松和鲁智深则是一左一右的矗立在门口,怒视所有围上来的人。 鲁智深嗡声怒吼,“都他娘的给老子滚蛋,狗娘养的,找打不成。” 武松更是直接抽出刀来,怒喝道:“尔等欲试吾刀利否?”. 霎时间,杀气四溢。 众人这才想起来被他们砸了一路的是什么人。 完全是两尊杀神啊。 瞬时间,唾骂声肉眼可见的衰减下去,围上来的众人更是被吓的头皮发麻,忙不迭的往楼下跑,紧接着却是围住了樊楼的伙计掌柜,嚷嚷着持续施压,言说不把武植四人赶走,他们便不再光顾了。 掌柜伙计们都快哭了。 本以为迎来了一个出手阔绰的暴发户,谁料想却是一个惹祸精。 现下群情激愤,谁还敢让武植四人住,那不是跟汴京的所有百姓作对吗。 于是,富态的中年掌柜只能硬着头皮端着锦盒上前来,畏畏缩缩的道:“爷,小店小本买卖,也不容易啊,这是您在本店的所有花销,现如数奉还,令有十两纹银献上,爷就抬个腿,换个酒楼住吧。” 武植不善言辞,鲁智深则是张口就骂,“放屁,老子包了你三间房,一年的房钱早就给了你,你他娘的是哪根葱,说退就退,真当老子是泥捏的吗?” 掌柜的面色更苦,竟至于砰的跪下来不住磕头,“爷,给小的们一条活路吧。” 见状,刚刚被吓的平息了一下的唾骂声再次沸腾起来。 武松和鲁智深也不由得愣了愣,有些为难。 从本心上论,他们还是太善良了。 恰此时,武植戏谑的声音从房内传了出来,“想要活路,可以,把樊楼卖给我,拿着钱滚蛋。” 闻言,武松和鲁智深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会心一笑,暗讨自己这位哥哥可是真会利用机会啊。 初至樊楼时,武植便有了将樊楼买下的打算,只是当时一来钱不大够,二来樊楼的东家也不可能卖,故才搁置。 现下则不然,一来武植的资产翻了倍,二来也是最关键的一点,他们只要强行住在这里,这里便不会再有生意。 产业越大,日常开销自然也越大,就看樊楼的东家能支撑多久了。 至于樊楼的东家是谁,背后又有怎样的靠山,武植一点也不关心。 所谓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古来皆如是。 现下这关口,谁也不敢在明面上对武植怎么样? 因为武植确确实实和金兀术结拜了。 金兀术如果对武植不管不问,便等同于承认他与武植结拜并不是出于真心,而是假意逢迎,包藏祸心,等同于帮武植洗白。 所以,现阶段来说,最起码在金兀术离开汴京之前,那些真正的大人物们,谁也不敢明面上为难武植。 至于民间势力的为难嘛,武植根本不会当回事。 于是,掌柜的在听到之后,顿时绝望了,终是留下了真诚的泪水。 反观百姓们竟是两极分化,一方只顾着一味唾骂,另一方则是开始劝掌柜的真把樊楼卖给武植。 在他们浅显的认知里,只要武植买下樊楼,必然将会亏损一大笔钱,因为樊楼在武植手里,不可能赚到一分钱。 很显然,他们并不懂得商业的本质,不过是井底之蛙而已。 掌柜的自然懂,所以他心里很清楚,武植不是开玩笑的,他就是要趁势买下樊楼,然后经过时间的冲刷,或者中间倒几手重新开业,只要经营得当,恢复樊楼的吸金能力指日可待,或许能更加兴盛也说不定。 必将樊楼的名声早已成型,地理位置和规模也在这摆了,想不赚钱都难。 然,掌柜的虽然心里跟明镜似的,却没有任何应对的办法。 只能一味的猛磕头,磕的额头都渗血了,奈何房内却再无半点声响传出来。 武松和鲁智深虽然瞧着不忍,然经此一难后,他们对善恶对错已经有了全新的理解。 回想起来。 事情由鲁智深当街杀人引发。 可鲁智深错了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有什么错?难道眼睁睁的看着少女被恶霸凌辱,却什么都不做才是对的? 杀人之后,鲁智深确实是畏罪潜逃了,可那错了吗? 大宋的律法在那摆着,不逃难道去给恶霸陪葬? 武植相给鲁智深洗清罪名又错了吗?不是应该的吗? 金人当众凌辱我宋。 武松拔刀杀人又错了吗? 难道该忍气吞声? 任由外族嚣张? 第42章 因势利导,武植强取豪夺 擂台之上。 武植确实有私心,确实想要借此机会为鲁智深戏耍罪名。 可这又有什么错? 不过是顺势而为而已。 那之后,团战上演。 作为一个宋人,拔刀血战错了吗? 有什么错,那难道不是一个血性男儿该做的吗? 可结果呢,朝廷连个疗伤的郎中都不给派,还要把兄弟仨交给金人处置,到底是谁的错? 武植为求自保,绑架金兀术,哪里错了? 难道什么都不做,任人宰割才是对的? 同理,为求报名,与金兀术结拜,又有什么错? 自始至终,兄弟三人可曾做过任何对大宋不利的事情? 没有。 事实是,武植接连解决了西夏的两次发难。 事实是,武松和鲁智深斩杀了十三个金人。 兄弟仨难道不是英雄吗?难道不配得到万众的真诚吗? 可结果呢,兄弟仨成为了万众唾弃的对象,迎接他们的不是喝彩和欢呼,反倒是唾骂,是菜帮子,是臭鸡蛋,是耻辱。 那么,是谁错了? 是这世道,更是这宋廷。 从根本出发,乃因国家羸弱。 若官场清明,那么鲁智深饶是失守杀了人也不会逃,因为律法会给他一个公平的审判。 若我宋强大,西夏不敢发难,金人不敢嚣张,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 若君主能为,那么便绝不会产生将兄弟仨交出去平息外族怒火的想法。 那么,身处这个难堪的世道,在这个大染缸中,又该何去何从。 武植用实际行动给武松和鲁智深上了一课。 活下去,不惜一切代价,不择手段的活下去。 在活下去的同时,尽一切可能得强大自身。 然后,去改变这世道。 这注定是一条遍布荆棘的路,如履薄冰尚且不足,任何不切实际的怜悯,都是取死之道。 故,此刻的武松和鲁智深,强行按捺下了心头滋生的怜悯,不约而同的冷哼一声,抬起了脑袋,任由掌柜的在那磕头。 娘的,这世间哪有无辜,老子要强大,便注定踏破尸山血海,区区几个头而已,老子如何受不起? 你他娘的要是有种,磕死在这里,老子倒还敬你是条好汉。 而若无必死之心,老子鸟你是谁? 很显然,掌柜的养尊处优,根本没有那股血性,于是在刚感觉自己头晕脑胀的刹那便主动抬起了头,站起了身,一改方才的软弱,色厉内苒的叫道:“知道我们东家是谁吗?乃是当朝宰执王大人之四子王岩,识相的,立刻滚出樊楼,饶尔等不死。” 其人也是怒极,竟当众将这则劲爆的消息给秃噜了出来。 霎时间,楼内肉眼可见的安静了下来,多数人面上露出惧色,有甚者,竟然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 瞧,何等可笑。 这帮人对武松和鲁智深都没多少惧怕,反倒对他们的父母官噤若寒蝉。 这世道,可真病态。 武松和鲁智深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不免更加心哀,随之,怒火蹭的冒出来,鲁智深怒吼,“狗娘养的,一群只会窝里横的狗东西,给老子滚蛋……” 话音未落,飞起一脚,将中年掌柜踹下了楼。 掌柜的滴溜溜的滚到了二楼,才被伙计费劲巴拉的接住,已经鼻青脸肿,更加头晕脑胀,顿时气急败坏,跳起来便骂:“你竟敢打我,还有王法没有,你有种别走,我这就去报官,哼,金人的走狗,我呸,你给我等着。” 只见其人骂骂咧咧的跑下楼,出的樊楼,正好碰见了一队巡逻官兵,竟还是熟人,顿时大喜过望,忙不迭的凑上去,“冯统领,有人在樊楼闹事,您可得给小的做主啊。” 冯统领闻言,立马怒不可遏,眼中却振奋起来,似乎遇到了什么了不得机遇似的,急声问:“何人如此大胆?” 掌柜的脱口而出,“是那金人的走狗,我樊楼何等高贵之地,焉能留宿此等败类,自然要驱赶。可他们不仅不走,反倒当众行凶打伤了小的,您瞧,这给我打的……” 掌柜的还是兴冲冲的告状呢,不料冯统领的脚步却忽的顿住,愕然的岔口问道:“是那武家兄弟和那和尚?” 掌柜的点头,“对,就是他们,卖国求荣的走狗,冯统领,快把他们抓起来,咦,冯统领,你干嘛去,别走啊,为小的撑腰啊,冯统领,樊楼的东家可是王公子啊,冯统领……” 他叫的越急,冯统领便走的越快,还没等他回过味来呢,冯统领已经率队拐过了街角,那急匆匆的样子,像是有人追杀他似的。 能不急嘛? 开什么玩笑,现下有点身份的人,谁敢得罪那几个煞星,稍有不慎,可就万劫不复了啊,不怕等着被抄家灭族吗? 偏生这掌柜的方才可能磕头磕的太过用力,以至于脑袋都有些秀逗了,见追不回冯统领,还是没有意识到不妥,竟然直接朝宰相府跑去。 半个时辰后,终于如愿以偿的见到了王岩,鼻涕一把泪一把,挺胖个脸,哭的那叫一个楚楚可怜。 待得哭诉完,满怀期待的抬头一看,只见王岩正咬牙切齿的瞪着他,磨着牙帮子恶狠狠的问:“谁让你把那煞星的行李扔街上的?” 掌柜的依旧不明所以,愕然道:“东家,此人现在人人敢打,小的怎么敢让他进门啊。” 王岩:“所以你就把他的行李给扔出去了?” 掌柜的:“是啊,东家没看到,当时不知有多少客人拍手叫好呢,出手也阔绰了不少,今日的流水最起码能翻倍,而且……” “而且什么?” “呃,而且,小的觉得,只要能把那几个走狗赶出樊楼,咱们樊楼的名望肯定能再上一个台阶,到那时,嘿嘿……” “嘿嘿……” “东家,这都是小的该做的,东家你发话吧,小的这就带人就把他们撵出樊楼。” “要不再打一顿帮你解解气?” “小的为东家办事,万死不辞,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不过,确实该教训教训他们,让他们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马王爷有几只眼我不知道,你下去帮我看看。” “呃,下去?去哪?” “来呀,拖出去,乱棍打死。” 闻言,掌柜的都懵逼了,“东家,为何,小的没做错事啊,饶命,饶命啊。” 王岩跺了跺脚,终是让这掌柜的做了一个明白鬼,“你这混蛋,他要住便住,你招惹他作甚,还把老子给抖搂了出来,你是嫌老子死的不够快啊,老子恨不得剐了你。” 第43章 金兀术再次捧杀,武植入主樊楼 与武植斡旋了七日。 金兀术也是满心疲惫,特别是送走武植后,立马像是虚脱一般。 胜利的喜悦都被冲淡了不少。 这才刚沐浴更衣,正准备好好睡一觉养精蓄锐时,门人却禀报说王府四公子遣人用来了一张地契。 闻言,金兀术不免错愕。 问过之后,立时兴奋起来,疲惫感一扫而空。 当即下令,“来人,大张旗鼓,去樊楼。” 接着嘀咕一句,“王岩?有意思,大宋的聪明人不少嘛。” 此时樊楼对面的酒楼内,王岩已经在二楼包厢内焦急等待。 此人之心机,确实非比寻常。 打死那掌柜的之后,其并没有第一时间赶至樊楼善后,反而在沉吟之后,选择将樊楼的地契送往了金国使馆。 如这般上流人物,看待问题的眼光自然不可能向寻常百姓那般无知。 王岩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的知道,武植兄弟仨确乃忠义之士,绝对的英雄人物,之所以落得眼下窘境,不过是夹缝求生的副作用而已。 在大宋和金国的双重压力下,兄弟仨能保住命,在王岩看来,已经是奇迹了。 钦佩固然有,然若让他去为武植正名,那纯属是扯蛋。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当务之急,是断掉和武植的任何交集,断绝被拽入更深泥潭的任何可能性。 他和武植的交集,仅在樊楼。 区区一个樊楼而已,饶是日进斗金,于他宰相府邸而言也不过是小产业而已。 武植想要,那便直接给他。 不过自己肯定不能出面给的,那岂不等同于明晃晃的告诉万众,自己屈服于武植这个汉奸走狗了。 所以,他当机立断的将地契暗中送去了金国使馆。 用意显而易见。 瞧,这地契是金兀术从我这里巧取豪夺去的,我也是受害者来的。 至于金兀术会不会配合,王岩一点也不担心。 金兀术对武植的捧杀之策,寻常百姓想不通,王岩又岂会想不通。 他将这地契送给金兀术,便相当于送给了金兀术一个再次捧杀武植的机会,金兀术铁定不会放过。 这不,他也还没有等多久,便看见大批金兵涌了过来,豪华车撵上,金兀术悠然自得的走下来,旁若无人,径直进了樊楼。 看到这一幕,王岩悬着的心彻底落下,知道自此以后,樊楼与他再无关系,武植与他,也再无任何交集了。 彼时,樊楼内看热闹的百姓越来越多,大家伙都在等掌柜的回来,并带回官兵,将汉奸走狗全都赶出去。 却不料,没等到掌柜的,更没等到官兵,反而等到了金人。 金兵冲进来便对在场的所有百姓进行了强行隔离,拳打脚踢中,很快便在厅中清出了一片区域。 可却没有将百姓们赶出去,有想走的还不让走,外面想进来的却是全无阻碍。 只听金兀术朗声朝楼上笑道:“愚弟来给兄长补上一份大礼,还望兄长拨冗一见。” ‘吱吖’ 楼上门开,武植迈着轻松的步伐,满脸笑容的迎了下来,身后,武松和鲁智深亦步亦趋。 “贤弟如此客气,倒是让为兄汗颜了。” 金兀术立马迈步迎上,抱拳一拜,道:“兄长客气,你我兄弟,理应往来不是。” “哈哈,那就先谢过贤弟了。” 金兀术:“来呀,把地契拿出来。” 接着对武植笑道:“听闻兄长看上这樊楼,愚弟便擅自做主,帮兄长将这地契取了来赠与兄长,相关手续很快便会送来,还请兄长万勿推辞,务必收下。” 此刻,武植的心底也有些诧然,对那王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面上则是不漏分毫,象征性的婉拒两句,便即顺势接下,接着尚还当众发出了邀请,“本该留贤弟用饭的,奈何今日有些杂乱,怕是难以成席,不过十日之后,本店将重新开业,介时,还请贤弟务必前来捧场。” “哦?那可太好了,愚弟一定来。” 表面上看起来,两人真是兄友弟恭,和谐的很。 实则两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哪来的什么情谊,全他娘的是尔虞我诈。 金兀术想要将武植彻底钉在耻辱柱上。 武植呢,则是清楚的知道现下不是跟金兀术翻脸的时候,也确实需要借势以驱离一些麻烦。 可谓是各取所需。 于是寒暄几句之后,金兀术便即率众离开。 本来噤若寒蝉的馆内,瞬时间沸反盈天,唾骂声不绝于耳。 武植环眼四顾,心下唏嘘不已,暗讨长治久安,浮于繁华,果然消磨人的血性啊。 要么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呢。 在场的,都是有一定家资的,不然也不敢进这消费高昂的樊楼。 这些人也正如鲁智深骂的那般,只会窝里横。 瞧,金兵在时,没一个人敢骂。 金兵一走,矛头却瞬时指向了武植。 真真可悲,就离谱。 武植叹了口气,没有丝毫跟他们对望的兴趣,收起地契,转身便上了楼,边走便说:“清场,一个不留,全打出去。” “得嘞。” 兄弟俩应了一声,随即暴躁的走向了馆内唾骂不休的众人,拳打脚踢,疯狂驱赶。 乱糟糟的好半晌,直至将整个樊楼砸的稀巴烂,终于静了下来。 而此时的武植,正在自己的客房内阴沉着脸喝茶呢。 床上躺着的潘金莲则是时不时的颤抖哆嗦一下,显然很是担心,直至再无动静,方才松了口气,见武植面色阴沉,忧心忡忡的说:“相公,要不我们还是回阳谷县吧。” 闻言,武植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坚定的说:“不,我们哪里也不去,扎根在汴京了,我明年开春还要应试呢。” 潘金莲叹了口气,“相公,还参加春闱吗?朝廷会让你考中吗?” 武植咧嘴一笑,透着股狠辣,“由不得他们。” 闻言,潘金莲心里咯噔一下,急声问:“相公,你又有计划了?” 武植咧嘴一笑,摆了摆手,“只是一个大概的想法而已,你不要多问了,好生休养。还有,再跟你说一遍,类似的行为,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否则老爷我休了你。”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相公你都说了很多遍了。” “哼,反了你了,还自杀,能耐的……” “好啦,妾身再也不敢了,相公你别生气了。” “哼……” 第44章 武楼开业,诸国上礼 隔日一早。 武植便领着潘金莲堂而皇之的出了门,武松护送,鲁智深看店。 夫妻俩乘坐的还是昨日金兀术赠送的豪华马车,带有浓烈的金国色彩,主打的就是一个暴发户风格,内里的舒适更是不必多说。 那马通体紫红,更是当世神驹。 这一车一马加在一起,千金不易。 行驶在街道上,自是极为刺眼,令人望而生厌。 彼时,这一车一马乃至这一车一马的主人,早就在汴京城内传开了,几乎是家喻户晓。 更是人人唾弃。 这不,虽然不像昨日那般被路人疯狂的拿菜帮子臭鸡蛋猛砸,可时不时的依旧有人丢来一些腌臜的东西。 然今日却不同昨日。 昨日是众怒难犯,现下则是该立威了,不然以后出门,都得严防死守吗,那岂不累死个人。 所以,但遇愤青,无一例外,哪只手扔的打断哪只手,打完了随手扔下一点散碎银两,也不管够不够你医手的,掉头就走。 于是这一路,短短不过七八里地,武松却不知打断了几多只手臂。 开封府都快乱套了,看着那一个又一个鱼贯而入的断手百姓,欲哭无泪。 按理说,武松当街行凶,且算是重伤百姓,开封府肯定是要出面拿人的。 但实在是不敢管啊,而且,事实也是这些愤青先行动的手,于法理而言,武松并没有什么错,关键人家还赔偿了医药费,这些愤青还都给揣兜里了。 开封府的几个判官凑在一起一商量,得,既然不能去管武植,那就管管这些愤青吧。 不管三七二十一,进门先打一顿板子再说,反正也是这些愤青先动的手,打就了打了,律法上也说的过去。 于是这些愤青可就悲催了,被断了手好在还有点散碎银两补偿,屁股开花却是一点补偿都没有,回家自己治吧。 哎,本想出出风头,不料赔了夫人又折兵,可怜呦。 随着一个又一个愤青被扔出开封府,一传十,十传百,很快,百姓们也回过味来了,原来开封府也不敢惹武植啊,原来没人替咱们老百姓做主啊,那还是别自找麻烦了,夹起尾巴做人吧。 于是当一车一马历时一个时辰才赶完七八里路时,已经少有主动来触霉头的了。 武植可没有闲心去理会愤青们的心理历程,下了马车,径直走进人市。 挑挑拣拣,一上午的时间,硬生生的买下了百八十个仆人,男女都有,全是青壮。 武植邀请金兀术十日后参加开业典礼可不是随便说说的,他就是要在这风口浪尖上把店开起来。 赔钱? 肯定要是赔钱的。 但,武植还是要开,他就是要正大光明的跟所有唾骂他的人对着干,就是要恶心这帮人。 灰头土脸的躲起来,苟延残喘的静等时机,从来不会出现在武植的选项之内,他就是要闹,闹得越大越好,越凶越好,只有如此,才能在运动中寻找到扭转局势的机会。 躲起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等着机会自己送上门吗? 所以,武植就是要把店开起来,主动的为所有想找他麻烦的人提供一个切入点,从而于千头万绪中找到翻身的机会。 而想要开店,肯定是需要人的。 樊楼原本的伙计全被王岩调走了,留给他的只是一个空架子而已。 不过,于这宋时,伙计从来不会是问题。 人市中这些卖身的可怜人,也根本没有双向选择的权利,只要武植看中了他们,并愿意给钱,那么不管他们愿不愿意,他们都只能选择卖身给武植。 当然,这些人都沦落到卖身的地步了,显然也不会在乎武植的名声。 于是回到樊楼时,原本空空荡荡的樊楼顿时热闹了起来。 在武植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 樊楼。 临河而建,三层相高,五楼相向,各有飞桥栏槛,明暗相通。 于这寸土寸金的汴京城中占地十余亩,相当于后世一个大型足球场的面积。 如此大的面积,仅靠火锅显然是撑不起来的。 所以,武植并没有对原本的经营模式作出甚大的改动,只是将火锅加入了招牌菜的行列而已。 要说最大的改动,当属店名。 武植直接把樊楼百年的招牌给摘掉了,堂而皇之,大言不惭的挂上了全新的招牌。 武楼。 娘咧,这厮是生怕声势不够大,不够惹人瞩目,那硕大的‘武楼’两字,竟然不是烫金的,竟然是纯金浇铸的。 仅这两个字,便用掉了武植二百两黄金。 兄弟仨杀了十三个金人,朝廷也只赏赐了二百两黄金,这厮倒好,全用在了‘武楼’这两个字上,要说他不是故意的,鬼都不信。 这是在公然向朝廷叫板吗? 泼天大胆啊。 便这般,‘武楼’如期开业了。 彼时,汴京城内的达官显贵,各国使团,乃至三教九流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部接到了武植的请柬。 不出所料的,一个都没来。 反倒是各国使团来了一大推。 金兀术领头,西夏,大理,吐蕃,以及几个夹缝中求生存的小国。 锣鼓声中,这些人一群接一群的涌进来,不片刻,楼内已经热闹起来。 更热闹的却还是外面。 那倒彩拆台的唾骂声,饶是身在楼内都清晰可闻。 在这样的氛围下,来客自然无心宴引,来的快,走的更快。 金兀术也没有多留,他来此是让武植难堪的,却不会陪着武植承受万众唾骂。 而且,他早已接到本国催促,要不是想等武植开业,再给武植添一把火,早就离宋了。 此时既已达到目的,自是不会多留。 于是,楼内的热闹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前后也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而已,便已人去楼空。 然却留下了不少礼物。 金银财宝堆成了一座小山,委实要比朝廷阔绰了不知几许。 武植粗略估算下来,最起码也得有十万两白银。 不得不说,这人一旦不要脸啊,来钱确实容易。 这不,之前买仆人修缮整改店铺的花销不仅全赚了回来,尚还结余了不少。 偌大个武楼暂且不算,只现银便多达十五万两,委实成为了一个实实在在的暴发户。 此外,武植的积分账户里尚有两千万积分还没用呢。 那是武松和鲁智深得到的朝廷赏赐,共计二百两黄金,全部被系统折算成了积分。 而这,也是武植此番最大的收获。 第45章 抽奖百次,阑尾切除术? 十日前,鲁智深得到赏赐并将之全部递给武植的那一刻,系统便即时的又为他开通了一个外挂,是为鲁智深外挂。 与武松外挂一样,鲁智深所得的朝廷赏赐只要心甘情愿赠送给武植,便等同于武植赚的,时效也是三年。 二百两黄金,折合两千万积分。 足够武植长高5公分,或者,抽奖200次。 只是,这十日间诸事繁杂,关键是觉得自己现阶段正在走霉运,于抽奖不利,故而一直没有动用。 而今看到这小山一般的礼物,心情顿时好了不少,连带着外面传进来的唾骂声都不那么刺耳了,便即萌生出了动用积分的冲动,也算是给自己这段时间精疲力尽的一个慰藉。 说干就干,反正现下楼内也没客人,想来也不会再有他人进店,便即任由潘金莲里里外外的瞎忙活,径直回到了他和潘金莲专属的房间。 两千万积分,怎么用呢? 是全用来长个子呢,还是全用来抽奖呢。 从本心出发,武植还是更倾向于长个子。 但理智却告诉他,现下前路不明,通过抽奖,或许能找到一些别的出路。 纠结再三,最终还是决定留下一半积分用于抽奖,剩下的,正好够他长高到160cm的。 主意既定,再不犹疑。 片刻后,再次脱胎换骨,识海中白玉雕塑旁边的属性信息也随之更新。 【姓名:武植 身高:160cm 体质:10点(上限为100) 力量:10点(上限为100) 速度:10点(上限为100) 耐力:11点(上限为100) 敏捷:10点(上限为100) 积分余额:1000万】 激动的对着镜子照了好一会,武植才平静下来,搓了搓手,意识再次沉入识海。 抽奖。 上次是十连抽,不大过瘾,这次直接百连抽。 ‘吧嗒’‘吧嗒’‘吧嗒’…… 轮盘上的指针周而复始,一个又一个奖品迸射而出。 物品类、物品类、物品类…… 九十个物品类,都是一些日常用品,价值不等,甚至有一辆越野车,还有几桶汽油。 然对武植来说,这些奖品虽然都有用,却也都没用,最起码现在没用。 说不失望那是假的,好在抽到了一颗巴雷特狙击步枪子弹,此外还有9个属性类以及1个技能可供慰藉,不过也只是聊以慰藉而已。 属性类的全是棒棒糖,武植一股脑的吞下后,白玉雕塑旁的属性界面再次更新。 【姓名:武植 身高:160cm 体质:12点(上限为100) 力量:12点(上限为100) 速度:12点(上限为100) 耐力:12点(上限为100) 敏捷:13点(上限为100) 积分余额:……(不足1万)】 百分之一二的属性加持,武植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再看最后一个技能,武植更是哭笑不得。 阑尾切除术精通? 天老爷啊,别玩我了好嘛,我精通阑尾切除术有个屁用啊,还不如给我根棒棒糖实在呢。 意识回归本体,武植的脸色瞬时间垮了下来,开始抽奖前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恰此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潘金莲亲自挑选买下的贴身丫鬟红薯在外急声道:“老爷,不好啦,鲁大爷被打了,您快去瞧瞧吧。” 闻言,武植立时懵逼。 啥玩意?鲁智深被打了?还有人能打过鲁智深? 而且,武松不是跟鲁智深在一起,两个人加在一起竟然还能吃亏?世上竟有这般人? 错愕之余,武植的行动却是不慢,第一时间打开门窜了出去,急匆匆气喘吁吁的跑到前厅,往楼外定睛一瞧,更加懵逼。 只见鲁智深抱着光头蜷缩在地上,一个年轻汉子正骑在他身上,抡圆了拳头猛捶。 年轻人赤膊的上身上,九条青龙张牙舞爪,竟是九纹龙史进。 擂台那日,其在重伤战败摔下擂台后,还是武植帮他找的郎中呢,之后局势突变,便再没见过。 不料今日却出现在了这里,而且还在打鲁智深。 那架势,简直是在往死里打。 怎么回事?武植愕然,当日这史进不是说之所以来汴京,本就是为寻鲁智深的吗,难道是来寻仇的,当日的表情也不像啊。 哦,对了,仅是愣神刹那,武植便已了然。 这是见鲁智深成了金人走狗,跑来决裂并杀人的啊。 而鲁智深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拿不还手,任由他打。 武松也是的,就那么站在一旁,手足无措,六神无主。 一时间,武植都被气笑了,暗讨这两个莽汉,还是嫩啊。 你当人家是兄弟,可人家当你是兄弟了吗? 如果真的当你是兄弟的话,又岂会被道听途说所蛊惑,仅因为你的名声不好,便跑来决裂。 怎么就不能想想,你真的有卖国求荣的事实吗? 这样的兄弟,要来何用,还心甘情愿的被打,愚不可及,蠢货一个。 武植怒火滔天,抄起板凳便冲了上去,不管不顾,兜头便砸。 然他虽然在前世也算是个格斗高手,于这宋时却明显不入流,而且身量矮小,力量速度啥的,更是没办法与史进相提并论,故他才刚靠近,便被史进察觉。 眼角余光扫到武植,史进怒火更甚,竟直接跳起来,迎面朝武植打来,口中怒吼,“狗贼,老子杀了你。” 史进来势甚急,武植有闪躲的意识,却无躲开的能力。 不过他一点也不慌,武松就在身边呢,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打死? 显然不能。 这不,史进来的快,去的更快。 武植只觉眼前一闪,武松已经挡在了他的身前,随之怒吼声中直拳出击,直接把史进给打飞了数尺之远。 此时,鲁智深也斩了起来,怒道:“史进,你打俺可以,休伤俺哥哥,不然俺必杀你。” 史进却是怒极,已然丧失了理智,根本听不进去,稳住身形后便复又冲将上来。 偏此时,有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扔出了一把钢刀。 情急之中的史进连想都没想,凌空接过,便劈头盖脸的朝挡在武植身前的武松砍去。 这下子,可真的点燃火药桶了。 武松还未动,鲁智深已经怒吼冲来,“够了,真当咱家好欺负不成,咱家杀了你。” 第46章 骂哭史进第一个客人 史进的武艺,在武松和鲁智深面前根本就不够看,更遑论二人联手了。 便见那电光火石间,鲁智深已经一拳轰中了史进的后背。 与此同时,武松一拳轰出,正中前胸。 ‘砰砰’两声闷响,史进双目充血,口中狂喷鲜血,瞪大着眼睛,瘫坐在地上,哪还有再战之力。 好在其体魄强横,受了这两拳虽然重伤,但性命无忧,不然又是一桩麻烦事。 武植这才从武松身后走了出来,叹了口气,随后招来了几个伙计,吩咐说:“把他抬进去,另外,你,去请郎中,若是不来就告诉他,他敢不来,我立刻去砸了他的店,打断他的腿。” 说着,尚还用威胁的目光环视一圈。 仿佛在说,老子就是这么横,别再来找老子麻烦,否则,见一个打一个,不让老子好,那么谁也别想好。 所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古来皆如是,武植可不是什么善人。 于是被他这么瞪一圈,围观的人群顿时散了一大半,而至几人回到楼内,也再无唾骂声传进来。 不多时,郎中火急火燎的赶过来,给已经闭过气去的史进扎了几针,其便悠悠醒转,随后表示史进并无大碍,留下药方便即更加火急火燎的离去,似乎这武楼之内,遍地刚刀似的。 彼时,史进也恢复了一些力气,强撑着站了起来,兀自喝骂不休。 鲁智深和武松再次陷入了沉默,武植却是实在听不下去了,紧走两步上前,大耳光跟不要钱似的,左右开弓。 “老子是不是给你脸了?” 史进的骂声戛然而止,瞬时懵逼。 武松和鲁智深也脑袋嗡嗡的,不可思议的看向武植。 武植甩了甩手,哼哧哼哧的斜着眼道:“我堂堂一个读书人,非得逼我动手,混蛋玩意了,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吧。” 史进或许这辈子都没被人打过耳光,此刻脑袋一片空白,竟然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武植则是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率先发问,“我问你,擂台那日,若没有我,你焉有命活?我是不是对你有救命之恩?” 史进还没从被打耳光的冲击中缓过神来了呢,立时被带入了武植的节奏,闻言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武植接着问:“那你为何恩将仇报,欲要打杀我?” 史进瞪大眼睛,“我……” 武植直接插口,“你什么你?你是不是想说,我是金人走狗?” “不错,你……” “我什么我?我首先是你的救命恩人,谁都可以杀我,你不可以?否则,你就是不忠不义,禽兽败类。” “我……” “而且,你因何断定我是汉奸走狗?我兄弟三人,连斩十三个金人,若是汉奸,为何要杀金人?” “你与……” “我与金兀术结拜了是吗?那又如何?我可有帮着金兀术欺压宋民?” “呃……” “没有吧,我什么都没有做,你凭什么杀我?只凭我与金兀术结拜了吗?那你为何不去杀金兀术?反倒来杀我?” “我……” “你什么你?你就是一个只会窝里横的废物。” “你给金人……” “我给金人守灵了是吧?那又如何,宋人多有往金国行商者,哪个不是卑躬屈膝,战场上那么多俘虏,哪个没给金人当牛做马,难不成他们全该死。而我,仅是祭奠了英灵而已,那些被杀的金人,哪个不是为家国抛头颅洒热血,难道他们不应被尊敬。” “我……” “你什么你?你不过是被金人打败了,怀恨于心而已。但你不敢去找金人报复,只敢仗着和智深兄弟的情谊,跑来我樊楼撒野,你就是仗着智深兄弟仁义,不会当真杀你而已。” “我……” “你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软蛋,懦夫,老子看不起你,可恨当日,竟然救了你这么一个是非不分的怂货。” “噗……” 史进终是承受不住,一口逆血喷出来,再次昏迷过去。 武植眼疾手快的避开,好险没被喷上。 反观武松鲁智深乃至潘金莲和奴婢伙计们,则是具皆瞪大了眼睛,看向武植的目光,惊为天人。 乖乖,这也行?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指鹿为马?颠倒黑白? 史进不会被气死了吧? 好半晌,武松和鲁智深才反应过来,终于冲向萎靡于地的史进。 探了探鼻息,万幸,还有气。 武植一顿疯狂输出,心情也算是好了些,见状呵呵笑道:“年轻体壮的,哪这么容易被气死,放心吧,来呀,把他抬下去,给他熬药。” 鲁智深接口道:“把他抬到俺房间去。” 不料武植却是摇了摇头,“他不配,抬柴房去,随便给他支张床便可。” “这……哥哥……” 鲁智深为难了,武植却是态度坚决,声音也随之冷了下来,“做错事,必须受到惩罚,他今日能因误会来杀你我,明日便能因误会去杀他人,你我有能力拿捏他,他人也有吗?而且,你又如何能确定他之前没错杀过无辜,观其秉性,大有可能。” 断了顿,武植语重心长的道:“智深兄弟,此人并非良善,为兄望你思量。” 闻言,鲁智深叹了口气,再不多言,任由两个伙计将史进架入了后院的柴房,落寞的坐进了角落,生着闷气。 不料武植却忽的问,“此人是不是从梁山来的?” 鲁智深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应该是,俺年初与他分别时,他便欲去梁山投靠宋江哥哥,想来早已聚义。” 武植沉吟:“这么说,他此来,应该是为了拉你入伙喽。” “这……,俺不知道,不过哥哥放心,俺不会去的,此生唯愿一直待在哥哥身边。” 嘿,怎么还突然表忠心了呢,搞得武植怪不好意思的。 随即调笑两句,之后各行其事。 其实也没有什么正经事做,因为一个客人都没有,着实惨淡的很。 而且据武植估算,这般惨淡最起码要等到年后方才有可能缓解。 对此,武植也不急,有十五万两白银托底,别说三两个月,就算是三两年他也撑的下去。 此刻,武楼上下所有人都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然却不料,日头西斜之际,武楼竟然迎来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客人。 第47章 年轻的岳武穆,也不简单啊 小伙子不满20岁,生的那叫一个丰神俊朗,虎背蜂腰,双臂倾长。 衣着有些寒酸,举手投足间却是大气凛然。 武植见之,心中忽的蹦出两句诗。 一曰:腹有诗书气自华。 二曰:有志不在年高,侠骨何须剑大。 入得楼来,小伙子抱拳四拜,朗声道:“在下岳飞,贺武楼开业。” 武植愣了愣神,直勾勾的盯着少年郎看了好半响,深吸口气,眼睛骤然亮了起来,慷慨的笑道:“来呀,贵客登门,布天门之宴。” 闻言,楼内皆惊。 武楼的宴席规格,乃是武植亲自定下的。 除去散席,置三个档次。 是为天门之宴、龙虎之宴、虎豹之宴。 其中,以天门之宴档次最高。 当时武植便说过,此宴不过虚设,或许永远都不会布下。 而今,来者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伙子而已,武植竟要布下天门之宴。 众皆不解,潘金莲有些慌张的走过来,然其还未开口,便被武植用不容置喙的眼神制止住。 潘金莲见状,立刻意识到了武植对这小伙子的看重,当即站定,转而便开始张罗。 所谓天门之宴,武植完全照搬了清廷的国宴,也就是满汉全席。 骤然准备,自然是忙的不可开交。 好在武植并不急,现下时间也还早,手脚勤快些,应该赶的上晚宴。 彼时,武植已经邀请岳飞落座,武松和鲁智深作陪。 奉了茶,武植笑呵呵的问:“小兄弟,来我这里,可知道将要面临什么?” 岳飞咧嘴一笑:“能与三位英雄结交,某之大幸,与之相比,些许误解而已,何足挂齿。” 只一眼,武植便确定,岳飞已然洞悉了全局。 深入的聊下去,武植越加敬佩。 岳飞的思路清晰,看待问题的角度更是直切根本,甚至于,他给武植出了一个主意,“在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武植饶有兴趣的说:“洗耳恭听。” 岳飞:“观天下大势,即将突变,辽之命数将绝,我断定,金国与我宋即将结成海上盟约,共同灭辽,此盟既定,辽必覆灭,介时,金国与我宋必将围绕燕云十六州纷争不断,武兄以为然否?” 闻言,武植瞬时愣住,这才想起,娘的,对啊,明年宋金便会签订‘海上之盟’,结盟灭辽。 而金国虽然会在盟约中明确表示灭辽之后将燕云十六州归还给宋国,但事后却反悔了。 之后,宋金两国围绕燕云十六州多有倾轧,局势越演越烈,终至靖康之耻。 然现下,这些事情都还没有发生的迹象啊,可岳飞的预测却无半点出入。 乖乖隆地咚,果然不愧是绝世名将啊,这才不满20岁啊,竟已有如此远见卓识,若得再历练几年还了得? 武植深吸口气,接口道:“所以,小兄弟的意思是,我兄弟三人应当从军?以军功逆转当下之窘迫。” 岳飞颔首:“然也,某亦有此意,若三位英雄愿意,某愿同行。” 此时,武松和鲁智深早已收起了所有轻视。 见岳飞竟能跟武植聊的旗鼓相当,更是诧然敬佩莫名。 至今为止,能跟武植聊的有来有往的人,也只有金兀术一人而已,连周邦彦都不行,其只是擅于文采而已,于天下大势的见解,与武植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于是在听了岳飞的建议后,两人立时意动,跃跃欲试。 反观武植,则是沉吟起来,犹疑不定。 诚然,若是投军的话,或许真的能以军功逆转现下窘迫。 但不确定的因素实在太多,而且,战场上太过危险,饶是以武松和鲁智深的武艺,也无法确保全身而退,更遑论他武植了。 如是思量再三,还是在心里否决了岳飞的建议。 不料还未等他开口,武松和鲁智深却忽的站起身来,异口同声的道:“哥哥,让我们去吧。” 武植皱了皱眉头,示意两人坐下,见两人态度坚决,也并没有当场否决,只是说:“我再想想。” 岳飞并未强求,不过其并不是善谈之辈,说完了正事,言辞就有些沉默了。 不过,武植却是善谈的很,转而将话题迁往了江湖轶事,风土人情,时不时的还要品评一下当朝掌权者。 岳飞虽不善谈,见识却是广博的很,偶然提及他的师父乃是陕西大侠铁臂膀周侗时,立刻引起了武松和鲁智深的强烈兴致,不由分说的便要和岳飞切磋切磋武艺。 岳飞也是意动,“早有此意。” 不多时,几人来到后院空地,武松先行出手,一拳轰向岳飞。 拳头带着虎啸风声,直取岳飞胸前要害,这一击,凝聚了他多年练就的刚猛之力,足以让寻常武者胆寒。 然而,岳飞身形轻盈一闪,竟如同游鱼般滑出拳风范围,同时右手成掌,以柔克刚,轻轻搭在了武松的手臂上,借力打力,引导着武松的攻势偏离了原本的目标。 “好身手!”武松赞道,心中却更加激起了斗志,他身形一转,左腿横扫,如同猛虎下山,势不可挡。 岳飞见状,双脚轻点地面,身形拔高,在空中完成了一个优雅的转身,不仅避开了武松的腿击,还顺势落下,双手成拳,一式“双龙出海”,直击武松双肋。 武松反应极快,双手交叉于胸前,硬生生接下了岳飞的双拳,两人之间爆发出一阵气浪,尘土飞扬。 这一交锋,双方均未占到便宜,却各自心中暗自赞叹对方的武艺高强。 “再来!”武松大喝一声,全身肌肉紧绷,仿佛一头即将脱缰的狂狮,再次发起了猛烈的攻势。 岳飞则是以不变应万变,他步伐灵动,拳脚并用,每一招每一式都恰到好处地化解了武松的攻势,同时寻找反击的机会。 两人你来我往,斗得难解难分,一时间竟难分高下。 岳飞凭借着敏捷的身手,总能在关键时刻化险为夷。 而武松则凭借着过人的力量和精湛的武技,步步紧逼,毫不退让。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切磋愈发激烈。 忽的,鲁智深骤然加入,双拳直捣,同时打向武松和岳飞。 得,单对单,变成三人混战了。 第48章 一场宿醉惹的祸 鲁智深的加入,让原本就激烈的切磋更加白热化。 他那浑厚的身躯如同山岳般压来,双拳带着呼啸的风声,同时攻向武松和岳飞。 武松见状,不退反进,他身形一侧,巧妙地避开了鲁智深的一拳,同时反手一拳,直击鲁智深腰部。 然而,鲁智深反应迅速,腰部一扭,竟将这一拳卸去大半力道,同时另一拳已至,与武松的拳头碰撞在一起,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岳飞则在这一瞬间,身形如同鬼魅般闪动,他利用鲁智深与武松对攻的空隙,快速穿插其中,时而以掌击,时而以拳击,攻守兼备,让人目不暇接。 三人你来我往,拳风呼啸,身影交错,仿佛三道旋风在院中旋转。 武松的刚猛、鲁智深的浑厚与岳飞的灵动,在这一刻碰撞出了耀眼的火花。 随着时间的推移,三人之间的切磋愈发精彩,每一次交锋都让人屏息凝视。 他们的拳法、腿法、身法都展现得淋漓尽致,仿佛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比拼着谁的武艺更胜一筹。 突然,武松大喝一声,全身力量凝聚于一拳,向着鲁智深轰去。 这一拳,凝聚了他所有的力量,仿佛要将空间都撕裂开来。鲁智深也不敢大意,双手成拳,迎了上去。 岳飞则在这一瞬间,身形暴退,拉开了与两人的距离,然后双脚轻点地面,如同一只展翅的雄鹰,向着高空飞去。 在空中,他身形一转,双手成爪,向着下方两人抓去。 三人之间的切磋在这一刻达到了高潮,拳风、掌风、腿风交织在一起,精彩纷呈。 一旁观战的武植早就惊呆了,眼底不由自主的流露出艳羡之色。 恰此时,潘金莲来到后院,见状惊呼出声,“哎呀,怎么又打起来了?” 被她这么一打岔,激战正酣的三人忽的劲气一卸,不约而同的抽身后退。 彼时对视一眼,眼中满是亢奋。 鲁智深:“痛快。” 武松:“当浮一大白。” 转而面向潘金莲时,神情却是异常端正,“嫂嫂无忧,我等只是切磋而已。” 如果说之前,武松和鲁智深对潘金莲恭敬是因为武植的话,那么自从潘金莲撞住之后,兄弟俩的恭敬可就不带有一丝杂质了,全然发自内心。 此时的岳飞也在之前的闲谈中得知了潘金莲的刚烈,立时抱拳一拜,“在下孟浪,叨扰嫂嫂了。” 潘金莲闻言,这才松了口气,言道:“哎呀,原是切磋啊,妾身无知,见笑了。不过,天门之宴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三位兄弟还是先去沐浴更衣,开宴吧。” 至此为止,岳飞也没太把所谓的天门之宴当回事情,觉得不过是名声响亮一些而已。 然当他在伙计的引领下沐浴更衣,之后进入天门厅时,却是愕然。 好大的桌子,谁家吃饭用这么大的桌子啊。 而至美酒佳肴鱼贯上桌,岳飞便不觉得桌子大了。 乖乖隆地咚,这也太奢侈了吧,就离谱。 不止岳飞,武松和鲁智深也是第一次见这阵仗,被惊的目瞪口呆。 武植满意的点了点头,呵呵一笑,“别愣着了,入席吧,今晚,你我兄弟四人,不醉不归。” 岳飞还是有些嫩,被这阵仗给惊的失措了好半晌,而至一碗酒下肚,立刻放开了。 随后,三人全都狂热的看向潘金莲手中那看起来很是新奇的白色酒瓶。 其上红标,‘茅台’两字颇为显眼。 入住樊楼的第一晚,武植便抽到了一箱茅台。 今日连抽百次,又抽到了三箱。 本来想私藏下来自己偷摸喝的,为了招待岳飞却是一股脑的将四箱四十八瓶全部搬了出来。 三人都是好酒之辈,然又怎喝过如此醇厚的烈酒,不由得酒兴大发,若不是念及潘金莲还在场,怕是早就搂瓶吹了。 潘金莲自是识趣,礼节性的为四人斟了三碗酒后,便即欠身退下。 然后,四人便彻底放开了,酒量也在这时彻底显露出来。 武植在潘金莲退席之时,已经有了酒意,反观武松三人,则是越加红光满面。 一瓶两瓶三瓶,很快一箱喝完,三人越加酒兴酣畅,看起来毫无酒意。 武植却是不行,饶是他在发现自己有些晕时便开始控制,人家整碗整碗的牛饮,他则是小口抿,可不知不觉间,还是喝多了。 不仅喝多了,甚至还喝断片了,跟摊烂泥似的,连怎么回的房间都不知道。 哎,酒是好酒,可喝多了还是难受啊,于是乎,隔日直至日上三竿,这厮才稍微清醒了些。 强撑着起床倒了杯水喝,正想回床上继续睡时,房门却被从外猛的推开。 潘金莲慌里慌张的跑进来,满面恐慌,“相公,不好了,二郎去从军了。” “什么?”武植豁然一惊,险些摔倒,急不可耐的接过潘金莲手中的信,强撑着摊开来看,立时傻眼懵逼。 只见那字迹潦草,显然写的时候还没醒酒,字里行间里也全是醉意,“哥哥,俺跟岳兄弟一起去从军了,不用担心俺,等着俺凯旋而归吧。” 后面,竟还附有岳飞的手书,“武兄,今晚快哉,期待再见之日,令,我与令弟一同参加,必荣辱与共,同生共死,兄长切勿挂怀。” 武植捏着信纸的手肉眼可见的哆嗦起来,气的嘴都歪了,“什么时候走的?” 潘金莲也是气的直跺脚,“昨晚应该就走了,伙计们还以为他们俩喝醉了,所以这一上午都没去叫,见午时将近,才去叫起,这才发现留信。” 武植:“和尚呢?” 潘金莲:“还在睡,他没……” 话音未落,鲁智深的怒吼忽的传来,“混蛋,怎么不带俺?” 这怒吼由近及远,人显然已经冲出了樊楼。 武植都无语了,连衣服都没顾的上穿,第一时间冲出楼去,正看见鲁智深狂奔转过街角的背影,顿时跳脚怒吼,“你给我回来……” 然,哪能有回音。 恰此时,又有伙计急匆匆的奔出来禀报说:“老爷,那史进也不见了。” 呃…… 酒真不是个好东西啊。 武植的脑袋一片空白,立时转不动了,怒吼咆哮:“好,好,一帮混蛋,气死老子了……” 第49章 逆旅杀人暴露,武植的应变 史进走没走,武植根本就不在乎。 武松和鲁智深他却不能不在乎。 不过现下也只能指望他们醒酒之后自行回来了。 可直至第二日正午,却也只等到鲁智深灰头土脸的回来,武松和岳飞却依旧不见人影,显然是不会再回来了。 而且,鲁智深人是回来,心却没回来,终日嚷嚷着要去找武松和岳飞,吵的武植不得安宁。 偏生还不能放任这厮去找,总得留下一个看场子嘛。 自武楼开业,隔三差五便有人来找茬,有时候甚至一日能遇到好几拨找茬的,没有鲁智深看家护院,武植可解决不了。 然,找茬的鲁智深能解决,告状的鲁智深却无能为力。 眼看着年关将近,就在武植以为这一年即将这般窝囊的度过时,这一日忽的官差上门,拿武植、潘金莲、鲁智深三人上堂受审。 见到开封府的官差,武植也不由得有些懵,完全在预料之外。 好在略一沉吟之后,脑中灵光一闪,有了大概的猜测。 如是非常配合的被官差押解到开封府大堂,见到那有些眼熟的汉子时,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果然,果然是逆旅之事败露了。 那畏畏缩缩的汉子,正是当夜的赌徒之一,且是其中最疯狂的几位之一。 武植略一回想,想起了此人的名字,杨三。 其根本不敢看武植,此刻正瑟瑟发抖,且,其面上虽干净,但衣服下却隐有血迹,应该受到了不少的折磨。 于其身旁,另有两人,一个文士打扮,一个锦绣华府,透着贵气。 武植猜测,那文士打扮者应该是状师,而那公子哥想来便应该是高尧康的兄长高尧辅了。 高尧辅是如何找到的杨三,武植不得而知。 当然,也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罪行已经暴露。 更重要的是高尧辅乃至其背后的高俅为何会将事情闹到开封府,其明明有能力直接弄死武植给高尧康报仇,那么为何要多此一举。 电光火石间,武植心念急转。 难道说,是在顾忌金兀术? 此时,金兀术早已离宋,但余威尚在,且难保不会再回来。 还是说,高俅想要借此机会光明正大的杀掉自己,从而逢迎某人? 亦或者,两者皆有。 应该是了。 现下,自己和金兀术已然结拜,公然残害自己的话,饶是符合金兀术的意愿,可也难免会让金兀术丢了面子,甚至有可能借此发难。 而若光明正大的审判自己,那么,既保全了金兀术的颜面,又能替金兀术除去心头之患,两全其美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武植不得不承认,此乃大祸临门,堪称死局。 而与此同时,武植又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因为他敏锐的把握到了高俅那看似严谨的逻辑中的一个致命的漏洞。 高俅顾虑到了金兀术,顾虑到了宋金之间的和谐,甚至都顾虑到了朝中的风向乃至圣人的心理,却独独没有顾虑到民心。 他武植名声坏,还能坏的过高俅,那才是真正人人喊打恨不得将之剥皮抽筋的坏家伙。 之所以没人敢找高俅的麻烦,不过是因为他位高权重而已。 他则不然,他只是金兀术名义上的结义兄弟而已,听着唬人,实则卵用没有,寻他麻烦,自然无需顾虑太多,尚还能借此扬名,自有无数人趋之若鹜。 而若他能扳倒高俅呢。 民心是善变的。 小恶除大恶,那么小恶便不再是恶,而是大善。 那么,怎么才能全身而退,进而扳倒高俅呢。 区区一个举人,扳倒当朝太尉,且还是在人家有证据的前提下,无论怎么看,都毫无可能,简直是天方夜谭。 事实也正是如此,摆在武植面前的,乃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堪称绝路。 不过也正是因为绝路,正是因为别无选择,所以,武植反而几乎瞬间便下定了决心。 如果高俅死了,那么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只要高俅身死,其政敌必然对高家痛打落水狗,届时,高家垮台乃是必然,自保尚且不足,根本不可能继续针对武植。 所以,高俅必须死。 巴雷特的第一颗子弹,有目标了。 而在这之前,首先还是得想办法从现下这公堂上脱身。 见只有杨三一人在此,武植心中冷笑,丝毫不惧。 无他,死不承认足矣。 于是当杨三畏畏缩缩的指认武植和鲁智深杀了高尧康时,武植直接否认,不仅不承认杀了高尧康,连到过那逆旅都矢口否认,主打的就是一个装。 而在其率先开口定下基调之后,潘金莲和鲁智深也瞬间找到了主心骨,咬死口,一问三不知。 那判官明显在偏袒高尧辅,当场就要用刑。 这时,武植呵呵笑道:“我朝明文,刑不加士大夫,某不才,却为举人,大人只凭此人空口无凭,在无任何实证的情况下,焉能对我用刑。” 那判官孔原闻言,倒也不怵,眼珠子一转,看向潘金莲,“打不了你,还打不了这妇人吗?来呀,用刑。” 武植冷哼一声,再次上前一步,“杨三对我家娘子并无丝毫指认,大人怎敢对我家娘子用刑,大人难道要光天化日下枉顾朝廷律法?亦或者,你想让杨三当庭翻供?” “我……”孔原顿时被噎的不轻,转而又将目光盯向鲁智深。 然还没等他开口,武植的嘲讽声更甚,“大人难道没看到,我这兄弟乃是在家的僧人,万一最后查出智深和尚乃是清白的,那么你此举便是亵渎我佛,恐生天罚,所以,还是请大人思量思量吧,若果真要打,请便。” 短暂的交锋,孔原被噎的险些背过气去,不得已,只能将求助的目光看向那状师和高尧辅。 两人显然也没有料到武植竟然如此能言善辩,如此难对付,一时间不免无措。 不过那状师还是有经验的,冷静的道:“狡辩无用,你虽善后妥当,但从犯数十人,朝廷既然能捉到杨三,自然那也能捉到他人,介时,任你巧舌如簧也难拖罪责,不若现在认下,尚能少吃些苦头。” 闻言,武植心中冷笑:“滚你娘的,看来你也没多少本事,等你们把其他的证人全抓来,老子早就杀了高俅了。” 便即高傲的扬起了头,“哼,既无实证,我等便退下了,若有实证,大人再宣我等吧。” 第50章 怼女李清照 武植三人被官差带出武楼时,便被不少人尾随跟着。 而至开封府,已经聚集了数百人。 等到武植三人出了开封府,更是激增到上千人。 看着大家伙眼中那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武植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便即抱拳四拜。 “各位老少爷们,乡亲父老,来的正好,请诸位给我评评理。” “那高俅次子失踪,连尸体都还没有找到,高家却诬陷我杀了高尧康,真真岂有此理。” “虽说我也想杀了高尧康那恶少,为民除害,可人确实不是我杀的,我根本没有见过他。” “我相信,大宋有律法,一定能还我公道。” 宣言到这里,还算是在情在理,既将事情的大概说清楚,解了大众的疑惑,又帮自己正了正名。 可这厮紧接着却说:“那高家仗势欺人久也,那高俅更是国之大贼,我恨不得谈其肉喝其血,将之千刀万剐,死了个儿子,哼,死的好。” 说到这里,大家伙已经惊呆了。 好大的胆,竟然当街咒骂当朝太尉? 然这还没完,只听武植继续吼:“高俅多行不义必自毙,我断定,其必遭天谴,颅脑炸裂而死。” 霎时间,众皆胆寒,此刻的沉默,震耳欲聋。 人人不可思议的看着武植,这才想起,其虽然是汉奸走狗,可同时也是一个杀神啊,当初那首杀人歌,如今虽少有人提起,可却在不少人心里生根发芽,每每午夜梦回想起,无不泛起一身鸡皮疙瘩。 随着武植的诅咒,众志成城的唾骂厌弃在这一刻出现了些许分歧,多数人依然坚定的鄙视武植,可却又不少人因此对武植萌生了些许好感。 特别是那些曾被高家欺压过的,此刻已生出同仇敌忾之心。 这样的人还不少,只是,他们显然没有武植的勇气,敢怒却不敢言。 大众的反应,武植一一瞧在眼中,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在官差们的神色怪异的看守下,回到了武楼。 三人虽然暂时被放了回来,被限制行动不准离开汴京,自然是应有之意。 不过,武植根本无所谓,巴雷特在手,杀个区区高俅,不过是手拿把掐的事情而已,且根本不可能有人查到他的身上。 而在杀高俅之前,必须给舆论留足发酵的时间。 开封府门前的诅咒,只是一个开胃菜而已。 接下来几日,武植终日往人多的地方凑,也不管别人待不待见自己,张口就骂高俅,怎么难听怎么骂,变着花样的骂,而在最后,总要加上一句,“高俅多行不义必自毙,我断定,其必遭天谴,颅脑炸裂而死。” 这要是换做旁人如此骂当朝太尉,怕是早就被抓去千刀万剐了。 可武植偏偏是金兀术的结义兄长,脑门上顶着这杆大旗,官老爷们还真得掂量掂量,生怕惹出两国的纠纷。 便这般,武植一直骂到了除夕当日。 且似乎还觉得不过瘾似的,竟然领着鲁智深和潘金莲闯进了拂云园,堂而皇之的参加了‘旦日诗会’。 这可是汴京城每年规模最大的诗会。 四月便是春闱,如今已有不少举子提前入京,更是热闹非凡。 武植三人之所以来这里,一来自是为了继续骂高俅,二来嘛,自是为杀人而来。 拂云园中拂云阁,乃是太尉府周边三里内最高的建筑。 狙杀高俅,拂云阁顶楼自然是最佳选择,选择在旦日诗会动手,自然是为了创造不在场证明,将己方三人干净利落的摘出去。 此地,武植早就考察过了,甚至已经选定了架设大狙的隐秘地点。 然却不料,今夜的拂云阁竟然不对外开放,因为只有诗词得到楼内名家认可者才能入内。 被堵在门口,武植都无语了。 潘金莲和鲁智深更是没啥文化,本就不想来,见状第一时间便想离开。 武植却不会就此放弃,也不能放任两人回去从而惹上怀疑。 不就是诗词嘛,老子虽不会创作,但是会抄啊。 北宋往前的用不了,往后的还不是想怎么用怎么用。 陆游、辛弃疾、唐寅、纳兰,等等等等,哪个不是词中之龙。 武植心中冷笑,为了杀高俅,也顾不得当文抄公不怎么光彩了。 在许多人怪异的目光注视下,抄起笔来便写,用的还是宋徽宗的瘦金体。 边写边吟诵。 “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武植的文化素养还是很可以的,不然也不可能中举。 他虽不会作诗,却懂的应景。 便如陆游此诗。 我直挺挺躺在孤寂荒凉的乡村里,没有为自己的处境而感到悲哀,心中还想着替国家守卫边疆。 深夜里,我躺在床上听到那风雨的声音,迷迷糊糊地梦见,自己骑着披着铁甲的战马跨过冰封的河流出征北方疆场。 现下他的处境,可不应景吗,此地写出此诗,尚还能恰到好处的抒发一下自己的爱国情怀,一举两得。 写完搁笔之际,周边瞬时一寂,不少人目瞪口呆,在惊叹之余,陷入了沉思。 读书人看待问题,自然不会如大字不识的百姓们那般人云亦云,他们是有自己的思考能力的。 其中更是不乏聪明人,早就如岳飞那般看出了端倪。 只是,他们却没岳飞那等勇气,根本不敢站出来说话。 而今,武植在大庭广众之下以诗抒怀,立时引得大众唏嘘,心中感叹。 眼看着小厮将此诗送入阁中,大家都清楚,武植必能入阁。 然当小厮重新跑出来,大家却是愕然。 只见其手持素纸,面色复杂且怪异,朗声道:“易安居士点评曰,工于心计,浮于表面,不喜。” 攻于心计? 浮于表面? 不喜? 万众愕然,看向武植的目光顿时也怪异起来。 诚然,这是一首足以传唱千古的好诗。 以其意境文采而论,在场无人能出其右。 然却不得不承认,易安居士的点评也很有道理。 于这除夕之夜,你跑来这里抒发爱国情怀,结合你眼下的现状,可不就是有意为之吗?说你工于心计,浮于表面,错了吗? 武植本来听说是易安居士李清照的点评心里还有些激动呢,孰料紧接着就跳出了这三句怼。 不由得挑了挑眉毛,心里暗怒,这能忍? 第51章 潘金莲和李清照打起来了 拂云阁,武植肯定是要进的。 李清照,肯定是要怼回去的。 于是,武植冷哼一声,提笔便写,边写边诵。 “一颗生米不溶身,两寸鸡肠堵九分。 小肚难消天下物,身心内外变成针。” 一首打油诗,字里行间主题明确,明晃晃的骂李清照小肚鸡肠。 闻听此诗,众皆义愤填膺,要不是鲁智深直挺挺的站在武植旁边,怕是早就有那不忿者冲过来打了。 而那小厮也是有一定文学素养的,自然能听出武植此诗中的讽刺谩骂,故而根本不往里面送。 不过,此时的现场安静,武植的声音又大,饶是小厮不往里面送,阁内也听的一清二楚。 不多时,一个婢女气鼓鼓的出阁来,手持素纸,娇声念出。 “易安居士有诗相还,曰。” “蛇蛇硕言,出自口矣。巧言如簧,颜之厚矣。 彼何人斯,居河之麋。无拳无勇,职为乱阶。 既微且尰,尔勇伊何。为犹将多,尔居徒几何。” 嚯,也是够狠。 “夸夸其谈说大话,口中吐出力不费。巧言动听如鼓簧,厚颜无耻行为卑。究竟是何等人?居住河岸水草边。没有武力与勇气,只为祸乱造机缘。腿上生疮脚浮肿,你的勇气哪里见?诡计总有那么多,你的同伙剩几员?” 这是在骂武植好大喜功,惹出了乱子却又六神无主,四处撒泼啊。 围观众人的神情顿时精彩起来。 武植气的嘴角都哆嗦了。 要说这李清照不知究竟也就罢了,然通过其最初的点评便可得知,其早已如岳飞那般看破了其中究竟。 可饶是如此,其依然对武植的方式方法不耻,出言来怼,且怼的还这么狠。 士可忍孰不可忍。 武植能吃这个哑巴亏吗,当然不能,于是乎也不写了,直接朝阁内朗声痛骂。 “夺泥燕口,削铁针头,刮金佛面细搜求:无中觅有。 鹌鹑嗉里寻豌豆,鹭鸶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内刳脂油。 对老姑娘下手!” 无中生有? 对老姑娘下手? 好嘛,这几乎是在指着李清照的鼻子骂娘了。 “砰……” 阁内顿时响起了瓷器摔碎的声音,可见其人被气的都快疯了。 这下子,阁内的李清照也不再让婢女出面了,清越的声音随之传出。 “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哪得知? 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 武植连个楞都没打,立刻反唇相讥。 “应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柴扉久不开。 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懵了! 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身旁的潘金莲懵了。 鲁智深懵了。 满园众人,全都懵了。 这一刻的寂静,震耳欲聋。 于这诡异的氛围中,一个美貌的妇人从阁内走出,阴沉着脸,眼角透着煞气。 武植抱着膀子看着她靠近,根本没把他当回事,心里尚还在思量着下一回合用什么诗回击呢。 然却万万没料到,妇人径自走到武植身旁站定,素手忽的扇过来。 ‘啪’ 响亮的大耳光宛若惊雷般在场中响起。 霎时间,武植被扇的头晕眼花,脑中一片空白。 谁能想到,于这清雅之所在,竟有人当众动手。 谁又能想到,堂堂易安居士,怼不过别人,竟然会动手。 等武植反应过来时,李清照已经从身旁擦肩而过。 此时,潘金莲和鲁智深也反应过来了,顿时义愤填膺。 鲁智深不好意思动手,潘金莲同为妇人却是没有这个顾忌。 武植一个不留神没有拉住,潘金莲已经冲上去扯住了李清照的头发。 李清照惊骇欲绝,本能的还手,两女顿时扭打在一起。 “咕咚……” 武植干咽了一口唾沫。 ‘咕咚、咕咚、咕咚……’ 这一刻,不知有多少人干咽了一口唾沫,像是被雷击了似的外焦里嫩。 天啊,谁能告诉我,现下是什么情况,什么鬼? 名满海内的易安居士,当今文坛大家,无数女子的精神领袖,竟然正在向坊间泼妇那般厮打在了一起,且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且是在诗会这等文雅之所在。 众皆震撼莫名,呆若木鸡,以至于一时间竟无人去拉架。 偏此时,李清照情急之下一顿乱抓,竟然扯开了潘金莲的貂皮大衣,撕开了里面的衣服,露出了一抹雪白。 正处酣战之中的潘金莲立刻以牙还牙,同样撕开了李清照的胸襟。 完了,这下可玩大发了,怕是要玩出人命啊。 武植总算是反应了过来,忙不迭的跑上去抱住潘金莲,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之潘金莲拖开。 过程中嘛,自然也免不了触碰到李清照的一些隐私。 与此同时,李清照的婢女也终于反应过来,冲上前来紧张的抱住李清照,并慌里慌张的给李清照整理衣服。 李清照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然衣衫不整,霎时间羞愤欲绝,再也没有丝毫文坛大家的风范,立马缩起了头,连句狠话都来不及放,便即在婢女的搀扶下灰头土脸的逃离。 反观潘金莲,见李清照逃离,尚还自傲的瞪了李清照一眼,直至武植把她的貂皮大衣拉了拉才留意到,原来她竟已酥胸隐现。 同样的羞愤欲绝,同样的想逃,继而留意到围观众人那火辣辣的眼神,恨不得立死。 然正当其想要逃离之际,武植却一把搂住了她,畅快笑道:“娘子真乃女中豪杰也。” 闻言,众人愕然。 啥玩意? 还女中豪杰? 泼妇吧?这丢人都丢到姥姥家了。 此刻,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武植言不由衷,其回家之后,必然会休了潘金莲。 饶是潘金莲都深以为然,在这个礼法大于天的时代,女子的贞洁何等重要,当众露肉,哪个夫家能受得了,更遑论武植是个读书人,最重视名声。 故,此刻的潘金莲懊悔不已,心如死灰。 殊不知武植根本就不在乎,若说只是若隐若现,哪怕是真露了,武植都不在乎,只要不是故意露的,武植都不会当回事情。 于是在察觉到潘金莲的恐慌之后,武植笑呵呵的凑到其耳边说,“你又不是故意的,怕什么,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呗,咱们还怕被人骂吗,小事情,不用在意。” “相公,我……” “哈哈,走,随为夫登阁观景。” 第52章 狙杀高俅,烟花下倚栏荒唐 没了李清照这个杠精针锋相对。 武植入阁再无人敢挡。 阁外众人眼睁睁的看着武植搂着潘金莲进入拂云阁,惊诧莫名,震惊莫名,复杂莫名,好笑莫名。 种种情绪不一而足,却无一人觉得武植不够格的。 本就是以文会友,武植的第一首诗便证明了他的实力,接着竟还硬生生的将李清照给怼的失去了理智,谁还敢再拦他。 只是,阁内阁外众人虽不再拦他,却也无人再搭理他。 武植在人群中见到了熟人周邦彦,只是其却将头扭向了别处,没有搭理武植。 对此,武植心知周邦彦的顾虑,不置可否,且,周邦彦当时的留宿之恩武植还是记得的,只此一点,日后周邦彦若是落难,武植绝不会袖手旁观。 现下没人搭理自己,反倒落得清净。 说观景便观景,入阁之后,便施施然朝顶楼而去。 说来也是凑巧。 这七楼本来是有不少人的,于这观景,位置最好。 可随着武植和李清照对怼,后又出了潘金莲怒撕李清照这么一出大戏,这顶楼上人全部跑下去看大戏了。 而至武植上楼,众人又气不过他的蛮横无理,羞于与之为伍,一时间竟无人上来,全部挤在了下面几层。 武植本来担心人太多影响他的行动呢,见空无一人,顿时大喜。 便即嘿嘿一笑,随意的找了个借口说自己有事情想要单独想想,便即自行来到了阁外角落,看似凭栏远望,实则视线死死的盯着高府的方向。 今晚,皇帝于宫廷设宴,高俅这个太尉自然要出席,且,今晚的高府大摆宴席,达官显贵汇聚,高俅也必会亲自出面招待。 所以,武植根本就不怕找不到狙杀的机会。 这不,武植才驻足没有多久,便隐隐约约的见到车架停在高府门前。 拂云阁距离高府1500米,武植能看到车架已经是目力极限,自是辨认不清下来的是不是高俅。 奈何他有瞄准镜,此刻不假思索的从识海空间内取出早已组装校准好的巴雷特,趴在地上瞄准过去,嘿,正是高俅。 此刻,那高府门前,见高俅下车,宾客们已经蜂拥而至,极尽奉承巴结之能事。 瞄准镜中,高俅趾高气昂,满面红光,兴致颇高。 忽的,拂云阁内起惊雷,震耳欲聋。 忽的,高府门前降天罚,血腥惨烈。 高俅正如武植诅咒的那样,颅脑爆裂而死。 另有天公作美,恰此时,城内烟火四起,铺天盖地,瞬时间将拂云园内所有人的注意力深深吸引了过去,恍惚间,谁又能记得起那陌生的枪声。 武植在狙杀高俅之后,第一时间将巴雷特收回了识海空间,拍拍屁股站起身来,潘金莲恰好过转角。 其没有察觉到丝毫异常,依偎进武植怀中,欣赏着漫天绚烂,忽的问:“相公,你是不是不在乎妾身?” “呃……”武植正处于狙杀高俅的兴奋中呢,闻言顺势一愣,“为什么这么问?” “那妾身当众出了那么大丑,相公你怎么无所谓呢?”潘金莲语气凄楚,透着股哀怨。 武植却是以手扶额,另一只手猛的拍了下潘金莲的屁股,苦笑道:“要不,我休了你?” “你要是休了我,我就去死。” “那你别愣着了,这里够高,跳下去吧。” “哼,要跳我也要拉着你一起跳。” “嘿,你个小妖精,原来是在戏耍相公我啊,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便将潘金莲按在了栏杆上,看似恼羞成怒,实则也只是调调情而已。 却不料,潘金莲嘤咛一声,忽的羞答答的说了一句,“相公,和尚方才下楼找酒喝去了。” 呃,这不好吧。 此刻,武植的心是颤抖的,紧张的,忐忑的,娘的,刚才狙杀高俅都没这么紧张。 可身体却很诚实,行动上更是雷厉风行,速战速决。 …… 半个时辰后,大批官差疯了般的冲进了拂云园。 彼时,武植早已下了楼,正旁若无人的继续咒骂高俅呢。 见状,官差们目瞪口呆,待得询问了一只跟着武植的探子之后,立时灰头土脸的离去,连带着将跟着武植的几个探子也带走了。 高俅都死了,还跟着干啥? 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高家垮台了,高家人怕是一个都活不了,此时若继续帮高家行使法外之权,那等同于自掘坟墓。 不过,高俅之死还是要查的。 接下来数日间,开封府和大理寺跟疯了似的,年节也不放假了,调动了所有能调动的力量,几乎将开封府给翻了个底朝天。 然,除了一个根本不知何物的金属疙瘩,啥也没找到。 而武植的嫌疑,早已在案发之初便被排除了,想硬往武植身上扣屎盆子都不可能。 因为当时见到武植的人实在太多了,且都是读书人,其中还不乏豪门贵胄,难道这些人的眼睛都瞎了不成,还是说,武植分身有术。 当然,也有人怀疑武植是雇凶杀人,这个猜测是站得住脚的,奈何找不到任何实质证据啊,甚至连杀人手法都推算不出来,难道仅凭怀疑就给武植治罪吗? 那简直是滑了天下之大稽。 于是,高俅之死不可避免的成为了悬案。 而高俅的敌人们却不会因为这是一个悬案而放缓对高府动手。 短短数日,高府已经家破人亡,那些平时巴结奉承他们的人,此刻无一不是变本加厉的欺凌,恨不得将高府上下全都给埋了。 在这过程中,高府状告武植的案子,自然也不了了之。 所谓墙倒众人推,此刻的开封府巴不得跟高府划清界限呢,又怎会没事找事,去给高尧康那个臭名远扬的恶少讨公道。 与此同时,武植的口碑终于发生了逆转。 民间百姓们可不会去纠结什么实际证据,官府既然给不出结果,那么百姓们便自己总结了一个结果。 众口一词,高俅是被武植给诅咒似的。 这说法若是出现在后世,简直是天方夜谭,而于宋时却还真站得住脚。 于是,武植的身上立时被神秘的色彩所笼罩。 民间百姓自发的将高俅之死的功劳放到了武植身上,一时间,不知有多少人拍手称快之余,对武植感恩戴德,随之选择性的淡忘了武植和金兀术结拜之事。 偶尔有人提及时,甚至会有人出面维护,“和金人结拜怎么了,金人是杀了你爹还是你娘,老子爹娘都是高俅那狗官逼死的,武相公弄死了高俅,就是俺的恩人,以后谁敢再说武相公的不是,老子撕烂他的嘴。” 第53章 口碑逆转,宋江起义 宣和二年的正月。 整个汴京乱糟糟的。 可武楼的生意却开始向好。 现在连续数日不再出现上门找茬的事情,之后开始陆陆续续的有行商进店消费,再而牵动了汴京本地百姓。 随着武植的口碑逆转,武楼的生意肉眼可见的红火起来。 这时节,当初那门庭寂寥的一个多月中,武植的培训开始发光发热,大放异彩了。 瞧瞧,客人才进门,迎面便是两排水灵灵的大姑娘欠身问好,“欢迎光临。” 且看这些大姑娘,清一色窄袖绫罗,气质上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家闺秀呢。 而至问好过后,其一立刻出列,温言细语的领路招待,主打的就是一个有求必应。 只这服务,便值不少钱了,而至看到楼内奢华,菜品酒水之丰富,简直不要太有面。 于是,短短一个月,武楼从无人问津摇身一变,成为了汴京城内的头部酒楼,门庭若市,客源不绝。 潘金莲也终于体会到了何谓数钱数到手抽筋,终日笑颜如花,心情怒放,晚间服侍起武植来也更加卖力且激情澎湃。 鲁智深则是彻底清闲下来,整天窝在独属于他的包厢内,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短短一个月,硬生生的胖了两圈,俨然成为了一座肉山。 可这样的日子过的久了,也不免无聊,便即不可避免的再次提出,要去找武松和岳飞。 偏此时,武植收到了武松的来信。 见确实是武松的字迹,武植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待得细看,却是苦笑不已。 娘咧,这两个家伙竟然投到了海州张叔夜账下。 张叔夜何人?名不见经传,平生唯一的功绩便是镇压了宋江起义。 也就是说,武松和岳飞现在正跟着张叔夜干宋江呢。 而据武植所知,武松前些年游历江湖学艺期间,结交的几个朋友,现今都在宋江账下。 也是赶巧,他们之所以跑去海州投军,乃是因为岳飞断定宋金达成盟约之后,大宋必从海州向辽进军,故才想着提前到海州投军,从而先行准备起来。 孰料两人才刚投军没多久,宋江便由继由沭阳乘船进抵海州,两人的计划顿时被打乱,没对上辽军,反倒先对上了宋江。 武松的字里行间,也是充满了无奈,然既已投军临阵,总不能当逃兵吧,且不说当逃兵是死罪,那可是一辈子都洗不脱的绝大耻辱啊。 所以,只能硬着头皮上。 心里那个焦灼啊,故在信的末尾,他还是隐晦的求武植给他出个主意。 武植能有啥主意? 看完信后,嘴角都快气歪了。 让你不要去投军你非要去,这下好了吧,抓瞎了吧,咋整? 正自沉思间,鲁智深闯了进来,“哥哥,听小的们说,二郎来信了,快给我看看。” 武植正思量着呢,闻言随手指向桌面上的信件。 而至鲁智深一把抓过,却是又醒悟过来,这信不能给鲁智深看啊。 可信已经入了鲁智深的手,怎么可能还抢的回来。 霎时间垮了脸,做好了迎接狂风暴雨的准备。 果然,鲁智深忽的大吼,“什么,二郎去攻打宋江哥哥了,这怎么能行,混账!” 武植叹气,只得耐心解释,“他们俩投军前,也不知道你那宋江哥哥突然掉头,打向海州了啊。” 鲁智深:“那也不能打宋江哥哥,这,这……” 武植无奈道:“那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要不你写封信,劝二郎当逃兵。” “啥?”鲁智深顿时跳脚,“当逃兵,那更不行。” 武植摊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才能行?要不,你去劝劝你那些兄弟,还是你那宋江哥哥,投降吧。” “我宋江哥哥仁义千秋,怎么可能投降?” “嘿,你倒是两边都不得罪,那……” 话没说完,武植却是忽的顿住,脑中灵光闪过,霎时间心念急转。 对啊,如果宋江投降了,那武松岂不是就不用纠结了。 而若能促成以岳飞和武松为主导,招安梁山义军,那岂不是奇功一件。 届时,岳飞和武松必能因功受赏,平步青云也说不定,更关键的是,两人可以借此机会掌握一定的兵权,甚至于全盘接手梁山义军,虽说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吧,却是一张绝佳的翘板。 说到底,武植就没看得起梁山那帮所谓的好汉,不然也不敢在他们身上做文章。 一念及此,武植顿时激动起来,发自内心的觉得,此事大有可为。 于是不顾鲁智深吵吵嚷嚷,径直转入里间书房,关上房门,一边沉思,一边写信。 大半个时辰后才将宛若热锅上蚂蚁的鲁智深叫进来,慎重的说,“你亲自跑一趟海州,将这封信交给岳飞。” 鲁智深急不可耐的接过,忙不迭的问:“哥哥你有办法了?” 武植心里清楚,他的计划,必须得到鲁智深的全力配合,所以,必须在他出发直接说服他,不然等他到了海州,说不定会出什么乱子,于是谨慎的道:“我问你,宋江造反,是对还是错。” 如今的鲁智深,虽然依旧性格莽撞暴躁,但是非观已经堪称脱胎换骨。 见武植问的慎重,其也是经过沉思才回答,“错,大错特错。” 闻言,武植满意的点了点头,随之问,“那么,劝其投降,是对是错?” 这一下,鲁智深沉吟的更久,终归是重重的点了点头,“是对的。” 武植很是欣慰,随之问:“那么,你可愿和二郎一起,去劝降梁山义军。” “可是,宋江哥哥他们……” 武植摇头,沉重的道:“兵戈即起,百姓水深火热,梁山义军既然打了替天行道的旗号,那么理应迷途知返,若不然,则为宵小匪类,杀之何惜。” “可……” “我只梁山众好汉,皆有不得已的苦衷,然在家国大义面前,何足挂齿?” 说这话时,武植还是很心虚的,所以紧接着转而言道:“而且,招安即为平凡,他们完全可以借此重新开启新的人生,沉冤昭雪自也应当,想来以宋江的仁义,应也懂得这个道理。” 闻听此言,鲁智深已有意动。 武植继续一顿忽悠,总算是坚定了鲁智深的信念,随之将封好的信奉递给了鲁智深,“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去找你嫂嫂拿些盘缠出发吧,这封信交给岳飞,记住,一定要亲手交给岳飞,不能交给二郎,而且,你路上也不准看,听到没,切记,切记。” 武植当然不敢让鲁智深和武松看信,因为他在信中不仅阐述了他的大概思路,尚还在信的末尾堂而皇之的写着,“梁山多匪类,当以严苛之军规约束,若有犯者,当斩之。” 最后,生怕岳飞顾忌武松和鲁智深的面子,尚还着重叮嘱了一句。 “妇人之仁,当为刀下鬼!” 如此言语,若是被鲁智深和武松瞧见了,怕是得跟他撕破脸。 故而武植再三叮嘱,直至确认鲁智深不会中途打开信奉,才让鲁智深出发。 第54章 李清照被休了? 鲁智深风风火火的离开了汴京。 武植没有相送,而是在书房内再次复盘了几遍,确定没有什么太大的疏漏之后,才走出书房。 本来呢,倒还不觉得鲁智深离开有什么不妥,可当离开书房之后,却瞬时间意识到了一个巨大的漏洞。 不对啊,鲁智深走了,谁来保护我? 哎呀,自己什么时候这般舍己为人啦。 不行,鲁智深不能走,这个保镖,绝对不能放过。 智深兄弟,你快回来…… 然,鲁智深早就跑远了,怎么可能追的回来。 于是,武植顿时安全感大减,都不大敢出门了。 谁知怕啥来啥,当日下午,一个俊秀公子哥手持棍棒,领着一群家丁冲进了武楼。 好在公子哥似乎是第一次干这般事情,没啥经验,看似凶神恶煞,进楼之后却束手束脚,连象征性的打砸都没有,只是色厉内荏的喊:“武植,你给我出来,我要你偿命。” 彼时,武植正躲在三楼客房的门缝里面偷瞧呢,见其色厉内荏,胆气这才壮起来,便即战术性咳嗽一声,走出房门,凭栏下望,懒洋洋的扬声问,“你是谁?武某好像没见过你吧。” 公子哥见到正主,这下是真的面露凶狠了,“浪荡贼子,还我姐姐李清照命来。” 闻言,楼内宾客立刻哑然。 楼上的武植也是错愕不已。 啥玩意?李清照死了?不会吧? 此前,武植确实听说李清照被其夫赵明诚给休了。 缘由嘛,自然是因为旦日诗会那晚与潘金莲厮打中走了光。 在这个礼法大于天的时代,像武植这般浑不在乎的男人可谓是凤毛麟角,赵明诚显然没有武植这般心胸。 事后没几日,赵明诚便将李清照给扫地出门了。 这还没完。 夫家无情也就罢了,偏生娘家也深以为耻,听说其父李格非在得知之后,竟然当场被气的背过气后,好不容易救过来,打死不松口,就是不许李清照进门。 最后,听说还是其弟李迒怜惜姐姐,帮姐姐租了一个小院,暂且安身。 这李迒,想来便是楼下的这位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公子哥。 这些消息,武植也是听说的。 不免有些愧疚,可也仅是有些而已,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毕竟是李清照先怼他,且先动的手。 而且在武植想来,其最惨也不过如此了,夫家那里虽然不可能再回去,可也不是什么坏事,赵明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离了还不见得是坏事呢。 至于娘家,毕竟是血浓于水,现下不让进门,过一段时间或许就让进门了。 所以,武植虽有些愧疚,可也并没有太当回事。 而今听李迒说要他陪命,事情可就大发了,饶是以武植的沉稳,此刻也是大惊失色,急声问:“易安居士死了?” “休得胡言,你才死了,我姐姐活的好好的。” 闻言,武植心里松了口气,随之却哭笑不得,“没死你让我陪什么命?” 李迒:“我姐姐重病不治,不找你赔命找谁?” 武植觉得李迒这厮的脑袋肯定有点问题,话都说不清楚,前言不搭后语,驴头不对马嘴。 好在他理解能力强悍,诧然问:“易安居士得了重病?哎呀,什么病,可有请郎中,你放心,武某哪怕是倾家荡产,也必救易安居士性命。” 实话讲,武植此话只是顺嘴秃噜出来的而已,根本没想过给钱,也真心觉得此事不是银钱能够解决的。 至于倾家荡产,那更是胡扯,现下的武植,身揣十余万两白银现钱不说,武楼的估价最起码黄金万两,什么病能花这么钱。 然却万万没料到,李迒竟真的是为了钱来的,听武植说要给钱,态度立刻缓和下来,随之伸出手,言辞却是闪烁,支支吾吾,“郎中说,最起码要百贯钱才能保住家姐的命,拿来吧。” 闻言,宾客们哄堂大笑,声音中满是不屑和嘲讽鄙视。 本以为是来搏命的呢,孰料竟然是来讹钱的,李家独子,竟如此不堪,可悲可叹可笑。 楼上的武植则是眯了眯眼睛,定睛看了眼手足无措的李迒,立刻意识到,李清照或许真的已经病入膏肓。 识人之明,武植自是有的。 观李迒其人,虽然看起来傻乎乎的,然眉宇间却有正气,绝非小人。 这样一个人,做出现下这般荒唐事,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被逼入了绝境,也代表着李清照命在旦夕之间。 武植确实对李清照当日的所作所为有些不忿,然却从未想过要李清照的命。 而且发自内心的以为,如此一个奇女子,如果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实乃一大憾事。 于是,武植的神色顿时正经起来,急步下了楼,催促李迒道:“银钱的事不必担心,不过,我怎知你是不是在骗我,所以,你必须带我去瞧瞧。” 闻言,李迒冷哼一声,然却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反而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随即率众转身出门。 可谓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不多时,一行人来到一有些落败的小院,随着李迒推门进去,着实有些寒酸。 而至房内,闻到那浓郁的药香,武植心里再无丝毫怀疑。 再至塌前,只见李清照再无当日风采,面色暗黄,形削骨瘦,饶是处于昏迷,眉头亦是紧锁,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看起来一副时日无多的样子。 事实上,也真是时日无多了,因为武植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便无来由的断定,其得的是阑尾炎,且已是重症。 药石无用,必须手术切除,否则,必死无疑。 说来也怪,武植既没有中医那般望闻问切的手段,也没有西医的种种检查设备,可他却在见到李清照的第一眼便即笃定。 系统中抽出来的技能,果然玄奥无双,非比寻常。 此刻的武植,不仅能够断定李清照的病症,心中甚至已经浮现出了一整套完整的治疗方案,还是结合他现有条件的。 首先要做的,便是先给李清照止痛,不然其非得疼死。 偏巧,武植上一次的百连抽,不仅抽到了巴雷特子弹,抽到了几箱茅台,还抽到了为数不少的医疗用品,其中恰巧就有阿司匹林止疼片。 便即趁着李迒出去吩咐随从去请郎中的空档,直接取出了一片,不由分说的给李清照喂了下去。 不片刻,郎中到了,李清照也醒了。 李清照见到武植,立刻横眉冷对,要不是身体虚弱至极,且痛苦难忍,早站起来跟武植拼命了。 而武植见到郎中,瞬时愣住,因为这郎中,竟是杨三。 第55章 李清照得了阑尾炎? 杨三的运气,好的都让武植有些嫉妒了。 当初在逆旅的时候,这厮前后参加了三场赌局,竟然一刀都没挨,反倒赚了三十两黄金,还睡了一位美人,可谓是全场最佳。 后来虽然被高府抓住了吧,可刚被押解到京城便在武楼门口冷不丁的看到了武植和鲁智深,一通坦白之后,竟还得了赏。 之后呢,高府是垮台了,他却抽身事外了,根本没人在乎他这个小人物,反倒让他从高府的乱局中偷了不少金银出来。 赌坊输光了吧,转头又遇到了正病急乱投医的李迒,偏生其早年间还真的学过医,虽然只是半吊子,可用来忽悠人还是够用的。 这不,李迒这个傻不愣登的书生被其忽悠的一愣一愣的,竟真的相信他能够治好李清照,绞尽脑汁的筹钱。 走投无路之下,都不顾读书人的脸面了,竟然做出了跑去讹诈武植的下作之事。 奈何杨三的运气虽好,武植却是他的克星。 逆旅中赢的黄金全被武植强行搜走了不说,本以为找到了高府做靠山吧,没几天高府就垮台了。 好不容易遇到了个傻子吧,竟然又撞见了武植。 此刻,两相对视,两人都愣了。 杨三下意识的就想逃,武植嘿嘿一笑,不紧不慢的道:“跪下。” 杨三的膝盖顿时像是不受控制似的弯了下来,当初武植谈笑间抹了高尧康脖子的那一幕,令他至今胆寒,不敢有丝毫违抗。 见状,李清照和李迒顿时露出愕然神色。 武植也没有过多解释,直截了当的问杨三:“你懂医?” 杨三颤巍巍的答:“略懂,略懂。” 武植呵呵一笑,“易安居士的病,你能治?” 杨三:“她得的是肠疾,乃是不治之症,小的治不了。” 李迒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怒火顿时汹涌,同时又是深深的绝望。 李清照则是默然叹了口气,眸中的神采越加微弱,坚持着对李迒说:“肠疾乃不治之症,你又何必继续寻医,天命如此,徒增奈何?” 闻言,李迒眼眶通红。 武植却是忽的笑了一声,言道:“这肠疾嘛,我倒是能治。” 李清照的眼角顿时露出煞气,“你?还想戏弄我吗?李迒,把他赶出去,我不想见到他。” 李迒却是游移不定的问了句,“你真的能治?” 武植咧嘴一笑,笃定的回答,“能治,于我而言,芥藓之疾罢了。” 李清照:“大言不惭,无知小辈。” 武植:“鸡同鸭讲,对牛弹琴。” 李清照:“相鼠有皮,人而无仪。” 武植:“装成一身娇体态,扮做一副假心肠。” 李清照:“你混账。” 武植:“你小气。” 李清照:“虽笑未必和,虽哭未必戚。面结口头交,肚里生荆棘。” 武植:“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李清照:“你给我滚!” 武植:“当世,唯有我能救你,你确定赶我走。” 李清照:“我死也不让你救。” 武植:“呸,你爱死不死,当我想救你。” 话音未落,转身就走。 李迒都惊呆了,两人的文思实在太过敏捷,他根本就跟不上,直至见武植将要出门才反应过来,赶紧追上去拉住武植,“你真能救我阿姐。” 武植也是上了头,却不是真心要走,闻言立刻顺势停下脚步,不悦的道:“说能救便一定能救。” 李迒:“有何良方?” 武植:“腹下开一刀,取出烂肠即可。” “什么?”李迒大惊失色,惊恐不已,像是看疯子似的盯着武植,气的嘴角发抖。 武植却咧嘴一笑道:“大惊小怪,千年前的华佗便能开颅直取病灶,不过腹下一刀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信口雌黄,大言不惭,你……” 李迒都要气疯了,上手便要将武植给推出门去。 却不料,李清照忽的开口,“且慢,便要他治。” 李迒大惊失色:“阿姐,不可。” 李清照却不理会他,转而面向武植,眸中狡黠之色一闪而过,“开刀可以,但要在你武楼开刀。” 武植何等机警,眼珠子一转心中便已了然,冷冷笑道:“你这女人,心可真黑。” 可不是心黑吗,而且狠,对武植狠,对自己更狠,摆明了是要拿命跟武植赌一局。 赌赢了,她小命无忧。 赌输了也无妨,她是在武楼死的,是在武植手里死的,那么,武植能置身事外,武楼还能如现下这般红火。 这是要用自己的命将武植拉下马啊。 既如此,老子为什么要救你,你死去吧。 一念及此,武植掉头就要走,然下一刻,却有心念再转,另一个猜测冒了出来。 或许,此为试探。 如果自己答应,便代表他确实想救李清照,且有能力救李清照。 而若自己不答应,便代表自己并不足以信任,既如此,何必自取其辱。 一时间,武植也摸不清李清照具体在想什么,好在只需试探一下便可明了,便即跺了跺脚,停住脚步转身道:“好,随我回武楼吧。” 话虽这么说,实则心里已然有了计较。 如果李清照真的要跟他去武楼,那么他不会有丝毫犹豫,转身就走。 反之,他却会真的将李清照接入武楼,全力给她治病。 反正他有十足的信心,能够治好李清照,然却不会救对他居心叵测之人。 李清照那松了口气的表情,同时也让武植松了口气。 从本心出发,他真心不希望李清照香消玉殒。 只听其言,“不必了,就在这里治吧,请。” 嚯,这女人果非常人啊,这也太有冒险精神了吧,对未知事物的接受程度,更是令人钦佩。 武植立时真诚了笑了笑,然还未等他开口,李迒却在旁急切的阻止道:“不可,阿姐,且不论此法是否可行,腹下开刀,岂不是,岂不是,这,这……” 武植都快被气笑了,都什么时候了,这傻书生竟然还在顾及李清照的贞洁。 反观李清照则是大大方方的,一点娇羞的感觉都没有,“有疾不忌医,膏肓尚能瘳。何足道哉。我的命,焉能被愚昧所累?” 闻听此言,武植的心里立时生出了敬意,之前的些许芥蒂瞬时烟消云散,心说:“这不妥妥的大女主吗,嘿嘿,我喜欢。” 第56章 给李清照做手术,潘金莲当护士 武楼门前。 潘金莲翘首以盼。 李迒带人上门找茬时,她正在外面采购呢。 回来后听说武植去了李清照那,不免有些恐慌,于那恐慌之外,另有一些复杂难明的隐忧。 女人的直觉确实奇妙,这不,武植真就把李清照给带回了武楼,且是亲自将李清照给搀扶下马车的。 瞬时间,潘金莲的脸黑了,冷哼一声,恶狠狠的瞪了武植一眼,跺了跺脚转身就走,径直上了三楼关上房门,独自升起了闷气。 见状,武植苦笑着摸了摸鼻子。 被他和李迒左右搀扶着的李清照明明腹痛难忍,却还不忘嘲笑。 “云淡风轻近晚天,傍花随柳跪床前。时人不识余心苦,将谓偷闲学拜年。” 你说你讽刺就讽刺呗,偏生不在楼外念,偏就选在楼内宾客的目光全部聚集过来的时候念。 结合方才潘金莲的气急败坏,宾客们岂能听不懂李清照嘲笑什么,不由得哄堂大笑。 同时却也诧然,武植竟真的把李清照给接来了,而且,李清照竟然真的跟武植来到了武楼。 这其中,有故事啊。 有妇之夫,妇已非妇,不打不相识,英雄救美还是趁虚而入,娘咧,都够写个话本了。 那些怪异的目光,都快把李迒的脑袋给摁到地缝里了,反观武植和李清照,却像是没看到似的丝毫不以为意,径直上了三楼一间僻静的客房。 接着,武植便吩咐伙计奴婢们对这间客房进行了深入的打扫,尚还取出了抽到的消毒水,叮嘱伙计们将整个客房抹一遍。 打扫期间,武植忙不迭的跑回了独属于他的房间,一推门,竟从里面反锁了,不由得苦笑连连,“娘子,大灰狼来啦,快开门,让小红帽躲躲。” “哼,你去大诗人房间躲吧。” “哎,她一个年老色衰的老姑娘,比大灰狼还可怕,要是吃了相公我怎么办?” 这话就纯属胡扯了。 李清照现年不过三十有五而已,天生丽质兼且保养得当,那叫一个珠圆玉润,美艳动人,气质更是出众,活脱脱的一个国色天香。 然,这话听在潘金莲耳朵里,却是个大实话,且是颇为受用的大实话。 这不,门很快便从内打开,潘金莲憋着笑问,“那你为什么把她带回来。” 武植扯谎脸草稿都不大,张口就说,“要不是她死乞白赖的求我,我才不管她呢,哎,是我的错,怪之怪我心太软,对了,有首歌怎么唱的来着,都怪我心太软……” “噗嗤……” 瞧,潘金莲还是很好哄的,其实她要的,也只是让武植来哄哄她而已。 精明如她,心里自然清楚,武植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她也不会让武植的后宅只有她一个。 于这宋时,有本事的男人却不纳妾,是会被外人看笑话的。 她自然不会让外人看武植的笑话,所以早就做好了武植纳妾的准备,只不过真正发现端倪之时,还是忍不住醋意大发,使了使小性子。 不过也只是使使小性子而已,被武植三言两语便哄好了,甚至于开始为武植盘算起来,“相公,你要是想要李清照,也不是不可以,妾身可以装作看不见,但是,绝对不能迎进门,她虽然有才名,也算是词坛大家,但毕竟嫁过人,咱们武家可丢不起这个人,你要是实在喜欢,妾身买处外宅给她住。” 闻言,武植感动的险些热泪盈眶,嘴头上却是严防死守,立刻表态,“相公此生,有娘子一人就够了,绝不再娶,我发誓……” 潘金莲慌里慌张的堵住了武植的嘴,气道:“哼,休想诓我,我还不知道你吗,你根本就不把发誓当回事,不过,誓还是不能随便发,若是真出事了可怎么办,呸呸呸……” 这下子,武植是真的感动了,自然得好好犒劳犒劳潘金莲。 于是你侬我依,一下午的时间便这般荒唐度过,晚间去瞧了瞧李清照,给她用了点抗生素,并叮嘱她不可再进食,明日午间给她手术。 一夜无话,隔日午间,武植领着潘金莲一起进了李清照的客房,将李迒赶了出去,只留潘金莲一人在旁帮忙。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而至武植吩咐潘金莲去给李清照宽衣解带时,场面顿时尴尬起来。 不知李清照和潘金莲,武植也不免有些拘谨。 好在阑尾切除术已经化作了武植的本能,故手术过程很顺利,且迅速。 缝合好伤口,武植笑嘻嘻的端着托盘凑到了李清照眼前,“瞧瞧吧,怎么说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不是,要不要找地方给埋了,逢年过节的祭拜一下。” “噗嗤,咯咯……” 闻言,本还处于震惊恐慌中的潘金莲顿时笑的合不拢嘴。 反观李清照,俏脸羞的跟后屁股似的。 她本以为只是腹下开刀而已,露也露不了多少,不料武植竟已条件不允许为由,让潘金莲把她扒光了,这下可好,一点隐私也不剩。 此刻见武植还在调笑她,羞愤欲死,虽然虚弱,可依旧咬牙切齿的低吼,“你给我滚。” 武植丝毫不以为意,笑嘻嘻的道:“你确定让我滚,别怪我没提醒你哈,给你用的是局部麻醉,你现在没感觉多疼,等会麻醉药效过了,你可就要受罪喽,到时候别求我哈。” 李清照:“我就是疼死也不要你管。” “嘿,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可别后悔,娘子,咱们走。” 话音未落,转身就走。 潘金莲却是识趣的没有跟出来,一边用眼神宣示主权,一边细心的照料李清照。 过不多时,眼见李清照疼的闷声连连,尚还亲自出去将武植叫了回来。 便这般,在夫妻俩的细心照料下,三日后,李清照已经可以自如行动,十日后,已然痊愈如初,除了右下腹一条微不可见的小伤口之外,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在这过程中,总的来说还算和谐,真正的冲突乃是在拆线当日。 这才刚拆完线,潘金莲便要赶人,然出乎武植预料的是,李清照却赖着不走。 潘金莲怒了:“你要住可以,诊金等暂且不算,你先把这几日的房钱补上,每日二两银,拿钱来。” 李清照两手一摊,浑然不以为意,自然而然的说:“先赊着,少不了你的。” 潘金莲:“本店概不赊欠,拿钱。” 李清照:“我现下没钱?” 潘金莲:“没钱你住什么店?真当我这里是善堂?” 李清照:“我是现下没钱,谁说我没钱了?” 潘金莲:“有钱你拿来啊?”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说了,我现下没钱。” 潘金莲都快被气疯了,要不是看在李清照刚拆线的份上,铁定又是一场肉搏战。 第57章 调戏金兀术他姐 不管怎么说,李清照就此在武楼长住了下来。 许久之后武植才知晓,其之所以要在武楼住下来,起先仅仅只是想要恶心一下前夫赵明诚而已,而住着住着却是习惯了。 而随着李清照的入住,武楼的生意越加火爆。 且随着春闱将近,越来越多的学子涌入汴京,武楼早已人满为患。 借着这股东风,极有生意头脑的潘金莲连开了两家分店,均是开业即巅峰,日日客满,从无断绝。 只是这些琐事,武植已经不怎么关注,彼时,他已再次投入了紧张的备考之中。 然与乡试的压力不同,此时的武植心中不免忐忑,因为他无法确定今岁春闱的公平性,或者说是针对他本人的公平性。 绑架金兀术一事,虽然并未给朝廷造成什么恶劣影响,然却无疑等同于挑战了朝廷乃是官家的威严。 在那些大人物眼里,他武植必然早已成为刺头。 他们会允许自己进士及第吗? 武植本还无法确定,而当今科主考官的名单公布,得知是当朝右丞相王黼时,武植的心瞬时定了。 因为王黼其人,最擅巧言献媚,逢迎官家,所以,他不可能让武植高中。 于是,武植索性也不读书备考了,左右无用,何必为了那万一的希望难为自己。 摆在眼前的只有两条路。 其一,干掉王黼,或者将其拉下马,以使朝廷换个主考官。 然观朝堂,刚正不阿者固然有,但自保尚且不足,根本没有能力去争这个主考官当。 所以,这是一条死路。 于是,只剩下一条路,那就是成为王黼的狗腿。 只要能取得王黼的信任,那么他必定能出现在金榜之上。 毕竟皇帝是不会公然暗示乃至下令假公济私的,只要王黼的手指头留个缝,佯装偶尔疏漏,皇帝也不会因此疏远埋怨他。 实话讲,当这个念头冒出来时,武植是发自内心的犯恶心,真心的抗拒。 奈何,无路可走,只能硬着头皮上。 那么,如何取得王黼的信任呢,思来想去,只能从素未谋面却打过交道的王黼四子王岩入手了。 于是接下来几日,武植一直在明里暗里的打听关于王岩的消息。 不料还没等他找到切入点呢,金国使团却再次来到了汴京,领队的,还是金兀术。 使团车队堂而皇之的停在了武楼门前的街道上。 结义兄弟一个在马上,一个在楼前,视线在空中对撞,火花四溅。 武植怡然不惧,心中冷笑。 金兀术眼角含煞,面上冷静沉稳,心中却是错愕。 聪慧如他,只从武楼这门庭若市的场面便可轻易推断出,武植已然逆转了口碑。 可笑他离宋之后,本以为胜局已定,故未曾继续关注武植,却不曾想,仅仅三个多月的时间而已,武植竟已摆脱了他的捧杀陷阱。 这三个多月到底发生了什么,金兀术暂时不得而知,然杀心却在此刻喷涌而出,再见武植身边并没有武松和鲁智深护卫,更是遏制不住。 然他此来,是有要务的,心知不宜节外生枝,便即强行按捺下杀心,翻身下马之际,面上已经挂上了和煦的笑容,快步迎向武植。 “兄长别来无恙否。” 武植表现的更加热情,在其翻身下马之际已经先一步迎过去,“数月不见,想煞为兄也。” 面上情真意切,四手相扣的瞬间却是暗自较劲。 比手劲,现下的武植显然不是金兀术的对手,不过他却能忍,明明感觉手骨都快被捏碎了,面上却偏生不露分毫,任由金兀术去捏,主打一个不吱声。 见状,金兀术的眼底再次有杀气一闪而过,然却不得不顾忌两人名义上的结拜关系,故在给武植吃了一记下马威之后,适时的松开了手。 当然,就此放过武植也是不可能的,后手已经准备好。 只见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兄长,快与愚弟一起去见过长姐。” 顺着金兀术的视线看过去,果然于车队正中看到了一架豪华车辇,四面轻纱围绕,内部妖娆身影若隐若现。 金兀术的长姐? 那应该便是完颜阿骨打的长女完颜兀鲁了? 历史上,这倒是一位可怜人,被小叔子强迫改嫁,又被亲侄子冤杀,结局可谓悲凉。 不过那都是十几二十年之后的事情了,随着武植的穿越,历史的车轮早已发生了偏离。 这不,历史上的完颜兀鲁应该在近两年嫁给金国的一个将军的,现下却被送来大宋和亲。 早前武植便有所耳闻,宋金两国在年后便开始了正式谈判,为表诚意,各自选出一位公主和亲。 金国那边的动作很快,大宋这边的公主还没选定呢,人家已经把本国公主给送了过来。 只是让武植有些不解的是,和亲这等事情,看着盛大,其实不过是走过场而已,按理说随便派个牌面上过得去的官员来足矣,可金兀术却亲自来了。 这让武植不得不多想,金兀术此行必然另有要务。 此时却来不及多想,金兀术既然出招了,自然得全力应付。 于是不多时,两人并肩来到车队正中的车辇前。 金兀术单膝下跪,行了个标准的金国礼节,“长姐,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结义兄弟,武植,武兄。” 话是对车内的完颜兀鲁说的,眼睛却在盯着武植,用意显而易见,还不跟我一起跪下参拜。 如果真给完颜兀鲁下跪的话,那高俅算是白死了。 武植能上这当? 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便即抱拳一拜,“在下武植,见过金长公主殿下。” 随即,根本不给金兀术开口发难的机会,紧接着就说:“殿下风姿绰约,在下情难自禁,偶得几句,不知殿下可愿听否?” 闻言,金兀术立刻认识到武植在搞事情。 完颜兀鲁却没有金兀术这般机智,根本没给金兀术阻止的机会,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你说说,我听听。” 声音清亮且有磁性,汉话说的却不怎么得,有些不伦不类。 武植自然不会再这种小事上纠缠,闻言嘿嘿一笑,出口成诗。 “玉楼初见念奴娇。无处不妖饶。眼传密意,樽前烛外,怎不魂消。 西风明月相逢夜,枕罩正凉宵。人记得,叮咛残漏,且慢明朝。” 白话文四个字:美女,约不? 第58章 金兀术顺势设套,武植入瓮 宽阔的街道上。 宋人,金人,不知凡几。 绝大多数人根本就不知道武植在念什么? 少数听懂了的,瞬时间如遭雷击,呆立当场,眼中却慢慢的流露出了狂热的崇拜。 这是在,当街调戏吗? 调戏的对象还是金国长公主? 要不要这么勇? 我辈楷模啊。 武楼三楼,武植的房间内,潘金莲正担忧着呢,也是没听懂武植的诗是什么意思。 身旁的李清照却是实在没忍住,‘噗嗤’笑起来,花枝乱颤。 潘金莲气急败坏的问:“你笑什么?” 李清照搂着肚子,笑的腰都弯下去了,“咯咯,笑死我了,你这相公,真真妙人,够胆,竟然当街调戏金国长公主,欲邀人家共度春宵,一起吃早饭呢。” “什么?这……” 潘金莲瞬时间呆若木鸡,满脑门黑线,随之却也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将出来。 楼下街道上,车队中断。 金兀术虽精研汉学,可于诗文一道的修炼还是有些嫩,故楞了片刻才领悟武植诗中真意。 一时间,瞠目结舌,且第一时间意识到武植是在博名声。 按理说,他应该是怒不可遏的,可他却真的生不出怒火。 金国的民风彪悍,男女之防不说形同虚设吧,可跟大宋相比却不可同日而语。 在金国,男女之间若是互相爱慕,找个没人的地方直接把事办了也是常有的事,更遑论当街求爱了,简直是家常便饭。 金兀术在这样的民风环境中长大,饶是明知道武植此举在大宋境内是极为唐突的,可他真心不觉得有啥不妥。 尚还觉得颇为有趣。 随之眼中精光一闪,顺势起身之后,呵呵笑道:“武兄心仪家姐吗?甚好,且稍等,待我问过家姐。” 呃…… 武植懵逼了,暗讨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老子都做好了大干一场从而彻底扭转口碑的准备了,你怎么不生气呢? 不生气还罢了,问你家姐?问什么?问你姐姐愿不愿意跟我约那啥? 这么慷慨? 什么鬼操作? 眼睁睁的看着金兀术凑近车辇旁低语起来,不好的预感在武植心中迅速酝酿。 而至那车帘掀开,一个窈窕倩影清晰的涌入视线,武植的脑袋忽的炸裂开来,一片空白。 她身着一袭金黄色的长裙,裙身上绣着繁复而精美的图案,飞翔的凤凰,盛开的牡丹,极尽奢华。 那身材匀称而丰满,曲线玲珑有致,仿佛是大自然最完美的杰作。 胸部丰满而挺翘,随着她的呼吸轻轻起伏,宛如两座山峰,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腰肢则纤细如柳,轻轻一扭便能勾勒出令人陶醉的线条。 臀部的轮廓饱满而圆润,为她增添了几分女性的韵味和风情。 不夸张的说,这绝对是黄金比例,魔鬼身材。 若能配上一张天使的脸蛋的话,那就完美了。 奈何天道不仁,总爱开玩笑,打开了一扇门,却关上了一扇窗。 如此完美的身材,却配上了一张暗红胎记蔓延了小半张脸的容貌,简直是暴殄天物。 万众瞩目中,其应该是恐慌失措的,然其眸中,却隐晦的透着疯狂,可见其内心已然有些扭曲。 像是没看见万众的厌恶目光似的,完颜兀鲁紧紧的盯着武植,笑颜本应如花,然却令人不寒而栗,操着一口蹩脚的汉话,问:“你心仪于我?” 武植心中狂呼:“老子心仪你个大头鬼啊,坑人啊,你们金国真他娘的奇葩啊,历史都能造假,说好的大美人呢,娘的,怪不得你堂堂长公主,历史上却嫁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将军呢。” 这一刻,武植是真的慌了。 然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毕竟约炮信息都发出去了,撤不回来啊。 这厮也是心狠,应然硬生生的撞出一副痴迷摸样,将李太白的诗给搬了出来,“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勇,那是真勇。 李白的诗,饶是不识字的都听过,自然也知道这是赞美杨贵妃的。 可现下呢,武植却明晃晃拿来奉承完颜兀鲁。 同样是巴结奉承,然当对象从金兀术换成了完颜兀鲁,却没人觉得武植是在卖国求荣,自然而然的将之当成了讽刺。 事实上也确实是讽刺。 武植再次做好了大动干戈的准备。 然却万万没料到,金兀术像是没听懂似的,又在完颜兀鲁耳边低语了几句。 之后,完颜兀鲁竟然走下了车辇,径直朝武楼走去。 金兀术跟在后面,眼中透着狡诈看向武植,“武兄,家姐同意给你一个机会,近日便住在武楼了,还望武兄把握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愚弟还是很希望与你亲上加亲的。” 呃…… 完了。 玩砸了。 事已至此,武植哪还能不明白。 金兀术明显没憋好屁啊。 这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啊。 完颜兀鲁是来大宋和亲的,自然应该住金国使馆,怎么能住武楼呢。 这让朝廷怎么想? 让将取完颜兀鲁的亲王怎么想? 让百姓们怎么想? 甚至于,完颜兀鲁要是诬陷他点什么,他千八百个脑袋都不够砍。 霎时间,武植真心想给自己几个大嘴巴子,恨不得撕烂自己的嘴。 天可怜见,他起初只是为了不下跪跌份,只是为了当众调戏一下金国长公主出出气而已啊。 怎么就发展到现在这般窘境了呢。 很显然,金兀术在听懂了武植的调戏之后,心中便已有定数,紧接着就给武植挖了个坑。 可笑他恍然未觉,为了面子,竟然主动的跳了进去。 蠢,那是真蠢啊。 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疏。 千算万算,没算到完颜兀鲁竟然是个丑女,更没算到人家根本不把所谓的贞洁当回事情,竟然明晃晃的抛出来做陷阱。 这一阵,武植算是彻底输了,丢盔卸甲,且还自己把自己给逼入了绝境。 楼上,李清照也在这一刻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见潘金莲还在笑,无语的道:“还笑,你家相公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小命就要不保喽。” “什么?怎么会?相公明明在骂她丑。”潘金莲还是没有当回事情。 李清照叹息道:“调戏两句没多大事,但你家相公若是真跟完颜兀鲁有了什么丑闻,他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潘金莲:“相公怎么可能跟这个丑女人有绯闻?” 李清照:“此女住进了武楼,有没有丑闻,是你家相公说的算的吗?” 潘金莲这才醒悟,愕然恐慌不已。 第59章 武松雪中送炭,胎记切除术 武植心中哪怕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可也无法阻止完颜兀鲁住进武楼。 唯一的指望只能放在随行接待的大宋官员上,里面还有一个熟人,礼部员外郎钱青。 从外交礼仪上讲,完颜兀鲁住进武楼显然是不合适的。 但,随行的大宋官员却像是没看到似的,特别是钱青,从见到武植的那一刻起便避如蛇蝎,径直躲到了队伍末尾,连个面都没露。 于是,武植无奈,只能硬着头皮接下这块烫手的山芋。 憋屈的是,这烫手的山芋还是他自己作来的。 待得将完颜兀鲁安排进天字号上房,金兀术不怀好意的看了武植一眼,随即提出告辞。 武植情急之下,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没脸没皮的跟在金兀术身后,一直送出老远也没有回去的意思。 金兀术心里跟明镜似的,又岂能遂了武植的怨,拿他当挡箭牌,便即一拍脑门,道:“哎呀,阿姐的妆奁忘记带了吧,来呀,拿过来。” 转而对武植戏谑的说:“阿姐的妆奁贵重,还得劳烦武兄亲自送过去,一定要亲自交到阿姐的手中哦。” 武植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嬉笑道:“无妨无妨,不急不急,为兄先将贤弟送至使馆。” 金兀术:“哎,女子妆容之物,时时需用,怎能不急?兄长,劳烦了。” “这……” 武植心里将金兀术的祖宗十八辈骂了个遍,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街道上抱着妆奁,目送车队远离,武植的腿跟灌了铅似的,挪动的那个费劲呦,短短几百米路,硬生生的走了半个时辰。 咋整?咋整? 要不当街抢个钱,或者打个人,进去躲几个月? 那还怎么考取功名? 而且,金兀术能让他待在牢里多清闲。 要不,以采买为由,出城躲几个月? 也不行啊,金兀术都正面出招了,怎么可能没有后手,怕是绑也得把他给绑到武楼。 只要他跟完颜兀术单独相处,那么是骡子是马,还不是完颜兀鲁一张嘴的事情。 而没有武松和鲁智深在身边,想逃都逃不掉。 一时间,无计可施的挫败感,让武植险些抓狂。 恰此时,有人在身后叫他,“前面可是武植武相公?” 转身一看,乃是一个官差,看服侍,应该是兵部的,不免有些错愕道:“我是,阁下找我何事?” 来人颔首,接着就从背篓中取出一封信以及一个木匣子,边递给武植边道:“恭喜武相公,令弟武松在海州守卫战中斩首过百,现已擢升千夫长,赏金百两,受武将军所托,现送于武相公。” 闻言,武植诧然震惊莫名。 乖乖。 斩首百余人? 这是杀疯了啊。 算算时间,鲁智深应该已经赶到了海州才对,武松怎么还杀了梁山义军那么多人? 那之后怎么招安? 肯定出问题了啊。 哎,屋漏偏逢连夜雨,烦死了。 武植的头更大了,唉声叹气的接过嘉奖函以及木匣子,眼中却忽的闪过精光。 【叮,恭喜您得到官俸100两黄金,折合积分1000万,现已发放到您的积分账户,请注意查收。】 深吸口气,武植眼中精光闪烁,萌生出了些许希望。 送走官差之后,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脚步一转,径直进了旁边不远的茶楼,迅速的开了一个雅间。 沉思片刻,暂且压下对武松的担忧,决定先顾好眼下。 抽奖,几乎成了他唯一的出路。 黄金百两,1000万积分,全部用来抽奖,再次百连抽。 意识沉入识海。 ‘吧嗒’‘吧嗒’‘吧嗒’…… 轮盘的指针转的都快冒烟了,奖品一个接一个蹦跶出来。 最终,85个物品内,没有什么太过特别的东西。 14个属性棒棒糖,一股脑的吞下后,他的属性再次得到了提升。 【姓名:武植 身高:160cm 体质:15点(上限为100) 力量:15点(上限为100) 速度:15点(上限为100) 耐力:15点(上限为100) 敏捷:15点(上限为100) 积分余额:……(不足1万)】 此外,仅有的一个技能,则让武植陷入了狂喜。 系统当真是人性化,急他所急,竟给了他一个‘胎记切除术精通’,尚还包括术后的祛疤疗程。 哈哈,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这不是就站起来了吗。 以此为条件,完颜兀鲁那里应该可以谈了吧。 于是,离开茶楼的武植,脚步顿时轻快起来。 不多时回到武楼,潘金莲正在焦急的等待他,见他回来,立刻迎上来急声道:“相公,你快走,最近别回来了,最好能出城。” 武植呵呵一笑,道:“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不过放心,我已有应对,无妨。” “相公,现在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相公我什么时候意气用事过,放心,没事的。” 这时,李清照也迎了过来,没好气的说:“你能有什么办法,只要你敢上楼,人家就能诬你非礼,到时候,你是个脑袋都不够砍。” 彼时,楼内宾客的目光早已聚焦在了武植身上。 李清照此言,看似揶揄嘲讽,实则是在为武植正名,亦在给众宾客种下一颗先入为主的种子。 如此真诚的善意,武植心下感动,面上却不动声色,配合的说了一句,“哼,她敢诬我非礼,我就真办了她,有什么好怕的。” 闻言,楼内宾客们不约而同竖起了大拇指,投来敬佩的目光。 反观潘金莲和李清照,乃至门口的迎宾们,却都羞红了脸。 潘金莲还想再劝,武植却淡笑着摇了摇头,将装着百两黄金的木匣子递给潘金莲后,径直掠过,直奔三楼。 不片刻手捧妆奁来到门前,深吸口气,敲响了房门。 “何人?” “在下武植,受义弟所托,特来给殿下送妆奁。” “殿下在……,嗯,你进来吧。” 这时,武植忽的听到了水声,心中咯噔一下,意识到完颜兀鲁正在里面洗澡。 霎时间头皮发麻,转身欲走之际,房门却已由内打开,婢女的汉话倒是流利正宗,“殿下命你进去。” “呸,你一个金国公主,凭什么命令我?” 武植心里痛骂,同时游移不定。 第60章 完颜兀鲁的恶意 进去。 活不进去。 难以抉择的问题。 武植当然可以选择不进去。 却也清楚,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既如此,索性大力破门。 娘的,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拼了。 一念及此,一咬牙,一跺脚,抬脚便踏了进去。 里间,水声淌淌,更加清晰,眼望去,轻纱悠扬,雾气朦胧,窈窕身影若隐若现。 身后,关门声响起,武植身心皆颤,情知此刻容不得半点含糊,对方随时都有可能喊‘非礼’,只要其护卫冲进来,便完全可以当场砍杀他。 故,武植根本不给完颜兀术和其婢女任何反应的机会,张口就说:“在下有一术,可消殿下面上胎记,还殿下无双姿容。” 瞬时间,房内的空气似乎都停止了流转。 直至里间传出‘咯咯’笑声,才再度流转起来。 “咯咯,你知道,这些年有多少人说能除去我面上胎记吗?” 闻言,武植松了口气,只要其没有立刻喊叫,只要其在乎脸上的胎记便好,那便能谈。 便即沉稳抱拳道:“在下不知。” “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你知道他们的下场吗?” 武植莞尔一笑,语气轻松的说:“许是都喂狗了吧。” “咦,你怎么知道?” “呵呵,猜的。” “那你知道你的下场吗?” “我应该是喂不了狗的,因为这里是宋土,哪怕我被你乱刃分尸了,尸体你也带不走,我最起码能落个厚葬。” “咯咯,你的胆量果然够足啊。你可知道,你的小命,现在捏在我手心里呢。” “当然,不过在下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殿下,我或许可以带着殿下一起死。” “哦,是吗?我觉得你不行。” “哈哈,那……,呃,好吧,我确实不行。” 本来呢,武植想通过言语交锋掌握一定的主动权,谁知他才刚开口威胁,刚才给他开门的婢女已经不知从哪里抽出了匕首,抵住了他的咽喉。 娘的,这速度,这反应,这果决,百分百的高手风范啊。 得,好男不跟女斗,服软就服软,便即干笑两声,“殿下,开个玩笑而已,您不会当真了吧。” “怎么会呢?”完颜兀鲁那蹩脚的汉话中都透着揶揄,紧接着却说,“来,给我擦擦背。” 呃…… 武植这下彻底慌了,本以为完颜兀鲁只是有些疯而已,比金兀术应该好对付多了。 可现下看来,显然不是那么回事啊,此女,显然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啊。 很无奈,他武植就是那只老鼠,而且,还已经被猫捉住了。 婢女剑尖轻轻一抵,武植头皮发麻,意识到事态的发展已然出乎了他的预料。 此刻,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便即被婢女威胁着穿过轻纱帷幔,迈入那雾气之中。 婢女却是没有跟进来,似在忌惮什么似的。 只是,此刻的武植根本没有留意到,他的身心,早已被那湿漉漉的,完美的腰身曲线所吞噬。 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而似是感受到了他火辣辣的目光似的,背对着他的完颜兀鲁慵懒的笑道,“美吗?” “美。” 武植由衷的感叹。 确实美,有什么不能说的。 “那现在呢?” 声音中笑意更浓,人却忽的转过身来,大大方方的将所有呈现在武植眼前。 魔鬼的身材,恶鬼般的脸蛋,这视觉冲击力,简直不要太大。 武植饶是胆大,一时间也不免头皮发麻,诡异的是,欲火却在这一刻更加汹涌,以至于呼吸都急促起来。 这下子,轮到完颜兀鲁懵了。 面上的胎记,向来是她最大的污点,以前的她,饶是睡梦中,都带着面纱,以至于很少有人见过她的真容。 好奇心驱使下,她的追求者众多。 后来,她自以为找到了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然当她在心爱的人儿面前摘下面纱,满心期待的期盼着人生的初吻时,却发现眼前人儿像是见了鬼似的落荒而逃。 自那时起,她便成为了笑柄,也是从那时起,她的心理开始扭曲。 再也不带面纱,将自己的丑陋堂而皇之的暴露在所有人面前,那嫌弃却又畏惧的目光,竟诡异的令她感到畅快,渐渐地,越加的扭曲,很多疯狂的想法在心中酝酿着,随时都有狂风骤雨的可能。 只是,她毕竟是完颜阿骨打的长女。 想,可以,但不能做,她不能丢了完颜阿骨打的脸面。 可现下呢,她被完颜阿骨打舍弃了,被送来和亲了,这成为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既如此,那就毁灭吧,一起毁灭吧。 所以,当金兀术提出让她诬陷武植时,她答应的异常爽快。 那就从眼前这个让自己那个极为出色的弟弟都忌惮的男人开始毁灭吧。 好弟弟,你想要诬陷是吗? 不,我偏要给你一个事实,接着吧。 此刻,转过身来的完颜兀鲁,已经做好了用强的准备,她有充足的自信,因为她的武艺是她最引以自豪的,她的婢女比之她,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只是,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神,为何这般火辣。 他为什么没有像所有人那样厌恶自己的丑陋,他似乎,冲动了? 他对自己产生了冲动? 竟有人会对自己这张丑陋的脸产生冲动? 是真的吗? 不可能,他肯定是装的。 哼,希望你可以装的更像些,不然,用不着我那弟弟杀你,我现在就杀了你。 抱着这般想法,她开始了行动。 正如她预料的那般,她轻而易举的治住了武植。 可是,怎么回事?主动权什么时候丢的? 不知不觉间,她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彻底迷失。 她又怎能知晓,眼前这个男人的接受能力实打实的超出了这个时代一千年。 一块胎记而已,有何所谓,与那魔鬼般的身材相比,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嘛,就当变装了,岂不更刺激。 更遑论,完颜兀鲁的五官立体且深邃,对于一个想象力丰富的人而言,完全有能力将那些许瑕疵选择性的遗忘掉,只挖掘最美的一面。 很显然,武植有这个能力,所以,他的感觉非常好,都忘了命在旦夕了。 直至一炷香后,两人终于恢复了理智,大眼瞪小眼,武植这才意识到自己作了什么。 第61章 我要你的心 床榻上,男女对视,大眼瞪小眼。 武植满头大汗,腰酸背疼,这练过武的女人,果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学习和适应能力太他娘的强悍了。 “呃,这,我,是你……” 看着完颜兀鲁那渐渐凶狠的神色,武植语无伦次。 忽的,喉咙被掐住,那强横的力道让武植清晰的告诉武植,完颜兀鲁如果想杀他的话,随时可以。 万幸,武植从那强横的力道中感受到了犹豫。 还有机会。 于是挣扎着艰难开口,“我会对你负责的。” 娘咧,话才出口,武植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耳光,说的都是啥玩意。 不料完颜兀鲁却问:“你要怎么对我负责?” “呃……”武植感觉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竟脱口而出说:“我可以娶你,但你只能当妾。” 当妾? 此时,不仅完颜兀鲁怀疑她的耳朵,武植也懵了,这话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 老子的聪明才智呢,被狗吃了? 然,完颜兀鲁却没有过多纠结当妾这个问题,反而问:“你当真不怕我?” 武植:“我小命都捏在你手里了,怎能不怕?” 完颜兀鲁气急,问:“我是问,你当真不怕我的脸?” 武植:“为什么要怕,不就是块胎记吗,有什么好怕的,而且,你这身材……” 说着,尚还捏了捏。 完颜兀鲁的力道瞬时间卸了不少,武植一看有用,顿时加紧动作,一来二去的,又失控了。 又一炷香后。 “我不行了,真不行了。” 丢人啊,武植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说这样的话。 “哼,你还是嫌弃我,厌恶我。” 武植都要哭了,“你这娘们,我这读书人的身板,能跟你比吗?” 完颜兀鲁这才留意到武植浑身虚汗的可怜样,愣了愣神,忽的莞尔一笑,却是再次掐住了武植的喉咙,“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武植:“我补补还行。” “咯咯……” 这话,应该是误打误撞的说到完颜兀鲁心里去了,掐住武植脖子的手终于松开。 片刻后,两人收拾妥当,终是坐了下来,将事情拉回了正轨。 武植也终于冷静下来,明白完颜兀鲁根本就不相信自己能祛除她脸上的胎记,而在取得她的信任之前,她是不可能让自己在她脸上动刀的。 所以,想从她手底下逃生,必须另想他法,于是沉吟道:“我可以帮你在金国掌握权势,相信我,我有这个能力,不然你那弟弟也不会想用你的清白来诬陷我。” “我不在乎。” “不在乎什么?不在乎清白还是不在乎权利?” “我都不在乎。” “呃……”武植都要骂娘了,被噎的险些背过气去,好半晌才问,“那你在乎什么?你想要什么,你说。” 完颜兀鲁:“我要一个真心对我的男人。” 闻言,武植险些原地爆炸,这是?传说中的恋爱脑? 咋整,难不成卖身还不够,还得卖心? 要不先哄骗着,糊弄着。 也不行啊,这女人武力值太高,身份又高贵,关键性格有些扭曲,若是被她察觉到了端倪,她可不会向金兀术那般顾忌什么,板上钉钉直接动手杀人。 届时,死的可就不是他武植一人了,潘金莲也绝对逃不掉。 于是,武植只能硬着头皮说:“我已有发妻,不可能休妻另娶。” 完颜兀鲁:“我没让你休妻,我只要你的心。” 武植实在是跟不上完颜兀鲁的脑回路,索性直接摊牌了,“直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说了,我要你的心。” “好好好,拿去,赶紧的。” 武植挺了挺胸膛,心中狂呼,毁灭吧,赶紧的。 不想完颜兀鲁却是噗嗤一笑,莞尔道:“先放在你那里,不急。” 闻言,武植急的跳脚,却又忽的愣住,不可思议的问,“所以说,你暂时不打算弄死我了?” “当然。”完颜兀鲁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我要继续考察考察你,若被我发现你在骗我,我随时都可以杀你。” 武植:“金兀术那里,你怎么交待?” 完颜兀鲁:“我不需要给他交待。” “呃,也对。”武植点了点头,接着脑中灵光一闪,霎时间险些瘫了:“不对啊,你是来和亲的,可我跟你已经那啥,岂不是给某个亲王戴了绿帽子?我哪还有命活?” 完颜兀鲁:“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 “呃,你的意思是,偷情?” “怎么,你不愿意?” “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那被发现了再说吧。” “呃,好吧。”武植的脑袋都快宕机了,根本跟不上完颜兀鲁的思路,好在还记得至关重要的节点:“那啥,你能不能先回金国使馆?” 闻言,完颜兀鲁霎时间柳眉倒竖,“这么快就要赶我走?” 武植赶紧陪着小心,“哪能呢,我巴不得你一直住在我这呢,可你看,你要是住在这里的话,金兀术难保没有别的后手,到那时,我的小命可就玩完啦,还怎么跟你愉快的玩耍。” “哼,你最好不要骗我。” “怎么可能,我向你保证,只要有空闲,我就去金国使馆瞧你,行不?” “那行吧,我先走了。” 然后,真就走了。 楼前看着豪华车驾远去的背影,武植恍若梦中。 这么容易? 一场危机,就这么化解了? 不会有诈吧? 转过头来,见潘金莲正一脸哀怨的盯着他看,不由得叹息一声。 哎,还是先顾好眼前吧,便即舔着脸凑上前去,“娘子,你听我解释。” 潘金莲本来因为李清照的话正极度惊恐呢,谁知才煎熬了大半个时辰便见到两人有说有笑的下了楼。 旁人不明所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啥,有些人甚至还发自内心的为武植的前途担忧呢。 可作为武植的枕边人,潘金莲只一眼便发现了猫腻。 武植现下这状态,摆明了是贤者时间,这说明啥,两人肯定苟且了啊。 于是见武植舔着脸凑过来,顿时跺了跺脚,转身就走,临了还不忘瞪李清照一眼,似是在喝问:“你说的生死危机呢,哪来的危机,这厮都把人给办了,还危机?” 李清照本还猜不透在这短短大半个时辰内到底发生了什么,然结合了潘金莲的反应后,顿时了然,也是顿时傻眼,看向武植的目光,充满了唾弃,此外,还有那么点不可思议。 同样是跺了跺脚,转身就走。 第62章 被金兀术捉奸在床? 金国使馆内。 金兀术才刚安顿下来,正思量着有没有可能借诬陷武植一事向宋廷施压,从而在谈判中占据一定的主动权呢,忽的接报说完颜兀鲁回来了。 不免愕然。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已经成事了? 也对,不就是个诬陷吗,一句话的事情而已,要不了多长时间。 那么接下来,该自己登场了,先杀了武植以绝后患,然后顺势向宋廷施压。 一念及此,金兀术顿时磨拳擦肘。 却不料,完颜兀鲁施施然走过来后,竟是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这个男人我看上了,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动他,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闻言,金兀术立时懵逼。 啥玩意? 看上了? 这就看上了? 怎么就看上了? 还来威胁你亲弟弟,什么鬼? 很显然,诬陷的计划就此落空,想害武植更是多了个掣肘。 金兀术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 去问完颜兀鲁的随行护卫也是毫无所得。 完颜兀鲁的贴身婢女肯定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但金兀术根本就没准备去问,因为他心里很清楚,问也问不出什么,反倒会惹得完颜兀鲁不悦。 对这个心里有些扭曲的姐姐,完颜兀鲁的情感是复杂的。 既觉得是污点,又割舍不下,更不能置之不理,甚至于当得知完颜阿骨打要将完颜兀鲁送来和亲之时,尚还冲进宫中质问了完颜阿骨打。 只是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完颜阿骨打定下来的事情,不是他能够更改的。 便即转而退而求其次,主动接下了这个和亲的任务,计划着为完颜兀鲁寻一个好夫君,最起码要保证一辈子荣华富贵才行。 天可怜见,做弟弟的做到这个份上,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可你听听你刚才说了什么,就离谱。 不行,绝对不行。 然还没等他开口打消完颜兀鲁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呢,完颜兀鲁已经走了,临走还不忘继续威胁了一句,“记住了,我不是开玩笑的。” 看着完颜兀鲁离去的背影,金兀术嘴角抖了抖,又颤了颤,终究是无语望天,彻底体会了一把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难办啊,可咋整啊? 半晌后,终是咬了咬牙,下定决心,绝对不能放任下去,是时候孤注一掷,暗杀干掉武植。 从本心出发,金兀术并不喜欢这等粗暴的,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处理方式。 相比之下,他更喜欢斗智。 而现下,他却顾不了那么许多了,完颜兀鲁的存在,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万一真的闹出什么丑闻,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为求稳妥,他只能选择暗杀武植,一了百了,强行将一切拉回正轨。 深吸口气,主意既定,再不拖延,当即紧锣密鼓的安排下去。 殊不知此时此刻的武植,已经恢复了冷静,随着缜密的思维回归,他立刻认识到,危机远没有结束。 金兀术既然已经生出杀心,那么绝不可能善罢甘休,诬陷不成,必有后手,且为了求稳,很有可能不顾身份的选择暗杀他。 武松和鲁智深都不在身边,他根本没有自保的能力。 寻求官府保护,那更是痴心妄想。 当此之际,除了紧紧抱住完颜兀鲁这条大腿之外,别无他法。 情急之下,武植连哄哄潘金莲都顾不上,当即火急火燎的赶向金国使馆。 彼时,金兀术也才刚刚安排好暗杀事宜而已。 别说还没开始行动,连茶都还没来得及喝一口,武植便登了门。 金兀术第一时间认识到武植已然有了预判,自然不会让他进门。 奈何恰巧完颜兀鲁来到,闻言立刻不悦,“为何不让进来,哼,兀术,你是不是又憋着什么坏呢?” “我……”金兀术都快气疯了,“我不想见他不行吗?” 完颜兀鲁:“你不想见是你的事,我想见,来人,请进来,算了,我自己去请。” 眼看着完颜兀鲁离开,金兀术气的大喘粗气,本以为完颜兀鲁会把武植给带过来,最起码礼节性的见一面,然等了一会却连个人影都没见。 问过方知,好嘛,原来武植已经被完颜兀鲁带回她的小院了。 这还了得,成何体统。 于是,金兀术顿时火急火燎的冲到了完颜兀鲁的院落,甚至于萌生了当场砍杀武植的想法,反正武松和鲁智深都不在,杀掉武植轻而易举,事后虽然会很麻烦,但也就那样,左右杀的不过是一个举人而已。 却不料,完颜兀鲁的贴身婢女竟然守在院落门口,冷眼喝止,不准任何人进去,看向他这个王爷,也是寸步不让。 这一刻的金兀术,杀心再也遏制不住,直接一刀劈出逼退婢女,随之大步流星跨进院落。 然还未行过半,脚下却是一僵。 随之,面色大变,骤然喝道:“谁都不准进来,擅进者死。” 身后,护卫们瞬时止步,少数几个一只脚迈进院门的,更是迅若奔雷的抽回来,似乎晚一刻就没了似的。 金兀术再次暴喝:“关门。” 这时,刚才听到的喘息声也随之停止,金兀术怒火中烧,好在还存有一丝理智,没有立即冲进去,而是在门前低喝:“开门。” 足足等了半晌,门才从内打开。 开门自然不会是武植,他怕金兀术一刀砍了他。 完颜兀鲁却没这个顾虑,开门之下,面对金兀术的横眉冷对,更是没好气,“你来干什么?” 金兀术怒吼,“你在干什么?” 完颜兀鲁:“你不是都听到了吗,还问。” “你,你……” 金兀术嘴角颤抖,猛的发疯,“武植,我杀了你。” 便即想要持刀冲进去,孰料完颜兀鲁只是一扣一推而已,他的刀已然易主,他本人也是蹭蹭蹭的后退数步。 这一幕,被躲在不远处的武植看到,心里也不由得咋舌,乖乖,这女人的武力值,比他预估的还要高啊。 也不知比武松和鲁智深如何。 当然,此刻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见金兀术的刀被夺下,武植这才略微松了口气,紧走两步上前道:“贤弟,这是为何,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金兀术怒吼:“误会,你说这是误会?” 完颜兀鲁:“都被他撞见了,还有什么好否认的。” 第63章 用玉米种子忽悠金兀术 武植越发觉得完颜兀鲁的精神状态很不正常。 见面就要倒还罢了,被亲弟弟撞破了丑事,竟然也不以为意。 真有那么点变态的意思。 这让武植的心里不免发紧。 反观金兀术,虽怒不可遏却也并不意外,显然对完颜兀鲁的行事作风颇为了解。 同时也知道,跟完颜兀鲁硬来是行不通的。 别说不能动手,哪怕真动了手,在完颜兀鲁手底下也讨不到丝毫好处。 于是,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口气,视线绕过挡在门口的完颜兀鲁,直勾勾的瞪向武植,低吼道:“你莫不说以为有她护着你,你就能安然无恙?” 闻言,武植挑了挑眉毛,“贤弟既已图穷匕见,为兄总得想办法自保嘛。” 金兀术:“你所谓的自保,便是利用我姐姐?” 武植:“情急之举,还望贤弟见谅。” 金兀术转而看向完颜兀鲁:“你听到了,他是在利用你。” 闻言,武植心中一紧,意识到自己再次着了金兀术的道,好在事先已经打过预防针。 见到完颜兀鲁的第一时间,他便大大方方的将来意说了个清清楚楚,总结起来一句话,你弟弟要杀我,我想让你保护我。 所以,金兀术此刻的挑拨对完颜兀鲁一点用都没有,只听其咯咯笑道:“我知道他在利用我,但是,他能带给我快乐,我愿意被他利用。” 金兀术闻言,嘴角抖了抖,眼中已经充血。 武植也是诧然莫名,实在跟不上一个变态的思维模式,当初面对高尧康如是,此刻面对完颜兀鲁亦如是。 好在完颜兀鲁的思维模式是利好他的,对他有利。 金兀术的面色急速变幻良久,终究是败下阵来,苦笑问:“阿姐,你可知你在干什么?此事若是被宋廷知道,必会影响两国结盟,届时,你如何面对父王?” 完颜兀鲁抿嘴一笑,“那就不让宋廷知道。” 金兀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完颜兀鲁:“我不管,能瞒几时是几时,大不了我和他一起死,反正我就是要他。” 金兀术气急,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阿姐,你想要男人而已,世上多的是英俊男子,你想要,我帮你去寻,你想要多少都可以,何必非要选他?” 完颜兀鲁坚定的摇头,“不一样,他们表面上臣服于我,畏惧于我,可我能感受到,他们全都厌恶我的这张脸。” 金兀术:“你又怎知他不厌恶你?他是在逢场作戏啊,切莫被他哄骗。” 完颜兀鲁再次摇头,“不,我能感觉的到,他对我有色心,有欲望,他对我没有真心,但他想要拥有我。” 武植听的都脸红了,怎么说的跟他是个变态似的,不就是接受能力强悍一些而已嘛。 反观金兀术,听的一愣一愣的,哑口无言。 此时,武植终于开口,“贤弟,你看,你暂时也杀不了我,要不坐下来聊聊。” 金兀术定了定神,正如武植所说,他现下根本杀不了武植,聊聊也无不可。 便即进屋,三人坐下。 事已至此,也不用藏着掖着打机锋了,索性直接摊牌,武植率先开口:“贤弟想要杀我,无非是怕我他日入朝为官,会对金国不利而已,是否?” 金兀术也干脆,“不错,你区区一个举人,情急之下竟敢绑架我这个金国王子,他朝若是得势,必为我金国大患,既不能为我所用,我必杀你。” 武植:“那不知贤弟可曾想过,若你我合作,又当如何?” 金兀术:“合作?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合作?” 武植:“如果我能帮你掌握金国命脉吗?” 金兀术:“哼,大言不惭。” 武植:“我有一粮种,名曰玉米,可亩产2000斤。” 第一次百连抽之时,武植便抽到了一千斤玉米种子,当时便想着或许可以用这一千斤种子跟金兀术做笔买卖。 毕竟,于这宋时,北方贫瘠,绝大多数土地,一年只一季小麦而已,收获的粮食根本就不够吃的,从这方面说,一直寻求对外侵略也在情理之中。 玉米则不然,这种五百年后才会传入华夏的农作物,极为适合北地种植,且亩产极高,于极度缺粮的金国来说,无疑是天降福音。 只是,此举一来有资敌卖国之嫌,二来当时的武植已经暂时脱离了危险,故而一直没有显露出来。 现下呢,则是已入绝境,不拿出来,怕是真的撑不过去。 于是,思虑再三之后,武植终是决定以此作为筹码,跟金兀术谈判。 他相信,金兀术不可能放弃这个足以改变金国命运的机会。 同时,心里也有计较。 所谓的资敌卖国不过是表象而已,想要据此实现粮食自由最起码也需要十年乃至二十年的时间。 而十年二十年的时间内,武植也不会闲着,既然能抽到玉米,那么必然还能抽到更多的农作物,总归不可能被金国甩下。 此外,玉米若传入金国,或许还能分散金国高层的精力,从而延缓其侵宋的计划。 所以,武植并不认为将玉米传入金国有什么过错。 于是,在抛出这个重磅炸弹之后,武植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金兀术,静等他的反馈。 不出预料的,金兀术诧然莫名,神色极为复杂。 极度不信任的同时,却又狂热的想要相信。 他太清楚武植所言代表着什么了,那几乎是民心所向,几乎能够铺就他继承大统的康庄大道。 于是,他的呼吸不由自主的急促了些许。 见状,武植心说有戏。 伸手入怀的同时连接识海空间,取出了一个小布袋,里面只有百十来颗种子而已。 递向金兀术的同时,适时的开口蛊惑。 “这些种子,你可以先拿去验证。” “现下正是播种时节,你尽可让人种下,四个月后,便能收获,届时,我所言是真是假,你自能判断。” “就算要杀我,想来也不急这三五个月吧。” “这般种子,我有200斤,可播种40亩,有此40亩试验田,最起码可以缩短你三年的培育时间。” “具体在哪,只有我一人知晓。” “而且,育种技巧,也只有我知道。” “所以,我若死,或者我妻被害,那么贤弟能不能成功培育推广,可就要碰运气喽。” “呵呵,左右不过三五个月的时间而已,不知贤弟愿不愿意等。” 第64章 夫妻合力,再战完颜兀鲁 金国,以武立国,马上得来的天下。 看似势头正劲,风光无二,然有识之士却都晓得,虽说一直侵略一直爽,可毕竟是刀尖上舔血的买卖,一旦在战场上失利,必定牵一发而动全身,累及根本,覆灭亦只在旦夕之间。 历史上,又哪有纯靠侵略而长久的政权? 所以,金国最迫切需要的,不是扩张,而是自给自足。 源源不断的粮食储备,才是真正的百世之基。 而若武植所言为真,金国的短板便能立时得到改善,甚至领先于诸邦。 金兀术无疑是个极为冷静且有远见卓识的人。 他对武植确实忌惮,欲杀之而绝后患。 然在国家利益面前,这忌惮却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于是,他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夺过了武植递给来的小布袋,第一时间摊开来看,见那袋中之物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心里再次确认了一丝。 眯了眯眼睛,沉吟半晌,终是下定决心开口:“说吧,你想要什么?” 精明如金兀术,自然晓得武植拿出此等逆天神物,不可能只为了保命那么简单,而是合作的基础。 既是合作,自然要各取所需。 武植也不含糊,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条件,“我要进士及第。” “哼,你是痴心妄想。” 金兀术本能的否决。 武植却是不以为意,老神在在的盯着他看,静等他点头。 果然,金兀术的眼中光芒闪烁半晌,终是点了点头,“可以,你尽管去考,三甲之内,必有你的名字。” “呵呵,贤弟果真爽快,为兄先行谢过。”武植嘴角含笑,接着便道:“为兄也不是小气的人,拿笔墨纸砚来吧,为兄先把种植简章写给你。” 不片刻,金兀术慎重的接过纸张,并随之叫进来了一个护卫,当着武植的面慎重下令。 “立刻,八百里加急将这袋种子送回我的府中,着农夫依此章程种植,勤加看护,每十日一报。” “此乃绝密,若然外泄,提头来见,速去。” 这护卫乃是金兀术心腹,跟着金兀术多年,还从未见过金兀术如此谨慎,立刻心惊胆颤的接过,转身就走。 金兀术深吸口气,良久之后才看向武植,“你可以走了。” “好嘞。” “不准走。” 武植和完颜兀鲁几乎是异口同声。 见状,武植的脸顿时垮了下来,金兀术更是瞪眼,低吼道:“他一个宋民,怎能多留?若被外人知晓,岂不误了大事?” 完颜兀鲁却是置若罔闻,坚持道:“你去解决,我就是要他陪在我身边。” “胡闹。” 金兀术再也忍不住,当场掀翻了桌子,还是石桌。 可完颜兀鲁根本就不怕他,都没把他当回事,眼睛还是在武植的身上打转。 武植也是要疯了。 按理说,金兀术还是有可能继续暗杀他的,所以最明智的决定还是留在完颜兀鲁身边,抱紧这双美腿。 可实在是熬不住了啊。 哪怕有一定的风险,武植也不敢继续留了,不然非得被榨干不可。 于是只能苦着脸恳求道:“殿下,你就让我回去吧,我真不行了,明日,明日我再来看你。” 闻言,金兀术瞬时间呆若木鸡,宛若雷击,不可思议的看向武植。 反观完颜兀鲁,竟真的思考了片刻,接着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张口却吩咐道:“来呀,取些补品给他带回来。” 金兀术懵逼。 武植羞红了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总归是囫囵着从金国使馆出去了。 本想着总能休息一晚恢复些精力了吧,然却万没有料到,完颜兀鲁当夜便宛若幽灵般的出现在了他的床头。 彼时,武植正绞尽脑汁的哄着潘金莲呢,拍着胸脯连连保证说跟完颜兀鲁只是逢场作戏,自己也是被逼无奈。 潘金莲气归气,奈何武植的逻辑严谨,以生死危机为基础去哄,她还真的找不出合适的反驳的点。 眼看着潘金莲的态度渐渐松缓下来,武植正洋洋得意呢,忽听冷语:“你果然是在利用我。” 霎时间,夫妻俩都僵住了,愕然侧头,昏暗的灯光中,那张极具视觉冲击力的脸突兀的闯入眼帘。 武植饶是胆大包天,此刻心跳也不由得一滞。 潘金莲更是头皮发麻,张大了嘴巴,“啊……” 好在武植反应及时,立刻捂住了潘金莲的嘴,正想安抚下潘金莲呢,孰料完颜兀鲁只是一个劈掌而已,潘金莲便瘫软在了武植怀中。 见状,武植惊恐交加,情急之余,也顾不得会不会被人听到动静了,怒吼:“你干什么?老子跟你拼了。” 话音未落,人已飞扑过去。 奈何他的那点格斗手段在完颜兀鲁面前根本就不够看,只一招便被制服。 完颜兀鲁戏谑的道:“你急什么?她只是昏过去了而已。” 闻言,武植这才冷静了些,低吼:“放开我。” 完颜兀鲁非但没有放开他,反而用力了些,疼的武植龇牙咧嘴,“你在利用我?还想让我放开你?” 武植不免有些心虚,可还是硬着头皮低吼道:“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在利用你吗?而且,难道你不是在利用我?” “哦,也对。险些忘了,我们只是各取所需而已。” 说着便松开了武植,然却开始扒武植的衣服。 “你,你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 “在这?你疯啦,我娘子还在呢。” “她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呃……那也不行啊,我又不是变态,你等等,我去开间房。” “哼,麻烦,快点。” 武植确实不是变态,然没几日便无奈发现,不变态点根本就对付不了完颜兀鲁。 这女人的身体素质太他娘的强悍了,跟他娘的永动机似的,哪个男人受的了? 不得已,武植只能求助潘金莲。 当得知武植的计划时,潘金莲的脸红的呦,初夜时都没这般羞。 可看着武植日渐消瘦,终究是勉为其难的点头应允。 是夜,完颜兀鲁不出意料的再次摸进了武植新开的客房,然却诧然发现潘金莲也在。 不仅潘金莲在,床上还零散放着一些看起来就明显不是什么好玩意的玩意儿。 这一晚,夫妻合力,总算是取得了些许上风,将完颜兀鲁折腾的半死,以至于一连消失了三日。 再出现时,索性直接摸进了专属于武植和潘金莲的客房。 第65章 水到渠成,授官七品 转眼月余,已是四月。 这期间,武植再未踏足过金国使馆,与金兀术也再无任何交集。 当然,这是表面上的,暗地里,两人却从未断过联系。 传信者嘛,自然是完颜兀鲁。 这女人似是发现了一个新天地似的欲罢不能,饶是身子不方便都得溜来武楼搞点事情,捎带手的便将武植和金兀术的联系桥梁给搭好了。 于是暗通款曲,互惠互利,武植和金兀术的关系倒是和谐的很。 据金兀术传信,他在金国王府种下的玉米已经生根发芽。 在更加相信武植所言之后,也终于着手开始为武植奔波。 他的方式方法堪称简单粗暴,直接找上了金科主考王黼。 这王黼若是一个刚正不阿的好官,武植自然没有任何机会。 偏生其贪婪成性,与那高俅纯属一丘之貉,且犹有过之。 顾及金兀术的身份,兼有重利相诱,一来二去的,武植高中自然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不过,饶是如此,武植在春闱中也是不遗余力,认认真真的答卷。 耗时九日,又等了十来日,意料之中的锣鼓声涌入了武楼。 位列九十八名,吊在了进士榜的倒数前十,看起来毫不起眼。 殿试中,武植也是非常识趣的做了个边缘人,中规中矩,绝不冒头,一切皆由王黼去安排。 如是,殿试结束后,武植顺理成章的位列三甲末尾,依旧不起眼。 而至殿试结束,授官之际,武植就显眼了。 新科进士百余人,多数人被安排进了翰林院,光荣的成为了朝廷官员的预备役。 少数拔尖的或者背景的,被安排进了中书,成为了皇帝的私人秘书。 唯有武植一人,被破格提拔成了礼部主事,板板正正的七品。 年俸八十贯,外加猪一只,黄金一钱,白银一钱,绢帛半匹,香一斤。 折合下来,月俸十两银。 嗯,够抽奖一次的。 对此,武植还是很满意的,毕竟知县也才七品而已,他这官职和俸禄,在后世都相当于一个县长了。 更遑论礼部主事还是有一定实权的,特别在这两国结盟的关键节点,礼部的作用无可替代,堪为重中之重。 而王黼之所以冒着一定风险将他安排到礼部当主事,用意不言而明,自是奔着他和金兀术的关系去的。 这不,新官上任第一天,武植连板凳都没有坐热乎,同僚还没认全呢,便直接被顶头上司给叫了过去。 嘿,竟还是个熟人,他的顶头上司乃是礼部员外郎钱青。 钱青是正五品,然面对武植这个七品主事,却不敢有丝毫托大,甚至还有那么点巴结奉承的意思。 “武大人,你来了可太好了,快请坐,来呀,看茶。” 武植自然不会摆出那种小人得志的嘴脸,客客气气的拱手拜见,“钱大人折煞下官了,岂敢岂敢。” “你我本是旧相识,如今共事,何等缘分,武大人切莫与我客套。” “如此,那就多谢了。” 寒暄几句,钱青便即切入正题,“武大人,现下有桩事,非你不可啊。” 武植心中冷笑,面上则是恭谨的不露分毫,“钱大人尽管吩咐,下官在所不辞。” 钱青满意的点了点头,不出预料的说起了宋金和亲之事。 “武大人,你应该也知道,宋金之间的海上之盟势在必行,现今的洽谈也算顺利。” “可是,和亲之事却一直没有什进进展。” “现下,陛下的赐婚圣旨早已下发,可那金国公主却一直托病不出,我等几番求见均是无果,眼看着婚期将近,这可怎么办啊?” “她天天晚上被调教的跟摊烂泥似的,自然没功夫搭理你们。”武植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本正经,反而问:“下官听闻二皇子殿下也不愿意娶金国长公主啊,为了反抗官家的赐婚,都跑来参加今年的科举了,还得了个探花,这……” 钱青闻言,面上也是苦笑不已,“哪是探花啊,若不是官家不愿意让二皇子拔得头魁,应该是状元才对。” “啧啧,如此大才,确实可惜了啊,若是迎娶了金国长公主,岂不是……” “嘘,武大人,切莫多言。” “下官失言,多谢钱大人提醒。” “无妨,官家事,我等还是不要多讲为好。” 武植虚心受教,转而问:“二皇子殿下能同意?” 钱青:“这就不是我们要操心的事情了,自有官家定夺,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让金国方面配合大婚。” 武植这才适时的说:“所以,钱大人是想让下官跑一趟金国使馆?” “然也,此事非武大人不可为。” “多谢钱大人抬举,下官尽力而为便是。” “太好了,那么,劳烦武大人了。” “好,下官这就前去拜访。” “武大人雷厉风行,实乃我等之表率。” “钱大人折煞下官,下官必肝脑涂地,请大人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 送走武植,钱青松了口气。 当许贵通知他将要把武植安排到他手底下当主事时,他是极为抗拒的。 没办法,去年武植绑架金兀术一事,虽然是许贵出面处理的,但留给他的心理阴影还是太大。 这么一个愣头青,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谁敢要? 奈何许贵也推不掉,所以只能应下来,并强行送到了他手底下。 现下来看,或许还真不是什么坏事呢。 武植这厮,当初绑架了金兀术的同时,又狠狠打了宋廷一个响亮的耳光。 如此都能破局,乃至高中被授官,足可见其能力之强悍,若是用的好,无疑是一把利刃。 一念及此,尚还美滋滋的呢。 殊不知他寄予厚望的武植早就给皇室带了顶绿帽子,这事情要是败露了,他这个顶头上司最起码也得被扣上个驭下不严的罪名,小命玩完不说,被抄家灭族都有可能。 好在武植也知道这顶绿帽子的危害性,此刻也在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拆除这颗定时炸弹呢。 钱青急,殊不知他本人更急。 最好的结局,自然是搅黄这桩和亲。 不过从现下的局势判断,可能性微乎其微。 不得已,只能想办法先忽悠完颜兀鲁跟二皇子赵楷成婚了,想来以赵楷对完颜兀鲁那张脸的抗拒,是不可能碰完颜兀鲁的。 只要他不碰,那么这个秘密便可以暂时藏住。 至于之后的事情,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66章 完颜兀鲁怀孕了 金兀术近来的心情很好。 此时,距离武植将玉米种子给他,已经过去了两个月的时间。 从十日一报的简讯来看,武植确实没有骗他,两个月来的长势颇为喜人,已经初现丰收的迹象。 他心里很清楚,只要能将这件重器掌握在自己手里,那么,他极有可能成为最有力的储君竞争人选。 而且结盟事宜进行的很是顺利,心情又怎能不好。 相比之下,亲姐姐整晚整晚的溜出去荒唐,都显然那么的微不足道。 可当得报说武植求见时,他还是不免膈应,索性避而不见,直接命人将武植带到了完颜兀鲁的小院。 两个月来,这对狗男女也是第一次白日见面,自然免不了羞答答。 正在激情之时,完颜兀鲁忽的犯起了恶心。 武植本还以为噎着了呢,然当完颜兀鲁忽的再次干呕时,心里却咯噔一下。 立时慌里慌张的取出抽奖得来的试纸,手忙脚乱的开始确定。 等待的期间,武植的心情极为复杂。 有些不可置信,又有些抗拒。 他还是很喜欢孩子的,穿越之后,也早就有此想。 然潘金莲却一直没有怀上,自作主张的去瞧了郎中,也没瞧出个啥。 于是,武植理所当然的认为是自己的问题,尚还为此失望了许久。 现下呢,完颜兀鲁似乎怀上了,武植却又有些抗拒,不管从现实还是从本心出发,他都不想也不能跟完颜兀鲁有孩子。 可偏偏又有些期待。 种种情绪不一而足,搞得连他自己都摸不准自己的心意到底如何。 然,当那两条杠在他眼皮子底下出现时,一切的疑虑和踌躇瞬时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乃是发自内心的,无限的狂喜。 “我,我要当爹了……” 完颜兀鲁有些懵,“你确定?我怀上了?” 武植恍若梦中的点了点头,激动的险些热泪盈眶。 忽听完颜兀鲁说了一句,“麻烦,还得喝药。” 武植闻言,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愕然问:“喝药?喝什么药?” “当然是堕胎药。” 完颜兀鲁脱口而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然其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惶恐以及不忍,只是很快便被疯狂所取代。 武植怒了,这一刻,怒火滔天,用尽全身力气,掐住了完颜兀鲁的脖子,双目充血,恶狠狠的吼道:“你敢堕胎,我必杀你。” 以完颜兀鲁的武艺,武植根本不可能有掐住她脖子的机会,然她却没有反抗,反而细细的体会着武植手上的力道,感受着武植的杀意,眸子忽的生动了不知几许。 “你想让我生下来?” “必须给我生下来。”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不要命了?” “命,我要。孩子,我更要。你,我也要了。” “咯咯,你当你是皇帝吗?” “我不是皇帝,但我有办法,只要你配合。” “哦,怎么配合?” “放弃你公主的身份,给我当小妾。”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剩下的我来办。” “你当真要我?” “废话,你就说你愿不愿意吧。” 公主的身份对完颜兀鲁来说,从来不是什么不可割舍的东西,她自然愿意。 于是,武植二话没说,直接领着完颜兀鲁找到了金兀术,开门见山的道:“你姐姐怀孕了,嫁不了人了,你说怎么办吧?” 金兀术瞬时懵逼,紧接着四处乱窜,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锵……” 拔刀出鞘,怒吼震天:“本王杀了你。” 别看完颜兀鲁身孕在身,武艺那是丝毫没减,直接给武植上演了一出空手夺白刃,将刀架在了金兀术的脖子上,笑吟吟的说,“别冲动,听他讲。” 金兀术也没打架在脖子上的刀当回事,一把拨开,好在已经意识到当着完颜兀鲁的面根本没机会杀武植,于是只能用吼声宣泄情绪,“讲什么?还有什么好讲的?好在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把孩子拿掉,你身体好,恢复的必然也快,应该能如期嫁过去。” “不行。” “不行。” 狗男女几乎异口同声的否决。 武植紧跟着接口道:“她不能嫁,她要给我孩子当娘,还要给我当小妾。” “什么?”金兀术都气疯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要我金国长公主给你当小妾?” 武植:“不错,没得商量,你要是不同意,咱们的合作就此作罢,我这就绑了你做人质,咱们一起占山为王,落草为寇去。” 绑了我? 又要绑我? 本王生来就是给你绑的吗? 金兀术双目圆瞪,气的手脚都有些颤抖了。 然却不得不承认,武植再一次具备了绑架他的条件。 因为现下他左右无人,而他亲姐姐,显然已经跟武植穿一条裤子了。 关键他亲姐姐自小因为面部胎记的原因,独处的时间实在太长,百无聊赖便将全部的精力放在了习武上。 偏巧就是个武学奇才,年纪轻轻的便已是当世顶尖高手,偌大个金廷中,能胜过她的都屈指可数。 他金兀术也算是武艺精湛,然却自知在完颜兀鲁面前,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 咋整? 只能坐下来谈。 所谓尊严只在剑峰之上,不外如是。 武植见状嘿嘿一笑,当即言简意赅的说出了自己的谋算。 无他,金蝉脱壳,假死脱身而已。 只要完颜兀鲁愿意放弃公主身份,只要金兀术愿意配合,便这看似玩笑的谋算便是天衣无缝的计划。 毕竟,谁也不敢去验金国长公主的尸体,金兀术说死了,那就是死了。 而只要完颜兀鲁死了,那么和亲自然作罢,且并不会影响两国的邦交以及结盟事宜的推进。 毕竟面子已经给足,人死了有什么办法。 当然,什么时候死,也是个技术活。 为了利益最大化,武植决定,让完颜兀鲁在大婚前夜死。 毕竟都快要有孩子了,总得给孩子攒点奶粉钱不是。 于是,出了金国使馆,武植便赶回了礼部,找到了钱青,说谎不打草稿的道:“下官幸不辱命,长公主殿下已经同意配合,大人,明日便可以让人上门去试吉服了,哦,下官可以亲自带人去。” 第67章 一笔横财,武植赢麻了 于这宣和二年五月中。 武植的口碑早已实现了急剧戏剧化的两级反转。 去年,因与金兀术结拜,他成为了万众唾弃的对象,然于此同时,朝廷中人大多都心里清楚,他只是被逼无奈而已,事实上并不是汉奸走狗,甚至于国有功。 今岁则不然,随着高俅稀里糊涂的被暗杀,他在民间的口碑早已实现了逆转,人云亦云的谣传之下,他的身上更是带有浓烈的神秘色彩,万众早已选择性的忽略了他与金兀术结拜这件事情。 然,随着春闱结束,他高中进士。 朝堂大小官员对他的观感却发生了变化。 金兀术为武植奔走之事,虽然并未刻意声张,可大家伙的眼睛也不是瞎的,自然看的一清二楚。 于是,武植还真就在这些人心里坐实了汉奸走狗的身份。 不过,现下两国正处结盟的关键时期,谁也不会闲着没事拿这件事出来指责武植,破坏两国和谐。 更遑论在和亲这件事上,确实有倚重武植的地方。 比如钱青,和亲的事宜便是他主抓的,完颜兀鲁托病不出,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求助武植。 然,他想过武植能够解决完颜兀鲁托病不出的问题,却没想到这么快。 前后不过两个时辰的时间而已,竟然就解决了,效率这么高? 这让钱青不得不怀疑,完颜兀鲁托病不出乃是武植和金兀术之前计划好的。 想可以,但铁定不能说出来。 钱青面上大喜过望,连连点头附和,夸赞之词不要钱似的往外秃噜。 武植虚心的寒暄几句,告辞之际却说,“大人,下官先告退了,还得去户部领房补呢,哎,如今下官已经是朝廷的人,总住在武楼也不像个样子,还得抽空去购置个宅子,千头万绪,也没个帮忙的,烦死了。” 钱青闻言一愣,心想你他娘的这才刚上任,就想朝廷给你分房子? 而且,武楼都是你的,还有两家分店,说是日进斗金都不为过,你竟然还要来打朝廷的秋风? 要不要这么贪? 要不要这么急? 你就不能矜持点吗? 钱青心里骂娘,面上却不不敢含糊,也不能含糊。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道理他自然是懂得的,现下他还要仰仗武植呢,武植都开口了,不给点甜头怎么行。 便即热情的道:“武大人这是什么话,你是社稷之臣,焉能为此等小事所累。这样,你且去歇息,我这就派人去户部,总归要为武大人要所宅院安身才是。” “哎呀,如此多谢钱大人了。” 武植连个推辞客套都没有,直接就应了下来,不过,他还是懂得人情世故的,紧接着道:“对了,下官今晚想要在武楼宴请诸位同僚,还请钱大人务必赏脸。” 都是场面上人,钱青便也没有推脱。 于是,当晚,武楼的虎豹厅气氛热烈。 礼部员外郎之下,几乎所有的官员都被武植请了来,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席间,衙役将武植的补贴以及一处宅子的地契送到了武植手中。 按朝廷规章,武植这个七品小官自然是不够格分房子的。 但是呢,武植要的时机合适,跟王黼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也摆在那里,户部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左右又不是什么几进几出的大宅子,千八百两银子的小院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反正这宅子在户部挂着也没啥大用,给了也就给了,还省了修缮的费用呢。 于是,武植如愿以偿的发了一笔横财。 宅子他自然是看不上的,但积分他迫切需要啊。 这不,地契刚入手,系统的声音便在脑海中响了起来。 【叮,恭喜您获得官方宅邸一处,市价一千两,折合积分1000万,已发放到您的积分账户。】 不料这还没完。 武植正兴奋着呢,一个不速之客领着一群衙役抬着两口大箱子走进了虎豹厅。 钱青当即迎了上去,并热情的为武植介绍了其人身份,原是兵部员外郎杨远。 杨远一挥手,带来的衙差打开了两口大箱子,满满当当的,全是白花花的官银。 朝武植拱了拱手,杨远笑道:“本来应该明日送来的,听闻今晚诸位大人都在,在下便想着来凑凑热闹,不知武大人可欢迎?” 武植拱手还礼,佯装受宠若惊的道:“扬大人能来,武楼蓬荜生辉,只是这银子……” “武大人切莫误会。”杨远摆手打断,随之道:“这可不是我送的礼,我也没这么多家资不是,这些银子,乃武千户和鲁千户杀敌所的,兵部犒赏,受两位将军所托,特送来武楼交于武大人。” 闻言,武植有些懵。 又杀敌了? 看这两箱的分量,加起来最起码得有五千两吧,这他娘的得杀多少人? 关键是,说好的招安呢? 你两位杀了宋江那么多人,还招安个屁啊。 而且,鲁智深怎么也成千夫长了,他一个和尚怎么当的千夫长,也没让他投军啊? 岳飞怎么搞的?怎么任由武松和鲁智深如此大开杀戒? 难不成,鲁智深没把自己的信交给岳飞? 殊不知,此刻同为千夫长的岳飞也是一脑门的官司。 信他是接到了,奈何局势的发展根本不是他能把控的。 起先呢,他确实按照武植心中所说,打算先让鲁智深去宋江那里叹叹口风,为求稳妥,尚还让武松同去。 谁知两兄弟上午出了城,下午就他娘的回来了,且眼珠子通红,杀气腾腾。 好不容易问清楚,岳飞也懵了。 怎么就这么巧,两兄弟还没到宋江军营呢,便意外撞见梁山义军正在屠村。 那能干看着,俩兄弟立刻掉头冲去厮杀,血战杀退之后,村民却也十不存一。 问了幸存者,方知如今梁山义军粮草短缺,无以为继,于是便开始以借粮为名搜刮周边村落。 愿意借的,打骂一番抢几个民女也就罢了。 不愿意借的,甚至敢于反抗的,那便直接屠村。 听说近日来已经有好几个村落被屠了。 闻言,兄弟俩直接被气炸了,冲动的当即上马,径直冲进了梁山义军的军营。 不由分说的见人就杀,直奔中军大帐,势要斩杀宋江。 梁山义军中武艺高强者不计其数,林冲杨志之流,无疑怕也不比武松和鲁智深弱。 所以,按理说兄弟俩应该是必死之局才对。 好在义军中还是有好汉的,更有打心眼里钦佩武松和鲁智深者,于是故意放水,只逼退了兄弟俩。 兄弟俩虽然承了情,然那屠村惨状却于心中挥之不去,再无招安之心,一心只想杀了宋江这个罪魁祸首。 于是,岳飞抓瞎了。 都杀到人家中军了,还招安个屁啊。 得,死磕吧。 自那日起,鲁智深便在岳飞和武松的联合举荐下,破例参了军。 之后的数场战斗,兄弟仨宛若脱缰的猛虎,特别是武松和鲁智深,心中对义军再无丝毫怜悯,杀的那叫一个天翻地覆,日月无光。 军功累积,五千两纹银,不过是捎带手的收获罢了。 第68章 三百连抽,记忆篡改卡 武松和鲁智深那里具体发生了什么,武植不得而知。 好在从杨远这里得知,兄弟俩在军中势头正隆,现下已经进入了兵部高层的视野,前途不可限量。 总的来说,前途一片光明。 如此,武植才暂时安下心,随之看向那两口大箱子,眼冒金光。 【叮,恭喜您从武松外挂和鲁智深外挂得到官俸5000两,折合积分5000万,现已发放到您的积分账户,现积分余额约为6000万。】 乖乖,这是要鸟枪换炮,原地起飞的节奏啊。 肯定是我那还未出生的孩子带来的好运。 武植坚定不移的如此认为。 真恨不得立刻回屋去抽奖,不过现下宴席未散,只得强打精神招待。 至深夜方休,可算是宾主尽欢。 要么说酒是好东西呢,就这么一顿宴席的功夫,武植已经将礼部的中下层给认全了。 跟礼部尚书许贵也打过交道。 现下也只有一个礼部左侍郎余休还未见过,听钱青说起请了病假,不过潜台词显然是在埋怨其躲了起来。 钱青这么一说,武植也只是这么一听而已,丝毫不以为意。 送走宾客,却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反而径直打开了一间空房,深吸口气,盘算着怎么用这6000万积分。 6000万,可以抽奖600次。 全部用来长个子的话,可以长高16cm。 他现下160cm,还是有些矮小,然为了更多的积累底牌,他还是留下了一半积分用于抽奖。 决心既定,识海中的积分疯狂燃烧起来。 正中的白玉雕塑肉眼可见的蹿高了半头。 旁边的属性界面亦随之更新。 【姓名:武植 身高:168cm …… 积分余额:3000万。】 感受着体内猛增的力量,看着铜镜中更加修长有力的躯体,武植深吸口气,用时好久才压下心头的狂喜。 定了定神,心念一动,余下的3000万积分继续燃烧。 三百连抽。 ‘吧嗒’ 第一个奖品跳了出来。 竟是特殊类! 万分之一几率的特殊类! 武植险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定睛一看,震惊莫名。 【记忆篡改卡:自此后,此方世界所有人都不会再记得您最初那三寸丁谷树皮的样貌身高,且,不会再有人对您之后的身高猛涨产生任何疑问,本记忆篡改卡将持续发挥作用,让所有人都自然而然的认为您本就该是这般样貌身高。】 卧槽! 何其逆天! 武植都惊呆了。 再次长高8cm之后,武植本还想着如何跟潘金莲解释,明日又该如何面对同僚们呢。 这下子,一切迎刃而解。 再也不用绞尽脑汁的解释了,且不知这一次,下一次,下下次也不用解释了。 我这未出世的孩子,果然是我的福星啊。 武植干咽了一口唾沫,狂喜之情再也遏制不住,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一鼓作气,继续。 无奈,好运气似乎用光了。 物品类、物品类、物品类…… 米面油粮、奶粉尿布、制服丝袜、雪茄烈酒、药品医疗设施…… 如此种种不一而足,此外还有一颗巴雷特狙击步枪子弹,甚至他娘的抽到了一艘豪华游艇。 可谓是收获颇丰。 识海空间都快成了百货大商场了。 然,却是一连199个物品类。 武植的笑容早就僵在了脸上,真心不敢继续抽了。 可即将退出识海之际却又觉得不甘心。 于是,一咬牙,一跺脚,娘的,继续抽。 然后,时来运转了。 属性类,物品类,属性类,属性类、物品类…… 几乎是每抽两次,必出一个属性类,至结束,足足抽到了55个属性棒棒糖。 一股脑的全部吞下去。 白玉雕塑旁的属性界面连续闪烁,最终定格。 【姓名:武植 身高:168cm 体质:26点(上限为100) 力量:26点(上限为100) 速度:26点(上限为100) 耐力:26点(上限为100) 敏捷:26点(上限为100) 积分余额:……(不足1万)】 五项属性,各自增长了11点,将近翻倍,带给武植的力量感却不知翻倍。 这一刻的武植,感觉自己体内有使不完的力量,头脑更加敏捷,甚至于以前模糊的记忆都清晰起来。 说是脱胎换骨,绝不为过。 为了验证自己此刻的身体素质,武植匆匆洗了了冷水澡,除去因身体改造而溢出的污垢后,紧接着就回到了自己的卧房,狠狠的收拾了潘金莲一顿。 半个时辰后,搂着瘫软如泥的潘金莲,这厮心里别提多得劲了,尚还意犹未尽的想,以后仅凭自己一人,应该也能收拾完颜兀鲁了吧。 啧啧,还是三人行比较刺激,可以作为保留项目。 与此同时,他也证实了‘记忆篡改卡’得逆天功效。 潘金莲身高165,此前比武植要高小半头,而今,武植却比她高了小半头。 可潘金莲却连一点异常都没发现,只是不时地问一句,“官人,你今天怎么这么猛?” 是个男人听到这句话,想必都招架不住。 于是,翻身再战。 又小半个时辰后,趁着潘金莲神思恍惚,武植忽的道:“完颜兀鲁怀孕了。” “哦,那是好事啊。”潘金莲的脑袋显然是转不动了,脱口而出,半晌后才回过味来,娇躯顿时僵住,惊呼道:“什么?你刚才说什么?那贱人怀孕了?” 话音未落,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噌的一下翻身坐起,目视武植,震惊莫名的同时又惊慌失措。 武植叹了口气,强行将他拉进怀里,闻言细语,态度却是坚定。 “娘子,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但,事已至此,孩子我必须要,孩子娘也必须得进门。” “苦了你了,不过你放心,你永远都是我武植的结发妻,永远都是我武家的大娘子。” “等我挣了功名,一定给你求个诰命。” “我武植此生,绝不负你。” 随着武植的温言软语,潘金莲渐渐接受了这个现实,泪水还没收拾干净呢,猛的翻身跨坐上来,恶狠狠的道:“那贱人怀孕了,说明你没问题,我前段时间又去瞧了郎中,我也没问题,不行,我也要……” 见状,武植心里松了口气,能得到潘金莲的谅解和配合,令他非常感动。 随即嘿嘿笑道,“你个小妖精,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69章 金蝉脱壳,乔迁新居 隔日。 武植按照计划领着一群人来到金国使馆。 大家伙见平日里向来眼高于顶的金人对武植毕恭毕敬,无不诧然。 而至见到完颜兀鲁,画风却是变的有些怪异。 难道是错觉,金国长公主看向武大人的目光,怎么拉丝呢? 感受到完颜兀鲁那赤果果的目光,武植立马慌了。 忙不迭的给完颜兀鲁递眼色,好险没有穿帮,过程也还算顺利。 接下来一连数日,武植每天都待在金国使馆,忙里忙外的同时,还得随时应对完颜兀鲁的偷袭。 累的呦,很快便感觉刚刚提升的各项属性有些不够用了。 不过,面对完颜兀鲁的偷袭,武植的态度很坚定。 不行,绝对不行。 这才刚怀上两个月,还不怎么稳当呢,滑胎了怎么办? 最起码再等两个月。 这种拒绝和要求,若是放在以前,完颜兀鲁根本就不会理会,直接用强便罢。 可是,自从武植决定要娶她当小妾之后,她的态度便发生了逆转,最起码不再对武植动手用强了,眼底深处,也时不时的闪过一丝甜蜜。 于是,便在这般紧锣密鼓的准备中,半个月的时间弹指即过。 明日便是大婚了。 是夜,武植悠哉悠哉的在武楼里喝着小酒,赏着歌舞,身边还有潘金莲和李清照作陪呢。 一个衙差不出意料的慌里慌张的跑进了武楼,见到武植,语气中都带有哭腔,“大人,不好啦,大事不好啦,金国长公主殿下突发急症,人没了。” “什么?” 武植惊恐叫起来,手足无措的站起身,险些摔倒。 装的那个像呦,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情急失措呢。 见状,身旁的潘金莲实在没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重重的冷哼一声。 再旁边的李清照则是惊若天人的看着武植,她是万万没想到,竟然真有人胆大包天到这种程度,竟然明目张胆的玩金蝉脱壳那一套,对象还是个金国公主,竟然还要把人家金国长公主娶进门当小妾。 天啊,这厮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说起来也是荒唐,潘金莲和李清照竟然真的不打不相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两人竟然成为了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 当武植偶然间瞥见两人手拉着手一起去茅厕时,都懵了,想破脑袋也想不通两人的关系怎会变的如此亲密。 不过却乐见其成,并未深究。 此时生怕两女穿帮,忙不迭的催促说。“快走,快走,快去金国使馆。” 衙差:“是啊,大人你快去吧,都乱了套了。” 可不是乱了套了吗? 此刻的金国使馆内,跟在救火似的慌里慌张。 金兀术守在完颜兀鲁的床榻前,任由外面沸反盈天,面沉似水。 虽然明知道完颜兀鲁没死,可却实在高兴不起来,尚且憋屈的很。 娘的,这都什么事啊。 这要是让完颜阿骨打知道了,还不得扒了他的皮。 如此说来,自己还等同于送了武植一个致命的把柄。 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将这出大戏给演下去了。 不多时,大宋方面的相关官员急吼吼的冲进了金国使馆,武植自然在列。 金兀术自然不可能让外臣进入完颜兀鲁的卧室,这才面色阴沉的迎了出去,不知情的人看来,还真像是丧姐心痛呢。 “诸位请回吧,皇姐突发恶疾,已撒手人寰,和亲之事,就此作罢。” 众官员闻言,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听金兀术这意思,并没有借机生事问责大宋方面的意思,那么,完颜兀鲁死就死了,死了也是白死。 反正二皇子赵楷不愿意娶,现今还闹着别扭呢。 死了更好,皆大欢喜。 于是乎,礼部尚书许贵连象征性的让太医进去瞧瞧都没有。 万一还有救,那可咋整。 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该做的我们礼部都做完了,这突发恶疾谁能料到,阎王爷要收人命,人力怎能相抗。 于是客套几句,便即告辞离去,却将武植给留了下来。 按照规矩,完颜兀鲁和赵楷的婚书已定,虽然还未谋面,可完颜兀鲁在名义上已经是赵楷的王妃了,所以,必须在大宋下葬。 那么谁来办这件事呢,武植无疑是最佳人选。 这不,许贵当场点名下令,武植欣然领命,就此水到渠成轻而易举的完成了金蝉脱壳。 又十日后。 宋金两国正式签订了‘海上之盟’。 金取辽中京大定府,宋取辽南京析津府。 辽亡后,宋将原给辽之岁币转纳于金国,金同意将燕云十六州之地归宋朝。 同日,武植搬出了武楼,入住新宅。 朝廷分给他的宅子不过是个小四合院而已,怎么可能够他住的。 他和潘金莲得有一个院子吧。 完颜兀鲁得有一个单独的小院吧。 武松和鲁智深以后也得成家立业,肯定得留在身边啊,这又是两个院子。 还有客人呢,比如李清照这女人,照她现下跟潘金莲的关系推算,武植搬家,她肯定也得跟去,又是一处。 而且,万一以后再娶小妾呢,得事先准备啊,临时抱佛脚,多麻烦。 于是,这厮索性大手一挥,耗资黄金万两,购置了一处占地百余亩的宅邸,位于皇城东南角,汴河支流自宅中蜿蜒而过。 这宅邸,说大自然是大,说小确实也小。 看要跟谁比。 比之亲王宰相六部尚书大将军等人,那可小了一倍不止。 然比之朝中绝大多数官员,那可大了太多太多了。 除去主楼正厅,只成规模的院落便多达十二个。 宅院内,奇花异草争奇斗艳,四季不败。 一条由青石铺就的小径曲折蜿蜒,两旁是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翠竹,微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带来一丝丝凉意与清幽。 整个宅邸的布局既体现了主人的身份与品味,又不失自然和谐之美,每一处细节都透露着匠心独运,让人流连忘返。 武植初观这宅邸便喜欢上了。 问过才知,竟是李清照的手笔,怪不得呢。 得,这下想不让李清照住都不行了。 不过,武植也并不抗拒,反而乐见其成。 与这么个怼人精一起住,还挺有乐的。 第70章 宣和二年的局势 同一日。 完颜兀鲁领着她的贴身婢女青鸟,就这么水灵灵的,堂而皇之的坐着轿子进了武府。 武植甚至连身份谍文都给他准备好了。 这厮甚至连名字都懒得改,只把完颜替换成金姓,取名金兀鲁。 当然,大众也仅知新妇姓金而已。 身份是武植的小妾,武府二娘子。 甚至于,这厮再次宴请同僚,一为乔迁之喜,二为纳妾之宴。 于是,所有人都知道,武植多了一房小妾,且这个小妾已经怀上了武植的孩子。 如此大张旗鼓,却无一人怀疑。 也是,谁又能想到,堂堂金国长公主殿下竟然会假死脱身,而目的竟然只是为了当小妾。 说出去谁能信? 便这般,武植终于在这宋时找到了家的感觉。 眼看着金兀鲁的肚子渐渐显怀,武植心里别提多得劲了,对金兀鲁的照料,那叫一个无微不至,搞得潘金莲醋意汹涌,整天本着一张脸,对武植爱搭不理,对金兀鲁更是没有好脸色。 不过,潘金莲还是知道轻重的,醋意虽然翻江倒海,然在金兀鲁的饮食起居上却没有丝毫怠慢,一应所需,皆是最好的,比她这个大娘子的还要好。 她心里很清楚,武植非常在意金兀鲁肚子里的孩子,这孩子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必然等同于触犯了武植的逆鳞,武植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事情,她也无法预料。 阖府上下对金兀鲁的爱护和照料,让金兀鲁的心渐渐融化,眸中的疯狂和戾气已经许久未曾出现过。 这一日却忽生怨气,险些动了胎气。 彼时,宣和二年十月。 金兀鲁已经怀孕七个月,正是情绪最不稳定的时候。 可武植却要离京出差,受命去梁山招安。 金兀鲁都习惯被武植捧在手心里呵护了,闻听此讯哪能同意。 于现下的武植来说,天大地大都没有自己的孩子大,自然也是不想去的。 奈何身在官场,身不由己。 那新上任的殿前太尉宿元景点名让他一起去,武植也只能听命。 且,宿元景为求稳妥,尚还把武松和鲁智深从海州调了回来,现下已经在来京的路上。 其到底抱着什么心思,武植暂时也无从推测,不跟着一起去,实在是不放心。 于是,只能耐着性子去哄,哄完金兀鲁,再哄潘金莲,费尽唇舌,绞尽脑汁,总算是稳定了两女的情绪。 搞定之后,武植这才将自己关进了书房,沉下心来,开始梳理现下的局势。 宋金之间的海上之盟已经顺利签订,正处于紧张的备战之中,结合历史发展轨迹推算,三年内,辽国必亡。 金兀术早已回到金国,且已收获了第一批玉米试验田。 正如武植给他的保证一般,亩产两千斤,绰绰有余。 武植也没有反悔,直接将两百斤玉米种子和育种方法交给了金兀术暗中派来的精锐,让其带回了金国。 估摸着,以金兀术的能力,最多三年,玉米在金国的种植便能有一定的规模,五年之内,必能普及。 届时,金国必然国力猛涨,危及大宋。 所以,武植觉得也是时候找机会提升大宋的国运了。 数百次抽奖,武植的识海空间内科不仅只有玉米种子,杂交水稻,红薯,土豆啥的,都存了一些,只是还没有合适的时机付诸行动而已。 大宋方面,去年宋江起义,像是一只蝴蝶扇动了翅膀似的,今年足足有七八支义军造反,其中声势最大者,乃是方腊。 两个月前,方腊率众在歙县七贤村起义,以讨伐朱勔为号召,将到官吏及其爪牙全都杀掉。 百姓正苦于官吏掠夺勒索,果然到处响应。 不旬日,聚众数万,从者如云,攻城夺池,自号圣公,建元“永乐”。 很快接连攻陷几十座州县,部众发展到数十万,威震东南。 反观梁山义军,在海州却是接连受挫,后继乏力,不得已只能退回八百里水泊梁山,占据天时地利,负隅顽抗。 宋廷外要攻辽,内要平叛,捉襟见肘之时,有人提出驱狼吞虎之策。 招安势弱却有余力的宋江,去攻打方腊义军。 几番接触下来,不想那宋江竟是早有此意,这不蛇鼠一窝,沆瀣一气,一拍即合吗。 于是,朝廷当即决定,派出新任殿前太尉宿元景,领衔兵部和礼部,前往梁山招安。 以上种种,在武植看来都没有什么问题,哪怕是点名让自己去,也没有什么问题,因为招安之事本就在他这个礼部主事的职责范围之内。 问题是为什么要把武松和鲁智深给调回来同往。 据武植所知,梁山义军之所以在海州失利连败,岳飞、武松、鲁智深三人几乎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在岳飞的指挥下,他们三个千夫长互通有无,协同合作,领着三千人压着宋江的十十万人打,有一次伏击,甚至差点要了宋江吴用这些高层的脑袋。 说是血债累累,绝不为过。 如此前提下,还让武松和鲁智深一起去梁山招安,岂不是激化矛盾,明显不合常理啊。 这让武植不得不怀疑宿元景的用心,莫不是想拿武松和鲁智深的头颅去纳个投名状,以示朝廷的招安诚意? 以朝上这帮糊涂蛋的行事作风推断,保不齐啊。 最明智的应对自然是不去。 但和武植的顾忌同样,武松和鲁智深身为军人,也无法公然抗命。 那么,如果宿元景果真抱着纳个投名状的念头,己方兄弟三又该如何应对呢。 武植沉思良久,冷声一声,提笔在纸上写了一个擘窠大字。 ‘杀’ 三日后。 武松和鲁智深按照规定期限入京。 兵部述职之后,出门便看见了武植正在兵部门口等他们。 霎时间,红了眼眶。 鲁智深离京前,圆滚滚的跟座肉山似的,此刻却瘦了不知几许,站在那里,宛若崇山峻岭。 武松面上的那道斜跨左脸的刀疤,更是让武植心痛不已。 万幸,兄弟俩都四肢健全,气血雄壮,比之离京之前,更显凶悍。 至于刀疤啥的,武植早已精通‘胎记祛除术’,胎记都能抹平,疤痕算个屁啊。 “砰砰”两声。 武松和鲁智深不约而同的跪在了武植面前,异口同声的道,“哥哥,我们回来了。” 武植唏嘘不已,上前搀住二人的手臂,“回来就好,随我回家。” “好嘞,今晚不醉不归。” “哈哈,茅台早就给你们俩备好了。” 第71章 潘金莲的小性子 武府的布局修缮出自李清照之手。 雅致清幽之余,各楼宇小院的名字更是清新文雅,比如易安居,邀月楼啥的。 武植和潘金莲的院子却是例外。 ‘黄金屋’ 着实俗气的很。 李清照不止一次嗤之以鼻,却架不住总往黄金屋跑,言之凿凿来陪潘金莲,实则是贪图武植的酒窖。 院内的酒窖可是武植特意要求赶工出来的,用的全是高端橡木,而为了显得上档次,他将自己抽到的酒水全部从识海空间搬了出来。 数百次的抽奖,现下的武植可不仅仅有茅台,后世的诸多名酒像五粮液剑南春啥的,都有收集,此外尚有黄酒和红酒。 特别是红酒,82年的拉菲足足抽到了十瓶,此外还有些其他酒庄的上品红酒。 收拾完,武植看着酒窖中的名酒,心里别提多得劲了,就算不喝,只看看都是享受。 事实上呢,他也确实没怎么喝,享受的乃是珍藏的乐趣。 却不料,自从潘金莲领着李清照入内参观了一次之后,酒窖里立马进了耗子。 潘金莲不懂酒,觉得又不就是葡萄酒吗,又不是贡酒,能值几个钱。 关键李清照还会忽悠,于是一来二去的没几日,等武植发现时,酒窖里的红酒十去七八,82年的拉菲更是只给武植留下一瓶。 武植粗略算了算,不过半个月的时间而已,李清照最起码偷喝了他价值千两黄金的红酒,这哪是耗子,完全是饕餮嘛。 找李清照理论索赔吧,这女人张口就说武植小气,紧接着就是日常互怼,怼来怼去的,武植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于是,黄金屋都没落锁,武植却给酒窖焊上了面铁铸的大门,且还请能工巧匠特制了一把锁,钥匙连潘金莲都没有,生怕潘金莲再被李清照忽悠。 于是可急坏了李清照,见天的往黄金屋钻,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开酒窖,却一直没找到机会。 好不容易等到武松和鲁智深回府,整个武府上下都出去迎接了,总算是找到了机会。 这不,拎着把斧头就闯进了黄金屋,打定主意,今日就算是硬劈,也要把那锁给劈开。 然却不料,潘金莲和她的贴身婢女红薯竟然没有出府去迎。 推开门,正好与潘金莲撞了个正着。 看见李清照手持斧子,一副凶狠的模样,潘金莲顿时懵住,“阿姐,你拿着斧头干什么?” 李清照看见潘金莲挽着袖口,手提菜刀,也是懵了,“咦,你怎么没去迎你那两位小叔子?” 潘金莲闻言,注意力顿时从李清照手中的斧子上移开,有些支吾的答:“不是说长嫂如母吗,我觉得应该他们来拜我。” 李清照不自觉的将斧头别到身后,莞尔笑道:“你糊涂啊,话是这么说不错,可你毕竟只是他们的嫂嫂啊,再者说了,你那两位小叔子乃是功勋凯旋,你不出去迎,何其无礼?” “啊?”潘金莲有些失色,赶紧将菜刀放下,擦了擦手便往门口急去。 然还未走两步却又忽的止步,犹疑半晌,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我偏不去。” 李清照何其聪慧,见状立刻会意,心知自己这个闺蜜正在使性子。 可不是,潘金莲就是在使性子。 自搬入新家,二娘子进门,至今三月有余。 武植住在黄金屋的时间加起来还不足半月,每日下职之后就跑去照料金兀鲁,无疑怠慢了潘金莲甚多。 潘金莲哪怕明知道武植是因为金兀鲁腹中的孩子,依旧怨气渐生。 且,在这过程中,府中的下人们自以为把握住了风向,对金兀鲁的态度甚至比对她这个当家主母还要好,更是加重了潘金莲的怨气。 随着时日迁延,潘金莲嘴上虽不说,心里却越加不舒服。 当得知武松和鲁智深即将回京之时,便萌生了借机立威的心思。 却浑然没有想到,如果弄巧成拙该怎么办。 此时听李清照提醒,这才反应过来,情知自己想差了,却又想,此时或许武松和鲁智深都进府了,此时再赶过去,岂不是更加难堪,或许还会当众难堪。 一念及此,小性子更加执拗,根本想不了那么许多,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对此,李清照也只能无奈叹气,悄不蔫的将手中斧子扔到墙角,象征性的宽慰了一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千错万错,都是武植那厮的错,哼,宠妾灭妻,什么人啊。” 这话幸亏没让武植听到,不然非得跟李清照撕破脸,还得狂吼一句,“防火防盗防闺蜜啊。” 此时,正如李清照所预料的那样,整个武府上下七八十口,早已聚集在了府门前。 饶是从不将规矩当回事情的金兀鲁,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都挺着大肚子早早等在了这里,真心想要看看武植夸上天的两位兄弟到底有什么本事。 结果没有让她失望,只看兄弟俩骑马而来的轮廓金兀鲁便知道,必是当世猛将。 而至下马,凶悍之气扑面而来,宛若两尊魔神降世。 只一眼,下人们便噤若寒蝉,不约而同的拜见,“恭迎老爷回府,恭迎二爷回府,恭迎三爷回府。” 说起来也是有意思。 兄弟仨中武植个子最矮,年纪却是最长,现年二十有七。 鲁智深个头最大,虽和武松同年,介时二十有四,月份却小几个月。 兄弟三人并没有正式结拜,可武植早就通知过下人,武府不只有大爷二爷,此外还有一个三爷。 鲁智深听了,也是没有丝毫不适,理所应当的生受了。 这时,金兀术挺着大肚子上前来,像模像样的欠身一拜,“妾身恭迎二爷、三爷。” “嗯,免礼。” 这话是武松说的,还算客气。 鲁智深却是连正眼都没给一个,直接转向武植,“哥哥,怎么不见嫂嫂?” 武植的脑袋转的多快啊,没看见潘金莲出府来迎,转念之间心里便已了然,明白潘金莲在使性子发脾气。 不过,他根本不当回事。 同样的,武松和鲁智深对金兀鲁并不热情,甚至有些无礼,武植也不当回事。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在武松和鲁智深根深蒂固的观念里,妾就是妾,地位比下人高些,可也高不到哪里去,根本无需顾虑。 结发妻的地位就不一样了,所谓长嫂如母,可不仅仅是说说的。 更遑论,武松和鲁智深是看着潘金莲跟着武植从苦日子熬过来的,一路扶持走到如今,只能情感上说,也不是金兀鲁能够比拟的。 所以,虽然没看见潘金莲出门来接,两人却丝毫没有多想,武松在应付了金兀鲁一句话,也是问:“对啊,怎么不见嫂嫂?莫不是还在埋怨兄弟不告而别?” 第72章 女人的心思你别猜 武植莞尔一笑,打趣道:“怎么,非得让你们嫂嫂出来迎你们?好大的架子,要不,我派人去叫,让她滚过来。” “哎呀,这是哪里话。”鲁智深顿时缩了缩脑袋,“哥哥,别拿俺开涮了。” 武松则是无语至极,“哥,别开玩笑了,先领我们见过嫂嫂吧。” 武植哈哈大笑,手一挥,“随我来吧。” 说完率先入府。 武松和鲁智深亦步亦趋,却再没有看金兀鲁哪怕一眼,像是没有这个人似的。 下人们面面相觑。 不对劲啊。 二爷三爷回府,何等大事,大娘子于情于理都该出府来迎啊。 可这看起来就不简单的二爷三爷竟没有丝毫不满,竟还要主动去拜见。 什么道理? 而且,大官人不是独宠二娘子吗,怎会对大娘子这般宽容? 风向不对啊,似乎,抱错大腿了啊。 反观金兀鲁,愕然之余却是气的不行。 从小到大,厌恶畏惧她的人比比皆是,哪怕是进了武府,成了武植的小妾,依旧如是。 她能够明显感觉到,整个武府,除了武植和她的贴身婢女青鸟外,便只有潘金莲和李清照真心对她。 其中,李清照纯粹是性格使然,那是一个从不以貌取人的奇女子,只是两人并没有机会深交。 至于潘金莲,则是有些复杂,想起那些夜晚,何其荒唐。 然不管怎么样,她却从未体会过被人轻视的感觉。 士可忍孰不可忍,于是冷哼一声,快步跟上。 挺着个大肚子,竟也快步如飞,身体素质是真心好。 不片刻赶上武植,不由分说的挽住了武植的手臂,尚还示威似的瞪向武松和鲁智深。 见状,武松和鲁智深皆是露出不悦之色。 武植苦笑不已,挣扎了一下,自是挣脱不开,不得已只能任她搀着,尚还玩笑打趣道:“你们俩别小看她哦,等她将孩子生下来,身体恢复,你们还不见得能打过她呢。” 武松和鲁智深闷不作声,是不以为意。 金兀鲁见状更气,脾气再也抑制不住,竟至于直截了当的放出了挑衅的目光。 “何须等生下孩子,看招。” 话音未落,人已并指如剑,直奔武松胸口。 武松虽惊不乱,闪身避过。 金兀鲁冷哼一声,转手切向鲁智深。 鲁智深铜眼一瞪,竟不躲闪,任由金兀鲁一指刺中胸膛。 霎时间,雄壮的身形抖了抖,脚步后撤了小半步,面上红光一闪而逝,眼中露出震惊之色。 金兀鲁眸中更是惊诧莫名,这才初步了解了武松和鲁智深的实力。 正欲继续进攻,武植却已怒吼,“住手,放肆。” 闻言,金兀鲁不由得心尖一颤,不自觉的收手。 说来也怪,武植并不是第一次吼她,刚认识时甚至不止一次的想要置她于死地,可她却从未怕过。 此刻却是怕了,感受到武植的怒火,发自内心的忐忑紧张,一时间竟手足无措,呆愣当场。 见其面露慌乱,武植的脸色这才放缓一些,“想去就一起去,再胡闹,回你自己的院子去。” 言罢,略有些歉意的看了眼鲁智深和武松,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催促了一句,“走快些吧,想来你们嫂嫂正坐立难安呢。” 闻言,武松和鲁智深不明所以,却也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 金兀鲁想了想,还是选择跟了上去。 不多时,到了黄金屋。 看到那金灿灿的三个大字,鲁智深咧嘴一笑,“名字起的真好,哥哥,俺的院子叫什么,要不叫酒肉屋吧。” 武松:“叫莽汉屋才对。” 武植哈哈大笑,“你们想叫什么便叫什么,回头自己去改。” 此时,潘金莲正在正厅中六神无主的跟李清照闲聊呢,随着时间推移,其心中越发忐忑后悔。 直至鲁智深的大嗓门在传进来,潘金莲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随即得意洋洋的看向李清照,似是在说:“你看,怎么样?我就说他们会来吧。” 李清照露出一抹出乎意料的诧异,竟惊诧于武松和鲁智深的大度,更惊诧于武植的态度。 入住武府以来,不知下人,连她都认为武植有了宠妾灭妻的迹象。 在她看来,潘金莲在这档口使性子实乃不智之举,与武植必生芥蒂,因此越加疏远也说不定。 却不料,武植非但没有因此发怒,竟还真的领着人上门来拜见潘金莲了,在她的观念里,此举无疑等同于向潘金莲服软。 一个男人,且还是个正儿八经的官人,竟然会对内人服软,且,武植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惧内之人。 究竟为何,李清照想破脑袋也想不通。 事实上,潘金莲也想不通,她仅是遵循女人的直觉使性子而已,此前因李清照的话提醒虽然无措,也想过武松和鲁智深会生气,却从未想到过武植会因此动怒。 她自然而然的,坚定不移的认为武植不会。 事实上,武植也确实没有丝毫动怒的念头。 于他看来,什么礼节规矩,都是屁,无非是家长里短罢了,只要不出现涉及底线的问题,权当之乐。 比如潘金莲对金兀鲁那复杂的态度,武植便觉得挺有趣的,没有丝毫干涉的念头。 这不,推门进去就恶趣味发作开始嚷嚷。 “当家主母好大的架子,大官人回府不迎也就罢了,还要两位大将军上门拜见。” 闻言,李清照再次愕然。 听这话的意思,明显是在埋怨潘金莲啊。 可听这话的语气,怎么像是在开玩笑呢。 有些懵懂的看向潘金莲,乃见其像是司空见惯似的丝毫不以为意,根本就没有搭理武植的迹象,起身紧走几步来到厅口,娇笑道:“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好迎的。” 李清照紧跟着过来,正巧看见两个宛若魔神的汉子快走两步来到近前,竟是直接跪倒。 “见过嫂嫂。” “见过嫂嫂。” 武植紧接着又是一句玩笑,“这下满意了吧,安心了吧,有你这两个大兄弟在,谁敢夺你当家主母的位子。” 闻言,潘金莲立刻明白自己的小心思武植已经洞若观火,顿时羞的俏脸通红,边搀扶起武松和鲁智深,边嗔怒的瞪了武植一眼。 李清照这才恍然,好像是自己狭隘了啊,人家夫妻俩哪有什么问题? 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金兀鲁更是有些诧然,方知潘金莲竟在担心她想取而代之。 怎么可能呢? 老娘堂堂一国长公主,如果要争,又岂会为妾? 哼,真小心眼,怪不得武植说她是心机女呢。 第73章 铁锅炖大鹅,煮酒论英雄 招安梁山之事固然棘手。 武植今日的心情却依然很好。 打开酒窖任由挥霍尚且不足,尚还亲自下厨。 铁锅炖大鹅,院中烤全羊。 另外煎了牛排,配上些果蔬,识海空间内取出沙拉酱,扮给潘金莲和李清照佐酒。 在严令金兀鲁不许沾酒之后,三女三男厅内院中分开畅饮。 武植可算是学精了,不管武松和鲁智深怎么劝,坚持用小酒杯喝,反观武松和鲁智深,则依旧用碗。 用碗喝茅台,啧啧,就离谱。 直至酒过三巡,各自微醺,这才谈起招安梁山的相关事宜。 武松冷哼一声,顿下酒碗,“招安个屁,一群丧尽天良的混蛋,活该全部砍杀。” 鲁智深叹了口气,相比于武松,他在梁山确实有为数不少的好兄弟,故心情颇为复杂,沉默不语,只顾着大碗喝酒。 武植心里了然,明白鲁智深还是想要招安梁山,从而给他那些兄弟谋一条出路的,笑道:“二郎,不可以偏概全,梁山上,还是有些真正的英雄的,比如,比如,呃……” 见武植支吾好半晌也没蹦跶出个人来,武松和鲁智深顿时诧然不已。 鲁智深干咳一声提醒道:“比如林冲,原是八十万禁军教头,武艺高强,义薄云天。” 武植立刻不嘴拙了,当即笑道:“那不过是个窝囊废而已,自家媳妇被欺负了都不敢动刀子,一个高俅的义子都不敢杀,还他娘的英雄?” 鲁智深急了,“这,这,当时……” 武植摆了摆手,“无非是瞻前顾后,顾虑太多却无取舍之决心而已,武艺再高也掩盖不住他是个窝囊废的事实,这样的人,难成大事,当不得英雄。” 鲁智深哪能说的过武植,闻言立马泄气。 武松却在此时接口道:“卢俊义倒是还可以,还是岳飞的师兄呢。” 不想武植再次摇头,“呵,棍棒无双嘛,不过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而已。” 武松沉吟片刻,“闻听梁山上有一浪子燕青,重情重义,当为英雄。” 武植却依旧摇头,“燕青其人,了不起算个忠仆,只懂得纠结于尺寸之忠义,心中却无家国大义,说他是愤青都抬举他了,英雄?他也配?” 闻言,武松陷入沉默,鲁智深则是再也忍不住了,有些不满的问:“那哥哥以为,怎样才算英雄?二哥景阳冈打虎,是不是英雄?” 此时,武植已有酒意,闻言脱口而出。 “所谓替天行道,快意恩仇,说来豪爽,终属末流。” “我辈身逢乱世,当以驱除鞑虏为己任,放眼四海安天下,才是我辈男儿应有之理想。”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方为大义。” “他年若得报冤仇,血染浔阳江口!宋江仅此一句,便坐实了他的小人之志。” “前朝张载有一言,我甚喜之。” “曰: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此为真英雄也。” “曹操虽奸,亦有周公吐辅天下归心之壮志,相比之下,梁山的替天行道,何其可笑。” “我泱泱华夏,何须宵小之辈替天行道。” “伟人有一大作,愿与尔等共勉。” “曰: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武植真心有些醉了,竟连‘成吉思汗’都秃噜了出来。 然这些许不恰当,却丝毫无损此诗的大气磅礴,气吞万古之势,铺天盖地。 饶是武松和鲁智深的文化水平不高,此刻也不由得振奋起来,不约而同的举起酒碗,“痛快,当浮一大白。” 厅内。 李清照的红酒杯早已僵在嘴边,眸中流光溢彩,震撼莫名。 她自诩诗才,也曾有‘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的慷慨之作,然比之武植当下诵出的诗文,却显得有些略逊一筹。 关键是那诗中的志向。 潘金莲和金兀鲁听不出来,她却听完全了然,那是要问鼎天下啊。 与她的那首诗两相对比,高下立判。 于是,不自觉的站起身走到厅外,脱口而出问道:“那以你所见,当世何人可称英雄。” 武植饮尽杯中酒,叹息道:“当世现下,英雄者,无出完颜阿骨打之右,可悲可叹。” 李清照:“我宋竟无一人可入你眼?” 武植:“奸邪当道,日月无光。哈哈,不过,那方腊倒是个人物,只可惜他选错了路。” 李清照:“那你呢?” 武松和鲁智深脱口而出:“哥哥自然是英雄。” 是吗? 武植自以为自己不是。 李清照却是抿嘴一笑,转身回到厅中,心情激荡之余,红酒越加醇厚。 而于院中,鲁智深在振奋了许久之后,还是问道:“哥哥,你给个准话吧,此去梁山,我们该怎么做?” 武植抿嘴一笑,暂且不考虑宿元景的因素,言简意赅:“杀掉不听话的,把听话的收编至你们俩和岳飞麾下,用严苛军规分而治之。” “呃,这……” 鲁智深顿时苦了脸,他在梁山上的那几个兄弟,可没有听话的啊,岂不是要全杀了? 武松也不免有些懵。 啥玩意,杀掉不听话的?那岂不是等同于全杀了,一群造反的,怎么可能听话? 哥哥比俺还狠啊,俺虽气急,可归根结底也仅仅是想杀掉梁山上包括宋江在内的高层而已。 可听武植这话的意思,是要把梁山的数万兵马放进筛子里面筛一遍啊。 能行吗? 不由得和鲁智深对视一眼,犹疑片刻后却又不约而同的重重点头,下定决心。 不管了,哥哥说怎么做,便怎么做,大不了将梁山上下全部丢进梁山泊喂鱼。 于是再也不提此事,一顿酒从正午喝到了深夜,除了金兀鲁外,全部大醉,这才各自回院休息。 武植也是喝醉了,怕熏着金兀鲁腹中的孩子,于是在将武松和鲁智深各自送回早已帮他们准备好的院子后,便即回到了黄金屋。 此时,潘金莲早已醉的不省人事,丫鬟红薯的房内都亦不见烛光,想来伺候了一天也累的不行,此时已经睡下。 好在武植从不让下人伺候,倒也无妨。 醉醺醺的关上院门,正往主卧走去时,冷不丁的看见酒窖的门半开着,不免埋怨一声,“怎么搞得,这么大意。” 不过他也没有去叫醒潘金莲和红薯,便即径直走过去。 正欲关上铁门,忽闻里面传出些许动静,入内一瞧,好嘛,竟是李清照去而复返,此刻正半趴在柜台上喝酒呢,喝的还是武植仅剩的那82年拉菲。 第74章 酒后的李清照 月光透过酒窖的小窗,斑驳地洒在李清照半伏的身躯上,为她平添了几分柔和而神秘的光辉。 一袭淡雅长裙因坐姿而微微撩起,露出一段如玉般温润的小腿,烛光映照下,更添几分朦胧美感。 她的发丝略显凌乱,几缕青丝垂落在肩头,与平日里那份温婉端庄的模样大相径庭,却更添几分妩媚与不羁。 手中轻握着一只精致的水晶杯,杯中摇曳着深红色的酒液,此刻正被她毫不吝啬地一口一口送入唇间。 每一次举杯,都伴随着一阵细微却诱人的吞咽声,那是对美酒最直接的赞美,也是对心中激荡情绪的释放。 酒香与月光交织,将李清照的脸庞映衬得格外柔和,她的眼神时而迷离,时而清明,仿佛正穿梭于现实与幻想之间,寻找着那份只属于自己的诗意与远方。 不知不觉间,武植瞧的痴了。 也不知是酒意驱使还是怎的,就这么不自觉的凑上去,自然而然的挽上了那腰肢。 李清照醉眼婆娑,并没有反抗。 月光下的红唇,越加诱人,那酒意忽的炽热如火。 日光透过小窗洒进酒窖之际,武植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忽觉脖颈传来尖锐的刺痛。 视线渐渐清晰,乃见李清照披头散发,泪水早已染了妆红,有些狼狈,有些楚楚。 其正攥着开瓶器,抵在他的脖子上,神色复杂至极。 电光石石间,昨晚荒唐的一幕幕在武植的脑海中涌现,霎时慌了。 不行,必须得戒酒。 上一次喝醉,武松被岳飞拐跑了。 这一次更糟,竟然把李清照给睡了。 在21世纪,不过是一夜情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现下是宋时,这不是把李清照往死路上逼吗,看现下这局势,自己很有可能被李清照带走啊。 武植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口干舌燥之余,刺痛感更剧,艰难的开口,声音嘶哑,“我会对你负责的,我……唔……” 还没承诺完呢,李清照却忽的慌张的捂住了武植的嘴巴,与此同时,抵着武植喉咙的开瓶器不自觉的抖了抖,险些刺开武植的动脉。 武植瞪大眼睛,暗讨自己的小命不会就这么草率的交待了吧,好在李清照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定了定神方才恍然,原是因为潘金莲和红薯的声音传入了酒窖,李清照才惊慌失措的捂住了他的嘴巴。 “官人昨晚又去梧桐苑了?” “应该是吧。” “哼,没良心的东西。” “夫人,官人还是很在乎你的。” “哼,我要他在乎,不管他,收拾收拾,快去店里,今日分店开业,可不能出岔子。” “夫人,要不要请老爷和二爷三爷一起去?” “算了,他们现今都是官家人,哪能随便露面,对了,吩咐下去,不准伙计们张扬,若被我发现了,全部赶走。” “是,夫人。” 说话声由远及近,渐行渐远,直至再无任何动静。 李清照这才松开了捂着武植嘴巴的手,同时也移开了开瓶器。 武植紧张的关注着,生怕李清照想不开。 万幸他想多了,还是低估了李清照的心理素质。 只见李清照苦涩一笑,狠狠的甩了甩头,道:“昨晚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我这两日就会搬离武府,远去江南,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都忘了吧。” 闻言,武植大急,脱口而出,“不行。” 李清照竟是将手中的开瓶器递出来,武植本能的接过,而至李清照开口,却是骇然失色,接过来的开瓶器瞬时掉落。 “昨晚,我并没有拒绝,所以,我不怪你。” “但,我是不可能给你做妾的。” “所以,要么杀了我,要么让我走,没有第三个选择。” 武植愣了好半晌,终究是叹了口气,不置可否,微不可闻的点了点头。 之后,两人收拾妥当,武植先出门望风片刻,确信周边无人之后,才让李清照出门,去往她自己的小院。 看着李清照远去的背影,武植的心情复杂。 客观的说,李清照还是很开明的,可也没有开明到可以无视贞洁的地步。 远走,或许真的是她能接受的最大限度。 武植沉思许久,也没想出个将她留下的办法。 徒增奈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接下来几日,李清照刻意规避,武植再也没见过她,这一日下旨回府,却得知李清照已经离府,对潘金莲的说辞是回想省亲,且还许诺回京之后便来看望潘金莲。 武植却心里清楚,李清照此去,怕是再无相见之日了。 殊不知,要不了多久,他们便将重逢。 近几日,前往梁山招安的事宜一直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 武松和鲁智深回京的第二日,武植便领着他们俩去了宿元景的太尉府。 本想探探风向才好早做准备,不料一连递了三日拜帖,却一直没有见到人。 武植只是个七品主事而已,现下根本没有参加朝会的资格,故也没有见到宿元景的机会。 于是,武植心中不免更加忐忑,实在是摸不清宿元景为何非要武松和鲁智深同去。 直至这一日招安队伍如期出发,当晚夜宿驿馆,武植总算是找到了试探的机会。 你他娘的就在楼上,老子身为随行主事,有事禀报,你还能避而不见? 这不,果真如愿以偿的见到了宿元景。 粗看去,宿元景面容刚正,不怒自威,不像是个奸佞。 见到武植,也没啥下马威似的小动作,开门见山的问:“你有何事要报?” 武植不卑不亢,开口却是扯谎,“回禀太尉,舍弟武松和鲁智深旧疾复发,怕是难以成行了。” 宿元景眉毛一挑,立刻对武植的难缠有了直观的了解。 什么旧疾复发,下午还看见两人骑着宝马纵横来去吆五喝六呢,或许,现下正在什么地方喝酒吃肉呢。 能坐到殿前太尉的位子上,更被委以招安大任,宿元景自然有些本事,几乎瞬间便认识到,武植是在试探他。 于是没有揭穿,也没有揭穿的必要,不过,也不可能让武植如此轻易的试探出实情,便即和起了稀泥,“无妨,行程并不着急,让两位将军多多休息,想来不日便可大好,等会,本官会吩咐随行太医前去问诊。” 第75章 闹了个乌龙 闻言,武植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太医问诊啥的,他根本就不在意。 何为旧疾复发? 那就是时好时坏,前一刻不舒服,后一刻痊愈了,你能咋的? 武植之所以扯谎说两人旧疾复发,不过是个铺垫而已,顺势便说:“有太医问诊,想来并无大碍,只是,旧伤在身,再无当日擂台之勇,若遇匪类,怕是难以招架啊。” 闻言,宿元景的眉头再次挑了挑,总算是知道武植为何能搞出那么大的乱子了。 其逻辑之缜密,胆量之大,着实骇人。 瞧这话说的,表面上听起来是说,武松和鲁智深这一路上不会出手。 实则却是在威胁宿元景,关键在于‘匪类’二字。 谁是匪类,梁山义军可以是匪类,你宿元景也可以是匪类。 武植还特意提了去年宋金之间的擂台战,当初,宿元景可是全程观看了的,他很清楚武松和鲁智深的武力值。 所以,武植此话等同于在说,你要是敢阴老子,老子就敢砍了你。 什么?老子不敢? 老子连金兀术都敢绑,不敢砍你一个区区太尉? 再者说了,离开汴京,招安途中,拳头硬才是硬道理,老子要杀你,手拿把掐。 宿元景显然深刻理解了武植的敲打之意,眼中怒色一闪而过。 殊不知,武植此刻也是心中忐忑,威胁宿元景,也是无奈之举。 现下已经出了汴京,距离梁山不过七百多里,半个多月的路程而已。 可武植至今为止都没搞清楚宿元景的真实意图,愁的根本睡不着觉。 万一宿元景就是奔着将武松和鲁智深交给梁山义军以表诚意的心思,那兄弟仨可就抓瞎了。 所以,不得不冒险威胁,下定决心,今日必须要搞清楚宿元景的真实意图。 宿元景久久不语,武植突如其来的威胁,着实打了他个措手不及,此刻,心念急转,急速盘算着。 首先,武植大小也是个官,他虽为殿前太尉,也没有生杀之权。 其次,招安队伍上下三千人,可大多都是征调来的民夫,士兵只有区区八百人。 若然武松和鲁智深生出杀心,八百个士兵能保护自己的安全吗? 应该能吧? 呃,似乎不能。 娘的,这两位老兄单枪匹马杀入梁山大营的战绩早就在朝中传开了,自己这八百兵马,能跟梁山大营中那十多万悍匪比?显然不能。 完了,失算了,似乎,好像,自己的小命落到武植手里了啊。 怎么回事? 这才刚出汴京啊,小命就不由自己做主了? 一念及此,宿元景顿觉背脊发寒,好在很快想通了关节,这才松了口气。 对啊,小命出现威胁是要建立在居心不良的前提上的,可他之所以点名三人随行,完全是出于大局考虑,并没有坏心眼啊。 见武植目光灼灼,宿元景心下叹息,这才想明白武植为何在汴京时多次相见自己,又为何突然冒出来威胁他,原来是担心自己对他不轨啊。 可笑他在汴京时根本没把武植当回事情,也没有想到这一层,故一直视而不见。 这下吃瘪了才追悔莫及。 早知道早就见武植了,将事情说清楚不就没现下这回事了。 好在醒悟的还算及时,武植的威胁也恰到好处,并没有撕破脸。 宿元景心下松了口气,为了避免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索性直接摊牌,“你是不是以为本官要拿你兄弟三人向梁山纳投名状?” 闻言,武植的眼睛眯了眯,装作诚惶诚恐的答:“下官怎会如此想?太尉切莫误会。” 宿元景心里冷哼,暗讨你都跑来威胁本官了,不是如此想是什么? 心里虽不忿,面上却如常,直言问:“你可知本官为何点名你兄弟三人随行招安。” “下官愚昧,还请大人解惑。” “本官这有一封信,为宋江所写,信中言明,梁山方面为表接受招安的决心,愿将武松和鲁智深两位将军奉为座上宾,信就在这里,你看过便知。” 说着,真就从随行的公文夹里面取出了一封信,递给了武植。 闻言见状,武植有些愣神,忙不迭的打开信件,逐字逐句的揣摩。 他并不怀疑这封信的真假,在他看来,宿元景绝无可能料到此情此景从而事先准备。 所以,这封信必然是真的。 可,什么玩意? 竟是宋江的要求? 这哥们脑袋抽疯了吧,武松和鲁智深杀了梁山那么多人,还点名要两人上梁山,若是激起众怨,还招安个屁啊。 难道说,是宋江想杀武松和鲁智深? 可观信中所言,却看不出什么迹象。 那么问题来了,宋江到底什么意思? 武植实在想不通,便即沉吟问道:“武松和鲁智深在海州杀了梁山众多好汉,本应是血仇才对,宋江为何要点名他们上梁山?下官实在想不明白,还请大人解惑。” 宿元景楞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武植竟然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笑道:“信中不是写了嘛,为表归降诚意,所以才请两位将军亲自前往招安。” 武植摇了摇头,“就这么简单?怕是居心叵测吧。万一到时候宋江反水,太尉又当如何?” 不想宿元景竟更加坚定,“绝无可能,宋江已经是强弩之末,接受朝廷招安乃是他最后的出路,他别无选择,所以,他必然不敢。本官笃定,哪怕两位将军不去,宋江也不会有任何置喙。” 闻听此言,武植如遭雷击,头脑一片清明之余,却是苦笑不已。 一语惊醒梦中人,原来是自己想多了,原来事实真的这般简单。 再看手中信,说的大多都是归降的决心,关于武松和鲁智深,只是顺嘴提了两句而已。 而宿元景之所以点名兄弟仨随行,竟也只是随意之举。 娘的,怪不得在汴京时自己连番求见,宿元景都不见呢,原来是根本没把自己当回事啊。 事已至此,武植哪还能不明白,可为防万一,还是顺嘴问了一句,“这么说,我兄弟三人并无大用,去与不去皆可?” 宿元景立刻点头,此刻心里巴不得兄弟仨赶紧离开招安队伍,滚回汴京呢,便即道:“也可,两位将军久经战阵,确实该好好歇歇,左右现下距离汴京不远,要不你们就先回吧。” 呃,武植顿时懵逼,娘的,这是巴不得老子走人啊。 完了,用力过猛,看样子是惹出宿元景的忌惮了。 不过,武植可不会打道回府,他还惦记着梁山的兵马呢。 再者说了,回去也没法交代啊。 于是赶紧干笑两声,道:“为国效力,焉顾辛劳,些许旧伤而已,下官这就回去敦促他们,万不可误了太尉大人的大事。” 第76章 路遇黑旋风,武植的底牌 武植不愿意走,宿元景也无法强求。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虽不好,可也只能生受着。 然,十日之后,宿元景不觉得苦了,反而极为庆幸。 这一日,队伍行至一山谷,武植骑在马上,装模作样的感叹一句,“好一个伏击之所在。” 话音未落,两侧山上杀声四起,乱石擂木不要钱似的从山坡上往下滚。 武植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却也虽惊不乱。 且不论武松和鲁智深都在身边,如今他也不是当初那个武大郎了。 现下168cm的个头,各方面属性也已达到常人标准。 所以,在不遇到如武松鲁智深这样的高手的前提下,他的格斗能力还是足以自保的。 于是冷静的四面环顾,见是梁山旗帜,心中冷笑一声,断喝道:“二郎领军厮杀,多捉活口,智深随我前去保护宿太尉。” 彼时,山谷内里冲出一军,看起来百多人。 两侧山坡上,一拨乱石擂木之后,相继杀下百多人。 己方八百兵马,另有两千多民夫,看起来似乎是稳赢的局面,然事实却完全不是,惨不忍睹。 梁山的伏兵如同从地狱中窜出的恶鬼,每一个都凶猛异常。 己方的士兵和民夫在梁山好汉的猛攻下,完全失去了抵抗之力。 他们的盾牌和武器在敌人的攻击下如同纸糊一般,瞬间就被击溃。 士兵们惊恐地四散奔逃,但无论他们逃向何方,都逃不过敌人的追杀。 战斗刚一开始,己方的士兵和民夫不断倒下,他们的鲜血染红了大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这结果,武植委实没有料到。 说好的乌合之众呢,到底谁才是乌合之众,宿元景一个殿前太尉,就这这么领的军,挑的人? 指望这样的士兵去保家卫国? 简直是胡闹嘛。 万幸有武松在。 正当武植心中悲愤交加,对眼前战局感到绝望之际,武松已经拔刀冲入战场。 手中横刀闪烁,寒气逼人,仿佛能斩断世间一切阻碍。 武松的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坚定与冷冽,他身形如风,穿梭于战场之间,每一次挥刀都伴随着敌人的哀嚎与倒下。 他的刀法既快又准,每一击都直指要害,看似凶狠的匪类在他面前仿佛成了待宰的羔羊,毫无招架之力。 那横刀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武松的身影如同一道闪电,在敌人中穿梭自如。 随着武松的奋战,己方的士兵们终于开始有组织地反击,开始逐步的扭转局面。 彼时,武植已经赶到宿元景身边。 宿元景还算镇定,可见其确实如传闻中所说,乃是经过战阵的。 然却脸色铁青,跟猪肝似的。 也对,精挑细选出来的士兵竟如此不堪一击,自尊心能不受打击嘛。 这时,忽有一黑脸大汉自斜刺杀来,手持双板斧,凶悍异常。 另一侧,一个矮胖子倒也不简单,手持双短刃,灵活的跟条泥鳅似的,于战场中穿梭自如,直奔宿元景杀来。 鲁智深冷哼一声,“原是黑旋风李逵,矮脚虎王英,哥哥宽心,小辈耳,看我斩他。” 言罢,不待武植有所反应,人已肩扛陌刀,直奔李逵杀去。 说起来倒是要感谢岳飞,鲁智深投军没多久,岳飞便察觉到鲁智深的水墨禅杖不适用于大规模战场厮杀,便即劝说鲁智深改用唐式陌刀。 这么一换,娘的,杀伤力倍增,战场上所向披靡,杀人无数。 偏生他还留着光头,戒疤显眼,故很快便在军中博出了个‘魔僧’的名头。 此时对上黑旋风李逵,简直是在完虐。 “李逵,你爷爷在此,拿命来!” 鲁智深一声暴喝,声音如雷鸣般在战场上回荡。 李逵闻言,怒目圆睁,挥舞着双板斧,呼啸着冲向鲁智深,仿佛要将这光头和尚劈成两半。 然而,鲁智深却是不慌不忙,待李逵的板斧即将临身之际,他身形一侧,轻松躲过这一击。 紧接着,右手一挥,陌刀带着呼啸的风声,如闪电般劈向李逵的肩头。 李逵虽然勇猛,但面对鲁智深这突如其来的一刀,却是措手不及。 只听“咔嚓”一声,李逵的肩甲被陌刀劈成两半,连带着他的肩头也被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啊!” 李逵痛呼一声,手中的双板斧险些脱手。 一时间惊骇莫名,他之前没在战场上跟鲁智深交过手,只听兄弟们说鲁智深有万夫不当之勇,当时还不以为意呢,此刻看来,果真如实,立可胆怯,方寸大乱。 鲁智深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陌刀再次挥出,这一次直接瞄准了李逵的腰部。 李逵急忙向旁一闪,但陌刀的锋芒依旧划破了他的甲裙,再次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哼,就这点本事?” 鲁智深冷笑一声,陌刀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再次向李逵劈去。 这一次,李逵再也无法躲闪,只能硬着头皮用双板斧去迎。 “铛!”双板斧与陌刀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金属碰撞声。 李逵只觉一股巨力传来,双手几乎要脱臼,整个人也被震得连连后退。 而鲁智深却如同磐石般屹立不倒,陌刀再次挥出,这一次直接劈向了李逵的头顶。 李逵大惊失色,急忙用双板斧交叉抵挡。 但即便如此,陌刀的威力依旧让他感到一股强烈的震感,整个人几乎要跪倒在地。 整个过程,几乎是一边倒。 李逵虽有勇力,可比之鲁智深显然不够看,落败被杀只是迟早的事情而已。 而先被杀的却不是他,而是矮脚虎王英。 其武艺却也不俗,关键是身法灵活,保护宿元景的士兵根本就碰不到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不断接近。 眼看着其即将杀至宿元景近前,眼看着宿元景仓皇后撤。 武植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宿元景决不能死,不然招安必定夭折,武植也没有任何便宜可捞了。 于是,武植只能选择搭救。 武植对自己的实力非常清楚,他的那点格斗实力,绝对不是王英的对手。 不过无妨,他有秘密武器。 乃见其装模作样的往怀里一掏,从识海空间内取出了一把金灿灿的转轮手枪。 第77章 俘虏黑旋风,射杀矮脚虎 说来也是可怜。 武植这官也当了半年了,除了最初落了个宅子之外,这半年内到手的官俸也才区区百两而已。 而武松和鲁智深那边,随着宋江撤军,那点军饷都不够他们自己吃喝的,自然是接济不了武植。 百两银子,连长高1cm都不够。 不过武植也没有攥着,全部用来抽奖了,半年内累计抽奖10次。 不出预料的,全是物品类,不过却抽出了一把合金质地的左轮手枪,弹夹还是满的。 武植本来也没打算用,毕竟于这宋时,转轮手枪无疑太过另类,怕是会出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现下却是没办法,王英像是天生的刺客似的,身法太过灵活,怕是鲁智深想逮他都有些困难,宿元景的这帮护卫根本就不够看。 眼看着王英闪进宿元景十步之内,为了自身的利益考量,武植不得已掏出手枪,对准了王英,毫不犹豫扣动扳机。 武植的格斗能力也就那样,武艺根本不会,但作为21世纪出色的刑警,他不仅有颗清晰的大脑,枪法也足以称道,也是兴趣使然,对各种枪械如臂指使,堪称神射手。 却不料,信心满满的一枪,竟然落空了。 那王英对危险的直觉简直变态,千钧一发之际侧了侧身,竟然避开了子弹。 “卧槽,真的假的。”武植心中懵逼,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迟疑,一枪不中,立刻再次扣动扳机。 “砰、砰、砰……” 一连三枪,竟然都没有打中,此时的王英,已经凭借本能的直觉,开始借助宿元景的护卫进行躲闪,且就这三枪的功夫,距离宿元景已经不足五步。 照这么下去,其还真有可能在武植的枪口下杀掉宿元景。 然,其虽有堪比野兽的直觉,却和野兽一般,没有一颗清醒的头脑,因为感受到了武植带给他的威胁,竟直接放弃了唾手可得的杀掉宿元景的机会,转而扑向武植。 见状,武植顿时笑了。 这不是来送死的吗,之前尚有二三十步的距离缓冲,你能躲过子弹,可你跑过来杀老子,岂不是等同于将你的脑袋送到老子的枪口下? 武植还是有些低估了王英,不成想其还有一手暗器的本事。 乃见其一个闪身近前几步,右手短刃顺势飞射过来,势若闪电,精准无误的插在了武植的胸口上。 武植不是不想躲,而是躲不开,好在也无需躲。 毕竟是上梁山,虽然有武松和鲁智深在身边,可还是有一定危险的。 所以,出发之时武植便将防弹背心给穿上了,这不,又保住了一命。 那短刃看似插在了他的胸口上,实则是插进了他的防弹背心,连他的皮肉都没有碰到。 王英又怎能知道武植的底牌,见一击二中,面上顿时露出嗜血狂傲的表情,身法也不由得缓慢了一些。 瞬时转身,正欲继续去杀宿元景。 ‘砰……’ 身形瞬时僵住,后心中弹,心脏破裂,华佗在世都救不了他。 霎时间,众皆骇然莫名的看向武植,心惊胆颤,惊为天人。 特别是宿元景,这才知道武植竟有如此威力绝伦的暗器,联想起十日前驿馆中与武植的对话,心里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 乖乖,当时若是惹得武植不悦,怕是当场就会被射杀吧。 紧接着却又不由自主的想,那暗器是什么东西,武植哪里搞来的,简直是防身神器啊,自己能不能搞一把? 此时显然没有追问的时机,且武植在射杀王英后的第一时间便将左轮手枪收了起来,转而看向鲁智深那边。 正看见鲁智深的陌刀猛然下压,借由李逵交叉双斧的间隙,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斜劈而出,直取李逵胸前要害。 李逵虽拼死抵挡,但早已力有不逮,只觉胸前一股剧痛。 陌刀的刀锋擦过了他的护心镜边缘,深深嵌入了他胸前的铠甲,鲜血瞬间染红了战袍。 “噗通!”一声,李逵双腿发软,跪倒在地,手中的双板斧也无力地落在了地上。 恰此时,武植心念一转,猛的吼道,“留他性命,绑起来。” 鲁智深闻听武植之令,手下动作一顿,那即将取李逵性命的一刀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只差分毫便能将李逵一分为二。 他虎目圆睁,望向远处的武植,确认无误后,才缓缓收回陌刀。 “哼,今日算你走运。” 鲁智深冷哼一声跨步上前,用陌刀刀背拍了拍李逵的脸颊。 李逵此时脸色苍白,胸前的伤口血流如注,他勉强抬起头,眼中既有恐惧也有不甘,却已无力再战。 鲁智深见状,也不再犹豫,从身旁亲兵手中接过绳索,开始将李逵五花大绑起来。 “给我老实点,否则别怪爷爷我不客气!” 鲁智深一边捆绑,一边警告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逵虽然心有不甘,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只能选择屈服,任由鲁智深将他牢牢绑住。 周围的士兵见状,纷纷投来敬畏的目光,无人不为鲁智深的勇猛所折服。 今日方知,何为军中魔神。 再看战场,随着李逵和王英被一俘一杀,梁山悍匪再无反抗的余地。 己方在武松的带领下,借着李逵被俘、王英被杀的气势,如同猛虎下山,势不可挡。 “杀!” 武松一声怒吼,声音如雷鸣般在战场上回荡,激励着身旁的士兵奋勇杀敌。 宋军士兵们在他的带领下,士气高涨,奋勇向前,与梁山悍匪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战斗持续了不久,梁山悍匪们便开始溃败。 他们四散奔逃,但无论逃到哪里,都逃不过宋军的追捕。 武松领着宋军士兵们穷追不舍,誓要将这些悍匪一网打尽。 终于,在武松的带领下,宋军成功地俘虏了百余名梁山悍匪。 这些悍匪们被五花大绑地押解到宋军阵前,一个个垂头丧气,恐慌忐忑不已。 武植这才凑到宿元景和其他随行官员近前,夸张的道:“哎呀,各位大人没事吧。” 大家伙身体上倒是无事,心理的创伤可就大了。 几位随行官员先是感激的向武植拱手道谢,随后,目光不约而同的聚焦到了宿元景身上,有那惊吓过度的更是直接怒吼,“宿太尉,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梁山已经投诚了吗,你不是说此行只是走个过场吗?” 宿元景也是脑袋发懵,浑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乱子。 难不成,自己被宋江哄骗了? 归降是假?觊觎朝廷的赏赐才是真?顺带手杀他宿元景? 第78章 一帮蠢货,武植都气笑了 武植看着他们这大眼瞪小眼的蠢样,都快被气笑了。 娘咧,你们有没有脑子,这他娘的显而易见啊,明显是李逵和王英擅自做主,想通过杀掉宿元景破坏招安啊。 要不然为何只来了这两百人,此地也不是梁山的势力范围啊。 宋江又不傻,就算想搞事情,最起码也得等招安队伍登上梁山啊。 所以,方才一战代表不了什么,反而可以佐证宋江的归降决心,不然李逵和王英也不会孤注一掷,半道截杀。 可这么浅显的道理,眼巴前这群官竟然没有一个想明白的,武植都无语了。 生怕被他们传染了蠢病,便即径直来到了被五花大绑还时不时呕血的李逵面前,笑呵呵的问:“宋江派你来的?” “与俺哥哥有甚关系,休得冤枉俺家……” 显然,李逵也是一个蠢货,偏偏还自诩聪明,话说到一半竟然改了口,“不对,就是俺宋江哥哥派俺来的,识相的,立刻放了俺,不然等俺宋江哥哥杀到,必取尔等狗命。” 武植愣了愣,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看我像个蠢货吗?” 李逵脱口而出,“狗官,你就是一个蠢货。” ‘啪……’ 其话音刚落,便被鲁智深一个巴掌给干翻了,那黑脸,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 鲁智深冷哼威胁道:“与俺哥哥说话客气点,不然砍了你的狗头。” “咿呀呀,气煞我也,放开俺,有种的放开俺,再行打过。” ‘啪……’ 鲁智深随手又是一个巴掌,“老实点。” 李逵的两边脸顿时对称了,也随之闭上了嘴。 武植嘿嘿一笑,“你这憨货,被人卖人还帮人数钱呢,实话告诉你吧,你宋江哥哥前日就来信了,说你擅自离山,怕是会对我等不利,尚还叮嘱我们早做准备呢。” “不可能,休得诓俺,俺昨日才离开山寨,哥哥怕是到现在还不知道呢,怎么可能写信给你。” 李逵那是连个楞都没打便把实情给秃噜了出来。 饶是同样莽撞粗心的鲁智深都傻了眼,世上竟有此等蠢货? 反观宿元景和其他随行官员们,闻言立刻会意,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好嘛,招安大计,险些被一个莽撞的蠢货给破坏了。 丢人啊。 一时间,宿元景率先红了脸,其他几位亦如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武植再不多问,转身看向宿元景抱拳道:“大人,此人应该是擅自做主,并不能代表梁山,所以,下官觉得,还是按照原计划继续赶路吧。” “当然,传令下去,打扫战场,少做休息,继续赶路。” 半个时辰后,留下一队人马继续打扫战场,车队重启,继续赶路。 经过李逵这么一闹,按照原计划赶到下一处驿馆时,已经是深夜。 武植累的不行,可才刚洗漱好躺到床上,敲门声却是响起,“大人,太尉大人有请。” “嘿,我还以为你能自己拿主意呢?还不是要问我?” 武植心里嘟囔着,强打精神,不多时便见到了宿元景。 落座看茶。 宿元景率先问:“武大人,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既然已经确定宿元景并没有什么歪心思,武植便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了当的说,“下官觉得,此事或许是个进一步试探宋江的机会。” “哦,愿闻其详。” “将李逵先行送往梁山,看宋江如此应对,若保之,其心可诛,我等是否继续招安,还需斟酌。反之,若杀之,可见其心诚,再者,李逵若是死于宋江之手,梁山内部必生大乱,于我等招安有利。” 宿元景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深吸口气,感慨道:“武大人真乃大才也,此一行,万幸有你随行啊。” 武植谦逊的笑了笑,接着说:“方腊那边声势日甚,招安梁山之事还需尽快有个结果,所以,下官认为,此事宜早不宜迟。” “嗯,武大人说的是。那么,派谁押送李逵呢?” 武植眯了眯眼睛,很识趣的主动请命,“下官愿往。” 闻言,宿元景果然满意的点了点头,也很识趣的摆了摆手道:“谁都可以,武大人不行,本官日后还要多多倚仗武大人呢,万不能以身涉险。” “哎呀,太尉谬赞,下官惶恐。那要不让武松和鲁智深去?” “那怎么能行?前路未知,还要靠两位将军保驾护航呢。” “那派谁去呢?” “无妨,不过是押解个人犯而已,重枷挂上,随便派个三五兵卒便可,武大人觉得呢。” “大人言之有理。” “那么,本官这就写信给宋江,明日一早,便着兵卒押解。” “下官觉得,信件等物难免落人口实,送个食盒去吧,要大些的,不然可装不下那黑厮的狗头。” “哈哈,武大人真乃妙人也,来人,准备酒菜,本官要与武大人把酒言欢。” …… 八百里水泊梁山,宛如一幅壮丽的山水画卷,铺展在中原大地上。 这里,山峦起伏,峰峦叠嶂,云雾缭绕,宛如仙境。 梁山泊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四周群山环绕,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使得外来势力难以轻易入侵。 梁山泊的寨墙高大坚固,由青石砌成,历经风雨侵蚀,依然屹立不倒。 寨墙上,箭楼、了望塔等设施一应俱全,为贼众们提供了良好的防御和观察条件。 泊中的船只也是梁山好汉们的重要交通工具。 他们驾驶着这些船只,在湖面上穿梭自如,既可以迅速转移兵力,又可以发动突然袭击,让敌人防不胜防。 不得不承认,宋江等人将梁山经营的很好,堪称铁板一块,也着实风光了几年。 然,近几个月来,先是在海州兵败撤回梁山,随之便传出了归降朝廷的消息。 而至宋江决定接受朝廷招安,梁山瞬时人心浮动,前路未知的恐慌感弥漫在每个人心头。 而随着归降日期将近,大家伙倒是认了命,浮躁的心也稍微平息了些。 而至一桩喜事的到来,众人的心中竟冒出了对未来的憧憬。 宋江哥哥要续弦了,取的还是当时鼎鼎有名的才女李清照! 何其振奋人心啊。 宋江何人,朝廷在册的通缉犯,和梁山上很多人一样,受过刺配之刑。 可这样一个人,竟然能娶当世才女。 我等就算不如宋江哥哥,可招安之后娶个大家闺秀总不是问题吧。 如此看来,接受招安,实打实的好买卖啊,以后咱们兄弟就不用藏着掖着,或许还能光耀门楣也说不定。 啧啧,关键是能娶大家闺秀啊,听说城里的小娘子,那脸蛋嫩的都能掐出水来。 于是,心里这个火热的,渐渐的翘首以盼,急切的期待着朝廷的招安。 第79章 李清照被绑上了梁山 这一日,梁山营寨内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一派喜庆之象。 大哥娶亲,娶的还是当世才女,实打实的官宦人家的小姐,虽说是个二嫁妇吧,可也明显是宋江哥哥高攀了,更预示着大家伙的好日子即将来临。 新房内,扈三娘看着梳妆台前的美妇人,心中很是复杂。 她和李清照一样,都是被抢来的,都是被强迫嫁人的,都是苦命人。 唯一不同的是,她嫁的是矮脚虎王英,而李清照要嫁的是梁山的首领宋江。 其实又有什么不同呢,都是身不由己。 哦,还是有些不同的。 她嫁给王英那日,无数次的想要自杀,然终归是惜命苟活,自此认了命。 反观李清照,却没有丝毫的恐慌彷徨,眸中镇定自若。 “难道这个奇女子,是真心想嫁给义兄的?” 扈三娘心里不由自主的冒出了这个念头,却又从心底里觉得不大可能,于是叹了口气,尽量温柔的安慰了一句,“义兄人很好,招安之后必能平步青云,娘子跟着义兄,不会委屈的。” 李清照转过头来,忽的狡黠一笑,道:“这几日多谢你照料了,这样,我们打个赌吧。” 呃…… 打赌? 扈三娘有些懵,暗讨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打赌,莫不是真的真心想嫁给宋江? 不自觉的问:“什么赌?” 李清照抿嘴一笑,“就赌你那义兄今日能不能顺利娶我。” “哦?” “你一定觉得可以是吧?我赌他不能。” “什么?” “我要是输了,你就把我的尸体送到汴京武府,到时候,他们会给你黄金千两。我要是赢了,你以后就做我的婢女吧,嘻嘻,世道艰险,是该找个保镖。” “呃……” 扈三娘这才明白,李清照之所以镇定自若,原是早有决心,拜堂之前,若无转机出现,必然自杀。 一念及此,扈三娘大惊失色,第一时间想制住李清照,防止她自杀,却不料李清照已经拔下了头上凤钗,抵住了自己的脖颈,莞尔笑道:“你赌不赌?” 事已至此,扈三娘措手不及,却也无计可施,叹息道:“何必呢?” 李清照:“那你赌还是不赌呢?要不,赌注再加些,黄金两千两,你放心,那厮很有家财。” 扈三娘:“你说的那厮,是你的心上人吗,他会来救你吗?” 李清照:“呸,他也配,不过,他肯定会来救我的,只不知他现在到了哪里,是否来的及?” “他在招安使团中?” 李清照没有回答,然眼睛却亮了一下,在扈三娘看来,无疑是默认了。 于是黯然道:“据前日得到的消息,招安使团最起码还要五日才能抵达梁山,你等不到了。” “哦?是这样啊。” 李清照闻言,眸中的光彩肉眼可见的褪去,握着金钗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可还是期待的问了一句,“你赌吗?” 扈三娘:“我知道,你不想埋骨腌臜之地,好,我答应你,必将你的尸身送回汴京。” “呵呵,多谢。” 李清照不再多言,眸中的死志瞬间坚定。 扈三娘毫不怀疑,李清照下一刻就会将手中的金钗刺进自己的喉咙口,结束自己的生命。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然,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清照的婢女忽的撞开了房门,惊喜交加的呼喊道:“夫人,太好了,招安使团到了。” 彼时,金钗已经刺破了肌肤,好在及时止住,李清照不自觉的站起身,“当真?” 婢女翠花这才看见李清照手中的金钗,惊恐的瞪大眼睛,“姑娘,你这是做什么,万万不可。” 李清照急声问:“那家伙真的到了?” “呃,没有。” 闻言,李清照顿时泄气,苦笑一声,好在翠花及时加了一句,“不过,使团的几个官差先到了,且押送来了一个黑脸贼寇,看起来地位不低,现下,整个山寨都乱套了,今日肯定是无法拜堂的,夫人,你快放下。” 李清照愣了愣神,静心细听,果然听到外面乱哄哄的嘈杂声不绝于耳,正如翠花所说,乱套了。 随之,死志顿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念急转片刻,道:“翠花,你快去瞧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另外,如果有机会的话,拜托那几个官差传信给武植,但不要强求,注意安全。” 翠花赶紧点了点头,见李清照将手中的金钗放下,才松了口气,正想以言行事,可还没等她出门,房门却再次被撞开,来者衣裳花哨,摸样风骚,李清照见过她,乃是孙二娘。 其却不是来找李清照的,而是悲怆的对扈三娘道:“三娘,王英被杀了,你要节哀。” “什么?”扈三娘大惊失色,然却并没有什么悲伤的感觉,只是本能的问道:“谁杀的?” 孙二娘:“听那官差说,是一个姓武的狗官。” 闻言,扈三娘还没啥反应,李清照的眼睛却是亮了起来。 只听孙二娘继续说:“怪只怪李逵那天杀的,竟然拉着王英跑去劫杀招安使团,连累王英兄弟丧命不说,带去的两百兄弟死伤过半,剩下的也全被人家俘虏,这天杀的,真真该死。” 扈三娘愕然问:“官差为何要将那黑厮送回来?” 孙二娘:“谁知道呢,将那天杀的送过来,却什么话都没有,只交给宋江哥哥一个食盒,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食盒?” 扈三娘重复了一句,懵懂不解。 李清照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将扈三娘和孙二娘的目光顿时吸引过来。 孙二娘有些恼,“你笑什么?” 李清照丝毫不以为意,轻笑道:“那食盒是用来装脑袋的,还不快去瞧瞧你那宋江哥哥如何应对?” “什么?” 孙二娘尖叫一声,接着便急吼吼的冲出了新房,直奔聚义厅而去。 反观扈三娘,得知丈夫死讯,却是不慌不忙,倒还有闲心恭喜了李清照一句,“看来,你不用死了。” 李清照何其聪慧,闻弦而知雅意,几乎瞬间便断定,扈三娘并不在乎她丈夫的死活,她甚至从扈三娘的眼中看到了解脱,于是莞尔笑道:“看来你要输了,等着给我当保镖吧。” 扈三娘:“你怎的如此自信?” 李清照此时已经彻底镇定下来,逻辑清晰,思维紧密,似在推算,又似在给扈三娘解释。 “宋江其人,正如那厮所说,心胸狭隘,自私自利,为求招安顺利进行,他必杀李逵。” “其人又假仁假义,大奸似忠,极为看重名声。” “所以,他绝对干不出前脚杀兄弟后脚拜堂成亲之举,最起码得等头七过去。” “你方才也说了,招安使团距此不过五日路程。” “七日内,那厮必然登上梁山,我命无忧也。” 第80章 口是心非的宋江,蠢如猪罗的好汉 聚义厅中同样张灯结彩,气氛却是压抑至极。 众兄弟齐聚,各个面色复杂。 李逵被五花大绑的跪在堂下。 那替天行道的牌匾下,宋江的脸色比李逵还黑,被气的太阳穴都快爆开了。 数日前,得知招安使团已经从汴京出发之际,他便振奋莫名。 没几日,手底下劫道的竟然鬼使神差的将李清照给劫了来,这在他看来,完全是天赐的福报。 也不知谁给他的自信,竟萌生了天予不取必受其咎的操蛋想法。 更想着招安之后必被授予官职,若能娶了李清照这个闻名遐迩的才女,那可太有面子了,简直是人生巅峰。 于是,他根本没问李清照的意见,甚至都没有近距离接触过李清照便一厢情愿的张罗起来。 不成想还有意外之喜。 这不,婚礼还没开始呢,梁山上下已经开始期待被招安之后的好日子了。 宋江喜闻乐见,自然更加振奋,更加全心全意的准备大婚,以至于得报李逵和王英负气下山都没有在意。 本以为李逵下山发泄一番也就罢了,不料其竟惹下了这般泼天大祸。 看着那硕大的食盒,宋江太明白人家的意思了。 要么装上李逵的脑袋。 要么,你宋江能得到的,只有这么一个空盒子,一粒米都没有。 此刻,宋江心里恨不得将李逵扒皮抽筋挫骨扬灰。 可人设早就立好了,这命令若是从他嘴里蹦跶出来,人设必然崩塌,惹起兵变都有可能,那他多年的经营岂不是付诸流水了。 于是,他只能看向狗头军师吴用。 吴用也不想背上这个残杀兄弟的罪名啊,奈何心知跟宋江乃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宋江若失势,他绝对跑不了。 反之,宋江若无碍,他肯定出不了什么大事。 于是沉吟半晌,终是下定决心,手中羽扇往桌上一砸,“来呀,将这黑厮拖下去砍了。” 闻言,满堂皆惊。 宋江这厮第一个跳起来,“军士,不可。” 堂内众兄弟顿时七嘴八舌的叫嚣起来,痛骂吴用者比比皆是。 其中,以李逵骂的最凶,且是怎么难听怎么骂,把吴用骂的嘴角都歪了。 痛骂的李逵却是毫无惧色,想来是笃定宋江不会杀他,骂完吴用尚还苦口婆心的劝宋江,“哥哥,朝廷的兵马就是一帮绵羊,你带着众兄弟重整旗鼓吧,,俺李逵愿为先锋,这就清点兵马,杀将过去,先杀武植为王英兄弟报仇雪恨,来呀,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给俺松绑……” 哎,真是蠢货啊,被宋江卖了这么多年,竟然一点也没察觉。 殊不知此刻的宋江心间都颤了,面上犹疑不定,实则眼角余光一直盯着押解李逵前来的几个官差,见他们神色愤懑,心里更是打鼓。 真心恨不得直接拔剑捅李逵几个透明窟窿让他闭嘴,然却深知自己的名声才是安身立命之本,若是名声坏了,他宋江连屁都不是。 于是,只能再度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吴用。 吴用此时也是气坏了,直接拍了桌子,怒吼道:“今日不杀这黑厮,我横死聚义堂。” 吴用还是有不少心腹的,比如卢俊义史进燕青之流,这些人都是吴用给拉上山的。 此刻见吴用放了狠话,心知已无善了的可能,便即硬着头皮站出来拥护吴用,要求斩杀李逵。 而随着这几个有分量的站出来,李逵的死党也坐不住了,你拉着我,我拉着你,干呗。 先是嘴上动粗,不多时火气上来了,直接火并,有那性子急的,甚至动了刀子。 还是以李逵更凶。 死党给他解了枷锁后,其竟抄起板凳就朝吴用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 吴用一个书生,哪还什么躲避的能力,霎时间被砸了个正着。 头破血流,险些被当场砸死。 宋江彼时正在为了维持人设,苦口婆心的两边劝呢,见状,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哈哈,见血了,见血了好啊。 关键见血的还是吴用,还差点被李逵给打死了。 这下子,可算是找到理由了。 哈哈,我的好弟弟,你真是哥哥的好弟弟啊,都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帮哥哥。 你放心,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届时,哥哥我必然已经出人头地了,到时候,哥哥一定给修座大墓,风风光光的把你迁过去。 于是,也不用继续装和事佬了,都见血了,当大哥的自然得站出来主持公道。 便即举起酒坛子奋力往地上一砸,“放肆,都住手。” 本来见李逵险些砸死了吴用,大家伙已经愕然停手,此时见大哥暴怒,顿时噤若寒蝉,可见宋江在梁山还是很有威信的。 见状,宋江心里得意的紧,面上则是手足无措,忙不迭的跑过去查探吴用的伤势,见其确实已经重伤,心中更喜,转身怒视李逵,“你这黑厮,竟然对军士下杀手,不忠不义,混账,今日,留你不得,来呀,拖下去砍了。” 可笑黑旋风啊,竟然依旧不以为意,依旧坚定的认为宋江不会杀自己。 所以,任由军卒将他重新五花大绑,尚还不服输的叫嚣着,“没用的书生,怎的没砸死你。你给俺等着,不杀你,俺誓不为人。” 宋江心花怒放,面上暴怒不已,当即又摔了一个酒坛子,怒吼:“反了,反了,拖下去,给我拖下去,砍了,砍了。” 也是不容易,暴怒之际,却还暗地里给心黑的小弟朱贵递了个眼色。 朱贵这厮,绰号“旱地忽律”,曾在梁山脚下开设酒店,不知谋害了几多人命。 开店的嘛,自然擅于揣摩人心,这不,宋江只一个眼神,朱贵便心下了然。 他心里很清楚,李逵不死,招安无望,大家闺秀更无望。 想起自家的黄脸婆,士可忍孰不可忍,娘的,你这黑厮敢挡老子娶大家闺秀的路,真他娘的该死! 与此同时,更是想到,只要自己帮宋江干了这事,背了这锅,日后便算是宋江的铁杆心腹了,招安之后的封赏,必然要比其他兄弟要丰厚的多,说不定能直接分个大家闺秀当媳妇呢。 一念及此,朱贵像是把握住了什么千载难逢的机会似的,兴奋的无以复加。 直接上手,亲自将李逵押了出去。 见状,厅内众人,特别是与李逵叫好的,瞬时间跪倒一大片,为李逵求情。 其实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李逵跟宋江的关系,整个梁山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宋江怎么可能杀李逵? 再者说了,吴用虽说头破血流受了重伤,可毕竟没死不是,用不着李逵陪命吧。 至于是否会对招安产生不利的影响,在场的大多都是大字不识,蠢如猪罗的草莽,哪里想得到这一层。 而少数想到的,自然是极为识趣的闭嘴佯装不知。 第81章 李逵被砍,梁山离心 于这宋时,人们普遍相信杀人是阴事。 被处决的人的鬼魂会纠缠相关人员,因此在阳气最盛的时候行刑可以压抑鬼魂不敢出现。 午时三刻行刑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在这个时间段?阳气最盛,可以抑制鬼魂出现,避免妖魔作乱。 何其可笑。 梁山好汉杀人无数,却也在坚守着这条规矩。 这不,问斩台上,朱贵时不时的看向日头,等着午时三刻行刑。 心里着实焦急的很,面上则是一派和气,尚还笑呵呵的跟李逵说笑,“兄弟,没事,哥哥怎么可能杀你,等会就把你放了。” 李逵则是发自内心的笃定,哼哧哼哧的大言不惭,“砍了又如何,十八年后,老子都是一条好汉。” 朱贵:“不过,等会你可别再动手了,我的兄弟哎,你可消停会吧,朝廷要招安,总归是好事嘛,没看哥哥都要娶那才女了吗,放在以前,那可是想也不敢想的事。” 李逵:“娶个二嫁妇有什么了不起,以哥哥的本事,什么大家闺秀不能娶,便是当个皇帝,娶个三宫六院也是应该的。” 不得不承认,宋江真是将李逵给忽悠瘸了,早就一味死忠,早已没有了自我。 可怜,可悲,可叹。 朱贵心里都快笑疯了,对这傻大个的鄙视宛若滔滔江水般连绵不绝。 正说笑着,午时三刻以至,聚义厅内依旧乱糟糟的,却一直没人出来通知停止行刑。 李逵依然不在意,依然坚定的认为自己不会死,他甚至相信眼前的朱贵不会杀他。 当看到朱贵喝了一大口酒后,尚还砸吧砸吧嘴,嚷嚷道:“给老子也倒一碗。” 孰料朱贵并没有喝下肚,反而喷在了手中的大刀上,接着咧嘴笑道:“好兄弟,你放心,你的坟头不会缺酒的。” “你……” “噗……” 脑袋滴溜溜,眼珠子真像铜铃,没有恐惧,只有无限的不解、不甘。 聚义厅内。 众人依旧在口干舌燥的劝宋江放过李逵。 此时,吴用一党都已闭上了嘴。 吴用脑袋虽破了,但思维依旧清晰,看见李逵被朱贵押下去的那一刻,他便已了然,知道宋江已经安排好,李逵死定了。 这不,午时三刻刚过,朱贵便一手提大刀,一手提脑袋,泪流满面的走进了聚义厅。 “噗通”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呦。 霎时间,厅内落针可闻。 砍了? 真的砍了? 李逵就这么死了? 没死在宋军手里,没死在战场上,甚至没死在杀人放火的路上,反而死在了自家兄弟手里? 看看那铜铃般的脑袋,再看看宋江,众好汉只觉头皮发麻,恍若身处噩梦之中。 “朱贵,谁让你动手的?” “咿呀呀,我的李逵兄弟啊……” “老子杀了你这个混蛋。” “朱贵,老子要活剐了你。” 乱了,彻底乱了套。 宋江眼见已经平息不了,当即奉献了一场影帝甚至影神级别的演技。 只见其一口老血猛的喷出来,身体直挺挺的倒下,后脑壳砸地的声音那叫一个清脆。 “哎呀,哥哥……” “快来人,快来人,哥哥不行啦。” 早就缩进角落里的几个官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干咽了一口唾沫。 接着,慢悠悠的凑了过去,将李逵的脑袋装进了食盒,提起便走。 一路上那叫一个心惊胆颤啊,可直至坐船出了梁山泊,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长松了一口气,不敢耽搁,立刻骑上快马,赶回去复命。 在不惜马力的情况下,几人当日深夜就赶回了招安队伍暂时驻扎的驿馆。 将在梁山上的所见所闻如实禀告后,宿元景等官员愣了片刻后立即确定,宋江确实是真心投诚的。 虽说也有一些周瑜打黄盖的可能性吧,可那可能性太小了,几近于无。 周瑜何人?宋江何人? 黄盖何人?李逵又是何人? 东吴的军队,跟梁山的乌合之众,有可比性吗? 所以,宋江百分百是要投诚的,哪怕之前还有犹豫,现下也绝对不打丝毫折扣了,因为从本质上说,李逵就是他杀的,这个污点短时间或许还能应付过去,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暴雷,可以说,宋江已经被逼入了绝境,除了归降,再无他路。 而且,经此一事,梁山内部已乱,又是一个大大的好消息。 宿元景有些心惊胆颤的看了武植一眼,暗讨这厮是真狠的,随随便便一个反击,竟然直接把梁山的根基给掀了,恐怖如斯。 这时,官差又报告了一个消息,“各位大人,今日正巧是宋江的大婚之日,这份大礼送过去,他这大婚铁定是办不下去了。” 几位大人早已放松下来,闻言哈哈大笑,有人问:“他倒是会享受,还娶亲,娶的谁,也是贼寇吧?” 官差答:“哦,不是,听说是有名的才女,应该叫李清照。” “什么?” 本来优哉悠哉半瘫在椅子上的武植闻言,顿时一个激灵,急切之间想站起来却因姿势问题立足不稳,直接摔在地上。 宿元景等顿时愕然的看过来,武植却顾不上他们,踉踉跄跄的跑到那官差面前,伸手便揪住了其人衣领,急吼吼的问:“你确定是李清照?” 其人被吓的畏畏缩缩,“呃,属下也只是听了一耳朵,呃,不能确定,你们呢。” 转而看向其他几个官差。 几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道:“确实是易安居士李清照,梁山上下早就传开了,不会有错,除非那女子谎称自己的身份。” 闻言,武植更慌,心急如焚的盘算着。 李清照是半个月前离开汴京的,其去江南,也确实会途经梁山的势力范围,虽然只是擦边,可也确实有可能被梁山劫去。 结合官差所言,武植立刻断定,确是李清照无疑。 于是立刻坐不住了,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这时,宿元景有些不解的问,“武大人与易安居士有旧?” 武植心说何止有旧,那可是老子的女人来的。 士可忍孰不可忍。 宋江,老子必杀你。 深吸口气,武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言道:“不敢欺瞒大人,易安居士与内子乃是闺中密友。” 第82章 武植的下马威,吴用慌了 去年旦日诗会上,潘金莲跟李清照打的那一架,在汴京城内可谓是爆炸性事件,知道的人不在少数。 比如在场的几位官员,除了宿元景位高权重,并不关注这些小事,其他人却全部听说过这个八怪,闻听武植此言,眼神不免怪异。 武植情急之下,自是顾不了这么多,紧接着请命道:“下官愿为先行官,先行赶往梁山,请大人应允。” 宿元景愣了愣,有些游移不定,“武大人,你刚杀了王英,现下去梁山,有些危险吧。” 武植当然知道有危险,然他依旧坚定,“无妨,梁山内部已乱,此时前去,或有意外之喜。” 宿元景心里很清楚,他拦不住武植,而且,武植说的确实有道理,现下梁山离心离德,此时尽快赶过去,必能事半功倍。 至于武植是不是有私心,显而易见的嘛。 不过,有私心有私心呗,只要能办成事就成。 于是,宿元景不再劝阻,直接将天子招安诏书取来递给了武植,并很识趣的道:“武大人一人前去还是太危险了,让武松和鲁智深两位将军与你一起去吧。” 宿元景不说这话,武植也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去,便即道了声谢,领命而去。 不片刻,马蹄声骤然响起,渐行渐远。 兄弟仨的马,皆是不世良驹。 如今的武植虽然俸禄低微,但却是实打实的有钱,且不说做官之前便攒下了将近二十万两的家底,这半年来,潘金莲硬生生的在汴京乃至周边府县新开了七家分店。 参照武植给出的经营模式,一家总店,十家分店,客源不绝,说是日进斗金绝不为过。 仅这半年,武植才拿了百两俸禄而已,潘金莲却脆生生的赚了五万两。 武植可不会觉得花老婆的钱是可耻的行为,平日里出手那叫一个阔绰,看到喜欢的,必须得买。 比如武松和鲁智深胯下这两匹马,以及远在海州的岳飞坐骑,三个月前在马市可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武植偶然听说后立刻就跑了过去,一番威逼利诱,以每匹两万两的价格直接拿下,且直接派人送去了海州,分别赠与武松鲁智深和岳飞。 至于他胯下的这匹马,亦是不遑多让,其原是金兀术的爱马来的,且是用来拉车的,从耐力上说,比送给武松他们的还要强些。 情急之余,又不惜马力,于是,将近三百里的路程,兄弟仨只用了四个时辰便跑完了,赶到梁山泊时,日头也才刚刚升起来而已。 三匹马累的都快口吐白沫了,把武松和鲁智深心疼的不要不要的,武植却是顾不上,赶进林子任其自己去歇之后,立刻来到梁山渡口。 渡口的贼寇们早就发现了兄弟仨,其中更是有人认出了武松和鲁智深这两位杀神,吓得险些尿了裤子。 若不是知道现下是招安的关口,怕是早就落荒而逃了。 饶是心里有底,语气也是止不住的哆嗦,“两位将军何事?” 兄弟仨一点好脸色都没有,鲁智深直接瓮声吼道,“别废话,摆渡我们过去,另外,速去通报,朝廷的招安圣旨到了,准备接旨。” 贼寇不敢有丝毫违逆,一艘快船不片刻便冲了出去,余下者则是毕恭毕敬的将兄弟仨请上了大船,及时开拔。 大船破浪前行,水波荡漾,梁山泊的风光确实秀丽异常,碧波万顷,山色空蒙,远处峰峦叠嶂,云雾缭绕,宛如一幅动人的水墨画卷。 然而,武植此刻却无暇欣赏这如诗如画的美景。 武松与鲁智深立于船头,亦是神情凝重。 船行渐近,梁山泊内的景象逐渐清晰。 只见水寨巍峨,旗帜飘扬。 快船靠岸,早有梁山好汉前来迎接,为首之人正是智多星吴用。 看见其纶巾下面隐现的白布,武植心中冷笑,面上则是一本正经,“宋江何在?” 吴用倒也风度翩翩,不卑不亢,抱拳道:“回禀大人,当家的身体不适,现正卧床,无法亲自接待大人,还请大人见谅。” 武植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宋江是想试探一下自己,顺便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从而在接下来的招安过程中掌握一定的主动权。 武植能上这个当? 便即冷笑一声,问:“死了没有?” 闻言,吴用面上一僵,其身后的众多贼寇更是眼含煞气。 武松和鲁智深顿时警惕起来,心里也不免诧然,暗讨自家这哥哥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现下什么情况,兄弟仨仅仅兄弟仨,对方却有八万兵马,身处湖中岛,想逃都逃不掉啊。 可武植既然敢说,便笃定吴用不敢生事,不然,李逵不会死。 果不其然,吴用的声音虽冷,可依旧客气,“大人玩笑了,大当家的只是身体不适而已,并无生命危险。” “哦。”武植点了点头,“去,抬过来,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过时不至,斩。” 闻言,武松和鲁智深的身体瞬时紧绷,堂堂两个战场上的杀神,此刻心尖都颤了。 乖乖,我的哥哥啊,虽说我们也想砍了这帮王八蛋,可咱们不是来救人的吗,不是来招安的吗,你怎么一上来就要斩人家大当家? 这什么操作啊? 你老人家事先也没提个醒啊? 你瞧,人家马上就要动手了,那卢俊义,那林冲,关胜、秦明、杨志、花荣等辈,哪个也不是省油的灯啊,若是一拥而上,咱们兄弟仨可真要交待在这里了。 果不其然,拔刀声顿起,“狗官,我先砍了你。” 视之,齿白唇红,两眉入鬓,细腰宽膀,倒是一个丰神俊朗的美男子。 其话音未落,人已脱众而出,持刀杀来。 ‘砰……’ 起来的快,摔倒的也快。 武植连个楞都没打,直接一枪打穿了他的大腿,随后斜眼看向吴用,直截了当,嘲讽意味十足的道:“看到没有,这才叫下马威。” “好胆。” “放肆。” “杀了他。” 群情激愤中,吴用肉眼可见的慌了。 自诩智多星,此刻却觉得自己的脑袋严重不够用的。 什么情况? 你他娘的不是来招安的吗?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怎么上来就伤人呢? 惊慌失措中,吴用根本来不及多想,好在还能确定一点。 武植手里拿着的,乃是招安诏书,杀他,等同于弑君,那是灭九族的大罪,还招安,招安个屁的,直接撸起膀子继续造反吧。 于是,他几乎是在第一时间用身体挡住了众贼寇的去路,惊慌失措的吼道:“不得无礼,都退下,退下……” 第83章 宋江的脸黑了 草莽之人,江湖义气,最在乎的便是脸面。 武植现下正在把他们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众贼寇岂能受得了,吴用根本没有控制的能力。 眼看着即将火拼,吴用只能焦急的看向远处一营房。 此时的武植,异常的冷静,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吴用的视线,心中冷笑。 果然,宋江果然就在周围。 武松和鲁智深觉得武植这般行为属实冒险。 殊不知在武植看来,自李逵被斩的那一刻起,招安便成为了板上钉钉的事情,只需走个过场而已。 因为李逵被斩,代表梁山中拥护招安的力量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不然李逵不会死。 而随着李逵被斩,这些拥护招安的力量便再无其他退路,他们只能竭尽全力的促成招安。 所以,武植断定,不管他如何过分,只要暂时不动宋江等高层,那么,他便不可能出事。 这不,就在吴用捉襟见肘之际,一声暴喝从不远处的传来,“住手,休得无礼。” 视之,可不就是宋江这厮吗。 其面色有些惨白,也不知是忧伤过度,还是被武植给吓的。 近前后便不断拉车,连声暴喝,很快便挤到了最前面,声泪俱下,可怜兮兮的悲呼,“众兄弟,是想逼死宋江吗,好,如尔等所愿。” 说着便抽到了腰间宝剑,连个楞都没打便往自己的脖子抹去。 这下子,委实令武植感到了吃惊。 所谓大奸似忠,大伪似真。 一个人如果奸诈到极点,就能隐去奸诈的本相,看起来好像非常忠心一样。 一个人如果虚伪到了极点,就能消除本来虚伪的相貌,装得跟真的一样让人深信不疑?。 很显然,宋江完全领会到了其中精髓,进入角色人设之后,竟真能对自己下狠手。 啧啧,倒是小看了这厮。 很显然,这厮不会死。 因为他的武艺不行,被他忽悠瘸了的却比比皆是且各个武艺高强,只见那林冲枪尖一挑,轻而易举的便将其宝剑给挑飞了。 武植很怀疑宋江是故意放的手,同时冷笑连连的抱起了膀子,乐呵呵的看了场兄友弟恭抱头痛哭的好戏。 好半晌,宋江总算是安抚了自己以及众兄弟的情绪,安排人将花荣架下去救治后,这才面向武植,抱拳一拜:“草民宋江,拜见大人。” 见状,武松和鲁智深面面相觑,恍若梦中。 这都没干起来? 宋江真就这么将武植的下马威给吞下去了? 天啊,这都能忍? 娘咧,幸亏当初听了武植的话没上梁山,不然今日非得憋屈死。 反观武植,似是一切都在预料之内,唯一颔首,抬步便走,边走边说,“传令下去,七日后,梁山上下,校场集结,届时,太尉大人会亲自宣读招安诏书。” 话未说完,人却偏离了正道,转向小径。 宋江急呼,“大人何往?” 武植却连头都没回,“你且听命行事,本官先去拜访易安居士。” 早在宋江等抱头痛哭之时,武植便瞥见了被堵在外围的翠花,只是当时情况暂未明朗,故没有声张。 此刻宋江已然生受了他的杀威棒,大局已定,武植再无顾忌,径直来到翠花身旁,压低声音急切的说,“快领我去见你家夫人。” 翠花的眼睛瞬时红了,泪水哗哗的往下流,倒是把武植给吓的心里咯噔一下,“我来晚了?她,她……” 见武植有些语无伦次,翠花这才意识到武植会错了意,赶紧说:“夫人没事,这帮贼寇虽然粗鲁,但许是忌惮夫人的才名,没有太过刁难。” 闻言,武植悬在嗓子眼的心这才落下,没好气的瞪了翠花一眼,“那你哭个屁,再哭,再哭我把你嫁给这帮狗东西当媳妇。” 李清照住在武府的时候,每次跟武植见面都得互怼,翠花不知道亲身经历了多少场,所以对武植的行事作风语言风格有了深入的了解,早已习惯。 闻言不以为意,尚还学着李清照的样子白了武植一眼,之后才带路远去。 身后,武松和鲁智深如坠云里雾里,本能的跟着。 再之后,宋江愣在原地,吴用楞在原地,众贼寇楞在原地。 去拜访易安居士了? 那可是大当家的未婚妻,你说拜访就拜访。 还有,你怎么认识李清照的婢女,怎么还这么熟悉? 难道,你他娘的跟李清照有一腿?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遇事自然免不了往龌龊的方向想。 还别说,这次还真让他们猜对了。 特别是吴用,他本就疑惑于武植为何会这么快赶到梁山,这显然不合常理。 如今看来,这家伙显然是奔着李清照来的啊。 一念及此,吴用宛若拨开云雾见青天般的心中一片清明。 不仅想明白了武植为何会这么快赶来,与此同时也想清楚了武植为何一上来就不按常理出牌,原来其之所以直接亮剑,只是为了能够顺利的见到李清照啊。 若是按部就班,己方肯定会藏着掖着,不会让武植轻易见到李清照,甚至于有可能用李清照做要挟。 可现下呢,武植已经先声夺人,将主动权牢牢的握在了手中,谁还敢在此时去拦他? 吴用了呼吸停滞了半晌,无尽的羞辱感袭来。 他自诩智谋无双,然在武植面前,根本不够看。 此时细思,武植看似不按常理出牌,实则只是在遵循一个非常简单的道理而已。 你梁山想要投诚,所以,你们必须得听我的。 当武植通过一桩桩看似激进的行动将这个道理明晃晃的摆在梁山面前后,他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任由的计谋于他而言,都没有丁点鸟用。 说来简单,但吴用清楚,不是谁都可以做到了,因为需要四个前提。 独到的眼光、坚定的信念、超绝的狠辣、泼天的胆量。 缺一不可。 吴用自问,若是易地而处,自己能做到吗。 答案是不能,绝不可能。 一时间,屈辱感挫败感接踵而来,呆滞当场,久久无语。 再看宋江,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彻底黑了,可正如吴用料定的那样,他不敢拦,连个屁都不敢放。 只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想来大人也是久闻易安居士之才名,这才情不自禁。” 这话,骗鬼呢。 身后的众兄弟脸色铁青,不少人失望的摇了摇头,心中对宋江再也不抱一丝希望。 宋江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心里着急的呦,然却无计可施,只能自我安慰,“算了,一个女人而已,只要顺利投诚,我比青云直上,介时,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那厮一个区区七品主事,看我到时候怎么炮制你。” 于是,宋江终究还是决定忍下这屈辱,强打精神,按照武植的吩咐,开始准备七日后招安大典。 第84章 李清照的心防 小楼内,依旧喜庆,似乎预示着某种决心。 监管李清照的人由扈三娘变成了孙二娘,毕竟王英死了,扈三娘不管心里怎么想,终归是要去料理后事。 孙二娘衣裳花哨,模样风骚,对这监管李清照的差事显然不怎么满意,加上好弟弟李逵被砍了头,心里着实暴躁的很,对李清照的态度自然有些恶劣。 李清照却是不以为意,自昨日得到武植的消息后,她的心里便无来由的松了口气。 甚至于在想,武植会不会提前来救她呢? 应该不会吧,梁山这里于武植而言,无异于龙潭虎穴,贸然赶来无异于送死。 正确的应对应该是随众前来,携圣诏施恩,方能有惊无险。 可为什么,心里那么迫切的希望武植赶紧来救自己呢。 如果武植真的来救自己,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毕竟那晚之后她便信誓旦旦的说过,此生不再与武植相见。 心乱如麻,寝食难安。 偏生孙二娘性急,时不时的跳起来在房内来回转圈,口出秽语,惹得她更加烦躁。 便即道:“你就不能坐下来安分会吗?” 孙二娘闻言,立刻眼含煞气,“哼,死的又不是你兄弟,你当然坐的住。” 李清照自是不可能被唬住,然还没等他反唇相讥,忽有戏谑的声音自门外传进来,“你要是实在想念你那李逵弟弟,本官不介意送你去见他。” 话音未落,房门已被推开。。 进来者身着七品绿袍,身高五尺余(168cm)。 他步入房间,阳光透过窗棂,恰好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脸庞,帅气俊朗,仿佛画卷中走出的人物。 尽管个子不高,但他的身材比例极佳,每一处都恰到好处,显得既不张扬也不羸弱。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人心。 此刻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气度华贵中又带着一丝不羁的痞气,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孙二娘喝问:“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武植并没有搭理他,脸上挂着如释重负的笑容,径直走向呆滞当场的李清照。 他身后,武松和鲁智深以及翠花跟了进来。 孙二娘不明所以,大惊失色,本能的探手向武植抓去。 武松眼疾手快,见孙二娘动作,身形一晃,已如鬼魅般出现在她身旁,右手轻轻一搭,便准确无误地扣住了孙二娘脉门,将她整个人牢牢制住。 孙二娘只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传来,瞬间全身动弹不得,脸色大变,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莫要找死。” 武松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却也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轻轻一带,孙二娘便如同失去了支撑的木偶,被稳稳地按在了椅子上,再也无法挣扎。 武植这时已走到李清照面前,目光温柔而坚定,仿佛能驱散她心中所有的阴霾,深情的道:“别怕,我来了。” 此话一出,霎时间,鲁智深和翠花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满身鸡皮疙瘩。 武松手一抖,险些让孙二娘挣脱开。 三人具皆不可思议的看向武植和李清照。 乃见两人深情对望,下一秒,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武植抖了抖,咧开嘴,“太肉麻了,太肉麻了。” 李清照俏脸如霞,美眸却是圆瞪,恶狠狠的道:“你给我滚。” “哼,你这娘们,好不识趣,滚就滚。” 言罢,真就转身走了房门,临走前还不忘吩咐武松和鲁智深将孙二娘一起带走。 见状,翠花大惊失色,“大人,你哪里去?” 李清照呸了一声,“他爱去哪去哪,管他作甚。” 说完,跺了跺脚,却是‘噗嗤’笑出声来,“哼,狗东西。” 不过低声呢喃而已,已经走出房门的武植却似乎听到了,一句‘死女人’当即传了进来。 翠花愣了半晌,又盯着李清照通红的俏脸看了半晌,总算是醒悟过来,“夫人,你和武大人,你们,你们什么时候……” “休得胡言,我跟他清清白白。” “呃,夫人,你们真的……呃,什么时候,难道是那晚醉酒?” “我不知道。” …… 小楼外,亲眼见到李清照无碍,武植终于放松下来。 示意武松放开孙二娘,笑呵呵的直接吩咐孙二娘,“去,好酒好菜送过来,另外,通知你那宋江哥哥,近几日本官便住在这里了,除去送酒食外,周边百丈范围内,擅入者斩。” 孙二娘没再动手,却像是看傻子似的看着武植,冷哼道:“你给我等着。” 在她看来,宋江是绝对不可能允许武植住在这里的,因为那等同于主动戴上了一顶绿帽子,毕竟不管李清照有没有点头,不管宋江是不是一厢情愿,现下整个梁山人尽皆知,李清照是宋江的未婚妻。 但凡是个男人,都不可能吞下这口气。 孙二娘颇为笃定,只要将此事告之宋江,武植的小命必将玩完。 可当她找到宋江并通秉后,宋江竟说:“武大人必定是仰慕易安居士的文采,这才有些唐突,无妨,好生招待便是。” 孙二娘懵了,不死心的又提醒了一句,“哥哥,李清照可是你的未婚妻。” 宋江嘴角一抖,有些不怀好意的瞥了孙二娘一眼,随后叹气道:“哎,是我疏忽了,昨日才知易安居士并不愿意嫁给我,既如此,我又岂能强人所难,吩咐下去,立刻撤下婚礼,全力准备七日后的招安大典。” 闻言,孙二娘终于死心,这才认识到宋江骨子里的懦弱,不由得大失所望,叹息一声,掉头就走。 宋江敏锐的感应到了孙二娘的态度转变,心下气急,然为了大计,其依旧选择忍耐,甚至于亲自吩咐给武植送去酒菜。 当那桌丰盛的酒菜呈现在武植面前时,武植更加确定,大势已定。 便即再无顾忌,抄起筷子便开始大快朵颐。 “哥哥,当心有毒。” 武松还是机警的。 武植呵呵一笑,道:“放心,现下,谁都可以死,我不能死,放心吃,都一天一夜没合眼了,吃饱喝足,好好睡一觉。” 策马狂奔大半夜,武植早已累的不行,武松和鲁智深虽然好些,可也很是疲惫。 见武植胜券在握,虽不明所以,可还是放下了心中的戒备,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吃饱喝足便进了小楼不远处早已腾出来的另一个小楼,呼呼大睡。 武植本来是跟着他们一起睡的,无奈两人的呼噜声实在太吵,翻来复去好久都睡不着,索性便爬了起来,自己给自己修了个台阶,“老子睡不好就没精神,现下这么危险,没精神怎么应对,所以,去那死女人的房间睡,嗯合情合理。” 第85章 顺利招安,武植惦记梁山兵马 自半道被劫,李清照面上镇定自若,心底无疑是打鼓的,心惊战胆的,至今已经是数日没有睡好。 随着武植的赶到,心中感动之余,安全感简直爆棚,睡的那叫一个香甜。 饶是察觉到被窝里有异动,身上有些痒,也只以为是在梦中,本能的开始回应。 而至醒悟过来不是做梦,却已为时已晚。 动静越来越大,将隔壁房间的翠花都给吵醒了,尚还以为贼人作祟,急吼吼的冲进来,抡起棒子就砸,正中武植后颈。 得,这下想不睡都不行了,直挺挺的栽在了床上,瞬间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深度睡眠。 李清照顿时慌了,顾不得自己的狼狈,急切的查探半晌,见武植呼吸平稳,确实并无大碍后,才略微松了口气,这才留意到翠花正手持铁棒,呆若木鸡的盯着她看。 瞬时间,生撕了这小丫头的心都有,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武植是委实没有想到,自己穿越至今一年半的时间,第一次负伤竟是因为偷情。 找谁说理去。 于是,隔日正午醒转之后,感受这后颈处的肿痛,武植的脸黑了。 彼时,李清照正倚着窗台看书呢,阳光洒在侧脸上,美艳不可方物。 武植强撑着坐起来:“是不是翠花那小妮子打的我,她人呢,反了天了,把她叫过来,看我怎么收拾她。” 李清照连头都没抬,“你活该。” “嘿,你就是这么跟我这个救命恩人说话的吗?” “你是谁的救命恩人?” “当然是你的,我不管,我救了你,你就得以身相许。” “想让我当小妾,门都没有。” “你难道还想让我休了金莲?” “呸,少拿你的小人心肠琢磨我。” “那你什么意思?” “我说过了,我要去江南。” “嘿,真当我治不了你了是吧?” “你,你干什么……” …… 小楼外。 听到楼内传出的动静。 翠花羞红着脸立马跳脚跑开,昨晚那震撼的画面实在太有冲击力了,此时脑海中再度浮现出画面,心尖儿都颤了。 武松和鲁智深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早上睡醒之后没见到武植,两人尚还惶恐不已呢,正急不可耐的欲要去寻,好在及时遇到了翠花。 从翠花支支吾吾的闪烁言辞中得知详情后,兄弟俩便懵了,即相信又有些不可置信。 此时听到楼内传出的动静,终于确定。 随之,步子跨的比翠花还大,不片刻便已超过翠花,远远的躲开。 此时方知武植为什么要求小楼周边百丈范围内擅入者斩了,原来是奔着这个来的。 鲁智深:“我们是不是又多了一个嫂嫂?” 武松愕然的点了点头,“好像是的。” 鲁智深:“哥哥这癖好,是不是有点那啥啊,而且,那是个二嫁妇吧。” 这话正巧被翠花听见了,立马顾不得羞,叉腰骂道:“秃驴,二嫁妇怎么了,你那哥哥还不是上赶着,哼,半夜里摸上床,不知羞耻。” 若是旁人这么骂武植,兄弟俩早就将之脑袋拧下来当球踢了,偏生开骂的是李清照的婢女,关键人家说的是事实。 于是,兄弟俩只能缩起了脖子,像是没听到似的掉头就走,直接躲进了昨晚睡觉的小楼。 翠花也没地方去啊,竟也跟了进去,两个大老爷们一个小姑娘,别提多尴尬了。 本以为最多一两个时辰,总该结束这尴尬了吧,不料这尴尬竟然足足持续了七个日夜。 七天七夜,整整七天七夜啊。 吃穿用度都是翠花红着脸送进去的。 就离谱。 直至这一日,寨中锣鼓喧天,招安使团正式抵达梁山,武植终于红光满面意气风发的从小楼里面走了出来。 李清照也跟了出来。 七日未见,更加容光焕发,光彩照人,美艳无双,显然被滋润的不错。 其大大方方的受了武松和鲁智深拘束的拜见,七日耳鬓厮磨,终是放下心中顾忌,不再扭捏。 …… 正午时分。 燕子渡口。 梁山上下,八万兵马列阵,却无盔甲兵器。 最前方,武植身着七品绿袍,负手而立。 左右两侧,武松和鲁智深落后半个身位,宛若两尊门神。 再之后,宋江吴用等人神色振奋,按位次鱼贯排开。 场面盛大。 湖面上,十余艘官船破浪而来,终于渡口停泊。 宿元景上岸登上早已准备好的高台,武植立于高台前方,扬声道:“梁山众,跪。” 八万人,在宋江等的带领下,具皆跪下,并没看到什么具体的抗拒。 见状,宿元景满意的点了点头,心中再次惊叹于武植的能力,竟真的把梁山上下收拾的这般服帖。 接过武植呈上来的诏书,心情澎湃,慷慨激昂。 “制曰: 朕自即位以来,用仁义以治天下,公赏罚以定干戈,求贤未尝少怠,爱民如恐不及,遐迩赤子,咸知朕心。 切念宋江,卢俊义等,素怀忠义,不施暴虐,归顺之心已久,报效之志凛然。 虽犯罪恶,各有所由,察其衷情,深可怜悯。 朕今特差殿前太尉宿元景,捧诏书,亲到梁山水泊,将宋江等大小人员所犯罪恶,尽行赦免。 给降金牌三十六面,红锦三十六疋,赐与宋江等上头领。 银牌七十二面,绿锦七十二疋,赐与宋江部下头目。 赦书到日,莫负朕心,早早归顺,必当重用。 故兹诏赦,想宜悉知。 宣和二年秋十月日诏示。” “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江颤抖着手接过圣旨,激动的无以复加,宛若已经走上了人生巅峰。 接下来,例行犒赏三军,大批的赏赐被抬入山寨。 庆功宴上,宋江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着实令人生厌。 宿元景的态度还算和善,毕竟还要仰仗人家去打方腊呢。 这不,庆功宴后,宿元景几乎第一时间召见了宋江吴用等人,商谈起了出征剿灭方腊之事,武植作为礼部主事,招安过后本应没他的事了,可宿元景还是将他叫了过去。 武植自然不会推脱,他还惦记着梁山的兵马呢。 于是,当商讨进入正题,开始提及何时出兵,如何出兵之际,武植适时的发表了意见。 第86章 武植的阳谋,玩坏吴用 “下官以为,兵贵神速,梁山诸位将军应即日出兵,痛击方腊,扬我大宋国威。” 闻言,宿元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宋江吴用卢俊义等人却是不约而同的面露难色。 出兵自然是要出兵的,不然何必招降他们。 可即日出兵是什么鬼? 大家伙现下还只是得到一个口头的封赏而已,什么实惠都没落着,你让我现在出兵,想什么呢? 别跟老子说什么家国大义,老子们要是顾及家国大义,会起兵造反吗? 只见宋江和吴用对视了一眼,吴用便识趣的沉吟道:“诸位大人,能为国征战,实乃我等平生夙愿。” 闻言,宿元景面上一喜,其他诸位大人亦然。 武植则心里冷笑一声,知道肯定有但是。 果然,吴用表态之后便接着说:“可是,如今我部军心不定,粮草更是难以为继,此时出征,怕是难当大用啊。” 宿元景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冷哼一声,没有开口,反而将目光投向武植。 武植则毫不意外,呵呵一笑,道:“吴军师误会了,宿太尉并没有想要梁山全军出击。” 吴用立刻打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愿请武大人赐教。” 武植咧嘴笑道:“即说兵贵神速,大军长途奔袭自不可取,所以,宿太尉的意思是,请诸位将军率领梁山精锐兵马,轻装简行,神兵出击,如此方能打方腊一个措手不及,吴军师以为然否?” 闻言,吴用心里咯噔一下,其委实聪明,只瞬间便想通了武植的歹毒心肠。 首先必须得承认,如依照武植之计行事,必能建功。 可所谓奇兵,贵在精而不在多。 想要如武植所说打方腊一个措手不及,梁山方面最多只能出动三千兵马。 且想要功成,这三千兵马也必须得是精锐中的精锐,否则去了也是白搭。 从这方面说,武植的建议没有丝毫不妥。 可问题是,精兵强将出征了,那剩下的大部兵马呢,交给谁来统领? 难不成拱手送给朝廷? 就算留下几个用作后手,也难保不出意外啊。 结合武植之手段,吴用几乎可以断定,他留下的心腹怕是连七日都撑不过去就得被武植搞死。 不行,绝对不行,那可是梁山的家底啊,没了这些家底,己方这些人就算在征讨方腊的过程中建功立业,也无疑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于是,吴用沉吟斟酌道:“大人之计,实乃良策,只是,遍观梁山,皆是草莽之辈,能居奇兵者,寥寥无几啊。” 这话,无疑是在自贬身价。 闻言,宋江和卢俊义顿时急了,这才刚接受招安,正是怕朝廷瞧不起自己不重用自己的关键时刻,你老兄怎么还自贬呢。 宋江急不可耐的就要开口找补,却被吴用用坚定的眼神阻止。 会意,宋江虽心急如焚,可还是暂时选择相信自己这个狗头军师。 殊不知吴用也是无奈,梁山的家底不能丢,哪怕会因此被朝廷看轻,在没有准备周全之前,决不能分化出征。 心里下定决心,不管武植说什么做什么,反正梁山就是不分兵,反正招安圣旨已经宣读,板上钉钉,你能奈我何? 一念及此,吴用甚至有些得意,隐晦的瞥了武植一眼。 本以为会看见武植计划落空气急败坏的表情,然他看到了却是一如既往的冷静,还有一抹玩味的笑容。 只听武植道:“吴军师过谦了,依我看,贵军还是有不少精兵强将的,不过是缺乏正规训练而已。” 吴用不解其意,只能微微颔首,“让大人见笑了。” 武植却是很想笑,憋得很辛苦,接着道:“不若这样吧,我们搞一场为期七日的遴选,将精锐兵马挑出来,十日之后,想来粮草也已准备妥当,届时奇兵立出,如何?” 闻言,众皆诧然,一头雾水。 吴用想破脑袋也想不通武植的用意。 本能的想要阻止,然,绞尽脑汁也没想到什么恰当的理由。 不过却想到了应对的方案。 哼,你想挑就挑吗,现下梁山还轮不到你做主。 于是,隐晦的朝宋江点了点头。 宋江此时也有些回过味来了,见吴用点头,便即笑问:“太尉大人,您觉得呢?” 宿元景看了武植一眼,见武植笑呵呵的模样,后背不由自主的泛起了鸡皮疙瘩,暗讨这厮肯定是在憋着什么坏。 不过,他并不准备破坏武植的好事,于大局而言,梁山铁板一块对朝廷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武植要搞事情,他求之不得。 便即首肯,“好,就这么定了。既然是武大人提议,便由武大人总领吧,还望梁山诸位好汉多加配合。” 吴用心说:“配合,当然得配合,我倒要看看你能如何?” 至此,吴用心里还是有盘算的,一夜间,他想到了诸多可能,并制定了数不清的预案。 隔日的局势走向,却还是出乎了他的预料。 只见武植领着武松和鲁智深于校场登上高台,手里还拿着一个不伦不类的喇叭似的东西,待其开口方知乃是用来扩声的。 通过那东西,武植的话远远传开,梁山上下八万人马清晰可闻。 倒也新奇。 不过武植的话却并没什么新意。 “兄弟们,朝廷要遴选一支精锐部队,只有三千个名额。” “能入选者,家中若有妻儿老小,可得三亩良田。” “家中若无妻儿老小,可得十两纹银。” “现在,考核开始,一共七轮,每日一轮。” “第一轮,耐力比拼。” “要求很简单,自此刻起,直至太阳下山,能保持站立姿势者,即视为通过第一轮,可进入明日的第二轮。” “好,开始吧,记住,保持站立姿势即可。” 八万人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就这? 这能叫选拔,不过是站一天而已,大家伙又不是娇滴滴的大姑娘,谁做不到? 关键是,三亩良田,十两纹银,你他娘的是在开玩笑吧? 老子辛辛苦苦造了反,好不容易招了安,就为了你这三亩良田,十两纹银? 此刻,绝大多数人都觉得滑稽可笑。 远处的聚义堂前,宋江吴用等梁山高层无一例外。 他们一起目睹了武植的喊话,愣了半晌,有人忽的笑出声来。 随之像是传染似的,众人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笑声中全是嘲讽。 第87章 魔鬼选拔,两营班底 吴用也是笑了,他料想到武植会用重利相诱。 却没有想到,武植竟然如此小气,才区区三亩良田,十两纹银而已,哪个有血性的汉子能搭理你? 殊不知,武植的目的便是在第一轮将看不起这三亩良田的人给驱除出去,至于十两纹银,不过是烟雾弹而已。 简而言之一句话,武植只要有妻儿老小的士兵。 孑然一身者,一概不要。 事实上,武植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将梁山兵马全部接收,他也看不上梁山上这些杀人放火为业的杂碎。 他要的,自始至终都只是那少部分尚有牵挂的人而已。 而只要他在乎三亩良田,便代表他有妻儿老小,并有意愿回家种地,便能作证其秉性老实。 武植要的便是老实人。 而很显然,梁山这个匪窝里面最不受待见的便是老实人,宋江吴用等高层更不会将这些老实人当回事情。 这不,考核才刚开始,在匪窝里面混的开的便陆陆续续的接到了上层的指示,会演的演一下体力不支,不会演的索性直接抱起膀子就走。 前后也不过两个时辰而已,校场上已经离开了十之七八,还剩下一万多人。 武植环眼一扫,眼角的笑容再也抑制不住,“嚯,竟有这么多,赚大发了,大发了,哈哈,哈哈……” 武松和鲁智深面面相觑,实在搞不清楚武植为何这么高兴。 鲁智深手指不远处那瘦的跟竹竿似的一个汉子,苦笑着问:“哥哥,那家伙怕是来阵风都能吹倒,要他何用。” 武松附和着,“关键看起来老实巴交,唯唯诺诺的,这样的人能上战场?” 武植瞪了两人一眼,恨铁不成钢的道:“要是岳飞在这里,绝不会问出这么没脑子的问题。” “呃……” “哥哥,你就别消磨我们了。” 武植无奈,好在早已熄灭了将两人培养成岳飞那般无敌统帅的心思,这才保持着一颗平常心,耐心的循循善诱,“我问你们,一支军队,什么最重要?” 武松:“当然是作战能力。” 鲁智深:“悍不畏死才是最重要的,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一人必死,百夫莫挡,万人必死,横扫天下。” “呸。”武植都快被逗笑了,“怕死是人的本性,这天下能有几个真正不怕死的。” 武松:“对吧,还是作战能力最重要。” 武植:“重要个屁,单兵作战能力再高能高到哪里去,是个人都能练出你们这般武艺吗?” “呃,那是什么?” 武植慎重的道:“记住,一支军队最重要的是服从,是令行禁止,是全军上下,只能有一颗脑袋。” 闻言,武松和鲁智深似懂非懂,却不明觉厉,本能的表示认同,然却依旧不解武植为何要选这些人。 武植只能深入简出的解释起来。 “梁山多匪类,他们自私自利惯了,几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这样的人聚到一起,战事顺利时倒是无碍,可一旦战事不利,他们小算盘立刻就会抖搂出来,瞻前顾后,相互算计,如此军队,焉能有摆脱困境的机会。” “现下这些人则不然。” “一者,他们有牵挂,有牵挂便会有动力。” “二者,他们憨厚,憨厚者,看似老实巴交唯唯诺诺,实则心思单纯,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利于指挥。” “三者,梁山数年来久经战阵,他们现在还能活着站在这里,说明他们有一定的作战能力。” “至于瘦弱,必是因为不善与人勾心斗角所致。” “这样的士卒,才是一个统帅梦寐以求的,可笑宋江吴用之流一直没有重视,此刻或许还在沾沾自喜呢。” “你们两个,跟宋江吴用之流一样,都是蠢货。” 一番话,夹枪带棒,直接将武松和鲁智深给说傻了,好在与此同时终于体会到了武植的用心,一时间崇拜莫名。 武松问:“这么说,哥哥是要将这些人全部纳入麾下喽。” 武植呵呵一笑,“我又不是将军,怎么统兵?而且,今日只是第一轮的筛选而已,还有六轮呢。” 鲁智深:“呃,哥哥你不是说他们都是好苗子吗?” 武植:“我只是说他们身上都具有成为一个好兵的前提而已,什么时候说他们都是好兵了?” “呃,什么意思?” 武植:“多看多想,少问。” 武植也不可能直接将自己的思想灌输给两人,于是说完这句话后再不多言,给两人留下充足的自由发挥的思维空间,转身坐回了太师椅上,闭眼假寐。 日头渐渐落了下来。 校场上还剩下一万两千余众。 武植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当即下令,余下人等不准回营寨,就地驻扎,生火造饭。 随后,武植去找了宿元景一趟,好一番拉扯之后,硬生生的将朝廷赏赐给梁山的一半粮草物资给要了过来,全部搬进了校场,连夜分发,主打一个公平公正。 隔日一大早,正儿八经的体能训练开始,且不容置疑的让武松和鲁智深加入其中。 跑步,军姿,循环往复,再无其他。 武植终日穿梭于校场之中,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态度恶劣起来,且越发恶劣,动辄打骂,却从不主动赶人,受不了的,自行离去。 一日过去,两日过去,三日过去。 武植只做了一件事,持续压榨所有人的体能,将那些吃不了苦的人清除出去。 三日间,陆陆续续离队了六千人,整整比第一日少了一半,可见武植压榨之狠。 然从第四日开始,虽然训练越加严苛,对体能的压榨越加变态,可却再无人离队。 便这般,约定的七日时限耗尽,武植选出了六千人。 恰此时,武植通过宿元景从兵部要来的两份调令八百里加急抵达梁山。 武松和鲁智深就此由海州地方军转任南征军,由千夫长擢升虎贲校尉,按例各领一营,恰好平分了这六千人。 于此同时,朝廷针对梁山方面的进一步封赏也随之到来。 赐梁山义军南征军旗号。 封宋江为正三品武德大夫,南征军兵马都总管,下面诸将各有封赏。 并命令南征军即日开拔,讨伐方腊。 一切,几乎都在武植的预料之内,然却还是出现了意外。 也不知中间出了什么岔子,他这个礼部主事竟被平调成为了兵部主事,并被责令随军出征。 第88章 新兵训练营,武植当爹 一连七日。 梁山上下像是看小丑似的盯着武植的一举一动。 宋江吴用之流由最初的谨慎小心,渐至也开始笃定,认定武植虽不简单,但却不知兵。 瞧他选出的六千人,几乎全是梁山上怂包软货,唯一可取之处便是听话。 这六千人,宋江吴用等人早就想将之赶走了,如今武植竟然上赶着接收,他们巴不得呢。 而且,随着朝廷的调令下发,这六千人虽然纳入了武松和鲁智深麾下,可武松和鲁智深却被调进了梁山麾下啊,岂不等同于多了两员猛将? 可惜武植虽然由礼部主事平调兵部主事,可依旧是文官,隶属兵部,虽然只是七品,可宋江依然没有权力管辖他,甚至要受武植掣肘。 没办法,大宋的政治体系便是这样,以文治武,文官具有先天优势。 不过嘛,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等出征之后,整个南征军都在自己的统帅之下,你一个个小小文官能奈我何,想整治你,还怕找不到机会? 而且,机会不就摆在眼前嘛。 七日前,武植可是信誓旦旦的说过,待得遴选出精兵强将,立刻出兵的。 现而今又有兵部调令在手,你武植又成了兵部主事,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你都该随先锋军一起出征,由不得你狡辩抗命。 正好,你作为先锋军出征后,梁山上下也可以对朝廷交待,多了些战备缓冲的时间。 何乐而不为。 殊不知,武植巴不得呢。 此番上梁山的目的已经超预期达成,为防生变,武植早就想溜了。 而且,梁山上的氛围,并不适合练兵。 于是,在接到调令的第二天,兄弟仨便领着两营六千士卒风风火火的离开了梁山,直奔临安而去。 至于李清照和翠花,则跟着宿元景一行返回汴京,对此,武植还是很放心的。 有些出乎武植意料的是,李清照竟然从梁山上带走了一个保镖,扈三娘。 不过,现下的武植可没有闲心去操心这些琐事。 宋江下发的指令还是很刁钻的,堪称恶毒。 其命令,先锋军必须在二十日内赶到临安增援。 遥遥一千五百里,二十日的时限,于骑兵来说都是不小的负担,可宋江竟然连一匹马都没给,摆明了想让武植退着去,到时候虽然治不了武植,却能以延误军机之罪重罚武松和鲁智深。 武植心里跟明镜似的,但他当时并没有任何反对的意见。 出征后,也没有任何滑头延误的迹象,一味的埋头急行军,每日百里,跑不完没饭吃。 说白了,仍旧是体能压榨式训练。 武植根本就没考虑过近期上战场的事情,他要做的很简单,想尽一切办法留出一个空窗期用于练兵。 他相信,只要按照他的计划完成练兵,在武松和鲁智深这两员悍将的带领下,两营必能一鸣惊人,响彻当世。 而想要完成他的练兵计划,首先必须得有一个相对安静的练兵地点。 梁山上人多眼杂,宋江吴用之流虎视眈眈,并不适合。 临安却出乎意料的是个好所在。 因为两浙路制置使陈建乃是宿元景的心腹,而宿元景如今对武植颇为倚重,在武植的恳求下,其已修书一封送给陈建,请其先行划拨营寨供武植练兵。 事实证明,宿元景这一次帮了武植大忙。 半个月后,先锋两营一个不落的赶至临安,因南征军主力尚未抵达,故暂归陈建管辖。 彼时东南形势虽然紧迫复杂,却也还没到剑拔弩张的地步,武植带来的六千人,于大局而言微不足道,故,陈建乐得送宿元景一个顺水人情,于临安郊外早早准备好了一个大大的营寨,供武植练兵。 于是,为期两个月的新兵营计划如火如荼的展开了。 持续压榨士兵们的体能之欲,武植开始强制性的规范士兵们的作息时间以及行为举止。 站该怎么站,坐该怎么坐,怎么睡觉,怎么洗漱,怎么吃饭,怎么叠被子,如此种种,皆有定制,不得有丝毫偏差。 武植几乎将后世新兵营那一套完全照搬了过来,通过强制性的约束,将服从二字埋进了每个士兵的骨血。 当然,必要的战斗训练也是必须的。 在武植的预想中,他的班底部队必须是全能型战士,但现在显然没有这个条件,只能从最基本的大刀练起。 对此,武松是专家,其盗抢棍棒无一不精,然涉猎最深的,还是刀法。 又有战阵经历,他清楚的知道什么刀术适用于战场厮杀,针对性训练下来,颇具成效。 日复一日,六千人几乎每时每刻都在蜕变着。 武植看在眼中,喜在心头。 这一日晚间自酌自饮,仰望星空之际,忽的心血来潮,举目看向汴京的方向,不知怎的,鼻头一酸,眼睛忽的湿润起来。 霎时间,福至心灵,猛的吼道:“来呀,牵我马来。” …… 宣和三年静悄悄的来了。 大宋内忧外患,遍地烽烟,汴京却仍旧一如既往的繁华。 新年气象,更添喜庆。 正月十一,晚间。 整个武府亮如白昼。 人人皆在紧张的忙碌着。 梧桐院中,潘金莲和李清照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来回踱步。 彼时,李清照回到武府已经半月有余,潘金莲却一直对她横眉冷对,再也不复往日亲昵。 什么人啊,我当你是闺蜜,你把我相公给谁了,走了就走了呗,回来作甚,你想干啥? 然,气归气,潘金莲还是没有将李清照给赶出去,任由其住在易安居,只是不搭理而已。 当此盛产之际,却也顾不上那么许多了。 两人都很清楚武植对金兀鲁腹中胎儿的重视,万一出了事,有何颜面再见武植。 可里面的动静都持续一个时辰了,还没产下,两人急的都快疯了。 直至金兀鲁的嚎叫声戛然而止,婴儿坠地的啼哭声响彻夜空,两人这才松了口气,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露出了笑容。 然那笑容还未扩散开来,忽的僵在脸上,乃见惊呼声从产房内传出,“妖怪,妖怪……” 闻言,两人大惊失色,急不可耐的冲进产房,正看见产婆将婴儿丢在床上,房内的丫鬟们避如蛇蝎。 金兀鲁强撑着半坐起来,看向自己的孩子,如遭雷击,眼底充斥着化不开的绝望。 婴儿的啼哭声是那么的嘹亮。 产房内的尖叫声是那么的刺耳。 金兀鲁的沉默是那么的震耳欲聋。 第89章 奔驰千里,只为见娃 潘金莲和李清照定睛看向床榻。 乃见那婴儿的小脸上,暗红胎记爬满了半张脸,与另一侧的白皙细腻形成鲜明的对比,配合那嘹亮的哭声,宛若地狱爬出来的修罗。 心里咯噔一下,后背亦不由自主的发寒。 心知最坏的情况出现了。 此前众人便猜测金兀鲁生下来的孩子会不会也有大片胎记,对此,金兀鲁和潘金莲甚至早已做好了心理建设,只祈求不要在脸上而已。 可偏偏就生在了脸上,且比金兀鲁本人更加严重。 霎时间,潘金莲和李清照不约而同的脚步僵硬,然,下一刻,两人却又坚定不移的快步上前。 潘金莲不假思索的抱起了孩子,李清照立刻拿过裹布,将孩子包裹起来。 紧接着,潘金莲怒吼,“放肆,你们放肆,全部给我滚,滚出我武家。” 转而看向神情悲戚的青鸟,低喝:“青鸟,还愣着做什么,把他们全部给我打出去,打死打伤,我武家兜着。” 青鸟这才回过神,当即动手驱赶,其武艺不俗,含怒之下,出手自然极重,好在没出人命。 不片刻,房内安静下来。 潘金莲这才抱着孩子坐到榻前,闻言细语,“二娘子,你抱抱孩子吧。” 金兀鲁的眼泪不自觉的流淌下来,手臂动了动,却终归没有伸出来,反而背过了身子,泣声不止。 见状,潘金莲和李清照叹了口气,对金兀鲁的心情,感同身受。 叹了口气,潘金莲忽的眼睛一亮,探手入怀取出了一个锦囊,道:“对了,官人离京之前,给了我一个锦囊,说如果孩子出生他还没有回来,才能打开来看。” 说着便递给了李清照,示意其打开。 金兀鲁的后背颤了颤,不过还是没有转过身来。 李清照游移不定的打开锦囊,抽出指条,正反面定睛一看,险些当场泪崩,却又哭笑不得。 潘金莲急声问:“写了什么?” 李清照干咳一声,哭笑不得的念了出来。 “如果是男娃的话,不用往下看了,好吃好喝给我养着。” “如果是女娃的话,嘿嘿,让我猜猜,我的小棉袄是不是也有胎记啊。” “嗯,我觉得肯定有,你娘天赋异禀,基因肯定强大,她脸上那胎记肯定得遗传给你。” “只不知是在身上还是在脸上。” “如果在脸上的话,你娘现在应该在哭吧。” “跟你娘说,哭个屁啊,多大点事,有爹在呢。” “别说爹有办法除去胎记,就算除不去,又能怎得,你永远是爹爹的小棉袄,爹爹养你一辈子。” “爱你呦。” 李清照念的别扭至极,念完抬头,这才发现金兀鲁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来,潘金莲也是瞪大了眼睛,怀中的女婴竟然不哭了,正在咯吱咯吱的笑,银铃一般。 金兀鲁产后虚弱,此刻出手依旧快若闪电,瞬间从李清照手里夺过了信纸,急不可耐的细瞧。 奈何汉字认识的不多,只能问:“你是不是在骗我?” 李清照莞尔一笑,恰此时青鸟进门,便即指着青鸟说:“你这贴身婢女不是识字吗,让她再念一遍?” “哦,那不用了。”金兀鲁立刻确定,紧接着就将信纸塞到了枕头底下,从潘金莲怀中抱过孩子,噗嗤一笑,“你爹不嫌弃我们母女俩就行。” 潘金莲娇笑道:“谁嫌弃你们了,你这可是我武家长女。” “嗯,多谢,谢谢你们。” 此时此刻,金兀鲁心情很复杂,更加感动。 李清照忽的莞尔一笑,“这家伙,写了这么一大堆有的没的,怎么就没想起来给孩子起个名字呢。” 气氛,顿时热闹起来,其乐融融。 细看女娃,潘金莲笑道:“你们瞧,小不点的五官好精致啊,长大了一定是个美人坯子。” 李清照:“对了,那家伙既然说能除去胎记,想来不是信口胡诌的。” 金兀鲁这才想起初见武植那日,武植便说过有办法除去她脸上的胎记,只是当时的她并不信。 后来,得知她怀孕之后,武植也不再提,她还以为武植是在骗她呢,此刻看来,似乎武植真的有办法。 一念及此,金兀鲁顿时坐不住了,“他现下在临安吧,我要带孩子去找他,现在就去。” 潘金莲立马按住金兀鲁,“你胡说什么,孩子才刚出生,怎能经得起奔波?” 李清照也劝道:“就是,就算要去,最起码也得等到开春,还得看局势,临安那边怕是要大乱了。” 若依金兀鲁以往的性子,她想做的事情谁也拦不住,此刻却顺从的点了点头。 潘金莲这才松了口气,“给官人写封信报喜吧。” 然却不料,这信还没送出去呢,武植的信差却到了府上,点名要见当家主母潘金莲,说有要事禀报。 门人并未多想,通禀过后便将信差带到了正厅。 不想潘金莲看见信差却是豁然一惊,立刻驱退了左右,惊诧莫名的问:“官人,你不要命啦。” 信差将自己裹的密不透风,开口竟是武植的声音:“裹成这样你都认的出来啊,嘿嘿,真不愧是我的好老婆。” 接着还不待潘金莲回话,便急声问:“孩子呢,男孩女孩,快带我去。” “前晚才生,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呗。” “什么?只凭猜测,你就敢擅自入京,要是被别人发现了可怎么了得。” “没事,我的马快,来回也不过是三五日光景,出不了事,我心里有数。” “哎,你呀,真是……” 潘金莲一路都在埋怨,直至金兀鲁院中才停止唠叨。 为防万一,还是将院中人等全部支开,才让武植进门。 彼时,金兀鲁正在喂奶呢,见潘金莲带了一个男人进来,不免豁然一惊,直至那男人一边急吼吼的冲过来一边嚷嚷才哭笑不得。 “快快快,快给我瞧瞧我的小棉袄。” “嘿,还真让我猜中了,果然是个小丑娃。” 话虽这么说,声音却已哽咽,泪水浸湿面巾,此生从未有过的归属感油然而生。 小丑娃似有感应,胖嘟嘟的小手摸向武植的脸庞。 嘿,果真是天赋异禀,这才不满三日龄,手都能抬起来了。 第90章 不舍离京,战局开启 武植自然也清楚擅离职守,擅自入京的危险。 之所以冒险,自也不是全为看一眼孩子,而是因为担心孩子的健康。 胎记这玩意,其实说白了就是毒素沉淀,不扩散没事,一旦扩散,是要人命的。 所以,心血来潮之际,武植甘冒大险也必须要回来。 府内藏了两日,确认孩子的胎记没有扩散的迹象,武植这才放心离京。 两日间呢,倒还办了一件大事,他给金兀鲁动了手术。 母爱是伟大的,金兀鲁虽然已经相信武植能祛除胎记,可还是坚定的选择自己先试试。 武植早就想把她脸上的胎记去掉了,只是因为金兀鲁怀孕故而一直没有行动而已。 而今的时机其实也不合适,金兀鲁的身体素质没问题,可动手术自然需要用药,用药之后,自然是不能喂奶了。 这让金兀鲁很是纠结,然在听武植说待孩子百日便给孩子动手术后,立刻做出了取舍。 系统那里得来的胎记切除术早已刻入了武植的骨血,手术的过程非常顺利,接下来只需每日换药即可。 留下药剂,武植便万分不舍的趁夜离京,赶回临安。 算算日子,南征军的主力部队近两日也该抵达临安了,届时若被宋江吴用等人发现自己不在,怕是难以善了。 于是片刻不敢歇息,紧赶慢赶,总算是赶在宋江之前进了驻扎的营寨。 气还没喘匀乎呢,便得报说南征军已经于临安城外东南三十里处驻扎,令武松鲁智深所部立刻赶去汇合。 得报之际,武植正跟武松和鲁智深分享喜得小棉袄的喜悦呢,两人感同身受,狂喜不已,听到命令,顿时扫兴不已,“狗娘养的,就会给老子添堵。” 武植则是眯了眯眼睛,追问了一句,“临安城外,东南方向三十里?” 传令兵肯定的答复之后,便即退下。 武松问:“哥哥,怎么了?” 武植呵呵一笑,“梁山还是有能人的。” 武松:“怎么说?” 武植:“年前,方腊已经攻克睦州,占据寿昌、分水、桐庐、遂安等县,对临安成为了军事合围,若遇对临安动手,临安城东南三十里乃扎营最佳所在,更是粮草集散的最佳地点,不想却是宋江提前占了,呵呵,如此以来,方腊所部必来攻取,看来宋江已经等不及建功立业了啊。” 鲁智深:“方腊手底下有三十多万兵马,宋江能守住吗?” 武植反问:“你们觉得呢?” 武松:“应该可以吧,南征军中,委实有不少悍将。” 鲁智深也点了点头,“特别是卢俊义,林冲等人,能征善战,确实不容小觑。” 武植:“宋江吴用等辈,也是这么想的。” 武松:“哥哥,你什么意思?” 武植:“你们要记住,方腊其人,乃真英雄也,其能在短短数月中聚集数十万众,就算有运气的成分,其个人能力也不可小觑,纵观去战略意图,其人乃天生的帅才,宋江吴用等人绝不是他的对手,我断定,今夜必有奇袭。” 闻言,武松和鲁智深豁然一惊,鲁智深急声道:“我立刻去提醒宋江。” 不料武植却忽的瞪眼,“为什么要提醒他?” 鲁智深:“呃,我们不是一伙的吗?” 武植:“放屁,他们都是反贼,几乎各个都作过奸犯过科,留着早晚是祸害,死光了才好。” 武松:“哥哥,那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若是临安丢了怎么办?” 武植奸笑道:“哪能呢?梁山上下固然都该死,可在死之前,必须得让他们赎罪,让他们发光发热,死得其所吗,听说过温水煮青蛙吗?” 鲁智深:“哥哥,你说的太玄乎了,直说吧,怎么干?” 武植取出地图,手指一点,徐徐沉吟定下计划。 “记住这个地方,今夜事发,军中必然大乱,你二人率所部趁乱杀出,占据这高处,扬旗呐喊,以壮声势。” “介时,宋江主力必由此处溃逃,其后自有追兵。” “你二人俯冲下去,定可大胜而归,得个断后之功。” “切记,回营之后,第一时间找宋江讨赏,他若不给,你们就闹,只要不出人命,打残几个都没事。” “嘿嘿,一个三品的武德大夫而已,咱们可是两浙路制置使的人,不怕他。” 闻言,兄弟顿时咧嘴笑了起来,点了点头,便即出去领兵。 仅仅一炷香的时间,营内除了武植之外,已经空无一人。 站在空空荡荡的营寨中央,武植满意的点了点头,前后将近三个月的训练,成效斐然。 今夜,便是建功之时。 只不知武松和鲁智深能讹来多少赏钱,说起来,武植都大半年没有长高,没有尽情的抽奖了。 一念及此,武植顿时期待起来。 没有多留,趁着天色未黑策马进城,径直跑去跟两浙路制置使陈建喝酒应酬去了。 …… 是夜。 临安城东南三十里荒野之中,营寨绵延十数里。 看的出来,梁山军中确有能人,这营寨虽是仓促打造,可也中规中矩,有模有样。 只是,武松和鲁智深从进入军营那刻起便轻易的发现,不过是外紧内松而已。 正如武植所言,数万兵马携带粮草辎重长途远征千里,对每个士兵来说都是不小的负担。 特别是刚刚招安受封,还没来得及享受呢便被迫远征,士兵们心中怨气滋生,哪舍得卖力气。 而见见到宋江吴用等人,见到他们那志得意满小人得志的模样,兄弟俩险些没忍住,差点掉头就走。 简直就是一帮废物嘛,这才哪跟哪,怎么就飘了呢,简直是不知所谓嘛。 好在宋江吴用等也没把他们当成自己人,见找不到借口整治两人,随口几句就把兄弟俩给打发了。 武松和鲁智深憋着气,如果说之前还有警醒两句的想法的话,这一碰面,那是一点想法也没了。 而是饭点,当得知自己麾下只有干馒头吃,其他各营竟是大鱼大肉后,兄弟俩气的险些直接造反。 幸亏武植早有提醒,兄弟俩才硬生生的按捺下来。 潦草的就着清水填饱肚子,当即下令,全营戒备,静等时变。 月光如水,时间流淌。 三更时分,向来是人意志最薄弱之时。 饶是在睡梦中听到战马轰鸣声,或许也只会本能的以为是在梦中。 第91章 方腊偷袭,宋江惨败 三更的鼓声刚过,夜色正浓,万籁俱寂之中。 忽然一阵低沉而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夜的宁静。 这声音在静谧的夜空中显得格外刺耳,如同死神的脚步,让人心生寒意。 方腊军的上万兵马,如同夜色中的幽灵,趁着月黑风高,悄然接近了宋江的南征军大营。 他们仿佛是从地狱中走出的战士,无声无息地包围了整个营地。 领头的将领一声令下,瞬间,箭如雨下,划破夜空,向着南征军的营地倾泻而去。 许多还在睡梦中的士兵,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利箭穿透了身体。 哀嚎声、惨叫声此起彼伏,打破了夜晚的宁静,也惊醒了更多的人。 军营中虽然也有所准备,但面对如此突然且猛烈的攻击,还是显得有些措手不及。 但正如武植所说的那样,宋江麾下,只能打顺风顺水的仗,稍有计划之外的状况,立刻就会惨败。 说白了,所谓梁山义军,一直都只是靠上层那帮人武艺威望支撑着而已,他们从根本上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这不,人家只是放箭而已,都还没冲进来呢,南征军的大营内却已经乱作一团,哭爹喊娘。 反观武松和鲁智深所部,却连点声音都欠奉,一切井然有序,与外面的哭爹喊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武松和鲁智深这才切身实际的认识到,武植帮他们练出来的,到底是一支怎样的部队 说集结,立刻集结,哪怕箭雨如飞,四周火光冲天,也丝毫无法影响他们集结的脚步。 三个月的集训,他们已经将服从刻进了自己的骨子里,此刻哪怕心惊胆颤,怕的要命,可第一反应却不是逃,而是坚决服从命令。 看着快速集结起来的麾下兵马,武松和鲁智深忽的豪气冲销,不约而同的拔出了腰间佩刀,喝道:“随我杀出去。” 传奇,自此崛起。 两营兵马在武松和鲁智深的带领下,如同一股锐不可当的洪流,迅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冲出了军营。 夜色中,他们的身影矫健而果敢,每一步都踏出了坚定与决心。 箭矢如雨,不断从四面八方袭来,两营士兵明明面带恐惧,然脚步却依旧坚定。 让若明知道前面是刀山火海,只要有命令,他们依旧会不假思索。 武植曾对他们说过,战场上,你越是怕死,死的越快,只有全身心的相信你们的统帅,只有坚定不移的执行命令,才是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此时此刻,待得冲出军营之后,两营士兵环顾左右,发现一个也没少时,终于体会到了这句话的精髓。 随之,胆怯立退,斗志肉眼可见的激扬起来。 脚下更加有力。 半个时辰后,六千人一个不落的抵达了武植事先定好的那处高地。 武松和鲁智深相视一笑,眼中闪烁着胜利的曙光。 他们立刻按照武植的计划,暂做休整,治疗伤员,静等南征军主力的溃败。 彼时,宋江等高层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他们站在主营的高台上,望着下方混乱不堪的军营,心中充满了无奈与愤怒。 箭矢如雨,不断有士兵倒下,哀嚎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人间地狱的画面。 宋江紧握双拳,眼中闪烁着不甘的光芒。 吴用则在一旁焦急地踱步,他不断地分析着局势,试图找到一丝转机。 然而,面对方腊军的奇袭,他也感到力不从心。 正如武植说跟武松鲁智深说的那样,吴用其人却有诡计,然战阵厮杀,却非他所长。 至于其下诸将,捉对厮杀自是强悍,然却少有能够统兵之人。 这也是梁山兵马只能打顺风仗的根本原因。 随着时间的推移,败局越演越烈。 士兵们纷纷溃逃,有的向营地深处逃窜,有的则试图冲破敌军的包围。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努力,都无法改变败局。 方腊军的士兵们如同饿狼般紧追不舍,不断地收割着南征军的性命。 宋江见状,心中涌起一股绝望。 他明白,再这样下去,南征军将全军覆没。 于是,他果断下令,让剩余的士兵们集结起来,向一个方向突围。 在不知葬送了多少性命后,大部终于冲出重围,向临安方向撤退。 望着身后熊熊燃烧的军营,宋江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不甘。 而方腊军却显然不愿意放过他们,在后穷追猛打,根本不给南征军丝毫喘息的机会。 而南征军溃逃途中,令行不通,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反击,只能任由方腊军不断地蚕食。 这般惨败,直至武松和鲁智深从高坡上探出头来,扬声呐喊,终于得到缓解。 “将军且行,我两营断后。” 言罢,两人一声令下,六千人马迅速在高坡上广竖旗帜,五彩斑斓的旗帜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宛如一片翻腾的海洋。 士兵们手持刀枪,摇旗呐喊,声震山谷,作伏兵状,气势如虹。 方腊军的将领见状,心中不由得一凛。 他们原本以为南征军已经溃不成军,再无还手之力,没想到竟然还有如此一支生力军在此埋伏。 主将眯着眼睛望去,心中不由得犯起了嘀咕。 “传令下去,停止追击!” 这时,眼见方腊军停止了追击,武松和鲁智深却犯起了嘀咕。 鲁智深:“呃,真就不追了?” 武松:“那我们怎么办?要不,也退军。” 鲁智深:“有点憋屈吧,俺觉得可以打一打。” 武松:“哥哥没说要打啊。” 鲁智深:“可也没说不能打啊。” 武松:“嗯,你说的对,我也觉得可以打。” 鲁智深:“那就打。” 武松:“打就打,我先上,你压阵。” 鲁智深:“放屁,我上,你压阵。” 言罢,鲁智深一点反应时间都没给武松留,直接单刀匹马,嗷嗷叫的冲下了山坡。 武松都懵逼了,这才意识到鲁智深所说的打,是自己一个人上,没打算带着麾下士兵。 一时间,武松大惊失色,第一反应是追上去,跟鲁智深并肩作战。 万幸及时想起了武植千叮咛万嘱咐的一句话,“为将者,不论身处何等困境,必须冷静。” 于是,武松深吸口气,暂时没有妄动,眼睁睁的看着鲁智深单刀匹马的冲进了正在徐徐后撤的敌阵。 第92章 猛虎出笼,血战 好个鲁智深。 只见其肩扛那柄沉重的陌刀,如同一座移动的小山,势不可挡地冲入了正在徐徐后撤的方腊军阵中。 他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醒目,每一刀都斩出了雷霆万钧的气势。 “哇呀呀,受死!” 鲁智深怒吼着,手中的陌刀在空中划出一道璀璨的弧线,瞬间劈向了一名敌军士兵。 那士兵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便被陌刀劈成了两半,鲜血四溅。 方腊军的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猛将吓得纷纷后退,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勇猛的敌人。 鲁智深却毫不留情,继续挥舞着陌刀,在敌阵中左冲右突,所向披靡。 他的陌刀如同一条怒龙,在敌阵中翻腾跳跃,每一次挥砍都伴随着敌人的哀嚎和鲜血的飞溅。 这一刻,鲁智深仿佛化身成了杀神,他的眼中只有敌人,只有杀戮。 敌军将领见状,大惊失色,急忙调集兵马围攻鲁智深。 然而,鲁智深却如同一只猛虎下山,根本无所畏惧。 他凭借着过人的武艺和惊人的力量,在敌阵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杀啊!” 持续怒吼着,手中的陌刀不断挥砍,每一次都精准地取走了敌人的性命。 他的身影在敌阵中忽隐忽现,如同鬼魅一般,让敌人闻风丧胆。 方腊军的士兵们被鲁智深的勇猛所震慑,他们开始溃逃,开始混乱。 鲁智深却越战越勇,他的陌刀如同收割生命的镰刀,不断地在敌阵中穿梭。 高坡上的武松见状,激情澎湃,双目早已血红,心中狂吼,“娘的,这帮贼寇也不过如此嘛,这都不打,什么时候打?奶奶的,干了。” 便即拔刀怒吼,“全军听令,随我杀。” 武松一声令下,六千士卒如同被激活的猛兽,瞬间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 他们按照事先演练的阵势,迅速集结,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钢铁洪流,紧跟在武松马后,向着方腊军的方向汹涌而去。 “杀!” 武松怒吼着,率先冲出了阵势,他的身影在夜色中如同一道闪电,直扑敌阵。 他的刀法凌厉,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无尽的杀意,所过之处,敌人纷纷倒下,血染战袍。 六千士卒紧随其后,手中大刀整齐划一,步伐坚定,眼神中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 这一刻,他们没有恐惧,没有颤抖,甚至于大脑一片空白,心中只有一个信念,跟住前面那匹马,挥刀,劈砍,跟住,一直往前冲。 方腊军早就被鲁智深重乱了阵型,此时更是雪上加霜。 顿时更加慌乱,阵型瞬间崩溃。 武松见状,更是豪情万丈,他挥舞着手中的大刀,不断斩杀着敌人,每一次挥刀都伴随着敌人的哀嚎和鲜血的飞溅。 他的身影在敌阵中穿梭,如同一位战神,无人能敌。 六千士卒也毫不逊色,他们各司其职,有的负责冲锋陷阵,有的负责掩护战友。 在他们的协同作战下,方腊军的士兵们不断倒下,败局已定。 六千对一万。 胜券在握。 “冲啊!” 武松再次怒吼着,带领着六千士卒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他们如同潮水一般,汹涌澎湃,势不可挡。 方腊军的士兵们见状,终是开始溃逃。 彼时,晨曦散落,日头渐渐升起。 坡下战场,武松和鲁智深并没有追击,任由伤亡过半的方腊军逃走,转而开始打扫战场,收缴战绩。 豪气冲霄,个顶个的振奋。 反观临安城下,则是愁云惨淡,哭爹喊娘声此起彼伏,凄惨的呦,跟他娘的乞丐似的。 宋江灰头土脸的骑马立于城门拱桥前,“我乃武德大夫,南征军总督,宋江,速开城门。” 叫了半晌,然却无人搭理他。 好一会,武植嘲讽的声音才从城头上传下来,“宋将军,别来无恙否,呀,怎的如此狼狈?莫不是被狗追了?” 闻言,宋江气的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好在多年来养成的城府救了他一命,“原是武大人,我军遭遇方腊贼军夜袭,损失惨重,请大人速开城门,让我军进城修整。” 武植把头探出城墙,砸吧嘴,继续嘲讽:“怎么这么惨?宋将军,南征军初至便败,本官甚是失望啊,必要上报朝廷,如实禀报。” 此话一出,身边的士卒们都不免诧异的看向武植,暗想你打小报告就打小报告呗,怎么还大庭广众下说出来呢?你这不是等同于在打人家武德大夫的脸吗? 人家才刚败,看起来怪可怜的呢。 城头下,宋江等高层无不怒火滔天,一个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将领怒声道:“你要报便报,先把城门打开,让我军进城修整。” 武植一点也不动怒,依旧笑呵呵的,“宋将军,你是不是被方腊打傻了?” 这一问,宋江彻底绷不住了,“武植,你意欲何为?” 武植依旧不动怒,老神在在的道:“还是你想继续造反,你说要进城就要进城吗?兵马进城是能随便进了吗?你是想进城烧杀抢掠吗?” 一连三问,直接把宋江吴用之流给问的冷汗直流。 是啊,不得上令,兵马怎可随意进城。 很显然,宋江并没有这个权利,遍观东南,只有两浙路制置使陈建有这个权利。 所以宋江此举,无疑是在僭越。 一念及此,宋江被吓的冷汗直流,忙不迭的翻身下马,找补道:“武大人误会了,本将军只是想亲自进城向陈大人请罪而已,并不是要率军入城。” 武植:“是我的耳朵坏掉了,我方才明明听你说,你要率军进城修整。” 宋江抱拳一拜,“在下情急口误,还望大人见谅。” 武植本也没指望能凭此将宋江搞垮,便也不再深究,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道:“当然得见谅,陈大人有令,宋江听令。” “是。” 宋江当即跪了下来,他这么一跪,其身后诸将自然也得跪。 按理说,甲胄在身,是不需要跪的。 可宋江已被武植先声夺人,本能的就跪了下来,凭白又损了一波威望。 武植心中冷笑,见状,索性又趁了一会才公布陈建的命令,“陈大人有令,南征军城外驻扎休整,给尔等两个时辰时间汇总战报,两个时辰后,入城汇报。” 第93章 被宋江捡了漏?休想 两个时辰。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用来安营扎寨不够,统计战损却是足够了。 制置使府内,武植陪同在陈建左右,见陈建神色阴沉,很识趣的没有落井下石,尚还为南征军说了几句好话。 心里却在冷笑,断定宋江今日这顿板子是挨定了。 然却万万没料到,两个时辰后,宋江竟然没来,只到了吴用一个。 且进厅之后便不怀好意的先看了武植一眼。 武植不免有些愕然,看吴用这样子,不像是来领罪的啊,难不成出了什么变故。 陈建冷哼一声,“宋将军好大的架子,怎么,难道要本官亲自出城去请。” 吴用赶紧抱拳道:“大人言重了,非宋将军不愿来,只因战局紧急,宋将军万不得已,只能坐镇中军。” 陈建眯了眯了眼睛,“战局紧急?你等都丢盔卸甲,兵败回城了,还有什么好紧急的。” 吴用:“不敢欺瞒大人,此战,我军只是诈败而已。” “哦?”陈建挑了挑眉毛,饶有兴趣的看向吴用。 武植则是心里咯噔一下,萌生出了一个猜想,暗讨不会吧? 怕什么来什么,果然,武松何鲁智深果然搞出了幺蛾子。 只听吴用自得的道:“宋将军早已料定,贼军今晚必来偷袭,故早已安排妥当,趁势战败,将贼军引至伏击地点,幸不负皇恩,果然大胜。” “大胜?斩首几何?” “回禀大人,贼军万余众,被我军斩首五千余,伤者不计其数,短时间内绝无再战之力,堪称全军覆没。” 说着,吴用再次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瞥了武植一眼。 武植哪还能不明白,险些当场跳脚大骂吴用厚颜无耻。 娘的,你这话骗鬼呢。 你若真的早有伏击,还要狼狈的逃到临安城下。 很显然,肯定是武松和鲁智深搞大发了,无意之间竟将这破天功劳送给了宋江。 士可忍孰不可忍? 虽然明知道宋江已经逃过此劫,可该争的武植自然要争,于是立刻插嘴问,“不知哪位将军设伏,当为此战首功啊。” 陈建闻言,有些诧异的看向武植,他乃是一个实打实的知兵之人,吴用的说辞,自然骗不了他,此刻心里已经断定宋江走狗屎运了。 可三个月来,在武植的刻意结交下,他对武植的见识早已有了深入的了解,于是见武植如此轻易的便相信了吴用所言,不免诧然。 而至吴用答话,立时了然。 原来是武松和鲁智深这两位悍将的手笔,这就不奇怪了。 霎时间,陈建心中了然,明白是武植想坑宋江没坑成,转而开始为自己兄弟争取利益了。 果不其然,当吴用心不甘情不愿的抱出武松和鲁智深的名字后,武植立刻转向陈建,“哎呀,下官那两位兄弟怎敢居功,大人不必重赏。” 闻言,陈建刚喝进嘴的茶水险些当场喷出来,哭笑不得的看向武植,心说本官什么时候说过要重赏了,你这也太不见外了吧。 吴用则是心里咯噔一下,立刻认识到武植和陈建的关系不一般。 心里那个后悔呦,早知道不让武植兄弟仨当先锋了,这不又把主动权让给武植了吗。 可天下哪有后悔药吃,只能干咽下这黄莲,识趣的闭上嘴巴。 陈建放下茶杯,莞尔一笑,“有功必赏,焉能避亲,武大人切勿妄自菲薄,必须按照规矩办,一颗贼头十两银,这钱,制置使府出了,来呀,着库房划拨五万两纹银,另备酒肉,送去军中犒赏武松和鲁智深将军两营。” 武植不由得干咽了一口唾沫,些许的别扭恶心瞬时间烟消云散,转而被狂喜取代。 五万两? 哈哈,五万两。 1两银加速1日,五万两能长高1米36,那自己岂不是直接成为3米巨人了。 哦,不对,系统对身高有上限,最高只能长到2米。 那也行啊,用不完的可以用来抽奖啊。 千连抽,想想都兴奋啊。 相比于武植的振奋,吴用的脸则涨成了猪肝色。 五万两?你他娘的莫不是在假公济私吧。 诚然,军中确有成规,一颗贼头十两银,可天下这么多贼,朝廷哪有那么多钱去买贼头? 所以,这条规矩早就已经名存实亡。 只有在关键性的战役中,统帅才会将这条规矩重新搬出来,实打实的按贼头发银子,且多有折扣。 不然仅凭武松和鲁智深在海州的战功,武植早就长到1米8了。 可现下呢,不过是场寻常的伏击战而已,虽是大胜,然于大局而言根本起不到什么太大的作用。 这就实打实的犒赏了? 你们也太举贤不避亲了吧。 吴用的心里说不出的膈应难受,本能的想要阻止。 偏此时,武植笑呵呵的道:“如此,下官便不再多言了,他日必令两人登门叩谢大人赏赐。哦,对了,说来也是赶巧,前日内子来信,提及竟于京中偶遇了陈夫人,且一见如故,倒是缘分。” 闻言,陈建哈哈大笑,兴致越发高昂。 吴用直接傻眼。 什么家书? 什么一见如故? 什么缘分? 老子信你才有鬼? 好嘛,你们真是不把老子当外人,竟当着老子的面行贿受贿。 士可忍孰不可忍。 不过还是得忍,且当场决定,回营之后就准备财宝,贿赂陈建。 哼,你是个贪官就好。 我梁山替天行道多年,多的是金银珠宝,就怕你不够贪。 殊不知,陈建收礼也是看人的,他会收武植的礼,因为武植送的合适,送的巧妙。 比如她让潘金莲给陈建在汴京的府邸送了张会员卡,武楼各店通用,也只打个五折而已,还是收钱的,谁能说是行贿受贿? 再比如他让潘金莲送了点首饰给陈建的娘子,其实也就几两金银而已,奈何是名家手笔,当世少见。 你说它值钱吧,它自然是值钱的,且很值钱。 可你要非说它不值钱吧,它就是不值钱。 闺中密友互赠点首饰,能叫行贿受贿? 不夸张的说,在送礼这方面,吴用连给武植提鞋都不配,注定碰个头破血流。 而有武植这样的下属,陈建能不喜欢吗。 第94章 帅帐激变,武松鲁智深要杀宋江 武植和吴用一起离开的制置使府,同去城外军营。 一路上不急不缓,状似认清,互为试探。 殊不知,此刻的军营帅帐之内,即将剑拔弩张。 武松和鲁智深回军之后,便即按照武植的吩咐,武松留在营中指挥部队休整,鲁智深则带着战国跑去向宋江领赏。 彼时,宋江吴用等正一筹莫展的想着该如何向陈建解释了,得报之后顿时喜出望外。 他们心里门清,武松和鲁智深看似是他们南征军的人,实则跟他们乃是两路人。 昨夜突袭,武植必然早已料定,所以才让武松和鲁智深捡了这个大便宜。 气归气,但随之想到,人不是南征军的,可战功是啊,有了这斩首数千的战绩,完全可以向陈建交待了嘛,甚至可以请功。 请功这等事情,宋江自然不会亲自去的,本来也是无用的活。 所以,吴用几乎是跟鲁智深擦肩而过,自是不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 本来呢,鲁智深也没当回事,老子兄弟伙救了你们全军,斩首数千,搭上了百多条命,此外还有数百伤员,找你领赏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嘛。 然一根筋的和尚又怎能想到人心的险恶。 在宋江等人看来,武植明知道方腊会来偷袭,却一声不吭,只交待自己兄弟,明摆着是想坑南征军。 哼,还想领赏,做梦。 于是,鲁智深进帅帐后,不仅一句感谢的话都没听到,环顾左右,竟全是横眉冷对。 若是在跟武植之前,鲁智深早就发火了,此刻却耐着性子将先行汇报了战国,接着才理所应当的说,“将军,我部奋力厮杀,理应当赏,犒劳军心,此外,此战中我军阵亡一百零三,请将军按照军规补偿,每人百两纹银送往家中,以安军心。” 见鲁智深竟还敢来伸手要钱,宋江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皮笑肉不笑的回应道:“本帅已经知悉,理应从速犒赏补助,将军放心,且退下吧。” 宋江这么说,鲁智深还真就这么信了,闻言抱拳一拜,转身就走。 不料还没出帅帐呢,武松却急赤白脸的跑了进来,且还未进门便开始怒吼,“为何没有军医到我部治伤,你等意欲何为?” 打仗,总归是要死人的。 两营兵马在此战中阵亡一百零三,伤员三百有余。 对此,武松和鲁智深虽能接受,但心里显然也是心疼的。 所以,武植虽然交待过让两人回营的第一时间便来找宋江讨赏,可兄弟俩还是决定先以伤员为先,故并没有为难宋江的意思。 兄弟俩单纯的想,我们白送给你这么一桩大功,你就算是不待见我们,明面上总得过的去吧,无论怎么着都不能亏待阵亡者的家属,以及现下的伤员吧。 不料宋江还真能。 都不用他开口下令,下面的人直接就给办了。 现在距离武松和鲁智深回营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鲁智深这边都汇报完毕了,武松那里竟连一个军医都没有见到。 急吼吼的跑去问,得到的答复竟然要他们排队。 娘的,一群连刀都丢了的软和怂包,受得大多也只是一些皮外伤而已,凭什么要排在真正浴血奋战的战士前面。 武松恨不得当场拔刀杀人,好在如今久经战阵,身上或多或少养出了一些静气,便即先来找宋江理论。 宋江嘴角的冷笑更浓,没有怪罪武松的无礼,反而和善的道:“将军勿急,本帅这就过问。来呀,将军需官叫过来。” 然后,没了下文。 武松和鲁智深懵了。 你不是该先下令军医入营治伤吗? 要问责,完全可以等治伤结束之后啊。 等你问完责,得耽误多长时间,你他娘的这是想让兄弟们的血流干啊。 兄弟俩是有些一根筋,但却不是傻。 事到如今,哪还能不明白,这他娘的摆明了是在报复啊。 鲁智深当即压不住火,怒吼道:“宋江,你他娘的要干什么?” 武松随之接口怒吼,“老子的兄弟没死在战场上那是活该,若是死在你们手里,老子劈了你们这帮狗娘养的。” 得,这下没搂住火,事情大条了。 帅帐中辱骂主将,这是杀头的大罪啊。 宋江也没料到竟然这么轻易就捏住了武松和鲁智深的把柄,脸顿时黑了起来,冷哼一声。 帐中诸将立刻怒吼连连。 “放肆。” “大胆。” “你敢辱骂哥哥,拿命来。” “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还我兄弟命来。” 武松和鲁智深能忍? 显然不能。 恰此时,真有人上来动手,欲要将兄弟俩拿下,鲁智深反手一拳便将之轰飞,重重的撞翻帅案,一口老血喷出来,萎靡不振,半死不活。 见了血,形势再也无法控制,宋江更是在推波助澜,“放肆,拿下。” 此时,帐内梁山诸将皆在,卢俊义林冲杨志之流,武艺也不在武松鲁智深之下。 若是真的一拥而上,武松和鲁智深怕是也难以招架。 只是,诸将中大多半都自持身份,没有动手,那些个手上寥寥混日子的却一股脑的围了上来。 武松和鲁智深一点不带怕的。 娘的,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不料忽有一声阴恻恻声音传进来,“啧啧,很热闹啊。” 循声看去,可不正是武植吗。 吴用跟在他身后,面色冷峻,隐现忧色。 而见武植进来,帐内剑拔弩张的气氛不由的停滞片刻。 武植轻松惬意的踏入帐中,随手朝宋江拱了拱手,言语随意的道:“正好都在,都说说吧,将此战前后,详细的报于本官听。” 说着便大马金刀的坐到了左侧上首,摊开册子,执笔静等。 武植来的还算及时,然他也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冲突。 不过他多精啊,仅靠猜便知道武松和鲁智深肯定惹事了,不然以宋江的城府,绝不可能任由矛盾激化,由此推断,宋江必然已经抓住了武松和鲁智深的把柄,或有性命之忧。 所以,他进来便行使了自己兵部主事的权利。 主事嘛,不参与战事,但要将战事过程事无巨细的呈报兵部。 至于怎么写,那就要看执笔之人的心情了。 老子可以说你立功了,当然也可以刻意忽略你的功劳,揪住你的过失不放。 这就是文官,对所有武将来说,文官的笔杆子比他们手中的刀剑要锋利的多。 第95章 文官的笔杆子,武将的顶上刀 吴用之所以脸色难看,便是预料到了这一层。 果然,武植上来就行使了主事权利,架起了笔杆子。 然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应对,已有脑袋缺根筋的莽汉嚷嚷道:“此两人竟然威胁主帅,还敢公然伤人,该杀。” 闻言,武植心里咯噔一下,暗讨果然出了大事,然却虽经不乱,转头看向武松,“是吗?” 武松冷哼一声,“他们放任我营伤兵不管,至今一个军医未见,我只是问他意欲何为而已。” 此时,宋江也已经认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急不可耐的想要开口辩解。 不料武植根本不给他机会,紧接着就问武松,“本官是在问你,是否威胁主帅,且帅帐行凶。” “呃……”武松的脑袋有些懵,猜不透武植为何这样问,可刚才的事情大家伙都看到了,根本没有狡辩的余地,索性便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是。” 鲁智深更是插嘴道:“人是我打的。” 武植颔首,提笔便写,边写还边复述,“宋江因私报复,枉顾士卒性命,武松鲁智深二将,因此辱骂主帅,帅帐行凶,已被宋江斩杀。” 写完落笔,冷眼看向宋江,“将军,这么写,可行?” 宋江懵逼。 吴用懵逼。 武松和鲁智深懵逼。 帐内所有人等,尽皆懵逼。 宋江因私报复,枉顾士卒性命? 武松和鲁智深已被宋江斩杀? 什么时候斩的?这不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吗? 搞什么? 你若是真的这般报了上去,诚然,武松和鲁智深必死无疑,可宋江的还没做热乎的帅位可就彻底凉凉了啊。 大家伙辛辛苦苦造了反,绞尽脑汁的洗了白,难不成只是为了武松和鲁智深的脑袋? 偏此时,武植尚还催促了一句,“宋将军,还愣着作甚,速将此二人推出去砍了。” 砍? 砍你奶奶个腿啊。 不带这样欺负人的。 宋江都要被气哭了。 吴用瞪大了眼睛,被武植这般操作雷的外焦里嫩,竟然还能这么搞? 反应倒是快,“且慢,应该是误会吧。” 宋江忙不迭的点头,“嗯,对,是误会,全是误会。” 武植冷哼一声,继续提笔写,边写边说:“宋江说是误会,但军医确实一直未至。” 宋江直接暴吼,“来呀,命令军医立刻赶去治伤,若有延误,立刻斩杀。” 武植再写,再说:“下官亲眼得见,帐内一将重伤,是为武松鲁智深行凶。” 宋江情急,根本没时间多想,本性顿时暴露了出来,“不,不,此人性急冲动,乃是他先动的手,武松鲁智深两位将军只是自卫反击而已。” 闻言,吴用瞬时间脸色煞白,看向宋江的目光像是看白痴似的,失望至极。 再看帐内其他诸将,多数义愤填膺,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宋江此举,无疑是在出卖兄弟,且是当众出卖兄弟。 可宋江根本没有留意到众人的神色变化,因为此时武植又写了一笔,又说了一句,“其人账前行凶,宋江责其八十军杖。” “对对,来人,把他拖下去,重打八十军杖。” 宋江似乎已经被武植的笔杆子控制了似的,丧失了思考能力,几乎是脱口而出。 直至吴用骇然色变,惊呼‘不可’,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一时间,惊怒交加,羞愤欲死。 帐内诸将瞬时间跪了一地。 “哥哥,不可。” “八十军杖,兄弟焉能有命可活?” “哥哥,万万不可啊。” 宋江当然知道不能打,可命令已经说出口了,行刑士卒已经进了帐,难不成朝令夕改,那岂不是更丢人。 罢了,罢了,丢人就丢人吧,总比寒了大家伙的心要好。 于是立刻改口,“罢了,念你初犯,先行记下,若有下次,定斩不饶。” 此时,武植完全可以再补一句,“宋江朝令夕改,难当大任。” 然在想了想后还是选择放弃,过犹不及的道理,武植自是懂的,眼下帐内诸将已然处于即将爆发的边缘,自己若是真的逼宋江杀人,宋江固然落不着好,他也自身难保。 便即不置可否的站起身来,随手将写好的几张纸给丢进了账内火盆,笑道:“哎呀,委实有些复杂,下官还需思量思量,之后再呈给宋将军看吧。” “如此甚好,甚好。” 宋江忙不迭的点头,哪还有武植来之前的志得意满,尚还自顾自的追加了一句,“本帅稍后便会上奏朝廷,为武松鲁智深两位将军请功,还需烦请武大人签字联名。” 武植心中冷笑,暗讨你小子还算识趣。 随之不再多留,径直告辞离去。 武松和鲁智深嘿嘿冷笑着环视帐内半晌,这才告退跟上武植。 却不料,这才刚凑到武植身边,便被骂了,“有没有脑子,我若再晚来一会,你们就被人家砍了知不知道?” 鲁智深摸了摸脑袋,“这帮混蛋太过分了,实在没忍住。” 武松:“哥哥,我们晓得了,下次一定注意。” 武植:“还想有下次?还有,我只是让你们佯装伏击,谁让你们真打的?” 武松:“当时的机会确实好,放过了着实可惜。” “哼。”武植不满的瞪了武松一眼,然却并没有在此事上过于责怪两人,尚还补充了一句,“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有时候相信自己的直觉不见得是坏事,但你们必须记住,一味猛冲绝不可取,要学会时不时的停下来静心思考,哪怕会因此错失良机,也是值得的,因为人,不可能一直幸运下去,我不需要你们做常胜将军。” “是。” “是,俺记住了。” 不多时,已至营中。 宋江都快被武植吓破胆了,再也不敢有小动作。 此时大批的军医穿梭于营中,多数伤员已经得到了救治,伤情并没有持续恶化。 在得知战损之后,武植叹了口气。 说不心疼那是假的,可同时心里也清楚。 打仗,总是要死人的。 作为一个合格的统帅,决不可因死人而心生恻隐。 而作为一个优秀的统帅,必然要有消除同胞后顾之忧的能力。 比如武植拉来的无数酒肉以及五万两纹银,立刻驱散了营中阴霾,众皆雀跃。 营帐内,武松和鲁智深却是武植的犒赏分配而不满,使起了性子。 第96章 两百连抽,剑法精通 武松:“哥哥,咱们家又不缺金银,何必要分这五万两。” 鲁智深:“就是,阵亡了一百零三兄弟,每个人才一百两抚恤,太少了,俺知道这是朝廷的规章制度,可俺拿俺自己的赏金给他们为什么不行?” 武植叹了口气,对两人的心情很理解,也发自内心的认同,但却知道,这么做绝不可取。 便即沉声解释起来。 “不错,你们这次可以将自己的赏金分给阵亡的兄弟家属,那下次呢,下一次呢。” “你们要知道,并不是每次都能有赏金的,你们这次将自己的赏金分出去,下次若没有赏金呢,你们怎么对下次战斗牺牲的兄弟交待。” “是,咱们家不缺钱,可咱们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是你嫂嫂起早贪黑辛辛苦苦赚来的。” “再退一步说,现下你们麾下只有六千人,咱们家养的起,可以按照高标准抚恤。” “但若你们领兵上万乃至十数万呢,若阵亡数百乃至数千呢,这么高的抚恤标准别说咱们家吃不消,掏空国库都拿不出来。” “不患寡而患不均,说来残酷,然古来皆是。” “你们此例一开,舒心一时,却等同于自绝后路。” “除非你们甘心止步于此,那么好,哥哥我也豁出去了,将这六千士卒的家眷全部养起来,你们看可好?” 随着武植的解释,武松和鲁智深的神色越加阴郁,眼睛肉眼可见的充血,然终归是点了点头,同意了武植的分配方案。 首先,阵亡将士每人抚恤百两纹银,武植明日便会安排下去,送往各家。 然后,一视同仁,按杀敌数量,每颗贼头十两银。 只武松和鲁智深两人,便分了四千两。 麾下士卒,少数分得五十两,多数一二十两,另有十之二三,分文没有。 没办法,所谓的公平,向来是相对而言的。 本事不足,或运气不好,都不是理由,没有军功就是没有军功,掺不得半点假。 不过现下正处战时,倒也不愁没有杀敌的机会。 故,虽然少部分人分文未取,可也并没有爆发什么矛盾。 是夜,营内人人振奋,气氛热烈。 武植却没有参与其中,反而将自己关在营帐内,摩拳擦掌,兴致勃勃的进入了识海空间。 首先看了眼属性界面。 【姓名:武植 年龄:28 身高:170cm 体质:26点(上限为100) 力量:26点(上限为100) 速度:26点(上限为100) 耐力:26点(上限为100) 敏捷:26点(上限为100) 积分余额:4000万】 没说的,先长高5cm,还剩20余万积分,两百连抽。 物品类、物品类、物品类,属性类、物品类、物品类、属性类…… 技能类! 竟又抽出了一个技能类。 武植定睛一看,兴奋的头皮发麻,险些心脏停滞。 朝思暮想的技能终于抽出来了。 是武艺,竟是武艺。 剑法精通! 霎时间,武植似乎身处剑的海洋,识海中无数个小人持剑,演练着繁冗的剑法。 眼前剑光一闪,仿佛有千百把利剑在空中舞动,每一剑都蕴含着无尽的锋芒与韵律。 那些小人儿的动作迅捷而精准,每一式每一划都恰到好处,既有力拔山河的气势,又有细腻入微的灵巧。 他的心神完全沉浸在了这片剑的海洋中,每一个剑招都如同被烙印在他的脑海里,清晰无比。 剑法不仅仅是招式的堆砌,更是一种意境,一种对剑的极致理解和感悟。 在这一刻,武植仿佛与剑合为一体,剑即是他,他即是剑。 武植心中震撼不已,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与自信。 渐渐地,那些复杂的剑法,在他的手中变得简单而直接,每一剑都直指要害,却又在关键时刻留有余地,变化无穷。 随着时间的推移,剑光逐渐收敛,武植也从那种玄妙的境界中退了出来。 他握紧了拳头,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 振奋不已。 哈哈,老子以后也是个高手了。 金兀鲁,你给我等着,看我回去以后怎么收拾你。 武植兴奋许久才压下心中的激动,继续盘点。 物品类绝大多数都是百货日用,粮食种子啥的也有一些。 令武植欣喜的是一门迫击炮,竟还附赠了十枚炮弹。 哈哈,过瘾。 简直赚大发了。 此外,另有30根属性棒棒糖,武植一股脑的吞了下去,感受到力量猛增的同时,属性界面完成了更新。 【姓名:武植 年龄:28 身高:175cm 体质:32点(上限为100) 力量:32点(上限为100) 速度:32点(上限为100) 耐力:32点(上限为100) 敏捷:32点(上限为100) 积分余额:……(不足1万)】 退出识海的武植,身心通透,一个字,爽。 恨不得立刻去找武松或鲁智深切磋切磋,然终归还是作罢。 一来呢,虽然虽然记忆篡改卡的存在,无人会对他的身高猛涨产生怀疑,但一个文弱书生突然会武,还是太过另类了。 再者,他现下虽然精通剑法,但仍旧不可能是武松或者鲁智深的对手,他只是精通剑法而已,现下身体个方面属性却仍旧是普通人标准,或许连强壮都算不上,又怎么可能是武松和鲁智深的对手。 武植估摸着,武松和鲁智深的各方面属性最起码也得有80,根本就不是他能对抗的。 于是,只能暂且按捺下冲动,想着等日后各项属性上来了,再给武松和鲁智深一个惊喜。 …… 接下来数日,无事发生。 武植却心里门清,知道宋江肯定在憋着坏呢。 这不,其果然如武植所想,给武松和鲁智深下套了。 这一日,大帐议兵。 武植作为并不主事,自然得出席。 只听宋江沉稳的道:“数日来,本帅已经对方腊所部,兵力部署有了全盘的了解,现决定,即日起剿灭叛军。” 说着便来到沙盘前,指向寿昌城所在。 “经兵部和陈制置使首肯,准我军收复寿昌城并且进驻,与临安城互为犄角。” “寿昌城守军八万,哪位将军愿为先锋?” 第97章 顺水推舟,坑宋江一把大的 “末将愿往。” “我去。” “给我五万兵马,三日之内,必取寿昌。” “我只要三万。” “哼,宵小之辈,八千兵马足矣。” “都退下,我只要三百精锐,并取敌将头颅。” “噗……” 众将正群情激昂呢,武植实在没忍住,当场笑出声来。 我的个乖乖,好猛。 不识数吗,没听你们哥哥说寿昌城守军八万吗? 别说那不是八万颗白菜,就算是的,你他娘的仅凭三百人也看不完啊,真当自己是霸王项羽啊。 楚霸王在世也不行啊。 一时间,众将怒目而视,武植顿时低下了脑袋,一声不吭,私下里却朝跃跃欲试的武松和鲁智深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不要妄动。 此时心里尚还想着,你老兄不会是想让武松和鲁智深接下这差事吧。 开什么玩笑,老子能吃这亏?上这当? 果然,见武松和鲁智深没有搭茬,宋江和吴用不免有些失望。 宋江自然不会放弃,直接加码,“陈制置使有令,攻下寿昌城者,赏金千两。” 不得不说,宋江这话误打误撞说到武植心坎里去了,不免有些蠢蠢欲动。 然,不过千两黄金,1亿积分而已,就想让老子给你卖命,做梦呢。 故还是耐着性子,静等后续。 果然,见武松和鲁智深还是一声不吭,宋江和吴用也不管其他诸将的请命,直接不顾颜面的唱起了双簧。 吴用:“我举荐两人,必能攻克寿昌。” 宋江:“军师快说。” 吴用:“武松鲁智深两位将军,均有万夫不当之勇,麾下兵马,更是铁血雄师,必能立下此奇功。” 宋江大喝:“军师说的好,深得我心,武松鲁智深听令,着你二人率领本部兵马,即日出征,赶赴寿昌城下挑战。” 嘿,还是要点脸的,只命令挑战,没直接下令攻城,可见其心里也清楚,六千人去攻城,纯属扯蛋。 至于出征之后嘛,那可操作的空间可就大了。 比如粮草延误,遇险不救,哪个都够武松鲁智深喝一壶的。 这是亡我之心不死啊。 武植心中冷笑,随后却朝武松鲁智深点了点头,示意他们接下这差事。 诚然,想凭六千人攻下一座八万兵马驻守之城池,无异于痴人说梦,但是如果有迫击炮的话那就另说了。 而且,武植既然早就预料到宋江会使坏,又怎么可能没有准备。 这一次,他打算坑宋江一把大的。 于公于私,武植都不想继续跟这帮人耗了,故而决定尽快结束这场战斗。 于公,现下朝廷已经对辽国用兵,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国战,耗费的钱粮无数。 当此之际,内部的战火无疑是雪上加霜,空耗国力,所以必须尽早平息。 于私,战场的日子多苦逼啊,老婆孩子还在汴京等着呢,总不能一直耗在这里。 所以,在这清闲的数日里,武植可没有真的闲着。 宋江探听到的消息他本就有权查阅,暗地里又相继派出了数波探子,故早已对东南局势了如指掌。 在此基础上,武植定制了一个埋人计划。 计划的开端便是寿昌。 今日,就算宋江和吴用不唱这场双簧,武松和鲁智深也会接下这差事的。 而见武松和鲁智深颔首领命,宋江吴用顿时大喜过望,不约而同的转向武植。 吴用:“武大人,战局将启,军中甚是危险,您还是回临安城中静等我军捷报吧。” 武植呵呵一笑,道:“此话大谬,本官身为朝廷命官,焉能畏死,本官要随先锋军一同出征,必须亲眼得见我大宋男儿破城的壮举,也好上报并不,论功行赏。” 闻言,宋江吴用不免一愣,天可怜见,他们只是想先撇下武植这个变数全力整死武松鲁智深而已,不成想武植竟主动送上门来,顿时大喜过望。 至于武植会不会创造什么奇迹,两人根本不做考量。 开玩笑,六千人若是真的能打下寿昌,老子还跟你争什么争,直接跪舔便是。 于是,宋江假意劝阻两句后,便很是顺畅的同意了武植的请命。 之后,进行了一番看似周密实则漏洞百出的安排,吩咐众将各行其事。 隔日一早,兄弟仨便率领两营六千士兵风风火火的出发了。 身后,各营策动,一张大网缓缓铺开。 七八十里路程而已,当日黄昏之际,六千人便已兵临寿昌城下,自顾自的安营扎寨。 寿昌城守将吴邦城头上远远看着,见宋军行动迅捷,进退有据,一片井然,不由得面露慎重。 宋江会派探子打听,方腊军自然也不会闲着,故而彼时,吴邦对南征军的动向也了如指掌。 他清楚的知道,别看只有六千人来,可一旦他率军出城作战,宋军张开的大网便会瞬间收紧,寿昌城很有可能不保。 所以,他早已打定主意,不管对方如何邀战,自己这缩头乌龟做定了。 方腊将他安排在寿昌驻守,看重的便是他稳健。 且他心里清楚,此时方腊必然在结一张更大的网。 毕竟南征军只有八万,己方却有数十万兵马,只要调动妥善,全歼南征军指日可待,之后,临安唾手可得。 所以,吴邦虽然对城下这支数日前伏击了他们的军队有些忌惮,可心中有底气,自然睡的着,睡的香。 然却万万没有料到,自己没有夜袭对方,对方竟然来夜袭自己了。 吴邦夜半惊醒之后,第一反应便是军中出了内奸,趁夜打开了城门。 然却并没有听到什么像样的厮杀声,军士虽急报,可也不算失态。 问过方知,四方城门都好好的,敌军也并没有入城,现下正在东城门下摆好架势,准备攻城呢。 闻言,吴邦瞬时懵逼了。 什么操作? 六千人? 攻打一座八万人驻守的城池? 还是夜战? 你莫不是以为入了夜,城内八万人便全部睡大觉了,没人驻守了吧? 莫不是,全军上下,全部失心疯了。 吴邦愕然许久,也没想明白个所以然,不过还是急匆匆的登上城头,并严令四方守将严防死守,防止大批南征军忽然从哪个地方蹦出来。 可一番探查之后,周边数十里内确实只有城下这六千人。 彼时,六千人竟然摆出了冲锋的阵型。 吴邦想破脑袋也想不通,这是要干嘛? 连点攻城器械都没有,对着城墙冲锋? 是冲锋还是自杀? 第98章 一场人为促成的决战 夜色肃穆。 寿昌城头,火把密布,亮如白昼。 一箭之地外,六千兵马寂静无声,仿若与夜色融为一体,影影绰绰。 没人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 守城的人不知道,看起来要攻城的人也不知道。 包括队伍最前方的武松和鲁智深也不知道。 武松:“哥哥说今晚必有天降雷火,炸开城门,呃,在哪呢?” 鲁智深:“看起来,也不像要打雷下雨的样子啊,哪来的雷火。” 武松:“哥哥说有,应该会有吧。” 鲁智深:“那……再等等。” 实话讲,动兵之前,武植虽然说的信誓旦旦,可两人还是不敢置信,且觉得滑稽,示意此刻,自然是心里没底。 殊不知,他们的好哥哥此刻也心里没底。 侧方远处的山坡上。 武植拿着测距望远镜朝寿昌城看了好久,又摆弄了好久迫击炮。 奈何他也没用过这玩意,只知道大概得理论,心里能有底才怪呢。 好在有十次试错的机会,娘的,管他呢,干了。 最后确认一次角度,抱起炮弹便按进了炮筒。 “轰……” 武植赶紧抬起望远镜去看。 卧槽,老子果然是天选之人,随随便便就打中了。 望远镜中,那城门楼瞬时爆开,武植亲眼看见那几个正在楼上眺望琢磨的将军模样的人被炸飞了。 连带着,将城头都炸出了一个大大的缺口。 哈哈,过瘾。 继续。 “轰、轰、轰……” 余下的九颗炮弹,全部砸了过去。 望远镜中,城楼终于坍塌,化作火海。 …… 城楼上。 吴邦正领着一群将领在头脑风暴呢。 忽有撕裂之声传来,他和诸将还没来得及反应呢,瞬间便被汹涌的气浪袭身,霎时间,自己像是靶子似的,不知被多少东西打中身体,刺穿身体。 一伙人,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似的抛飞出去。 落地之际,已经死了大半。 吴邦的运气倒是好,暂时还没死,然却少了一条腿,于这战场上,其实也跟死了差不多。 然,身体的疼痛却远不如内心的震惊。 什么东西? 什么玩意? 到底发生了什么? 天谴吗? 并没有多少思考的时间,那雷火接二连三的砸了过来,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发现城楼塌了,连带着城门,轰然倒塌,宽有十数丈,化作火海。 瞬时间,整个寿昌城以东城门为原点,像是核辐射般的暴乱起来。 东城门的守城士兵哪见过这阵仗。 此刻只恨爹娘少给了两条腿,发了疯似的往远处逃窜,只想逃离这天谴之地。 而随着他们的混乱,整个寿昌城迅速的混乱起来。 若是主帅在,或许还可以收拢收拢,压一压恐慌的情绪。 奈何,主将死了。 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 城前一箭之地外。 武松和鲁智深看着那冲天的火光,懵了好半晌才不由自主的干咽了一口唾沫。 武松猛的拔刀,怒道:“全军听令,冲进寿昌城,不入民宅,见人就杀。” 鲁智深陌刀直指苍穹,“杀。” 命令即下,六千士兵饶是心中震撼不已,然却依旧没有丝毫犹豫,各自拎起身旁早就备好的水桶,随着这大旗,狂奔而去。 彼时,东城门左右早已没有兵马驻守,故只能任由他们将火灭了,就这堂而皇之的冲进了寿昌城。 两营分兵,武松向北门杀,鲁智深向南门杀,合兵一处,杀向西门。 继续分兵,穿插城内各街道,见人就杀,不要任何一个俘虏。 从夜半径直杀到了隔日正午,整个寿昌城,遍地死尸,最起码也得有两万余众,余者,早就通过另外三方城门跑了。 武植这才进城接管了指挥权。 在他周密的安排下,寿昌城很快便恢复了秩序。 那些零散逃入民宅躲藏的贼寇,也被他一一擒获。 嘿,竟然还有几千人。 正好,省的征调民夫了。 武植一声令下,直接把他们给调派到了东城门处,没日没夜的修复城墙。 接着,以寿昌为根据地,开始坐山观虎斗。 武植笃定,不论是方腊还是宋江,都不可能放任寿昌落入对方之手。 若事成定局也就罢了,只能徐徐图之。 可武植偏偏在一夜之间就硬生生的夺下了寿昌城。 彼时,两军的网已经张开,然却还没有结成。 骤然听到寿昌城易主的消息,两军都懵逼了。 宋江:“啥玩意?寿昌城是我们的了?” 方腊:“什么?寿昌城丢了?” 牵一发而动全身,之前的战略部署瞬时间全部作罢。 于宋江来说,寿昌乃剿灭方腊的战略要冲,既然到了手,必须得死死咬住。 而于方腊来说,寿昌乃他进攻临安一统东南的唯一跳板,关键军中大部分粮草都囤积在寿昌城中,丢了寿昌便等同于败亡。 于是,哪还顾得上还未结成的网,全军策动,疯狂扑向寿昌城。 也就那么大点地方,两军加起来数十万兵马,能不碰头吗? 碰头怎么办? 干呗。 你打我,我打你,打着打着,彻底乱套,连两军主帅都搞不清自己派出去的部队具体在哪里,只能不顾一切的率领主力部队直扑寿昌。 也是赶巧,十余日后,两军主力几乎同时抵达了寿昌城下。 彼时,两军因互相攻伐,早已损兵折将伤了元气。 故而虽摆出了决战的架势,但两军主帅都不想打,想着先拖一拖,理清头绪看清局势再说。 武植能给他们这个机会吗? 显然不能。 于是,就在两军胶着之际,武植主动放弃了寿昌城,命令武松和鲁智深全军出动,杀向方腊主力。 宋江吴用等惊骇莫名,却立刻认识到这是占领寿昌的千载良机。 奈何方腊也不傻啊,本能的以为武松鲁智深两部是宋江派出牵制他的手段,本能的以为宋江想借机占领寿昌。 做梦! 于是,方腊当机立断。 决战! 根本不给宋江入城的机会,几乎在武松鲁智深动手的第一时间,下令全军掩杀向南征军。 乱套了,这下是彻底乱套了。 宋江想进城,方腊偏不让,死死咬住,直接把寿昌城拖进了战场。 宋江又岂能坐视。 得,那就打吧,老子就不信,我们梁山好汉,还能打不过你们一帮泥腿子。 更遑论,陈制置使已经接报,现在已经亲自统帅二十万大军开拔赶赴战场,你们等着受死吧。 于是,一场人为促成的决战,就此如火如荼的展开。 待得宋江吴用等回过味来时,已经为时已晚。 第99章 武植的诡计,一箭双雕 “哥哥,不能再打了。” “这才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我军已阵亡三成,诸位上将十去三四。” “再打下去,我梁山根基就要耗尽了啊。” 帅帐中,吴用面色阴郁,声音中透着哭腔。 宋江又如何不想撤下去,且此时已经朦朦胧胧的意识到自己中了武植设下的套,被武植拉进了泥潭中。 其实早在十日前他便想暂时撤出战场了。 可来都来了,此时再撤,便等同于将寿昌拱手送给了方腊。 偏此时,陈建几乎是每日三问三催促,严令宋江所部咬死方腊军主力。 且,言之凿凿的说他十日内必至,届时,两军合兵一处,必能一战而尽全功。 最后则是威胁,言明,若宋江敢撤兵,必以军法治罪。 几乎已经将他宋江架在了火上烤。 他若不在乎自己头上的官帽子,撤也就撤了,了不起回梁山继续占山为王。 偏生他在乎,相当执拗的在乎。 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 好不容易撑过了陈建许诺的十日时间,却被告知不惜一切代价再撑三日。 再撑三日? 宋江吴用至此终于明白,人家就是想要你拼光家底,一次性解决两个祸端。 此时此刻,吴用已经下定决心,不打了,回梁山。 现下,大宋内忧外患,只要家底还在,不愁没有再一次招安的机会。 而在下一次招安之前,必须先将武植这个祸害搞掉。 却奈何,陈建在命令的后面加了一条兵部的嘉奖以及一道圣旨。 直接将一顶征南将军的帽子扣在了宋江头上尚还不足,甚至给宋江封了侯。 于是,两条路摆在了宋江面前。 要么,顾念兄弟情,放弃爵位,撤军回梁山。 要么,拿兄弟们的脑袋当翘板,一举走上人生巅峰。 那可是侯爵啊,放在以前,宋江做梦都不敢想。 可现在却实打实的摆在了面前。 若是无以为继也就罢了。 偏生以现下的局势推断,南征军完全有能力再撑三日。 只是,随着战局越演越烈,三日后的伤亡怕是要加倍,梁山还能保住十之三十的家底就不错了。 那么,宋江会怎么选呢。 他的犹疑本身便是一种态度。 果然,他在纠结再三过后,终究还是咬了咬牙,“三日,再撑三日,三日内,援军不到,立刻撤军。” “哥哥……” 吴用当场跪了下来,声泪俱下,情急之余,也顾不上给宋江面子了,“你真要拿兄弟们的性命去搏你的前程吗?” 这一刻的吴用,心中的绝望无以复加,直感觉自己瞎了狗眼,半生错负。 然,刚被封了侯的宋江,内心的欲望再也抑制不住,竟至于直接怒吼,“放肆,退下。” 接着,再也不给吴用开口的机会,直接一连串的命令下达,掀起了又一轮的拉锯战。 吴用瘫坐在地上,万念俱灰,忽的一口老血喷出来,当场气急攻心,昏迷过去。 当他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日傍晚了。 第一时间看了战报,险些又当场昏迷过去。 乃因方腊部探得临安方面二十万大军已经集结完成正式开拔,故攻势更加疯狂。 而宋江在被封了侯后,也是孤注一掷,寸步不让。 于是仅这不到两日的时间,南征军的伤亡竟陡增一倍。 此时,怕是想撤都撤不掉了,因为南征军已经被方腊包了饺子。 而朝廷的兵马,虽然提前一日进入了战场,然却按兵不动,只在不断地调兵遣将,看似用心,实则毫无作为。 看起来,更像是将方腊部和南征军全部当成了敌人,打算一锅端了。 殊不知,其实不用看起来,事实就是如此,武植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南征军继续存在下去。 此刻,东南联军的帅帐内。 陈建看着老神在在束手而立的武植,头皮止不住的发麻,饶是被众将环绕着,背上还是时不时的冒冷汗。 这家伙,简直是个妖孽。 竟仅用了六千人,硬生生的将数十万兵马拖进了拉锯战,偏生他这六千人竟只付出了伤亡数百的代价,就这么脆生生的在拉锯战开始之初退出了战场,径直回到了临安。 陈建那日见到武植后,才知武植的计划。 一时间,背脊生寒,险些当场拔剑斩了这妖孽。 而至武植将计划和盘托出,他虽冷汗直流,然却不可否认,动心了。 朝廷本就打的是驱狼吞虎的算盘,武植显然早已领悟了其中精髓,这么一番操作下来,虽然阴险至极,然却无疑帮朝廷解决了两个心腹之患,且极大程度的挽救了朝廷的损失。 于是,怕归怕,警惕虽警惕,陈建配合起来那是一点也不打折扣,在武植的建议下,直接上奏朝廷,给宋江加官进爵。 而接下来的战局发展,几乎全部在武植的预料之内。 抵达战场之后,在吴用看来毫无作为的部署,其实已经将两军的退路全部封死。 当此之际,除非方腊军有大批援军赶到,否则其注定全军覆没。 忐忑紧张却又兴奋的陈建看了武植一眼,客客气气的问:“武大人,部署已经完成,你觉得我军什么时候动手合适?” 乃见这妖孽两手一摊,状甚无辜的道:“动手?动什么手?战争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呃……结束了?” 陈建再次懵逼。 心说外边打的正欢呢,怎么就结束了呢。 不止是他,帐内诸将具皆不明所以的看向武植,饶是武松和鲁智深都一脸懵懂。 见状,武植呵呵一笑,徐徐解释。 “等宋江掌握到我军部署,其便应该心里有数了,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要么,投降方腊,跟着方腊一起造反,然后被我军斩杀。” “要么,主动放弃寿昌,率军突围,与我军汇合,届时,对其或杀或贬,全由将军决断。” “至于方腊所部,应该还会象征性的反抗一下,但同样的,他很快便会知道,他已经没有机会,负隅顽抗,不过是徒增伤亡而已。” “所以,下官才说战争已经结束了,大人现在可以准备招降事宜了。” 呃…… 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事实上,也确实是这么回事。 隔日,宋江突围,被陈建当场以弃城为由扣押。 陈建本还担心扣押宋江会引起军中哗变呢,然武植却信誓旦旦的保证,绝对不会。 还真的没有,伤亡过半的南征军,就没有一个替宋江说话的,全都老实的很。 可见,绝大多数人对宋江已经失望至极,再也不拿他当好哥哥。 第100章 八百连抽,武植脱胎换骨 七日后,方腊率众归降。 将近三十万众,成为俘虏。 泼天大功,就这么明晃晃的砸在了陈建的脑门上,砸的陈建晕头转向。 同样被砸晕了的还有武植。 因为陈建为了答谢武植送给他的泼天大功,虽没有直接犒赏武植,却再一次对武松鲁智深所属两营士卒进行了最高规格的抚恤和犒赏。 此外,许诺的黄金千两也没有一丝折扣,直接赏给了两营主官,也就是武松和鲁智深。 这一次,武植并没有阻止武松和鲁智深将黄金千两按军功分下去,因为这本来就是大家伙共同努力奋勇杀敌的结果。 这千两黄金,本来就应该没人都有份。 然,这千两黄金在明面上却是赏给武松和鲁智深的。 系统根本就不会管两人怎么去花销这千两黄金,于是,直接将这千两黄金折合成了武植的积分。 千两黄金,万两纹银,1亿积分。 乖乖,1亿积分,该怎么花。 不由自主的,武植萌生了直接长到系统设置的上限2米身高的想法。 算了算,还差点,于此同时,心里咯噔一下。 不对啊,真要长到2米吗,自己又不去打篮球,长这么高干嘛。 万一后悔了咋整? 系统也不准缩回去啊。 赶紧警醒自己,先恢复到前世1米8的身高再说吧。 反正日子长着呢,不愁没有赚取积分的机会。 再者说了,就算不用积分长高,每年还得长1cm呢,20年后,还是能长到2米。 嗯,就这么定了。 决心既定,武植遁入识海空间。 心念一动,积分急速消耗,识海正中央的白玉雕塑肉眼可见的蹿高。 1cm、2cm、2cm…… 很快,长高了5cm,定格下来。 与此同时,属性界面完成了更新。 【姓名:武植 年龄:28 身高:180cm 体质:32点(上限为100) 力量:32点(上限为100) 速度:32点(上限为100) 耐力:32点(上限为100) 敏捷:32点(上限为100) 积分余额:8300万。】 好事无需等。 600连抽! 开始! 这一晚,抽奖轮盘的指针真的冒烟了。 449物品类。 150属性类。 1个,特殊类! 【特殊类奖品:铁匠铺。 奖品简介:您可在铁匠铺内下订单,铁匠铺将根据您的需求锻造出兵器,并给出报价,如您同意锻造,消耗积分即可得到该兵器。】 抽到这个特殊类时,正值第600次抽奖。 武植当即停了下来,激动的无以复加,那是片刻也不愿意多等,直接输入了关键词。 宝剑、吹毛断发、削铁如泥、不朽不坏、样式精美。 不片刻,系统给出报价,1千万积分。 武植也是钱多烧的,不假思索的选择了同意。 乃听哔哩乓啷的打铁声持续了一阵,远处的铁匠铺内一道寒光破空激射而出。 武植探手一抓,已至武植掌心。 剑峰三尺三,净重七斤四两。 剑身修长而挺直,宛如秋水般澄澈明亮,散发着淡淡的寒光,仿佛能够映照出人内心深处的恐惧与渴望。 剑脊之上,雕刻着细腻的龙凤呈祥图案,线条流畅,栩栩如生。 剑柄则是用上等的象牙雕刻而成,温润如玉,握在手中既舒适又稳固。 轻轻一挥,便能感受到它吹毛断发的锋利,剑锋所过之处,空气似乎都被一分为二。 那剑鞘同样精美绝伦,以黑檀木为骨,镶嵌着金银丝线与宝石,每一道纹路都透露着匠人的心血与智慧。 剑鞘之上,还刻有古朴的符文,乍一看繁冗玄奥,待得细瞧,竟是四个字,‘武植的剑’。 细细体会片刻,武植竟萌生出一种水乳交融的感觉,瞬间喜欢上了这柄宝剑。 便即不假思索的退出识海空间,顺便带出了一面全身镜。 定睛一瞧,好个男儿郎。 镜中的武植,面容俊朗非凡,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微薄却带着一丝坚毅。 那皮肤在烛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身材更是堪称完美。 宽阔的肩膀仿佛能扛起千斤重担,紧致的胸肌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八块腹肌整齐排列,如同雕刻般棱角分明。 腰部线条流畅,双腿修长有力,每一寸肌肉都充满了力量与美感。 性张力十足。 满意的点了点头,咧嘴一笑,随之‘铿锵’拔剑。 便在这营帐之内,深吸一口气,身形骤然一动,如同猎豹捕食般迅猛,剑法也随之展开。 只见他手腕微转,剑光如电,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绚烂的剑影。 每一剑都精准无比,剑尖所过之处,空气仿佛被切割开来,发出轻微的“嗤嗤”声。 他的剑法既快速又凌厉,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身形轻盈,如同在剑尖上跳舞,剑光闪烁间,仿佛有无数条银龙在空中盘旋飞舞。 随着剑法的深入,那剑势愈发凶猛,剑光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将整个营帐都笼罩在其中。 这一刻,武植仿佛与手中的宝剑融为一体,剑随心动,心随剑走。 片刻之后,武植收剑而立,剑尖轻点地面,眼神中透露出满意的神色。 与此同时却又不免喘起粗气。 “不行,这身体素质还是差了些。”武植低语呢喃,忽的眼睛一闪,欣喜道:“对了,还有150个棒棒糖呢,嘿嘿。” 意识再度沉入识海空间,一番狼吞虎咽,体内的力量感随之汹涌澎湃。 【姓名:武植 年龄:28 身高:180cm 体质:62点(上限为100) 力量:62点(上限为100) 速度:62点(上限为100) 耐力:62点(上限为100) 敏捷:62点(上限为100) 积分余额:1300万。】 微一握拳,感受着体内各方面的暴涨,武植哈哈大笑,“老子现在绝对算是个高手了吧。” 估摸着一现下的身体素质,配合他的家法,就算不敌武松鲁智深,想来也能过过手吧。 一念及此,武植顿时抑制不住冲动,奈何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于是只能作罢。 隔日醒来,却是再无心思,且今日也该启程回京了,还是别搞幺蛾子了。 彼时,战事虽已经结束。 但按理说,武植还是应该留下来协助陈建处理善后事宜的。 然不知为何,他的调令竟然来的这么快,大局方定他的调令就到了,显然是在第一时间从汴京发出来的。 谁这么想自己? 武植毫无头绪,不过得知能回京,还是很高兴的,毕竟老婆孩子还在汴京呢。 也不知小家伙现在多重了。 第101章 回京亲热,调任开封府 既然要回京,那么没什么好耽搁的。 当日辞别陈建,与武松鲁智深依依惜别之后,武植便一人一马离开了临安,隔日晚间,踩着宵禁的点进了汴京。 还别说,各项属性翻倍之后,这身体素质就是好,一日夜的颠簸,竟也不觉得累。 而且这都入夜了,显然不用再去兵部报备,便即急不可耐的回了家。 “呀,官人回来啦,官人回来啦……” 见他回府,下人们顿时大呼小叫的吆喝起来。 武植却心心念念着孩子,径直去了金兀鲁的院子。 不想却是扑了个空,问过才知,原来金兀鲁和孩子全在黄金屋。 嘿,什么时候这么融洽了? 武植心中一喜,立刻转冲向黄金屋,入内一瞧,好嘛,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融洽,且不止潘金莲和金兀鲁,李清照也在,三女说说笑笑的逗着孩子,还一个和谐的大家庭。 见武植跑过来,竟然没一个搭理的,显然已经从兵部得知,这一次,武植不是偷跑回来的,所以毫不意外。 武植也没心情搭理他们,满心满眼全是孩子,“哎呦,我的小丑娃,快让爹抱抱。” 说着便不由分说的将孩子从小床上抱入怀中,也不顾自己风尘仆仆,吧唧吧唧一顿亲,逗得孩子咯咯直笑个不停。 亲昵了好一阵,武植这才抬眼看向三女,夸了一句,“嗯,孩子养的不错,值得表扬。” 随之发现金兀鲁带着面纱,不免有些诧然的问道:“你带着面纱干什么?怎么,怕见人啊?” 算算时间,自上次偷跑回来至今已经三月有余,金兀鲁的脸应该已经恢复了才对。 难不成手术失败了? 不可能啊。 一念及此,武植不免有些担心。 潘金莲和李清照却是笑了,潘金莲莞尔道:“还问呢,人家不是想让你第一个看嘛,绷带都拆了半个多月了,我们都还没见过真容呢?” 李清照:“你要等的人都回来了,可以揭开面纱了吧,要不我们先出去?” 闻言,武植松了口气之余也觉得好笑,“搞这些形式主义作甚,快揭开,给我看看。” 金兀鲁的眸中竟露出了些许羞涩,动作倒是不慢,轻轻一拽,面纱滑落。 那娇颜,仿佛春日里最娇艳的花朵,终于得以绽放于世,宛如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既不过分柔媚,也不失女子的温婉。 肌肤细腻如瓷,透着淡淡的粉色,仿佛晨曦初照下的桃花,娇嫩欲滴。 一双明眸犹如深邃的夜空,长长的睫毛轻轻扇动。 鼻梁挺拔而优雅,为她的面容增添了几分英气,而唇边那抹羞答答的笑容,则如同春日暖阳,温暖而明媚。 此刻,她身着一袭淡雅的衣裙,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宛如一朵随风起舞的莲花,清新脱俗,不染尘埃。 发间简单地插着一支素雅的玉簪,更衬得她气质高贵,宛如画中走出的仙子,让人心生敬慕。 潘金莲和李清照也是娇滴滴的大美人,此刻骤然见到如此绝色姿容,竟有些自惭形秽之感。 武植不由自主的干咽了一口唾沫,目光火辣辣的,忽的却将怀中孩子面朝金兀鲁,嘿嘿笑道:“瞧瞧,这是你娘,是不是个大美人,咱们以后可别长成这样,太妖了,嗯,都说闺女像爹,你长成爹这样就恰到好处。” “噗嗤……” “噗嗤……” 接连两声嗤笑响起,潘金莲和李清照不约而同的翻了个白眼。 反观金兀鲁,本还装模作样佯装温柔呢,闻言立刻暴露了本性,冷哼道:“你个狗东西,找打。” 嘿,三个月没见,汉话倒是流利了不少,不仔细听都听不出口音了,可见这三个月来,着实用心了。 武植嘿嘿一笑,“我警告你哈,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现下爷也是上过战场的人,正儿八经练了武,可厉害着呢。” “呸,鬼才信。” “哼,你给我等着。” 潘金莲战术性咳嗽一声,“想打情骂俏回你们院子打去。” 李清照闻言,眸中有些复杂,干笑一声,转身就走,“我累了,先回去睡了。” 金兀鲁则是几步赶上前,不由分说的从武植怀中抱起孩子,一声不吭,掉头就走。 武植本能的想要跟上去,实在不舍得跟孩子分开,好在及时醒悟过来金兀鲁和李清照是什么意思,赶紧止步,谄笑着看向潘金莲,“娘子,累死我了,快来给我捏捏。” 潘金莲俏脸通红,轻轻依偎进武植怀中,“官人,先洗个澡吧。” 于是这一晚,武植可忙坏了。 前半夜在黄金屋,后半夜摸去了梧桐苑,鸡鸣声起时,又摸进了易安居。 直至日上三竿才扶着腰顶着一双熊猫眼从李清照那里出来,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坐上他的豪华马车便径直去往了兵部。 说起来,去年同科的进士们现今还苦哈哈的混新手期呢,武植却已经成为了官场老油条。 礼部那里人脉一大堆,上至尚书侍郎,下至各司主事,没一个不熟络的。 殿前太尉宿元景是他的大靠山。 外面还有一个封疆大吏陈建给他撑腰。 于是虽然是头一次进兵部大门,却也轻松惬意,不卑不亢。 大家伙也早知武植在临安那里立下了大功,有那消息灵通的,对武植的所作所为更是了然于胸,惊为天人之余,却又忌惮莫名。 然不管大家伙怎么看武植,几乎所有人都笃定,武植很快就要升官了,最起码也要擢升正六品。 然,出乎预料的是,擢升是晋升了,且连升两级,从正七品跳出从六品,直升正六品。 可问题是,武植不再是兵部的人了,而是被调任开封府,成了个推官,主管西厅。 莫说兵部官员们有些懵,武植本人也有些懵。 这什么操作? 这调任也太邪乎了吧? 去年从礼部调任兵部倒还说的过去,可如今他明明已经展现了出色的战略思维,对兵部来说显然有大用啊,武植还想着在兵部好好混,好跟武松鲁智深打配合呢,谁承想竟然又被调任了,还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开封府推官。 何谓推官? 开封府下设东、西厅,每厅推官各一员,分日轮流审判案件。 说白了就是后世的法院院长。 不过,这里的院长权力要大很多。 开封府内的刑事、民事、赋税、等等,只要想管,都可以管,当然,还是要以审案断狱为主责。 虽说自己这个前世刑警当推官,也算是老本行吧,可武植想破脑袋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被调任开封府。 直至他见到现任开封府尹,终于了然,原来是被东宫看上了。 第102章 开封出了个武青天 怪不得这么着急把自己从东南调回来呢。 怪不得兵部如此草率就将自己扫地出门了呢。 原来根结在这。 武植之所以如此笃定,乃因他才进开封府,便被赵桓给叫了过去。 有宋之时,开封府尹这个职位,位在尚书下,侍郎上,一般是从一品或二品官衔,若为储君担任,则为一品正员。 赵桓无疑是储君,且太子的位子坐的很稳当。 说起来,老赵家倒是没发生过什么兄弟阋墙的乱子,皇位继承一般都挺顺畅的。 特别是到了赵桓这一代,皇位是硬往赵桓手里送,赵桓还不愿意要。 不过那是四年之后的事情,武植既然穿越了,自然不能任由这等危及民族的祸事发生。 而此时的赵桓,自也预料不到靖康之耻的发生,而是出头的年纪,正值意气风发的。 一个六品推官对他而言,怕是连条小虾米都算不上。 其能亲自接见,对他的重视可想而知。 一时间,武植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抱上赵桓这条大腿,官运自然亨通。 可问题是,赵桓其人天性多疑,钟爱横跳,反复无常,没有定计,实在算不上一个明君。 然再想想宋徽宗其他那些儿子,特别是那个向金国称臣重用秦桧用十二道金牌召回岳飞的赵构。 得,矮个里面拔将军,似乎也没得选。 于是赶紧收拾心神,见面便跪地磕头,开口就表了忠心,“殿下知遇之恩,臣定当肝脑涂地,万死以报。” 闻言见状,赵桓异常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调来武植,虽然是私下行事,知道的人寥寥无几,然若是见面之后武植还想不明白根结,那他也不会再给武植好脸色,或许还得给武植穿小鞋呢。 而见武植如此识趣,其顿时好感大增,热情的亲自将武植扶起,“卿家不必多礼。” 武植拱手,“礼不敢废,殿下折煞微臣。” 赵桓:“卿家真乃国之忠臣也,来,跟本宫说说临安之行吧,据宿太尉说,方腊之祸之所以能如此迅捷的平定,皆赖卿家之计,当为头功。” “嘿,原来还有宿元景的份。”武植心里嘀咕一句,面上则是谦虚谨慎,娓娓道来,却不居功,只将局势深入浅出的分析出来,几乎将所有的功劳全按在了陈建头上。 很明显,宿元景是赵桓的人,其心腹陈建,自然也是赵桓的人,将功劳按在陈建头上,既表明了他不贪功,又给赵桓长了一把脸。 赵桓还是很聪明的,闻弦而知雅意,于是对武植更加满意,笑呵呵的寒暄许久之后,直接递给了武植一颗甜枣,“推官之职,太过琐碎,难以施展卿家的才华,卿家先干着,待有要职出缺,本宫自当举荐。” 嘿,果然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啊,这才哪跟哪,就要给自己升官了? 不过,武植也清楚,如果自己在推官这个位子上干不好,赵桓还是会将他弃之如敝履。 于是赶紧表态,“臣必宵衣旰食,不负殿下重托。” “嗯,很好,卿家先退下吧,来人,引卿家去西厅。” “诺。” 武植躬身退下,不多时便被赵桓的亲兵统领王峰引到了西厅。 心知赵桓的看重,王峰对武植相当客气,一路认真寒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多年好友呢。 武植也识趣,既然知道以后少不了来往,便即掏出一张纯金打造的会员卡塞给了王峰,笑呵呵的道:“贱内在京中开了几间小酒楼,还望王统领不弃,多多捧场。” 都是混官场的,自然无需说的那么明白,点到为止即可。 王峰接过,态度更加热情,“武大人过谦了,武楼于汴京,可是一等一的大酒楼,在下早就想去见识见识了。” 武植:“那敢情好,届时出示此卡,我若在武楼,定去相陪。” “武大人太客气了。” “呵呵,还望王统领多多提携呢。” 说话间,已至西厅。 彼时,西厅属官早就闻听新任推官上任,此刻全都聚在了院子里。 面对空降的顶头上司,大家伙心里不免有些抗拒,甚至有不少人心里都憋着坏呢,然当见到武植和王峰有说有笑的步入西厅,那点歪心思顿时烟消云散。 得,看这架势,人家摆明了是太子的人,咱们这些小喽喽,凭什么跟人家斗。 不过,虽然收起了歪心思,多数人心里还是轻视的。 会打仗,不代表会审案。 在西厅,你不会审案,凭什么让大家伙尊重你。 殊不知,作为一位优秀的刑警,抽丝剥茧抓住凶犯固然是必修课,预审的功夫也必须得到家,不然若是被罪犯耍的团团转,岂不丢人。 只见众下属那里外不一的恭敬,武植心里跟明镜似的。 于是送走王峰后,当得知今日正值西厅轮班后,他连坐都没坐,直接下令开堂审案。 作为一座人口150万的都城,开封府的案子自然是繁冗甚剧。 初一看见那堆成小山般的案牍,武植也不免有些头大,随之却兴奋起来。 相比于混官场,相比于打仗,他还是更喜欢查案审案,从这方面看,被调任开封府,倒也算的上是个意外之喜。 既已推挤如山,那就从最近的往前推。 说是堆积如山,其实多数都是一些民事案件,像家长里短、偷鸡摸狗、寻衅滋事啥的。 对付这些个案子,前世在派出所那两年的民警经验派上了大用场。 从事实出发,逻辑严谨,两边说一说,找个折中的方案,也就得了。 关键这时代不同于后世,百姓对官员都一种天生的惧怕,若非万不得已,绝不会报官,且只要官老爷相对公正,他们哪怕是吃的亏,也不敢继续纠缠。 少数那些锱铢必较的,于这宋时更好办,随便找个由头打你几棍子,自然也就服帖了。 说来简单,做起来却极为复杂。 首先要有一颗相对公正的心。 这公正,并不因强弱阶级而有任何偏差,一视同仁,哪怕你是一个残疾的老人,在武植这里也赚不到丝毫同情,只分对错,没有任何同情可言。 其次要有清晰的逻辑,对事实的敏锐,角度的把握。 在这方面,武植还是很有自信的。 于是,以此为基础,武植仅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武植便处理了十桩纠纷,这速度,比上一任推官快了十倍不止。 第103章 武植要当地主 看着大多数心服口服离开的百姓,下属们都惊了。 常年审案,孰是孰非他们已有自己的判断。 很显然,武植的判案没有丝毫可供挑剔的地方。 乖乖,难道开封府又要出一个包青天。 关键这个包青天还很大方,将近下职之际,武植笑呵呵的道:“诸位都辛苦了,本官已经在武楼总店置好酒菜,诸位可自行前去,本官尚有些琐事,便不奉陪了。” 言罢,掉头就走。 众下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去还是不去? 肯定得去啊。 顶头上司请客,不去肯定得被穿小鞋啊。 再者说了,那可是武楼总店,现而今,没有三五两银子,谁敢去武楼吃喝? 不去白不去。 而至被迎宾小姐热情的请进厅中,更是庆幸自己来着了。 这辈子都没这么优渥过啊,于是,谁还有歪心思,一夜过去,全都对武植发自内心的臣服,工作起来自然也充满干劲,效率翻倍。 便这般,武植轻而易举的在开封府站稳了脚跟,没几日功夫便将东厅的风头给压了下去。 一个月后,此前一年内的积案全部处理完毕,而按照大宋的律法规定,民事纠纷的处理时限便是一年,一年内没有处理,算作推官的过失,而于百姓而言,则只有重新诉讼一途。 很显然,很少有百姓苦等一年无果,还继续发起诉讼的。 于是,西厅上下,肉眼可见的清闲起来。 每日最多三两个案子,有时候甚至一个没有,上官还时不时的搞点小福利发给他们,小日子过的别提多得劲了。 武植也很喜欢这样的日子,每天上班下班,不愁吃喝,随便挥霍,家里老婆孩子热炕头,多惬意。 于是每日悠哉游哉,飘飘欲仙。 当然,正事也得干,在这一个月中,他给自家娃动了手术。 娃受了老罪了,心疼的这厮连续几日泪眼婆娑,好在手术很顺利,术后的恢复情况也很好,加之家里三个女人没日没夜的照顾,这厮总算是心安了一些。 这一日,从三娘子李清照的易安居里志得意满的出来,元气满满的坐上金兀术送给他的豪华马车,径直来到开封府衙上班。 如今,他这辆马车在汴京内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浓烈的金国风,极致的奢华,委实太过惹眼。 偏偏再也无人提及武植和金兀术结拜之事,且因武植月余来坐镇开封府,处理案件,他的名望在民间正在蹭蹭蹭的往上涨,真的快成青天大老爷了。 而所谓有所得必有所失,名声在外,自有苦主上门。 这不,武植的豪华马车在半道上被一个妇人给逼停了。 “大人,民妇冤枉,为民妇做主啊。” 武植掀开车帘定睛一瞧,好一个美貌妇人,此刻跪在马车前方,怀抱婴儿,楚楚可怜。 无奈,所谓的恻隐之心,很少会出现在武植身上。 天下可怜人多了,若是每每恻隐,早就抑郁了。 于是,只简单看了一眼,便即放下车帘,不容置疑的声音随之传出,“有怨即报,可去开封府递上状纸,莫拦本官车驾,念你初犯,不予追究。黄三,绕过去。” “是,官人。” 车夫黄三答应一声,连个楞都没打便调转了马头,从美妇人身边绕了过去。 说起这黄三,着实让武植头疼了几日。 头疼的不是黄三本人,乃是跟他一起来汴京的上百个残疾,比如这黄三,是个瘸子。 半个月前,这帮人便拖家带口的来到了汴京,挤在了武府门口。 浩浩荡荡的五百多口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讨债的呢。 当时,武植和潘金莲都不在家。 金兀鲁当即就要拿剑出去全部赶走,好在李清照沉稳,亲自出去问了问才知,原来这些人都是武松和鲁智深让来的,且还奉上了一封错字连篇的书信。 信中说,这些人都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因伤致残者,因已残疾,自然不能继续留在军中,回家吧,虽因军功有些田产金银,但伤残之身,难以为继,故让来找武植,请武植妥善安排。 闻言看信,李清照顿时动了恻隐之心,自作主张的给这五百多人租了院子。 其花钱大手大脚,动作何等麻利,等武植得知消息时,好嘛,五百多口人已经在安顿下来了。 武植都愁坏了。 娘咧,五百多人他自然是养的起的,可关键还是后续啊,此例一开,后续的麻烦必将数不胜数,想想都头皮发麻。 奈何李清照已经替他拿了主意,总不能再把人赶走吧,且,来都来了,哪怕是顾及武松和鲁智深的颜面,他也不可能把人赶走。 于是,只能生受,绞尽脑汁的想该怎么安排这些人以及后续必将越来越多的人。 供养一生肯定是不可取的,武植根本没有这个能力。 所以必须给这些人找到活计。 如黄三这般只是瘸腿且有一技之长的倒是好安排,武植也确实需要一个车夫,便将之调到了身边。 可那些缺胳膊断腿的,乃至那些妇孺该怎么办? 武楼现而今十多家分店,可也提供不了那么多活计啊。 恰此时,武植得到了一个消息。 金兀术去年的玉米收成极好,今年开春,已经拓展到了千亩规模。 照此势头发展下去,怕是要不了三年,就能全国普及了。 反观他这边,却还是没有任何进展。 紧迫感油然而生的同时,一条妙计也随之冒出来。 嘿嘿,这么多劳动力,不用白不用嘛,老子要当地主。 于是,这厮大手一挥,几乎掏光了家底,耗资50万两纹银,在汴京远郊圈下了五万亩荒地,接着便将这五百多人全部派了过去,一边开垦荒地并播种武植提供的粮种,一边建造农庄。 这不就全解决了吗。 那可是五万亩荒地啊,最起码需要两万劳动力。 武植甚至觉得五百人太少,索性给武松鲁智深去了信,让他们将阵亡者的家属名单送过来,派人挨家挨户的找过去,愿意来的,全部接来。 大家伙都有同胞之情,聚在一起守望相助,想来多数家属都会应邀。 事实也正是如此,这不,短短几日,武植又接收了几百人,且人数还在每日剧增。 眼看着农庄荒地渐渐热闹起来,武植欣喜不已,成就感爆棚。 却没有料到,竟还有意外之喜。 第104章 两级反转,武松鲁智深扩军 临安方面。 武植走后没两日,陈建便开始怀念武植在世的日子了。 诚然,方腊之患已消,战争结束。 可留下的烂摊子却委实太大了。 战火对东南的创伤暂且不提,仅是宋江和方腊的残部便够陈建喝一壶的,千头万绪,焦头烂额之余,忍不住开始怀念武植在时。 奈何,武植已经回京,且听说都不是兵部的人了。 咋整? 还能咋整,拼命干呗。 首先要解决的,是宋江和方腊两部兵马卸甲归田的问题。 朝廷不需要他们这些兵马,也养不起他们这些兵马。 所以,大部分人必须卸甲归田。 好在现下宋江和方腊均是戴罪之身,早就被陈建圈禁起来了,只等诸事皆定,便押解两人及两军高层入京受审。 少了这两个领头羊搅屎棍,此事虽繁琐,却也还算顺利。 方腊所部,因是被逼投降,自知讨不到什么好处,故绝大多数人都发自内心的想要平安归田。 宋江所部倒是有些麻烦,这帮贼寇到现在还想着娶城里的大家闺秀的,见什么好处落不到就要被打发走了,自然不甘愿。 奈何原本的八万众现下只剩一半,能领头的也大多被看押起来,关键陈建手里还有一二十万正规军呢,于是虽然不甘愿,可也只敢小打小闹,很快便被陈建打的没了脾气,只能生受。 表面上看起来,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可见陈建还是很有能力的。 却没有留意到,此刻的武松和鲁智深却因归田令抓了瞎。 陈建并没有对两营下发归田令,可两营士卒却在得知归田令后人心浮动起来。 他们几乎全部都是老实本分的人,被逼无奈上了梁山,可朝思暮想的还是回家种田,跟妻儿老小一起生活。 没有归田令还好说,军规在那摆着,他们没有任何想法。 有了归田令就不一样了,为什么人家都能回家?我们不能。 面对如此朴素的想法,武松和鲁智深感同身受,虽然心中极其不舍,可还是在征集了大家伙的意愿后,跑去向陈建请归田令。 好在兄弟俩虽然是一根筋,陈建却是老辣。 他心里很清楚武松和鲁智深手底下这六千人的作战能力,更清楚这两营士兵对武植的重要性。 于公于私,他都不可能同意两营士兵卸甲归田。 于是,当场严词拒绝,不给武松和鲁智深任何机会,直接给扫地出门。 陈建不点头,所有人便不能走,走了就是逃兵,按律当斩。 眼看着兄弟们虽然认命,然却日渐消沉,武松和鲁智深心急如焚。 恰此时,之前酒后心血来潮的荒唐决定起了奇效。 随着营中兄弟相继接到那些因伤致残回家者的信件,大家这才知道,武松和鲁智深竟然不声不响的办了这么一件大事。 天啊,五万亩荒地,偌大个农庄,管吃管喝管住,还有银钱拿,天底下竟还有这等好事。 为什么伤残的不是我啊。 当此之际,大家伙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反转。 而至从后续的信件中得知,那些阵亡兄弟的家属都被接了去后,再也无人想要归田了。 回去干啥,继续被贪官污吏欺负苟活吗,守着那三亩地,又能过上什么好日子。 可留下来当兵就不一样了。 跟着武松和鲁智深,军饷丰厚还不用交税。 一人拼命,全家吃饱喝足。 万一死了,妻儿老小一辈子都有保障。 残了更好,直接能去享福了。 天啊,天底下竟还有如此划算的买卖,傻子才归田。 几乎一夜之间,前所未有的向心力凝聚成型。 武松和鲁智深狂喜过望,然却不明所以,又不好意思问,于是再次找到了陈建。 武植走之前便交待好了,遇事不决,可以去找陈建。 陈建听完两人叙述,愣了半晌,惊叹道:“你们这哥哥,好大的手笔,好厉害的手段,几十万两而已,竟买到了军心,啧啧,太可怕了。” 见武松鲁智深依旧不解,便即深入简出的解释了一番,而至两人恍然大悟,紧接着略一沉吟,拍板道:“很好,你二人立刻回营,准备扩军。嗯,每营扩至六千人,全部从方腊所部中招,宋江所部一个不要,你们哥哥招兵练兵的手段你们都还记得吧,原样照搬,不可有丝毫折扣,更不得有丝毫更改。” 便这般,兄弟俩晕乎乎的离开了制置使府,被赶鸭子上架般的开始了新一轮的招兵练兵之旅。 万幸武植当初招兵练兵之际,兄弟俩几乎全程跟着,对武植的思想也已有了一定程度的理解,此刻照猫画虎,想来应该可以应付。 不过,为求稳妥起见,兄弟俩还是第一时间给武植写了封信寄送往汴京。 此时的武植还没收到信,对这些反转自然无从得知。 此刻,其正端坐堂上,一边审阅状纸,一边听着那美妇人哭诉。 美妇人名叫杨翠翠,其夫死于三年之前,去年却诞下一子。 若在21世纪,倒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然在这宋时,却是千夫所指的对象。 其状告的,自不是千夫所指,而是孩子生父,先夫义弟,徐百。 诉状中言,徐百强奸了杨翠翠,拒不认罪。 杨翠翠丧夫之后便即寡居,故无人证,也无物证。 因咽不下这口气,更为了自己的清白,其选择将孩子生下来,欲通过滴血认亲证明徐百强奸了她。 看到这里,武植已经无语了。 心说小说话本,封建愚昧害死人啊。 竟还真有人相信滴血认亲? 这不,孩子生下来了才知道,所谓的滴血人情纯属无稽之谈。 于当下而言,唯有抵骨认亲才有一定的说服力,而且还要建立在死者骨头状态良好的前提下,若是已经坏死,仍旧无用。 所以,想要滴骨认亲,要么徐百有直系亲属近日死亡,要么从徐百身上取下一根骨头。 很显然,官府在没有任何证据支撑的前提下,并不能要求徐百自残身体。 于是,孩子都过了周岁,可杨翠翠依然没有任何办法证明徐百强奸过她。 而她本人,却在这两年状告的过程中被千夫所指,万众唾骂。 幸得其心理素质强大,不然早就疯了。 第105章 武植审案,荧光试剂验指纹 类似的供述,杨翠翠显然不是第一次说了,故虽然声音悲怆,屈辱的泪流满面,然却还算顺当。 反观堂内众,应该也不是第一次听,皆露出为难之色。 这时,主簿孔毅上前来,凑到耳边低语了一句,“大人,徐百其人,听说是太师之孙。” 闻言,武植皱了皱眉。 太师? 那就是童贯了? 呸,一个太监,哪来的子孙? 别说是狗腿子,就是真是你孙子,犯了法老子也照斩不误,早就想跟你们这帮权宦碰碰了,不然难保靖康之耻不会如期而至。 于是,武植瞪了孔毅一眼,其顿时噤若寒蝉的退下。 武植冷哼一声,开口问道:“杨氏,本官问你,诉状所陈,可为事实?” 杨氏磕头,“大人,若有一丝虚假,民妇愿五雷轰顶,死无葬身之地。” 武植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继续问道:“诉状中言,徐百强你之所在,是你的卧室床榻,可为事实?” 闻言,众皆惊诧,浑然没料到武植竟会问的如此直白,更想不通为什么要问这个。 此案的关键,难道不是怎么证明杨氏怀中婴儿是否是徐百的吗? 殊不知,武植根本就没想过去证明孩子跟徐百的亲子关系。 滴骨法不可取。 他也暂时没抽到关于亲子鉴定的相关仪器。 故而证明亲子关系这条路显然是行不通的。 不过,又何必证明亲子关系呢,只需证明徐百强了杨翠翠便好。 所以,在得到杨翠翠肯定的答复后,武植又追问了一句,“本官问你,当日之后,你可有继续睡卧于那床榻之上?” 杨翠翠不明所以,然却不假思索的摇了摇头。 武植继续问:“可有擦拭之举。” 杨翠翠:“自那日后,民妇再未进过那间房。” 武植点了点头,随即下令,“来呀,速降床榻抬来,带上手套,不可有丝毫肢体接触。另外,速传徐百。” “诺。” 众皆一头雾水,可如今的武植在西厅内已经树立了绝对的威信,衙役们虽不理解,然却执行的异常利索。 而武植却直接转去了后堂,喝了杯茶水后遁入识海空间,一番鼓捣,利用现有的材料搞出了一碗荧光试剂。 其实也没啥,不过是氨基酸反应而已,作为一个出色的刑警,有太多的方式方法能搞出来了,手拿把掐的事情。 早在看完诉状之初,武植便已有定计,徐百肯定是逃不掉的。 退出识海空间,又过了大半个时辰,衙役通报,床榻和徐百均已过堂。 武植这才从后堂转出来。 抬眼看去,那年轻人颐指气使,一身贵气中透着淫邪,让武植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西门庆。 摇了摇头,将这个杂思抛诸脑后。 惊堂木拍下,“堂下何人?” 徐百斜着眼瞥向武植,应付似的拱了拱手,“在下徐百,见过大人。” 武植:“你可有功名在身?” 徐百咧嘴一笑,“并没有,不过,承蒙老祖宗恩典,现任典军校尉。” 武植:“嗯,如此,你可以不跪。” 徐百:“呵呵,多谢大人宽容。” 闻言,杨翠翠顿时瘫坐地上,毕竟武植这话无论怎么听都像是被徐百口中的老祖宗给吓到了。 不仅杨翠翠,堂内众下属亦不约而同的露出些许失望神色。 哎,本还以为是个包青天呢,现下看来,还是一个欺下媚上的狗官。 如此种种,武植看在眼底,然却不动声色,自顾自的问:“徐百,本官问询与你,望你如实作答。” “在下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本官问你,你可认识此妇人?” “认识,其乃义兄之妻,可怜我那义兄,留下万千家财于她,只念她能够恪守妇道,却无奈……哎……” 闻言,杨翠翠嘶吼唾骂着站起来,欲要与徐百拼命。 武植厉声喝道,“大胆,公堂之上,焉能容你放肆,再敢造次,直接叉出去。” 武植的官威还是很大的,杨翠翠顿时噤若寒蝉,只用怨恨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徐百。 见状,武植满意的点了点头,指向堂中床榻,继续问道:“徐百,本官问你,此床榻你可识得?” “并不识得,从未见过。” 徐百矢口否认,然那些许慌张还是被武植敏锐的捕捉到了。 心中冷笑,继续问:“本官问你,你可曾进过兄嫂卧室?” 徐百这次否认的更快,“自然没有,怎么可能?” 武植:“本官要提醒你,公堂之上,不得虚言,撒谎者,杖二十,你,确定没有进过兄嫂卧室?” “没有,绝对没有。” “此床榻乃是从你兄嫂卧室搬来,堂内诸衙役皆可作证,另有诸邻,亦是亲眼得见,对此,你可有异议?” “呃……没有……” “甚好。” 武植点了点头,随即下堂,在众人不明所以的注视中绕着床榻转悠了一圈,接着取出配置好的试剂,凭着多年办案的经验,将试剂喷洒在了几处地方。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只见试剂喷洒过的地方,清晰的浮现出了数十个清晰的荧光指印。 初看去,杂乱无章。 定睛细瞧,不难分辨出,这些指印中大多出自两人之手,少数几个却异常突兀,明显出自第三人之手。 见状,众皆不可思议的看向武植,惊为天人。 天啊,这是什么手段,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堪称奇迹啊。 虽不知武植是如何做到的,但事实已经显而易见。 只要徐百的指纹能跟这些指印中任何一处对上,便能证明他在撒谎。 二十大板是打定了,堂上也会随之有充足的理由怀疑其确实强奸了杨翠翠,届时,取他一根骨头用滴骨认亲法印证真相,自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徐百也不笨,几乎第一时间看清了局面。 慌神过后,眼底划过一丝狠辣,竟至于发了狂似的扑向床榻,欲要将那些指印全部擦掉。 变起突兀,众衙役反应不及。 从其身法速度上推断,其显然是有武艺在身的。 如是刚穿越时的武植,自然没有任何办法阻止。 然,今时已不同往日,现下的武植,可是实打实的高手来着。 乃见其冷笑声中探手一抓,轻而易举的扣住了徐百手腕,一带一扣,喀嚓一声,已经扭断了其手腕,随之起脚,将之踹飞丈远。 第106章 无法定罪? 一番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索,令人叹为观止。 众下属这才知道,原来自家大人,竟是有武艺在身的。 徐百吃痛,却强忍着手腕断裂的剧痛,脸色扭曲,双眼赤红,如同一只被逼入绝境的猛兽,再次不顾一切地冲向床榻,企图用他那还完好的另一只手去抹除那些对他极为不利的证据。 武植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岂会容得徐百如此胡闹。 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徐百身前,一脚踏出,正好踩在徐百即将触碰到床榻的手上,力量之大,竟让地面都微微一震。 “哼,找死?” 武植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威严。 脚下的力量瞬间加重,徐百的手骨在巨大的压力下发出令人心悸的断裂声。 徐百发出凄厉的惨叫,整个人跪倒在地,双腿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弯曲着,汗水与泪水交织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显得狼狈至极。 他瞪大眼睛,满是怨毒与不甘地看向武植,却已无力再做出任何反抗。 武植收回脚,冷冷地注视着地上的徐百,仿佛在审视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 “来呀,绑了,落枷。” 堂内众人目睹这一幕,无不震惊于武植的身手与决断。 反应倒是不慢,当即有几个衙差冲过来将徐百五花大绑,直接给他带上了重枷。 此刻,杨翠翠激动得泪流满面,终于看到了为自己讨回公道的希望。 她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感激涕零地说:“多谢大人,多谢大人为民妇做主!” 武植轻轻摆手,示意她不必如此。 随后,径直回到公案之后,惊堂木拍下,“来呀,取他指印,细细甄别。” 其实,以徐百的反应推断,哪还有甄别的必要。 然武植办案,向来是极为严谨的。 不多时,甄别完毕,确认床榻上有徐百的指印。 武植这才喝声问:“徐百,本官问你,是否强奸过杨氏?” “没有,没有,我没有……” 徐百仍旧嘴硬,“我进过他们的卧室又怎样,进过他们的卧室就代表我强了她吗?狗官,你休想屈打成招。” 嘿,还有点脑子嘛。 武植心中冷笑,面上则不动声色,直接命令道:“来呀,徐百公堂撒谎,按律,杖刑二十,立刻行刑。” “诺。” 堂内众人全都兴奋激动起来,得令之后第一时间将徐百按在了长椅上。 二十大板,可轻可重,全凭施刑者的心情。 下手重了,当场打死都有可能。 关键死了也是白死。 没办法,有宋之时,就是这样。 而看那接过棍棒的两个衙役体格以及面上的凶狠,徐百毫不怀疑他们会用全力。 徐百面上恐惧之色更浓,疯狂的叫嚣道:“我乃朝廷命官,你不能对我用刑。” 武植冷眼喝道:“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再加十杖。” 徐百都快疯了,转而开始威胁武植,“武植,你区区一个六品推官,你敢打我,老祖宗不会放过你的。” 闻言,高高举起的板子顿时僵住,众衙役不约而同的看向武植。 对啊,险些忘了,这厮可是太师童贯的爪牙啊,打钩还得看主人呢。 却不料,武植竟再次拍下惊堂木,怒喝道:“愣着作甚,打。” 随着武植那一声怒喝,两名衙役仿佛得到了最终的指令,手中的棍棒不再犹豫,带着呼呼风声,狠狠地落在了徐百的臀部和大腿上。 第一杖下去,徐百就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他的身体剧烈颤抖,脸上的肌肉扭曲到了极致,汗水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瞬间浸湿了衣衫。 每一杖落下,都伴随着徐百更加凄厉的惨叫,以及空气中弥漫开来的血腥味。 他开始拼命挣扎,试图挣脱束缚,但那些衙役早已将他牢牢按住,他的努力只是徒劳。 随着杖数的增加,徐百的叫声逐渐变得沙哑,力气也在一点点耗尽,到最后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 武植坐在公案之后,面色冷峻,目光如炬,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没有丝毫的怜悯。 对于这样的恶徒,仁慈就是对他人的犯罪。 三十大板很快打完,徐百已经瘫软如泥,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湿漉漉的,已经失去了意识,整个人如同死鱼一般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可谓是惨不忍睹。 然,武植依旧不打算放过他,镇定自若的下令,“泼醒他。” 一桶冷水泼下去,徐百很快恢复了意识,彻骨的疼痛令他神色扭曲,嘶哑的开口咒骂,“狗官,你死定了,你死定了,老子必杀你。” 仅凭此话,武植便有理由当场打死他。 然却并没有,而是喝问:“本官问你,可强过杨氏?” “桀桀,没有,没有就是没有,你若有种,打死我。” 武植眯了眯眼睛,意识到徐百委实是个硬骨头,那事情可就难办了。 “来呀,娶他肋骨一条,用以滴骨认亲,令,速传郎中,给他治伤。” 命令下达,徐百呼吸一滞,紧接着面上却是透出一抹诡异的阴冷戏谑,竟说:“不必了,我承认,这孩子是我的种。” 闻言,众皆大喜过望,武植却瞬间眯起了眼睛,心里咯噔一下,暗讨大事不妙。 果不其然,只听徐百紧接着说,“是这个贱人勾引我的,她给我下了迷药,是这个贱人强了我,我念及义兄的颜面,故一直没有说出真相。” 看到其挑衅的眼神,武植心里清楚,此案难办了。 现下的证据,只能证明徐百与杨翠翠发生过不正当关系,但却无法证明徐百用了强。 若非要定罪,了不起定个通奸之罪,尚有些牵强。 至于徐百公堂扯谎的罪名,刚才已经打过了,也无法继续拿出来发难。 此前,武植本想通过心理压力以及三十大板击垮徐百的理智,让他自己认罪。 但现下来看,效果虽有,然却了了。 当其反咬杨翠翠勾引他之时,武植便知道,这案子已经不是常规手段能够办的了。 毕竟案发至今已经过去了一年多,除了这些指纹,几乎不可能再找到其他的证据。 不过,抓瞎是不可能抓瞎的。 人要懂得变通。 办案子嘛,自然也要懂得变通。 既然定不了你的强奸罪,那就将你查个底掉。 老子就不信了,如你这般恶人,身上能没有几条死罪,只要让老子查出一条,便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一念及此,武植冷笑一声,正欲下令将徐百先行关押。 不料,杨翠翠在呆滞半晌后忽的发狂,不顾一切的冲向瘫软在地的徐百。 第107章 人要懂得变通 杨翠翠如同一只被激怒的母狮,双眼布满了血丝,满脸泪痕却掩不住心中的怒火与绝望。 她嘶吼着,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悲愤,猛地扑倒在徐百身上,双手成拳,雨点般地捶打在他已经血肉模糊的身体上。 “畜生,畜生……” 杨翠翠边哭边骂,每一拳都倾尽了她全身的力量,仿佛要将这一年来所受的屈辱和痛苦,全部倾泻在这个男人的身上。 徐百虽然遍体鳞伤,但面对杨翠翠的疯狂,他眼中却闪过一丝得意的冷笑。 杨翠翠的愤怒更加汹涌,她突然张开嘴,狠狠地咬住了徐百的肩膀,牙齿几乎嵌入肉中,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嘴角。 徐百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因疼痛而剧烈颤抖。 周围的衙役见状,连忙上前试图拉开杨翠翠,但她的力气大得出奇,仿佛要将所有的恨意都发泄在这一刻。 武植也意识到情况的失控,他站起身,目光冷冽地扫视全场,最终落在了杨翠翠身上。 “住手!”武植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杨翠翠的动作微微一顿,但随即又更加疯狂地撕扯着徐百。 武植叹了口气,他知道,此刻的杨翠翠已经听不进任何理智的话语。 便即示意衙役们强行将两人分开,“放肆,全部收监。” 衙役们应声行事,将杨翠翠架走,留下满地狼藉和仍在喘息的徐百。 武植重新坐回公案之后,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徐百,冷哼道:“哼,徐百,你以为这样就能逃脱律法的制裁吗?” “桀桀,桀桀……” 徐百的笑声中充斥着嘲讽。 武植眼角更冷,“拖下去,收监,找郎中给他治伤,择日再审。” “诺……” 很快,堂内恢复了秩序,只有婴儿的啼哭声时不时的响起。 主播孔毅唏嘘着将之抱起,“大人,这孩子?” 见状,武植也是叹了口气,“罢了,先送我马车上去,让黄三先看着,下旨后本官先行带回家吧。” …… 自武植回京之后,武府的作息便渐渐规律起来。 一家人嘛,哪怕是不住在一屋里,最起码饭得一起吃。 于是,在武植的强行要求下,一家五口只有一个吃饭的地方。 武府占地上千亩,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之前各吃各得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如今每次吃饭都得跑老远,自然觉得有些不方便。 奈何武植态度强硬,不容置喙, 三个媳妇看在从不过问后宅之事的武植总算提出个要求的份上,便也认了,时间久了,倒也习惯了,单独吃饭还不香呢。 这一晚依然如是。 武植还没回府,三个媳妇已经进了餐厅,此刻正围在一起逗孩子呢。 忽有婴儿啼哭声传来,有气无力。 自家男人的声音随之传来,满是无奈和无语,“我说你这小布丁怎么回事,这都哭了一路了,还哭,你到底想干啥,就不能跟我家小丑娃学一学,我家小丑娃做手术都没哭。” 循声看去,果见武植抱着个婴儿进来。 三女面面相觑,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猜测,霎时间,三张俊脸全部冷了下来。 潘金莲一个眼色递过去,金兀鲁顿时从椅子上跳起来,寒着脸骂道:“哪来的野种,好啊,家里三个还不够,你还敢在外面养女人?我阉了你。” 闻言,武植都懵了,什么玩意? 然还没等他回话,金兀鲁已经一把抓了过来。 武植本能的侧身闪过,眼前一花,险些被打中脖子。 这能忍? 武植身形一闪,轻松避开了金兀鲁接下来的攻击,同时并指如剑,直击金兀鲁胸前的穴位。 金兀鲁只觉胸口一麻,瞬时更恼,当即就要回击。 自武植回京后,跟金兀鲁早就不知打了多少次架了。 武植本是信心满满的,然却发现,自己依然不是金兀鲁的对手,不过总算不再是被全面压制,时不时的还能讨到点便宜。 比如现下,一招点中,武植顿时满足得见好就收,直接跳开,忙不迭的道:“干嘛,干嘛,就是这么欢迎相公回家的?” “呸,你敢带野种回来,看我不打死你。” “野种,谁,你们说这孩子啊,放屁,我都不知道这孩子叫什么,这是犯人的孩子。” “犯人的孩子?那你带回来干什么?” “没人养,我不带回来难不成丢垃圾桶里去啊。” “没骗我们?” “整个开封府,上下谁人不知,我怎么骗?” “哦,那行吧,给我瞧瞧,嘿,还挺俊的,不过这也太瘦了吧,怕是都没有我们家小丑娃瓷实。” 可不是,小丑娃现今才四月龄,都十五六斤了,可这孩子已经周岁,怕也不足二十斤,着实瘦弱的很。 可见,杨翠翠对这孩子并不如何尽心尽责。 任由下人喂养孩子,一家人边吃边说,很快,武植将今日的案子大概说清楚。 三女义愤填膺,金兀鲁更是直接嚷嚷说,“就该当场打死,你那些衙役真没用。” 武植呵呵一笑,没有接茬。 其实,当时武植看得出来,行刑的两个衙役确实是奔着当场打死徐百去的,他也没有阻拦。 既有现行的潜规则,武植也不想多此一举,能当场打死最好。 却无奈,徐百的身体素质委实好,两个衙役都打的冒汗了,其竟硬生生的撑了下来。 于是,武植也没办法,在其反诬杨翠翠后,也只能将其暂时收押,还得给他请郎中治伤,不然,必有后患,毕竟这徐百后面撑腰的可是童贯。 想起童贯,武植的面上不免有些发紧。 李清照叹了口气,道:“童贯如果真的出面,那这案子怕是……” 其话未说完,武植已经挥手打断,冷哼道:“早就想跟那阉人碰一碰了,正好,此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用来试探再好不过。” 潘金莲却只关心那杨翠翠,“那妇人呢,你怎么把人家关起来了。” 武植苦笑,“她当着我的面要杀人,不关起来怎么办,岂不是凭白落人口实。” 金兀鲁:“有必要搞的这么麻烦吗,这样,你明天知会牢头一声,我明晚上去一趟,直接杀了不就得了。” 闻言,三人瞠目结舌,哭笑不得。 得,还是吃饭吧。 第108章 你当本部院是个书生? 武植知道此案难办。 也做好了相应的心理准备。 然却万万没料到,一觉醒来,人犯没了。 这才刚刚走进西厅,便听孔毅慌里慌张的汇报说:“大人,下官刚刚得知,昨晚皇城司来人,将徐百从狱中提走了。” 武植脚步一顿,眯了眯眼睛,霎时间,杀气四溢,吓得孔毅一个激灵,头皮发麻。 “人被带哪去了?皇城司?” 孔毅干咽了一口唾沫,支支吾吾的答:“听说是被送回徐百家中了。” “送回家中了?”武植的眉头深深皱起,“你确定?” “呃,确定,昨晚还是牢中狱卒给抬回家中的。” 武植深吸口气,冷哼道:“好胆。” 可不好胆吗? 皇城司作为有宋之时的特务机构,性质类似明代锦衣卫,执掌宫禁、周庐宿卫、刺探情报。 但,其并没有干涉开封府查案的权利,提走徐百,显然是越界行为。 徐百一个小小的典军校尉,也并不够格惊动皇城司。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皇城司所为,奉的是某人之命,而有能力调动皇城司越界提人的,遍观整个宋廷怕是都没有几位,太子赵桓怕是都不够格。 除了当今陛下眼前的头号红人童贯,还能有谁? 很显然,他并未看得起武植,甚至没怎么看得起赵桓。 不然,其怎敢让皇城司跑来赵桓管辖的开封府来提人。 或许此刻,其正因武植打了徐百而心生怨恨,正计划着整治武植呢。 由此亦可见,徐百对童贯的重要性,竟愿意为了徐百冒此风险。 当此时,亲自登门负荆请罪,或许还有息事宁人的可能。 但武植显然不会做这么下作的事情。 既然要碰一碰,那就看看谁的头铁。 坐以待毙,从来不是武植的风格。 于是,当即下令,“传令军巡捕吕洋,挑十名好手,衙前候着。” “大人……” 似是预感到武植要做什么,孔毅当即想要劝阻。 武植却挥手打断,喝道:“速去。” 言罢,径直回到了他的办公室,关上房门,取出纸笔,开始推演接下来的将要面对的各种情况以及制定相应的后手。 人肯定是要抓回来的,怎么抓,才是需要考量的事情。 小半个时辰后,武植心中已有定数,便即从识海空间内取出‘武植的剑’。 抱着剑出了堂,径直走出府衙。 彼时,车夫黄三已经很懂事的将马从马车上接了套,牵着等候武植。 武植满意的点了点头,翻身上马,对着军巡铺吕洋及他身后的十个捕快喝道:“跟上本官。” “诺。” 开封府推官虽然只是个正六品官衔,但在开封府却是实打实的实权派。 其上虽然还有两位判官以及一位亲王府尹,但这三位向来是不管琐事的,只有发生危乎社稷的大案时,他们才会跳出来领衔。 平日里,基本上连面都见不到,一应事务,皆有东西厅两位推官处理。 而武植虽然才调任开封府一个多月,然其威信却早已压过了东厅那位混日子的老油条,在开封府内,说一不二,令行禁止,无有不从。 只是,此时吕洋等捕快跟在武植马后,心中却不免打鼓。 心中祈祷,武植千万不要去抓徐百啊,人家是皇城司提走的,说不定现在还有皇城司的人守着呢。 若是遇上,皇城司那帮杀人不眨眼的混蛋,可不会对他们客气,说不定小命都得玩完。 无奈,怕什么来什么。 武植确实是奔着徐百去的。 而且,确实有皇城司的人守在门前,虽然只有两个,己方却有十多人,但仍旧止不住的心里打颤。 好在他们的主观够硬,不仅给他们添了胆气,险些直接将他们的胆子给撑爆了。 只见武植翻身下马,径直往大门里进,边走边说:“开封府拿人,闲杂人等退下。” “站住。” “铿锵……” 喝声,拔刀声随之响起,两个皇城司的差人执刀阻拦,“皇城司办案,谁敢放肆!” 武植抱剑止步,喝问:“行文令牌何在?拿来我看。” 一人嘲讽道:“你是个什么东西?退下。” 武植冷笑:“本官堂堂六品正员,你区区一个衙差,竟敢辱我?” 另一人笑的更加令人讨厌,“莫说你一个六品,便是当朝一品,我皇城司也捉过审过杀过。” 武植喝问:“本官再问你一遍,可有行文令牌?” “没有,你能怎的?我皇城司办案,不需要行文令牌。” 武植:“本官要捉拿掀翻,尔等确定要阻我?” 两人斜着眼睛看向武植,像是在看一个白痴,“劝你莫要找死?” 武植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中的寒光如同实质,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凝。 右手猛然一紧,怀中的古剑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意志,剑吟声起,剑光一闪,已然出鞘。 “光天化日,威胁朝廷命官,按律当斩。” 武植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说时迟那时快,身形一动,如同鬼魅般欺近两人,剑尖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直指其中一人的手腕。 那人反应也算迅速,刀刃一格,想要挡住这突如其来的一击。 然而,“锵”的一声脆响,他的钢刀竟在剑光下如同纸糊一般,被轻易地削断,剑尖余势未减,精准无误地挑断了他的手腕筋脉。 血花飞溅,那人惨叫一声,手中的断刀落地,整个人也因剧痛而跪倒在地,脸色惨白如纸。 另一名皇城司差人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但随即被狠厉所取代,他大喝一声,挥舞着长刀扑向武植,企图以力压人。 武植冷哼一声,身形不退反进,剑光再闪,剑尖直接刺向对方的咽喉。 对方虽然勇猛,但在如今的武植面前,终究还是慢了半拍。 只见剑尖在空中轻轻一颤,竟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偏移,绕过了他的长刀,准确无误地点在了他的喉结之下,只需再用力一分,便能挑开他的喉咙。 那人惊恐万分,声音因紧张而变得尖锐,“你……你敢杀我?” “你说呢。” 武植面色冷峻,剑尖微微下沉,压迫着对方的喉咙,使其呼吸困难。 “本官要进去拿人,你可要阻我?” 第109章 武植的特长,指鹿为马 一时间,皇城司的两人都懵逼了。 武植带来的开封府捕头们也懵逼了。 天啊,人怎么可以这么勇? 皇城司,那可是天子的爪牙啊。 完了,这下完了,这是要捅破天的节奏啊。 那被武植挑断手筋之人此刻甚至都忘记了疼痛,与那被武植剑指咽喉的同伴对视一眼,再也不敢有丝毫硬气,心惊胆颤的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恐惧。 武植见状冷笑一声,‘铿锵’一声闪电般剑峰归鞘,接着再也不看两人一眼,径直进了徐府。 身后吕洋等捕头们面面相觑,无不头皮发麻,腿肚子发软,然事已至此,除了跟上武植,还能怎么办? 彼时,徐府的家丁已经闻讯赶来,手持刀枪,凶神恶煞。 武植怒吼出声,“开封府办案,阻拦者以从犯论处。” 然这些家丁打手们显然是作威作福惯了,哪怕亲眼看到皇城司吃了瘪,可还是凶悍的对武植出了手。 武植见状怒吼,身形如电,瞬间便冲入了家丁们之中。 他的每一步踏出,都仿佛带着山呼海啸般的气势,让那些原本还试图抵抗的家丁们瞬间失去了勇气。 “砰!” 武植一拳挥出,直接砸在了一名手持大刀,冲在最前方的家丁胸口。 那名家丁如同被巨锤击中,整个人倒飞而出,砸翻了身后的几个同伴,口吐鲜血,不省人事。 “哼,不自量力。” 武植冷哼一声,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身形再次一闪,已经出现在另一名家丁身旁,手起剑落,剑尖在对方的咽喉处轻轻一点,便让对方动弹不得,只能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武植。 “全部退后,否则格杀勿论!” 武植的声音如同寒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那些原本还打算继续抵抗的家丁们,此刻已经彻底失去了斗志,纷纷后退,有的甚至丢下了手中的武器,跪倒在地。 吕洋等捕快们见状,也是精神一振,他们纷纷抽出腰刀,与武植并肩作战,将那些试图反抗的家丁们一一制服。 继而抓了个怂蛋,在他的带领下径入后宅,不片刻便找到了徐百。 嚯,倒是会享受,都快被包成个粽子了,躺在床上还要被几个美人同时按摩。 关键其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乱,却依旧不慌不忙,可见其狂妄以及心中的笃定。 一脚踹开门,见到这一幕,武植冷笑一声,也不多言,直接吩咐道:“来呀,找辆板车,把人拉回开封府,记住,路上推慢些,别颠着。” “诺……” 此时,吕洋等衙役也想开了,管他呢,天塌了有个子高的顶着,武植1米8的个头,要砸也是先砸他,谁会在乎他们这些小喽喽。 于是,来时匆匆,回路却是悠悠,慢腾腾的跟乌龟爬似的,武植还专门绕了路,硬生生的转到了汴河大街上,如果武楼总店时,尚还大手一挥,让吕洋等捕快们进去大吃大喝了一顿。 至于徐百,则被他直接扔在了大街上,任由行人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与此同时,在武植的授意下,徐百强奸杨翠翠的前因后果以极快的速度传播开来。 而至下午,武植等回到开封府衙时,跟在他们后面大呼小叫严惩罪犯的呼声此起彼伏,怕是得有上千众。 东厅的老油条见状,立刻脚底抹油翘了班。 上头的两个判官却是不知何时赶到了开封府,本来是想问责武植的,然见这架势,顿时缩起了脑袋,根本不敢露面,只能让衙役出来代为转告,说太子赵桓正在等他,让他速去。 闻言,武植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大失所望。 赵桓啊赵桓,也太沉不住气了,这才哪跟哪啊,屁大点事,你急赤白脸的跑来干嘛? 怪不得童贯那阉狗看不起你呢,换做我也看不起你。 不过,赵桓此举倒也在武植意料之内,便即吩咐一声收押徐百,不片刻便来到了开封府正堂,见到了赵桓。 堂堂太子,此刻竟急的来回踱步,哪有丝毫逶迤可言。 “嫩啊,太嫩了,你比金兀术也小不了两岁,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武植心里唉声叹气,面上则是一副恭谨模样,“臣,参见殿下。” 上一次见赵桓,他还没跪下呢赵桓便忙不迭的上来搀扶,这一次则不然,其根本没有让武植起来的意思,立刻急吼吼的问:“你怎么敢伤皇城司的人?” “哦,原来是怕皇帝老爹发难啊。”武植心里嘀咕一句,不由得有些欣慰。 怕皇帝老爹不丢人,若是怕童贯那阉人可就丢人了,那样的话,武植肯定得再找一条大腿,毕竟跟着一个怂包软蛋,显然没前途吗嘛。 便即镇定自若的道:“殿下,臣并没有伤皇城司之人。” “你……”见武植否认,赵桓气急,忽的却愣了一下,有些犹疑的看向武植。 接触到其眼神,武植心说嫩是嫩了点,可还算聪明,紧接着说:“皇城司乃天子近卫,臣从未见过。” 醒悟到武植话中真意,赵桓瞬时间呆滞当场,堂内的几个心腹俱皆心惊胆颤,只觉得头皮发麻,背脊上的冷汗瞬间浸湿了衣衫。 腿肚子不由自主的发软,心尖儿都在颤。 是啊。 皇城司乃天子亲卫,怎么可能守在区区一个典军校尉的府门前呢? 如果真的守在了区区一个典军校尉的府门前,那么是不是代表这个区区典军校尉,可以跟皇帝平起平坐? 所以,那两人肯定不是皇城司的人。 当然,也可以是。 如果是,不仅他们俩要死,九族陪葬,派他们去的也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赵桓不由自主的干咽了一口唾沫,这才认识到武植还跪在地上,顿时紧赶两步近前,亲自扶起武植,唏嘘道:“卿家怎么还跪着,快快请起,来呀,赐座看茶。” 瞧,有能耐的人到哪都吃的开。 前一刻还在被急赤白脸的问责呢,这一刻便成为座上宾了。 堂内两个四品判官还束手站着呢,他区区一个六品却被赵桓给按在了椅子上。 之后,赵桓深吸口气,沉吟半晌,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道:“本宫欲参皇城司一本,不知武大人可愿为本宫代笔?” 第110章 恭送武青天 都是人精,话不用说的太直白。 武植心里门清,知道赵桓是在问,要不要借机参童贯一本,治他个滥用职权,大不敬欺君之罪,从而彻底扳倒那阉狗。 闻言,武植心中松了口气。 他最怕的便是赵桓根本不敢跟童贯扳手腕,现下来看,这担心纯属多余。 随之却是不免无语。 凭这就想扳倒童贯,想什么呢? 且不说那两个皇城司敢不敢指认童贯,便是真的敢,童贯也会矢口否认,而皇帝虽然会因此感到别扭,但显然不会因为两个小喽啰的指认而真的疑心童贯。 说到底,事情不够大,远远不够大。 毕竟是当朝太师,想扳倒人家,总得搞出个石破天惊的大动静才对得起人家一生钻研嘛。 所以,武植虽然以此为试探,但却没有丁点想将此事闹大的意思,便即谦逊的道:“臣文笔粗陋,怕难以当此大任。” 潜台词无疑在说,别想了,这么点小事,扳不倒人家。 赵桓会意,不免有些失望,沉吟片刻,问道:“徐百一案,武大人想来已有成算。” 武植:“回禀殿下,臣已查明,徐百其人,本是军籍,然却从未应征,却以战功擢升典军校尉,主办者乃忠州防御使辛兴宗,故,臣有理由怀疑,徐百行贿,冒领战功,辛兴宗收受贿赂,为徐百行方便之门,故,欲参辛兴宗,不知可否?” 闻言,赵桓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他根本不在乎徐百强奸杨翠翠一案,他只关心武植能不能帮他扳倒童贯。 就知道武植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果然,直接朝童贯的心腹辛兴宗动手了。 赵桓急声问道:“可有证据?” 武植颔首,“不难查。” 确实不难查,但却很繁琐,且难保不会出现阻力。 所以,武植根本没打算按照这个方向去查,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忽悠赵桓让他力挺自己而已。 不过,忽悠是忽悠,甜头肯定也是要给的,借徐百一案,铁定得让童贯吃点亏,就算搞不掉辛兴宗这个封疆大吏,最起码也得搞掉两个次一些的,不然赵桓这里交代不过去。 至于怎么搞嘛,其实很简单,无非是釜底抽薪而已。 徐百肯定知道童贯的不少秘密,但童贯却不见得知道徐百的种种恶行。 通过徐百去查童贯的秘密,显然会有阻力,而若绕开童贯,只查徐百的恶行,又有赵桓在开封府镇着,童贯继续铤而走险的可能性却微乎其微。 于是,武植用这半日的光景造了势,营造出了一个徐百失势即将被严惩的假象,给所有被徐百欺凌过的百姓打了一剂强心针。 这不,他正继续忽悠赵桓呢,鸣冤鼓便接二连三的响了起来。 赵桓只能暂时按下心中亢奋,着武植赶赴西厅处理。 武植施施然坐了堂,堂中已然跪倒了一大片,全是状告徐百的,后续仍旧络绎不绝。 这么多人状告,铁定会有实锤的证据。 武植心中颇为笃定,果不其然,仅这坐堂一下午,搜集的实锤罪证都够砍徐百百八十次头的了,堪称罄竹难书。 很难想象,一个区区典军校尉,竟然能在短短三年内犯下这么多大罪,杀人放火,强抢民女,几乎成为了他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所谓事急从权,武植很清楚,不能给童贯任何反应的时间,于是,连夜提审了徐百。 实打实的证据实在太多了,根本没有徐百狡辩的余地。 惊堂木拍下:“嫌犯徐百,本官问你,打砸丁计一案,你认不认?” 面对这么多罪证,徐百也慌了,可还是死鸭子嘴硬,将希望寄托于童贯,咬死口不认。 武植冷笑一声,“来呀,上夹棍。” 现行框架下,其实没有证据主审官也是可以用刑的,但武植却有底线,在没有相关者证据的支撑下,绝不用刑。 之前打徐百三十杖,也是因为其公堂扯谎。 后来其转诬杨翠翠,武植没有证据能证明他在无限,便没有继续打他。 现下可不一样了,这么多罪证相互佐证,哪怕是零口供,武植都可以直接判他个斩立决,更别说对他动刑了。 而至夹棍套上了徐百的手,这厮终于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想着打砸不过是小事一桩,其实认了也无妨,便即慌里慌张的改口,认下了这桩罪。 武植心中冷笑,面上威严,“来呀,让他签字画押。” 既已打开了缺口,在武植温水煮青蛙的计策下,徐百的心防迅速失守。 从欺凌乡里,到鱼肉百姓,从强抢民女,搜刮财富,到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所谓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不知从何时开始,徐百竟不自觉的产生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而至武植最后问,“凶犯徐百,本官问你,强杨翠翠一案,你认不认?” 认来认去,竟又回到了杨翠翠一案上。 此时,徐百发自内心的觉得,不过是抢了一个妇人而已,真心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之前连杀人都认了,还有何惧。 只见咧了咧嘴,凶残笑道:“我认,一个贱人而已,强了她是她的福分,哼,本还想着纳她当个小妾,竟不识趣,哈哈,蠢女人,竟然还给老子生孩子,笑死老子了。” 随着一桩桩一件件罪行浮出水面,武植的脸早就黑了起来,冷冰冰的道:“来呀,给他签字画押。” 至此,武植的案前堆砌了厚厚一沓口供。 武植心里很清楚,口供已经拿下,民怨已经沸腾。 此次连夜审理,武植头一次选择开放审案,现下都快子时了,堂外依旧灯火通明,人头攒动,随着一桩桩一件件罪行从徐百口中道出,愤懑声早已沸反盈天。 两相结合,别说童贯了,便是宋徽宗想保都保不住。 惊堂木拍下。 堂内堂外,落针可闻。 武植的宣判,掷地有声。 “人犯徐百,罪行滔滔,罄竹难书,数罪并罚,判斩立决,三日后,西市菜市口斩首示众,全部家资充公,由开封府统筹补偿至冤者手中。” “人犯徐百,暂且收押。” “退堂。” 惊堂木再次拍下。 武植转身就走。 堂内堂外数百众不约而同的跪下,不少人激动的热泪盈眶。 “恭送青天大老爷……” 第111章 武植会忽悠,再审徐百 徐百被两名衙役粗暴地架起,他的双腿几乎无法支撑自己的重量,脸上却满是不甘与凶狠。 随着铁门的吱嘎声,他被推进了阴暗潮湿的牢房之中,那瞬间的凉意仿佛能穿透骨髓,让人不寒而栗。 牢房内,光线昏暗,仅靠一盏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了这个狭小的空间。 墙壁上斑驳的湿痕和霉斑诉说着这里常年潮湿的历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名状的霉味和铁锈味,混合着偶尔传来的老鼠窸窸窣窣的声音,构成了一幅令人窒息的画面。 徐百被扔到一张破旧的草席上,草席早已失去了原有的颜色,变得枯黄而肮脏。 他挣扎着坐起身,环顾四周,只见铁窗上锈迹斑斑,透进来的几缕月光也被切割得支离破碎。 他试图挪动一下身体,却发现长时间的审讯和拷问已让他浑身酸痛,忍不住低声呻吟,却只能换来周围牢房中其他囚犯冷漠或嘲笑的目光。 饶是如此,饶是被判了斩立决,可他心里深处,依旧没有绝望的情绪。 他依旧坚信自己不会死,依旧笃定童贯会救他。 忽有冷冰冰的声音传来,为这阴冷的牢房再添几分寒意。 “给你,我家大人写给你的信,识字吧,看看吧。” 话音未落,封信被扔进牢房,接着便再无任何动静,甚至于其他人犯的声音都已销声匿迹,黑暗越加浓郁。 这一刻的徐百,有一种很浓郁的直觉,决不能看信,那封信于他而言,似是洪水猛兽。 但,随着时间流逝,随着黑暗越加浓郁,终归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匍匐过去,颤巍巍的将信取出,接着昏暗的月光,逐字逐句的看下去。 看着看着,从手指开始抖,渐至蔓延全身,忽的,身体弓成了一个虾米,被极致的恐惧驱使着,剧烈的呕吐起来。 信中,武植客观且详细的帮他分析了现下的局势,最后点明,不会有任何人来救他,现下,所有人都希望他死,甚至于,最希望他死的人便是童贯。 然后,武植给了他三个选择。 一者,现在就自杀。 二者,享受临刑前的三日黑暗,之后赴死,脑袋悬城三日。 三者,将他与童贯的勾结交待出来,并呈上证据。如此一来,武植便可以案情有变为由,拖延刑期,再以立功表现为由,改了他的死罪,从轻发落。 甚至于,武植在信的末尾公然代表太子赵桓许诺,只要他能提供扳倒童贯的铁证,武植会助他遁入江湖,隐姓埋名,重新开启新的人生,另有黄金千两相赠。 徐百确实是个聪明人,他很轻易的看懂了武植的分析,绝望之后,不免心动。 殊不知,武植是在骗他,不管他交待与否,三日内必死无疑,不是武植杀他,便是童贯杀他。 殊不知,此刻于这黑暗之中,有十数道目光正在死死的盯着他,将他全方位看的死死的,防着他自杀,也防着有人来杀他。 这些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伤残,然杀伐的手段尚在。 他们均是武植从农庄那里暂时调过来的,牢房门都开着,手中的横刀须臾不曾离手。 这一夜,这些人,无一有面。 隔日,强大的心理压力险些直接要了徐百的面。 当那阳光从小窗中透进来的刹那,仿若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对生的渴望在这一刻压过了所有,亦摧毁了他仅存的理智。 忽的,状甚疯癫,拍门大叫,“我要举报,我要举报……” 不多时,狱卒赶来,与此同时,十多个有些伤残的囚犯自顾自的手提横刀走出牢房,警惕的盯着狱卒,也盯着徐百。 狱卒们虽早已得到知会,此刻却依旧忍不住背脊生寒。 娘咧,这些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家伙,果然不是好相处的啊。 他们毫不怀疑,只要他们稍有异动,那些横刀立刻就会砍了他们的脑袋。 理智已然崩溃的徐百却本能的忽略了这些,不多时,被严防死守的架进了西厅公堂。 一如昨日的布置。 看不见的后堂却有数个大官正襟危坐,太子赵桓坐在上首,神色激动,心中狂喜狂呼,“捡着了,真心捡着宝贝了……” 不过是心血来潮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招揽了一个人而已,不成想竟是如此能人。 昨日正午才说要搞掉一个童贯心腹,这才一夜光景而已,竟然已经办妥了。 收到武植传信,让他带着刑部和大理寺的主事来开封府听审时,赵桓都懵了。 乖乖,这效率也太他娘的高了吧。 此刻那叫一个如坐针毡,急不可耐。 好在武植依旧延续着雷厉风行的作风,惊堂木拍下,直接喝问:“人犯徐百,你要举报何人,如实道来。” 徐百的回复急切且没有逻辑,人名却蹦跶出了好长一串。 其中不乏童贯、蔡京、王黼、梁师成、朱勔、李彦这些权倾朝野的大臣,听的后堂诸人一愣一愣的,额头上不自觉的冒出冷汗。 包括赵桓,此刻恨不得直接冲到公堂上撕烂徐百的嘴。 知道你想活命,可你也不能像只疯狗似的疯咬啊。 若真是按照你给出的名单去查,娘的,朝堂都得大换血。 好在名单还在持续,说完这六个大臣后,接下来的名单就容易让人接受了。 比如辛兴宗、朱勐、余深、张干办等人,虽无一不是身居要职,但比之前面那六位,无一是小巫见大巫。 再之后的一些小虾米虽然更多,后堂诸人却没了兴趣。 此刻,大家伙已经在想,该拿谁开刀了。 最终还是决定,从忠州守备辛兴宗入手,不片刻,一个字条递上了武植的公案。 看到辛兴宗的名字,武植毫不意外,却有些失望。 哎,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客气,这么小心谨慎,白瞎了老子昨晚加了一夜班。 算了,你们不珍惜这个机会,老子乐得轻松。 彼时,徐百的疯咬暂时告一段落,武植适时的问:“空口无凭,可有实证?” “有,有,我有账本,我……” 徐百脱口而出,然话才说了一半却忽的顿住,险些咬掉自己的舌头,眼中随之后出现了些许清明。 堂上的武植心里咯噔一下,双拳不由自主的握紧。 反观后堂,诸人本还坐得住,此刻却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来,急匆匆的往前面跑,好在及时止步,没有冒头。 第112章 硬刚童贯,武植头铁 账本? 这厮竟然有账本? 结合其刚才爆出的诸多人名,不难猜测,这些人名必然都出现在了账本上。 这代表什么,堂前堂后的诸人都很明白。 账本在徐百手上,并没有什么大用,无非是用来保命而已,比如现下。 而若落到了赵桓手上,那意义就不一样了,堪比握住了账本上所有人的脉门,利用的好,全部收为己用都说不定。 一时间,莫说堂后赵桓等人,便是武植都激动了。 然下一刻,却又萌生出了强烈的危机感。 不好,事情闹大了,此账本一旦出事,必是腥风血雨,他不过一个区区六品推官,很有可能被当成炮灰,被轰的连炸都不剩。 不行,必须尽快脱身,远离这个旋涡。 万幸,此刻抛出这个重磅炸弹的徐百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醒悟过来账本乃是他最后的保命稻草,不能轻易拿出来。 见其话说一半及时闭嘴,武植松了口气,而为了应付堂后之人,他只能追问,“账本在哪里?” 徐百的眼中,满是庆幸,然却再无趾高气昂嚣张跋扈,将自身的姿态放的极低,矢口否认:“没有账本,哪来的账本,情急失言,还望大人见谅。” 闻言,武植心中又松了一口气,面上却是更加急迫,顿时拍响二来惊堂木,“放肆,公堂之上,焉能容你信口胡诌,来呀……” “大人且慢。” “你有何话说?” “虽无账本,却另有实证。” “好,你且说来,从忠州守备辛兴宗说起。” “辛兴宗?好,有的,有的……” 接着,在武植的刻意指引下,徐百将辛兴宗给兜了个底掉。 堂上的武植面上如常,心中却焦急如焚。 娘的,这眼看着就要把辛兴宗给摁死了,童贯怎么还没来? 你他娘的再不来抢人,老子都快拖延不下去了。 无奈,位卑职微,武植心里很清楚,自己绝对不能跟徐百的账本牵扯上,否则童贯蔡京等比孤注一掷,不惜一切代价,届时,赵桓根本不可能保住他,他必死无疑。 所以,现下的徐百于他而言,无疑是个烫手山芋,必须得尽快抛出去,且还不能抛给赵桓,因为抛给赵桓便等同于抛给了开封府,作为开封府推官,依旧难以独善其身。 故,必须抛给童贯,哪怕会因此错失千载良机,武植也不会有任何犹豫。 因为这千载良机是对赵桓而言的,于他武植而言,无疑是索命镰刀。 可眼看都要摁死辛兴宗了,童贯竟然还未赶过来,这效率,实在让武植有些无语。 得,你他娘的再不来,老子就再摁死一个,反正老子就是不提账本。 却不料,赵桓也不是傻子,似乎已经猜透了武植的想法,忽的再次递出来一个纸条,上写四个字。 “用刑、账本。” 这指令,堪称露骨,可见赵桓已经对他有意见,且不愿意继续等了。 武植无奈,得罪了赵桓,对他同样不利,不得已,只能在摁死辛兴宗后,放弃继续拖延的想法,转而提起账本,状甚无意的问:“你与辛兴宗的往来,是否也在账本上?” “在,当然……不,不在,不,没有账本。” 武植听到这前后矛盾的话,都快疯了,暗想你的聪明劲哪去了,你继续否认啊,老子就算用刑你也得否认啊,怎么还自己秃噜出来了呢。 得,这下想拖延都没办法拖延了,硬着头皮审吧。 ‘啪’ 惊堂木拍下,“果然有账本,立刻交待,否则,大刑伺候。” “没有,真的没有账本,大人,真的没有账本啊。” 万幸,徐百这次坚持住了,为武植赢得了一些时间。 “来呀,上夹棍。” 武植的命令振聋发聩,心里却在打颤,祈祷着徐百能够撑过去,最好当场晕过去。 随着夹棍收紧,惨嚎声瞬时间响彻公堂,宛若地狱恶鬼嘶吼。 武植是真怕他撑不住,可事到如今,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忽的,堂外喝问声传进来,另有刀剑出鞘碰撞声。 循声看去,乃见一队鱼龙服官差持刀冲进开封府,为首的乃是一个头发花白,面白无须的老头。 其虽老朽,面上却无半点皱纹,也不知是怎么保养的。 虽为宦官,然腰板却挺的笔直,行动之间,威势无双。 不知道的,尚还以为是哪个盖世英雄呢。 武植虽然没见过其人,但用脚底板也知道此人是谁。 心中终于松了口气,该来的总算是来了。 接着深吸口气,第一时间从堂上走下来,喝问:“何人擅闯开封府?” 童贯身边的小太监颐气气使,嗓音尖尖的,闻之令人作呕,“放肆,太师驾到,还不速速跪迎。” 跪迎? 跪你奶奶个腿,老子现下是干不过你,可也不至于怕你压的,还跪迎?你算哪根葱。 武植心中冷哼,面上不卑不亢,只是抱拳一拜而已,“原是太师莅临,不知有何贵干,因何持械?” 童贯这才抬眼正视武植,却也只是定睛看了一眼而已,随之转头看向噤若寒蝉的徐百,直接下令,“带走。” 武植心里巴不得童贯把人带走呢,然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毕竟赵桓还在后堂看着。 于是立刻喝止,“住手,此乃开封府人犯,皇城司有何理由提人?” 说着便欲上前阻止,下一刻却不得不止步。 只听‘铿锵’两声,两把钢刀已经架在了武植的脖子上。 以武植如今的武艺,想躲开自然可以轻而易举的躲开,甚至可以轻而易举的反杀两人。 可他并没有,只是怒视童贯,“你虽贵为当朝太师,难道就能蔑视我朝律法?今日,若无上令,想将人犯带走,除非从本官的尸体上跨过去。” 瞧,武艺在身,在明知脖子上的两把刀对他并无威胁的情况下,武植就是这么勇。 硬刚童贯又何如,老子头铁。 彼时,童贯已经转过身后,作势欲走。 听了武植挑衅的话后,这才停住脚步,转过头再次正视武植,阴恻恻的道:“咱家奉圣人令,统领皇城司,监察百官,现,徐百涉及朝中诸多官员行贿受贿案,咱家要提人,你开封府有何理由不允?” 闻言,武植适时的语气一滞,然,既然要做戏,自是得做全套,便即硬着脖子道:“此人涉及多起人命案,现已宣判三日后问斩,理应在我开封府收监候斩。” 童贯笑道:“不是还有三日嘛,大人放心,三日后,人定给大人送来如期问斩。” 第113章 武青天大名如雷贯耳 “不行……” 武植依然头铁不允,紧接着便见架在脖子上的两把刀猛然下压,与此同时,武植觉察到持刀两人一同踹向了他的膝盖弯。 武植自是有能力挣脱开并反手止住两人,可他自然不会这么做,顺势被踹翻在地,一边被刀架着一边嚷嚷着要参童贯一本,却又任由皇城司将嘶吼不已奋力挣扎的徐百给抬走。 此时,徐百终于回过味来,明白自己被武植给忽悠瘸了。 这下可算是再无丝毫生路,他于事实上已经背叛了童贯,手里还握着账本,童贯能让他活才怪了。 至于武植的许诺,现今想来,本就是无稽之谈嘛,可笑他还自以为是救命的稻草。 于是,在被架走的过程里,其疯狂唾骂着武植。 反观武植,则像是没听到似的,同样激愤,滔滔不绝的扬言要参童贯。 一时间,场面一度荒唐。 直至童贯领着皇城司从开封府堂而皇之的离开,直至赵桓黑着脸从后堂转出来,场面总算是恢复了秩序。 正如武植所预料的那样。 童贯明知道赵桓在后堂,却佯装不知。 同样的,赵桓明知道童贯知道他在后堂,可也是心照不宣的没有冒头。 他们俩都很清楚,此时碰面,无异于正面宣战,在没有实质性搞掉对方的牌面之前,显然并不适宜,也没有必要。 事至如今,聪慧如赵桓也想通了关键。 明白他根本不可能从童贯的手里抢到那本账册。 若徐百是在私下里说出这条隐秘倒是还有可能,然于这公堂之上贸然说出来,将他自己逼上死路之余,也断了赵桓得到账册的所有可能。 无他,皇城司掌握在童贯手里,天赋皇权,监察百官,怕是徐百开口没多久他便得知了消息,现下,怕是所有徐百常去的地方都被皇城司严密监视着。 别说武植没有问出来,就算拷问出来了,也无济于事,不可能抢到。 如此一来,便凸显出武植的大局观了。 武植纯碎为了自己小命考量的举动,在赵桓看来却成为了先知先觉。 最后为表忠心的头铁硬刚,竟也成为了为赵桓检举辛兴宗做铺垫。 瞧,你打了我的人,我搞点你一个心腹,合情合理吧。 于是,赵桓对武植没有丝毫为难,宽勉了好一会还不算,直接代表开封府赏了武植黄金百两。 这还是明面上的,当晚,直接遣人送了一幅画到武府。 武植摊开一看,好家伙,韩滉的‘五牛图’。 乖乖,这可是韩滉的‘五牛图’啊,实打实的传世珍品,若是在21世纪,起拍价都得十亿起步,上不封顶的那种。 哪怕现下拿出去买,那也是千金不易的好东西。 可惜,这是储君赏的,并不是皇帝赏的,故而并没有被系统判定为官俸。 不过那黄金百两却是通过开封府赏的,被判定为官俸,折合积分1000万。 是夜,武植在书房内先是将近几日发生的事情复盘了一遍,确认自己处理得当,并不会留下甚大的后遗症之后,意识遁入识海空间。 看了眼属性栏。 【姓名:武植 年龄:28 身高:180cm 体质:62点(上限为100) 力量:62点(上限为100) 速度:62点(上限为100) 耐力:62点(上限为100) 敏捷:62点(上限为100) 积分余额:2300万。】 搓搓手,两百连抽,开始。 “吧嗒” 指针一直转动了大半个时辰才慢慢停止下来。 看着漂浮在识海空间内的200个奖品,武植满脸苦涩。 哎,好东西是越来越难抽了。 200次抽奖,竟然只抽出了10个属性棒棒糖,技能类和特殊类,一个都没抽着。 关键那抽出的190个物品,也没啥出彩的东西,至于武植想要的子弹甚至枪械,更是一个都没抽着。 现今,他手上有一把巴雷特狙击步枪和一把左轮手枪,奈何狙击子弹一颗没有,手枪子弹也仅剩一颗了。 不是没想过自己制作,也不是全无可能,却无奈,难度系数太高,且,极耗精力和时间,绝非一朝一夕之功,他现下几乎每日都要上班,回家后还有老婆孩子要照料,哪有时间精力去忙活这些。 算了,反正这些也用不到,便即将10颗棒棒糖吞了,待得属性界面更新后,退出了识海空间。 【姓名:武植 年龄:28 身高:180cm 体质:64点(上限为100) 力量:64点(上限为100) 速度:64点(上限为100) 耐力:64点(上限为100) 敏捷:64点(上限为100) 积分余额:300万。】 …… 接下来几日,徐百一案的发展几乎是按照武植的预想进行着。 童贯肯定已经得到了账册,因为他在第二日下午便将徐百给送了回来。 只是,送回来的徐百,虽然还活着,但跟死了也差不多。 眼瞎了,耳聋了,舌头没了,外加全身瘫痪。 很难想象,他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折磨。 饶是以武植的铁石心肠,见之都不免唏嘘。 而这样状态的他,显然不可能再给武植提供任何有用的消息,武植还得找郎中日夜看护,确保他能留一口气上刑场。 三日后,行刑当日,西市菜市口堪称人山人海。 随着刽子手的大刀落下,百姓的欢呼声经久不绝,武植的声望亦在这一刻攀上了又一个高峰。 整个汴京,他武植的青天之名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连带着武楼的生意都好了不少。 又七日后。 辛行总不出意料的被弹劾,丢了乌纱帽。 也不出预料的,其在被押解回京的途中遭遇马匪劫杀,根本没有进京面圣的机会。 徐百强杨翠翠一案,至此结束。 于朝堂而言,杨翠翠的沉冤昭雪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而于杨翠翠本人而言,乃至汴京城内的百姓而言,却是天大的事情。 从狱中被放出来的杨翠翠,连家都没回,径直在官差的指引下来到了武府,一番通报之后,在黄金屋院内见到了正在逗弄两个孩子的潘金莲三人。 不由分说,磕头如捣蒜,没两下便头破血流。 好在金兀鲁武艺高强,捏着她的脉门便将她提了起来。 杨翠翠至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再次欠身一拜,转身抱起了对她很是抗拒的孩子,扬长而去。 第114章 书生的肚子金贵? 目视杨翠翠离开,潘金莲三女面面相觑,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对劲。 可也没有多想,人家抱走的是自己的孩子,三女也没有阻拦的理由,只是心里却不自觉的泛起一丝不安,然却不知为何。 直至武植散职回家,没看到那孩子追问之后,忽的拍了桌子,怒斥三女,“你们糊涂啊。” 之后,饭都顾不上吃一口,狂奔而去。 留下三女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忽的,李清照惊呼一声,“不好,难道她要带着孩子自杀?” 可不是,武植得知其当时的状态时便知道,其必然已经萌生死志。 她死不死武植并不怎么在乎,她为了报复徐百选择将孩子生下来,这本身没错,但,生儿不养,便有取死之道。 特别是武植发现孩子身上的所处淤青后,更是萌发了杀心。 孩子何辜? 你他娘的早已被仇恨扭曲了心肠,死就死了,干嘛非得拉着孩子? 于是,武植心急如焚,一路狂奔,紧赶慢赶,总算是赶上了最后一步。 房梁上,人已没有气力扑腾。 床榻上,婴儿的啼哭声却是嘹亮。 也正是因为孩子还活着,意识到杨翠翠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选择了宽恕,武植飞身跃起,第一时间用剑切断了白绫,将之平放地上。 也幸亏武植懂得一些急救的措施,人工呼吸一番操作猛如虎,总算是将之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 待其恢复意识,茫然无措的看向武植,武植已经抱起了孩子,边往外走边说:“孩子本官抱走了,以后如果想看孩子,可以来武府。当然,本官走后,你可以继续求死。” 话音方落,人已消失在夜色中,独留下双目空洞的杨翠翠,枯坐了整夜。 隔日,有人看见她背着行囊出了门,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她。 对此,武植也得到了消息,然却不以为意,一个孩子而已,他养得起,正好跟小丑娃做个伴。 很快,武植淡忘了杨翠翠之事,小日子再次步入正轨,两点一线的安乐日子。 可惜,并没有持续多久。 …… 随着武植的青天之名越传越广,越加的深入民心,随之而来的申冤者不免多了一些。 不过,相比于初入西厅的那个把月,无疑还是清闲的。 武植也越加享受这样的小日子。 这一日,照常坐堂。 解决完一个继承纠纷的案子,武植见距离正午饭点还有大半个时辰,便即将下一案的原告被告叫了进来。 抿了口茶水。 惊堂木拍下。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学生秦四郎,乃是原告。” “草民霍亮,草民冤枉啊。” 武植:“秦四郎,你状告霍亮用已酸臭的猪肉做包子,致使你腹泻三日,,可有实证?” 秦四郎:“不敢欺瞒大人,并没有。不过,学生吃食均有定数,近几日仅在他家吃过一次肉包子,肯定是他用的肉有问题,否则学生绝不会腹泻。” 嚯,还是食品安全问题啊。 武植心觉好笑,观这秀才气色,所谓的腹泻应也只是拉肚子而已,无甚大碍。 在武植看来,受凉的可能性极大。 不然为何仅有他一人腹泻,旁人吃了没事。 武植并没有太当回事,转而随意的看向已经开始哭诉起来的霍亮,“大人,冤枉啊,我家包子铺已经开始几十年,从我爷爷在世时便开始干这营生,所用猪肉绝对新鲜,从未出过问题。那日,我家包子亦如往常卖了百多梯,却只有他吃出了问题,大人,草民冤枉啊,您可一定要为草民做主啊。” 听完霍亮的供述,武植心中已经有了倾向。 不过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他还是命人去往霍亮的包子铺,取来了当日的包子以及后厨剩下的一些肉馅。 霍亮的包子铺距离开封府不远,不多时,正物已经取来。 武植先是闻了闻,嗯,还挺香的,想来生意应该不错,不然秦四郎这富家公子哥也不会自降身价跑去这等小店吃包子。 本想亲自尝尝,但念及自己一个官老爷当众吃包子有些不雅,便即作罢,转而搅拌起剩余的肉馅。 定睛细看,没有异样。 又闻了闻,鲜气扑鼻。 属实是找不到丁点问题。 便即拍下惊堂木,喝道:“秦四郎,你说这包子有问题,肉馅有问题,有何问题,你且说来?” 秦四郎也是头铁,坚持说:“学生的肚子不会说谎,肯定有问题,哪怕今日的没问题,那日的也有问题。” 武植闻言都快被气笑了,暗讨这不是耍无赖吗,那你可找错人了。 ‘啪’ “秦四郎,本官再问你一遍,你可有实证?” “没有,但他家的包子一定有问题。” “放肆,包子铺每日顾客数百人,焉何只有你吃出了问题?” “那些泥腿子的肚子焉能与学生的肚子相提并论,学生的肚子娇贵,稍有不妥,立刻反应。” “你的肚子娇贵?”武植都快被气笑了,“那本官的肚子可娇贵否?” “应该还可以。” “那好,本官问你,若是本官吃了无事,你当如何?” “学生自当甘愿领罚。” “好,你且退下,本官午时便吃,若明日无事,宣你领罚。” “可以,学生静等大人腹泻。” 闻言,武植气的嘴角直咧咧,暗讨明日非得打这书生几棍子泄愤不可。 反观那霍亮,闻言却是喜出望外,尚还叮嘱了一句,“大人,草民家的包子热腾腾的最好吃,用之前要蒸一蒸,热一热。” 闻言,武植莞尔颔首,心知其出去之后必定会大肆宣扬,借自己的名声为他家包子铺打广告。 武植心里跟明镜似的,却也乐见其成,与此同时,心中更加坚定的认为霍亮的包子没问题。 一场闹剧暂时谢幕。 退堂之后,将到饭点,武植便即施施然出了开封府,坐上了马车,径直往家去。 今日也就这两个案子而已,既然已经处理完了,待在开封府也没啥事情,自没有回家睡大觉来的爽利。 不过,武植还是很有责任心的,说要亲自尝尝,那就得亲自尝尝,于是,回到家之后,他立刻吩咐下人将带回来的一笼屉包子拿去热了,端上了饭桌。 第115章 扈三娘的经验,白肉? 李清照的心是真的大。 明知道扈三娘的丈夫,矮脚虎王英,乃武植亲手枪杀。 可还是将其带回了汴京,给她自己当保镖还不够,楞是撺掇着潘金莲将扈三娘提拔成了武府的保安队长,总管武府内外的安保事宜。 平日里,潘金莲但凡外出,其每每随行。 至于真正的雇主李清照,则根本用不着她操心,这女人鲜少外出,关键是只要出门,一定得拉着金兀鲁。 可怜金兀鲁,堂堂金国长公主,早就被李清照忽悠瘸了,心甘情愿的给人家当起了保镖,所得到的回报无非是李清照教她读书识字而已。 今日也是赶巧,三个女人都在家。 扈三娘这个安保队长自然也在家。 彼时,正在四处闲逛的扈三娘忽的鼻头猛的抽动几下,定睛看向下人端着的笼屉,眸中诧然莫名,不可思议。 立马叫住下人,谨慎的问:“什么东西?” 下人欠身一礼,回道:“官人从街上带回的肉包子,方才重新蒸了蒸,正要给官人送去。” “什么?”扈三娘更加愕然,“他要吃这个?” 下人不明所以,“是啊,扈总管,有什么问题吗?” “哦,无事,你退下吧,我送过去。” 说着,扈三娘接过笼屉,眉宇间厌恶抗拒之色甚浓,冷哼一声,便即朝餐厅走去。 进了餐厅,板着脸将笼屉放上桌。 武植正跟两个孩子玩呢,见其没有好脸色也没有在意,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掀开笼屉,热气腾腾,香气扑鼻,不觉食欲大动。 怀中的两个孩子似也闻到了香气,胖乎乎的小手就要去摸。 “嘿,两个小馋鬼。” 武植哈哈大笑,便即直接将两个娃放到桌面上,任由他们伸手去抓,也不怕烫着。 却不料,本来寒着脸一言不发的扈三娘忽的神色大变,猛的将两个娃从桌上抢走,怒吼:“武植,你畜生。” 武植都被骂懵了,心想老子最近也没得罪你啊,你骂老子作甚。 而且,老子杀了你男人都没见你骂过老子,这是为何? 怨念已久,憋不住了? 愕然问:“干嘛?我警告你,别胡来啊,把孩子给我。” 话音未落,便要探手去抢。 扈三娘顿时如临大敌,立刻跳开,转身欲逃。 武植见状,心中更惊,虽不明所以,却本能的要把孩子给抢回来。 恰此时,潘金莲李清照金兀鲁三女听下人说武植回府了,联袂而来。 扈三娘渐至大喜,立刻逃到了三女身后,恐慌的道:“夫人,那畜生要给孩子吃白肉,万万不可啊。” 闻言,潘金莲三女不明所以,一头雾水。 白肉? 什么白肉? 白肉是什么东西? 是肉吧?是肉怎么不能吃? 武植最初也没反应过来,忽的领会,瞬时间心惊胆颤,冷不丁的摔了个狗吃屎。 三女的惊呼声中慌里慌张的爬起来,顾不上三女,立刻追问道:“什么玩意?白肉?是那个白肉?” 扈三娘警惕的看向武植,“哼,少装无辜,你堂堂朝廷命官,竟以白肉为食,丧尽天良,还要给孩子吃,畜生,败类,我真是瞎了眼,竟还以为你是一个好官。” 得,实锤了,果然是白肉。 这玩意,武植一点经验也没有,但却相信扈三娘的判断。 梁山那地界,委实有几个专干这营生的。 比如那孙二娘,是做给他人吃。 再比如那火眼狻猊邓飞,简直是无肉不欢。 还有那李逵,听说也经常吃。 此外,还有数人,在梁山上并不少见。 扈三娘有经验,自也在情理之中。 武植不自觉的转头看向餐桌,霎时间如遭雷击,下一刻,弓腰如虾米,强烈的反胃感袭来,吐的那叫一个山呼海啸。 反观三女,潘金莲率先反应过来,霎时间俏脸发白,第一时间抱住两个孩子,连连后退。 李清照随之醒悟,腿肚子一软,险些跌坐地上。 金兀鲁愕然问:“白肉?人肉?” 见扈三娘点头,其倒是没有惧怕的神色,只是柳眉倒竖,喝问道:“武植,你疯了?吃那玩意作甚?” 武植哪有精力搭理他,呕吐半晌,呛的泪流满面,随之怒火滔天,捶胸顿足,“恶贼,老子要将你千刀万剐。” 万幸,委实万幸,万幸被扈三娘事先察觉。 不然,想想都不寒而栗。 武植都许久没有如此强烈的杀心了,那是片刻也不愿意等,抄起笼屉便恶狠狠的狂奔而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砸了包子铺,砍了霍亮。 四女见状,面面相觑,这才醒悟过来武植是被人诓骗了,恶心之余却又不免好笑,还是第一次见武植如此吃瘪呢。 不料武植去的快,回来的更快。 径直重新坐回凳子上,沉吟不语。 所谓相由心生,那霍亮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堂上不像是扯谎。 小民生计,向来图的是安稳。 于汴京这座繁华且有一定秩序的都城,白肉的来源显然风险极大,远比不上猪肉的性价比。 除非霍亮是个隐藏极深的心理变态,否则其断无可能用白肉,还能用的如此心安理得。 结合霍亮堂上所言,他家包子铺能开数十年,祖孙三辈均以此为业,可见其家境就算不富裕,可最起码也是个小康。 这样的家庭,出变态的几率也很低。 于是,稍微冷静下来的武植几乎立刻排除了霍亮主动使用白肉的可能性。 那么便肯定有人在暗中作祟,这个暗中作祟之人,才是那个变态的腌臜货。 现下如果跑去包子铺问责乃至打砸杀人,必然会引起那杂碎的警惕,其若就此收手,再想抓住他几乎全无可能。 于是,武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四女的注视中沉吟半晌,定下抓捕计划。 深吸口气,对金兀鲁和扈三娘慎重的道:“准备一下,今晚随我去抓人。” 也是无奈,偌大个开封府,武艺高强的好手几乎全在赵桓麾下,武植并没有随意调用的权利。 现下情况不明,武植也不好去向赵桓调人用,如是无奈,只能用自家人了。 金兀鲁的武艺自不用多说,在武植认识的人中,稳稳排在前十之列。 扈三娘嘛,次不少,比现下的武植都要弱一些,可也算的上是个高手,足以当任。 闻听此言,金兀鲁和扈三娘顿时跃跃欲试,神情亢奋。 乃至潘金莲和李清照很是意动,嚷嚷着要带家丁一起去,却被武植瞪眼否决。 第116章 抓捕行动失败,武植抓瞎 夜色如墨,汴京城的街道上只有零星的几盏灯笼散发着昏黄的光,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神秘。 武植、金兀鲁、扈三娘三人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埋伏在包子铺的周围,他们的眼神锐利如鹰,紧紧地盯着那扇半掩的木门。 包子铺的灯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昏黄,仿佛是黑暗中唯一的指引。 忽的,微不可闻的脚步声响起,若非这夜色深沉,怕是谁也无法察觉。 武植深吸口气,手中的剑不自觉的握紧,定睛看去,乃见一中等身材,体型匀称的黑衣人从转角处静悄悄的走出。 其浑身上下笼罩在黑衣中,只露出一双射血的眼睛,在夜色中透着红光。 右手,一把短刃,左手提着一个包裹,血腥气刺鼻,闻之令人作呕。 其大步流星,落地却仿若幽灵,可见其身法不凡。 近了,近了…… 武植屏气凝神,只等其再近丈余,进入己方三人的包围圈,便即动手拿人。 有宋之时,办案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怀疑你便抓了,抓错了也没事。 且你这后半夜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出门,不抓你抓谁。 越加近了,越加近了…… 武植朝不远处两个方向的金兀鲁和扈三娘打了个手势,示意准备动手。 却不料,黑衣人大步流星的脚步却是猛了一顿,‘桀桀’的笑声随之传来。 武植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此人太过敏锐。 然,武植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下一刻,其人已经将手中包裹扔向了武植藏身所在,随之转身,身形如幽灵一般迅速远遁。 躲过那血腥的包裹,武植大惊失色,根本没时间去想自己为什么会被发现,立刻冲出埋伏点,怒喝,“追,死活勿论。” 金兀鲁和扈三娘立刻从埋伏点追出来,却无奈,黑衣人的速度太快,就这么短短片刻时间,其竟已即将转过巷角。 情急之下,武植顾不了那么多,第一时间从识海空间内取出左轮手枪,凭着直觉直接打出了最后一颗子弹。 黑暗中隐现血光,中了,却没有打中其要害,应该只是擦过了他的大腿,充其量算个皮外伤。 可毕竟见了血,黑衣人的速度不免受到了一丝影响,诧然之余,尚还回头看了武植一眼。 也就是这么一回头的功夫,金兀鲁飞身踩过院墙,堵住了他的后路。 武植和扈三娘则分左右,三人合力,将其堵在了巷口。 武植这才松了口气,在他看来,既然堵住了,事情便算是成了。 他根本不相信这世上有人能从他们三个的联手中逃脱。 无奈,事实证明,武植狭隘了,这世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黑衣人的武功具体如何暂时不得而知,那身法是真他娘的快。 只见黑衣人眼见退路被金兀鲁截断,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但随即恢复冷静,身形微微一侧,竟在空中借力,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身体,避开了金兀鲁蓄势待发的一击。 他的动作流畅而精准,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地利用了周围的环境,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轻功与战斗智慧。 武植见状,心中暗自惊叹,但手中动作不慢,剑光如银龙出水,直奔黑衣人要害而去。 与此同时,扈三娘也已欺身而上,手中一对短刃寒光闪烁,攻势凌厉,每一击都直指黑衣人防守的破绽。 三人合围之下,黑衣人的压力骤增。 但他并未表现出丝毫慌乱,反而以一种近乎舞蹈般的步伐,在狭窄的巷弄间穿梭,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既避开了致命攻击,又不断寻找反击的机会。 他的短刃在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时而化作光影,时而隐匿无形,每一次挥出都伴随着一阵冷风,让人心生寒意。 武植三人虽然配合默契,攻势连绵不绝,但黑衣人却总能找到空隙,利用他们之间的微小破绽进行反击,使得战局一时之间陷入了胶着状态。 忽的,黑衣人身形一顿,仿佛做出了某个决定。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体内似乎有某种力量在涌动,双眼变得异常明亮,仿佛能洞察一切。 紧接着,他的速度再次提升,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闪避,而是主动出击,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惊人的力量与速度,直逼武植三人的极限。 武植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打得措手不及,原本紧密的攻势瞬间出现了漏洞。 黑衣人趁机突破重围,身形一闪,已至巷口边缘,只见他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瞬间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只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和空气中未散的血腥味。 武植、金兀鲁、扈三娘三人面面相觑,眼中皆是难以置信与不甘。 他们从未遇到过如此难缠的对手,更未曾想过会在自己的联手之下,仍让对方从容离去。 冷眼看向黑衣人消失的方向,武植心下骇然。 好家伙,这他娘的也太离谱了些,跟没有骨头能随风飘似的。 金兀术气的俏脸冰寒,第一时间想追下去,却被武植阻止,他心里明白,今夜他们三人已经失手了,继续追下去,或许有被其逐个击破的风险。 扈三娘急声问:“怎么办?此贼若逃,必定继续为恶。” 武植又何尝不知,然技不如人,徒增奈何。 只能从现下着手,第一时间回转,强忍着心头的恶心解开了黑衣人最先扔向他的包裹。 一堆肉泥,酸臭难当。 从紧跟过来的扈三娘神色判断,却是白肉无疑。 霎时间,武植想通了前因后果。 黑衣人绝对是个变态,不然怎能想到将小半斤白肉混入数十斤肉馅中的主意。 武植虽没有干过包子铺,可大概的流程还是知道的。 隔日的肉馅,前一天晚上便是剁好拌好,此时在调料的遮掩下,混入小半斤肉馅中,饶是霍亮这等干了半辈子包子铺的都发现不了。 且因每个包子里掺杂的白肉极少极少,等闲人吃了,自也很难察觉,稍有不适,也不会当回事情。 从这方面上,认死理且性子嚣张的秦四郎倒是立了大功。 没有秦四郎的胡搅蛮缠,武植也不会将包子带回家里,扈三娘自然也发现不了端倪。 更不会有方才的抓捕行动。 却无奈,抓捕行动失败了。 黑衣人既然已经知道事情败露,还会继续行动吗? 武植觉得会。 但必然不会再来霍亮的包子铺。 于是难题出现,汴京城内的包子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会选哪家? 甚至于,选哪几家? 自己总不可能将汴京城内的所有包子铺都监视着吧。 再者说了,其身法高绝,就算监视有效果,也抓不住他啊。 第117章 变态凶案,汴京城乱 武植穿越至今两年有余,还从未遇到过如此棘手的案件。 说棘手都是客气的,堪称是毫无头绪。 他甚至连死者是谁都不知道。 现阶段,只能寄希望于其人不是随机杀人,乃是因私寻仇报复。 然,墨菲定律证明,很多时候,越是害怕发生的事情越是会发生,甚至必然发生。 这不,武植头脑风暴的半夜也没找到任何的切入点,上职之后正打算撒开一张大网去搜寻证据呢,主簿孔毅慌里慌张的跑进来,呈上了一个锦盒。 见其铁青着脸,颤抖着手,武植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示意衙役打开一看,果然,最怕的事情发生了。 锦盒里面,是一只断手。 孔毅禀报说,这锦盒乃是衙役今早打扫时发现,被堂而皇之的放在了武植的公堂案上。 武植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他娘的是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也是报复,报复武植昨晚伤了他。 更是炫耀,炫耀自己虽然受了点轻伤,可依然有能力逃出他的埋伏且还有余力,能趁夜潜入防守森严的开封府,将他的战利品堂而皇之的摆在武植的公案上。 同时,亦是战书,其人在向武植挑战。 武植几乎可以断定,很快,汴京便会出现动乱,必然会有残肢出现闹市,引起民众恐慌。 果不其然,他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呢,便有军巡铺火急火燎的冲进来,看其手拎的布包,与昨晚的如出一辙。 武植双目充血,一脚踹翻了实木桌子,怒吼声直冲云霄,“恶贼,本官必杀你。” 一日之间,武植将开封府能够调动的力量全部撒了出去,疯了般的在开封府搜查所有可疑人等。 可谓是收获斐然,小偷小摸抓了一箩筐,却连那黑衣人的影子都没摸到。 反倒是收到了黑衣人的另外十一份大礼。 娘的,这家伙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专捡人多的闹市抛尸,想不被发现都难。 于是,仅是一日之间,整个汴京便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人人都知道汴京出了个杀人恶魔,有那好事者甚至开始添油加醋,编成话本,广为流传。 随着流言的传播,整个开封府的包子铺全部关了门。 有那胆小的,直接拖家带口的逃往了乡下。 比如霍亮,昨天还打着借武植的名头火一把的算盘呢,一觉醒来,天塌了。 还有那公子哥秦四郎,本想今日去开封府再跟武植碰一碰呢,得知消息之后,眼一瞪,头一歪,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吓得嘴歪眼斜,昏迷过去。 一时间,人人自危,还未入夜呢,大多数百姓便躲回了家中。 开封府也因此乱了套。 东厅的老油条又他娘的称病告假了。 两个判官不得不主事,然他们平日里十天半个月都不见得能来一次开封府,对下面的人事生疏的很,根本不顶事。 能够管事的武植呢,则是一整天都待在验尸房。 一上午的时间,开封府的仵作全部被他请了来,然无一例外的,根本不顶事。 撑的最久的一位也才撑了小半个时辰而已便哆嗦着冲了出来,险些精神崩溃。 武植都快气疯了,大发雷霆的骂了一上午,终归是硬着头皮挽起袖子,亲自冲进了验尸房。 整整一下午的时间,其再没有出来,若不是时不时的能听到里面传出咒骂声,衙役们甚至以为自己的长官已经吓晕在里面。 于是,自也无人敢去叨扰武植,包括两位判官,在得知武植亲自验尸之后,无不震撼莫名,根本不敢去触霉头,只能硬着头皮待在开封府主事。 这般乱子,直至入夜,直至最后一个布包被送进验尸房一个时辰,武植终于从验尸房内走了出来。 脚步虚浮,脸色惨白,无一丝血色,那通红的眼眸宛若厉鬼。 命令声中,更似有滔天血腥气,令人望而却步。 “死者乃青楼女子。” “去查,连夜去查,所有人,把所有人都给我叫回来,扫地的都给派出去,去查。” “明日一早,我要看到汴京城内所有青楼妓馆内三个月内不知所踪者的名单,全部。” “去,立刻去。” “查不到,所有人本月俸禄都不要领了。” “还不快去。” 最后一句,武植几乎是嘶吼出声。 怨不得汴京城内在职的仵作不堪重任,这拼凑的工作根本就不是人干的。 今日出现的包裹,应该是贼人连夜赶工出来的,虽然不像昨晚那般被剁成肉馅,可最大的也才七八公分而已。 如是这过程,自然异常恐怖,体力的透支尚在其次,心神的压力才是重点。 万幸,武植的专业素养过硬,于验尸一道也确实有天赋。 历经四个时辰,总算是拼出了大概,虽然没有脑袋,可武植依然从一些细节判断出,死者乃是大家闺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那种。 可通俗意义上的大家闺秀如果失踪,开封府必然会接到报案,事实上却并没有,那么,死者便肯定不是通俗意义上的大家闺秀。 那么,还有哪类人不用做活便能养尊处优呢,自然是青楼女子,且是那些有才艺,卖艺不卖身的。 此时,武植虽然得出了这个结论,下达了命令,可心里依旧没底。 他依旧无法确定恶贼是随机杀人还是因私报复,或者是只针对某一类人下手。 但通过验尸,他只得出了这么点线索,自然不能放过。 于是当夜,整个汴京城的青楼妓馆被开封府翻了个底朝天。 期间,武植回了趟家,将三个老婆全部叫进了黄金屋,千叮咛万嘱咐,在抓到恶贼之前,谁也不准单独行动。 通过昨晚的围捕,武植对那恶贼的武艺已经心知肚明,诚然,其身法超绝,但想在金兀鲁的眼皮子底下掳人,显然是不可能的。 此外,还有扈三娘领着一大群家丁严防死守呢。 在确定亲人的安全之后,武植便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开封府,接手所有事宜,两位判官可算是得到了解放,忙不迭的跑回府窝着呢。 整整一夜,武植没有合眼,期待着恶贼真的丧心病狂,再来抛尸。 恶贼显然没有这么傻,让武植白白等了一夜。 第118章 七日期限,童贯的反击 在武植的高压政策下,开封府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 隔日一早,武植便拿到了详细的名单。 汴京城常住人口150万,青楼妓馆的贱籍竟多达万余。 这个数字,令武植不免唏嘘,现下则没心情搭理,着眼于名单发现,好家伙,最近三个月来,无故失踪者多达百余人。 这其中,绝大多数是因不堪受辱故而逃籍者,按律归教坊司管辖,所以开封府并没有相关备案。 武植对此也并没有过多关注,这些人,大多都是做皮肉生意的,并不符合他昨日的侧写。 很快,他的目光聚焦在了其中十多个名字上。 这些人,都是有些才名的清倌人,符合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类型。 从简报上看,其中有四位最近几个月才声名鹊起,大出风头。 看到这五个名字,武植的眼睛瞬时间眯了起来,呼吸都不免有些急促。 有问题。 既然去博艳名,便没有理由在如愿以偿后逃籍。 若是一个两个也就罢了,五个均如此,其中肯定有猫腻。 总算是找到线索了,武植长舒口气,立刻下令,去搜集这五名女子的身体特征,用以确认死者身份,以及印证他的猜测。 另外继续查,往前挖,半年,一年,直至找出第一案。 与此同时,分出一拨人去查城内各处冰窖。 昨日的那个死者,死于一个月前,且明显有冰冻的痕迹。 以现今的探案手段,这条线虽然很难查,但也是一条路,武植自然不会放过。 接连下令之后,武植也着实累的紧,便想着小憩一会,补补精神。 然却不料,竟然又有布包在闹市出现。 得报的武植,气的嘴角都颤抖了。 本以为经过昨晚的全城搜查,此贼应该是投鼠忌器,安分几日才对。 未想此贼竟然如此胆大包天,且似乎更加兴奋,仅是一个上午的时间便抛出了十二个布包。 无奈,武植只能强打精神再度进入验尸房,重复昨日的恐怖。 一如昨日,无人敢打扰他,然至半下午时,却有敲门声响起。 “何事?” 武植的声音极度暴躁。 门外衙役声音中满是恐惧,却不得不敲门禀报,“大人,殿下要见你。” “让他……” 武植本能的想让赵桓滚蛋,好在及时止步,愣了半晌,强行压制住心头的怒火,冷声道:“回禀殿下,说我身上尸气太重,稍等片刻,待我沐浴更衣。” “诺。” 武植确实需要沐浴更衣,一来缓解疲惫,二来平复心境。 此时,他虽然还没有全部拼凑完成,但有了昨日的经验,已然可以断定死者依旧是青楼女子,只待手下人将那五名女子的身体特征汇总,便能彻底印证他的猜测了。 于是在沐浴更衣之后,武植的心态已经恢复了平和,面色如常。 见到赵桓时,却发现赵桓的脸色铁青。 心里咯噔一下,心下已经了然。 不出所料的话,肯定是童贯使坏报复了。 果不其然,赵桓张嘴就问:“武卿家,碎尸案可有进展了?” 武植拱手如实道:“臣已经有了些眉目,然还需要时间印证。” 赵桓:“要多久?七日够不够?” 武植不答反问:“可是陛下限期了?” 赵桓叹了口气,“武卿家是聪明人,本宫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争取到了七日时间。不过卿家放心,就算到时候破不了案,本官一力承担便是。” 听了这话,若是初入官场的愣头青,怕是得立马感恩戴德。 武植自也表现的感恩戴德,实则心里却在冷笑。 你一力承担? 你到时候不把老子推出去顶包就不错了。 看破不说破而已。 接着,武植大概说了说自己的猜测和后续的办案计划。 赵桓倒听的津津有味,本来还没啥自信呢,听着听着便自信满满,越发觉得自己捡了一个大能人。 气急败坏的来,走的时候却是兴致勃勃,期待满满。 殊不知,武植几乎全程在忽悠他,面上看似胸有成竹,实则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就算确认的死者的猜想,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又能怎样呢? 汴京城内大小两百多家青楼妓馆,你方唱罢我登场,多的是昙花一现的清倌人。 难不成还能派人把每个都保护起来吗? 且不论人手够不够,就算够,能是那恶贼的对手? 无计可施的感觉很不好,当这感觉持续侵蚀,简直令人抓狂。 偏生他还只有七日时间。 如果七日内抓不到那恶贼,虽然不会有性命之忧,但这个推官也不用当了,说不定直接被一撸到底摘掉官帽都有可能。 说不急迫那是假的,好在武植的抗压能力极强,那么恐怖的验尸过程都没有压垮他,更遑论这点小事了。 心中越急,面上越是如常,甚至连作息都规律起来,每日按时上下班。 而见他如此镇定自若,本来乱糟糟的开封府迅速的恢复了秩序,效率翻倍。 第一日。 随着各种信息的累积,武植已经确定了死者身份,确为青楼中的清倌人,且均是在博得艳名之后数日内无故失踪。 同日,第三具尸体相继出现在大街上。 亦在这一日晚,又有一名青楼女子失踪。 本应是上报教坊司的,然因这案子越发凶险,教坊司第一时间转给了开封府。 第二日。 武植亲自带人走访了失踪者的人际关系,并出示了当晚所见黑衣人的画像。 无奈只有身形,根本无人识得,甚至连怀疑的对象都欠奉。 于是一日奔波下来,依旧一无所获。 当日并没有尸体出现。 而至第三日,昨日便失踪女子的尸体便出现了。 武植心里清楚,那恶贼已经陷入了杀人者的狂欢情绪中,不抓住他,他将持续作案,直至索然无味,换个其他的乐子继续为祸世间。 果不其然,第四日,教坊司又转来了一桩失踪案,失踪者还是近期爆火的清倌人。 第五日,尸体再现。 而这一日的武植,看起来却依旧像只没头苍蝇似的一无所获。 彼时,上至朝堂,下至百姓,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武植毫无建树,不作为,之前积累的名望迅速的衰败。 殊不知早在第三日时,武植便发现了那恶贼一个致命的破绽,并随之开始结网。 至这第五日夜间,网已结成,只待恶贼入瓮。 第119章 查出漏洞,请君入瓮 自案发开始,武植便有一个疑问。 头呢。 为何都没有头。 若说之前不把可以证明身份的头颅抛出来是为了蒙蔽官府的视听,可后面两个失踪者官府早就知道她们的真实身份了,为何仍旧不抛出来。 从一个变态的角度出来,头颅造成的轰动效应显然更大,更容易满足变态心理。 那么,此贼为何会甘愿放弃这满足感。 只有一个可能,头颅于他而言有特殊的意义。 怀揣着这样的疑惑,武植将近一年内符合特征的女子素描像全部画了出来,整整看了一夜终于确定。 这变态在集邮,准确的说,他在搜集相像的五官,他要拼出一个人来。 且为了保持这个拼出的人始终新鲜,他不断的物色寻找,不断地杀人。 一念及此,武植在骇然之余,心里也终于有底。 于是,武植耗时一日,凭空画出了一个人来,之后,他趁夜摸到了周邦彦家中,请他帮忙找一个模样与画中人相近的清倌人。 周邦彦流连汴京欢场大半辈子,汴京城内的清倌人少有他没见过的,问他再合适不过。 没多长时间,周邦彦便帮武植选定了一人,武植暗中派人将其接到了府中。 一番威逼利诱,迫使其配合。 然后,潘金莲和李清照在其脸上捣鼓了大半夜,本才有六七分相像的俏脸,立刻变成了八九分,远观去,与武植画像众人几乎一模一样。 于是,大网拉开,迅速结成。 …… 汴河贯通汴京。 自大宋开国建都以来,向来是最繁华的所在。 每到夜时,那宽阔的河道上,几乎每夜都有彩船穿梭。 那甲板上,各色丽人你方唱罢我登场,或轻拢慢捻,或琴声悠扬,或搁或舞,竭尽所能的展示着自己的美好,去博那花魁之名。 此等景象,早已成为了汴河的日常,人人司空见惯,却乐此不疲。 然,随着案发,汴河上已经连续数日未曾出现过花船。 那些清倌人们恨不得把自己捂在被窝里,整日心惊胆颤,连面都不敢露。 偏就有头铁不怕死,要命不要命的。 这一夜,一艘花船突兀的闯入了百姓们的视线。 船身以朱红为底,镶嵌着金边,于夜色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宛如一条游弋在汴河之上的金色巨龙。 甲板上,身着轻纱的丽人们身姿曼妙,她们或轻歌曼舞,或低吟浅唱,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诱惑与风情。 那琴声悠扬,如同天籁之音,却又带着一丝丝不可言喻的暧昧与挑逗。 一曲终了,已经吸引了汴河两边街道上无数的目光。 舞女们忽的鱼贯退入船舱,一个青衫美人宛若最璀璨的明珠,迎着夜风,闯入了每个人的心间。 她仿佛自画中走出,令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那身姿窈窕,轻盈如风中之柳,每一步移动都恰到好处,既不失端庄,又带着无尽的妩媚。 月光洒在她的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更添了几分超凡脱俗的气质。 她的容颜,更是美得令人窒息。 肌肤如雪,细腻柔滑,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泛起红晕。 眉眼如画,黛眉轻描,眼波流转间,既有少女的纯真,又蕴含着无尽的风情。 鼻梁高挺,唇若点绛,微微上扬的嘴角,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温柔与故事。 发丝如瀑,轻轻垂落在肩头,随着夜风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几缕碎发轻轻拂过脸颊,为她增添了几分不经意的妩媚。 丝竹声再起,清越的吟诵声从琴师口中宣泄而出。 定睛一瞧,竟是清真居士周邦彦。 所吟诵的,竟是新词。 “柳阴直,烟里丝丝弄碧。隋堤上、曾见几番,拂水飘绵送行色。登临望故国,谁识、京华倦客。长亭路、年去岁来,应折柔条过千尺。 闲寻旧踪迹,又酒趁哀弦,灯照离席,梨花榆火催寒食。愁一箭风快,半篙波暖,回头迢递便数驿,望人在天北。 凄恻,恨堆积。渐别浦萦回,津堠岑寂,斜阳冉冉春无极。念月榭携手,露桥闻笛。沉思前事,似梦里、泪暗滴。” 随着周邦彦那深情而哀婉的新词流淌,青衫美人仿佛被赋予了灵魂,她的每一个舞步都与词句的意境完美融合,演绎出一幅幅动人心魄的画面。 她轻启朱唇,随着旋律轻轻吟唱,那声音清澈空灵,如同山间清泉,又似夜空中最亮的星辰,穿透了喧嚣,直击人心最柔软的部分。 她的歌声与周邦彦的吟诵交织在一起,如同天籁,让人忘却尘嚣,沉醉其中。 随着音乐的节奏加快,她的舞姿也愈发奔放而又不失柔美。 她旋转、跳跃,轻纱飞扬,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在夜空中自由翱翔。 每一次转身,每一次挥袖,都散发着无尽的魅力,让人目不暇接。 她的身体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富有力量,却又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柔情与哀愁。 她的眼神时而迷离,时而坚定,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古老而遥远的故事,引人遐想。 月光下,她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与船上的灯光交相辉映,形成一幅幅如梦似幻的画面。 那青衫随风摆动,如同水面上的波纹,轻盈而灵动。 周围的人群被她的舞姿深深吸引,连呼吸都变得轻柔起来。 这一刻,他们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忘却了世俗的烦恼与忧愁,只愿时间能在这一刻永恒。 而那青衫美人,仿佛也沉浸在了自己的舞蹈之中,忘却了周遭的一切。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落下,她的舞蹈也缓缓收束。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一尊完美的雕像,让人不敢有丝毫的打扰。 那一刻,整个汴河都仿佛静止了,只留下她那淡淡的清香与悠扬的歌声在空气中回荡。 完美。 堪称完美的表演。 饶是琴声落下,舞姿落定。 汴河两侧的街道上依旧流连忘返,好半晌才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喝彩声。 既是对舞者的赞美,亦是对琴师的推崇。 可以想见,今夜过后,青衫美人必定成为汴京城内炙手可热的花魁。 殊不知,来日的花魁,甚至欢场老手周邦彦,此刻的手脚都在发抖,心尖儿都在颤。 第120章 诱饵已就位 柳嫣儿是真心没想过当花魁。 她很清楚,当了花魁,能得到的无非是追捧而已,却会更加的不自由,甚至会遭到越加无礼的强迫。 天可怜见,她只想凭借自己的歌舞安安稳稳偷偷摸摸的攥些银钱,然后找机会去教坊司疏通疏通关系,脱掉贱籍而已。 这么些年,银钱已经攒够,教坊司的关系也疏通的差不多了。 正想着瞅个合适的机会就开始行动时,谁承想出了碎尸案。 柳嫣儿这么心惊胆颤哦,生怕自己被那变态盯上,索性称病不出,整日缩在房间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心想着熬过这段时间总行了吧,谁承想,自己都藏的这么严实了,麻烦还是找上了门,且态度极为蛮横,点名道姓要她过府献舞,称病都不行,架都得架过去,死也得死在路上。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当官的呢。 还是开封府的推官。 毫不夸张的说,武植要是想封了她所在的青楼,甚至连个像样的理由都不需要找,一句话的事情而已。 而教坊司显然是不够格跟开封府扳手腕的。 于是,在妈妈哭天抢地的恳求中,她只能心惊胆颤的坐上武府的马车。 本以为老老实实献个舞总该没事了吧,奈何人家根本就不是奔着欣赏歌舞去的,而是想拿她做饵,去钓那变态凶犯。 肯定不行啊,抓人关本姑娘什么事,这么危险,绝不能去。 严词拒绝的那刻,一把剑直接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很难想象,那么美的一个女人竟然能说出那么冰冷的话,“你要么配合,事成之后,我武府给你赎身,给你自由,另外给你一大笔钱,让你一生富足。要么,我武府现在就派人去教坊司将你买下来,然后,打死你。” 呃…… 得,拼一把吧。 不拼还能咋的。 于是只能任由三个女人在自己脸上鼓捣了大半宿,将她打扮成了另外一个人。 而三个女人用的妆造,她连见都没见过,跟易容术似的。 隔日,便出现了现下这一幕。 见到周邦彦的时候,方知自己之所以陷入眼下危险,全因周邦彦的那张嘴。 不免恨的牙痒痒。 周邦彦也恨啊,恨武植拿他当枪使,非要借他的名头造声势。 万一那变态凶犯盯上了老夫,可怎么得了啊,老夫也没有你武植那么大的权力和势力。 很难想象,两年前的武植还只不过是个小小举人而已,两年之后,却拥有了随意搅动汴京风云的能力,想想何其骇然,又哪有拒绝的可能? 好在事情进展的很顺利。 一曲终了。 万众欢呼。 花船渐行渐远,缓缓停泊。 周邦彦如蒙大赦,一溜烟的跑回了家。 柳嫣儿的危险却才刚刚开始。 马车内坐着,手脚冰冷,恐惧的哆嗦。 打扮成丫鬟的金兀鲁见状嗤笑,“有什么好怕的,有我在,谁也伤不了你。” 柳嫣儿干咽了一口唾沫,苦笑道:“金娘子,奴家可没有你那般武艺,能不怕吗?” 金兀鲁‘咯咯’笑了两声,冷不丁的忽的问:“对了,我问你,我家相公可有往你们楼里去过?” “呃……”柳嫣儿哭笑不得,暗讨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念着打听你家相公有没有偷腥,你也没拿我的小命当回事啊。 她不回答,金兀鲁竟是恼了,“快说,去没去过?” “没有,没有,从未去过。” “你确定?” “嗯嗯,确定,反正奴家从未见过。” “哼,想来借他两个胆他也不敢。” 柳嫣儿心说,那是不敢吗,是没必要好吗,家里藏着那么三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谁还往青楼跑。 不过这话想想而已,说是肯定不会说的。 而金兀鲁在得到满意的答复后,也不再追问。 马车内顿时安静下来,不多时,竟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看着已经睡着的金兀鲁,柳嫣儿都快哭了。 天啊,你是真的不把我的小命当回事啊。 过不多时,马车终于停在了她所在的青楼门口,金兀鲁瞬时醒转,催促道:“到了,好,快点下车,抓点紧,我还得回家陪我的小丑娃睡觉呢。” 行行行,你厉害,你说啥是啥,我不管了,爱咋咋的吧。 此时,柳嫣儿的心态已然崩了。 兼且已经一个日夜心惊胆战的没有休息过,于是回到房间上了床,没一会儿功夫竟已沉沉睡去。 反观青楼之内,则是沸反盈天,不知有多少浪子跟过来汇聚于此,嚷嚷了大半夜也没等出个人,这才怏怏散去。 青楼的后半夜,其实也是很安静的。 随着宾客们的散去,灯火逐渐熄灭,只剩下几盏昏黄的灯笼在风中摇曳,映照出一片朦胧的光影。 此时,青楼仿佛沉睡了一般,只有偶尔从某个房间传出的低语或是笑声,才让人感受到这里还残留着白日的喧嚣。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掠过墙头,宛若夜的幽灵,轻盈而不带一丝声响地落在了院内。 黑衣人全身裹在夜行衣中,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在夜色中闪烁着寒光。 他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后,便如同鬼魅一般,沿着墙角阴影,一步步向柳嫣儿的卧室靠近。 每一步都计算得恰到好处,既不发出声响,又能迅速接近目标。 柳嫣儿的卧室位于青楼较为偏僻的一角,平日里少有人打扰,此时更是静悄悄的。 黑衣人轻巧地推开未锁的窗棂,无声无息地钻入屋内。 屋内,烛光已灭,只有从窗外透入的淡淡月光,勉强勾勒出屋内的轮廓。 柳嫣儿躺在床上,呼吸均匀而深沉,显然已陷入了梦乡,全然不知危险正一步步逼近。 黑衣人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蹲下身子,目光如炬地审视着熟睡中的柳嫣儿。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有那双眼睛,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窗棂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声响。 柳嫣儿似乎有所察觉,眉头微微蹙起,身体也轻轻翻动了一下。 黑衣人立刻屏住呼吸,身体紧绷,仿佛一只即将捕食的猎豹,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变故。 然而,柳嫣儿只是翻了个身,继续沉睡。 黑衣人见状,松了口气,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回柳嫣儿身上。 他缓缓伸出一只手,指尖轻轻触碰柳嫣儿的脸颊,那触感如同冰凉的月光,让柳嫣儿在梦中也微微颤抖了一下。 第121章 大案告破,燕青进京 “像不像?” 就在这时,武植的嗤笑声忽的从阴暗的角落中响起。 黑衣人豁然一惊,第一时间想要抽身逃离。 他全身的肌肉紧绷,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准备在瞬间爆发出所有的力量。 然而,武植那突如其来的嗤笑声却像是一道无形的枷锁,让他的动作不由自主地凝滞在了片刻。 他的心跳加速,目光四处搜寻着可能的逃生之路。 但在这个封闭的房间里,除了那扇微微晃动的窗户,他看不到任何希望。 而就在他准备孤注一掷,从窗户跃出的瞬间,武植已经轻轻挥动了手中的剑。 那是一把寒光闪烁的长剑,剑尖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精准地斩断了身旁的一根绳索。 这根绳索看起来并不起眼,但它所连接的,却是黑衣人脚下的地板。 地板在绳索断裂的瞬间猛然塌陷,仿佛有一张无形的巨口猛然张开,将黑衣人吞噬其中。 他惊呼一声,身体失去平衡,直直地坠落了下去。 在这一刻,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绝望。 铁笼的底部距离他越来越近,而那些锋利的铁刺也仿佛张开了獠牙,准备迎接他的到来。 他慌忙中伸手去抓笼子的边缘,但只抓到了冰冷的铁栏杆。他的指尖传来阵阵刺痛,但他已经无暇顾及这些。 “砰!”的一声巨响,黑衣人重重地摔在了铁笼的底部。 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震撼。 他抬头怒视着上方的武植,眼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你……你早就设好了陷阱等我?” 他艰难地开口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和颤抖。 武植自地板的边缘一跃而下,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和嘲讽,“本官问你话呢,像不像?” 与此同时,金兀鲁和扈三娘也从阴暗的角落里走出来,冷着脸看向黑衣人。 黑衣人‘桀桀’笑着,饶是已经被擒,身处牢笼,可依然很快便重拾了癫狂,“像,好像,简直一模一样,可恨,为何我今日才找到她?” 武植呵呵笑道:“让我猜猜,是你娘?还是你姐姐?” 听问,黑衣人属实惊了,“你怎么知道?” 印证了心中这个并不重要的猜测,武植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不答反问:“说吧,头颅被你藏在哪里?” “桀桀”,变态的笑声响起,“你不是很能猜吗,你猜啊。” 武植噗嗤一笑,道:“蠢货,这还用猜吗,揭了你的真容,一切自然水落石出。” 随后,不再给其人任何机会,三人不约而同的取出一颗药丸含入口中,然后,武植点燃了一支香。 燃烧未半,黑衣人已经瘫软如泥,昏迷过去。 武植却还是觉得不保险,直接抄起早已准备好的红缨枪,透过铁笼的缝隙将其四肢全部洞穿,这才打开铁笼,将之提溜出来。 揭开面罩,很普通的面相,属于那种放进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那种。 武植吧唧吧唧嘴,不免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人不可貌相哦。” 这时,扈三娘忽的疑声问:“咦?这动静也不小,柳嫣儿怎么还没醒?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武植笑着摆手,“没事,不过是被迷晕了而已,还别说,太医院搞来的这迷香还挺管用的,回头找机会再去要点。” …… 第六日。 开封府放出消息,连环凶案已经落网。 当日,凶犯虽然一言不发,可武植还是根据他的真容确认了他的真实身份。 其名陈元,颇有家资,宅子都快赶得上武府的规模了。 在其家中地窖,武植找到了所有头颅。 而于那冰封之中,武植看到了一个拼凑出的人,令人作呕。 第七日。 坐堂开放式公审。 且是三司会审,赵桓都舔着脸坐到了堂上,坦然自得的接受万众朝拜。 武植作为主审,应万众所愿,当庭将陈元打的体无完肤。 陈元倒也光棍,从始至终,除了惨嚎外一字不说,只用愤怒疯狂的目光一直盯着武植,似要用目光将武植千刀万剐。 其虽一字不发,然人证物证俱全,铁证如山,根本没有可供置喙的余地。 于是,武植零口供办案,当庭宣判,斩立决。 万众欢呼。 赵桓容光焕发,大手一挥,又以开封府的名义慷慨的赏了武植黄金百两,当夜又给武植送去了一件古董字画,只是比之上一次的‘五牛图’,要次上一些。 当然,武植也不以为意,他最在乎的还是那百两黄金。 金子虽然都分给下属了,可一千万积分却实打实的进了他自己的口袋。 又可以百连抽了。 不过武植觉得进来的运气不大好,故并没有进行抽奖。 很快,三日过去。 行刑当日,西市菜市口人山人海,随着刽子手手起刀落,轰动一时的碎尸案圆满告破。 武植的名望在这一刻再次攀上了另一个高峰。 隔日,武植亲自去了趟教坊司。 履行承诺,给柳嫣儿赎了身,转了籍。 若是按规矩办事,他虽是开封府推官,但也管不了教坊司,自然没有这个权利。 奈何他现今如日中天,官场上谁人不知,他是太子赵桓眼中的头号红人。 为了一个歌姬,得罪一个明显仕途远大的潜力股,显然不值当的。 于是,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一应手续便已办妥,被武植遣人送给了柳嫣儿。 本以为跟柳嫣儿的交集到此已经终了,不料仅隔两日,他却收到了柳嫣儿的请帖。 且不是送到武府的,而是直接送到了开封府。 彼时,武植刚处理完一桩案子,见下午无事,正想辞职回家呢,收到请柬不免诧异。 不由得臆想,那女人莫不是看上自己了,想要投怀送抱? 打开请柬一看,却是皱起了眉头。 只看那自己刚直,便知不是出自女子之手。 看到署名,果然如是,这请柬竟是燕青借柳嫣儿之手送来的。 燕青? 他怎么来京了? 他现在应该在临安那里接受陈建的整编才对。 哦,对了,归田令。 其必是已经辞去了朝廷恩赐,卸甲归田了。 燕青为什么要见自己? 盯着请柬看了半晌,武植心中有些猜测,短时间内却难有定数。 思量半晌,还是决定去见一见。 第122章 李师师,汴京第一美人 汴京城青楼妓馆两百多家。 多为瓦肆,亦有勾栏。 所谓瓦肆,虽有清倌人坐馆,主营的却是皮肉买卖。 勾栏则不然,多为那些脱了贱籍的风尘女子所开,清一水的清倌人,从不轻易侍寝,虽说同样是以色娱人的买卖,却多了股风雅的意味。 比如这沁心居,说是勾栏,可都快成汴京城内文人士子的集中营了。 每时每刻,不知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进去,为一展风采,更为一睹神女容颜。 只因这勾栏的主人,名叫李师师。 其还有一个响亮了小十年的名头,汴京城第一美人。 沁心居坐落于汴京城最为繁华的东市一隅,紧邻着碧波荡漾的汴河,河风轻拂,带着几分江南水乡的温婉与柔情。 其选址之妙,不仅在于交通便利,更在于那份闹中取静的雅致,仿佛是喧嚣尘世中的一方净土,吸引着无数文人墨客竞相折腰。 步入沁心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精巧的牌楼,上书“沁心居”三个行云流水般的大字,笔力遒劲,透着不凡的气韵,据说是出自当朝一位书法大家的亲笔。 牌楼两侧,各植一排四季常青的翠竹,微风过处,竹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低语欢迎每一位到访的客人。 穿过牌楼,一条由青石铺就的小径蜿蜒向前,两旁是精心修剪的花卉,春日里百花争艳,夏日则绿荫如盖,秋日菊花傲霜,冬日寒梅斗雪,四季皆有景,步步皆成画。 小径尽头,一座两层高的楼阁映入眼帘,飞檐翘角,雕梁画栋,古色古香,正是沁心居的主体建筑。 楼前左侧,一座八角小亭,流水潺潺而过。 黄昏的风徐徐,浮动那曼妙的身姿,散着那悠扬的琴声。 乃见那亭内琴师,一袭素衣,轻纱覆面,仅露出那双秋水盈盈的眸子,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悲喜。 她的坐姿端庄而优雅,手指轻拨琴弦,每一个音符都如同天籁之音,悠扬中带着一丝不可言喻的哀愁,又似能洗净人心中的尘埃。 容颜虽被轻纱遮掩,但从那露出的眉眼间,仍可窥见其非凡的姿色。 眉如远山含烟,眼若秋水盈盈,每一次眨眼都仿佛能勾动人心弦,让人不自觉地沉醉其中。 亭外,青衫在舞动,宛如一幅流动的画卷,缓缓展开在众人眼前。 那青衫的主人,正是柳嫣儿。 她身姿轻盈,步伐曼妙,随着琴音的起伏,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既展现了舞蹈的韵律之美,又完美地与琴声相融合,仿佛她与那琴师之间有着某种神秘的默契,共同编织着一场视觉与听觉的盛宴。 斜侧树下,一俊朗男子桌后斜卧。 其身着锦袍,衣襟半敞,露出里面精致的锁骨与若隐若现的胸肌,透着一股不羁与豪放。 手持一把精致的折扇,半掩面庞,只露出那双深邃而迷人的眼眸,闪烁着智慧与玩世不恭的光芒。 那发丝略显凌乱,却更添了几分随性与洒脱,几缕碎发轻轻垂落在额前,为他平添了几分不。 此刻,他斜卧在桌后,目光时而落在亭中舞动的柳嫣儿身上,时而转向那亭内抚琴的绝美琴师,眼中闪烁着光芒。 眼前浮现出的这一幕,仿若一卷流动的画卷,令人心生向往。 稍微懂点事的,怕是都不会去破坏这份美好。 偏生武植不是懂点事,而是极为懂事,更清楚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所谓先声夺人,在任何矛盾冲突开始之际,都是极为有用的。 于是,他直接闯进了画卷,且开口就撕碎了画卷,“何人约见?” 武植的声音中透着股生冷,一语出,琴声落,舞步歇。 两女不约而同的看向武植,不同的是,柳嫣儿的眼中瞬时流露出恐慌,琴师的眼中则满是不悦,似是不耻武植焚琴煮鹤的行为。 武植却连正眼都没瞧他们,视线直接落到了悠然闲适的燕青身上。 燕青的眼角,隐晦的流露出一丝不悦和厌恶,却被武植敏锐的察觉到了。 心中顿时冷笑起来,暗讨你既然带着敌意而来,那就别冤老子不客气了,便即喝道:“你是燕青?” 燕青深吸口气,这才站起身来,装模作样的抱拳一拜,“草民燕青,拜见大人。” “跪下。” 跪下? 燕青懵了。 李师师和柳嫣儿也懵了。 这么一个文人骚客的朝圣之地,你在这里摆起了官架子,你脑袋有毛病吧。 然却不得不承认,武植让燕青跪,燕青便不得不跪,因为他是官,燕青是民,连个举人都不是。 民见官,可跪可不跪。 可如果官让民跪,民便不得不跪,不跪就是不敬,不敬就能打你。 瞧,穿越两年有余,武植已经全然适应这封建社会的畸形的阶级制度了,且擅于据此制造对自己有利的局面。 柳嫣儿第一时间跪了下来。 接着便是燕青,其面色通红,像是受到了绝大的屈辱似的,可为人却是隐忍,垂下了脑袋。 琴师却是冷哼一声,掉头就走。 武植见状,冷笑一声,却也没有追究,任由她离开。 转而看向燕青,直截了当的问:“你要见本官,所为何事?” 此前,燕青早已打好了很多的腹稿,甚至这琴曲歌舞都是他的铺垫,想着在这样的风雅之所,又有两位佳人作陪,武植就算顾及文人的颜面,总也给他个平等对话的机会。 却未料到,武植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上来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此时总算明白来之前,吴用为何要千叮咛万嘱咐了,这厮着实难对付。 现下一个跪着,一个站着,武植的口吻,完全是在审讯犯人。 对此,燕青毫无准备,心念千转也没想出个反转颓势的办法,见武植居高临下目光灼灼,只能硬着头皮说:“受宋江、吴用两位哥哥所托,此来想请大人施以援手。” 哦,原来是来服软的啊。 窥一斑而见全豹,武植并不缺少这个能力。 只一瞬间,心下便已了然。 此前,他也已得到消息。 临安方面的陈建已经完成了宋江方腊两部的安置工作。 现正亲自押解着两部高层赴京途中,大概十日后便能抵达汴京。 第123章 不怀好意的李师师 近三个多月。 武植坐堂开封府,表面上看距离朝堂上的政治风暴尚远,也从不主动打听。 然实际上,武植一直在持续关注着国内外的消息。 首先,近两年风不调,雨不顺,国库早已耗空,朝廷进入了拆东墙补西墙的窘境。 于外,海上之盟进入了实施阶段,大宋已经正式向辽国吹响了进攻号角,从战报来看,进展并不顺利。 相比于金国的连战连胜,攻势如火,大宋方面委实有些难堪,倒像是只为牵制大辽一部分兵力似的,于大局无关痛痒,然却空耗国力。 内部倒是有好消息。 随着宋江方腊两部相继接受招降,各地的义军迅速的缩起了头,小范围内活动活动也就罢了,再也不敢闹出什么大动静。 可谓是唯一的好消息。 而针对这条好消息,朝中却依旧出现了分歧。 多数人依旧坚持驱狼吞虎的所谓国策,力谏将整合后的两部兵马派往前线,加入灭辽的战争。 少部分人则坚持认为,将这群乌合之众派上战场,弊大于利。 不可否认,这支新近整合出来的军队都是造反出身,临阵倒戈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而一旦其临阵倒戈,大宋不仅会沦为笑柄,永载史册,更会危及自身,牵一发而动全身,乃至万劫不复。 两方各执己见,寸步不让,至今还没有定数。 在武植看来,朝廷最终还是会少数服从多数,将整合完成的两部兵马派往宋辽前线,毕竟归田令后还剩十万兵马呢,不用白不用。 如此一来,宋江吴用等无疑再次得到了机会,只要能在灭辽战争中建功立业,之前的所有都可既往不咎。 所以,燕青此来,便是替宋江吴用传达合作意向。 其显然已经得知武植现下是太子眼前的红人,又跟宿元景和陈建关系匪浅。 若武植愿意合作,宋江固然当不了一军统帅,做个实权副帅还是有把握的。 而若武植不同意合作,以他现下所能调动的能量,就算摁不死宋江吴用等人,将他们圈禁在汴京还是做得到的。 所以,授命燕青明面上卸甲归田,暗地里潜入汴京,找到了武植,想要先行试探武植的态度。 此时,武植沉吟片刻,心中冷笑更甚。 从本心出发,武植极为厌恶宋江吴用等辈,更因李清照被劫,武植早就想砍了他们而后快。 然理智却告诉他,留着宋江吴用等人对他是有利的,对大宋也是有利的。 他们必然要死,却不应该死在汴京的权谋之中,而应该发挥余热,死在战场上。 一念及此,武植已经下定决心,帮宋江吴用等人谋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 于是,态度稍稍缓和,道:“继续。” 这两个字的用意在明显不过。 既然要合作,你总得拿出诚意吧。 奈何燕青其人看着沉稳机智,实则银样镴枪头,肚子里根本没多少东西,竟然没听懂,愣住了。 武植都快被气笑了,再次重复了一声,“本官让你继续说下去。” 乃见燕青愕然的抬起头,那眼神,好纯真啊。 同样跪在不远处的柳嫣儿都无语了,本还以为是个妙人儿呢,尚还很有好感呢,谁知竟然是个憨货,瞬时间好感全无,满眼嫌弃。 柳嫣儿都嫌弃的不要不要的,更别说武植了,顿时再无跟他聊下去的机会,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话,“吴用进京之后,让他来见我。” 燕青本能的应了一声。 直至武植的背影消失在转角,他才醒悟过来,明白武植这是愿意合作的意思,那么之前让他继续,显然是让他拿出诚意的意思。 可笑他竟浑然未觉,霎时间心下羞恼。 待得瞥见柳嫣儿那嫌弃的目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怎么回事? 这不是我的水平啊? 我向来很机智的啊? 不行,丢死人了,若是能重来,我必机智的一逼。 奈何,世上没有后悔药,他此时要是追上去,无疑更加丢人。 好在找回场子的机会悠忽而至,只见李师师的贴身婢女忽的从主楼内出来,环视一眼急声问:“武大人呢?” 燕青本能的手一指,“刚走。” “哎呀。” 婢女跺了跺脚,立刻小跑着追了过去,总算是在武植即将出园子时将之截住。 不搞阴谋的时候,武植还是很和善的。 而对一个婢女,显然没有搞阴谋诡计的必要,见其气喘吁吁的模样,不免觉得好笑,“怎么,你家娘子舍不得我走?” 跟着李师师这么个汴京城内首屈一指的交际花,婢女自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 然见方才还官威凛然,对李师师都不假辞色的武植,忽的像变了个人似的,跟个登徒子似的开口就是调戏,一时间实在是接受不了。 愣了半晌才欠身一礼,道:“早闻大人诗才惊世,今日恰逢每月一度的沁心诗会,我家娘子诚邀您共参盛事?” 闻言,武植噎了一下。 诗才惊世?谁?我吗? 呃…… 怎么有些难为情呢。 说起来,武植穿越至今两年有余,其实还真没当过几次文抄公。 偶有的几次。 要么是情难自禁。 比如宣和元年与宋金两国的擂台上,他一首‘杀人歌’不知惊出了多少冷汗。 要么呢,是情非得已。 比如与李清照初遇的那晚,他为了狙杀高俅,不得已只能做了回文抄公,不然上不了楼。 还有就是喝醉了。 比如去年跟武松鲁智深的那场毒酒论英雄,喝的晕乎乎的,连成吉思汗都秃噜出来了,至今李清照还时不时的文成吉思汗是谁呢? 其实,也就这三次而已,在武植看来,如无必要,实在没必要当文抄公去人前显圣,委实有些掉分。 所以,他虽是实打实的进士,绝对的文人,但对诗会实在提不起丝毫兴趣,除了与李清照初遇那晚,再也没有参加过任何诗会。 这沁心诗会,武植虽然也听说过,好像整个汴京的文人士子都以能参加沁心诗会为荣,但他依旧不感兴趣,且颇有腹诽,觉得李师师在挂羊头卖狗肉。 而且,李师师之前负气而走,现下却舔着脸来邀约,明显是没憋好屁,武植才不会给她出手的机会呢。 正欲拒绝,婢女补充了一句:“我家娘子说,今晚当以‘南雁北飞’为题。” 第124章 北雁南飞?南雁北飞? 大雁,是对爱情十分忠贞的动物,它们一旦结成伴侣之后,就会终生相随。 而如果有一方发生意外,另一只大雁便成为孤雁,不与其他大雁来往,仿佛“守节”一般。 隋唐之时,便有以大雁为礼物的惯例。 向女方家提亲,得到应允后,正式向女家纳“采择之礼”,亦规定要送大雁。 杜甫有诗曰:“孤雁不饮啄,飞鸣声念群。谁怜一片影,相失万重云?望尽似犹见,哀多如更闻。野鸦无意绪,鸣噪自纷纷。” 所谓北雁南归,象征的乃是忠贞不渝的爱情。 南雁北归? 倒反天罡! 用来做诗会主题倒也并无不妥,可这特意追出来说与武植听,无疑就是在指桑骂槐。 显然,其在暗讽李清照不贞。 半年来,随着李清照入武府当小妾的消息传开,不知有多少人暗戳戳的腹诽指责,甚至有那不开眼的当众叫骂。 对此,武植也没有办法,好在李清照本身的抗压能力极大,既有充足的心理准备,出入又有护卫相随,故这半年来倒也相安无事。 武植这里,也没谁敢当面提及这等事情。 时间久了,渐趋消隐。 说到底,不过是另嫁再娶而已,是八卦而不是时事,热度也就那样。 却不曾想,今日李师师不仅旧事重提,尚还当着他的面暗讽。 瞬时间,武植怒火滔天,太阳穴突突直跳,想也未想,直接回返。 婢女明显感觉到了武植的杀气,吓得头皮发麻,惊呼道:“武大人,你意欲何为?” 武植根本不理睬他,大步流星,直至主楼,手中竟已提着剑。 二楼上,李师师正倚栏下望,见状花容失色,浑然没有料到,自己只是因为气不过武植的无礼,故而暗讽一句而已,实际上,她也没打算在今晚的诗会上以‘南雁北飞’为题。 不就是暗讽一句吗? 武植竟要来杀她? 这怎么可能? 他不是官吗?敢枉顾王法,只因一句暗讽而行凶? 哦,对了,险些忘了,这厮可是个疯子来着。 李师师可不是寻常花魁,她的宾客非富即贵,自然能打听到很多老百姓接触不到的信息。 她这才想起,楼下杀来这厮,可是初入汴京便敢绑架金兀术的主。 梁山招安,大败方腊,几乎全是出自这厮之手。 回京之后没几个月,就敢硬刚皇城司,与童贯结仇。 这样一个人,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完了,失算了,小命怕是就要这么潦草的交待在今日此时。 忽的却眼睛一亮,乃见燕青拦住了武植的来路,心里松了口气,暗想武植一个文官,绝对不是燕青的对手,小命肯定能保住。 只见燕青手持一根浑圆长棍,棍身隐隐散发出淡淡光泽,显然非同凡品。 他面色凝重,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显然已准备好迎接这场突如其来的对决。 武植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剑尖轻点地面,发出清脆声响,盛怒之下,一句话都懒得说。 刹那间,剑影与棍影交织在一起,金属的碰撞声、空气的撕裂声交织成一片,形成了一幅惊心动魄的战斗画卷。 李师师紧张地握住栏杆,目光紧紧追随着二人的身影,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武植剑法凌厉,每一招每一式都直指要害,剑尖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银色的轨迹,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 而燕青则棍法沉稳,棍影重重,仿佛能抵御世间一切风雨。两者交锋,各有千秋,数十回合下来,竟难分高下。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武植的剑法愈发犀利,每一次攻击都更加凶猛,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全部倾泻在这根长棍之上。 终于,在一次激烈的碰撞之后,燕青身形微微一晃,露出了破绽。 武植抓住机会,长剑如龙出海,直指燕青胸口,却在关键时刻硬生生地停住了。 燕青喘息着,眼中既有不甘也有敬佩,闭上了眼,心呼:“哥哥,弟弟有负重托,先走一步了。” 远处,柳嫣儿和那婢女早已失声,骇然莫名。 二楼,李师师面色苍白,眸中满是绝望的惊恐。 谁能想到,一个进士,一个文官,竟有如此武艺,竟能稳稳压过武艺高强的燕青。 似乎下一刻,便是血溅三尺。 却不料,武植忽的收剑入鞘,咧嘴一笑,眼中已经恢复了清明。 长长吐出口气,武植已经完全恢复了镇定。 暗讨好险,若真的冲动杀人,怕是赵桓都护不住他,只能携家眷逃离汴京,远遁江湖。 为了区区一句暗讽,显然不值得。 不过,也不可能这般轻易的放过,于是,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你李师师区区一个以色娱人的贱人,竟还敢骂李清照见异思迁,不守妇道。 那么好,老子直接断了你的生计,看你的傲气能撑到几时。 于是,他径直走进李师师之前抚琴的八角亭,对早早发现武植神色有异跟进来的黄三吩咐道:“去冯家工坊,跟老冯说,本官要建一座牌楼,让他们立刻准备木料,入夜之前,必须建好。” “是。” 黄三连个愣都没有,也没有任何疑惑,得令之后,立刻瘸着腿狂奔而去。 此时,武植已经坐在了李师师之前坐着的石凳上,接着看向手足无措的柳嫣儿,“去,准备酒菜,本官要小酌几杯。” 话音未落,已经掏出了钱袋子,数也不数,直接扔给了李师师的婢女。 自始至终,甚至都没有朝楼上看一眼。 柳嫣儿显然比李师师更了解武植是什么人,此刻不敢有丝毫违逆,不多时,亲自端来了两盘精致的凉菜,另有一壶美酒。 不敢多待,当即就要退下,甚至想溜。 奈何武植却叫住了她,“之前的舞跳的不错,继续。” 继而指向婢女:“把你们园内的琴师舞女全部给我交出来,接着奏乐,接着舞。” 沁心居内,显然不可能只有这么几个人。 不过,现下才过正午,干夜场的,现下怕是还在呼呼大睡呢。 而武植既有吩咐,此时的李师师虽一头雾水,想不明白武植意欲何为,然却早已被吓破了胆,强忍着不来给武植道歉已经不错了,又岂敢不从。 于是乎,没多长时间,这楼前院中便热闹了起来,丝竹飞扬,纤姿曼妙。 与此同时,园外更加热闹,干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第125章 给李师师送座贞节牌坊 如果世上有后悔药卖的话,李师师倾家荡产都想要买一颗。 干什么不好,干嘛非得得罪这家伙? 前一刻还凶神恶煞的要杀人呢,下一刻竟然悠然自得的喝起了小酒,欣赏起了歌舞。 关键是,叫来那么多工匠在园门口敲敲打打的要干啥,难不成想要把园子封了。 李师师又惊又怕又不解,心中五味杂陈,手足无措,却不敢冒头。 现而今,只能寄希望于今晚的诗会能招来几个真正的达官显贵,能震住武植。 楼下园中,柳嫣儿早就跳不动了,累的都快哭了,可武植明显是在故意整治她,没当她想停下歇歇时,便用那双密布杀气的眼神盯着她,直至起再次卖力的扭动腰肢才略微缓和。 不得不说,这沁心居的歌舞还是很有看头的。 只是,斜侧不远处的燕青却和楼上的李师师一样,再无欣赏歌舞的兴致。 整整一下午的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却连自己急什么都不知道。 不止他们三人,整个沁心居上下所有人,都体会到了何谓度秒如年。 好在时间是公平的,日头如期而下,武植终于走出了八角亭,打着饱嗝,迈着四方步,慢悠悠的走出了园子。 此时,木质的牌楼已经搭建好。 虽然仓促,可依旧精美。 牌楼高耸挺立,飞檐翘角,气势恢宏,宛如一座微型的宫殿矗立在沁心居的入口。 每一根木柱都经过精心雕琢,上面缠绕着栩栩如生的龙凤图案,仿佛它们正欲振翅高飞,直冲云霄。 牌楼的横梁上,雕刻着繁复的云彩和瑞兽,它们或腾云驾雾,或嬉戏打闹,形态各异,生动有趣。 夕阳的余晖下,这些雕刻仿佛被赋予了生命,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当武植缓步走出园子,看到这精美的牌楼时,也不禁微微点头,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便即寻到漆刷,浓墨渲染,利落的爬上梯子,铁笔银钩,一蹴而就。 有那不识字问识字的,“武大官人写的啥?” 识字的干咽了一口唾沫,又干咽了一口唾沫,擦了擦眼睛,定睛看了又看才念出了四个字。 ‘贞节牌坊’ 呃…… 给青楼送贞节牌坊? 搞哪样? 还能这么搞? 然还没完,只见武植不知从哪里取出一只毛笔,笔走银蛇,与那四个大字之后另附了一首小诗。 “走尽花街和柳巷,谁知夫在鸡婆床。 二八鸡婆巧梳妆,洞房夜夜换新郎。 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 装成一身娇体态,扮做一副假心肠。 迎来送往知多少,惯作相思泪两行。 一生悲欢恨怨间,劝郎戒嫖把家还。 一觉扬州梦应醒,为妻待郎情无限。” 再有七个大字。 ‘武植、李清照、赠。’ 写罢,丢笔,狷狂大笑声中从梯子上一跃而下,径直跳上马车,对工匠们吩咐道:“有人要拆,随便他拆,拆完便给我重建起来,工钱料钱,自去武楼柜上支取。” “哈哈,爽……” “黄三,走,回家。” 黄三咧嘴傻笑,马鞭拍下,“驾……” 一声喝,一石激起千层浪,围观的百姓们愕然许久,直至武植的马车消失在街头,才终于领会什么意思。 ‘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 乖乖,好形象,有画面了。 “哈哈……” “哎呦,笑死我了……” “不行,不行,肚子疼,快扶扶我……” 这意思,太他娘的明显不过了。 大字代表明面,暗讽你李师师挂羊头卖狗肉,自诩清白,实则干的还是以色娱人的买卖。 小字就绝了,那是生怕有人不理解,特意给出的注解。 至于留名,更是点睛之笔。 二嫁妇怎么了,那是国家律法允许的。 老子光明正大。 你他娘的就算看不惯,又能怎的,咬我啊。 这时,忽有一辆宽大的马车被一众家丁拥簇着从街道另一头驶过来,三个国色天香的女人手持棍棒从马车上鱼贯而下。 潘金莲和李清照本来怒气冲冲的脸庞在看向那牌楼题字的刹那忽的一僵。 李清照的眼睛忽的红了。 潘金莲愣了楞神,‘噗嗤’笑出声来。 唯有金兀鲁懵懂无知,兀自气冲冲的,“还等什么,进去砸了这园子,哼,都敢逛青楼了,反了他了。” “哎,别。” 李清照赶紧哭笑不得的拽住金兀鲁。 潘金莲同样哭笑不得的拽住金兀鲁说,“不用了,那家伙已经将这园子给砸的稀巴烂了。” 金兀鲁不解其意,接着却被潘金莲和李清照联手拽回了马车,急促催道:“快走,快走,回家,回家……” 马车中,掀开厚窗帘注视着,正巧见到那个蒙着面巾的女人从园内慌里慌张的跑出来,僵硬的盯着那题字看了半晌,忽的直挺挺的倒下,显然是被气晕了。 自这夜起,盛极一时的沁心诗会落了幕。 因为沁心居倒闭了。 李师师随之失踪,再也没有任何的消息传入民间。 而这一切,只因李师师骂了李清照一句而已。 …… 李师师醒来时,已经是后半夜。 豁然惊醒,发现自己身处豪华的宫殿中。 不远处的桌案后,一个中年男子身着明黄龙袍,正在笔走龙蛇。 李师师认得其人,乃是一个老主顾,书画双绝,为人清雅,举手投足间,贵气逼人。 此时方知,竟是当朝皇帝。 震惊骇然,霎时间,脑中一片空白。 到底是汴京城中的头号交际花,不片刻便冷静下来,知道自己既然已经被接进了宫,便绝无可能再囫囵的出去。 既如此,认命吧。 哼,武植,你葬送了我的一生,我必让你生不如死。 “奴家,参见陛下。” “今日的事,朕已经得知,汴京已经没有你容身之地,你可愿留在后宫。” “奴家愿意服侍陛下。” “甚好,来人,沐浴……” 同一时间,武植正在享受着李清照如火般的热情。 忽的打了个喷嚏,背脊一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不过,此时正激情着呢,根本没有闲心多想。 却不料,变故竟来的这么快,这么急,这般始料未及。 第126章 李师师的反击 “今查,开封府六品推官武植,为官从商,起居奢靡,名节有亏,念其存功,特罚俸一年,禁足三月,小惩大诫,望尔自醒。” 仅仅隔了一夜而已。 武植接到命令的那刻,瞬间懵逼。 为官从商? 起居奢靡? 这他娘的也算是罪过,凭这就要罚老子的俸禄,罚俸就罚俸吧,老子暂时并不怎么需要俸禄换取积分,可为什么要禁老子的足? 什么鬼? 武植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应该不是童贯作祟啊,不然赵桓不可能得不到消息,也不可能放任童贯挑唆。 那是怎么回事,回京之后除了童贯外,也没得罪什么人啊。 关键是在此之前,没有任何预兆,不止赵桓,宿元景也没有丝毫透露过。 怎么就直接令出中枢了呢。 太过反常。 必定有妖。 可武植依然没往李师师那方面想,在他看来,李师师如果有这个能力的话,燕青根本没必要找自己援手。 直至赵桓召见,武植终于得知真相,一时间,真想扇自己几个大耳巴子。 谁又能想到,一个皇帝,竟然真的能干出微服私访逛窑子这等荒唐事。 得知其坏了名声,竟还把人给接进宫了,才一晚而已,现下已经册封为明妃。 紧接着就为了一个贱人给自己的臣子穿小鞋。 这样的皇帝,你他娘的不亡国谁亡国,简直是滑了天下之大稽。 武植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娼妇给整了。 且他还没有还手的能力,总不能冲进后宫里去把人打一顿出气。 一时间,不免气急败坏,都忘记表情管理了。 赵桓见武植黑了脸,尚还宽勉了一句:“卿家,不过是禁足三月而已,很快就过去了,到时候,开封府还是要仰仗卿家,至于俸禄,呵呵,卿家放心,待得风头过去,孤自然不会亏待卿家。” 闻言,武植赶紧恭敬的道谢,心中却越加急迫。 赵桓觉得禁足三月并不是什么大事,并以此推断皇帝只是为了暂讨美人欢心而已,不会真的降罪武植。 说白了,赵桓并没有当回事。 殊不知,罚俸一年自是无所谓的事情,禁足三月才是关键。 十日后,陈建便将押送宋江方腊等人入京,届时,武松和鲁智深也会随军回京。 武植早就开始准备,想借此机会让武松和鲁智深掌握更多的军权。 就算没有昨日燕青的合作请求,武植也不是坐视不管的。 现下却被禁足,那么不仅之前的一切准备和疏通全部打了水漂,更透露出一个关键性信息。 李师师为何要撺掇徽宗赵佶禁足他? 这说明李师师已经洞悉了他的意图,要拆他的台。 都被禁足了,如果他还继续为武松和鲁智深暗中奔波,争取兵权,其便完全有理由蛊惑赵佶说他这个文官想要染指兵权。 若真的引得赵佶疑心,他怕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所以,看似一个简简单单的禁足令,却无疑等同于釜底抽薪,断了武植接下来的进步之路。 于此同时,武植几乎可以断定,李师师必竭力撺掇赵佶赦免宋江等人的所有罪过,甚至于主动帮助宋江建功立业,因为外援。 一旦宋江势大,其必然不会放过自己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到时候,内有李师师,外有宋江吴用,再加上一个童贯,自己怎么可能干的过。 一念及此,武植的头都大了,背上直冒冷汗。 万没有料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娼妇给逼到绝路。 哎,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毒啊。 一时间,武植也想不到什么应对的策略,只能暂且捏着鼻子吞下这苦果,谢过赵桓的宽勉后,躬身退下。 简单的交待过后,便即坐上马车回了家。 路上,赶车的黄三忽的道:“官人,皇城司的人在跟着咱们。” 武植皱着眉头掀开车帘一看,可不是,正有两个皇城司人不远不近的跟着,与武植视线对撞,尚还阴笑着朝武植拱了拱手。 冷哼一声,武植皱着眉头放下了车帘。 童贯果然介入了,其作为太监,本就有先天优势,此时应该已经跟李师师接上头了。 而有童贯作为中间人,李师师想助宋江吴用等起势,无疑更加容易。 如此推算,宋江吴用等辈的春天已经到了。 接下来,只要其能在灭辽战争中建功,必能一跃成为朝中重臣。 得出这个结论的同时,武植叹了口气,用力的握了握拳。 现下,别无他法,只能暂且走一步看一步。 不多时,回到府中,愕然发现,府门前竟然停着一排溜数十辆马车,且看上去全是女子所乘。 这才想起来,今日府中有茶会,乃是早就定好的事情。 此等妇人之间的聚会,武植向来不感兴趣,避而远之。 今日的茶会却不同以往,武植还是很关注的。 因为今日的茶会有个主题,为武松和鲁智深预选媳妇。 说起来,武松和鲁智深只比武植小四岁而已,现今二十有四,却还未成家。 武植觉得二十四岁没结婚再正常不过,潘金莲这个当嫂嫂的却坐不住了。 又得知鲁智深因为战场厮杀过甚,被五台山的文殊院给革了文牒法号,已经算是还俗。 这心思更大了。 于是,得知武松和鲁智深即将随军回京的第一时间便开始张罗起来,四处打听哪家的娘子合适,今日的茶会也是这个用意。 见状,武植苦笑着摇了摇头,正想从后门回家,脚步却忽的顿住。 呃,没记错的话,徽宗赵佶第四女,安德帝姬赵金罗身患重病,为了冲喜,现今正在招婿。 赵金罗之母,现皇后郑氏。 呃,如果武松或者鲁智深能成为驸马的话,老武家岂不等同于抱上当朝皇后的大腿了。 届时,李师师算个屁啊。 一念及此,武植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脑中千回百转,估算着可能性。 既是重病,那如果武松和鲁智深将赵金罗的病给治好了呢。 据武植道听途说,赵金罗的病,基本脱不开肺痨范畴。 武植现今这药那药积累了一大堆,将之治好的可能性最起码有七八分。 到时候,救命之恩,兼有军中威名,哪个少女不怀春? 有搞头。 绝对有搞头。 第127章 武植禁足,武松鲁智深入京 不去想门外那些糟心事的话,被禁足的生活还是很舒适的。 说起来,穿越至今两年余,武植还真没有好好休息过。 每日逗逗猫,逗逗狗,逗逗孩子,逗逗老婆,别提有多惬意了。 禁足第七日,一家人聚在一起,武植小心翼翼的将小丑娃面部的纱布和药膏一一去除。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就这么水灵灵的出世了。 八月龄的孩子,仿佛是上天最精致的雕琢。 那粉嫩的脸颊,如同初绽的桃花,吹弹可破,让人忍不住想要轻轻触碰,又怕惊扰了这份纯净的美好。 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宛若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闪烁着好奇与纯真的光芒,每一次眨眼都仿佛在诉说着对这个世界的无限好奇与喜爱。 睫毛长而翘,每一次轻轻扇动,都像是在为那双眼睛增添了几分灵动与神秘。 小巧的鼻子下方,是一张樱桃般红润的小嘴,不时地吐出几个含混不清的音节,虽然听不懂具体含义,但那奶声奶气的声音足以让人的心融化成一滩温柔。 每当她笑起来,嘴角边会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那笑容纯净无邪,能够瞬间驱散所有的烦恼与忧愁,让整个房间都充满了温馨与欢乐。 一时间,武植忽的热泪盈眶,反观金兀鲁三女,早已喜极而泣。 外人很难理解他们这八个月来藏在心底的压力,哪怕有金兀鲁作为前驱试验,几人心里依旧忐忑,多少次夜不能寐却无法生长,只能暗自苦忍。 而今,一切压力烟消云散。 也是在这一天,武植给小丑娃取了个正式的名字。 武依依。 同时给杨翠翠留下的男娃取了个名字。 直接跟了他的姓,武淳。 又七日,收到了陈建入京的消息,正午时分,武松和鲁智深便已回到了武府。 还是那一套,见面就跪,武植都习惯了。 随后却是不约而同的冲向了两个宝宝,一人抱起一个,异口同声的嚷嚷问,“哪个是侄女?” 根本不等武松潘金莲几人回答,人家已经掀开了。 武松:“哈哈,我这个是。” 鲁智深随手一丢,将小武淳给扔回了宝宝床,瞅的武植等嘴角直咧咧。 潘金莲三女不好说什么,武植则不会有那么多顾忌,张口就骂:“你给我小心点,扔坏了,我打断你腿。” “嘿嘿……”鲁智深像是没听到似的,上手就要去夺武松怀里的小依依。 这下子,三个女人都坐不住了,急声道:“小心点。” 好一阵热闹,三女带着孩子离开,兄弟仨终于谈起了正事。 正如武植所预料的那般,宋江吴用等刚一入京,便被解除了圈禁,恢复了自由身。 方腊所部得高层则不然,直接被带进了大理寺。 可见,最近这半个月,李师师和童贯显然没有闲着,想来要不了多久,就要进行正式的加官进爵了。 武植心中膈应,然却无可奈何,便即开展了计划,冷不丁的笑道:“你们两个,选一个出来,去争个驸马当当吧。” “呃……” “啥?” 闻言,武松和鲁智深刚入嘴的茅台都险些喷了出来,面面相觑,不可思议的看向武植。 武植无奈摊手,实话实说。 “为兄一不小心冲动了,把李师师那贱人得罪狠了。” “现下,人家已经贵为明妃,又有童贯那阉狗相助,待其事成,为兄的脑袋怕是就要搬家了。” “为今之计,想破局则必须在后宫找到一个能够压制李师师的人做靠山。” “皇后郑氏有一女,安德帝姬赵金罗,现正在招婿,这或许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赵金罗虽重病,传言命不久矣,但为兄已经打探清楚,肺痨而已,为兄能治。” “所以,你们俩必须选出来一个,拿着为兄的药去讨赵金罗的欢心,想办法把人娶回来。” “放心,赵金罗虽然重病体弱,但却是个实打实的美人痞子,娶她绝对不吃亏。” “所以,谁去,你们自己选吧。” 兄弟俩面面相觑,愕然许久。 武松率先说,“反正我干不了。” 鲁智深:“你不去谁去?咱家是和尚,你见过和尚娶亲的吗?” 武松:“有喝酒吃肉的和尚吗,再说了,你早就被文殊院除名了,法号都被人家收了回去,别以为你留着光头就是和尚。” 鲁智深:“我不管,他除名与否与我何干,我觉得自己是和尚,我就是和尚,我这辈子都是和尚。” 武植敲了敲桌子,“抓阄吧,反正得选一个。” 见武植翻了脸,兄弟俩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无奈,只能硬着头皮抓阄。 不巧,偏就被自诩和尚的鲁智深给抓到了红签。 看着武松那喜不自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鲁智深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将红签扔掉,气鼓鼓的站起身来。 然在武植严厉的眼神下,复又坐下,支支吾吾半晌,终是红着脸说,“我前些年落难江湖,途径桃花村,偶遇那刘太公之女,呃,我……” 一时间,武松懵了,瞪大了眼睛。 武植也懵了,不可思议的看向鲁智深,“你这和尚,怎还思春了呢?你这,我……而且,都过去好几年了,人家有没有嫁人啊?” 鲁智深红着脸,硬着头皮摇了摇头,然却补充道:“如果我一定要娶,只能娶她。” 得,人家和尚都心有所属了,总不能继续赶鸭子上架吧,于是,武植立刻将视线投向武松,“你别跟我说,你也有心仪的姑娘?” 武松愣了半晌,摇了摇头。 武植一拍桌子,“那就你了。” 武松:“哥哥,我不想去。” 武植:“不行,必须得去,我都安排好了,你按照我的吩咐做就行了,这安德帝姬,你娶定了。” 确实已经安排好了。 连武植都没有想到,竟然如此顺利且轻易。 这安德帝姬赵金罗,竟然是李清照的铁杆粉丝,两人已经相熟数年。 半个月来,在武植的授意下,李清照隔三差五的便以探病为由往公主府跑。 不仅帮武植弄来了赵金罗的脉案,且经过闲聊已经让赵金罗对武松和鲁智深产生了浓郁的兴趣。 现下,可谓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而随着武松和鲁智深入京,东风已经吹来。 第128章 天赐良缘,砸到了榆木疙瘩 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若是以往,李清照是绝不屑于去给他人当僚机的。 然在跟武植相处日久之后,却真心觉得这是一件极有意思的事情。 虽有带有浓烈的目的性吧,可李清照却心安理得。 因为她清楚武松的为人,发自内心的笃定武松就是赵金罗的良配。 既能促成一段好姻缘,又能帮自己的丈夫摆脱困境,何乐而不为? 这不,隔日一早,武植便将呼呼大睡的武松给拽了起来,不多时,一群下人冲了进来,将晕晕乎乎的武松从里到外洗的险些秃噜皮。 武松这辈子都没有想过,他一个八尺壮汉,竟有一天会被强制性熏香。 这还不算完,洗完之后,三个嫂嫂竟然全部来到了他的院子,与此同时,十多口箱子被抬了进来,里面装的竟然全是衣服。 更大的煎熬就此展开,换、换、再换…… 一直换到日上三竿,潘金莲三女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 彼时,正好鲁智深睡醒过来,打眼一瞧,顿时懵了,“你谁啊……” 只见此时的武松,宛若脱胎换骨般,身着一袭鲜亮的长袍,衣襟随风轻轻摇曳,展现出前所未有的风度翩翩。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那相貌堂堂的面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辉。 他身材高大,肩宽背厚,肌肉线条流畅而不夸张,透露出一种力量与美感并存的威武雄壮。 鲁智深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再定睛细看,不由得惊叹出声:“啧啧,好后生,真俊。” 武松闻言,怒目圆瞪,要不是潘金莲三女还在身边,怕不是要跟鲁智深干一仗。 扭捏的都不大会走路了,别扭至极的说:“哥哥,嫂嫂,真要这么穿?” 潘金莲满意的上下审视着,“就这么穿,瞧你哥哥,不一直都是这么穿的。” 武松:“哥哥是读书人。” 李清照:“你又不是不认识字。” 武松:“实在别扭。” 金兀鲁:“习惯了就好。” 无奈,武松只能认命,紧接着就硬着头皮跟着李清照出发了。 临走前,还以为武植会好好叮嘱几句呢,谁知武植只是吧唧吧唧嘴,调笑了一句,“啧啧,这身板,这样貌,我要是女人我都喜欢,这事成了。” 事实也正是如此,这一日,武松俨然成为了汴河大街上最靓的仔。 骑着高头大马跟在李清照的马车旁边,那回头率堪称百分百,那些大姑娘小媳妇无不痴痴的望着,眼神都拉丝了。 马车内的李清照时不时的看一眼扭捏的武松,心中越发认定这是一桩好姻缘,对接下来的行动信心满满。 正自欣喜间,忽闻前方骚动哗然,好奇的掀开车帘看去。 乃见一辆马车正在大街上横冲直撞,原是马屁受了惊,不知撞翻了几多杂物,此刻正直直的撞向她的马车。 李清照不免胆寒,然惊呼之声还未发出,眼前却是一花。 只见武松身形一闪,如同猎豹捕食般迅猛,自高高的马背上轻盈一跃,半空中身形微转,已然落在了那匹失控的骏马之前。 他双腿一曲,借着下落之势,双手猛地向前一探,精准无误地抓住了马匹粗壮的缰绳。 骏马感受到了武松身上散发出的强烈气势,似乎也被这股力量所震慑,前蹄高高扬起,却再也无法前进半步。 武松双目如炬,大喝一声:“咴——!” 声音中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能穿透马儿的恐惧,直达其心灵深处。 紧接着,武松双手一绞,缰绳在他手中仿佛化作了钢铁锁链,紧紧束缚住了马儿的野性。 身体一侧,借力打力,将马匹庞大的身躯硬生生地拉向一侧,同时双脚稳稳扎地,如同生根一般,任凭马匹如何挣扎,都无法再迈出一步。 围观的人群发出阵阵惊叹,为武松这惊人的一幕所折服。 那骏马在武松的压制下,逐渐平息了狂暴的呼吸,眼中闪烁的疯狂光芒也慢慢消散,最终彻底安静下来,温顺地低下了头。 这一幕,不仅让在场的所有人惊叹不已,就连马车内的李清照也看得目瞪口呆,这才切身实地的意识到,何谓打虎英雄。 怪不得潘金莲总吹嘘当年在阳谷县游街的风光呢,有这么一个兄弟,能不风光吗? 而今,这风光却落到了她的头上。 不由的心中窃喜,忙不迭的下了马车。 恰巧,此时对面那马车中人亦掀开了车帘。 李清照定睛一瞧,顿时懵了。 竟然就是此行的目标,安德帝姬赵金罗。 留意到赵金罗那满是崇拜感激的眼神,李清照莞尔。 得,看来不用自己牵线搭桥了,这简直是天选的缘分啊。 然下一刻,李清照便否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并且意识到,任重而道远。 哪是牵线搭桥啊,简直是拧钢丝啊。 你是没长眼睛吗,那么大个病美人你是看不到吗,人家都惊吓过度了,你竟然还能朝人家吼,“看好你的马。” 然后,你竟然就这么回来了? 就这么回来了? 天啊,你和武植确定是一个娘生的?你哪怕有你哥哥十分之一会来事,我也不用这么难堪啊。 好在赵金罗是个温婉的人儿,闻言不仅没有动气,尚还自责的欠了欠身,朝着武松的背影道了声谢。 李清照见状,知道自己不出手是不行了,于是立马瞪了武松一眼,紧走几步赶上前去,关切的问道:“殿下,你没事吧。” 见到李清照,赵金罗眸中闪过喜色,“姐姐,你怎么在这?” 李清照:“正要去探望殿下,不想竟在这里遇到了,殿下要到哪里去?” 赵金罗:“久不出来走动,正想去大相国寺上炷香,不想马却受了惊,这可怎生是好。” 李清照:“无妨,看着并无伤者。” 接着便吩咐随行的下人道:“拿些银两,妥善补偿,去吧。” 赵金罗:“哎呀,这怎生使得?” 李清照:“小事而已,殿下无需介怀,要去大相国寺吗,坐我的马车同去吧。” “也好。” 亲自将赵金罗扶下马车,本以为武松应该已经认识到自己救的是谁了吧。 谁知这厮浑然没有意识到,此刻正牵着马,盯着街边的酒肆两眼放光呢。 见状,李清照心里叹息一声,人怎么能迟钝到这个地步,这可怎么办呦? 第129章 直男武松,赵金罗芳心沦陷 见武松如此不识趣,李清照心里为难的紧。 而将赵金罗请上马车之后,心里很快便再次有了底。 这时不时的透过车帘往外瞅一眼,不是芳心萌动能是啥? 心下大喜,李清照适时的说:“我家这小叔子粗人一个,不解风情,方才怠慢了殿下,还请殿下勿怪。” 闻言,赵金罗的眸子顿时亮了起来,不自觉的追问道:“这位便是武将军吗,果然勇武。” 李清照面含笑意,夸赞道:“殿下好眼光,我家这小叔子虽然不解风情,却是个实打实的好汉,当年学艺初成,便在景阳冈打死了一只吊睛白额猛虎,属实造福一方呢。” “呀……”赵金罗瞬间捂住了嘴巴,“猛虎,他竟能打死猛虎?” “可不是,呵呵,也是酒劲闹得,说来也是荒唐。” “真好汉。” 见赵金罗不仅不怕,目光上还越加灼热,李清照心下狂喜,嘿嘿,有戏。 可不是有戏吗,接下来的行程中,赵金罗时不时的便打听几句武松。 好在武松身上的英勇事迹够多,李清照娓娓道来,根本就说不完。 宋金擂台初扬名。 酒醉投军建功业。 单枪匹马冲敌营。 身先士卒败方腊。 一桩桩一件件的说出来后,赵金罗早就崇拜的不要不要的了。 忽的却是面色潮红,剧烈的咳嗽起来。 李清照心疼之余,暗讨时机已到,便即一边轻拍着赵金罗的后背一边说:“感觉殿下的病越发严重了,太医怎么说?” “哎呀!” 赵金罗忽的捂住嘴巴,惊呼一声,“我怎能与姐姐同乘呢,传染了姐姐可怎生是好,快停车,让我下去。” 说起来也是可怜,赵金罗虽已出阁,但还未成婚,按规制说应该是住在宫里的。 奈何两年前染上了肺痨病,久医不好,宫中怕被传染,便让之提前出宫,安置在了公主府。 所谓成婚冲喜,其实也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关键是只有成婚之后才能以公主礼仪下葬,否则全部算作早夭,是进不了皇陵的。 赵金罗是个很善良的女人,从不以公主的身份欺人,便如此番出行,也不过仅仅带了一个丫鬟和马夫而已。 且因自己身患肺痨,从不与人密切接触,此前李清照去看望她,也是隔着重重帷幔,生怕将病气传染给李清照。 今日应是惊吓过度,又对武松实在好奇,故而一时没有想到这一点,此时剧烈咳嗽才醒悟,急匆匆的便要下车。 李清照却握住了赵金罗的手,轻松的道:“无妨,正要与你说呢,我家这小叔子早年游历江湖,偶得一良方,专治肺疾,且有极强的预防效果,我回去服剂药便是了。” 顿了顿,见赵金罗诧然莫名,继续解释说:“昨日小叔回府,偶然提起,我立刻想到了殿下,今日去寻殿下,便是想让殿下试一试,不成想半路偶遇,真是缘分。” 闻言,赵金罗震惊莫名,“姐姐,当真?我这病,太医可都束手无策啊。” 未免让赵金罗生疑,李清照并未笃定,道:“应该是真的,我这小叔子早年亲眼得见,此方治好了一个肺疾病人,要不是偶然救了那游方郎中一命,也得不到这方子。” 这话若是出自他人之口,赵金罗自是不会相信,然这话从李清照口中说出来,却无来由的令人信服,再透过车帘看向那威武的身影,更是不自觉的安全感爆棚。 没办法,少女怀春,谁不希望出现个白马王子拯救自己呢。 一时间,竟有些喜极而泣。 李清照亦不免有些唏嘘,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还是要把方子请太医看过,之后才能放心用药。” “嗯,多谢姐姐挂怀。” 顿了顿,又红着脸补充了一句:“另外,请姐姐代我向英雄道谢。” 又顿了顿,更加扭捏的问:“不知武将军可有家室?” 李清照一听,美眸顿了亮了,这不成了吗,便即笑道:“说来也是惭愧,我这小叔子现年二十有四,家中却还没有给他寻到良配,属实是我等兄嫂的失职。” 闻言,赵金罗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看向窗外的频率更高了。 见状,李清照心中窃喜,暗讨今日可真顺利。 不多时,到了城东大相国寺,上了香,略作游览。 武松虽全程跟个护卫似的一言不发,可为人却在这过程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大相国寺可是汴京的一大景点,每日可不止有虔诚的信徒,更多的还是才子佳人。 那生的漂亮的大家闺秀可谓是不计其数。 见着武松这么个阳刚美男子,不知有多少女子芳心暗许,胆子大的,甚至当场暗送秋波。 然,自始至终,武松都目不斜视,仿若满目所及,皆是骷髅。 赵金罗虽然涉世不深,但基本的观人之术还是懂得的,很快便给武松打上了一个正人君子的标签。 再次加分,都快超分了,说是已经沦陷都不为过。 于是,也不觉得身体虚弱疲惫了,硬生生的转悠了大半个时辰,最后还是李清照担心她的身体状况,劝道:“殿下,逛了不少时间了,还是先回吧。” 赵金罗正偷瞄武松呢,闻言本能的说,“今日挺爽利的,我还想再逛一会。” 李清照心说你怕是连拜了几尊佛都不知道吧,想跟武松多待一会你直说呗。 当然,这打趣的话显然不合适跟一个公主说,便即识趣的道:“殿下,天气炎热,还是身体要紧,对了,说起这天气,外子最近在府内建了一座自凉亭,颇为清爽,武府就在这附近不远,不若殿下随我回府,吃些茶点,暂做休息吧。” 闻言,赵金罗颇为意动,可还是犹豫道:“我这病气……” “室外闲聊,有何可谓,殿下且宽心。” “如此,那便叨扰姐姐了。” 见赵金罗点头,李清照心头窃喜,便即张罗着往寺外走。 蓦地,一个长须道士拦住了去路,拂尘一扬,作了个揖,“无量天尊,这位贵人且留步。” 嚯,和尚庙,被一个道士拦住了去路,也是咄咄怪事。 武松眉头一皱,一步跨出,已然拦在了李清照和赵金罗面前。 看着那宽阔高大的背影,赵金罗心中小鹿乱撞,安全感爆棚,哪顾得上那道士。 李清照则是笑道:“三清访佛陀,和尚可赠酒肉?” 第130章 道士算命,青蛙王子 跟李清照说话,是很费脑筋的,对此,武植深有体会。 道士却只当玩笑,随口应了一句,“人法地,敌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何拘一格?” 武松和赵金罗根本不知道李清照问的啥,却不由自主的觉得道士言语高深,有点东思。 李清照却是瞬时间大失所望,再无任何兴致与之对话。 所谓三清访佛陀,和尚可赠酒肉? 暗指的是五代时期一位麻衣真人,其即是和尚,亦是道士,经常干出去和尚庙讨酒肉的荒唐事。 然其不拘于行,物我两忘,已臻化境,乃是一个极具传奇色彩的人物。 故,李清照此言,无异于夸赞道士颇有麻衣之风。 可这道士呢,根本就没听懂。 你说你没听懂就没听懂呗,问问不就得了吗? 圣人还不耻下问呢。 可你偏就不懂装懂,还故作高深的念了几句道德经糊弄人,简直是不知所谓,驴头不对马嘴,跟这样的人打机锋,凭白跌份。 而为了这样一个不知所谓的道士耽误时间,简直是在浪费生命。 于是,李清照抿嘴一笑,挽着赵金罗就要绕过去。 却不料,那道士身形一闪,却是再次拦住了去路。 见状,武松眉毛一挑,意识到眼前的道士是个高手,瞬时间更加警惕。 正欲将之打走之际,不料道士忽的开口,“贵人,你印堂发黑,今日必死。” “大胆!” “放肆!” 赵金罗和李清照的贴身婢女异口同声的怒喝。 武松冷哼一声,就要出手教训。 李清照却是忽的道:“二郎,且慢。” 李清照长于诗词,精通金石之学,论腹黑肯定跟武植没法比,然对阴谋的敏锐却不遑多让。 只听道士此言,立刻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算命的有算命的话术,大多含糊其辞,类似命不久矣这等话都不会轻易说,更遑论诅咒人家今日必死了。 不然人家跟你素不相识,你开口就诅咒人家,人家还能给你继续忽悠的机会,肯定是当场撕烂你的嘴啊。 所以,敢如此笃定的断人生死,要么是学艺不精,要么是神仙下凡,要么嘛,自然是事先调查过,针对性的来忽悠的。 观这道士四十几岁,身上岁月的痕迹很重,不像是那等混吃等死坑蒙拐骗的无赖。 要说是神仙下凡,李清照更是不会相信。 那么,便是有预谋的喽。 人家既然出了招,不弄清楚其意欲何为总归是不安心,于是,李清照笑道:“说出个道道来,不然,你可不能囫囵着走。” 这威胁的话语,道士倒是听懂了,不过其也不知哪来的底气,丝毫不以为意,故作高深的一扬拂尘,道:“贵人切记,路遇白衣当同行,否则,命数将绝。” 说着,再次扬了扬拂尘,作了个揖。 脚下却忽的金光迸射,晃的周边所有人睁不开眼。 武松亦如是,却于第一时间拔刀凭着感觉站到了李清照和赵金罗身前,严身戒备。 好在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然等到视线恢复,却哪还有道士身影。 周边众人见状,惊诧莫名,随着第一个跪地高呼神仙,一呼百应,霎时间周边跪倒了一大片。 李清照深吸口气,第一时间意识到事情有变,随后毫不迟疑,催促说:“殿下,快走。二郎,护驾。” 赵金罗哪见过这等阵仗,一时间六神无主,便即被李清照半架着奔向马车。 临上马车之际,李清照冷不丁的瞥见一个白衣男子手持折扇,正翩然而来。 果然,果然有鬼。 李清照心中一凛然,电光火石间意识到有人跟武植想到一块去了,都想当赵金罗的驸马。 此刻,赵金罗已经入局。 既然是个局,且,白衣男子已经出现,那么,赵金罗身上肯定会发生些什么,不然这计划就是个笑话。 会出什么事呢? 怎么才能让那白衣男子顺利的接触赵金罗并留下深刻的印象呢? 恐怕也会从赵金罗的病入手。 一念及此,李清照心下大骇,然还没等她有所反应呢,忽听赵金罗剧烈的咳嗽起来,且越咳越重,直至咳出血来都没有任何稍缓的迹象。 这么咳下去,非得咳出人命不可。 李清照见状,大惊失色,眼见那白衣男子像是被赵金罗剧烈的咳嗽声吸引并靠近过来,情急之下,容不得多想,只能高声喊道:“那位公子,若能救她,必当重谢。” 闻言,那白衣公子眼中喜色一闪而过,然却装着焦急的模样急匆匆奔来。 然其还未近前,忽见武松取出一个暗红玻璃瓶,不由分说的给赵金罗灌了进去。 接着又抓住了赵金罗的小手,左右手分别掐住了某一个穴位。 彼时,别说那白衣男子没反应过来,李清照都没反应过来。 反观赵金罗,也不知是被惊着了还是灌下去的药有效果,又或许武松的穴位按压有效果,竟然不咳了。 李清照愕然半晌,这才想起来今早她们去帮武松挑衣服时,武植好像就是在掐着武松手上的穴位,当时没有留意,此时方知,原来竟是在教学。 至于那个暗红玻璃瓶,显然也是武植事先准备好的,只不知是何时塞给武松的。 乖乖,我家夫君莫不是能够未卜先知。 怎么可能呢,武植要是有这能力,还能被李师师给坑了? 之所以事先塞给了武松一瓶强力批把露,无非是有备无患而已。 至于教武松按压穴位,目的更加纯粹,就是奔着拉小手去的。 却不曾想,无心之举此时却派上了大用场。 没一会儿,赵金罗的面色便肉眼可见的好转起来。 见其嘴角隐现血痕,武松也不知哪跟筋搭错了,竟不自觉的心肠一软,松开赵金罗的小手之后,竟还不自觉的用手将血痕拂去。 四目相对,各自僵住。 红霞瞬时间爬上了男女的脸庞。 赵金罗嘤咛一声,娇羞无限得转身钻进了马车。 武松浑身僵硬,六神无主,直至听到李清照的娇喝方才回过神来。 “二郎,擒了他。” 李清照何等机警,赵金罗剧烈咳嗽时她便意识到是那道士事先搞的鬼。 虽不知用的什么手段,但这并不妨碍李清照先把人抓起来。 抓起来慢慢审呗。 哼,对公主用手段,与行刺无异,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第131章 倒霉催的燕青 武松正处无限娇羞之中,闻言立刻如蒙大赦,闻令而动,身形如同离弦之箭,猛地冲向那白衣男子。 他的每一步都踏得地面微微震颤,气势汹汹,仿佛一头下山猛虎,准备择人而噬。 白衣男子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冷静。 他手中的折扇轻轻一挥,仿佛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无形的屏障,准备迎接武松的攻势。 两人瞬间交手,拳风呼啸,衣袂飘飘。 武松的每一拳都蕴含着千钧之力,而白衣男子则以柔克刚,运用折扇作为武器,灵活闪避,同时寻找反击的机会。 “砰!” 一声巨响,武松的一记重拳与白衣男子的拳头相撞,两者之间的空气仿佛被瞬间撕裂,激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 白衣男子身形微微一晃,但随即稳住,脸上露出一丝惊骇之色。 没想到武松的武艺竟如此高强。 武松则越战越勇不断地调整呼吸,将全身的力气凝聚于拳端,发动更为猛烈的攻势。 就在这时,白衣男子突然使出了一招诡异的身法,身形如同鬼魅般在武松眼前一闪而过,试图从侧翼发动突袭。 然而,武松早已洞察先机。 他身形一侧,巧妙地躲过了白衣男子的攻击,同时反手一拳,直击其背部。 这一拳凝聚了武松全身的力气,速度之快,力量之大,令人咋舌。 白衣男子虽然反应迅速,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被武松的拳头重重地击中。 “砰!” 白衣男子发出一声闷哼,身形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而出,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口吐鲜血,脸色苍白,显然已经受到了重创。 武松趁机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其提了起来。 白衣男子的眼中充满了惊恐和不甘,但此刻的他已经无力反抗。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武松怒目圆睁,声音如同雷鸣般在白衣男子耳边炸响。 白衣男子颤抖着身体,苦涩一笑,然却没有只言片语,眼中流露出决然。 见状,武松怒极,当即将要上手段。 这时,李清照忽的道:“绑了他,带回府,速回。” 此时,周边民众早已哗然惊恐,乱象纷呈,远处,一队官差正火速冲来。 李清照吩咐武松之后,便即转向正在马车内满脸崇拜的看着武松的赵金罗,“殿下,还需公主府令牌一用。” 赵金罗愣了半晌才醒悟过来,示意贴身婢女将令牌交给了李清照。 虽说只是个没有实权的公主吧,可毕竟是皇家人,当街拿个人而已,等闲官差岂敢阻拦,霎时间跪倒一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行徐徐离开。 正如李清照所说,武府距离大相国寺不远,也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而已,马车已经停到了武府门前。 被武松按在马上,一路上一声不吭的白衣男子见到武府的匾额,忽的却是慌乱起来,竟至于主动开口问了一句,“你是武松?” 武松冷哼一声,“既知我武松之名,还不快说,你是何人,意欲何为,那牛鼻子,又是何人?” 得到肯定得答复,白衣男子面上慌乱之色更剧,张了张嘴巴,黯然叹息。 偏此时,府内已经接报。 得知公主上门,武植都不能坐视不理,此刻已经急匆匆的赶至府门前亲自迎接。 打眼一瞧,还未见到公主殿下,却见到了正被武松拽着的白衣男子。 “燕青?怎么是你?” 嚯,可不正是燕青吗。 说来,燕青也是悲催。 此次入京,本就是为了武植而来。 受宋江吴用所托,想先行跟武植搭上关系,达成合作,为入京做准备。 谁知武植一上来就给了他个下马威,搞得他跟一个小丑似的。 虽说算是答应合作了吧,可紧接着武植就把中间人李师师给钉在了耻辱柱上,算是把李师师给得罪狠了。 眼见暗恋已久的女神被按在地上摩擦,当时的燕青恨不得当场拼命,以死明志。 但念及众兄弟重托,只能强自忍耐。 与此同时,心中又不免窃喜。 想着李师师显然是在汴京待不下去了,或许,他能有机会呢。 然却万万没料到,李师师还没清醒过来呢,便被皇城司的人给带走了,对此,他依旧无能为力。 能做的唯有焦灼的四处打探,然却打听不到任何消息。 几日后,皇城司的人却直接找到他,告诉他李师师已经被封为明妃了,且许诺燕青,会帮梁山方面站稳脚跟。 有后宫和皇城司这两层关系在,按理说局势已经板上钉钉的见好。 可燕青却没有丝毫兴奋的情绪。 暗恋的女神进了后宫,他怎么可能还有任何机会。 心灰意冷是肯定的,只想远遁江湖,浑噩度日。 心中的所谓忠义却又不允许他这么一走了之,于是苦熬数日,总算是等到了宋江吴用等进京。 本想居间搭上线后便离开汴京这个伤心地吧,可吴用也不知从哪里得到了安德帝姬要招婿的消息。 于大宋真正的豪门来说,娶一个病殃殃的公主显然是不合适的。 娶了养不活,等于白娶,还得白搭上一个自家的好后生,因为按照皇室的规矩,娶了公主后,此生便不能另娶了,纳妾也不行,跟守节似的。 所以,世家大族们显然不愿意娶。 可对宋江吴用等人来说,确实天大的机缘,他们现在最需要的乃是建功立业的机会,他们相信,只要他们有机会踏上灭辽战场,必能将之前失去的一切全都找补回来。 于是,没有案底,清清白白,梁山头号美男子燕青首当其冲,无疑是最佳人选。 眼见宋江鼻涕一把泪一把,差点跪下来求他,燕青又又又一次心软。 吴用信誓旦旦,拍着胸脯保证说绝对没问题。 谁成想公孙胜那里就出了问题,人家李清照只是随口一句话便揭了公孙胜的老底,情急之下只能强行继续,故作高深的留下一句连箴言都算不上的伏笔,接着就变了个戏法逃之夭夭了。 他硬着头皮按照计划顶上去吧,谁知武松已经先一步把赵金罗给治好了。 得,不是我不想做,是实在没机会啊。 天可怜见,当时的燕青还松了口气呢。 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离开呢,武松已经冲过来。 他连现下的武植都打不过,更别说武松了,于是,憋屈的被擒获。 被武松擒获的那一刻,燕青心中已经萌生死志,然又觉得自杀的话实在太窝囊,怕被人笑话,于是继续忍,想着再看看。 然后就到了武府,看到了武植。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燕青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只求速死。 没办法,武植带给他的心理阴影简直太大了,在武植面前,他不自觉的抬不起头。 那是智商上的绝对碾压,那种憋屈感,简直生不如死。 第132章 激将,逼供 骤然见到燕青,武植也是不明所以。 不过,燕青于他而言,不过是个小人物而已,从来没有进过他的眼。 此时亦然,虽有些错愕,可也仅仅只是扫了一眼,转而便朝刚刚下车的赵金罗躬身行礼,“臣,参见帝姬。” “武大人快快请起,冒昧叨扰,还望见怪。” 赵金罗忙不迭的回应着,尚还偷眼瞄了武松一眼,见武松的注意力一直在燕青身上,这才松了口气。 很隐晦的神色,可还是被武植眼尖的留意到了,心中顿时狂喜,暗讨今日的事情发展的很顺利嘛。 待得跟李清照对视一眼,心中更加有底。 将赵金罗请进府中,此时,潘金莲和府中下人已经聚集迎接。 潘金莲没有诏命在身,见着皇室,不得不随下人一起跪地参拜,这下子,可着实吓了赵金罗一个大跳,忙不迭的紧走两步,想亲自将潘金莲扶起来,然手伸了出去却忽的顿住,显然还是顾忌自身的病气。 好在潘金莲固然没有武植和李清照那般机智,心思却也灵巧,反应极快,见状立刻主动将手探了过去,顺势便站了起来。 此举,立刻得到了赵金罗的好感,这才补充了一句,“夫人切勿多礼。” 潘金莲表现的诚惶诚恐,谦虚谨慎。 这时,李清照赶上前来,适时的开口道:“夫人,天气炎热,不若我二人陪殿下去自凉亭喝杯茶用些点心吧。” 潘金莲含笑点头,“甚好。” 赵金罗也不置可否,前行途中却两次不经意的回头看向武松,见武松原地不动,不免有些失望。 见状,李清照和潘金莲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会心一笑。 李清照忽的道:“对了,之前的药殿下觉得如何?” 赵金罗愣了愣,细细感应半晌,有些不可思议的说:“对了,那是什么药,真的爽利了很多呢。” 李清照:“想来那便是二郎在外偶然所得之良方熬制而成,不成想二郎看着粗狂,竟还事先准备了呢。” 闻言,赵金罗顺势露出些许窃喜。 潘金莲识趣的接口道:“有用便好,回头让二郎多熬制些,亲自送到殿下府上。” 赵金罗面上窃喜之色更浓,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李清照则补充了一句,“为防万一,还是要先请太医看过才是。” 赵金罗:“那明日我请太医过府,倒是还请武将军一同过府。” 潘金莲:“理应如此。” …… 府门处。 直至潘金莲一行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内,武植这才笑呵呵的转头看向燕青,“呦,又见面了啊,一别半月,阁下可好?” 燕青嘴角渗血,神色萎靡,显然不好,闻言冷哼一声,能做的却唯有怒目而视。 武植不以为意,转而看向武松。 不多时,武植已经了然,‘噗嗤’一笑,一语道破真相,“还真是想一块去了,让我猜猜哈,你那好哥哥是不是又哭鼻子了,那个牛鼻子,公孙胜吧,啧啧,倒是变的一个好戏法,改天请过来,表演的好了,当重赏。” 话里话外,对梁山上下的鄙视意味昭然若揭。 燕青怒吼:“狗官,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折辱?” 武植:“杀你,不不不,我还要留着你指认李师师豢养小白脸呢?” 闻言,燕青目眦尽裂,嘶吼咆哮,“放肆,我与师师发乎情止乎礼,何来豢养之说?” “娘的,我就说嘛,一个娼妇,怎么会与梁山有关系,果然跟你有苟且。” 见武植嗤笑呢喃,燕青这才反应过来武植在套他的话,而他,又上钩了。 士可忍孰不可忍,咿呀呀,只求速死,实在没脸活着了。 偏此时,武植冷不丁的又问了一句,“上过床没?” 咿呀呀,燕青直接疯掉,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重伤之躯却依然能弹射而去,一头撞向武植。 武植既然敢问,自然早有准备,便即身形一闪,侧身躲过,随之示意同样暴怒的武松不要轻举妄动,紧接着继续激怒燕青:“看来是没有,可惜啊,不然你就给皇帝带上了一顶绿帽子,那可是很勇的事情哦。” “我杀了你。” 燕青再次撞过去,依旧被武植轻而易举的躲过,随之问:“可惜啊,自此以后,你们想要私通,只能靠童贯这个太监传信喽,也不知那阉狗会不会偷看。” “我与师师清清白白,何惧他人偷看?” 燕青嘶吼着再次撞向武植,而这一次,武植却没有再躲,飞起一脚,直接将之踹翻在地,面上的嬉笑也随之烟消云散,转而满是慎重。 “果然,你等果然跟童贯勾结在一起了,可笑,当真可笑,一众好汉,竟对阉狗俯首,还他娘的替天行道,我呸。” 燕青正竭力想要重新站起来呢,闻言,身体猛然一僵,这才反应过来,好嘛,不知不觉间,人家想知道的,全从自己的反应中推断出来了。 关键武植推断的还是精准正确的,没有一丝出入。 宋江吴用等,确实正在跟童贯接触,说是合作,其实与投靠何异? 此前,他一直在欺骗自己,而今被武植一语道破,兼且不知不觉间被套了话,霎时间急火攻心,忽的面色潮红,双目瞪大,猛的喷出一口鲜血,直接昏迷过去。 见状,武植心中没有丝毫怜悯,又呸了一句,“就这点心理素质,还他娘的好汉,我呸。” 武松冷哼一声,“哥哥,直接杀了吧,也让那宋江吴用知道知道,我们兄弟不是……” “且慢。” 武松话音未落,忽听一声急切的娇喝从不远处传来。 循声看去,乃见扈三娘从转角处冲出,急切而来。 其显然一直在盯着这里的动静,见武松要杀燕青,这才急吼吼的跑出来,“燕青兄弟从未做过恶,罪不当死。” 说话间,扈三娘已经义无反顾的护在了已经昏迷的燕青身旁,神色坚定。 见状,武松冷哼一声,看向武植。 武植则是瞥了扈三娘一眼,“你可知,妇人之仁,当为刀下鬼。” 扈三娘:“我只知,好人不该死。” 武植目光闪烁,沉吟片刻,终是叹了口气道:“好,他交给你处置,望你好自为之。” 第133章 纯情小男生武松 燕青、扈三娘,乃至武松,身上的江湖气都太重。 在他们看来,只要是敌对关系,杀了也就杀了,本该如此。 殊不知,哪怕扈三娘不出现,武植也不会杀燕青。 无关乎善恶,只关乎律法。 说白了,如非万不得已,武植是不会轻易触犯律法的,而动用私刑斩杀燕青,显然是触犯了律法。 燕青显然还不够格让武植万不得已。 乃至他身后的宋江吴用等人,也不值得他万不得已。 自始至终,武植就没看的起他们。 至于撬开燕青的嘴,将宋江吴用的狼子野心挖掘出来从而置他们于死地,武植确实动了这个念头,然略一沉思便即放弃。 因为此案的关键点不在于公孙胜的戏法,更不在于燕青出现的巧合,而在于赵金罗为何会突然病情发作。 公孙胜显然是用毒了,但如今赵金罗已经无事,想查出公孙胜用的何毒难如登天,就算抓到公孙胜严刑拷打,最多也只能得到一份口供而已,没有实证的情况下,很难将宋江吴用拉进来。 这等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武植自然是不会去做的。 于是,在激将燕青证实了自己的所有猜测后,武植已经打算放燕青走了。 偏此时,扈三娘以为武松要杀燕青,情急之下跑了出来,极力维护。 武植佯装不悦,心里则根本不当回事,略一沉吟,尚还冒出了个阴招,便即让扈三娘将燕青带走。 嘿嘿,等燕青醒来,其必定以为是扈三娘救了他。 以其愚忠以及知恩必报的性子,被扈三娘所救,其必难以置若罔闻,说不定就会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变化。 届时,若能利用便利用,若不能利用,便权当一乐,反正也没啥损失。 本就是临时起意,武植根本没当回事,于是在扈三娘带人将燕青抬走后,便即不再多想,转而目光灼灼的看向武松,急不可耐的问:“怎么样?” 武松顿时羞红了脸,支支吾吾的道:“什么怎么样?” 武植咧嘴一笑,“喜欢不?” “呃,哥哥,你说什么呢?我……” “男子汉大丈夫,喜欢就是喜欢,扭扭捏捏的干什么,跟个娘们似的。” “嗯,喜欢。” “嘿嘿,喜欢就好,为兄一定帮你娶到这安德帝姬。” “可是,哥哥……”武松忽的犹豫起来,半晌才深吸口气,坚定的道:“哥哥,我不想骗她。” 武植愕然,“你怎么骗她了?” 武松:“这种带有目的性的接近,还不算骗吗?” 武植都快被气笑了:“这能叫骗?你不是喜欢她吗,喜欢不就行了。” 武松:“我觉得,既要携手,便应坦诚相待。” 闻言,武植霎时间宛若被五雷轰顶般外焦里嫩,不可思议的看向眼前这个纯情小男生,“你神经病啊,哪来真正的坦诚相对,谁没点小心思?” 武松硬着脖子道:“不,我还是觉得应该坦诚相待,所以,我要跟她开诚布公,如实相告。” 武植黑脸:“你说啥?” 武松:“我要去跟她说,此前之所以想娶她,是为了前途,现在想娶她,是真的想娶她。” 武植嘴角抖了抖,气的脱口而出,“那你去,去吧去吧,抓紧去。” 武松似乎没有听出武植语气中的怒气,竟然真的扭头直奔自凉亭的方向。 武植呢,也没有阻拦,在他想来,武松虽冲动,可也不傻,相反,还是很敏锐的,方才此话,应该只是钻了牛角尖而已,想来过一会就能醒悟过来。 再者说了,以武松那扭捏的性子,武植根本就不相信,他能将方才的话当着赵金罗的面说出来。 于是,优哉游哉的背负双手跟上去,静等武松折返。 走着走着,忽的慌了。 怎么还没有回来? 不会真的跑去坦白了吧? 一念及此,武植顿时加快脚步,没赶上武松,却冷不丁的看见赵金罗红着脸从自凉亭中慌里慌张的跑出来,看到武植,尚还恶狠狠的瞪了武植一眼。 霎时间,武植的心凉了半截,赶紧躬身抱拳,“殿下,你听我解释。” “哼……” 只有一声冷哼回应,赵金罗已经擦肩而过,在武植的注视下,一路小跑离去,哪像个病人。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千算万算,没算到武松这么纯情啊。 在武植看来,这简直是天方夜谭的事情,可竟然真实的发生在了自己身边。 霎时间,一切计划落空。 武植以不抱任何希望。 忽听厅内传出李清照的催促,“二郎,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速去护送殿下回府?” “哦,哦,好……” 下一刻,武松已经像是一阵龙卷风似的从武植眼前卷过。 武植呆若木鸡,心如死灰,暗讨还去送个屁啊,哪有你这样的。 追小姑娘,不就是连哄带骗吗,哪有一上来就摊牌的? 你也不按常理出牌啊。 正自万念俱灰之际,却见潘金莲和李清照笑呵呵的从自凉亭内走出来,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吼道:“你们怎么不拦着他?” 潘金莲疑声道:“拦什么?为什么要拦着?” 李清照:“就是,为什么要拦?二郎娶媳妇,又不是你娶,你吃点亏怎么了?” 吃亏? 我吃亏? 我怎么吃亏了? 武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愕然问:“二郎说了什么?” 潘金莲:“说你让他接近殿下,是为了抱上皇后的大腿啊。” 武植:“啥玩意?他说是我指使的?” 李清照:“对呀,怎么了?这点不疼不痒的付出都不愿意?” 武植:“这么说,他把我卖了?” 潘金莲点了点头,“好像是的。” 怪不得方才赵金罗眼神那么不悦呢,原来是气愤自己算计她啊。 一时间,武植哭笑不得,然正如李清照和潘金莲所说,又不是他娶公主,惹恼了也就惹恼了,真的没啥,只要武松能娶到赵金罗就行。 些许怨气嘛,以后有的是机会抚平。 而且,经此一事,显然更能凸显武松的人品,从这方面说,还是好事来着。 只是,这被卖的感觉委实不怎么好,便即重重的冷哼一声,反手拉住了潘金莲和李清照的手,径直往不远处的黄金屋走,“哼,看相公笑话是吧,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第134章 武植的必杀 黄金屋的床榻,早就被武植改成了丈八。 美其名曰,一家人就该大被同眠。 可惜,类似的机会并不多,今日却是因缘际会,随着金兀鲁闻讯赶来,可算是圆满了,堪称人生难得的体验。 代价嘛,却是武植隔日一天没下来床,腿都抬不起来。 反观三个女人,则是容光焕发,各行其事。 早上起来,都开始计划武松的大婚了。 与此同时,更是不断敦促武松往公主府跑,后来直接下了严令,每日去公主府点卯,不日落不得回府。 在这过程中,太医早已看过了武松给出的方子,惊为天人,没日没夜的研究之后,终于证实,这强力批把露实乃不世良方,不仅对赵金罗有用,更是对几乎所有的肺疾患者均有奇效。 于是在针对性的治疗下,赵金罗的病情肉眼可见的好转,神色越发好,越发的容光焕发,这一日再度莅临武府时,整个人宛若脱胎换骨般,活剥开朗了许多。 只是,武植拜见之时,其仍旧有些不悦,好在看在武松的面子上,并没有给武植难堪。 而此次过府也不同上次,上一次是微服出游,这一次则是公主出行的标准仪仗,声势可谓浩大。 与之同来的,还有一个宫中的太监,并带来了皇帝皇后给武松的赏赐。 黄金、珠宝、布匹,折合估算,足足有五千两。 又是五千万积分到账,武植喜的都快冒泡了。 另外还有一个好消息,李师师被皇后郑氏处罚了,以奢侈为由,罚俸三个月。 听到这个消息,武植顿时乐了。 于李师师而言,此时正值圣宠,被罚俸三个月不过是芥藓之疾,不足为虑。 然这罚俸三月却表示皇后郑氏已经对李师师不满。 而经由宁德宫总管太监冯丘的嘴里透露出来,更代表皇后郑氏已经知晓了武植的抱大腿意向,且有心同意将大腿给武植抱一抱。 武植了然,心下狂喜,随之灵光一闪,暗讨时机已到,便让下人取来了一张画作,请冯丘转呈给皇后郑氏,并说:“此画乃是下官偶然所得,倒不是什么当世大家之作,不过这画上题诗却有些意思,也不知皇后娘娘可否喜欢。” 冯丘并未摊开,皇后郑氏的意思他再清楚不过,知道武家几乎算是成了皇后郑氏的人,便即没有任何刁难,含笑将之收下。 武植多会做人啊,随之又往冯丘的袖口塞了一个钱袋子,鼓鼓囊囊的全是金蚕豆。 感应到那分量,冯丘更加热情,话里话外,又给武植透露了不少李师师在宫中的消息,且隐晦的提及,其于童贯往来甚密,并且已经开始给皇帝吹枕边风,将宋江吴用等人包装成了忠义之士。 闻言,武植含笑谢过,且并不意外。 随他们去搞,武植已经想到了对付宋江吴用等人的办法。 便在这画作之上。 是夜。 宁德宫中。 皇后郑氏年近四十,雍容华贵,风韵犹存。 近日来随着赵金罗的病情日渐好转,心情亦随之大好。 又因皇帝独宠李师师,后宫怨声载道,不免有些忧心。 听完冯丘在武府的所见所闻,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想起赵金罗那小女儿姿态,又是哭笑不得,看样子,武府成为皇亲国戚应该是板上钉钉了。 心里不免有些排斥,于本心而言,她不想掺和国事,她没有儿子,也没有掺和国事的必要。 奈何她不想找麻烦,麻烦却找上头来,随着李师师入宫,她明显察觉到自身地位受到了威胁,深知,如果放任李师师与童贯勾结,后宫蛊惑皇帝,宫外扶植势力,长此以往,必然大祸临头。 武植在这个时候凑上来,无疑是一个极佳的选择。 可是,心里却实在抗拒,她不想沦为李师师之流。 怀揣着这般犹豫徘徊,摊开了冯丘递上来的画作。 乃是一幅战场画,笔力却是尚浅,确实如武植所说,不是什么好东西。 然那画上题诗,却吸引了郑氏的目光。 “号令风霆迅,天声动地陬。长驱渡河洛,直捣向燕幽。 马蹀阏氏血,旗袅可汗头。归来报明主,恢复旧神州。” “题字:岳鹏举。” 郑氏眼睛一亮,叹道:“好气魄。” 随之便问:“岳鹏举何人?” 冯丘:“老奴不知,武大人并未提及。” “并未提及?”皇后郑氏沉吟着重复一句,忽的眼睛一亮,下令:“此人必是军中之人,连夜去兵部查。” “诺。” 冯丘的动作很快,一个时辰后,其便回来复命。 “回禀皇后,岳飞,字鹏举,相州汤阴人,现年二十岁。” “去年海州保卫战,力压武松鲁智深二将,运筹帷幄,连战连捷,几乎以一己之力切断宋江粮道,迫使其不得不退回梁山。” “今岁,随军北征,于对辽作战中率领本部千骑孤军深入辽境千余里,俘获众多辽军官僚贵族,另有珍贵情报若干。” “兵部有意擢升其为虎贲将军,然不知为何,至今两月有余,一直被压着没有上报。” 闻言,郑氏沉吟半晌,先是赞了句:“好个少年将军,有冠军侯之风采。” 接着却是沉吟半晌,问道:“此人与武植有何关系?” 冯丘:“暂时不得而已,但听闻岳飞与武松鲁智深二将乃生死之交。” 郑氏叹息:“好个武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顺势而为,一击即中,当真厉害。” 冯丘犹疑问道:“娘娘,这是何意?” 郑氏莞尔一笑,徐徐沉吟。 “还不明白吗,刻意接近金罗是真,为武松谋求驸马之位是真,借机成为皇亲国戚也是真。” “然其最根本的目的,却是将已被雪藏的岳飞推上去,让其在灭辽之战中崭露头角,建功立业,一飞冲天。” 顿了顿,更加震惊。 “偏此时,我军久战不利,急需一名可以打开局面的将才。” “宋江吴用,乃至方腊之流,哪怕诸事顺利,最起码也要三两个月才能赶赴战场,熟悉战局又不知要需要多久,能否得胜还是未知数。” “可这岳飞,却是从开战之初便扎根战场,早已洞悉全局,又有之前的战功为基础,其一旦得势,必能迅速打开局面。” 第135章 五百连抽,深夜刺杀 冯丘震撼接口:“若果能如此,怕是等宋江吴用之流赶赴战场,大局已定,那么,他们哪还有建功立业的机会。” 郑氏:“而且,此人若由本宫举荐,于本宫而言,大有裨益。” 冯丘:“关键此人在明面上与武大人并没有什么交集,虽说与武松鲁智深乃是生死之交,但毕竟不是武家人,谁也无法拿任人唯亲生事。” 郑氏:“不错,相比于皇家的赏赐,武植的这幅画,才是当之无愧的大礼,足以作为彩礼。” 冯丘:“这武大人,好生了得。” 郑氏:“岂止了得,堪称可怕,草蛇灰线,伏脉千里,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恐怖如斯。” 冯丘这才知道自己之前面对的是怎么一个人物,心下骇然,不自觉的问:“那么,娘娘可要举荐。” 郑氏不假思索,“当然,如此良将,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焉能任由其埋没。陛下在哪?又去昭华宫了?” “呃,是的。” “哼……明日去邀陛下,就说本宫有要事与陛下相商。” “诺。” …… 此时,武植正美滋滋的沉浸在他的识海空间内呢。 新得了五千万积分,自然得抽奖狂欢一下。 看了眼属性栏。 【姓名:武植 年龄:28 身高:180cm 体质:64点(上限为100) 力量:64点(上限为100) 速度:64点(上限为100) 耐力:64点(上限为100) 敏捷:64点(上限为100) 积分余额:5400万。】 身高还是暂且不考虑。 抽奖,500连抽。 足足一个时辰,轮盘指针都快冒烟了。 看着漂浮在识海空间内的500个奖品,武植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极为满意。 发了,大发了。 乖乖,简直是运气爆棚。 足足抽到了50个属性棒棒糖。 此外,竟然接连抽到了一个技能,以及一个特殊。 技能为骑术精通,对此,武植虽有些惊喜可也没有太过在意,毕竟他的骑术本就不错,有了这个技能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真正令武植狂喜的还是那个特殊类奖品。 【牧场:可于其内消耗积分兑换战马并圈养于牧场之内,随用随取,牧场之内的战马,将始终保持最佳状态,于外界死亡,则不可再行收回。】 乖乖,先有了铁匠铺,再有这牧场加持,这代表只有有足够的积分,他将再也不用为兵器和战马发愁。 短时间内或许没啥大用,可一旦他攒够了足够的积分,那么只要他想,随时随地都能组建出一支装备精良的军队。 想想都热血沸腾。 而且,今夜的运气还不止如此,余下将近400多个物品类奖品中,亦有惊喜。 不止又抽到了一颗巴雷特子弹,以及六颗转轮手枪子弹,他甚至抽到了一艘豪华游艇。 霎时间,武植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海天盛筵的相关画面,激动的手脚都要颤抖了,真心恨不得现在就领着三个媳妇去海上潇洒潇洒。 好半晌才按捺下心头的冲动。 哎,积分还是不够用啊,还是先安安稳稳的混官场,攒点积分吧。 吞下一百根棒棒糖,再看积分栏,已经完成了更新。 【姓名:武植 年龄:28 身高:180cm 体质:74点(上限为100) 力量:74点(上限为100) 速度:74点(上限为100) 耐力:74点(上限为100) 敏捷:74点(上限为100) 积分余额:400万。】 感受了片刻体内骤增的力量,武植志得意满,又兴奋了许久方才睡下。 熟料这才刚进入梦乡,却在一阵厮杀声豁然惊醒。 第一时间从识海空间内取出‘武植的剑’,翻身下床,眼神戒备。 李清照亦被吵醒,略有些惊慌失措,一边急切的穿衣,一边慌乱的问:“发生了什么事?” 黑暗中,武植深吸口气,强自镇定的道:“无妨,出不了大事,穿好衣服,先去黄金屋。” 今夜宿在李清照的易安居内,金兀鲁那里暂时不用担心,以金兀鲁的武艺,自保绝对没问题。 潘金莲却没有自保的能力,更遑论,今晚上,两个孩子都住在黄金屋内。 越是危险,武植越加冷静,只片刻间便完全驱除了睡意,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李清照听到武植镇定沉稳的安排,立时不再惊慌,不片刻穿好衣服,便被武植搂着走出易安居,朝黄金屋快速赶去。 此时,也终于听清了厮杀声传来的方向,乃在西苑,那里是府中下人住的地方,而家里主人住的东苑所在,暂时还未被波及到。 武植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在他心里,没有什么比老婆孩子的安全更重要。 所以,他丝毫不管府中下人的慌乱逃窜,脚步异常坚定却迅速,笔直一条线抵达黄金屋。 屋内看到潘金莲和婢女红薯一人抱着一个孩子躲在角落里,这才心安。 下一刻,金兀鲁持剑赶到,武植立时长松口气,面色稍缓,尚还有心情开了一句玩笑:“原来不是奔着本相公来的啊,啧啧,太看不起人了。” 闻言,房内压抑的气氛顿时得到缓解,潘金莲三女再无任何忧心。 李清照不解问道:“那怪了,不是奔着我们来的,那是为谁?难不成为了二郎?” 一语惊醒梦中人,武植豁然一惊,大吼:“不好,你们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走,我去……” “哥哥,嫂嫂,你们没事吧。” 武植话音未落,屋外却传来了武松急切的声音。 武植顿时愣住,回了句,“我们没事。” 随之左看看,右看看,再一次确定自己在乎的人都在。 哦,对,还有鲁智深这大和尚,莫不是来找鲁智深寻仇的? 赶紧喝问:“智深呢?” “哥哥,俺在呢。” 听到鲁智深的回应,武植这下彻底懵圈。 也不是奔着鲁智深来的,那是奔着谁来的? 眼神示意潘金莲几人在房中不要出来,武植推门走出,愕然问“发生什么事了?” 武松摇头。 鲁智深亦摇头。 见状,武植心里更加懵,西苑那里的厮杀声更甚,可问题是,那里是下人区啊,为了一个下人,搞出这么大动静,不大值当的吧。 第136章 夜半刺杀,竟为燕青 武植虽有机智,一时间也猜不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沉吟半晌,吩咐道:“你们俩去西苑探一探,我这里不用担心,有我和兀鲁在,不至于出事。” 彼时,武植的武艺早已得到了武松和鲁智深的肯定,对金兀鲁的武艺也有了深入的了解,于是,两人并没有过多纠结,当即领命,狂奔而去。 随着两人离去,武植一直持剑守在门口,直至一刻钟后,西苑的厮杀声渐趋于无,方才稍稍安心。 又过了片刻,有下人前来禀报,言及刺客已经全部被拿下,尚有几个活口,武松请武植过去。 此时方知,人家竟是奔着扈三娘和燕青来的。 闻听此言,武植的脑袋不由的有些懵? 什么鬼? 大半夜的跑来武府刺杀,目标却不是武府众人,而是扈三娘和燕青? 还有,燕青怎么还在府中,不是让扈三娘自行处理吗,其难道把燕青留在府中养伤了? 留在仇家府里养伤? 天啊,这什么脑回路? 得,过去看看吧。 便即朝房内知会一声,示意三个老婆不要分开后,朝西苑疾行而去。 不多时抵达西苑,乃见下人们围成一大圈,中央的空地上躺着数具尸体,其中有两个还是府中家丁。 另有七八人各有伤情,被五花大绑的跪在地上。 扈三娘和燕青血染衣襟,强撑着站在原地,面色煞白,也不知是伤重所致,还是心伤使然。 武植和鲁智深倒是一点伤也没有,老神在在的抱着膀子站在一旁,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见着武植过来,便即迎上来,武松咧嘴一笑,庆幸道:“当初幸亏听了哥哥的没上梁山,不然跟这帮忘恩负义的狗东西结拜,非得恶心死不可。” 鲁智深在旁重重的点了点头,比武松更加庆幸,毕竟当初路过阳谷县,本就是为了上梁山的,要不是因被西门庆诓骗与武植武松不打不相识,此刻早就跟武松口中的这帮狗腿子兄弟相称了。 武植却依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愕然问:“弄清楚了?这些是宋江的人?” 武松:“可不是?都不用问,口口声声替天行道,不是梁山那帮狗东西还能是谁?” 武植:“他们为什么要杀扈三娘和燕青?” 鲁智深:“好像说什么,扈三娘和燕青忘恩负义,助纣为虐,谁知道说的啥玩意。” 闻言,武植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够用了,狠狠甩了甩脑袋,见从武松鲁智深这里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即上前几步,问像那几个被五花大绑的,“谁是领头的?” “是我?怎的?要杀要剐,快些动刀子,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武植循声看去,首先印入眼帘的乃是一双赤红的眼睛,只当是其怒气太甚导致,并没有多想,笑问道:“好汉可敢报上名来?” “哼,爷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邓飞是也。” 闻言,武植不由得觉得有些耳熟,忽的想起了一个人来,心里咯噔一下,面朝扈三娘问道:“他就是那个好吃白肉的?” 见扈三娘艰难的点了点头,武植立时皱起了眉头,眉宇间满是厌恶,断然下令道:“来呀,绑到那桩木上,拿鞭子来。” 闻言,燕青当即踏前一步,有阻止之意,却被扈三娘强行拉住,重重的摇了摇头。 燕青纠结再三,终归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眼睁睁的看着邓飞被绑上桩木,眼睁睁的看着武植接过鞭子。 只听邓飞凶狠咆哮:“来呀,打了,爷爷我可不是燕青那软蛋,坑一声,跟你姓。” “很好,很好。” 武植冷笑,手持长鞭,缓步走近被绑在桩木上的邓飞,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 夜色下,长鞭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细微却令人心悸的声响。 四周的下人们屏息凝视,连大气也不敢喘,整个西苑的氛围紧张到了极点。 “希望你多撑一会。” 武植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回荡在院中。 邓飞啐了一口,满脸不屑:“哼,爷爷铜筋铁骨,你能奈我何?来呀,打不死我,你就是孬种。” 武植冷笑更甚,不再多言,手腕一抖,长鞭如灵蛇出洞,带着呼啸的风声,精准无误地抽在了邓飞的胸前。 邓飞疼得猛地一颤,肌肉紧绷,但嘴角依旧挂着倔强的笑容,硬是一声没吭。 “很好。” 武植咧嘴一笑,再次挥鞭,这一次目标是邓飞的大腿。 鞭子落下,皮开肉绽,邓飞的裤腿瞬间被鲜血染红,但他仍咬牙坚持,眼神中没有丝毫退缩。 接连五鞭,邓飞的衣衫被鲜血浸透,身体因剧痛而不住颤抖,但那份傲骨和倔强却丝毫未减。 真真好汉,硬撑了武植闪电五连鞭,愣是一声没吭。 然,第六鞭还没打下来,其却求饶了。 “爷爷,你是我爷爷,别打了,别在打了,我说,我全说……” 这前后变化之快,之突兀,着实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鲁智深不可思议的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尚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余者皆如是,只有燕青和扈三娘,像是早有预料一般,一时间却是羞恼交加,太阳穴的跳动肉眼可见。 反观武植,似乎正打的兴起,又是闪电五连鞭。 期间,邓飞求饶更甚,那懦弱的声音,简直不堪入耳。 而至又一轮闪电五连鞭后,其竟都不等武植开口问了,直接惨嚎着开始往外秃噜。 “饶命啊,饶命啊……” “我也是奉命行事啊。” “是卢俊义,是卢俊义命令我来的,他说燕青卖友求荣,已经投靠了你。” “还有吴用,吴用肯定也知道,他默认了。” “我告诉宋江了,他也默认了。” “不然借我两个胆子我也不敢啊,是他们,都是他们蛊惑我的。” “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却不料,他叫的越大声,武植打的更快更狠。 又十鞭子过后,其已有气无力,呜呜呛血,脑袋随之垂了下去。 武松上前探了探鼻息,冷哼道:“倒是命硬,还有口气。” 彼时,武植已经停了鞭子,就在所有人以为武植要就此罢手之际,不料其换了支手,又开始打,直接将之打的连蹬歪都不再蹬歪,方才罢手。 这一次,换成鲁智深上前验伤,两手一摊,无所谓的道:“得,这下是真没气了。” 第137章 燕青俯首,投军岳飞 被禁足以来,武植听潘金莲提过一嘴,言及府中下人近来越加难以管束。 归结原因,在于待遇太好,当家主母又是好脾气,寻常的小过失从不追究,除了金兀鲁临盆那晚,潘金莲李清照暴怒过一次之外,再无打骂过下人。 长此以往,下人们难免松懈。 干起活来都不那么卖力气了,常常出现应付差事的情况。 所以,潘金莲打算找个由头好好整治一下。 然说归说,她终归不是一个苛刻的人,都说了小半月了,由头哪里找不到,偏就不行动。 本来呢,武植也没当回事,然今日变起,其亲眼看到府中下人只顾着慌乱,竟没有一个跑去护主的,不由得大失所望,当场定下了将这些下人全部赶走换掉的决定。 将邓飞鞭打致死,一方面是心中厌弃,不杀不足以泄愤,另一方面嘛,乃是为了立威。 不然以这些下人养成的刁气,想把他们全部赶走,难保不会出现什么乱子。 武植虽然不惧,但总归是个麻烦,关键对武府的名声不好。 索性就用邓飞这条贱命,让他们怕,让他们惧,从而一劳永逸的解决。 至于私刑致人死亡,确于律法不合,但于这宋时,却是一个模棱两可的界限,关键他是官,刺杀当朝官员,官员有权对其用刑,死了也就死了,告上开封府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于是,在鲁智深确定邓飞已经断气之后,武植这才放下鞭子,环眼扫了一圈,“都退下。” 下人们早就被吓破了胆,噤若寒蝉,闻言如蒙大赦,不一会儿的各自缩回了房间中,捂起被子瑟瑟发抖。 见甚至无人提及去打扫一下院中的血迹尸体,武植更加失望,大换血的想法更加坚定。 随之看向扈三娘和燕青,冷笑道:“死心了吧?” 可不是死心了吗? 扈三娘倒还罢了,本就不想再与梁山有任何牵扯。 燕青则是心如死灰,万念俱灰。 好嘛,为了你们,老子功名利禄尘与土全舍弃,眼巴巴的跑来汴京帮你们找关系。 为了你们,老子心爱之人进了后宫也只能苦忍。 为了你们,老子连脸都不要了,配合你们去当小白脸。 可你们呢,老子只是念及扈三娘的救命之恩,故才在武府中多留了几日,想要找机会报恩而已,在你们眼中,老子就成了卖友求荣的小人,忘恩负义的叛徒。 而且,你们竟然连问都没问,直接派人来杀我。 显然是想来个死无对证啊。 霎时间,一片真心喂了狗的憋屈感险些摧垮了燕青的理智。 万念俱灰之下,眼中再次冒出死志。 敏锐的察觉到燕青的糟糕心境,武植却眼睛一亮,情知预想不到的变化出现了。 所谓不作死便不会死,宋江吴用之流渐至这一点诠释的淋漓尽致。 武植根本就没打算借燕青公孙胜之事追究他们,他们却心生疑窦,为求万无一失,竟潜入武府想要杀掉燕青。 而今,燕青没死,反而对宋江吴用乃至他的旧主卢俊义皆以心灰意冷,此时若加以利用,必能狠狠地赚上一笔。 武植的嗅觉何等敏锐,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 梁山方面被押入汴京者,多达上百人,几乎全是武艺高强之辈。 这些人中,绝大部分在武植看来都是取死之道,然却不可否认,其中少部分人还算的上忠义,可堪一用。 如这燕青,脑袋委实不大好用,愚忠一个,却属实忠义。 除他之外,林冲、杨志、史进、李俊、石秀、朱仝等辈,虽然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毛病,但总的来说,还是可圈可点的。 若是将这些人一股脑弄死,不免有些可惜。 之前呢,武植确实也动过收服的念头,但细想之后却发现难度太大,关键是性价比不高,便一直没有付诸实际。 而今若燕青愿意相助,那事情可就简单了,燕青可是有名的好人缘来的。 决心既定,趁着燕青现下心神失守,武植立刻沉吟道。 “遍观梁山,大多鼠辈,想来你现下深有体会。” “本官也不瞒你,为我大宋太平计,本官不可能放任他们做大,要不了多久,必将之连根拔起。” “然却不可否认,梁山上却有一些好汉,如林冲、杨志、史进、李俊、石秀、朱仝等辈,杀之可惜。” “然若他们依旧如你之前一般,愚忠宋江,本官也只能痛下杀手。” “现下,本官给尔等两个选择。” “一者,继续愚忠宋江,等着命丧我手。” “二者,你立刻去劝说他们离开宋江,并立刻启程赶赴宋辽前线,投军岳飞帐下。” “没有第三个选择,亦不可远遁江湖,否则,我将视尔等戏耍于我,必追究去前科,虽远必诛。” “给你一夜时间,考虑清楚,望你不负我望。” 言罢,转身就走,临走前偷瞥了燕青一眼,见其似有意动,心中大喜。 嘿嘿,意外之喜,可真爽。 …… 武植并不知道燕青这一夜经历了怎样艰难的心理历程,然结果却没有让他指望。 隔日正午,得知燕青和扈三娘一起出门的那一刻,武植便断定,燕青做出了他想要的选择,否则他不会带着扈三娘一起离开。 之后,两人日日早出晚归,甚至夜不归宿。 十余日后,燕青再未出现,扈三娘则找到了武植,言及,燕青已经汇合林冲杨志等十余人,连夜离开了汴京,奔赴前线。 在这十余日期间,武植送给皇后郑氏的那幅岳飞题字的画也起了效果。 估摸着,现下擢升岳飞为从五品游骑将军的诏令已经送达前线,等燕青等人到时,正好投在其帐下,助其如虎添翼。 总的来说,一切都像武植预料的那般发展着。 人虽然被禁足,可局势一片大好,唯一感觉膈应的便是朝廷终归是没有处发宋江吴用等人的阵前不利。 在李师师的童贯的密切配合下,宋江侯爵位子坐稳,令封从三品归德大将军,一跃能与陈建平起平坐。 此外,卢俊义获封正五品定远将军,受命先锋官,不日便将赶赴前线。 另有吴用,竟谋了个监察使的差事,从五品,比现下的武植还是官高一阶。 武植不得不承认,在拉拢了李师师和宋江后,童贯的势力进一步得到了扩张,关键是,宋江的部队虽然被武植整的损兵折将元气大伤,可还是有不俗战力的,最起码要比童贯之前掌握的军队要厉害些。 第138章 武松赵金罗私奔,武植末日 从获益上看,武植似乎什么便宜都没有占到,无疑被李师师和童贯压制的死死的。 然从长远来看,武植觉得自己才是最大的赢家。 因为武松和赵金罗的关系进展神速,现今,都快你侬我依了。 观赵金罗看向武松那眼神,绝对是非你不嫁。 而武松也不止一次表态,非赵金罗不娶。 赵金罗尚还私下里跟关系最亲密的李清照说过,言及皇后郑氏虽然还未表态,但已经默认了武松这个驸马,对两人之间的交往也从不制止。 现下,只等赵金罗病气褪尽,皇后指婚。 到时,武植再去找太子赵桓疏通疏通,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 期间,武植一直小心提防着有人从中作梗。 事实上,意料之中的变数也确实纷沓而至。 随着赵金罗的病情渐趋大好,之前那些唯恐避之不及的达官显贵们顿时像是闻见腥味的猫似的跳了出来。 绞尽脑汁的托关系找门路,向皇帝求亲。 李师师和童贯显然也在暗中使劲,手段层出不穷。 但,等他们开始行动时,武植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主动,且不说赵金罗已经情根深种,只皇后郑氏这面盾牌,就不是轻易能被攻破的。 据武植推测,皇后郑氏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点头,应该是在等前线岳飞的消息。 只要岳飞能对得起她的举荐,那么便代表武植确实是当世大才,与这样的人结亲,于公于私,都是好事。 而对岳飞的能力,武植有充足的自信。 这不,昨日得到消息。 岳飞在擢升游骑将军后,仅用了半个月便完成了本部三万兵马的整合,又用了半个月的时间,连下辽国三城,算是彻底打开了前线的局面。 消息传到汴京,举朝振奋。 当得知皇帝夜宿宁德宫后,武植估摸着大事将成,想来要不了几日,赐婚圣旨便会下发了,兴奋的大半宿。 恰此时,西夏使团入京。 武植万万没有料到,真正的变数不在于内,而在于外。 朝中有见识的人都心知肚明,西夏明面上对大宋称臣,对金也施行媾和政策,然其真正的主子自始至终都是辽国。 如今辽国虽然势弱,岌岌可危,西夏早已不把辽国当回事情,转而开始献媚金国。 可唇亡齿寒的道理大家伙都懂,西夏国主李乾顺也不是个吃干饭的,他清楚的知道,一旦辽国灭亡,下一个就轮到他西夏了。 所以此次入京,无疑是为劝和而来。 只是这劝和嘛,带有浓烈的威胁意味。 国家兴亡之际,西夏的态度堪称强硬,你大宋不退兵,我西夏就出兵。 大宋内忧外患,战场上也才刚刚打开局势而已,早已后继乏力,西夏若于此时对大宋用兵,大宋还真可能有覆巢之危。 然,海上之盟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金国许诺的燕云十六州又是那么的诱人。 宋徽宗虽然不作为,可也想名垂青史啊,收回燕云十六州,他必成明君圣主,永载史册,于是,真心不想放弃。 那怎么办呢? 恰此危局,蔡京跳了出来,建议皇帝以西宁兰州为诱饵,与西夏结盟,同攻辽国。 并许诺,事成之后,大宋只要燕云十六州,辽境上京道等地皆给西夏。 如此一来,宋金西夏各取所需,皆大欢喜,且有了西夏这支生力军的加入,必能大大的缩短战局,为大宋早日迎来休养生息的时间。 不得不说,蔡京虽是与童贯并驾齐驱的奸臣,可这建议还是很有建设性的。 连武植都找不到反驳的借口。 于是,谈判桌上,这提议一抛出来,顿时让西夏时臣眼冒精光,忙不迭的八百里加急请示西夏国主李乾顺。 没几日,西夏国主李乾顺的旨意回复。 可以,但需要大宋太子赵桓入西夏为质,此外,再加一个公主和亲,以表诚意。 客观的说,西夏的要求并不过分,谁知道你大宋会不会事后反悔,伙同金国继续灭夏。 太子为质,总归是个保险。 待得大宋兑现诺言,送回来便是。 至于公主和亲嘛,其实也是无所谓的事情,不过是个附加条款而已,送来最好,不送也无妨。 然令武植抓狂的是,大宋方面竟然连像样的讨价还价都没有,就这么在谈判桌上答应了西夏的所有要求。 武植懵了。 宋徽宗赵佶很能生,儿子二十多个,女儿三十多个。 可未婚适龄的公主却只有两个,一个是茂德帝姬赵福金,另一个便是安德帝姬赵金罗。 偏生这茂德帝姬赵福金还是宋徽宗赵佶的掌上明珠,于是这和亲的重任,自然落到的赵金罗头上。 前一日敲定,后一日,和亲圣旨竟然已经下到了公主府。 如此之神速,若是没有谁在推波助澜,打死武植都不信。 着实太快了些,快到武植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 完了,这下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若仅是出于利益,武植倒也不是不能接受,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呗,人生哪来的事事一帆风顺。 奈何赵金罗情根深种,武松也已经被迷了心窍,非赵金罗不娶。 这不,武植还没从冲击中缓过神来呢,转头一瞧,武松没了影。 霎时间,武植慌了,暗想不会吧。 娘咧,怕什么来什么,虽是第一时间让李清照去公主府寻赵金罗,可还是晚了一步,等李清照赶到公主府时,愕然得知,武松骑马带着赵金罗跑了。 私奔了! 一时间,李清照感觉天都塌了。 将消息带回武府,武植身体一僵,晃了晃,险些当场栽倒。 嘴角抖了抖,那脸,铁青铁青的。 带一个即将和亲的公主私奔,这罪名,诛九族都他娘的不够。 “逃,立刻逃,不惜一切代价逃出汴京。” 武植饶是有万般谋算,此刻也无计可施,只能逃。 然,终归是晚了,李清照前脚将消息带回武府,皇城司后脚就将武府给包围了,影影绰绰,怕是有数百众。 若仅仅只有武松鲁智深金兀鲁三人,还是有可能冲出去的,但带着潘金莲李清照和两个孩子,却是绝无可能,放弃,更不可能。 霎时间,阴霾笼罩住武府,末日将近。 第139章 封狼居胥 武植叹了口气,眸中已露死志。 看了眼金兀鲁和她怀中的孩子,悠悠道:“智深,为兄求你点事,护送她们母子俩出京。” 闻言,众皆一颤。 鲁智深低吼道:“哥哥,我们一起杀出去。” 武植摇了摇头,“杀不出去的,你和兀鲁武艺高强,只带着一个孩子,或有可能,拼一拼。” 金兀鲁:“那你呢?” 武植:“我带着你两个姐姐留下来,说不定还有机会呢。” 见金兀鲁情急,忽的低喝:“别废话,照顾好我的小丑娃。” 闻言,众皆沉默。 潘金莲和李清照听着武植镇定自若的声音,忽的不再惊慌。 她们很清楚,如果没有她们两个累赘的话,合武植三人之力,还是有可能杀出去的。 可武植却坚定不移的留了下来。 所谓患难见真情,生死之际,最见真心。 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两女对视一眼,眸中不约而同的萌生坚定的决心。 却不料,武植忽的探出手来,恶狠狠的握住两女的手腕,低吼:“干什么?” 万幸及时拉住,不然非得再现前年潘金莲撞柱那一幕不可。 潘金莲已经有了经验,这一次若是再撞,怕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两女泫然欲泣,正欲开口之际,忽有熟悉的骏马嘶鸣声从府门处传进来,随之,武松的怒吼声传进来。 “我乃虎贲将军武松,放开。” 与此同时,一声娇喝尾随而至,“本宫安德帝姬,让开。” 府内厅中,武植顿时长舒口气,体内的力气似是被一瞬间抽干,立时摊在了椅子上,可见,这厮还是极度怕死的。 也正因为如此,足可见其勇气与担当。 潘金莲三女感同身受,喜极而泣。 不多时,武松和赵金罗联袂而至。 武植正想发火了,鲁智深已经飞起一脚将武松踹飞丈远,怒吼:“混账东西,你跑哪去了,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见状,武植叹了口气,又缩回了椅子,无语至极,连给赵金罗行礼都没顾得上。 反观赵金罗,见鲁智深对情郎动手也没有任何反应,对武植欠身一拜,恳求道:“武大人,请救救我与二郎。” “哎。”武植叹了口气,长身而起,道:“我需要些时间静一静,你们在此等着吧,不要轻举妄动。” 言罢,转身就走,径直回到黄金屋专属于他一人的书房,紧闭房门,坐于书案后,提笔沉思。 两国邦交,牵扯的是国战大事,和亲圣旨已下,绝无回寰的可能。 郑氏虽贵为一国主母,在这件事上也没有置喙的余地。 于是,想成全武松和赵金罗,唯有两条路。 一者,在赵金罗和亲路上截了赵金罗,之后一家人远走高飞,如今武植有一艘豪华游艇托底,只要到了海边,便算是安全了,之后天大地大,想去哪去那。 只是如此一来,岳飞必受牵连,或许会因此丧命,乃至累及一家老小。 至于岳飞会不会跟他一起逃,武植觉得不可能。 第二条路,造反!封地称王!强娶赵金罗! 一念及此,武植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地图,一条线自汴京出发,曲曲折折的绕了一个半圆,定格在燕云十六州。 最终,武植在纸上慎重的写了八个大字,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封狼居胥! 燕云称王! 抬头看向窗外,竟是已经夜深。 定睛看了眼自己写下的八个大字,武植深吸口气,将之付之一炬。 紧接着起身而至前厅,面色有些苍白,然已恢复了往常的镇定。 面对众人期盼的目光,武植说出了他计划的前半段。 “想要让陛下收回成命,唯有一法可行。” “故,此法曰,封狼居胥。” “以不世之军功宣告天下,我宋,不需要和亲。” “继而,以此不世奇功向陛下请旨赐婚,大事可成。” 闻言,众皆愕然震撼。 万没有料到,武植想了足足四个时辰的办法,竟是要封狼居胥? 这可千余年来,唯有冠军侯霍去病才有得殊荣啊。 千年来,哪个名将不以此为终生奋战的目标,然却连长城都少有踏出去过。 那可是封狼居胥,饮马瀚海。 古今奇功,无出其右。 怎么可能? 然却不可否认,若以武松为主导达成这旷世奇功,武松想要什么皇帝就得给什么,别说一个赵金罗了,他就是想包圆了赵佶的闺女,赵佶都得含笑点头。 可,真的可能吗? 武植说:“听我的,可能。” 鲁智深率先喘着粗气嚷嚷,“哥哥,你说吧,要怎么做。” 武松亦面色潮红,重重的点了点头。 武植笑了笑,接着便是一连串的安排。 当夜,李清照跟着赵金罗进了宫,连夜面见太后。 与此同时,武松和鲁智深一起去拜见了宿元景以及陈建。 接下来三日,朝中暗潮涌动,倾轧不休,然却透着股诡异。 三道不起眼的命令随之下达。 首先,武松因治好了赵金罗的病,擢升正五品云麾将军,奉命即日赶赴前线,统领本部兵马。 同日,鲁智深因战功擢升正六品骑都尉,随军出征。 紧接着,武植提前解除了禁足,再度调任兵部主事,兼北伐军参谋衔。 这三道命令,看起来毫不起眼,虽然目的性很明确,无非是想赚军功而已。 现下,武松和赵金罗的亲密关系大家伙都心知肚明。 武松想凭军功求陛下收回成名的心思也是昭然若揭。 可是,一个五品云麾将军,充其量也就统领三两万兵马而已,放在北伐战场上,根本派不上什么大用场,就算能立功,又能有多大的功劳,显然不足以让皇帝收回成命嘛。 直至兄弟仨策马离开汴京赶赴前线,朝中也无一人能够参透其中玄机。 可很快,大家伙的眼珠子掉了出来。 瞧这势头,是他娘的要封狼居胥啊。 疯了吧? 这是要以区区两万人马,洞穿辽境,饮马瀚海啊。 怎么可能,真当辽廷是泥捏的啊。 就离谱。 随着不再有战报传回来,几乎所有人都相信,那支两万人的部队已经在辽境折戟沉沙,全军覆没。 但,怎么觉得心头突突的呢, 这一日,忽有战报传来,辽国上京城,竟然被攻破了! 天啊,现今宋金联军还未全面击溃辽国的边境防线呢,其首都竟然被攻破了。 什么鬼? 第140章 鏖战四国,亘古未有 宣和三年九月九日。 武家军正式成立,主将武松、副将鲁智深,参谋武植,士卒两万整。 同时,武家军领了个截断辽军粮草的任务,奉命出击。 然。除了岳飞外,所有人都没有料到,这支两万人的部队,出去了就没打算回来。 九月十日。 顺利截断辽军粮道后,就地围点打援,硬生生的引来了十万辽军之后才开始突围。 战力,终在此刻显现。 这支两万人的部队,像是锋利无比的神兵利器一般,轻而易举的凿穿了十万辽军的包围圈。 尚还不足,趁势北上,直接杀穿了辽军中军。 你当这就结束了,不,这才刚刚开始而已。 眼见辽军中军已乱,在岳飞的建议下,宋军全力压上。 而武家军却已经冲出战圈,继续北上。 宣和三年九月十二日。 破圣州,修整一夜,十三日,跨过长城,自此与宋军失去了联系。 十八日,突兀的穿过荒漠,兵临临潢府,连夜进攻,再下一城。 休整三日,再次引来十万辽军围困。 二十一日,突围,继续北上。 二十四日,破龙化。 二十七日,兵临上京城下。 当夜,奇兵夜袭天降,洞开了上京城门,两万奇兵杀入上京,直取王庭。 辽天祚帝耶律延禧心胆皆丧,撤出上京城,仓皇北逃。 至此,辽境已大乱,两方边境线急速收缩,秦王北上,大片大片的领土被宋金两国侵占。 于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耶律延禧引军数万在往西北方向逃窜。 后面两万武家军死死咬着。 再之后,无数兵马分别从南面东面合围而来。 武家军摆明了就是奔着擒获耶律延禧去的,疯狗似的死咬着不放。 耶律延禧无奈,只能日逃夜逃,没日没夜的逃,没日没夜的躲。 于是,来自南面和东面的勤王兵马便也只能没日没夜的追, 辽境乱了,彻底乱了套。 宣和三年十月二十日。 狼居胥山赫然在目,贝加尔湖璀璨如明珠。 耶律延禧再无路可退,只能破釜沉舟,硬着头皮接受武家军的狂轰乱炸。 然却不料,武家军却就地驻扎在了贝加尔湖畔,不再继续进攻,进入了长达七日的休整期。 耶律延禧等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强悍如斯的武家军为何会停止进攻。 直至七日后,大股大股的勤王部队赶来,武家军终于动了。 直接突围,直线般的南下,一路势如破竹,径直南下。 宣和三年十一月五日,破西夏黑山威福军司。 十一月十三日,破白马军司。 十一月十七日,兵临西夏都城兴庆府。 全军高呼! “李乾顺,敢战否?” “李乾顺,敢战否?” “李乾顺,敢战否?” 整整嚎叫了一个日夜,嚎的全军上下嗓子都冒烟了,可那城门却一直紧闭,连根箭都不敢射下来。 而这一日夜间,又是十数万西夏兵马合围。 然,依旧被武家军杀了个丢盔卸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武家军扬长而去,转向东方。 十一月二十五日,兵至燕云十六州,面对盟约之金国,打的更狠,更凶。 此时,宋金两国的大部分兵力还在辽国境内抢占地盘呢。 留在燕云十六州的数万金兵,连像样的抵抗都做不到,短短半个月内便被武家军给打穿了。 待得宋金两方回过神来,燕云十六州已经成为一个全新的铁桶。 要打,固然也能打,却要在燕云十六州和大面积的无主辽土之间做出选择。 是死磕武家军,还是去辽境白捡,这选择题显然并不难做。 宣和三年十二月二十日,武植作为兵部主事的战报和请功奏表经由兵部上达朝堂。 请陛下论功行赏。 封武松为燕王,封地燕云十六州。 鲁智深为上将军,总领燕云十六州之兵马。 并请皇帝下嫁安德公主赵金罗,为燕王妃。 一时间,举世皆惊。 世人这才愕然醒悟,原来人家从一开始,就是奔着鏖战四国去的。 先是干翻大辽,再而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干翻西夏的实力,转头就把矛头对准了金国,强势收回燕云十六州。 你当这就结束了? 哦不,人家坐地起价,不仅要封王,还要娶公主。 武植那奏表说好听点叫请功,实际上与战书何异。 几乎等同于在说,你同意,燕云十六州在名义上是大宋的领土。 你若不同意,老子就直接引兵杀向汴京。 辽兵挡不住老子,西夏兵挡不住老子,金兵都挡不住老子,你宋兵能挡住老子? 你点头,皆大欢喜,你他娘的要不拒绝,了不起玉石俱焚,老子尸山血海黄泉路横趟一遍,还有什么好怕的。 赵佶怕了,怕的整宿整宿睡不着觉。 朝臣们怕了,特别是如童贯之流,怕的冷汗流的都快虚脱。 咋整,这可咋整? 燕云十六州距离汴京也不过区区六百多里,以武家军这三个月展现出来的速度和战力推算,若是真的起兵,怕是用不了三五日就能兵临汴京城下。 届时,拿什么去抵挡。 娘咧,像样的部队几乎全部派去辽土抢占地盘了,手头上这三瓜俩枣,怕是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得,封王就封王吧,反正大宋也没有异姓不得称王的规矩。 至于区区一个公主,你想要给你呗。 可问题是,满足了你的要求,你就能确保不造反吗? 哦,对了,武植的家眷还在汴京呢,幸亏当时留了个心眼,在武植兄弟仨离开汴京后,第一时间将武府严密监视起来,此时看来要派上大用场了。 于是,童贯给睡不着觉的赵佶出了个主意,满足武植的一切要求,并给武植封个大官,但必须是京官。 如果武植回来了,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 如果武植不回来,那就不用多想了,其肯定是要拥兵自立。 届时,便拿武植家眷做要挟,最起码能拖延一些时间。 无计可施的宋徽宗,很快便接纳了童贯的建议。 七日后,封王圣旨抵达幽州,正式册封武松为燕王,封地燕云十六州,鲁智深为上将军。 与此同时,赐婚圣旨同步抵达。 只是却要求镇北王兼领礼部侍郎衔,督办大婚。 第141章 旷古烁今,一门双王 武植笃定朝廷会答应他的所有要求。 却没有想到,赵佶竟会这么大方,不仅给武松封了王,竟把他也连带着封了王。 虽说只是一个名义上的王爷,没有实际的封地吧,可食邑五千石可是实打实的,此外还有一个礼部侍郎的兼职,正三品,食邑两千石。 加起来就七千石了,比宰相的俸禄还要高。 折合成银子,大概七千两,这还不算其他杂七杂八的收入,估算下来,年俸直达万两。 那就是1亿积分! 现下,武植对积分的渴望比他刚穿越过来时还要甚。 因为他倒欠了系统100亿积分,好在没有利息。 其实,早在踏过长城之后,武家军便陷入了绝境。 孤军深入的难度,比他预料的要艰难太多,几乎每时每刻都可能有危险降临。 为求速度,武植更是坚持穿越荒漠,那七日间,险些全军覆没。 人受不了,马更受不了,而若没了马,两万武家军就算侥幸走出荒漠,迎面而来的也必是全军覆没。 察觉到迷路之后,武植便陷入了绝望。 万幸,沉寂了三年的系统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为武植提供了解代方案。 额度100亿,透支额度分10年偿还,没有利息,但却不可用于抽奖,只能在识海空间内的铁匠铺和牧场中使用。 没有利息,这一点很好,但不可抽奖,就有些操蛋了,武植还想着抽出一些大范围杀伤性武器呢,愿望无疑落了空。 不过,这100亿额度依然实实在在的救了武植一命。 打仗打的是什么,打的是钱。 有了这100亿额度托底,武植再无后顾之忧。 荒漠中,直接丢弃所有辎重乃至盔甲兵器,渴了饿了,直接杀马,然后就在牧场里面进行补充。 出了荒漠,立刻用识海空间内的铁匠铺内耗资30亿打造出了2万套质量顶尖的全新盔甲兵器。 又耗资60亿从牧场内兑换出了4万匹战马,每个士兵2匹,轮换着骑。 剩下的10亿,在接下来的过程中用以补充,也已经消耗一空。 没人知道武植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些战甲兵器战马,反正武植说前面有,前面就必定有,堪称神迹。 而当这神迹接二连三的降临,2万士卒在司空见惯之余,亦发自内心的认为,己方有天眷,此战必胜。 于是,个顶个的跟打了鸡血似的,眼里心里只有一杆大旗。 武植指哪,大家伙打哪,哪怕数次被包围,武植不让动,便没人颤动。 名义上,武植只是个军中参谋,然所有人都知道,军中只有武植一人掌握着绝对的话语权,他的命令,别说下面的士卒了,便是连武松和鲁智深都不敢反驳哪怕一个字。 士卒们毫不怀疑,如果武植想让武松和鲁智深死的话,只需要一句话,武松和鲁智深立刻就会拔刀抹了自己的脖子。 于是,随着不断深入,随着神迹的不断涌现,武植在军中早已堪比神明。 与此同时,万人必死之心,直冲云霄,天下莫能与之敌。 旷古烁今的军事奇迹,就此涌现。 2万人出征,竟回来了1万8千余人,仅有千余人被埋在了狼居胥山下,贝加尔湖畔。 武植甚至给千余牺牲的将士在贝加尔湖畔修了一座大墓,其上明晃晃的写着他们的功绩,并于墓旁立于巨大石碑,上书:“犯我华夏英灵者,虽远必诛!” 见状,没死的士卒再无半点悲怆,眼红的呦,恨不得当场埋进去。 乖乖,这可是能名垂史册的机会啊。 好在大家伙还没有失去理智,知道还有大好的前程等着他们呢。 于是,更加坚定的紧随着武植的脚步,拼杀八千里,收复燕云十六州。 在燕云十六州正式驻扎下来后,众皆恍然如梦,兴奋的整宿整宿睡不着觉,恨不得重来一遭。 太他娘的刺激了。 此生有此一战,足以告慰平生。 一举促成这军事奇迹的武植自然也极度兴奋,然在兴奋过去,却也不由得唉声叹气。 100亿积分,每年要还10亿,还不上将被系统抹杀。 偏此时,武松和鲁智深这两个小外挂的三年之期即将届满,不再能给武植提供积分。 届时,只能靠他自己,如果在明年年底之前还不上第一期的10亿欠款,小命就玩完了。 10亿积分,其实折合成银子的话也不是很多,不过10万两白银而已,现下的武府随随便便都能拿的出来。 可问题是必须得是俸禄啊。 而这,也是武植坚持不造反的根本原因,不然他早就想办法将潘金莲他们从汴京接出来了。 于是在接到朝廷的诏令后,武植亦不免松了口气。 年俸1万两,虽说距离10万两还有很大的差距,可总归是个收获不是。 而且,还有一年的时间呢,有镇北王这个身份,外加有武松和鲁智深把控燕云十六州,兄弟仨里应外合,想来再从宋徽宗赵佶手里敲诈个九万两不成问题。 哦,对了,还有大婚呢。 皇家嫁公主,想来嫁妆必然很丰厚吧,如今武松这个小外挂还有三个月的期限。 嗯,必须把握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狠狠的敲诈皇室一把。 嘿嘿,还让他身兼礼部侍郎,总管大婚事宜,这不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嘛。 赵佶啊赵佶,你人还怪好的嘞。 生怕赶不及三月之期,更是着实想念老婆孩子,于是,接到诏令的第二天,武植便单人匹马,径直离开了燕云十六州,往汴京奔去。 当然,走之前,必要的安排是必须要有的。 其实也很简单,本部兵马全部驻守幽州城,武松和鲁智深也不分别驻守,全部窝在幽州城内。 继而以幽州城为中心,持续招兵买马,练兵招揽人才,分派各地驻守管理。 此举,短时间来看,燕云十六州等同于不设防。 然武植却笃定,只要武家军这双拳头在,短时间内便无人敢染指燕云十六州。 饶是笃定,武植在走之前还是慎重的留下了一句话。 “记住,这1万8千兵马是我们的老底,若局势危急,幽州可以丢,燕云十六州也可以丢,这1万8千兵马不能丢,找到地方窝起来,等我回来统军反扑。” 第142章 武植上朝,百官憋屈 宣和三年除夕之夜。 武植几乎是踩着宵禁的鼓点进了汴京城门。 直至他回到武府,严密监控着武府上下的皇城司才发现,镇北王竟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进城了。 霎时间,本就暗潮涌动的汴京更加风起云涌。 这一晚,不知有多少人从旦日之夜的喜庆中脱离出来,不间断的派出探子,严密观察着武府的一举一动,推测着武植接下来的动向。 然,一连七日,武植像是石沉大海般,自进了武府便再未冒头。 期间,只有安德帝姬每日登门,日落返回。 此时,正值年初休沐,一连七日,大家伙什么消息都没打探到,心里那个急呦。 好不容易熬到了初八上朝,总算是见到了这位年纪轻轻,仅仅二十九岁的镇北王。 今日,既是宣和四年的开朝,又是武植的正式册封典礼。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圣仁广运,凡天覆地载,莫不尊亲; 帝命溥将,暨海隅日出,罔不率俾。 昔我皇祖,诞育多方。 龟纽龙章,远赐扶桑之域;贞珉大篆,荣施镇国之山。 礼部侍郎武植护国有功,治国有方,名在当世,功在千秋,今顺应天意,封武植为镇北王。 钦哉!” 随着内侍尖细的嗓音在庄严的大殿上回荡,诏书的内容如同春雷般炸响在每一位朝臣的心头。 大殿之内,金碧辉煌,龙椅上的帝王威严端坐,目光却有些阴郁和忐忑。 文武百官身着朝服,排列两侧,神色各异。 当诏书宣读完毕,武植身着新制的王袍,缓缓走出队列,跪于大殿中央,双手高举过头,恭敬地接过象征着尊贵与权力的镇北王金印。 “臣武植,叩谢皇恩浩荡,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武植的声音沉稳有力,回荡在大殿的每一个角落,举手投足,无不忠臣做派,似乎真的感激皇恩浩荡似的。 然,大殿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武植这王爷,武松那王位,乃至鲁智深那上将军,都不是皇帝赏的,而是人家兄弟仨一刀一枪拼出来的。 诚然,武植这王位不过是徒有其表而已,诚然,武植回京是来当人质的。 但饶是如此,依旧没有任何人敢小觑他,甚至在面对他时,不自觉的会矮上一头。 谁能想到,这个还不足三十岁的年轻人,竟只用了短短两年多的时间便爬到了绝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难以企及的高度。 谁又能想到,他两年前便已经是朝中高层的眼中钉肉中刺,不知有多少人对其提防着,更有甚者欲除之而后快,这其中甚至包括皇帝。 如履薄冰都不足以形容他这两年面临的窘境,可饶是如此,他还是硬生生的杀出了一条路,硬生生的挤进了朝堂。 此刻,在太监的服侍下换上五爪蟒袍的武植,睥睨四顾,看向那一个个往日高不可攀的人物。 皇帝赵佶、太师童贯、左相蔡京、右相王黼、内侍梁师成,等等等等。 一个个看过去,武植心中冷笑。 真以为老子回京是来当人质的? 等着吧,等着老子挨个干翻你们。 一念及此,武植的眼底不由自主的闪过一丝厉色,好在及时遮掩,谢恩之后便即入列。 他这位次也有意思,礼部侍郎是正三品,按理说他是应该站在前半段的。 奈何他还有个镇北王的名头,那可是高于三公九卿的殊荣,故,那左列上首,蔡京左手的空位,无疑是留给他的。 于是在这朝堂之上,无疑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都不待内侍引领,武植堂而皇之的站了过去。 龙椅上的徽宗赵佶见状,心里要多膈应有多膈应。 早在两年前武植绑架金兀术时,赵佶就想砍了武植这个惹祸精。 谁承想武植竟然跟金兀术摆了把子,为了两国和平,便也只能暂且按捺下杀心。 后来时日久了,渐渐也就将武植淡忘。 武植再次进入他的视线时,乃是在征方腊之后。 当时看到武植的名字,赵佶都懵了。 咦,怎么回事,这个惹祸精怎么还做官了,什么时候做的官? 还是正儿八经的进士及第,而且还参加过殿试,朕怎么没印象? 不过,彼时距离武植绑架金兀术已经过去了一年有余,赵佶的杀心已经淡化的很多,故没有太多纠结,念武植是个人才,尚还想着用用也无妨。 紧接着就发生了给李师师送贞节牌坊的事情。 这下子,赵佶想刀武植的心再也按捺不住,却骤然发现,武植已经是太子赵佶的心腹。 杀武植事小,若是让朝臣以为自己想苛责太子那就麻烦了,而且,李师师的事情才刚出,自己纳了一个风尘女子为妃本就让朝中某些清流不满,若是大张旗鼓的办武植,难免会让朝臣心寒。 于是,仅是下了禁足令暂做警告。 正想着以后找个机会为李师师砍了武植脑袋时,这厮竟然跟皇后搭上关系了,且不知怎么疏通的关系,就那么水灵灵的出征了。 然后便是鏖战四国,脆生生的封狼居胥,饮马瀚海,建立了旷世奇功,顺带手的还把燕云十六州从金国手里给偷走了。 那份战报和请功表,无疑是在打赵佶的脸。 可他这个皇帝最大的长处便在于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只要你不造反,只要你承认燕云十六州是大宋的,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然当武植真正的走到了他的面前,他又后悔了,直觉今后的朝堂必竟再无太平。 心里早已给武植打上了一个搅屎棍的标签。 恨不得直接将武植给拖出去千刀万剐,又怕汴京重蹈上京城和兴庆府的后撤,于是只能强行忍耐,寄希望于武植不要再惹事了。 如今这样挺好的,不管怎么说,大宋的疆域扩充了三成有余,他这任皇帝的功绩已然一骑绝尘力压祖宗,他还是很知足的。 所以,心里早已下定决定,只要武植不再惹事,自己膈应膈应也无妨,不再为难你便是。 至于李师师,一个妃子而已,焉能与江山相比。 然,希望是美好的,现实却是骨感的。 怕什么来什么,越希望武植安分,武植越不安分。 这不,宣和四年的年度规划刚一报出来,这厮立马跳了出来。 “臣以为,治理黄河只有三十万两预算,难有建树,应追加预算。” 第143章 给皇帝强制戒瘾 赵佶的嘴角抖了抖。 果然,果然啊,就知道你不是个安分的主。 这年初规划,向来是结合上一年的财务状况做出的计划,向来是有定例的。 这里如果多些,那里就得少些。 多分出点银子疏浚黄河不是什么大问题,可牵一发动全身啊,你随口一句话,几乎是否定了六部年前一个多月的工作成果,你这不是玩人嘛。 可,武植说都说了,总不能公然让武植闭嘴吧,那天子的公正性何在,岂不等同于承认自己是昏君了? 于是,赵佶只能耐着性子问,“爱卿觉得多少合适?” 此时,赵佶尚还想着,如果只是追加几万两,乃至一二十万两,自己也就应了,毕竟最近十年来确实没好好疏浚过黄河,每年因黄河至灾的郡县数不胜数,赈灾也不少钱呢,也是时候大力疏浚了。 谁知武植张嘴就说:“臣以为,最起码需要一千万两,方能重整大河,毕其功于一役,开万世之便利。” 一千万两! 霎时间,满殿皆惊。 宣和三年的财政收入才几个字,才八千万两而已。 这八千万,军费耗去一半,花石纲耗去千万,赈灾抚民又耗去千万,余下两千万,早已入不敷出。 大宋看似繁荣,实则早已是强弩之末,国库早已空空荡荡,哪来的一千万! 户部尚书生怕赵佶点头,当场情急跳了出来,“陛下,朝廷真的没钱了啊。” 赵佶当然知道没钱,然还没等他开口拒绝,武植已经率先开口。 “臣以为,国难当头,我等当勠力同心,开源节流。” “开源者,重中之重,燕云十六州以及扩展之疆域。” “然开源非一日之功,故首需节流,臣方才听闻,东西二京诸多殿宇重建款项,多达千万两,臣以为那些殿宇既不漏风也不漏雨,完全没有必要今年便建,晚个几年无妨。” “故请陛下施恩天下,召划拨工部的两千万两抽出一半,用于疏浚大河,另取五百万两,勘察长江,于险要处筑堤建坝,为之后治理大江做准备。” 闻言,殿内不知有多少大臣腿肚子都软了。 那些忠臣清流亦是震撼莫名的看向武植,暗讨,人怎么可以这么勇? 你这新官上任第一把火,矛头竟然对准了皇帝。 满朝上下谁不知道,所谓的修缮殿宇不过是借口而已,真正的用途是为皇帝搜集天下奇珍异宝,也就是民间怨声载道的‘花石纲’。 这可是皇帝平生最大的爱好啊,你上来就要给断了? 赵佶的脸霎时间铁青起来,不过他身为帝王,总不可能当众为自己争取利益吧。 于是,立刻将目光投向了右列上首的太师童贯。 童贯现下早就后悔跟武植作对了,此刻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跳出来,“武大人,宗庙乃天国之威严所在,焉能任其破败,不妥,此举大大不妥。” 武植斜着眼看向童贯,冷笑一声,道:“也对,任由宗庙破败,确实有损天国威严,然天家爱民如子,焉能见百姓于水火,属实两难。我等为人臣子,焉能视之不理,故,本王愿意捐尽家财,拿出一百万两为天国修缮庙宇,童太师忠君为国,想来拿出两百万两不成问题吧,各位大人,你们出多少?蔡相,你呢?” 杀疯了。 委实是杀疯了! 这厮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啊。 先把皇帝给架到了天下,紧接着就回应了童贯的借口。 捐赠一百万两用以修缮宗庙。 这不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吗。 你他娘的是要把所有人都给拉下水去给皇帝的爱好买单啊。 真正的高妙之处却在于,你让皇帝去爱民,却让臣子去忠君。 明知你是在偷换概念,偏生还无法反驳。 皇帝爱民有错吗? 为了天下百姓放弃殿宇修缮有错吗? 十足十的堪比尧舜啊。 臣子忠君有错吗? 能放任宗庙破败不管吗? 世受皇恩,捐点钱是不是应该的? 呃…… 皇帝懵了。 童贯懵了。 蔡京懵了。 宿元景懵了。 满殿群臣,全都懵了。 明知道武植说的是歪理,可就是无法反驳。 捐?捐个屁啊,那是都老子的血汗钱,凭什么捐,捐了日子还过不过了? 不捐?谁敢明目张胆的说不捐?那不等同于承认自己是奸佞之臣了? 所以,众皆失语,只能等皇帝表态,大家伙非常笃定,皇帝是肯定不会让他们捐的。 霎时间,赵佶产生了一种陌生的感觉,好孤独啊。 于他而言,自然是不可能让百官给他捐钱的,那他岂不成了笑话。 可武植已经将他架到天上了,口口声声说他爱民如子,此时若在揪着宗庙不放,那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得,认栽吧,暂停一年花石纲吧。 不然,铁定是糊弄不过去啊。 于是,只能耐着性子服软认栽。 “镇北王言重了,却也言之有理,朕在,宗庙便在,日月星辰永在,殿宇之修缮,晚几年无妨。” “李尚书,工部今年的预算仍旧是两千万两,不过,应以大江大河为重,尽快拿出新的规划。” 继而看向武植,“爱卿以为然否。” “吾皇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植立马不再纠结,当即俯首跪拜高呼。 群臣见状,还能怎么办,只能跟着一起高呼万岁。 只是,怕是少有真心的。 武植心里门清,他此举断的可不是赵佶一人的爱好,更是断了不知多少人的财路。 那千万两的花石纲预算,只是明面上的而已,暗地里滋生的诸多恶行,才是真正的生财之道,最起码不能继续打着皇家的幌子去巧取豪夺了。 一时间,不知有多少人恨的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生吞干咽。 接着,朝会继续,不多时便谈到了今日朝会的重中之重,军事问题。 彼时,辽国早已全线溃败,开始以狼居胥山为中心,勉力维持着国祚。 将近八成的辽土正在被宋金西夏三国迅速瓜分中。 这期间,辽军基本上已经退出战局,守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苟延残喘。 而在瓜分地盘的过程中,宋金西夏三国之间却不免发生摩擦碰撞,小规模的战斗时有发生。 今日朝会的重点,便在于如何处理与金国与西夏的关系。 第144章 给群臣上课 对这些事,武植并没有发表意见的兴趣。 如今于他而言,自是希望宋金西夏三国的主力在辽境待的越久越好。 唯有如此,他才有更多的时间和空间远程遥控指挥,将燕云十六州经营成铁板一块。 否则,等三国腾出手来,大宋和西夏两国就算不对燕云十六州动手,金国是肯定会对燕云十六州下手的。 完颜阿骨打的威名,给武植的压力还是很大的。 武家军虽强,可跟完颜阿骨打的精锐部队硬碰硬,就算是战而胜之,必定也是损失惨重。 所以,现阶段,武植需要的是燕云十六州的安稳,所谓一动不如一静,索性就闭上了嘴。 这时,节度使朱勔忽的跳出来,“臣以为,当此之际,决不能有丝毫放松,应竭尽全力为我大宋开疆拓土,所以,决不能撤兵,反而应该增兵。” 增兵? 大宋哪还有兵可增? 武植闻言,眉头挑了挑,心下已然洞悉。 果然,朱勔话音刚落,便有一人跳出来配合问:“我朝哪还有兵可增?” 朱勔顺势说:“燕王已经在燕云十六州修整月余,足可再战,想来以燕王所部的无双战力,必能为我大宋开拓出一片大大的疆土。” 闻言,殿中哗然,窃窃私语声时不时的响起。 朱勔在说完之后,第一时间看向武植,却见武植耷拉着眼睛,似是没听到似的,没有任何反应。 冷哼一声,朱勔随之用眼神示意左右。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一时间,附议声此起彼伏。 反观武植,依旧耷拉着眼皮,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直至赵佶问起他的意见,“武爱卿,你觉得可行否?” 武植这才随口答:“臣附议。” 然后,没有然后了。 见状,朱勔总算是反应过来,武植这态度摆明了是说,你爱咋咋的,不关我的事。 你要是有能力命令武松,那你就去命令好了,问我做甚。 而很显然,他不开口,武松显然是不会出兵的。 一时间,重拳打到棉花上的憋屈感险些让朱勔喷出一口老血。 然和之前一样,他没有丝毫反驳武植的支撑点。 赵佶这时也已经醒过味来,心头这个气呦,偏也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说,“此事之后再议。” 得,又吃了一瘪。 本以为今天受的气已经够多了吧,谁知当兵部呈上请功表时,武植却一改昏昏沉沉的摸样,又跳了出来。 兵部说宋江吴用等人立了大功,武植便逐条逐句的追问反驳。 若他不知兵吧倒还好应对,偏生他比在场的所有人都懂,往往三言两语间便能指出宋江吴用等辈的不足之处。 功劳自然有,但却有瑕疵,抓住这瑕疵就是一通鄙夷嘲讽,将之无限放大,摆明了就是不想让宋江吴用等出头。 而这,却牵扯到了童贯蔡京等人的根本利益,于是乎,几乎全部跳了出来,渐成唇枪舌剑,针锋相对之局面。 武植舌战群雄,那是一点也不打怵,鸡蛋里面挑骨头,信口拈来,怼的童贯朱勔等人脸红脖子粗。 其实呢,武植心里很清楚,不管他怎么贬低宋江吴用等人,该擢升的还是要擢升的。 从大局出发,随着武家霸占燕云十六州,朝廷迫切需要一些真正能征善战之辈制衡武家,让武家投鼠忌器。 所谓矮个子里面拔将军,宋江吴用等辈无疑是现阶段最佳的选择。 说白了,仍旧是驱狼吞虎之策,只是现下的老虎变成了武家而已。 然,饶是心知肚明,甚至都已经预料到了结果,然,武植依旧寸步不让,主打一个头铁,不服就干。 因为唯有这么做,朝廷才能真正重视武将的培养。 武植明面上是在鸡蛋里面挑骨头,实则是在指点赵佶和群臣,让他们知道宋江吴用等人的不足之处,告诉他们,想指望宋江吴用等人制衡自己,无疑是天方夜谭。 与此同时,亦是在告知皇帝和群臣,想制衡我,你们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竭尽所能的提拔一些真正的将才。 他们或许不与你们一党,但却可以一定程度上的制衡我。 这才是真正的驱狼吞虎,宋江吴用之流,不过是乌合之众而已,算不上狼,充其量是群野猪而已,固然有冲劲,然却没脑筋。 殿上还是有些聪明人的,比如蔡京。 其虽然没安好心,也并不能了然武植的良苦用心,然却敏锐的从武植的贬低中断定,宋江吴用之流绝不可能是武植的对手。 想制住武植,乃至积累力量除掉武植和武松,必须有一个更加头铁的打头阵。 于是在群臣被怼的哑口无言之际,忽的举荐了一人。 “陛下,登州通判宗泽腹有韬略,内藏锦绣,兵法娴熟,恰兵部侍郎出缺,臣请陛下破例擢升,臣可以相上人头作保,其并将为陛下犁庭扫穴,攘内安外。” 闻言,武植眼睛眯了眯,暗讨这蔡京果然老谋深算,比童贯强多了。 瞧其举荐这人,现下虽还名声不显,但在武植所熟知的历史上却是大名鼎鼎,当之无愧的帅才。 用宗泽来制衡自己,实在是太合适不过。 啧啧,有点东西。 于是,两眼一眯,不置可否,看起来像是根本不知道宗泽何人似的, 反观赵佶,则是确实不知道宗泽何人, 不过,他相信蔡京。 所以,当场拍板:“准奏,即刻宣宗泽进京履职。” 见达成目的,武植闭上了嘴巴。 至于对宋江吴用等人的封赏擢升,自也不了了之。 其实武植心里清楚,之后还会按照原计划进行封赏擢升,但武植根本就不在意。 从一开始,他就没把宋江吴用等辈当回事情,现今亦然,且更加不当回事情。 于他而言,宋江吴用等辈,自始至终都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 直至朝会末尾,赵佶问及燕王大婚事宜,武植这才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奏章呈上,并言简意赅的阐明了大概流程。 当听到需要的花费时,大家伙再次懵了。 娘咧,你要给公主准备一百万两嫁妆,公主是要嫁入你武家啊,你这不是利用职权中饱私囊是什么? 你还敢堂而皇之的上奏表?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第145章 向皇帝要嫁妆,给百官上眼药 赵佶气的都快坐不住了。 你上来就断了老子的爱好,老子还以为你真的是为万民谋福祉呢,谁承想你接着就向老子要一百万两嫁妆。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你就算想贪,可也别贪的这般明显啊。 士可忍孰不可忍。 赵佶真想直接下令,将这不要脸的搅屎棍给拖出去砍了。 然,不可忍还是要忍。 赵佶毫不怀疑,前脚斩了武植,武松和鲁智深后脚就得兵临汴京城下,跟他老赵家不死不休。 于是,只能强忍怒气瞪向户部尚书,示意他赶紧说话。 其实也不用他提醒,户部尚书早就忍不住了,跳出来便吼:“什么?一百万两,不可能,绝不可能,我朝从未有过此等先例,再者,现今国家艰难,陛下尚且节俭,焉能如此大张旗鼓,耗费国力。” 不知有多少人此刻心底轰然叫好,并暗讨总算是抓住武植的把柄了。 哼,只要你敢反驳户部的话,大家伙就群起而攻之,非得把之前受得气给找补回来不可。 一时间,不知多少人心念急转,在心中编排腹稿。 却不料,一直表现的绝对强硬,寸步不让的武植竟是问:“那不知李大人觉得多少合适?” 李成脱口而出,直接还了个骨折价:“20万两,多一分都没有。” 嚯,人家要100万,你给20万,真真还得一手好价。 大家伙不由得在心里给李成竖起了大拇指,随之笃定武植必然不会同意,接下来,该我们发挥了。 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急不可耐。 却不料,武植竟点了点头,“好的,20万两也有20万两的办法,本王回去便修改章程。” 呃…… 这就同意了? 你继续用啊。 老子憋了一肚子话还没说呢,你倒是给老子留点发挥的空间啊。 李成顿时愣住,心想着早知如此的话就还价10万两了,然支吾半晌,终归是没脸继续还价。 他这户部尚书都闭嘴了,其他诸臣自然再也找不到任何发难的支撑点,一肚子话憋在嘴里,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而拨出20万两办公主大婚,其实真心不多,于是,赵佶也只能咬牙同意。 随之,朝会结束。 赵佶如蒙大赦,脚步急匆匆的消失在回廊内。 殿内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不约而同的将目光全部投向了武植。 想上前结交的不在少数,更多的却是同仇敌忾,恨得牙痒痒。 然不管出于何种心理,终归是没人上前搭话,注视着武植踱着四方步,旁若无人,慢悠悠的走出宫殿,渐行渐远。 像一匹孤独的狼。 更像一头独占山林的王。 …… 正月悄然逝去。 汴京城披上了一袭初春的华服,万物复苏,生机盎然。 柳丝轻拂,随风摇曳,仿佛是大自然最温柔的笔触,在古老的城墙上勾勒出一幅幅嫩绿的画卷。 桃花、杏花竞相绽放,粉白相间,香气袭人,引得蜂蝶纷飞,好一幅春日盛景。 便在这初春之际。 燕王武松奉旨入京,迎娶安德帝姬赵金罗。 随身,只带了十八精骑。 而于大同府,上将军鲁智深却领着1万8千铁骑策马奔腾,声势浩大。 美其名曰,军事演习。 实则谁不清楚,你他娘的不就是怕朝廷把人给扣在汴京吗? 不过,腹诽归腹诽,却不得不承认,这法子委实好用。 于是,大家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武松将赵金罗娶走,堂而皇之的顺顺利利的回到了幽州。 然在迎亲队伍离开汴京的第二天,镇北王府的热闹劲还没过去呢。 一群不开眼的御史却联袂上奏,参了武植一本。 言及赵金罗的20万两嫁妆跟本没有带出汴京,全被武植给克扣了下来。 朝会上,大家伙可算是揪住武植的把柄了,口诛笔伐,慷慨激昂。 武植却像是没事人似的优哉悠哉的站着,任由群臣问责,一点搭理的兴趣都没有。 直至赵佶忍不住开口询问:“爱卿,你不解释一下吗?” 武植这才含笑取出一份契约文书,边呈上去边慢悠悠的开口解释几句。 “回禀陛下,安德帝姬的嫁妆确实没有带出汴京,而是全部投入了金罗商行。” “金罗商行乃由帝姬与贱内一同创立,殿下为大东家,贱内为二东家,一应收益,殿下占九成,贱内占一成。” “并且,贱内所持有的武楼总店及二十余家分店,均已并入金罗商行。” “有文书在此,事实如此,还望陛下明断。” 明断? 还有什么好断的? 赵佶心中腹诽,感觉自己又被武植耍了。 你这摆明了是在找借口往燕云十六州送银子啊。 不然你作为一个京官,怎么好堂而皇之的往燕王封地送银子,那岂不是落人口实,说你武家兄弟内外勾结,要造反吗? 现下好了。 送再多银子也是正常的商业往来,交税就行。 而且,商行不叫武氏商行,偏就叫金罗商行,赵金罗还是皇家人。 瞧,多么忠心的武家啊。 非要说武家将家底全部捐给了皇家人都说的过去。 可事实上呢,武家一个子没少不说,还从国库讹走了20万两。 找谁说理去? 可笑朝上这帮蠢才尚还自以为是,觉得抓住了武家的把柄呢。 殊不知这本就是武植有意透露出的消息。 就是要在什么都没做之前将声势给闹大,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就是要让你们眼睁睁的看着我往燕云十六州送银子。 不然等日后输送的银子多了,尔等忽然拿出来发难,那时候就算拿出文书效果也了了,你们完全可以说是我新补的。 现在好了,都拿到朝会上来说了,等同于昭告天下。 人家转手拿出文书,合法合规,而且还什么都没有做,你们能奈何? 于是,群臣顿时哑然,脸色铁青,跟吃了苍鹰似的。 一时间,殿内的沉默震耳欲聋。 反观武植,面上含笑,心里更是早已乐开了花,尚还感激的瞥了户部尚书李成一眼。 天可怜见,武植虽说狮子大开口,张口就要一百万两的嫁妆,实则心里预期也就十万八万两而已。 却不成想,李成却批了二十万两。 第146章 哪有真正的算无遗策! 二十万两。 还只是明面上的钱而已。 做爹娘的,不得从自己的私库里面出点血啊。 那些林林总总的奇珍异宝加起来,足足10多万两。 只赵佶添的一对血珊瑚,就作价7万两,可谓是稀世珍宝。 如此算下来,足足30万两。 再经武植用合作开商号的概念一顿忽悠,赵金罗当场瘸了,不仅将所有的嫁妆都留了下来,险些将自己的体己钱都掏了出来,尚还感恩戴德呢。 于是乎,武松小外挂最后贡献的30多亿积分入账,大大缓解了武植的燃眉之急。 直接还了头三期30亿贷款,还剩8千万呢。 关键是,最起码三年内不用为贷款发愁了。 能不狂喜吗? 在看到皇帝乃至群臣那便秘的表情,武植心里别提多得劲了。 募地,鸿胪寺卿出列,呈上了金廷国书,禀报道:“陛下,日前金廷送来国书,邀我宋以及西夏,共赴金都,三方商讨对辽相关事宜,是否应允派出使团,还请陛下决断。” 闻言,群臣大多愕然,瞬时间将方才的憋屈感抛诸脑后。 武植亦是眯了眯眼睛,有些出乎意料。 暗讨,完颜阿骨打的胃口比预想中的要大得多啊。 自古以来,派出使团前往他国向来是自发行为。 历史上,通知他国出使只有一个情况,那就是朝拜,下邦朝拜天国。 比如盛唐之时,万国朝拜。 所以,完颜阿骨打此举,无疑是将他金国当成老大哥了。 而一旦大宋和西夏依言派出使团,便也等同于承认了金国的大哥地位。 那么,让出些利益给大哥乃是朝贡大哥,自也是应有之意。 以现下的局势推断。 几乎可以断定,西夏,肯定会去。 大宋若是不去,很有可能间接促成金国西夏两国结盟。 可如果去了,那么便等同于服软,谈判桌上,自然难以争取到足够的利益。 武植沉吟片刻,心下叹息,觉得以赵佶的性格,肯定是会派出使团的。 他虽然觉得有些不服气,却也没打算多嘴。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老子现在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要兵有兵,还有每年万两的俸禄托底,神仙也似,也是时候开始享受生活了,管那么多作甚。 奈何,他有些低估了蔡京童贯等人的智慧。 赵佶果然如他料想的那般同意派出使团,接着便问何人愿意出使。 人选嘛,自然要从鸿胪寺或者礼部中出。 偏生武植兼着礼部侍郎,且刚刚处理完大婚事宜,正有闲暇。 于是,蔡京举荐武植出使,毫不突兀。 童贯适时的跳了出来,进行了关键性补充,“镇北王与金国四皇子殿下乃至八拜之交,由镇北王出使,再合适不过。” 武植被这突如其来的配合打的有些晕,随之醒悟,娘的,这两个狗东西肯定昨日就得知了这个消息,看来方才的弹劾只是前菜而已,重头戏在这呢。 这是想把自己赶出汴京啊。 娘的,之前眼巴巴的求着老子回来,现在见老子确实没有造反的念头,就想把老子赶走了?什么人啊,真他娘的狗。 却也不得不承认,人家这借口相当好,好到武植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当然,他也可以强行拒绝,有燕云十六州托底,谁也不敢硬把他赶出去。 可强行拒绝却还是有代价的,因为强行拒绝便代表他不愿为国效力,那么,礼部侍郎自然没脸在当,回家去当个有名无实的王爷吧,每年五千石的俸禄,足够你荣华富贵一生了。 若是没有剩下的70亿贷款,回家就回家。 偏生就有。 于是,武植在沉吟片刻后,只能捏着鼻子领下这差事。 虽然有些膈应,有些不情愿,但心里还是有底的。 燕云十六州,处于大宋、金国、西夏,三国之间,西夏和大宋忌惮武家军,金国也不可能不当回事。 完颜阿骨打应该很清楚,杀了他,便等同于送给了大宋一把尖刀,一柄可以横扫四国的神兵利器。 届时,武家军将不惜一切代价对金国发动不死不休的战争。 以金国如今的国力,并不足以应对武家军的报复。 所以,武植坚信,完颜阿骨打不会针对自己,自己此行,只需要在谈判桌上尽力为大宋争取利益即可。 再者说了,金兀鲁进门都两年了,小依依都周岁了,还没见过外公呢。 自己也该见见老丈人了,不然多不合礼数。 殊不知,此时此刻,一场君臣父子之间的密谈正在进行着。 “兀术,你确定要这么做?” “父皇,只要武植来京,必须得杀,不然,我金国基业必葬于其手。” “你这么看重他?” “是的,父皇,此人羽翼已丰,决不可留。” “可武家军得战力……” “武家军的战力确实可敬可佩,说是当世第一强军都不为过。然,武家军最可怕却不是其战力,而是武植这颗大脑。没了武植,其就像没了牙齿的狮子,我金国铁骑也不是吃素的,有何惧哉!” “那么大宋方面,又会作何想?” “父皇,想来宋主和西夏国主,比我等更想杀了他,特别是大宋,此时,蔡京童贯之流必然已经将武植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儿臣料定,我朝国书送达汴京,他们肯定会绞尽脑汁让武植出使,以期得到短暂的喘息谋划之机,只不知武植能不能预知到儿臣的计划。” “此策唯有我父子二人知晓,武植如何能够未卜先知。” “希望吧,此人不可以常理度之。” “我儿,你是不是太过高看他了?” “父皇,如果他能来的话,你自会知晓。” “听你这么说,我倒真的好奇了,要不要用了手段,知会汴京暗探推波助澜?” “万万不可,此人之敏锐,绝非常人可比,任何风吹草动,任何异动,都有可能让他心生疑窦,从而止步。” “所以说,我等只能碰运气喽。” “是的,不过,还是有六七成把握的。” “哈哈,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 如果这段密谈被武植听到的话,他肯定会缩起脑袋另谋出路。 奈何虽有谋略,却并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当日回到家中,尚还乐呵呵的让金兀鲁准备准备,带着孩子跟他一起出使去见老丈人呢。 第147章 抵达会宁,已入翁中 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人啊,一辈子总有犯糊涂的时候。 便如现下。 许是自信心爆棚了吧,武植笃定自己出使金国不会出现危险,竟然想着带金兀鲁和孩子一起出使,去拜会老丈人。 这不脑袋生锈了吗? 他浑然没有想到,赵佶会不会允许他带着孩子出使。 显然不会啊,怎么可能呢。 你把你唯一的孩子带走了,朝廷还拿什么要挟你,你万一要是走了之后不回来了怎么办? 于是,使团才离开汴京十多里地,童贯便亲自率领这上千皇城司兵马将使团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径直来到使团正中那辆带有浓烈金国色彩的马车上,驻马谨慎道:“王爷可在?” 彼时,武植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糊涂了,竟连这层关系都没有想到,闹了个乌龙。 朝已经手握剑柄的金兀鲁摇了摇头,不悦得发出声音:“何事?” 谁能想到,半年前还无法直视自己的六品小官,此刻竟已能用如此语气跟自己说话,气势上竟也已稳压他一头。 童贯深吸口气,声音越加谨慎,“王爷,此去金都,遥遥千里,小殿下尚且年幼,怕是太过受罪吧。” 马车内,久久不语,武植深吸口气,终是妥协,沉默良久后道:“本王晓得。” 言罢直接下令,“命令使团原地驻扎,黄三,回府。” “诺。” 自始至终,武植连面都没有露,一点面子都没给童贯。 而见马车掉头,童贯却松了口气,直至马车消失在视线内,其才面露阴冷之色。 按理说,使团出京,哪有当日回返的道理,多不吉利。 可武植偏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折返回了武府,尚还跟家人一起吃了顿午饭才再次出京。 只是,相比于早间的兴奋,此时却是百无聊赖。 孩子没办法去,金兀鲁舍不得孩子,自然也留在了汴京,于是,只身出京的武植,再也提不起丝毫兴趣。 但,他依旧不觉得自己出使金国会出现什么危险。 便于这初春时节,武植便这般踏上了出使金国的旅程,没有了金兀鲁和孩子的同行,他的心情虽略显沉闷,但沿途的风光却渐渐驱散了他心中的阴霾。 离开汴京不久,便进入了北国的地界,这里的春天来得比中原稍晚,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沿途的村庄,农户们正忙着春耕,田间地头,耕牛与农人的身影交织成一幅幅生动的画卷。 偶尔可见几树桃花或杏花,在料峭的春风中傲然绽放,粉白相间,为这北国春色增添了几分柔情。 随着车队深入,地貌逐渐变化,从肥沃的平原过渡到连绵起伏的丘陵,再至巍峨的山脉。 行至金国边境,景象又与之前截然不同。 经过近一个月的跋涉,使团终于抵达了金国都城。 入目所及。 城墙高大雄伟,由青石砌成,彰显着金国的强大与威严。 城门之上,金漆书写的“会宁”二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下方却是兵甲列阵,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相比之下,那战阵前方的金国官员们是那么的不起眼。 透过车帘,武植举目一瞧,心中冷笑。 瞎搞,真以为给他国使臣一个杀威棒就能迫使他国使臣服软吗? 开什么玩笑,毕竟是一国使臣,如果连这点胆量都没有,还出什么使,窝在家里当鸵鸟多好。 便即笑问:“黄三,没跟金兵碰过吧,怕不怕?” 瘸腿黄三给武植当马夫也一年多了,在武植潜移默化的影响下,早已不不复当初拘谨,闻言咧嘴一笑,道:“不过一帮土鸡瓦狗,有什么怕的。” “哈哈,很好。”武植笑着,直接下令,“无需停车,直接进城,阻拦者,直接马踏过去。” “诺。” 黄三连个楞都没打,直接一催缰绳,喝道:“驾……” 马车顿时加速。 金国迎接使团的官员们见大宋使团近前,却非但没有停车,反而加了速,不由得豁然一惊,有些无措。 也无怨,这些官员品阶最高的也才六品而已,金廷的用意显然是想通过此举表达自己对大宋西夏的轻视,先声夺人。 只是,这些小官在面对突发状况时,显然不够看。 比如现下,见马车加速,众小官竟不约而同的退向两侧,本能的给马车让出了一条路。 不过,金廷虽托大,可也不会毫无准备,那统兵将领可是实打实的实战派。 见状怒吼一声,“停车,下马。” “停车!” “下马!” “嚯!” 麾下数百士兵当即齐声怒吼,齐刷刷的拔刀列阵,做突击状。 铺天盖地的杀气扑面而来。 若是等闲文官,面对这等阵势怕是早就腿软了,便如大宋使团中的大部分官员差人,饶是金兵的气势被武植的马车挡住了大半,此刻也不由得骚动起来。 反观驾车的黄三,却是稳如老狗,动作自然流畅,毫无半点迟疑,持续挥动缰绳,驱马前行。 这时,武植沉稳的声音自马车中传出。 “吾持天子节,应直面金主,尔等何人,焉敢阻我,退下!” 随着武植那沉稳而威严的声音在空旷的城门前回荡,仿佛一股无形的力量自马车内涌出,瞬间弥漫在整个空间之中。 这股力量,不仅仅是声音本身,更是武植身上散发出的那份从容不迫、睥睨天下的气势,仿佛他并非孤身一人,而是有千军万马相随。 金兵们原本如潮水般的杀气,在这股气势的压迫下,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仿佛每一把锋利的刀刃都在这瞬间失去了锋芒。 那统兵将领久经沙场,此刻心中却莫名震撼,不自觉的气势一衰。 但身为金国勇士,岂能轻言退缩? 他怒目圆睁,高声喝道。 “大胆宋使,竟敢在我金国都城门前放肆!速速停车,否则格杀勿论!” 然而,武植的声音却更加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霸气。 “吾乃大宋使臣,奉命出使金国,代表的是我大宋的天威。尔等金兵,若敢阻拦,便是挑衅两国邦交,后果自负!” 这一刻,武植仿佛化身为了天地间唯一的焦点,他的每一个字都如同惊雷般在众人耳畔炸响,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就连那些原本躁动不安的大宋官员和随从,也在这份气势的感染下,渐渐平静下来,目光中闪烁着敬畏与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