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妾揣崽跑路,高冷世子夜夜发疯》 第1章 求欢,升职成世子通房 宁远侯府,客房。 “世子……” 青稚跪在地上,寒意透过膝盖渗进骨子里,脸上却泛着异样的潮红,她颤颤巍巍解开腰带,露出纯白的里衣和若隐若现的一片绯红。 她看似主动,实则心里正拼命召唤她的老伙计——带着她的灵魂从现代穿越到这个世界的“升职系统”。 “系统!救命啊,你宿主的清白就要保不住啦!!!” 可惜天不遂人愿,平时都会即刻回应她的系统此时却一声不吭,脑海一片死寂。 而她悬着的心也终于死了。 没想到她只是喝了口茶水就掉入了下药失身的陷阱里,关键是这药她自己还解不了,可见要害她之人心思有多狠毒。 好死不死系统在她被下药之前就跑去升级了,根本听不到她的呼救。 最后一丝希望就这么落了空,她的理智也逐渐被欲望侵蚀。 忽而下巴被一只修长的大手捏住,不得已对上男子清冷的俊脸。 男子对眼前的风景无动于衷,黑眸似冰刀要把她的廉耻削成碎片:“当真决定好了?” 只一句话的时间,青稚愈发不清醒了,下巴的疼痛也仅仅她让清明一息。 男子以为她会反悔,不想她竟抬手攀上他的腕,媚眼如丝,嗓音娇颤:“求世子怜惜。” 话将落,她整个人就被抛在床上,松散的衣物被尽数除去,继而宽厚的躯体压下。 屋外雪花纷扬,觥筹交错,帐中花骨朵经受着疾风骤雨的拍打...... - “啪!” “贱婢!” 重重的巴掌将青稚扇倒在地。 她强撑起刚被摧残过的身子,顶着火辣辣的脸颊,逆来顺受地跪受着上首的目光凌迟,内心忐忑。 而才与她缠绵过的裴惊白坐在一旁,眼中欲色早已褪去,姿态从容似不染红尘的谪仙。 侯夫人闵氏怒火中烧,愤然将茶盏扫落:“你好大的胆子!” 青稚被砸了个正着,滚烫的茶水泼了她一身。 她瑟缩了一下,却不敢表露半分怨念,哑声告罪:“青稚知错。” 闵氏被她颈上刺目的红痕刺激得脑袋阵阵发黑。 “老夫人偏疼你一个丫鬟,甚至让我年后给你脱了奴籍,不料你竟如此恩将仇报,败坏我儿清誉,你该当何罪!” “来人,把这个贱婢拖出去乱棍打死!” 青稚猛地抬头。 “求夫人开恩!奴婢知错了!” 没想到侯夫人会这么狠绝要将她处死! 原就不安的心更慌了,不停地磕头认错。 “夫人恕罪!” 然而她再怎么求饶也得不到闵氏的原谅,只能任由嬷嬷将她一路拖到门口。 时隔多年青稚终于又感受到了孤立无援的绝望。 可就在她眼角溢出泪光时忽而看见了一人。 她再顾不得许多,朝着那道薄情的身影惊惧嘶喊:“世子救命!” 她不能死,还有人等着她去救。 待她即将要被拖出去时,才终于听到一道冷漠的声音:“左不过是个被人陷害的蠢丫鬟,母亲看在祖母的面上抬她为妾便是了。” 被裴惊白一提醒,闵氏总算恢复了些理智,但她仍是气不过她矜贵的儿子做了一个婢女的解药。 “这样谋算主子的狐媚怎配做你的妾,索性将她赶出去!反正原本也是准备放她出府的。” 裴惊白却道:“可此事已经人尽皆知,她前脚出了侯府,怕是后脚儿子始乱终弃的名声就传遍京城了。” 今日青稚明显是被人算计了,先是喝了有问题的茶水,又被人驱使到有歹奴的客房,等他出手帮她赶了人解了药后,门就恰到时机地被一群人推开了。 闵氏恨恨地拍了下桌子。 “那也不能做妾,收她做通房应付过去了事!且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三十鞭子少不得,就算你祖母如今在这儿她也逃不过去!” 这回裴惊白没再阻拦:“随母亲处置吧,给她留条命就行。” 那随意的口吻表示他并不在意一个蝼蚁的死活。 尽管如此青稚的死局还是解了,算上来那个男人今日救了她两次。 几番受惊受难后她的身心已经疲惫不堪,却还得感恩戴德道:“谢夫人和世子开恩。” 只是她终究还是躲不过鞭刑,最后落得个不省人事的下场。 待青稚再次清醒时,人已经住进了裴惊白的后院。 她呆呆出神许久,直到系统升级回来,熟悉的电子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叮!恭喜宿主从一等丫鬟升职到通房丫鬟,奖励5000积分,100%盲盒抽奖x3,随机抽奖x10,危机预测x3,运势占卜x6。】 看着虚空界面掉落的奖励,青稚并无多少悦色。 反而兴致寥寥:“我都已经沦落成通房了,有什么好恭喜的。” 化成奶娃子形象的系统惭愧大哭:【呜哇!都怪统子不好,要不是我跑去升级你就不会被下药了!】 “是我太松懈了,跟你没关系。” 是这么多年来青稚依赖惯了它。 他们在这个世界同生共死,系统靠她完成“升职”任务获得能量升级,她则利用系统的奖励和道具在这里生存。 她在侯府隐姓埋名近十年,从最低等的三等粗使一路干到了侯老夫人的一等贴身丫鬟,还得了老人家的准许得以在年后脱奴籍。 只是没想到她一只脚都要跨出侯府了,却又被硬生生拽了回来。 她气恼暗骂:“呵,要不是那渣男的未婚妻害我,我本可以直接升职做良民,跨越阶级的奖励可比做奴隶多多了。” 如今只能被迫成为通房,可笑的是这个身份还是侯府世子裴惊白施舍给她的。 她也不得不含泪吞下这份“恩德”。 按现在的情形,她只能暂时按照妾室的晋升等级努力升职当个小妾了。 她如此委曲求全也是有不可外道的原因的。 其实她本也是出生在富贵窝的千金小姐,还是燕王府的郡主。 可六岁那年王府遭了兵乱,一夜之间她的家满是刀光血影,尸横遍地,系统见形势危急,冒着她大脑没发育完全的风险提前和她绑定帮她出逃。 她被系统指引着钻了狗洞侥幸逃出了府,但同时也因承受不住系统的能量昏迷了几日。 等到她再次醒来后才得知父王因为那场兵乱被诬陷谋逆,全家一下从天潢贵胄沦为阶下囚,还要被流放至琼州,世代不得离开。 除了逃脱出来的她。 “琼州那边怎么样了。” 【有你这个神仙闺女隔空照顾着,你爹娘能有啥事。】 系统帮她打开了琼州流放地的实时监控。 第2章 遇旧情郎,决裂 青稚在其中找到了熟悉的身影,鼻子微酸:“可惜还没攒够积分买齐道具救他们出来。” 她点了点里面的小人查看人物状态,发现他们饱腹值只有50%多,便又去了积分商城买了一袋肉包,点击隔空投送。 只一眨眼,“小人”就收到了她的食物。 等他们偷偷吃饱之后,青稚才把心思放到自己身上。 她可没忘记自己屁股和脊背都被打烂了。 这天杀的封建社会。 “帮我把大半痛觉屏蔽了吧,留10%警醒着,伤口的恢复速度也加快一倍。” 升职系统的功能很多,只要她每升一职就会获得奖励,其中积分奖励可以让她在系统商城买各种道具。 除此之外系统还可以隔空传送物品,开天眼监控,查看人物属性状态等等,当然每次使用也会消耗积分。 只可惜它是个“绿色系统”,她不能利用它来伤害别人。 【屏蔽90%痛觉,扣除45积分,时限24小时;伤口恢复速度加倍,扣除100积分,时限48小时,剩余6078积分。】 一股看不见的能量在青稚体内转了一圈,她的状态立时好了许多,苍白的面容也回了点血色。 正当她准备再好好休息一下时,屋门猛地被推开,一个清秀丫鬟走了进来。 青色衣裙瞻显着那人一等丫鬟的身份。 见青稚醒了,丫鬟惊讶了一瞬,而后立马拉下脸来,皱眉道:“醒了还躺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起来做活?” “当自己做了通房就不是丫鬟了?真是贱皮子!” 她眼中的嫉恨并不隐晦,冷嘲热讽了青稚一顿后就趾高气昂地走了,似乎这一趟只是单纯地想过来看她醒没醒,顺便发泄一通。 青稚连回话的机会也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离开。 她哀叹一声,认命地掀开被子,咬牙忍痛起身。 下半身动作时她才恍然发觉下面某个被裴惊白折腾过的地方有些清凉,好像被人抹上了舒缓的药膏。 意识到这一点她顿时涨红了脸,眼前不由自主地闪过那些靡乱的片段,让本就妩媚的姑娘更加潋滟撩人,犹如一颗鲜嫩馋人的樱桃。 可惜这绝色无人窥见。 也不知道是谁给她那处上了药,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她也不好意思问系统,摇头将不合时宜的画面甩了出去,慢吞吞地穿上外衣,出了屋子。 刺骨的寒风穿过衣裳割得她伤口生疼,但她不敢抱怨一句,端看周围那些丫鬟鄙夷或嫉妒的眼神就知道她并不受欢迎。 刚才那个闯入她屋子的丫鬟不知从哪里过来,塞给她一大盆衣裳,骂道:“站在这卖惨抛媚给谁看,赶紧去把衣裳洗了,不洗完今日不许吃饭!” 青稚熟练地压下火气,默默地接下这盆衣裳。 因为她清楚,尽管她的等级比一等丫鬟还要高半截,此时也不能肆意生事,毕竟她如今是侯夫人梗在喉咙上的鱼刺,一个不慎就会被拔了去。 至于世子本人她不清楚他是什么心思,但总归不会对她有什么好脸色就是了。 所以在这个院子,她地位看似在所有奴仆之上,实际上处境是最危险的。 换言之,青稚只能任劳任怨地挪着小步伐去了浆洗房。 好在这会儿浆洗房没人,她打了水将衣服打湿后就进入积分商城花1积分兑换了一个去污球。 点击使用,那个只有她能看到的球就飞到了盆里迅速融化,衣裳只在里面泡了一会就全部干净了,她只需要过两遍水把泡泡洗掉就行了。 如此她也就能偷个懒歇息一下。 等时辰差不多了,她才又抱着盆往观鹤院回。 只是行至中途,胳膊突然被一股大力拉住。 “啊!” 青稚一个不防就将盆打翻在地,然而她还没顾得上去收拾,那个力道就继续扯着她往无人的角落去。 她身上有伤一时挣扎不过被人得了逞。 “放手,你弄疼我了!” 那人似乎才有了顾及,忙松开她,无措道:“对不起稚儿,我不是有意的。” 面对眼前这人,青稚实在无法好声好气地说话,索性遂了自己的意怒声警告:“三公子还请自重!” 裴凌错愕,似是被她的话伤到了,脸上的疼惜转而变得极为愤怒。 “自重?我的女人进了别人的后院了,我还自什么重!” “你为什么要做二哥的通房?我以为你胸有丘壑,心有傲气,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作践自己!” 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竟还有脸来指责她? 青稚这些年被磨没的脾性都要气得重新长出来了。 “我犯贱?要不是你那个未婚妻下药害我,我会沦落到如今这地步?能捡回一条命都算我运气好了!” 闵氏为了儿子的名声刻意瞒着调查的结果,是以裴凌现在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他不敢置信地退后一步:“她怎么会知道你我之间......” 青稚嗤笑:“你以为我们的事很隐秘吗,要不是我明面上没有错处,老夫人又偏疼我,我哪还有活路。” 要不是系统每次在他们二人私下见面时帮忙望风,她人早没了! 但是事情做了总会留下痕迹,被人发现了端倪又有什么奇怪的。 很明显他未婚妻已经察觉了他们的过往,想要除掉她才设了这个局。 “早知如此,我就该求祖母允你做我的妾,总比做二哥的通房好。”裴凌懊悔地抱住了头,眼眶通红。 “妾?”青稚压抑着心尖的闷痛,不屑地勾了勾嘴角,“就算我沦落成罪奴,也决不再踏进你这滩烂泥!” 枉她当年一时心软便关照起这个父亲不疼嫡母磋磨的庶子,二人日久生情,真心暗许,他还应承过等她得了自由身便来求娶她。 不曾想她真金白银供出来的探花郎转眼就和别人定了亲,一腔真心喂了狗。 关键是他偏偏定了赵家女,这才是她绝不能原谅的。 “我是被逼的!嘉乐县主威胁我说若我不同意和她成亲,她便让父亲出手阻挠我的仕途,我能有什么办法,县主的父亲如今正得圣心,他们家要拿捏我不要太容易!” 裴凌面露痛色:“稚儿,你知道我心里是有你的,但我赌不起,我好不容易走到今日......” 他还想再说什么,这时一道让人胆寒的声音陡然响起—— “光天化日之下三弟跟我的通房私会拉扯,是否不大光彩?” 气氛霎时冷凝。 第3章 撞破,跪求世子原谅 青稚所有的情绪都散了个精光,只余惊惶:“世子?” 裴惊白什么时候过来的? “系统!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系统摸了摸不存在的冷汗,心虚道:【我刚刚看你俩的分手戏正起劲儿,一时没注意。】 青稚恨不得直接晕过去,也不想面对这位冷面煞神。 但事实上她只能规规矩矩地福着身,半寸也不敢起。 不光是她,心里有鬼的裴凌更是被吓得失语:“二、二哥,我、我......” 青稚暗骂他没用,干脆自己找了个借口想要糊弄过去:“是奴婢不小心摔倒了,三公子好心拉了奴婢一把。” 只可惜裴惊白并不想给二人脸面,直接戳穿了他们,冷呵:“本世子耳朵没聋。” 平日疏淡的神色也难得配合着微微露出了嘲意。 意思是刚才的谈话他都听到了。 青稚心里咯噔一跳,完了。 怎么偏偏是在她成为裴惊白的通房之后被发现了私情。 她瞬间花容失色,想跟裴惊白解释,然而他垂眸凉凉地看了她一眼,什么也不说转身就走了。 对方表现得越平静,青稚就越惶恐,难道她刚保住的小命又要没了吗? 丫鬟勾引主子勉强还能苟活,但通房跟外男私通可是不可饶恕的死罪。 她顿时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快速蹲身捡起散落一地的衣物跟了上去,一刻也不敢多留。 而裴凌也害怕得再没有刚才质问青稚的底气,赶紧跑了。 青稚一路追着裴惊白回到了观鹤院,也只能看见他的背影在书房门口一闪而逝,她还想跟着进去,却在门口被他的长随卫一伸手拦住了。 无法,她只能按捺住内心的焦灼道:“卫一,你能帮我跟世子通传一句吗?我有话想跟他解释。” 然而跟主子一起回来的卫一也看见了她跟裴凌在私会,并不想给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传话。 青稚见卫一无动于衷,只能隔着门喊给裴惊白听:“世子给奴婢一个解释的机会吧,事情不是您看到的那样。” 她翻来覆去地央求也只是吃了一嘴的冷风,里面的人始终不声不响。 无奈之下,她咬唇跪在了硬邦邦的石板地上,可怜兮兮道:“既然世子不愿奴婢进去,奴婢就只好长跪在门外等您出来。” 卫一被她的执着弄得愣了一下,院子里不明所以的其他下人更是惊呆了。 老夫人身边的宝贝丫鬟竟当众下跪? 这可是件稀奇事儿。 要知道这位可是被当成半个侯府小姐疼着的,没想这样一个娇艳欲滴的人儿做了通房后居然被冷待至此。 世子果然是不近女色的仙佛转世。 一些眼红青稚的人见此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 青稚如何不知她这样会闹出笑话,但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小命都快没了还要脸面干什么。 她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跪着,直到快被冻成冰雕了,才恍惚听到里面叩了两下桌子。 一开始青稚还有些茫然,等卫一侧身让出一条道来时,她有些被吹木的脑子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心中一喜,赶紧踉跄着起身进了书房。 裴惊白正端坐在椅子上,一身光华内敛的月白锦衣衬得他清冷绝然,熏香升起的烟雾朦胧地挡着他深邃立体的容颜,仿佛让人以为他从云雾缭绕的山顶而来。 青稚看他正伏案写着什么,头也不抬,她嘴巴翕动几下后还是没敢开口。 静默的气氛让她心里不住地打鼓,等又捱过了半刻,才听到对面的男人终于施舍了一句:“不是要解释?” 她眼睛微亮,忙上前一步将在嘴里盘桓了许久的话托出:“世子,奴婢跟三公子确实有过来往,但我们已经断了的。” 既然已经藏不住这个秘密,那就老老实实地坦白。 “刚才是三公子非要缠着奴婢要个说法,奴婢并没有背叛您,您不要杀奴婢。” 一想到昨日差点被打死的场面,她的屁股就更痛了。 就算当年府里遭遇兵乱时她也没受过这种罪啊。 裴惊白靠在椅背上,抬眸直视眼前的殊丽女子,眉若冰霜:“你跟裴凌有情却要本世子来给你解药,是想利用我报复他?” 青稚急急否认:“没有,奴婢何必为了一个弃了我的男人搭上自己的后半生?” 这事她着实是冤得很。 昨日嘉乐县主把她和觊觎她很久的小厮关在客房时说那药必须要找一个人解,而裴惊白进来时她已经快抵挡不住药性了。 那会身边除了他就是那个小厮,她当然不愿便宜了那个要害她的小厮,就只能选裴惊白了。 没想到裴惊白却听出了另一番意思,他眯了眯眼,起身踱至跟前,一手掌住她的后颈迫使她抬头,语气不悦:“跟了我有这么委屈?” 青稚被那黑如深渊的瞳仁盯得汗毛直立,特别是那指腹轻轻剐蹭她的皮肤时,有种他随时都要掐断她命脉的感觉。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慌得连尊卑都忘了,不过许是她私心确实不愿给人做小,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辩驳。 到头来也只能干巴巴道:“求世子不要误会奴婢。” 此言过后,屋内又是一阵让人窒息的沉默。 裴惊白也不说信没信,他面无表情地拂过青稚因恐惧而颤抖的睫毛,将微挑的眼尾按出两抹殷红。 就在她以为他要戳瞎她泄愤时,他眸色一暗,猛地松手转身,冷冷命令:“出去!” 青稚猜不透他的心思,也不敢再触他的霉头,赶紧捂着眼睛灰溜溜地出了书房。 吓死她了,差点就成瞎子了! 之后她提心吊胆了一整日也没等到任何要处置她的动静,才确定自己又逃过了一劫。 等晚上休息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发起牢骚。 “这死班真是一天都不想上了,没个十条命都不够活的!” 跟她绑定的系统也是胆战心惊:【宿主辛苦啦,我们又活了一天~要不要抽个奖放松一下呀?】 青稚这才想起来她还有十几轮奖没抽呢,总算是有了些笑容。 第4章 第一次勾搭,脱了 “先抽盲盒让我高兴高兴。” 100%盲盒无论抽到什么都有奖励。 【好的。】 虚空界面又弹了出来,里面是三个抽奖池,青稚点了一键全抽后,抽奖池迅速滚动起来。 【叮!恭喜宿主获得黄金x100,流光紫纱x5和一秒瞬吸卫生巾一箱。】 “还行吧,没有什么惊喜。” 不怪她如此淡定,毕竟她的储物空间里还装了上千两黄金,绫罗绸缎攒了几十匹,卫生巾在积分商城也能买到,所以上面那些实在不是什么稀奇物件。 将奖励收到空间后她又将随机抽奖的机会全用了。 但是这回出现的东西差点让她激动得忘形尖叫。 【叮!恭喜宿主获得养颜丸x1,镶珠金头面x1,白银x500,生子丸x1,复活丸x1和2000积分。】 “系统,真的是复活丸吗?!” 【是哒,如假包换的复活丸,宿主的哥哥有救啦!】 青稚没听错,她真的抽到复活丸了! 和宿主生死与共的系统也替她开心:【宿主要现在将哥哥复活吗?】 青稚红着眼摇摇头:“现在还不行,得找机会出了侯府再救醒他。” 她的兄长是在流放去琼州途中不幸被害死的。 当时她才刚刚跟系统绑定,还没有足够的能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只能让系统暂时把他的尸首隔空收入空间里。 后来得知抽奖池有能起死回生的复活丸后,她就一直盼着幸运之神能眷顾她。 如今终于被她等到了! 十年,真的太久了。 - 因为拿到了复活丸,青稚的心情在之后几天都变得很好,即使身上带着伤还被支使做各种粗活也没有任何怨言。 此果必有来因,若不是做了通房,她也不一定有机会得到复活丸。 只是她越忍气吞声,观鹤院的丫鬟们就越得寸进尺。 加上她那日在书房外下跪,后来裴惊白又没有特意召过她,大家便都觉得她一来就失宠了,便开始肆无忌惮地欺负她。 这一日她去背炭回来时无意听见两个丫鬟闲聊说起闵氏准备给裴惊白相看的事。 青稚暗道不好。 本来她还打算趁着裴惊白没有正妻,就想办法尽快升为妾室薅一下羊毛,等将来他娶了妻后她再想办法离开。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她这儿还没有进展,那边就开始相看了,如果双方真看对眼了,一年时间就足够他们走完六礼成亲,要是再着急一点大半年完婚也不是没可能。 等正妻进了门哪里还有她这个通房的容身之处,况且她也不愿意介入别人感情生活。 她权衡了许久,也只能想到找裴惊白借种,尽快生下一个孩子升位分的笨办法。 这么做确实有些对不起未来的世子夫人,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在道德和家人之间,她无论如何也是要选家人的。 青稚做好决定之后,就打算主动出击找裴惊白增进一下感情。 当夜,她透过系统监控看到他回卧房没多久,就头铁地打扮好自己去找人了。 彼时裴惊白正倚在榻上看书,习武的他老远就听到一只小猫鬼鬼祟祟地穿过长廊朝着他这屋走了过来,还胆大包天地推开了他的门。 他眉峰微挑,在猫儿进来后又迅速恢复了清冷的样子。 漠然开口:“进来做什么?” 面对这样一个不怒自威的上位者,尽管青稚做足了心理准备,还是有些发虚。 她壮着胆子道:“奴婢担心世子夜里着凉,特来伺候,给您加点炭火。” 说完她还举了举放了银丝炭的篮子,好像是真的只是来干活的一样。 裴惊白托着下巴,好整以暇地把精心打扮过的人打量了一番。 粉腮朱唇,一身素衣将她的身子裹得玲珑有致,那腰肢纤细得好像一掌就能握住,呼吸间还隐约有几缕清淡却惑人的馨香从对面飘来。 他摩挲了一下指尖,轻嘲道:“来了这么些天就没跟别人学学该怎么伺候我?” 青稚被他没头没脑的话弄得愣了一下。 眼前人又重新把视线回落到书上,声音极淡:“我就寝前从不用炭。” 青稚噎了一下,默默将还没问出口的疑惑咽回肚子里,心虚了虚。 她这几天一直在做粗活,确实还没跟观鹤院的人打听过裴惊白平日里是什么习性,只是白天被人差遣去取炭回来便以为这位主子爷缺炭火用了。 现在想想应该是她们不想让她闲下来才叫她跑腿的。 第一次勾搭男人失败,青稚没了讨好人的借口,只好垂丧着脑袋低声告退。 只是没等她走到门口,却突然听到一句让她膝盖发软的话—— “把衣裳脱了。” “什么?” 青稚惊得转头,差点没把自己脖子扭断。 裴惊白彻底扔开了书,撩起眼皮,露出几分凉意:“我的命令不会重复第二遍。” 青稚抓住自己的衣襟慌神失语,心里不禁呐喊:我只是想先勾引一下你,还没准备好真刀实枪地干啊! 她还想反抗一下,眼神却准确撞上了那双幽深的瞳孔。 颇会看人眼色的卑微通房终是放弃了挣扎,抖着手以蜗牛般的速度将自己的衣裳脱得只剩下中衣。 她可怜巴巴地望着裴惊白,作出最后的哀求:“奴婢身上有伤,不宜污了世子的眼。” 因为羞涩,她的双颊早已染上红晕,水眸里的无措显而易见,瞧着便让人忍不住心软。 可有人却无情地想要剥下她最后一层体面:“全脱了。” 最后,一片桃色小衣从空中飘落,掉在了刚被褪下的中衣上。 青稚宛若待宰的羔羊,始终感觉有一道视线直勾勾地落在她身上,她不敢抬眼对视,只能双手抱住自己,能遮一点是一点。 “过来。”裴惊白的声线变得有些干燥。 青稚蜷缩的脚趾一顿,还是乖乖地走向了他,背身缩在榻的另一边,不愿轻易就范。 然而在她看不见的身后,盯着她的狭长凤眼却无一丝欲色。 他的手指伸向微微颤抖的背影,拨开遮盖了半身的乌发,露出了触目惊心的画面。 纵横交错的鞭痕几乎爬满了她整个臀背,尚未完全结痂的伤口还溢着血丝,这样可怖的伤势在一副娇嫩无瑕的雪肤上显得犹为狰狞可怖,引人揪心。 背对着的青稚按照他的意思趴下,但心里不住地唾骂:“什么正人君子高岭之花,果然男人的本质都是肉食动物!” 她的羞愤系统无法感同身受,反而兴奋地嗷了一声:【他来了他来了,他要脱掉他的衣服扑过来了!】 第5章 上药,三级危机警告 青稚一惊:“他来真的?” 她都伤成啥样儿了,裴惊白他还真下得去嘴? 一想到表面清冷自持的人那日恨不得把她拆吃入腹的凶狠模样,更害怕了。 【可惜本统看不了脖子以下的场面,只能先走为敬啦,宿主好好享受吧!】 系统说完不等回话,就自觉地下线了。 青稚还想再说些什么,可下一刻异样的触感把她拉回了现实。 一个激灵回头看去,宽大的外袍落在了她光洁细长的腿上,正是裴惊白刚才穿着的那件。 她羞耻地将腿全都蜷缩进衣袍里,欲哭无泪:“世子......” 难道她今晚真的要浴血奋战吗? 裴惊白扫了一眼半撑在榻上,侧身红着脸欲说还休的娇媚少女,不见情绪。 “趴好。” 青稚只好哭唧唧地趴了下去,任人宰割。 裴惊白当然知道她在害怕什么,但他还没有色欲熏心到这种地步。 直到青稚余光看着他将药粉洒在她背上时,才明白自己误会了。 她还以为裴惊白真的禽兽至此,非要在她重伤的时候...... 裴惊白瞥了一眼尴尬得恨不得把头埋在榻上钻出个洞的人,嘴角几不可见地动了一下。 随着药粉越撒越多,没了痛觉屏蔽的青稚忍不住疼得叫出来。 那战栗婉转的声音勾得身后之人动作一滞,额角青筋骤起。 他不得不哑声警告:“闭嘴!” 青稚吓得马上听话地捂住嘴,连哼都不敢再哼。 期间,男人由此至终都没有碰到她一寸,耐心而克制。 上完药后,青稚已经沁出了一身薄汗,趴在榻上抽泣发抖,满脸泪痕,好像真的被欺负过了一样。 此情此景倒还真有些活色生香,如果裴惊白不开口的话。 “像条快被调料腌死的鱼。” 这下青稚是真的哭出声了。 “世子!奴婢劝您积点口德。” 她半条命都快没了,他竟还在她伤口上撒盐,她不要面子的吗! 裴惊白听着她连骂人都怂不拉几的,也不知道那天哪来的胆子敢向他献身。 见人疼得都哭抽抽了,也没争这点口舌,起身离开。 过了一刻青稚也没等到人回来,才猜测他是真的没那个意思了。 也对,能把美女说成腌鱼的人怎么会对她有兴趣。 庆幸自己躲过一遭的同时又有些担心,万一她真的入不了他的眼,她还怎么勾搭他生崽子。 又想起刚才他从头到尾嫌弃得都不屑碰她一下,就觉得任重道远。 哆哆嗦嗦地下地穿好衣服后心绪忧愁地回去了。 而裴惊白那边,他在侧屋泡了许久的冷水澡后把心腹叫了过来。 “弹劾赵家的奏折让御史准备好了吗?” 卫一禀报:“都准备好了,他们等您通气后就会向赵家发难,里面也有弹劾嘉乐县主的奏折。” “嗯,那便明日早朝弹劾吧,她敢算计侯府,那也别怪我出手回敬。” 只是卫一有些犹疑:“赵家如今是姻亲,这样会不会影响两家和睦,万一他们一气之下跟三公子退亲......” 嘉乐县主给青稚下药这事连侯夫人都只是打杀了被买通的几个下人,不好太追究此事,世子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 裴惊白看出下属在想什么,脸色倏尔变得冷沉:“什么时候一个庶子的未婚妻都敢在本世子的地盘撒野了?侯府恩宠长盛,会忌惮区区一个后起勋贵?” 卫一被无形的威势压得下跪,脊背似有千斤重。 同样不敢抬头的小厮卫二暗暗腹诽:他这兄弟真是只长个子不长脑子,一个破了世子处男身的丫鬟哪能跟别的丫鬟相提并论。 不说别的,今晚主子能容许青稚跟他独处这么久,就证明她在主子心里已然跟别的女子不一样了嘛。 裴惊白没叫卫一起来,继续冷脸吩咐卫二:“让底下的人别做得太过了,本世子的通房还轮不到她们随意欺辱。” 她今晚如此献殷勤,大约是最近在观鹤院的日子过得太苦,才忍不住来求庇护。 否则平日巴不得离他三丈远的人怎么会主动凑过来讨好他。 如果这是她想要的,给她便是。 只要她乖乖待在他身边。 - 青稚全然不知道自己被完全猜错了心思,她在失去外挂后被又痛又痒的伤势折磨了大半宿,才在清晨等来了系统重新上线。 【叮!裴惊白给宿主上药,恭喜宿主获得20积分。】 除了升职,积分还可以在平时靠跟“上司”互动获得,像是裴惊白给予的恩惠或赏赐,都能算作职场小奖励,只要系统判定对升职有利的行为都会让她获得积分。 青稚的脸苍白如纸,皱成一团:“别恭喜了,先帮我屏蔽了痛觉再说,疼死我了!” 她让系统给她屏蔽了皮肤感知又加快身体恢复速度后,才逐渐缓过力气。 窝在床上又歇息了一会儿后准备上值时,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的第六感向来准,于是便谨慎地使用了一次升职得来的危机预测机会,结果被吓了一跳。 【警告:宿主将会在七日后遇到一次三级危机,请注意警惕。】 “危机预测”可以预测出使用者最近的一次危机在什么时候,并按程度大小分为五个等级。 三级危机属于中等,没有生命危险但也能让她伤筋动骨。 “帮我警惕一下周边的情况,特别是观鹤院的。” 她处境这么糟糕,不管是天灾还是人祸,这场危机势必要化解掉才行。 【好的,启动实时监控,本次监控时效剩余58分钟。】 开通系统监控需要10积分,时限是24小时,可随时使用或停止。 青稚自以为有了防备心后就能很快察觉到身边有谁不对劲,可让她惊悚的是,今日院里很多人态度都变了。 好像一下子进入了后宅恐怖阴谋剧场。 之前那些猖狂指使她干这干那的人都闷头干着自己的活计,不仅没过来打压她,甚至还有几个奚落过她的人竟对她笑脸相迎,语气中带着刻意的讨好。 她被这变化弄得草木皆兵。 提防了小半天才通过系统得知是裴惊白的心腹卫二下令整顿职场风气了。 还有人见到她昨晚在裴惊白那里待了一段时间就误以为她又成功爬床了,不敢再招惹一个得了宠的女人。 青稚嘴角抽了抽,没想到进了一趟那个冰疙瘩的屋还能造成这样一个美丽的误会。 不过也并非所有人都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有的人对她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恶劣,甚至比之前更厌恶她了。 比如她刚来那日就扔给她一大盆衣物的春杏。 第6章 搞恶作剧,灌药 “真是好一个蛇蝎心肠的妖精,得了宠幸就巴不得爬到我们头上来了,别以为有世子护着就没人治得了你!” 采摘鲜花回来的春杏故意绕到她面前来气急败坏地放狠话。 青稚不慌不忙地修剪着花木枝叶。 仗着形势好转,她终于不用像之前一样忍气吞声:“我们以前似乎并没有过节吧?我有没有得宠都不会影响你在观鹤院的地位,你不必如此视我如眼中钉,若是你对世子有意,大可让你娘求侯夫人给你抬身份。” 她似是好言相劝,但下一刻她又嘴唇微张,假装后知后觉想起:“哦,听说李嬷嬷有帮你跟侯夫人说合过,但是好像被世子回绝了?” 她以前无聊的时候经常让系统到处去给她打听八卦解闷,正好就无意了解过春杏的事。 春杏的娘李嬷嬷是裴惊白的奶娘,也是这个院的管事,几年前闵氏想给儿子找两个丫鬟帮他通人事时李嬷嬷就自荐过自己的女儿,结果裴惊白一个都没要。 “呀,不小心戳到你的伤心事真是抱歉了。” 她轻轻自打了一下嘴巴,表情生动又做作,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她是在故意挤兑她。 被人抓住痛脚的春杏一下就破防了。 一张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原本还些秀美的五官气到变形:“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她想骂回去但又一下子找不到青稚的错处,只能愤恨地跺了跺脚,颤抖地指着青稚凶道:“你等着吧,就算得宠了又怎样,还不是只能当个生不了孩子给世子解闷的玩意儿!” 春杏不服输地抬起下巴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然后又抱着花束扬长而去。 青稚看她那强装嚣张地背影,忍不住让系统在那束花上滴几滴积分商城出品的花蜜。 没过几秒,附近闻到浓香的蜜蜂都一下子聚集到春杏那里。 “啊!” 春杏被突如其来的蜜蜂吓得从凉亭的矮台阶上滚落在地,摔了一屁股墩。 “走开走开!啊!!!” 十几只小蜜蜂围在那嗡嗡转,春杏赶紧扔掉了花,惊慌地抱头鼠窜,一瘸一拐地跑了。 【哈哈哈哈哈哈!好玩儿好玩儿!】 青稚也解气:“她作威作福,我小小报复一下不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分,我们只是想帮小蜜蜂采花蜜而已,有什么错呢。】 宿主是不能用系统害人,但可以间接使些小手段搞恶作剧。 青稚轻哼,真当她是什么受气包不成。 出了气后她又有些疑惑,春杏为什么说她生不了孩子? 难道七天后要害她的人是她,让她以后都不能生孩子? 有了猜测后马上让系统着重观察春杏,结果不用等到七天后她就知道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因为当天她就被闵氏的人召了过去,早上上值前那点不安大概也来源于此。 青稚再次来到闵氏的碧水院时不免有些胆怵,毕竟距离她上次在这里被公开处刑也才没多久。 不过这次有系统在,也不用担心会丟命。 她恭敬福身:“拜见侯夫人。” 闵氏没让她起来,端着姿态施施然喝完一杯热茶后,才不悦开口:“听说你昨夜去了世子的寝屋?” 青稚心下一跳,很快就猜到闵氏是要敲打她了。 她悬着心谨慎回答:“是,奴婢怕世子夜里着凉,去给他送了炭火。” 可闵氏显然已经先入为主,不信她的说辞:“你送完炭火就热得世子去叫水沐浴?” 青稚是真冤啊,裴惊白洗澡跟她有什么关系,她进他的屋还不到两刻钟,这点时间能干嘛呀,侯夫人也太小看他儿子的体力了。 没想到持家有道的侯府主母居然也轻信了那些传闻。 可这事没人能替她作证,她只能无力解释:“只是碰巧而已。” “还敢狡辩!”闵氏桌子一拍,怒声斥责,“没想到把老夫人哄得心花怒放的人竟如此巧舌如簧!” “拿避子汤来!” 青稚心惊。 “夫人,世子和奴婢什么都没做!”她清清白白的喝什么药啊。 然而闵氏只当她是狡辩,让心腹刘嬷嬷强压着不让她动作,一碗黑乎乎的药直接怼到青稚的嘴边。 “喝!”闵氏怒喊。 “唔!”青稚双手被反剪至身后,嘴被撬开,不得不喝下了那碗滚烫的避子汤。 “休想在我儿媳进门前搞出庶子来!” 闵氏看着青稚将避子汤喝得一滴不剩后,才勉强放她回去:“滚吧。” 青稚忍着生理上恶心和所有即将浮现出来的情绪一起咽回了肚子里,敛眉退了下去。 把人赶回去后,达到目的的闵氏脸色还是愤愤:“原以为是个安分乖巧的,看来也上不得什么台面,真是枉费了母亲对她的偏爱。” 私心对青稚有几分好感的刘嬷嬷反倒为她分说了一句:“毕竟她如今身份不同了,将来只能靠世子的宠爱过日子,为自己打算些也正常。” 那丫头说到底也只是被形势逼着落到这种境地而已。 闵氏当然也明白青稚一开始或许真没爬床的心思,但她就是气恼那婢女污了儿子的名声。 “堂堂宁远侯世子在府中宴请时要了祖母丫鬟的清白,这样荒唐的流言现在都传遍京城了,她还不消停些?若是昨夜的事传了出去不就又给大家添一笔谈资,说世子色迷心智连丫鬟伤了身都不肯放过,多难听啊!” “伤都没好呢就凑到我儿身上去作妖,这般心急像话吗?” 刘嬷嬷也理解自家夫人的顾忌:“夫人今日敲打了她一通,想必她日后也不敢太张狂。” 闵氏气消了大半后又提醒道:“既然世子通了事,以后这样的日子不会少,让春杏盯着点,及时给她送避子汤过去,可不能让她弄出庶子来坏了世子的姻缘。” “是。” “哼,说来青稚还真是不得了,讨老夫人喜欢就罢了,竟还能让二哥儿那样冷心冷情的人开了窍,莫非真是妖精转世不成?” - 被怀疑是妖精转世的青稚本人出了碧水院后,就赶紧让花了5积分系统帮她解了避子汤的药性。 是药三分毒,她可不想让毒素残留在身体里。 【经扫描检测,宿主的身体已经没有药性残留。】 “看来以后这样的药少不了了。”青稚叹气。 侯夫人的手段是狠了些,但站在她的角度这么做其实也没什么错。 只是她也有自己的担忧:“如果我将来真的怀了孕,有没有什么办法在我喝这些药的同时还能保下孩子?” 第7章 做戏,给世子送汤 系统查了一下数据:【保胎丸可以防止母体饮食影响胎儿,保胎护盾可以在胎儿表面生成保护膜,防止胎儿受外力撞击导致流产。】 “多少积分?” 【保胎丸999,护盾2000。】 “我升个职才5000积分,买个护盾就要我2000?你抢劫啊!” 【高位面的产品是贵一点点噢,不过一个护盾就能保护一个小生命,很值当的啦。】 青稚看了看余额只有7557的积分就有些头疼。 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攒够20000积分买下一艘隐形船把爹娘偷渡出来。 看来还是得多多接触那座大冰山才有机会得到更多日常积分。 为了爹娘,她那点小小自尊可以丢掉。 不就是演戏吗,她可以的。 - 虽然被逼着喝了避子汤,但也多亏那一场误会,青稚在观鹤院的活计轻省了许多,日常只需要浇浇花喂喂鹤,剩下的时间都被她用来琢磨怎么接近裴惊白了。 她按照当初攻略老夫人的经验给他送吃食,为此还特地花了点银子跟厨房打听裴惊白的喜好,然后借灶台亲自给他熬汤做小菜。 吃食送是送了,无论是早晚膳还是宵夜她都准备过,但每次都见不到人,要不是他性格本就对女子避如蛇蝎,她都以为他在刻意针对她了。 如此过了三天,在她第五次去给他送汤的时候心里已经不抱什么期待了。 可出乎意料的是,这回经常帮她转送吃食的卫二却没接过食盒,而是客客气气地把她带到偏厅,还亲自给她点灯上茶点,告诉她世子忙完了公务就会来见她了。 直到喝上茶水,青稚还有些回不过神,卫二邀请她来肯定是他主子的意思,这么说裴惊白肯见她了?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但那些都不重要,能见着人才是最关键的。 她在等人的时候顺便观察了一下屋内的布置。 前院书房的风格跟观鹤院的没什么两样,都是孤寡极简风,连装饰物都是性冷淡的色调。 只扫一眼就失去了兴趣。 也不知道裴惊白什么时候来,她干脆抽空跟已经结束一天劳役的爹娘聊聊天,她让系统把话转成信件投送过去,然后用监控看他们在地上用树枝回复。 当初得到系统没多久她就将自己还活着的事告诉了他们,也通过春秋笔法跟他们透露自己获得了神仙赐福得到了些超乎寻常的手段。 他们信以为真,也一直帮她保守着这个秘密,生怕他们家神仙都疼爱的宝贝女儿会遭人嫉妒引来灾祸。 青稚就这么在偏厅里跟家人唠了10积分的嗑后,才听到异样的动静。 “世子!” 她忙对推门而入的清隽男人福身,眉喜眼笑:“您忙完公务了?” 给人送了这么多顿饭才等来一次见面的机会,可不得惊喜嘛。 裴惊白垂眸看了她那溢出悦色的桃花眼,将情绪不着痕迹地收入眼底。 没有回答她的话,反问:“你近日对我的吃食如此上心,是想要什么?” 青稚小心观察了下那张一如既往的面瘫脸,他似乎没有对她三番两次的叨扰生怒。 她睫毛轻抖,把头低到他还能看清侧颜的角度,故作娇羞地抓了抓袖子:“奴婢不要什么,就是、就是想见见世子。” 因为还有些抹不开面子,脸颊不用憋也是红的。 裴惊白静静地看着她拙劣地作戏,没有被迷住心窍,反而戏谑讽刺:“十多日前你才跟三弟私会痛别,这么快就见异思迁了?” 青稚表情一滞。 他果然没有轻易揭过这件事。 但确实是她立身不正跟别人交往在先,只好弱弱再三表示:“奴婢都已经忘了三公子了。” “忘了?” 裴惊白冷嘲:“两年的青梅竹马情谊,三年的男女之情,说忘就忘,你原是这般无情之人?” “您怎么......” 青稚骤然抬头,眼里的错愕分外明显。 “青稚,有些事不需要看见了才能证实,否则你也不会被下药。” 男人分外淡漠的凤眸直直透进青稚的心底,让她四肢发凉,仿佛整个人被嵌入寒霜里。 她当然知道她跟裴凌的私情瞒不住所有人,即便她身有系统也从不敢小看任何人。 真正令她震惊的是裴惊白居然知道她跟裴凌开始密切来往的时间,连他们什么时候确定关系都清清楚楚。 原来这才是侯府继承人真正的实力吗,整个侯府在他这里没有任何秘密,就连一个下人的隐私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她牙关有些发颤。 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好恐怖,她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真的有本事利用这样一个手眼通天的人吗? 青稚有一瞬间心生了退意,但下一刻想到了身在琼州苦熬的亲人,又坚定了信念。 戏锣早已在她成为通房那日已经敲响,这场戏必须得演下去,燕王府才有活路。 “世子,奴婢与三公子本就有缘无分,既然没有缘分就应该忘记,奴婢能来到世子身边是阴差阳错,是奴婢高攀,也是世子怜悯,奴婢早已发誓此生都要报答您,好好伺候您。” 她握住裴惊白放在腹前的那只手,望着他深邃的眉眼:“奴婢确信自己如今心里只有您,世子相信奴婢吧。” 少女的眼眶不知何时已经通红,眸中闪烁着希冀,因仰头的姿势露出了她白皙脆弱的天鹅颈,好似生死都在他一念之间。 裴惊白对上那双氤氲着水光的眼睛,不知为何竟读出了决绝和孤勇。 他沉默良久,低头看着两只大小交叠的手,说了一句:“汤要凉了。” 青稚一怔,而后那颗被压在铡刀下的心总算回到了身体里,重新扬起笑意。 “奴婢这就给您盛汤!” 她迅速端出汤盅和碗舀汤,边揣摩着裴惊白的心思。 虽然他对她今日所言没有表态,但既肯喝下她的汤,是不是就说明他就算不相信她也愿意给她一次机会? 之后的气氛已经不适合青稚再试探,等裴惊白喝碗汤后,就识趣离开了。 离开了闻墨斋,系统也适时发放奖励:【叮!裴惊白喝了宿主的汤,恭喜宿主获得5积分。】 青稚诧异道:“5积分?以前老夫人每次喝了我的汤才3积分,怎么变高了?” 【宿主现在是通房,分值升涨标准就以亲密互动为主,这部分换算比例会增大一点。】 “那刚才的握手不算?” 【要他主动接触你才行,所有的行为都要上司主动发出才能得到积分。】 “抠门。” 第8章 察觉危机,事发 青稚嘟囔抱怨了一句后,又立刻想给裴惊白顿顿安排上,能薅一点是一点,但理智回笼后又不得不止住这个念头。 一来日日送吃食实在是太招人眼,她担心闵氏又要敲打她,怪她耽误她儿子的公务,二来她实在没有足够的精力时刻面对那样一个眼如明镜的人,好像她的心思都被他看得明明白白的。 尽管只是给裴惊白送了三天的饭,也惹来了不少非议,讽刺她不安分,也嫉妒她有一个通房的身份能名正言顺地接近世子。 青稚没有在意这些流言蜚语,不过她也见好就收,她没忘记还有一场危机正等着她。 是以之后几天她都暗中警惕着周边的情况,甚少走动。 经过留心观察,还真被她找到了一件可能会让她栽跟头的事情,而且这个定时炸弹就藏在她负责的活计中。 - 在危机发生的前两天,青稚照常去喂院子里的白鹤。 裴惊白年少时就显露惊人之才得到了皇上的赞许,皇上依照他的名字赏赐他一双白鹤,观鹤院的名字也是因此而来。 直至现在,原本的一双白鹤已经成了五口之家了。 白鹤被裴惊白养熟后每年都会南迁过冬,春天又会飞回来,除了一只体弱的幼鹤因无法迁徙被留在了园子里当祖宗一样养着。 青稚喂的就是那只幼鹤。 当她发现平时这个时辰都会在外头玩耍的白鹤居然窝在暖屋里睡觉,还不愿意吃饭的时候,她头上的雷达就开始响了。 “系统,扫描一下元吉的身体状况。” 【滴!检测发现白鹤的肠胃异常,需要尽快治疗。】 青稚微惊,怎么就突然异常了? 她看了下元吉一口没吃的食物,想到了什么:“你再检查一下我送来的食物有没有问题。” 系统又对着食槽扫描了一遍:【食槽的肉食不新鲜,很可能就是导致白鹤肠胃生病的原因。】 得到答案后青稚反而觉得踏实了。 这些天她观察过院子里的每一个人,但除了一些人在背后蛐蛐她外都在按部就班地做事,周围越正常,她反而越担心有猫腻。 如今终于在这一处发现了不对劲。 她有预感,那场还没到来的危机大概率就是这个了。 至于此事是否有人故意为之,且需再查证。 “商城有治疗元吉的药吗?” 系统滚动了一下自己的数据,给出答案:【商城目前没有专门治疗白鹤肠胃病的药,不过你之前喝过的强身健体药剂它也能用,给它喝十滴增强它的体质,很快就能好。】 青稚一想到那瓶药剂的价格就炸毛了,漂亮的眸子像被点着了一样冒着火光:“我花300积分就为了那么十滴药剂?我头上写着冤大头三个字吗!” 当她赚积分很容易啊! 最近为了那一身伤,积分像流水一样花了出去,这几天伤势好转了一些后她都只用以前买的强效伤药外敷,痛觉屏蔽也停了,就是为了能省点,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大坑等着她来填。 被凶了的系统躲到界面角落里咬着小肚兜瑟瑟发抖:【人家的商城目前只能卖人类使用的产品嘛。】 青稚深吸一口气:“算了,买吧买吧,这笔积分是我该亏的。” 听说裴惊白可是十分宝贝这只病鹤,要是它出了事,还不知道又有多少鞭子在等着她呢。 【购买强身健体药剂,扣除300积分,剩余6916积分。】 拿到了药剂她先给元吉喝了三滴。 很快元吉就能站起来扑腾了,许是鹤通人性,它还用鸟喙不停顶她的掌心,像是还想喝。 见确实有效后她正要再给它喝,却在把药送到鸟嘴边时停住了。 最后只是摸了摸它的鸟身安抚了一会儿,然后从空间里拿出早前收集的一些新鲜肉菜给它,而那些不新鲜的食物被她收回了空间里,假装让它吃了,之后又若无其事地离开。 两天后。 春杏带着两个跟班趾高气昂地闯入了青稚的屋子,张口就给她定罪:“没想到你竟敢残害元吉主子!来人,把这个贱婢押到世子跟前去听候发落!” 话一说完,早就准备好的跟班拿过麻绳就把她上身捆了个结实。 “你做什么?”青稚象征性地挣了挣。 春杏见她连皱眉都好看的样子就不爽,便愈加幸灾乐祸地恐吓她,笑得十分得意:“伤害御赐白鹤的子嗣,你死定了!带走!” 青稚还没来得及说第二句,就被堵住了嘴带到了正堂。 堂内。 裴惊白正蹲在地上,抚摸着没有任何动静的元吉,听兽医战战兢兢道:“世子,小的实在是不知元吉主子为何会昏睡不醒,许是平日照顾它的人不精心伺候,近来又倒春寒才把它冻坏了。” “负责伺候的人是谁?” 明明裴惊白的表情很平淡,周围的下人却惶恐得冷汗直冒。 他们这些对世子的脾性有一二分了解的人都知道,这位爷表现得越平静,就意味着他越是生气。 从这种程度来看,今日必定有人要遭殃了。 元吉主子可是世子最喜爱的一只鹤,它要是死了,搞不好有人要陪葬。 正当大家都这样想着的时候,青稚被春杏一把推了进来。 “是青稚!” 春杏恭敬地对着裴惊白福了一礼,大声指认:“世子,近日都是青稚在负责伺候元吉主子,主子之前都活蹦乱跳的,现在却昏迷不醒,一定是她害的!” 青稚被推得踉跄了几步,最后没稳住身形跌坐在地,狼狈至极。 膝盖好疼。 她的眼泪一下就掉了出来。 此时的她离裴惊白只有两步远,他却半个眼神都没给她。 “青稚,你可有话说?” 这样冷静到极致的态度让人无端发寒,青稚窥不到半分他几日前在书房时的宽容,更无给她上药时的怜悯。 果真是凉薄寡情之人,在心爱的宠物面前,一个与他仅有一次床笫之情的通房随时可以被舍弃。 “唔唔。”她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摇头。 裴惊白似是才发现她被堵住了嘴,凉凉地瞥过来,施恩一般抽出了她口中的布团,没碰她一下,亦对她的眼泪视而不见。 青稚动了动裂开的嘴角,赶紧低头挡住发红的眼睛。 不知为何,她不想让他看见她的不堪,虽然她早已在这个男人面前失去了所有的尊严。 指甲扣紧手心回神,开口道:“请世子明察,奴婢冤枉。” 她的语气并没有大家所以为的惊惧。 裴惊白也总算肯拿正眼瞧她了。 “那元吉这般情形,你作何解释?” 第9章 堂审,巧计脱罪 “奴婢确实不知元吉主子为何会昏睡,明明它昨日都还好好的。” 青稚辩解完又引出一句:“不过、不过奴婢这几日发现了一件与元吉主子有关的事,不知道是否与这事有没有关联。” 话音未落,男人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冽:“说。” 顶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感,青稚将准备好的话娓娓道来:“奴婢才接了伺候元吉主子的活没多久,许多事都不大了解,平日里接触得最多的无非是它的吃食,也因此意外发现厨房每次给元吉主子的食物都不大新鲜。” “奴婢性子谨慎惯了,尽管听说负责准备食材的人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出过差错,在了解元吉主子体弱后还是偷偷使了银子让信任的人另外帮忙买新鲜的食材回来给它吃。” “这些日子奴婢都十分精心照料元吉主子,连它多叫了几声都会担心它渴了,所以真的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出事。” 她条理清晰地将所有嫌疑都撇清之后,才把疑点重新指向食材:“或许是它以前吃了太多不新鲜的食物拖累了身子也未可知......” 裴惊白听完还没有表示,旁边的春杏就先急起来了:“青稚你居然还敢推脱罪责!” 此时围在两边的下人里突然也走出一个丫鬟跪下惶惶喊冤:“之前伺候元吉主子的是奴婢,但都从来没有在吃食上出过差错的,奴婢冤枉,求世子明察!” 之后也陆续出来几个人帮她说话,还有前几天见过元吉的人也举报说看见它确实没有以前活泼了,话里话外都把责任推回到青稚身上去。 春杏见有这么多人都站在她这边,气势就更足了:“一定是青稚没有照顾好元吉主子在抵赖,世子可不要被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骗了!” 青稚扫视了一圈,至少院里三分之一的丫鬟小厮都出来“围攻”她了,心里不禁暗暗咂舌,看来真的有不少人不想她好过啊。 但她依旧镇定,甚至都没有跪着,只是言语恳切道:“奴婢不知道元吉主子从前活泼还是安静,但能发誓它在今日之前都还是能跳能飞的,求世子还奴婢一个清白。” 她相信一个能在不到弱冠之年就当上五品内阁大学士,被皇上断言有首辅之才的人不会轻易被乌合之众的言论左右。 果然,裴惊白沉声召来卫一:“查!” 见他派人查问,青稚心里绷着的弦也松了松。 这个场面迄今为止都在她预料之中。 那日它并没有一下子将元吉治好,后来在查清事情的始末后她决定将计就计把这个危机从根上拔除。 因此她让元吉维持着生病但不严重的状态,并且在今早叫系统给它喂了一颗安眠药昏睡过去,好引起裴惊白和背后之人的关注。 现在她以身入局让裴惊白入了场,只要真相明了后,有人自然会受到惩罚。 卫一是经过精心培养的下属,这桩不算复杂的案子仅在两刻钟后就被他查清了大半。 “帮青稚采买的人和食材都没有问题,但本该负责给元吉主子采买的婆子招认自己确实买了不新鲜的鱼虾混入新鲜食材里,她说这么做是因为春杏没给她足够的采买钱才不得不买便宜的肉菜应付。” 正等着青稚受死的春杏没想到事情还会牵扯到她身上。 原本讥笑的表情瞬间大变,吓得嘭一下跪在了地上大喊:“世子,奴婢冤枉!奴婢明明每个月都给足了三两银子让厨房采买的!” 结果卫一又说:“那婆子说这两个月肉菜的价格涨了不少,三两银子不够给元吉主子准备正常食量的饭菜,她一个半月前有跟春杏提过此事,但春杏不信,还指责她企图中饱私囊。” 他不仅录了口供,还把证据带了回来:“这是她今日准备的食物,属下也拿了一些过来。” 一直等候的青稚见时机到了,也适时提供最后一个物证:“奴婢突然想起,这几日为了观察元吉主子的健康状况还收集了它的粪便,不如让兽医来看看能不能发现不妥之处吧?” 说着她把归置粪便的地方说了出来,卫一领会了裴惊白的眼神后去拿了过来。 兽医检查了食材和粪便后道:“世子,小的看了这些粪便,元吉主子的肠胃确实有些不大好,很可能就是吃了不新鲜食材导致的。” “奴婢不知道他们为了省钱以次充好,奴婢真的没有害元吉主子的心啊世子!” 春杏的面孔早就已经惨无人色,没想到罪魁祸首竟是她自己。 元吉主子可是御赐之鹤的子嗣,要是它真的有个好歹,她被发卖都是轻的。 “世子饶命,是厨房的人坏了规矩,奴婢是无辜的!” 她不停地对着裴惊白磕头,哭得涕泗横流。 先前那个带头下跪的丫鬟也跟着磕头,不过她却精明地没有讨饶,反而主动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求世子责罚,奴婢照顾元吉主子的时候它并没有异样,所以不知道下面的人以次充好,是奴婢失职。” 说是失职却把自己的责任摘得干干净净。 裴惊白冷峻的眉峰一动不动,任由她们磕得头破血流,直到睡了整整一个早上的元吉在他脚边醒来。 “呜呜?” 元吉茫然地睁眼站起,见到主人来看它,下意识地倚过去蹭了蹭。 裴惊白眸中的冷意化开了些许,声音竟也有了一丝温度:“醒了?” “呜呜。” 他摸了摸元吉的脑袋见它精神还可以,便让兽医把它抱下去治疗。 等到那两个丫鬟快把自己磕晕过去后,才居高临下地给她们定罪—— “春杏管理不当,剥夺其掌管银钱之职,降为二等丫鬟。” “秋菊有失察之职,罚俸一年。” 死里逃生的两个丫鬟哭着应道:“奴婢领罪。” “厨房是母亲在管,卫二去把此事告诉母亲,那边的下人让她处理了吧。” “是。” 仍被捆着上身的青稚在一旁听着暗暗遗憾,如果元吉再晚一点醒,春杏和秋菊可能就不会这么轻易得到饶恕了。 不过这种程度的惩罚对春杏来说也足够严重了,毕竟这事还真不是她故意造成的,顶多是她被有心之人抓到了漏洞,利用她来对付自己,甚至有可能那人玩的就是一箭双雕,想将她和春杏一并解决。 秋菊,这个丫鬟确实有点心计。 可惜她棋高一着,反而把她拉下了水。 第10章 兼任世子财务,提醒 青稚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没想到裴惊白又道:“青稚发现元吉病因有功,赏一年月例,现院里掌管银钱的职务空缺,就由你来顶上。” 紧跟着,脑海又传来系统播报的声音—— 【叮!裴惊白赏赐宿主十八两银子,恭喜宿主获得9积分。】 【裴惊白任命宿主负责一院财务,恭喜宿主同时兼任通房丫鬟和一等丫鬟职务,奖励500积分,随机抽奖x1,危机预测x1,运势占卜x1。】 青稚不可置信地看向裴惊白。 她原本只想渡过这次危机,没想到竟还有意外之喜。 不过她在意的也并非那点小小的权利,而是这也许表示裴惊白愿意接纳她了。 毕竟一等丫鬟不是主子信任之人都当不得。 真是喜从天降直接炫她嘴里了。 她瞬间喜笑颜开:“谢世子,奴婢领命!” 佳人一笑,满堂失色。 那一刻,周围的人似乎都恍然间明白了何为倾城之貌,尽管她依旧身姿狼狈,也掩盖不住她的雪颜殊色。 裴惊白喉结微动,突然觉得有些干渴。 他状若无事地撩下眼帘,背手离开时留下一句:“给她松绑。” 他没指名道姓,但有眼色的人已然开始行动。 主子的贴身狗腿卫二赶紧上前三两下给青稚解开了绳索,笑眯眯道:“青稚姑娘这回是因祸得福了,往后还请多多关照。” 青稚也很是上道地客套:“不管做什么,只要能为世子做事都是我的福分,还请卫二小哥日后多提点一二。” “好说好说。” 卫二没有逾矩地拉她,就近让一个丫鬟过来扶她起来后就跑去追裴惊白了。 青稚的冤屈就这么被洗清,屋里的下人们就有些尴尬了。 特别是刚才想坐实青稚罪名的那拨人这会连头都不敢抬,生怕被这位空降的顶头上司怪罪,下个月拿不到工钱。 而剩下的旁观者就不用担心被穿小鞋了,有些会来事的已经开始围着青稚道喜,跟那两个吃了排头的“寿星公”形成鲜明的对照,让人颇为唏嘘。 不过翻了身的青稚也没有搞落井下石那套,跟示好的人简单道谢后就离开了正堂。 都是在一个地盘做事的,没必要把场面搞得那么难看。 只是过后她趁着春杏的情绪还没缓过来的时候,私下去了她的屋子。 “你休想来笑话我,就算我是二等丫鬟也有我娘罩着的,等她销假回来了我照样能跟你平起平坐!” 此时的春杏已经没了那股子嚣张气焰,甚至都没有心思更她斗嘴了,只是抹着泪埋头收拾包袱准备离开她一等丫鬟时才配有的独屋。 青稚当然没有忘记李嬷嬷,要不是看在她的份上,春杏哪能这么被裴惊白轻飘飘地放过。 “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我只是过来拿小账房和钱柜的钥匙。” 小账房是一院财务的办公室,钱和账本都在里面,没有钥匙可上不了班呢。 可春杏反而被她平静的样子气得破防哭吼:“你急着上位的嘴脸可真难看!你差这一时半会来变着法儿嘲讽我吗?” 青稚对她的崩溃同情不了一点,被逼着灌避子汤这事她还记着呢,能那么快给闵氏递消息的除了她这个关系户也没谁了。 春杏也知道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最后哭闹一番后还是乖乖地把藏在胸口里的钥匙拿出来扔给她了。 青稚如愿拿到了东西也没马上走,而是“好心”给她提个醒:“你今天吃了这个亏,除了自己作死外,还知道自己输在哪里吗?” “我沦落到这地步还不是因为你奸诈狡猾!”春杏恨不得把眼前那张狐媚脸打肿。 “错了,你输在没明白一个道理,叫做会咬人的狗不叫。” “你什么意思?” 青稚见她还听不懂,真是为她的智商堪忧,不得不再耐心点她两句:“秋菊喂了元吉这么久,你真的以为她不知道厨房采买的食材新不新鲜吗?就算她不知道,难道还发现不了元吉状态的变化吗,它的病可不是一日促成的。” “即便没有我,只要元吉有个好歹,你也一样会被发落。” 她的话只说到了这里,然后就转身走了,留下春杏还在愣愣地回味这句话的意思。 【宿主可真是太坏了,你想让她们两个狗咬狗啊!】 青稚无辜地眨眨眼:“我只是不想让春杏恨错了人而已,我有什么坏心思呢?” 秋菊为什么在大家传她被世子宠幸的那天刚好染上风寒,将伺候元吉的任务交给了她,为什么元吉偏偏不是在秋菊喂养的时候生病。 这些看似巧合的事情,对于她这样一个在阴谋里逃出生天的人而言,只会觉得是蓄意为之。 既然她会借刀杀人,也别怪她以牙还牙。 怀疑的种子已经放进了春杏的心里,她只需要静待发芽,然后让两人互相消耗,这样一来便不用她亲自出手对付。 - 这天之后,院里对青稚有意见的人因为她领了实差收敛了许多,而对她来说当好一个小小财务并不是什么难事,是以她接下来一段日子还算轻松。 直到她收到了老夫人崔氏要回府的消息。 虽然错综复杂的前因让青稚不适合再继续待在荣安堂,但实际上她还没有正式在老夫人面前“辞职”,所以在卸任之前她还是得站好最后一次岗迎接老夫人回来。 她在荣安堂时是负责吃食的,通过以前的小姐妹了解老夫人什么时候回来后,就算准时机拿着对牌出府订几样她老人家爱吃的点心果脯。 她还特意在这一天使用了一次运势占卜,结果显示事事顺意,上签。 采买只是其次,实际上她只是想借着这个理由出府。 她要复活她的哥哥。 青稚借着系统的掩护避开可能存在的耳目拐到一个偏僻的深巷里,进了她早前给自己置办的二进私宅。 之后又让系统开了一个防偷听的屏障,确定家里的动静不会传出去后,才走到寝屋里,把收在空间十年的新鲜尸体放了出来。 仪表堂堂的年青男子还保留着十年前的模样和温度,连死前的伤口都保持着新鲜,不过身上的血迹和污垢早已被擦洗干净了。 青稚迫不及待地拿出复活丸塞进了他的嘴里,然后紧张地等待着。 原本没了呼吸的男人在不久后胸膛开始起伏,四肢微动。 青稚一直握着他的手,在他睁眼的那一刻,轻声说出她盼了十年的话:“哥!你醒了!” 男人闻声转头看向陌生的姑娘,眼神迷茫:“你是......” 第11章 苏醒,兄妹团聚 青稚眨了眨眼睛上的水雾,大颗大颗的泪珠掉了下来,喜极而泣:“我是呦呦。” “呦呦?” 男人的大脑还保持了生前的活跃,被熟悉的字眼刺激到后,很快就找回了所有的记忆,心脏瞬间痛到眼眶发红。 “你胡说!呦呦明明......” “对了!”接着他又想起了什么,整个人紧张地弹跳起来,挣扎着要下床,嘴里不住地喃喃着,“父王、母妃!” “哥哥,你先冷静!” 青稚拦住了他下床的动作。 但她越阻止,他的情绪越发激动:“你让我走,我还要救我家人!” “你冷静一下!” “姑娘的救命之恩在下感激不尽,但可否先让我找到我的家人再报答你,我......” 身娇体软的青稚实在是拦不住一个八尺武将,她想象中相拥而泣的场面不仅没有发生,还被亲哥哥推倒在地,气得她抄起桌上的茶杯就朝着就要冲出屋门的人砸去,喊他的大名—— “崔樾!” 被叫崔樾的人反手抓出了茶杯,总算是停下了脚步,疑惑回头:“姑娘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都说了我是呦呦,崔枳、崔呦呦!” 青稚桃眼圆瞪,委屈又气恼。 “还请姑娘不要拿我的家人开玩笑。”崔樾的语气还算礼貌,但从他暴起的青筋来看他已经动怒了。 若非她是个女子,就算是救命恩人他也得先给人一拳头再行报答之事。 青稚见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干脆就甩出一沓监控截图生成的照片先把他镇住。 崔樾愣神地看着这个奇怪漂亮的姑娘像个小仙女似的变出一堆比画像还逼真的硬纸给他,他懵逼拿过来一看,脸色瞬间一变。 他震惊地指着上面这些熟悉但苍老许多的脸:“这是......父王母妃?” “还有二弟三妹,张良媛......” “这是怎么回事?这些画像从何而来?” 崔樾双眼瞪成了铜铃,里面装了弹簧的话估计眼珠子已经蹦出来了,表情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呆傻过。 死前还没来得及得知青稚有特殊手段的他,在听完自个儿妹妹解释了一通离奇的话后,大张的嘴巴惊得一动不动。 他定在原地足有一炷香时间,才飘着嗓音问:“所以现在是十年后?你真的是呦呦?” “可你怎么长得跟父王母妃都不像?”他难以置信伸手捏了捏青稚的脸颊,又拍了拍她的脑袋,试图确定眼前这个到底是不是真人。 当然是不像的,因为这张脸是青稚前世的样子。 “那年我逃出来后担心被别人找到就换了张脸,不信你看我脚上的胎记。” 青稚将右脚踝上的花朵样胎记露给他看,像这种身上隐秘的印记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知道。 “你真的没死......” 崔樾看到这个胎记后总算愿意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太好了,我妹妹没死!” “哈哈哈哈哈!” 他疯了似的像以前一样抱起青稚往空中抛,之后又跑出去双手合十对着天空拜了一圈:“谢天谢地,谢谢文殊菩萨如来佛祖三清真人各路神仙让我妹妹位列仙班保佑我父王母妃平平安安还让我起死回生......” 青稚看得嘴角抽搐。 她明明只是说神仙赐福,并没有位列仙班这么夸张。 但她没有阻止他,等到他心情稍微平静下来之后,才说起正事:“哥哥现在既然活过来了,要去找爹娘吗?” “当然要去找父、”崔樾一顿,也想起了他们家不再是皇室中人,又改了口,“爹娘肯定是要找的,但现在过去这么久外面什么光景我都不清楚,不能贸然行事。” 他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相反他是个心细谨慎之人。 青稚也不意外他会这么想,于是凭空拿出了一叠册子放到桌上:“这是过去十年京城发生的大小事,我都记下来了。” 每年她都会把跟朝堂和官员有关的事记录下来,除了自己需要了解外,也是为了等来今日,让崔樾尽快熟悉现在的时局。 然后她又从中拿出一本被她做了特殊记号的册子,语气变得沉重:“里面还有当年王府兵乱的真相。” 崔樾的手颤了颤,接过了那本册子翻看起来。 他越看越愤怒,眼睛甚至被火气憋出了血丝,恨意滔天,最后一掌将木桌怕得四分五裂:“这群肮脏虚伪的狗东西,操他爹的!” 青稚完全能感同身受。 前些年她耗费大量积分一步步挖到真相时也是恨不得想违反系统的规定购买道具杀了那些人。 但纯粹的泄愤并不能还他们家一个清白。 “当年事发的时候没能及时给燕王府洗清冤屈,如今即便是找到了证据也不一定能顺利平反,而坏人也不一定能得到同等的报应。” 平反本身不难,难的是让一国主君承认自己判错了案。 所以这么多年她都引而不发,她想等一个契机,她要让那个至高无上的人心甘情愿地低头,重新接纳他们燕王府。 崔樾颓唐地捂着双眼,泪水从指缝流淌而出,他哑声唤着:“皇祖父......” 仅仅是一句称呼就透出了无尽的失望。 “夹杂着权势的亲情注定是腥风血雨的。”青稚抱着他,清醒而温柔地道出残酷的事实。 她希望他能早日想通,重新振作。 待他冷静之后,建议道:“哥哥先留在京城适应一段时间吧。” “这是我给你准备的人皮面具,可以用一年,戴上之后会跟皮肤完全贴合,要用特殊药水才能剥离,哥哥可以用它在外面行事,还有衣裳银钱和外伤药。” 她把他用得上的东西都拿了一些出来。 “但是我还没来得及给你准备一个身份。” 崔樾看着真眨眼就长大了的妹妹为他精心盘算着,心脏像泡在汤泉里一样暖呼呼的。 他哽咽地摸了摸那张陌生但充满孺慕的脸:“呦呦为哥哥做了这么多已经足够了,这点小事哥哥自己来就可以。” 青稚蹭了蹭那只生了厚茧的大掌,觉得她这十年孤寂的旅途总算是找到一片安全的港湾了。 温情的时间短暂,兄妹俩没团聚多久就得分别了。 “哥哥安心住下,我先走了。” 崔樾皱眉不解:“你不是住在这里么?” 方才青稚只是说自己有仙人赐福,还没来得及告知自己的现状。 “我......”想到自己尴尬的身份,她咬唇卡壳了一下。 最后叹了口气,还是和盘托出了。 “什么!你竟做了那个小冰块的通房?他怎么敢!” 第12章 偶遇世子,求抱 崔樾在得知王府被陷害的真相时还能勉强压制住怒火,现在得知自己妹妹竟做了小师弟的通房,直接就暴走了。 因为燕王府和裴家有些渊源来往,裴惊白的功夫是燕王启蒙的,算是燕王的徒弟,所以崔樾才叫他小师弟。 崔樾以前还是很喜欢裴惊白这个听话又聪明的小师弟的,直到听到刚才这事。 他捡起断了的桌腿一脚踹倒了屋门冲了出去,怒火冲天:“我去杀了那个臭小子!” 青稚被他暴怒的样子吓了一跳,赶紧把人拉住:“哥哥,你别冲动!” “我怎么能不冲动,让你一个堂堂皇室郡主做那下等人,那小子配吗他!也不怕他裴家祖坟炸了?” “好哇,我当他那么宠着你是把你当妹妹呢,哈!原来他是对你不安好心,想把你哄到他被窝里!这么阴险狡诈的人他不该死吗!” 崔樾的脸黑如锅底,咬牙切齿的样子像是要去把裴惊白撕碎。 青稚拉不住他,反倒被他带着就要走出大门口。 她见实在是劝不住了,急着大吼:“我已经不是郡主了!” 这话一出,崔樾终于是停了下来,双手无力地扔下了桌腿,坚挺的背也塌了下来,像只自责的大狗狗。 他转身抱着青稚,本就通红的眼眶霎时湿润了,声音沉哑:“我的呦呦本不该受这种苦......” “这件事不怪裴惊白,他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这完全是意外。” 青稚把自己之前被下药的事告诉了他。 “我留在他身边是有原因的,总之我绝不会让自己有事,等时机到我就会离开了,哥哥别担心。” 她不想他们愧疚,所以一直没有说过要完成系统任务才能换取各种道具的事。 尽管崔樾还是不能接受自己妹妹为了生存委身于人,但也不得不放她离开。 - 兄妹暂别后,青稚又左拐右转地出了巷子,回到闹市后才装作无事人一样回了侯府。 正当她准备从角门进府时,看见一辆熟悉的马车驶进了巷子,停在了侧门。 青稚眼睛一亮,跑上前欢喜道:“世子外出公干回来啦!” 天知道她最近看着只出不进的积分有多憋闷,今日可算是把人给盼回来了。 马车里的人还没下车就听到了雀跃得令人生疑声音,裴惊白的动作顿了顿,又不紧不慢地下了车。 刚面圣回来的人穿了一身浅绯色的官服,鲜艳的颜色衬得他更加惊艳夺目,剑眉入鬓,鼻梁高挺,面容端肃清贵,只一眼便能足以让人为之沉沦。 青稚被如此近距离的美貌冲击得失神一瞬,直到一双没有温度的凤眼把她吓回了神。 “出去了?”男人的嗓音还是一贯冷淡。 “是,老夫人过几日就要回来了,奴婢提前去酒楼和点心铺子给她订了些她喜欢的小吃。” 裴惊白点了点头以示知晓后,抬脚进府。 青稚也快步跟了上去,一路对他嘘寒问暖,对方的表现淡淡,十句勉强搭理一句。 眼看着裴惊白就要往前院的岔道去,没有薅到羊毛的青稚不甘心他就这么走了,开始着急地转着脑瓜子想做点什么。 突然看见前面有颗小石子后,歪脑筋动了动。 她狠心故意往那走了过去,脚踝一撇,美人跌倒。 “啊!” 裴惊白闻声回头,拧眉古怪道:“平地摔跤?” 青稚抱着脚,矫揉造作地操着哭腔:“奴婢不小心踩到石头了。” 裴惊白瞥了一眼滚到他脚边那颗只有黄豆大的石头子儿,眼角抽动。 这丫头又想闹什么? 他看着假模假样一滴眼泪没流的人,还是无语地将手伸到她面前。 青稚一喜,借着他掌心的力道起身后,直接靠在了他的怀里,装作站不住的样子:“世子,奴婢的脚好像崴了,走不了了,您可以背奴婢回去么?” 裴惊白见人竟敢得寸进尺,气笑了:“到底你是奴婢还是我是奴婢?” “可是奴婢走不了了。” 青稚娇声娇气地扯着男人的袖子撒娇,还想抬头再说几句,却见裴惊白始终冷着张脸,不为所动。 好冰冷好无情的男人。 她瘪了瘪嘴,尴尬地松开了手,泄气转身:“算了,奴婢让卫一帮忙吧。” 说着就要朝着手里抱着一沓公文的卫一走去。 结果没出三步,她整个人就被拦腰抱起。 少女的惊慌还没落到实处,人就已经栽进了散发着雪香的怀里。 裴惊白箍住那截软腰,脸色比刚才更黑:“敢去找别的男子搂搂抱抱,活腻了?” “奴婢这不是以为世子不愿意帮忙么。”青稚双手攀上了他的脖子,背对着的眼睛眯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裴惊白轻哼,转道往后院走去,脚步似是因为抱着人慢了步伐,双手却稳稳地将其托着。 只是走着走着,他突然停了下来,语气幽幽:“今日又去私会了?” 刚得到40积分的青稚感觉颈边凉飕飕的。 她无辜地眨了眨眼,委屈道:“没有呀,您怎么会这般想。” “那身上那股野男人的味道是哪里来的?” 青稚心头重重一跳。 没想到裴惊白的鼻子这么灵敏,竟连她跟别人接触过的味道都能闻得出来。 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胡诌:“奴婢去酒楼订点心时不小心跟一个男子撞上了,想来是那时候沾上了他的气味。” 若是裴惊白这会儿能看见青稚的正脸,就能发现她心虚极了。 可惜他没有,真的信了她的话后就没再细究。 只是没过多久又停了下来。 青稚感觉又要不好了,没平复多久的心跳又开始加速。 正准备转头时,身后先传来一道许久没听过的男声。 “二哥。” 她抓着裴惊白肩膀的手一紧,随后又感觉腰间一痛。 她以为裴惊白在警告她抓疼了他,又赶紧松开了。 然而裴惊白却一直紧紧捏着她的腰,声音如常地跟裴凌说话:“听说嘉乐县主今日约你去游湖了?” 看着二哥怀中那令他魂牵梦萦的背影,裴凌的心脏闷痛至极,却还不得不恭声回话:“是赵兄约我听曲,嘉乐县主只是陪同。” 尽管他跟青稚已经没可能,但还是不想让她误会。 可裴惊白的话却打破了他的妄想:“二者并无区别。” “赵家权势雄厚,此番结亲于你仕途有益,望你把握住机会好好善待县主。” 他无懈可击的表情让人分不清是在针对还是在提点。 裴凌只能诚惶诚恐地感谢:“多谢二哥关怀。” 裴惊白颔首点头后,便抱着青稚和他擦肩而过。 第13章 试探,霸道护短 对于这个猝不及防的修罗场,只有青稚不敢抬头看任何一个人,羞耻地埋在裴惊白的颈窝里。 被前任看见她和现任亲密,她就算脸有城墙厚也不能坦然假装无事发生。 可裴惊白过后却还有意无意地自嘲:“看来我这个三弟颇有几分运道,前有你助他高中探花,后有未婚妻为他的官途保驾护航,本世子真是自愧不如。” 青稚脑海的警铃响起,再顾不上内心被旧情牵动的酸涩,伏在他颈边软声讨巧:“世子龙章凤姿,不需要他人提携也能官居五品,三公子哪能跟您相提并论。” 裴惊白脖颈上的青筋却被温热的气息缠得骤然发紧。 他若无其事地深吸一口气,冷哼:“花言巧语,难怪祖母喜欢你。” 然而窝在他身上的青稚却发现了他肢体已经僵硬。 她有些惊喜,原来这冰块脸似乎没有大家以为的对女人毫无感觉? 为了验证这个猜想,她大着胆子试探着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那世子喜欢奴婢么?” 一瞬间,她的腰似被上了一圈铁箍,疼得她嘶气。 她便趁机娇嗔:“世子,您手松些,抱得奴婢腰疼。” 裴惊白声音喑哑:“再作乱,小心我把你扔下去。” 他手上的力道松了,脚步却飞快地回了后院,将人往她的寝屋一抛,绷着脸二话不说就走了。 青稚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轻声偷笑。 果然就算是不通情爱的男人,也很难在女色面前淡定啊。 明白这个道理后她突然就不那么担心了,心想即便不能让裴惊白对她上心,也能靠着男人的本性得到一个孩子。 - 老夫人崔氏是在正月即将过去时回府的。 许久不见亲人的崔氏甚是欣喜,对子孙后辈的问候关心都是笑脸相待。 直到听说青稚的遭遇后,荣安堂喜悦的气氛戛然而止,雷霆怒火卷席而来。 一盘点心狠狠砸在闵氏身前。 “你好大的狗胆!居然敢越过我让青稚去做通房?是不是当我死在皇陵了!” 老祖宗一怒,众人都惶恐地跪了下来。 端庄体面的闵氏在婆婆面前再没半点傲气,骇然磕头:“母亲息怒!儿媳实在是被逼无奈啊!当时她和世子的事都被客人正正好撞见了,根本就压不住,儿媳总得拿一个交待出来保住侯府和世子的名声啊!” 崔氏捂着胸口,怒气横生,又是一茶盏扫过去:“所以你就用青稚去弥补世子的名声?” 熟悉的场面重演,闵氏也像当日的青稚那样躲都不敢躲。 连分辩都没多少底气:“这事也跟青稚脱不开干系呀,她的清白已失,也只能做世子的人了,况且、况且还是她勾引的世子......” 崔氏年纪虽大,脑子却依然精明,不仅没被随意带偏,反而因心疼自己的丫鬟数落儿媳—— “要不是你掌家不严,她会被人陷害吃了暗亏?你替你儿子委屈,我还替我丫鬟不平呢!好好的一个姑娘眼看着就要拿了身契出去嫁人了,结果因为你的疏漏给人钻了空子让她被害了不说,你竟还施鞭刑让她丢了半条命?你这个主母怎地如此狠毒!” 她重重拍了三下桌子仍是不解气,又抄起香炉砸了过去。 本在母亲身后的裴惊白闪身到跟前将其挡下,胸前沾了一片烟灰眉头都没皱一下,直身跪着:“此事是孙儿先失了分寸,请祖母饶了母亲,尽管罚孙儿便是。” “你确实没分寸!真当我舍不得罚你?”崔氏面容苍老但犀利。 “还有老二两口子,你们怎么给三哥儿选的媳妇儿,人还没娶进门就当了搅家精,要真让她进门了以后还得了!” “母亲恕罪!”被怒火烧到的二房夫妻也惊慌磕头。 主子为了一个小小丫鬟将小辈数落了一通,这事放在京城恐怕也只有宁远侯府有,但没人敢有丝毫反抗。 毕竟老夫人除了是侯府的老祖宗,还是大沣朝尊贵的长公主,是先皇最疼爱的女儿。 就算是当今皇帝今日在这儿也得哄着劝皇姐息怒。 此时此刻,大家才真正体会到崔氏究竟有多宠爱青稚,为了她全然不给所有人面子。 正当他们都以为要被降罪的时候,竟有人敢冒着大不敬从外头进来阻止。 “老夫人。” 青稚余光见主子们都跪着,她也不好站着,便也跪在崔氏膝下敬爱地望着她:“老夫人回来了,奴婢可想您。” “稚儿!” 见青稚来了,原本怒不可遏的人瞬间心疼地红了眼,抱着人哭得哀哀戚戚:“我的稚儿好苦哇!怎的我只离开了一个月你就被人欺负成这样了?早知如此我当时就该让你一道和我去守陵算了!” “你可是救过我这个老婆子的命啊,没想到这群忘恩负义的狗玩意儿竟敢如此对待我的救命恩人!真是人走茶凉,丈夫死的早,我这个继室便是个公主也没人在乎了啊!” 下首的人个个惶惶不安地请罪,生怕整个侯府都落得一个不孝顺长辈不敬畏皇室的名声。 青稚听着老人家肆意地哭骂,好笑又感动:“事情都过去了,您不用替奴婢难过,千万要保重身体。” “老夫人不是舍不得奴婢么,如今奴婢如今做了通房,也能时时刻刻跟您待在同一屋檐下了。” 也只有青稚本人敢拿这话来劝崔氏,崔氏听了却更是替她当孙女一样疼的姑娘委屈。 之后的一时半刻,堂内都只有这对胜似祖孙的主仆在说话,没人敢上前打断。 最后还是青稚怕崔氏气急攻心,才好不容易把人劝住了。 崔氏哭了一通后也逐渐冷静了下来,第一件事就是给青稚撑腰。 她特意让青稚站在她身侧,对下首的人道:“裴惊白。” 她气势逼人,语气郑重,连名带姓地喊人时,无人不提心吊胆。 跪着的裴惊白上身一弯到底,恭敬从容:“祖母。” 崔氏没叫起,直接道:“你不是本宫的亲孙子,本宫不好插手你后院的事,青稚做通房又是你母亲的意思,本宫也无意让你夹在本宫和你母亲之间为难。” “但本宫要你发誓,日后不管青稚能不能讨得你的欢心,只要她没有犯下大错,你和你将来的妻子都不许苛待她,否则就别怪本宫不讲祖孙情谊!” 尊贵的自称一出,就意味着她是以一国公主的身份在命令,不管裴惊白愿不愿意,他只能听从。 第14章 勾引世子亲吻,撑腰 裴惊白也确实是这么做的:“是,孙儿发誓今后绝对会善待青稚。” 崔氏见他脸上没有任何抗拒,这才勉强让他起身。 而后继续:“闵氏。” “母亲。”闵氏早已没了当家主母的威严,哭容顺从。 “本宫虽无亲生子孙,但早已把青稚当做后辈,也有本事明目张胆地疼她,本宫管不了你儿子的后院,希望你也不要干预稚儿的屋中事,可明白本宫的意思?” 崔氏的话说得隐晦,但聪明人都能听懂她是在警告闵氏往后不得打压青稚,更不能阻止青稚生下庶子。 崔氏这么一放话,不就是说青稚的孩子就是她承认的后辈吗,这样一来谁还敢打杀堂堂公主的后嗣? 面对婆母的冷脸,闵氏莫敢不从:“是,儿媳明白。” 一侧的青稚眼睛酸涩,心神俱震。 她如今一个丫鬟何德何能让她老人家不顾亲情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要不是老夫人没见过小时候的她几面,她都怀疑自己是她侄孙女的事暴露了。 之后崔氏又压着二房替未过门的儿媳给她道歉,才放大家走。 只有青稚被单独留了一会,才慢一步回到观鹤院。 她见一向洁癖的裴惊白坐在正堂还未换下他那身脏衣时,微讶:“世子怎么不去换身衣裳?” 可裴惊白却对她的关心不领情,反而道:“你不必再费心讨好我,现如今有祖母给你撑腰,日后即便是我这个孙子也不能拿你如何。” 青稚见裴惊白没有因老夫人逼迫而生气,才笑嘻嘻地小手地搭上他宽厚的肩膀:“奴婢讨好您不是担心您欺负奴婢呀,奴婢只是单纯地想对您好。” 突然一股力道将她扯住,身形一个不稳跌坐在裴惊白的大腿上。 他搂住她的腰肢,盯着那抹了蜜的嘴巴,神色难辨:“你这张小嘴究竟能有几句真话?” 若不是见过她面对裴凌时那青涩含羞的样子,他都要信了。 青稚定神后,主动勾着裴惊白的腰带,身子贴近他的胸膛,桃眼忽闪。 “奴婢说的句句都是肺腑之言,世子要亲自验证一下吗?” 心里却在问系统:“亲一下会有多少积分?” 系统捂着眼睛,从大大的指缝里看戏:【统子也没不知道哦,要宿主试过才能得到数据。】 得不到答案的青稚只能等着某人给她解惑。 裴惊白眼神微暗。 近在咫尺的朱唇一张一合地诱惑着他靠近,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捧起胸前那张嫩脸,俯身低头。 可惜就在他即将品尝到那两片甘甜的时候,被人硬生生打断了—— “世子,宋嬷嬷带人过来了。”秋菊不合时宜地进来禀告。 裴惊白眉头一蹙,无形的寒意朝闯入之人逼去。 直面他恐怖的秋菊双膝一软,瞬间吓跪在地:“世子恕罪!” “滚。” 秋菊连忙从地上爬起,仓惶退下。 没了外人,旖旎的气氛还是悄然散去了。 没有赚到积分的青稚遗憾起身,裴惊白的情绪也有微弱的波动。 在院子里候着的宋嬷嬷见到两人一前一后出来时,第一次觉得他们分外般配。 可惜命运弄人,这对男女一开始就走岔了路。 “宋嬷嬷,可是祖母有事嘱托?” 裴惊白对跟了老夫人半辈子的心腹也颇为尊敬,亲自出来接见。 宋嬷嬷掩下心中的想法见礼,笑得慈祥:“其实老奴这一趟过来不是来找世子的,而是来找青稚丫头的。” 提前得知宋嬷嬷要来的青稚从裴惊白身后出来,明知故问:“宋嬷嬷找我?” 宋嬷嬷也演:“老夫人方才见你走了还是舍不得,如今你从她的院子搬了出来日后轻易就见不着了,她便想着赏赐你几样礼物,盼着你往后看着这些礼物能常常惦记她呢。” 说着她侧了侧身,把后面的东西露了出来。 青稚看着那三个大箱子,还有被担子压实了肩膀的小厮,真的惊讶了。 “呀,赏赐这么多呢,我那小屋怕是都要摆不下了,这不得天天一睁眼就得开始想她了?” 老夫人虽说要送她些礼给她抬面子,但也没说送这么多啊。 宋嬷嬷笑着虚点她额头:“你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鬼丫头。” 青稚感动得鼻尖都酸了。 虽然有了系统她也不缺宝贝,但那份心意是谁也代替不了的,对于一个缺爱的人来说更是格外珍惜。 “青稚谢公主赏赐,奴婢保证每日都会想着她老人家,感恩她这么多年把奴婢当后辈一样爱护,您叫她放心,世子常常不在后院,等奴婢找着机会了就偷溜到荣安堂找她解闷去。” “呵呵呵呵。”宋嬷嬷被逗得前俯后仰,“好好好,那我便让公主等着了。” 在旁边听了个正着的世子本人:“......” 当我不存在是吧? 只是送了礼还没完,宋嬷嬷完了又把身后的小丫鬟拉出来。 “还有豆蔻这笨丫头,见我一回来就跟我哭诉说想你了,我听她哭得心烦,索性把她带来让她见见你。” 说是见见,也没见谁家下人见面时背着包袱的。 裴惊白哪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主动开口留人:“若是嬷嬷不介意可以把豆蔻调过来做事,正好我这院子奴仆少,添个人手也能分担一些活计。” 宋嬷嬷顺着杆子就趴:“哎哟,那敢情好,豆蔻还不赶紧谢谢世子全了你的心愿?” 一脸稚气的小丫头立马跪谢:“谢谢世子成全,奴婢往后一定会在观鹤院好好干的!” “嬷嬷过来一趟也累了,让青稚送你去喝口茶歇息一下再走吧。” “那老奴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裴惊白见这趟没有他的事了,便识趣离开了。 青稚直接把宋嬷嬷送去她的小屋里坐。 她看着那一下就占了她小半个单间的箱子,感叹:“老夫人也给得太多了,跟送我出嫁一样。” 宋嬷嬷不以为然:“你要真能做她孙女嫁妆又何止这三箱,这么点东西她都怕委屈你了,只是又担心做得太过反倒给你拉仇恨。” 拉仇恨这个词她是从青稚嘴里学来的,用在这里分外贴切。 宋嬷嬷拍了拍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又拉着她坐下。 “我们都知道你私心是绝不愿给人做妾的,但事情已成定局,你也不要自苦,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而后她用屋外听不见的声音耳语:“三公子那头你还是早日断了念想吧,他不是个值得托付的。” 第15章 清醒,再遇下药 提到裴凌,青稚的表情难免有些异样。 她和裴凌的事瞒得了外人,但瞒不住宋嬷嬷和老夫人两个老成精的,毕竟有情人的眼神有时是藏不住的。 按理说若是主仆私通被发现了,奴婢是绝对少不了挨罚的,但她是个例外。 自打老夫人瞧出端倪后反倒是乐见其成,甚至还计划让她还了自由身,给她找个简单的世家让他们收她做养女,然后再出面撮合他们两个。 虽然她出于自己的家难没敢应下这份好意,怕连累了别人,但没想到最后却是裴凌那里出了差错,他被嘉乐县主看上了。 老夫人气得当场就想搅和了那门亲事,可是最后却被她拦住了。 她让老夫人不要插手,就当是给裴凌最后一个考验。 结果那孙子没能扛住,跑了。 他那未婚妻还害得还她失了身。 招惹上那对狗男女,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宋嬷嬷一看就知道这孩子还没彻底走出来,语重心长地劝:“世子虽薄情寡欲,但为人重诺,既然他能当众发誓会善待你,如果不贪图他的感情,嬷嬷相信你能在这里过得很好。” 青稚早就想通了,只是还需要时间忘记。 “嬷嬷放心,从他答应和嘉乐县主定亲的那一天我就看清了,我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耽误自己的。” 不仅他们的男女情谊断了,连同曾经惺惺相惜的羁绊也一并消散了。 他千不该万不该选择了她燕王府的仇家做姻亲。 那个踩着燕王府得势的赵家,她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所以她和裴凌也只能站在对立面。 她迅速敛起神色,继续道:“至于世子我不会强求,老夫人已经帮我铺好了路,我只要照着走就好了。” 虽然她的目的跟老夫人想的不太一样,但目标是一致的,一个女人若是想在后宅占一席之地,无非就是母凭子贵罢了。 - 青稚的靠山回来后,一下从如履薄冰的小可怜虫变成了观鹤院的小祖宗,就连春杏那个院里最大的关系户也得躲着她走。 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侯夫人每日都伏低做小地到婆母跟前请安却被冷眼相待,在老祖宗没有消气之前,谁还敢再惹她的心肝肉。 要不是裴惊白这桩风流韵事传遍了京城,至今还未平息,侯夫人不好再惹出闲话损了儿子的名声,她都想直接抬青稚做妾了。 即便是裴惊白也得看在老夫人的份上给她几分薄面,不然他一个从不让丫鬟近身的人怎么会带她去参加皇家春耕仪式呢。 二月二,农耕节。 天微亮时,一连串马车从侯府出发往郊外的皇家专属耕地御丰园驶去。 当中一辆低调得没有任何饰物的车内,一身墨色窄袖劲装的清冷男子相比平日多了几分利落。 而他对面正倚靠着车壁昏昏欲睡的青稚也被允许穿了一身水绿窄袖罗裙,淡雅而不出挑显贵,当然如果没人在意她那张脸的话。 车座陡然颠簸了一下,青稚被晃得磕了一下脑袋。 “嘶!”此时的她还不在状态,小声跟系统抱怨,“怎么不帮忙护着我的头,疼死我了。” 结果回答她的声音低沉幽凉:“你见过谁家主子是伺候丫鬟的么?简直倒反天罡。” 青稚吓得一个激灵,瞪眼直直坐起,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才开口说话被误会了。 她干笑着求饶:“世子恕罪,是奴婢睡糊涂了。” 担心自己再口无遮拦暴露了秘密,不敢再继续睡下去了,赶紧拍了拍脸醒神。 狭窄的空间安静地有些尴尬,她便开始找话题搭话:“听说侯夫人准备了一本相看册子想让您今日趁机瞧瞧哪位贵女适合做世子夫人呢,您有提前相中的吗?” 裴惊白倏地睁开假寐的黑眸,目光深邃:“你很想我娶妻?”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青稚已经能从他的表情里读懂几分情绪,看出他有些不悦,但却不解。 “世子这话问得有些怪,不管奴婢想不想您都是要娶妻的不是吗?” 裴惊白难得有些语塞。 看着那张迷茫的脸,胸中顿时生起一股闷气,干脆再次阖眼来个眼不见为净。 “那你最好盼着本世子晚几年娶妻,否则你将来的日子可没有如今这般滋润。” 青稚却心想:估计等你娶了妻我早跑了,在外面的日子不比在府里卑躬屈膝潇洒? 见裴惊白一脸拒绝跟她说话的样子,也不敢再出声,安安静静地待到御丰园。 御丰园是皇家专门举行农耕仪式的地方,皇帝每年二月二都会领着皇亲贵族和百官以及他们的亲眷来这里春耕。 这是本朝开国以来就流传下来的习俗,为的是让皇室和百官体会农民的艰辛,也祈求每年丰收。 所有被官员都必须跟随皇上亲自下地耕种播种,而女眷则负责在官员耕种完之后给他们做一份以自己采摘的野菜为主的饭食。 是以青稚这次是过来给裴惊白挖野菜做饭的。 但是在给男人做饭之前,女眷也是有时间聚会游玩的,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春游了。 人多的地方就代表着有八卦,更何况是这种权势聚集的名利场,那可是随便踩一脚都能吃上瓜。 仅仅是从下马车到固定修整的帐篷区,开启监控功能的系统就已经偷听到好几个真假不明的私密事了。 刚踏入帐篷区,青稚就听到系统大叫:【宿主,我刚刚听到有人计划对裴惊白下药!】 一听到这个有些心理阴影的词,她眉梢一拧。 不过一想到是谁被下药,她很快又松了神,八卦道:“是谁这么不要命要给他下药?” 【是赵家的庶出四小姐赵云筎。】 “又是赵家?怎么这赵家尽逮着宁远侯府薅?前有嫡出县主要嫁庶子,现有庶出姐妹觊觎世子,多离谱啊!” 因为燕王府谋逆案,她关注赵家很多年了,几乎每个月都会让系统观察那边有无异常情况,所以她对赵家的每一个人包括奴仆不说如指掌,也是十知八九。 据她的了解,这个经常被嘉乐县主欺负的赵云筎确实是心悦裴惊白,但也不至于有胆子为了得到他就铤而走险啊,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宿主要去阻止吗?】 青稚摸着下巴,勾出一抹笑意:“不用阻止,我们干脆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听懂了的系统啧啧道:【宿主真阴险啊。】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做生不如做熟,万一咱世子不喜欢赵云筎那一款呢?” 第16章 情敌找茬,化解 因心里有着小九九,是以青稚并没有打算戳破赵云筎的计谋,而是任由此事发展。 他们到了官员营帐区修整打理过后,裴惊白就跟着皇上下地种田去了。 而青稚留在裴惊白的帐中睡了个回笼觉才前往女眷聚集的林中采摘野菜。 她原想避着人群低调地采完野菜就回去,然而事与愿违,进了林子还没有一会,一群贵女就往她这处走来。 其中一个眼尖的小姐看见不远处有个窈窕的女子,便好奇一问:“咦?那位姑娘好生漂亮,是哪家的千金?” 大家顺着她的视线一转头,都看见了没来得及躲避的青稚。 有人当即就认出来了,阴阳怪气道:“什么千金,不过是宁远侯世子的通房!”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一个满头朱钗的少女一听,马上就指着青稚惊叫:“什么,原来就是你这个狐媚子爬了世子的床?” 青稚暗暗后悔自己怎么就为了省那一会的监控时间把它关了,不然也不会撞上这些得罪不起的贵女。 既然不能直接溜了,她索性就转身大大方方地行礼,不卑不亢道:“诸位小姐,奴婢不是狐媚子,奴婢只是被下了药才阴差阳错成了通房。” 她看向最中间那个刚才刻意道出她身份的女子,点明:“此事嘉乐县主最是清楚。” 经过她的提醒,大家又不约而同的将视线转移到了眼前的嘉乐县主身上。 嘉乐县主轻蔑的笑容一僵,异样明显。 聪明的人很快就想到了自家父兄前些日子提起赵家频频遭弹劾御史,颇得圣心的镇北将军被皇上罚俸一年的事。 就连嘉乐县主也被弹劾当街纵马伤人,被她父亲镇北将军勒令闭门思过,今日才解禁。 现在看来赵家应该是得罪了宁远侯府了,如果那个通房所言不假,那么很有可能就是嘉乐县主给她下的药,而宁远侯世子被牵连了进去。 但嘉乐县主一个千金小姐为什么会为难一个别人府上的丫鬟呢,这当中又有什么隐情? 只是并非所有人都能想到这一层,或者她们只在意自己高攀不上的白月光被区区一个丫鬟玷污了。 比如那个满头朱钗的小姐,忠义伯府的千金,就是裴惊白的众多爱慕者之一。 她忿然夺过贴身婢女手里的菜篮子就朝青稚砸了过去:“那又怎样!若不是你觊觎世子又怎么偏偏和他成了事,分明是你自己想借机飞上枝头!” 有人起头后,其他情绪激动的人也纷纷跟着拿起自己的篮子或野菜对着青稚扔。 “就是,一定是你使了手段勾引了世子,不然一向洁身自好的世子又如何会宠幸一个婢子!” “贱人!” 青稚蹙眉,忙后退几步躲开。 原本已经拉下脸来的嘉乐县主见矛头又转回了青稚身上,才表情才又缓了一些。 甚至还装模作样地劝阻:“大家别惹恼了这位青稚姑娘,她在我的姨外祖母,永平公主跟前可得宠得很,就连宁远侯的几位小姐都比不得,听说公主前些日子还送了她几箱厚礼恭喜她做了长孙的通房呢! “可怜本县主还是姨外祖母未过门的孙媳,只不过是稍微得罪了青稚姑娘,现在连送到侯府的帖子都被拒了。” 说着她还用帕子点了点没有泪意的眼角。 张扬跋扈的人一旦示弱,很容易就会引起大家的同情,此举又让她们加深了对青稚的不满。 青稚眼看着这些人被嘉乐县主赵云容歪曲的事实愚弄,不少目光逐渐变得愤慨,嫉妒,像恨不得要把她大卸八块。 “什么?嘉乐你居然被一个贱婢欺负至此,简直岂有此理,我去帮你收拾她,狗奴才还真能爬到我们这些主子头上作威作福不成!” 忠义伯府千金许湘最是冲动,听信了小姐妹的话后就要上前教训青稚。 其他几人也跃跃欲试。 青稚一个人可挡不住她们的欺凌,无奈之下只能拉裴惊白出来挡枪:“还请小姐们冷静,奴婢已经得了世子吩咐等会要到耕地上去伺候他,如果损了仪容,免不得要被他问责,世子锐眼犀利,奴婢可不担保能替你们遮掩。” “且世子今日伴随在皇上左右农耕,要是皇上也知晓了此时,怕是会折了小姐们的名声。” 一听到这些于自己的不利的后果,大家都不敢继续动作。 无论是被裴惊白还是皇上知道了她们无故欺负堂堂宁远侯世子的通房,都不是她们一介未出阁的女流能担待得起的,轻则名声折损,重则连累家族仕途。 想到这一点,大家都逐渐熄了火气,转而面面相觑,开始担心青稚真的会跟裴惊白告状。 这可是裴惊白的第一个女人,若是她在世子跟前很得宠,世子冲冠一怒为红颜对付起她们,那可就遭了。 赵云容没想到这贱婢竟还有这胆子扯虎皮,能让裴凌牵肠挂肚的人果然有几分能耐。 看来今日鼓动大家对付青稚是行不通了。 她内心不甘地冷哼一下,然后又作出一副好心模样道:“姐妹们别急,大不了我去给青稚姑娘赔个罪,让她不要再计较今日的口角之争。” 许湘真的以为她的姐妹是个仗义的,愤愤不平道:“你一个县主怎能自降身份去给丫鬟道歉?” 赵云容莫不在乎地笑道:“无非是丢个面子罢了,你们的名声更重要些,不像我已经定了亲,就算被笑话苛责,侯府也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退了我的亲。” 说完冠冕堂皇的话后,她还真的独自上前走到青稚面前。 青稚却不觉得一个本性跋扈的人会轻易低头,她心中暗暗警惕。 果然,赵云容态度诚恳地靠近她后,背对着众人的脸瞬间变得嚣张起来。 她嘴角扬起玩弄别人的得意笑容:“你是不是以为本县主真的会给你道歉?” “哈哈哈哈,这你可就想错了,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货色也配让本县主低头?” 青稚面上没有任何被戏耍的愤怒,也没有被看低的自卑,反而不合时宜地想起这个傲慢的县主曾经在燕王府讨好她的样子。 第17章 重生,心生疑窦 那时赵云容的父亲赵俭只是个掌管千人营的四品都尉,每每在她爹跟前说话连头都不敢抬高,而赵云容只是个普通的官家小姐,甚至连她的郡主母亲都不如年幼的她尊贵。 若不是赵俭那个小人投靠了三皇子景王背叛了燕王府,赵云容哪有机会在她面前摆出如此猖狂的嘴脸。 青稚压下眉宇间的恨意,语气平和:“横竖我已经是世子的通房,县主又已经跟三公子定了亲,何必还逮着我一个丫鬟不放?” 私下面对仇家,她连自称一声“奴婢”都不愿,神态镇静到隐隐露出一个奴仆不该有的自尊。 赵云容却觉得她在蹬鼻子上脸,怒从心起想毁了她的容貌。 但一想到青稚刚才的话和前些日子被姨外祖母拒了的拜帖,她只能硬生生忍了下来,厌恶道:“怪就怪你长了一张这样妖媚的贱脸,让裴凌即便跟本县主定了亲也还是对你念念不忘!本县主怎能容许自己看中的人心里装着别的女子,自然是要将你除掉。” 只是很快她又转而狞笑:“不过你说得对,反正你已经是世子的通房了,我确实没有必要再对付你,因为即使我不出手你将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一个低贱的蝼蚁怎配与她相争,她赵云容可是得了上天眷顾重活一世之人。 她知道前世连一个眼神都不屑施舍给她的裴惊白明年冬天就会在战死沙场,死前无妻无子,而宁远侯府剩下的嫡子又太年幼撑不起门楣,世子之位就这么旁落在裴凌一个庶子手里。 只要她嫁给裴凌,就能把宁远侯府和整个裴氏一族拉拢过来,让他爹秘密支持的三皇子景王再得一双羽翼。 如此一来,等景王将来登上皇位,他爹就是新帝重臣了,而她自然更是助力新帝的大功臣。 这一世,她绝不会再为了情爱让自己不得善终。 前世她想用利用落水和裴惊白有肌肤之亲,结果那无情之人就这么冷眼看着她沉入水底,无动于衷,最后她阴差阳错被太孙救了。 这一失误间接让她爹失去了景王的信任,导致他在景王登基后不仅不得重用,反而在知天命的年纪被贬成五品小将守边关,简直比燕王在时还要落魄。 而她一个太孙妃嫔在公爹夺嫡失败后更是和太孙一同被幽禁,直至病死。 她会沦落到那种境地都是因为裴惊白,这都是他欠她的! 所以她这一辈子要用宁远侯府来助她爹得到他应有的从龙之功,而她也要成为尊贵的侯夫人,百年世家的当家主母。 青稚没有忽略赵云容眼里突然闪过的势在必得和自信,心中陡然生疑,但没有表现出来。 她现在只想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故而只顺着赵云容的话草率道:“县主能高抬贵手放我一马那就再好不过,我还要去准备食材,就不打扰县主的雅兴了。” 说完不等对方回话,转身就离开了。 直到身边无人时,她才静下心来思考赵云容的异常。 赵云容为什么会笃定不会有好下场,就因为她是通房吗? 不对,她那句话的意思分明是她成了裴惊白的通房才不会有好下场,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思来想去也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反而隐隐生出一个诡异的猜测。 “系统,你能检测到赵云容的身上有什么异常吗?她身上有没有系统或者灵魂有异?” 【这个世界只有本统子一个系统哦,至于她的灵魂......】 系统扫描了一下赵云容的大脑,得出结果:【她的灵魂是属于这里的,没有异界的痕迹,不过不排除她是重生的可能。】 “重生吗?”青稚喃喃自语。 也不是没有可能,而且这样一来,赵云容的异常就能解释的通了。 其实赵云容的变化从去年就开始了,最突兀的地方是原来心慕裴惊白的人却突然想跟裴凌定亲,还不惜用赵家的势力威逼利诱裴凌和二房答应。 当初青稚还以为是她对裴惊白爱而不得就想嫁给他的弟弟企图以此来靠近心仪之人,虽然想法离谱了点,但也不是没有可能,小说不都这样写的吗。 只怪自己的想象力不够丰富,没有想到还有重生这回事。 若是按照这个思路分析,那么赵云容的话中隐含的很有可能是她是因为裴惊白才会不好。 一个通房在不犯错的情况下没有好结局,要么是她的主子遇上了事牵连到她,要么就是主子的妻子容不下她,无论是哪一种对青稚来说确实不是好事。 看来她得抓紧时间在裴惊白身上下功夫了,万一他真的倒霉些有个三长两短,她的“职业生涯”就断了。 青稚暗暗给自己紧了紧弦,同时还不忘采摘野菜,这一次在系统的监控下她尽量避开了人群,迅速备齐了食材后就赶回了的营帐地。 “青稚姐姐你可算回来了!有摘到野菜吗?早知道我就跟你一起去野菜林了。”跟着出来的豆蔻一直守在裴惊白的帐篷里等青稚回来。 豆蔻是宋嬷嬷认的孙女,今年只有十三岁,长相可爱,性子乖巧伶俐,以前在老夫人院里时就喜欢粘着青稚玩,自从被送到观鹤院之后就一直跟在青稚身边做事。 青稚也把她当亲妹妹疼,她笑着捏了捏她还有着婴儿肥的小脸蛋:“不用,我一个人就够了,这边没出什么事吧?” 豆蔻晃了晃脑袋:“附近有那么多侍卫守着呢,能出什么事,青稚姐姐就是太谨慎了。” “小心无大错,这几篮子野菜是我多摘的,你把它们送到侯夫人那去。” 青稚一共摘了四篮子野菜,她把其中三个篮子递给了豆蔻。 豆蔻挎着篮子,问道:“这会不会太多了,要不要给二夫人和四小姐分一些?” 今日府里在职的官员都要干农活,所以侯夫人和二夫人也要给各自的丈夫做午膳,而去年刚任职翰林院编修的裴凌还没娶妻,饭食就由二房的嫡四小姐裴锦若代劳。 青稚却摇头道:“这不是我一个世子通房能做的事,你全都拿去给侯夫人,她会看着办的。” “对哦。” 豆蔻这才又想起青稚姐姐已经不是老夫人的丫鬟了,以前这么做倒可以说是老夫人照顾子孙,现在再这么做就有些僭越了。 第18章 渣男捡漏,给世子洗脸 青稚让豆蔻去送野菜后,自己开始着手给裴惊白做午膳。 这一顿饭不仅要让劳动的男眷吃饱,关键还要做得好看且体面,不然会丢了他们的面子引同僚笑话。 不过这倒难不倒负责膳食多年的青稚,她手脚麻利地就做好了四菜一汤,并赶在耕作结束之前和侯府的人一起往耕地去。 只不过这中间发生了一点小插曲。 “你是怎么做事的,不知道这顿饭是侯府和三哥的颜面吗?” 裴锦若一巴掌朝不慎打翻了食盒的婢女扇了过去,满脸怒火:“既然毛手毛脚的那这双手也别要了!” 婢女脸色煞白,惊慌地跪地磕头:“四小姐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这边的动静把走在前头的人惊动了。 “怎么了,这都要给父兄送饭了还在闹什么?”二夫人关氏匆匆过来。 裴锦若指着撒在地上的汤水,都要急哭了:“娘,这丫鬟手脚粗笨打翻了我的汤,现在怎么办啊?” 今日可是展现闺秀厨艺的好机会,若是出了错带累了闺誉,她日后婚嫁就得添个厨艺不精的污点了。 到底还是大人淡定些,闵氏马上作出安排:“此处人多眼杂,公然处置奴婢会落得个苛待下人的名声,还是先叫人速速重做一份汤来,可别误了时辰。” 下人领了吩咐正要离开,此时一直跟在后头的青稚上前道:“奴婢方才准备饭食时特意多做了一份备用,正好还留有一盅汤,若是四小姐不介意的话可以拿去顶替。” 既然有现成的就不用浪费时间再做了,闵氏直接道:“这会儿也顾不上是谁做的了,快去端来把四姐儿的这份补上。” 这个青稚行事倒是个周到的。 “是。” 青稚应下后,折身回去把剩下的那份汤提了过来。 不过心里又分神地想起她上次给裴凌做吃食还是在去年他参加殿试的前一晚。 那晚裴凌还握着她的手对着月亮发誓无论殿试结果如何,他都会想办法娶她为妻,和她白头偕老。 当时她还因为自家的事对他抱有愧疚,还想着早日为她爹翻案,让自己名正言顺地嫁给他呢。 只是物是人非,事情大多已经往大家都没能预料到的方向发展,他的誓言也成了一个笑话。 今日要不是发生这个意外,她是决不想和那个负心汉再有任何牵扯的。 回过味来的青稚还自嘲了一下:还真是奴婢当久了,脑子也会自觉进入角色尽想着为主子们分忧,这个习惯可真恐怖啊。 即便她不拿出这份汤也不会有人知道,真是便宜裴凌了。 裴锦若的汤解决了之后再没出什么意外,大家一路顺利到了耕地。 皇家的农耕仪式并不用像百姓那样辛苦劳作,形式大于内容,但也需要参与者亲自扛着农具下田锄地,播种,不得假手于人,就连年过花甲的老皇帝也得被太监护着龙体插几根秧。 午时一过,皇上示意宫人敲响田边的铜锣,最主要的耕作部分就结束了。 接下就轮到女眷们表现了。 先是由皇后带头伺候从田里上来的皇上净手洗脸,其他官眷随行上前。 青稚看着裴惊白也上来之后,端着铜盆朝他走去。 干了一个多时辰农活的男子周身没有任何萎靡之色,气息沉稳地像只是散了一圈步回来,两边散落下来的几缕额发更是让他添了三分潇洒,俊逸非凡。 “世子辛苦了,先净手洗脸吧。” 意外的是裴惊白没有拿起浸在盆里的巾子,而是将铜盆从青稚手里接过来:“我自己擦脸不方便,你帮我。” “是。” 青稚诧异了一下,而后依言照做,拧干巾子抬手就要给他擦脸。 可是裴惊白比她高得多,中间又隔着一个盆,她伸直了手也只能将将碰到他的下巴,偏对方还就这么直挺挺地站着看她动作,一点都不体谅她。 青稚急得瞪眼,忍不住轻声抱怨:“世子,您倒是弯一下腰呀,奴婢都够不到。” 她又不会飞,难道要她跳着给他擦脸吗? 大庭广众下这也太不得体了。 裴惊白眼中的逗趣一闪而逝,似是才意识到对方的窘迫,将腰弯到了能跟青稚的视线齐平的角度。 “小矮子,如此可能够到了?” “奴婢才不是矮子!”她都长到一六六了怎么可能是矮子! 青稚气得将巾子直接糊他脸上,用泄愤的力道把那张俊脸当地板擦。 裴惊白也不恼,任由小姑娘出气,甚至觉得她炸毛的样子可爱。 只是他们这边的斗嘴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却分外和谐,不少暗中关注着裴惊白的闺阁少女们都羡慕嫉妒得眼红了,恨不得以身替之。 不认识青稚的人都开始暗暗打听她是谁,凭什么能让世子为她弯腰低头。 就连不远处的皇帝也好奇了,开口八卦:“玄隐啊,这是侯府的哪位姑娘,朕似乎没有见过?” 裴惊白表字玄隐,与大名相对。 裴惊白转身对皇上躬身行礼,手里却还稳稳地端着盆:“回皇上,她并非是臣的姊妹,而是臣的丫鬟。” “丫鬟?”皇帝表情惊叹,“向来不近女色的人这回竟是带了个丫鬟在身边?这可是稀罕事。” 懂事的太监福顺上前在皇帝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皇帝闻之大笑:“哈哈哈哈哈!没想到清心寡欲得像个和尚的裴大学士居然也有开窍的一日。”显然皇帝也知道了裴惊白的风流事。 周围的皇子皇孙和重臣也跟着附和戏笑。 裴惊白并不多解释,只上前两步将青稚挡在身后避开众人的打量,低头平静回道:“让皇上见笑了。” 躲在他身后的青稚却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巾子,低垂的眸色复杂难辨。 在来之前她料想过会遇到这些旧人,只是真的见到时还是无法淡然面对。 因为他们当中的一些人,燕王府一夜倾覆,母族抄家灭族几乎死绝,父亲的亲兵心腹没有战死沙场,却是死在了帝王的震怒之下,连其家人也不能幸免,即便是有系统相助,她也仅仅能护住零丁几个无辜者。 一桩冤案,几百人枉死,这么多年她连睡觉都会被惊醒,而那些罪魁祸首还在这里欢畅娱乐,她却要用尽全力才能压抑住情绪隐藏自己。 终有一日,她会一一清算,他们安然享受了十年好日子,总该还回来的。 第19章 吃醋,下药现场 青稚的状态变化没有人察觉,前面的对话还在继续。 原本话题进行到这里就差不多能结束了,毕竟皇帝也不能真让臣子下不来台。 只是这时偏偏有人挑事:“这样庄重的农耕仪式,玄隐表哥带通房过来参加是否不大妥当?” 说话的是站在皇后后侧方的妙龄少女,身着华服,优雅漂亮,只是此时脸上的若隐若现的妒忌破坏了她的高贵气质。 裴惊白没有反驳,反而顺着她的话坦然承认:“平安郡主说得是,此事是下官做得不妥,只是家妹昨日伤了手,今日不好再劳她替我操持午膳,就只好带擅长膳食的丫鬟过来顶上了。” 正站在田边附近围观,“伤了手”的六姑娘裴锦瑟:“......” 她震惊地指着睁眼说瞎话的亲哥:“二哥他......” 贴身丫鬟绿袖赶紧压下她的手,苦口婆心地劝道:“小姐,您就知足吧,世子没在皇上面前说您厨艺不精就已经算是给您留了面子了。” 自家小姐的厨艺何止是不精,简直就是在制毒,能把各色的菜做成五彩斑斓的黑,这手艺放眼大沣朝都是独一份的。 世子能容忍小姐在农耕仪式做了三年的饭给他吃,已经很不容易了,今年就稍微放过他一回吧。 提到自己的厨艺,裴锦瑟哑了声,心虚地收回了手。 裴惊白此举其实并不算有违礼制,农耕仪式没有明文规定官员不能让下人充当女眷的角色,毕竟也并非所有官员身边都有妻子或姐妹。 崔芙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身边的皇后即使阻止了:“好了平安,裴大人做事自有他的缘由,你勿要多嘴。” 她侧头隐晦地用眼神警告了孙女,而后自然地岔开话道:“皇上,既然耕作已经结束,不如就入席用膳吧?” 皇上年纪大了,身体不如从前,即使只是在地里弯了几下腰也觉得疲乏,便顺着皇后的意思传令:“那就安排大家入席吧,都累了半晌了,是该吃点东西裹腹了。” 皇令一下,大家也只能搁下各种心思,到不远处的席位入座。 农耕仪式的席宴不像一般的宴会那样隆重,没有大鱼大肉和名酒名菜,官员的膳食全都由自家女眷准备,宫人最多是添点茶水。 据说这也是开朝皇帝定下的规矩,说是一切都尽量贴近农家的生活,不得铺张奢靡,就连解闷的节目也只是与农事有关的舞曲。 宁远侯府一行人到了自家的席位落座后,青稚拿过豆蔻一直帮忙提着的食盒,将里面的菜端出来。 她给裴惊白盛汤时还不忘邀功:“世子,这是奴婢特意按照您的口味做的膳食,您尝尝着野菜菌菇豆腐汤合不合口味?” 裴惊白端起碗,用勺子舀起浅浅尝了一口。 确实鲜甜爽口,很对他清淡的口味。 刚想给面子地夸她一句,却在抬眼时余光一瞥,看见旁边裴凌那桌的汤跟他手里的这碗一模一样。 此时裴凌也端起汤碗,在看见切成菊花状的豆腐块和有十字刀痕的蘑菇时,马上就认出了是谁的手艺,他下意识朝旁边一看。 可那人却在另一边一心为二哥布菜,没有往这处分他一个眼神。 原本因为第一次参加农耕仪式还有些意气风发,现在反倒有些失魂落魄了。 他安慰自己,稚儿如今在二哥身边不得自由,能想法子为他做一道汤就已经很好了,她应当是没有忘了他吧? 这样想着,他黯淡的目光又重新发亮,还在心里暗自决定,二哥那等无心情爱之人定不会留下稚儿太久,等他有一天腻了她了,他就求二哥把稚儿还给他。 就算她没了贞洁他也不在乎...... 心中有了期盼后,他感觉口中过于寡淡的汤水都是甜的,还特意点评了一句:“这道汤做得不错。” 和他同坐一席的裴锦若也不好意思说先前不小心打翻了汤的事,只有些尴尬道:“三哥喜欢就多喝点。” 看清了裴凌每一个眼神的裴惊白捏着勺子的手指一紧,一个用力,将碗里小巧精致的菊花豆腐压成了渣。 平时说话都无甚情绪的人此刻明明白白地表示不满:“本世子不喜欢这道汤,日后不要再做了。” 不知原由的青稚真就以为对方不喜欢这汤才冷了脸,赶紧道:“那奴婢日后再替您做别的。” 心里却在偷偷吐槽:以前裴锦瑟那样的黑暗料理都能吃得下,现在有口正常的他倒挑剔上了。 下人果真是难当。 好在之后裴惊白没有再说另外几道菜的不好,也不知是不是太饿了,竟将所有的菜都吃完了,甚至连那道被嫌弃的汤也喝得一滴不剩。 等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宫人又过来换茶水。 一个宫女端着茶壶来到裴惊白这桌时,青稚的脑中响起:【宿主,这壶茶被下了药,是赵云筎买通了这个宫女做的。】 系统提醒后,她也将注意力放到宫女身上,仔细一看,对方的眼神确实有些闪烁,许是因为心理素质还不够强,提着壶耳的手有些颤抖。 她担心这个业务不熟练的宫女坏事,“好心”上前主动接过那壶茶,笑容亲切:“多谢这位姐姐,剩下的让我来吧。” 宫女看着手里的烫手山芋就这么被拿走时还愣了一下,然后飞快地屈了一膝就跑了。 青稚担心裴惊白看出不对劲,还特意替人找补了一下:“世子果真是天人之姿呢,那宫女光是靠近世子都紧张了。” 她说话时已经将茶杯斟满,递到了裴惊白嘴边。 裴惊白本来还觉得那宫女有些问题,现在被青稚这么打岔,也放下了警惕。 又或许是被眼前纤细雪白的手腕晃了心神。 他的手像是有意识地抬起,却又在即将碰到她时转而改了方向拿过茶杯,一口喝下了茶水。 “油嘴滑舌。”被热茶湿润过的声音都少了冷淡,变得有些温和了。 青稚见状笑意更深,继续往他的杯子里倒茶,还不断说话让他分心:“奴婢可没有瞎说,您去年加冠的盛况奴婢可还都记得真真儿的,府里的门槛都被媒婆和有意和您结亲的各家夫人踩矮了呢。” 裴惊白还真的又就着她的吹捧赏脸多喝了几杯。 待他搁下茶杯后青稚仍有些遗憾,也不知道赵云筎下的药够不够猛,五口茶能把他药倒吗,后面她又用什么手段把他骗到手呢? 这个疑问没过多久就有了答案。 第20章 戳穿计谋,撩拨 又一个宫女急匆匆地走了过来:“见过宁远侯世子,裴六小姐在更衣的路上摔伤了腿,现下在一处帐篷里歇息,想让您带她回去,您快去瞧瞧她吧。” 裴惊白对此却表现得淡定过头了。 从胸口有异样的躁意起他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再加上这一出,很快就猜测到什么。 但他却没有马上发作,只是问:“她的丫鬟呢?” 宫女又道:“听说是去找担架请太医了,但一直没有回来,奴婢刚好路过裴六小姐那处,所以才被吩咐过来叫您帮忙。”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宫女的表情也不似作假,也许是真的不知情。 裴惊白点了点桌面思虑过后,仿佛是信了那番说辞,还就真的起身了。 “带路。” “是,奴婢这就带您过去。” 青稚见裴惊白要走,也神态担忧地跟上:“奴婢也一起去吧,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她得跟紧些才能找到机会横插一脚。 裴惊白回头多看了她一眼,没有阻止。 他们随宫女来到一处帐篷外,明明不算多远的路,裴惊白却已经冒出了薄汗,只是神色却逐渐冰冷。 “世子,裴六小姐就在这个帐篷里。” 裴惊白颔首让她退下,等宫女彻底走远后,他才掀开帐帘进去。 里面果然不是裴锦瑟,而是另一个脱得只剩一片肚兜的女子作势在换衣裳。 “啊!” 女子见帐篷突然透了亮光,惊慌地捂住胸口轻声尖叫,姿态羞怕又不失美感,还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侧了侧身,露出了光洁的美背,却没有完全掩住前面那片大红肚兜。 若是个有色心又被药迷了神智的,怕是早就忍不住扑了上去。 然而裴惊白即便身上的燥热愈盛,见了这样美色娇躯眼神也没有一丝波动,反而冷声问:“就是你设局骗本世子过来?” 赵云筎脸色一白,咬唇羞愤道:“云筎不懂世子在说什么,明明是世子先闯入帐篷看了我的身子,怎能颠倒黑白?” 没找到亲妹妹却已经找到罪魁祸首的裴惊白懒得再费口舌,转身就走。 只是赵云筎好不容易才把人引来,怎么可能轻易让他离开,见此计不成,又企图再施一计。 她嘴巴一张就要大叫想引起附近的人注意。 只要有人看到裴惊白从她的帐里出去,他就只能认栽了。 可就在她喉咙刚溢出声音时,脖子却被一块玉佩击中了,而动手之人却连头都没回。 “进去把我的玉佩拿回来。” 裴惊白出来后和在帐外偷窥的青稚沉声交代了这么一句,就大步离开了。 青稚被他这一手惊得不禁摸了摸自己完好的脖子,才乖巧地进了帐篷捡起掉在地上的那枚玉佩。 原本假意慌张的人这下是真的害怕了,赵云筎捏着自己的喉咙拼命使劲,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吓得眼泪直流。 她明明只是想孤注一掷得到世子的垂青,借此翻身狠狠踩到嫡姐的头上的,但为什么一个丫鬟都能攀上世子,现在中了药的世子却不屑多看他一眼呢? 如今这事成不了了,要是被发现了,她今日回去后不仅得继续受嫡姐的磋磨嘲讽,怕是还得被爹爹怪罪。 这下可如何是好! 读懂她几分眼神的青稚摇了摇头,这点后宅小伎俩连她都能一眼看穿,又怎么能骗到心思缜密的裴惊白呢,就算他真的没有心眼,这么多年来各种女人往他身上扑,也该总结出一些经验来了。 既然赵云筎拿不下那个男人,就换一个人来吧。 她可是有成功的案例呢。 也想借机拿下裴惊白的青稚小跑着着跟上了他的步伐。 而不知什么时候被吩咐去查探的卫一已经回来禀报裴锦瑟确实是摔倒了,并且也在刚才那个帐篷里待过,只是在叫宫女传话之后没多久就被提前等着的赵云筎让人帮忙把她背回了侯府的帐篷里。 如果再细究下去,相信也能查到连裴锦瑟摔倒都是赵云筎刻意安排好的。 不过裴惊白听到了这里就已经清楚事情的始末了,现在他欲火撩心,不耐烦再等卫一细查,甚至连御丰园都不想再待,正好有裴锦瑟这个借口,干脆就提前向皇上请离,将伤了腿的亲妹妹一起打包回府。 青稚自然也跟着,只不过这次裴惊白没有再和她坐马车,而是自己一个人骑马跑在前头,压根没给她撩拨人的机会。 回程的时间比来时快了一倍,等下来马车到府,裴惊白已经早早下了马,不见踪影。 等青稚回到观鹤院时,卫二已经安排人打好了冷水。 她眼睛一转,赶紧回了屋把自己重新梳洗打扮了一遍,就去了裴惊白的寝室。 门口守着的卫二见她一来,不仅没有阻止,反而还自作主张地打开了门,笑得意味深长。 “青稚姑娘,世子就在里面呢。” 能否梅开二度得到主子的青睐,就得看你努力了。 青稚有些羞耻地道了谢,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静谧的空间让男人粗重的呼吸分外明显,光听这声就知道他欲念深重。 “世子,您没事吧?”青稚柔柔开口。 裴惊白眉宇一皱,低喝:“出去!” 声音沙哑得像喉咙里撒了层砂砾。 青稚听着下意识腿一软,恍惚自己又回到了那日午后,被他蛮横地掐着腰欺负,耳边回荡的全是他此时这般的呼吸声,急促而有力。 最后她深吸一气,却是不退反进,朝他靠近。 “世子,让奴婢来帮您吧?” 她换了套薄而不透的襦裙,只在领口处露出巴掌大如玉的肌肤,锁骨半遮半掩,上方的小脸素净却魅惑,粉腮似半熟的蜜桃,不必浓妆艳抹,光是那微微着色的红唇就足以让人神魂颠倒。 裴惊白只抬眼望去,黑眸中的欲色瞬间就浓稠得化不开,他喉咙滚动了一下,好不容易忍住把人抓过来按倒的冲动,闭上眼不去看她。 “你要如何帮我?” 青稚的脸一红,不好说得太露骨,只能委婉道:“奴婢本来就是世子的通房不是么,照顾世子本就是奴婢的义务。” 随着她的话落下,裴惊白的肌肉骤然绷紧,本来就勉强才压住的欲火瞬间反扑。 这回怕又是要栽了。 却还是稳住理智给她最后一次机会:“不后悔?” 青稚睫毛飞快地颤了颤,没有再回答。 她走到他面前,忍住羞意主动低头亲了一下他的嘴角,意思不言而喻。 没等她退开,整个人就被扯进了浴桶里,还没来得及发出惊呼,嘴巴就被紧紧堵上了。 第21章 情酸,爱是克制 冷水没过她的肩膀冻得她发颤,口腔却被滚烫的舌尖扫荡,冷热交替的折磨使她的身子彻底软倒在男人的身前,幸而背后有一只手臂固定住她的腰身才不至于让她掉进水里。 早已情动的男子攻势猛烈而强悍,不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 裴惊白早就想这么做了。 在他今日看见裴凌那碗跟他一样的汤时就想将她狠狠占有,不,在更早的时候,不知何时起,她就已经未经允许入了他的梦,让他逃不脱、忘不掉。 她永远不会知道,那日她主动向他伸手时,他有多欢喜。 隐忍多年的欲望在今日终于又得到了宣泄,他撬开她的齿关,尽情地攻城掠地。 只是情愈浓愈酸。 “他有像我这样亲过你吗?” 青稚被吻得舌根发麻,头脑空白,一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直到舌尖被他用力一咬,才被迫找回了思绪。 她懵懵然回话:“世子是说三......” 男人又重重一捏她腰间的软肉,碾压她的唇瓣,狠戾警告:“不许叫他!” “唔......” 青稚第一次见到他对她露出这样的一面,不禁有些害怕,红着眼哼声摇头。 但裴惊白已经被药物吞噬了半数理智,剩下的全被酸意覆盖,吮着她的软唇又继续问:“你和他做过什么?为他洗手做羹汤、牵手还是拥抱?” “这些都有过吗,嗯?” 青稚刚想说没有,可他似是知道她要撒谎,就侧头咬住她敏感的耳骨,让她全身酥麻,不自觉透露了实情:“有......” 下一息,她的后脑勺被扣住,嘴巴又重新被堵上,这次的攻势比先前更强,像是带着惩罚的意味。 “嗯......” 就在她快要窒息的前一秒,裴惊白才撤开,转而埋首在她颈边舔祗。 青稚一口气还没喘匀,又被脖子上湿软的触感刺激得气息紊乱,那唇舌似是有电流般令她浑身颤抖。 她指尖无力地扣住裴惊白宽厚的肩膀,勉强才能吐出几个字:“世子、冷......” 裴惊白的动作没停,单手托住她的屁股直接将人抱起,长腿跨过浴桶往床上走去,就连湿透的衣物被撕了个干净。 失去布料蔽体的青稚躺在床上冷得瑟缩,但灼热的躯体压下来之后又热得眩晕,修长的手指还不断在各处游移捏玩,折磨得她都不大会思考了。 裴惊白就这么看着她宛如一朵娇嫩的海棠在他眼前缓缓绽放,雪白的肌肤逐渐透红,玲珑有致,窈窕匀称,妩媚而不艳俗,处处都长在他的心坎里。 娇艳欲滴的少女就这么乖巧地躺在床上,就足以让他的欲念剧烈滋长。 他已经忍耐得要着火。 可却在搂住她的薄背,薄茧抚摸到了与初次不同的触感,即将任由欲火彻底裹挟的那一刻又猛地清醒,硬生生止住了最后的动作。 他暗骂自己一句,不甘不愿地咬了一下她的肩头,留下了一道齿印。 理智逐渐归拢后,他才感觉到自己的腹部多了一双作乱的小手,这一发现让他难得轻笑出声。 “呵。” 他抚摸着她的脸,欣赏着那双被他挑逗得迷离的美眸,戏谑道:“我说你怎么一改从前的态度想方设法地想接近我,原来是你这小馋猫看上了我的身子?” 青稚被他低沉动听的笑声唤回了神,羞赧地不敢和他对视:“我、奴婢没有......” 她明明只是单纯地想和他生个崽。 “没有?”裴惊白对此却表示怀疑,他捉住还停留在他肌肉的手,嘴角微勾,“那这双爪子怎的乱摸?” 青稚尴尬地倏一下缩回了手,顶着红霞弥漫的脸喏喏道:“奴婢不是故意的。” 男色当前,情之所致,她的手有自己想法她也没办法啊。 只是她实在受不了对方取笑的眼神,干脆捂住了眼睛不看他。 裴惊白见她闪躲不敢承认,原本郁闷的心情突然就变好了。 他将她的手拿了下来,亲了亲她抖得快要飞起来的眼帘:“怕什么,本世子允许你摸。” 他不许其他女子接近,却唯独对她最大方。 “不过......”他抓着她,脖子的青筋骤然暴起,声音喑哑道,“礼尚往来,这火是你撩的,得亲手灭了。” “世子?”青稚被吓得嗓音失了调。 裴惊白死死抓住她害怕得拼命想收回去的手,神色变得蔫坏:“难得你对我有所图谋,我偏不想轻易让你得逞。” ......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快要日暮,床上的动静才逐渐平息。 简单把自己清洗过的男人只着亵裤回到床上,把累到不能动弹的人儿捞到腿上,沾湿了帕子耐心地把那双还在微微发抖的手细细擦拭干净,还不时地抽空帮她抹泪:“不是说照顾我是你的责任,现在又委屈上了?” 得到满足的男人此刻的语气格外温柔,甚至连调侃都带着轻哄的意味。 青稚侧坐在他坚实的大腿上,抽抽搭搭地把头埋进他的怀里,不愿搭理他。 心里却不断地骂骂咧咧,不忿自己卖身卖力最后白努力,他是爽到了,自己被揩了个遍最后却连颗种子都没得,真是气死她了。 明明长得一副高冷无趣狗样子,性子却是恶劣得很,自己都中药了却还能忍住没到最后,仅仅是为了不让她得手,什么人呐! 可她又不愿白白吃亏,干脆理直气壮地提要求:“奴婢过两天想去一趟净台寺。” 裴惊白眉梢一挑,抬起她的下巴对视:“这是在吹枕边风?” “你给不给?” 青稚气得桃花眼都瞪圆了,但带着哭腔说话却瓮声瓮气的,一点都不凶悍。 “行,你如今可是院里的小大王,就是看在祖母的份上我也得答应不是。” 得了准许后她才勉强消了气,准备起身穿上下人送过来的衣裳离开。 裴惊白却又把人摁住了。 “干什么呀!还不让人走了嘛?”青稚恼得捶了一下他。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无师自通地开始学会恃宠生娇了,言语间都散发着股娇气劲儿。 第22章 积分到账,约见 (前面21章涉及男女主互动,不知道会不会卡,先预告一下,要是看不到的话只能等我删改再发t_t,大家先看这章吧) 裴惊白倒不觉得奇怪,甚至颇为娇纵,仿佛她这么做都是理所应当的。 他没有多解释,观察过青稚已经脱了痂但没有完全好的伤势,压着人又给她上了一次药才放她走。 青稚再次开门出去时,发现原先在附近扫撒的下人都不见了,连守在门口的卫二也不知道去了何处,像是专门避开了似的。 她也不好意思逗留,臊着脸跑回了屋。 消失了几个时辰的系统在天黑之后又上线了:【叮!裴惊白和宿主发生亲密互动,恭喜宿主获得238积分。】 【裴惊白给宿主上药,恭喜宿主获得20积分。】 “亲密互动”这个词真是灵性又体面。 “这分值是怎么算的?”青稚刚问出口就马上撤回,“算了你别说了,你敢说我都不敢听。” 但系统还是好心为她解答了:【是按“亲密”程度计算的噢,哎哟~看宿主这从头到脚这一身青紫,就知道这个辛苦费来之不易呐!】 “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 青稚没得手就算了,便宜却被占了个遍,跟块肉骨头似的被他抱着啃了半天,现在手和大腿肉都还火辣辣的。 她让系统给她消掉了身上的印子,心里的羞意才散了一些。 不过她又想起刚才无意对裴惊白发了小脾气,心里倒有些后怕了。 不了解情况的系统也跟着担心:【裴惊白生气了?】 “那道没有。”青稚回忆了一下他那会的表情不仅没有发怒,甚至眼里还有些笑意,眼神诡异道,“他似乎还挺......开心?莫非他喜欢性子作的?” 这个疑惑暂时不得而知,但她又被“宠幸”的事却没到第二天就传遍了侯府。 不过好在这回得了老夫人撑腰,她没有再被闵氏灌避子汤了,就连表面最看不惯她的春杏也不来找茬了。 春杏上次被她特意暗示过之后,就转移了火力开始针对秋菊了,现在那两个人斗得跟乌鸡眼似的,就差打起来了。 而青稚就趁着她们斗得火热的时候,顺利地接手了观鹤院的财务工作,目前还没有人给她使过绊子。 — 两天后,净台寺。 每年青稚都会来这里为十年前燕王谋逆案无辜惨死的人祈福,今年也不例外,只是以往都是正月过来,今年出了意外才拖到了二月。 她跪在地藏菩萨前诵经时,一个面容普通的青年也在她旁边的蒲团上跪下,虔诚地吟诵超度亡魂的《地藏经》。 青稚诵完经后点了一盏长明灯,而后进了一间供香客休息的寮房。 没过多久,紧闭的房门被敲响。 青稚眼神一亮,起身开门,站在门口的是刚才在她旁边那个不起眼的青年。 此人正是戴上了人皮面具的崔樾。 “哥!你来了。”青稚欢快地叫人,拉他进屋。 今日来净台寺除了祈福,她还约了崔樾见面。 其实上次复活崔樾过后,青稚也常常通过系统跟他联系,但是信件交流的内容有限,始终不如面谈来得方便。 而且崔樾也表示有要紧事和她当面商量,所以青稚才借口这次机会和他约在这里。 “什么?你要去从军?” 青稚对崔樾要去边关的决定非常诧异,她以为他会想办法先去琼州见爹娘一面。 崔樾摇头纠正:“不是要从军,我想组建私兵。” 紧接着他就解释这么做的原因。 “我这段时间通过各种情报了解过北边近十年的战事,自从燕王府出事,爹旗下的常胜军没多久也被皇祖、皇上打散了,导致边关的战力不足,抵抗北羌日渐艰难,多年来输多胜少。” “去年更是差点丢了浮金城,要不是赵俭那孙子在最后关头把曾经一批的常胜军临时组建回来死守城门,浮金城一准被攻破了。” 浮金城是大沣最北边的城池,也是抵抗蛮夷的要塞,地理位置易守难攻,可一旦被攻陷了,敌军就能直入中原腹地。 他爹镇守边关时永远和常胜军把浮金城守得固若金汤,和敌军交战十战九胜,让蛮夷闻风丧胆,背地里都叫他爹“活阎王”。 可自从他爹被诬陷后边关就开始不太平了,踩着他爹上位的贼子赵俭即使接手了边关也发挥不出他爹三成的实力,每次都在浮金城要失守时就叫来常胜军,用他们命来守城门,换他镇北将军的荣誉。 崔樾得知这些时是真的恨不得冲到赵俭面前一刀将人劈了拿他的头来祭奠死去的常胜军弟兄。 “去年的战事虽是险胜,但蛮夷的实力却是逐年强盛,我有预感北边这两年就要守不住了,我得过去一趟,先保住娘剩下的一些亲人。” 当年的谋逆案不仅牵连了她一家,还有她娘和祖母的家族。 祖母那边的暂且先不说,她母族的结局最是惨烈,大多都被判处死刑,未成年的男丁被判充军,目前都在北边,只是还活着的没几个了,这还是青稚竭尽全力才堪堪保下的。 “更重要的是我想立个大功,然后找机会求皇上替咱家平反。”这才是崔樾真正的目的。 崔樾以上说的那些青稚都知道,甚至很多消息都是她记在册子上的,只是她对战情知而不解,在这方面没有崔樾敏锐。 “你想如何建私兵?” “近年民生艰难,肯定已经有不少百姓落草为寇,我打算从京城出发,向北而行时顺路收服一些罪行可恕的土匪秘密练兵,现在距离冬天还有大半年,足够让他们练出基本功夫,砍死几个蛮夷了。” 青稚仔细思量过后没有反对,只是此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不简单。 她想了想,从空间里拿出一份名单交给崔樾:“哥哥的计划听起来可行,但是一个人完成这件事太难,这些人或许能帮辅佐你成事。” “里面有几个爹的心腹,我当年靠神仙手段把他们救下来之后就让他们躲起来了,现在在各个地方隐姓埋名地过活,哥哥去找他们吧,相信他们会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这些年她都在暗中接济他们,也清楚他们都期待真相能够大白,光明正大地活着。 崔樾打开这份名单,看着上面熟悉的名字时,手都颤抖了:“他们......都还活着?” 第23章 突袭,隐身躲藏 “是,虽然幸存者拢共没多少人,但确实都还活着。”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崔樾激动得热泪盈眶,抓着青稚的手,“谢谢呦呦替王府做了这么多。” 当年事发突然,他和爹都自身难保,所以也无法保下燕王府的心腹,没想到他们没做到的事,呦呦都替他们做了。 虽然她从来没有哭诉过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但是从出生起就在他们的羽翼下生长的小娇花一个人在外孤苦伶仃的长大,又怎么可能不受苦。 可她却在保住自己之外还能救下这么些人,真不愧是他们燕王府的郡主。 “他们是随爹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我救他们也是应该的。”青稚不觉得这算什么。 “信得过的人手能找到,金银和粮食我不缺,物资方面完全不用担心,如此一来哥哥招兵买马就更简单了。” 只要不是十恶不赦的匪徒,大多数人都是为了一口饭吃才不得不被逼上梁山,只要能吃饱穿暖,哥哥收服他们也只是时间问题。 崔樾惊讶地嘶声后仰:“你这样做神仙大人不会生气吗?” 这些日子即便他已经见识过妹妹的一些手段,但每次都会突破他的认知。 “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它都不会管的。” “看来天命还是在我燕王府啊!”崔樾摸着青稚的脑袋哈哈大笑,“哥哥现在都怀疑你是转世到凡间历劫的小仙女了。” 只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警报!警报!敌军、不是,裴惊白还有三十米到达此地!】 青稚惊得差点跳起来。 “什么?裴惊白过来了?” 崔樾嘴角瞬间就收了回去,表情臭得不行:“那死小子过来做什么?” “这我哪知道,哥你快走,别被发现了!” 青稚急得跺脚,赶紧把崔樾拉起来往门口推,凳子都带翻了。 “哦哦哦,那我先走了。” “不对!从这里出去只有一条路,你不能现在走。” 门刚一打开,青稚想起了这个又把人拽了回来。 要是崔樾现在出去肯定会碰到裴惊白的。 崔樾被妹妹焦急的样子也弄得紧张了:“那咋办?这里没有藏身的地方了,不过我现在这张脸跟以前不一样,他应该不会认出我吧?” “但你是外男啊,被他发现了我就完蛋了!” 青稚早就发现裴惊白底子里是个霸道的,连她身上沾了别人的味道他都介意得簌簌放冷气,要是真被他看见她和别的男人在一个屋里,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去。 她急得头皮发麻,偏系统还在不断地播报:【还有十五米、十二米、十米......】 在最后关头她灵光一闪,右手一摊,一个木镯子凭空出现。 她把木镯子套到崔樾手上:“这个是隐身手镯,你在上面的圆圈纹路上点两下,这样别人就看不见你了。” 这个手镯叫“七日隐身镯”,顾名思义就是能让人隐身七天,是她早年为了能亲自打探仇家买的道具,后来有次抽奖意外得到了一个永久性的隐身袍后就将它搁置了。 现在这个手镯时效只剩5天,但用在这里躲避一时的危机是绰绰有余了。 “还有这样的仙器呢?”崔樾惊奇地按照青稚的意思操作了一下,手镯突然浮现出淡淡的蓝光后消失。 他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自己:“这样你就看不见我了?” “我能看得见,但别人看不见,你快藏到梁上去,屏住呼吸别出声。” 【还有五米。】 青稚没时间跟他解释了,她让崔樾跳上房梁之后又跟系统说:“系统,你赶紧弄点檀香的气味出来把屋子熏一熏,别让裴惊白的狗鼻子闻出什么味儿来。” 【极速挥发檀香味熏香,扣除6积分,剩余7451积分。】 一秒过后,屋子里迅速弥漫起一股能把熏迷糊的高浓度檀香味。 也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咚咚咚。” 青稚的心也随着敲门声狂跳,明明是大白天却让她听出了一种午夜惊魂之感。 但她还记得再检查一下屋子,最后把崔樾喝水的茶杯直接扔进空间里,又把倒在地上的凳子扶起来,才跑去开门。 裴惊白果然就立在门口。 她嘴巴微张,装作很意外的样子:“世子怎么也过来了?” 裴惊白感觉青稚的呼吸不是很平稳,心下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问,只是低头垂眸示意:“元吉闹着要找你玩,我怕它飞丢,就跟着过来了。” 他说着,挨在长腿边的元吉就跑到青稚面前,轻轻啄了啄她的手背:“呜呜呜!” 青稚惊讶地摸了摸元吉的脑袋。 自从上次元吉生病的事过后,青稚就循序渐进地给他喂药剂,直到它达到了十分健康的状态,而元吉也知道自己的体质变好是因为谁,从那以后就总是喜欢找青稚玩。 只是没想到它会飞过来找她。 裴惊白进了寮房后,过分浓郁的檀香味熏得他蹙眉:“怎的这样大的味道?” 青稚干笑着解释:“山中的屋子潮气重,我就熏了一下。” “这味道不像是净台寺的香。” 青稚暗骂他鼻子这么灵做什么,但还是绞尽脑汁圆谎:“那是奴婢在路上跟小摊贩买的香。” 可裴惊白仍觉得有些怪异,只是他找不到明显的证据,而且他自从进来这里就总有种被窥伺之感。 他带着这样的警惕不由四处张望,连房梁都没有放过。 青稚却被他的敏锐吓得神经紧绷,但又不敢说什么,只能假意抱着手臂跟着东张西望:“世子在看什么?不会是这里有什么看不见的脏东西吧?” “脏东西”本人:“......”妹妹,这么骂哥哥不太好吧? 裴惊白见青稚发毛的样子颇觉有趣,嘴角微勾,神色却煞有其事点头:“没准确实有什么山野精怪之类的。” 青稚心里狠狠啐了他一下,气他就爱捉弄她,面上不得不陪着他演。 “啊!”她惊慌地抱住他,好像真的被吓到了,娇娇怯怯道:“世子可别吓奴婢!” 裴惊白眼里闪过笑意,自然地搂住贴上他的那截细腰,低声笑话她:“胆小鬼。” 青稚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趴在梁上的崔樾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更是恨得牙痒痒,想跳下去把那只放在妹妹身上的爪子给剁了。 许是他散发出来的怨气太重,引起了元吉的注意,原本在屋子里闲逛的鸟儿突然飞到了梁上,鸟头正正对着崔樾。 第24章 两家渊源,诱吻 “总经理,那个,既然下班了我就回去了!”咬咬牙说完这句话她转身就往楼梯方向疾步走去。 就算是还有些价值,但也不能轻饶了她,若是她这次还能活下来,他倒是可以重新考虑她的生死。 只是,很少人见过这里的老板,就连伙计也不例外,除了偶尔见见花满的掌柜春罗,老板不接受任何的邀约和宴请。 费逸寒走到了鄢澜面前,直挺的鼻梁以及那湛蓝色的眸子看起来很是诱人,果然,帅哥不管是装扮成什么样子,都无法掩盖其本身灿烂胜骄阳的魅力面容。 “在三年前,正魔大战时……现在和你说真没用,等时机到了,就会和你说了,不过记住,我的当年害我和我兄弟的人一个也不能好。”无极说。 鄢澜从顾浩然的怀里挣开,看着眼前顾浩然染着鲜血的手臂,鄢澜不住的哭了起来。 “可儿姐姐,你的脸怎么红了?是不是这里太热了呀?”李鹭问到。 在座的轮回者们都是经历了至少数场恐怖片经历的资深者,别的不说,心理素质至少也比普通人要强出许多。在经历了最初的慌乱之后,所有人也都安静了下来,他们都明白,这一次,恐怕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丁俊山一声低喝,斗气朝着叶天击来,避无可避,叶天只得硬着头皮迎上去。斗气煞气两种能量相撞,立刻喷发出强劲的能量,四周的两人合抱的大树都是剧烈晃动,震乱纷纷落叶。 赵佶跪在地上,六月的天气竟颤栗发抖,他写完谢恩表,漂亮的瘦金体已经完全走了样,屋外听得麻雀的叽喳声,衬的屋里分外安静,环顾四望,只有乔妃跪在桌角默默拭泪。 傅慎丞虽然也在帮忙调查飞机遇难这件事情,但是很多资料都没有告诉她。 只见他身着一件青衫长褂,笑容满面,虽未开口,但是却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李队看着跟在身后的李逵和张锡强也未避讳,就是要趁早让他们看清情况,以卵击石是他们能承受的吗?及时打消这个念头为好。 面对这些大佬的目光,李伟、柳梦研倒还好,毕竟见过大场面,而林陆等人却又些受不了了。 比如说,如果有,雪熊竞技场必须留下的人,那雪熊竞技场,就会选择让为雪熊竞技场献出性命的人去插手。 分神期、元婴期的妖兽就算了,修为太高,林陆无法理解,可他不懂为何就连聚魄期的妖兽,都能打上好几天,都不带歇的。 慢慢的驶过南埔大桥,领略一下黄浦江周边的风景,这感觉别提多惬意了。 写这些套路的,基本上都是段子手还有节奏党,都是资本家收了钱。 加上各路名人开始转发,米国很多短跑好手,都“被邀请”了进去。 心中,那悸动的感觉,越来越浓烈,王野面色淡然中,还带着一些欣喜。 仔细想了想,林夜忽然心惊,因为他想起来芍药和茉莉不也不是武者?但她们可要比普通人强不少。 林枫能够清晰地感知到,此人气息不弱,但血气枯败,显然已经接近油尽灯枯的地步。 就在黑衣武士以为龙俊已经死掉之时,龙俊无声无色地出现在他的身后。 刚要准备侧身躲过,偏偏就是在这一瞬间,林夜的脑子像是被针扎了一般,刺痛了一下,直击神经的那一种。 “能行,走吧。”唐婉一手压着伤口,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忍着疼痛。 八十一名玄仙,强则强矣,但是通常情况下,对上一名金仙都够呛,更何况是太乙真仙? 此时,他才反应过来,怪不得自己在听到姬月瑶这三个字的时候,总感觉像是在哪里听过。 “你!”李太太本想故意给倪裳跳坑,她可以不给李家面子,但王家,总该给吧?没想到倪裳真敢说王大少的不是。 听到唐尧这话,伊芙琳突然退了几步,一双邪魅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唐尧。 “不,现在不行,等本总裁准备好了,再给你。”杨媚心想,你想要了本总裁,哪有这么容易?就算是要,也是本总裁要了你。 装可爱卖萌,她虽然并不拿手,但是为了工作,为了转正,她拼着老脸也要试上一试。 孩子的吵闹声,周围虫鸟的叫声,眼前也不是模糊的了,看的异常的清晰,就好像这个世界又活过来了一样。 他二人接着,就以月为向,抱拳道了一遍有福同享和天神共鉴云云,后又拜过八拜。唐喻起身后呼了声“姊姊”不由得泪水再下,难以抑制,便坐在原处俯身哭起来。 “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说正事,你为什么把地砸个坑,还跟我说这么多没用的东西?”蕾娜有些气道。 “灵魂之力?居然会是灵魂之力!”明轩也是彻底被元炉之灵的话语给震惊到了。 “这丫头怎么连门都不关。”我起身嘀咕了一句,无奈的走到外屋的门边准备关门,却听见门外有人悄声谈话,我不禁侧耳偷听了几句,好像是王沁云与穆云泽。 突然,一肚子恼火的身体残缺徐晋阳,和无头苍蝇似的龟公曾尧,两辆马车不偏不倚撞了个满怀。 云霄领命,乖乖地走出房间,站在院中的花树下,等候赵凌出来。 可正当他想像以前一样一秒击溃天兵天将时,令他惊悚的一幕发生了。 中国的草民历来是统治者以养猪的方式养出来的,统治者们希望自己领导下的草民是予取予夺的顺民,所以都百姓是不能有武器的,有了武器之后,官老爷们觉得对于自己的身家性命来说太特么的危险了。 “前辈如何称呼,为何挡住我等去路?”莹儿倒是也没发怒只笑着问着。 怎么回事?看上去不像有人偷吃,难道有什么妖兽闯进来了。杨韶绕着这处藤架瓜地转了几圈,发现只有这些五六百年份的赤霞果、仙藜瓜、婆罗皂、灵蝶瓜等三十多种灵药被偷吃,其余全部未动,不由心里纳闷起来。 第25章 惹恼,赏花宴出勤 (前面一章不知道为什么又被关小黑屋了哈哈哈,先发这章出来,这种事以后可能经常发生。) 青稚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男人的本性就是犯贱。 没想到自己都巴巴地送到他跟前结果人却不要了,就这么愣愣地看着裴惊白坐了回去,老神在在地闭上了眼。 修炼多年的涵养再一次在这个男人面前破了功,被愚弄的她气 “好,即然你等承认,那我宣判,按着律法,根据你们抢夺之财物,当被判苦役八年整,可有疑义?”田丰将记在心中的律法惩罚讲了出来。 “华雄这厮现在有点软硬不吃,咱们想要拿下他掌控的安门和西安门恐怕没那么容易吧?”经过上次朝会的争锋之后,王允对华雄的忌惮加深了许多。 “爷爷,滟湫帮了我好几次,这辈子她都是我的好朋友。”柳兮瑛不太清楚爷爷的意图,但仍坚决表态。 同时被包裹的部位还逐渐的在朝着胳膊上方蔓延,眼看着就要蔓延到他的肩膀上。 实际上按照现在的情况下,就算是进入不设防大战,这两人也肯定还会是平手。 “说什么吗?我们就聊天,就聊村子里的事,聊的还真多,他还挺喜欢山上那个村子的,不过不知道他为什么就是不去。”土地有些怀念的说道。 身为七国之主,劳勃甩手不管这些烂事,带人离开了君临城,而腿上受了重创的艾德公爵只好离开了床铺,代替国王去处理那些国家政事。 三代和团藏的战斗,被大蛇丸终止,大蛇丸收回团藏和二代目,看了自己老师一眼,强行回收。 知道自己失去的东西会变得越来越多,他们所珍视事物也会变得越来越少,所以他们在意的东西,往往都是唯一的。 魔教瞬间就占据了极大地优势,单靠青云门根本无法抗衡魔教的围攻,道玄一看就知道必须要动用诛仙古剑了,他吩咐一下,立刻转身前往后山,去取诛仙古剑,留下各脉首座长老和众弟子抗衡那些魔教之人。 接着再走,将整个露天区看完,仅仅发现一件清中期的物件,距离自己的目标还差了很大一段距离。 种种思绪,盘绕在崔封脑海之中,但任他如何思考,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暂时作罢。 也就在这是,自那魂池秘境之内突然传来了一阵波动,下一刻,那魂池之内的空间大门再一次撕裂而开,也是从中缓步踏出了一名青年。 “大嫂这话就见外了,礼儿是我的亲侄子,我哪里能不护着?”彭墨笑着拍了拍周氏的手背。 “我们可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这名石人族声音平缓而铿锵有力,每一个字从他口中说出,都仿佛带有千钧之重,沉甸甸地落在崔封的耳中。 “他说得对!”“我们不应该被一时的激情所左右。”无目侯的话令冷静下来的与会者们深以为然,很多人高声赞同了起来。 虽然说在处理刘大爷后事时气氛满是悲伤,但刘晓玲和王轩龙都重新展望了未来,刘晓玲知道,只有考上一所大学,才不会辜负刘大爷的遗愿,他老人家在黄泉才能瞑目。 在故博成立之后,最初几个院长也把不少侍奉过慈禧和溥仪的大太监老太监请过来,让他们帮忙寻找二十五国玺。 彭墨听着他的声音,心尖都酥了,手中的帕子不自觉的抓的更紧,睫毛轻颤,抬睫看他一眼,因沐浴的原因他的桃花眼比以往要盈润,黑亮的眸子含着笑意,似是要将她吸入其中。 第26章 被逼下跪,公主驾到 崔芙盯着青稚即将过来时,眼神一使,领会了主子意思的贴身丫鬟微微点头,上前一步伸出一只脚拦在了青稚面前。 但青稚早已做好了防备。 她脚步一拐,敏捷而自然地绕过那只想要把她绊倒的脚,顺利地来到席上,给崔芙上了茶。 崔芙瞪了眼自家成事不足的丫鬟后,打算亲自动手教训青稚。 像她们这些 萧绝既然把他留下来,她总得物尽所用,才对得起他的良苦用心不是? 清心一看是隔壁张阿姨,一个十足好面子时常过来显摆的长辈,顿时心中有些反感,但是碍于母亲的颜面还是客客气气的叫了一声阿姨。 香丘见一股奶香,虽见那杯里的鲜奶清洁异常,但仍不免有些担心。 这二人显然也是有些激动,徐市倒还略为的矜持些,而鬼首却是早已经冲上前去,与这些大汉拥抱成了一团。 “师傅,我觉得咱们今天晚上不用吃晚饭了?”清心一边游泳一边说道。 在水淹非国都城之时,秦一白一举擒杀了六大势力的大部分高手,只留下了几个核心人物被他灭掉了肉身并且把元神关在了私界中的神识牢笼之内,其中便包括了齐东来和那两个转轮王的影卫。 丫丫暗暗发誓,以后,她要买一个大大的魔戒,一个能够把爸爸妈妈迅速带回来的魔戒。 更为恐怖的是,第一宇宙的所有魂器几乎都是一器多用,能飞行、能攻击、能防御,可说是不折不扣的全能王。单从这一点上来说,比原宇宙的法宝可是强上十万八千里了。 “好。”凌晨点点头,带着几个混混离开有些混乱的现场,在树下找到了瘦狗。 正因为他们震撼的表演,那些武者看向尹流枫他们之时,不自觉的带上了敬畏的神色。这就是天极大陆强者为尊,弱肉强食的规则。 商妙语这番反驳有理有据,完全无愧于妙语之名,然而她的对手却是曾经和商家最出色的天才商斓妃都斗得不相上下的奇才。 理论上,这本该是一场波澜壮阔的万界史诗,生活在这无尽广袤世界的亿万生灵在新的仙魔大战中挣扎求生,然而故事的实际发展,却给这史诗大戏增添了无尽的戏谑和荒诞。 巨龟体格庞大,龟壳之上流光异彩,很是惊人,那浑身绿色的皮肤充满层层褶皱,厚实的让人难以想象,而那巨龟的头颅之下,脖颈间似乎吊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铭牌,隐约可见‘杜马’二字。 何飞看到脸上泪痕未干的孩子们纷纷忙着摆弄礼品,相互炫耀,开心地笑着,他自己也欣慰地笑了。感动之余,他也想起了自己充满艰辛的童年。孩子毕竟就是孩子,他们很容易满足。 队伍的人数扩大到了八人,不过除了史蒂芬外全部都是蓝袍巫师,他一个灰袍站在里面颇为醒目。 这个时候,谢夜雨才后悔,当初为什么不直接一些干掉他们?不然的话,也就不会惹出现在这些事了。 岩洞入口处,秦杰的注意力不断看着外面,警惕心不断提高,但是不知不觉,后背就交给了安特。 天仇本就觉得雪岚的母亲有些奇怪,这时一见她的做法,心中立刻是有了某种猜测,实在是他给天仇的感觉不像是一个冰族人,反而更像是一个外界的人,想着这些,天仇跟着她进了屋。 第27章 毒舌,主仆八卦 话都没来得及回的闵氏这下是真的想给这位老祖宗跪下了。 就连心有准备的青稚也被这话惊得头掉。 老夫人为了给她出气,怎么连整个皇室都能得罪了啊。 她突然有些怀疑她们上辈子是不是真祖孙了,不然她怎么配让她老人家这么大费周章地给她讨一个小小的公道。 场中最接受不了的就属崔芙了,她整个 “不见笑,不见笑。”孙总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有些深,盯着我的眼神也有些怪异。 走出房门,我心里却在打鼓,刚才钟情说那句话的时候,神色怪怪的,难道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我进去的时候见他正在打电话,神色焦虑,看来是真的遇到了啥麻烦,但他却不直说,究竟怎么回事? 赫连逸阳捏了捏木棺边缘,俯身,抚上尹双双的发丝,轻轻落下一吻,停顿了许久,才离开。 我无语了,心说飞鸟说得对,这货得赶紧让他走,丫脑子里没别的事儿了,留在这肯定会给我们捣乱。 混天原本倒也只是抱着看好戏的意思,看待哪天百里墨白对叶倾风所做的一切。毕竟那个时候叶倾风确实是喝醉了,可他还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个男人所做的一切,现在想起来多少反而有些不悦。 说着,我就把我在这边的进展说了一遍,等我说完,她说她都知道了,还说她的人找了那天在地下拳场的观众仔仔细细的询问过,我说我当然知道她都知道,但我就想多跟她说几句话,这话把鲍雯逗得开心的不行。 我心里当即大骂,手陡然一挥,那房间嘭的一声化成冰块爆炸开来,那些下人纷纷捂着脑袋尖叫着开始逃跑了。 “各位,我是赵国符会会长,今日乃是我们三国符会大比之日,你们却这里来杀人,太过放肆,今日之事,你们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符会会长阴沉着脸大喝,同时许多符师都围拢在他们周围。 段飞非常失望,想不出还有什么问题要问,于是他松开手,田云的脑袋一歪,双眼缓缓地合拢,就这么死了。 为了迎接张寅入京,段飞调动了手上许多力量,连竺羽的外安全部以及秘部都被调动起来,在张寅一行抵达京城的前一晚,有人漏液来访,正是岳玉麟岳玉麒俩兄弟。 当他看到凤晴朗时,仍是像当年那般,毕恭毕敬的行着弟子礼,丝毫不因对方比自己年幼几岁,而有所不满。 叶云水不由得抽抽嘴角,合着这老爷子就为了吃口肉惦记上了她不过男人在饮食上大多都无肉不欢,让王爷禁食荤的实在是有些苛刻。 明菲也没放在心上,恭恭敬敬送他出了二门,让人驾车去接三姨娘过来,又吩咐厨房宰鸡宰鱼,准备给孙明杰等人接风洗尘。 八月十九日,苏联生政治事变,举国上下一片哗然,整个世界为之震惊。虽然事变3天后就以失败结束。政变的动者本想挽救苏联这个濒临解体的级大国,而政变失败的结果则加了苏联的解体。 挂掉海洋的电话,打电话给哥哥的那些哥们之后,我真有晕死过去的冲动。 凤晴朗不禁为之苦笑,为什么这个世上总有人会觉得,其他人都应该知道他是谁。 风萧萧打量了一下两边,笑道:“怎么都是你们,高手呢?”两边都是自己不认识的人,风萧萧不认识的人,一般就意味着不是高手。 第28章 当面警告,出气 她三番两次的勾搭结果都是热脸贴冷屁股,人家心情好了就逗逗她让她尝点甜头,实际上却一点表示也没有,搞得她都有些泄气了,自从去净台寺那天之后就没有主动找过他了。 以前她怎么就没发现裴惊白这么难对付,明明她还是小郡主的时候他可疼她了,连她多走两步都生怕她累着。 现在成了奴婢了,她连求他多给一个 其实也是打工的,不过就是欧美的经理人制度比较好,混得好的顶级ceo的权利确实比较大而已。 送走师父,张峰诚恳地给安佳丽道歉,尚未迸发的感情危机消失在萌芽状态。不过,问题的根源尚未解决,还是得像师父说的那样,多赚点钱买个大房子。 “公主不用这么想,虽然我们这些年只是石头,但我们知道,只有这样才能逃过一劫,那场大战实在是波及太大了。”天澈摇了摇头说道。 白棠梨的刀似乎是专门为了对付邪性而生的,对于这种玩意更是锋利到了极点,仅仅是一刀,就轻而易举的将那个飞过来的头颅轻易的变成了两半。 更意外的是,迪瓦茨和布兰登也带着国王工作人员等在外面,张峰同两人一合计,决定将下赛季才开放的国王新训练基地,提前到今天开放。 在局座看来,就算她执迷不悟的去抢,也得等她不在李南方身边时。 巴海刚刚说完,旁边几人便朝着周九杀来,而巴海则往后退了退,对付周九这样修为的人,还不需要他出手。 “消灭战争?获胜的意思吗?”一旁警惕的阿迪尔能听懂简短的拉丁语单词,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发出了惊讶声。 ruler萨拉丁并不为自己的逃跑行为感到羞耻,留在一座守不住的城里等死,远不如战略转移后,先保存自己一方的剩余力量。 将持有者的魔力变换成光,再如同激光束一般从往下挥的剑的前端发放出来,藉以破坏万物。如果附加剑鞘能进一步提升此项宝具威力,但因为saber职介从者已经存在,此项宝具暂无法使用。 整个宇宙都弥漫着各式各样纠缠在一起强大道则,有大圣想借助极道帝兵捕捉这些道则,却在触碰的一瞬间被化作飞灰。 下次能不能提前说?突然间就让鲲鹏化成人形,得亏这里距离陆地有一段距离,不然现在他们已经直接掉地上了。 这明显就是一个测试,要是自己做不到留下名字的话,就根本没有资格加入内门。 见到这一幕,冷漠眼中的诧异也是变成了凝重,虽说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心中的不爽还是有的。 这香囊是卫乔做的,杨毅背包里大多都是这东西,今天就是来搞好关系的。沙皮狗半信半疑拿着香囊找了个蚊子窝,往那一站,蚊子全散开了,看着杨毅的背影笑了笑,将香囊放进口袋拍了拍。 他以天擎一般的脊椎傲立天地之中,黑暗冷冽的超越铠甲越发显出撕裂一切,超越一切之意。 闻言,苏青璃娇躯剧颤,面色惨白如雪,一双凤眸仍是倔强地看着陆北。 “精灵使?还有这个样貌是半精灵?还从来没有猎取过精灵和半精灵的肠子,好兴奋~”艾尔莎脸上露出鬼畜版的笑容。 “所以,你就照章办事,动用了最新研制还未投入实战的武器?”处长严厉的语气,丝毫不容项宇的争辩。 第29章 同寝,哄睡偷吻 卫二脱口而出一个名字:“世子是说赵云筎?” 世子中药那日虽然没有当下发作,但过后就让暗处做事的影三替赵云筎选好了不少“合适”的夫婿,只是那份名单还按在世子的案桌上不发。 如今倒是挑好人选了。 “如此一来侯府不就又跟太子扯上关系了吗?” 裴惊白嗤然:“若是一个裴凌就能决定整个宁 霍维安得到了瀚海好几个星系的支持,默默筹备了百多年,才给了元日沉痛的一击。 “月月宝贝儿,又怎么啦?”电话那边杜美淑的声音依然伴着麻将声。 “你看到什么了吗?”末无闻看到陆掌柜的神态心想他应该知道些什么,但是却不去揭穿他。 梭飞花和林蜀安在之前都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上,毕竟这些人都是飞花团的成员。 “好吧,看在你和宋局的面子上,也看在她学习不错的份上,但是也仅此一次了,不然,成绩再好,行为不好,我们也不会再给机会。”校长也算好讲话,知道沈培川和宋局关系不错,他和宋局关系又不错。 可能苏湛刚起来,被子还有余温,她盖着觉得暖和,动了动身体,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着。 领头的人立刻说道:“大汉的使者,我是前市政官科拉苏,前来求见大汉国最高统帅。”他自然不知道曹操怎么称呼,就算是知道也觉得古怪。可这并不要紧,因为对手很强很强的。 梁凡歆有点无语,为什么这个男人一点也不像外界所说的运筹帷幄,洒脱,反倒是要什么事情都要刨坑问到底呢? 这特么还困难,不过眨眼功夫,六千多颗丹就炼制好了,如果这也算是困难的话,那特么有什么事不困难? 陈义华不断好言安慰他们,继续陪他们喝,心甘情愿当他们的精神垃圾桶。 与之同时,灰黑的沼泽死气如疾风推动的浓雾,短短时间内到处扩散,北地千里范围内一天之间被死气笼罩的范围竟已达半。死气所至之地,必生夺命瘟疫;夺命瘟疫滋生之地,必生死气。 “妹子,你知道我进入洪荒三界以来,和谁打地第一架吗?”李松半眯着眼睛,似乎在回忆着那遥远的过去。 金州日报月万日消息:口月万日上午,萧寒省长来到我市,在市领导董洪、李平、栗晓峰、赵志勇陪同下,深入金州市的农村、社区、医院、学校和企业,就当前正在开展的第三批学习实践科学发展观活动进行了调研。 “前几天我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吗?”林锋装着若无其事地说道,现在绝对不能让曾幻看出自己的状态。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看着张逸飞,如果张逸飞这么做了的话,那么李乾和张逸飞就是死仇,无可化解,甚至赵李两家都会因此结下仇恨。 李松孔宣二人对望一眼,哈哈大笑,将棋子投掷于棋盘之上,也不再继续往下厮杀,只看得赵普一脸愕然。 “哥哥,你看这个蝴蝶结好看么?”莲儿拿着一个粉红的蝴蝶结,爱不释手的问道。 “二弟,听说他们两个今年卖这个大棚蔬菜又赚了不少钱,是真得吗?”赵路线却是很八卦地问了一句。 庄万古地裂梦刀再度斩下,而接引道人亦是发出了最强的灭之力量。生生灭灭。无穷尽也,既然庄万古想找死。那接引道人也不在乎,灭地力量是无法抵御这点早证实了。 第30章 布局平反,紫纱 狡猾的男人以为自己做的这一切都无人知晓,却不知他的行为早已被隐藏在暗中的系统全部看到了。 所以第二日,青稚捂着红肿到发麻的嘴听到系统告诉她昨晚被趁人之危后,羞愤地想要把那个可恶的人打成冰渣。 趁着裴惊白不在,她直接出声破口大骂:“你说他是不是真的犯贱啊,我主动投欢送抱他不屑,等我睡着了他 听秦龙这么说,程婉这才注意到周围的异样,看着一双双眼睛落在自己身上,她脸色顿时一红,很是尴尬。 我一拳的力量有多大,自己心里清楚,这不没有用力,如果真要用力的话,一拳就能打断对方的肠子,不过我虽然没有用力,但是却并不想放过此人。 如果苏月婵考年级第一,岂不是成绩就超过了夏瑶。让苏月婵打夏瑶的脸,岂不是相当于自己打秦龙的脸了。更主要的是,自己还可能得到苏月婵的欢心。 冉斯年一直很认真地听饶佩儿的讲述,可饶佩儿讲到关键却停了下来。冉斯年转头去看饶佩儿,竟然发现她在瑟瑟发抖,像是极为恐惧。 听见少将的话,那几个国安局的人都点了点头,让开了路。不过,他们的神色有些不屑,他们是国安局的,专门负责对付这些境外的间谍,特工,他们都没有办法,这两个军人能行才怪了。 不过正史上可从来没有出现过暗七族的事儿,都是在野史记录的,所以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也显有人把他当成真的。 抱着枪的团冲了过去,对这些鼎力集团的高层,他们可是没有半点儿的同情,直接就是一枪托砸了过去。 黄俊看着包子摇了摇头,包子心中一沉,道:“好吧,我跟你们去”。三人来到了舒遥的办公室,黄俊一到办公室就躺在了沙发上,发出了一声呻吟,似乎很疲惫的样子。 吴邪和胖子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儿,心脏使劲的跳动着,这一刻就为了,终于要进入青铜门后,虽然是为了救闷油瓶,但是他们知道世界的终极就在那里。 “看来里面的亡灵并不想出来。”我觉得有些尴尬,难道让上经和二胖子等等所有的人就这样无功而返?可能吗?可是作为亡灵解救者的规矩又该放在哪里?这种合作的大项目还真是麻烦!二胖子也一脸犹豫的看着我。 带古昊走出了正殿,往外面而去的时候,四方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带着不满的语气说道。 金色罡气直接破碎,一口金色血液喷出,于飞狞笑着挥拳,不断的招呼到冷天的全身各处。 回去的路上,卓惜玉魂不附体,愣头愣脑的走着,有几次都差点摔跟头,语妍在一旁看了心疼,一咬牙才拦住了元娘的去路。 轻轻帮未央拉了拉被子,以免她把自己捂死,君无言微微的笑着,找了找了这么多年突然沒想到她突然间自己出现在自己面前,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些不真实,好怕一眨眼她就消失了。 然而,现在最大的黑帮便不再是正气帮了。而是新冒出来的飞龙社,他便是慕容飞龙掌管的帮会了。现在的正气帮已经变质了,分成了四个帮会分别叫正气帮、正东帮、正西帮、正湖帮。 想到他对自己的客气,和那冷冰冰的脸,原来她于他不过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还是在意的吧。”得不到元娘的回复,司如茹颜定定的盯着她肯定道。 “来吧,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天鸣对着张涛招了招手,眼中满是紫色的电光。 要知道,当年的芒吞虽然打败了弥须塔的主人,但是却也不算赢得很轻松。而当年弥须塔主人的实力也不过是巅峰天神将,如今三个自然就不一样了。 “我靠!你,你胳膊好了?”风衣青年却是注意到了他的胳膊,现在居然又可以弯下来了,而且行动自如。 汪月霞叹了一口气,倒是并没有继续阻止,她也希望张海燕能早点出院照顾自己的孩子,只是怕针灸的效果不好,反而会牵连到林飞,不过看到林飞信心十足的模样,就没有再多说。 他来高天原神界的最大目的,是想要把光子培养成这里的主神,统治高天原。如果神乐光子死了,那么他此行就失去了意义。 见陈浩这个归国博士居然如此没有架子,底下这般精英们早就跃跃欲试地举起了手。 ps:二更送上,晚上回来继续码,周末丧了两天,周一到周五就多更一些补偿大家。 此话一出,所有人沉默,想到了笼罩千百亩土地的大阵,实在太广阔了,一般人无法布置,甚至无人懂得如此巨大阵法。 “常连长,从现在起,你们这几个同志接受邹上校的领导,直到他不需要护卫为止!”许天紧接着对常连长说道。 良久,慕容十渡才是缓缓的睁开了双眸,那深邃的眼眸当中,如同是孕育着一个时空。 那保安早已经气疯了,还炒他鱿鱼呢,举起手中的橡胶辊就朝叶无道一棍子打了过去道。 “我要做什么?当然是自爆了!”西瑶仙帝口中发出咯咯的笑声,那语气与平日判若两人,甚至连音调都诡异的发生了变化。 本来之前说回去休息的铁龙,又放心不下,带着一帮兄弟开着火红哈雷一路护送,叶飞倒也没有阻止,难得铁龙这兄弟如此的忠心,叶飞也乐观其成。 过了一会,听到动静,侧眸便见拓跋玦走了过来,依旧是器宇轩昂,透着一股北蛮男子的野性。 第31章 拿下,饿狼本性 外袍之下的小衣堪堪到肋骨,仅在前面打了个小结扎紧,好像一扯就能散开,而下身的裙子更是松得露出了半副胯骨,似乎只要轻轻动作就要掉落。 不过这些都还能被层叠的衣料勉强遮住内里,但中间那一截白得晃眼的柳腰却就这么大胆地暴露在空气中,平坦柔嫩的小腹随着呼吸轻轻起伏,诱人触碰。 青稚缓缓坐起,薄薄 “怎么样?现在黑熊精已经打死了,你有意见?”唐三葬也怒了。 数名医生将一名被镣铐锁在病床上的青年男子,推入了病房之中。 吕冰莲气冲冲地说,然后拉上陆雪怡的手往外走,理也不理窝囊废一样的陆平康。 蒙古骑兵个个穿着皮甲,手持长刀,背挂长弓,脸上面无表情,弥漫着无尽戾气。 甚至在开了那么大的一个玩笑之后,也没有被于凤理责骂和处罚? “吃肉吧。”苏承逸朝她温柔一笑,把剩下的几片肉全夹到了她碗里。 “别管那么多了,我们先过去看看!”黑衣人头目摆摆手,沉声命令道。 眼见如此可怕武道修为,顿时让韩貂寺眼中,涌出更加疯狂的杀意。 “叶兄,这是我妈,我大哥季寒,我妹季菲。”季青马上解释了起来。 外面的天还是太冷了,这会儿如果不在屋里烧炕,那屋里就跟冰箱似的。 佐拉急需补充法力以恢复容颜,加上她在除了服侍男人以外的方面基本上都没什么用处,戴琳就不叫她了。 陈安一想,觉得也是。他有些担忧地看了沈希言一眼,不过见沈希言面上的一派的坦然自若,便知她对季白的感情是真的烟消云散了,心里不禁也生出了几分喜悦。 巴卡拉与弗兰特仍在水元素禁锢中,只有吉娜用风行技能摆脱了禁锢,向多罗城主的背后刺去。 这全然不能和当初额娘轻轻打我的那几棍相比,这可是实实在在的打下来,我只觉骨头都随着这粗壮的棍子颤动,我咬着牙,额角有汗水流了下来。 那是一位有名的赌徒,经常参加心理博弈程度强的游戏。现在看来,他们两人本身就从属于一个组织。 相比起以前的时代,现在忍者学校更加侧重逻辑与理性思维的培养,他们对这种话题的接纳能力也相当强。 另一类,可能科学素养不好,但是胜在没有社会关系。要么是孤儿,要么父母双亡,吃不饱饭各种惨……签署协议供吃喝,就有不少人答应。 而且那里虽然是角落,但是却是进门就能够看到的角落,只要有一点点异样,那么肯定进门第一眼就能够看到,她不会是想让那些革/委/会第一眼看到这个吧。 台下众人几乎都屏住了呼吸,生怕一个呼吸就会把三皇子给吹倒。 正午,她吃过午饭,铺子里没什么客人,她就趴在柜台后面打着盹,迷迷糊糊正要睡着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一个陌生的男声。 纳兰尘念手中蓦然出现一把长剑,他一步步朝外面走去,身形也随着他一点点拉长。 她被惯性带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有些愤恨的看着姜素素和宋明几人。 只是,这山谷阴凉处多是多,就是藤蔓比别处生得都要茂密些,各家都花了不少功夫,才堪堪清出了各自休息的地方。 乔廉氏面无人色,双腿抖若糠筛,站都站不稳了,直直贴着背后的岩壁,滑跌到了地上。 第32章 敌强我弱,错觉 虽然系统昨晚早早就下线了,不知道事情的全貌,但宿主的经历已经全都自动转化成数据保存了下来,系统即使通过这些冷冰冰的记录也能感受到昨晚战况有多激烈。 它捏着虚拟小眼镜翻着那些数据试图帮宿主分析那一分到底差在了哪里,但最后却得出的结论是—— 并非我方太脆弱,而是敌方太强大,宿主能坚持将近四个 “我知道其实这一切都同世子无关,世子也已经尽了全力!”紫云感谢道。 君一笑不敢回应,生怕修为不够下传音内容被百里泉给截获,在深深看了眼云慕玄后,君一笑拉着负雪峰飞奔而逃。 能见度比想象中要低得多,林琅也没想到,哪怕不身处黑暗,也能如此伸手不见五指。 “别对他客气!”独孤冲轻哼道,别人不知道林辰的实力,但独孤冲可是清楚得很。 陈天泽的资料,武道协会已经调查过了,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青年,一场车祸后,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自此名动武道界。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位凭空出现的神秘强者,竟是剑宗所伫立的星辰神像。 “天帝,你刚刚所言只要不危害六界的事情,你都愿意答应可还作数?”墨青衍转头看向天帝问道。 林琅没有放弃,奕棠对他而言就是住在戒指里的“老爷爷”,她懂的肯定比自己多。 碎玉轩一事闹得满城风雨,当时整个皇城的人都在讲述那件可怕的伤人事件,最后还是商清皇下令,让百姓不许再私自议论,此事便权当翻篇了。 许是自幼身体羸弱,千銮宫玄青色宫服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一对蝴蝶骨若隐若现。 最近一段时间,夏洛特找借口杀掉了许多骷髅士兵,越发让不死生物畏惧。 这个猎鹰飞船是经过特殊改造的飞船,也是禁魔监狱下属的“猎魔人”特种部队的战舰。 “我看你今晚也没喝酒,怎么净说胡话?”靳睿言将他的手臂推开。 但清醒的头脑此时此刻正不断的在提示着自己,现在的楚水谣并不是真正的楚水谣,而是一个被药物控制了的傀儡。 “不必了,我要加班,你们自己去吃吧!”顾玺荣客气的回复着。 顿时,密密麻麻的藤蔓从青光当中疯狂地伸了出来,将这两名看守牢牢捆住。 有了这青甲禁军的加持,这方符录气势顿时一变,身上隐隐有一条金色五爪金龙出现,将他团团护住。 整整齐齐的,就好像有一把剪刀直接剪开,连一滴血迹都没有留下。 晋升到先天境界之后,这把锄头终于使用得顺畅一些,不用像以前一样,一旦动用便要被抽干所有的真气。 闻言,于易赶紧又开始把剩下不多的巧克力掰下了一点,捏碎后又找王妈妈要了点水。 这也是无可厚非,这些黑衣横肉的男人至少也上百人,他们几个巡警,纵然带着枪,也不敢上前寻问。 她真的替这具身体的主人感到不值,居然投生在这样的一个家庭里面。 红枫仙主既然说让龙武来灵虚界之后联系他,自然留下了联系方式。 悠然和左家兄妹如果在场知道他们大哥这么好骗,估计个个都会捶胸顿足口吐鲜血吧?堂堂丐帮右堂主,把自己卖了还不知道,还喜滋滋的觉得人家十分的友好。 她已经对不起凌淮隐一次了!又怎么能再来一次呢?她不适合好母亲,但是不代表她没心肝好吗? 第33章 清醒,保胎道具 对于裴惊白,青稚的感情是复杂的。 当年燕王府失势,她一夜之间经历家破人亡,母族几乎死绝,面对这样的惨剧且还要隐藏身世苟活,有了前世记忆心智成熟的她谁都不敢信,即便是曾经她非常喜欢的小白哥哥。 等到她查清了事情所有的真相,知道宁远侯府与王府兵乱无关后,为了不让他卷进来,更是不敢告诉他自己还 在天上云端的时候,宋子武子所以故意刁难。一方面由着他自己的私心,可另一方面,也是在给自己等人提前搞个演练。不过那家伙高的眼帘太真实了,不但没有通知自己等人有所准备,而且招数还都很阴险。 那么冥如何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让地狱岩浆泛滥?地狱岩浆深在地底,如若没有强烈的地壳动荡,是绝对不会苏醒的,她又如何深入到地底让岩浆翻腾起来? 对当地的百姓来说,琉璃是她们的活菩萨,不仅人长得漂亮,就连心地都是极好的。 宗阳已经来到了阴阳宫前,神识发现元贲正站在顶上圣殿前,在他迟疑阴阳宫没人发现他的行踪时,乌鸦追了上来。两人毫不顾忌的飞上石阶落在圣殿前,却始终没有任何阴阳宫的人出现。 辛玉等人的话,让李睿立刻明白了对方是谁。只是他压根儿就没有想过,姚立峰竟然会到这里来意图伤害许梦烟。 “可是……”奶娘心想说,这是她的职责。她王母带下来负责带宝宝的,不带宝宝,这是要让她上哪儿去? 对于这样姑奶奶级别的人物,他作为一个给李睿跑腿的,自然更不敢得罪里。 明明已经被砍掉了半个脑袋,应该是死得不能再死的耐加尔,就那么挂着脑袋动了。他左手从下到上一拳,直接把卡米尔给轰飞了起来——卡米尔虽然后退了,但是消耗过大的她速度根本提不起来。 “我有点搞不懂了,宁叔叔、宋叔叔,你们都是风市一把手了,难道还嫌这官做的不够大?干什么要以身犯险,去趟这浑水。”李辰摇摇头,表示自己不能理解。 面对李睿阴冷的注视,慧远那光秃秃的脑袋上冷汗唰唰直淌。他那张本来很是英俊的脸上,此刻也是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更多的,则是惊恐畏惧。 这个儿子的实力的确不错,十七岁的年龄就变成了超级赛亚人第二阶,要知道卡罗特也是在三十多岁的时候才成功达到这个境界的。 我也瞥了碗里一眼:“你以为身在冷宫还能像以前一样吗。”说完。我给自己盛了一碗。冰冷的液体在我口腔中蔓延开來。 我沒有跟她解释什么。只是用妖力把她送回了人界。我知道这一别便再无相见的可能。虽然心有不舍。但这是保护她的唯一方式。 或者是雷尊者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现在想这些东西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王杰摇摇脑袋,挥去哪理不清的思绪,回到现实中,再次看向来者时,眼中多了一份警惕。 “不知道,我做饭的时候她就醒来了,自己就坐在那个地方了,然后怎么说她都不愿意动。”赵国栋说。 再度看向巴达克,吴天对老爸的眼神更是充满敬仰。这是他的父亲,一个世界上最强的男人。 “滚边儿去,一会儿就到了的事情,你还想玩儿一段高空恋情?赶紧系好安全带。”夜影笑骂道。整个头等舱也就夜影三个,看上去的确有些冷清。 第34章 世子选妻,无名 账房先生听后明显松了口气,不是自己弄错了就好。 很快他便也解释了这笔钱的由来:“虽然青稚姑娘如今是通房,但也掌管着世子院里的银钱收支,自然也该拿到这份月例。” “这、府中似乎没有这样的先例?”青稚有些诧异。 虽然她现在确实是在打两份工,但从侯府的过往来说,通房不管有没有兼任其他职务 陈媚口中虽说没事,可是卫风却是看到她的双眼微微有点发红,联想到她判才用至今擦拭眼睛的动作,他恍然陈媚刚才似乎是流泪了,可是为什么呢? 多罗对于莎莉也不敢抱有太大的信任,谁知道之后的事?如果莎莉或者善良卓尔过河拆桥,或者自己一方不敌邪恶卓尔,那到时候,这多预留的纯洁灵魂晶石就是最后的救命绳了。 其实从俞有福家的装修看来,他们在鱼排养殖上应该大有斩获,与自己使用青木戒投机取巧不同,这些养鱼人的实际经验必定丰富。 此次科考的结果从二人满面喜悦中可窥一二,不过这等大事,三人心知肚明。 吴凯听到儿子抗议的叫声,就连忙放开紧抱着母亲的手,看着满脸愤怒的儿子,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 他忙上前见礼,玄化真人虽贵为一宗之主,却是向来痴于禁法之道,对那些在禁法上有独特见解的弟子,最是亲厚不过。 德国队与中国队地比赛自然是八强中收视率第一的比赛,这是无可争议的,前者是本届世界杯的东道主球队,后者的国家总人口占据全世界人口五分之一,又是一匹成色十足的黑马,受人关注并不希奇。 怎么办甚至不敢大声的呼喊,这样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想必她的一生也就这么毁了。 当然,对于娜娜妮主母来说,这似乎就是这么一回事,但对于其它的执政主母来说,这种想法就有点可笑了。 王平这才松了口气,刚才他真怕太岁一高兴伸个触手什么的,看着太岁如此耍帅,竟然将某种只能利用钢丝表演的武术凭借自身的特殊能力演示出一半来,除了无奈外更多的是好笑。 但是此时,唐宇发现一个影子正在呆呆的望着他,唐宇望过去,那身影一顿,局促的转过了头。 众人一想,宝钗说的是对的。元春让她们进园子是学习进益的,玩闹本来就不对了,要是还破坏园子中的东西,确实不妥。 两人互相深深的凝视,方子矜用手轻轻一顶,已经挣脱了马哲的怀抱。对有些错愕的马哲道:“时间到了,我们走吧。”转身迈着艰难的步子,向着车子走去。 事涉权位,纵然天朝上邦,儒家教化之下,亦难逃骨肉父子相残之事,何况教化远远不及的草原部落。 贾赦往日和贾珍交好,此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帮忙。倒是贾政,是个受儒家思想教导的子弟。 脑海中,仿佛有个声音在告诉他,眼前四人,便是森罗殿的新一代弟子,而自己,则莫名其妙的获得了森罗殿的掌控权。 最后一个短板被补上了,光顾和平饭店的客人也越来越多,和平饭店的糕点名气越来越大,甚至被越来越多的人视为gk市最好吃的蛋糕店。 看着保和殿里那一双双艳羡的目光,庄亲王也不由觉得底下的那个少年有些太幸运。 也幸亏如此,若不然,以二人的实力面对着众人,根本毫无机会。 第35章 罪证,借刀杀人 “就算恩人别有所图,也还是将我拉出了深渊,还让我有揭发周立群的机会,这样的事放在六年前我是做梦都不敢想的。”陈秋一说起这些就分外动容,老泪纵横。 论谁也想不到如今即将任职六品刑部主事的人在十五年前只是个被权势追杀的亡命之徒。 若不是六年前有一封信从天而降为他改头换面,帮他换了身份重新科举 有些人不禁担心,姜预失败后会不会受到打击,影响炼器,导致他们能买到的器物也少了。 “干活,再砸几个墙根,那一排墙根都没砸呢?”管家指了下那一排墙根。 侥幸活下的黑衣随从皆是松了口气,还好他们机灵地躲在后面,现在自家主子恢复,也能挡住这个杀人恶魔了。 但没有如果,此时,他只有抓紧时间化解蛇毒,一秒也不能松懈。 第二天上午,萧峰在这一对绝色姐妹=花不舍的眼神中,开着一辆经过特殊改造的商务车离开了别墅。 气浪依旧向他席卷而来,吃过一次亏的他,自然不敢硬碰硬。抬手一抓,人金箍棒便被其紧握手中。 落无霜想弥补叶晨,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弥补,和叶晨在一起,她也不知道该和叶晨聊些什么,只能默默的跟着叶晨,公司也不去了。 然而,让财神意想不到的是,就在这时退后躲闪到一旁的萧峰,忽然捡起了地上枪支,冲着场中大吼一声。 而叶晨就双手抱在腰间,任由孙悟空那两道想车灯一样的金光在他身上扫了扫去。孙悟空这边,扫了半天,压根就没有扫出一丝丝信息。 一声雷鸣,响彻整个仙界,刹那间,众生颤抖,雷鸣爆的强大力量将仙界所有的空间震得仿佛随时可能崩裂,好似这一声雷霆,在宣泄对叶晨话语的不满。 北斗星还真是有几分口渴了,可是看看咖啡却没有动。有了昨天晚上的经历,北斗星知道自己在这里不能碰任何食物、那怕是一杯白水也不行。于是靠在座椅上假寐,眯着眼角各处扫视着、看看哪里有摄像头。 裂雪轻哼一声,冷然收了剑,随即身形一闪就消匿在了月光之中。 司马连晋抽身退开,径自上了岸,一晃眼便消失在了白茫茫的水雾之中,宛如月下狐妖,如梦似幻,是假非真。 凌晨两点,喵喵睡意全无,挂了电话回去病房,坐在床边等看着可比克等阿曼达过来。 为了防止盛世出什么意外,柠乐让安娘在收拾出两间屋子给苏六爷和国师住着,然后留了阿燕在这里守看着,自己回了卧居去睡觉。 盛世和威虎今日出府没驾车,步行在街头,身旁还跟着个望哥儿,手里正拿着糖葫芦,与那张木然稚嫩的脸对衬,怎么看怎么不搭配。 喵喵感受得到白南瑾的无奈和遗憾,心里有一丝窃喜,面上没表现出来,仍旧冷冷。 再说北斗星在几个叛逆驱赶之下来到镇子南侧的一个大院之中,这个院子可是要比巨人住的院子大多了。 东方妙妗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及至吕晏阳扑到面前,手中剑才陡然出鞘。 我依旧使用了包裹牵机的蜡纸,这次剪了三分之一,放入药罐里。 “非也!您是行伍出身,出手不分轻重,打死他便不好向陛下交代了!”何琮连连摇头,当即表明自己的立场道。 张清不动如山,马腿撞在张清的身上,感觉跟被车撞了没什么区别。 以前在国外就算买一台印花的机器,人家对你都是千防万防,维修保养,都是人家派人来,不让任何国内的人参与,咱的前辈虽然也偷学了不少,但还是有很多东西被卡着脖子。 免费提供药材的事情,牧玄是别想了,薛神医给牧玄令牌,就是让牧玄去找五毒教的人,说自己要买药材,最后算账的时候拿出令牌来,给牧玄便宜一些。 为了方便调查,王越带着一行人来到扬州城后,亦是在扬州城内租下一座民宅。 张清也赶紧跟着跑出去,地点就是他们吃饭的那个平地,就是他们所谓的广场,其实就是一片空地。 米兰的声音平静而稳定,跟我在精神病院看到她的时候完全不同。 钱才万万没想到,老百姓里遍地是高人,一个下象棋的老头,随口就猜出了真相,还直指核心原因。 岩隐大营以可以看到轮廊,营地上方随处可见戒备森严严阵以待的岩隐忍者。 老爷子淡淡的说着,而这些内容,我还真的是亲身体会过一把,那种灵气在体内转换属性,最后趋于没有属性的感觉,真的很奇妙。 “您口味真重!”我无所谓的淡然笑道,不知不觉冯霍的那份处事不惊的淡定态度也将我慢慢感染了,此刻我能心平气和牙尖嘴利的嘲讽贺雷就是一个很明显的变化。 “沈领导,这村子里怎么回事?闹得这么惨?”带队的是县公安局刑警队的刘副队长,这夏家村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让他咂舌不已。 “不是,是我们学校附近,最牛x的混混,他们都叫他为虎哥,反正就是很凶残,他开的天天饭店,可是从来没有人敢去闹事。”杨天的表情,那叫一个着急。 据传,在魔魂海之中,生活着无数的海妖,这些海妖强大无比,武者擅闯的话,会被海妖一族击杀。 “……”躲在幕帘后面偷听的伊莉斯突然感觉自己不应该偷听这些对话。 悠然是个老牌公会,发展的时间也算是比较长的,就算秋叶落再怎么无能,手头上也累积了不少的资本,再加上抱流星雨的大腿,从中也可以得到一些好处,堆起一两座坚城还是不成问题的。 “哗~”广场下面的人,一下子就嘈杂起来。纷纷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练武场中的王伟和郝邪。 怎么可能用周凌而不用杨呈?就算周凌是第一辅助,但飞靶单人赛又不是团战,比得可是打靶能力。 “总之,你做不做吧?你不做我就不教你。”剑尊则完全一副赖皮模样,丝毫不为自己身为天下第一的剑尊身份而有一丝羞愧。 次日一早,管家派人来询问云茉雨都会些什么,她一想,估计是肖旷的意思,于是睁着眼睛直接回答就会煮面。 我点点头,来到五米开外的马车上,找到一个藤箱,打开后里面整整齐齐的叠着一摞衣服,随手拿起一件白色的便开始穿。外面隐隐传来那三人的谈话,我虽隐藏了杀气,但听力仍很灵敏。 第36章 马车遇险,英雄救美 说来自从农耕节那日开始怀疑赵云容是重生的后,青稚就把她的所有异常行为又重头到尾捋了一遍。 从去年某段时间开始,赵云容的交际大多都具有指向性,结合自己对京城各个世家的了解发现她多是跟与景王一脉或者颇有权势的中立派世家贵女在来往。 这种事以前是没有发生过的,因为赵家是景王的一步暗棋,赵俭暗中 莲娜聪慧过人,自然知道洛林指的是哪件事,而她也不打算再隐瞒下去。 “头老弟,孜燕丫头,你们退后!”苍老哥大喝一声,两人飞速后退。 “嘿嘿,我还真以为你是天生的将种呢!你也不是什么都行嘛。”袁团长像个孩子似的笑了起来道。 林坤强忍着身体的折磨,不敢打断陈梓玥的思路,就在这时,陈梓玥睁大了眼睛,眸子里闪过一道光,林坤一看就觉得有希望。 看着神色紧张的洛梅,欧阳世他们都有些绷不住笑容,难得见到洛梅被林葬天怼成这样,他们不觉得林葬天这家伙有的时候真的是有些蔫坏蔫坏的。 所谓魔法控制力的修炼,顾名思意,就是魔法师通过施放魔法来加强对魔法的掌控程度,但本质上,这种修炼其实是在提高魔法师自身的精神力量。 随即,那立起身子来足足有一人多还要高的大狼,更是嚣张地踩着他无力瘫倒的身躯落到了地下,从被热血染成猩红的狼嘴里呲牙咧嘴地发出“呼呼”的低沉咆哮,竟猝不及防地把众人一时震慑得愣在了原地。 一股股强横的气息在无名身上扫了扫去,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敢在这种时候肆无忌惮的朝无名身上看的,无一例外的都是半步大圣级别的超级高手,就算是在高手如云的核心弟子之中,都是最为顶尖的。 他正准备反击之时,那些沙人突然全部散开了。这时,一具无头的白骨从树顶上倒挂下来,吓得林坤一屁股坐在沙子上。 壁画中,无论是将士还是卡瓦格博的形象,都在两腿打战,瑟瑟发抖的敌军面前,获得了无限的艺术升华与传颂。 许诺继续往前去,没有继续听下去,仇恨值已经够高了,不能更高了。 赶紧摸摸索索的拿起它,照了照周围,她发现就是刚才那个地方,门还在身后。 也就是既没有空翻,也没有转体,而是高高跃起,把动能加满,为后面的动作蓄力。 要是说出去,也就算是违背了诺言……再说了,陈义身为驱魔师公会的会长,他要是掌握了张家的把柄,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对于洪胜天,叶凌也有着打算,宗门不灭身修习的资格都已确定,幸季儒将叶凌提供的药草的配方推出,洪胜天囤积的灵草以及草种,果然以翻倍的价格悉数卖了出去。 她坐在桶里慢慢的思忖,安太医的手已经贴在她后背上开始运功。 过了一会儿,追出去的店员嘟嘟哝哝说着苏婉的坏话,把帽子拿了回来,店门口再没有苏婉的影子。 “我去救他,你们待在这里等消息!”说完紧了紧粗布麻衣,无所顾忌的朝着蛇海走去。 这时一众长老对于叶凌丹道上,超强的精准把控能力,立时觉得释然不少。毕竟最为枯燥乏味的凝炼、融合,叶凌在如此年岁都能忍耐的住,能有如此能力也就无可厚非了。 实际上,所有坚强的人在一定程度上都是因为生活所迫,如果有人一直都过着跟沈璐这样有人疼有人爱的日子,其实也很难坚强的起来。 第37章 受伤,少男心思 “扭到脚了?” “嘶!”青稚动了动右脚踝,一下疼得拧眉,“好像是。” 应该是她在急着躲避车夫的时候崴着了,加上刚才用脚做重心拉缰绳,这才伤得站不住了。 沈昭一听人受了伤,瞬间收起笑容,英气的脸立刻变得严肃:“我背你去医馆。” “不不不!”青稚见他就要蹲下身去背她,吓得顾不得脚 沉翦无奈,只好让身体周围环绕的雷电再次聚集,将他们的武器震开,而自己的四处处伤口也变成了四个巨大的血洞!那里一片血肉模糊,甚至都能从伤口的一边看到另一边。 看情况,对方的态度很明显,就是让余一诺、叶老不要再插手了。 虚空当中,传来近乎无穷无尽的诵经梵唱声,如来神掌虽然仅得一式,但却是乔灵儿一生“神武”修行的最高体现,因此这一掌落下,哪怕波罗斯强得近乎离谱,心志坚韧,雄心霸意也难以形容。 地上布满人类的尸体,少少有几具螳螂兽的,而更多的螳螂兽则在肆意使用自己锋利的足刃切割地面上的人类尸体取食,好一幅荒狂得炼狱浮世绘。 地球上现存的最大的陨石坑来自于太阳系历史中较近的时期。在亚利桑那州沙漠中的巴林格尔陨石坑是大约在3万年以前由一个铁陨星撞击形成的。据估算,铁陨星的直径为60米,质量超过100万吨。 因为石应虎的疯狂痛殴,矮壮男子根本就没有余力去应付窜来跳去的燕飞飞,在积少成多之下,最后燕飞飞造成的伤害居然也并不少。 不过钟老太太看到态度这么恶劣,实在是觉得有些不爽,就是因为这样他更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天高地厚自己是谁了,在面对自己的婆婆,既然还这样的态度,她就是要侮辱她。 大家刚开始还站得住,可越到后来越觉得奇怪,觉得冷,觉得不能忍受。 傅兰珠出自名门,是真真正正的大家闺秀。这会儿天气虽然冷,她却丝毫没有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篝火,美食,朋友,冰镇麦酒……那一夜大家都很放松,连石应虎都忍不住多喝了几杯,只是后半夜时,不知是怎么搞的,阿曼达与艾谱莉把穆拉丁与罗斯拖抱住了帐篷,然后是艾因把石应虎抱入自己的帐篷。 祝仁恭曾经听说过这样一句话——“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陆平这才明白,刚才是用猪油或是其它的油浸湿这个爆竹,然后就可以点着了,他心中一笑,古人也有古人的办法。 就像老实人好脾气,但是一旦爆发出脾气来,那是可劲歇斯底地。 半晌后,离央的灵识收回,目光盯着手中的黑色玉简,陷入了沉思中。 算了,这个时候再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官大一级压死人,难道布鲁诺还能真抽他? 这是叶枭鸣幽灵妖目的两道本源之光,是他的一项独特神通,这幽光不知被叶枭鸣炼化了几千年,其中的毁灭力量达到了极为恐怖的境界。 想想看,让三个根本没见过这套卡组的选手上来使用,都能将长期坚持练习研究弃牌术卡组的倒霉蛋轻松按翻在地殴打,那如果是更加熟练和强大的选手呢? 彭记大喊了一声,挥舞着三尖两刃刀朝徐宁攻了过去,既然看不透徐宁的虚实,就直接进攻。 第38章 世子换药,夸奖 青稚被刺激得立时蓄起了泪花,下意识收腿要躲开他的触碰:“疼!” 裴惊白年少学武时经常受伤,一按便知道她伤到了什么程度。 他紧抿着唇没说什么,主动放开了人出去拿过卫二手里的小药箱又进来。 青稚抱着脚疑惑道:“您要做什么?” “换药。” “奴婢已经上药了。”她可不想再被揉搓 他叫自己的时候分明跟别人没什么不同,可就是让林月茹有些不一样的感觉。尤其,是在知道他已经清醒过来的情况下。 不多时,一道婀娜多姿的身影,在黄昏的余晖下,缓步向梨园春走来。 平时猫冬喝口稀的都够呛,现在不但有干糊糊,一个儿子手中还有两个硬馍,儿媳手中有一个,就是孙子也有半个硬馍。 陈老婆子肩膀一阵瑟缩,像是被人扒了衣裳看光般,让她无处遁形。 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脸上也不敢表现出来,只好耷拉着脑袋先答应着顾炔。 听着光脑里莫名其妙传来的命令,岱山很干脆的点头应好,然后满心疑惑的带着这些最新的科技产品赶到了p96的雪景松屋。 这个时代的州郡县与后世的省市县无异。跨市至少得有近两百公里,且出行工具是马车的话,一个来回得十个时辰,这还是除去马儿不停歇,不吃喝拉撒的情况下。 而测试灵根的方法也很简单,在测灵石旁的蒲团上闭目静心即可。 而且就这种连一起长大的哥哥都能够这样利用的人,谁能保证他以后上了虫族战场不给战友捅刀子呀? 所以这次考试下来,萧钟然和薛映雪成绩是最好的,让唐臧月意外的是,她出的题都是与药材和医理有关,这些都是她提过又没仔细讲的,萧钟然成绩居然比薛映雪还高出几分。 每多出一个卡口,卡盘的价格就会十倍提升,一个五星控卡师使用的五卡口卡盘,足足需要数千万联邦币。 原本枝繁叶茂挡住去路的大树,枝叶突然收了起来,显露出一条道路来,陈泽不紧不慢地沿着道路向前走着,所过之处,动物臣服,植物让路。 这个结局可以说是在情理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明明两人实力旗鼓相当,即便是最后输了,澹台清韵都是没有想出到底是输在什么地方。 车到立交桥,他不禁有些纳闷,纳闷的同时右眼皮骤然地迸跳,蓉为什么没有电话来?按理说她应该会催他一下。他试着拨出去,出乎意料地居然关机。他大惊,不敢往深处想。 到了饭店,花上百八十块钱竟然还饿着,最主要的是,在饭店吃饭,基本上就是吃菜,这对于步悔这种没有干粮不能吃饭的人来说就是一种煎熬。 而反观猎杀战队,六辆坦克,虽然血量都不怎么健康,但是胜在数量多,其中两辆坦克血量还有一半左右。 时间无多、也不想废话的冷然沉下了脸,虽然面前障碍的体积整整大了他一倍,无论如何都得试一试。他佯作向左冲去,却猛地朝右逃。 洛林15551此时看到步悔上去抓他后,匆忙躲进石头后面,想要趁着步悔从石头前出来的时候,给步悔一发。 “陈先生,这次觊觎你手中的进化液,是我们几个不对,我们愿意做出赔偿,也希望你能不再追究此事!”银瞳拱了拱手,态度很是恭敬。 第39章 出气,被迫沐浴 系统接收了青稚的想法后,按照她的意思生成一百张崔芙作恶的告示,从空中散出去。 下一瞬,京城各处人流密集的大街小巷从天而降落下一张张雪白宣纸。 一个刚下私塾的小童刚好接住,看着上面有自己认识的字就当场诵读:“震惊:太子之女平安郡主为爱疯狂,化身蛇蝎多次戕害朝臣贵女!” 只读了个标题就 楚轻寒只好将秦之源当做备用的手段,现在主要依靠的,还是只能是他们自己。 “我怎么没有感觉?”袁三爷运转了一遍灵力,非但没有减少,还在缓慢的增加。 这真的是日行千里的千里马一般,啧啧,这感觉真的是妙极了,廖兮现在只有如此一个想法,毕竟这可是一个巨大的成功,这是不是代表了他的以后会更加轻松呢? 他能有这样的表情,说明,他知道这则新闻是咋爆料的,又是谁爆料的。 众人一起在四周绕了一圈,首先进入的是行星定位中心。进去的时候,陈宇就接到了一条提示。 这句话听的祢衡心血涌动,又是一口老血吐出。躺在地上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刻的秦琼还没有回来,此地只有他一个男人,他怎么能够后退。暗黑色的九天龙魂贯,带着杀气冲了过去。 陈宇和月见里光对视了一眼,知道这一颗子弹就是从金枪上打出来的穿甲弹。 顾长生的手在虚空轻轻一点,黝黑的诛仙剑,第一个武魂绽放白色的光。 巨大的力量透过光剑撞向白焰君胸口,使他倒退出三十几步才勉强停下。 金风哆哆嗦嗦的说道,大钳子很不协调的夹过一棵昏暗无色的珠子。 闫澜和林馨儿看了一眼四周,正好看到天空上悬浮在蛟龙虚影旁边的洪阳老祖,罗陆圣人以及马刘两师兄。 好在贵妃娘娘在被劫持的翌日傍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京都城外,被人发现时,她昏迷不醒的躺在马车里。 廖兮却是气鼓鼓的说道:“好,操,既然如此,那就进去看一看!”廖兮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过去,曹操也是连忙跟了上去,一副猪哥模样。 当年逃难来的第一代人已经全部去世,第二代也只剩下一个吴姓老人,今年已经九十有三。他们这个村子已经很久没有外人来了,大家都很热情的把他们围在中间问一些外面的事情。 对于这个神秘的公子,刘汉三也是相当信任的,自然老老实实的遵守着明阳的约定。 “既然如此,那我军准备出击,必定杀他一个措手不及。”张角冷冷的一笑,恨恨的说道。 “物伤其类!”袁三爷想俏皮的眨一下眼睛,结果只弄出一个无聊的白眼。 “那个,冒昧问一下,我刚刚是不是做了什么?”唐语指了指自己。 鲲鹏一族不能在八阶化形,必须达到圣境才有可能化成人形,但就是那圣境一阶的鲲鹏,一直在虚空中保持鹏的形态,同样不能变化成人形。 在牢城关前的官道上,数以万计的凡民拥堵在关城前,等着盘查过卡,继续往南方逃亡。 由于这次战斗不是扎克利指挥,所以某人现在在闭目养神,而让其他人在下面吵,尤其是安利斯,那得意自是不用说了,貌似故意把声音放得很大,搞得扎克利也有点不爽,不过还是忍了下来。 “那南云县对此事是什么处理意见?”雷粤深索xing不问调查结果了,他直接问处理意见,看你们南云县怎么办。 第40章 被世子打了,梦魇 越来越紊乱的呼吸在侧间萦绕,直到她快要招架不住哼声,那片热源才肯放过她,逐渐下移。 只是换了地方也没好到哪里去,相比于掐握,温热的轻拭更能挑动她的神经,何况她的腰本就敏感,微微一碰都能让她几欲从凳子上瘫倒。 但这些都还不是最让青稚崩溃的。 裴惊白的手心手背,燥意直涌上头顶,连带着额 “轩宝,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放不下他,我是想看看,沈泽言这个渣男,现在日子过得是不是很惨? 就在陈安之心中无语时,几道沉默的钟响声,自赤龙学宫内响起。 “老家的,我飞回去,现在准备登机,你在学校乖乖等我回来。”舟逸权说道。 是不是之前他对他太过心慈手软,所以才让风泽以为自己还有机可乘? 赚钱太不容易了,所以她还是很穷。日常除了在校学习就是外出兼职,完全没有时间去上很多人追捧的大学必修课之恋爱课。 对于她来说,外门长老和外门弟子没有什么区别,顶多就是大一点的蝼蚁罢了。 已经缓过神来的蜘蛛侠,在高楼林立的钢铁都市用蜘蛛丝挡着秋千,一下子就跳到了叶落云和安妮的面前。 云倾绾昏迷沉睡的这一天一夜,他们二人已经来过一次,不过因为云倾绾没有清醒,御天凛便找了理由拒绝,如今他们竟然又来了。 凛冽的风从林子里呼啸而过,吹落树上的积雪时不时的掉落一地。 看着席慕寒走进四楼病房区的第三个房间,她悄悄的跟到了房间外。 倒不是刘秀不愿意大力支持,继续驰援,而是大汉国内不愿意,那些夺嫡帝子,岂会那么容易让光武大帝一枝独秀? 但是这样美好的城市也终究毁灭于战火之中。大约五百年前,北方的兽人各部之间产生了一位强大的王,这位王者麾下无穷无尽的兽人骑兵,将铁蹄踏过大陆上的每寸土壤之上。那是兽人这个种族最为荣光的时代。 如果陈子山敢明目张胆地做im软件,那么肯定会遭到腾迅方的反对,因为在商业投资合同中,一般都会有股东竞争限制性条款。 许多人看得出来,在圣元大陆与血芒界之间,颜宁山明显偏袒圣元大陆,但在方运与雷廷真之间,却明显偏袒方运。 他们的生命被氪星人掌控着,战舰中的氪星人随时都能引爆他们大脑里的装置。要想活命,就必须为氪星人作战。 身体最前方的四根触须刚好在马杰里最后一次躲避闪电束的位置出现,逼得卓尔法师不得不向下飞去——敌人已经将他的两侧和头顶的方向全部封锁。 王强是计算机系的高手,擅长于逻辑分析架构,刘成业和胡一鸣是信息工程学院的学生,编程水平一流。 由此我们推断,所谓的“五爪金龙”应该是指分隔华夏南北的秦岭山脉。可具体位置,我们却不得而知。 律师对大学教授,儿童领养机构多半会判定孩子给陈曌这个生父。 陈子山见事情差不多,便没再关注此事,而是把心思放回了山水科技,而此时,山水科技运营的传奇又开始面临着考验。 “现在的云天宫,找得出这样的人吗?”高流叹了口气,他的目光突然变得深沉,这是他对云天宫未来的深深的担忧。 这就是叶雏内心的想法,的确他是想要帮助对方,想要借此报答对方,但是毕竟双方没有多少深入了解,他不可能冒冒然的把自己的分魂送到对方的手中。 赵皓在这一段时间内,一直都在研究分身的能力,他将原本的分身秘法改良,变成了全新的分身秘法。 曹越要布置一些事儿,但又不想让吕长乐知道,因此他只能说,他肚子饿了,想吃点夜宵。 入肉声响,瞬匕刺穿了这念族的脚掌,但是冷夜却是直接一口血喷出。 终于那老头子浇完一地的菜放下肩上的扁担活动活动筋骨,点了一支烟坐在菜地里吞云吐雾起来。 因为,杨建已经发现,战场之上,有很多的警卫营战士的尸体,并且,眼前的警卫营,已经明显的大减员。 于皓也看出来了这些下来的恶魔很是不善,刚想拿出寒月剑,但是瞬间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寒月剑,……品阶很高吧?号称是那个世界的‘仙’使用的兵器,又怎么会弱了呢? 而他居然还掉在了地上,在自己的血泊中挣扎了几下脑袋,才不见了动静。 周大老爷一听他这般称呼徐子谦,是一愣,待他回过神来,周二老爷与徐子谦二人已是走出了这个厅,赶紧往他们屁股后头追了过去。 言峰绮礼大笑着对着这个山羊胡子的中年人——李仇胤打着招呼。 淑仪是爱自己的,曾经以为,她来到自己的身边因为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可是,这些年,她真的从没做出对自己有伤害的事情,反而是自己,就没有认认真真的对待过她一天。 “老板,上好酒上好菜,通通给我上来!”凉薄一坐下来,就猛地拍桌子,一副很大爷的模样招呼道。 “是你找我吧?”欧阳烈天仍然斜倚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只是眼里有点冷,脸上掩饰不住地怒气。 “怎么了呀?我刚才怎么听到有人哭了呢?”李艺的老妈突然说到。 这种感觉,让我心里有点忐忑,我一面希望他们能够救出吴志峰与尚鲲鹏,一面又担心他们一起跟着遭殃。 第41章 喂药,疑似暴露 裴惊白没有回头,只命令他:“出去吧,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是。” 卫二放下药准备离开时,忽而有什么东西飞速从耳边擦过,他竟连一丝丝防备的机会都没有。 若是那东西再偏移一寸,他的耳朵就废了。 伴随着器物落地的声音,裴惊白又道:“无论听到了什么,都给我闭紧嘴巴,就算是死了也得带 空闲下来时,李逸航心中常常想起陈娟,不知她是生是死,每回都有压抑不住寻找她的冲动,可转念想到自己每次见她,都为她带来灾难与不幸,如若娟儿还活着,她定是希望我不要再去寻她。 神灵虚幻。星海圣主大手段弄出的神迹,才是他们需要效忠膜拜的对象。 龙飞腾立即出门叫了个懂医术的兄弟入内,替李逸航接好断骨,涂上光复教专用的接筋续骨膏,再绑上棍子固定好。李逸航整个过程一声不哼,但身上衣裳已从内到外湿透一遍。 知道单体输出被罗蒂吊打以后,炎明也没有死钻牛角尖在火炎刀这个招牌魔法上投入更多精力,而是转过去研究其他火焰魔法。 高登攻入对方心房后,来不及喜悦,正要加一分力要其性命,可便在此时感头晕眼花,眼皮上似坠了铅块一般沉重,也脑袋一歪昏迷过去。 之后慕容墨情的片子被上传之后重新的刷起了新的电击,画面经过处理已经是普清。很多有经验的网友一看就知道是偷着拍的。 “嘿嘿,今天我好好的犒劳犒劳你们,晚上你们睡觉,我来看这个煞星。”昊天明说道,然后将门都给锁好了之后就带着四人去吃饭了。 他声音不大,周围的人却听得清清楚楚,无数喝彩叫好声响了起来。 关谷雪将几人的床单都给从床上扯了下来,然后系在了一起,准备利用床单爬下去。 不过这一天凛似乎不在状态,练字时有些心不在焉,总是偷偷地用晶莹的大眼睛瞟向陆少曦。 梦里贤妃还是最得宠的人,皇上与她同膳同寝,说着姚将军的战绩。皇后依旧与皇上相敬如宾,一月总有几天住在那。 陌紫凝相当奇怪,为什么当她握紧紫灵石的时候,紫灵石就会骤然升温? 若他没记错,这是几年来她第一次握着她,虽然隔着衣裳,那股暖意却清晰地传来。 妘兮毫不示弱地与之碰撞,灵魂之中猛然注入一股强大无比地主宰气息,便立时将那股灵魂威压给震散。 原本只觉得长歌月面纱下的容颜一定不会差,可是当这层面纱落掉之后,众人才发现他们的想象力似乎完全不够用呀。 nichs是比较古老血种的吸血鬼,家族源远流长,比委托人的家族更加有底蕴和沉淀。吸血鬼并不是一个很大的种族,整个世界的吸血鬼加起来不超过五万。当然,这是指所有的吸血鬼,不包括半吸血鬼。 没想到妹妹会这么想,是不是因为身份没有公布,所以引得妹妹疑心? 檀青提一口气,看来主子不打算善了了,敏修容摔倒离去后云绾容头头是道的分析尤在耳边打转,檀青不由得凛神。娘娘亲走一趟,必能发现端倪。 等熙华宫修好,那些太监多半不会留下,如此一来,既没抹了皇后面子,也不怕被人往熙华宫塞眼线。 “不吃药也能好?那要我们大夫做什么?”苏玉卿嗤笑一声,根本不为所动。 第43章 温柔,示弱求怜 他笑着啄了一下她满是怨念的眼睛,虽心疼她累了,但还不想这么快结束。 毕竟刚才那些于他而言只是开胃小菜。 裴惊白把人翻了个面,亲了亲着她汗涔涔的蝴蝶骨,一手擒住她的双腕桎梏在头顶不给人挣扎的机会,一手按揉着她酸软的腰肢替她解乏,用他低磁的声音半夸半哄:“呦呦做得很好,再坚持一会好吗,保证是 然后,人们就见到,方正在他扑来的时候,慌慌张张的急忙避让,并顺势轻飘飘的拍他后背一掌。 当然,这件事情还是其次的,最重要的还是要怎么处理掉自己身体里面的另外一个灵魂才对。 又是一道武器相撞的巨响传来,也不知殷祁的鞭子是用的什么材质做成的,明明是一把软武器,可是每每和寂殊寒的镰刀磕在一起时,那股清脆震撼的声响总叫人瞠目结舌。 可闲来无事,她此时还很虚弱,最重要的是以她现在这副模样,她是不可能回阴阳家了。 另一边,在门口观望的杨经纬父母也冲了进来,抱着杨经纬就开始哭。 今天,他也一定要让陆明待会谈一谈自己对这郝蕾出给自己这道难题的感悟。 狗头去了局里宣布了李昂的事,局里上上下下充满了悲伤,局里的人自发去了思源墓地然后给李昂送花啥的。 秦守微微侧身行礼之后,就来到了千道流身边,开始常规的检查。 夜舞霜很是无奈,她对这位无双师姐,一点印象都没有呢!怎么就招人嫉恨了呢? 君卿哑然失笑,其他人都十分默契的移开了视线,不愿打扰这亲人相逢的温馨画面。 呃,看了眼那已经爆裂出了几条裂缝的石桌,再看看又老实坐下去的萧凌风,卫霜默默的将视线转回了那裂缝。 这种被人忽略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别人说说笑笑而把自己当做空气的感觉令他感到无比的屈辱,屈辱得脸上发烧,涨得通红。 唐天颂却是不避不闪,茶杯还才飞到眼前,就被唐天颂的护体元气给震碎了。 童雀低头准备上车,结果看见齐鸩已经打开了驾驶座的车门,上去了。 后来便采用分地区取进士的南北卷,规定南卷取十分之六,北卷取十分之四,后来,又从中分出了中卷。 虽说封天令在那很安全,可啵啵总觉得,异域和神界风云变幻,也不知封天令会不会也跟着有变化。 那是个连名字都不曾取的婴孩,事后,那孩子被丢在了狼葬岗,早已成了一具枯骨。 几名队长的实力,无疑是四只代表队中最强的,若是出手,死伤只会更严重。 在他们看来,资质不好没关系,战堂里多的是资质不好的弟子,他们看中的是王皓毅力。 他想了想,决定暂时先回要塞换点灵石,给灵蜂骑士“补补身子”。 随着流云每天几乎全天制的训练,过了一段时间,渐渐地流云感觉到了命石内有一种他说不出来的感觉。刚开始只是偶然出现那种奇怪的波动,后来,那种感觉逐渐开始变得频繁。 巨蛇砸在山石之间,身上的伤口再受挤压,瞬间肠穿肚破,血肉模糊。 罪名很可笑,拥兵割据百济,意图叛国自立。估计李九心中,已厌恶刘仁愿,升他左奉辰将军,就是最好的证明。因为左右奉辰卫,只是皇帝的保镖,不遥领折冲府。 “本来,这次应该是飞浪的,不过既然现在飞浪已经死了,就只能靠你了。”唐庆停下脚步,看着刘威,叹息道。 第42章 再三否认,报答 她的脸刹那间失去了所有血色,裴惊白给她拨发的动作一顿,而后低垂着眉眼继续将那两缕勾到她鼻尖的发丝撩到耳后,对她明显的神色变幻只作不知。 “你昨夜梦魇呓语时叫自己呦呦,想来这应该是你的小名,我觉得好听便自作主张这么叫了。”他淡然的神色中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莫非我猜错了?” 听到他那般解释 对面万方那些人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心里涌起无限后悔。 才相处不到两个时辰,叶千重就问人家名字,这的确有些不地道了,但他真的没有其他方面的意思。 经过今天后,在之后的半个月里,韩家真的在就一点动静都没有,初九时,韩静就离开了落龙村回去上京。 秦阳的话得到大多数西北军将领的支持,如此一来,就等于是宣判了闻麟的死刑。 很多修为无法有分毫进展,天赋也达到极限的修士都在寻求这种极限的顿悟,但哪里那么容易就能进入顿悟之中,有很多老家伙穷极一生也无法踏入顿悟之境,最终困死在了一个修为上。 她完,一把将公孙胜抓了起来,修长手指一用力,咔嚓一声,公孙胜脖子就被唐曼轻易扭断了,他剧烈颤抖了几下,就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这边的人员还在大叫个不停,旁边的情报人员早已跳起来惊声呼救。 没想到听到了警报声,他立刻走出房间,看见洛林正朝自己这边来。 最后十丈距离,王木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那发自地下的熔浆,以及一圈圈足以烧焦一个筑基期修士的热浪。 从一开始的山洞,变成了岩洞,在走了一段路途之中,我们前面突然出现了一座吊桥。 办公桌上这副宛如星系的立体透视图,正是由三个维度组成的战场,每一颗星辰就是一处战略要地。 估计他会想,曾经有个机会摆在自己面前,只怪自己没能好好珍惜。 最兴奋的莫过于那个湾湾主播的粉丝,第一现场,全程都看到了。 天魔心里极为愤怒,恨不得打扰他好事的人给生撕了,灵体飘浮在半空之中,眼中凶芒大盛,居高临下俯视着来人。 副本的地图是固定的,也会自动显示,这个坠落深渊的副本,有着四条道路,每一条道路都可以直通boss房,距离也相差不大。 红网三区虽然存在明显隔阂,但仍然可以兼职,不过兼职状态跟各区兼职有所不同。 冥王说这话的时候,看起来有些威胁的意思,只不过是笑着说的。 特里吸了一口气,他终于明白了,带的人少,会被张扬直接截杀,带的人多,米国本土的人就少了,到时候来不及救援阿拉斯州。 虽然黑龙出现的次数很少,但是他每次出现,留下的东西都是珍品中的珍品,十分值得学习,每一个手法和运用方式,都是极其高明的,对首席技术顾问来说,是十分宝贵的学习材料。 按道理而言,陈肖然推门,发出的动静肯定是吸引了不少白家人的注意。 听到罗昊的话,师洛箐等人微微松了口气,心中悬着的石头也是放了下来,若真让对方逃脱了,事后她们都不知该如何面对皇极宗的怒火。 随后连续十几声玩家被击杀的提示声在组队队伍之中响起,不到三秒的时间之内在场所有的治疗师便倒地了。 第44章 温存,和世子出行 可按照以往即便是休沐,裴惊白这时候也应该起身练剑了才对呀,怎么还躺着呢。 难道是精气耗得太多身体开始虚了? 不能吧,他这才吃了三回荤呐。 她刚这样胡思乱想着,就觉得肚子被一片滚烫硌到了,已经有了些许经验的她瞬间意识到什么,不由心惊地往后撤了撤想要躲开,可很快又被那只手臂轻而易举地锁 他麾下的超次元宠物店便已经是全联盟闻名的超级店铺,而他所在的曼陀罗华星球,知名度也比一些二级旅游星都要高了。 卫婆到底是上了年纪,不比年轻饶精神饱满,就是这一应酬,身体便有些吃不消,遂回房休息去了。 慕青衣躲在窗角偷听了两番对话,忽然大风刮起,窗扉微敞开,慕青衣惊得抬头时与窗内的眼睛对视,她立刻脱逃而去,意外的是并无人吵嚷追来。 “我燕族乃是中州之上的上古世家,本圣子这一身修为,亦是参悟了我燕族雷法才积攒下来的,中州年青一代内,还没有几人能在雷法造诣上,可以与本圣子并驾齐驱。 而随着对战持续,其中一只战宠的体力弱势便展现了出来,不可避免的落入了下风。 且不知他们追逃到了街头何处,容长恨从来都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再无后话。 甚至因为他的情绪波动过于剧烈,因【灵能之链】而与他连接在一起的陨星怪,都禁不住停止了魔咒的吟唱。 这些液体,和神木林内孕育出的万年神木液有些相似,可在本质上,又有着天壤之别。 “该死,大门锁死了,出不去了!”冲在最前面开路的师兄气急道。 天气逐渐转凉,十一月过去一半,研究中心的第二第三例病患也成功痊愈,并向全世界宣布了这一结果。那些曾经鼓吹说运气,假科学或者作秀的人,无不例外的消失,或者淹没在嘲讽的口水中。 甚至陈虎还简单斑鬣狗、狮子、花豹等掠食者的身影,当然,他也在河岸边上见到了露出庞大头部的河马,以及不时浮出水面的鳄鱼。 对于自身的评价,凌云从来没有过任何的怀疑,甚至都懒得进行再三的自我评价,内在念头自然通达,并不存在丝毫障碍。如今摆在他面前的瓶颈,反而是外在的通念。 凌?初摇手阻止道:“天如,何必苦苦相逼,强人所难?为人做事只求无愧于心就是了,不说也罢,各有各的路要走,我并不怪他。”眼里竟噙了泪水。 经验丰富的老猎手保罗听到马克的描述后,也是佩服,一般猎手从追击到射击是需要一个调整过程的,还喘着气肯定无法保证射击精准度,但古里刚跑停下来就完成了瞄准到射击的动作,这门技术恐怕需要不断的苦练。 就看到前方的争吵,尤其是听到周强和吴秀军的话,李初雯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们的父辈几人联手完全可以让彭远丢脸,他们几人练手,还对付不了一个神龙将军? 义安的声音和姿势,与信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果说信长的歌舞纵横开阖,令人振奋,义安的歌舞则幽远沉静,让人心如止水。 “敢向我出手,你已经做好觉悟了吗。”夜一嘿的笑了一声,看向那个攻击者。 其实,在车子里面坐了这么久,刚在程家喝的解酒茶也貌似已经发挥出作用,裴振腾摇摇y-u坠的头晕感觉已经减轻了许多。 第45章 未婚妻来?十年之礼 可旁边的裴锦瑟从见到张蓁蓁的那一刻起就想起了前几日从娘亲那里听来的八卦,得知二哥一眼挑中了张祭酒家的嫡长女做未来的妻子。 她看着很有可能会成为自家亲嫂子的张蓁蓁,眼神瞬间迸发出亮光,态度瞬间就亲切起来,主动跟人聊了起来。 寒暄几句后,裴锦瑟发现哥哥一点没把目光放到她们这边,而张蓁蓁也矜持 掌控诸神之手,释放无穷,周围的那种恐怖的气息瞬间的开始爆发出来,朝着叶梵天镇压过去。 就在此时,二楼储藏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克里斯汀挽着爱德华的手臂,一脸不耐烦的钻了出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璀璨如星辰的双眸,里面像是装载了浩瀚的宇宙一般的深邃与广阔无涯。 只见一道人影自码头上腾空而起,足尖轻轻点过水面,竟然一路踏水而过,飞身腾起稳稳的落到洛河的身边,顺势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也不在乎这个林晨的死活,大不了到时候他去帮忙收尸,也算仁至义尽了。 走了十几分钟,纳铁才在一家大型商场门口找到了提款机,此时已经是华灯初放了,一次性取了2万块,这也是这提款机能取到的最大额度了,纳铁可不想再过没钞票的那种尴尬日子了。 因此,在天照恢复自我意识没多久,盘宇鸿也跟着恢复过来了,只是虽然他们恢复过来了,但精神却显得很萎靡,给人一种病怏怏的感觉。 一阵兴奋的叫声传出来,而这个声音那神月蝎是无法听到的,因为这个声音来自于地狱之中,只见牛魔王、契科夫这几个猥琐的家伙,正在兴奋的叫着。 臻蓓寻声望去,只见一位中年将军满面笑容,向着他们阔步走来。 周围的新生们轰动了,所有人都往陆仁身边挤,希望他可以给自己看相。陆仁不得已,用魔法才把他们推开。 “能把你气的气急败坏人,除我之外,寥寥无几。”我拿起块桂花糕,塞进嘴里,边吃边得意的冲他摇头。 这也正常,铭刻道纹的装备从外表看不出任何异常,毕竟道法自然,越是契合天地的力量看着越是平凡。 上章说到妖兵来犯,慕容燕问有哪位将军可领兵出城御敌,帐下一人自告奋勇愿意出战。 在感谢完一众人之后,刘天王拿着奖杯,脸上挂着微笑,很惬意的走下了台。 这一句是筑基篇对炼化三境的概述,前两句苏诚颇有体会,可最后一句灵定则神闲却让苏诚有些摸不着门路。 韩溪蕊回眸看着那店面,顿时觉得眼缘很重,她断定,那便是她的了。 多查慕欣喜的握着年茉的手,知道年茉恢复记忆,别提有多高兴了。 陆仁将刚刚顺手腌制了一下的羊骨头拿了起来,施加了一个漂浮咒,让它们浮在火焰上方慢慢烤制。说实话,会个漂浮咒还是相当实用的,至少他现在不需要费心去考虑怎么在火上烤这些骨头了。 苏离冷哼一声,一霖武功高强,脑子却不怎么灵光,他们若是不出手,明天就是他们的死期,只有他们出手,才能保证自己可以多活一天,一霖对皇甫翼他们的威胁可以说是毫无压迫感。 “麻痹的,让你嚣张。”马大常扬起右脚,狠狠的在神智远的屁股上踢了起来,因为年轻人下了命令,他只有踢神智远的屁股,才能不把他弄死,要是踢到其他的部位,估计神智远早就挂了。 这九头妖修接连三次遭受重创,竟然还能强悍如斯,怎么不让人震惊! “出来后不久就发现了。”皇甫兰低头,手指轻轻的抚摸着肚子,眼中流露出一丝母性的温柔。 柳千千摇头一叹,要是自己能有办法出手的话,苏离哪能这么肆无忌惮? 展复哈哈直笑,他一般都是很儒雅的,今日被梵天萝逗得已经完全走了样,不过他发现心情实在很开心,年轻人嘛,就要有活力有朝气,还要够疯狂。 就连萧清绝也被不少前来告状的士兵弄得心烦意乱,便再去找了秦慈轩。 “砰砰”贼眉鼠眼少年吓得手脚发软,双手忘记去抓紧大树,直接从树上摔了下来,躺在地上哀嚎起来。 “还真是心大,这都能睡。”罗云走近她,兰朵朵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比醒着的时候多了恬静的感觉。 邵羽从来没有找到过那些所谓的证据,但是他抓住了别人的弱点,他抓住别人的弱点之后就给人致命的一击,那一击完全可以把人给击倒。这就是邵羽掌握的别人的“证据”,那些没有证据的证据往往就是最好的证据。 说起来,自从近代以来,华夏流失到国外的国宝简直就是数不胜数,其中有近三分之一流失到了日本这个邻国。 “爹,那仙人问了你什么问题?”一直都是冰山脸的年轻道人终于露出了一丝疑惑,但好像并不奇怪父亲不想成仙,好像他早就知道了似的。 要说往日朱由校最讨厌什么的话,恐怕早朝就是其中之一了,每天天不亮就得起床,这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是一种折磨,当然了,象朱重八同志这样的劳模除外。 当然,主要是要克服在现场表演的紧张感,一个没有学过表演的人,在这么多人的围观之下进行哭泣、喊叫、挣扎拼命的动作,这本身就是对人的一个心理挑战。 第46章 敌意,世子吃醋 “玄隐兄!” 裴惊白正耐心教着青稚用缰绳驱使马的技巧时已经察觉到有人朝着他们这处来,直到听到有人唤他,他才恪守礼节转身。 见到来人是谁,他眉心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又放松,平静开口回应:“旭之。” 打个招呼的功夫,那人已经骑着马来到了两人附近,又在两马即将撞上之前手法利落地让自己的坐骑 “什么……该死的胡军,该死的胡守魁,我想不到他们居然如此阴险!”高媛媛怒道。 听闻左非白也去,大家都很高兴,萧玄、袁正风、乔云的等人当即表示要去凑个热闹。 所以学校里准备组织一次踏青,但是安全问题不容忽视,所以,就提供了10个选择,让学生们自己选择。 结果,真正陪伴在身边的,竟是最初的敌人,后来为李尘所俘获,豢养在物化国中的梅萱。 想到了这里,她瞬间就跟着走过去,想看看云瑶到底是要干什么。 因为爱屋及乌,风元晟对风凌绝本就喜爱得不得了,再加上曾有高人预言,说此子根骨奇佳,命盘是大富大贵之相,将来不但成就不可限量,而且将会成为天下霸主。 白羽心里暗暗发誓,他想天地有好生之德,终会给人留一线机缘让人去争取的,他相信要恢复阴阳双头狼还有两尾妖狐的实力,绝对有办法,只是现在没有想到而已。 “你是符大长老?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本盟和偃道联手了吗?”月泉宗长老惊疑不定道。 赵战的眼睛猛得眨了一下,然后看向沐星,“你是说医神胡同?? “哈哈……没那么夸张,只不过,我们朱家确实在镇上比较大,基本上,镇子上的产业都是我们朱家支持的。”朱三少道。 当然,在搜索传承殿的同时,厉风行也没忘了给陈熹微回复玉符的实验结果。 经宋鸾羽这么一说,黄嬷嬷又觉得所言极是,倒真的开始纠结起来。 王雷立即沉默起来。他曾经与姜月灵切磋过格斗术,结果被她按在地上狠狠的揍了一顿。从那以后,他就几乎不跟姜月灵切磋格斗术。 角海狰狞一笑,浑身环绕在黑色的气息中,探爪一抓,向着江石的斩妖剑抓去。 “那仙家上的剑上有三清之气,可能对别人是好的,但这东西对安怀木来说就是有害无益,只有把这些三清之气消除,才能彻底治好他。”蓝玄又道。 酷拉皮卡血泪盈眶,在脸上留下两行红痕,泪珠就像是流动的红宝石。尽管酷拉皮卡没有任何动作,但是一股让人惊悚的气机缓缓从他身上发散出来。 “无所谓,你们上船无非就是前往黑暗大陆收集什么东西,这很好猜。”酷拉皮卡淡淡道,缓缓拔出一把刀。 30万位面币已经可以解决陈熹微目前的困境,对于古月的这个要求,她自然是满口答应。 三天后,雨停了,太阳从云层里探出头望了一眼大地,又躲进了云层。 如今,二维道界有大道之树,宇宙物质界有威慑道果核心,若是能缔造暗物质元神,那他怕真的能打遍银河系无敌手。 无疑,两者对战,楚风云大占上风,如果是砌磋比武的话,楚风云已经打赢了。 按照正常程序,叶承泽和张律师的这种行为是不被允许的,用条件去做交换,这也是另一种犯罪。 第47章 来者不善,落马 青稚对那声音极为陌生,她转头辨认了好一会后,才不确定唤道:“张大小姐?” 要不是她准确地叫出自己的名字,她还以为对方认错人了。 叫人的正是张蓁蓁,她趁着青稚这会速度放慢便来到她面前,自来熟地打招呼:“你也是第一次骑马?” 经过了前面几遭明欺暗算,如今一有意料之外的人出现,青稚的警惕 看到黎响回来,三位师兄弟都过来确认安全之后才各自回房,黎响告诉他们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们可以先睡觉,毕竟只是顺带着保护他一路,不是他真正的保镖,用不着像现在这样自己不回来他们就寝食难安的。 看着平台上不时冒出谁打赏了一个游艇什么的,那些人都忍不住一阵惊叫,而打赏的人,也从这些欢呼声中得到了满足。 这些官员和士绅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他们称赞周延儒,是因为这不过是场人人都清楚的政治交易,是因为他们必须给予适当的政治回报。 也许是因为佳怡把自己的行踪掩藏的很好,张天毅并没有发现周围有狗仔之类的人在偷拍,这也是他同意佳怡的请求的原因之一。 最为主要的还是,他要在演唱会上向霍冰求婚,如此,一些事情就不得不事先做好安排了。 “他愿意先死,我成全他了,大家可以踊跃报名。”刚刚将脸上血迹擦去的西服中年人微笑着说道。 “弟弟,你可别胡来,他们有枪!”段刀子吓坏了,冲上来一把抱住了黎响,在他耳边颤声说着。 林雨鸣呵呵一笑,恢复到了他的满面春风中,他既然刚才给了沈于灵一次难堪,现在就要给她一副笑脸,这样的骨干,林雨鸣绝不原意把相互的关系搞的过于紧张,一打一拉,恰到好处。 秦铮则死死盯着不断袭来的飞船残骸,仿佛没听到奥莉希斯的话一般。 可怜的良平,有话想说,可就是气还没缓过来,坐在地上,右手抬起,想说什么,楞是没发出什么声音。 刚到家门口,张明宇就看到他大哥左臂吊着绑带,右手提着垃圾桶往外走,神情很萧落。 一路过来,韩阳死死按着我的腰部,一开始我还没啥感觉,有一句没一句跟韩阳扯着,但后来我就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但最后,实在是撑不住了,因为实在是好困好乏,眼皮似乎都睁不开一般。 毕竟带二少爷龙天威来这清风楼是他张成的主意,万一二少爷有什么事情或者想不开了,自己难辞其咎。 一个中年人出现在我不远处,很是懒散的随便躺在了地上,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像极了街上要饭的乞丐。 但此刻夏末那边都开打了,我们怎么也不能坑了他,没再想那边多,我咬牙对着张祺就是一棍,他身后猛然就蹿出七八人,张祺眼神变得愤怒,看着我这一棍没有躲闪,手中出现一柄砍刀,迎着我就劈了过来。 “哎呀,这手机放了这么久,不知道还能不能使用了。”摆弄好之后,心中不免担心放置了太久不能用了,如果是那样的话只能先去买一个了。好在还不错,手机很顺利的开机,虽然慢了一点但是完全没问题。 “别,算了,正事要紧,不要节外生枝。”徐虎一把拉住了准备冲上去的白凡。 “还愣着干什么,饭菜要凉了!”张明宇依旧笑容可掬地催道,声音很是温柔。 第48章 毒舌世子,体贴 “青稚你没事吧?都怪我不小心把鞭子甩到你的马上了。” 张蓁蓁急匆匆过来,钗环都掉了一支也没管,微乱的发丝和失色的面容让她的愧疚多了几分真实感。 青稚定睛望了她一会,直到把人看得眼神不自然地回避了一下,那一刻张蓁蓁忽然觉得裴世子的这个通房眼里竟露出了攻击性。 她不确信地重新看了回去, 叶梵天丝毫的没有留下情面,再次的踏足,肉身仿佛是一尊太古神兽一般,挥动拳头,带着金芒闪烁。 什么?当时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不敢相信。虽然预料过这些情况,但是真的看到还是不敢置信。我也看到了,那里有一间很简陋的平房,看样子已经很破旧了,显然不是最近几年才建造的。 “那么,现在开始修炼”卿鸿一挥飘逸的云袖,对着鬼面几人吩咐道。 夏雨靠在墙上闭眼轻睡,忽传来尖叫将她惊得睁开眼,靠墙的身体猛地弹射站立,眯眼警惕地凝望前方拐角。 我发现自己端着杯子的手都在忍不住颤抖,只好放下杯子,假装镇定。 不一会儿,黄毛拎着单肩包,屁颠屁颠地向张明宇走去,脸上笑如菊花。 也许等待我的,也将会是跟吴雷一样的下场。这些,我都不敢去想。 西门飘雪大红的衣衫上全是血迹,颜色有些深,像是大水中洗过一般。 众人傻眼,毛微澜鼻孔吐粗气,紧咬后槽牙,若换个场景,不了解内情的人还真会遐想连篇。她从林锐内兜掏出一个红本子,映入眼瞭的赫然是“军官证”三个大字,瞳孔不由缩了两下,当她看了里面内容,心微微一怔。 日升日落,转眼又是晚上了,一天的时间对于李笑风所经历的漫长岁月来说,便好似弹指一挥间。 但问题是朱勇现在也是对唐明的事情一知半解,从事情发生到结束他人也不在现场,这会立刻就被姚广孝给问住,支支吾吾了许久就是放不出一个屁来。 “季兄,我看你便和我们一起去,说不定有机会成为驸马。”萧峰道。 孙富贵这一巴掌扇下去,这世界,立刻就安静了,没有人在那叽叽歪歪的。 火星基本上是沙漠行星,地表沙丘、砾石遍布,火星地质活动较不活跃,地表地貌大部份都是远古较活跃的时期形成,有密布的陨石坑、火山与峡谷,包括太阳系最高的山—奥林帕斯山和最大的峡谷—水手号峡谷。 然而,刚刚松了口气的银灵子,却是瞬间感觉空间凝滞自己好似陷入了泥潭般速度骤减,遁光消散不得不在虚空中停了下来。 山茶花又名玉茗,或者曼陀罗花,在云南所产者最为有名。云南大理,相信大家猜的出来段誉为何懂山茶花,而王夫人又为何种植山茶花。 “秦博士,你是如何嫁接出这种细胞的?”严教授双眼崇拜地问道,他没有听过秦博士的名字,但是这一刻,他认为秦博士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科学家。 胜利¢人生:井中月被称之为菜刀,我手里的屠龙放平都可以当菜板切菜了,叫它大菜板有木有? 因此,看到她突然出声,众人都感觉很是好奇,不知她这是要干什么?婷婷急忙将手电转了一个方向,将她所在的地方照亮。 台下,魅轻离本以为她即答应了自己,果真还是学有所用,在柳飞烟哪里学到了不少东西吗,如今太开始敢跳鼓舞,却不想她刚一到台上,便自行脱下了衣服,剩下了隐藏在里面的奇形怪状的“破布?”,真是败坏门风。 第49章 僭越,骑射比试 沈昭方才在隔壁骑射场,没有看见马场上的惊险一幕,等他过后听说了就马不停蹄地找过来,因为太匆忙以至于都忘了放下手中的马鞭。 青稚对他的出现很意外,忙起身行礼:“多谢沈小少爷关心,奴婢没事,只是受了些惊吓而已。” 见人手脚确实无恙,仅仅是桃腮有些发白,沈昭悬着的心这才落下。 “你没事我 “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跪下道歉,今天的事情我可以考虑从轻发落。”秦尘淡淡道。 看着雨后挂在晴空的太阳,他眼皮不由自主的跳了跳,感觉有事要发生。 陈元心中仰慕无限,他现在都能脑补出两位大佬师傅,以后一起出去浪,肩并肩发着美颜自拍的神奇画面了。 如果完全正确,意味着社会形态不需要向前发展,工业社会价值观就可以解决过去、现在、未来的一切难题。可瞧瞧地球二十一世纪世界各国的政治环境,可真有哪种主义、哪种思想,能够绝对正确到通行到宇宙毁灭? 门后灯火通亮,与21地球相比,只有格局和样式上的审美区别。 “前辈请讲。”盖聂深知墨家既然能在五大家之中,定是有它的不凡之处,而墨家机关术,向来颇具神奇,因此,班老头一定不是在危言耸听。而轻舞听见班老头的话,也竖起了耳朵,仔细的听着班老头的讲述。 球员们将他们一起登山拍下的照片放在了互联网上,这在fifa比赛结束后纷纷被媒体报道,摩纳哥主帅带着球员们去登山也算是比较另类的户外活动了。 “姐姐”天明有些不解的看向轻舞,不明白姐姐为何要拦住自己,不让自己去吧少羽那个家伙给找回来。 “没事,没事,今天我等乃是为宁老爷子祝寿而来,没有什么招待不周的,我等恭祝宁老爷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潘元真心实意的说道。 非十国阵营的势力或政权,若想逆势发展起来,复活点是必须跨越的门槛。 毫无疑问,苏妍的美好是每个男人都向往的,然而钟凌羽多少也有点自知之明,调侃归调侃,能配的上苏妍的绝不是他,他也就是只是在有利的时间稍微享受一下美人恩而已。 他不会自诩侠义,但若有机会扶持正义他不会犹豫,这个浮躁的世界太缺少正能量了。 耳畔响起裴东来的话,看着吕彪的诡异表现,包括豹哥在内,所有混子心中都是一凉,满脸呆涩的表情。 这种改变也不知道好与不好,反正她该做的都做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因为……根据萧飞所说,一旦裴东来成功融合了萧飞的灵魂,那么就拥有了萧飞的记忆。 不死仙药完完全全的阐释了什么是不朽、什么是不灭!让可以毁灭一颗颗星辰的大帝们望而兴叹。 百分之百的拼不过,但是我后面的人可不是吃素的,安凌夕娇喝一声,眩晕箭发动,一箭射中伶牙虎“啪擦”2554。伶牙虎陷入5秒钟的封印状态。 二号鉴定师上台了,同时上台的还有一个漂亮罗莉,她用一双玉手揿开了盖在宝物上的红绸布。 参观完了公学又了酒厂参观,睭转到钢铁厂和铅锌硫酸厂,完了又转到环宇公司和高家研究院。钱穆一家心中说不出的震惊,对于他们这一切就象是梦中,不可想象。 第50章 傲娇小姐,宠妾灭妻 青稚是被裴惊白安排着跟裴锦瑟一道过来的,因为下人不能走在前头,所以大家最先看到的反而不是她。 正好在最前面的裴锦瑟被这些聚焦的视线盯得不自在极了,忍不住花容生威:“看什么看!再看本小姐把你们的眼珠子统统挖掉!” 世子亲妹妹当众发了脾气,大家这才悻悻转头不敢再明目张胆地看。 裴锦瑟把 四人之后又聊了一会儿,后,夏柒七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和他们道别离开了。 随着巴老的手下,一个接一个的倒地不起,巴老的神色从一开始的轻松自在,变得有些惊讶起来。 昨晚林云儿早早就睡觉了,确实对于张明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不太清楚呢,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拿过两人的枪口,两名大汉没有再阻拦叶风两人,叶风和田刚跟着火鸡进入了栅栏之内。 说实话在这种安静的地方,突然响起了烟花声音实在有点突然,不过突然归突然,但大家还是不约而同看向天空璀璨的烟花。 居然有人用肉体之力,让他们损失了五架战斗机,失去了五个战友。 卫海等人心知此次出海,必然有所收获,不然怎么安心回来,一切都要看他们努力。 “以后它会失去我这位客人。”简惜颜有些遗憾的说,当然,人家老板才不会在意多她或少她这一位客人,餐厅还是那座餐厅,但感觉已经不是了之前的感觉。 “可不是吗?我家那老婆子走了有十年了。”孙老汉将拐棍靠在门边,扶着墙走到了烛台边,划开火石将灯烛一一点亮了。 把她留在这里,虽然生活可能会辛苦些,可至少能安稳地活下来,不用跟着她四处颠簸。 可现在贾森的话激起了他内心强烈的渴望,他也很想知道家人现在是什么样子,哪怕有一张现在的照片也行。 如今唱片业不景气,培养新人费神又花钱,还不如把好歌拿给那些已经红了的人唱。 时安安脸上的笑意僵住,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连忙收回自己的视线,然后顺手拿着纸巾递给了他。 而在礼泉矿区家属院,已经将北边的一片空地给征了下来,然后开始建造职工住宅公寓楼了。 南黎坐在高位上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对于下面一些魔族的人的话不甚在意。 欧歌觉得特丢人,怎么就忍不住呢。可是一想到要和这个王八蛋分开,就觉得很难受。 当然,这不是真正的破体而出,而是魔力想要晋升修为,却被灵力与鬼力牵制着,这样的一种感觉而已。 “你……”倾童音突然皱着眉扶着额,这种问题怎么能问得出来。 董舒凡他不担心,离开了李满军的照拂,谅他也不敢和自己对着干。 耗费了点法力搭了间茅草屋,将陆泽易往平坦的草垛上一放,开始替他疗伤。 这么多年的积累,这么多年时光的沉淀已经把郑广的声望推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映雪老婆,我……”齐天试图解释什么,但是又有点解释不清楚,只能面带苦笑。 “奴婢当时正好路过…”‘噗通’张红梅再次跪了下来,不敢说话。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场景,张红梅有些底气不足。 琼霄一阵发愣:“体验生活?此意和解?”正在她要继续发问之时,杨天佑正好赶到。 他再看看,发现身前的气氛有些不对劲,立刻便是知道了事情的史料。 第51章 互演,比试入场 一直待在二人身边仿若游魂般出神的裴凌呆呆凝望着远处那个头戴帷帽的身影。 即使看不到面孔,她的音容笑貌也早已刻入了他的记忆里,只是不知她如今是何神态,是忧思蹙眉还是欢欣展唇。 不对,她才刚刚遇险受了惊吓此刻应当很是不安,可他却不能亲自去问问她是否受了伤,是否...... 变了心。 萧子阳单枪匹马,整个上半场和机械系相比直接就是26比4分,机械系只得了四分,进了两个球,这估计是机械系有史以来最大的耻辱了吧。 甚至有人说,这一切看似一件接着一件不经意的发生,联系在一起却显得无比的巧合,完全就是一出针对南希的阴谋,南希实在是太可怜了。 郑锐初次听的时候,内心也被震撼到了,简直幽怨到你的骨髓去。 转角处的旋转楼梯是唯一可以通往二楼的途径。二楼是一间与楼下客厅差不多大的卧室,有一张1米5宽的老式简易床。床上的被褥很陈旧,还粘了厚厚一层灰。 这时冯山又开口说道:“马帮成立一百多年来,永远都是将道义放在首位,所以才能够发展至今,同样我们马帮很少去外边,一般都是在新疆地带和哈萨克斯坦活动”。 然而,在看到狄洋的那一刹,眸中不禁划过一抹惊艳,饶有兴致的勾起唇角。 它出产于冻顶山,山多雾,路陡滑,上山采茶都要将脚尖“冻”起来,避免滑下去,山顶叫冻顶、山脚叫冻脚。所以冻顶茶产量有限,尤为珍贵。 他取出银针帮唐灵韵扎了几针,但还是没有任何效果,唐灵韵的头似乎越来越疼了。 郑锐手指拨动吉他的炫,一阵纯净如水的吉他声流入大家的心田。 找东西?慕恩熙突然被自己这个想法惊到,难道他们要找的东西就是‘白卉之星’?看来她要对这个老太婆重新审视一番了。 马丁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奇怪的营业时间,尖叫帐篷只有晚上才会开启,“不一样的体验”指的是什么呢?马丁决定下次去尝试一下。 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谷治武的目光忽然被其中的一个展柜吸引住了。 织织拒绝的干净果断,林目溪还想再说几句结果被织织锁在门外。 而且,根据陈河图观察,这些人的眼神全部都充满了茫然,好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杨琨皱眉,他抬头看向了远处的虚空,却发现在山林的尽头,立着一个衣袂飘飘的青年。 林目溪看的出来,织织嘴上说喜欢,但眼里并没有多少欣喜之色。 望着这些一望无际的深渊生物,赵人杰在发出了一声赞叹后,深吸了一口气,而他的胸肌也好像充气的气球一般膨胀,不过在他的将胸口的气全都吐出去之后,对面的深渊之王发现,对方的实力。 就连赵家的赵长老都不是陈河图的对手,他们姜家又算的了什么呢? 织织接过电话,给老金打视频电话,电话没响两声,老金就接了。 老首长示意将林飞迎进去,其余几位也是如此,与林飞并肩齐走。 此时天狼星军团已经全面溃败,战舰几乎全被击落!目前就是零星的一点抵抗,基本遇见超神学院的众人就是死。 随着那些难民的距离越来越近,王振也缓步走到了车头的上方,整理了下飘逸的幽灵斗篷,右手向外一伸,那把寒芒毕露的蜂刺剑就被召唤了出来。 第52章 世子传闻,一箭 贵女们果不其然已经看痴了去:“裴世子果然与那等哗众取宠的轻浮男子不同,成熟又稳重,衬得其他人跟毛头小子似的。” 不止是各家闺秀们,一些崇尚武学的男子听见她们的对话也忍不住加入。 “那是因为他们都没资格让世子提起胜负之心,莫非你们真以为这场比试还有悬念不成,就算现在有人下注怕也没人敢买他第 叶言只是用温水给她擦拭身体,此时知道这是身体在转变过程中,不能过多打扰。 谷底雾气浓重,翻腾起伏,千道万道,好似有一条条蟒蛇缠绕在一起。 最后,即使在占尽上风的局面下,依然隐瞒实情言语中处处设陷,不可谓不心机深沉。而关于这一点肖毅恐怕是在场众人中唯一能够看透这一点的人,这都来源于对对方职业特性的了解。 百兽门是个讲规矩的地方,熊宗虽然一个个彪形大汉,魁梧的体质,但却也有他们自己的规矩。 叶飞一惊,然后猛地一回头,就看见从关帝庙的后头跑出了一位叶飞牵肠挂肚甚至肯愿意为其一命换一命的倩影。 至于一直在旁边看着事情发展的辅导员冷导,在叶言宣布主动退出的时候,则意外的多看了他几眼,把叶言的样子记住,准备以后有可能多关注一下这个没怎么冒过头的学生。 听到杨逸的话,董彪瞬间眯起了眼睛,他顺着杨逸的目光向后看去,蓦然发现,魏爷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身后。 林柯彤也不再露出笑意,她深知天音神铁和神陨剑的诱惑力太大了,就算超然于世外的天机宫,也不能免俗。 何普君似乎没有想那么多,对于叶飞的不给名片更多是意外人家菩萨大,不想交这个朋友。 翠兰正坐在铜镜前梳头发,烛光摇曳,她那雪白的肌肤在烛光里有种异样的美感,年轻而充满活力,吹弹可破。 这里的空气之中飘着淡淡地的‘花’香之气,由于靠近灵眼所在,所以在这附近开辟了一个‘药’园。 "想不到你居然也会背叛他!"神王看着胡斌斌,冷冷一笑说道。 战刀虽然没有直接斩断那岩龙的腿筋,但也是切入近半,它这前肢已算是半废,根本无法在使出全部力量。 夜晚,大草原的头顶,星星格外的亮,繁星之下,南蛮部落的热情让林飞三人都倍感亲切,他们准备丰富的烧全羊,便还准备了特制的羊奶。 轰隆!洪磊的身体重重的跌到擂台下面,愣是在地上滑行了数十米才停下来,此时他全身各处都擦伤,疼得撕心裂肺。 岳宇轩再次扫视了一遍周围,除了幽暗的石林意外,还是没有发现任何东西,正要开口说韩萧是不是太敏感了。 所有队伍同步前进,且要斩杀片区内所有巨熊,若是林沐直接过去,就离开了战线所在,并且没有完成清理,上面发现后必然会下达命令干涉。 “那你去了就是看戏的?”叶磊硬挨那一脚后,一边揉着可怜的屁屁一边问道。 “火影大人,听说你们村子中有一名我们竹取一族的成员,请把他交给他们,他在你们这里根本成长不起来,只有我们才能让他完美的成长,更加完美的操控自身的能力!”竹取一族的族长竹取洋智倨傲的说着。 每一个蜡像都栩栩如生!只是由于没有上色的缘故,他们身上浮现出石蜡本来的青灰色。 第53章 反压,扳回一局 “一箭三雕!居然是一箭三雕!” 当沈昭的那支箭啪啪射倒两个靶子,同样扎进第三个靶心上后,还没彻底平静下来的看台又开始沸腾起来了。 “没想到平日里恣意张扬的沈小爷在武学上的造诣也颇为高深,真不愧是沈统领的血脉,虎父无犬子啊!” “这下裴世子反倒落了下乘了,除非他能使出一石四鸟或至少也 这个男的到底许诺了她什么好处,到现在还不肯说出那个男的身份? 男子被这段绕口令弄得有点晕,他揉了揉身上的伤痕,勉强撑了起来。 简简单单三个字,竟然给楚晨十分深邃奥妙的感觉,这几个字好似天马行空随意乱写,但却能指戳人心让人记住。 紧接着江飞就通过兽印,和金蚕蛊交流了一下。弄清了今天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由得微微叹了一口气。 魏如成的手下把阿葵从国外弄回来以后,详细进行了审问。具体的审问过程,外界不得而知。外界知道的是,阿葵如实地供出了贺坤指使他谋杀刘安成的事情,以及后来贺坤安排他出国的详细经过。 第二天的早晨,操场再次的熙熙攘攘,上午将要进行半决赛,第一场就是冬天对阵三个火枪手,这场比赛成为了大家讨论最多的比赛,不管是冬天的力量还是火枪手们的配合都成为了比赛前的热门话题。 说真的,如果当时那巡捕没有出现,并且没有当机立断的开枪射杀他师傅的话。 你以为你占便宜了?但是你以为他们恢复那么容易吗,路法为了复活搞了多少事情,结果最后还不是只复活了他一个,自己手底下可不是只有一个幽冥魔,那可是整整一个幽冥军团,到时候有你累的。 上品灵器的枪尖威力极强,轻而易举的就将钱沙挥出的挡了下来,不仅如此,楚晨微微一笑,手中长枪竟然余威不减,充分利用了枪杆长的优势,朝着对方的面门刺了过去。 看见叶枫动作,马灵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低头向着叶枫冲锋,到底是初生的器灵,只知使用蛮力,这一下叶枫更加有底了。 赢了球赛,加上这些天练球也相互熟悉性格,知道唐之欢不会生气。 谢泽的吻从脸颊慢慢滑下去,每一吻的技巧,都让人像是走在云里一样。 好家伙,白玉娘子这话可是直击要害,本来就火冒三丈的猴子,现在直接就是怒火中烧了。 被托尼史塔克这么一提醒,现场的几位漫威大佬们也都回想起来了。 开口之人和顾杰年纪仿佛,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浓眉大眼,身形健硕。 老者吃痛的吼叫了起来,可太迟了,还有不少头发从老者的口腔中跳了进去。 对于这些人的言论,当即就有观众在弹幕间里怒骂起了这些人来。 宋喜喜脸羞耳热,瞪着还喋喋不休调侃她的“臭男人”,霸道的勾住他的脖子,轻轻的吻了上去。 只可惜,朱元璋之言,依旧没能引发这位总帅“活动一下筋骨”的欲望。 那十八路反王中也有高人存在,见得这番大阵立起,当下醒悟,十八路反王似早有商定,当下弄出了十八番混天龙蛇阵,在十八番混天龙蛇阵中杀出二十多位准圣,与萧不失这些手下战到一处去了。 连可萱的目光落在白色燕尾服男子身边,对方骄傲地挺直了胸膛。 “怎么回事?”片刻间回忆起前世的种种,只是一时间也还不能接受。 杨武的手下来了,将那个被他比作眼珠子长在屁股上的保镖抬了过来。 徐大发还真有几分做孙子的潜质,这大爷说叫就叫,而且还是一声接着一声。 却说这日正巧来到黑风山中,正行走间就见前面有一处妖云鼓荡,知道是有左道之人在此居住。 图迦突然觉得那汹涌的力量似乎并没有原本感觉的狂暴。几乎是一种本能,他突然感觉自己可以完全操纵那股力量。 血妖闪身接住的时候,席撒剑已出鞘。瀑布,崖石,尽皆不再,变成红林,如火如血的红林月夜。 “对了,谭振,那几个公安人员。你查出来,扒了他们那身虎皮”!萧寒历来就是个记仇的人,怎能忘记他恨得咬牙的那几个公安呢。这时候还不忘嘱咐谭振道。 “温兄,多年不见,别来无恙。”这时,有些狼狈的杨周毅整理了衣裳后,看向温霸,开口道。 剩下的金银珠宝都由何灌带人拉回汴京,金国的残兵经过一次决死冲锋,真就死得差不多——林凯追杀不行,但对方主动聚集冲锋,用无耗损枪身的巨浪重机枪,弹药充足的情况下收割生命的速度简直比绞肉机还疯狂。 “到底什么事?”将车子停下来,孙潜转过身,仔细的打量着荆舞,问道。 陆厉霆冷眼瞧了一眼在他眼中,简直就是超级大厚脸皮的傅家二人。 虽然秦白不认为秦宇能够参悟,但确实可以尝试一番,毕竟没参悟出来也就浪费了点时间,可一旦参悟出来……。 不敢看笑话,孙不器丢下勺子,对着食客们露出一口白牙,耸耸肩,率先离开餐厅。 看他虚弱的样子,听着他平静话语里的坚持,林凯咬了咬牙,没有再多说,拧开药剂给唐蕊喂下去。 细数之下竟有九位之多,他们从四面八方急奔而来,显然是被那修士引来了。 于是两人就看到,平原之前,仿佛蝗灾时升起的蝗虫,一大片乌云盖顶般迎面驶来的装甲车。 第54章 三方混战,最后一箭 劲风猛烈刮向对面,却又被人轻而易举挡开。 寒流对雷霆,两股气势的冲对生生将旁人逼退,只剩中间两人还稳如泰山地对峙。 裴惊白神色依旧凉淡如水,只是他重新上马的动作俨然表达了他的态度。 既要战,那就让他见识一下他们真正的差距有多大。 不过他没打算浪费时间给他当阻挠者,而是直接提出 直到满一百年后,白矖或腾蛇才会蜕皮重获新生,之后才能化形,也才可以开始修炼,也即是说,矖蛇一族的族人,在一百岁之前,是不能修炼的,但实力与普通的启窍初期海兽相差不多。 与此同时,一座妖气弥漫的陡峭山峰之上,正在努力修炼的那名年轻男子陡然睁开眼来。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邵逸天要是再不行动,就给所有的男同胞丢脸了。 “那就这样吧!都比较紧急你们这便去安排吧!”崇祯挥了挥手道。 毕竟身为龙组成员,从来都是他让别人憋屈,他还从来没有收到别人的屈辱,这种感觉太憋屈了。 “副总督!您想多了!我们当然知道!”众人忙着道,看的秦良玉一阵好笑。 洗手间,杨泽上完厕所,缓缓开始洗手,他似乎不着急,洗的非常干净,手中每个角落都细致的清洗了一遍。 虽然上面的都属于段子,但是邵逸天相信,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空穴来风,就算不全是真的,那也有百分之十的真实性。 所以说~朵朵提督你突然从一本正经高冷妹纸的画风形象转变为一脸懵逼的粉切黑画风形象真的好吗?扑闪扑闪的眨眼睛强行卖萌可耻~知道不? “在说,来,在说一句,让哥在打你一枪!”叶龙笑呵呵的说道,显得丝毫不在意。 老教授闻言有些怀疑,他倒是经常听身边的人说起过牙疼的太厉害,恨不得给自己来上几耳光,但真敢这么下手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主桌上坐的都是见惯了无数大场面的富贵之人,也仍然对菜品赞不绝口,当然是不是客套话谁也不知道,但看着最有资格评论的罗森博格都表示满意,自然也没人会大放厥词。 想到这里,他心下突然一定,对于双胞胎兄弟这种事根本不相信的前提下,这或许是眼下情形的最好解释。 “天蓬元帅调戏嫦娥仙子是假,与她合谋寻找后羿弓才是真。”霍宝深吸一口气,踏步进入云栈洞。 苏秦一直安静到木讷的跟着乔老炮的身后,如影随形,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找半点存在感。 说着另一只手上的法杖将刚刚积蓄的攻击如期释放,一团火焰在伊修巴尔的胸前炸开,也许结局从一开始就未曾有可能改变过。 戴着墨镜的沈燕下了车,从后备箱里取出两个大皮箱,往别墅里面拖。 这魂牵梦绕的声音,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但每次从梦中清醒,东方月都会发现是一场空。 之前无论是袖白雪的术式,还是清虫的术式,所表现出来的威力都不如千本樱这本令人震撼。 冥使前脚刚离开,后面的陈宇便追了上来,只是冥使已经消失不见,周承恩已经是气若游丝的状态了。 秦航哭得说不出话,那张瘦得只剩一层皮肤的脸上泪痕狼藉,她哭得那么痛苦,那么绝望。 硝子和五条鸣这一次竟然单独出行,这让家入稻光有些意外,同时内心之中又是有些喜悦。 周围的不少成员也是听到了爆响,全都探出树冠看着,看着这惨烈的画面,他们也是心中震撼。 当宋时说起自己是治愈系觉醒者时,先前聊到她的那名警员面色瞬间僵硬且尴尬起来。 而且现在他最怕的是,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废人了,而龙息是有意支持陈宇的,如果真的让掌教选择的话,掌教肯定不会选择他的。 “杀了他。”一众弟子顿时红了眼,陈宇在他们宗门之中暴起伤人,这简直是不把他们放到眼里,这侮辱性极大。 周灵雪站直,也看向面前的巨虎,虽然她之前和叶清见过,但是现在这样,对比更加清晰。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霍叶燃打电话过来,说他们已经到了医院,周昂送去了急诊室。 西青大陆的造纸产业是十分发达的,很多扬名立万的修士都会习惯给家族、给外界留下只言片语,宣传自己修炼的不易,彰显自身的天赋,也算是督促后辈努力修行。 当林淼淼看到灶台的时候,林淼淼突然感觉自己可能想多了,这个火候怎么掌握? 艾琳调整了一下心情,让易啸天看不出任何异样,撇了撇嘴,又摆出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与刚才的心里想法大相径庭。 藏爱亲无奈的点了点头,其实她也料得如此,只是,她不愿相信罢了,她想努力努力,但是,如今谢相与王老将军都如此一说了,看来,她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黑龙宮传人不相信夏长青做得到,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倾尽全力的去对抗。 说完这些话,杨成一个闪身,退出了山寨,再度回到了带来的亲卫队伍中。这也表明他不再干涉易啸天与墓倾云之间的沟通了。 这样的话,在一年之中,我就可以在这个行业当中做到第一,日后就会有着十足的把握在其中的。 他身后的众人,尤其是三名纳元境实力的强者纷纷出手,拦住了胡安三人,现场有很多城主府亲卫和城防军,作为统领的严肃自然是不能带头逃走的,因此,并不需要管他。 第55章 控箭,泄粪出气 比刚刚更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黑羽箭爆开后并非全都四下散落,箭头反而被箭尾爆裂的力量推动着又突然加快了速度往上飞,最后直接射穿了旗面。 而稍慢一步的红羽箭却被同样的那股冲击改变了轨迹,与旗子擦肩而过。 “竟是如此......”青稚喃喃惊叹。 裴惊白赢了。 后知后觉的观众被 季策最近一直不太顺,尤其是在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也没什么心思去管公司的事。 点点头,凌峰了解了事情的关键所在。郁教官告诫他最好是冷眼旁观,不要再去得罪冰昊,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想到这里他淡淡一笑。 林奕已换上皮甲,腰带弯刀,身背长弓,猛然一见,倒也让人将这十几岁的孩子当作草原战士。 赵局长立刻拿出飞刀,他的飞刀朝着野狼冲去,没几下子,这些野狼都死掉了。 海兰查驻足观察了许久,也没见着老屋中有什么鬼气渗出。眼看着头顶上乌云密布,遮住了月亮,大雨将至,再没工夫多想了,只能带着一老一少躲了进来。 来找苏槿言的路上,靳禹杰还在想,一会儿见到了该怎么安抚她,她现在已经八个月的身孕了,这种时候情绪不能太激动。 于是,他们将果子拿到跟前,他们将果子捡起来,他们放入口中。 季策开着车去了h大,结果进去之后才发现,他不知道苏槿言的班级和宿舍,甚至连她是什么专业都说不出来。 聋哑驼与赵振子同时后撤一步,脸上则出现了忧虑,那无数亮点之中,竟然有望虚后境的气息。 没想到管家伯伯这么大的脾气,居然敢跟主子甩脸子,于是心里的崇拜,就慢慢爬到脸上。 领先那么多,顾云似乎也没有什么话要说,这表示江海高中的表现没有什么问题,才回来的李惠堂自然也不会要求上场,当然他或许都认为自己没有进大名单才对。 沈一寒完全不敢吭声这个时候,他害怕他再说什么,又会惹陆晚晴生气。 这时我的后背被人轻轻拍了一下,我思考的太过专注,所以不免被吓了一跳。 “东栾大陆来的。”听到好像有人问他从哪里来的,那少年当即应道,清秀的面上一片憨厚笑意。 虽然只是凡人化身,但整体来说甚至与真人无异,有血有肉,更有着灵魂,可以独立存在。 停下对天地熔炉的练化,沐容俊眉头微皱着很是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件界器。觉得自己对界器了解的还不够多,得多收集一些资料等对界器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再想办法将其炼化。 艾伦和马丁尼你来我往已经十几个回合,火光将山洞照了一个通亮。 治疗的力量,引动伤口,先是带来疼痛,接着带来舒服,这种痛而舒服的感觉,让夜百媚忍不住呻1吟了两声。 “不是,我是被这热气熏的!”韩嫣想要辩解,但是唐凤青一条手臂拦住她的肩头,头就和她的靠在一起。 还有林凡的肉身在这一道道精气的滋养下,也在加速的恢复起来,精气神也都有所提升。 胡桂扬看了一会,觉得无聊,院子里只有他不是异人,不敢靠得太近,躲在观众身后,绕着院子慢慢行走。 “十来杆鸟铳,想对付我们二十几名闻家人?”闻不语毫无惧意。 第56章 整蛊后续,改变【还有一更】 既然对方还没到真到要害她的地步,那她也并非不能轻轻放过。 说她圣母也好懦弱也罢,她都无心将每件事都计较到底,那样太累。 自从六岁那年见识过那等将人赶尽杀绝的毒害后,这些小打小闹甚至都勾不起她强烈的报复心,给她一次小教训便罢了。 系统吐槽归吐槽,但它不会左右宿主的任何决定,只会执行: 还tm看王皓垂死挣扎,有他们四个下达的命令,王皓的结局已经注定,需要你关注个屁。 说起路途上的远近,乌衣巷距离朱雀航比骠骑航近的多,所谓“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嘛朱雀桥与乌衣巷是相邻近的,而从骠骑航过河还要多走一段路,不过好在不远,不到一刻钟左右就到了乌衣巷的东坊外。 方昊也落到了观看席上,微微喘着气,他看出吴秀峰还保留着真正的实力,当然方昊也是在吴秀峰没有出真正实力的情况下把他打败了,才不用消耗太多的真气,才能在接下来的比试中保存实力。 “我有点路痴,怕出去后,回不来。”向日伊美有些不好意思脸微红的说着。 身体的真气正被一股很诡异的灰色气体吞噬着,使得她的身体状态一直很差,这是一种很诡异的状态,方昊根本不知道那灰色的气体是什么东西,不由的摇了摇头。 他摸摸这里又碰碰那里,儿子送的汽车老子当然喜欢的不要不要的。 “炼化了再说!”到手的至宝不能跑了,太初决定先炼化再说别的,尽管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 “立刻给总部发消息,汇报这里的情况!立即!”海外山门这边,希拉下令道,表情已经完全没有了惊人的妩媚,只剩下凝重,乃至一丝恐慌。 有这家伙在,搭讪什么的就暂时别想了,因为王家少爷正是把妹界老司机,帝华高中第一好手,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一旁,三代水影身边的雾忍也是变得杀气纵横,一个个取出手中的忍刀,准备大战一场。 真的,做得好过分。叫一个老人去睡沙发,他想怎样?还是一个九旬老人。 朋友把我请去吃饭,吃了一盘胡萝卜丝,吃了一盘粉丝,还吃了一盘像橡皮一样难以嚼烂的肉。吃完了,我心感动,心中暗想,吃人一碗,要报一盆,点滴之恩,应该涌泉相报。 这任务明摆着吉祥古神已经消失,又或者说是逃跑了,不在天上神宫之内。 萧羽音不置可否,拿起桌上的杯盏,抿了一口茶水,茶是好茶,入口极是香醇,淡淡的茶香扑鼻,口中也留着茶的余香,清清淡淡的味道,带着微微的苦涩。 孟获在前一天花了整天的时间结束考核和录音,今天剧院里坐着那么多的学生,他看出不对劲来了。 忠义侯府的杨管家看着声源处,那并排而立的二人,他是见过的,是靖王府的侍卫,虽是侍卫,可是都知道靖王爷纳兰珩有多么护短。 一个火箭队球星和一个魔术队球星在一起,两人还谈笑着,似乎很熟悉的样子,难道说姚鸣要转会魔术,或者麦克格雷迪要转会火箭? 夏河抓紧时间,核心的材料,依然慢慢的一边淬炼一边收取,而不太重要的部分,开始大规模的收入葫芦之中。 他们是自暗黑刺蛇消失之后,突然崛起了一个实力,他们的成员绝大多数都已经接近了神级的强者,而成为了西部世界中一道密不透风的情报网。 第57章 主动,孟浪君子 说完不等人答应,他趁着姿势方便,只需微微低头就吻上了他同样分外喜爱的樱唇。 “等......”青稚一个不防就被人亲了个正着,她牙齿一张想要说话,却刚好便宜了想图谋更深的人。 裴惊白极轻易地就顺着缝隙钻了进去,成功汲取到了檀口中的津甜。 本来他只是想浅尝辄止,可是在他逗弄完人之后正打 分组确定后,双方人员纷纷穿上了各自阵营的衣服,然后拿上了枪械就到了大楼外的位置。 不过,八年前,霍雁启还在农庄里面养伤,难不成是霍家二少爷,现在还因为头部中枪,昏迷不醒的霍雁迪有关系吗? 田多娜子知道有些东西杨奇要是不想说的话,她也的确是知道不了的。索性佯装出赌气的样子,直接一屁股坐到杨奇的身边自顾自的喝着红酒,心理却还是对于杨奇的身份很是不解和好奇。 我抬头望去,看到海飘来不少的漂流瓶。我一个个的捡起来,一个个的打开,有些是英,有些是日语,还有伊斯兰语。 随后,林东阳徐壮壮等人在苏媛的亲自带领下到了二楼一间包间。 他专门修复的护山大阵,能够抵挡通神境武者攻打,普通的七煞境、灵丹境武者来攻,就算强攻一月,也不一定能破掉护山大阵。 办公室内,周清婉正带着一副老花眼镜正在纸上写写画画,另外一边放着计算器,一边不时按照计算器,似乎是在核算什么。 叶沁自然知道,她说的就是吴奇,当叶沁告诉她,吴奇,也就是那个成为画家的学生,昨天已经身故的时候,这个教导主任张大了嘴巴很是不敢相信这个事情,不停的喃喃自语的说,怎么可能,还这么的年轻,怎么就死了呢? 谁知六年之前,那穆宗皇帝初登皇位之时,竟有奸臣向穆宗皇帝进言,说那宦官吐突承璀和皇次子李恽图谋政变之事有我父亲参与在内。穆宗皇帝并未将此事详查,草草地将我父亲定罪,最终我父亲以串通谋逆的罪名被杀。 之后,林东阳几人正式开始了晚餐,一边吃菜喝酒,一边聊着天。 “什么又是这样?”傅雪凌有些发懵。毕竟以她的年纪好奇心是很强烈的。 不过这么庞大的经济体系并没有被罗修放开,因为地球百废待兴,一旦开启,就会受到巨大的经济冲击。 又叮嘱了几句之后,厉津这才挂断电话,天……已经有些亮了,但他却依旧没有睡意,蔡永康昏迷的模样,白初身上的伤痕,都让他怒火中烧。 随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还不等白暖儿有下一步动作,一个惊呼声已然在耳边响起,“你在做什么?!”话音落下,厉玥玥冲了进来。 “自然。”这是很基础的剑法,他们都没有刻意的学,因为不够杀人。 其他的人,虽然见面也会点头打招呼,其实并不熟,平常都是一些寒暄的套话。 附和着厉母的话,厉玥玥催促了一句,“你都已经两天没怎么睡过了。”如果不是这一次的意外,她还不能了解厉津和白初对她究竟有多真心。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萧寒故意走在队伍的最后,他可不想一会遇到怪物的时候,被人从身后捅刀子。 京城里面到处都会消息,京城的几方主要的势力都在按兵不动,京城现在是一锅浑水,按兵不动就是最大的招式。 第58章 棋局开始,配合 金銮殿内。 此刻气氛如死一般寂静,置于最上首的帝王神色乌云密布,而下首的百官全都战战兢兢伏跪在地。 一切只因刚刚名叫陈秋的六品刑部主事趁着升官谢恩时不仅越权参了自己的上司刑部尚书,还在述说周尚书捏造证据制造冤假错案时提到了燕王谋逆案。 被提及的周立群抖若筛糠。 他抬眼看了又看 顿时,宝儿儿子的眼睛红了,他悄悄的挪了回去,坐在妈咪的身侧,咬着唇,没有说话。 为了这个大僵尸,有三位红衣名捕齐聚延熹郡,其中有项央很熟悉的郭泰山,还有两位名声稍逊些的许泾,殷冲容。 不过这边的工作范围总体上来说比在维雅好了不少,可能是因为维雅那边有高雅澜在处处作梗,这才导致她在那边一直被人说吧。 凤氏一言不发,既不解释也不反驳,只是那难看的眼神带上了浓烈的杀气。 顾南风睡得挺安静的,没有发酒疯,也没有说梦话,抱着毛毯,看起来挺乖的。 这些妖兵都是妖帝境,被涂山容容挑选出来,亲自守卫妖帝宫殿的,外人称为‘妖帝卫’。 “哈哈,没事,只是说你们见识短而已”说完那个年轻人便是转动着手中的令牌上了第二层。 从未放在眼里的对手,居然不声不响地赶超了乔家,乔老夫人除了鄙视,还是鄙视。 “不知道!这火焰应该就是之前引动第七层异象的东西吧?能够穿越第七层空间的火焰,我可想不出是什么”萧老此时也不淡定了!九层妖塔可是神物,能够穿越而来的火焰,这该强悍到什么地步? 时值正夏,虽然清风酒楼临江而建,海风习习,但依旧有些炎热。 如果换成是其他人在寒璃冰焰进入体内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死了,多亏了你是初期的玄冰之体,继续忍受吧,想要觉醒血脉之力可是没那么简单的。”龙老说道。 同时手上不停,掌心云气滚动。须臾之间,电闪雷鸣,金色雷霆游走其中。一翻掌,颗颗雷球甩出,在行进之中迅涨大,最后大如车轮,朝对面打去,却是佛门神通,大寂灭神雷。 绝技一到手,常有理立马尝试,枯木神功在体内运行一周,常有理发现自己的生命力,竟然在瞬间短短时间内,整整提升了三倍。 林云飞三人来到了地石碑处停下了,此刻正有一个宗门弟子在测试。 更不用说宗师境都不到玄慈方丈,能够讨要到大还丹,也是他的造化。 “两位师弟,这毕竟只是世俗的一些简单拳法,不要太高看了。”裴先生笑道。 前人日日更万,不辞辛劳,再观余之更新,惭愧不已,纵然此后日更四千,亦不过尔尔。 因为在这种灾难的末日面前,这些刚刚在上的仙神没有出手帮助他们,他们只是站在神界,远远的观望着,看着他们挣扎,看着他们死亡,无动于衷。 阵阵冷风嗖嗖地响彻林间,他的貂皮斗篷在背后抖了抖,露出内里佣兵式样锁甲,甲片在微微颤动。 看着那忽然出现的老者,魔王也是畏惧三分,退后了十米左右,前者身上的气势波动就足以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对手。 张輗满面堆笑地把张軏送到大门口,目送人上马扬长而去,他方才没好气地撇了撇嘴。他亲自举荐?这要是出了事情,那个不讲情面的大哥责难也就算了,到头来说不定还得背上干系。再说,张越若考不上举人呢? 第59章 温情,讨厌无名 裴惊白脸上闪过兴味,觉得青稚认真做事时也格外迷人。 他又有些想把人抱在怀里了。 或许是好几日没见,这股冲动远远超过了他多年恪守礼节的习惯,怎么想便怎么做,趁着她没注意就一把将人从凳子上捞起来,自己坐了上去。 等青稚反应过来时已经又坐在了熟悉的大腿上。 “干什么呀,正忙着呢!”她不高兴地横了他一眼。 裴惊白拿出了少爷口气为自己的行为找了个合理的借口:“此处只一张凳子,莫非你想让本世子辛苦站着,你自己坐着享受?” 青稚白眼都要翻上天了,轻哼了一下后没再管他,这厮看样子是与过去高冷的画风日渐偏离了。 裴惊白见她不仅一点不反抗,还理所当然地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依偎了下来,眼中笑意和宠溺不自觉倾斜而出,只是正背对着他的人没有看到。 目光稍稍一移,顺着她手里的那本账本想起过来时她说的话,真心夸道:“呦呦当真善良。” 青稚愣了一下才明白他是在回应她刚才说的话。 她对此不觉得意,反而有种淡淡的自嘲:“奴婢并没有您想得这般好,只是在收买人心罢了。” 对于观鹤院的下人来说她这个财务就是空降的上司,加上她通房的本职身份,现在大多数人确实不敢对她如何了,但也并没有真正把她当自己人。 她以前可是靠着自己这张漂亮面孔在荣安堂“所向披靡”的,就连看门的婆子看见她都会塞给她珍藏的香辣瓜子儿。 没想到曾经的优势如今却成了威胁,来这里一个多月除了跟着她过来的豆蔻,竟没有一个人是想真心想跟她打交道的,对她不是敬畏就是谄媚。 虽然她也不是很稀罕这些人的真心,主要还是觉得关系太生硬会影响她做事,所以她便琢磨着用点小恩小惠消除些隔阂。 正好今日看见有个来了月事的粗使丫鬟肚子疼得脸都白了,她就想不如就弄点对女子好的汤水给她们补补身子,做侯府的丫鬟虽然比外头安全,大多也不愁吃穿,但活做多了毛病暗疾也不少,福利送到她们心坎里才能打动人心。 裴惊白虽不知道她的心路历程,但他清楚就算她做事不单纯本性也依旧善良,毕竟他可没见过哪家小笨妞走在路上看见光脚乞丐都要把自己的鞋子脱下来给人穿的,她也不想想那乞丐就算敢穿郡主的衣物也塞不进去她那还没巴掌大的镶珠鞋子。 什么也不做,只静静地和对方待在一起也有种别样的温情,直到青稚终于合上账本闲了下来,他才想起这一趟过来的目的。 “我好像从未问过你当年是如何来到侯府的?” 他明显感觉得怀里的人身子僵了一下,他眼睛颤了颤,没有点破,反而继续明知故问:“可还记得自己家乡在何处,有无父母或兄弟姐妹? 青稚确实被他的话惊了一下,嘴角干扯了扯:“世子怎么突然问起这些?” “你在我身边都这么久了,我想了解一下自己人的身世不是正常?要什么时候问起才不突然?”裴惊白眉宇扬了扬。 原来只是正常的户口查问,她的心松了下来后便道:“奴婢只记得自己是从北方逃难过来的,父母不幸身亡后奴婢养活不了自己就自买自身了。”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那年她从王府逃出来后已经算是黑户,为了先活下来就把自己卖去了正经牙行,当时她跟牙婆也是这么说的,这个借口就这么一直用了下来。 裴惊白似乎相信地点了点头,而后又旁敲侧击地打听她是怎么进京的,府外有没有几个朋友或同乡等等,结果一通下来除了她从牙行被挑进侯府的这段经历是真的,其他的全靠编。 呵,真是个小骗子。 自从五年前在荣安堂认出她之后他就专门去查过,但无论他派出多少人最后都只能追查到她是自卖自身,至多也只是通过她卖身的时间猜测她从遭难之后就没有离开过京城,但是在这段空白期她接触过谁他却无从知晓。 他不相信一个从小金枝玉叶的郡主会想要做个下人,她定是受了谁的指点。 可如果那个人是无名,按照他神通广大的手段要把人藏起来并非难事,又怎么会让她去当丫鬟。 除非他当时无力时刻保护她才会出此下策,而且很有可能他身边没有可信之人,甚至他由此至终只是一个人在外行事。 他自认为能力还算出众却对无名的了解不足一二,很明显小骗子也一点不想跟他透露那人的蛛丝马迹,想着想着又难免有些不快,凭什么无名能如此得她信任,她却从未想过来找自己。 原本对无名很欣赏的裴惊白突然就觉得对方很是可恶,甚至有些阴暗地怀疑那人说了他什么坏话才让小姑娘不敢与他相认。 青稚不知道裴惊白已经开始讨厌上了她的另一个马甲,只能隐约能感觉他的气场一下就变得有些凉凉的,但她心里有鬼此刻也不敢多问,只能怂唧唧地安静待着,一声不吭。 得知陈秋已经开始对付周立群后,青稚便又观察起朝廷的动向来,也让系统必要的时候保护一下陈秋。 如她所料,这段日子的确有不少人要对陈秋出手,最后都被人挡了下来,不过这些都不是系统干的,而是裴惊白的功劳,她也是那时才知道他也派了人保护了陈秋,但她只当他是出于对朝政的考虑才如此。 因为朝堂的跌宕,京城许多官宦世家都蛰伏消停起来,但此事并不影响闵氏为了儿子的亲事走动,甚至乎侯府预感到将来不会太平,反而更加抓紧时间想要将亲事早早定下来免得日后生变,是以近日裴、张两家女眷的联络越发频繁起来。 “青稚姐姐!青稚姐姐!” 看见来人是谁,青稚惊讶道:“绿袖怎的来了?” 裴锦瑟的小跟班怎的跑到观鹤院来了? 第60章 再次试探,摊牌 “我家小姐、小姐想让您去她的菡萏院一趟,姐姐现在可...可有要事?”绿袖匆匆忙忙跑来,气都没喘匀就急着把小姐吩咐的话交代了。 青稚见人跑得口都干了,便给了她一碗刚和豆蔻从大厨房提回来的红枣姜鸡汤,边回:“我现下正好忙完,六小姐可有说是何事?万一是什么要紧的我也好提前准备,免得耽误了她。” 绿袖谢过后不客气地吨吨吨喝完,却是摆摆手道:“小姐只是想让你过去做几道菜而已,也不用备什么,我们那儿有小厨房。” 原来如此。 把别人院里的丫鬟叫去做饭,这确实是裴锦瑟那位娇蛮小姐能干出来的事。 正好青稚现在也无事,主子的吩咐她也不好拒绝,索性便去一趟吧。 她让豆蔻帮着把汤都分给下面的人后,就跟着绿袖去了菡萏院。 只是青稚过去却发现事情似乎并非只是给大小姐解解馋这么简单,因为她还看到了张蓁蓁。 “六小姐,张大小姐。”她压下眼中的疑惑行礼。 裴锦瑟见到她亲自评选出来的“侯府最美丫鬟”一来,眼睛唰地亮了一下,连腰都挺了挺。 “来了?快坐快坐!”说话间竟是还想拉着人坐下。 青稚忙后退两步推拒:“这不合规矩,奴婢站着就好。” 裴锦瑟也没强求:“也罢,反正你也坐不了太久,我今日是叫你过来露几手的,蓁蓁姐姐最近在学下厨,你教教她吧。” 说着她抬手指了指旁边娴雅端坐着的少女。 青稚偏头看了一眼,眼前却是不道德地闪过系统记录下来那一段张蓁蓁在大街上惊恐地干呕着下马车的画面。 差点笑场的她忙低头掩住有些上扬的嘴角。 张蓁蓁没有发现她的异样,而是顺着裴锦瑟的话道:“农耕节那日见世子说你的厨艺好,正好我最近也在精进做菜的手艺,便厚颜跟锦瑟提了一嘴想向你讨教一二,不知我有没有荣幸学几道青稚的拿手好菜?” 她还是那副温婉亲切的表情,甚至为了表示友好还拉上了青稚的手,仿佛两人是闺中姐妹一样。 青稚却不适应这般过分热络的举动,她假意碰了碰没有乱的发髻挣开了对方的手,各中心思亦没有表现在脸上,只顺从地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不想张大小姐竟能看得上奴婢一个下人的粗浅功夫,自当是愿意倾囊相授的。” 张蓁蓁也不计较自己被一个婢女撇开了手,反而双手合十欣喜展颜:“太好了,不如我们现在就下厨做几样糕点给侯夫人和我娘她们尝尝吧?” “不知侯夫人可有爱吃的点心?”她看向裴锦瑟。 平日里只被母亲大人照顾着的粗心女儿一时还真说不上来,但在外人面前裴锦瑟也不能说不知道,免得落下不孝顺不懂事的名声,就随口说了她爱吃的两样。 张蓁蓁还真信了,两人一拍板决定做什么点心后就一道往小厨房去了。 说是主子学厨,实际上动手的还是下人们,小姐们最多只是象征性地将食材过过水再端端碗碟便作罢,饶是如此裴锦瑟还是在洗鲜花的时候把自己弄得一身水。 “哎呀!这什么破水瓢,倒水能溅本小姐身上!”一到厨房就啥也干不好的人只会怪工具不听话,她气咻咻地扔下水瓢后嘟着嘴跟张蓁蓁道,“我去换身衣裳就回,蓁蓁姐姐在这等等我。” 张蓁蓁的表情如好姐姐般温柔:“快去吧,我等你回来。” 裴锦瑟和绿袖出去后,小厨房里只剩青稚和张蓁蓁还有她的贴身丫鬟。 一开始张蓁蓁还是跟刚开始那样问青稚怎么揉面如何放调料,可没几句后她又关心起青稚的生活起居,话里话外都在试图打探她和裴惊白的相处。 青稚又不是裴锦瑟,心眼都长在她前面两个哥姐身上了,又怎么可能听不出张蓁蓁的目的。 她给面子应付了几句后见人还不停口,干脆直接摊开了讲:“张大小姐实在是不必在奴婢身上费心思,奴婢再如何也只是个通房,就算你知道了奴婢跟世子同过几次房也不影响你们日后洞房恩爱。” 青稚的话说得糙,张蓁蓁听着俏脸一红,她压根就没有问这个,最多只是想旁敲侧击一下世子对她上心到什么程度而已,没想到这人一个不高兴就把这谈话的局面掀翻了。 一个丫鬟能养出这样的脾性,连她一个有可能会成为世子夫人的小姐都不怵,此女果真不简单。 作为下人,青稚学得最精的不是厨艺而是察言观色,连裴惊白那张冰块脸她如今都能分辨出一二分情绪来,何况一个表情功夫也还没练到家的张蓁蓁,她眼神一诧一眯青稚大概就能猜到对方在想什么了。 “张大小姐是否觉得奴婢性子狂妄竟敢给您脸色瞧?奴婢只是觉得您顾虑太多了,若您对世子有情,那就去找他谈感情,若是您只是单纯想和侯府联姻,奴婢便是被宠上了天能耐也还没大到能影响主子结亲。” 一个大家小姐居然如此看重一个通房,这不是把自己看低了么,要是青稚真是那等眼皮子浅又虚荣的,早就蹬鼻子上脸了。 这下张蓁蓁是真的被青稚的话震惊到了,她结结实实地愣怔了一会,回神后也终于露出了今日第一个真实的表情。 她摇头笑叹:“我算是知道你为何能如此得永平公主的喜爱,又为何偏偏是你成为世子的第一个女人了。” 这个女子太通透,又太知趣了,对她来说美貌反而只能算其次。 她张蓁蓁头一次这么欣赏一个丫鬟。 但更多的,是忌惮。 一个长得美的通房算不得什么,但最怕的是这个通房还有一颗聪明的头脑。 张蓁蓁敛起笑容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你的名声实在是太响亮了,你知道因为一个你,赵家如今的处境有多尴尬吗,明明是亲家却被宁远侯府拒之门外,永平公主现在还没松口让两家人重新来往,而我张家与侯府八字都没一撇,自然是对你再怎么小心谨慎也不为过。” 第61章 不争,好事将近 其实她也不是没想过把人除掉,但是一想到赵云容那个前车之鉴,最后还是收起了念头。 上次让青稚落马已经是做得过火了,事实证明无论是永平公主还是裴惊白,这两个侯府的大山都在护着她,她再出手的话反倒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所以这次才只是简单地打探消息而已。 说到老夫人不让赵家进门一事,青稚也难得哑言。 倒也没说错,她确实是最没资格让张蓁蓁放心的,毕竟也没有哪家通房能让侯府将来的正经媳妇吃这么大的瘪了。 而且就算青稚发誓不会打扰裴惊白成亲后的日子也无法抹去他婚前有过女人的事实,虽说这世道都在规训女子不得善妒,但实际上哪个女子真的能做到不介意自己的丈夫沾染别的女人的。 才和裴惊白有了关系,转头却又来怪未来的正妻太多心,这又当又立的作态算是被她玩明白了。 若是可以,其实她是一点都不乐意去介入别人的夫妻生活的,可命运偏要她违背道德做恶人,她也只能怀揣着良心的谴责一条路走到黑。 青稚暗自苦笑了一下。 “的确,奴婢的存在对你来说就是最大的威胁,不相信奴婢没关系,但您可以相信侯府的继承人,未来的裴氏家主绝不会因为区区女色耽误了自己和整个家族的前程,若是两家都有意,这门亲事势在必行。” “至于奴婢,等你真的成了世子夫人那天再下手也不迟,您说呢?”为了让人安心,她说出这番话时都是平和无争的神情。 张蓁蓁定定望着眼前的女子,朴素的衣着藏不住她的绝色,而她那好容貌更是盖不过她内里的明心慧智。 若是之前还有些怀疑这人只是假清高,如今她倒是真有些信了她是真的不介意裴惊白娶妻了。 正当想回应点什么,不巧裴锦瑟回来了。 “我来了我来了,没让大家久等吧?”一点没觉出厨房氛围微妙的裴锦瑟咋咋呼呼地跑进来。 对话被打断,张蓁蓁也只好将欲要出口的话收了回去,转而对裴锦瑟笑道:“来得正是时候,我们这刚把面团揉好,就等你来捏造型了。” 青稚将心里话传达出来后也不再说话,本本分分地教她们做完点心后就退下了。 最后这些点心顺利上了桌。 已经下定决心要跟张家定这门亲的闵氏意有所指地点着其中一盘糕点道:“哟,竟还做了我最喜欢的蛋黄酥,锦瑟果真与我有缘!” 听懂了言外之意的张蓁蓁立刻羞着低下了头。 张夫人在旁也心中一喜,看来这门亲是真的要落到她女儿头上了。 大户人家说话都讲究点到为止,闵氏见对方也没有反对后笑意更深了。 只是这事还有最后一关没过,她觑了觑上首老神在在的人,试探着问:“母亲觉得张大姑娘做的这些点心如何呢?” 崔氏尝了一口味道很是熟悉的点心,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和蔼地点点头:“嗯,不错。” 得到了老祖宗的首肯,闵氏也总算松了口气。 张夫人喜笑颜开地行礼:“小女的手艺能得永平公主喜欢,是我家蓁蓁的荣幸。” 张蓁蓁也忙压抑着内心的激动随母亲一道拜谢。 好事将近,此处的气氛更加融洽了。 只有崔氏在点过头后眼神依旧是一片平静,在大家聊得最是热闹的时候就打算退场了。 “母亲要走?”闵氏见婆母有了动作也赶紧起身。 崔氏随意找了个借口:“出来这许久有些疲乏就先回去歇息,不打扰你们雅兴了。” 说完之后就在众人的拜别下离开了。 待回去后,宋嬷嬷见自家公主独自坐了许久还没开怀,便主动开了话口子:“张家这嫡长女,心思不浅。” 早就憋不住情绪的崔氏马上冷嗤:“呵,这大宅院的姑娘家谁不是都长了八百个心眼子,也就六姐儿那个实心的被忽悠着叫我家稚儿给别人添脸面。” 当她吃不出来那些点心大半都是谁做的吗,闵氏这个蠢的竟还拿青稚做的蛋黄酥做引子定这门亲,膈应谁呢这是。 “公主要阻止这门亲吗?” “我一个继室配插手吗?”崔氏哼了哼,“别哪日二哥儿挑了个更坏的回来不合闵氏的心意,还得怪我拆了她儿子的好姻缘。” 看来此事是无转圜的可能了,宋嬷嬷遗憾地叹了口气。 “委屈青稚丫头了。” 崔氏生气归生气,却也知道有些事不可为之:“怪她命不好,无论将来世子夫人是谁,她都要吃低人一等的苦。” 她遥遥望向皇宫,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突兀的感慨了一句:“能活着已经很不错了......” 跟了主子多年的宋嬷嬷又怎会不知她什么意思,便顺势说起:“听说朝廷如今又开始有人提起那桩案子了。” 然崔氏却对此态度消极:“那又如何?好不容易尘封的血腥,多得是人不想让它重新见光。” “别抱太大的期待,免得空欢喜一场。” 那件不敢被人光明正大道出的事,正是一国主君最大的禁忌。 皇帝这几日的脸都是阴沉沉的。 “参见皇上。” “玄隐来了?”见到被特意召来的臣子,他才收敛了几分,下巴指了指他对面的位置道,“坐,陪朕下盘棋。” 裴惊白只当觉不出对方的脸色,顺从地在棋盘的另一端坐下,跟皇上下起了棋。 直到听见对面忽然传来:“玄隐对今日朝堂上的事有何看法?” 他动作未停落下一子,方微启薄唇:“朝堂动荡,今年的边关怕是要也依旧不会太平。” 皇帝捻棋的动作顿了顿,而后露出了这几日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哈哈哈哈,你啊你,这顾左右而言他的本事是愈发炉火纯青了,也不怕朕发怒。” 他笑着隔空点了点那张处变不惊的脸。 裴惊白垂眸回应:“皇上仁慈。” 没想到皇帝听了这话却骤然挥袖发怒:“哼,朕就是太仁慈了,才让底下那些人蹬鼻子上脸都要爬到朕的龙椅上了!太子中饱私囊便算了,就连一个臣子都能耍朕!” 第62章 帝王之怒,君臣 皇帝的脸色涨红了个彻底,甚至有些喘不过起来,他捂着胸口熟练地让李忠禄递给他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两粒金丹吞了下去,才慢慢缓了过来。 裴惊白看着他服下丹药,眼神闪了闪,没有阻止。 只安静地等人顺了气后又听他继续狞着脸骂:“区区一个靠着科举舞弊才入了仕的外姓之臣,居然胆敢捏造兵乱的证据,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皇帝骂完了周立群又指着御案上的那个刺眼的盒子恨恨道:“那个无名也可恶至极,竟然企图利用朕的臣子在朕的朝堂搅弄风云,他到底想干什么?是要毁了朕的江山吗!” 他说到最后一句时被自己的话气到,更是一把掀翻了榻上的矮桌。 裴惊白瞥了一眼撒了满地的棋子和碎得七零八落的玉棋盘,总算起身进言:“臣以为,无名虽然放肆妄为了些,但他未必不是向着皇上的。” “哦?”皇帝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猜测,眯了一下因为苍老而有些塌了的眼皮,“说说。” 裴惊白拱手躬身道:“皇上可以细想,无名每次出现都只是奔着行为不端朝臣去的,没有伤害过皇上,甚至也没有针对过哪位正直的权臣,或许他的目的只是想替皇上肃清朝堂罢了。” 皇帝倚在扶手上转着扳指沉思一会,有些被他说服了:“爱卿说的不无道理,譬如今日御史参太子贪污的事里就没有无名的影子,他连皇子都没有下手过,确实没有任何挑衅皇权的举动。” “阿嚏——阿嚏!” 被轮番提及的无名本人窝在自个儿小屋里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嗯?谁在骂我?” 【宿主,崔弘已已经在跟他的谋士商量怎么潜入死牢杀周立群了。】 听着系统的实时汇报,青稚冷笑一声:“早上才刚命人爆出了太子贪污赈灾银一案意图分散皇上的注意,下午就等不及要动手?” “看来他也是急了,若是他没那么早亮出太子那桩事,皇上可能还没那么快下定决心处置周立群,如此一来那孙子的死期可不远了,就看那对父子谁的铡刀更快了。” 因为周立群犯下的罪里最大的一桩就是伪造谋反证据的案子,而皇上又视它如逆鳞,触之即怒,他估计都已经不想知道这件陈年旧案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了,只想安安生生地求仙问药好多坐几年江山。 上面的人不想查,下面的臣子一看事情大条也更不敢查,是以周立群下了狱后案子一直没有太大的进展,直到太子这边都出了事。 重臣犯了滔天大错,儿子也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皇上怎么可能还忍得住,不找个人出气的话怕是晚上睡着了都会被气醒。 儿子是亲生的不能杀,那就只能把臣子拉出来砍了呀。 对于青稚来说,周立群只是她抛出来的一块砖,只要达到了引出谋逆案的作用,他什么时候死,死在谁的手里她都不在乎,最重要的让皇上知道谋逆案的证据是伪造的就足够了。 不过余下的关于景王涉及谋逆案的那部分证据她半点没透漏,如果一下子把所有的证据摆出来彻底掀开此事反而会大伤龙颜,这跟指着皇上笑话他当年断错了案有什么区别。 就算皇上捏着鼻子把这错认了让爹娘回来,他不仅不会有愧,还很可能会心生芥蒂。 得等他一点点地转变态度,做足心理准备了,才是翻案的好时机。 青稚的猜测没错,太子贪污一事在早朝被揭开后,皇帝的怒火已经达到了顶峰,吃再多的丹药都没办法把这股气压下去。 忍无可忍之下,他便传了旨意下去,勒令大理寺和刑部以及京兆府联合审案,务必要在半个月内把周立群所有的案子查个底朝天,该杀杀该埋埋,查不完就都提头来见。 等把事情吩咐下去之后,皇帝憋到头顶的怒火才熄了几分,思绪也清明了一点。 “玄隐方才说边关的形势会愈加严峻,此言甚是,内忧必会引起外患呐。” 随后他又想起一事:“听闻你前些日子跟沈家的小子比试骑射赢了?” 皇帝虽只活动在皇宫,但整个京城的大小事但凡是明面上的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面对帝王的雷霆之怒都没有半分胆寒的裴惊白此时却微微一顿。 但这点几近于无的动作没让人发现,他颔首回道:“侥幸罢了,臣不如沈旭之年少有为。” 皇帝却知他只是谦虚:“朕听沈统领说过他那小儿子虽然不听管教,但武学天赋是不错的,据说去年他已经能跟赵统领打平手了,而你裴玄隐却还赢了他,想必功夫至少也是小成了。 他上身往前倾了倾,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打探:“就是不知你能否继承你祖父的遗风在战场上横扫千军?” 裴惊白的表情没有一丝破绽,他惭愧而从容地摇摇头:“祖父十二岁时便已经在边关与北蛮厮杀,而臣二十二虚龄却连北国的风光都没见过,甚至手中的剑都未曾染过血,又如何配与祖父相提并论。” 没有杀过人的话自然是假的,光是他裴氏未来家主的身份都会惹来一些有野心的族人暗杀,若是没见过血他哪还能活到今日。 只不过没去过边疆倒是真事。 皇上闻言也反应过来裴惊白武功再高深也是养尊处优的京城贵公子,心中一些念头才刚升起又消了下去,颇有些遗憾道:“你祖父的功绩确是少有人能与之匹敌啊,老宁远侯在时,先考可是从无需为边疆战事忧虑过的。” 裴惊白心里竟是对自己的君主发出嘲讽:对少有人匹敌,却也不是没有,只是那人已经被你亲手赶走了,如今这所有的乱局大半的责任都在你一人之失。 如今边关要防不住,才终于想起来要寻找良将了么。 这头的君臣在边疆的话题上戛然而止,皇宫之外的赵家却是已经提前对裴惊白的结局了然于胸。 赵夫人寿安郡主正满面愁容:“听说张家母女今日去宁远侯府了,娘怎么觉得那两家要成了呢,容儿快帮你哥哥想想法子啊!” 在自家母亲面前,赵云容也不用再刻意收敛性子,脸上全是不耐烦:“急什么,就算这事成了也好不了多久,大不了明年等裴惊白死了再让大哥把人娶回来便是了。” 第63章 暂弃,得知死因 寿安郡主眉头立马就皱了:“这......当真没别的法子把张家抢过来了?让你哥娶一双破鞋也太寒酸了。” 赵云容这几日被诸多变故扰得本来就烦躁,母亲又如此不识事务,她恼得脸都扭曲了:“怎么抢!我赵家现在连他侯府的门都进不去,你们还要在这种时候抢裴惊白的妻子,是想让亲家变仇家,毁了我的姻缘吗?” 见女儿又开始发脾气,寿康郡主下意识的反应不是不悦,竟然是胆颤了一下。 这孩子自从会做预知梦之后性子是越发恶劣乖张了,连她这个做母亲的有时候都得避着她点儿。 只是一想到自己唯一的儿子,还是气弱地替他鸣了一句不平:“张蓁蓁不是你给你哥挑的么,现在又要让出去,让你哥哥面子往哪儿搁?” 妹妹给哥哥挑妻子,这事放整个大沣估计也只有他们赵家了,但谁让容儿是得上天眷顾的孩子呢,不仅可断人生死,甚至连将来能问鼎帝位的是哪位皇子这等大事都能知晓。 起初她和她父亲只当她病糊涂了才说胡话,可是去年秋冬夫君在边疆打仗时一一应验了容儿说的话之后,他们就再也不敢不信了。 她要嫁庶子便为她争取,要让儿子娶张家嫡女,她和夫君在权衡之后也同意。 赵云容气不顺地扔了手中的玉摆件:“我哪知道他们也会看中张蓁蓁,这事梦里就没发生过!” 明明前世裴惊白的亲事这个时候还没个着落,她当时也是听说侯夫人在挑儿媳了担心她相不中自己,才想着先下手为强就设计了落水这一出,结果阴差阳错进了太孙的后院。 裴惊白在这一年也还没明确看中哪家贵女,就在初冬之时被皇上赐予军师之位实则行将领之职派去了边疆和她父亲共同对抗北羌,一去不回。 第二年面对北羌的强攻,她父亲在连连败退下担心伤及性命执意临阵撤兵,而裴惊白则为了百姓死守边疆,和燕王留下的最后一批常胜军在浮金城门口与敌军死战三日三夜,滴水未进,最后力竭而亡。 可这辈子他竟然这么快就相看中了,选的还是她同样替哥哥看中的张家,她怎可能一点都不在意,只是一想到如今这变数大多是因她出手干预造成了,也只能认了。 幸好边关的战事她插不上手,最多也只是父亲从她绞尽脑汁才挖出来的消息里,在去年的最后关头提前让明年才全部阵亡的常胜军上场,堪堪扭转了战局,北羌依旧是大势,所以裴惊白很可能今年依旧还会被派去北边。 赵云容如此安慰好自己后,才有心情安母亲的心:“总之要想要张家当我赵家的助力那就得吃下这个亏,往好处想,等裴惊白战死之后张蓁蓁二嫁了哥哥势必要低他一头,将来张家还不是任他拿捏?” 在她眼里,子嗣不丰的张家就是她为赵家挑好的大肥肉,但没想到这块肥肉偏偏宁远侯府也瞧上,而她如今最不能得罪的就是这一家,所以才不得不先放弃。 “大不了将来多给大哥纳几个妾就是了,如今娘还不如先帮我参谋一下如何让姨外祖母消气才是正理儿。”这段时间她脸都丢尽了,一个未过门的儿媳被夫家甩脸子,闹出这样的笑话她到哪儿都抬不起头来。 提起这事,寿康郡主也替女儿心急,可也不是没有解决的法子。 “容儿别急,下个月不是春猎了?到时我们求你外祖母以姐妹的名义去探望一下你姨外祖母,我们再跟着过去好好跟她道个歉,有你外祖母在她怎么都会给你这个面子的,莫非她真能因为一个低贱丫鬟坏了自个儿孙子亲事不成?” 赵云容心里恨极那老不死却又无可奈何,最后只能先听从母亲意见答应了。 赵家母女的谈话是避着人的,屋子里连个丫鬟都没留下,她们自以为已经足够隐秘,可两人却如何也想不到这场对话最后被青稚的系统传到了她那里。 “哐当!” 青稚的手一松,刚装上热水的茶壶直直掉落,碎了一地。 但她连脚被烫伤了也没顾上,整个人还处于震惊中,心口像被重重捶了一下。 “你说......裴惊白明年会死?” 【赵云容是这么说。】 青稚忙从虚空界面调取出那段监控,把赵家母女那段对话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将每一个字听得都能背下来了,才不得不相信这件事。 原来赵云容真的知道未来之事,原来她那日在野菜林嘲讽她没有好下场是这个含义。 因为裴惊白会死,所以她也不会有好结局。 青稚想过他会可能会娶一个不好惹的妻子,或者触怒了皇上被贬官,也从未想过他会遭遇不测。 明明他那么厉害...... “所以,我的孩子刚出生就要没爹了?”她不由摸上了才刚孕育出一个小胚胎的肚子,神情恍惚。 【按照赵云容的行为和她对自己那个“梦”深信不疑,可能性高达90%。】 “战死、战死......” 青稚试图保持理智地分析赵云容透露的只言片语。 能让武力高强的裴惊白战死的地方,除了大沣最动荡的北方别无他处,如此说来,正已经出发去边疆的哥哥不是也很危险? 想到这里,青稚才刚缓过来的呼吸又骤然停滞。 被恐惧占据了心神,一瞬间就陷入了那段惨绝人寰的记忆里,漫天的血,遍地的尸首和绝望的尖叫...... 正待在宿主身体里的系统明显感觉到她的状态不对劲了,甚至界面都弹出了警告,它赶紧拨动了一下她的神经。 感受到大脑轻微的刺痛,青稚才回过神来,见系统正担忧地看着她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什么也做不了的小孩了。 对,她现在有系统,绝不会再让任何一个人出事。 不论是哥哥还是裴惊白,谁都不能死。 青稚默默握紧了拳头,神色终于又重新镇静了下来。 不过她终究还是因为赵云容的话乱了心绪,等裴惊白下了值后,便等不及借着送晚膳的借口去找他,等见到完完整整的人她才真的定了神。 裴惊白马上就察觉到她脸色不对,蹙眉道:“怎的跟丢了魂似的?” 青稚起初没有说话,只是闷头把饭菜端出来,不过最后还是没忍住问:“世子,您觉得自己日后会上战场吗?” 第64章 亲手惩罚,牵连 裴惊白眼中有锐芒划过,敛起后又若无其事地盛了一碗汤给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青稚不知道因为这话提得过分巧合,眼前的人已经开始怀疑皇宫里也有无名的耳目。 她也觉得这个问题有些突兀,就随口找了个引子:“奴婢今日想起了前几日马场的比试,觉得您也有上阵杀敌的本领。” 裴惊白晦暗地凝了人一眼,才道:“按常理来说,皇上不会让一个文官去打仗。” 他这么说着,但心里已经料到皇上自从吃了丹药后就开始日渐变了性情了,所以未必不会做出意料之外的决定。 且不知怎的,他突然有种强烈的预感,觉得自己或许将来真的会到边关去。 突如其来的念头促使他不自觉问她:“若是我哪日真的上了战场,你会如何?” “如何?”青稚被他发散的问话弄得愣了愣,她脑袋空空地眨了眨眼睛,“目送您离开?” 然后远程保住他这条小命? 裴惊白一噎,不甘心地再次开口:“如果我不幸出了意外,你可会为我伤心?” “呸,胡说什么呢,您才不会死!” 青稚本来就焦虑了一下午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结果又听到这样不吉利的话,她反应不大才怪。 情绪一上来就开始气人:“您要是真的出征了,可千万要在上战场之前把身契给了奴婢,若您真有个好歹奴婢也好找下家。” “下家?”裴惊白凤眼一眯,刚拿起的筷子啪一下断成了四段,“你要找谁去?裴凌?”还是沈昭? 周围的气温仿佛瞬间回到了冬天,青稚的小心脏被吓得有点凉凉的,但仍虚张声势地嘴硬道:“就不能是其他人了?” 她想说找谁也不会找裴凌,但话一说出口就有些变了味道。 “别人?” 她果然还是看上了沈昭那小子。 家里的花不够香偏喜欢采野花是吧。 “看来是我太惯着你,都把你养得有胆子找下家了。”裴惊白冷呵,“如此欠教训,不惩罚一下是不行了。” 他气得是饭也吃不下去,索性便地站了起来,将那扇为了透光而打开的门一把关上、落锁。 清脆的裂帛声随之响起。 晴空万里的傍晚忽而下起了春雨,无视人慌乱退却的脚步越下越大,重重滴落在地,溅得躲在屋檐下的元吉啼叫不断,呜呜咽咽,翅膀扑腾得啪啪作响,细密的雨水却到头来仍是不留余地地打湿了它的羽毛,可怜极了。 一场骤雨久久方歇,屋外的大地得到了滋润,连带着室内的榻铺上亦是一片泥泞。 “可吃够教训了?” 裴惊白帮青稚顺着跟她的气息一样凌乱的头发,见已经退无可退的人往窄榻的边缘躲了躲,本能地将一直扣在细腰上的手锁得更牢。 让本就密不可分的彼此,更加紧贴。 “以后还敢不敢乱说话?嗯?” 他只需微微一动作警告,青稚的四肢百骸就彻底发麻,忙投降:“够、够了,不敢了......” 谁能想到这男人说要罚她,是真的会下手打啊,比起屁股上的那点微不足道的疼痛,她的羞耻感已经涨满,心里的泪水就跟刚才外面下的雨那么多。 “奴婢可以起来了么?”声音都被折腾得细弱无力了。 “不想躺着?”裴惊白低头看着那张绯红的小脸挑了挑眉,帮她揉着自己刚才气极了忍不住动手的地方。 虽然他下手不重,那两瓣却已经粉得跟花瓣一样了。 青稚一对上那双未曾消退一丝热火的眉眼心里就发慌,坚决地摇着头:“不想。” 呜呜呜,她要回自己的小窝,不想再被打了,这样的“惩罚”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却极强,她脆弱的身心承受不来。 裴惊白点了点头:“依你。” 随后他就抱着人坐了起来...... 这日的晚膳最后还是被他吃完了,只不过他再次回到饭桌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 因为朝堂的变故,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每日都有人被抄家,刑场上的血迹就没有干过,外面风云的变动甚至影响到了宁远侯府。 “母亲!大嫂!你们快帮若儿想想法子吧,若儿的夫婿就要没了!” 二夫人钟氏已经顾不上往日的形象,哀嚎着跑到了荣安堂,身后跟着同样抹着泪的裴锦若。 因为二房让裴凌跟赵家定亲的事,崔氏最近一见着二房夫妻就烦,哭得嗡嗡嘤嘤难听死了。 公主受了气骂人的嘴都是毒的:“都是当娘的人了还整日慌慌张张的,声音这般响亮怎么不去戏园子唱戏去?” 婆母的厉眼一瞪,钟氏吓得立时就捂住了嘴。 但刚一坐下还是忍不住戚戚艾艾道:“可若儿的未婚夫......” 崔氏简直没眼看:“没了便没了,那等为虎作伥的人家还值当你当个宝一样捧着?” 裴锦若未婚夫婿的爹在刑部任职,曾为了升官暗地里帮周立群“处理”过几桩案子,如今周立群的过往被查了个底朝天,根株牵连,那家人自然也落不着好,现在他们全家包括裴锦若的倒霉未婚夫已经整整齐齐地去蹲大牢等候发落了。 “可若儿今年本来是要成亲的呀,儿媳嫁妆都替她备好了,这当口亲事要是黄了可是会被人耻笑的呀,何况她都十七了!” 钟氏一想到他们二房将来要成为京城的笑话,她就抓肝挠腮地急,嘴里都长了三个燎泡了。 裴锦若也是彻夜难眠,几日功夫就已经瘦得脸都消下去了,眼睛都哭肿了。 为什么长姐的婚事平平顺顺的,如今轮到她了却要这般坎坷,她这是冲撞了哪路的神仙了才这般倒霉啊。 “只是十七而已,又不是二十七,侯府的姑娘还愁嫁么。”崔氏却不觉得这事有甚好焦虑的,“就算嫁不出去了咱侯府也养得起,想要男人还不简单吗,随便出门招呼一声,多得是人抢着做侯府小姐的面首。” 说起这个她还遗憾了一下,当年要不是父皇为了稳固朝堂下旨让她下降侯府,她也是准备挑几个漂亮男侍享受自在日子的。 好在那死老头以前还算入她的眼,不然她便是抗旨也不肯嫁。 正抽泣着的母女俩被如此豪放的话震惊地齐齐一嗝,旁边的闵氏端茶的手也猛地抖了抖,茶水晃了出来。 第65章 低嫁,无名叔叔 二房母女的哭诉最后毫无意外没有令崔氏心软。 钟氏被斥责了一顿后也认清了事情没了斡旋的余地,不过闵氏出于当家主母的责任倒是愿意帮裴锦若再相看一个合意的夫婿。 闵氏诚心建议:“不如再为四姐儿挑个背景简单的新科进士比较保险。” 钟氏一听,立马就不乐意了:“我侯府的女婿就算不能门当户对,好歹也得是名门世家吧,大嫂怎能让若儿嫁寒门子弟!不是自个儿的孩子难道大嫂就不心疼了?” 这年头世家子弟通常是门荫入仕,参加科举的大多不是平头百姓就是寒门新贵,即便是有名门子弟也多是像裴凌这样需要为自己挣前程才能出头的庶子。 “你大嫂是在为你女儿着想,憨货!” 钟氏被崔氏骂得肩膀一抖,又不服气地委屈着:“母亲偏心大嫂都到胳肢窝了,她明明是在作践我若儿!就算若儿低嫁也不能捡那些个两三代都不定能兴起的人家,这跟做农家妇有何区别!” 崔氏见这个蠢的怎么都骂不醒,不得不亲自给她点透。 “如今京城局势紧张,世家脉络错综复杂,四姐儿这门亲还没让你长教训?按你们夫妇俩那眼光能挑出什么好玩意儿来,指不定又是谁家的狗腿,到时受罪的还不是你女儿。” 钟氏愣怔,没想到竟还有这层原因在。 确实,近几年皇上龙体愈加衰弱,下面的皇子们也斗争得越来越激烈,朝堂权力的更迭就跟天气似的变幻莫测,她现下给女儿挑婚事就跟下注没两样,一个不好若儿的后半生都得赔进去了。 想明白这一点钟氏的冷汗都出来了,不得不承认大嫂的想法才是最稳妥的。 可她终究还是不甘心自己的女儿沦落到这种地步,又不禁抱着裴锦若哭得那叫一个凄惨:“哎哟喂!我的若儿怎的这般命苦啊——” 裴锦若也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落差,加上这些时日被未婚夫婿那头弄得心力交瘁,两相加持下,心态直接崩溃了。 她猛地推开了母亲:“我不嫁了!索性剃了头发当姑子去罢!” “若儿!若儿!”钟氏见女儿哭着往外跑了,也边哭边喊着跟了上去。 剩下堂内的婆媳俩默默地对视了一眼,崔氏无语地闭上了眼睛,闵氏头疼地揉着额头。 青稚虽不知荣安堂那头发生的事,但是她清楚哪些人家跟周立群有勾结,所以早就预料到裴锦若的亲事迟早会告吹。 不过让她稍感意外的是,裴锦若的下一门亲事还跟她有些关系。 就在周立群的案子即将开始收尾的时候,有人给她写了封信,想约她见面。 为了方便与某些人联系,她在私宅那边装了个感应信箱,只要有人给她写信系统都能及时收到。 几日后青稚因这信出了趟门,只是在跟人见面之前她得先甩掉身后的小尾巴,那是裴惊白给她安排的“保镖”。 她本该是对这份好意万分感谢的,可尴尬的是她身上的秘密太多,这于她来说倒是有些麻烦,就像现在她得靠系统才能脱离那道一直跟着她的视线。 茗香楼,包间内。 一位孱弱白皙的病美人频频看向门口,期间还时不时干咳,神色期盼,直到门缓缓打开进来一人。 关舒绮眼睛亮了亮,撑着桌子费力站起,仔细将来人观察了一番,才不太确定地问:“无名叔叔?” 再一次女扮男装的青稚眼皮跳了跳。 啊,真是无论多少次都适应不了这个称呼。 但她最后还是秉着心虚“嗯”了声认下了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比她还大四岁的“侄女”。 “找我有事?”青稚拿出长辈的口吻淡定开口。 关舒绮本以为无名终于愿意露出真面目与她相见,就表示他们已经足够信任了,还想与人寒暄几句呢,没想到对方还是一如既往地直入话题。 她暗自遗憾了一下,然后也遵循着他的习惯有事说事:“不知您可知道宁远侯府的嫡四小姐裴锦若?” 青稚睫毛颤了颤,佯装平静地喝了口茶:“怎么了?” 关舒绮正巧低头咳嗽了一阵,没有发现她的异样,缓过气来后便将前因后果一一说来。 原来是前两日裴二夫人突然派人打听关舒绮的弟弟,姐弟俩细查之后才得知裴锦若退了亲事,后根据钟氏最近的动向猜测她或许想给裴锦若另寻夫婿,而他弟弟就刚好被钟氏注意到了。 “不知您觉得裴四如何?”关舒绮问。 青稚想了想,如实评价:“才华心智不比其长姐,性情不如妹妹率真善良,寻常贵女的脾气她一点没少,但本性不坏。” 寻常世家贵族的女子受过的训诫和教育都大体相同,养出来的性子和见识大差不差,裴锦若也和此间的大部分闺秀别无二致。 她对裴锦若的看法平平,然而关舒绮听了之后不仅没有失望,反而那病白柔美的脸上还浮现一抹出水芙蓉的淡笑。 青稚诧异了一下:“莫非你想让你弟娶她?” 她本以为她会希望弟弟娶一个贤惠能干的妻子回来和他们一起撑起关家,毕竟他们那一家子因为那场兵乱如今也只有他们姐弟两个相依为命了。 那一夜不仅仅倾覆了燕王府,也毁掉了许多不幸来参加庆功宴的宾客家庭,其中就有关舒绮一家,她的父母被乱刀砍死,她自己也为了保护弟弟伤及肺腑,成了如今以外人嘴里京城四姝其中唯一以“弱”为名的病美人。 但实际上这个外表半死不活的女子内里却长了一颗极其坚强的心。 青稚有特别了解过那些死于兵乱的无辜官员及其亲眷,除了因愧疚想要弥补一二之外,也是想看一下有没有哪家可以为她提供助力。 能在多年后还愿意为翻案出一臂之力的,不外乎就是出于利益和执念。 而心有愤怒和仇恨之人的意志最坚定。 她就是怀着这样的想法,在观察和帮助了他们姐弟很长一段时间后决定以无名的身份告知他们兵乱背后的真相,而他们也因为抱着让真正的凶手偿命的念头,主动进入了她的阵营里。 只不过许是她在他们心里过于无所不能,加上她六年前第一次跟他们不露面对话的时候是成熟的男声,他们就认她为长辈,叫她叔叔。 第66章 安插人手,真心 “宁远侯府家的姑娘岂是我们配挑选的?若侯府都不嫌弃我关家没落,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莫非他还想娶天仙回来不成?” 关舒绮弱质芊芊,因早年遭遇的劫难多其性子却不乏强势,三言两语间竟是已经替弟弟做好了决定。 只是她在说完后却小心地看向对面:“您是不是觉得我过于势利?”她不想让她最尊敬的人觉得她贪慕虚荣。 关舒绮低头盯着杯子上漂浮的茶叶,怅然解释:“我们姐弟俩苟活至今,半辈子都在苦海中挣扎,可现在有一条大船摆在面前能让他喘口气,又何苦为了点自尊继续艰难沉浮。” 她的悲凉让青稚的胸口也涩了涩,正是有着相似的经历,她格外能体会对方的心情。 人在疲于奔命的时候,就算眼前有一根枯枝也会试图靠上去歇息,就像她明知自己只是和裴惊白逢场作戏,偶尔也会因旧时情分不自觉对他产生依赖。 关舒绮眼中的脆弱也只是一时,很快她便转移了话题,低声说了没头没尾的话:“无名叔叔,你是不是准备动手了?” 青稚凝了她一眼,指节了然地扣了扣桌面,似笑非笑:“这个问题才是你叫我过来的原因吧?” 关舒绮有些心虚地假装咳了咳,目光闪闪躲躲。 “小试牛刀罢了,还没到真正亮剑的时候。”青稚不怪她急于打听,毕竟此事也与他们有关,她保证道,“总不会让你们等太久,毕竟那位......可再活不过下一个十年了。” 提到那人,她的语气分外复杂。 她没直说,但关舒绮怎会听不懂那人是谁,就是他让害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还逍遥于世,让她的父母无法明明白白的安息。 他们父子都一样可恨。 想起那两人,关舒绮苍白的脸色都因为过于愤怒而泛红了。 给人吃了颗定心丸后,青稚也顺道说出自己此番过来的另一个目的:“朝堂经过这次的清洗后刑部空出了不少职位,若是你弟弟愿意的话让他想办法转任至刑部去吧。” “刑部?” “周立群的落败也算是砍掉了景王在刑部的大半势力,让他过去是想尽量减少景王和其他派别重新安插人手,二来也是为了让刑部更加清明,这于我们将来翻案有利,至少能减轻一些阻碍。” 青稚说明了的原因后又补了一句:“不过此事还得看他选择,莫要逼他。” 反正现在刑部已经有了一个自己人,已经恢复本名的蔡甫如今又被皇上补偿了一个居于尚书、侍郎和郎中之下的员外郎之位,已经能接触核心事务了,再多一个人也只是求一个锦上添花而已。 “是,我会转告他的。” 关舒绮嘴上答应着,但心里又再次给弟弟做好了决定。 她知道无名不想耽误小弟的前程,但为人子女又怎能自私地将枉死的父母弃之不顾,这和畜生又有何二样。 青稚了完这桩安排后见关舒绮再无疑虑,便离开了。 之后她又转到去了一家首饰铺子,穿着以前抽奖得到的隐身衣回了她来时待过的私人待客室,让系统收起了此前布下的障眼法坐了一会才又出了铺子。 藏身在那间待客室正上方屋顶的影十没有发现自己的新主子中途溜了出去,但是她也不是没有感觉到一点异样。 普通人的气息一般情况下不会一直保持稳定,但是她下方的气息中间有一段时间却是过分平稳规律了,可包间里从都到尾都是同一个人,影十才对此感到奇怪却又不知其所以然。 不过影十很快就把这个疑惑放下了,只要确定人没事就好。 回了侯府后,青稚直接往观鹤院的路走,只是中间却遇上了一人,准确来说对方应该是故意在此处等她的,因为正常来说他没有要经过这条道的理由。 青稚皱了皱眉,没有说话,打算直接绕过他。 裴凌见青稚无视他继续往走,忍不住上前拦住了她。 “稚儿!” 他像以前一样叫她,却又在对方犀利的眼神中不得不改口:“青稚。” 青稚后退几步,退到了她觉得安全的距离后才平淡开口:“三少爷有何吩咐?” 裴凌受不了她这般冷漠,但是他自知辜负了对方,没有资格再让她对自己一如从前。 “你如今......过得还好吗?”他想了半天才问出这一句。 青稚的回答依旧敷衍得很明显:“奴婢很好,多谢三少爷关心,您若是没事的话奴婢就先走了。” 说完后她就真的转身了。 曾经为了等他下学愿意在寒风中苦等他许久的人如今却是再不愿为他停留一刻。 裴惊望着她决绝的背影和这条路要去往的方向,终于问出了他最在意的事情:“你对二哥,不是真心的对吗?” 青稚的脚步忽的停了下来,特意回头看了他一眼,只是她竟觉得他此刻这般深情款款的样子让人恶心。 她不由自嘲以前真是瞎了眼了,居然会觉得他温文尔雅,直到现在褪去了滤镜后才发现这明明只是一张经受了长久的打压后懦弱的脸。 许是看多了裴惊白,她觉得这人全身上下没有一分他兄长的气势,否则之前他也不会只是质问她为什么要做裴惊白的人,而不是去把她从别人的手里争取过来。 真正看清了他的本性了,青稚就觉得他这话问得实在可笑,而她也确实讥笑了一声。 “真心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吗?我以前供你吃供你穿陪你读书,可最后呢,所有的付出却还不是被你扔在地上踩!世子至少还能给我个微薄的名分,你能给我什么,令人耻笑的背叛吗?” 如果真心如此不堪一击,那她要来有何用? 养条狗都比他忠诚。 “我也愿意给你名分的!”裴凌自愧又不甘地喊。 “省省吧,你连在赵云容面前都抬不起头,我要是跟了你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敢情他这是看不清自己的深浅,还在做梦呢。 青稚想再嘲讽两句时,忽然听到系统说裴惊白也正往这边回,她心头一跳。 第67章 提醒,准备提亲 这回可不能再让人“捉奸”了,就算她真的啥也也没干也不好解释。 还好裴惊白当时说安排了个人保护她时就提前保证不会汇报她的行踪,不然她又得哭着给人跪下了。 是以青稚在得知裴惊白要过来后她跟裴凌连句敷衍的告退都没说就转身撒腿跑了。 裴凌见她走得飞快还追了两步,结果人一下就跑没了影儿,最后不仅没找着人,还被人从身后叫住了。 “三弟。” 熟悉的冷声让裴凌的身体陡然一颤,惊惶回头,果然看见了那张淡漠如雪的脸正定睛望着他。 不知是裴凌自己心虚还是对方的眼神过于凉薄,他竟觉得自己的头皮有些冻得发麻,好不容易才稳住心神唤人:“二哥。” 裴惊白听着那道宛若惊鹿一样的脚步声跑远,余光又扫了一下几息之前还藏在树上明显在等人的影十,最后才看向面前慌乱的兄弟,心里生出了些许不太符合家训的手足操戈之念。 怎么总有人在觊觎他的宝贝,真是不知死活。 此人似乎已经忘了是自己私下推波助澜了兄弟的亲事才把这件宝贝从对方手里抢过来的。 “三弟怎的在此?这不是回你院落的路吧。” 裴凌听对方语气只是平常,就真的以为他没有发现刚才的事,僵硬的肩膀才逐渐放松,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我、我想寻二哥讨教一些政务上的经验。” 虽然两人只相差不足三岁,但裴凌从小就对裴惊白十分敬畏,甚至有些惧怕,不仅仅是出于嫡庶之别。 因为他曾亲眼见过他当着同族的面一剑斩杀了要对他下毒的族兄,从那以后不止是他们这些同辈不敢招惹他,就连某些长辈面对他时也站不太直。 裴惊白自然是不信他的鬼话,他这个庶弟从前连向他讨教学问都再三鼓气,怎么可能现在就有胆子讨教经验了。 他一直想不通青稚当初是看上了他哪一点,长得不如他好,心性才智更只是寻常,甚至还不如那个只会闷头捣鼓自己那些木头的五弟独具慧根。 但他也没有戳穿他拙劣的谎言,还“好心”配合着不咸不淡地应付:“不若你晚些时候再去前院书房找我,今日是大房的小家宴,我现下不大便宜。” “原来如此,那我先不打扰二哥了。” 裴凌也不是真的要找他,见对方现在正好有事,他也迫不及待地要走。 只是他脚步刚一抬起,便又听裴惊白倏而道:“听说你和嘉乐县主已经纳吉合算过八字,乃天作之合的吉兆,二哥还未恭喜你。” 听到这话,裴凌的表情差点没控制住。 所有人都在恭喜他当上了乘龙快婿,只有他自己不仅笑不出来,还悔恨得要日日抱着心上人的画像才能入睡。 但他只能苦笑着谢过了裴惊白的道贺。 裴惊白看着对面快要崩裂的脸还嫌不够,又继续端出兄长的姿态对他进行教诲。 “你我兄弟不必言谢,回头我寻几样好礼给你做聘礼,赵家如今位高权重,不可怠慢,我听说寿安郡主的子侄也在翰林院做事,你下的聘礼重些,说不定寿安郡主会让他为你疏通,帮你和同僚拉近关系。” 这满京城怕是也没有几个嫡兄能对堂亲的庶弟体恤至此了吧。 是以感受到“好意”的裴凌也无法不对他心生愧疚,但是已一想到爱慕的女子正待在他的后院,又不禁苦涩。 他唯有心绪煎熬地谢过:“庭礼多谢兄长提点。” 情敌的败退让裴惊白的心里终于畅快了几分,只是他这份心情在被回旋镖扎到自己身上时,就得意不起来了。 大房一家吃了团圆饭后通常还会聚两刻钟联络一下亲情。 宁远侯呷了一口茶后道:“既然已经定好了张家嫡长女,那就选个日子去提亲吧。” 相对于闵氏的热情,裴惊白就显得兴致寥寥。 他有理有据地拖延:“近日事多繁杂,还是春猎之后再说吧。” 宁远侯想了想最近乌烟瘴气的朝堂,也觉得现下行此事有些不妥。 “那就春猎后吧,不过拜访礼这些倒是可以事先准备起来了,你到时挑几样好礼以自己的名义送给张祭酒,若是你的私库没有合适的,可从为父这里拿几样,以未来女婿的身份第一次和岳父见面,方方面面都须周到些。” 这次裴惊白不能再反驳,只能颔首应下。 宁远侯交代完之后,闵氏这头又趁着时机合适,提醒了一下裴惊白:“既然已经快定亲了,你后院那便也是时候收心了,勿要乱了分寸,妻与妾还是不同的,相信你祖母也会体谅。” 虽然她不会刻意打听自己儿子后院的事情,但是偶尔也会听春杏说他对青稚越来越上心了,前一阵不仅一连几日都让人家待在他的寝屋,连对方病了伤了也没放过,后来还把人带出去骑马了。 若非她知道春杏不会撒谎,女儿也跟她说了马场那日的事,她是决计不会相信她引以为傲的儿子居然会如此出格。 她震惊了好几日冷静下来后才安慰自己,儿子只是才开了窍,一时拿捏不了分寸也是正常的,又或者只是因在他祖母面前发过誓,才不得不对人家更用心了些。 “是。”对于母亲的好言相劝,裴惊白亦无法违抗母命,只得敛眉恭声应下。 - 这半个多月的震动因蔡甫当众提到燕王谋逆案而开始,又因周立群的自裁而戛然终止。 周立群只在临死之前承认自己当年只是因为害怕破不了案被追责砍头才不得不铤而走险私自捏造了证据,没有受到任何人的指示。 案子查到最后依旧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燕王无辜,但是有些人已经开始对当年的判决产生了怀疑。 那场兵乱,当真是保卫边疆半生的燕王制造的吗? 可这些微弱的质疑在朝堂响起的时候又很快被人迅速压了下去,加上皇帝自己无心追究,最终草草的结案。 三月的春猎因为这场动荡推迟了一些时日才姗姗来迟。 大概因政事的严肃气氛大家压抑了许久,等到春猎到来时都格外兴奋,就连皇上也是拿了些好彩头出来,说要赏给这次射猎出色的臣子。 只是青稚这边的情况却是平静到有些令人唏嘘了,因为这次出行裴惊白没有再允许她上他的车,只让她同随行的丫鬟一道。 第68章 男俊女貌,疏离 相比于前些时日的“盛宠”,和世子同吃同睡还被带去骑马游玩,这几日青稚这里就冷清了许多,世子连后院也不怎么回了,于是便有人开始揣测她是不是开始失宠了。 不过兴许是青稚最近时不时给观鹤院下人的福利起了作用,这次同一个院子出来的都一改以往,没再嘲讽或笑话她了,甚至还有人安慰了她几句,就连春杏也只是幸灾乐祸地看了她几眼,没有出声。 实际上青稚内心的反应其实比他们想象的要平静许多,她已经料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以色侍人终究不会长久。 但这只是她以为的。 直到她下车看见裴惊白和张蓁蓁站在了一起,两人只有三步之遥的时候,她的心脏竟猛地收缩了一下,有些不大舒服。 难受只是一瞬间,紧随而至的是慌乱,以为是自己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可很快她又自我否定了。 因为她从始至终都对裴惊白的正妻之位没有半分觊觎之心。 心悦一个人,不是应该渴望名正言顺地站在他身边吗? 就像她当初和裴凌一起时会想象他们成亲的画面,夫妻相处的和美,会在他发誓要娶她时感动到流泪。 可她却从未肖想过和裴惊白有将来。 想到这里时青稚心里狠狠松了口气,庆幸自己没有失了本心,这或许只是兄妹之情罢了。 摆正好自己的心态后再重新看向那两人,裴惊白一袭矜贵高雅的玉冠锦袍,张蓁蓁身穿烟罗裙飘逸如仙,好一个男俊女貌。 “真般配啊。”她不由轻叹。 身边的豆蔻以为青稚是自惭形秽,忙宽慰她:“姐姐比她更美。” 她是真心这么认为的。 豆蔻一直觉得青稚姐姐除了漂亮之外,身上还有种跟其他丫鬟不一样的气质,但是又形容不上来,只知道姐姐如果也穿上了华美的衣裳一定也跟小姐们一样高贵。 青稚听着豆蔻直白的赞美,也笑着捏了捏她可爱的小圆脸夸回去:“我们小豆蔻也是美人胚子,但是在外头说话还是要多注意些,免得被人拿住了话柄,可知道了?” “我知道了。” “走吧,该去布置帐篷了。” 春猎只是主子们的娱乐,她们这些随行的下人只不过是跟来伺候主子方便,让他们玩得尽兴的。 青稚以为般配的两人其实相处地并不十分和谐。 张蓁蓁特地找上裴惊白,含羞带怯地请求:“世子这几日可否教我一些骑射的技巧,家父前些时日画丹青时不小心弄坏了一支心爱的紫毫,遗憾了许久,蓁蓁想猎几只兔子重新为家父做一支笔。” 上次张蓁蓁只能借着裴锦瑟拐弯抹角地和裴惊白接触,这次裴张两家基本上已经说合了亲事,倒是可以直接跟自己的未婚夫婿交流了。 一想到自己就要嫁给京中最惊才绝艳的男子就不禁红了脸,胸口也像揣着小鹿一样蹦蹦乱跳。 然而裴惊白的表现却十分冷淡,其实他从未想过要和青稚以外的任何人成亲,在他的预想中,这门亲事就算定了他也会让自己拜不了堂。 他承认出于权宜之计败了一个良家女子的姻缘是很无耻,但是他更不舍得让青稚屈与其他女子之下。 她才本该是这世间最尊贵的掌上明珠。 尽管他不愿结这个亲,但出礼节他也得把人应付过去:“猎场的兔子多是为春猎特意养殖的,其毛质不如真正的野兔坚韧,若是张祭酒缺紫毫,正好我家中收集了不少上好的笔,若是需要的话我改日送他一支。” 他没有明着拒绝对方,但话里话外都表达了这个意思。 张蓁蓁本以为没有男子会拒绝一个弱女子的请求,何况他们都将要定亲了,却没想到裴惊白还是不愿意同她来往。 侯夫人明明有跟她娘亲暗示过是世子从一桌子画像中独独挑中了她的,可如今她两次和他接触,却还是对她如陌生人一般疏离。 眼下对方已经婉拒,她也没那个脸在贴上去,只能强笑道:“那蓁蓁就先提家父谢过世子了。” “不必,我还有事先行离开,张姑娘自便。” 裴惊白偏头看了一眼,见身后那些丫鬟中已经没了那人的影子,他便也爽快转身离去了。 尽管这两人的相处也只是几句话的功夫,但下车处来来往往,还是有不少人发现了他们的端倪,于是很快便有各种猜测在各人的嘴里乱飞。 不远处也有人注意到了宁远侯府这边,只是他们看的不是裴惊白和张蓁蓁,而是略有愁容的裴锦若。 “阿姐,我以后真就要吃软饭了?”一青年男子极有分寸地观察了一眼,低头跟小声跟身旁扶风弱柳的人说话。 关舒绮凉凉睨了一下亲弟弟:“软饭都不要你还想吃什么?还是又想回去跟狗抢冷馒头?” 父母去世后,仅十岁的关舒绮无力阻止家财被叔伯瓜分,后又和弟弟在亲人的欺凌中忍辱负重地长大,吃残羹冷饭是常事,甚至为了填饱肚子还跟狗抢馒头吃,直到无名出现后才把他们从这困境中拉出来。 “不!”青年想到以前的事,立马摇头表态,“软饭好,爱吃!” 关舒绮冷哼:“我们关家才是人眼里的一盘菜,侯府打听的又不止你一个,要是真瞧得上你就偷着乐去吧,就当娶位活祖宗回来供着,恭恭敬敬地对人家。” 青年见长姐说了这么大段话后又开始咳嗽,怕她气大伤身便赶紧附和:“是是是,都听阿姐的,您让我做孙子弟弟绝不当大爷。” 其实青年根本无所谓娶哪家姑娘,他更担心长姐的身体。 长姐为了让自己时刻记着父母的大仇拒绝了无名叔给她治病的好意,整日病恹恹的过活,身子一日比一日差,前些日见了无名叔回来后心绪起伏过大还吐血了,大夫说要是没有更好的药方医治,最多也就能再活三年。 无名叔啊,您动作可再快些吧。 第69章 赔罪,被迫原谅 青稚不知道有人正惦记着她,她和观鹤院的人给裴惊白布置好帐篷没多久,忽然就被老夫人的人叫了过去。 起先她只以为是老夫人想她了,便想趁着春猎的机会找自己过去说说话,可当她见到赵云容时才明白老夫人的用意。 “皇姐,妹妹探望你来了!” 一位老人从帐外杵着拐杖步履颤颤地走了进来,从气质到衣着都尽显皇家贵气,但消瘦的身形有些撑不起衣裳,看起来倒不如年龄更大些的崔氏精神焕发。 崔氏见到同样已经老了的庶妹,不仅没有惺惺相惜的情怀,反而瘪了瘪嘴,连眉毛都透着嫌弃地皱了起来:“都这把老脆骨头了,不好好在自个儿地方待着还乱跑什么,免得路上出了岔子还得怨本宫折了你的寿。” 建平公主热络的表情僵了僵,但又很快恢复,继续厚着脸套近乎:“我如今都这把年纪了,那些个旧人是越见越少,好不容易能找个机会能和皇姐叙叙旧,你怎么也得允我喝盏茶妹妹才甘心走。” 说着她不经崔氏同意,就又把身后跟着的寿安郡主和赵云容叫了过来:“来来来,都过来拜见你姨母姨外祖母。” 寿安郡主赶紧上前恭敬福礼,而赵云容更夸张,直接给崔氏结结实实地跪下行了个大礼。 “姨外祖母,嘉乐做错了事,求姨外祖母原谅!” 这一跪直接把给崔氏捏肩的青稚惊得退了几步远。 而崔氏却依旧气定神闲地撇着茶盖,看都不看底下的人,阴阳怪气地讥讽:“县主这跪的本宫都不晓得还有没有命喝手里这盏茶了,本宫是真怕这一口下去就得找人解药去了,这七老八十的身子骨一激动起来估计会得马上风吧。” “噗!”青稚又一次被老夫人这张嘴雷到,这一回是彻底绷不住表情了。 而这帐篷里失态的也不只有青稚一个,建平公主被一大把年纪说话还这么狂野的嫡姐吓得拐杖都晃掉了,好歹被身边同样震惊的女儿扶着才没摔倒,不然还真就应了嫡姐刚说的话要出岔子了。 而把头埋到地下去的赵云容整张脸都扭曲到变形了。 她好不容易才把嘴脸掰正,硬挤出哭哭啼啼的腔调作唱:“姨外祖母就饶了嘉乐一次吧!嘉乐调皮不懂事伤害了您的丫鬟,这一两个月来日日都在家中祠堂悔过,嘉乐已经知错了!” 建平公主缓过神来后也忙帮着外孙女说话:“皇姐看在嘉乐与你有几分血脉亲情,将来又是你侯府孙媳的份上,不如就原谅她一回吧。” 说着她又暗示寿安郡主拿过手里的礼盒献上去。 “这是嘉乐这些日子把自个儿锁在家里为您做的抹额,平时多娇气的一个姑娘都把手指头扎成筛子了也没放弃,就为了能做出一件诚意十足的赔礼能让姨母您消气呢。” 崔氏看了一眼那明显是绣娘多年手艺才能做出来的抹额,不屑开喷:“在本宫面前鬼哭狼嚎地道歉有屁用,她害的是本宫吗?认错都不知道找谁,这么不识趣的人要当本宫孙媳本宫真是嫌晦气!” 赵云容的俏容又忍不住狰狞成了女鬼。 这老不死的竟如此作践她,下跪还不够,还要让她跟一个贱婢道歉。 这简直是把她的尊严往泥里踩了! 但为了将来荣宠加身的日子,她只能忍着屈辱起身走向面前那人。 “青稚,害了你是我不对,我真的已经知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她拉上青稚哭得声情并茂,“你要我磕头道歉也可以,我、我现在就给你跪......” 说完她还真就屈尊降贵地弯了弯膝盖,仿佛只要青稚说一句不原谅她就真的会跪下。 要是放在以前青稚确实能受得起这一跪,但是如今她要是真的承了这个礼,就真的要成为众矢之的了。 让堂堂县主给她一个下人下跪,这绝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反而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了。 所以青稚也被逼着不得不阻止了她的动作把人拉起来。 “县主不至于如此,您的歉意奴婢已经感受到了,奴婢已经不怪您,过去的事就一笔勾销了吧。”她违心地说。 赵云容激动得抱了抱她:“太好了!谢谢你青稚,我就知道你是最大度的!” 之后她还拿出一个礼盒塞给她:“这是我特意给你挑的赔礼,你可一定要收下。” 在过来之前,外祖母照着姨外祖母护短的脾性特意让她多备了一份礼物,说如果姨外祖母还不肯消气的话再把赔礼拿出来给青稚,当时她还有些嗤然说姨外祖母不可能会让她这么难堪,没想到现在还真的用上了。 青稚再三推拒之后还是被按着接受了这个赔礼。 礼收下后,这件事至少在明面上是彻底画上了句号,至于两人心里是什么想法也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而赵云容为了让崔氏看出她是真心悔过,甚至还自降身份跟青稚这个丫鬟玩起了推心置腹。 “听说裴世子要和张蓁蓁说亲了,我恰巧与蓁蓁有几分交情,过后我帮你美言几句,这样你日后就不用担心会被她打压了,而且我们将来都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你和蓁蓁有什么矛盾也可与我倾诉,我来帮你调解一二。” 青稚还没想要好怎么敷衍这些虚情假意呢,霸气的永平公主又忍不住冷嘲热讽了:“需要你假好心么,青稚若是受了委屈尽可和本宫这个旧主子说,找你不就是羊入虎口?” 赵云容的脸色一窒,强忍着恨意低声下气道:“是嘉乐多事了。” 她不明白这个早就该死在几年前的老太婆为什么还好端端地活着,更奇怪的是她那个未婚夫前世并没有考中探花,继承侯府的时候甚至还只是个普通举子的身份,怎么这辈子就像开了智窍似的。 还有这个青稚,她前世压根没见过这个人,就好像突然冒出来的一样。 不过要不是因为裴凌,她也不会知道到这么个低贱婢女的存在,或许前世裴凌也和她搞在了一起,但是她的心思一直只在裴惊白身上,才不会注意到跟裴凌有关的一切,自然也不会知道他身边有什么人。 第70章 恶念横生,嫌恶 虽然她对些变数产生过怀疑,也私下派人调查过,但都没有从他们的行迹中发现有跟自己类似的情况,最后也只能将其解释为自己的重生也会无意改变一些人的命数,但大部分的轨迹还是不变的。 所以她只要根据上辈子的记忆让今生这些无知的人为她所用,那么她就可以一改前世的悲惨命运,让赵家成为京城最显赫的世家,加上自己身上流着的皇室血脉,倒时她就会跟眼前这个老不死一样,就连皇帝都得敬她三分。 等着吧,待她先嫁入侯府了再慢慢找机会整死这个老太婆,还有青稚,只要裴惊白死了,一个通房还不是任由她折磨? 她誓要把这到处勾人的狐媚剥光了扔到最肮脏的乞丐堆里去,让她那身贱皮子受尽满京城低贱之人的凌辱,她就不信那时裴凌还会对一个千人骑万人睡的烂货念念不忘。 也不知道裴惊白以后如果在地下看到自己睡过的女人在他死后被无数贱民享用过,会不会恼羞成怒将人丢到油锅里去? 一想到这些最后通通都会在那贱人身上使一遍,赵云容的眼里就克制不住地闪过阴狠和快意,感觉自己今日所受的耻辱都少了几分。 赵云容所有的想法再如何狠毒也只能暂时憋在心里,但是有的人在绝望过后又彻底陷入了疯狂,已经忍不住要立刻毁了青稚。 “玄隐表哥!” 崔芙好不容易打听到裴惊白在何处就等不及跑去找他,拉着他哭得梨花带雨:“表哥你救救我吧,我不要去和亲!” 裴惊白眼底一冷,忍耐着想把那双手折断的念头将自己的手迅速抽了出来,脚步漠然退开。 “和亲事宜非我一人能做主,恐怕无法帮到郡主,郡主还是去求太子更合适。” 望着眼前无动于衷的冷脸,崔芙急迫的心陡然一凉。 她慌张地摇头,眼中带着愤恨:“不会的!父王不会救我的,就是他起了意让我去和亲的,求他根本没用!” 自从那日无名突然在大街上把她曾经做过的事宣扬开来,皇祖父为了安抚朝臣,给受害的女眷一个交代,就罚她去皇寺跪地抄经忏悔,日日清粥素菜,直到春猎之前才得了恩准回来。 她仅仅是离开了一个月,可回来之后发现天都变了。 一开始她以为朝堂上乱糟糟的事与自己无关,母妃整日对着她抹泪,她也只觉得是因为母亲没有能成功为她求情而愧疚,直到她无意听到父王和幕僚私下讨论要将她送去和亲以挽回圣心,她才明白这一切所原为何。 崔芙不是没有闹过,但是父王不仅没有动摇,甚至斥责她得罪了这么多朝臣已经名声尽毁,失去了联姻的作用,如今也只剩和亲这点价值了。 她也去求过皇祖母,可到头来也只得到一个将来会想办法把她要回来的空口承诺,可这本朝以来又有哪个和亲的皇室是能回来的,就算能回来那她受的苦又怎么算呢? 不行,她绝不能去和亲! 既然父王不愿意收回成命,那她就去找别人。 崔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裴惊白,在她眼里他无所不能,所以她将一切的希望都放在了他身上。 可惜尽管佳人哭花了脸,裴惊白的表情也跟他的轮廓一样锋利冰冷,漆黑的瞳孔没有半分波动,就连视线都没有落到对方身上,只从袖中拿出他的帕子反复擦着刚刚被触碰过的那只手,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只是他越平静,崔芙越偏执:“表哥一定可以帮我的,皇祖父这么器重你,只要你说服了他,父王也一定不会忤逆皇祖父的决定的。” 她见对方还是不屑看她一眼,最后竟是不甘地上前将人一把抱住,苦苦哀求:“表哥帮帮我吧,平安从来没有求过你一次,你就看在我心悦你这么多年的份上,就帮我这一次好不好?” 她不顾廉耻孤注一掷地跟她剖白自己的心意,希望他哪怕能为她动容一丝半毫。 可裴惊白非但没有任何感动之色,眼里甚至明显露出了厌恶,只是此时崔芙正贪婪地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没有看见。 “恕我无能为力,还请郡主另寻他人吧!”裴惊白毫不客气地推开了人,抬脚便走。 “玄隐表哥!裴惊白!” 崔芙狼狈跌坐在地,对着那道挺拔的背影崩溃大喊:“为什么你永远都对我这么无情,从来不会多看我一眼!我到底差在哪里!” 最终那道身影也跟过去许多年一样,从不会为她停留。 等到再也看不到裴惊白,她的一颗心也终于坠入了谷底,所有的希望也彻底泯灭,整个人仿佛被抽掉了灵魂一样呆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直到看到一个人出现在她的视线,崔芙涣散的眼神才重新凝聚,可嘴角却又诡异地勾起,配上那副被泪水冲刷出来的那张恐怖妆容,让人不寒而栗。 “既是天上的皎皎明月,那表哥可要一直孤单下去啊,既然我得不到你,那你心里也不该装下任何人,就像你当年独独喜爱的崔枳被兵乱的大火烧死,如今的青稚我也帮你除掉吧......呵呵呵......” 崔芙看到的,正是刚从崔氏那里出来的青稚。 崔氏知道建平这一趟过来只是想为自己的外孙女牵线说和,而她也知道这件事闹得太过也不好,便干脆借着这个时机让赵云容给青稚低了头也勉强罢休了。 而青稚在赵云容他们走了之后也好一通感谢了崔氏,又送了她一个系统出品的安神养身香囊作为回报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她还抽空看了一眼那份赔礼,发现赵云容确实是煞费苦心了。 一支精美的金玉凤簪,但偏偏只有正妻才有资格戴。 她冷笑着盖上了盒子,正要继续往前走时,不防被人撞上了。 “姑娘小心。” 青稚的肩膀被人稳稳的扣住,可那只手却在扶住她的同时还不安分地揉捏了一下。 她下意识挣脱了那双手,在低头看见其象征着主人身份的玉佩时,又飞快地扫了一眼面前那张确实与景王有几分相像的面孔,眼神一沉。 但又很快收敛起目光屈膝告罪:“贵人恕罪。” 尽管明知是对方自己凑上来的,但也只有她认罪的份。 男子遗憾地收回了手,将手指还放在鼻尖撵着吸了口气,似乎还在回味方才摸到的玉香软骨,脸上也不禁露出沉醉的笑容。 “敢问是哪家的姑娘,竟长得如此窈窕婀娜。” 第71章 合谋,春猎助兴 皇室无丑人,东阳郡王长得也是端正英俊,如果青稚不知道他本性有多骄奢淫逸的话,也许真的会被他的外表骗过去。 正因如此,是以她毫不犹豫地报出:“奴婢是宁远侯府的下人,世子的通房。” 果然,东阳郡王在听到宁远侯府和裴惊白后,放肆的眼神瞬间就收敛了许多,叹息:“原来如此。” 青稚见他已经打消了心思,紧接着开口:“贵人若是无事的话,奴婢还要回去侍奉世子,就先告退了。” 说完她不等人回话便即时拐脚,避着身后那道黏腻的视线迅速离开,多待一刻都觉得浑身发寒。 东阳郡王直直追着离他远去的倩影,深表遗憾。 “你看上她了?” 身后突然与怨鬼无异的声音响起,东阳郡王被吓得猛哆嗦,等回头看清了那人,才拍着胸口喘气:“吓死我了你。” “你看上她了?”崔芙阴仄仄地盯着他,又重复了一遍,有种得不到回答就不罢休的架势。 东阳郡王觉得她的面目渗人,但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然也不怕她:“是又如何?可惜她是裴惊白的通房,这样的角色本郡王可不能动。” 回想着刚才那张一晃而过的娇颜,他的眼神毫不遮掩地露出几分邪念。 他东阳阅女无数,从刚才捏了一下那双细肩就知道此女定是长了副仙姿媚骨,只可惜她已名花有主。 可崔芙在听到她想要的回答后却道:“我帮你。” 东阳郡王古怪地看了这个性子也有点不正常的堂妹一眼。 别以为他猜不出她是又想对付裴惊白身边的人了,这才刚因为害了好些贵女被罚去皇寺,现在出来不仅没有收敛,反而还叫上他做同伙了。 他玩归玩,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敢碰的:“你发疯可别拉上我,连我父王都不敢小瞧裴惊白,我这个做儿子的再放荡也不敢招惹他的人啊。” 然而崔芙一开始就没打算跟他商量,就算他不愿意她也会逼他下手。 “这件事你必须做,否则我就去告诉皇祖父你与他的妃嫔私通!”她眼神森森地剜他。 “你!”东阳郡王不可置信地指着她,吓得背后冒出一身冷汗,“你这个疯女人!” 因为威逼色诱,最后他不得不应下了崔芙的合谋。 只是这桩密谋从一开始就已经被正监控着青稚周边的系统提前知道了。 【宿主!有人要骗你去小树林!】 “谁要骗我?” 【崔芙和刚才占你便宜的色狼。】 听到这两人,青稚的表情都变凉了。 只是没多久她就翘起了嘴角:“小树林是吧,那就好好玩玩吧,就当给这场春猎加个小节目助助兴。” 心中有了某个想法之后,她也开始期待起来了,只是她还得先解决一下自己这边小障碍。 于是她拿出裴惊白给她的一个金哨子,走到无人处第一次吹响了它。 正离此处不远的影子只一息就飞身到她面前。 “属下影十拜见主子。” 裴惊白没说过这个女护卫的出身,其实青稚早就知道她是个暗影。 她早先在查兵乱真相时也对裴氏做过深入调查,知道他们有个培养专门人手的影卫营,明卫负责明面上辅佐和保护主子,暗影则是隐藏在背后做事,据她了解培养一个这样的人手至少要五年,且暗影比明卫出师要难的多。 按影十衣裳上的标志来看她属于一等影卫,像她这种最高级别的在整个营里也最多不过二十,一般只会配给族里最重要的人,没想到裴惊白竟然能抽派出一个给她。 虽然她不需要这样优待,但既然人已经到了她身边,她也只能笑纳了。 “起来吧。” 青稚等影十起身后,问道:“按照主从的规矩,你应该要听从我的命令对吗?” “是。”影十的回答不加犹豫。 青稚不甚意外地点了点头,才又说出此行目的:“如果说明日我要做一件有些危险的事,我要你在我下令之前绝对不能出现,你能做到吗?” 这回影十过了一会才道:“世子吩咐属下唯一的任务是保护您,绝不能让您陷入任何危险之中。” “可你现在的主人是我。”青稚说出这话时,竟也有几分上位者的气势。 影十没想到自己新主子一来就给了她这么大的难题,她纠结了一番之后,最后还是应下:“属下听令。” “很好。”影十的听从让青稚松了口气,也体谅地给对方下了保证,“你放心,我自己的命我比谁都要珍惜,要是真的有性命之忧我也不会去冒险。” 提前处理好影十这边后她就继续暗中观察崔芙的动向,得知她明天要诱她去哪个地方,便让系统扔了一张小纸条到某个宫女手中。 那个宫女打开这张突然出现的小纸条一看,神情慌了一下,然后就赶紧将它藏在了身上,左右瞧了瞧身边无人,马上匆匆跑回了妃嫔帐篷区的某个帐下。 青稚确定消息传达妥当了之后,也静等第二天的到来。 翌日。 经过了前一日的休整,春猎也正式开始了。 只要是重要的皇家庆典,崔氏的龙子凤孙们能来的都不会错过,所以春猎的场面往往也很是隆重热闹。 皇帝在位近四十年,今年已经是六十六高寿,子女众多,但能活到成年的目前也只有六子八女,且都已经成婚了。 这些成年的皇子中除了已经被流放的燕王和残疾的四皇子康王外,其他的四位都是皇位的有力竞争者。 太子和景王的岁数比后面两位年长,经营的势力也比五皇子宁王和六皇子安王庞大,但其他两位也不是没有优势,比如宁王是太后血缘后辈所以天然就有强大外戚扶持,而安王近年最得圣上喜爱,表面上看大家各有千秋。 场外的青稚远远看着那一家子个个都带着面具演着父慈子孝妻妾和睦的戏码就觉得讽刺。 祭祖仪式过后,皇帝一般都会亲自参与头一天的狩猎,百官跟随。 裴惊白即将随行前回头看了一下状态似乎有些沉默的小姑娘,抿了抿唇,还是在上马之前特意把人叫过来:“过来帮我整理衣裳。” 青稚听着声音下意识转头,发现对方的目光正对着自己。 她瞄了瞄正在他身后的卫一,顿了一下,还是听话地上前给他正了正本就整齐的骑装。 第72章 好戏开始,美人心计 “不开心?” 说话之人正直直望着前方,冷眸没有在落在青稚身上,但声音却低柔得只能传到她的耳朵里。 青稚正分神研究着猎场的地形图,疑惑地看了人一眼:“奴婢没有不开心啊。” 裴惊白没信,以为她是在气自己这几天疏远了她才犟嘴。 其实他又何尝不想亲近她,只是他刚被母亲告诫过,总得做做样子给人看,不然按照母亲的脾气若是见他不收敛反而会开始怪她坏了他的品性。 他虽是抱着保护她的想法行事,但终究还是让她受了委屈,而他自己更不好受。 方才看着人在场外脸上一丝兴色都无,他心都跟着涩了,便没忍住把人叫来安抚。 “别生气,这两日你若无聊便去寻祖母说说话或是找你的小姐妹玩玩,等后几日林子里没那么多人了我再陪你骑雪球去抓小兔子。” “奴婢真没生气。”青稚无奈道。 这人怎么回事,明明是他忽冷忽热的,现在却又反过来怪她情绪多变。 真是男人心海底针,难猜得很。 她还忙着完善小树林的助兴节目呢,哪有恁多心情胡思乱想,懒得再理他,最后只随意地拍了人衣裳两下就退回去了。 几日没跟人说上话了,便是对方耍小性子裴惊白也觉得心都是软乎乎的,最后再克制地看她一眼,才不疾不徐地上马跟上了大部队。 须臾后,周围一下空出了大半,青稚见崔芙和精虫入脑的崔濂都进了猎林,再瞥了眼没去狩猎的梁嫔坐在大棚下心神越来越不定,她眸中的幽光也逐渐开始兴奋晃动。 她装作一无所知地做着手头上的活计,直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宫女悄然过来附在她耳边:“裴世子让你速速去西边林子的小溪旁找他,要一个人去。” 宫女没说来龙去脉,只故意急切地交代了这么一句话。 青稚在宫女跑远后唇上也终于缓缓蓄出一抹浅笑,美得有些致命。 好戏开始了。 她没有马上就离开,而是换了一身跟梁嫔颜色有些相似的衣裳后,再让系统又传了张小纸条出去,才挑了个无人处优哉游哉地进了猎林。 差不多到了地方,远远看见了崔濂也没有立刻现身,反而停在原地等到他已经开始不耐烦了才又开始动作。 “系统,给我上三瓶商城度数最高的竹叶青来。” 【购买竹叶青酒x3,扣除60积分,剩余6900积分。】 一瞬后,两瓶酒凭空出现在青稚的手上,而剩下一瓶则去了它该去的地方。 她笑着晃了晃手里的酒,才换了表情跑向溪边。 那头崔濂已经等得心都躁了,正不停地在崔芙没能把人引来和自己被耍了之间来回怀疑时,才终于听到了一道女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世子......世子您在哪里......” 崔濂看见青稚四下张望着急切跑来,心下一喜,脸上的不耐很快消失,嘴角挂起了君子笑容:“姑娘这是要去何处?” “贵人!”似是才发现此处还有别人在,久寻不见人的女子像看到了救星一样主动向对方走去,“奴婢正在找世子,可是怎么都找不见他,贵人知道他在哪里吗?” 青稚面上的无措显而易见,更没有一丝防备之心。 美人自投罗网了。 这般想着的崔濂笑意更深了,本来他还想强来的,现在倒是可以再等等看。 他直勾勾地盯着美人裸露在外的细皮嫩肉,眨也不眨地撒谎:“哦,你说裴世子啊,方才他被好友邀着追一只野鸡去了。” 青稚对上那双似乎要把她看光的眼睛直犯恶心,再想到这人不仅是自己的堂兄,还是仇人景王的儿子,就更恨不得把那双色眯眯的眼睛戳爆。 她强忍着胃中突如其来的反酸做出一副气愤的样子:“他明明已经答应了要陪奴婢抓兔子的,怎么能这样!” 崔濂只知崔芙利用裴惊白把人引来,具体的他也不知情,但这不妨碍他恬不知耻地抹黑他:“看来裴世子真是不懂怜香惜玉,怎能如此伤了美人心呢。” 青稚愈加不忿地跺了跺脚。 “真是太可恶了,奴婢还想把自己酿的竹叶青给他喝好感谢他呢,结果他倒食言了!” “竹叶青?” 其实崔濂早就看见了青稚手中的两个瓷瓶,没想到里面居然还是自己最喜欢的酒,于是兴致更甚:“不如姑娘把你手里的酒赠与本郡王,本郡王带你去抓兔子如何?” 青稚一听他亮出了身份,惊得退了退,而后惶惶屈膝一拜:“奴婢不知郡王身份,请郡王恕罪!” “不知者无罪,小美人起来吧。” 崔濂是故意这么说的,因为位卑的女子最容易被温柔且高贵的男子打动。 他如愿以偿地握上了那绸缎般光滑的手腕,心中欲火顿起。 青稚狠狠咬了咬舌尖,将又涌上喉咙的恶心生压了下去,怯怯道:“谢郡王宽恕。” 崔濂爱不释手地摩挲着那两截触感比想象中更美妙的玉骨,一时忘记了放开,嘴上继续调戏着:“不知本郡王方才的提议如何?” “郡王吩咐,奴婢不敢不从。” 青稚忙趁机将自己的手挣脱出来,把两瓶酒塞给他。 已经开始视人为囊中之物的崔濂也没有在意弱女子的这点抗拒,反正她已逃不出自己的手心,况且还有酒这等催人神迷的好东西。 “既是有两瓶酒,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一道喝了吧。” 说着他又别有深意地把其中一瓶还给了她,眼神带着几分胁迫地盯着她打开了酒塞后,才满意地拿起自己手中那瓶倒头一喝。 “好酒!”他没想到这酒居然意外的好喝,“不愧是小美人亲手酿制,品质也是绝佳!” 说着他又一连灌了三口,对美酒的喜爱让他有片刻忘了美人的存在。 青稚盯着他喝了大半后,又适逢其时开口:“世子,不如我们再玩一次捉迷藏吧。” 崔濂偏头一看,发现那张妩媚的脸蛋不知何时已经泛起了惑人的酡红,眼神也开始迷离。 且从她说出来的话看,明显已经醉了。 青稚仿佛没有感受到露骨的视线已经粘在了她身上,甚至还嫌热了似的扯了扯领子,狡黠地向对方抛出一个魅眼:“只要您抓到奴婢,想做什么......奴婢都听您的。” 崔濂轻易就被她勾得腹火燎起,望着那仅仅多露出来的一寸雪肌吞咽了好几下,眼中的淫邪再也藏不住地释放出来:“好啊,本郡王最喜欢玩这些小游戏了。” 第73章 上钩,以假乱真 青稚罔若未闻,甚至还咯咯笑了出声来,晃晃悠悠着往前跑着回眸时眼眸像有蜘蛛丝对着人勾缠:“那世子就数二十声过后再来找奴婢吧。” 她危险的笑容在被迷了心窍的人看来却是在卖弄风姿。 本来崔濂还有些担心如果真的对这通房下了手会不会被追究,毕竟能在世家子弟中名声权势和实力都出类拔萃的人在整个京城里也找不出几个来,他再纨绔好色也知道掂量一下高低。 可是眼前有这样的娇媚尤物如此勾引着他也舍不得放手,干脆就顺着崔芙那疯婆子的意先把人得手了再说吧。 再怎么说他也是堂堂皇孙,裴惊白再气恼又能如何呢。 见崔濂已经彻底昏了头,青稚这回是真心笑了。 也不知崔弘已那狡诈阴险的是怎么生出个脑子长在了第三条腿那的儿子来,心智全跟着那玩意儿走了。 不过这样也方便她反将他一军。 看到美人消失在眼前,崔濂下意识急着起身,但又碍于刚才答应过的话还是跳着数了十下,再两大口喝完那瓶酒,便迫不及待地往青稚消失的地方追去,没发现自己一时喝得太猛以致于脚步有些踉跄了。 “本郡王找到你咯——” 他很容易就在一棵树身后找到一片绿色的身影,坏笑道:“小美人就在躲树后面对吧?” “啊!” 那身影像是意外自己被发现,又小跑着去了更远的地方,时不时还发出惊笑引着人跟上。 而离此处不太远的地方。 一金钗华服女子被贴身宫女扶着偷偷摸摸地寻到了那里,果然看见一棵树下挂着个瓷瓶。 终于找到见面的信物,梁嫔才停下来歇息。 她埋怨地摘下那个瓶子:“东阳怎么找了这么个荒郊野岭的地方,走得本宫腿都要断了。” 相比于自家娘娘只顾着生气,身边的宫女看着周围一片陌生却生起了强烈的不安,忍不住劝:“娘娘,这地方感觉大不安全,不然咱们还是走吧。” 然而好不容易从深宫里出来一次的梁嫔却不想走。 要是没有尝过那等滋味或许她还忍受,可自从几年前酒后半推半就着跟年纪相仿的东阳好了一次,她就再也不想用自己这如花般的身体伺候那老树皮了。 其实她也不是没起疑过,因为东阳从来没有给她传过纸条,可是待她打开瓶子闻到里面的酒香味后就彻底放下了警惕心。 “你闻闻这上好的竹叶青,除了他还能是谁。”她得意地把酒给宫女看一眼,又宝贝似的藏回了胸前,稀松平常地骂道,“跟了本宫这么多年,怎的胆子还这般没用,回去自罚十个板子。” 提醒不成反被怪罪的宫女只能抖声应是。 “别跑!待抓住了你,定要让你知道本郡王的厉害!” 这头的崔濂仍在追着那道如柳枝般摇曳难抓的绿色身影,还自吹自擂道:“本郡王别的不如那裴惊白,但论床上功夫肯定比那厮高,那冷木头无情无欲一看就是个银样镴枪头,怕是没一盏茶就软了吧,呵呵呵......” 软? 怕是她死了他都还硬着呢,青稚一想到自己每每连撑过第一回合都够呛的豆腐体质,就忍不住在心里狂刷屏抱怨。 她虽然干不过裴惊白,但一个喝醉了酒又肾虚的男人她还是能跑得过的。 就这么跑跑停停,一直溜着他到了目的地之后就吹响了与鸟叫声类似的金哨子。 只眨眼间,她就彻底消失在崔濂的视线里。 崔濂气喘吁吁地跑到青稚最后停留的地方时,看见的就是绿衣女子正坐在不远处喝酒,因久久抓不到人正要生怒的表情立时舒泰了下来。 “小美人,你可真能跑啊。” 而梁嫔被这动静惊动转头,发现是熟人后又松了口气,赶紧叫宫女去附近给他们望风。 “我都在这等你半天了怎么才来呀。”梁嫔嗔怨道。 崔濂猛灌了一瓶酒又跑了这么远后,神智已经开始混沌了,所以一看见绿衣裳就下意识以为是青稚。 “别急,本郡王这就带你快活快活。” 他勾唇狡笑一声,然后就朝那片绿色扑了过去。 正好梁嫔喝了几口酒后脑子也有些反应不过来对方为什么喝醉了才出现,只感觉自己最柔软的地方被人捏了一把后,立马就惊呼着酥了身子。 “美人果真是身娇体软......” “啊,轻点!死鬼......” 正躲在不远处的树上看着这场活春宫的青稚难受得龇牙咧嘴:“辣眼睛,真是太辣眼睛了,看得我有点想吐。” 说完她就真的感觉又有一股熟悉的恶心感涌了上来,她忙捂着嘴打断了即将溢出的声音。 观感不佳,青稚已经有点想走了,但是真正的观众还没进场,而她又担心这边会出什么意外,于是就只能忍耐着待在树上。 为了压下那股不适,她还断断续续地把自己剩下的那瓶酒喝完了。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旁边的影十道:“主子,有人要来了。” 青稚眨了眨眼睛,用失焦的瞳孔看了一下系统的监控发现确实如此。 “那就赶紧带我回去吧,往那个方向走。”她指了指和底下那群来人相反的地方。 “是。” 影十应下后,轻松地抱起自己的主子,脚尖一点就跳到了另一棵树上,动静只惊扰到了树上的鸟。 借着以发现白狐为理由的崔芙想将陪同皇上的那批朝臣和皇室引溪边。 可还未到地方,就有一纨绔公子哥探头高喊:“哎呀哎呀,这白狐没找着倒是不巧发现了一对野鸳鸯,听听这吱哇乱叫的声音,真激烈啊。” 崔芙一听,不仅没有像其他贵女一样羞着脸不敢看,反而还忍不住露出得逞的笑意,花容月貌的脸却在那一瞬间显得有些阴森森的。 但她又迅速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跟着众人一道猜测:“这是哪家的男女竟敢在光天化日深山野林中苟且私通?” 说着这话时她不经意间扫过后侧方那黑马上笔挺如松的人。 神经敏锐的裴惊白不用正眼看都能根据视线的方向确定是谁暗中窥视他。 其实他早就察觉到崔芙这一路上都在时不时地看他,原本他不觉有异,因为以前她也经常如此,可是等他发现她刻意引着大家往这处走时才隐约感觉到不对劲。 结合她过往做过的事情,裴惊白猛地慌了一下,握着缰绳的手骤然紧得发白。 第74章 撞破丑闻,发现 但失措不过一息,他的眉心又重新舒展了下来。 差点忘了她身边还有个暗影保护,又怎么会轻易出事,他也是关心则乱了。 再仔细一听那比乌鸦唳叫还不堪的声音,他也彻底定下神来。 她是怎样的,他再清楚不过了。 裴惊白已经确定了那处另有其人,但崔芙还不知道,仍积极地像把大家都引到过去。 其实也不用再特意做什么众人也会被自己的好奇心吸引过去,毕竟没人不爱看八卦。 只是最前面的皇上还没动,他们也只能干着急。 皇帝年纪大了,起先并没有听到那些此起彼伏的吟哦声,还是被身边的景王提醒才知道有人竟敢在猎场上行那档子事。 看来春天真是到了,也不知道是哪对野鸳鸯兴头上来连命都不要了。 “过去看看。” 皇帝一挥鞭,其他人也迫不及待跟上,原本稀稀拉拉的人群为了看那点男女勾当都默契得聚拢起来,气氛都高涨了。 “走走走,都去看看怎么个事儿!” “听那男的声儿有些耳熟啊,不会是我哪家的兄弟吧?” 一群人就这么吵吵闹闹地往那处赶,比刚进猎场那会还兴奋。 正望风的宫女看见皇上浩浩荡荡地带着一帮人奔腾而来时,别说跑回去报信了,就连腿都打不直,直接就吓跪了。 这下完了。 她一片空白的脑子里只剩这个念头。 而皇上瞧见了有些熟悉的宫女也有种不好的预感,只是他一向不在意那些宫人,加上年事已高,就更认不清自己妃嫔身边的人。 直到亲眼认出了那对白花花的肉体是谁,他才恍然。 随后满身的血液一下全冲上了头顶,整个脸红筋暴,威声怒吼:“你们好大的狗胆!” 树下那两具还沉浸在快活中的肉体齐齐震了震,猛然转头。 “啊——” 被那么多人围观,梁嫔潮红的面色瞬间褪成了纸白,当又看清最前面那人是谁时,心跳都停了。 压在梁嫔身上的崔濂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正好就对上了皇祖父那要杀人的目光,那物什一下就吓得软成了面条。 “皇祖父......”他惊恐着从梁嫔身上下去,连亵裤都顾不及穿就捂着档跪地求饶,“皇祖父饶命!皇祖父饶命!” “孙儿不是故意的!” 死盯着两人的皇上面色已经发青,捂着胸口气得马都坐不稳直接摔了下去,好在他身边随时有禁军护着,他一掉就有人及时上前扶住了。 皇帝一手推开禁军,走到那两人面前发飙着将鞭子狠狠甩了在了那对恶心的皮肉上:“不是故意的?那是朕拿刀逼着你来和朕的妃嫔私通?” “皇祖父息怒!” 崔濂身上被打得皮开肉绽也不敢躲,求饶的头磕得梆梆响。 自知已经死路一条的梁嫔却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本能地哭着磕头。 只是皇帝的龙颜不仅没息怒,反而怒色越盛,崔濂求生欲顿起,干脆把锅全甩给了别人,他指着躲在身后抖成了筛糠的人道:“是她!是梁嫔勾引孙儿,她引诱孙儿喝酒又强迫了孙儿!孙儿好生无辜啊皇祖父!” 他不知道自己最后为什么是跟梁嫔搞在了一起,但无论如何也得把自己摘出去再说。 梁嫔怔然抬头,不敢相信这个刚和自己欢好的人却亲自将她推了出去还给她泼脏水。 不过崔濂那话就连三岁小儿都不信,更何况稳坐龙椅几十年的一锅之主,皇帝暴怒着又一脚将他踹倒:“你说你一个男人被女子强迫?当朕真是老糊涂了?” “孙儿喝了酒才......” 崔濂还想狡辩,但皇帝已经头脑涨得嗡嗡响听不进任何话,气息呼哧呼哧地挥手大喝:“滚!都滚!把这对奸夫淫妇通通给朕拖走!” 人群中的崔芙亦是愤愤,她看着本该是青稚的人不知为何却变成了梁嫔,不由暗恨。 崔濂这个没用的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同样在心里骂着崔濂的还有景王,本来他是奔着看笑话来的,却没想到那个笑话却是自己的亲儿子,这下不仅丢尽了他的脸面,关键还触怒了圣心坏了他的事。 而突然脱离众人独自落在后头的裴惊白并不关心前头的混乱,他更在意自己手上的挂饰。 捻着这个刚在草丛中发现到的珠花,原本已经放下的心又重新提了起来。 她果然还是出事了。 出了淫乱后宫这样的大事,倍感羞辱的皇帝哪还有心情射猎,甚至都已经气倒了,直接被抬着出了去。 去的时候兴致盎然,回来的时候鸦雀无声,被龙威压得瑟瑟发抖的臣子连屁都不敢再放,恨不得马上长双翅膀飞回去,好不容易出了猎场,等皇上走后他们也都作鸟兽散回了自己的帐下,生怕因为发现了皇上的丑闻而被砍头。 裴惊白一回来就疾步往青稚所在的帐篷赶,直到看见人好好地躺在帐中,他的弦才松了大半。 只是当他眼一偏瞥到她的一只鞋子果真少了一个挂饰时,喉咙还是紧了紧,而且很快他又发现她的状态明显不对劲。 他绷着唇俯身摸了摸那张红得不正常的面颊,任他如何动作床铺上的少女也双目紧闭不醒,掀开被子看她衣裳也解得乱七八糟只随意躺着,小臂和肚皮都露了出来,身上也散发着淡淡的酒气。 裴惊白的眉都皱了。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些被世子突然闯入吓到的豆蔻老实回答:“约莫两刻前。” 那就是他们差不多到事发地的时候。 看着人如今这副模样,裴惊白也暂时分析不出太多东西,索性叫豆蔻:“去煮碗醒酒药来。” “是。” 豆蔻领命匆匆走了,另外两个暂时同宿的丫鬟也被挥退了出去。 只剩他们两人后,裴惊白见青稚难受得嘴都瘪了,索性替她脱掉了已经被解了一半的衣裳只留一件中衣,担心她着凉又给她盖上一层薄被。 青稚感觉到身上的束缚和热意减轻了许多,拧着的表情马上就放松了,然后就开始忙着在裴惊白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了下来,手也抬到头上胡乱扒。 “睡着了也没忘记享受。”裴惊白无奈地帮她把簪子拆下来。 检查过她确实没受任何伤害只是喝醉了酒,他才有心思回顾方才所发生的一切。 一想到她可能遇上了什么麻烦,面容霎时变得冷峻。 “出来!” 他对着空中的某个方向厉声道。 第75章 醉酒,再失一棋 帐帘掀开,一道人影闪身进来。 “世子。”已经认了新主的影十这次没有再跪下。 裴惊白不在意这些微末小事,他只想知道:“她为什么会进猎林?” 结果影十却严格遵守着影卫营的规矩,影卫只服从自己主子的命令,一切不确定的事情都不能做。 所以她有理有据地“叛变”:“影十不知能否告诉您主子的行踪。” 其实影十自己对今日之事也只是一知半解,比如她不知道主子为什么会提前知道崔濂会对她下手,也不知道主子为什么知道梁嫔会出现,就连主子原来还随身带了两瓶酒她也不清楚。 不过这些疑问与她本身的职责无关,暗影与明卫不同,明卫是主人的左膀右臂,要与主人心意相通,但暗影是工具的化身,只需要服从就好。 影十旧主公事公办的态度令裴惊白第一次觉得影卫太听话也不是什么好事。 打听不到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只能迂回着让卫一卫二去查,眼下只能先顾着身边这个小醉鬼。 等豆蔻把醒酒药送到后,他才狠着心把人温声叫醒:“呦呦醒醒。” 贴着耳边连唤了好几声,青稚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但眼神却还呆愣着,一点没有清醒的意思。 裴惊白见她一副神游懵懂的样子,冷冰冰的俊容都柔了下来。 他爱怜地亲了一下她可爱的眼睛:“把醒酒药喝了再睡。” 然而这话入了青稚的耳朵里却被她浆糊一样的脑子拆解重组成了:“把什么药睡醒了再喝?” 裴惊白以为她没听清又耐心重复了一遍:“喝了药再睡。” “你说你要睡谁?” 青稚直愣愣的桃花眼眨巴两下,运作失败的头一歪,又咕咕哝哝说怎么东西都倒过来了。 裴惊白眼角抽了抽。 怎么感觉这丫头喝醉了有点笨笨的? 意识到她的脑瓜已经暂时失灵,也不打算再做无用的提醒,直接舀了勺汤药放到她唇边。 可有人脑子虽然糊涂了,但本能还是在的,闻到不喜欢的味道就抗拒地把头转到对方的颈窝把嘴藏起来不肯喝,还控诉他逼她喝毒药。 裴惊白来来回回哄了几回,就是不愿松口,便换个法子想吓一吓她:“再不喝药真就把你睡了。” 没想到青稚刚才句句没入脑,现在却听了个全乎,且反应格外强烈地挺直腰板双手在胸前画了个大大的叉,眼前不自觉晃过醉酒前的画面,下意识反胃。 “不行!不给!你......呕!” 然而这表现落到裴惊白眼中就变成了她在嫌弃他。 他咬牙切齿地恨不得把这个神智不足三岁的醉鬼拎起来教训一顿,但到头来还是担心占了上风,便又继续耐着性子喂她喝药。 结果已经犯了恶心的人对味道更是敏感,一闻着那药味就更难受,感觉胃里翻江倒海。 “不喝不喝。”她一把推翻了那碗,紧接着就是,“呕——” “......” 垂眸看着自己身前那滩混着滚烫药汁的酒水污渍,裴惊白沉默又无助地闭上了眼睛,捂住突突直跳的额角:“到底喝了多少,怎么反应这般大?” 一碗醒酒药最后全喂给了他那件价值几百两的金纹骑装。 他无奈放下了碗,最后又命人调了碗蜂蜜水才成功撬开了那张闯祸的嘴。 而青稚喝下了小甜水后又再次睡了过去,至于自己不小心沾上污秽的中衣,最后自然还是清醒着的裴惊白任劳任怨给换了下来,生来就被人服侍着长大的裴世子,所有的伺候功夫都在她身上学会了,如今是越发熟练。 猎苑的另一头,牢房里。 景王命人买通了看守,一进去就被抓住了裤腿。 “父王!父王救我!” 武将身材的他看见额青发乱的儿子却毫无心疼之色,反而一脚把人踢到了墙上,破口大骂:“本王的好棋被你搅了个稀巴烂!你跟谁瞎搞谁不好为什么非要跟梁家的私通,还偏偏在野外,是生怕人不知道你勾搭了宫妃吗!” 他花了多少心思才将梁卓海从小小城门领推上了二品步军统领的位置,将皇宫之外的整个京城尽掌控于手,若是他想命私兵进城逼宫,京城九门随时都能全数为他大开,结果就因为一个废物儿子跟梁家那个浪荡女儿,大好局面全废了! 父皇膈应他们景王府只是其次,关键是梁卓海迟早会因为她的女儿降职,所以他才会如此愤怒。 被踢得气血翻涌的崔濂缩在墙边不敢看父王那张阴沉沉的怒脸。 “我哪知道她也在那里,我以为她是裴惊白的通房才......”他声如蚊蝇地狡辩。 本来他就是追着那小通房去的,一开始他也以为是跟她在欢好,可等中途慢慢酒醒了他才发现身下的人是梁嫔,只是当时他正在兴头上哪还管得了那么多,更想不起来崔芙说过会带人过来。 景王霍然转身,难以置信地瞪着崔濂:“你居然还想动宁远侯府的人?” “是崔芙发疯了逼我的。” “一五一十给本王说清楚!”景王揪着崔濂的衣领怒吼。 直至听完了儿子的一顿复述后,他更是想一掌把人拍死。 “蠢货,你被耍了!” “如果此事没有裴家那小子参与你以为梁嫔能被骗过去?一个通房上哪能知道你们俩的龌龊!你倒是什么人都敢招惹,你以为他为何年仅十八就能被父皇亲自召入内阁,因为父皇看上了他的才智!这样的人你能玩得转?” 他不解恨地又用铁手扇了崔濂一巴掌:“你以为是崔芙逼你辱了那通房,又焉知这不是裴惊白和东宫精心合谋给我们景王府下的套?” 崔濂捂着脸惊道:“可,可是宁远侯府不是不只忠于皇祖父吗?他们都放话不娶皇室女了。” “明面没关系私下就没联系了?这朝堂谁不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有的关系越撇得清楚,内里才勾结得越深,你这蠢货懂不懂!” “他们已经勾结在一起了?” “你最好祈祷他们没有,若是因为你反而把宁远侯府推到了对面去,无需父皇惩处,本王亲自弄死你!” 景王气得脸涨脖子粗,一想到还有这个可能,盯着儿子的眼神已经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第76章 告知真相,因果 不仅是崔濂被自己亲爹痛斥,另一边崔芙也在经受皇后的警告。 “今日之事是你做的。” 端坐在上首的皇后阖眼捻着佛珠,语气恬淡平和,但崔芙却知道她的毒辣手段比自己有过之而不及,所以她在外再如何嚣张也不敢再皇祖母跟前放肆。 “皇祖母怎么能污蔑平安,此事不是濂堂兄色欲熏心闯了祸么?”她下意识否认。 “你不用强词夺理,你的性子本宫再了解不过。”皇后叹息,她很是遗憾自己这么多年竟只是教养出了个残品,“做事够狠但行事不周,还是太年轻。” “这次你歪打正着让景王府跌了个跟头帮了你父王一把,本宫就不追究你了,若是再有下次,日后便好好待在东宫待嫁吧。” 她已经后悔当年在发现孙女对裴家那个有意的时候纵容她去接近对方,结果人最后不仅对她没半点动心拉拢不成,甚至平安自己还搭了进去,这枚棋子算是废了。 崔芙脸色错愕大变:“皇祖母?” 然而皇后仍是闭目不理不睬,用平静的口吻断了崔芙的希望:“本宫苦心经营了大半辈子,如今已经到了紧要关头,决不允许有任何不听话的人砸了东宫的算盘,别说本宫没疼过你,是你自己不争气生生把路走绝了。” 帐外春色大好,可崔芙周身确是冷得心寒,她失神跌跪在地,不得不相信自己是真的被放弃了。 前头周立群捏造谋逆案证据和太子贪污赈灾银的事刚过,现在又出了景王府的皇孙和自家皇祖父妃嫔私通的丑闻,猎苑气氛一时比在京城时更加压抑,各自都默契得暂时歇了玩乐的心思,静等皇帐里那位的态度。 青稚酒醒了之后已经将近日暮,几个时辰的时间已经足够外面的人查完了案子,结果毫不意外只有梁嫔一个人承受了帝王之怒,皇室的污水也只泼在了一个外姓女子身上,具体真相到底如何已然不重要,最后都是梁嫔水性杨花勾引了皇室子孙。 得知梁嫔明日要被施铁裙之刑,青稚静静地待坐在帐内一言不发。 直到天色降成窒息的夜黑,她才穿上隐身袍独自来到梁嫔所在的牢房,当着看守的面悄无声息地进去后又屏蔽了此处的声音。 依旧赤身的梁嫔呆望着高墙上的小窗,青稚定定看了她背上的鞭痕一会后,才蓦地平淡开口:“其实你本不该这么早死的,若非你是梁家女,我甚至不会拿你做局,毕竟你的私事与我无甚关系。” 背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得梁嫔本能捂住胸口,她惊骇转身,竟不知屋子里何时又多了一个人。 青稚透露得足够明显,梁嫔不可能听不出谁是在背后搞鬼,原本已经绝望的人在看到罪魁祸首后又重新爆发出滔天愤恨:“是你害我!” 她撕心裂肺地大喊着向青稚冲去,却无奈被手脚上的铁链限制住了想杀人的动作。 青稚倚在墙上直面她的仇视,没有否认:“你可以说我害你,不过于我来说这一切更像是因果,十年前你父亲种下了因,十年后你吃下这苦果。” “十年前......”梁嫔挣扎着向前的脚步一滞,想到了什么,“你与十年前那谋、那个案子有关?”她甚至不敢说出那禁忌的两个字眼。 她神色有片刻震惊,但是很快又被死亡的恐惧占据,满腔满脸的不甘:“可是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要害我!” 但青稚压抑了十年的积怨比她只多不少:“凭你是梁卓海的女儿,凭你父亲十年前亲自偷走了钥匙开了城门,让那群冒充常胜军的真逆贼血洗了燕王府!” 步军统领衙门除了掌管整个京城的治安,也负责开闭城门,当年就是梁卓海借着城门领的便宜从他的上司,原步军统领身上偷走了钥匙大开城门,给了倒戈的赵俭机会带着不知全貌的一批常胜军和景王养的真叛军混入城内对王府大开杀戒。 “你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死的吗?” 她捏着梁嫔的脖子,猩红的眼中憎火浓烈到几乎要化成实质,将面前之人燃成灰烬。 “砍死烧死捅死辱死,穿肠烂肚开膛破腹,满堂宾客死伤过半,到最后竟凑不齐几具完好的尸体!我燕王府整整受了十年的污名和唾骂,被钉死在了耻辱柱,被亡者亲属憎恨,我母族更是几近灭族!” “我父亲的十万常胜军如今十不存一,那些士兵背后又有多少个家庭受到拖累,他们用命死守的边关现在摇摇欲坠。” “这些理由够我恨你整个梁氏吗!” 她咬着牙低吼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裹着无尽的悲愤。 每每想起那些血海深仇她全身的骨头都在痛,恨到忍不住要把手里的脖子折断,但最后还是松开了手。 她的仇恨太沉重,梁嫔承受不住她的情绪步步后退,最后像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彻底软倒在地,咳到苍白的脸上只剩下无措和惊骇。 青稚也逐渐平静了下来,语气恢复了来时的平缓:“你也确实无辜,我更没有生杀予夺的权利,可惜有人不想让我好过我也只能利用你制敌,只能说时也命也。” “出于自我良心,特意过来让你死个明白,我是燕王嫡女崔枳,曾经的吉安郡主,你可以恨我提前了结你的命,若有下一世你尽可以报复,无奈我今生必须要做这个恶人,因为我亲人的清白比我的良心更重要。” 青稚此番过来只是想告诉梁嫔,她并非是死于只束缚女子的妇道,对于梁嫔的行为青稚不做评价,但总不至于背上此等羞辱而亡。 梁嫔听到吉安这个封号,失神的眼珠动了一下似是意外,而后又继续消化方才的话,脸上的情绪变了又变。 许久之后终于无力地垂下头,流下了认命的泪水,她总算明白这人一开始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崔枳要还她一家清白,那就意味着她父亲做过的事终会败露得到应有的惩罚,而她也迟早会受父亲的牵连而死。 她此刻无比相信崔枳的话,一个大家都以为已经死了的人今日却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无人发觉,最后还躲过了大家的视线出现在这里,只单单这两条就足够体现此人已经积蓄了多大的力量。 所以她除了认命,别无他法。 “铛。” 一把小刀掉在了梁嫔面前。 第77章 杀人,盘问追究 青稚将一把小刀扔在她面前:“自己动手吧。” 随之放下的还有一套普通但体面的衣裙。 此间女子生来就已套上沉重而滚烫的命运铁裙,现在人之将死,何必还要再多穿一件。 梁嫔怔怔地望着那套衣裳一会,最后竟是哭着笑了出来,那笑有释怀,也有解脱。 没想到亲手给她设计了死局的人,却又给了她临终的尊严。 “若有下一世,我应该不会报复你。”她颤抖着抱紧了那套衣裳,轻声说。 因为她这条命早在父亲将她推入深宫的时候就已经被杀死了。 青稚顿了一下,唇角翘起,真心道:“多谢。” 她花了4积分买了个开锁器给人解开了镣铐,而梁嫔在哭过之后也平静地穿上了那普通到从不会出现在她箱笼里的裙子,甚至还主动找青稚要了根绳子将自己散乱的秀发理顺,束起。 “我的贴身宫女,你能救她吗?”梁嫔在用刀尖对准自己的脖子时,突然请求,“唯有她是无辜的。” “她不会有事。” 就算她不说,青稚本来也打算顺道带那个宫女离开。 梁嫔笑了笑,也回了她一句:“多谢。” 话将落,她就猛地将小刀插进了自己的喉咙里。 鲜血喷涌而出。 青稚看着她倒下,僵在原地许久才抬起脚表情平静地离开,直至无人处,她才坚持不住地跪倒在地上干呕,平复了好一阵后才起身,往关押梁嫔宫女的那处走去。 以为自己已经死定了的宫女没想到最后却奇迹般地被人带出了猎苑。 她感激涕零地望向不知为何会救她的男子:“恩人可否告知奴婢您的名字,若是此生无法报答也好给您立一个长生牌。” 青稚没回答,只给了她一个装着衣食盘缠的包袱:“是梁嫔让我救的你,你若是无处可去就去关家找关舒绮或是她弟弟,他们会给你找个好去处。” 宫女愣愣地看着那位面容普通的男子消失在夜色中,才抓紧包袱转身跑了出去。 同宿的丫鬟各有各的事忙,守在帐外的影十没有看见离开她的身影,所以从都到尾都无人知道青稚出去了一趟又回来。 就在她以为今夜就要这么平安过去的时候,卫二却突然过来说裴惊白要找她。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卫二对她的态度就变了,刚到观鹤院那会他对她也只是普通的尊重,可是某一天她却奇怪地发现他看她的眼神有种隐晦的尊敬,有时连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好像她也是主子一样。 她想不通,最后只能将其归咎为他是在给她“下注”,看好她的潜力才提前示好。 卫二亲自将她送到裴惊白的帐下才离开,青稚才外头踌躇了一会,才顶着忐忑进去。 已经拿着手上这几张调查结果不知多久了的裴惊白看着纸张上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的人终于过来了,他徐徐撩起眼皮,眼神示意了一下他身侧的位置。 “过来。” 青稚听着比白日冷硬了许多的声线,再对上他没有表情的面容,气息紧了紧,突然有种拔腿就跑的冲动。 她的脚刚往后退了退,对方眼睛却又在这时一眯,似在警告如果她敢逃,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最后她只能咽了下口水,默默地朝危险源头走去。 刚准备在他身边坐下,不想裴惊白却冷哼道:“让你坐了?” 青稚瘪了瘪嘴,直起膝盖乖乖站好。 “不解释一下今日的事情?” “什么事?” 青稚虽是在问,其实心里清楚他想知道什么,系统把她喝断片之后的事都告诉她了,包括裴惊白跟影十的对话。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确定自己去过猎林,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她打算蒙混过关。 “本世子却是没想到你嘴巴还能装得下大瓣蒜。” 裴惊白凉凉睨了人一眼,懒得再跟她打哑谜,直入核心:“为什么要去猎林,又为何醉醺醺地回来?” 说到这个,青稚的脸不由烧了一下。 她已经从系统那里得知自己被他好一通伺候了,而自己不仅不知好歹,还吐了人一身。 也不知道向来最爱洁的人为什么没有气得把她扔出去,反而还给她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搞得她都有一瞬间以为他生对她了感情了,不然又为什么对她这么照顾。 便是生了感情,那点喜爱最多与养小猫小狗无异,毕竟通房在世俗眼中也只是个供主子愉悦的工具人,床笫关系延伸出来的几分宠爱不至于会上升到动真情的地步。 不然他也不会一面在和她耳鬓厮磨的时候还不忘记要给自己娶个名门贤妻回来。 与其想那些有的没的,还不如担心一下怎么应付眼前的审问。 “奴婢今日见着春猎的盛况后也想自己体验一番,于是就......” 见人还嘴硬,裴惊白干脆把捡回来的挂饰扔到她光秃秃的那个鞋面上:“这是我在崔濂和梁嫔私通地点附近发现的,再装傻,我便将你押送给大理寺的人刑讯,正好那边还有一些疑点没查清楚,比如林子里那两个酒瓶是怎么来的。” 为了逼她开口,他声音也掺着些不太扎实的冷意。 其实他并不是全在吓她,大理寺那边虽然为了尽快给皇上一个交代和维护皇室的名声草草将这桩丑事结了,但是许多细节仍对不上。 崔濂说被梁嫔骗着喝了酒才让梁嫔趁虚而入了,而梁嫔那边的口供却说是她根据纸条的提示去的猎林,那酒是一开始就在那里的,而崔濂也是喝醉了才来找她。 从种种迹象看梁嫔说的是真的,但崔濂就明显不是了,大理寺卿那老油条经手的案子不计其数,不可能不知道崔濂撒了谎,但他一个郡王皇孙不愿说出实情大理寺也不能拿他如何。 整件事里除了那两个关键人物和一个宫女就再无第四人,梁嫔没见过其他人,崔濂隐瞒的部分很有可能就是青稚。 裴惊白为了不让大理寺查出端倪,已经让卫一卫二赶在大理寺前头抹去了青稚留下的细微脚印痕迹,只是这不代表他自己就不追究了。 第78章 比起她对他有所隐瞒,他更介意她什么事都不肯告诉他,人虽然在他这里,却对他半点信任和依赖都无。 青稚看见脚上的挂饰,才终于知道自己是怎么漏的马脚,这下她是想否认都不行了,总不能说是鞋子自己长了腿跑了吧。 她眼神急急闪烁了几下后,委屈着开口:“是有人传话说您叫奴婢过去的,奴婢去了却发现只有东阳郡王在那里,他逼着奴婢喝酒后他意图行不轨之事,奴婢废了好大的功夫才跑回来的,其他的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奴婢怕您误会奴婢不守本分才不敢说的。” 她的情绪拿捏得层层递进,最后还夸张地蹲下来抱住裴惊白的小腿,将硬挤出来的两滴眼泪蹭在他的膝盖上,反过来埋怨他:“奴婢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您不安慰就算了,竟还要把奴婢扔去受刑,奴婢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哇......” 裴惊白被她她这副做作敷衍的样子气得胸口疼。 这妮子的嘴怎么跟筛子似的,该漏的都倒出来,不该漏的一点儿没掉。 一开始他也以为是她被人欺负了,但后来从影十的态度和调查出来的线索将真相基本拼凑出七七八八就知道,明明是她把崔濂给耍了。 他刚说过自己过几日会带她打猎,结果刚转头她就能傻到被人骗走了?而且又那么巧她跑到梁嫔那里把那两人凑一对? 如果他不知道无名跟她有关系的话,或许真就被她半真半假的话忽悠过去了,他相信她被崔濂叫过去是真的,但是他更相信是她或者是她背后的人提前得知了崔濂的计谋反过来利用了崔濂和梁嫔,间接打击了梁卓海。 如果将整件事跟燕王府联系起来的话,就完全解释的通了。 燕王府的案子他也秘密查了很多年,连他都能从封存的案件查到梁卓海参与谋划了兵乱,无名就更不可能不知道了。 就是因为清楚,所以他才那么生气,他不知道她到底跟无名是何种关系,究竟她是自愿入了这一局还是被逼迫的,要是她受人牵制,他想救她都找不到门路。 就算是她自愿,他也不想她不顾安危以身犯险,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比她自己更重要,就算是燕王府。 可她什么也没吐露,他还得陪她演,真是连气都没正当理由出。 既然不肯说,那今晚也别出声了。 他带着憋闷一把将人拉起来,咬住那张可恨的嘴巴。 青稚着实愣了一下,不是在问话吗,怎么一下就拉进度条了? 一开始她还以为他只是嘴瘾犯了,可当她后知后觉感觉得身体一凉时,才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这只是帐篷!”青稚惊了。 裴惊白熟练地解掉她最后一层束缚,淡淡回答:“哦,你不是要安慰吗?” “不是、你......唔!” 最后,青稚自然还是没有逃过他强硬的手段。 被浪翻涌久久未歇。 青稚是恨不得跟之前那样直接晕死过去,但是对方却已经越发娴熟,还不知何时学会了吊着她一口气折磨着她生不如死。 为了讨饶她是好赖话都说尽了,可是他连她骂他混蛋都听得津津有味,甚至见她还有力气骂人更不愿轻易放过她了,而且也不知道他是开发了什么癖好,途中突然就起了兴致让她叫他“哥哥”。 初时青稚觉得羞耻叫不出口,可他却变着法地折腾她,哪处最碰不得他就碰哪里,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他随意摆弄,后来她实在是应付不过只好遂了他的意用哭哑了的嗓子叫了一声,以冀对方能放过他。 “小...哥哥......” 脑子被搅得浑浑噩噩,张嘴就下意识跟以前一样喊,过后她竟庆幸自己已经一句流畅的话都说不清楚,几个字都要被拆碎,白字还没出口就被哼哼唧唧着带了过去。 而裴惊白也确实在听到她唤他哥哥时停了一下,就在青稚以为他真的能鸣金收兵时,迎接她的却是愈加迅猛的攻击。 那双凤眼比之前要红,不知是她被眼泪糊住了眼睛,竟然感觉他的眼睛里也多了层水雾,就在她抹了抹泪还想要望得更仔细时,他却把她翻了过去,不让她再看。 之后她也再没了心思去确认。 不知又过了多久,脑海中一直紧绷的那根弦在对方的凶猛中骤然崩断,意识迸发出一片耀眼的白光,久久方陷入黑暗。 在猛烈的风雨中摇摇晃晃的美人桥,终究是塌了。 裴惊白见人果然还是坚持不到最后,他无奈叹息,箍着她的手臂猛然一收,呼吸一屏,几息后才卸了力道。 “身子太差了,还是得多练练。” 学武思维的裴世子极认真地自语,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本身的外在天赋和对一个女子来说已足够可怕,更何况他还有十几年的功夫在身,每一寸肌肉都充满了磅礴的力量,娇花再如何坚韧又怎能抵得过洪水倾泻时的冲击。 之后他也没有立即放开,就这么抱着已经疲惫得睁不开眼的人儿,安抚着她仍在无意识发颤的身子,直到彻底平静下来,才恋恋不舍地起身。 此处不如府中方便,但裴惊白还是给青稚擦拭得干干净净又上了药才转而收拾起自己。 因这回在外头,小姑娘明显比以往要紧张和不安,所以给他留下的痕迹也特别多,他摸了摸自己两肩上比以往几次还要深的咬痕,甚至都能从那些明显的齿印中看出是她哪个牙齿留下的。 还有背上交错的指甲刮痕虽看不见,但能感受到仍有细微的刺痛在盘桓,仿佛她难耐无力的双手还颤颤巍巍地攀在他身上发泄,那张情浓时美到极致的娇脸也不由浮现在眼前。 画面越来越清晰具体,压抑着的婉转变调的喘音也在耳畔萦绕,让他喉结又不自觉滚动。 不能再深想,赶紧吐出一口浊气后,才快速过了一遍冷水,出了帐篷。 裴惊白把已经离远的卫二又叫了回来:“警告一下那头,让她们别忘了自己是观鹤院的人,若是再有闲言碎语传出去,休怪我亲手惩治。” 于是乎,与青稚同寝的丫鬟在后半夜被硬生生叫起来警告了一遍。 豆蔻本就是青稚这边的,就算不用说也知道怎么做。 卫二主要还是过来特别提点嘴最松的那个:“春杏姑娘,世子看在李嬷嬷的份上对你多有宽容,但咱可千万别碰了世子的底线,毕竟李嬷嬷才是世子的奶娘,春杏姑娘可不是。” 第79章 敲打,没羞没臊 平时卫二虽然看起比卫一圆滑近人,但能跟在裴惊白十几年的心腹又哪是什么简单的人物,此刻好脾气完全收起,表情一肃,春杏两条腿都开始打摆子。 完了,打小报告惹世子不喜,被敲打了。 春杏眼泪吓得都要飙出来了,怕张嘴就要哇一下大哭,只能捂住嘴连连答应:“嗯嗯嗯。” 连春杏这个关系户都不敢声张,其余的丫鬟就跟没胆子吱声了。 这头的口风收紧了之后,便再无外人知晓青稚这一夜去了哪里。 至于青稚自己,此刻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正要塞进她的嘴里,以为裴惊白还没完呢,马上别开头,声音又娇又哑:“不要......” “真的不要吗,可是呦呦的肚子都在闹脾气了。” 她艰难撑开红晕未消的眼眸,这才发现嘴边是一勺粥,而已经衣冠齐楚的裴惊白正噙着戏谑的笑意在看她。 刚好此时肚子又传来了抗议的咕叫,青稚才想起自己从醉酒醒来之后就没吃饭,后来又跟他闹了一通,确实是很饿了。 她现在一根手指头都直不起来,有人伺候她再好不过,这般想后便心安理得地张开了口,重新闭上眼接受了男人事后的体贴。 直到又感觉到了什么东西,本来困得眼皮都张不开的她瞬间就惊叫着要跳起来:“又在发什么疯啊!” 裴惊白见她像只受了惊的兔子要蹦出他怀里,觉得她实在是可爱极了,忍不住又想逗她:“怎么办,呦呦穿成这般模样,我实在忍不住......” 他薄唇挂着恶劣的浅笑,贴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想要。” 听到那两字,青稚的脸嘭一下瞬间就沸腾了,涨成了漂亮的绯色,羞得都抬不起头。 只是刚一低头,却又愕然发现自己上身穿的是裴惊白的中衣,她猛地仰头:“我的衣裳呢?” 裴惊白艰难地将目光从她微露的起伏上移开,把一勺粥送进她惊到合不拢的小嘴里:“不是被你自己弄掉了么,这里又没有别的衣裳,便只能让你穿我的了。” “不过呦呦穿这身格外好看呢。” 有种把她藏在自己身体里的感觉,让他很满足。 被他一提醒,青稚这才想起之前难受得乱抓时,好像无意中把床头的什么东西扫下去了,现在想想应该就是她的衣服了。 好吧,有衣裳确实比没有安全,但是也不是那么安全,因为她也只穿了这一件。 中衣松松垮垮地遮不住她整个身体,里面又空荡荡的,她都能感觉到上头那道炽热的视线烫着她的皮肤了,仿佛自己是一块被饿狼盯着的肉。 “流氓!”青稚赶紧扯了扯衣襟将自己裹紧,想起他刚才说的那句话,又气哼哼道,“讨厌的东西。” 裴惊白愣了一下后乐得都胸口都震颤了,低声笑了好一会才回她:“讨厌吗,我以为呦呦很喜欢。” “有病!滚呐!!!” 青稚被说得又羞又恼,耳朵都是滚烫的。 喜欢个屁,明明是他非要在这样不安全的地方胡闹,弄得她身体都紧绷着没个松懈,连嗓子都得压着,难受得快要疯掉了。 这人平时披着张高冷禁欲的人皮,实际上里子就是个死装死装的大混蛋,花样多就算了,如今说话也没羞没臊的。 裴惊白被拍了一巴掌也没介意,这点力道还没挠他的时候有劲儿呢,不过见人都快气哭了,便也适时收敛起来:“好了好了不说了,先把粥喝完。”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碰到她整个人就变得一再没了底线,就是想多看看她因为自己变回以前生动活泼的样子,嬉笑怒骂从来不藏着掖着。 过去的事情已无法改变,他想要他的吉安小郡主在他这里永远都是快乐骄傲的样子。 青稚看他确实没再冒骚气,这才又勉强张了口。 之后两人没再说话,一个专注着吃,一个乐在其中地喂,直到一碗粥见了底。 “吃好了?” 青稚舒坦地点点头。 裴惊白摸了摸她微微鼓着的肚皮,确认她确实饱了之后,才把手掌在她的后腰:“现在也该轮到我了。” “噢,那你让我下去吧。” 青稚以为他也饿了,便迫不及待想给他方便,这一顿她吃得实在不自在。 只是她以为的饿和对方说的完全不是一个意思。 等人吃饱喝足之后,才是裴惊白下嘴的时机,他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后:“不用,这样正正好。” 他轻易地剥开松松挂在她身上的布料后,将头低了下去。 青稚一怔,而后整张脸爆红。 “又耍流氓!” 她战栗得稳不住上身要软倒,可身后的大掌牢牢地护住了她。 她惊慌着试图推拒着阻止,结果却是两只手都被他反剪到身手,更方便人得逞。 刚才她喝粥的时候一直不老实地扭扭动动,裴惊白就算没那心思都被勾起火来了。 直到终于又在她身上加盖了一层烙印,才勉强解了馋。 他抬起湿润蛊惑的唇,一点点抿掉了她睫毛上挂着的泪珠:“呦呦真甜软......” 醉人的嗓音像裹着砂砾,最后三个字磨得青稚的耳朵火辣辣的,熏得她的思绪一片混乱。 好在对方虽然爱随时随地发疯,但也顾及她的身子没真的进行到底,简单止了躁念后就抱着她重新回了床上安寝。 裴惊白本来以为能和青稚同床共枕至天亮,结果才在温柔乡窝着没到一个时辰就被人叫醒。 卫二顶着主子黑沉沉的脸,战战兢兢地告诉他昨夜又发生大事了。 本该在天亮之后被处刑的梁嫔不仅突然自杀了,身上还诡异地穿上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的衣裳,很快另一边的牢房也发现原本要跟梁嫔一同处死的宫女更是不翼而飞了。 起初大理寺还以为是有狱卒被人收买了才包庇那个暗中劫狱的人,只是最后经过一番审问后所有狱卒的口径竟是出奇的一致,都表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两个牢房里都没有穿出过任何异动。 第80章 离奇悬案,变数 梁嫔的离奇死亡和其宫女的失踪让本就躁动的猎苑彻底炸了锅了,纷纷开始猜测起这桩怪事来,有人说是猎苑闹了鬼,有人说是东阳郡王或梁家的人舍不得梁嫔遭受此等羞辱才忍不住冒险潜入牢里让人提前死掉。 不过也有些脑洞大的还怀疑起另一种可能来,比如对悬案毫无头绪的某些大理寺官员就开始大胆设想此事或许是无名干的,因为在他们这里神出鬼没这个词已经跟无名划上等号了。 一个能将某些官员犯事的证据悄无声息地摆到他们大理寺案桌上的人物,想偷偷救个人杀个人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只不过他们也只是天马行空地想想而已,他们找不出无名这么做的动机,这事压根也扯不上贪污腐败或欺民霸市之类的,闹得再大也只是皇家的阴私,不符合无名做事的风格。 因为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无,这案子到最后也没个定论,而梁嫔的提前死亡让本就怒气未平的皇帝更加恼火了,他本来就是想处置了令他龙颜蒙羞的荡妇来泄愤的,结果人却偏偏在他盛怒的时候违抗皇命自杀了,他能不生气才怪。 可现在梁嫔死了,他又不能让人活过来重新再杀一次,于是也只好迁怒上了梁嫔的生父梁卓海和跟同样冒犯了他男子尊严的孙子崔濂了。 于是本就已经惹了皇帝不喜的崔濂被罚了禁闭,无诏不得出,而最无辜的梁卓海直接从掌管三万京城兵马的二品步军统领降职成了只能调动千多人的四品协尉,失去了对城门的掌控权。 短短一个月内几乎连失一文一武两大助力的景王元气大伤,也让他旗下的支持者们开始焦躁了。 “容儿!你的梦里可有预见郡王和梁嫔私通的事?”刚收到梁卓海被降职的赵俭匆匆找上了女儿赵云容。 赵云容也是心烦意乱,为着这两日的意外不知撕烂了多少张帕子。 “没有!”前世这一年的春猎根本就没发生过这种乱七八糟的事,就算他们真的有私通也从没有传出来过! 还有周立群那人前世可是从头到尾都是好好的,景王登基之后更是直接被封了侯,可现在周家却被满门抄斩,他自己也是畏罪自戕了。 她可几乎没有动过与景王有关的人和事的,为何他那里却接连遭受了打击?莫非是她干预了太多事也改变了其他无关之人的命数? 因为确定景王未来会登帝,所以她重生以来就只专注于提升自家的实力,可没想他们这边刚有了起色,景王那头却是出了岔子,好像被命运捉弄了一样。 大格局的变化让赵云容终于不淡定了,重生以来的优越感一点点开始消弭,甚至对自己万分坚信的未来也产生了一瞬间的怀疑,只是很快又否定了。 她内心不愿接受这样的结论。 不会的,不会的......若是不能改变自己惨死的命运,不能成为人上人,那她重生回来又有何意义。 一定是上天在警醒她不要顾此失彼,没错,如果景王那条船都要不稳固了,那她赵家的势力再怎么壮大也是徒劳。 这般安慰着自己的赵云容在帐里拧着脸烦躁地踱步,手背都被指甲抠破皮了也不管,脑子里飞快地翻着前世的记忆,试图寻找一些有用的消息。 突然她眼前一亮,迅速跑到赵俭面前兴奋道:“爹爹,我有梦到过一件事,或许能为景王扳回一城。” 她在赵俭耳边小声说:“太子在私铸钱币。” “此时可真?”赵俭又惊又喜。 赵云容郑重点头:“千真万确,那铜矿就在皇太孙的封地,爹爹让景王一查便知。” 这个秘密是她前世做了太孙的妃嫔后亲耳从太孙的书房那里偷听到的,此事绝不会有假。 她目前暂时没有办法给景王拉拢到一个强大的势力,但可以替他打击其他的皇子。 “不过爹爹可得帮我隐瞒这个消息的由来。” 重生之事本就玄乎,她连自己的亲生爹娘都没敢完全透露,只说自己能做预知梦,若是再让景王得知了自己能预知未来,她一定会被抓起来拷问的。 听到了这个秘闻,本来忐忑着的赵俭一下就定了心:“乖女儿安心,爹爹不会。” 他家的容儿可是赵家的底牌,他又怎么可能傻到这么轻易交出去,要不是赵家根基尚浅,没有裴氏那种百年世家的底蕴,他都想颠覆崔氏的江上自己坐上那个位子了。 赵家这边的密语最后还是漏到了死盯着他们的青稚这里。 疲乏地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她穿上不知道裴惊白从哪为她找来的衣裳,将自己满身的痕迹遮住,看到系统录下的监控视频后也只是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嘴角。 她乐得看他们兄弟相残,就连听说了还有人想趁着这段气氛低迷的时间搞小动作她也没阻止。 斗吧,尽管互相消耗去,等通通都失了圣心,她父亲归来的时机也就到了。 - 小番外 早晨听说了那件诡事后,一青年鬼鬼祟祟地溜到他病秧子姐姐关舒绮身边,用极小的声音八卦:“阿姐,你说那事会不会是咱叔做的?” 关舒绮没有回答,干咳了两下后,从枕头里拿出一封昨晚就出现在自己帐中的信。 里面只简单地说如果近期有宫女找上他们姐弟,烦请给她安排一个秘密安全的去处。 信中没有明说是谁,但他们都知道猎苑的事,只要稍微一大胆联系就能明白那人正是那失踪的梁嫔宫女。 “还真是他啊。” 关舒衡原本只是随口叭叭,没想到还在真被他猜中了,他咂摸着嘴继续积极分析:“事是白天出的,人是晚上救的,你说叔不会一直就在这猎苑里吧?” “阿姐可还记得他的具体相貌?与我详细说说,我去找他去!” 他说着人都激动起来了,上次只有阿姐见过了无名叔,他可没见过呢。 关舒绮都懒得理他,待他看完信后就把它丢到碳盆里烧了,病美人不仅身体寒,连说话都让人弟弟的心哇凉哇凉的:“若是闲着无事便找根绳子上吊玩,别带累了叔叔。” 第81章 刺杀,世子有喜 后宫秽乱的丑闻给本该喜庆的春猎添上了一层让人无所适从的尴尬,帝王的激愤和羞耻也让整个猎苑压抑了好几日,直到六皇子安王猎回了一头熊瞎子特意敬献给了皇上,气氛才又试探着活跃起来。 而皇帝也借着这个喜事下了台阶,为了掩盖前几日的丑闻,还声势浩大地命人大摆宴席。 只不过此宴也并非好宴,被高高捧在龙椅上的皇帝也只是别人谋划里的棋子。 从一开始就知道了结局的青稚抱着看戏的心态跟着侯府的主子们去了宴席随侍左右。 她隐在一众丫鬟中,却能感受到两道视线时不时地落在她身上,她扫过对她感官暧昧的张蓁蓁,最后假装不经意地与眼神怨毒的崔芙与她四目相对后,又极冷静地垂下了眉眼。 这个一再要毁了她的罪魁祸首青稚没有忘记,只是对于这种内心已经扭曲了的人除了敬而远之她暂时也拿她没办法,不过她也听说太子有意要将她送去和亲,这对她来说何尝又不是一种折磨呢,不用她做什么崔芙自己就能疯掉了。 之后青稚对于那些目光也只做不知,只耐心地等着下一个为皇帝准备的好戏上场。 宴席再如何盛大也不过是找了个由头玩互相恭维和明夸暗讽那一套,当然主角还是最上首的那位。 气氛正高涨时,安王生母秦妃见皇上已经七八杯酒下肚,隐晦地与底下某人对视了一眼后,特意起身摇曳着身姿走到皇帝面前盈盈一拜。 “皇上~” 她大着胆子屈膝捏起龙袍的袖角:“皇儿能为您猎一头熊瞎子,臣妾虽连举弓的力气都无却不能没有表示,今日酒水甚佳,不若臣妾就借花献佛给皇上敬一杯吧。” 年近四十的女人养尊处优多年,容貌也与只比少女年华时多了成熟的韵味,捏起娇嗓来也能让六十好几的皇帝身痒痒,沉闷的心情都有些开怀起来了。 他顺手抓着秦妃嫩滑的手把玩着,龙颜一悦:“好好好,安王孝顺,你也是个会讨朕欢心的,秦妃特地过来敬酒,朕又如何舍得驳了你的面子。” 于是大手一挥:“拿酒来!” 正时刻准备的宫女端着托盘上前,正要将一杯酒拿起时,手突然转了方向从袖子里迅速抽出一把匕首来,猛地朝皇上的胸口扎去。 皇帝看着那匕首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身边的秦妃就飞快扑向了他。 “皇上小心!” 她的话一落,旁边的大总管李忠禄也立刻惊慌地冲过去:“护驾!快护驾!” “有刺客!” 一时间兵荒马乱,护在皇帝周围的禁军也瞬间蜂拥而上。 青稚以为自己能冷眼旁观这一切,直到她看见一颗头颅被砍向了空中,血液喷洒上天际,也染红了她的眼睛。 尸首分离,血液横飞,似曾相识的画面一下勾起了她的噩梦,眼前真实的画面骤然消失,比之更清晰的记忆如潮涌般占据了她的神志。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夜的屠杀现场,惨无人道的杀戮展现在眼前,无论逃到哪里都有温热的鲜血刺痛她的皮肤,凄厉的尖叫时时刻刻都在穿透她的耳膜,直到她再也承受不住。 意识彻底消失之前仿佛听到有人在叫她,但她再没了回应的力气。 “姐姐!” “青稚姐姐!” 本在关注着上首的裴惊白敏锐地听到身后的惊叫,迅速转头,正好看见了豆蔻被青稚带倒的一幕,他的心重重一跳,用此生最快地速度闪身过去,成功截住了要跌倒的青稚,但却发现她已经闭上了眼,面上血色全无。 “怎么回事!” 裴惊白的眼神凌厉到似要杀人。 豆蔻被吓得一激灵,但是她对青稚的担心超过了对主子的害怕,结结巴巴答道:“姐姐看了那人、那人头一飞,就吓、吓晕过去了。” 裴惊白瞬间意识到了什么,懊恼地闭了闭眼,他怎么忘了她应当最是害怕看见这些血腥。 心绪滚动了一下后只剩下担忧:“速速去传太医!” 只留下了这么一句后,连上面的皇帝都没管就抱起晕倒的人大步往帐区回。 不过现在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乱糟糟的刺杀场面上,也除了自家的几个人也没人注意到他离开。 裴惊白刚抱着人回了自己帐下,影十就扛着一位老太医脚尖点地飞过来了。 老太医还没从惊慌中缓过神来呢,就被裴惊白一把架到床前:“快给她看看!” 日常行走在皇宫和贵人府邸的老太医见是这位世子爷召唤,且对方的面容已经冷得要结冰了,他也不敢耽搁,医箱都没放下就哆哆嗦嗦地将三根手指搭到青稚瘦弱的腕骨上。 医术老道的太医给青稚把脉的时候眉头越来越皱,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把了一会觉得不太确定,竟又拿起了她的另一只手。 老太医把脉的时间越长,裴惊白的心就跳得越快,短短几十息内脊背就已经渗出一身薄汗,连自己被人暗杀时也没有这么害怕过,仿佛一下回到了十年前赫然听到燕王府的噩耗和青稚的死讯那日,手也微微颤抖着。 直到老太医收回了手,他才敢哽着嗓子出声:“她怎么样了?” 老太医刚转头欲回,就被身后的这位爷唬了一跳,这脸色竟还比床上那小丫头的还要惨白。 知道是自己把脉的时间长把人吓到了,他赶紧道:“这位姑娘只是受了惊吓,身体并无大碍,只不过......” “不过什么?”裴惊白失态地打断了他的话,急急追问。 老太医不怕别的疑难杂症,反倒最怕摸到谁的喜脉,因为有时着权贵的后院谁有了子嗣也不一定是喜事。 只是看裴世子为床上的人急赤白脸的样子,应当是很珍视床上的女子吧。 于是他便斟酌着开口:“恭喜裴世子,这位姑娘有喜了。” “有喜?什么喜?”裴惊白此刻脑子里全是各种不治之症,完全转不过弯来,还想骂这庸医乱说话,他家小姑娘都病了怎么会是喜事。 第82章 有孕,患得患失 他眸色愠怒刚要喝,那老太医忙抢先一步解释了:“姑娘已有身孕月余了。” “有身孕?” 裴惊白被这个从未出现在他人生中的词弄愣住了。 老太医险险地擦了擦额角上的虚汗:“是。”大夫这一行可真不是人干的。 都说着宁远侯家的世子冷心冷情,看来也不见得啊。 老太医摇头感叹了一句,留下了保胎方和安神方,向还僵在原地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那位爷作了个揖就走了。 直到卫二试探着问已经定在那里一刻钟的主子要不要煮药,裴惊白才被唤回了魂,转头恍惚着跟属下确认:“她怀了孩子?” “我的?”他特地补了一句。 卫二喜着回答:“是呢,世子要做父亲了。” 没想到他卫二有生之年竟有机会见着主子和小郡主的孩子呢,真是世事难料,若是哪一天听说了郡主的兄长死而复生他怕是都不会惊讶了。 等卫二都出去许久了,裴惊白才绷着腿到床前坐下,一贯宠辱不惊的他罕见地颤着手虚虚搭在青稚的肚子上,似是想亲自确定那个小生命的存在,结果自然是除了只有青稚在呼吸外什么都感受不到,可他却突然笑了。 雕刻般的眉眼闪起了细碎的光芒,像寒潭里终于落入了星光,而后逐渐升起暖意,往日矜持的笑容也拉大,喜悦中竟还添了几分傻气。 他难以名状的情绪才终于有如烟火彻底绽放,激动地想抱起床上的人,却在手刚伸到青稚的背上时又马上缩了回来。 也不知他这样粗鲁会不会惊动到他们的孩子。 随后他又想起刚刚抱她回来时因为太慌张还把人箍得紧紧实实的,而且前几日还硬拉着人那般翻来覆去地胡闹,甚至她还有几次说涨得厉害也没停,反而因着男子的劣性加倍地欺负她,以至于现在一想到这些荒唐事就后悔不已。 她那晚哭得那么凶,会不会就是疼的? 还有那日她若是没有从崔濂手里逃出来,会不会就一尸两命了? 裴惊白想得越多就越后怕,不仅害怕孩子伤着了,更害怕她自己的身体被孩子拖累住了,到最后都被自己吓得唇都干了,于是又急匆匆让人去把太医叫回来重新检查了一遍,听到对方再三保证母子都平平安安的他才勉强踏实了下来。 但也只是心定了,思绪还像柳絮一样翻飞着,开始思考这个孩子为什么会出现。 怎么会呢,他明明都吃了药了,那药一次可是管一个月的,莫非他吃的是假药? 不对,按照太医说的时间推测,更像是在她主动那一次就已经怀上的。 可她不是也喝了避子汤么,她那边明面有何动静,看守院子的暗影可都仔仔细细地记录下来了,每日做了什么他怕是比她自己更清楚。 是了,她为了不让自己有孕,每次那事完了之后都会自觉煮一碗避子汤喝的,明显就是不想跟他有这层关系以外的牵扯,若是她醒来听到自己有了,会不会也要狠心将他们的孩子打掉? 想到这个可能,他面上刚洋溢起来的狂喜瞬间消失了,眸光寂灭,甚至比原来的愈加幽暗,颓冷,一颗心急剧下坠,却始终没有尽头。 直到听到身后的窸窣声,裴惊白僵直的背影才动了动,而后转身小心翼翼地把要起身的人护着坐起来。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晕不晕?肚子疼不疼?” 如果再仔细分辨的话甚至能觉察出他话音还有些紧张,然而才清醒过来的青稚却只看到了他已经完全收敛起来的神色。 “我、奴婢这是怎么了?”她不是应该在宴席上么。 裴惊白拿了两个软枕垫在她后腰上:“你方才晕倒了。” 听过提醒,青稚才恍然想起了失去意识前的那一幕,手又不自觉抖了抖,但又很快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 “不要想。”裴惊白及时出声打断了她的情绪,他捂了捂她仍有些冰凉的脸,温声安抚,“都过去了。” 感受到无处不在的温暖,青稚这才慢慢缓了过来,也终于发现了他不时抿紧的薄唇。 “世子是有话要说?”她从未见过他如此犹豫的模样。 裴惊白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最后还是选择将实情道出:“太医说......你有孕了。” 这个场面来得如此猝不及防,青稚的心跳错了一拍。 他知道了。 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告诉他,他就已经知道了。 怎么办,怎么办。 正当她飞速思考着要怎么解释这事时,却陡然听到—— “要喝落胎药吗?” 裴惊白用尽毕生的力气才从胸腔里挤出了这句话。 其实他也不是多看重子嗣,与其说是舍不得孩子,不如说他更想抓住这个他们结合过的证明。 他至今不知道她对他是何种心思,日日在自我编织的感情中患得患失,只有和她紧紧纠缠,连结为一体,看着她因为他沉沦时,他才体会到真正拥有她的实感。 只是这种感觉如梦泡影,汹汹而来又迅速退去,除了互相留下了很快就会消失的痕迹,什么存不住。 如今却有一个活生生的证明出现在他面前,他怎可能不惊喜,可到头来就连这个证明也要由她掌控,他恨自己为何没有孕育的能力,如此以来谁也不能阻止他诞下他们共同缔结出来的生命。 方才有那么一刻他真的想就这么瞒着她算了,等到肚子里的孩子长到再也打不掉了,她或许也就能接受了。 可是最后他还是没有这么做。 孩子在她的身体里,那就意味着只有她能决定自己骨肉的去留,即便他的心在滴血。 如果她不想要这个孩子,那他就去找最好的药方来,绝不让她的身子留下任何隐患。 此刻的裴惊白就像一个面对铡刀即将落下的囚徒,等着一个必死的结局,等着一寸渺茫的希望。 只是他的话传到青稚的耳朵里却变了个意思。 她瞳孔震颤,才缓和了几分面色顷刻间又苍白如纸。 “你要流掉这个孩子?” 第83章 互相误会,说开 这一刻,青稚的心跳忽然停了。 她什么都听不见,可裴惊白的话却不断地在耳边回响。 胎儿才一月多,她甚至都感受不到它的存在,平日仍把自己当个普通人跑跑跳跳随意吃喝,如今猛然听到要被逼着喝落胎药,她才第一次开始为这个孩子害怕起来。 铺天盖地的惊慌瞬间充斥了她整个身体,仿佛一下跌入了冰窖,冷冰冰的几个字却足以冻得她四肢发抖,得连呼吸都透着寒气。 即使她知道这一碗药其实不会伤害到胎儿,但她还是慌了,如果裴惊白不肯要这个孩子,那她还能顺利救下爹娘吗? 青稚有想过他不愿意接受它,可当他真的说出来了,她才知道自己除了害怕之外还有一丝无法忽略的难过。 只是她此刻被惧意笼罩,没有多余的杂念感受这各中原由,一心只想着要保下她的宝宝。 “世子不要逼奴婢喝落胎药好不好?” 她颤抖的声音带着卑微和惶恐乞求他:“奴婢知道您要定亲了,很快就会成亲有明媒正娶的妻子,奴婢发誓绝不会跟未来的世子夫人争宠,也不会打扰你们的夫妻生活,绝对会安安分分不吵不闹,奴婢保证会乖乖的。” “求求您留下这个孩子好不好。” “奴婢求您了......”她拉着裴惊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手凉,连带着他的也失去了温度。 青稚越说越激动,到最后都语无伦次了,可对方越不说话她就越绝望,感觉心脏在遭受着静默的凌迟,被他毫无反应的眼神洞穿,直到她瞥见床头早已放着一碗药时,她霎时眼前一黑,跪着的身子彻底稳不住了。 被她密集到没有间隙的话说愣了的裴惊白见人都要哭晕过去了,神思还未归笼,身体就本能把要栽下床的人搂进怀里。 而得救的青稚紧紧揪着他的衣襟,即使被吓得心神恍惚,哭得支离破碎,仍仰头苦苦哀求他:“哥哥,呦呦想要宝宝......” 裴惊白望着她几近崩溃的面容,心脏钝痛得像被生生剜去了一半,他手足无措给她抹泪:“别哭别哭,是哥哥说错话了,我没想不要我们的孩子。” 青稚刚从恐怖的记忆里清醒过来,又骤然被裴惊白打击,已经完全陷入了极度恐慌的情绪里,感受到安抚之后不仅没有平静下来,反而像惊弓之鸟般大声哭喊:“可你逼我喝落胎药!” “没有逼你,是我以为你不想留下他才自作主张了。” 青稚已经哭得快要喘不过气了,身子也在簌簌颤抖,裴惊白忙给她顺气:“吓到你是我不对,哥哥给你道歉,呦呦快别哭了。” 这姑娘像是生来就是为了治他的,他一个从小就万事不入心的人却一点见不得她哭,每次她一哭他的心都要被揉碎了。 可他越是安慰她反而哭得越厉害,眼泪啪嗒啪嗒地跟散落的珠串似的直往下掉,他衣裳没一会就洇湿了一大片,最后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干脆直接堵住了她的嘴巴。 他将落入他们唇舌的泪水卷进他的嘴里,清甜和苦涩混着她的溢哭全都咽进去,直到她身体渐渐冷静下来,他才转而抵着她的额头一字一句地把心里话轻声说给她听:“我裴玄隐从未想过落掉我们的孩子,听到了吗,乖乖。” 已经逐渐从恐惧的状态里抽离出来的青稚抹掉眼泪认真盯着他,抽泣着确认:“你真的不会、不会逼我喝药吗?” 裴惊白帮她揩掉粘在她睫毛上的泪渍,语气温柔得能将她心底所有的不安拂去:“我怎会舍得,听到你有孕我不知有多欢喜。” 他对她还有和她有关的一切爱都来不及。 “那你为什么要吓我。”青稚还是有些不信。 裴惊白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忘了是自己要喝避子药的?顿顿都不落下。” 听到他竟然倒打一耙,青稚委屈个脸不服道:“你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要喝了!” “不是你自己张着血口跟我要避子药?事情才过了两个月你就忘了?” “我哪有......”青稚理直气壮的表情一滞,顿时想起他们第一次之后的事。 那时系统还没升级回来,她也对自己的将来没个头绪,只一心想着证明自己不是贪慕虚荣的人,这才在受罚完之后特意当着闵氏的面跟裴惊白求了一碗避子汤。 没想到是那一出让他以为是自己不愿意怀上他的孩子,之后她又会错了他的意,偏偏谁都没有多问过一句,这才造成了现在的误会。 “想起来了?耙子精。” 脸颊被轻轻捏了一下,裴惊白无奈又无辜地看她。 青稚心虚地不敢和他对视,索性把头又藏进他的胸前装可怜。 “都要哭成小花猫了,若是让孩子知道该要笑话你了。” “才不会知道。”孩子连胎心都未长成呢。 裴惊白好不容易把人哄好可不敢再逗她,听说孕妇最忌情绪大起大落,刚才哭闹了这么久怕是又伤神了,便赶紧拿过还温着的药要喂她,结果青稚一看见那黑乎乎的汁水就又要激动起来。 知道她是误会了,马上解释:“别怕,这只是安神药。” “不喝!你快端走,看见它就烦!” 就算是落胎药青稚喝了也没事,但她刚被吓了一回,现在就是很抗拒,还躺了回去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以示拒绝。 她不肯喝,裴惊白还真就不敢这时候再逼她,只好哄人着出来让她喝点蜂蜜水便作罢。 青稚连番受了惊,一松懈下来之后就身心俱疲,很快又睡了过去。 裴惊白看着人彻底睡安稳了之后,又给她掖了掖被子才出了帐篷见已经等在外面许久的卫一,一双凤眼在帐中有多柔情,落在属下这里就有多凉淡,甚至隐隐有些不悦被打扰。 “何事。” 即使未曾亲眼见到,卫一也能从主子判若两人的声音中体会到了地位的落差。 但他是个合格的明卫,心里想得再多也能稳住表情,恭谨回禀:“侯爷和侯夫人让您过去一趟。” 裴惊白眼皮一垂:“知道了,告诉他们我一刻后到。” 他有预感会因宴席的失态被兴师问罪,却也并不慌张,反而不紧不慢地换了身衣裳再前往父母的帐下。 甫一进去就迎着他们不虞的面容先发制人—— “父亲母亲,儿子欲抬青稚为妾。” 第84章 抬妾,为谁挡刀 “什么?” 闵氏才想着要如何训诫儿子又不让他失了脸面,结果就被他迎头一棒打蒙了。 她多希望是自己耳背听错了话,结果她的好儿子又体贴地重复了一遍:“请父亲母亲允儿子抬青稚为妾。” 气上心头,她忍了几下还是克制不住头一次指着儿子喝斥:“我看你真是被那通房迷昏了头了!竟想在快定亲的当口抬妾室,你要让张家怎么想!” “那个青稚究竟是给你施了妖术还是下了蛊了你要这么捧着?” 裴惊白却是再次语出惊人:“儿子正是因为要定亲才有此决定。” 这下闵氏真真是气坏了,可手上又没了东西撒气,她只能语言控诉:“侯爷可快管管你儿子吧!听听他说的什么话,什么为了定亲才抬妾室,敢情这妾室还是为了正妻抬的?” 完了还嫌不够,继续跟下首的清丽女子抱怨:“看你弟弟都色迷心窍了!好好一个孩子规矩稳重二十来年,结果因为个狐媚都快把自个儿的名声糟蹋坏了!” 下首端坐的女子正是侯府嫡长女裴锦初。 她见母亲逮着裴惊白一顿厉声好骂,父亲也肃着脸没有阻止,明显也是生怒了,她虽想看好戏,但到底还是为弟弟说了一句:“父亲母亲先别生气,二弟不是个色令智昏的,不如还是先听听他怎么解释吧。” 宁远侯也觉得儿子不会无的放矢,但表情仍是不悦,沉声道:“给为父一个理由。” 气红了脸的闵氏就没那么收得住脾气了,帕子一甩撇过了头:“我看他能说出个什么花儿来!” 被指着鼻子骂了一通的裴惊白心里并无太多波澜,唯一的感受是自己循规蹈矩多年偶然叛逆一回竟有种诡异的新奇。 可惜这想法不可外道,他便只能将准备好的话娓娓道来。 “东阳郡王和梁嫔之事,有平安郡主的手笔。”他顿了顿,等大家有所反应后继续说,“她本来想与东阳郡王联合暗害青稚,但青稚机敏没有上当,最后郡王诱骗不成才跟梁嫔厮混在了一起。” 宁远侯闻言眉头一皱。 没想到这一茬里还有隐情,但他依然不解:“这与你定亲又有何关系?” “平安郡主尚能对我的通房下如此狠手,先前买通府中车夫暗杀不成,而今又想毁了她的清白,若是儿子定了亲她又怎可能会放过张蓁蓁。” 裴惊白的话有条有理。 但实际上他也没有明确的证据断定崔芙真的参与了这事,只是卫一调查前几日的悬案时无意发现一东宫出来的宫女死在了林子里,且是被处死的,而那日偏偏又是崔芙引诱众人发现的崔濂,所以他才有所猜测。 他暂时无法确定此事,但不妨碍他拿崔芙做文章。 而在场的人也确实被裴惊白的话唬住了,宁远侯也很快明白了儿子的用意。 “所以你要给青稚升位分,是想拿她给张蓁蓁挡刀?”他话一说出忽又觉得不对,“可一个妾室又如何做得了正妻的挡箭牌?” 闵氏还没被平安郡主的歹毒行径震惊完,又错愕于丈夫的猜测。 “这可是真的?” 裴惊白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神色自若地下了道更大的雷:“青稚有了身孕。” 闵氏惊得直站起,出口的声音也失了调:“你说她有孕了?” “是。” 裴惊白平静的样子完全让人无法想象他半个时辰前有多茫然。 再次得到准确的答案,闵氏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又懵懵然坐了回去。 宁远侯也甚是诧异,但他的承受能力比妻子要好,想通了各中关节后很快就权衡起来。 他端肃着脸,沉默片刻后方道:“若你决意要如此,等定亲时须要和张家解释清楚,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造成两家隔阂。” 这话便是表明他默认了裴惊白的决定。 裴惊白不意外父亲会同意,只要自己的做法合乎侯府的利益他便不会阻止,即使他知道这么做会让一个无辜女子陷入危险的境地。 而他自己并非真的想让青稚置于险境,而是只想让她堂堂正正地受到优待,他培养了这么多人手如果还不能保护好一个人的话,那还不如拔剑自刎算了。 当家人都拍板了,闵氏也不会再反对丈夫的意见,只是她想起什么后急急提醒:“儿子,这事的真相可千万不能让你祖母知晓,不然她怕是要恨上你了。” 若是让老祖宗知道自己的宝贝丫鬟被拿去挡刀怕是能跟他们大房拼命,老人家年纪越大越是不讲道理,上回她被生生晾了个把月可是吃足了儿媳的苦头。 这借口本就是假的,裴惊白自然不会拿去气她老人家。 闵氏见儿子从头到尾都这么淡然,便是被她方才那般骂了也一声不吭,顿时愧疚不已。 “方才是母亲冲动了错怪你,你别往心里去。” “儿子无事,母亲莫要自责。” 为达成目的他便是被上家法也心甘情愿,几句不痛不痒的责骂又算得了什么。 何况母亲本就没错怪,他早就被迷了心窍了。 有了更大的事压着,裴惊白在宴席失仪的举动也就无人再追究,过后就被宁远侯叫出去谈今日皇上遇刺的后续了,留下闵氏和裴锦初母女二人在帐中。 “本来我还恼那青稚勾了你弟弟害他失了心智,不曾想反而是青稚被他利用了。” 闵氏还在回味裴惊白说的那些话,一时很是唏嘘。 “关键是她还怀了孩子,要是没有平安郡主娘指不定真就恨上她了,可现在她连同她那胎儿的命都要用来给你未来弟媳铺路,如此一来娘倒是有些可怜她了。” 她越想越是怜悯那无辜的通房,甚至还说起了儿子的不是:“你弟弟这般做会不会太凉薄了?青稚如何暂且不说,可她肚子里的可是他的孩子啊,就算只是个庶出也是长子长女不是么。” 即便是庶出也是她正儿八经的孙儿啊,一想到自己的头一个孙辈就要被拿去牺牲掉了,更是心有不忍。 一旁安静听着的裴锦初很清楚母亲只是说说而已,并不会真去反对此事。 “二哥儿如此不正是合父亲母亲的意么,唯有这样的性情才能做好裴氏合格的掌舵人。”她的清柔语气与她温婉端庄的外表相得益彰,并没有让母亲听出她话中的轻嘲。 与闵氏不同,其实裴锦初私心不仅对青稚没有任何不满,反而因为一桩旧事对她颇有好感。 第85章 态度转变,出气 “其实母亲大可不必对青稚有那么大的成见,女儿成亲前夜就是她把我找到的。” 裴锦初当年成亲前一晚因为心中憋闷偷跑出府喝酒,最后就是才半大的青稚先所有人一步找到了醉醺醺的她,并在沈家发现侯府不对劲之前将她背回了府才没有让婚事发生意外,否则她就算是嫁入了沈家也会跟夫家产生嫌隙。 闵氏讶异:“竟然是她?” 女儿闺阁时做的最出格的便是那一件事,她当时也全被失踪的女儿占据了所有的心神,对一个不起眼的丫鬟却是不大在意,等过后想起来赏赐时只听说她被母亲要了去便作罢,却没想到那人就是如今的青稚。 青稚当年也不叫这个名,所以她才没联系起来。 裴锦初点了点头,继续劝导母亲:“当年也是因为此事她才被祖母赏识要去了荣安堂,后来也因此缘分救了祖母,青稚这孩子对侯府从来都是忠心耿耿的,这样的人最是难得,母亲还是不要再把人往外推了。” “便是妾又如何,只要她本本分分的不给侯府招来祸事,也算是个为家里开枝散叶的功臣了。” 什么小妾通房,身份再低贱不也是这世道允许存在的? 自己儿子要了人去做小就没有那怪别人污他名声的道理,况且人家也未必愿意做名门妾室。 闵氏被女儿说得尴尬,也知道是自己把儿子看得太重才将青稚看轻了。 她手帕一挥终是撒手道:“罢了罢了,你都这般说了,娘日后也轻易不再过问你弟弟的事,由他们去罢,若是张家大姑娘将来不能把自个儿后院管好也是她没本事。” 总归儿子是个有成算的,从今日的事就能看出来他也的确不会被女色迷了眼,她管得太多反倒还可能让他们母子生了芥蒂。 见母亲想通了,裴锦初也松了口气。 “母亲能这样想最好,儿孙自有儿孙福,二弟已立业,等他日后再成亲您和父亲只管含饴弄孙便是,裴氏和侯府的荣耀都已经到了头,二弟只要守住它也算是对得起长辈祖宗了,便是亲事上有污点也是他自个儿的业障。” 她也只能帮青稚到这一步了,如此也算是还了那一夜的恩了吧。 闵氏顺着女儿的话一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事情看开了,她的心一下宽了许多,也不介意更大方些:“刘嬷嬷,等回府后从我私库里挑些补品和柔软的料子给青稚送去,就当是我这主母认下她和她肚子里那个了。” 若是那孙辈有幸出生,她再疼些又何妨,谁生的孩子不都是她儿子的么。 和母亲又聊了许久的母女家常后裴锦初才从帐中出来,却见她那刚被训斥过的冷面弟弟不知在帐外等了多久。 裴惊白不闪不避地对上裴锦初探究的视线道:“我送送长姐。” 裴锦初定定看了他一眼,没有拒绝,抬脚往外先走。 到了人少的地方,裴惊白才再次开口:“长姐今日回去帮忙给姐夫带句话吧,若是他想对付东阳郡王为他前未婚妻报仇,现下是最好的时机。” 狐狸尾巴总算是漏出来了,裴锦初简直气笑了:“你可真是我的好弟弟,居然在亲姐姐面前提我丈夫的朱砂痣!” 她就知道自己这弟弟从不会做多余的事。 “难道长姐要我瞒着你私下跟姐夫说?”裴惊白眸光清冷泰然,不觉有何不妥,“而且长姐也不是没有旧人。” 若是别人他可能还会掂量一下,但对自家长姐却没必要了。 陡然听到许久无人敢对她提起的人,裴锦初的手猛地一紧,温婉的气质顿时多了股悲凉,但又掺杂着几分庆幸。 幸好,幸好还有人和她一样记得十年前那个舍身救她于乱刀之下的少年。 整个侯府偏偏只有她因为留在了京城亲身经历了那一劫,她命该如此,也该带着这份沉重的情谊和亏欠度过余生。 时过境迁,她早就学会处理这些复杂的心绪,很快收敛好后又反过来揭起了弟弟的短。 “你先前那番冠冕堂皇的话骗得了父亲母亲可忽悠不了我,我知你再如何冷漠无情也不屑拿女子的命来维护你的利益,长姐反倒更相信你是想拿这个借口给青稚一个名分。” “本来我也只是怀疑,直到你让我给你姐夫传话,我就更确信了。”裴锦初挑眉望着裴惊白,眼中带着了然的戏谑,一副已经看透他的表情。 她那丈夫的前未婚妻被崔濂酒后强占自缢了,而正好青稚又是差点被崔濂欺辱,这小子为了保住青稚的名声不能明目张胆地给人出气,就想利用起他姐夫来了。 这臭小子是看出了她跟她丈夫虽没有夫妻之情,但相处得倒也还算和谐,所以才敢当着她的面提这个请求,不然就算是亲弟弟她也是要揍的。 “长姐聪慧。” 裴惊白在父母跟前不能说的想法,如今却是在裴锦初面前大方认下了,他了解在祖母跟前教养长大的长姐性情跟母亲不一样,所以也不怕她知道,更不担心她会说出去。 裴锦初确实是个有分寸的,懒得干预弟弟的感情之事。 “望你好自为之吧,你这样的身份,要是真动了心就要承担得起这份后果。”她轻哼了一声又好心告诫过后就作罢了。 系统在春猎期间都开着监控,除了宿主想听八卦的时会大范围观察公共场合,更多都只是被安排着重关注皇室和仇敌的异动,于此无关的都精准排除了,是以青稚也就不知道有人在她熟睡时默默做了许多安排。 她再次醒来见到床前的人,迷茫呐呐:“老夫人?” 等醒神后惊得就要下床,又被守着她的崔氏忙拦住:“哎哟你这丫头快别动弹了!都是双身子的人了日后可得稳重些,头三个月最是要谨慎!” 被偷偷喂过药剂改善体质的老人家一把就将青稚按回了床上。 崔氏的动作强硬,青稚便只能顺着她的意好好躺着,但眼睛没从对方身上移开过,意外道:“您怎么过来了?” “荣安堂出来的姑娘有了身孕,我这个旧主过来瞧瞧还不成了?”崔氏慈爱地嗔了她一眼。 青稚心一热,眼眶跟着湿了:“谢谢老夫人,这些年侍奉在您跟前是奴婢一辈子的福气。” 从荣安堂出去的丫鬟那么多,老夫人怎么可能都关照到,只不过是独独偏爱她罢了。 第86章 作保,血亲之缘 “好孩子,这才哪到哪,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崔氏坐在床头,虚虚摸着青稚的肚子,扬着语调高兴道,“老婆子我拿你当孙女疼,你的孩子不论什么身份地位,是男是女,都是我的重孙子。” 完了又拍着她的手小声说:“侯府有它的规矩,咱争不过但也不必争,我跟你保证即便乖孙孙在这府里出不了头,他都是我心里最看重的一个。” 老人的语气和蔼而郑重,没有分毫假意的态度直击青稚的胸膛,引她身心震颤,眼泪终是夺眶而出。 她伏在老夫人膝上哽咽:“奴婢何德何能得以让您如此偏爱......” 裴惊白虽然允她生下孩子,但也仅此而已,侯府嫡庶分明,她之前一心只想利用孩子升位分,却从不敢想自己的孩子会被如何对待,甚至都没想好以后要不要带孩子一起走,可老夫人却清楚她窘迫的处境,全都替她考虑好了。 明明她如今只是一个丫鬟,只机缘巧合下救了她一次,却能得到对方一次又一次掏心掏肺地帮扶,便是府里的小姐们都得不到这般疼爱,却让她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一份祖孙情。 因为经历过家破人亡,她曾对皇室,甚至这世界都失望透顶,可是整个崔氏最尊贵的长公主却愿意在她最骄傲的心里为她多生出了些许疼爱,一点点地抚去她的棱角,让她看到自己灰暗的日子里也并非只有恶意和苦难。 青稚视她如救赎,而她自己却不知,生命正在走向终结的崔氏亦在她身上领略到了人生的最后一份温暖和圆满。 “当年你用自个儿的血救了我一条老命,我一直记着呢,这样的大恩大德便是我名义上的那些个侯府子孙都做不出来,只有你这傻丫头忠心护主,我能看到今日的光景都是你的功劳,疼爱你不是理所应当?” 崔氏虽是这样解释,但也自知理由有些牵强,而实际上她疼爱这丫头也确实不仅出于这救命之恩。 这孩子自以为掩藏得很好,却是不知皇室出来的人不论是气质还是习性天生与众不同。 自从青稚进了荣安堂第一次为崔氏奉茶起就引起了对方的怀疑,因为皇室的茶礼和其他的有微末区别,而崔氏又在后来的观察中一步步确认了她就是燕王家里那个已经“不存在”了的孩子。 救命之恩加上血亲之缘,才是崔氏对她如此宠爱的原因。 当年她下降时老侯爷已经在战场中伤了身再不能让她怀上子嗣,她遗憾却也别无他法,只能守着底下那堆与她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过活,他们虽还算孝顺,但始终都互相自觉隔了一层,特别是老侯爷死后她更觉自己像个局外人。 可如今青稚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正好带着他们两个的血脉,冥冥之中算是圆了她和那死老头的夙愿,也让她临了前又跟侯府有了新的羁绊,甚好,甚好。 “老夫人......” 青稚哭得泣不成声,心中百般情绪却汇不成一句话,动容是一方面,其实她也很愧疚自己不是纯粹的忠仆。 当年她的积分已经所剩无几,刚好也只够买一份急救药,会选择救下老夫人除了主仆之情外,更是为了能迅速立功升到一等丫鬟,放血救命也是为了掩盖自己给她喂了急救药的夸张说辞罢了。 崔氏见她哭得像个孩子,也心疼地直掉泪。 她忙将人扶起:“怀了身孕可不兴哭,我这趟来只想告诉你就算那小子日后娶妻生子你也不用慌,更不用为了男人的那点宠爱跟别人争得头破血流,你的尊严和底气自有我老婆子给,你只需要好好养胎把孩子生下来。” 青稚已经说不出话,只能抱着人连连点头。 帐外正欲掀帘进去的裴惊白抬手的动作不知已经保持了多久,垂首听着里头断断续续的哭声,心里攥成了一团,他想进去安慰她不要再哭,但最后也没有进去打扰,只等里头渐渐止了哭声后又无声离开。 他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做得再多怕也不能完全安她的心,有祖母明目张胆地护着,能让她少几分惶恐再好不过。 裴惊白想得没错,天然的阶级差距和妻妾之别始终让青稚无法真正将信任交托在他手上,如今有老夫人为她和她未出世的孩子作保,她的心是彻底定了下来。 经过了这场意外和外人对她怀孕的种种反应,也让她也逐渐对怀孕这件事有了实感。 自从裴惊白知道她有孕后就免了她的活计,还把她当做易碎的娃娃一样安顿在自己帐下看管起来,什么都不许她做,叫她只管好好休息,不过她在床上躺得也无聊,便在裴惊白不在的时候偷偷去外头溜达。 只是她这一出去就撞见几个人。 “青稚姐姐!” 青稚循声望去见到来人,微讶道:“沈四小姐,沈小少爷?” 朝她走来的正是沈家的两兄妹。 他们到她跟前站定后,沈曦凑近她悄声道:“我从大嫂那里不小心听说你有了,见她准备让人给你送些薄礼,我跟小哥就想过来给你道声喜,顺便沾点喜气。” 沈曦说话时笑意腼腆,却又带着几分青稚不太理解的尴尬。 而还没开口的沈昭嘴角亦是带笑,却比之前少了些许开朗,他似乎正要张口,却刚好被裴锦初的贴身丫鬟先起了话头。 “听闻青稚你有喜,小姐便吩咐我送些吃食过来给你补补。”丫鬟将一篮子交到青稚手里边道,“出门在外,府上带的东西也只有燕窝和果子还算适合你吃,千万别嫌弃。” 也不知道这事怎么这么快传到裴锦初的耳朵里的,青稚也不敢多问,只能受宠若惊地接过。 “真是谢过姐姐了,麻烦姐姐替我回去谢过大小姐,这份好意奴婢会谨记在心。” 她迅速将礼拿回去后又借着帐篷的隐秘从空间拿了升职成通房时抽奖得到的养颜丸出来,接着从商城里买了面脂和弓弦才又出去。 第87章 赠送谢礼,悸动 青稚将面脂作为谢礼托给裴锦初的丫鬟代为转交,又把养颜丸和弓弦分别送给了沈曦和沈昭。 “二位上次的救命之恩奴婢都记着,只是一直没找着合适的机会感谢,如今时机正好。” “这是奴婢之前在一位大夫手里讨的养颜丸,据说吃了可养肤祛疤,奴婢虽没亲自试过,但那大夫的医术极好,奴婢给老夫人做养生香囊的配方也是从他那里得来的,沈四小姐若是不嫌弃尽可拿去试试。” 沈曦的额头有一道伤疤,虽然平时用刘海盖着不大明显,但面容有损对女子来说总归不好,尤其在婚事上容易吃亏,这养颜丸送她正合适,说那些虚头巴脑的来由也只是想让她相信药丸是真的有效罢了。 沈家家风良好,后代也都秉性纯良,即便是对一个丫鬟也没有那种眼高于顶的高傲,何况青稚的这份礼一看就专门准备的,所以沈曦不管这东西有用无用也是欣喜地拿在手上:“多谢青稚姐姐!” 养颜丸要吃了才知道效果,但弓弦只需有眼光的人瞧上一眼就能看出它的好歹来,而从小抱着各种武器长大的沈昭也确实对这方面颇有经验。 尽管只是谢礼,但于沈昭而言也是第一次收到青稚送的礼物,是以他刚拿到手就惊喜得等不及打开了。 本来他已经准备好不管这谢礼的品质如何他都要夸上几句,只是当他上手一摸却切实被那弓弦震惊到了:“这捆弓弦定然是上好的材质制作而成,青稚姑娘想必是废了不少心思才拿到的吧?” 本来青稚还有些担心只送一捆弓弦会过于寒酸,现在看到沈昭的喜色她也放心了。 “费些钱财罢了,抵不过您的救命之恩,只望这些东西能得二位喜欢。” 她不知道沈昭需要什么,只在上次见他射箭功夫不错索性就买了弓弦送他,至于为什么不直接买一整套弓箭,自然是因为她来的时候只带了两个包袱,无中生出这么大的物件会引人怀疑。 沈昭扯了扯弓弦,英气的脸上不用装也明晃晃表现出悦色:“喜欢,我可太喜欢了!喜欢的也不单单是弓弦......嘶!” 还没待他说完,脚趾就遭到了亲妹妹一顿碾踩。 其实他本就无意将心里话宣之于口,现下又被妹妹如此警告,他也只好迎着青稚的疑惑笑呵呵地将话一圆:“还有这盒子也漂亮。” 青稚总觉得这两人今日多少有些不对劲,但她对他们也不甚了解,想着也许这就是他们兄妹的相处方式就没有多问。 她将谢礼送到他们手上后以为这场会面也该顺其自然地结束了,不料沈昭却在她准备好恭送他们离开时又提出:“青稚姑娘,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你答应。” “什么?” 青稚被沈昭真挚到有些热烈的眼神看得一怔。 沈昭忽略脚上的钝痛,定定望着面前容貌姣好的女子道:“你能再帮阿福做一个竹编小狗吗?它之前戴的那个已经坏了。” 他的话一说出口,沈曦提着的心总算是摔了成了八瓣。 沈曦其实是被小哥硬拉着过来见青稚的,她本来就警惕他会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很显然她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脚跟越来越重的力道也没能阻止亲哥那张死嘴。 她虽然还是得体地笑着,但内心已经怒吼着将沈昭骂了个天花乱坠,只是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她只期望青稚能迟钝一些。 青稚起初确实是被沈昭盯得眼皮跳了一下,可他的目光过于坦然,不像裴凌那样执拗,也没有裴惊白的侵略,加上他说出来的话也并不带有任何暗示或暧昧,才让她刚提起的心又放下了。 提到阿福,她也顺势想起沈昭当初也是因为那只小狗才跟她搭上话,看来他是太喜欢阿福才会开这个口。 “可以是可以,但奴婢现下手里没有竹条,不如等......” 她想说不如等她私下做好了再给他送去,只是还没说完,沈昭就从袖子里掏出一把竹条来,扬着大大的笑容道:“不用等,竹条我已经带来了。” 突然出现的竹条让青稚很是愣了一会才哭笑不得地接过:“那麻烦沈小少爷稍等片刻,奴婢这就给阿福做竹编项链。” 裴锦初的丫鬟因为要回去复命等不了太久,拿到青稚的回礼后就先一步离开了,沈昭担心青稚身体不便就先带她到了一处凉亭坐下,而沈曦以防自家小哥还会做出更荒唐的事情,也不得不寸步不离地跟着。 望着那双将竹条玩得翻飞的纤纤玉指和主人垂首半露的绝色侧颜,很容易就让沈昭回想起他们初识的时候。 大哥大嫂定亲那年他去侯府做客,在府上竹林瞎逛时正好看见一姑娘坐在地上编着什么东西,边絮絮叨叨地跟腿上趴着的小奶狗说话,和煦的阳光撒在她青涩嫩生的脸上,那一刻他的直面刀剑都不慌的心突然跳得飞快。 起初他只以为自己太无聊了才会被一股冲动驱使着他过去找她说话,可那日过后他却发现那不经意间看到的一幕在他心里久久挥之不去,才恍惚明白那女子与他而言似乎不太一般。 可惜他们之间几乎没有太多可能,他便只能厚颜向侯府将那只被主子遗弃的小狗讨要过来满足内心的牵挂。 几年过去,当初的悸动越来越强烈,但他们之间的希望却越来越渺小,之前在得知她进了裴惊白的后院时就已经预料到这份情愫要无疾而终,直到昨夜无意从大嫂那里听说了她已有身孕,他就彻底认清自己是时候离开了。 这次就借着阿福跟她要一个亲手做的竹编,假装是她给他的一份特别的心意吧。 沈昭已经把今日当做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不想时间就这么白白浪费,便跟她像第一次见面那样聊了起来。 他的态度很随和,青稚也很少有这样跟朋友谈天说地的感觉,所以聊得也畅快,可当听说沈昭很快就会前往北边参军时她不免担忧起来。 边关的形势日渐严峻,现在去那边参军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就连裴惊白都有可能在将来遭遇不测,更别说沈昭了。 但她也无权劝阻他不要去,唯有让他注意安全,为此她还好心地给他使用了一次危机预测,可结果却让青稚大吃一惊。 第88章 提醒,正主来了 她抱着担心恩人远行的心态点了一次危机预测,没想到一出来就是会危及性命安全的四级危机,这甚至还不是在战场上出的事,按照沈昭出发的时间,一个月后估计他还在去往边关的路上。 一个立志要为边疆洒热血的人却提前折在了路上,未免也太令人唏嘘。 “沈小少爷。” 青稚原本平静的脸变得严肃起来:“或许您可能会觉得有些荒谬,但奴婢确实有些通命理的本事,预感到您在一个月后会遭逢一次大难,很可能会有性命之危,这不是在诅咒您,还望您务必小心。” 她原以为自己认真的表情至少能引起沈昭的重视,可没想到他听完之后只是愣了愣,随后却笑了出来。 青稚有些遗憾自己真诚的提醒没有让对方上心。 沈昭见她已经蹙起了眉,知道是自己让人误会了,忙道:“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很开心。” “开心?”青稚迷惑了。 莫非她待在裴惊白这个无趣大冰山身边待太久,已经理解不了年轻人的脑回路了吗? 其实不止青稚不理解,比沈昭还小几岁的沈曦也看不懂小哥脑子里在想什么,总觉得他有种痛失所爱的疯感,本来她听到青稚那番话还有些慎重,现在看来那毫无根据的事还远没有小哥此刻的神智状况要紧。 然而沈昭却对青稚的话有自己的感受,他愉悦道:“能在遇危前得到你的预言,说明小爷我命不该绝,自然要开心。” 青稚还真就被他的话说服了。 沈昭说的也不无道理,虽然青稚这些年也救了不少人,但她从不随意挥霍从系统上得到的东西,她利用系统帮助的每一个人几乎都是带有目的的,像今日这般纯粹关心的行为其实并不多见。 她不知道沈昭会遇上什么危险,不知道他有没有真的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不过这样意气风发的男子就这么轻易逝去也实在是可惜,还是看看之后能不能远程帮他一把吧。 三个人就这么像朋友一样谈天说地,可就在青稚手里的竹编小狗即将成形的时候,和谐的气氛被骤然打破。 “在做什么?” 一道不属于沈昭的男声忽然从背后发出。 正埋头半认真地穿着竹片的青稚还没反应过来,对面的沈曦就整个人惊慌地跳了起来。 “世、世、世子!” 许是心里有鬼,沈曦在看见裴惊白的那一瞬间有种陪着哥哥勾搭人妻的罪恶和心虚涌上心头。 正主过来“捉奸”了,她说话都是磕磕巴巴的,生怕自己也要被哥哥连累被抓去浸猪笼。 呜呜呜,她真是好生无辜,希望这位冷面世子看在大嫂和她两个侄女的份上饶过她一条小命,至于旁边这个混蛋哥哥不要也罢。 不光沈曦,其实青稚也有些心虚,不过她不是因为跟沈家兄妹见面,而是她没有经过裴惊白的同意自私跑出来这么久还不回去。 “世子你忙完啦?” 裴惊白这两日因为皇上遇刺的事轮番被皇上同僚和宁远侯叫去议事,经常不在帐中,没想到今日这个点倒是空闲下来了。 青稚对他笑得尴尬,却见他一直拧眉盯着她的手,以为他还在等她回答,便将手里的东西举给他看:“奴婢没有乱跑,一直在这里做竹编。” 这些小玩意以前裴惊白和崔樾都不知道做了多少给她,又怎么可能看不出她在干什么,他担心的是她竟然接触这些尖锐的东西。 如今青稚在他眼里就是个顶顶金贵的瓷娃娃,任何可能让她受伤的物件都能让他如临大敌,所以他抬手便拿走了她手里的竹编。 “有了身孕事事都要小心,日后不许再碰这些危险的东西。” 他的态度强势但口吻还算温和,可眼神在扫过沈昭时却闪过一片锐芒。 只感受他余光的沈曦吓得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与他正眼相对的沈昭却直直接受了对方的目光并礼貌地点了个头以示问候。 只有青稚仍在状况之外,眼神还在追着那只小狗:“世子就让奴婢做完这只吧,已经快编好了。” 裴惊白被她软声恳求的样子弄得心软,但他又实在不愿她再碰这些,只好折中想了个法子:“剩下的我来就好,你乖乖待着。” 有人主动请缨为她效劳,青稚哪有拒绝的道理,马上就爽快收回了手坐在一旁等他做。 尽管裴惊白已经多年没有再接触过这些孩童才喜欢的玩意儿,但有些事情仿佛真的能融入骨子里,只需看一眼他就知道她在做什么花样,一道想起来后面的步骤,手也迅速跟上了他的记忆。 其实青稚的这些手艺活还真是从裴惊白和崔樾那里学会的。 小时候她很喜欢各种漂亮的竹编玩具,有一次她在街上买了个竹灯笼不小心被上面的竹刺扎到了手后,两位哥哥就专门为她学了这门手艺,变着花样地给她做各种玩具,但又从不许她自己上手学。 当时没有看会的东西,这些年却是通过日复一日的回忆学会了怎么做,更是意外今日竟有机会重现了过去的时光。 裴惊白的动作很快,青稚怀念的情绪刚上来没多久,一直完整的小狗就已经出现在了她的手上。 青稚认真端详了一下后,很快就把它放到了沈昭面前:“沈小少爷,阿福的竹编做好了。” 裴惊白没有想到这个小玩意儿最终的归宿会是沈昭的手里,而沈昭同样没有想到他希望由青稚亲手做的东西最后却被裴惊白玷污了。 两个想法不同的男人此时的表情都有着相似的不满,视线短暂相交时迸发出来的火光吓得沈曦呼吸都停了。 青稚再怎么愚钝也该发现这两人的眼神都有些奇怪了,但她再自信也不敢多想他们是因为自己才如此,便迟疑道:“你们这是......” 最终还是沈昭先收回了视线,脸上也恢复了正常的笑容。 “青稚姑娘的手艺还是这么好,我替阿福谢谢你。”他顿了一下还是道,“还有玄隐兄。” 第89章 初为人父,做妾 裴惊白眯眼盯着那竹编,很想把它抢回来,他自己都没从她那里得到过的东西凭什么一个外人先拿到了,这是何道理。 他安慰自己已经拥有了她甚至是他们的孩儿也有了,实在是没必要为这么个死物嫉妒,但语气还是冷冷道:“如果再无其他事我们就先回去了,呦呦如今实在不宜费心应付两位,请自便。” 话落便小心将青稚扶起,护着她的腰半推着她离开。 这场会面最后就这么仓促地结束了,青稚还想跟那两兄妹说声告别,胳膊却又在这时候被圈住。 “小心台阶。” 被裴惊白转移了注意,她只能匆忙跟他们点了个头便作罢。 沈家兄妹俩目送他们离开,凉亭的气氛沉寂了一会。 沈曦的眼神不知看向沈昭多少次,还是忍不住劝:“小哥,放手吧,何必为一个没机会争取的女子伤心劳神?” 沈昭一直沉默着把玩手里的小狗,听到妹妹说话才舍得开口叹息:“曦曦啊,感情之事可由不得人操纵,不然大哥大嫂都成亲六七年了也不会至今还是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 当他真没试过放下吗,只是他越是刻意,那仅有的几次相处的画面偏偏越是清晰。 不过也许是未曾得到过,比起伤怀,他反而更希望她能过得好。 沈昭不知道自己的话给沈曦造成了多大的冲击,她惊得差点仰倒。 “什么?我怎不知他们......” 沈昭像摸阿福那样揉着妹妹的脑瓜子:“你个笨丫头能知道什么,如果大哥心里不是还有前人,这两日又怎么会在这关节私下联合其他官员打算参东阳郡王?” “!”沈曦捂住了胸口,眼睛瞪成了死鱼眼,“那大嫂......” 沈昭摆弄着总觉得不大顺眼的竹编,随口道:“那倒不用担心,咱大嫂心里也没大哥,都在搭伙过日子罢了。” 想了想,还是动手把裴惊白后面做的那部分拆了,又亲自熟练地编好,心里才舒服了不少。 他是舒服了,但将哥嫂视为神仙眷侣,天下夫妻榜样的沈曦却是心死了,整个人呆滞在一边比尸体还硬。 裴惊白很快把青稚带出来后回去的路上并不着急,甚至还主动将步伐放得比她还慢,生怕她一不留神摔倒。 许是初为人父,他做得再谨慎也总觉得有所疏忽:“累不累,不若我抱你回去?” 把人护在怀里就不用担心他们母子出意外了。 青稚这两日被他的小题大做弄得很不适应,忙推拒:“不用不用,奴婢自己会走。” 本朝民风虽然开放,但再怎么开放也还是封建社会,大庭广众搂搂抱抱放在后世都会被路人多看两眼,这里要是有新闻的话都能上头条了。 她还真怕裴惊白一言不合就先动手了,干脆快步离他更远。 只是她走得再快也没有对方的腿长,裴惊白三两步就追了上去,不厌其烦地操心唠叨着:“慢一些,小心摔着,不知道自己身娇体重吗......” 短短的一段路最后被裴惊白硬生生拖了平时两倍的时间才回到帐中,他回去就将人塞进了被窝里,这一路提着的心才总算是放下了。 青稚虽然无奈却也违抗不了,只能顺着他的意思躺下休息。 裴惊白见她今日的精神气比之前好了一些,沉吟了一会才缓缓启唇:“虽然我已私下做了决定,但还是要先过问你的意思。” 他犹疑着将藏在心里两日的话问出—— “不知呦呦可愿意做我的妾?” 他说出最后一个字时也觉得讽刺至极,想他堂堂一侯府世子,拥有同龄人望尘莫及的权势,眼下却连一个正妻之位都给不了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 这一刻他不知多希望自己只是一个无需按照侯府和家族意愿行事的普通人,这样至少还能试一试忤逆父母看能否将她扶正,可如今尽管他再如何筹谋也只能暂时给她一个妾位。 被那双清澈漂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似是不敢置信,裴惊白也觉得他的话十分可笑,一个本应是居于众人之上受世人敬仰的皇室郡主却只能做妾,光是想想都替她觉得羞辱,何况她自己。 他有些难堪地扭头躲避她的视线:“如果,如果你不愿意也无妨,无论你是什么位分我都......” “愿意!我愿意的!” 青稚猛地直挺挺坐直大喊。 与裴惊白所想的正相反,早就接受了自己命运的她不仅不觉羞耻,反而是过于震惊才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她兴奋得直接从床上一跃而起跳到裴惊白身上:“我终于升职啦哈哈哈!” 裴惊白被她突然的动作吓得心脏都要停跳了,能以一敌百的人竟是手足无措地将人抱紧才狠狠舒了口气,又因后怕忍不住轻轻打了一下她的屁股:“不是说了要万事小心,怎么越来越冒失了?” 青稚也不介意那更似轻抚的拍打,只开心地一个劲摇晃欢呼。 裴惊白没想到她会因为区区一个妾位就高兴得手舞足蹈,既心疼又心酸,但也舍不得破坏她的好心情,只能维持着竖抱的姿势稳稳托着她,直到她慢慢平静下来。 “很开心?” 已经很少见她如此真心实意地笑过,看得他也克制不住上手捏了捏那满脸透着喜悦的脸颊肉。 “当然开心!”青稚连连点头,眼眸都好似闪着亮光。 按照侯府的规矩,她原以为至少要等到孩子出生了才能做妾,没想到现在居然提前了大半年,她怎么可能不惊喜。 早一步赚到积分她就能更快把家人救出来,只要一想到这些她就完全不会觉得做妾是多卑贱委屈的事情。 “世子要什么时候才能正式给奴婢升职啊不,升位分?”她迫不及待建议,“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现在吧!” 裴惊白挑眉:“这么着急?” 青稚被对方揶揄了一下,才逐渐恢复了理智,装模作样地羞怯道,“奴婢第一次做妾,难免得意忘形了些,世子不要见怪。” 第90章 日子,刺杀余波 “瞧你这急性子,这眼睛转得都快能写字了。” 裴惊白勾了一下她的鼻尖后又重新将人放回床上,给她和胎儿盖好被子才和她商量:“待回了府我再挑个好日子迎你为妾如何?” 纳妾之礼随意的话一顶小轿抬进门就可以完成,如果是通房升妾更是连小轿都不用,只需正妻或郎君点个头即可,位卑者做妾礼节越简单就代表越不受主家重视,而世人多看碟下菜,他若是随意了事,下面的人也会轻跟着薄待她。 “虽然妾室并不多尊贵,也没有三书六礼,但我还是想你和你我的孩子将来在府中也是受尊敬的。” 做妾对她而言已是委屈,他无论如何也想亲自把此事办得周周到到,让她明白他对她从未敷衍过。 听到升职还要挑日子,青稚激动的心情又回落了一点:“你可别只是哄奴婢开心,转过头又忘了。” 眼看积分就要到手了,结果现在告诉她这只是驴跟前的萝卜看得着吃不着,她不失望才怪。 见自己如此不被信任,裴惊白有些气恼地点着她鼓成白馒头的脸:“我答应你的事何曾食言过?” 青稚蚊声嘟囔:“怎么没有,你明明说好带我去抓兔子最后不也去嘛。” 裴惊白语塞,无奈开解:“你眼下怀着胎怎能骑马,就算你自己不怕好歹也得为腹中的孩儿着想不是?” 他这两日除了为公事来回转悠,也有专门找太医细细打听得知孕中头三月最是容易见红落胎,虽然她目前胎像稳定,但她前一阵才被各种事折腾过,情绪又不大好,万一就是因为多颠簸几下出了意外,那他真是后悔都来不及了。 可惜他的紧张没有被突然矫情起来的人理解,青稚此刻只想无理取闹:“那你也是食言了。” 其实她并不是多想要抓什么兔子,也知道他贯是一言九鼎,她只是单纯地被他说得着急了而已。 “是我错了,我不该空口说大话,这回我再食言你尽管去大街上传扬我是个言而不信之徒,我绝不反驳半句。” 因为这一遭让他的信用在人心里打了个折扣,裴惊白除了认错也是一筹莫展,只能默默决定尽早挑出一个日子好快些给她升位分。 青稚怀孕的事再怎么传也只有侯府和无意听说的沈家人知道,但是秦妃怀了龙嗣可是随着皇帝遇刺的惊闻一下传遍了整个猎苑。 秦妃先是舍身相救博得皇帝感动不已,接着又被太医诊断出身孕,这死里逃生加上老年得子可是一下赚足了皇帝无上的宠爱和怜惜,当场就被封了贵妃。 而六皇子安王也子凭母贵跟着入了父皇的眼,隔日就被安排跟步军副统领一起暂代前统领梁卓海的职位共同维护京城治安,回京后就能掌管三万兵马。 与得到优待的安王相反,宁王却是因为那糟心儿子惹了皇帝的不喜。 当然最惨的还是崔濂自己,他原以为只要等皇祖父气消就能解禁了,结果没过几天就被人弹劾强占民女乃至官眷,这下让本就厌恶他的皇帝直接薅夺了他的封号并勒令他往后继续幽禁在王府,若无意外的话他这辈子也算是完了。 当然除了以上那些,皇帝遇刺才是最让所有人惊慌的。 胆敢当众行刺圣上的宫女已经当场被砍头,自然是拿不到口供了,但只要脑子会转弯的都知道她只是幕后主使的一颗棋子,除了已经身在局中被蒙蔽的皇帝,那些个心眼比头发多的皇兄弟也未必猜不出背后之人大概是哪一派的。 负责调查的三司官员也不都是傻的,但整件事除了一个死掉的宫女外再没有多余的人证物证,加上有假造证据的周立群在前,今次这场刺杀也不敢再有人搞小动作,于是便又成猎苑的第二桩无头悬案。 经历了妃嫔私通背叛又遭遇了刺杀,接连的倒霉事让暴怒的皇帝彻底坐不住了,只待三司一查完案子就迅速下旨提前回宫,一场春猎就这么草草过去了。 青稚来时是跟同院的丫鬟一道,回去的时候又再次坐上了裴惊白的马车,被冷待过后的荣宠加身更令人艳羡。 事实不仅如此,对自家姑娘分外紧张的裴惊白甚至还让人在座位铺了几层毛毯褥子,尽管如此也还是担心她会受颠簸,一路上都不敢阖半刻的眼。 而青稚也确实被自己的主子伺候得很好,到了后半程更是直接舒服得睡了过去,直到回府都没醒过来。 裴惊白从太医那里了解过女子有孕后会出现嗜睡的情况,适当多睡觉也有助于养胎,是以他不仅没有叫醒她,还直接当着家人的面无所顾忌地将人抱下了马车。 没有错过这一幕的侯府众人表情各不一样。 宁远侯夫妻看着儿子居然亲自抱着丫鬟进府,眉头齐齐一皱,但又觉得这也许是儿子为了掩人耳目才这般夸张行事,这样想后脸又同时舒展开来。 裴凌对此却是心中一痛,自从听说了青稚有了身孕后顿顿茶饭不思,几日下来已经瘦了整整一圈,他死死盯着二哥的背影和那截属于稚儿的秀发,面上一片落寞。 唯一为青稚高兴的只有把她当眼珠子疼的崔氏,她看见继孙子如此紧张自家的孩子,暗暗点头表示满意,同时仿佛也看出了点什么,但也不明说,只转头和与她有多年默契的宋嬷嬷交流了个眼神。 - 春猎一事过后,裴惊白按照先前答应好的,亲自走了一趟京城最灵验的姻缘庙看好了几个不错的日子交给青稚挑,青稚自然是眼也不眨地点了四月份那个最早的日子。 裴惊白也不意外她会选这个,于是便立刻吩咐下人动工特意为她修缮一个厢房,不仅如此,他连院子里所有锋利或光滑的装饰布景都让人一并拆除了,只为了让他们母子少一分危险。 不过比起纳妾来的更早的是侯府和张家定亲一事,闵氏同样派人算好了提亲的日子后,就抓紧备上厚礼和宁远侯拉着儿子正式跟张家提亲了。 第91章 上门提亲,伤人 因在这之前两家已经互相试探过的意愿,侯府有意娶贤媳好帮助裴惊白操持后宅,张家更是不想错过侯府抛下的橄榄枝,联姻自然是板上钉钉,所以这一趟说是提亲求娶,不过是走个流程罢了。 正式定亲前像他们这般有条件的人家倒不会真的盲婚哑嫁,也允许男女双方亲自相看,甚至有的父母会特意给儿女制造机会见面。 裴惊白在见过张家父母后就被叫去府中人工湖赏景,等上了船后毫不意外里面已经有人在等着。 “世子。” 张蓁蓁早就被母亲唤来此处等着,见裴惊白一来,忙起身走向他欲行礼。 此时小船突然摇晃了一下,张蓁蓁身形一个不稳就要往裴惊白旁边的湖面倒,可最后撑在她肩前的只有一根打横的竹竿。 裴惊白不知何时已经侧身避开了。 一旁等着看英雄救美的丫鬟见小姐此计未成还差点落水,吓得她赶紧跑过去把人扶回船中央。 张蓁蓁缓过了当下的慌乱过后就是羞耻,没想到她都要落水了裴惊白居然也不屑碰她分毫,好像她是什么脏东西一样,可人家恪守男女之仪确实没什么不对。 她心生诸多情绪,但表情也勉强端得住,迅速整理好衣发后重新福了一礼:“蓁蓁多谢世子相救。” 裴惊白将备用竹竿扔回船边,淡淡建议:“看来张姑娘很是不习惯坐自家的船,不如还是回地面为好,正好船这会儿也才离岸。” 张蓁蓁被说得脸一红,总感觉他是在嘲讽自己故意使计靠近他,可是对方的眼神又太过平静,像只是随口一说。 对方既不明言她也不可能蠢得去承认,硬是扛着对方不怒自威的气势让自己表现得松弛大方:“父亲命我带世子赏景,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完不成怕是会被他苛责我无用,世子就当帮我个忙可好?让小船在湖上游个来回也不算丢他的脸。” 她说话间将张祭酒搬了出来,裴惊白就算不愿意也得给长辈一个面子,便没有再开口说下船。 不过他留在船上也就真的只是赏景,从未主动跟张蓁蓁搭话,宁愿一直盯着水里的鱼也不曾将视线停在精心打扮过的窈窕女子身上片刻。 而张蓁蓁给他介绍各处景观时不忘引经据典,诗词不断地展示自己的才华,但她说得口干舌燥最多也只得到他评价一句甚好,也不知说的是景还是人。 等到小船都已经在往回划了,双方的感情也没有半点进展,裴惊白过分冷淡的态度终于还是伤到了张蓁蓁的自尊,她自认在京中也是才貌双全,对他有意的男子也不少,为何到了裴惊白这里却屡屡受挫。 谪仙般的人物明明就在她面前,却不肯低头多看她一眼,张蓁蓁到底还是抵不过骄傲不甘地问:“先前从侯夫人那里听说是世子相中的我,可我怎么感受不到世子的情谊甚至礼待?” 话落,裴惊白无波的黑眸忽然就扫了过来。 张蓁蓁冷不丁撞上他深如寒潭的眉目,心狠狠颤了颤。 刚才话一说出口时她就已经开始后悔,因为依照张家如今岌岌可危的光景,作为被选择的一方,她没有资格去质问任何事。 此番联姻虽是对方主动求娶,可实际上正处于落败边缘的张家才是弱势,他们根本拒绝不了宁远侯府这棵大树,所以她怎么敢跟裴惊白抱怨。 她生怕这门亲事因为自己沉不住气就这么毁了,正准备道歉时,不想对方却开口了。 “或许我的话有些伤人,不过既然你想要个答案我也无意敷衍,不是我特意选了你,是母亲筛选出的一众闺秀中刚好有你,仅此而已,你与其他贵女于我而言并无二致。” 其实裴惊白也没有在刻意摆脸色,他除了在青稚面前表情会略微丰富一些,其他时候都寡淡地像个雪人一样,越是无足轻重的人越能感受到他的冷漠实在伤人肺腑。 正如此刻的张蓁蓁,她原以为自己是足够出类拔萃才让这眼高于顶的人一眼看中,没想到真相是站在山顶的人看谁都渺小,自己只不过刚好足够幸运而已。 她狼狈地低下头,强撑着脸面告罪:“是蓁蓁失言了,蓁蓁能得世子看中已是高攀,实在不该对您有所不满,还请世子勿要怪罪。” “张裴两家确实是门当户对,张姑娘无需贬低自己,反倒是裴某实属非你良配,两家若真定了亲日后你大概也会后悔,还望张姑娘慎重。” 高攀不高攀的裴惊白没想过,只不过她恰好不是他要的那个人罢了。 待船靠岸,他的腿也一道踏入地面将要离开,临走前他倒是好心主动告诫了那么一句:“定亲事宜还未落成,你还有拒绝的机会。” 等到人远去,张蓁蓁才敢重新抬头直直盯着那道挺拔的背影,对方越是劝反而越让她坚定,她暗自意决:如果能嫁给裴惊白,她张蓁蓁就绝不会有后悔的一日。 宁远侯府是她和张家最好的选择,她不可能会放弃。 比起世子提亲这等让侯府众人热议的大事,青稚更在意自己数着日子就要得到的升职奖励能不能让她凑够两万积分买下一艘隐形船,她甚至都要忍不住跟爹娘计划怎么离开琼州,可又怕会有什么意外最后让大家空欢喜一场。 裴惊白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她坐在石凳上漫不经心地给元吉和它迁徙回来的父母兄弟喂菜叶子,他发现那些鸟喙距离她肚子才不足半臂距离,眉心一竖,快步过去将那些不懂事的白鹤赶走:“喂鹤的事以后交给别人做。” 青稚看着挡在她面前的劲瘦腰身,色从心起一把抱住,下巴抵在他结实的腹部,软乎乎地唤人:“世子回来啦。” 被她这样粘着,裴惊白心都要化了,眼神里全是柔光,哪还有在张家时的冷漠。 他低头揉了揉她的发,看见光秃秃的石凳时又让卫二取了坐褥来让她垫着:“午膳都吃了什么,今日的饭食可还合胃口?” 也许之前被崔濂激发了孕反,春猎回来不久青稚对吃食也逐渐开始挑剔起来,一看见鱼肉莲藕这些白花花的饭菜想吐,所以裴惊白常常担心她吃得不好。 第92章 个人心思,当面询问 (内容有调整,91章末尾部分放到本章,已补上新内容,请刷新回翻阅读~) 想到那些被平安郡主害得断腿毁容甚至连命都丢了的人,才反应过来的张蓁蓁顿觉一股凉气从脚跟冲上了头顶。 经过上次传说中的无名在大街小巷揭露了平安郡主私自害了不少女子之后,她痴恋裴惊白的事情就已经闹得京城人尽皆知了,若是真被平安郡主知道张裴两家定亲,张蓁蓁也不担保自己能安然无事地嫁入侯府。 前一刻还觉得那狐媚子碍眼,现在被提醒背后还有个平安郡主在窥伺着,她反而庆幸裴惊白未雨绸缪让青稚替她挡在了前头。 看来留着青稚也并非全然是坏事,如果她真的给自己挡了灾还有命活,她也未必不能给她个恩典让她在嫡子出生后允她第二个生下庶子,但眼下这一胎就算平安郡主不动手她也是要处理的。 张蓁蓁暂时搁下了青稚不理,随后又觉得裴惊白原来真的跟外人说的那般无情,竟然连宠爱过的女子和自己的孩子都不在乎,对方的凉薄让她才稳固的决心又有了一瞬间的动摇。 不过她转头又安慰自己他们只是无关紧要的婢女和庶子罢了,或许也只有正妻和嫡子才能让他重视吧。 细细琢磨下来,她反而愈加相信裴惊白是个顾全大局亦不会被美色左右的人。 也不止张蓁蓁是这么想,张家夫妇同样深深觉得裴惊白极好。 “看来裴世子也很是看中我们张家,我看呐这门亲错不了,我们蓁蓁真是有福了,呵呵呵......” 回忆起方才侯府带过来的那一车子厚礼和宁远侯夫妇礼遇有加的态度,张夫人就喜得合不拢嘴。 张祭酒也很是赞同:“若是真结了这门亲,我们也算是能喘口气了,等儿子将来长大,我们这一脉就能保住了。” 他满心以为只要有了宁远侯府这门姻亲帮扶,到了儿子这一代也能勉强立住了,可事实上他自己养大的另一个儿子已经对张家虎视眈眈。 一直焦急等着的张从顺看到探听情况的小厮回来,迫不及待扔下笔起身:“如何?” 小厮回禀:“少爷,宁远侯府真的过来提亲了,大小姐要是真定了亲有了他们帮扶,我们将来怕是受限颇多。” 张从顺马上黑了脸,背着手在书房来回踱步许久,终于也作出了决定:“侯府和我张家联姻也未必不能成为我的筹码,把侯府提亲的消息作为我投诚的暗示送到安王府去。” 太子和景王的班底已成,他要是去了怕是口汤都喝不上,不过安王如今正是在势头,他可不能错过了。 “可整个裴氏都是保皇派......” “若是我能把沈家拉上安王的船,先有裴锦初做裴沈两家的纽带,后有咱们的大小姐跟侯府绑定,裴氏难道还能安身立命?”张从顺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待我得了从龙之功,便是侯府又能奈我何。” 小厮跟随张从顺多年,立刻明白了少爷的想法:“您是想跟沈家结亲?可沈家四小姐面容有损,怕是配不上您。” “她虽面有瑕疵,但我如今也只是个养子,委屈几年又何妨,等本少将来功成名就了再娶一个貌美的平妻回来便是。” 他张顺从在府里伏低做小了这么多年,没理由还忍不了一个貌丑的女子,她背后的沈家才是他想要的。 - 比起世子提亲这等侯府众人热议的大事,青稚更在意自己数着日子就要得到的升职奖励能不能让她凑够两万积分买下一艘隐形船,她甚至都要忍不住跟爹娘计划怎么离开琼州,可又怕会有什么意外最后让大家空欢喜一场。 裴惊白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她坐在石凳上漫不经心地给元吉和它迁徙回来的父母兄弟喂菜叶子,他看着那些鸟喙距离她肚子才不足半臂距离,眉心一竖,快步过去将那些不懂事的白鹤赶走:“喂鹤的事以后交给别人做。” 青稚看着挡在她面前的劲瘦腰身,色从心起一把抱住,下巴抵在他结实的腹部,娇滴滴地唤人:“世子回来啦。” 被她这样粘着,裴惊白心都要化了,眼神里全是柔光,哪还有在张家时的冷漠。 他低头揉了揉她的软发,看见光秃秃的石凳时又让卫二取了坐褥来让她垫着:“午膳都吃了什么,今日的饭食可还合胃口?” 也许之前被崔濂激发了孕反,春猎回来不久青稚对吃食也逐渐开始挑剔起来,一看见鱼肉莲藕这些白花花的饭菜就想吐,所以裴惊白常常担心她吃得不好。 青稚回答他的话时也闻到了一股属于女子的脂粉香,气味很淡,但还能留到现在也证明了他跟那人在一处待了不少时间。 按理说这种香味也不难闻,正是她们这种年轻女子喜欢的味道,可她不知为何却不喜欢,手一下就收了回来,鼻子也反感地皱了皱。 不过她也没多想,以为又是孕反作祟才感官这么强烈。 想到裴惊白今日去了何处,自然也不难猜到他见过了谁。 “世子是定亲了么?” 关于他定亲之事,此前他们二人都默契地不提,这是她从马场上听说他要跟张蓁蓁议亲以来第一次在他面前问起这事。 裴惊白没有错过她细微的表情,马上就脱了自己的外袍才坐到她身边,抿唇顿了几息才诚实道:“还没有,不过也快了。” 他没滋没味地回答,也许是心中有愧,在认真观察过对方再没什么神色变化后,难得有些摸不准她到底是什么想法。 说实话他偶尔会有些想看到她为他吃醋生气的样子,这样他至少能知道她心里多少是有他的,可是冷静下来后反而更不希望她想那么多,他太清楚心仪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他不希望她为此伤神。 所以他也接着方才的回答告诉她:“不管定没定亲,呦呦只要知道无论如何我会护着你就够了。” 按照惯例,女方在男方提亲时一般会先推脱个一两次表示慎重,但此番结亲已成定局,所以青稚也定是要暂时委屈一阵了。 第93章 渣男遍地,告状 在等等吧,看他能否顺应局势为他们筹谋出一个机会来,大不了他便找个借口断了自己日后的子嗣缘,这样便再没有人愿意嫁他,他也就能安心守着他们母子过日子了。 希望他不用像祖父这般“幸运”,都被刀剑伤了根了还能天降旨意迎个公主回来。 裴惊白的本意只是想安青稚的心,可这话在青稚看来不仅不觉感动,反而像是听到什么渣男语录。 她顿时更嫌弃地推开了他:“世子这话可真不是一个好男人该说的。” 青稚原以为自己已经足够融入了这个世界,她这十六年来目光所及之处,但凡有点权势的男人只要不是入了赘的都不会只有妻子一个女人,就算是她敬爱的爹在流放之前后院也是养着好几个妃嫔。 不过许是她娘太通透,不但没有跟妃嫔们争风吃醋还跟她们处得挺和睦,因为燕王府的“家风”过于良好,导致她在还没恢复前世记忆前都把那些妃嫔当做亲阿姨看待,常常去那她们院里串门找哥哥姐姐们玩,娘也不阻止。 所以她早就对这里的男人不抱多少期待,后来在裴凌那里亲自吃过一回教训后更是看明白了,现在突然发现身边又多了裴惊白这个例子,她一时心下啧啧。 不过一想到他变成这样也有自己的造的孽,又有些心虚起来了。 裴惊被她推得有些发怔,看到她眼神很快又变得闪烁后,嘴角浮起了笑意。 “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我只需对你好便足以。” 在权势斗争下长大的人怎么可能眼里只有是非对错,他的善意和良心就这么些,留给她一个都觉不够,如今又要分出一丝半缕给他们的孩子,他哪里还顾及得到别人。 他碰了碰她的鼻尖又亲了一下眼睛让它们安静下来:“不用多想,也不要觉得有愧于人,所有的过错都是我一个人犯的,一切与你无关。” 这傻丫头也真是心善得过分,明明都自身难保了还要怜悯势必要站在她对立面的女子。 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这点不好,何况还是裴惊白这样的,青稚心里想什么大多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虽然是她自己主动留下来的做通房的,但能走到哪一步主动权是在裴惊白手上,要是他真没那个欲望,她就算是扒光在他面前他都能扭头就走,她不是什么好人,但他才是那个真正默许她走进他后院的人,她才不会把过错全揽在自己身上。 他既然要自觉承担恶名,那就再好不过。 不过裴惊白倒也果真不一般,就算是堕落了放在渣男堆里也是优秀的那个,毕竟这世上坏男人多,但肯承认自己坏的可没几个。 他们两人的相处没有刻意避着人,虽然下人们会自觉回避,但还是有几个胆子大的不时瞥向那边几眼。 “这一切明明是你该得的,你才是陪伴世子多年的丫鬟,最有机会做他的妾,如今却被一个外人得了去,你甘心吗?” 正躲在角落偷窥着远处之人亲密无间,羡慕得咬牙切齿的春杏被霍然出现的秋菊吓了一大跳。 因为被戳中了心思确实有一瞬间的慌乱,但过后看见秋菊眼中那比她更深的妒意,立刻又明白了什么。 她下巴一抬,嘴角挂起讥讽:“这番话是你心里想的吧,明明自己不甘心,还想拿我当枪使,省省吧你!” 春杏更是把头又扬高了一寸,重重地哼了一身后撇头走了。 见对方没有上当,秋菊本就强作冷静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晦暗的目光更加森然。 她望着逐渐被翻新的厢房,脑中回荡起跟青稚第一次对峙的画面,最后还是没忍住出了府,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两提药包。 秋菊自以为掩人耳目的计划无人察觉,但其实已经被暗中关注着的系统记录下来了所有动向。 青稚有身孕的事瞒不过院里的奴仆,他们也同样知道这个院子里不久之后就会多个妾室,春猎后她明显感觉到这些人对她的态度又变了。 而她自己本就对别人的喜恶敏锐,加上这些年养成的谨慎,倒也不难察觉到秋菊最近总躲在暗处盯着她,她便也留了个心眼。 直到她陆续看到自己的吃食喝用里果不其然出现了益母草和桂圆时,总算等到了出手的时机。 她将手边的益母草茶推远,吹响哨子将影十叫了出来。 “你去查一下秋菊前几日的行踪,特别是她出府后去了哪些地方具体做了什么,都要事无巨细地查清楚并且记录下来。”为了让她安心地出去,还特意说了一句,“在你回来之前我哪也不去,不必担心我的安全。” “是。” 听到她的保证,影十这次很爽快地听了命令,头也不回闪身就走了。 青稚通过系统提前知道是一回事,但明面上也总得让人再查一遍,拿到秋菊犯事的证据才有理由去讨公道。 影十虽然只是负责保护她的安全,但查探线索的能力也是一流,出去不到一个时辰就将秋菊近十日的所有行踪都一一记录了下来。 青稚翻看了一下,确实与系统记录下来的监控内容没有任何出入,于是就抽出其中一张纸,等裴惊白回来之后就交到了他手里。 裴惊白看着上头有秋菊的名字,很快就联想起什么,气息一下就冷了下来,但还是问道:“这是什么?” 青稚就照着自己组织好的话说了:“许是奴婢多心,近日总觉得秋菊看奴婢的眼神有些不对,便让影十去查了一下她的行踪,发现她三日前去了一间药铺买了些药。” “起初奴婢只当她是病了,可当这两日发现在饭食和茶水中分别有益母草和桂圆这两味药时就有些慌了。” 说着她就领着裴惊白去看她特意留下来的一些食物残渣,抹着干泪哭哭啼啼道:“奴婢听说要是经常吃这两样东西会容易滑胎,奴婢害怕,又担心误会了秋菊,所以想求世子替奴婢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