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都重生了,谁惯着你》 第1章 重回1999 一九九九年。 两河镇红星村的卫生所。 远远望去,一排青石砖瓦结构的平房,外墙涂成红色却已略显斑驳,透露出岁月的痕迹。 卫生所墙上挂着计生办的宣传语录:“计生服务创千秋基业,人口统筹筑万家和谐。” 美艳的中年女人行色匆匆,走进卫生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块略显陈旧的木制招牌,上面用白漆写着“红星村卫生所”几个大字,虽然简单,却格外醒目。 门口挂着一串生锈的铁铃,每当有人前来就诊,轻轻摇晃,便发出清脆而略带沙哑的声响,召唤着卫生所里的医生或护士。 她走进一件病房,把臂弯上的挎包病床上,伸手去推病床上的女孩:“妍妍,你醒醒啊!” “你怎么回事啊?这么不听话,自己跑到水库去玩!” “你知道妈妈多担心你吗?” 谢妍在推搡中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这才看清眼前的女人,是她的妈妈林绿萍! 只不过是年轻了几十岁的妈妈。 她身着一件剪裁得体的淡紫色西装外套,衣襟微微敞开,内里搭配着一件简约的白色丝绸衬衫,领口系着一个精致的蝴蝶结,既展现了职业女性的干练,又不失温婉的女性魅力。 下身则是一条修身的黑色西裤,裤脚巧妙地挽起一小截,搭配着一双擦得发亮的中跟皮鞋,走起路来步履生风,每一步都透露出自信与从容。 她的头发被精心打理成当时流行的波浪卷发,发丝间隐约可见淡淡的光泽,几缕碎发轻轻垂落在额前,为她平添了几分不经意的柔美。 妆容淡雅却恰到好处,细长的眉毛经过精心描绘,显得格外有神;眼睑上轻轻扫上了淡粉色的眼影,双眸因此更加明亮而深邃;嘴唇上涂抹着流行的豆沙色口红,既不过分张扬,又能完美衬托出她的好气色。 耳垂上挂着小巧的珍珠耳钉,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脖颈间则围着一条细长的银质项链,简约而不失高雅,与她整体的装扮相得益彰。 谢妍没有说话,只是疑惑的看着林绿萍。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上一刻,她出了车祸。 在昏迷前,前半生的记忆通通涌上脑海。 她记得妈妈从小就说她笨,说她为了自己才忍气吞声挨了爸爸几十年的打,说她养老指望不上女儿。 她很努力的去证明自己,结果用尽一生也没有得到母亲的一声赞许。 她想要母爱,想要妈妈的关注。 可最后,她离异,带了一个女儿,妈妈还霸占了她的房子,吸她的血供养情夫和继子。 而她,在s省乡镇的一家工厂里面做着文员的工作。 一个月三四千,住着出租屋,带着女儿苟延残喘。 在给老板送资料的时候,被闯红灯的大货车撞飞。 倒地的那一刻,她想起了她的女儿。 女儿还那么小,才五岁,她原本就失去了爸爸,现在又失去自己,女儿以后该如何生活。 剧痛和着不甘,她一口一口的吐着鲜血。 在最后一刻,诚心诚意的祈求上天,再给一次机会。 她愿意付出一切,重来一次。 前半生是她不懂事,被人刻意遮住了双眼和双耳,她看不见父亲对她的好,一味听从母亲的话。 在母亲数十年如一日刻意的心理引导下,她成了母亲手中最锋利的刀,是最好用的工具,也是最方便的提款机。 她的人生像是被人设定好的程序,每一步都是陷阱,她一步步的踏进去。 没有人能看见她的委屈愤怒和不甘。 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她的母亲——林绿萍! 谢妍愣了很久才回过神,她意识到自己可能重生了。 林绿萍着急的挽住谢妍的胳臂,趴在她面前,眼里氤氲着雾气。 “我的乖女儿啊,你真是吓死妈妈了!” “妍妍,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林绿萍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与心疼,她伸手摸了摸谢妍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烧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谢妍的眼神复杂,她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母亲,心中五味杂陈。 她试图理清思绪,但脑海中那些关于前世的记忆与眼前的情景交织在一起,让她感到一阵眩晕。 “妈妈,我……”谢妍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她顿了顿,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我没事,就是头有点疼。” 林绿萍闻言,立刻紧张起来:“头疼?是不是撞到头了?快让妈妈看看!” 说着,她便要伸手去摸谢妍的后脑勺。 谢妍躲开了她的手,摇了摇头:“不用了,妈妈,可能就是呛了点水。对了,现在是几几年?” “现在是1999年。”林绿萍的神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傻孩子,你一定是撞到头了。” 谢妍听着母亲的话,心中却泛起了涟漪。 她知道,这一切都不是偶然,是她祈求上天得到的重来的机会。 上天怜悯她,给了她一次机会,让她重生在1999年。 她暗暗下定决心,这一次,她要活出自己的样子,不再被母亲的操控所束缚。 “妈妈,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小心的。”谢妍轻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 林绿萍看着女儿的变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她不知道女儿为何突然变得如此成熟冷淡,但她能感受到女儿身上散发出的那种不同以往的气息。 “妍妍,你懂事了。”林绿萍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欣慰与感慨。 就在这时,卫生所的医生走了进来,为谢妍做了简单的检查。 确认她并无大碍后,医生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林绿萍扶着谢妍坐起身来,两人相视无言。 过了许久,林绿萍才开口打破了沉默:“妍妍,妈妈今天去狮子街麻将馆打牌的事,不要告诉爸爸。不然你爸爸又会打我,你要保护妈妈,好吗?” 谢妍听着母亲的话,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道,母亲的话里有话。 但她也明白,这一次,她不会再轻易相信母亲的话了。 “我知道了。”谢妍轻声说道。 林绿萍看着女儿,总觉得她有些不一样了,身上多了一股子清淡的味道。 窗外的阳光洒进卫生所,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色,谢妍知道,她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 她开始快速搜索自己的记忆,如果没有记错。 当年她落入水库,是因为妈妈要去狮子街的一家麻将馆打麻将,为了让爸爸放心,撒谎说带自己出去玩。 而那时候,妈妈桌上的牌友的儿子——姚文杰才四岁,哭闹着要他爸爸带着出去玩。 妈妈为了能够安心打麻将,给了她五块钱,让她带着姚文杰出去玩。 她给姚文杰去旁边的小卖部买了棒棒糖,一路跟着他,直到他走到水库。 姚文杰调皮,在水库边上的小路上跑来跑去,一不小心脚下一滑,差点掉水里。 她眼疾手快,想去拉他一把,结果自己反倒失去平衡,一头栽进了水里。 眼见谢妍掉入水中,姚文杰惊恐不已,丢下手里的棒棒糖就跑了。 幸好,附近路过看守员,及时救下了谢妍,并且送到了村卫生所。 第2章 再次见到爸爸 阳光斜洒在简陋却整洁的村兽医站内,兽医谢建华正专注地低头处理着一头牛的伤口,他的双手灵巧而有力,眼神中透露出对生命的尊重与爱护。 汗水沿着他略显沧桑的额头滑落,滴落在被血渍和泥土斑驳的围裙上,但他浑然不觉,满心都是如何尽快减轻这头牲畜的痛苦。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夹杂着焦虑的呼喊打破了这份宁静:“谢医生!谢医生!不好了,你家谢妍在河边玩,不小心掉水里了,现在正被村里人送到村卫生所呢!”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猛地击中了谢建华的心房。 他手中的手术刀猛地一顿,眼神瞬间凝固,脸上原本专注而平静的表情被担忧所取代。 那双经历过无数风霜的眼睛此刻竟泛起了红丝,嘴角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来不及多想,立刻扔下手中的手术刀,几乎是本能地冲向门外,每一步都透露出急切与不安。 到达村卫生所的路上,谢建华的心跳如鼓,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女儿稚嫩的笑脸和可能遭遇的危险,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无力感紧紧缠绕着他。 当他终于气喘吁吁地冲进卫生所,看到女儿谢妍正躺在简陋的病床上,身边站着妻子林绿萍。 谢妍虽然脸色苍白,但好在意识还算清醒,那一刻,谢建华紧绷的神经仿佛一下子断裂,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他强忍着没有让它落下。 他快步上前,双手轻轻握住女儿冰凉的小手,那眼神中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深深的自责与心疼。 他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尽管那笑容背后藏着无尽的担忧与后怕。 “妍妍,你没事吧?” 谢妍重活一世,再次看见自己的爸爸,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声音哽咽的叫了一声:“爸爸”。 谢妍的目光在看见谢建华的那一刻凝固,她仿佛能感觉到时间在这一刻放慢了脚步。 她看到了父亲那双略显粗糙却充满力量的手,看到了他眼角的皱纹,以及那藏不住的焦虑与心疼。 这时候才35岁的爸爸,和她记忆中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爸爸,完全不一样。 恍如隔世。 前生,她曾经无数次在无助的时候,看着爸爸的相片痛哭,如果爸爸在,一定不会让她受这样的委屈。 不会让她流浪街头。 她在很久之后才明白,失去爸爸的那一刻她就没有了家! 在这个世界上,爱她的人,不是口口声声说“爱”的母亲,而是从不言“爱”的爸爸。 “你怎么了?是吓到了吗?”谢建华心疼的看着女儿,粉粉嫩嫩的脸蛋上挂着两行清泪,他伸手去把女儿的泪擦干净。 谢妍没有说什么,一下子扑进谢建华的怀里,放声大哭。 她把上辈子的委屈通通哭出来,梦里才可以相见的人,如今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她怎么能忍住。 谢建华回抱着女儿,抚摸着她的头,轻声安抚:“没事了,没事了,爸爸在。” 林绿萍看着眼前的女儿有些奇怪,眼神闪烁。 “谢二娃,谢妍没事,不要大惊小怪。” 谢建华听见林绿萍的声音,转头冷冷的看着她,话语中带着指责:“你说你带妍妍出去玩,她怎么落水的,为什么村民告诉我是水库那个老张把她救回来的?你人在哪里?啊?” 谢建华的质问让林绿萍有些回不过神。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林绿萍的心上。 林绿萍终于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沙哑地说:“我……我……这个,其实……” 她的话语断断续续,缺乏说服力,显然是在编造理由,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谢建华看着林绿萍这副心虚的模样,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但语气依然冰冷:“林绿萍,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真的带谢妍出去玩了,就逛到森林公园那边,她自己跑开了,我也不知道她会跑去水库啊……”林绿萍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神里充满了无辜,如同一个被误会的孩子,急于澄清自己的清白,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这孩子一点都不懂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谢建华没有说话,眼神里全是冰冷。 眼前的女人,绑架了他的一生,他已经尽力做好一个丈夫应该做的一切,她却始终喜欢在他背后搞一些小动作。 可恶。 谢建华回忆起和林绿萍相识的过往,拳头紧握,青筋暴突。 时间回到1987,谢建华是乡里有名的兽医,在那年他被乡兽医站聘请为正式员工,每个月有100元的工资。 彼时,谢建华已经23岁了,但他的收入还不错。 同时期的农民可能一年的收入也就两三百,钢铁厂的员工一个月也就五十元。 他是家里的老二,大姐已经结婚并且生了两个儿子,剩下的弟弟们都已经结婚生子。 父母很着急他的婚事,到处托人帮忙给他介绍对象,他一直都没有遇见合适的。 因着他为人踏实肯干,乡里的大爷大婶们都很喜欢这个小伙子,都想着要给他介绍相亲对象。 一来二去的,隔壁钢铁厂的王阿姨就给谢建华介绍了乡卫生所的小医生林绿萍。 林绿萍家,也是医生家庭。 林绿萍的爸爸——林军老爷子是参加过越战的老医生了,和王阿姨的闺蜜姜翠芬育有一儿一女。 儿子林辉在读高中,女儿林绿萍则是中专毕业进了乡卫生所。 这林绿萍此时19岁,正是青春正茂的时候。 娇俏的她的脸蛋小巧而圆润,尽管是单眼皮,但她的眼睛却闪烁着一种别样的光芒,透出一种聪明伶俐的气质。 她的鼻梁微微弯曲,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鹰钩鼻,为她平添了几分英气。 少女的皮肤白皙细腻,嘴唇红润而饱满。 尽管她的身高并不出众,但那份小巧玲珑的美感却让人无法忽视。 谢建华见林绿萍的第一面,还是被她的外貌和气质吸引住了。 在媒婆王阿姨的指点下,第二次见面,谢建华带上厚厚的礼物去了林家。 林军老爷子是在40岁高龄的时候,得了这一儿一女,尤其是女儿林绿萍,更得老爷子偏爱。 那些年条件差,姜翠芬生了两个孩子都没有活下来。 林绿萍是他们夫妻第一个活下来的孩子,两夫妻格外偏爱女儿。 见谢建华上门,两老口都无比欣喜。 谢建华人品好,有技术有前途,兽医多少和医生也沾点边,林军老爷子很满意。 在那物资不丰富的年代,他们还是在内陆,老爷子还是准备了一大桌子的菜款待未来姑爷。 酒过三巡,谢建华不剩酒力,被搀抚到了里屋休息。 半夜,谢建华醒来时,才发现自己还在林家。 他踉跄着起身,想要开门出去,门却被反锁了。 谢建华拍了好几次门,没有人回应。 屋里留着有尿桶,他不得已之下,在尿桶里方便后,又躺回床上。 这时候,他才发现,身边躺着一个人。 柔软馨香的身体慢慢的靠近,一个二十多岁没有经历人事、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哪里经得起这样的考验。 一夜荒唐,让他后悔终身。 第3章 谢建华的回忆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照在林绿萍的脸上时,她缓缓醒来,眼中闪烁着对新生活的期待与憧憬。 而谢建华醒来,看着身边的林绿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他碰了人家姑娘,就要对姑娘负责。 婚前性行为在当时是会被人家拉出去说闲话的,姑娘家失了清白也不好嫁人。 这下,是把他架到火炉子上,他必须娶了林绿萍。 谢建华起身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那片未被染红的床单上。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难以置信的失望。 他深吸一口气,想要平复内心的波澜,但那份突如其来的情绪却如同潮水般难以遏制。 他看向林绿萍,眼中既有疑惑也有责备:“你的落红呢?” 谢建华的声音极冷,他哪怕没有碰过女孩子,也知道女孩子的第一次会有落红。 林绿萍注意到床单上并未留下她所想象的“证据”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慌乱与不安。 她试图用被子轻轻盖住那片空白,好像这样就能掩盖住内心的窘迫与不安。 “我……我很小的时候,从树上掉下来就……” 谢建华紧紧皱眉,始终不愿意相信林绿萍的话。 林绿萍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喃喃自语,她的眼眶迅速泛红,泪水在眼眶里面打转,却故作坚强的忍着不让眼泪掉下。 “谢二娃,我真的是小时候被碰伤了,所以没有落红。我敢发誓,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 谢建华的脸色越发阴沉,他的眼神在林绿萍身上来回游移,似乎在寻找一个合理的答案,又似乎是想要在她的眼神里面寻找真相。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连空气中的尘埃都仿佛凝固。 “你为什么之前不说?” 谢建华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尖刀,切割着两人之间原本就脆弱的信任纽带。 林绿萍咬了咬嘴唇,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她哽咽着说:“我……我怕你会因为这个事情嫌弃我。谢二娃,我对你是真心真意的。你不信,我就以死明志。” 说罢,林绿萍起身朝着墙边撞去,“嘭”的一声,鲜血从她的额头顺着发丝流下来。 谢建华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他看着林绿萍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的愤怒与失望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代替。 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情绪慢慢平复下来,他斟酌这用词,缓缓开口道:“绿萍,这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我需要时间去考虑我们的关系,我没怀疑你对我的感情,我只是……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说完,谢建华起身准备穿衣服。 林绿萍却冲过来抱着谢建华,呜呜咽咽地哭诉她的爱意。 两个人的动静吸引了林家人的注意,也引来了附近的邻居,他们纷纷探头探脑想要一窥究竟。 林老爷子轻轻敲了敲门,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建华啊,你醒了吗?发生什么事情了?” 姜翠芬则是一脸担忧,急性子的她直接把门推开,看见自己的女儿和谢建华在一起衣衫不整,惊呼一声,便紧紧捂住了嘴巴。 林绿萍穿着短裤和小背心,额头流着血满脸泪痕紧紧的抱着谢建华,而谢建华也只穿了一条短裤神色复杂的看着林绿萍。 满是褶皱的床单上,滴落着点点梅花。 “哎呀我的天老爷哟,林家的小姑娘这,这是跟谢医生有过了!” “啧啧啧,现在的年轻啊!” “看这情形,我觉得多半昨晚上就……” “哟哟,绿萍额头上怎么都是血,动作太激烈了吧?!” 邻居们的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让林家父母更加焦虑和尴尬。 他们连忙挥手让好事围观的邻居退下,但在好奇心和八卦吃瓜的本能驱使下,人们还是不愿意离开,站在门口和窗口边围观。 林老爷子眉头紧锁,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游弋,他在思考现在的场面该如何处理。 姜翠芬则是快步走到林绿萍身边,拿着毛巾心疼地捂住她的额头,轻声询问:“绿萍啊,你跟小谢这是?哎!你怎么回事?怎么弄得满头血!” 林绿萍呜呜咽咽,一时之间没有说出话来。 林家父母对视一眼,眼中既有责备也有担忧。 林老爷子沉声道:“建华,你是个好孩子,我们一直很信任你。但今天的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谢建华看了一眼围观的邻居和正在姜翠芬怀里哭泣的林绿萍,他低下头想了很久才下定决心:“林伯伯、姜婶婶,我跟绿萍已经成了夫妻,我,我会尽快上门提亲的,请你们把女儿嫁给我吧!” 谢建华的话一出,不仅让林家父母愣住了,就连围观的邻居们也发出了惊讶的低呼。 这突如其来的求婚,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姜翠芬手中的毛巾微微颤抖,她抬头看向谢建华,眼中既有惊讶也有感动。 她轻声对林绿萍说:“绿萍,你看,建华他是个有担当的好孩子。” 林绿萍也停止了哭泣,她抬头看向谢建华,眼中闪烁着泪光,但更多的是感动。 她轻轻点了点头,是在无声地回应谢建华的求婚。 林老爷子则皱了皱眉,他明白谢建华的求婚是为了化解当前的尴尬局面,但他也知道,婚姻不是儿戏,不能仅凭一时的冲动就做出决定。 他沉声道:“建华,婚姻大事,不是儿戏。” 谢建华点了点头,他明白林老爷子的担忧和顾虑,但他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再后来,林绿萍怀孕。 他承担起了自己身为男人的责任,林绿萍对他来说其实算不错的选择。 除了没有初夜的落红,他在其他方面还是很满意这个妻子的。 谢妍推了推谢建华,他才从回忆中挣脱出来。 眼前的女儿谢妍,是他的一切,但林绿萍不是一个好母亲。 “爸爸,我没事了,带我回去吧。” 谢妍再一次抱住谢建华,对着他撒娇。 谢建华去交了费办理出院,林绿萍则是亲热地拉着谢妍闲话家常。 谢妍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复着林绿萍的话。 谢建华办好了手续,交代了两句,就回去继续处理工作。 林绿萍则是带着谢妍朝家里走去。 1999年的乡镇,房屋风貌还带着浓厚的时代烙印,它们静静地伫立在尘土飞扬的街道上或是绿意盎然的田野边,讲述着那个时代的纯朴与变迁。 谢妍居住的地方是医院分给林绿萍的家属院。 家属院坐落在医院的后侧,被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木环绕。 走进这片区域,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整齐划一的青砖瓦房,这些房屋采用了当时流行的苏式建筑风格,红砖砌成的外墙,搭配上青灰色的屋顶瓦片,简洁而大方。 每栋房子前都有一小块自留地,员工们根据自己的喜好,种上了蔬菜、花草,甚至是几株果树。 夏日的傍晚,这些绿意盎然的小菜园里,常常能看到孩子们追逐嬉戏的身影,以及大人们闲聊家常的温馨场景。 家属院的道路是用碎石子铺就的,虽然不如现在的柏油路平坦,但在那个时代,这已经算是不错的设施了。 路面两旁,每隔几步就设有一个路灯,虽然光线柔和且略显昏黄,但在夜晚却足以照亮归家人的路,给人以安全和温暖。 每户人家的门口,都挂着一块手工雕刻的木牌,上面用楷体刻着户主的姓名和房间号,简单却充满人情味。 家属院的中心位置,还设有一个简陋却充满活力的娱乐区,那里摆放着几张乒乓球桌和几个秋千,是孩子们和年轻人最喜欢聚集的地方。 每当周末或节假日,这里总是充满了欢声笑语,成为家属院中最具活力的角落。 谢妍再一次看到自己长大的家属院,心中百感交集。 林绿萍察觉到她的沉默,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温柔地说:“妍妍,等下吃了晚饭你去找楼下的陆婷婷玩呀。” 随着林绿萍引领着谢妍一步步走进那扇熟悉的大门,家属院的每一砖一瓦、每一草一木都在诉说着过往的故事。 谢妍的思绪飘回了那些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那时的她,总爱在这片绿意盎然的小天地里追逐嬉戏,与邻居家的孩子们一起捉迷藏、荡秋千,欢声笑语回荡在每一个角落。 以及,林绿萍提到的儿时好友陆婷婷。 第4章 再次吃到爸爸做的饭菜 谢建华忙完手头的工作,已经是傍晚时分。 夕阳的余晖透过家属院的树木,斑驳地洒在他的肩头,为他疲惫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他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心中涌起一股回家的渴望。 在心中默念,今天,女儿谢妍受了惊吓,要好好安抚她一下。 走进家门,谢建华熟练地换上拖鞋,将出诊箱放在玄关处。 厨房里,他熟练地打开冰箱,取出新鲜的食材,开始准备晚餐。 他的动作娴熟而有力,林绿萍虽然偶尔也会下厨,但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他在负责这个家的日常饮食。 这并非林绿萍不会做饭,而是谢建华觉得她做饭不好吃,每次女儿吃她做的饭都吃得很少。 女儿如今才8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需要多补充一些营养。 偏偏林绿萍是个很自我的人,每次做饭从来不管女儿喜不喜欢吃,只管她自己想吃不想吃。 好几次他忙于工作来不及给女儿做饭的时候,让林绿萍给女儿做饭,女儿就只能吃清水牛皮菜或者煮红薯、玉米等等。 他记得女儿爱吃鱼,爱吃蘑菇炒肉,喜欢吃牛肉,唯独不爱吃林绿萍为了控制身材所吃的素菜。 久而久之,家里的饭菜都是他在做,他享受着为女儿烹饪美食的过程,看着女儿吃得津津有味,他心中的满足感无以言表。 今晚,他特意准备托农村合作社的老张买了鱼和排骨,做了几道谢妍最爱吃的菜肴:红烧肉、清蒸鱼、糖醋排骨,还有一道清爽的凉拌黄瓜。 红烧肉在锅里翻滚着,香气四溢;清蒸鱼在蒸锅里安静地等待着,等待着被赋予新的生命;糖醋排骨在油锅里噼啪作响,发出诱人的声响。 谢建华一边忙碌着,一边哼起了小曲,心情格外愉悦。 林绿萍此时正在客厅里整理着一些旧物,她偶尔抬头望向厨房的方向,看到谢建华忙碌的身影,没有丝毫帮忙的意思。 谢妍坐在沙发上,看着父亲忙碌的背影,思绪翻飞。 她记得小时候,每当放学回家,总能闻到厨房里飘来的饭菜香,那是父亲为她准备的美味佳肴。 那时的她,总是迫不及待地跑进厨房,围着父亲转,看着他熟练地翻炒着锅里的菜肴,着急的想要马上吃一口。 可是,她是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笨蛋。 前世是她成为林绿萍的帮凶,也是杀死唯一爱自己的爸爸的利刃。 想到这里,谢妍握紧了双手,眼里迸发出强烈的仇恨。 谢建华的工作忙,林绿萍的工作相对轻松。 谢妍从小到大都跟妈妈林绿萍亲近,也特别喜欢和蔼可亲经常给她买东西吃的外公外婆。 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妈妈就告诉她,爸爸喜欢儿子,因为她是女儿,所以不喜欢她。 但是,她是妈妈辛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所以妈妈爱她。 因为这一句句的从小到大刻意的灌输思想,她一直对自己的父亲抱有偏见,她觉得父亲不爱她,她要和妈妈林绿萍站队。 可怜一个家庭三口人,两个人都在针对谢建华。 明明谢建华为整个家庭付出最多,却被林绿萍三言两语窃取了成果。 晚餐时分,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享受着谢建华精心准备的佳肴。 谢建华坐在主位上,他的脸庞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温和,眼中闪烁着对家人的爱意。 他时不时地为女儿夹菜,关切地询问着她今天的事情。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透露出对女儿的深深关怀。 林绿萍坐在谢建华的旁边,她面无表情地吃着饭,只有在说到她的事情,她才会出声反驳。 晚餐的温馨氛围渐渐散去,餐桌上只剩下几只空盘子和几副碗筷。 谢建华站起身,轻轻地拍了拍肚子,满足地笑了笑,然后自然而然地拿起碗筷,走向厨房。 他的动作里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抱怨,这是他每天最自然不过的事情。 厨房里,谢建华打开了水龙头,水流冲刷着碗筷,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他一边洗碗,一边哼着时下流行的刘德华的歌曲《笨小孩》,享受着这份宁静与满足。 林绿萍依旧坐在餐桌旁,目光空洞地望向远方,手指无意识地在空中划着圈。 她的心思显然不在这里,似乎正被某个深藏的烦恼紧紧缠绕。 餐桌上残留的饭菜香气与谢建华哼唱的歌声,在她耳中似乎都变得模糊而遥远。 谢妍看了一眼林绿萍,鄙视的眼神清澈无比,她知道林绿萍没憋好屁,此时的林绿萍心里应该又在想着法子折腾。 正当谢妍在琢磨着林绿萍想干什么的时候,楼下传来了孩子们银铃般的欢笑声,如同一股清新的风,吹散了室内的沉闷。 是家属院404的陆婷婷,那个总是充满活力,与谢妍形影不离的小女孩。 她带着一脸灿烂的笑容,手里还拿着两根跳绳,显然是来找谢妍一起玩耍的。 “妍妍,妍妍!我来啦,我们下去跳绳吧!我刚刚学会了一种新花样,保证让你大开眼界!”陆婷婷的声音如同夏日清晨的鸟鸣,清脆悦耳,充满了对友情的渴望和游戏的热情。 谢妍听到呼唤,从房间里探出头来,看见儿时的玩伴,脸上绽放出如花儿般灿烂的笑容,“婷婷!我这就下去,你等我呢!” 她匆匆跟林绿萍和谢建华打了声招呼,像只欢快的小鸟,飞奔下了楼。 楼下的小广场上,昏黄的路灯洒下柔和的光芒,为夜晚增添了几分温馨与宁静。 家属院的几个七八岁上下女孩的身影在灯光下欢快地跳跃着,绳子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完美的弧线,伴随着她们清脆的笑声,整个世界都充满了欢乐与和谐。 谢妍在此时此刻感觉自己才是真正地回到了儿童时期。 就在她们玩得正欢,笑声此起彼伏之时,谢妍无意间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林绿萍,她正悄悄地从家属院的大门溜了出去,神色显得有些匆忙,似乎有什么急事需要处理。 谢妍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她果然没有猜错,林绿萍又在背后偷偷摸摸的做坏事! 林绿萍突然一个人出去干什么呢? 那模样怎么看都鬼鬼祟祟的。 “婷婷,你先玩会儿,我去上个厕所就回。”谢妍对陆婷婷说了一声,便找了个借口,悄悄跟上了林绿萍。 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与好奇,想要知道林绿萍到底要去哪里,做什么。 她搜遍前世的记忆,在她八岁的时候,林绿萍并没有搞出什么大的幺蛾子。 林绿萍的步伐并不快,但似乎在刻意避开人群,选择了一些偏僻的小路行走。 她不时回头张望,确认是否有人跟踪。 谢妍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生怕被发现。 第5章 林绿萍和姚亚东早就认识 随着林绿萍的脚步,谢妍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她不太熟悉的地方。 这里是一片极其老旧的居民区,楼房之间的空隙狭窄,月光透过斑驳的墙面洒下一片片光影。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偶尔几声鸟鸣打破寂静。 林绿萍在一个拐角处停下,四处看了看,然后敲响了一扇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木门。 门很快就开了,但只露出一条缝,里面的人似乎也在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谢妍一眼就认出来了,开门的正是她前世的继父,母亲前世今生的牌友——地痞子流氓姚亚东。 姚亚东先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压低声音说了几句,似乎是确认了周围无人跟踪。 接着,他让开了一点位置,让林绿萍可以进门。 整个过程非常谨慎,两人的动作都很迅速,显然对这样的会面方式已经习以为常。 谢妍躲在不远处的一堆废旧自行车后面,尽量让自己不被注意到。 谢妍隐约听到一些交谈声,但具体说什么则听不清楚。 谢妍对自己发现心中一惊,她没想到此时的林绿萍竟然就已经和姚亚东有交集。 在她的记忆中,姚亚东是个不折不扣的混混,在镇上钢铁厂上班,比母亲林绿萍小好几岁。 姚亚东经常和母亲打麻将,偶尔还会因为输钱而发脾气,甚至动手打别人。 他在男女私生活上也不检点,经常和别人的媳妇眉来眼去,对自己的媳妇拳打脚踢。 前世,母亲林绿萍在父亲谢建华下葬三天后就给读大学正在上课的谢妍打电话说要谈恋爱。 原本谢建华就死的蹊跷,邻里邻居的都知道个大概,林绿萍名声在当时已经极其难听,可以说是臭名远扬。 自己的丈夫尸骨未寒,就迫不及待地爬了别人的床。 谢妍很反感母亲的做法,但她压住自己不满的情绪,尽量温柔地劝慰林绿萍:“妈,我不是反对您找个老伴儿共度余生。只是爸爸刚刚过世,您能不能等一年左右?” 林绿萍当时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号啕大哭:“谢妍,我就知道你靠不住,你一点也不心疼你妈!你出去读书了,你妈妈一个人多孤独多难过,你知道吗?我今天打电话是告诉,不是征求你的意见,是通知你!而且,你没资格管我!” 谢妍记得那时她并未深究,她也只是担心母亲的名声而已,念及母亲中年丧夫实在可怜,没有过多干涉。 但现在,看到眼前的这一幕,谢妍不由得重新审视起这段记忆来。 她开始怀疑,或许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林绿萍和姚亚东之间早已有了某种联系。 现在,站在这个旧居民区的阴影中,谢妍的心情复杂。 她不知道自己是该直接去找林绿萍问个明白,还是暂时保守这个秘密,寻找更多的线索。 她担心如果贸然行动,可能会打草惊蛇。 前世邻居一直议论是林绿萍和姚亚东勾搭成奸,然后谋杀亲夫。 出于对林绿萍受害者、慈母的滤镜,谢妍从不肯相信这些闲言碎语,但现在,谢妍看了看紧闭的大门。 或许,无风不起浪,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谢妍咬了咬唇,眼神冷厉,既然来了,那就要知道林绿萍今天出来的原因。 她悄悄地接近那扇半掩的门,尽量贴近门缝,试图捕捉到更多的信息。 由于门缝很小,加上姚亚东的声音压得很低,谢妍只能断断续续地听到一些片段。 “那杂种没有死?”姚亚东暴躁的声音传来,“我跟你说,我是不会接受你的那个小杂种的,我姚亚东绝对不可能帮别人养孩子。你要跟着我,就别带孩子。” 谢妍的心猛地一沉,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姚亚东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进了她的心中。 她紧紧贴着门缝,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继续偷听着里面的对话。 林绿萍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和无奈:“亚东,我知道你不喜欢谢妍,但她毕竟是我的孩子,我可以把她留给谢建华!为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呢?” “哼,说那么多干嘛?还不是得靠我来养?”姚亚东冷哼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愤怒,“我告诉你,林绿萍,你要想跟我在一起,就得把那个累赘杀掉。否则,咱俩之间就免谈。” 谢妍听到这里,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和悲痛。 她没想到,林绿萍竟然会为了和姚亚东在一起,牺牲掉自己的亲生女儿。 原来前世种种,早就有了伏笔。 她还记得自己十岁之前多灾多难,外婆还让她认了个大石头做干妈,以求平安顺遂。 原来,她遇见的每一次灾难都是亲生母亲林绿萍亲手制造的。 原因仅仅是她的母亲想要不带包袱地跟姚亚东在一起! “可是……可是我做不到啊。”林绿萍的声音中带着哭腔,“她是我的女儿,虎毒不食子!” “做不到?那你就别跟我在一起!”姚亚东的语气更加凶狠,“我告诉你,林绿萍,我姚亚东可不是慈善家,不会白白替别人养孩子。你要是想清楚了,就赶紧把那个累赘处理掉,否则,咱俩的关系就到此为止。” 谢妍听到这里,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心中的愤怒与悲伤交织成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她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但眼前的事实却让她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她听到林绿萍抽泣的声音,似乎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亚东,你让我想想办法,好不好?给我一点时间,我……我会想办法的。” “行!”姚亚东冷冷地说,“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一个星期后,如果你还没有解决那个杂种,咱们就一拍两散。” 说完,姚亚东重重地关上了门,发出了一声巨响。 谢妍听见房间内传出女士皮鞋“哒哒”的声音,她赶紧跑出来躲在民房外一处废弃的机器后,那里杂草丛生,为她提供了一个绝佳的隐蔽位置。 林绿萍站在门外,呆立了几秒钟,然后缓缓地走出了旧居民区。 谢妍紧紧贴着墙壁,直到林绿萍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她才敢探出头来,目光复杂地望着林绿萍离去的方向。 她的内心充满了混乱与挣扎,有对母亲林绿萍的失望与愤怒,又有对自己命运的无奈与悲哀。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然后悄悄跟了上去。 她想知道,林绿萍究竟会如何解决“女儿”这个问题,更想知道,在这个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家庭背后,还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林绿萍走在空旷的街道上,身影显得格外孤独。 她不时抬头望向远方,眼神中既有迷茫也有决绝。 谢妍小心翼翼地保持距离,跟随其后,生怕被发现。 谢妍心中充满了矛盾。 一方面对林绿萍的行为感到失望与愤怒,另一方面又担心林绿萍可能会做出极端的事情。 谢妍知道自己必须尽快采取行动,来阻止林绿萍疯狂的举动。 第6章 林绿萍的决定 林绿萍小心翼翼地走进家属院,她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后,才轻轻掏出钥匙,那串冰冷的金属在她手中如同承载着千斤重担。 她站在门口,手指悬在钥匙孔上,迟迟没有动作,心中仿佛有两位天使与恶魔在激烈交战。 片刻后,林绿萍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她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这一切变化,都被不远处静静站立的谢妍敏锐地捕捉到了。 谢妍颔首,一行清泪悄然滑落。 果然,她的母亲已经做出了选择,前世今生她的母亲都选择了姚亚东。 正当谢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陆婷婷的欢声笑语打破了这份静谧。 她看见了谢妍,眼睛一亮,立刻抛下了手中的跳绳,小跑着过来,一把拉住了谢妍的手,满脸喜悦地说:“妍妍,你回来了,正好一起玩呀!” 谢妍望着陆婷婷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陆婷婷是她前世成年以后唯一还在联系的朋友。 她暂时抛下了心中的忧虑,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与儿时玩伴陆婷婷一起,在月光下欢快地跳着绳。 每一次跳跃,都伴随着她们清脆的笑声,在夜空中回荡,成为这个夜晚最动听的旋律。 时间悄然流逝,不知不觉间,已经差不多九点了。 谢建华站在家中的窗台上,望着远处嬉戏的女儿,他轻声呼唤着:“妍妍,该回家了,天色不早了。” 听到父亲的呼唤,谢妍停下了脚步,看了看还在兴奋中的陆婷婷,轻轻地对她说道:“婷婷,时候不早了,我们得回家了,明天再接着玩吧。” 陆婷婷虽然有些不舍,但也知道时间不早了,便点了点头,跟着谢妍往回走。 一路上,陆婷婷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妍妍,明天我们还来玩好不好?我还有好多新学的花样没展示给你呢!还有,我听说附近新开了一家甜品店,我们下次一起去尝尝吧!” 她轻轻地说:“好啊,婷婷,明天再去玩,一起去吃甜品。谢谢你,让我感受到了这么多的快乐。” 两人手牵手,沿着家属院的小路缓缓前行,月光洒在她们的身上,为这段友谊增添了几分温馨与纯真。 夜,渐渐深了,家属院恢复了宁静。 谢建华烧了两壶开水,倒入了大脚盆里,掺入了一半的冷水,用勺子轻轻搅拌,直到水温变得恰到好处。 当谢妍回到家时,谢建华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妥当。 他招呼谢妍进屋,指了指那盆温热的水,轻声说道:“妍妍,快去洗个澡吧,暖和一下身子,今天你也玩累了。” 谢妍看着那盆冒着热气的水,眼泪氤氲在眼眶。 她感激地看着谢建华,点了点头,随即走向浴室。 热水缓缓滑过肌肤,带走了身上的寒意和疲劳,也让她的心情变得轻松了许多。 洗完澡后,谢妍换上了谢建华准备好的干净舒适的衣服。 走出浴室,发现林绿萍正坐在桌前,似乎在等着她。 桌上还有一杯热腾腾的牛奶,自然是为她准备的。 不过谢妍知道,这并不是林绿萍准备,是她爸爸谢建华准备的。 “乖女儿,过来喝杯牛奶。”林绿萍抬头看了她一眼,温和地说道。 谢妍瞥了一眼林绿萍,神色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坐到了桌子旁边。 她拿起牛奶,轻轻地吹了吹,然后小口地啜饮起来。 牛奶的温度刚刚好,温暖的感觉顺着喉咙流淌至心间,让她的身体和心情都放松了下来。 林绿萍看着谢妍安静的样子,几次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停了下来,似乎有什么事情让她犹豫不决。 谢妍看着林绿萍的表情,心中也有所猜测,但她并未多言,只是静静地等待林绿萍开口。 最终,林绿萍还是开口了:“妍妍,今天你吓坏了吧?都怪妈妈,下次一定不会了。下周三八妇女节,妈妈单位组织有活动,你要跟妈妈一起去玩吗? 谢妍听后,放下了杯子,抬眼看向林绿萍,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衡量着什么。 她知道,母亲林绿萍要向她下手了。 前世,就是她八岁时跟着妈妈去参加卫生所和妇联一起组织的活动,路上被一个骑摩托车的大叔给撞了,导致谢妍手掌骨折休养了很久。 谢妍暗暗叹息,前世今生,林绿萍都是如此对她。 虎毒尚且不食子,林绿萍却屡屡向她伸出黑手! 最终,她咬牙说道:“好。” 林绿萍见谢妍答应了,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太好了,到时候我们会玩得很开心的。”她说道,并起身收拾了桌上的杯子。 谢妍没有再理会林绿萍,而是自顾自地回了自己的小屋。 谢妍家分到房间的整体布局紧凑而合理,一进门,便是小小的客厅区域。 地面铺着略显陈旧的木质地板,岁月的摩擦让它表面泛着柔和的光泽。 客厅的一角摆放着一张长方形的木桌,桌腿微微有些歪斜,但依旧稳固。 桌上常常摆着谢建华的几本翻阅过的书籍和一只用来喝茶的搪瓷杯。 紧挨着客厅的是卧室,空间不大,却布置得井井有条。 一张铁制的双人床占据了房间的大部分空间,床垫虽已有些凹陷,但铺上了干净整洁的床单,显得格外温馨。 床头挂着一幅手工绣制的花鸟图,色彩虽已褪去几分鲜艳,但那细腻的针脚和生动的图案,依旧能让人感受到那份对生活的热爱与追求。 卧室的一侧,开着一扇通往阳台的小门。 阳台虽小,却别有洞天。 这里,就是谢妍的“卧室”。 阳台的一角,搭起了一个简易的小床,床边还放着一个装满书籍和日记本的小木箱。 每当夜幕降临,谢妍便会躺在这张小床上,透过窗户,仰望星空,享受着属于自己的宁静与自由。 阳台上还摆放着几盆绿意盎然的植物,有吊兰、有仙人掌,每当微风吹过,那些细小的叶片轻轻摇曳,在诉说着属于它们的故事。 整个房间,虽然简陋,却充满了家的味道。 墙上挂着几幅家庭成员的合照,一张照片都记录着这个家庭的美好瞬间。 在这个一室一厅的小屋里,谢妍度过了她的童年与青春,见证了时代的变迁,也留下了属于自己的独特记忆。 在谢妍十三岁之前,她一直住在家属院。 在这个一室一厅的小屋里,谢妍度过了她的童年与青春,见证了时代的变迁,也留下了属于自己的独特记忆。 第7章 古怪的孕妇 闭上眼睛,谢妍梦见了自己的前世,她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陌生而又熟悉的环境中,那是她曾经经历过的一段艰难岁月。 在梦中,她奋力挣扎,试图摆脱那些不愉快的记忆,但记忆却如同潮水般不断涌来。 谢妍在梦中看到了自己曾经遭受的痛苦和挫折,那些画面如同电影片段一般在她脑海中闪过。 醒来时,她的身上冷汗涔涔。 如今重来一世,林绿萍,我的妈妈,谁还惯着你啊? 你要作死,我就帮你,好吗? 八岁的谢妍正在上小学二年级,和陆婷婷在钢铁厂的子弟小学上学。 早上六点,第一缕阳光穿透窗帘的缝隙,照进谢妍的房间时,谢建华已经悄悄起床,轻手轻脚地走进厨房,开始为女儿准备早餐。 今天,他特意为谢妍准备了热腾腾的小米粥和金黄的煎蛋,还搭配了几样精致的小菜。 当谢妍揉着眼睛出来时,看到这一桌丰盛的早餐,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爸爸,你今天做的早餐真好看,肯定也很好吃!”谢妍一边说着,一边坐下来,拿起筷子开始品尝。 “妍妍,慢慢吃,今天还要上学呢。记得要认真听讲,多和同学交流哦。”谢建华一边说着,一边给女儿夹菜。 谢妍点了点头,心里默默告诉自己,这一世,她要更加努力学习,要用自己的力量去改变那些曾经让她痛苦的事情。 她要让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知道,如今的谢妍,已经不再是那个可以随意欺凌的弱小女孩了。 吃完早餐后,谢妍背上书包,和陆婷婷一起踏上了上学的路。 拥有前世记忆的谢妍,上小学二年级的课程,对她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 她开始对着窗外发呆,努力的回想前世的记忆,她很少关注林绿萍,所以很多细节她都忽略了。 可是她总觉得心里怪怪的,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八岁,为什么要让她重生在这一年呢? 是不是这一年发生了什么很关键的事情。 而此时的林绿萍才刚刚起床,也吃起了谢建华准备的早餐,吃完早餐,碗筷一扔就匆匆赶到卫生院上班。 林绿萍是卫生所的产科医生,刚入职时是中专学历,但后来林军老爷子还是拿了一大笔钱让她去读电大升学历,获得了成人本科的学历。 卫生所不大,但是产科却是很忙碌的科室。 林绿萍在卫生院工作多年,从普通医生到产科副主任也就几年时间。 “林医生,你好。”一个中年妇女拿着病理本和挂号单坐到林绿萍面前,这是她今天上白班接诊的第一个病人。 林绿萍看了一眼病历本,礼貌地点了点头。“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中年妇女显得有些紧张,她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开口说道:“林医生,我最近总是觉得腹部有些不适,有时候还会隐隐作痛。” 林绿萍仔细听着,拿起笔记录下病人的描述。“这种情况有多久了?有没有其他的症状,比如恶心、呕吐或者头晕?” “大概有一个星期了,有时候会觉得恶心,但还没有呕吐。”中年妇女回答道。 “好的,我先给你做个简单的检查。”林绿萍说着,戴上手套,开始了初步的检查。 她仔细检查了中年妇女的腹部,询问了一些相关的问题,并记录下了一些重要的信息。 “你的情况需要做一些进一步的检查,比如b超和血液检测,这样我们可以更好地了解你的身体状况。”林绿萍建议道。 中年妇女点了点头,似乎稍微放松了一些。“好的。” “你先去窗口缴费,然后去化验室抽血。我会把检查单写好给你。”林绿萍一边说着,一边在病历本上写下相应的医嘱。 “好的,谢谢林医生。”中年妇女感激地说道。 “不客气,你先去预约检查,检查结果出来后再来找我。”林绿萍微笑着说道。 中年妇女离开了诊室,林绿萍继续整理病历资料。 卫生所的产科虽然不大,但每天接待的病人却不少。 从孕早期的初次产检,到孕期的各种并发症处理,再到分娩前后的护理,林绿萍几乎每天都要面对各种各样的情况。 不一会,中年妇女回来了,拿着检查单和缴费凭证,脸上带着一丝忐忑。 林绿萍接过检查单,仔细查看了上面的各项数据。 “李芳是吧?你怀孕了。”林绿萍抬起头,用温和而专业的语气说道。 李芳听到这个消息,脸上露出了踟蹰的表情。 “真的吗?” 林绿萍接过b超结果,仔细看了看,然后递给李芳。 “胎儿的发育情况很好,胎心也很正常。你不用担心,继续保持好的心态和作息习惯,孩子会健康成长的。”她微笑着对李芳说道。 李芳面露难色,现在是特殊时期,她和她的丈夫都是钢铁厂的工人,家里已经有一个儿子了,如果坚持生下肚子里的孩子,那么他们夫妻不仅会被解雇还面临着罚款。 李芳眼眶甚至微微泛红,哽咽着:“林医生,我……我其实有点担心。” 她嗫嚅着,双手紧握在一起,显得异常焦虑。 林绿萍见状,温柔地追问:“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李芳低下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说道:“这是我的第二胎,不能生。” 林绿萍闻言,心生疑惑,她刚刚给李芳做了妇科检查。 李芳的身体明显没有生育史,这让林绿萍感到不解。 “李芳,你之前有过生育史吗?”林绿萍关切地问道。 李芳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 “我之前有过一个孩子,但那时候条件不允许,我只好……” 一阵沉默之后,林绿萍明白有些事情她不该问,既然病人不承认,她也没有强迫病人承认的道理。 林绿萍缓了缓口气:“孩子已经三个月了,只能做引产手术了。” 李芳听到“引产手术”四个字,身体微微一震,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脸颊。 “我……我真的不想,可是……可是我们没有办法。” 她的声音颤抖,充满了无奈与绝望。 林绿萍拍了拍李芳的肩膀,试图给予她一些安慰。 “我会为你安排最好的医生,确保手术的安全,你别担心。” 李芳站起身,擦干了脸上的泪水,犹豫了很久,才和林绿萍确定了手术时间,深深地看了林绿萍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诊室。 李芳走后,林绿萍赶紧叫来了妇科的另一个医生——陆国昌,也就是陆婷婷的爸爸。 李芳的手术,她决定安排陆医生去做。 科室里面唯一的男医生,应该多接触一些相关的手术。 ........ 在教室里面发呆的谢妍脑中灵光一闪,没错! 她想起来了,在今年! 姚亚东和他的原配妻子离婚了! 她记得林绿萍曾经说过在姚文杰四岁的时候,他们离了婚。 可是,她妈妈林绿萍是在她爸爸过世后才跟着姚亚东的。 那为什么姚亚东离婚以后,没有马上让林绿萍离婚再娶她呢? 谢妍嘴角浮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她倒是要去查一查。 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第8章 李芳的丈夫 下午四点,两河镇的钢铁厂子弟学校已经放学了,校园里回荡着孩子们欢快的笑声和告别声。 陆婷婷拉着谢妍的手,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往卫生所的家属院走去。 她们边走边聊,分享着今天课堂上的趣事和学到的新知识,空气中弥漫着青春的活力和友情的温暖。 当她们路过一个偏僻的角落时,一个陌生的中年妇女的身影吸引了她们的注意。 那是李芳,她独自一人坐在一个不起眼的土堆旁边,双手紧紧地抱着膝盖,头深深地埋在臂弯里,肩膀微微颤抖,似乎在偷偷地哭泣。 陆婷婷和谢妍对视一眼,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莫名的担忧和好奇。 于是,两人加快脚步,轻轻地走到李芳身边,蹲下身子,关切地问道:“阿姨,你怎么了?” 李芳抬起头,红肿的眼眶和满脸的泪痕让两人心头一紧。 李芳哽咽着说道:“我……我没事,只是……只是心里有点难受。” 谢妍眼见眼前的陌生妇女如此悲伤,心中充满了同情。 她轻轻拍了拍李芳的肩膀,说道:“阿姨,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们吗?也许我们可以帮到你。” 李芳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随即又低下头,摇摇头。 “谢谢你们,但我真的没事。”李芳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她还是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谢妍知道,那个年代,井是没有盖子的,农药也是不限购的,她听过农村太多妇女悲惨的故事。 她理解李芳内心的苦楚,也知道这样的情况下,人很容易做出极端的行为。 陆婷婷也害怕这个陌生的阿姨做什么傻事。 上个月旁边的小河才出了一个跳河的阿姨,被发现时已经形成了巨人观。 陆婷婷去看热闹的时候被吓着了,整整一个星期才缓过来。 她安慰道:“阿姨,你不要难过。如果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们,我们会尽力帮助你的。” 在李芳断断续续的叙述中,两人逐渐明白了她的困境。 李芳在十六岁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姓姚的男人,在他的猛烈追求之下,他们谈恋爱了。 但李芳的父母是厂里的双职工家庭,而男人是附近农村的家庭的孩子,也没有什么文化,初中只读了一年就辍学了。 家里不仅兄弟姊妹多,他本人也不太争气,穿着大喇叭裤子留着长发,手臂上文着关公的文身,在社会上闲逛。 总而言之,李芳父母很反感这个混混男人。 在父母的极力反对之下,李芳选择和男人私奔,在男人的村子里举办了一个简单的酒席就算结了婚。 李芳嫁给男人后日子过得很不好,两人都没有工作,公婆也完全不管两人。 男人天天出去坑蒙拐骗,两吃了上顿没下顿,李芳实在看不下去,便去找了自己的父母。 李芳跪在父母面前,苦苦求父母,才让父母花了一辈子的积蓄托关系将二人送入钢铁厂工作。 李芳和男人结婚好几年,一直没有怀孕,男人的父母开始施压,连男人都开始冷眼相对,李芳不堪受辱去医院做了检查。 原来,李芳患有多囊卵巢综合症,这是一种会导致女性排卵异常、月经不规律,甚至不孕的病症。 知道这个消息后,李芳的世界仿佛崩塌了。 男人得知后,对她的态度更是急转直下,经常对她冷嘲热讽,甚至动手打她。 李芳想过离婚,但一想到自己这几年的遭遇,以及父母为了自己已经操碎了心,她就于心不忍。 当初也是她,众叛亲离也要跟着男人的,现在离婚的话只会让别人看笑话。 她是个要强的人,决定忍气吞声,继续和男人生活在一起,希望能有一天通过自己的努力,让男人回心转意。 四年前,男人告诉他,家里有个亲戚生了一个儿子,但是亲戚养不起,就准备把孩子扔掉。 李芳觉得孩子可怜,不如让他们抱回来养着。 于是,李芳和男人收养了一个儿子。 但今天她发现自己怀孕了,而且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三个月了。 多囊卵巢综合征很难怀孕,她这个孩子是上天赐给她的。 也许她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孩子。 可养子已经占用了她的孩子的名额。 她想了很久,为了男人和养子,她决定打掉肚子里的孩子。 这个决定让她内心充满了痛苦和矛盾,但她觉得自己别无选择。 谢妍听到此处,她面容此刻显得格外专注而深沉,双眼微微眯起,努力聚焦于某个遥远而又模糊的思考点上。 她的嘴唇微抿,不时地轻轻蠕动,似乎是在无声地复述着内心的疑问或是自我对话,试图从纷繁复杂的思绪中抽丝剥茧,找到那一线贯穿所有问题的答案。 她的思绪如同被风卷起的落叶,在空中盘旋、交织,最终缓缓落在了李芳的故事上。 这一切未免太过巧合。 她怀疑眼前的人,正是前世活在林绿萍口中——姚亚东那个为了攀附铁路局干部的拜金前妻。 李芳的描述和林绿萍的描述天差地别。 是姚亚东告诉林绿萍,李芳是贪慕虚荣的拜金女。 还是林绿萍,故意在外面说李芳离开姚亚东是为了攀附有钱人来抹黑她? 谢妍试探性地问了一下:“阿姨,你的老公是不是叫姚亚东啊?” 陆婷婷回头看了一眼谢妍,她的眼中写满了疑惑。 谢妍跟她一样只是个八岁的孩子,天天都跟她待在一起,活动范围就只有家属院附近,怎么会认识眼前这个陌生阿姨的老公。 李芳闻言,愣住了,她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知道?” 谢妍看到李芳的反应,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轻声说道:“我听说过一些关于你的事情,但我不知道是你。我妈妈经常和姚亚东叔叔一起打麻将……” 李芳的表情变得复杂,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是的,我的丈夫叫姚亚东。但是……” 谢妍点点头,试图让李芳感到安心。 “我懂,阿姨,你不要担心,这些事情我不会告诉我妈妈。” 李芳听到这话,眼中泛起了泪光。 “谢谢你,小姑娘。你们能帮我保密吗?” 陆婷婷在一旁也听明白了,她看着李芳,说道:“李阿姨,我们都不会说出去的,你放心好了。” 李芳感激地看着两个小女孩,心中充满了温暖。“谢谢你们,真的谢谢你们。” 谢妍和陆婷婷陪着李芳聊了一会儿,直到她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才离开。 第9章 舞台上的巴掌 深夜,谢妍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她的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肆意奔腾在过往的记忆之中。 姚文杰竟然不是姚亚东和他原配妻子的孩子。 可她想不通,为什么前世姚亚东对不是自己亲生孩子的姚文杰那么好。 她突然有了目标:她要去查清楚姚文杰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 一夜过去,谢妍又开始了小学生的生活。 不过,她却想到了对付林绿萍的办法。 ....... 周五下午,林绿萍值夜班,从下午五点到第二天早上十点,谢建华则是被乡里的书记请到隔壁镇上去做养殖户指导教学。 谢妍只好和陆婷婷住一晚上。 来到陆婷婷家,陆国昌正好下班买好了蔬菜水果,准备招待小朋友。 他手里提着沉甸甸的购物袋,脸上洋溢着和煦的笑容,一进门就热情地招呼着谢妍:“妍妍来啦,快进来坐,叔叔这就去给你们准备点吃的。” 陆婷婷的爸爸陆国昌正好也是从县里面调过来的妇产科医生,和林绿萍是同事。 他身材中等,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温和儒雅的气质,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安心。 在谢妍的印象中,陆叔叔总是那么和蔼可亲,对待病人耐心细致,是卫生所人人称赞的好医生。 而陆婷婷的妈妈——方晓蓉,在镇上的一家服装店工作。 她身材苗条,穿着得体,虽然不算惊艳,但自有一股温婉动人的气质。 方晓蓉此刻正在厨房帮忙准备晚餐,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锅碗瓢盆碰撞声。 陆国昌夫妻俩配合默契,不时地交谈几句,显得非常和谐。 前世在家里聊天的时候,林绿萍总是明里暗里地说方晓蓉不是正经人,暗示方晓蓉从事特殊行业,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在外面勾引男同志。 但此刻,看着方晓蓉忙碌的身影,谢妍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惑。 她记得前世自己年少无知,受林绿萍的影响,对方晓蓉抱有偏见,但现在看来,现实和记忆偏差真的很大。 林绿萍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有意识地去控制自己的思维和思考方式了吧? 谢妍坐在陆婷婷家的沙发上,电视里面正放映着陆国昌租来的碟片《美少女战士》。 陆婷婷看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而谢妍,却开始四处打量这个温馨的小家。 墙上挂着几幅风景画,色彩明快,给房间增添了几分艺术气息。 茶几上摆放着一束粉红色野花,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让人心情愉悦。 窗台上摆满了各种绿植,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这一切,都让谢妍感受到了陆家的温暖和和谐。 她突然意识到,前世自己太过轻信他人,错过了太多美好的人和事。 这一世,她要用心去感受,用眼睛去发现,不再让偏见和误解蒙蔽了自己的双眼。 不一会,饭菜就做好了。 方晓蓉从厨房端出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有鲜嫩可口的清蒸鱼、香气扑鼻的红烧肉、色彩鲜艳的蔬菜沙拉,还有几碟精致的小菜,看得人垂涎欲滴。 “快来吃饭吧,孩子们。”方晓蓉温柔地招呼着,脸上洋溢着母性的光辉。 陆婷婷立刻丢下遥控器,兴奋地跑到餐桌前,而谢妍也紧随其后。 餐桌上,大家围坐在一起,气氛温馨而融洽。 陆国昌不时地为妻子和孩子夹菜,询问她们的学习和生活情况,而方晓蓉也耐心地回答着,偶尔还会分享一些工作上的趣事,逗得大家笑声连连。 饭后,大家一起收拾碗筷,陆婷婷拉着谢妍的手,兴奋地讨论着接下来的活动计划。 而方晓蓉则在一旁默默地整理着厨房,脸上挂着满足的微笑。 闲谈之间,四人谈到了明天三八妇女节的活动,陆婷婷有些兴奋地拉着陆国昌询问有什么好玩的活动。 “妍妍,你明天参加卫生院的三八妇女节慰问活动吗?”陆国昌微笑地问道。 谢妍点点头,她知道明天林绿萍要动手,所以她一定要参加。 想害她? 哪有那么容易! “那挺好,明天婷婷就跟你一起,要是获得了奖品,你们就一人一半哦。” .... 谢妍回忆了一下活动内容,前世也就是一个妇女健康的讲座,然后是卫生院的阿姨们才艺表演,最后猜字谜、成语接龙,结束的时候发放慰问金和奖品。 她当时想要奖品中的兔子玩偶,那是一只毛茸茸、眼睛亮晶晶的小家伙,看起来可爱又漂亮。 院长将玩偶作为特别奖励,给了跳舞队的林绿萍。 谢妍拿到玩偶后,林绿萍带着她去找舅舅和外婆一起吃饭。 走到村口,林绿萍和一个熟悉的阿姨聊天,谢妍在马路边开心地抱着玩偶玩耍时,被一辆疾驰的摩托车给撞倒。 谢妍眉头紧蹙,明天她倒是要看看林绿萍的戏怎么唱下去。 次日,方晓蓉特意请假带着谢妍和陆婷婷参加卫生院的活动。 在一系列女性健康知识讲座后,会场的气氛逐渐变得热烈起来,卫生院的工作人员和村民们纷纷上台展示各自的才艺,一场别开生面的才艺表演拉开了序幕。 首先登场的是一支由卫生院阿姨们组成的舞蹈队,她们身着色彩斑斓的民族服装,头戴精美的头饰,宛如一朵朵盛开的花朵,为观众带来了视觉上的盛宴。 随着音乐的响起,阿姨们开始翩翩起舞,她们的动作流畅而优雅,每一个转身、每一个跳跃都充满了力量与柔美。 林绿萍作为舞蹈队的主舞,更是表现得尤为出色。 她身材娇小,舞姿灵动,与音乐融为一体,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地诠释了舞蹈的内涵。 林绿萍的每一个转身、每一次跳跃,都如同精灵般轻盈而优雅,让在场的观众无不为之倾倒。 但她的眼神始终没有朝着谢妍,而是另一个方向。 谢妍站在小板凳上,朝着林绿萍视线的方向搜寻。 果然,在不远处,谢妍看到了高挑精瘦的姚亚东。 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领舞的林绿萍,眼神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既有欣赏,又有欲望,似乎还夹杂着一些复杂的情绪。 随着舞蹈的结束,观众们纷纷鼓掌欢呼,林绿萍也收获了无数的赞美和掌声。 这份热烈祥和的氛围并未持续太久,正当舞蹈者们准备鞠躬谢幕时,一个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所有的和谐。 一个穿着民族服饰的妇女,满脸怒容,突然从观众席中腾地冲上舞台,她指着林绿萍,声音尖锐而愤怒:“林绿萍,你个小贱人!你为了当主舞,什么下三滥的手段你都用!” 观众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的人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有的人则开始窃窃私语,猜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争执背后的真相。 谢妍站在小板凳上,也被这变故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看着舞台上的林绿萍和那个愤怒的妇女,心中疑惑不已。 谢妍有些迷惘,前世的记忆中好像没有这一幕发生。 方晓蓉紧紧抱住自己的孩子,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不安。 第10章 鞋子里的针头 那个妇女继续在舞台上大声指责林绿萍,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大院里回荡,让整个场面变得更加尴尬和紧张。 林绿萍终于忍不住,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但她仍然努力保持镇定,试图解释清楚这一切。 谢妍急匆匆的往前扒开人群,这时候,她才看清楚那个妇女其实是卫生所外科的护士小卫阿姨。 在小卫阿姨愤怒的指责声中,谢妍终于听明白了什么情况。 今天领舞的人原本是小卫阿姨,台下正站着来跟她相亲的小伙子。 小卫阿姨今天特意邀请了小伙子,本打算通过这次舞蹈展示自己的美好舞姿,给小伙子留下一个好印象。 可是,当她穿上舞鞋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鞋子里有一根针,将她的脚掌扎穿了。 她登不了台,理所当然的怀疑受益者。 谢妍听到这里,心中不禁为小卫阿姨感到惋惜和同情。 不是她觉得一定是林绿萍做的,而是小卫阿姨前世就因为这场舞蹈让她完美的展示自己的优点,嫁给了台下的小伙子。 如今突生变故,会不会产生其他的连锁反应? “不是你放的针,还是谁!我不能跳了,你就是领舞!”小卫依旧不依不饶地抓着林绿萍的衣服。 林绿萍泫然欲泣,却被小卫紧紧抓住,无法动弹。 “小卫,你先冷静一下。”陈所长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小卫的肩膀,试图让她放松下来,“话不能乱说,凡事要讲证据。” 小卫听到陈所长的话,情绪稍微平静了一些。 她松开抓住林绿萍的手,瞪了林绿萍一眼,然后从台下拿出那只扎了针的红色亮皮皮鞋。 众人纷纷朝鞋子看去,果然鞋子的根部有一个斜插进去的针头,针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 “陈所长说得对,话不能乱说,凡事要讲证据。”外科的王医生也走上前,接过小卫手中的鞋子,仔细地观察着上面的针头,“这个针头看起来的确像是被人故意插进去的,但是仅凭这个证据,并不能直接证明就是林绿萍做的。” 小卫听到王医生的话,情绪又有些激动起来:“不是她还有谁?她不就是想抢我的领舞位置吗?” 见众人不支持她的想法,小卫又嘀咕了一句:“平时谁不知道她林绿萍是什么人?” 陈所长也接着说道:“小卫,你要理智一点。” 王医生将鞋子递给陈所长,让她也看看。 “陈所长,你也来看看,这针头确实像是有人故意放置的。” 陈所长接过鞋子,仔细观察了一下针头的位置和插入的角度。 她注意到,针头插入的位置比较隐蔽,而且从插入的角度来看,确实像是人为造成的。 “你有亲眼看到小林放了针头进去吗?”陈所长说道。 小卫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但她仍然有些不甘心:“没有,可是之前只有林绿萍有机会接触到我的鞋子。” 众人听到这里,纷纷交换了一下眼神,显然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有的人在点头,似乎认同小卫的说法;有的人则显得有些怀疑,不确定是否应该仅凭这一点就下结论。 王医生在一旁补充道:“虽然只有小林有机会接触鞋子,但这并不能说明问题,我们需要更多的信息来判断。” 陈所长看到周围的气氛仍然有些紧张,便开口说道:“小卫,你先冷静一下。有什么事,我们下去慢慢说。” 一旁的观众中有几个人点头赞同,其中一位同事说道:“是啊,小卫,咱们得讲道理,不能凭空怀疑别人。” 另一位同事也附和道:“对,咱们还是先把事情搞清楚再说。” 林绿萍见众人帮她说话,她开始惺惺作态地哭了起来,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样子,抱住陈所长:“陈所长,我今天是临危受命来担任舞蹈领舞的,我只是想为我们的文艺演出做贡献,没想到小卫却.....” 林绿萍此言一出,小卫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怒视着林绿萍,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林绿萍却置若罔闻,继续梨花带雨地哭诉着。 “陈所长,我真的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我知道小卫她一直对今天的文艺汇演很期待,但我从未有过要抢她位置的想法。鞋子的事,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林绿萍的声音颤抖着,眼中满是委屈。 陈所长看着林绿萍,心中也不禁生出一丝怜悯。 她知道林绿萍平时表现一直不错,而且性格也比较外向温和,不太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好了,绿萍,你先别哭了。”陈所长轻轻拍了拍林绿萍的肩膀,示意她先冷静下来,“我们会把事情调查清楚的,不会让任何人受到冤枉。” 接着,陈所长转头看向小卫,她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小卫,我知道这次的事让你很失望,但是我们不能凭情绪去做事,你先等等,让我帮你调查一下。” 小卫听到陈所长的话,她瞪了林绿萍一眼,然后退到一旁,不再说话。 谢妍也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 谢妍走上前来,小小的身躯,颤颤巍巍地爬上舞台,她看着众人,声音坚定地说道:“陈阿姨,让我看一下鞋子好不好?” 众人惊诧于谢妍的动作,纷纷停下了讨论,一个八岁的孩子,能懂什么呢? 但卫生所的陈所长还是把鞋子递给了谢妍。 目光聚焦在谢妍身上,只见她小心翼翼地接过陈所长手中的鞋子,仔细地端详起来。 谢妍先是观察了针头的插入角度和深度,然后又用手指轻轻按压了鞋底的周围,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接着,她又找人要了一把电筒,打开手电筒,照亮了鞋子的内部,仔细地查看了一番。 众人屏息以待,只见谢妍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开口说话了:“陈阿姨,还有大家,我发现了一些线索。” 众人闻言,纷纷围了上来,好奇地看着谢妍手中的鞋子,等待她的进一步解释。 谢妍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你们看,这个针头插入的角度和深度,很像是从鞋子内部向外刺入的。而且,我在鞋子内部发现了一些微小的划痕,这些划痕应该是针头在刺入过程中留下的。” 众人闻言,纷纷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陈所长皱眉,却带着惊喜的眼神看着眼前的谢妍。 他们之前都只关注了针头本身,却没有注意到这些细微的线索。 “这意味着什么?”小卫忍不住开口问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 谢妍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说道:“这意味着,这个针头很可能是被人从鞋子内部故意插进去的。而且,根据划痕的方向和力度,我可以推断出,插针头的人应该是个左撇子。” 第11章 想不到的图案 众人闻言,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现场的气氛瞬间变得更为凝重。 整个卫生所,只有一个左撇子——林绿萍。 林绿萍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与委屈,她环顾四周,试图从众人的脸上找到一丝信任。 此刻大家的表情都十分复杂,有疑惑,有震惊,也有审视。 “我在咱们卫生所一直兢兢业业,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大家的事。就因为我是左撇子,就认定是我?这也太荒唐了吧!”林绿萍提高了音量,为自己辩解着,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身体也微微颤抖。 小卫却依旧怒目圆睁,狠狠地盯着林绿萍,“别狡辩了!除了你还能有谁?你平时就阴阳怪气的,谁知道你心里憋着什么坏!” 她挣扎着想要再次冲向林绿萍,却被陈所长紧紧拉住。 陈所长面色凝重,他看向林绿萍,缓缓说道:“小林,现在情况很严重,我们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你说不是你,那你得拿出证据来。毕竟这左撇子的线索太明显了,而你……确实是我们所里唯一的左撇子。” 林绿萍咬了咬嘴唇,眉头紧皱,“所长,我真的没有做。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你们可能都不太相信,但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和小卫之间就算有工作上的分歧,那也不至于让我去做伤害她的事啊。而且,就凭谢妍一个孩子的话,怎么能就这样定我的罪呢?” 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有些哽咽。 见众人没有说话,林绿萍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强装镇定,她的目光急切地在众人脸上扫过,试图寻找一个帮她说话的人。 “我女儿她还小,她可能只是随口一说,根本不知道这会给我带来这么大的麻烦!你们不能仅凭她的一句话就认定我是凶手啊!”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几分焦急与委屈。 此时,卫生所里的其他人也开始交头接耳,有人对林绿萍的话表示怀疑,有人则觉得或许真的不能仅仅因为一个孩子的话就下结论。 小卫却依旧不依不饶,“哼,谁知道你是不是在故意推脱!说不定你故意说谢妍年纪小,让别人不相信她说的话,好为自己开脱!” 林绿萍瞪大了眼睛,看着小卫,“小卫,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和你共事这么久,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再说了,就算我是左撇子,就能证明我是凶手吗?这世界上左撇子多了去了!” 她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双手在空中挥舞着,试图让大家相信她的清白。 陈所长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此时谢妍却再次站了出来,小小的身子用力的扒拉着陈所长的衣角:“陈阿姨,你把针取出来给我看看?” 陈所长微微一愣,看着谢妍那双充满好奇与坚定的眼睛,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这孩子虽然年纪小,却有着超乎常人的观察力和判断力,刚刚就是她发现了左撇子这一关键线索。 “谢妍,你要看针做什么?”陈所长蹲下身子,温柔地问道。 谢妍抬头,认真地回答:“陈阿姨,发现那个针头很特别。我想,如果能拔出来看看那个针头,我就能确定我心中的猜想了。” 陈所长闻言,心中不禁暗暗赞叹。 这孩子不仅聪明,而且有着强烈的责任心和正义感。 她转头看向身旁的王医生,示意他取出针头。 王医生迅速从鞋底拔出中取出针头,递给了谢妍。 谢妍接过针头,仔细地观察起来。 她的眼神专注而认真,要将针头的每一个细节都刻印在脑海中。 “陈阿姨,你看,这个针头一面是珍珠,一面是针。”谢妍指着针头,对陈所长说,“在珍珠的这一头,刻着有一只羊。” 陈所长闻言,心中一动,拿起沾着血的针头看看,针尾珍珠上果然刻着一只羊。 如果不仔细看,只会觉得是一团划痕。 她看着谢妍,眼中闪烁着赞赏的光芒。 “妍妍,你的观察很仔细,但这只羊能代表什么呢?” 谢妍瞥了一眼旁边被小卫抓得头发凌乱状若疯妇却还在楚楚可怜的林绿萍,她顿了顿:“这根针,好像是我家的别针。我爸爸喜欢在家里的东西上面做好标记,因为我是属羊的,所以他总是喜欢把一只小羊画在我家的东西上。” 谢妍把袖口爸爸绣好的小羊图案拿出来,还有鞋子、裤腿上,果然都绣了一只一模一样的小羊。 陈所长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她再次仔细端详着手中的针头,针尾上的小羊雕刻得栩栩如生,与谢妍身上那些小羊图案如出一辙。 这个发现,无疑将矛头直指林绿萍。 小卫此时忍不住插话道:“哼,这下看你还怎么狡辩,林绿萍!这针就是你插进去的,你还说不是你干的?”她双手叉腰,愤怒地瞪着林绿萍。 林绿萍的身体微微颤抖,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毒,狠狠的瞪了谢妍。 “妍妍,你是不是记错了?妈妈怎么会……”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试图向女儿求救。 谢妍看着林绿萍,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明白林绿萍是想让自己帮忙。 谢妍垂眸,压住眼底的笑意,再抬头,明亮的眼眸里面已经蓄满了泪水,“妈妈,我也不想说假话,可是……这真的是我们家的东西啊。” 她的声音小小的,带着些许的委屈。 林绿萍此时已经绷不住了,恼羞成怒的她,抬起手朝着谢妍扇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几乎用尽了她的全力。 打得谢妍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在地。 谢妍的脸颊迅速红肿起来,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周围的人见状,立刻上前将林绿萍制住,防止她再次做出过激行为。 “你干什么?你怎么能对孩子下手?”陈所长怒斥道,她的声音中带着愤怒和不解,同为母亲的她本能的把谢妍护在身后。 林绿萍喘着粗气,眼中满是疯狂和绝望。 “她撒谎!她胡说!这根针不是我的!是她陷害我!谢妍在家就是个撒谎精!她不懂事啊!你们信她不信我!”她大声喊道,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锐刺耳。 谢妍捂着红肿的脸颊,眼里的得的嘲讽更甚,林绿萍也就这样,这种水准要不是她披着母亲的皮,谢妍凭什么会被她操控一生。 谢妍压了压嘴角,故作委屈至极却懵懂单纯的样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强忍着没有让它落下来。 她看着林绿萍,眼中满是失望和愤怒。 “妈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为什么要打我?难道就因为我说出了事实吗?爸爸教过我,小孩子不能撒谎!” 林绿萍此时已经失去了理智,她不停地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这个撒谎的小贱人!” 她大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仇恨和杀意。 第12章 撞向林绿萍的摩托车 原本顺利进行的文艺汇演,竟被这场争执打断,引来了越来越的旁观者驻足围观。 舞台上,林绿萍状如疯魔,她那失控的姿态为了台下众人议论的焦点,议论的声音此起彼伏。 谢妍朝着姚亚东的方向瞟了一眼,只见姚亚东的脸色阴沉如水,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在人群的另一端,出差归来的谢建华,遥遥望见舞台中央的妻子和女儿,神色瞬间凝固,满心疑惑与不安交织。 未及多想,谢建华便迅速穿越人群,推开层层阻碍,把女儿谢妍护在身后。 紧随其后的,是谢建华的同事,村兽医站的护士刘静怡。 刘静怡的眼中透露着一丝忧虑与关切。 谢妍垂眸,心中泛起层层涟漪,她记得刘静怡。 前世,父亲含冤而死,连大姑和叔叔们都放弃替父亲伸冤。 唯有刘静怡,坚持要替父亲讨回公道。 谢妍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她未曾料到,那个曾被视为破坏家庭和谐的“第三者”、被误解的“坏女人”,竟会承担起母亲般的责任,即便父亲已离世多年,仍旧不离不弃地照顾着自己。 反而是自己的生母,拿着父亲的钱,扒拉着自己的钱包,去供养别人。 在自己遇见困难的时候,将自己赶出家门。 所以,到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为什么前世她总是看不清楚? 谢建华终于挤到人群最前方,目光紧缩在林绿萍身上,随即他便看到了脸上挂着红红的掌印的谢妍。 他再次看向林绿萍,满脸的难以置信和愤怒。 刘静怡紧跟其后,担忧的望着谢建华的背影,又瞥见台上大吵大闹的林绿萍和挂着泪珠的谢妍,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谢建华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妍妍,你脸上的巴掌,谁打的?” 谢妍抬起头对上父亲坚定的眼神,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让她既羞愧又感激。 她没有说话,只是轻飘飘的看了一眼林绿萍。 谢建华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走上台,拉着林绿萍的衣服,将她拎起来:“林绿萍,你为什么要打女儿?” 林绿萍被谢建华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挣扎着想要挣脱谢建华的束缚,嘴里支吾着:“我……我没有,是她自己不小心撞到的。” 谢建华的眼神更加凌厉,他用力地将林绿萍拉到谢妍面前,两人面对面站着,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林绿萍,看着妍妍的眼睛,再说一遍,这伤是自己撞到的?” 谢妍在一旁,看着父亲为自己挺身而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中充满了对父亲的信任和感激。 林绿萍在谢建华的逼视下,终于崩溃了。 她低下头,泪水从眼角滑落,声音颤抖着承认:“是我……是我一时气不过,才打了她。但是,她也做了错事,她……”“ “够了!”谢建华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无论妍妍做了什么,都不是你动手打她的理由。作为母亲,你应该教育和引导她,而不是用暴力解决问题。况且,我刚刚在外围也看见了,妍妍只是实话实说,你为什么打她?是因为她拆穿你那些下作的手段吗?” 林绿萍胸口一滞,眼神渐渐变得冷漠怨毒,她没有想到在大庭广众之下,谢建华会说她下作。 而谢妍看着眼前的父亲,觉得自己前世真是瞎眼,谁对自己好,谁对自己差都分辨不清楚! 她轻轻的拉了拉谢建华,开口道:“算了,爸爸。我们先下去。” 听见谢妍的话,谢建华松了手,拉着她往下走,一点面子都不给林绿萍留。 众人看着这一家三口,纷纷投来复杂的目光。 小卫和陈院长还有一群舞蹈队员看着林绿萍,在众人的逼视之下,林绿萍不得已低下了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能是我穿衣服的时候别针掉进去……”一个细弱蚊蚋的声音传来,林绿萍不甘心的开口解释。 陈院长眼见林绿萍已经道歉了,也做起了和事老:“小卫,事情都过了,小林也给你道歉了,要不……” 小卫别着脸,依旧不依不饶:“道歉我接受,可是我的脚该怎么处理?!” “对不起,我赔你钱……” 小卫一听林绿萍愿意赔钱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闹这么大,林绿萍也很难自处了。 陈院长见状也趁机劝和:“好了,事情既然已经处理妥当,大家就都散了吧。” 众人饶有兴味的看了一场闹剧倒也觉得今天的文艺汇演属实尽兴。 谢建华想要带谢妍回去,谢妍却摇头,她还等着呢。 林绿萍虽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但她下台后找到自己的位置依旧面不改色的参加后面的游戏。 谢妍不得不感叹,林绿萍的心理素质是相当的好。 活动结束后,林绿萍抱着一只猴子玩偶来到谢妍面前:“妍妍,对不起,妈妈刚刚不是故意的,只是被冤枉了所以……这只小猴子送你好吗?” 谢妍沉默不语,收下了她送来的猴子玩偶。 “谢二娃,我们去爸爸家吃个饭,今天林辉回来了。”林绿萍试着去拉谢建华,被谢建华躲开了。 谢建华避开林绿萍的手,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说道:“好。” 林绿萍的手僵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走吧。”说完,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拉着谢妍准备走。 谢建华和刘静怡打了个招呼,便转身跟着林绿萍一起往前走。 走到村口,果不其然,突然出现一个和林绿萍相熟的阿姨,见面就热情地和她打起招呼来,两人聊得热火朝天,似乎完全忘记了旁边的谢建华和谢妍。 谢妍和父亲站在旁边,有些无奈地等着。 谢妍的眼神四处张望,她等着那个人出现! 突然,一阵急促的摩托车引擎声打破了宁静,一辆摩托车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从远处的拐角处疾驰而来,目标直指谢妍! 谢妍的目光瞬间凝固,这个人即便戴着头盔,她也认出来了,是姚亚东。 “妍妍,小心!”谢建华眼疾手快,一把将谢妍拉到自己身后,躲过了摩托车的直接撞击。 谢妍在转身的过程中顺手推了一下东张西望的林绿萍。 但摩托车的冲击力还是让谢建华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摩托车手紧急刹车,摩托车发出刺耳的声响,最终还是撞向了林绿萍。 第13章 他丢下她跑了 林绿萍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整个人便被巨大的力量带得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路边的土路上。 泥土和花瓣草叶瞬间四散飞溅,林绿萍的身体无力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谢建华见状,心中猛地一紧,他迅速稳住身形,冲向林绿萍。 摩托车上的姚亚东也从车上踉跄着下来,脸色苍白,双手颤抖,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吓得不轻。 “绿萍!绿萍!你怎么样?”谢建华焦急地呼唤着林绿萍的名字,试图唤醒她。 林绿萍只是紧闭着双眼,没有丝毫反应。 周围的行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吸引,纷纷围了上来。 谢妍摇了摇头,害人终害己,她根本不敢想象要是这样的力道冲向自己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毕竟自己现在才八岁,也就一米四左右的身高,体格又瘦弱,这样冲击下,不死也逃离残疾的命运。 她不懂,林绿萍的脑回路是什么? 如果不想要跟父亲在一起完全可以离婚,然后跟姚亚东在一起。 如果不想要她,也可以把她交给父亲抚养,为什么一定要伤人性命。 她做事总是这样离经叛道。 到头来她过不好日子就怨天怨地怨空气,就是不曾反思过自己一丁点。 谢妍走近林绿萍,蹲下身子来检查。 正常来说,遭遇撞击伤害,如果患者出现了昏迷,但是没有呼吸、心跳骤停,此时可以观察患者的情况,将患者的头部偏向一侧,以免出现窒息、误吸。 看患者是否有明确的活动性出血点,有明确的活动性出血,可以用毛巾或者是衣物等进行包扎。 最正确的做法当然还是拨打120急救电话。 不过,99年的谢家,还有大部分的老百姓家里只有座机电话。 “爸爸,你去医院叫人过来,先把妈妈送卫生院。” 谢妍将林绿萍的头部向左侧偏过去,观察了一下没有明显的外部伤痕,并且呼吸均匀心跳正常。 外观是看不出任何问题的,但是否是受了内伤,只有去医院依托专业检测设备检查才可以。 谢建华没有多说什么,快步走向医院,现在这个地方本来离医院也不太远。 十分钟左右,就来了两个护工和一个医生,他们抬着担架利落地把林绿萍抬上去送往卫生院。 经过一番检查后,医生面色凝重地走出检查室。 谢建华和谢妍急忙迎上前去,紧张地询问情况。 医生缓缓说道:“病人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但身体有多处软组织挫伤,而且头部受到撞击,虽然目前没有明显的外部伤痕,但不排除有脑震荡的可能。需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以便进一步确定病情。” 谢建华微微松了一口气,心中的担忧稍稍减轻了一些。 他转头看向躺在病床上的林绿萍,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尽管他平时对林绿萍有诸多不满,但在这一刻,他还是希望她能尽快康复。 这时,父女俩人才想起撞人的司机,好像跑了。 是的,即便姚亚东知道自己撞的是林绿萍,他也毫不犹豫地跑了。 谢妍笑了,前世她被撞了以后,姚亚东也是迅速逃离现场。 作为母亲的林绿萍不仅不安慰她,也不责怪撞她的人,还推搡她指责她:“教了你多少次?走路不长眼!现在长记性了!活该!背时!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永远这么不听话!” 林绿萍文化水平不高,她从来没有学过pua,但pua的技能却像是天赋一样与生俱来。 谢妍轻轻扬起嘴角,勾勒出一抹不屑的弧度,那双清澈却带着锐利光芒的眼眸微微眯起,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虚伪与渺小。 谢妍嘴角边挂着一丝淡淡的冷笑,不是愤怒,也不是嘲讽,而是一种超脱于世俗之上的轻蔑。 现在,刀子割自己身上,谢妍想知道林绿萍是什么反应。 林绿萍会怪自己不懂事还是怪自己不长眼睛呢? 父女二人眼见林绿萍的情况已经稳定,想起还在等待他们去吃饭的岳父岳母,谢建华带着谢妍往林军家里赶去。 林军是在隔壁镇上居住的,距离并不算远,但也需要穿过几个曲折的小巷和繁忙的街道还有一小段山道,谢建华熟练地驾驶着摩托车,在拥挤的道路上穿梭,而谢妍则紧紧地抓住父亲的后背。 半个小时分钟后,谢建华带着谢妍来到了岳父林军家。 林军也是住的医院的家属院,只不过身为老医生,林军分配到的自然是大一些的房间。 屋子里宽敞明亮,布置得简洁而温馨,透着一股淡淡的书卷气。 墙上挂着几幅水墨画,给整个房间增添了几分雅致。 谢建华和谢妍一进门,就感受到了林军家里的温馨氛围。 林军夫妇早已等候多时,见到他们,脸上露出了亲切的笑容。 “建华,妍妍,你们来啦!快进来坐。” 姜翠芬热情地招呼着他们,一边过来拉谢妍的手,一边将他们引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谢建华感激地看了林军夫妇一眼,说道:“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我跟绿萍过来的时候,她不小心被一个骑摩托车的人撞了一下,我把她先送卫生所了,她过来不了,我们就赶紧过来了。” 林军摆摆手,表示不介意:“没事,绿萍的情况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谢建华直说没什么大问题,两人听后都松了一口气。 随后,姜翠芬端上了热腾腾的饭菜,大家围坐在一起,只等上高三林辉放学回家一起吃饭。 林军看着一桌丰盛的饭菜,感慨地说:“建华啊,这么多年真是辛苦你照顾绿萍了,她是我娇养长大的孩子,脾气不太好,平时你多包容一些。” 谢建华勉强挤出一点笑点头:“爸,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咱们都是一家人。” 说话间,门外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紧接着是林辉清脆的叫喊声:“爸、妈,我回来了!” 大家纷纷抬头望去,只见林辉背着书包,满头大汗地走了进来。 看到满桌的饭菜和谢妍一家,他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姐夫!妍妍!你们来了啊!” 林军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笑着说:“快过来吃饭吧,饿坏了吧?” 于是,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其乐融融地享受起了这顿温馨的晚餐。 只是谢妍没有想到,她在这里得到了隐藏的线索。 第14章 林绿萍的过去 饭桌上,林辉往谢妍碗里夹了很多肉,还特意为她开了一瓶可乐,气泡在透明的玻璃瓶中欢快地跳跃着,也在为这温馨的氛围助兴。 “妍妍,你最近好不好呀?想不想舅舅?”林辉边说话,边用筷子熟练地往自己侄女的碗里夹菜,他的动作中充满了对谢妍的疼爱和关怀。 谢妍抬头,那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对舅舅的依恋:“舅舅,妍妍过得很好!倒是你,舅舅今年要高考了,你想要读什么大学呢?” 林辉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他轻轻拍了拍谢妍的头:“妍妍真乖,知道关心舅舅了。舅舅还没想好呢,不过舅舅想读医学类的专业,以后像你外公一样,当个救死扶伤的好医生。” 谢妍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敬佩的光芒:“那我舅舅一定是世界上最好的医生。” 小孩的世界总是那么纯真无邪,谢妍的话让林辉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笑着摸了摸谢妍的头:“好啊,舅舅一定会是一个好医生的。” 谢妍在心中默念,是啊,未来的舅舅一定会前途无量,这一次她要帮舅舅走上巅峰。 前世,舅舅考上了最好的医学院,在学校读书时,因为品学兼优舅舅被他教授的女儿看上了。 原本舅舅可以跟他喜欢的女孩儿在一起,被教授带着参与课题,保研升博,到大医院工作。 但这一年,外公突发脑出血,外婆是一个连字都不认识的文盲。 唯一可以依靠的女儿林绿萍却在外公外婆面前装可怜拒绝照顾他们,刚大学毕业的舅舅无奈只能选择回乡镇医院工作方便照顾父母。 林绿萍因一己私利,毁了舅舅的前途。 但舅舅顾及手足亲情,多年来,一直暗中帮扶林绿萍,到最后却因为林绿萍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如果舅舅知道他的结局,他还会帮助他的姐姐吗? 吃完饭,林辉帮着姜翠芬收拾好碗筷便去看书复习。 谢建华和岳父林军则是聊起了医疗上的知识,一个老中医,一个中兽医,只要没有人打断他们的聊天,他们可以持续到天亮。 而谢妍,则悄悄地走进了林绿萍婚前的房间。 这个房间依旧保持着林绿萍离开时的模样,床头的百家布缝制的娃娃、书架上整齐排列极具年代感的杂志,还有那淡淡的薰衣草香包,都在诉说着林绿萍过去的岁月。 谢妍在林绿萍书桌抽屉里一堆书信里面看见了一张老照片和一封信。 老照片是林绿萍站在布达拉宫前拍的,她身边站着一个穿着绿色军装的军官,两人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谢妍的目光在那张老照片上停留了许久,脑海中搜索着军官的信息。 照片中的林绿萍,笑容灿烂,与她平日里的冷漠截然不同。 那个站在她身边的军官,眼神坚毅,气质非凡,与林绿萍站在一起,竟显得格外般配。 谢妍轻轻拿起照片,仔细端详着。 她注意到,军官的胸前挂着几枚勋章,在诉说着他曾经的辉煌与荣耀。 他的手不自觉地搭在了她的肩上,两人的关系似乎比想象中更为亲密。 这时,谢妍又注意到了照片背后的字迹。 那是一行用钢笔书写的小字:“布达拉宫前的誓言,我们永远不分离。” 字迹清晰而有力,透露出书写者内心的坚定与执着。 谢妍的心猛地一紧。 她对自己的母亲一点都不了解,这个军官是谁,前世从来没有听母亲和外婆提过。 谢妍不敢再想下去,自己从来都不了解自己的母亲。 她放下照片,转而拿起那封信。 信封上没有署名,也没有日期,只有一行用钢笔书写的字迹:“给最亲爱的你,永远保存。” 谢妍拆开信封,开始阅读信中的内容。 里面是两个人多次的来往书信。 信里,林绿萍用深情的笔触,诉说着她对对方的思念与眷恋。 她提到了他们的相遇、相知、相爱,以及那些共同度过那美好时光。 字里行间,充满了对爱情的渴望与向往,以及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随着阅读的深入,谢妍逐渐感受到了信中的一丝不对劲。 因为在对方最后的回信中,只写了三个字:“对不起。” 谢妍紧握着那封简短的回信,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对不起”这三个字,如同锋利的刀刃,在她心中划下一道道深深的痕迹。 她好奇地望向照片中的军官,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 “这些信的主人,是照片上的军官吗?”谢妍喃喃自语,她的思绪如同乱麻,一时之间无法理清。 她努力回忆着母亲林绿萍婚前的点点滴滴,但记忆中却是一片空白。 她只知道,母亲在嫁给父亲之前,曾经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但具体细节,她一无所知。 谢妍再次审视着那些信件,试图从中找到更多的线索。 这时,姜翠芬走了进来,看见谢妍在翻看林绿萍的照片和信件,她也没有在意。 姜翠芬坐到谢妍面前,拍拍外孙女的肩膀:“妍妍,你在看什么呢?” “哦,外婆,我在看我妈妈的信和照片,我都不了解妈妈。” 谢妍抬头,对着姜翠芬撒娇,表示想要多了解自己的母亲。 姜翠芬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也没有文化不认识字,只不过在年轻的时候嫁给了退役回乡的青年林军,才过上了好日子。 她絮絮叨叨地说了林绿萍的前半生。 姜翠芬原本是偏远乡村公社的一个普通女孩,家里面五个姊妹,她是最小的那一个。 谢妍的太姥姥原本是大家闺秀,因为家族落魄才嫁给了谢妍的太姥爷,生了七八个孩子,活下来的只有五个。 到姜翠芬出生的时候,家庭条件已经很差了。 为了生活,谢妍的太姥姥把十几岁的姜翠芬嫁给了退伍回来的老军医林军。 林军比姜翠芬大了十七八岁的样子,但他在乡里面行医也能有口饱饭。 姜翠芬跟着林军过了一段好日子,后来他们夫妻二人生了好几个孩子,都没有养活。 第一个孩子,也就是谢妍的大舅舅,因为姜翠芬不会带孩子,给盖被子睡着了,醒来时已经意外被捂死。 第二个孩子,也就是谢妍的大姨娘,因为生病,疟疾不治而亡。 后来他们生了林绿萍,林军已经接近四十岁了,夫妻俩格外珍视这个女儿。 林绿萍也是争气,一路健康长大,直到中专毕业。 第15章 光风霁月的初恋 林绿萍中专毕业后,林军又花费了很大的代价,不管是人情还是财物,将她塞进了林军所在的卫生院。 彼时林绿萍才十八九岁,正是风华正茂青春正好的时候。 她和一群闺蜜好友平时都喜欢追杂志追星看电影,喜欢在晚上开着收音机听广播。 她在广播电视台的情感节目上,认识了一个军官,巧合的是,这个人还是林军的战友的侄儿。 林绿萍和军官一直以书信联系,一年左右,两人都觉得喜欢彼此。 林绿萍这一生唯一一次出省,就是为了去雪区见那位军官。 但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林绿萍回来后,不吃不喝了好几天,后来恢复了也跟军官断了联系。 姜翠芬担心女儿,于是又托朋友帮忙介绍了一个青年。 这个青年是上海来支教的老师,姓黄。 外婆提到黄姓老师,谢妍瞬间来了兴趣。 前世的林绿萍多次提到过黄老师,她一直说黄老师是她的初恋,如果当初跟黄黄老师在一起的话日子就好过了。 谢妍一直没有在意,觉得黄老师的美好只是林绿萍少女时期的滤镜。 这是她第一次在除了母亲之外的人口中听到对黄老师的描述。 黄老师当年约二十四五岁左右,常年穿着一件蓝色棉布衬衫,袖口微微卷起,露出结实白皙的手腕,那是长期翻阅书籍和书写粉笔的哼唧。 他的面容清秀,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嘴角时常挂着温柔的笑容。 在物质条件匮乏的山区乡村,从上海来的家境优越的黄老师没有丝毫的娇气与抱怨,他主动融入村民和孩子们同吃同住,不管孩子们遇见什么困难他都是伸出援手。 乡村小学给他的微薄的工资全都被他给了因家庭条件太差而辍学的学生。 最重要的是,黄老师不仅精通学科知识,更擅长用生动有趣的方式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 他能在简陋的教室里,用一块黑板、几支粉笔,创造出一个个奇妙的知识世界,让学生们在欢声笑语中掌握知识。 在课间时间,他还擅长音乐、绘画,时常在学校的廊檐下弹起吉他,唱着那些关于梦想和远方的歌曲。 这样光风霁月的男青年,有谁会不心动呢? 黄老师有一次得了肠胃炎,在村卫生院输液,是林绿萍接诊的。 两人因此有了更深的交集,从最初的陌生与客气,到最后的熟悉与亲近,一切都那么自然。 所有人都认为他们会结婚,至少谢妍的外公外婆都是这样认为的。 只是,黄老师深知自己只是这片土地上的一个过客,支教期满后,他终将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 这份情感的纠葛与挣扎,让两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与抉择之中。 最终,黄老师还是消失在林绿萍的生命之中。 再后来,就是姜翠芬又安排了谢建华与林绿萍相亲,这才成就了他们两人的姻缘。 姜翠芬一口气说,将谢妍抱在怀里,“知道了吧?妍妍,你爸爸跟你妈妈还是很有缘分的。” 谢妍点头,“那么,外婆,你知道为什么妈妈愿意接受爸爸吗?她不是一直都很喜欢黄老师吗?还有那个军官怎么样了?他跟妈妈之间发生了什么?” 姜翠芬揉着外孙女的额头,像小时候一样,轻轻摇着谢妍,仿佛这样就能将她哄睡着。 “丫头,问这么多,外婆都不知道啊。” 谢妍跳下床,拉着外婆的手撒娇:“外婆,外婆,那你认不认识姚亚东?” 姚亚东?这是谁家的孩子啊?外婆怎么没听说过呢。”姜翠芬一脸疑惑,眼神中透露出对外孙女突然提到这个名字的好奇。 她曾经怀疑过外婆,是不是林绿萍的伥鬼,明知林绿萍和姚亚东的事情,还要帮林绿萍隐瞒谢建华。 谢妍仔细观察着姜翠芬的表情,试图从外婆的每一个细微动作和眼神中寻找答案,但姜翠芬的表情除了疑惑还是疑惑,没有丝毫的躲闪或隐瞒。 这让谢妍心中的疑虑稍微减轻了一些,但她还是不能完全放下心中的疑惑。 “外婆,你真的不认识姚亚东吗?”谢妍再次确认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仿佛在寻找一个至关重要的答案。 姜翠芬摇了摇头,脸上满是茫然。 “不认识啊,丫头,外婆这把年纪了,村里村外的人几乎都认识,但这个姚亚东,外婆真的没听说过。” 谢妍听了外婆的话,心中不禁有些失落。 她原本以为,通过外婆,或许能了解到更多关于林绿萍和姚亚东的事情,但现在看来,这条路是行不通了。 姚亚东的事情,估计外公外婆都不知道。 他们一直生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对外界的纷扰知之甚少,更不知道他们视为掌上明珠的女儿,在地皮流氓姚亚东面前,竟然会是另一副模样。 谢妍握紧了双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她感受到了疼痛,但这份疼痛却让她更加清醒。 她在脑海中梳理了一下今天搜集到的关于母亲的信息。 首先,林绿萍在婚前曾经有过两段感情,在婚后和姚亚东不清不楚。 其次,她对谢妍的pua从有记忆开始就没有停歇过。 父亲对她的态度可以看得出来很不喜欢她,至于为什么不喜欢她,谢妍只有从父亲那里去套信息。 最后,前世谢妍就觉得她没有什么朋友,很可怜,为什么周围的人总是欺负她排挤他。 谢妍有这样的感觉是站在林绿萍的角度去看问题,可今天她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好像又不是记忆中的那么回事。 林绿萍为了出风头,可以对自己的同事下手,小卫阿姨口口声声说她人品不行,她到底在工作单位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在今天谢妍的观察之下,林绿萍并不是她自己口中那种无辜的盛世白莲花,谁都看不顺眼,非要欺负她。 她没有朋友不是别人都刻意欺负她打压她,而是她自身存在着很大的问题。 但到了她嘴里,就是她自己不愿意同流合污被人排挤,她太过善良温柔被人欺负,她一片痴心被丈夫嫌弃。 谢妍无语至极,恼怒前生自己没有长脑子也没有长眼睛。 回头一想,也不能怪前世的自己,因为前世的自己也是被林绿萍刻意牵制住的傀儡。 她只能看见林绿萍想给她看见的东西,她也只能听到林绿萍想给她听的东西。 一个从出生就在井底的青蛙,会知道天地的广阔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林绿萍早在她幼年时期就剥夺了她明白事理分清是非的能力了。 所以,她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任由林绿萍操纵的傀儡。 第16章 时空悖论 谢建华和岳父聊了很久,已近深夜。 林军望着窗外深沉的夜色,心中满是对女婿的疼惜与不舍,于是开口挽留:“建华啊,你看这天都这么晚了,不如就留下你和妍妍先住下吧,明天一早再走也不迟。” 谢建华闻言,微微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爸,谢谢您的好意。但我心里惦记着绿萍,她一个人在医院,明天早上我还得给她送饭去呢。” 林军听后,叹了口气,知道女婿的脾气,一旦决定便很难更改,便也不再强求:“也罢,既然你心意已决,那爸也就不多留了。路上小心些,注意安全。” 谢建华感激地点点头,随即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物,对岳父说道:“爸,您也多保重身体,有空的时候我会常来看您的。” 谢妍在一旁听着,眼眶微红,她紧紧拉着父亲的手,似乎有些不舍。 谢建华轻轻拍了拍女儿的头,温柔地说道:“妍妍,跟外公说再见,我们该回去了。” 谢妍听话地点点头,对着林军挥了挥手:“外公再见,我们会再来看您的。” 林军微笑着回应,目送着谢建华父女二人走出家门,消失在夜色之中。 夜色笼罩的乡间小路上,谢建华骑着那辆沾满泥土的摩托车,载着女儿谢妍,沿着蜿蜒曲折的小路缓缓前行。 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下斑驳的光影,为这对父女照亮了回家的路。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带着一丝凉意,但谢建华的心中充满了温暖。 他时不时地回头看看女儿,确保她坐得安稳。 谢妍紧紧抱着父亲的腰,感受着父亲坚实的背脊和温暖的怀抱。 她抬头望向天空,星星点点,连星辰都在为他们指引方向。 “爸爸,你喜欢妈妈吗?”谢妍突然开口问道,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好奇。 谢建华微微一滞,神色黯然,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对林绿萍的感情。 可现在女儿这么大了,不能让她知道大人之间恩怨纠葛,他勉强点了点头:“当然喜欢。” 谢妍听见父亲的回答,若有所思。 如果父亲喜欢林绿萍,那要如何将林绿萍和姚亚东的事情放到台面上让父亲知晓呢? 摩托车继续前行,穿过一片片稻田和果园,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果香的混合气息,让人心旷神怡。 终于,他们回到了家。 谢建华还是给女儿烧好了洗澡水,煮了一杯热牛奶,就回到卧室的书桌上看书。 谢妍洗好澡,穿着柔软的睡衣,手里捧着那杯温热的牛奶,小脸蛋上洋溢着满足和幸福。 她坐在床边,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感受着牛奶的香甜和温暖。 此时,谢妍的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件事情。 家属院的刘媛! 刘媛是单亲家庭,父亲在钢铁厂工作时,被铁水活活烫死,只留下两三岁的她和张阿姨。 刘媛从小就生活在单亲家庭的阴影中,父亲的意外离世给她幼小的心灵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创伤。 明天张阿姨晚班下班后,给刘媛去买水饺吃,在路上遭遇了连环作案的歹徒。 一夜过去,刘媛在家中焦急地等待张阿姨归来时,却等来了警察上门通知她悲痛的消息。 那一刻,刘媛的世界仿佛崩塌了。 张阿姨的离世,让刘媛彻底陷入了绝望和孤独之中。 从此,刘媛只能和年迈的奶奶相依为命。 刘媛奶奶的身体,经过儿子儿媳接连去世的打击已经大不如前,连走路都有些蹒跚。 但她依然坚强地支撑着这个家,用她那双布满皱纹的手,为刘媛撑起了一片天。 刘媛奶奶没有经济收入,只能依靠捡垃圾来维持生计。 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时,奶奶就已经拿着破旧的编织袋,穿梭在城市的街头巷尾,捡拾着那些被遗弃的废品。 陈所长同情刘媛的遭遇,并没有将刘媛赶走,还是让她们住在家属院。 谢妍还有陆婷婷一直都在刘媛身边默默地支持着刘媛。 她们知道刘媛的家庭情况,但并没有因此而疏远她。 相反,她们更加关心刘媛,经常邀请她到家里做客,请她吃饭,借此给刘媛虚弱瘦小的身体补充营养。 每当周末或假期来临,谢妍和陆婷婷都会陪着刘媛一起去看望奶奶。 她们帮奶奶捡拾废品,一起做饭、洗衣服,享受着难得的团聚时光。 直到家属院拆迁,卫生院改建成为镇医院,陈所长已然退休,再也无法照顾刘媛,刘媛才搬了出去。 从此杳无音信。 谢妍满腹心事地躺在床上,她在思考自己重生的意义是什么? 是找母亲林绿萍复仇? 是让父亲谢建华活下去? 是让自己考上清北大学实现自己的理想? 谢妍在床上辗转反侧,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她意识到,重生的意义或许远不止于此。 它是一次重新审视自己、理解他人、拥抱生活的机会。 更是一次救赎他人的机会。 如果一个小小的举动就能改变他人的命运,她到底要不要做呢? 但,随即,她沉下心来。 重生穿越,如果不按照前世的运行轨迹,那么会不会引起时空悖论 时空悖论,也被称为时间空间悖论或时间空间背反,是二律背反的一个最基础最典型的形式。 如果一个人回到过去杀死了自己的外祖母,那么这个人还会不会存在? 这就是着名的外祖母悖论,它体现了时间旅行可能导致的逻辑矛盾。 也是谢妍纠结的关键,如果她明天找理由去拖延住了刘媛的妈妈,那么凶手会不会因此改变目标,对其他人下手?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如同野火燎原,无法遏制。 如果凶手对别人下手,那么受害者的家人是不是算被谢妍间接造成了伤害? 但是,如果她什么都不做,那么张阿姨的悲剧就会再次上演,刘媛将会再次失去她的“母亲”,这是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 谢妍闭着眼睛,思考着最佳的解决方式。 她回想起前几天上学在路上看见警方贴上的通缉海报,如果她去报警呢? 警察会相信一个八岁小女孩的话? 如果她去报警,她该怎么告诉警察。 说她自己知道晚上被警察通缉的连环杀人犯会向张阿姨出手吗? 第17章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早上六点,当第一缕晨光悄悄探进房间,谢建华已经轻轻地从床上起身,生怕惊扰了还在梦乡中的谢妍。 他穿着一件舒适的旧t恤和宽松的裤子,脚步轻快地走向厨房,开始了一天的第一个重要任务——准备早餐。 厨房里,灯光柔和而温馨,映照出谢建华专注而熟练的身影。 他先打开冰箱,取出新鲜的鸡蛋、牛奶和几片刚烤好的面包。 接着,他轻车熟路地打开炉灶,调节到适中的火力,往平底锅里倒上一点油,准备煎鸡蛋。 随着油温的逐渐升高,鸡蛋在锅中欢快地跳跃着,发出诱人的香味,金黄色的蛋黄在蛋白的包裹下显得格外诱人。 与此同时,谢建华也没有忘记利用这段时间泡上一壶热腾腾的茶,茶叶在热水中缓缓舒展,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他将煎好的鸡蛋小心翼翼地放在面包上,再淋上一点番茄酱,搭配上一杯温热的牛奶,一份简单却营养丰富的早餐就准备好了。 做好这一切后,谢建华轻轻拍了拍床上的谢妍,用温柔的声音呼唤女儿起来吃早餐。 谢妍起床,坐在餐桌上,吃着父亲做好的早饭,心中还在思考如何救下刘媛的妈妈。 谢建华看见女儿在吃饭,用保温饭盒装了一锅稀饭和两个煎蛋,他还要去卫生院给妻子送早餐,顺便问一下医生妻子的情况好一些没有。 他拿起保温饭盒,大步流星地走出家门。 如果林绿萍没有什么大事,今天他要带女儿上山采集中药。 谢建华其实很想自己的女儿能够继承自己的衣钵,做一个合格的兽医,服务乡里百姓。 他热爱这份事业,也希望女儿能够喜欢。 毕竟每年谢妍放假,岳父总要抢着把谢妍接过去,教她中医理论。 兴趣嘛,是从小培养的。 ....... 卫生院2楼病房,林绿萍已经醒了,旁边放着鲜花和水果。 谢建华带着保温盒走到病床前。 他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目光落在林绿萍的脸上,轻轻地打开保温盒,稀饭的热气和煎蛋的香气瞬间弥漫在整个病房。 林绿萍拿起勺子,尝了一口稀饭。 “怎么样?你今天好点了没?”谢建华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温柔。 “很好,我没事了。”林绿萍回答,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抬头看向谢建华的一瞬间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谢建华瞥了一眼妻子,面对妻子他没有任何回应。 林绿萍每一次都这样,他不是不关心妻子,只是很反感妻子这样若有似无的茶艺。 出了事情都是别人的错,一说她就哭天喊地的委屈至极。 林绿萍吃完早饭,谢建华告了声别,便转身匆匆走向家属院。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他的背影上。 谢建华回到家中,谢妍已经收拾妥当,正满心期待地站在门口,小脸上洋溢着对探险的渴望。 她穿着一件轻便的运动装,背着一个小巧的背包,里面装满了水壶、小铲子和一些必备的野外用品。 “爸爸,我准备好了!”谢妍兴奋地说着,眼睛闪烁着光芒。 谢建华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温柔地说:“走吧,爸爸的一身本事以后就靠妍妍继承咯。” “爸爸,如果我不从事兽医这个职业呢?”谢妍用力抬起头,好奇的问。 谢建华一顿,思考了一会,随即释然:“那也没关系,你想做什么都是爸爸的宝贝。” 父女俩手牵手,踏上了前往山间的小路。 沿途,他们欣赏着山间的美景,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偶尔停下来观察路旁的花草,讨论着哪些可能是他们需要的草药。 谢妍虽然年纪不大,但拥有前世记忆的她观察力却十分敏锐,很快就发现了一株株形态各异的草药。 每当这时,谢建华都会耐心地教导她如何识别草药,讲述它们的药用价值和采集方法。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背包逐渐装满了各式各样的草药。 父女两人摘了满满一背篓的草药才肯罢休,烈日洒在他们身上,为他们增添了几分金色的光辉。 谢妍背着沉甸甸的背篓,虽然有些吃力,但脸上却洋溢着满足的笑容,能再次过上有父亲的生活,是前世可望而不可求的梦境。 回到家中,谢建华开始着手处理这些草药。 他先将草药分类整理,然后仔细清洗、晾晒。 趁着谢建华忙碌的时候,谢妍推脱说要找陆婷婷玩,出了门谢妍径直走向了派出所。 经过一上午的冷静思考,谢妍的内心经历了复杂的斗争,她还是决定先尝试找警察帮忙。 走进派出所,谢妍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镇定。 民警耐心地听取了谢妍的叙述,并询问了一些细节。 最后值守的几个民警都哈哈大笑起来,看着眼前七八岁的小女孩说着自己天马行空的梦境,那稚嫩而又充满奇幻色彩的话语,让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温暖的笑容。 其中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民警,和谢建华一般大小,眼角带着几分温柔的笑意,他家里也有一个女儿,因此对谢妍的童真和好奇心有着特别的共鸣。 他蹲下来,轻声安抚谢妍,语气中充满了慈爱与耐心:“小姑娘,你的梦可真有趣啊!警察叔叔们都很喜欢听。不过呢,梦境虽然奇妙,但不是现实哦!我猜你一定是看到了街上的通缉海报,害怕了所以才会做这样的梦。你看,现在已经快到吃午饭的时候了,你爸爸一定很担心你。这样吧,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谢妍抬头望着这位警察叔叔,她摇了摇头,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叔叔,拜托你,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今天不抓住那个逃犯,未来几年他还会残害更多的女性!” 警察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但随即又舒展开来,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与理解。 “小朋友,我明白你很勇敢,也很担心大家的安全。但是,仅凭一个梦境就说嫌犯会再次作案,这样的事.....” 谢妍闻言,眼神闪烁,失落的样子让人心疼。 他蹲得更低一些,让自己的目光与谢妍平视,声音温和而坚定:“这样吧,你告诉叔叔,你说今晚上那个通缉犯几点作案,叔叔们派人去蹲守,好不好?” 谢妍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她不知道眼前的警察是不是认真的,但她的小手努力比划着,语速稍快但清晰地说:“今晚上9点左右,卫生所家属院到街上红红面馆的那一条路。叔叔,拜托你,一定要去守着,今晚上真的会发生凶案。” 说完,谢妍弯下身子,郑重的鞠了个躬。 “好,叔叔一定去。你住哪里,叔叔送你回家好吗?” 第18章 雨夜救赎 谢妍摇了摇头,特别严肃认真的对着眼前的民警说道:“叔叔,你一定要去!请你相信我!我自己知道回家,不用送我!” 民警笑了笑,点头应允。 谢妍这才赶紧跑着回家,父亲如果发现她不在陆婷婷家里,一定会着急的。 看着小女娃娃一溜烟儿的跑了,几位民警才站到一起聊天。 “老苏,你真的相信一个8岁女娃子做梦梦见的事?” “笑死了,一个梦就能破案?老苏你别太离谱了!” “就是,就是,老苏,那小姑娘回家了就别管了。” 苏志辉笑了笑没有说话,坐在房间里面的苏阳却走了出来,拉着苏志辉的手。 “爸,我觉得可以去蹲点试试。”苏阳揉了揉鼻子,春天是鼻炎的高发期,他在女孩停留的地方闻到了浓烈的草药香气。 苏志辉低头看着儿子,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嘴角勾起一抹赞许的笑意。“哦?蹲点?说说你的想法。” 苏阳的眼神中闪烁着少年特有的坚定与敏锐,他深吸一口气,试图缓解鼻子的不适,然后认真地说:“刚刚她的陈述我都听见了,描述清晰,语言通顺,逻辑缜密,首先排除她有精神问题。其次她出门的方向是卫生院,看样子是医护人员的孩子,她们的教育比普通人家孩子教育要好一些。最后,我的灵感告诉我,她说的话可信。” 苏志辉听着儿子的话,眼神逐渐变得深邃。 他拍了拍苏阳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儿子,你长大了,能独立思考,我很高兴,那今天晚上咱们跟妈妈和妹妹请个假,去抓坏蛋好不好?” 苏阳用力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谢妍这边,她边走边思考。 她不知道这么荒唐的想法警察会不会相信,不过至少她尝试过。 但是,她做事情习惯留有n b,如果警察今晚不去,那她还有别的办法。 谢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寻找答案的路上。 太阳的光晕将她的身影拉长,与周遭匆匆行走的人群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心里盘算着那个备用计划,眼神中闪烁着决绝与不屈。 突然,一阵清脆的孩童笑声打破了她的沉思,那是姚文杰的声音,谢妍太熟悉了。 谢妍猛地抬头,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与前方的一对母子擦肩而过——李芳正温柔地牵着姚文杰的小手。 李芳眼眶微微泛红,似乎刚刚经历过一场无声的哭泣。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脸颊上那几道触目惊心的淤青,颜色深浅不一,从淡紫渐变到深褐,如同夜空中最不协调的星云,突兀而刺眼。 谢妍皱眉,看了一眼李芳,随即开口:“李阿姨,你好。” 李芳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谢妍,舒了一口气,连忙拉着儿子姚文杰,让他喊姐姐。 “谢妍,你好。” “小杰,快叫姐姐!” 姚文杰看了谢妍一眼,别过头,四岁的小孩眼神里带着恶毒和轻蔑。 “才不要,我才不要叫赔钱货姐姐。” 谢妍闻言,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她没想到一个四岁的孩子会说出这样的话。 李芳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猛地拉过姚文杰,严厉地瞪着他:“小杰,不可以这样说话!快向姐姐道歉!” 姚文杰被母亲突如其来的严厉吓得一哆嗦,但随即又倔强地挺直了腰杆,眼神中依旧充满了敌意:“我才不要!她就是个赔钱货,爸爸都说了,女孩子都是没用的!” 李芳闻言,脸上露出了羞愧与愤怒交织的神情。 她转头看向谢妍,眼中满是歉意:“谢妍,对不起,这孩子被我老公惯坏了,他平时在家里就总说些混账话,我没想到小杰会学进去……” 谢妍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没关系的,李阿姨,童言无忌。” 谢妍不再搭理姚文杰,而是转过目光,温柔却带着一丝探究地朝着李芳询问:“李阿姨,你的脸?怎么好像也……” 李芳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那里有一道淡淡的淤青,虽然不明显,但在谢妍敏锐的目光下还是无所遁形。 她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与苦涩:“哦,这个啊,不小心撞了一下。” “李阿姨,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告诉我。”谢妍的声音柔和她的话语中充满了真诚与关怀。 李芳叹了口气,和谢妍挥手告别。 谢妍回到家中,谢建华已经做好了午饭,桌子上留着字条。 谢建华带着午餐去卫生所给林绿萍送饭去了。 和谢建华一起吃了饭,一下午妇女两人都在学习看书。 谢妍魂不守舍的等到了晚上七点多,屋外开始刮起了风,带着初春的凉意和几分不安的预兆。 她坐在窗边,目光空洞地望着卫生院通往街上的黑暗的步行小道,心中如同被一片乌云笼罩,沉甸甸的,让人难以透气。 风势逐渐加剧,树叶在风中狂舞,紧接着,天空中响起了几声沉闷的雷鸣,预示着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谢建华走到窗边,将窗户紧紧关上,以免雨水溅入屋内。 即便如此,谢妍依然能感受到那股来自外界的压迫感。 隐匿在小道附近的苏志辉父子,看了看天空中滴落的雨水,雨水如细丝般密密麻麻地落下,为夜色披上了一层朦胧的纱幔。 苏志辉皱了皱眉,将外套的衣领微微立起,试图抵挡这突如其来的凉意。 他低头看向身边的苏阳,只见儿子苏阳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眼神中闪烁着坚毅与期待。 “爸,这雨看来不会小,我们真的要在这里等吗?”苏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但更多的是对抓捕逃犯的坚持。 苏志辉点了点头,目光坚定:“嗯,既然决定了,就不能轻易放弃。” 苏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同。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更加隐蔽地躲藏在树丛后,同时紧紧握住手中的小型录音设备,准备随时记录下可能的关键信息。 雨势渐渐加大,雨滴打在树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雨夜中的小道依旧寂静无声。 在这份宁静之中,谢妍突然叫住了正在书房里埋头看书的谢建华,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渴求与期待:“爸爸,我想吃红红面馆的饺子,带我去买好不好?” 谢建华闻言,抬头看向女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看着女儿那双充满渴望的眼睛,他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作为父亲对女儿无尽的爱与宠溺。 “好,爸爸带你去。”谢建华微笑着回答,语气中充满了温柔与坚定。 他迅速放下手中的书,走到衣柜前拿起一件外套,又为谢妍准备了一件小雨衣,两人便匆匆出了门。 雨势依旧未减,但谢建华毫不在意。 他紧紧握住谢妍的手,小心翼翼地穿过雨幕,向红红面馆的方向走去。 第19章 案发现场 月光稀薄,大雨磅礴,只能勉强勾勒出景物的轮廓,给这条小道披上了一层神秘而又阴冷的纱幔。 卫生院的张婉清护士,穿着一件略显旧色的棉衣,脚步匆匆地穿过这条过道,眼神中带着几分焦急,她刚刚下班准备给女儿买一碗小馄饨。 张婉清并未注意到,暗处一双狡黠的眼睛正悄无声息地跟随着她,此人正是通缉犯,赵二狗。 赵二狗平日里游手好闲,专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并且在这十年之间,多次谋杀夜行的落单妇女。 今晚,他打完零工累了一天,喝了一点小酒,路过这里,盯上了张婉清脖子上那块看起来颇为值钱的玉佩。 赵二狗看了一眼张婉清,他啐了一口,盘算着抢了张婉清的玉佩,再...嘿嘿,人才两收。 正当张婉清即将走出过道,踏入相对明亮一些的街道时,赵二狗突然从阴影中窜出,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猛地扑向了张婉清的脖子。 他用力一勒,张婉清猝不及防,只觉一股窒息感瞬间袭来,她挣扎着,双手胡乱拍打着,但赵二狗的力量远超她的想象,她的呼救声微弱而无力,几乎被夜色吞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不远处的巷子里传来。 苏志辉和苏阳一直蹲守在此处,他们父子二人目睹了赵二狗对张婉清施暴的一幕,在看清楚了赵二狗的相貌之后,苏志辉一眼就认出了,他就是连环杀人的通缉犯。 苏志辉心中顿时燃起熊熊怒火,没有丝毫犹豫,他冲出了巷子,大喊一声:“住手!警察!” 他的声音在过道中回荡,带着凛冽的威严与力量。 赵二狗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但他很快便回过神来,恶狠狠地瞪向苏志辉。 他更加用力地勒紧了张婉清的脖子,企图用这种方式来威胁苏志辉。 苏志辉并没有被吓倒,他迅速逼近,试图用身体语言来威慑赵二狗,同时伸手去掏腰间的配枪。 赵二狗显然是个经验丰富的对手,他利用地形优势,灵活地躲避着苏志辉的攻击。 同时,他还不忘继续压制着张婉清,从裤兜里面掏出匕首对着张婉清的脖子,企图拖延时间,寻找逃跑的机会。 苏志辉虽然身手敏捷,但在这样的环境下,想要迅速制服赵二狗并不容易。 就在这时,谢建华和谢妍恰好经过。 谢妍瞳孔紧缩,她看见了白天见到的民警苏志辉,此时正在和歹徒对峙。 她反应迅速,拉了一下谢建华,并指了指苏志辉的方向。 当谢建华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时,他本能反应的护住女儿,眼中满是惊恐与不安。 但随即谢建华却迅速冷静下来,他仔细观察着局势,歹徒挟持的是卫生院的张婉清,同住家属院,他一眼就认出来。 只是一瞬间他就决定了要苏志辉帮忙,寻找着最佳的介入时机。 “爸,我们得帮忙!”谢妍低声说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但更多的是坚定与勇敢。 月光下,她的眼眸仿佛两颗璀璨的星辰,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 “对,你快去医院叫人,我来拖住他们。”谢建华果断地吩咐道,他的声音沉稳有力,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峰,给予谢妍无尽的安全感。 谢妍闻言,眼神顿了顿,她害怕,害怕那黑暗中潜伏的危险,害怕眼前张阿姨的生命会因为自己的犹豫而消逝,害怕自己父亲也因此受伤害,毕竟那是大名鼎鼎的通缉犯。 但这份害怕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在她心中,还有一股更强大的力量在涌动——那是对正义的渴望,对生命的尊重,以及对父亲深深的信任。 谢妍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坚定:“好,爸爸,我马上去!你小心!” 说完,她转身,以最快的速度冲向街对面的一眼。 夜风拂过她的脸颊,冰冷的雨水溅入眼中,带来一丝丝凉意,却也吹散了她心中的恐惧。 谢妍一边奔跑,一边默念着:“快点,再快点!” 她的每一步都充满了力量,是在与时间赛跑,与生命赛跑。 终于,她冲到了医院门前,用力敲打着保安门。 保安室的灯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为她带来了一丝温暖和安慰。 听到谢妍的呼喊,保安大爷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认出谢妍,神色紧张地询问情况。 谢妍简短地说明了情况,保安立即选择报警,随后拿起警棍跟着谢妍往现场跑去。 而在过道上,苏志辉正奋力地与赵二狗周旋。 苏志辉深知自己不能硬拼,只能智取。 他利用地形优势,灵活地躲避着赵二狗的攻击,同时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每一次赵二狗挥刀砍来,苏志辉都能巧妙地侧身躲避,同时用拳头或脚踢进行反击。 赵二狗毕竟是个经验丰富的混混也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通缉犯,他的攻击越来越凶猛,每一次挥刀都仿佛要将空气撕裂。 苏志辉渐渐感到体力不支,但他仍然咬牙坚持着,因为他知道,此刻的自己不能退缩。 就在这时,谢建华也加入了战斗。 谢建华试图从赵二狗的侧面进行攻击,以分散他的注意力。 赵二狗异常狡猾,他如同能洞察谢建华的每一个动作,总是能在关键时刻避开攻击。 就在两人与赵二狗陷入僵持之际,谢建华突然发现了赵二狗的一个破绽。 他猛地向前一跃,试图用一招“锁喉功”将赵二狗制服。 不料,赵二狗却异常机敏,他迅速转身,手中的匕首划出一道寒光,直刺向谢建华的胸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志辉挺身而出,他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匕首的攻击。 匕首深深地刺入了苏志辉的腹部,鲜血立刻染红了他的衣襟。 “啊!”谢建华惊呼出声,他没想到苏志辉会为了救自己而身受重伤。 赵二狗也被这一幕震惊了,他也没想到苏志辉会以身体为盾,为谢建华挡下那致命的一击。 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但这份惊愕很快就被冷酷和狡猾所取代。 他意识到,此刻的自己必须尽快逃离这个现场,否则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是以,他很快便恢复了冷静,试图趁机逃跑。 但此时,谢建华已经彻底被激怒了。 他怒吼一声,恰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猛地扑向赵二狗。 这时,谢妍和保安也赶到了现场。 远处警车的声音也越来越近。 第20章 擒获赵二狗 远处,警车的声音已经由远及近,变得愈发清晰。 红蓝相间的警灯在夜空中闪烁,如同正义之光,穿透了黑暗,照亮了这片混乱的角落。 警笛声高亢而急促,仿佛在为这场正义之战奏响胜利的乐章。 谢妍看见苏志辉身上滴落的鲜血,心中一紧,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了她的胸口。 她真心地希望不要改变任何人的命运,尤其是眼前这位无条件相信自己的警察,他不仅是正义的化身,更是她心中的英雄。 尽管内心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但谢妍鼓励自己,不能退缩。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然后准备和保安大爷一起加入制服赵二狗的战斗中。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阻止了她的行动。 “不要过去,我相信我爸,警察快来了,你别给他们添麻烦。” 隐匿在暗处,扛着巨大录像设备全程拍摄的苏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住了谢妍。 他的声音虽然带着一丝焦急,但更多的是冷静和稳重。 谢妍愣了一下,她没想到暗处还有人,与她一样仅仅只是个十岁的孩子,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更没想到他会如此冷静地分析局势。 她看着苏阳,眼中闪过一丝感激敬佩和疑惑震惊。 在那一刻,她看着冷静得可怕的,还没有变声的十岁男童,她甚至怀疑苏阳也是与她一样的穿越者。 “你不要害怕!相信警察!”苏阳盯着谢妍,眼里全是坚定。 谢妍终于冷静了下来,她意识到自己的冲动可能会给正在战斗的警察和爸爸带来麻烦。 苏阳站在她身旁,手中的录像设备虽然沉重,但他却稳稳地端着,目光坚定。他低声对谢妍说:“别担心,我爸他们一定能赢的。你看,警察已经来了。” 果然,下一刻,警车在巷子口停下,车上的警察迅速下车,他们的动作敏捷而有序,毕竟都是训练有素的战士。 警察们迅速分散开来,一部分人手持警棍和盾牌,小心翼翼地接近正在搏斗的谢建华和保安大爷,准备随时支援。 另一部分人则迅速封锁了巷子的出入口,防止赵二狗逃脱。 民警们的脸上写满了严肃和专注,每一个动作都是对正义的坚守和对职责的忠诚。 谢妍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切,她的心跳加速,双手紧握成拳。 她虽然无法参与到战斗中,但她的心中却充满了对正义的支持和对爸爸的担忧。 她默默地祈祷着,希望爸爸能够平安无事,希望警察们能够迅速制服通缉犯赵二狗。 就在这时,一名警察突然大喊:“别动!警察!”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仿佛一道惊雷在夜空中炸响。 赵二狗闻言,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和绝望。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数十个民警用手枪指着自己,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无路可逃,只能束手就擒。 谢建华和保安大爷趁机加大了攻势,他们配合默契,一前一后夹击赵二狗。 赵二狗在两人的夹击下,渐渐失去了招架之力。 他的动作变得迟缓而笨拙,每一次挥刀都像是无力地挣扎。 终于,在警察们的支援下,谢建华和保安大爷成功地将赵二狗制服在地。 他们迅速夺过他手中的匕首,将他牢牢地按在地上。 赵二狗的脸色苍白如纸,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悔恨。 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失败了,他身上背着好几条人命,必将遭受法律的严惩。 警察们迅速上前,将赵二狗戴上手铐,并进行了初步的搜身和检查。 他们确认赵二狗没有其他武器后,才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准备押上警车。 另一方面,谢建华和保安大爷迅速抬起受伤的苏志辉,苏志辉的脸色苍白,但眼神依然坚毅。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派出所的民警见状,立刻上前协助,他们小心翼翼地抬起苏志辉,生怕给他造成二次伤害。 在夜色中,一行人匆匆穿行于狭窄的巷子,向着卫生院的方向疾步前进。 街灯昏黄,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连影子在为这位英勇的警察送行。 谢建华和保安大爷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与担忧,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对苏志辉的敬佩与不舍。 苏阳将录像机扔给民警后,拉着谢妍紧紧跟在他们身后。 到达卫生院后,医生们早已等候多时。 他们迅速接过苏志辉,将他安置在担架车上,推进了急诊室。 急诊室内灯火通明,各种医疗设备摆放得井井有条。 医生们迅速行动起来,有的为苏志辉检查伤口,有的准备手术器械,有的则开始为他输血。 谢建华父女、苏阳和陪守的民警站在急诊室外,透过玻璃窗紧张地注视着里面的一切。 他们的心情如过山车一般起伏不定,既希望苏志辉能够尽快脱离危险,又担心手术会出现什么意外。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每一秒都显得如此漫长。 终于,在等待几个小时后,经过一番紧张的手术后,医生走出了急诊室。 他的脸上露出了疲惫但欣慰的笑容,对谢建华和保安大爷说道:“病人的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但还很危险,他的伤势非常严重,差点就没能救回来。我们刚刚为他做了紧急处理,包括止血、缝合伤口和输血等,但他的身体状况还需要进一步观察和治疗。因此,我们建议将他送往上级医院,那里有更先进的设备和更专业的医生,能够为他提供更好的治疗。” 听到医生的话,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紧张起来。 意识到苏志辉的病情不容耽误,谢建华立刻跑到值班医生的办公室,焦急地拨通了上级医院的电话。 他详细地说明了苏志辉的情况,并请求他们尽快派出救护车前来接应。 电话那头,县级医院的医生表示理解,并承诺会尽快安排救护车出发。 与此同时,已经安置好通缉犯赵二狗的派出所民警也匆匆赶来。 他们带来了赵二狗被成功抓捕的消息,并向谢建华和保安大爷等人表示了感谢。 苏志辉的妻子也闻讯赶来,她满脸焦急和担忧,眼中闪烁着泪光。 当她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苏志辉时,泪水再也止不住地滑落。 第21章 林绿萍的嫉妒心 周日,谢妍度过了一个惊心动魄的夜晚,从自己的床上惊醒。 昨夜,她完成了对童年好友刘媛的救赎,从今天开始,刘媛再也不是孤儿。 在她没有看到的地方,她不仅救下了刘媛的母亲,还救下了几个别的家庭,那些赵二狗未来会杀害的受害者,因为赵二狗的被捕再也不用重蹈上一世的悲剧。 她也改变了自己未来的路,她不知道救赎别人的那一步,也是勇敢跨出去救赎自己的一步。 赵二狗被捕,苏警官被送往县级医院救治,父亲安然无恙,张婉清阿姨只是受了一点惊吓。 谢妍感叹,这是最好的结局。 早上七点,谢建华依旧如过去的每一天一样,在厨房忙碌着准备一家人的早餐。 粥香四溢,伴随着煎蛋的滋滋声,整个屋子弥漫着温馨而平凡的气息。 谢妍走出房间,揉着惺忪的睡眼,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满足。 她走到厨房门口,静静地看着父亲忙碌的背影,心中涌动着感激与爱意。“爸,今天我来帮你吧。” 谢妍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 谢建华转过身,脸上露出惊讶而又欣慰的笑容:“妍妍,昨天晚上没休息好,怎么起这么早?今天不是周日吗?” “嗯,我知道。但我想,昨晚上经历了那么恐怖的事情,我应该珍惜现在的每一刻。”谢妍边说边走到水槽前洗手,准备加入早餐的制作中。 父女俩一边忙碌,一边聊着昨晚的事情,但更多的是谢建华和女儿讨论关于未来的计划和梦想。 谢建华对于女儿的成长和勇敢感到无比骄傲,谢妍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已经成长了许多。 父女俩吃完早餐,带着保温食盒朝着卫生院走去,他们还要给住院的林绿萍送早饭。 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青石板路上,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美好。 到达卫生院时,林绿萍正挣扎着从病床上起身,旁边的护士都拉着她,让她不要担心。 从几人的对话中,谢妍听出来了,林绿萍是想要去给病人做流产手术。 “绿萍,你先吃早餐吧,身体要紧。”谢建华看见妻子如此敬业,话语之间也温柔了,他柔声说道,将保温食盒递到林绿萍手中。 林绿萍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接过食盒,却只是匆匆看了一眼里面的食物,便又放下了:“谢二娃,我得赶紧去做手术,病人还在等着我呢。” 谢妍觉得林绿萍并不是那种特别敬业负责,甚至自己在病床上还要坚持给病人做手术的那种人。 她有些疑惑地看着林绿萍,她的亲妈不会又想搞事情吧? 谢妍故作关心地轻轻拉住林绿萍的手,语气坚定:“妈,你先吃早餐,我来帮你看看病人情况。” 林绿萍看了一眼父女俩人,还想拒绝,但看着谢妍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父女俩陪着林绿萍吃完早餐后,兽医站的护士刘静怡来到病房找到谢建华,村里面出现了禽类流感,需要谢建华亲自去检查,谢建华摸了摸女儿的额头,交代了一些事情,便去了兽医站工作。 谢妍则准备留在卫生院,陪在林绿萍身边。 果然,谢建华一走,林绿萍就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她试图将谢妍支开:“妍妍,妈妈这里没事的,你去找陆婷婷玩吧,妈妈要好好休息。” 谢妍看着林绿萍躲闪的眼神,心中更加坚定了要留下来的决心。 她摇了摇头:“妈妈,我不想玩,我要留在这里照顾好你。你现在需要休息,更需要有人在身边陪着你。” 林绿萍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咬牙切齿,心中暗骂谢妍是蠢货,自己现在要尽快赶到手术室。 昨天中午,她的情夫姚亚东带着妻子来医院拿药,她正好在走廊散步。 那一刻的尴尬与紧张几乎让她窒息,她迅速躲进了一个偏僻的角落,静静地观察姚亚东夫妻两人。 这是她作为小三,第一次见到姚亚东的原配妻子。 在她看清楚原配妻子的脸的时候,林绿萍愣住了,此人正是自己前几天接诊的病人——李芳。 她在和姚亚东相处的过程中知道了李芳的情况,也知道李芳怀孕不容易,但她没想到李芳竟然为了保住姚亚东的工作,甘愿伤害自己的身体做流产手术,失去这唯一一次做母亲的机会。 愤恨的眼神从林绿萍的眼眸中射出,她紧紧盯着李芳,仿佛要将她穿透。 在她的心中,姚亚东只能是她的,任何试图从他身边抢走他的人,都是她的敌人。 林绿萍心中暗自发誓,她绝不会让李芳得逞。 她会用尽一切手段,确保姚亚东永远留在她身边。 即使这意味着要伤害无辜的人,即使这意味着要破坏别人的幸福,她也在所不惜。 因为在她看来,爱情就是一场战争,只有胜利者才能得到一切。 于是,林绿萍开始精心策划,她决定利用自己在医院的职位便利,制造一些“意外”,让李芳的手术出现“并发症”,从而彻底摧毁她的身体和意志。 姚亚东不会要一个生不了孩子的女人。 林绿萍紧紧抿着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手指嵌进肉里。 李芳约好的手术时间是早上8点30分,林绿萍抬头看了一眼病房里面的时钟,看了一眼碍眼的谢妍。 烦人。 谢妍一直紧紧盯着林绿萍,看见她一闪而过的杀意,谢妍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谢妍静静地坐在病房的一角,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帘,斑驳地洒在她的脸上,为她平添了几分柔和与宁静。 她的双手轻轻交叠放在膝盖上,目光低垂,整个世界都随着她的思绪沉淀了下来。 她的眉头微微蹙起,形成了一个浅浅的川字,那是她在认真思考时的习惯表情。 女童长长的睫毛偶尔轻轻颤动,如同蝴蝶振翅欲飞的瞬间,透露出她内心的不平静。 谢妍的思绪如同织网的蜘蛛,在脑海中细致地编织着每一个可能的线索,试图找到解开谜团的关键。 最终,谢妍心中形成了一个大胆的计划——引蛇出洞。 她明白,只要自己还在这里,林绿萍就会有所顾忌,不敢轻易采取行动。 但如果她假装离开,给林绿萍制造一个放松警惕的机会,或许就能观察到林绿萍的真实意图。 谢妍开始小心翼翼地布置起自己的“离场”。 她假装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走到林绿萍面前,用一种看似轻松实则充满深意的语气说道:“妈妈,我突然想起有点事情要处理,可能需要暂时离开一下。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很快就回来。” 林绿萍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她故作关切地点了点头,说道:“妍妍,你去吧,妈妈这里没事。记得早点回来,妈妈等你。” 谢妍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病房。 但她并没有真的走远,而是躲在了病房附近的隐蔽角落,静静地观察着病房的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林绿萍见谢妍确实离开了,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她以为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开始悄悄地准备起接下来的行动。 然而,她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已经被谢妍尽收眼底。 第22章 陷害 谢妍紧紧盯着林绿萍的背影,心脏如鼓点般狂跳,她几乎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在狭窄的楼梯间回响。 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丁点声响,破坏了这紧张而微妙的平衡。 随着林绿萍踏上通往二楼的最后一个台阶,谢妍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接下来的每一秒都可能成为揭开真相的关键。 二楼的空气似乎比一楼更加凝重,走廊尽头,手术室的门半掩着,透出微弱的灯光,如同深渊中的一抹诱惑,引人向前,却又让人心生畏惧。 谢妍贴着墙壁,缓缓移动,尽量让自己的身影隐藏在阴影之中。 她的眼睛紧紧锁定在林绿萍身上,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当林绿萍走进手术室时,谢妍的心猛地一沉,就像一块巨石压在了胸口,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只见林绿萍走到陆国昌医生身边,附耳低语了几句。 陆医生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随即眉头紧锁,似乎有些犹豫。 但林绿萍的眼神坚定而迫切,似乎在传达着某种不容置疑的信息。 谢妍虽然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但从陆医生的反应来看,她可以断定,林绿萍一定是在编造谎言,故意引开陆国昌医生。 果然,陆医生在犹豫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匆匆离开了手术室。 他的步伐显得有些匆忙,像是真的被什么紧急的事情所牵绊。 而林绿萍则趁机走进了手术室,关上了门,将一切隔绝在外。 谢妍只能透过一小块手术室的玻璃看清楚林绿萍的身影。 林绿萍的背影在手术室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冷硬,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寒冰般爬上谢妍的心头。 手术室内,林绿萍迅速换上了手术服,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熟练而从容,仿佛她真的是那个即将拯救生命的白衣天使,但此刻她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谢妍却从她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那是一种混合着决绝、恐惧与疯狂的复杂情感。 林绿萍站在手术台前,手术刀在她手中闪烁着寒光。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在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当她的目光落地躺在手术台上的李芳身上时,那复杂的眼神中又多了一份冷漠与决绝。 李芳静静地躺着,对即将到来的灾难一无所知,她的脸上还残留着对手术成功的微弱期待。 突然,林绿萍的动作变得异常迅速而果断。 她手中的手术刀伸进被鸭嘴钳撑开的部位,猛地划破了李芳的腹部,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手术台和周围的器械。 李芳痛苦地尖叫起来,那声音尖锐而绝望,如同地狱中的呼唤,穿透了手术室的每一个角落。 林绿萍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波动,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手术台上的鲜血,然后迅速转身离开。 她的步伐坚定而迅速,和特殊在完成一项重要的任务后急于逃离现场的样子一模一样。 在离开时,她故意撞倒了旁边的医疗器具,金属碰撞的声音在手术室内回荡,制造出一种混乱的假象。 在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驱使着她——尽快逃离这个现场,将一切罪责推给无辜的陆国昌。 李芳的叫声逐渐减弱,她的身体开始因为失血过多而颤抖。 她努力地想要看清那个模糊的身影,但眼前的景象却越来越模糊,最终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她不知道的是,那个她误以为是陆医生的背影,其实是她即将面临生死危机的罪魁祸首。 就在林绿萍离开后不久,陆国昌医生去而复返。 他原本被林绿萍编造的谎言所骗,以为家中真的有急事需要处理。 但在半路上,他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决定返回手术室查看情况。 当他推开手术室的门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 手术台上,李芳静静地躺着,脸色苍白如纸,腹部被鲜血染红,生命迹象微弱。 他的心猛地一紧,迅速跑到手术台前,开始检查李芳的伤口。 鲜血已经模糊了视线,但他仍然凭借着丰富的经验和冷静的判断,迅速开始了急救措施。 由于失血过多,李芳的情况已经十分危急。 陆国昌医生一边紧急处理伤口,一边迅速联系其他医护人员,对李芳进行输血和紧急处理。 在忙碌的抢救过程中,他发现李芳的子宫已经受到了严重的损伤,无法保留。 这个发现让他心中充满了沉重和无奈,但为了挽救李芳的生命,他不得不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切除李芳的子宫。 手术室外,谢妍躲在暗处,目睹了这一切。 她的心中充满了震惊、愤怒和悲痛。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母亲竟然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 她看着手术室内忙碌的医护人员,听着李芳微弱的呼救声和器械的碰撞声,心中仿佛有千万把刀在绞割。 泪水在谢妍的眼眶中打转,但她强忍着没有让它落下。 她的心中充满了对林绿萍的愤怒和失望,她从未想过,自己的母亲竟然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 林绿萍在离开手术室后,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她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但她却不愿面对这个事实。她踉踉跄跄地冲出手术室,脚步凌乱,每一步都踏在了刀尖上。 林绿萍的脸上满是汗水,心跳如同擂鼓,她不断地回头张望,生怕有人追上她,将她绳之以法。 当她终于逃离了手术室,来到走廊的尽头时,她停下了脚步,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她闭上眼睛,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但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手术台上李芳痛苦的表情和鲜血淋漓的场景。 她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回头,只能继续向前,寻找一条能够逃脱罪责的道路。 与此同时,手术室内,陆国昌医生正在全力以赴地抢救李芳。 他凭借着丰富的经验和冷静的判断,成功地稳定了李芳的生命体征,并完成了切除子宫的手术。 这场手术虽然挽救了李芳的生命,但却也给她带来了无法弥补的伤痛,毕竟李芳才30来岁。 当李芳从昏迷中醒来时,她感到腹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她试图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 她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片陌生的天花板和周围忙碌的医护人员。 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不知道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23章 姚亚东勒索医院 李芳迷茫地看着四周的医护人员,她根本不知道在她昏迷期间经历了什么。 在那个年代还没有经历医疗改革,在患者大出血的紧急情况下,医生直接做出了切除子宫的选择是合法合规的。 周围的一切显得那么陌生,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让李芳感到一阵阵眩晕。 她试图回忆起昏迷前的事情,但记忆仿佛被厚重的雾气笼罩,怎么也看不清。 “李芳,你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李芳努力睁开眼睛,看到了老公姚亚东带着儿子姚文杰站在病床前。 姚亚东的表情复杂,眼神中既有担忧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姚文杰则是一脸鄙视和茫然,似乎还不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 “我……我怎么了?”李芳的声音微弱而沙哑,她感到喉咙像是被火烧过一般疼痛。 姚亚东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你大出血,为了救你,切除了你的子宫。” 李芳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切除子宫?这意味着她再也无法生育,这对于一个传统的女人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打击。 她感到胸口一阵窒息般的疼痛,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 姚亚东看着李芳痛苦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冷漠。 “谁让你自己一个人来流产手术?” 他并没有上前安慰李芳,而是转身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医生,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医生,你们凭什么擅自做主切除我妻子的子宫?你们经过我们的同意了吗?” 医生显然对姚亚东的态度感到意外,他耐心地解释道:“在患者大出血的紧急情况下,为了挽救患者的生命,医生有权做出切除子宫的选择,这是合法合规的。而且,当时情况危急,我们根本没有时间征求家属的意见。” “合法合规?你们一句合法合规就完事了?我妻子现在变成了这样,你们医院必须负责!”姚亚东情绪激动地喊道,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勒索敲诈的意味。 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这种时候和家属讲道理是行不通的。 她看向李芳,希望她能劝劝自己的丈夫,但李芳此刻已经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根本没有力气开口。 姚文杰在一旁看着父亲和医生的争执,他并不明白这一切意味着什么。 他只觉得母亲躺在床上看起来很虚弱,这让他有些害怕。 但当他听到父亲说母亲再也不能生育时,他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愤怒。“都是你!麻烦精!总是给家里惹麻烦!你现在变成了不会下蛋的母鸡,我们家养你干嘛” 姚文杰突然大声辱骂起母亲来,他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像是一把刀刺进了李芳的心里。 李芳听着儿子的辱骂,泪水更加汹涌地流淌下来。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这是从自己儿子口中说出的话。 她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眼前一黑,差点再次昏厥过去。 周围的病人和病人家属,甚至医护人员听见这刺耳的辱骂声,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事情,纷纷向这边投来惊讶和同情的目光。 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奶奶,皱纹爬满了她的脸庞,她轻轻摇了摇头,用微弱的声音对她的老伴说:“这孩子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母亲呢?真是太不懂事了。” 老伴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背:“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旁边床位的一位年轻妈妈正抱着自己的孩子,她紧皱眉头,眼神中满是担忧。 她轻声对自己的孩子说:“宝贝,以后你可不能像那个小哥哥一样,我们要学会尊重人,知道吗?” 孩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用稚嫩的声音回答:“妈妈,我知道了,我要做个好孩子,不惹妈妈生气。” 医护人员中,有一位年轻的护士眼眶微微泛红,她低声对旁边的同事说:“这女人真是太可怜了,自己还在病床上呢,就被家人这么辱骂。哎,希望她能快点好起来,离开这样的家庭。” 同事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哎,别说了,让他们听见不好。” 另一位年纪稍长的医生走到李芳的病房门口,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他心中五味杂陈。 作为医生,他见过太多生死离别,但像这样家庭内部的矛盾和伤害,却让他感到更加痛心。 他轻轻拍了拍姚亚东的肩膀,试图让他冷静下来:“先生,请你管一下孩子,这里是医院,病人需要休息。请不要在这里大吵大闹,更不要辱骂病人。” 姚亚东看着儿子辱骂李芳,并没有上前制止。 他反而觉得这是一个向医院施压的好机会。 他瞪了医生一眼,恶狠狠地说道:“你们医院必须赔偿我们!否则我们就把事情闹大!” 医生看着这一家人,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愤怒。 他明白,这起事件已经超出了医疗纠纷的范畴,变成了一场赤裸的勒索敲诈。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冷静地说道:“我们会按照程序处理这件事情,但请你们不要无理取闹。” 姚亚东闻言,冷笑一声:“无理取闹?你们等着瞧吧!” 说完,他拉着姚文杰走出了病房。 李芳听着他们远去的脚步声,心中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孤独和绝望。 她觉得自己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连最亲近的人都无法理解她、支持她。 病房里恢复了平静,但李芳的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她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陷入沉睡,但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姚亚东和姚文杰的丑恶嘴脸。 她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忍不住呕吐起来。 这时里林绿萍闻声赶来,她看着李芳痛苦的样子,心中窃喜,却装作同情怜悯的样子。 她走到病床前一边为李芳清理呕吐物,一边安慰她:“李芳,对不起,早知道会出现这样的事故,我应该亲自给你做手术的……” 李芳听着林绿萍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感谢林绿萍的帮助。 “谢谢你,林医生,但是……” 第24章 一石二鸟抵不过心地纯良 李芳的话语微微一顿,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鼓起勇气继续说道:“但是,这不怪你,林医生。手术总是有风险,我知道陆医生已经尽力了。而且,你作为主任医生,每天有那么多病人需要你照顾,不能因为我一个人就耽误了你的工作。” 林绿萍闻言,心中更是五味杂陈,她没想过就这样的情况下,李芳还能心平气和地说原谅陆国昌。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原本是想引导李芳去告陆国昌,一石二鸟一箭双雕,除掉情敌也顺便除掉科室里最年轻有为的竞争对象。 林绿萍轻轻握住李芳的手,眼中满是虚伪的关心:“李芳,你的理解让我很感动。但是,你这样,就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你真的不难过吗?” 李芳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那是释然,也是无奈。 “难过,当然难过。但生活总是要继续下去,不是吗?我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但这不代表我就失去了生活的全部。我还有爱我的家人,还有关心我的朋友,更重要的是,我还有自己。” 说到这里,李芳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林医生,我想,与其沉浸在失去的痛苦中,不如把更多的精力放在珍惜眼前人和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上。我知道,这听起来可能很理想化,但这是我此刻最真实的感受,是我再鬼门关走一趟的体悟。” 林绿萍听见李芳的话,噎住了,心中腹诽,她就是靠这种人设吸引的姚亚东吧? 真恶心! 林绿萍鄙视地看了一眼她心中的蠢货李芳,打了一声招呼转身离开了病房。 此时,姚亚东带着一群小混混闯进了病房,病房内,白色的床单与刺鼻的消毒水味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压抑而紧张的氛围。 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在此刻显得格外遥远,与病房内的世界隔绝。 李芳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仿佛在逃避着现实的一切。 姚亚东带着一群小混混,如同狂风骤雨般闯入了这个原本平静的病房。 他们的到来,瞬间打破了病房内的宁静,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焦灼不安的气息。 姚亚东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双眼如同两把锋利的刀,直刺向李芳。 他身后的那些小混混们,一个个面露凶相,有的叼着烟卷,有的文着身,有的则是一脸不屑,仿佛随时准备大干一场。 “李芳你说,是谁给你动的手术!”姚亚东的声音如同雷鸣般在病房内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和愤怒。 他一步步逼近李芳,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李芳艰难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姚亚东,心中充满了恐惧。 她试图开口说话,但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紧紧握住床单,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无奈。 “我……我不……”李芳终于挤出了这几个字,声音微弱而颤抖。 她了解姚亚东的性格,一旦说出陆医生的名字,可能会引发更大的风波。 因此,她选择了沉默,选择了保护陆医生也是保护姚亚东和自己。 然而,姚亚东却根本不相信她的话。 他认为李芳是在故意隐瞒真相,胳膊肘往外拐,是在为医院开脱。 于是,他猛地一步上前,双手紧紧掐住了李芳的脖子。 他的手指如同铁钳一般,狠狠地掐住了李芳的咽喉,让她无法呼吸。 “你说不说?不说我就掐死你!”姚亚东的声音如同野兽般嘶吼着,双眼中充满了疯狂和残忍。 他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和不满都发泄在李芳身上,仿佛要将她置之死地而后快。 病房内的其他病人和家属都被这一幕吓呆了。 他们纷纷向后退缩,生怕被卷入这场风波之中。 有的病人捂住了嘴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有的家属则紧紧抱住自己的孩子,生怕他们受到惊吓。 整个病房内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就在这时,陈院长闻讯赶来。 他一脸焦急地推开病房的门,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他心中一惊,连忙快步上前,试图阻止姚亚东的暴行。 “姚先生,请你冷静一下!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陈院长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恳求和威严。 姚亚东却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根本不听陈院长的话。 他依然掐着李芳的脖子,双眼中充满了疯狂和仇恨。 他的手指越来越用力,仿佛要将李芳的咽喉掐断一般。 李芳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的双眼开始翻白,身体也开始抽搐起来。 她艰难地张开嘴巴,想要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但姚亚东的手指却像是一道铁墙,将她与空气隔绝开来。 她感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仿佛随时都会离开这个世界。 陈所长刚要往前走一步就被姚亚东带来混混围住,其中一个文着一背文身肥头大耳的男子轻蔑地开口:“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陈所长看到李芳惨白的脸色,正在踟蹰犹豫,是不是要强闯过去救人。 双方拉扯之间,李芳的呼吸越来越短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病房的门突然被猛地推开,一群身着制服的警察冲了进来。 他们手持警棍,眼神坚定,迅速将混混们包围起来。 领头的警察大声喊道:“全部不许动!我们是警察!放下武器,投降!” 谢妍瞥了一眼屋内的情况,松了一口气。 她一直躲在暗处观察林绿萍和她的一举一动,从没有放松,包括林绿萍刻意挑拨李芳的画面,她没有错过。 混混们见状,顿时乱了阵脚。 他们有的试图逃跑,有的则试图反抗,但都被警察们迅速制服。 姚亚东也被警察们牢牢地控制住了,他的脸色铁青,眼中满是不甘和愤怒。 李芳终于得到了解脱,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刚刚从死神的手中逃脱。 病房内终于恢复了平静。 警察们开始调查事情经过,询问李芳和其他病人及家属的证言。 林绿萍站在病房门口,目睹了这一切。 她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及时离开了病房,没有卷入这场风波之中。 第25章 陆医生被调查 病房里面恢复了安静,李芳拍着自己的胸脯,刚刚濒死的体验让她绝望,在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坚守多年的爱情毫无意义。 姚亚东,从来都没有爱过他,更别提在乎她刚刚流产的身体。 包括那个抱养来的儿子姚文杰,自己这四年对他视如己出,倾尽所有母爱,可就在她最需要关怀与安慰的时候,姚文杰却辱骂她。 这份无私的母爱,永远也得不到应有的回应与感激。 病房的灯光显得格外苍白,映照着李芳满是泪痕的脸庞,她闭上眼睛,心中五味杂陈。 她开始反思,这些年来,自己是否太过任性,太过牺牲,太过隐忍,以至于失去了自我,也失去了对生活的真实感受。 她没有想过,当年父母反对她嫁给姚亚东的原因。 可如今看来,她懂了父母的苦心,一个不知道感恩也不知道心疼媳妇的男人,怎么可能会爱她。 爱情,亲情,这些她曾经以为可以依靠的力量,在此刻都显得那么脆弱,那么不堪一击。 她想起自己年轻时的梦想些关于旅行、关于艺术、关于自我实现的憧憬,都被日复一日的家庭琐事和无尽的责任所淹没。 她原本拥有美好的家庭环境和前途,可以嫁一个疼爱自己的丈夫,拥有一个温馨的家庭。 可她选择了姚亚东,并为此付出了惨烈的代价。 李芳意识到,她需要为自己活一次,哪怕这改变会带来阵痛,哪怕前路未知且充满挑战。 此时,陈所长缓缓步入病房,她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关切与询问。 他轻声问道:“李芳,你好,我卫生院的所长,我姓陈,你刚刚见过我。” 李芳轻轻点了点头,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对陈所长说:“陈所长,你好。” 陈所长叹了口气,似乎有话想说却又犹豫。 她拉过一张椅子,在床边坐下,目光温和地看向李芳:“李芳,我来是想跟你确认一下,今天给你做手术的是陆国昌医生,对吗?” 李芳的眼眶再次湿润,她低下头,声音微微颤抖:“我当时躺在床上,没有看清楚。只记得陆医生出去了一会,再回来给我做手术,第一刀特别痛,然后我就晕了,迷迷糊糊之间看见穿白大褂的医生,好像是...陆医生....” 陈所长眉头微微蹙起,脸色有些古怪,视线紧紧锁定李芳,想要从她的表情中寻找一丝异常。 “李芳,你的丈夫刚才大闹卫生所,上级主管部门知道了这件事。”陈所长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似乎在试探李芳的反应。 李芳抬起头,眼神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既有对陆国昌医生专业能力的信任,也有对自己的无奈与苦涩。 “我知道陆医生是位好医生,我不怪他在紧急情况下作出的决定,毕竟他是为了保证我的生命……我现在的心情很复杂,陈所长,您可能无法理解。” 陈所长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更加柔和:“李芳,你确定是陆医生为你做的手术的话,那么你需要和我们一起到县里面去做个鉴定,如果是陆医生的失职,导致你被迫割掉子宫,我们会赔偿你。如果不是医疗事故,也能还陆医生一个清白,你愿意吗?” 李芳感激地看向陈所长,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在这个冰冷的病房里,陈所长的关怀像是一束温暖的阳光,穿透了她心中的阴霾。 “谢谢您,陈所长,我可以配合。” 陈所长轻轻点头,感激道:“谢谢你。” 说完,陈所长激动的和李芳握了握手,这是她上任所长以来第一次处理这么大的医疗纠纷。 毕竟卫生院很小,能处理的手术也有限,姚亚东今天大闹病房被警察抓走,惊动了太多人,也包括县卫健委。 不论如何,她要给患者李芳一个交代,也要还自己手下医生一个清白。 谢妍在门口站着,听着两人的对话,若有所思。 前世,陆医生好像的确是因为一场特别大的医疗事故被卫生所开除,吊销了医师资格证。 陆医生失业后,只能去镇上的钢铁厂工作,三年后,钢铁厂改制,从公有制改成私有制。 他也失去了工作,从此,只能去工地上打工。 陆婷婷的母亲也因此和陆医生离婚改嫁。 陆婷婷正是因为父亲的经历才会选择做医生,延续父亲的辉煌。 谢妍咬牙切齿,原来谢妍咬牙切齿,原来这一切的源头,竟然是在这里。 林绿萍啊,谢妍感叹,自己究竟是有多不了解她啊! 前世柔弱不能自理的白莲花母亲,为什么,重活一世,竟然如此不堪! 想着想着,谢妍悄悄的离开病房,回到了林绿萍的病房。 果然,林绿萍穿着病号服躺在床上,扒拉着香蕉,怡然自得的吃着。 一丁点都没有为伤害到别人,而感到一丝丝的内疚自责或者难过。 谢妍站在门口,目光紧紧锁定在林绿萍身上,心中五味杂陈。 她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林绿萍的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刺痛了她的心。 她现在都还记得,前世林绿萍经常教导自己要善良要温柔要会体谅别人。 现在看见的一幕幕,让她觉得讽刺至极。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冷笑。 她缓缓走进病房,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 林绿萍抬头看见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妍妍,你怎么来了?不是去找婷婷玩了吗?”林绿萍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但更多的是不以为意。 谢妍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盯着她,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愤怒、失望、不解……这些情感交织在一起,让她的眼神变得异常锐利。 林绿萍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手中的香蕉也停了下来,她咽了咽口水,试图打破这份沉默:“妍妍,你这样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吗?” 谢妍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妈妈,你刚刚去哪里了?” 林绿萍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她轻轻一笑,谢妍的话对她来说只是无足轻重的玩笑:“妍妍,你在说什么?妈妈只是去上了一个厕所啊。” 谢妍看着林绿萍那副装傻充愣的模样,心中的愤怒再次被点燃。 她猛地向前一步,双手紧紧握住林绿萍的肩膀,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你真的只是上了个厕所?!” 林绿萍被谢妍的气势所震慑,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但她很快镇定下来,试图用言语安抚谢妍:“妍妍,你怎么了?冷静点啊!妈妈真的只是上了个厕所。” “上厕所?”谢妍冷笑一声,松开了手,退回到一旁,眼神中充满了讽刺,“好。” 林绿萍沉默了,她看着谢妍,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心中好奇,谢妍怎么了,说的话让她有点心惊肉跳的感觉。 难道自己的女儿知道了什么吗? 不可能啊!她做的很隐秘! 谢妍这个蠢蛋怎么会知道! 第26章 再一次破坏林绿萍的计划 谢妍最后一次认真地看了一眼年轻的母亲林绿萍,她对母亲的失望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那双曾经充满慈爱与温柔的眼睛,如今却变得陌生而冷漠,让谢妍感到前所未有的心痛。 她转身离开病房,每一步都显得异常决绝。 她知道,这场母女之间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而她,已经做好了迎接挑战的准备。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谢妍时刻关注着陆婷婷一家的动向,她的心中充满了对陆国昌医生遭遇不公的愤慨与同情。 她知道,陆国昌是无辜的,这一切都是林绿萍为了陷害他而精心设计的阴谋。 在上级相关机关介入调查后,事情逐渐水落石出。 经过一系列严谨的检测与分析,最终确认李芳的子宫是被人刻意划破,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 这一结果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所有人的心头,尤其是陆国昌。 陆国昌医生因为李芳的事件已经停职休假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里,他经历了从震惊、愤怒到绝望的种种情绪变化。 他无法理解,为何自己一心救治的病人会突然变成这样,更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卷入这场无妄之灾。 每当夜深人静时,陆国昌都会独自坐在窗前,凝视着外面的黑暗,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疑惑与痛苦。 终于,在一个月后的一天,陈所长和上级官员以及所里的几个老医生找到了陆国昌。 他们的脸上带着严肃而凝重的表情,让陆国昌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陆医生,我们这次来,是要告诉你鉴定结果的。”陈所长率先开口,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 陆国昌闻言,身体微微一震,他紧张地握紧了拳头,等待着接下来的宣判。 “经过我们的调查与鉴定,本次事件是一起典型的医疗事故。”陈所长继续说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但是,我们也发现了一些疑点,这是一个医生根本不会出现的操作,除非有私人恩怨。” 陆国昌闻言,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委屈与冤枉。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陈所长:“所长,我当时是被林绿萍叫出去的。她说有急事需要我帮忙,我才离开了手术室。等我回来,患者已经大出血了,我真的不知道后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陈所长闻言,眉头微微一皱。 她看向陆国昌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林绿萍?她为什么要叫你出去?你当时有没有其他人可以证明?” 陆国昌摇了摇头,心中充满了无奈与绝望:“没有,当时只有我和她在场。她说我必须立刻跟她走,否则会有更严重的后果。我出于对她的信任,才跟她离开的。” 陈所长闻言,陷入了沉思。 她知道,林绿萍是所里的老员工,一直以来都表现得非常出色,除了……上次舞台的事件…… 上次的事情却让她对她的印象大打折扣。 她看向陆国昌的眼神中充满了同情与理解:“陆医生,我知道你现在很委屈。但是,我们也需要更多的证据来证明你的清白。所以,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调查,把当时的情况详细地告诉我们。” 陆国昌点了点头,心中充满了感激与希望。 他知道,这是自己洗清冤屈的唯一机会。 于是,他把自己被林绿萍叫出去的前后经过详细地告诉了陈所长和在场的所有人。 听完陆国昌的叙述后,陈所长决定叫来林绿萍对质。 她希望通过面对面的交流,能够找到更多的线索和证据。 当林绿萍被带到会议室时,她的脸上依然带着那副若无其事的表情。 她看着陆国昌和陈所长等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与挑衅。 “陈所长,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林绿萍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傲慢与冷漠。 陈所长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严肃与坚定:“林绿萍,我们今天找你来,是想了解一下关于李芳手术的事情。陆医生说他当时是被你叫出去的,你有没有这回事?” 林绿萍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但很快,她就恢复了平静,用坚定的语气说道:“没有,我根本没有叫过陆医生出去。他这是在污蔑我!我当时也在住院啊!” 陆国昌闻言,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与失望。 他看着林绿萍那张虚伪的脸,感到前所未有的恶心与厌恶。 “林绿萍,你撒谎!”陆国昌猛地站起来,指着林绿萍大声说道,“你当时明明说有急事需要我帮忙,我才跟你离开的!你现在怎么敢否认?” 林绿萍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冷笑:“陆医生,你这是在无理取闹。我根本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你凭什么指责我?” 陈所长看着两人激烈的争执,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 她知道,这件事情已经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她看向在场的所有人,试图找到一丝线索或证据来解开这个谜团。 所有人都只是摇头或沉默,没有人能够证明陆国昌的清白,也没有人能够指认林绿萍的罪行。 这场对峙最终陷入了僵局,让所有人都感到无比的沮丧与无奈。 鉴于此,事故调查组又重新开始调查。 但是,却不知道什么人在背后传谣,陆国昌的事情被人传得沸沸扬扬,尽人皆知。 谣言像野火般迅速蔓延,扭曲了事实,煽动了情绪,让陆国昌的名声一落千丈。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陆国昌的处境变得更加艰难。 他走在医院的长廊上,能感受到背后投来的异样目光和窃窃私语。 那些曾经与他并肩作战的同事,如今却对他避之不及,仿佛他成了瘟疫一般。 患者们更是对他充满了怀疑与不信任,即便他再怎么解释,也难以挽回那些已经根深蒂固的负面印象。 家庭的压力同样让他喘不过气来,妻子整日忧心忡忡,为他的未来担忧;女儿陆婷婷在学校也受到了同学们的排挤和嘲笑,这让他心如刀割。 陆国昌觉得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孤独而无助。 而林绿萍则依然保持着那副若无其事的表情,只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不仅没有被谣言所影响,反而因为陆国昌的离开而更加春风得意。 医院里的同事们开始更加尊敬她,患者们也更加信任她,那些原本属于陆国昌的患者都转到了她的名下。 林绿萍享受着这份得来全不费功夫的荣誉和地位,心中却暗自得意。 她以为自己已经彻底摆脱了陆国昌的阴影,可以高枕无忧地继续自己的职业生涯。 然而,她并没有意识到,这份得意只是暂时的,因为真相总有一天会大白于天下。 谢妍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对陆国昌的同情与对林绿萍的愤怒。 第27章 谢妍说出真相 又是一个安静的夜晚,林绿萍去值夜班了,安静的屋子里只剩下谢建华父女两人。 谢妍喝着热牛奶,看着书桌下粉笔鸡翅的父亲,心中感慨万千。 前世,在她临死之前,舅舅已经是正高级医师,如果爸爸还健在的话,是不是也是一位出名而且优秀的兽医呢? 他那么勤奋刻苦,又那么优秀温和,不该死在自己的妻子手上。 谢妍有时候在想,爷爷如果在的话,会不会不一样。 爷爷过世得很早,在她三岁时候就过世了,她对爷爷没有印象。 而奶奶,她承认的确是有些重男轻女的观念,爸爸四个兄弟和一个姐姐,除了在首都工作的小叔叔,都是生的儿子。 谢妍原本应该是小小农村一个大家族里的团宠,因为奶奶偏心的缘故,并没有得到什么优待,反而遭到了不少歧视。 比如,过年的时候,奶奶给哥哥弟弟们的红包都是50元,只有她,奶奶给了两元的红包。 谢妍拿着红包难过的找到自己的母亲,母亲林绿萍在这个时候,总是会告诉她奶奶曾经在月子怎么怎么样的欺辱她,就因为她生了一个女儿。 母女两个抱着哭,然后一起仇视奶奶和那些生了儿子的叔叔婶婶们。 谢妍总是很心疼自己的母亲,想到奶奶,她其实是相信奶奶曾经欺负过林绿萍的。 可自己身上再冷,也不能没有道德底线,去伤害别人来温暖自己。 很久很久以后,她才明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会有人刻意针对你,但不会所有人都可以针对你。 谢妍静静地坐在窗边,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她略显瘦弱的肩头,给这静谧的夜晚添上了一抹温柔。 她的眼神时而凝重,时而飘远,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些被遗忘却又刻骨铭心的记忆之中。 爸爸谢建华,此刻正低头专注地在一本书上勾勒着牛的骨骼结构,那是他多年来自学兽医知识的一种方式。 想到这些,谢妍的眼眶不禁微微泛红。 她轻轻放下手中的牛奶杯,站起身,缓缓走到父亲身旁,蹲下身子,静静地看着那些栩栩如生的粉笔画。 每一笔,每一划,都凝聚着父亲对生命的敬畏和对梦想的执着。 “爸爸,你一定会成为最棒的兽医的。”谢妍的声音虽轻,却充满了坚定与鼓励。 谢建华抬头,他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那笑容里有对女儿的宠溺与爱,也有对自己未来可能性的小小憧憬。 “妍妍,有你在,爸爸就有无限的动力。” 谢建华的话音刚落,谢妍的眼神突然变得复杂起来。 她犹豫了一下,似乎有话想说却又难以启齿。 谢建华注意到了女儿的变化,他放下手中的钢笔,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妍妍?有什么心事吗?” 谢妍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爸爸,其实我最近发现了一些关于妈妈的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我很矛盾。” 谢建华闻言,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尽量保持平静,温柔地问道:“是关于妈妈工作上的事情吗?” 谢妍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神色有些纠结。 “是的,这件事情跟陆叔叔有关。” 谢建华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他意识到女儿所说的事情可能非同小可。 他拉着谢妍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然后轻声说道:“妍妍,你告诉爸爸,妈妈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谢妍低下头,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爸爸,陆叔叔出医疗事故那天,我在医院陪着妈妈。但妈妈一直让我去找陆婷婷玩,我觉得很奇怪,就假装出去了。然后,我又回头去病房,发现妈妈出去了,我也一直跟着妈妈。陆叔叔那个病人,是妈妈偷偷跑进去.......” 谢建华闻言,心中一震。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林绿萍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努力保持冷静,问道:“妍妍,这些事情你有证据吗?” 谢妍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爸爸,我亲眼看见的,虽然我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谢建华沉默了一会儿,他深知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如果林绿萍真的做了这些事情,那么她不仅仅断送了自己的职业生涯,也坑害了邻居陆国昌一家。 他看着谢妍,说道:“妍妍,谢谢你告诉爸爸这些事情。但是,我们必须谨慎处理,这件事情要有证据。” 谢妍点了点头,她明白父亲的担忧。 但她也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就这样不了了之。 她说道:“爸爸,我知道。我有证据,我们必须找到陈阿姨说明真相,还陆叔叔一个清白。” 谢建华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明白,女儿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判断和勇气。 他拍了拍谢妍的肩膀,说道:“妍妍,你说得对。我们不能让妈妈继续错下去。马上,我们就去找陆叔叔,把事情说清楚。” 当天晚上,谢建华带着女儿找到了陆国昌。 在白炽灯的惨白灯光下,他们坦诚地讲述了林绿萍的事情,并表达了歉意和承诺。 “陆叔叔,真的很抱歉。我们之前不知道妈妈她做了这样的事情,让你承受了这么多的误解和指责。”谢妍率先开口,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歉意和真诚。 陆国昌闻言,神色有些复杂。他 没想到谢建华和谢妍会主动来找他,更没想到他们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也一直在怀疑你妈妈。但是,我没有证据,也不能随便指责别人。现在,你们能来告诉我这些,我真的很感激。” 谢建华看着陆国昌,说道:“老陆,我们知道你是无辜的。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找到陈所长说明真相,还你一个清白。” 陆国昌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谢谢你们,妍妍、建华。有你们在,我相信真相一定会大白于天下的。”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然后谢建华带着女儿谢妍回到了家中。 躺在床上,谢建华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想着林绿萍的事情,想着如何替林绿萍弥补,还陆国昌一个清白。 他知道,这件事情并不容易,但他必须去做。 林绿萍是他的妻子,她做错了,身为她的丈夫就应该勇于担当。 第28章 给林绿萍留下后路 谢建华经过一夜的思考,谢建华已经考虑好了后果,并且做好了相应的准备。 第二天清晨,谢建华带着谢妍找到了卫生所的陈所长。 陈所长是卫生院的领导,也是负责处理这次医疗事故的重要人物。 谢建华和谢妍来到她的办公室,详细地陈述了所知道的事实。 “陈所长,我们来找你,是因为有些事情必须向你汇报。”谢建华率先开口,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坚定和严肃。 陈所长看着谢建华和谢妍,问道:“什么事情?说吧。” 谢建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是关于陆国昌医生医疗事故的事情,我的女儿谢妍可能知道一些内情。” 陈所长闻言,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他没想到这次的事情又与谢妍,一个八岁的小孩扯上了关系! 她看着谢建华和谢妍,问道:“妍妍,告诉陈阿姨,你知道了什么?” 谢妍点了点头头,说道:“陈阿姨,那天妈妈住院,我们去给妈妈送饭,然后爸爸走了,后面我也走了。但是我想起我还有事情想要找妈妈,我就回去了....” 谢妍垂眸,掩盖心中的失落与痛苦。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当我回到医院的时候,我发现我妈妈偷偷摸摸的走出病房,往2楼走,我就一直跟着她,我看见她去了手术室,还....” 陈所长闻言,眉头紧锁,转头看向谢建华,眼神中带着几分质疑和关切:“建华,谢妍说的这是真的吗??” 谢建华点点头,郑重其事的说:“陈所长,我没有理由拉着女儿故意诬陷我的妻子,我谢建华行得端做得正,做事全凭良心。妍妍这孩子还小,不管后果是什么,都不能让孩子学会说谎!最后我的妻子会遭受什么处罚,我都无话可说。” 陈所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知道这件事情很严重,但是我们不能仅凭妍妍的话就断定小林的罪行。如果林绿萍真的做了这些事情,我一定会严肃处理。” 谢建华和谢妍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们知道,陈所长是一个公正无私的人,她一定会尽力查明真相的。 他们感激地看着陈所长,说道:“谢谢你,陈所长。我们相信你会公正处理的。” 陈所长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会尽快展开调查的。” 谢建华和谢妍告别了陈所长,回到了家中。 谢建华去兽医站请了一天的假,买了一大堆的水果和脑白金、核桃粉等等营养品。 谢妍好奇自己的父亲想要去做什么,平时谢建华是一个节俭的人,不会花这么多钱去买东西,他是要去哪里? “爸爸,你买这么多东西,要去哪里啊?”谢妍拉着父亲的衣角问他。 谢建华蹲下来,温柔地摸了摸谢妍的头,眼里满是慈爱与坚定:“妍妍,爸爸今天要去拜访一位很重要的叔叔,他是爸爸以前爸爸的好朋友,爸爸希望他能帮帮妈妈。妈妈现在遇到了困难,我们不能让她一个人面对,知道吗?” 谢妍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大眼睛里闪烁着担忧与希望:“那爸爸,你路上要注意安全哦!” “嗯,爸爸会的。”谢建华微笑着,心中却五味杂陈。 这次求人办事,自己必须放下所有的尊严和面子,只为能让妻子林绿萍以后有个稳定的工作,不会因为这次的事情受到太严重的打击。 谢建华提着沉甸甸的礼品袋,踏上了前往老厂区破旧的小路。 这条路,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走过了,记忆中的小巷已变得陌生而又熟悉。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斑驳的铁门,里面是一座略显陈旧但整洁的小院,这里是他父亲生前好友李忠的家。 “李伯伯,您在家吗?”谢建华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屋内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接着,一位头发斑白、面容慈祥的老人出现在门口,正是李伯伯。 “哎呀,建华啊,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李伯伯惊喜中带着几分意外。 谢建华进屋后,将礼品放在桌上,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李伯伯,这么多年没来看您,真是过意不去。今天来,是有件事想求您帮忙。” 李伯伯示意他坐下,倒了杯水递给他:“建华,有什么话直说,咱们之间还用得着客气?” 谢建华接过水杯,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李伯伯,绿萍她……她工作出了点问题,很可能会失业。我想请您帮忙,看看能不能在您工作的钢铁厂给她找个文员的工作。我知道这很难,但实在是没办法了。” 李伯伯闻言,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他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建华啊,不是我不帮忙,现在钢铁厂的效益也不好,裁员都来不及,哪里还能招人呢?不过,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机会。” 谢建华一听,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连忙点头:“谢谢李伯伯,真的太谢谢您了。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不会放弃的。” 李伯伯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建华,你也要保重自己,别太逼自己了。人生总有起起落落,只要一家人齐心协力,总能挺过去的。” 谢建华感激地点点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夜幕降临,谢建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陆国昌家,谢妍和陆婷婷正玩得开心,看到爸爸回来,谢妍立刻扑了过去:“爸爸,你回来了!” 谢建华蹲下身,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妍妍,你今天过得好吗?” 谢妍懂事地点点头,拉着陆婷婷的手说:“爸爸,我和婷婷在一起很开心呢!” 谢建华看着女儿们乖巧的背影,心中思绪翻涌,他有多爱自己的女儿只有他自己知道。 陆国昌此时也正巧回来,他买了一些零食招待谢妍,看见谢建华在家里,又忙不停地出门去买卤菜。 陆国昌的热情让谢建华有些不好意思,他连忙站起身来说道:“老陆,你太客气了,我是来接妍妍的,劳烦你家小方方替我照顾孩子。” 陆国昌摆摆手,笑道:“建华啊,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我的事情真的要谢谢你!你这属于大义灭亲!真真伟人也!” 说着,陆国昌将买回来的卤菜和啤酒放在桌子上,招呼谢建华和谢妍一起坐下来吃。 谢建华推辞不过,只好坐了下来。 两人边吃边聊,气氛渐渐变得轻松起来。 “建华,这次谢谢你了!今天陈所长通知我可以回去上班了!”陆国昌感激地说道。 谢建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真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家绿萍为什么这样做,也许怪我平时冷落了她,她可能产生了一点心理问题。我会尽力补偿你的!不论如何,请你一定要原谅她!” 陆国昌摇摇头,拉着妻子方晓蓉的手:“没事,没事,原本你可以装作不知道的...但现在却为我挺身而出....如果林医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也愿意帮忙!我和你,我们也永远都是朋友!” 第29章 供认不讳自毁前途 翌日,阳光透过窗户缝隙洒进县医院的会议室,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凝重的氛围。 县卫健委派来的调查人员面色严肃,目光锐利,与陈所长相对而坐。 陈所长详细地汇报了关于谢建华举报林绿萍的事情,每一句话都像是精心拼接的拼图,逐渐勾勒出一张复杂的案情网。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众人都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正如陈所长所言,一个人要做一件事,必定是有动机的。 会议室里,各科室的负责人围坐一圈,调查人员也参与其中,他们的眼神中既有期待也有困惑。 桌上摆放着病人的信息资料,李芳,一个普通的钢铁厂女职工,患有多囊,此次检查出怀孕,预约的是陆医生做引产手术。 “李芳夫妇都是钢铁厂的轧钢工人,与林绿萍并无直接交集,更谈不上私人恩怨。”陈所长的话语打破了沉默,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的确,从表面上看,林绿萍没有任何理由对李芳下手。 “妇产科里只有三个医生,除了林绿萍,还有陆国昌和那个实习生。”一个医生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他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似乎在寻找着共鸣。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沉默。 “难道是因为工作的原因,林绿萍才对病人下了手?”另一个医生猜测道。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却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但这样的猜测显然缺乏说服力,毕竟,医生的天职是救死扶伤,而非草菅人命。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一筹莫展之际,外科的王医生突然想起了三八妇女节文艺汇演上的那一幕。 谢妍的父亲,有着在自家物品上做标记的习惯。 这个细节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王医生心中的疑惑。 “如果谢家的东西都有标记,那手术室里会不会也遗落了林绿萍的标记物品呢?”王医生的话语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波澜。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若看到了真相的曙光。 调查人员闻言,立刻行动起来。 他们再次来到手术室,开始了地毯式的搜查。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每一秒都充满了紧张和期待。 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调查人员发现了一枚精致的胸针。 胸针上镶嵌着一颗洁白的珍珠,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重要的是,胸针的背面刻着一个熟悉的——小羊,这正是谢建华雕刻的印记。 卫生院手术不多,2楼最后一间手术室209是妇产科手术室 陈所长赶紧找来相关文员,调查了打扫记录。 很不巧,209这间手术室一两个月只做了一台手术,就是陆医生为李芳做引产手术。 因为条件有限,一般做手术前护工才会打扫手术室。 “怎么会这么巧?”陈所长喃喃自语,她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份记录,仿佛要把它看穿。 调查人员也陷入了沉思。 这枚胸针的出现,无疑为案件带来了新的转机。 “我们必须再次审讯林绿萍。”一个调查人员坚定地说道。 林绿萍被再次带到了审讯室。 她的脸上没有了初次面对调查时的镇定与从容,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忧虑与不安。 她看着调查人员手中的胸针,眼中闪过一丝惊慌。“这是你的胸针吗?” 调查人员将胸针放在桌上,目光锐利地盯着林绿萍。 林绿萍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是的,这是我的胸针。” 她的声音低沉而颤抖,每一个字都耗费了她极大的力气。 “那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这枚胸针会出现在209手术室吗?”调查人员步步紧逼,不给林绿萍任何喘息的机会。 林绿萍再次沉默了。 她的目光在审讯室内四处游移,仿佛在寻找着逃脱的出口。 “我……我不知道,也许是我后面去了一次209手术室才掉下的。”她终于开口了,但声音却如同蚊子一般微弱。 调查人员没有放过她的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他们知道,林绿萍在说谎。 说谎的背后,往往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林绿萍,你最好说实话。”陈所长突然开口,她的声音冷冽如冰,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我们已经调取了手术室的打扫记录,知道一两个月来只有一台手术在这里进行。而那场手术,正是你同事陆国昌为李芳做的引产手术。关键,有人证,看见你当时去了209,和陆医生的口供一致,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林绿萍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她的目光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命运。 沉默..... 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下,林绿萍终于崩溃了。 她泪流满面地讲述了自己为什么要对李芳下手的原因。 其实,林绿萍一直对陆国昌心生嫉妒。 她认为陆国昌抢走了她的风头,让她在妇产科里无法立足。 她是电大的专科学历,而陆国昌是省内的医学院出来的本科生。 而且,她还听说陆国昌即将被提拔为妇产科的主任,这让她更加愤怒与不甘。 于是,她决定利用自己的职权之便,对李芳下手,制造一起医疗事故,从而嫁祸给陆国昌。 她以为这样可以毁掉陆国昌的职业生涯,让自己在妇产科里独领风骚。 听完林绿萍的供述,调查人员不禁感到一阵唏嘘。 可所有人都不知道,她隐瞒了最关键的信息。 她对李芳动手的原因,并不只是为了诬陷陆国昌,更多的是想要姚亚东。 她从小获得父母亲人的宠爱,读书时因为长得漂亮也备受男生的追捧,她觉得整个世界都必须围着她转! 但她遭遇了两次滑铁卢,一次是上海来的黄源,一次是姚亚东。 她好像怎么努力都得不到他们的心。 黄源已经是过去式,但姚亚东真的很吸引她。 她喜欢姚亚东那种让她无法掌控的感觉,喜欢姚亚东潇洒不羁但又对自己特殊的宠爱。 如果她来到2024,她一定会说,姚亚东给了她刺激和做小娇妻的感觉。 第30章 林绿萍被开除 林绿萍在万般无奈之下,承认了自己的罪责。 调查人员默默记录着这一切,他们的眼神中既有严厉,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 一方面是林绿萍为了上位不择手段,完全忘记了自己入职时曾发过的誓言。 自愿献身医学:热爱祖国,忠于人民。 恪守医德:刻苦钻研,精益求精。 救死扶伤:维护医术的圣洁与荣誉。 全面发展:为祖国医药卫生事业的发展和人类身心健康奋斗终生。 一方面是林绿萍这样品德败坏的人,在这个岗位多年,不知道之前还有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林绿萍的事故,也成为了县医院乃至市医疗界的一次深刻反思,提醒着每一位从业者:医者仁心,责任重于泰山,任何一丝的懈怠与偏私,都可能成为不可挽回的悲剧。 红星村卫生院也因此加强了对手术室的管理,陈所长向上级部门申请了安装监控摄像头。 三天后,卫健委对此次医疗事故的处罚通知下来了。 林绿萍被撤销执业医师资格证。 红星村卫生所开除林绿萍。 鉴于患者李芳并不打算追究林绿萍的责任,陈所长也理所当然的做了一个顺水人情。 说道被开除被吊销行医资格证,林绿萍心中并没有多大的起伏,她做的,被人看见还匿名举报了,那就认了。 反正,她那么能干那么聪慧去哪里找不到工作。 当天中午,林绿萍破天荒的去了集市,想买点好菜给女儿做来吃。 在集市上逛了半天,总是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烟火气息,混杂着蔬菜的清新、水果的香甜、肉的腥膻以及偶尔飘来的油炸食品的香味。 这是一个充满活力的年代,街上的行人脸上大多挂着质朴的笑容,每个人的生活节奏似乎都慢悠悠的,不像后来那样被时间追赶得气喘吁吁。 林绿萍穿着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一件宽松的格子衬衫,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她一会被卖油炸糍粑的摊位吸引,那金黄色的糍粑在油锅里翻滚,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她忍不住买了一块,热气腾腾地咬了一口,外皮酥脆,内里软糯,甜而不腻,让她瞬间回忆起童年的味道。 一会又被一群农村妇女铺在地上的酸杏吸引,那些酸杏圆滚滚的,表皮还带着晨露的湿润,她尝了一颗,酸得她直皱眉,却又忍不住再尝一颗,享受着那种酸中带甜的奇妙滋味。 当她逛了好几圈,准备打道回府时,才猛然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女儿和丈夫喜欢吃什么。 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愧疚,作为一个母亲和妻子,她竟然对自己的家人如此不了解。 不过,她很快便用“工作太忙”这个理由来安慰自己,毕竟,她曾经是卫生院最好的产科医生,每天忙得连轴转,哪有时间去关心这些琐碎的事情呢? 她走到肉摊前,看着案板上摆放的五花肉,肥瘦相间,色泽诱人。 她想起自己曾经给女儿和丈夫做过一次咸菜烧肉,虽然味道一般,但两人还是吃得津津有味,那是她做的最好吃的一道菜。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花了10块钱买了两斤五花肉,决定再做一次这道菜。 回到家,林绿萍将五花肉放在案板上,拿起菜刀,准备开始切肉。 然久未下厨她的手却有些颤抖,她从来都不擅长做饭,每次下厨都是一场灾难。 她小心翼翼地切着肉,生怕一不小心就切到手。 好不容易将肉切成大小均匀的块状,她又开始为接下来的步骤发愁。 她打开冰箱,拿出一些咸菜,那是谢建华前几天在市场上买的,打算用来炒着吃。 当她看到那些咸菜时,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买多少,只好凭感觉抓了一把。 她将咸菜放在案板上,用菜刀剁碎,却发现自己的刀工实在太差,咸菜剁得大小不一,有的还飞出了案板,落在地上。 林绿萍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剁好的咸菜放进碗里,然后开始生火炒菜。 她先在锅里倒了一些油,等油热了,便将肉块倒进锅里。只听“嗞啦”一声,油花四溅,吓得她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她拿起铲子,小心翼翼地翻炒着肉块,生怕被油溅到。 由于她翻炒得不均匀,有的肉块已经焦了,有的却还没熟。 她赶紧将咸菜倒进锅里,继续翻炒。 然而,由于她对火候的掌握不够熟练,咸菜很快就炒糊了,散发出一股刺鼻的焦味。 她连忙关火,将锅里的咸菜烧肉盛进碗里,放到蒸格里面加水蒸入围。 下午五点,谢建华已经接到谢妍回家,看到餐桌上摆着的咸菜烧肉,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他们知道林绿萍从来都不擅长做饭。 谢妍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然后,她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像是被火烤过一般。 她赶紧将肉吐出来,不停地喝水,试图缓解口中的不适。 谢建华也尝了一口,同样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他看了一眼林绿萍,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默默地拿起筷子,夹起一些青菜来吃。 谢妍边吃边摇头,果然如前世一样,做饭齁咸巨难吃。 前世,林绿萍总是说她命苦,每次要挟不了谢妍的时候,就跑到卧室里抱着谢建华的遗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 “谢二娃,你走了以后我过得好造孽啊,我该陪你去死的,呜呜呜~~” 一有什么不顺心就是寻死觅活地威胁谢妍,跳楼、喝药、跳崖.... 林绿萍的表演型天赋真的是触类旁通! 谢妍是深有感触! 口口声声的说自己命苦,谢妍到死都没想明白,她那苦命的白莲花母亲哪里苦了。 林绿萍对父母,她自始至终都有父母疼爱,父亲过世得早,也为林绿萍安排了工作,临死还在考虑他,留下遗言,说大女儿条件差,每个月只给妻子10元的生活费就可以了。 对,林绿萍真的,一直给她的母亲——谢妍的外婆一年1200元的抚养费,哪怕林绿萍退休工资7000元,也丝毫没有想过多孝顺自己母亲。 林绿萍的母亲,只是一个普通的村妇,可乡村里面的那些土鸡蛋、咸鸭蛋、松花蛋、鸡鸭,只要有机会就偷偷的不让谢妍舅母知道背过来拿给她。 林绿萍对家庭,除了把衣服扔进洗衣机里面,从来不做任何事情,不管是做饭打扫卫生给谢妍补课还是缝衣服书,或者逢年过节做一桌子家常菜的都是谢建华。 林绿萍对女儿谢妍,从小打压欺负贬低,刻意引导女儿仇视生父,长大了就当血宝使用。 谢妍曾经问过她,为什么不孝顺她父母不供养外婆,说到她自己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儿凭什么要养父母,她的父母就该让她弟弟抚养。 说到谢妍,那就是林绿萍生了养了女儿,女儿就必须养老,必须提供情绪价值,必须作为血包源源不断的供她吸血讹诈。 双标,林绿萍是玩会了。 林绿萍做事,不管对错,都有母亲兄弟撑腰。 哪怕,林绿萍最后犯下大错,手染鲜血人命,她的弟弟都会花钱帮她封口,她永远是无辜纯洁的受害者模样。 谢妍有时候都怀疑自己的母亲林绿萍是不是带着系统金手指的穿越者。 为什么一个人的一生可以这么顺利! 她无赖!她卑劣!她恶毒! 她却拥有父母之爱、手足之情、丈夫的真心、女儿的孝顺! 她还总是贪婪的想要更多,总是在谢妍面前哭嚎自己命苦! 究竟是谁苦! 是从未得到母爱、失去父亲庇护、没有一个人真心疼爱的谢妍! 从来都不是骄纵任性自私自利的林绿萍! 第31章 煤矿厂应聘 林绿萍看了看脸色各异的父女两人,她在心中酝酿了一下,轻声开口:“我辞职了,我不想做医生了,工资又低又累!” 谢建华闻言,脸色微微一僵,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抬头看了一眼谢妍,父女两人对视一眼,心下了然,林绿萍被开除了。 谢建华刚想说话,谢妍轻咳一声,将盘子里的一块五花肉夹到了谢建华碗里:“爸爸,你今天辛苦了,多吃点肉!” 谢建华轻轻咳了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然后缓缓开口,声音温和而深沉:“哦?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了?医生这个职业,虽然辛苦,但也很有意义啊,你之前说过想要做最好的妇科医生啊?” 林绿萍低下头,拨弄着手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我知道医生这个职业很崇高,但对我来说,它带来的压力太大了。长时间的工作,高强度的精神集中,还有那些生离死别,我真的...有些承受不住了。而且,我也想尝试一些新的东西,寻找真正属于自己的热情和快乐。” 谢妍的审视的落在母亲身上,她内心深处其实早已猜到了几分。 母亲的性格她再了解不过,好面子,不好意思说出自己被开除的事情。 谢建华轻轻叹了口气,放下筷子,直视林绿萍:“你接下来什么打算呢?如果你没有别的打算话,让你去镇上的钢铁厂上班,好不好?” 林绿萍闻言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挣扎与尴尬。 她低下头,手指不自觉地绕着衣角,似乎在权衡着话语的分量。 片刻之后,她缓缓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声音略带颤抖地说:“谢二娃,谢谢你的好意。只是……我托张娜在沙湾煤矿找了一份工作,我……我还能行。” 谢建华听后,眉头微微一皱,但很快又恢复了平和的神色。 “好。” 谢建华在心中默默思量自己的存款够不够给林绿萍买一辆摩托车,沙湾煤矿隔着家属院还有10多公里,山路难行,他也不可能每天都去接送林绿萍上班。 况且,林绿萍被卫生所开除了,家属院他们也住不久了,需要买房子,买一套商品房。 谢妍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浮现了脑海中对张娜的记忆。 张娜是母亲儿时的玩伴,少女时期最好的闺蜜。 母亲那些泛黄的照片里面基本都是她和张娜游山玩水拍的照片。 只不过,张娜的女儿乔梦妮.... 而且,她没记错的话,张娜其实曾经是煤矿厂老板的情妇,曾经为了煤老板打过一次胎,是林绿萍亲手帮忙打下来的。 也是林绿萍职业生涯中,扼杀的第一个生命。 然后,张娜就嫁给了两河镇上的乔志强。 说起两河镇的钢铁厂,实打实的养活了周围附近的好几个村镇。 与其说是钢铁厂,不如说是兵工厂。 实际上,两河镇位于西部腹地,因为特殊时期的战略需要,前身为兵工厂后改为钢铁厂。 乔志强在钢铁厂的焦化车间,脾气温和少言寡语,和明艳动人的张娜天差地别。 她们两走在一起,总是惹人议论纷纷。 张娜是煤矿厂的收费员,应该是2000年以后才被老板娘赶出煤矿厂,来到了钢铁厂做了一个行政文员。 这个时间段,林绿萍跑过去上班,也最多最多干一年就会被再次开除。 谢妍想到这里没有说话,继续吃着饭。 ........ 第二天,林绿萍在衣柜里面翻找了许久,找到了一身亮眼的衣服,出门在卫生院门口打了一个摩的,来到了张娜所在的沙湾煤矿厂。 张娜见到闺蜜林绿萍来投靠自己,脸上洋溢着由衷的高兴。 两人寒暄了一番,张娜便拉着林绿萍的手,穿过狭窄布满煤矿粉灰的走廊,向着厂长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林绿萍脚踏一双黑色细高跟鞋,她的步伐轻盈而自信。 厂长办公室位于办公楼的最深处,沙湾煤矿的厂长是老板的小舅子,姓王,人人都称呼他王厂长。 王厂长,一个身材油腻肥胖、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他平日里总是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示人,对下属严厉苛刻,但对自己的亲戚却格外宽容。 而此刻,他正斜靠在宽大的老板椅上,一双色眯眯的小眼睛透过镜片,紧盯着电脑屏幕,但心思显然并不在工作上。 当张娜和林绿萍推开办公室的门时,王厂长的目光立刻从屏幕上移开,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直勾勾地落在了林绿萍的身上。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贪婪与欲望,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微笑,肥厚的嘴唇微微蠕动:“张娜,这就是你介绍的下单员?” 说罢,王厂长便仔细打量起了林绿萍。 林绿萍偏爱港风风格的装扮,她身着一袭剪裁合体的酒红色丝绒连衣裙,裙摆轻轻摇曳,如同夜色中绽放的红玫瑰,既神秘又诱人。 连衣裙的领口设计得恰到好处,既展现了她的优雅锁骨,又不失端庄。 林绿萍的头发被她精心打理成微卷的波浪状,松散地垂落在肩头,几缕碎发轻轻拂过脸颊,为她增添了几分柔情与妩媚。 她的妆容淡雅而精致,一抹淡粉色的口红轻轻点缀在双唇之间,既凸显了她的好气色,又保留了那份天然的纯真。 在配饰上,她选择了一对简约而不失优雅的珍珠耳钉,以及一条细细的银色项链,这些精致的饰品在她的颈间和耳畔闪烁,为她的整体造型增添了几分高贵与典雅。 她的手腕上,则佩戴着一块简约款式的石英表,既实用又不失时尚感。 “是的,王厂长,这是我好朋友林绿萍,之前是两河镇卫生院的医生,会电脑文字功底也很好呢!” 张娜敏锐地察觉到了王厂长那不怀好意的目光,她轻轻地碰了碰林绿萍的手臂。 但林绿萍却表现得异常镇定,她不仅没有被王厂长的目光所吓倒,反而从中读出了一丝对自己的欣赏。 她在王厂长的眼里看见了贪婪和猥琐,但这并没有让她感到恶心或反感。 相反,她觉得这是一种对自己魅力的肯定——即便已经三十多岁,依然能够吸引到男人的目光,这让她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自豪。 姚亚东就是不识货! 她轻轻点了点头,用无比温柔的声音说道:“王厂长你好,我叫林绿萍,我今天来面试接单员,希望能有机会为贵厂贡献我的力量。” 王厂长虽然依旧保持着那副油腻的笑容,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威严:“嗯,林绿萍是吧?你的简历我已经看过了,确实很不错。我们煤矿正好缺一个接单员,你的背景和技能都很符合我们的要求。不过嘛,我们这里的工作可不像在卫生院那么轻松,你得有心理准备。” 林绿萍微微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道:“王厂长放心,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无论工作多么艰难,我都会全力以赴的。” 晚上回到家,林绿萍告诉丈夫和女儿已经通过了面试。 她得意洋洋的吹嘘着自己的能力,她觉得自己去哪里都能轻松的找到工作。 但她不知道,免费的才是最贵的,天上是没有馅饼的。 第32章 莫名其妙 谢建华听见妻子的吹嘘之词,毫无反应。 谢妍则敷衍的应答了几句,心不在焉的想起明天的运动会。 她的身体不太好,但偏偏个子还是班里女生中最高的。 她一直都遭受着校园暴力,被女孩子们排挤,也被男孩们嘲笑。 前世的谢妍,性格懦弱温柔,被欺负了也不敢告诉父母。 从小就被教育要懂事的她,怕给自己爸爸添麻烦,也怕自己妈妈伤心难过,选择默默隐忍。 陆婷婷家出事以后,她的小学生活到高中生活,都再也没有过一个朋友。 重活一世,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小朋友们的恶意那么大。 谢妍成绩一直很好,长得也很好看,但林绿萍自己穿的十分时髦,给女儿却弄一些奇装异服。 这一世,她没有穿林绿萍买的蕾丝花边裙子和荧光鞋子,少了很多异样的眼光。 她瞥了一眼正在夸夸其谈的林绿萍,她不知道母亲是不是故意给自己弄得比乡下的孩子还要邋遢。 如果是,那林绿萍的心思真的歹毒。 在家打压贬低,在外还要刻意将她扮丑吸引注意力让别人霸凌。 一个小女孩从小到大都只有母亲这一个圈子。 刻意营造孤立无援的环境,然后自己去做拯救她的曙光,让她把自己当做依靠,最后吸血她。 这么长的伏笔,谢妍都佩服林绿萍。 但是,她又不是前世的谢妍,她的原则是:当你原谅霸凌你的人,你就是在霸凌曾经的自己。 她看了一下林绿萍为她准备的跑鞋,这双鞋是一双以绿色为主色调的帆布鞋,拥有非常鲜亮的绿色鞋面,棕色的鞋头。 老师其实是告诉过家长,学校要求统一购买白色的跑鞋,林绿萍故意装作不知,给谢妍准备了一双绿色的跑鞋。 上春山这种事情,也只有林绿萍的脑回路才做的出来。 想要鹤立鸡群,却引发了反效果。 所以,一时之间,她根本不知道林绿萍是想要让谢妍与众不同,还是刻意让她被人唾弃。 谢妍哀叹,她不是不合群,她是被她妈妈给坑的。 吃完饭,林绿萍文谢妍要不要和她去张娜家里,可以和张娜的小女儿乔梦妮一起玩。 谢妍摇头,拉着谢建华要去逛街,她要去买双白色的球鞋,一身正常的运动服。 明明家里不缺钱,父母的收入都不低,至少比普通工人和当时的农民收入高很多,谢妍却穿的比乞丐还不如。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操场上,给这个即将举行运动会的日子增添了一分热烈的气氛。 她看了一眼在跑道观众席上挥舞着双手的父亲,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前世,她一直以为父亲重男轻女,不愿意来学校看她,甚至从未参加过她的家长会。 此刻的她明白了,那些都是她自己的误解。 父亲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地支持着她,只是她从未察觉。 谢妍深吸一口气,感受到了来自父亲的支持和鼓励。 在这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却暗藏着波涛汹涌的暗流。 谢妍的同班同学李海芳,一个平时就喜欢搞小动作、嫉妒心强的女生,正站在不远处,眼神中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哼,谢妍,看你今天怎么出丑!”李海芳在心里暗暗想着,手里紧紧握着一瓶矿泉水。 她全神贯注地投入到即将开始的比赛中,完全没有注意到李海芳的阴谋。 就在这时,李海芳突然走上前来,假装友好地递给谢妍一瓶矿泉水:“谢妍,加油啊!先喝口水吧!” 她的声音听起来甜美而亲切,但眼神中却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恶意。 谢妍微笑着接过矿泉水,假装要喝水时,李海芳却突然用力一推,想要将整瓶水都撒在谢妍的身上。 谢妍的反应却出乎李海芳的意料。 她很快就稳住了身形,伸手敏捷地躲开了那瓶即将倾倒的水。 谢妍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冷静。 她捡起地上的矿泉水瓶,然后猛地倒向李海芳的脸。 李海芳猝不及防,脸上顿时湿了一片,她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愤怒。 “谢妍,你疯了吗?”李海芳尖叫道。 谢妍冷冷地看着她,说:“你故意泼我水,我自然要还回去。现在我们扯平了,你可以滚了。” 周围的同学们都被这一幕震惊了,有的人低声议论,有的人则为谢妍的勇气鼓掌。 谢建华和在观众席上看到了这一幕,谢建华皱了皱眉,但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为女儿加油。 裁判的哨声响起了,比赛正式开始,谢妍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奋力向前奔跑。 谢妍迅速调整状态,随着比赛的进行,谢妍的表现越来越出色,她领先其他选手一大截,逐渐接近终点。 李海芳则因为刚才的冲突,心情烦躁,状态大受影响。 在跑到一半时,李海芳突然心生一计,她故意伸出脚,想要绊倒谢妍。 谢妍却早已察觉到了她的意图。 她灵活地一闪身,不仅避开了李海芳的脚,还故意踩在了她的脚上。 “啊!”李海芳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谢妍则趁机加速,一举冲到了终点。 “耶!冠军!”观众席上爆发出谢建华夸张的掌声和欢呼声。 在终点处,陆婷婷早已等候多时。 她身穿鲜艳的运动服,脸上洋溢着兴奋和期待。 当她看到谢妍冲过终点线的那一刻,她立刻挥舞着手臂,为她欢呼鼓掌。 周围的同学们也纷纷加入进来,整个终点区域充满了欢腾的气氛。 在这片欢腾之中,李海芳却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她的脸上挂着泪痕,眼中满是怨恨与不甘。 她的一只脚显然受伤了,每走一步都显得十分吃力。 她看到谢妍被众人簇拥着,心中的嫉妒和愤怒更加剧烈。 李海芳走到谢妍面前,声音颤抖地哭诉起来:“谢妍,你为什么要绊倒我?你明明可以赢得比赛,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羞辱我?” 众人闻言,纷纷停下手中的庆祝,转头看向李海芳。 一时间,现场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和紧张。 谢建华也从观众席上走过来,关切地望着谢妍。 第33章 接连不断的麻烦 谢妍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李海芳。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与冷漠,咋滴? 恶人先告状呗,绿茶通用技巧啊? 刚想要说话,陆婷婷却拉住了她,示意她不要说话。 “李海芳,你有病吧?大家都看了是你伸脚去绊妍妍,你还在这委屈上了?”陆婷婷根本不惯着李海芳,扯着嗓子大声质问。 李海芳闻言,脸色更加难看。 谢妍看着李海芳,语气平和说道:“李海芳,是你先伸脚想绊倒我的。我只是出于本能反应,不小心踩到了你的脚。如果你没有恶意,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李海芳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更加扭曲,她大声辩解道:“你撒谎!你就是故意的!你平时就恶心巴拉的,今天装什么大爷!” 谢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了笑:“所以,这就是你要绊我的原因?我哪里恶心了?” 李海芳顿了顿,指一下三班的同学:“我就是看你不顺眼,他们都看你不顺眼!李达扔了你的书!王芳在你的桌子上吐了痰,唐西在你的书包里扔了猪儿虫,你就是让大家都讨厌?” “李海芳,你简直是无理取闹!”陆婷婷再也听不下去,她上前一步,挡在谢妍面前,怒目圆睁地瞪着李海芳,“谁恶心巴拉的?大家都有眼睛看,有脑子想!你们二年级三班的人合起伙来欺负妍妍,你们还觉得有理了?” 李海芳被陆婷婷的气势震慑得后退了一步,但她仍不甘心认输。 她环顾四周,试图寻找支持自己的人,却发现周围的同学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有的摇头,有的窃窃私语,显然对她的行为感到不解,欺负了别人,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谢妍看着李海芳,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同情。 “李海芳,我们是同学,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对我产生了这么大的敌意,但我想告诉你,真正的强大不是通过贬低和伤害别人来实现的。你应该学会正视自己的不足,努力提升自己,而不是把精力浪费在这些无意义的事情上。” 谢妍的话语温和而有力,像是一把利剑直插人心。 “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欺负不爱说话的弱小,你们也会变强。但事实并不是这样。” 周围的同学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有人对谢妍的宽容和大度表示敬佩,也有人对李海芳的行为感到不齿。 她还想继续争辩,但谢妍已经不想再听她啰嗦,她拉着陆婷婷转身走向谢建华。 谢建华看到走近的女儿和陆婷婷,眼里透露出几分关切与询问:“妍妍,你在学校被欺负了,怎么不告诉爸爸?” 谢妍轻轻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父亲无需担心,随后以一种既坚定又温柔的声音开口: “爸爸,别担心,我会处理的。” 她垂眸,李海芳只是一个没有思考能力的小孩,看见别人欺负弱小,她也去欺负弱小,觉得她只要欺负得最狠,就能得到别人的认可。 这何尝不是一种自卑的表现? 她是小孩的身体,成年人的思想,很明显同学们对她的恶意很强烈,这一定是有原因的。 或许有她整天邋里邋遢穿着奇装异服的原因,但绝对不是主要原因。 谢建华带着两个小女孩去小卖部买了两瓶ad钙奶,又陪着她们看了一会运动会。 陆婷婷拉着谢妍,坐在露天操场上的小椅子上,“妍妍,我跟我爸爸说转班到你班上去呗?” 微微一笑,目光温柔地看向陆婷婷,“婷婷,不用的,我没事。” ......... 校运动会一般是上午举行,下午她们就会开始上课。 谢建华陪着两个小女孩去校门口吃了一碗米线,便把孩子送回学校,自顾自的回兽医站上班了。 校运动会结束后,阳光依旧明媚,但操场上的人群已逐渐散去。 谢妍和陆婷婷在短暂的休憩后,也重新回到了各自的班级上,准备迎接下午的课程。 下午的数学课,是谢妍最喜欢的科目之一,况且对于成年人来说,小学的数学实在太简单。 数学老师张老师,以其严谨的教学态度和风趣的讲解方式,总能让复杂的数学公式变得生动有趣。 今天,张老师决定通过一次课堂小测验来检验大家对上周知识点的掌握情况。 “同学们,接下来我们来做个小练习,我会随机抽几位同学上台做题,看看大家的理解程度。”张老师环视教室一周,目光最终停留在了谢妍身上,“谢妍,你先来吧。” 谢妍从容不迫地站起身,走到黑板前。 张老师指了指一道涉及加减法的题目,谢妍凝视着题目拿起粉笔,开始在黑板上书写起来。 不到一分钟,谢妍就做好了十几个算术题。 她轻轻扔下粉笔,转身回座位。 张老师看了一眼谢妍,这女娃一直都唯唯诺诺的,低着头不说话,今天怎么感觉像变了一个人,变得自信优雅。 谢妍坐下去后,身边传来“嘁”的一声。 “瞎猫碰到死耗子,就你还能做出这些题?乱蒙的吧!” 谢妍偏过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同桌,带着黑色镜框的长发娃娃脸女生正一脸不屑的撇着嘴。 似乎是察觉到了谢妍的目光,同桌厌恶的挪了挪身体。 谢妍翻了一个白眼,幼稚。 张老师并未理会台下的窃窃私语,他仔细检查了谢妍的答案,每一道都准确无误,不禁露出满意的笑容。 “谢妍同学,做得很好,不仅速度快,而且全部正确。看来你对加减法的掌握非常扎实,继续保持。” “接下来,我们再看看其他同学的表现。”张老师继续抽取名单,教室里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又兴奋的气息。 一节数学课40分钟,不到一会下课铃声响起,同学们收拾书本,准备上下一节课。 谢妍也收拾自己的数学书,将下一节课需要用的书本拿出来。 “啪”的一声,谢妍书桌上的一摞书和笔袋都被人碰掉了。 谢妍收回视线,看向来人。 一个扎高马尾的女同学趾高气扬的斜睨着自己,完全没有要捡的意思。 “捡起来。”谢妍冷声开口。 “什么?”女同学不可思议的回问道,“你不知道我谁?” 谢妍声音平淡,“我管你是谁,你碰掉的,你捡起来。” 对方瞪大眼睛,带着恼羞成怒的语气说道,“谢妍,你今天疯了吧?你看见我碰掉了吗?” 第34章 不和将死之人计较 这谢妍缓缓低下头,陷入了沉思,长长的睫毛轻轻扇动着,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她双手轻轻交叠放在课桌上,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却仿佛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她周身凝聚,形成了一股不易察觉的威压。 真的是够了,自己上辈子怎么会忍受这些源源不断的校园暴力的呢? 谢妍叹口气,必须找到源头,氛围微妙地变化着,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微妙的紧张感。 眼见谢妍不说话,对方还不罢休,挑衅地问旁边斜角的同学:“你看见是我撞掉的吗?” “没有,我没看见。” 杨霜笑了笑,又转头问后面看起来也唯唯诺诺的小女生:“张媛,你看见是谁把谢妍的书碰掉的没有?” 女生摇摇头,不敢说话,生怕杨霜找自己的麻烦。 谢妍打量了一眼杨霜,对,就是撞掉她书本的那一个。 她笑了一声,果然有什么样的父母就有什么样的孩子。 杨霜是钢铁厂厂长的女儿,这所子弟学校里面基本是厂里的孩子,没有人不让着杨霜的。 可她不一样,她的父母又不在钢铁厂上班。 她依旧冷冷地说道:“把书和笔都捡起来。” 杨霜闻言笑了,一脚踩在地上的数学书上,“平时蔫了吧唧的装柔弱,现在发什么疯?自己做了恶心的事就别怪别人讨厌你!” 谢妍平静如水的眸子里升起一丝怒意,她腾地站起来一把推开杨霜,从地上捡起书来。 “你有什么资格踩我的书?”她拍了拍书皮上的脚印,冷冷地看着杨霜。 杨霜被谢妍突如其来的反击吓了一跳,脚步踉跄了几步才站稳,脸上原本的嘲笑瞬间被愤怒取代。 “你敢推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她提高了音量,四周的学生开始纷纷侧目,整个教室的注意力都被这场突如其来的争执吸引。 谢妍没有退缩,她直视着杨霜的眼睛,语气坚定:“管你是谁,我的书不容许任何人践踏。” 她将书紧紧抱在胸前,那股之前围绕在她周围的威压似乎更加浓厚,连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 “好啊,你有种!”杨霜咬牙切齿,四周的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火药味,她环顾四周,寻找着支持者,“你们看看,这就是她平时装出来的样子,今天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吧!” 谢妍把书本放在自己桌子上,指着地上的笔继续说道:“再给你一次机会,捡起来。” 杨霜像是被点燃了导火索,怒极反笑,她猛地一步跨上前,几乎与谢妍鼻尖相抵,声音尖锐而充满挑衅:“你算哪根葱,也敢这样跟我说话?今天我就偏不捡,你能拿我怎么样?”说着,她还故意用脚尖轻轻拨弄着地上的笔,每一下都像是踩在谢妍的忍耐极限上。 谢妍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火花,她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忽而,谢妍想到了什么。 她默默地捡起笔,剜了一眼杨霜。 “我不跟将死之人计较。” 杨霜听不懂谢妍在说什么,只是觉得这句话听起来格外刺耳,仿佛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中了要害。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神中闪烁着难以置信和愤怒的光芒。 “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杨霜的声音颤抖着,仿佛一只被激怒的野兽,准备发起最后的攻击。 谢妍却像是已经厌倦了这场无聊的争执,她轻轻摇了摇头,将笔放进笔袋,然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她的动作优雅而从容,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 “我说,我不跟将死之人计较。”谢妍再次重复了一遍,这一次,她的声音清晰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锤子一样,重重地敲在杨霜的心上。 杨霜猛地冲上前,一把抓住了谢妍的肩膀,摇晃着她的身体,试图让她给出一个答案。 “你说话啊!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杨霜的声音已经变得歇斯底里,她已经失去了理智。 谢妍终于抬起了头,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同情和怜悯。 轻轻地推开了杨霜的手,谢妍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继续看着她的课本。 前世她和杨霜是小学同学,在3年级的时候就再也没有见过杨霜了。 现在是2年级下学期,马上就要3年级了。 她曾经好奇为什么杨霜会突然消失了,很久之后才听到林绿萍说,杨厂长带着杨霜出去散步,遇见乞丐乞讨。 可这两货都不是什么好人,不但不给钱还恶语相加,乞丐不堪受辱,拿出身上的水果刀,连捅杨厂长几十刀,他女儿杨霜也被割了脖子。 等人走后,一个身材臃肿的小胖妞悻悻地走过来,拍了拍谢妍的肩膀:“你惹她干什么呢?她是厂长的女儿啊,你这不是给自己找事?” 谢妍没有说话,小胖妞却自顾自地说起来:“我们这种人是惹不起事情的,你平时不是挺能忍的吗?今天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她笑了笑,她记忆中和小胖妞并不熟悉,但是小胖妞却是为数不多的不帮着别人欺负自己的人。 “你为什么那么怕她?” 小胖妞顿了顿,眼神惊讶不已,似乎不敢相信谢妍会说出这样的话。 “为什么?因为她爸啊?!” “然后呢?你父母在厂里上班吗?” 小胖妞一顿,发现谢妍说得对,她父母是沙湾煤矿的工人,又不是钢铁厂的工人,哪怕会影响父母也影响不了她的父母。 她支支吾吾地说道:“可,这学校大部分都是他们钢铁厂的,我们……” 谢妍不屑地笑了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与淡然:“同学,我们不应该因为别人的身份或者背景而畏惧。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尊严和立场。” 小胖妞被谢妍的话镇住了,她愣在原地,似乎从未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 她一直以来都是随波逐流,生怕得罪了那些有权有势的同学,从而影响到自己。 “可是……可是我怕他们会报复我啊。”小胖妞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她心中的恐惧并没有那么容易消散。 谢妍轻轻拍了拍小胖妞的手背,安慰道:“别怕,只要我们行得正坐得端,不惹事也不怕事。如果他们真的要报复,那我们也报复回去。记住,我们是平等的,没有人可以随意践踏我们的尊严。” 小胖妞看着谢妍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勇气。 她点了点头,虽然还是有些害怕,但被谢妍所说的话感染,已经不再是那种盲目的恐惧了。 第35章 谢妍原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她还是太单纯了。 又上了一节数学课,谢妍听得昏昏欲睡,她在考虑要不要跳级。 如果要跳级,怎么样才能低调不引人注意。 小学二年级可以直接跳高中吗? 好像不可以吧? 目前的政策是六年制义务教育,多久实行的九年制义务教育来着? 她要怎么跟爸爸说要跳级呢? 正在胡思乱想之间,一道嘈杂的议论声响了起来。 谢妍本来不想听的,但还是被同桌和李海芳的声音给吵到了。 .... 谢妍听到小肥猪的外号就猜到了她们谈论的是刚刚的小胖妞。 她腾的站起来,剜了一眼说闲话的两个人。 谢妍朝着厕所走去,她所在的学校是一个四合院一样的建筑,一共6层楼,一个年级安排在一层。 而一层只有一个男厕所和一个女厕所,厕所还是老式的厕所。 一排四个位置,没有门。 蹲坑的位置是一条连通的通道,高度约50cm,没有冲水的开关,只会每隔一个小时冲水一次。 隔间内部空间狭小,仅容一人站立转身。 厕所内光线昏暗,在走廊尽头或每个隔间上方悬挂着一盏昏黄的灯泡,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味,那是潮湿、霉味和人体排泄物混合而成的独特气息,让人不禁加快脚步,尽快完成“任务”。 谢妍匆匆赶到,心中已有了不祥的预感。 在这个昏暗、潮湿、充满恶臭的厕所里,人性的阴暗面被无限放大,而小胖妞的无助与绝望,则成为了这场无声悲剧中最刺眼的注脚。 看见谢妍走过来,几人迅速将谢妍围了起来,其中一个女生伸手拦住谢妍:“谢妍,别多管闲事,免得下一个就轮到你!” 谢妍目光坚定地看向她,声音虽不高,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放开她,你们这样做太过分了!” 那女生冷笑一声:“哟,谢妍,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英雄啊?你以为你能救得了她?” 说着,她向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几人便准备动手将谢妍推开。 然而,这是重生后的谢妍,她并没有退缩。 谢妍深吸一口气,迅速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厕所的灯光昏暗,但她的眼睛却异常敏锐,捕捉到了角落里一块破旧的木板。 她心中一动,迅速冲上前去,捡起木板,挡在身前。 “你们别过来!”谢妍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 那女生见状,冷笑一声:“哼,就你一个人,还想跟我们斗?” 说着,她便带头冲了上来。 谢妍并没有直接与她们硬碰硬,她灵活地利用着狭窄的空间,左躲右闪,同时用木板作为盾牌,抵挡着她们的攻击。 她的动作敏捷而有力,让几人一时之间竟然无法近身。 “你们别打了!别打了!”小胖妞在角落里哭喊着,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但是,她的哭喊并没有让杨霜等人停下手中的动作,反而更加激起了她们的嚣张气焰。 谢妍心中焦急万分,她知道自己不能一直这样被动地防守下去。 必须想办法突破她们的包围,救出小胖妞。 她观察着几人的动作和站位,寻找着突破口。 就在这时,她发现其中一人因为用力过猛,脚步有些踉跄。 谢妍抓住机会,猛地向前一冲,木板重重地砸在那人的肩膀上。 那人吃痛之下,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 谢妍趁机冲进了包围圈,一把拉起小胖妞的手:“快跑!”两人迅速向门口冲去。 杨霜等人岂会轻易放过她们? 她们迅速调整阵型,再次将两人围了起来。 “想跑?没那么容易!”杨霜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阴森。 她挥起手中的拳头,狠狠地砸向谢妍。 谢妍侧身一闪,躲过了这一击。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一直这样躲下去,必须想办法反击。 她环顾四周,寻找着可以利用的武器。 这时,她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废弃的拖把。 她心中一动,迅速冲上前去,捡起拖把,挥向杨霜。 杨霜见状,冷笑一声:“就你这点本事,还想跟我斗?” 说着,她便迎了上去,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谢妍虽然身材瘦小,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的动作却异常敏捷。 她灵活地运用着拖把作为武器,与杨霜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两人在狭窄的厕所内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 小胖妞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她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忙。 她鼓起勇气,捡起地上的一个空水桶,狠狠地砸向杨霜的背部。 杨霜吃痛之下,不由得向前踉跄了几步。 谢妍趁机抓住机会,挥起拖把,重重地砸在她的头上。 杨霜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倒在了地上。 “你快走!”谢妍大喊一声。 小胖妞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拉着谢妍的手迅速向门口跑去。 她们刚跑到门口,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谢妍心中一紧,她知道杨霜的人已经追了上来。 她迅速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几人正快速地向她们逼近。 “怎么办?”小胖妞焦急地问道。 谢妍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带着她向旁边通向三楼的一个巷子跑去。 两人跑得气喘吁吁,但她们不敢停下来。 她们知道,一旦停下来,就可能会被杨霜等人追上。 她们一路狂奔,直到跑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小胖妞感激地看着谢妍,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谢妍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的,我们都是同学,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两人坐在路边,默默地喘着气。 过了一会儿,小胖妞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她看着谢妍,眼中充满了感激和敬佩:“谢妍,你真的好勇敢!如果今天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谢妍笑了笑:“能不能告诉我她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你?” 第36章 班主任周老师 两人坐在路边,默默地喘着气。 微风轻轻拂过,带着一丝凉意,却也吹散了小胖妞心中的恐惧与不安。 过了一会儿,小胖妞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她低下头,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似乎在回忆着那段不愿提及的往事。 “谢妍,其实……她们一直都不太喜欢我。”小胖妞的声音很低,害怕被什么人听到似的,“可能是因为我太胖了,也可能是因为我成绩不太好,总之,她们总是找我麻烦。” 谢妍皱了皱眉,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愤怒:“呵呵,她们是不是说看你不顺眼?” 小胖妞苦笑了一下:“是的,一开始,我也以为只要我忍一忍,她们就会放过我。可是没想到,她们却越来越过分。今天的事情,其实只是冰山一角……” 谢妍的心沉了下来,她没想到小胖妞竟然一直生活在这样的阴影之下。 随即她又反应过来,曾经的自己不也一样的生活在这样的阴影之下。 她轻轻地握住小胖妞的手:“别怕,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了。” 小胖妞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但更多的是感激与希望:“真的吗?谢妍,你真的愿意帮我吗?” 谢妍坚定地点了点头:“当然,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朋友就是要互相扶持、共同面对困难的。” 两人相视一笑,在这一刻,所有的恐惧与不安都被这份深厚的友情所化解。 “对了,她们今天为什么会突然对你下手?”谢妍想起了之前的问题,关切地问道。 小胖妞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其实,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今天穿了和杨霜一样的衣服,她当时就很生气,然后就带着人来找我麻烦了。” 谢妍皱了皱眉:“仅仅是因为这样?这也太过分了吧!” 小胖妞无奈地摇了摇头:“她们就是这样的人,总是仗着自己人多势众,就随意欺负别人。” 谢妍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已经有了决定:“我等会就去找老师说!” 小胖妞却突然拉住了她的手,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谢妍,没用的。我之前也跟老师说过,但是老师根本不理我。” “怎么会这样?”谢妍有些惊讶地看着小胖妞。 小胖妞低下头,声音很低:“听说……听说班主任周老师收了杨厂长的礼物,所以一直偏袒杨霜。” 谢妍瞪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似乎无意之间找到了自己从小到大被欺负班主任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原因:“这……这怎么可能呢?老师怎么能这样做?” 小胖妞苦涩地笑了笑:“可是事实就是这样啊。我之前还亲眼看到周老师收了杨霜送的礼物呢。” 谢妍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与不平,前世就是她没有给女儿幼儿园的老师送礼物,女儿在幼儿园被人孤立。 她最讨厌收受贿赂助纣为虐的教师,他们不配被称为教师。 “可我不会让她这样无法无天,她们太过分了,只是当地一家企业的一个中层管理的女儿,就这么嚣张?” 小胖妞叹了口气:“那还能怎么办呢?我们斗不过她们的。” 谢妍却坚定地看着她:“不,我们不能就这样放弃。总会有办法的!” 小胖妞看着谢妍坚定的眼神,心中也涌起了一丝希望:“那……那你打算怎么做?” 谢妍想了想,然后说道:“你说周老师收了礼物,你有什么证据吗?”小头:“只要我们把事情说清楚,我相信教育局一定会管的。”小胖妞 小胖妞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她低头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回忆着那段让她心有余悸的场景。 然后,她缓缓抬起头,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向谢妍讲述了那个她亲眼目睹的、关于周老师受贿的详细场景。 “那天,是放学的时候,我因为留下来打扫卫生,所以走得比较晚。当我准备离开教室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周老师和杨霜在走廊的尽头说话。一开始,我并没有太在意,以为只是普通的师生交谈。但是,当我走近一些的时候,却听到了他们谈论的内容。” 小胖妞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如同又回到了那个让她难以忘怀的时刻。 “周老师对杨霜说,‘你爸爸送我的那份礼物,我真的很喜欢。谢谢你和你爸爸的心意。’然后,杨霜就笑得特别开心,她说,‘只要周老师喜欢就好,以后我爸爸还会送更多好东西给您的。’周老师听了,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说到这里,小胖妞的眼眶已经微微泛红。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当时听到这些,心里特别害怕,我知道这是不对的。” 在接下来几分钟里,谢妍和小胖妞一起回忆和整理了关于周老师受贿和杨霜等人欺凌同学的种种证据和细节。 直到上课铃声响起,两人才手拉手返回教室。 走进教室的那一刻,气氛似乎比往常更加凝重。 同学们的窃窃私语在两人踏入门槛的瞬间静默了下来,所有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她们身上,带着几分好奇与揣测。 班主任周老师站在讲台上,正低头整理着教案,似乎并未注意到她们的归来,但那紧锁的眉头和偶尔抬头望向窗外的忧虑眼神,透露出他内心的烦躁。 小胖妞和谢妍交换了一个坚定的眼神,仿佛是在无声地鼓励对方,然后各自回到座位。 刚坐下不久,周老师的目光终于从窗外收回,落在了她们身上,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 “同学们,上课之前,我想先说几句。”周老师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他停顿了一下,“最近,我们班里有些人,像颗耗子屎坏了一整锅汤,一整天不好好学习,天天拉帮结派打架闹事的,如果被我发现了,我就直接请她吃笋子炒肉。” 说到这里,周老师的目光再次扫过小胖妞和谢妍,这次,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嘲讽和鄙夷。 第37章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听到班主任周老师指桑骂槐的话,谢妍顿时就怒了。 谁是耗子屎来着,说她自己吗? 小胖妞坐在谢妍前面,她回头看了一眼谢妍,面露尴尬。 谢妍明白,小女孩都爱面子,但这一代的长辈们都喜欢打压贬低式教育,连带着老师们也是张口闭口别人家孩子和“你”的对比。 周老师的话,真的让爱面子的孩子自尊碎一地。 很久很久之后,教育部门才会注意孩子们的心理状态,才会对教师的行为语言加以约束。 但在1999年,她们90后,很少有不挨打,不被老师打压的孩子。 她们命不好,初中毕业了,然后国家推行九年制义务教育。 她们高中了,大学毕业不包分配了。 在此之前,志愿都是自己估分先填,然后再公布分数,虽然落榜的多,但一旦考入大学就意味着分配工作。 谢妍当年考上了211大学,读了一个动物医学的本科,她对找工作是深有感触。 所有90后的孩子们,都不容易。 谢妍摇了摇头,示意小胖妞不要在意,眼神清冷的看着周老师。 以前她害怕,现在她怕什么? 周老师这样的人就是欺负孩子小不懂事,一些土生土长的普通农民工,对教师这个职业带有滤镜,总觉得教师是无上光荣的职业。 一群人之中,总有那么一两个和周老师一样“耗子屎”,简单来说就是给惯的。 谢妍可不惯着她。 放学后,陆婷婷拉着谢妍回家,路上谢妍一直在和陆婷婷讨论周老师的事情。 一个年级五个班,教师团队有限,周老师基本上是上五个班的语文课。 其他的科任老师也是如此,其中每个老师都会担任一个班的班主任。 陆婷婷所在的班级就完全没有送礼的事情,因为她们的老师是数学老师王老师,那个憨厚老实只专注知识的老师。 谢妍摇摇头,所有的事情拼凑起来,才让她前世形成那样的包子性格吧? 所以,孟母三迁不是没有道理的,好的环境对孩子的成长极为重要。 晚饭时间,谢建华在厨房忙碌着,他系着围裙,水珠沿着指尖滑落,炉火上的汤锅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散发出诱人的香气,那是他精心炖制的家常排骨汤,案板上整齐地摆放着切好的蔬菜和肉类。 谢妍坐在自己的小桌子上写作业,林绿萍自从去了沙湾煤矿很久了没有作妖了。 谢妍有些好奇,为什么林绿萍最近这么老实。 之前不是想要除掉自己,然后离婚跟着姚亚东在一起吗? 她不知道,林绿萍没有一天不折腾,如果有一天林绿萍安安静静的不作妖,那么她一定是在憋大。 不一会儿,谢建华就端着热气腾腾的菜肴走出了厨房,将它们一一摆放在餐桌上。 谢妍吃着爸爸做的饭菜,心情也好了起来,她抬头问谢建华:“爸爸,如果我发现有人利用职位之便收受贿赂,我该不该举报呢?” 谢建华闻言,停下了手中的筷子,认真地看着女儿。 他知道女儿可能遇见了麻烦,需要仔细斟酌回答。 “妍妍,首先你要明白,举报是一种正义的行为,它有助于维护社会的公平和正义。” 谢建华缓缓说道,“但是,在举报之前,你也需要确保自己掌握了确凿的证据,不能仅凭猜测或传言就妄下结论,知道吗?” 谢妍点了点头,自己的爸爸果然三观正,正的有些发邪。 林绿萍却不同意谢建华的观点,她放下筷子,看着谢妍:“我觉得不要去举报别人哦!少管闲事,小心惹火烧身!妍妍,听妈妈的,不要多管闲事。” 谢妍看了一眼林绿萍,她跟爸爸的三观差距真的很大,不懂这两人怎么走到一起的。 一个一身正气,一个就是典型的脑子不清醒的世俗小人。 谢妍垂眸,又试探性的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爸爸,我如果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谢妍顿了顿,她在思考要怎么说才能避免谢建华的怀疑,“并且,我预知到了一个和我关系不好的人,会在不久的未来,因为出言侮辱他人而被他人杀死。我需要去拯救,或者提醒她吗?” 谢建华闻言,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他轻轻放下筷子,目光温柔地看向谢妍,然后用手摸了摸谢妍的头。 “妍妍,预知未来这种能力,听起来就像是科幻小说里的情节。”谢建华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谨慎,“但既然你提出了这个问题,我们就当它是一个假设来讨论吧。” “首先,如果真的有这样的能力,它无疑是一把双刃剑。”谢建华继续说道,“预知未来可能会让你提前避免一些危险,但也可能让你陷入无尽的焦虑和困扰。更重要的是,改变未来可能会引发一系列不可预知的后果,这些后果有时可能比原本的情况更加糟糕。” “至于你提到的那个人,如果她的命运真的如你所预知的那样,那么这确实是一个棘手的问题。”谢建华沉思片刻后说道,“如果你试图去改变她的命运,可能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而且,即使你提醒了她,她是否愿意改变,以及她能否真正改变,都是未知数。” 谢妍闻言,低头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消化谢建华所说的话。 她的眼神在灯光下闪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决定。 “爸爸,你说得对。”谢妍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坚定,“有时候,我们要学会尊重他人命运,况且我已经提醒过她了。” 谢妍吃完饭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坐在书桌前,打开台灯,拿起笔和纸,开始认真地写起举报信来。 她的笔尖在纸上飞快地移动,她详细地描述了班主任周老师收受贿赂的经过,包括时间、地点、涉及的人员和金额等关键信息。 写完后,谢妍仔细地检查了一遍举报信,确保没有遗漏任何重要信息。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将信折好,放进一个信封里,准备明天下午放学去邮局寄到市教育局。 躺在床上,谢妍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相信,正义可能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那些敢于站出来揭露黑暗的人,终将得到应有的尊重和认可。 前世,谢妍就是那种不爱惹事的人,面对不公,她总是选择沉默,甚至当有人站出来为她和其他受压迫的同学争取光明时,她也没有给予足够的感激。 那时的她,以为只要保持低调,就能避免麻烦,却忽略了正义的力量以及它对社会的深远影响。 但现在,重生一世的她,明白了许多前世未曾领悟的道理。 她意识到,别人争取来的光芒,不仅能照亮他们自己的道路,也能温暖并照亮其他人的黑暗,包括她自己。 她开始懂得珍惜并感激那些勇于站出来,不畏强权,敢于揭露黑暗的人。 他们的勇敢和坚持,是对社会正义最直接的扞卫,也是对每个人心灵深处那份纯真与善良的守护。 如今,让她来做那个划破黑暗的人。 就这样,谢妍带着复杂的心情进入了梦乡。 第38章 要求周老师道歉 次日,正好是月考。 小学的课程,总共有六科,主要是语文、数学、自然科学、思想品德、美术、体育和音乐。 考试的课程只有两科,语文和数学,一上午就考完了。 最先考试的是数学,小学的数学对谢妍来说,太简单了,轻松做完,而且数学的答案也是具有唯一性。 作文题目是《假如记忆可以移植》。这个题目要求考生写一篇不少于700字的文章,文体不限。 学生可以通过这个题目发挥创意,描述一百年后,一对父子在圆明园遗址的对话,孩子问父亲这片破旧的地方是什么,父亲说这里是英法联军侵略中国时留下的疤痕。 可以进一步设想,如果记忆可以移植,每个中国人都应该烙印下落后就要挨打的历史,这是一个民族的记忆。 谢妍瞥了瞥题目,很简单,她仿佛看到了自己,一个经历了21世纪初叶风云变幻的成年人。 她将那些年的记忆统统回溯一次——从2000年的新世纪曙光,到2008年北京奥运会的辉煌;从汶川地震的举国同悲,到神舟飞船遨游太空的自豪;从改革开放的深化,到‘一带一路’倡议的全球回响。 谢妍深吸一口气,将思绪沉淀,准备将那些年的记忆与情感,通过笔尖流淌在纸面上。 她轻轻地握住了笔,指尖传来的触感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 笔尖轻触纸面,发出沙沙的声响。 谢妍的思绪在脑海中飞速运转,随着笔尖的移动,文字如同涓涓细流。 谢妍交完试卷后,轻松地呼了一口气,准备收拾东西离开考场。 这时,她注意到杨霜正坐在座位上,目光闪烁不定,似乎在打着什么主意。 谢妍并没有多想,转身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就在她即将走到座位时,杨霜突然伸出脚,想要绊倒谢妍。 谢妍心中一惊,但她反应迅速,及时稳住了身形。 她转过头,怒视着杨霜,眼中充满了不解与愤怒。 “杨霜,你有完没完?”谢妍质问道。 杨霜见自己的阴谋没有得逞,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与慌乱。 但她很快镇定下来,假装无辜地说道:“啊?我……我在做题,没有注意你走过来,我可没想绊你。” 周老师听到动静,看了一眼两人:“谢妍,你在干什么?自己走路不看脚下,还怪同学?你怎么这么多事?烦人精!” 谢妍闻言,看着周老师冷冷地笑了。 “道歉!” 周老师以为自己听错了,揉了揉耳不敢相信地问道:“你在说什么?” 谢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缓缓抬起头,目光如炬,直视着周老师,一字一顿地重复道:“我说,道歉!” 周老师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强硬态度震住了,她皱了皱眉,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再次确认道:“你让我道歉?你确定你没说错?” 谢妍毫不退缩,她的眼神更加坚定,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是的,周老师,我确定。你在没有了解清楚事情真相的情况下,就妄下结论,指责我走路不看脚下,还说是烦人精。这不仅是对我的不尊重,是对你作为教师公正性的亵渎,更是对我造成了巨大的心理伤害。我要求你向我道歉,这是我的合理要求。” 周老师的脸色变得复杂起来,她从未遇到过敢这样直接挑战他权威的学生。 教室里其他同学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来,他们放下手中的笔,屏息以待,看这场师生之间的“对决”会如何收场。 然而,周老师的脸色在复杂之后迅速转为不悦,她轻咳一声,试图用教师的威严压制住谢妍的气势:“谢妍,我理解你可能觉得委屈,但我是你的老师,我有责任教育你如何正确地处理人际关系。你应该学会宽容和理解,而不是在这里无理取闹,要求我道歉。这样做,只会让你显得更加不成熟。” 谢妍一点都不在乎周老师的言辞:“我只是个八岁的小孩,你凭什么要求我成熟?你是个成年人,你成熟,所以你可以随便骂人?况且我的父母都不会骂我烦人精,而你作为一个老师凭什么骂我?” 周老师语塞,她的脸色更加阴沉,她显然没有预料到谢妍会如此坚持,而且说话如此严谨,观点清晰逻辑清楚。 她根本没有反驳的理由,的确,她是个成年人,她随意指责一个八岁的女童也太过刻薄。 她的儿子都在上初三了,她也为人父母,她从来没有骂过自家的孩子,自然也不允许儿子的老师骂儿子。 教室里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其他同学都屏住了呼吸,生怕这场冲突会进一步升级。 “对不起,老师说话冲动了。”周老师思考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向谢妍道歉,但她心狠狠地记恨上了眼前的这个学生。 周老师的话语落下,教室里紧张的气氛虽然有所缓和,但她的内心却如翻涌的波涛,难以平静。 她看向谢妍的目光中,既有不甘,也有愤恨。 她从未想过,一个八岁的女童竟然能有如此坚定的立场和清晰的逻辑,让自己这个成年人无言以对。 虽然话语已经出口,但周老师的内心并未真正释怀。 她觉得自己作为教育者作为上位者,权威受到了挑战,尊严被践踏。 她的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报复欲,小学总共有六年,现在才二年级,还有四年。 周老师垂眸掩盖眼底的恨意:谢妍,我有的是机会收拾你。 杨霜见平时为自己说话的周老师都已低头,她也不好再继续挑事儿。 谢妍就这样在学校度过了一天,因为最近她性格的转变,不但没有被人排挤,反而越来越多的同学向谢妍靠近,想要跟她做朋友。 人都是慕强的,谁强就跟谁,大部分人是没有自主思考能力的,更何况这是小学。 小学生也许还小,但是刻在人类基因里面的本能无法改变。 平时爱找谢妍麻烦的同学都收敛了许多,生怕被谢妍怼,转而去欺负别的弱小。 谢妍也没有时间去管学校发生的事情,因为马上就是六月了,舅舅要参加高考。 她要去找舅舅! 第39章 提醒粗心的舅舅 又是一个周末,下周星期三和星期四,谢妍的舅舅林辉就要参加高考了。 1999年的高考是20世纪的最后一次高考,也是国家开始实施素质教育的第一年。 这一年,高考的试题创新性极强,对学生的逻辑思维能力提出了极大的挑战。 此外,1999年高考也是国家扩大高校招生规模的一年。 她记得舅舅当时在学校成绩非常好,是全校第一名。 本来是想要去读首都医科大学,后来因为分数低了很多,他去了省内的医科大学。 主要是,舅舅的英语试卷的答题卡没有填涂准考证,少了100多分。 后来成绩出来后,第一志愿是首都医科大学,第二志愿是国内另一家顶尖的医科大学,第三志愿为了保险填的是省内的医科大学。 也幸好,填了一个保底的学校,舅舅才能去读大学。 但谢妍知道,舅舅的心里还是很遗憾,没有考上理想的学府。 那么,这次,就让谢妍来拯救舅舅的人生。 林绿萍的工作是单休,周日休息。 周六,谢妍缠着谢建华让他骑摩托车去隔壁镇看舅舅。 原本谢建华还有工作在手,他经不住谢妍的撒娇,放下工作带着谢妍朝岳丈家赶去。 谢建华感觉女儿从上次落水以后,性格就变了很多,又开朗又自信,还跟自己亲。 他心里有些担心,也觉得开心,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林军一大早就接到了女婿谢建华的电话,说要带外孙女过来看他们。 姜翠芬急急忙忙地去市场买了一堆好菜,在厨房里面忙碌着。 林辉因为临近高考,在放假里面疯狂的刷题看书,想要把所有的知识都揉进脑海里面。 他的班主任老师告诉过他,今年高校会扩张,以他的实力,考上首都大学不在话下。 但今年的考题肯定相比之前的考题要难一些,毕竟今年推行了素质教育,很可能高考语文作文题目和英语作文题目与之相关。 实际上,今年的高考题目全国卷一正好是谢妍语文课测试写的题目:《假如记忆可以移植》。 而谢妍写的,正好是高考题目的变形,原高考题目没有要求写父子俩在圆明园的回忆。 谢妍在阴差阳错之间,又帮了自己的舅舅一次。 此时,门铃响起,林军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去开门。 门一开,便见女婿谢建华抱着谢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谢妍一见外公,立刻挣脱爸爸的怀抱,飞奔过来,紧紧抱住林军的大腿,甜甜地叫着:“外公,外公,我好想你呀!” 林军笑得合不拢嘴,弯腰抱起谢妍,亲了亲她的小脸蛋,连声说:“外公也想你了,快进来,外婆做了好多好吃地等着你呢。” 餐桌上,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气氛温馨而融洽。 谢建华和林军讲述着最近工作上的趣事,姜翠芬则不停地给谢妍夹菜,生怕她饿着。 “舅舅,你马上要高考了,准备得怎么样啊?”谢妍一口吃着外婆自己熏制的香肠,一边看着外婆做的鸡枞菌炒鸡蛋汤。 林辉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的小侄女,吃点东西糊得满嘴油,真可爱。 “我家妍妍知道关心舅舅了,还知道舅舅要高考了,真懂事!” 谢妍抹了抹嘴上的油,记忆中的美食重生一次,再次尝试,还是觉得很好吃。 “那是必须的啊,我听我同学说,她的堂哥去年高考,因为太紧张了,没有涂姓名和准考证号,最后落榜了,家里人哭了好久。”谢妍认真看着自己舅舅的眼睛,郑重其事地说道,“所以,舅舅我担心你也犯同样的错,你一定要记住,先填姓名再涂准考证号。千万,千万,不要忘记了!” 林辉听见侄女的关心,低头沉思了一会,然后很郑重地答应了她。 “好,舅舅答应你。” 谢妍还是不放心,让林辉千万千万要记住填涂名字和准考证,否则十几年的寒窗苦读都白费了。 林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侄女是特意跑过来提醒自己,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林辉笑着摸了摸谢妍的头,温柔地说:“妍妍,舅舅知道了,你这么小就这么细心,舅舅真的很感动。放心吧,舅舅会记住的,不会犯那样的错误。” 谢妍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脸上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仿佛完成了一项重大的使命。 她接着又和林辉聊起了学校里的趣事,比如哪个老师最有趣,哪个同学最调皮,还有她最近学到的新知识。 林辉耐心地听着,偶尔插话,两人聊得不亦乐乎。 姜翠芬和谢建华在一旁看着这对舅甥的互动,心里也是暖洋洋的。 他们知道,林辉虽然平时话不多,但对这个小侄女却是疼爱有加。 谢妍也特别喜欢这个舅舅,总是黏着他,有什么心里话都愿意和他说。 “舅舅,我这次月考写了个作文,作文题目是【假如记忆可以移植】,前置描述一百年后,一对父子在圆明园遗址的对话,孩子问父亲这片破旧的地方是什么,父亲说这里是英法联军侵略中国时留下的疤痕。可以进一步设想,如果记忆可以移植,每个中国人都应该烙印下落后就要挨打的历史,这是一个民族的记忆。” 谢妍说完,又和林辉聊起了写这篇作文的思路,以及少量未来会发生的事情。 林辉听着谢妍绘声绘色地讲述她的作文,眼里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他没想到,年仅几岁的侄女竟然能有如此深刻的历史思考和独到的见解。 “妍妍,你的作文真的写得太好了!”林辉由衷地赞叹道,“你不仅理解了题目的深层含义,还巧妙地融入了历史事件,增加了对未来世界的畅想,让整篇文章充满了力量和感染力。舅舅为你感到骄傲!” 谢妍听了舅舅的夸奖,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但随即又认真地说:“舅舅,如果记忆真的可以移植,你相信我就是移植了记忆的人吗?” 舅舅,你相信我带着前世的记忆重生而来吗? 第40章 林绿萍被张娜拉下水 林辉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被侄女的童言无忌逗笑了。 他轻轻刮了刮谢妍的小鼻子,笑道:“妍妍,你的想法真是太有趣了!不过,记忆移植这种事情,目前还只是科幻小说里的情节哦。我们还是要相信科学,脚踏实地地学习和生活。” 谢妍眨巴着大眼睛点点头,她紧紧抱住舅舅的手臂,撒娇地说:“舅舅,那你以后要多给我讲些科学知识,让我知道更多有趣的事情,好不好?” “当然好!”林辉宠溺地摸了摸谢妍的头,心中充满了对这个聪明伶俐的小侄女的喜爱。 午饭过后,姜翠芬带着小外孙女去逛街,给谢妍买了两身衣服和鞋子才满意的回家属院。 随着夜幕的悄然降临,谢建华父女俩准备告别岳父岳母,返回自己的小家。 姜翠芬和林军早已在厨房里忙碌开来,他们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将一些早已准备好的食物和日常用品打包好,准备让父女俩带回去。 林军手里提着几个装满自家种的蔬菜水果和塞满鸡蛋鸭蛋的袋子,姜翠芬则捧着一大盒精心制作的点心,那是她特意为女儿和外孙女准备的,每一口都是满满的爱意。 “建华,妍妍,你们把这些都带上,都是自己家里种的,新鲜着呢!”林军边说边将手中的袋子递给女婿,眼神中充满了对儿孙的关爱与不舍。 姜翠芬也跟着附和道:“还有这些点心,绿萍和妍妍都喜欢吃,你带回去给她当零食,别饿着了。” 谢建华看着父母准备的这些东西,心里暖洋洋的,他推搡着不肯接受,笑道:“爸妈,我们不要,你们留着自己吃。” “建华,你这孩子,怎么跟爸妈还客气上了。” 林军故作嗔怪地拍了拍女婿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持,“这些都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们在外面工作忙,能吃上家里种的菜,心里也舒坦些。再说了,妍妍正在长身体,得多吃点好的。” 姜翠芬也温柔地劝说着:“是啊,建华,你就别推辞了。这些点心我特意做了你们爱吃的口味,她知道后肯定高兴。你们就安心收下,等下次回来,妈再给你们做好吃的。” 谢妍也依偎在外婆身边,小手紧紧抱着那盒点心,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抬头望向外公外婆,甜甜地说:“外公外婆,我会想你们的,下次再来玩哦!” 林军和姜翠芬闻言,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们轻轻点头,眼中闪烁着泪光。 “好,好,你们路上小心,有空常回来看看。”林军的声音有些哽咽,但他努力克制着情绪,不让离别变得太过伤感。 在夜幕的掩护下,谢建华父女俩带着满满的爱与祝福,踏上了归途。 谢妍想不明白,就这么温柔善良的老人,为什么会有林绿萍这样的女儿。 林绿萍时常会说外婆偏心舅舅,可她目之所及的是,外公外婆对女儿的偏心。 即便林绿萍嫁出去了,只要有空去看她,姜翠芬就是一个鸡蛋都要带给她。 哪怕后来外公去世,外婆和舅舅、舅母住在一起,没有经济来源的外婆闲不下来,天天出去捡垃圾卖的钱,一分一厘都拿给了林绿萍。 曾经谢妍不懂,觉得舅母是个坏女人。 可有一天,她也成为了别人的妻子,她忽然明白舅母的苦楚。 没有女人能够接受自己的丈夫和婆婆无条件的贴补大姑姐。 没有女人能够接受大姑姐出去到处说自己的坏话。 更没有女人能接受大姑姐家有事没事一个电话让自己的丈夫去处理大姑姐家的家庭纠纷。 换个立场思考,谢妍的舅母一生何尝没有遭受丈夫一家的霸凌呢? 舅母讨厌谢妍一家,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同样的,谢建华心里也在暗暗叹息,岳父岳母为人处世是真好,对他这个女婿也是好得没有任何话语可以诋毁,只是林绿萍是真的不懂事。 三十多岁的女人了,不好好带女儿,不管女儿的学习,也不珍惜自己的工作,总是喜欢作妖,喜欢赌博打牌,喜欢和闺蜜攀比。 他不是没有尝试过和林绿萍沟通,但是林绿萍这个人,很难沟通。 尝试过几次沟通被林绿萍说他脑子有问题之后,谢建华很少再和林绿萍沟通。 毕竟,话不投机半句多。 在他们那个年代,没有三观不合这个词语。 离婚是会被人耻笑的,许多婚姻的真实情况就是名存实亡的凑合过。 为了女儿谢妍,谢建华努力维持着一个家庭表面上的温馨与和谐。 谢妍继承了父亲谢建华的聪慧机敏,父女两人都是有远见,观察入微的人。 两个人都在思考自己的人生,对林绿萍的思考以及对未来的规划。 整个家庭,就只有林绿萍无忧无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但林绿萍就很简单,她对自己的人生没有规划,得过且过无忧无忧虑。 所以,谢妍和谢建华完全没有想到林绿萍现在在干嘛。 在一间略显破旧的屋内,昏黄的白炽灯光摇曳着,投射出斑驳的光影,给这狭窄的空间披上了一层朦胧而神秘的色彩。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和一股难以名状的紧张气息,偶尔夹杂着几声低沉的咳嗽,打破了夜的寂静。 一张旧木桌占据了房间的中心位置,桌面上铺着一块已经磨损得看不清原色的桌布,上面散落着几副扑克牌、几沓零散的钞票和一些零星的硬币,它们在微弱的灯光下反射出微弱却诱人的光芒。 围坐在桌旁的是一群形态各异的人,他们的脸上或带着狡黠的微笑,或紧锁眉头,眼神中闪烁着对胜利的渴望与对未知的忐忑。 有的穿着邋遢的工装,似乎刚从工厂下班;有的则打扮得相对光鲜,但眼神中的疲惫却难以掩饰。 他们之中,既有年过半百的老者,也有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此刻,年龄、身份、背景在这里都不再重要,只有手中的牌和桌上的筹码决定了他们此刻的身份——赌徒。 随着一轮轮下注、发牌、比牌,屋内的气氛时而紧张得令人窒息,时而因某个意外的胜利而爆发出短暂的欢呼或叹息。 有人因连败而面如土色,手指微微颤抖;也有人因连胜而嘴角上扬,眼中闪烁着得意之色。 但无论输赢,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对这场游戏的沉迷与无法自拔。 昏黄的灯光下,时间被拉长,每一秒都充满了未知与变数。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而屋内的赌博却似乎永无止境,人们在这片昏暗中寻找着刺激、快感,甚至是逃避现实的片刻宁静。 在这看似简单的游戏中,隐藏着多少家庭的破碎、多少人生的沉浮,却无人知晓,也无人愿意去面对。 林绿萍被张娜拉着来到这里,第一次见到这么新奇的玩意,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睁大了几分,闪烁着好奇与兴奋的光芒。 林绿萍原本也只是和同事或者家属院的长辈们一起打打麻将,生活简单而规律,从未涉足过这样充满刺激与未知的场合。 但此刻,她被张娜的热情所感染,被桌上那些变幻莫测的牌面和起伏不定的筹码深深吸引。 她紧挨着张娜坐下,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心跳加速,如若自己也是这场游戏的一部分。 随着押注的进行,林绿萍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此时此刻她是一个被赌博的魅力所迷惑的赌徒。 第41章 一夜暴富欲罢不能 林绿萍参与的是当地农村刚刚兴起的赌博游戏,21点比大小。 庄家给每个参与者两张扑克牌,通常由2到5个人玩,使用4副扑克除大小王之外的208张牌。 在发第三张牌之前,赌徒们会在这个时候下注,赌徒的目标是使手中的牌的点数之和不超过21点且尽量大。 等所有赌徒下完注以后,庄家才会发第三张牌。 此时,赌徒手中的牌超过21点,或者比庄家的牌点数小,就算输。 赢了可以从奖池里面拿走下注额的1:1,输了就被庄家收走投注额。 当然,也可以在投注的时候喊一声加倍,那么赢的时候拿双倍,输了就补上。 在游戏过程中,闲家需要根据自己手上的点数决定是否要牌、停牌或加倍,而庄家则需要根据一定的规则来进行操作。 最终,通过比较点数来确定胜负。 林绿萍第一次参与这样的游戏,她觉得很刺激,此时她一个月的工资680元,在当地已经属于中等收入。 赌桌上,一个席位最低投注十元,其他围观下注的人最低五元。 没有席位的赌徒下注,只能盲下,也就是发牌之前就下注。 张娜撺掇着林绿萍跟着手气最好的人下注,四周的嘈杂声与烟草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氛围,让她既感到陌生又莫名地兴奋。 “绿萍,你看那边,李哥今天手气正旺,跟着他下注,准没错!”张娜在一旁兴奋地指着赌桌旁一位面带得意之色的中年男子,他的面前已经堆起了不少钞票,显然是今晚的赢家之一。 林绿萍犹豫了一下,望着自己手中攥得紧紧的几十元钞票,那是她辛苦工作一个月的零用钱,她平时的收入都是交给谢建华统一管理的。 但此刻,赌桌上的紧张刺激与可能带来的丰厚回报像磁铁一样吸引着她,让她难以自拔。 “好吧,我就跟着李哥下注,试试手气。”林绿萍咬了咬牙,决定迈出这一步。 她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钱放在了李哥牌桌的前边,心里默默祈祷着好运降临。 随着庄家手中的牌一张张翻开,赌桌上的气氛愈发紧张。 每当有人爆牌或赢得一局,都会引来一阵欢呼或叹息。 林绿萍的心跳随着每一次发牌而加速,她紧张地观察着牌面的变化,试图从庄家的发牌中寻找规律。 赌博的世界从来没有绝对的规律可言。 几轮过后,林绿萍发现,尽管她跟着李哥下注,但输赢却似乎并不完全受他控制。 有时,李哥也会失手,她跟着下注的钱也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赌桌上。 “加倍!”在一次看似稳赢的局面下,林绿萍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决定冒险一试。 她紧张地等待着第三张牌的翻开,心中既期待又害怕。 当第三张牌缓缓揭开,林绿萍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 那是一张j,一张足以让李哥手中点数逼近21点的关键牌。 她屏住呼吸,紧张地望向庄家手中的牌,只见庄家缓缓翻开,竟是一张不起眼的7,牌桌上的牌是18点。 “赢了!”林绿萍几乎要喊出声来,心中的激动难以言表。 她紧紧握住拳头,手心已渗出汗珠,这一刻,所有的紧张与不安都化作了胜利的喜悦。 周围的人群爆发出阵阵欢呼,有人拍打着她的肩膀表示祝贺,林绿萍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她赢得了加倍的赌注,那些原本只是希望渺茫的零碎纸币,如今在她眼前瞬间翻倍。 “真是太刺激了!”林绿萍喃喃自语,心中的兴奋难以抑制。 她看向张娜,后者正以羡慕的眼神望着她,笑嘻嘻的推搡着她:“看吧,我就说你可以的。” 那天晚上,林绿萍的运气格外的好,几乎每一局都能精准地判断何时该要牌,何时该停牌,甚至几次加倍下注都获得了丰厚的回报。 甚至她亲自坐上了牌桌,她的牌桌上,纸币越堆越高,引起了周围更多赌徒的注意和议论。 有的老赌客开始窃窃私语,讨论这位新手是如何一夜之间成为赌桌上的明星。 “这小娘们儿,手气真旺啊!” “是啊,看来今晚的风头都被她抢去了。” 林绿萍虽然听着这些议论,心中的得意更甚。 她虽然知道赌博场上没有永远的赢家,今天的胜利可能是明天的陷阱。 但这份难得的胜利感让她难以割舍,就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继续一局又一局。 张娜在一旁更是兴奋不已,她几乎成了林绿萍的啦啦队队长,每当林绿萍赢牌,她总是第一个跳起来欢呼,好像自己也赢得了什么似的。 随着夜越来越深,赌桌上的气氛也开始变得微妙起来。 一些原本对林绿萍抱有善意的赌徒,开始因为连续输钱而面露不悦,甚至有人开始怀疑林绿萍是否出千。 林绿萍心里清楚,自己完全是凭运气和直觉在玩,她挺胸收腹装腔作势的显示自己的实力。 “绿萍,要不我们见好就收吧?”张娜看出周围赌徒不善的眼神,悄悄在她耳边建议道。 林绿萍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自己面前堆积如山的纸币,又看了看周围那些或羡慕或嫉妒的眼神,心中万般不舍。 最终,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好,最后一局,无论输赢,我们都走。” 最后一局,林绿萍显得格外谨慎。 她仔细观察着牌面,计算着每一张牌可能带来的风险与收益。 当庄家发完第二张牌后,林绿萍的牌面稳稳停在了20点,这是一个既安全又极具竞争力的点数。她环视四周,赌桌上的气氛因她的优势而变得更加紧张。 相比之下,庄家的牌面16点则显得略逊一筹,让不少围观者暗暗为林绿萍捏了一把汗。 林绿萍没有再继续要牌,她双手轻轻交叠于桌面,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自信和冷静。 她已经预见到了胜利的曙光,静静地等待着庄家的下一步动作,这份从容不迫让整个赌桌都为之侧目。 第42章 欲海孽寨 庄家见状,显然感受到了压力,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 然后,他缓缓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掀开了手中的最后一张牌——竟是一张a。 这张牌的出现,瞬间让整个赌桌的氛围达到了沸点。 按照赌场的规则,a可以灵活算作1或者11点,但在此刻的情境下,对于庄家而言,将其算作1点无疑是最明智的选择,因为这意味着他还有机会通过再要一张牌来反超林绿萍的20点。 这也意味着他必须小心翼翼地避免爆牌的风险。 庄家紧盯着手中的a,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他知道,自己现在处于一个微妙的境地:只要再拿到一张4点的牌,就能以21点的优势击败林绿萍;但如果拿到的是4点以下的牌,或者更糟糕的是5点及以上的牌,他将直接输掉这一局。 赌桌上的每一个人都屏息以待,连空气都凝固了。 林绿萍虽然表面上保持着平静,但内心也忍不住泛起了一丝涟漪。 她知道,这一刻的胜负,将决定她今晚的收获,也将是她赌博生涯中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因为这一把她投入了前面所有的钱包括自己身上原本所有的钱。 在焦灼的气氛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庄家终于做出了决定,他缓缓摇了摇头,选择了不再要牌。 此刻的庄家,已经没有足够的把握通过再要一张牌来逆转局势。 “赢了!”林绿萍几乎是在庄家做出决定的同时,就忍不住低声欢呼了起来。 她的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这份喜悦不仅仅是因为赢得了赌局,更是因为她在这场充满未知与风险的赌博中,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勇气,最终站上了胜利的巅峰。 张娜站在林绿萍身旁,她的反应几乎与林绿萍同步,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置信和狂喜交织的复杂情绪。 当林绿萍低声欢呼“赢了!”的那一刻,张娜的眼睛猛地一亮,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辰,瞬间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她双手紧紧握住林绿萍的肩膀,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绿萍!你真的赢了!你赢了所有的钱!” 张娜的声音因兴奋而微微颤抖,她的脸上洋溢着比林绿萍还要灿烂的笑容,跟自己也亲身经历了这场惊心动魄的胜利一样。 周围的人群并没有因为林绿萍的输赢离去,还在继续,但赌坊里面的时针却显示现在已经11点钟。 对于有家室的中年妇女来说,已经很晚了。 但张娜和林绿萍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依旧站在原地,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无法自拔。 张娜不断地重复着:“我们赢了!我们真的赢了!”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对林绿萍的敬佩和对自己好运的感激,刚刚她也跟着扔了两百块钱,加倍投注她一共拿回来六百块。 林绿萍看着张娜,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觉得这赢这么多钱不仅仅属于自己一个人,还有张娜的引荐和陪伴鼓励。 她们一起经历了这场赌博的冒险,一起分享了胜利的喜悦。 在这一刻,林绿萍深深地觉得她跟张娜的友谊如此美好。 “谢谢你,张娜。”林绿萍轻轻握住张娜的手,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如果不是你带我来,我怎么可能赢这么多钱,走,我请你去吃宵夜。” 张娜笑着摇了摇头:“不,绿萍,是你太厉害了才赢了这么多,你真厉害啊,天生适合打牌,不像我,我老是输。你也不要谢我,我只是在旁边为你加油打气而已。”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一起清点自己手中的钱物。 张娜今晚上输输赢赢的,只靠最后一把跟着林绿萍加倍梭哈,一共赢了800块。 而林绿萍,赢多输少,一晚上下来,她竟然赢了2500元! 显然这些钱对于她们来说是一笔巨款,沉甸甸地装在林绿萍的包里,极致的兴奋,让两个中年妇女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踏实而轻快。 在离开赌场前往街上那家熟悉的烧烤店的路上,张娜和林绿萍的谈论声在夜色中回荡,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和梦想。 张娜兴奋地规划着:“绿萍,你知道吗?我要用这笔钱去省会城市买个名牌包包!就是那种大家口耳相传,特别有名气的那种包包!”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如同那个名牌包包已经握在手中,成为她新生活的象征。 林绿萍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好奇而又困惑的表情。 1999年的内陆小乡镇,生活节奏缓慢,妇女们大多穿着朴素,心思单纯,对于“名牌包包”这样的概念还相当陌生。 她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道:“名牌包包?那是什么呀?很贵吗?” 张娜笑着点了点头,耐心地解释道:“名牌包包就是那些设计独特、质量上乘,而且价格不菲的包包。它们代表着时尚和品味,很多人都以拥有一个名牌包包为荣呢!关键是它代表着身份!”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外面世界的向往和渴望。 林绿萍听了,心中不禁生出了一丝羡慕和好奇。 她想象着那些名牌包包的样子,或许它们就像镇上那些少数有钱人家里的精致摆设,既美丽又遥不可及。 于是,林绿萍微笑着对张娜说:“听起来真的很不错!我跟你一起去呗?” 张娜闻言,赞同地点了点头。 她明白林绿萍的想法,她们虽然来自小乡镇,但都有着不甘平庸、追求梦想的决心和勇气。 只是她们对美好和梦想的理解太过肤浅,才会让两人走上歧路。 于是,两人相视一笑,继续踏上了前往烧烤店的路。 在烧烤店的灯光下,她们举杯共饮,庆祝着这场意外的胜利。 张娜的手指轻轻夹着烟,烟雾缭绕中,她的眼神显得既迷离又深邃。 每吸一口,都像是在吸取过往岁月中的不甘与坚持,随后缓缓吐出,化作一缕轻烟,随风飘散。 酒精在她的血液里流淌,带来一丝丝暖意,也唤醒了内心深处那些被岁月尘封的故事。 “你知道吗,绿萍。”张娜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却异常娇媚,“我跟何忠豪在一起十多年了,孩子都打了不知道多少个了,他还是不肯离婚。” 她的目光穿过烟雾,穿透了时间的迷雾,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个对爱情满怀憧憬,却又略显稚嫩的灵魂。 第43章 林绿萍默默地点了点头,手中的酒杯轻轻摇晃,映照出店内昏黄而温馨的光影。 她理解张娜的每一份挣扎与纠结,因为她们都曾是那段过往的见证者,也是参与者。 何忠豪是沙湾煤矿的老板,如今已经六十多岁快要退休了。 张娜的初恋就是何忠豪。 林绿萍渐渐地陷入回忆,那年两个少女刚刚从中专毕业,林绿萍学的是医学,张娜学的是管理学。 林绿萍毕业就被自己父亲安排进了卫生所,而张娜毕业就去了沙湾煤矿厂。 如果林绿萍和张娜能够穿越到二十年之后,她们一定能够明白自己当时经历了什么。 可在彼时,她们认为自己的人生充满了遗憾。 何忠豪是一个卑劣、十恶不赦的中年男人,在张娜进厂的第一天,他就盯上了这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儿。 那个时候他四十多岁,已婚,孩子都十多岁了。 他的年龄可以做张娜的爸爸了,但他还是把魔爪伸向了张娜。 何忠豪对张娜的迷恋并非毫无来由,而是源于他18岁时一段未果的初恋。 女友的死让他心里面的爱永远停留在了对18岁的少女的迷恋当中,直到他遇见了纯真、刁蛮、早熟、美丽、娇俏,仿如女友再生的18岁的张娜,他不由得为之战栗,为之发疯。 而何忠豪高大修长的身形,挺拔的身姿,深沉内敛、谦谦君子的气质、多情迷人的双眼,让他很容易就获得了张娜的好感。 两人在长久的接触之下,自然而然的突破了道德的底线,有了不为人知的亲密关系。 与此同时,何忠豪的另一面也逐渐显露。 他对张娜的控制欲和占有欲日益增强,从最初的温柔体贴变成了后来的监视与威胁。 他开始干涉张娜的生活,甚至要求她全心全意地依附于他。 正常人都会觉得恐怖,张娜却觉得何忠豪对自己爱得深沉。 两人来回纠缠拉扯十多年,即便张娜已经嫁人,却还不肯断掉关系,依旧偷偷摸摸地在一起。 “娜娜,男人都这样。”林绿萍的话语中充满了释然,她轻轻碰了一下张娜的酒杯,两人的眼神在这一刻交汇,达成了某种无声的默契。 随着杯中液体的减少,她们的笑声却越来越少,渐渐地变成失控的哭声,越来越响亮。 在烧烤店的热闹氛围中,她们不再是那个有家庭的中年妇女,而是离经叛道的少女。 “来,为了我们的成长,为了我们的爱情,干杯!”张娜高举酒杯,眼中闪烁着坚定与希望的光芒。 林绿萍紧随其后,两人的杯子在空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两个已婚妇女,孩子的妈妈,完全没有考虑各自的家庭和丈夫,完全放纵自己。 当夜色渐深,酒精的麻醉逐渐散去,现实的重量再次压在了她们的心头。 张娜和林绿萍相互搀扶着走出烧烤店,夜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也吹散了她们脸上的泪痕。 “娜娜,我们这样真的对吗?”林绿萍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有些颤抖,她抬头望向星空,明知道答案却还在假装寻找答案。 张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绿萍,我们没有错,只是生活给了我们太多的压力,太多的束缚。我们只是在寻找一片透气的空间,一丝属于自己的自由。我们只是去追求我们的爱情,有什么错?!” 两人继续走着,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 这份短暂的释放,让她们感受到了久违的轻松和快乐。 “你知道吗,娜娜,我其实很羡慕你。”林绿萍突然说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你有勇气去追求自己的爱情,哪怕那是不被社会接受的。而我,却始终被困在这个看似完美的家庭里,动弹不得。” 张娜握住林绿萍的手,轻声安慰:“绿萍,没事,你不也有你的爱情吗?你也可以丢掉谢建华啊,你又不爱他,他只是适合结婚而已。” 两个女人大放厥词,丝毫不顾自己的身份。 在那个保守的年代,卧龙旁边总是会出现凤雏,林绿萍有张娜这样的狐朋狗友,也做出婚内出轨这样的恶劣行为可以说毫不奇怪。 也正是在这一年,林绿萍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她将亲手毁灭她自己的人生。 林绿萍回到家里时,谢妍已经睡熟了,她今天心情好还打包了很多好吃的烧烤。 她爬上床窝在铺盖里面的时候,谢建华被惊醒了,他看了一眼手上的石英表,已经深夜三点半了。 林绿萍身上带着重重的酒精味道和烧烤的油烟味,这让谢建华不禁皱了皱眉,但他并没有立即发作,而是轻声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还喝了这么多酒?” 林绿萍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翻了个身,背对着谢建华。 她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既有与张娜共度时光的欢乐,也有对现状的不满和迷茫。 谢建华见她没有说话,也悄悄地不再说话。 但谢建华的隐忍没有任何作用,这是第一次,但并不是最后一次,以后林绿萍会经常夜不归宿。 离心离德的两个人都在思考要不要和对方在一起。 林绿萍是不爱谢建华的,所有人都夸谢建华是个好男人好归宿,她也觉得很有面子。 当初也是她和母亲姜翠芬配合算计逼迫谢建华结婚的。 可是结了婚以后,谢建华老实木讷毫无激情,公婆对她也不冷不热,她渐渐地觉得生活如同一潭死水,泛不起任何波澜。 林绿萍开始怀念起与支教的黄老师在一起的场景,也想念姚亚东痞帅的样子,她喜欢和他们拉扯纠缠之间的暧昧,让她觉得自己的人生精彩无限。 与谢建华的婚姻,她觉得自己像是被囚禁在了一个金丝笼里,虽然外面的人看起来都羡慕不已,但她自己知道,这个笼子已经让她窒息。 林绿萍开始频繁地外出,有时候是姚亚东约会,有时候则是独自一人在城市的街头巷尾游荡。 可她又不敢因为姚亚东离婚,她怕父母亲戚的指责。 谢建华则陷入了深深的困惑和痛苦之中。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已经尽力成为一个好男人,妻子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试图与林绿萍沟通,但每次都被林绿萍冷漠或敷衍的态度所打退。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当初不应该答应娶林绿萍。 因为责任,并不是爱情而结合的婚姻,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关系越来越紧张。 第44章 晨光熹微,谢妍又在熟悉的声音中醒来。 昨晚上从外婆家回来以后,她看了一会书便睡了,林绿萍深夜回来的时候也惊醒了她。 半梦半醒之间,她似乎回到了前生自己七八岁的时候。 林绿萍想出去玩,但是害怕被谢建华指责,便把她也带上。 晚上七八点出门,半夜三四点,甚至通宵才会回家。 林绿萍每次都会给女儿谢妍说她过得苦闷无比,心中的委屈愤怒无处发泄,如果不能去赌场或者麻将馆,她可能早就跳河死了。 小女孩一听自己母亲要去寻死觅活,自然而然地觉得母亲是被压迫的一方。 再加之谢妍长期被林绿萍引导,也曾经觉得父亲殴打母亲,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她总是站在母亲林绿萍的身前,替母亲挡着父亲的拳头,谢建华看见女儿挡着也不会再打林绿萍。 谢妍初三升高中的关键时刻,林绿萍还是一样,完全不顾女儿学业,带着她在赌场厮混。 直到被高利贷找上门,拿着林绿萍写下的欠条要求谢建华还债。 谢建华狠狠地打了林绿萍一顿,继而愤怒地提出离婚。 林绿萍叫来了谢妍的外公外婆和已经参加工作的舅舅,谢建华依然坚持要离婚。 无奈之下,老人家替40岁的女儿还了债,甚至低声下气的去求谢建华。 林绿萍却一点不怕,她只是说离婚可以,要带走女儿谢妍。 谢建华为了谢妍还是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 可,后来谢妍结了婚,她的前夫也出轨,也曾经日日夜不归宿。 她有了自己的家庭,她突然懂了父亲谢建华的无奈。 站在谢建华的视角之下,林绿萍丝毫不顾女儿的学业和未来,不听劝阻,带着女儿去龙蛇混杂的赌场,还日日夜不归宿。 打她,真是她活该啊! 且不说谢妍十四五岁,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那些年治安并不好,如果遇见匪徒怎么办? 就说谢妍初中升高中,虽然没有升学的压力,但学校是划分了重点班和双语班的。 林绿萍从来不考虑女儿的未来,偏偏谢妍又只听得进林绿萍的话,谢建华真的很无力很愤怒。 最后,一个女人,整夜不回家,谁说得清她去做了什么? 她说赌博就是去赌博吗? 林绿萍怎么证明自己没有去爬别的男人的床呢? 没有人能接受妻子带着自己的女儿夜不归宿吧? 那些年,谁不嘲笑谢建华戴绿帽子? 昨夜林绿萍那么晚归来,早上谢妍又看见了桌子上的烧烤。 她的记忆瞬间被激活,她知道林绿萍又去过赌场了。 谢妍的心沉了沉,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在胸腔中蔓延开来。 她轻轻抚摸着还散发着香味的烧烤盒子,心中五味杂陈。 上一世也是这样,林绿萍买瓶水让她坐在角落里,她则是一整夜在那里投注。 赢了钱,就带谢妍去吃酸辣粉,输了就怪谢妍。 可怜八九岁的小女孩,跟着自己的母亲去赌场,不就是为了拿点钱买点小零食。 每次林绿萍输了都说是谢妍开赌前问她要钱了,这是不吉利的。 也不止这一件事,总之,林绿萍不管做错了什么,都是谢妍的错。 比如出门摔倒了,就骂谢妍非要闹着出去。 比如出门掉钱了,就怪谢妍非要拉着她。 这样的母亲,让谢妍养成了谨小慎微的性格。 可是,谢妍又不是前世的谢妍,已非昔日那个软弱无助的小女孩。 她眼神清冷,悄无声息地将桌子上的烧烤扔进垃圾桶。 谢妍眯了眯眼,果然林绿萍安安静静的就是在憋大。 周日的天气很好,谢妍还是和家属院的小朋友们一起玩耍。 路上她碰见了卫生所的陈所长,陈所长拉着谢妍的手,笑眯眯地带着她去附近的商店买了很多零食。 那些色彩斑斓的包装,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让谢妍久违的感受到了陈所长的温暖。 尽管她一再拒绝,陈所长还是给她买下装好、 随后,陈所长坚持要跟着谢妍来到她家里,说是有些事情需要和林绿萍谈谈。 谢妍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随即也猜到了一点。 前世是陆国昌出事的,所以陆婷婷随着陆国昌搬离了家属院。 今生因为她的插手,被开除的是林绿萍,陈所长多半是过来让他们搬出去的。 一踏入家门,陈所长那温和却带着几分严肃的眼神便与林绿萍相遇。 林绿萍的脸上瞬间划过一丝慌乱,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被人当场抓包一般。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试图掩饰内心的波澜,但那双闪烁不定的眼眸却暴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陈所长,您怎么来了?是有什么急事吗?”林绿萍故作镇定地问道,一边试图将话题引向别处,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观察着正在看书的谢建华的反应。 陈所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让谢妍去房间里休息,自己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神情凝重地看着林绿萍。 “谢医生,你好。”陈所长和谢建华打了一声招呼。 谢建华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向陈所长,眼神中带着几分淡然。 “陈所长,您这是?”他的话语没有一点情绪,显然对陈所长的突然到访并不感到意外。 陈所长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整理思绪,然后缓缓开口:“谢医生,我今天来,主要是想和小林谈谈。” 林绿萍一听这话,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紧张地绞着双手,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谢建华则皱了皱眉,显然对这个问题早有预料,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陈所长,我知道绿萍的事情给您添麻烦了。”谢建华客套了几句,便起身准备出门。“这样,我有事去一趟兽医站,你们先谈。“ 陈所长理解地点了点头。 说完,谢建华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他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一眼谢妍,语重心长地说道:“妍妍,要跟爸爸去兽医站玩吗?” 谢妍没有半点犹豫,点了点头。 眼见谢建华父女俩人离开,林绿萍松了一口气。 第45章 陈所长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愧疚:“绿萍啊,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谈谈关于你们继续住在家属院的问题。” 林绿萍一听这话,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心里清楚,自己被卫生所开除后,按照规定,她们母女俩已经失去了继续住在家属院的资格。 但她一直心存侥幸,以为可以蒙混过关,没想到今天陈所长亲自上门来提这件事了。 “陈所长,我……”林绿萍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恳求,试图用自己虚伪的演技打动陈所长。 陈所长只是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绿萍啊,你曾经也是我们所里的优秀员工,我很痛心看到你变成现在这样。但规矩不能破,你们需要尽快找到新的住处。” 说完,陈所长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她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一眼林绿萍,语重心长地说道:“绿萍,记住,人生没有回头路,每一步都要慎重。我希望你能真正地从这次教训中吸取经验,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你的女儿谢妍。” 林绿萍的眼眶瞬间湿润了,她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声音微微颤抖:“陈所长,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我深刻反省,我后悔没有珍惜以前的工作和生活。可是,我和谢妍……我们一时之间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 陈所长闻言,神色柔和了几分,她轻叹一口气,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条放在桌上:“我理解你的难处,但规定就是规定。不过,我有个老朋友在附近的社区工作,他们那里可能有适合你们的出租房信息。你试着联系一下这个人,或许能帮到你们。” 说罢,陈所长就关门离开了。 陈所长一关门,林绿萍就瞥了瞥嘴,将陈所长留下的纸条撕碎,扔进垃圾桶里。 她说的地方叫“八一小区”,这几乎是和钢铁厂同时修建的建筑,可能和她的年龄差不多大。 灰噗噗的砖墙,六七层的房高,仅容一人通过的楼梯,五六十个平方的大小。 林绿萍昨晚才赢了2500元,谁稀罕那种便宜的垃圾出租屋,陈所长看不起谁呢? 那个年代,房地产还没有放开,商品房的价格也才400多块钱一平米。 原本凭借林绿萍和谢建华的工资,买一套商品房问题都不大。 更何况她还... 林绿萍心里盘算着,既然昨晚的赌博让她小赚了一笔,何不趁着手气好,再去试试运气? 说不定能赢得更多,让她过上好日子。 到时候吃香的喝辣的,直接买个商品房,岂不比住什么廉租房、出租屋强百倍? 赌徒的心理,永远都是贪婪与侥幸并存。 只要给赌徒一点点甜头,他都会奋不顾身的朝陷阱里面钻。 十赌九输是常事,但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赢的那一个。 谢建华带着谢妍来到兽医站,这里只有谢建华一个兽医,还有刘静怡这个护士。 严格来说,谢建华是专科学校出来的专业医生。 而刘静怡只是中专护理学的毕业的护士,并不是兽医这个行业的。 她可以去人医医院工作,比在兽医站有前途多了。 但她来兽医站工作,并不是为了钱。 她是为了谢建华。 刘静怡喜欢了谢建华很多年,但她的性格内敛含蓄,是那种默默付出不善言辞的女孩。 她从未直接向谢建华表白过,只是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地关心和支持着他。 她看着谢建华相亲,看着谢建华结婚,看着谢建华抱着女儿谢妍开心的样子。 她只要站在他的身边就够了。 这是重生以来,谢妍第一次来父亲工作的地方——红星兽医站。 红星村的兽医站带着浓厚的时代烙印和乡土气息,它坐落在两河镇镇子的边缘,紧邻一条尘土飞扬的小路,周围是郁郁葱葱的田野和几排低矮的砖瓦房。 站前没有醒目的招牌,只有一块略显斑驳的木牌上,用油漆手写着“红星兽医站”几个大字,字迹虽已有些模糊。 走进站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略显陈旧的景象。 接待区是一张旧木桌,桌上铺着一块已经洗得发白的桌布,桌上散落着几本病历记录本和几支磨损严重的钢笔。 墙上挂着一张褪色的动物解剖图,旁边贴满了各种兽药和疫苗的宣传画,有的已经卷边,有的则被时间染上了黄色。 治疗室内,光线略显昏暗,但每一件器械都摆放得井井有条。 不锈钢的治疗台上,摆放着几个年代感十足的铁质医疗器械盒,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手术刀、镊子和注射器。 一台老旧的台式电扇在角落里慢悠悠地转动着,试图驱散室内的闷热。 天花板上挂着一盏昏黄的吊灯,灯光洒在忙碌的身影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药品柜同样显得古朴而陈旧,木质的柜门上镶嵌着几块透明的玻璃,里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兽药瓶,标签上的字迹因年代久远而显得有些模糊。 柜子的角落里,还堆放着一些用麻袋装着的干草和木屑,作为动物的垫料。 观察室是用木板和铁丝网临时搭建而成的,里面摆放着几个简易的宠物笼,笼子里铺着干草,偶尔还能看到几只康复中的小动物在笼子里懒洋洋地打着盹。 窗外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斑驳地洒在室内,给这个简陋的空间带来了一丝温暖。 兽医站的大门正对着一条狭窄却繁忙的土路,路面由细碎的石子和黄土混合铺就,经过无数车辆的碾压,显得坑洼不平。 农村偶尔有一辆拖拉机或手扶拖拉机轰隆而过,扬起一阵尘土,随后又渐渐消散在空气中。 路边,几排低矮的砖瓦房错落有致,墙壁上斑驳的涂料和剥落的瓷砖诉说着岁月的痕迹。 不远处,是一片广袤的田野,绿油油的稻田在阳光下泛着生命的光泽,一阵微风吹过,稻叶轻轻摇曳。 田间,几个戴着草帽的农民正弯腰劳作,或除草,或施肥,他们的身影在绿色的海洋中显得格外渺小,却又充满了生命力。 田野边,几棵高大的老槐树挺立着,枝叶繁茂,为过往的行人提供了一片阴凉。 树下,几个老人或坐或卧,摇着蒲扇,聊着家常,脸上洋溢着满足和宁静的笑容。 周日的下午,一两个小孩在树荫下追逐嬉戏,欢声笑语在空气中回荡。 兽医站的对面,是一家简陋的小卖部,门口摆放着几个冰柜,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冰棍和饮料。 每当有人经过,小卖部的老板娘就会热情地招呼,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 小卖部的旁边,是一个用竹竿和塑料布搭建的简易菜摊,上面摆满了新鲜的蔬菜和水果,吸引了不少附近的居民前来选购。 第46章 兽医站的设备简陋,但每一项工作都至关重要。 谢建华不仅要处理各种宠物的疾病,还要负责乡镇里牲畜的健康问题。 从常见的感冒、腹泻,到复杂的骨折、传染病,每一项病例都需要他用心诊断,精心治疗。 很多人不知道,兽医是一项非常艰苦的工作。 在日常工作中,兽医们经常要面对各种挑战。 有时,谢建华需要深入田间地头,为农户的牲畜进行疫苗接种和疾病检查。 这些工作往往需要在泥泞的田埂上步行数公里,甚至需要攀爬陡峭的山坡。 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不仅要克服身体上的疲惫,还要面对各种未知的风险,如动物的攻击、恶劣的天气等。 而在站内,兽医的工作同样繁重。 谢建华需要对每一个前来求医的动物进行详细的检查,制定治疗方案,并亲自进行手术或药物治疗。 由于设备有限,谢建华这样的老兽医往往需要依靠自己的经验和智慧,用最简单的方法解决最复杂的问题。 除了治疗工作,谢建华还要负责动物的防疫工作。 他需要定期组织疫苗接种活动,确保乡镇里的动物免受疾病的侵袭。 同时,他还要对动物疫情进行监测和报告,一旦发现疫情,就要上报农村农业部门,并且立即采取行动,防止疫情扩散。 此外,谢建华还要承担一定的教育工作。 他们需要向农户普及动物养殖和疾病防治的知识,提高他们的养殖水平,减少动物疾病的发生。 这项工作虽然看似简单,但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细心。 早些年还有不少人愿意学习兽医,谢建华的师兄弟们,大部分都已经改行,有的去卖饲料兽药,有的升本科考研去大学教书。 真正在临床一线工作的人,十不留一。 谢建华就是其中之一,毕竟谢家祖祖辈辈都是兽医,家里供奉的一直都是伯乐。 没错,就是“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的那个伯乐。 兽医们一直把伯乐当作祖师爷供奉,谢建华也不例外。 谢妍轻车熟路地跑到兽医站内的笼子旁边,她蹲下来仔细观看这唯一的小狗。 99年国内普通老百姓还不时兴养宠物狗,最常见的就是乡下的大黄,也叫中华田园犬。 但巧合的是,兽医站昨日接诊了一只宠物狗,谢建华今天来兽医站就是为了它。 这只狗是一只西施犬,当地的土话称为狮子狗,这种犬类也常被称作中国狮子狗。 狮子狗的被毛长而密,但不卷曲。 头部的毛发垂至两眼前下方及颜面部,与鼻梁上自然下垂的长毛和嘴角一同构成菊花状。 头部短而饱满,眼睛圆而大,两眼间距较大,鼻梁短且鼻头呈黑色。 耳朵大且下垂,饰毛丰富,胡须和鬃须较长 四肢粗壮,胴长,尾巴上多饰毛并往上翘。 体型紧凑,身高一般在21至27厘米之间,体重在4至7公斤之间。 狮子狗的毛色多样,常见的有红色、黑色和古铜色,其中纯白色的狮子狗尤其受欢迎。 谢妍眼前这一只就是白色的狮子狗,很可爱,她也很久没有见过狮子狗了。 谢建华刚穿上白大褂戴上手套,他低头一看,看见女儿紧紧盯着小狗,眼中满是温柔与关切。 那一刻,他的心被深深触动了,自己的女儿或许也愿意继承自己的衣钵。 “妍妍,你知道这只狗狗得了什么病吗?”谢建华轻问道。 谢妍抬起头,看着爸爸,眼中闪烁着光芒:“细小。” 谢建华闻言,脸上不禁露出了震惊而又欣慰的笑容。 他没想到,自己从未正式向女儿传授过兽医的知识,仅仅是在闲暇时带她辨认山林间的草药,讲述那些古老而神奇的中医疗法,女儿竟能仅凭观察和直觉,准确判断出这只小狗的病症。 “细小?你确定吗,妍妍?”他故意又问了一遍,想确认这不是偶然或猜测。 谢妍点了点头,小脸上满是认真:“是的,爸爸。这只狮子狗粪便呈稀状且颜色为番茄酱色样的血便,血便还带有特殊的腥臭气味。血便后病犬表现严重脱水症状,眼球下陷、鼻境干燥、皮肤弹力高度下降、体重明显减少,这些都是细小的典型症状。” 谢建华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自豪与喜悦。 他意识到,女儿不仅有着对动物的热爱,更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观察力和对医学的天赋理解。 毕竟女儿才八岁,很多字都不认识,她喜欢翻自己的医书,他是知道的。 仅凭认识的几个字,偶尔问问他某些词语的意思,就能够轻易的做出精准的诊断。 这样的天赋,在他多年的行医经历中也属罕见。 他高兴地抱起谢妍,吧嗒一口亲在女儿的脸上,又接着问道:“那我的乖乖女儿说说,该怎么治疗啊?” 谢妍被爸爸突如其来的亲昵逗得咯咯直笑,但随即又认真回答起来,当作是在进行一场严肃的学术讨论。 “爸爸,我记得你跟我说过,细小病毒主要破坏狗狗的肠胃系统,所以我们要先给它止泻和止血,还要防止脱水。” 她边说边用手比划着,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模拟治疗的过程。 “嗯,然后呢?”谢建华鼓励地看着女儿,眼中满是期待。 “接着,我们可以用一些中草药来辅助治疗,比如黄连、黄柏可以清热燥湿,白头翁可以凉血止痢,还有金银花能清热解毒。中药人参、黄芪、香菇、三七、知母及板蓝根注射剂等均有诱导机体产生干扰素作用,总得来说就是抗生素加感染素合并补液治疗。” 谢妍如数家珍地说着,这些草药的名字对她来说就像老朋友一样熟悉。 谢建华听着女儿的话,心中的自豪感愈发强烈。 他没想到,自己那些关于中草药的零散讲述,竟然在女儿心中生根发芽,开出了如此绚烂的知识之花。“ “妍妍,你真的太棒了!”他忍不住再次夸奖道,语气中满是激动和欣慰,“你简直就是医学天才。” 谢妍羞赧的地摇了摇头,前世她本就是五年本科的动物医学专业的学生,关于兽医这个行业的知识,她不是手拿把掐吗? “我只是正巧看过,爸爸。”谢建华看着女儿可爱的眼神,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他知道,自己正见证着一个医学天才的诞生,而他将倾尽所能,为女儿的成长铺路搭桥,让她在医学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成为一颗璀璨的明星。 第47章 谢建华今天来兽医站就是给小狗补液治疗的。 他轻轻地将女儿谢妍放下,温柔地让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待,自己则立刻投入紧张的准备工作中。 他熟练地打开药箱,仔细核对每一种药品的剂量,确保无误后,开始配制药液,准备为小狗进行静脉输液。 刘静怡注意到坐在椅子上的小谢妍,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正好奇地四处张望,便忍不住弯下腰,与她聊起了天。 “妍妍,好久不见啦,你好像又长高了些呢,变得更可爱了。”刘静怡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温柔。 谢妍听到刘静怡的夸奖,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她抬头望向刘静怡,眼里有久违相见的亲昵。 “是啊,刘阿姨,我最近每天都有喝牛奶,爸爸说这样可以帮助我快快长大呢!刘阿姨最近也变好看了!” 谢建华在一旁忙碌着,但他时刻留意着女儿与刘静怡的互动,看到女儿如此开心,他的心里也涌起一股暖流。 他轻声对刘静怡说:“我家妍妍最近可懂事了,我真的很开心。” 刘静怡闻言,温柔地摸了摸谢妍的头,眼中满是赞赏与喜爱。 “妍妍真是个贴心的小棉袄。”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谢妍的肯定与鼓励。 准备工作就绪后,谢建华轻轻地抱起小狗,将它安置在专门的治疗台上。 他轻轻地抚摸着小狗的毛发,试图缓解它的紧张情绪。 小狗似乎感受到了谢建华的安抚,原本因不适而颤抖的身体渐渐平静下来,只偶尔发出几声微弱的呜咽声。 谢妍却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她拉了拉谢建华的白大褂:“爸爸,让我来吧!我会输液!” 谢建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低头看着谢妍,思考了很久很久。 他微微一笑,虽然心中有些担忧,但更多的是对女儿成长的自豪与鼓励。 “好,妍妍,爸爸相信你可以的,但记得要小心哦。”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输液器和针头递给谢妍,同时在一旁指导她如何正确操作。 谢妍接过针头,她轻轻地走到小狗旁边,小狗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任由谢妍操作。 谢妍按照谢建华的指导,小心翼翼地将针头插入小狗的静脉中。 当针头顺利进入血管,回血顺利时,谢妍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谢建华看着女儿熟练的操作震惊无比,他走到谢妍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中满是赞赏:“孩子,你是真的有天赋,甚至不用练习就可以操作。” 谢妍抿嘴,她也是兽医啊,也是在他死后继承了他衣钵的兽医医师。 谢妍前世如果不为了女儿,也是奋战在临床一线的优秀兽医,只可惜担上了林绿萍这样的母亲才会毁掉三代人的前途。 正当谢建华、谢妍以及刘静怡在兽医站内享受着难得的宁静,静静等待小狮子狗完成输液之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划破了这份宁静。 谢建华迅速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林业局公安焦急的声音:“谢医生,我们在山中发现了一只受伤的棕熊,情况危急,需要您立刻上山进行麻醉处理。您准备一下,我们派人来接您” 谢建华的心猛地一紧,他们所处的地方为西南山区,山林里面常见野生动物,甚至有大家都喜欢的国宝出现。 棕熊作为野生动物,其体型庞大且力量惊人,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他迅速在脑海中盘算着所需的麻醉设备和药品,同时安抚着电话那头的公安人员:“别急,我马上准备,你们先确保现场安全,不要激怒棕熊。” 挂断电话后,谢建华立刻开始收拾起麻醉所需的工具和药品。 他一边忙碌,一边对谢妍和刘静怡说道:“妍妍,小刘,林业局那边有紧急情况,一只棕熊受伤了,我需要立刻上山麻醉棕熊,让他们带回去治疗。妍妍,你留在这里继续照顾小狗,小刘麻烦你陪我女儿一会。” 谢妍闻言,虽然心中有些担忧,但她知道这是父亲的工作,也是他的使命。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了坚定:“爸爸,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小狗的。” 刘静怡也立刻表示会帮忙照看兽医站,让谢建华没有后顾之忧。 谢建华收拾好药品和设备,正准备出门时,他的手机再次响起。 这次,是林业局公安的另一名队员打来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谢医生,我们刚刚发现棕熊的伤势可能比预期的要严重,而且它似乎正处于哺乳期,身边还带着一只小熊崽。这增加了救援的难度,我们必须尽快行动。” 谢建华闻言,眉头紧锁。 哺乳期的棕熊更加敏感且护崽心切,无疑加大了麻醉的难度和风险。 时间不等人,每拖延一秒,棕熊和小熊崽的生命就多一分危险。 他决定带上更多应急设备和药品,在心中默默盘算着如何能在不伤害棕熊母子的前提下,安全有效地进行麻醉。 “妍妍,小刘,情况有变,棕熊不仅受伤,还带着一只小熊崽。我需要带上更多的设备和药品,你们在这里要更加小心,特别是注意门窗是否关好,防止其他野生动物误入。” 谢建华边收拾边说,谢妍和刘静怡听后,神情更加凝重。 一切准备就绪,林业局公安的专车也恰好到达。 谢建华迅速将药品和设备搬上车,与公安人员简短而高效的交流后,他们确认了救援方案,包括路线选择、现场安全布控以及棕熊可能的行为预判。 随着车辆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的轻微声响,一行人迅速驱车向山林深处进发,车窗外,郁郁葱葱的树木飞速后退。 谢建华闭上眼睛,深呼吸,脑海中开始模拟起即将面对的复杂情况:棕熊体型庞大,受伤后的反应可能更加激烈,尤其是它还带着一只小熊崽,这无疑增加了救援的难度和风险。 他反复推敲麻醉的剂量、角度、时机,以及如何快速而安全地将小熊崽从母熊身边分离出来,同时确保两者都能得到及时救治。 第48章 终于,车辆在一处隐蔽的山林边缘停下,前方是茂密的灌木丛,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树叶的清新气息,但也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腥味。 谢建华和公安人员小心翼翼地穿过树林,尽量不发出声响,以免惊扰到棕熊。 当他们接近时,眼前的景象令人揪心:一只体型庞大的棕熊正痛苦地蜷缩在一片隐蔽的灌木丛中,它的左前腿似乎被什么东西紧紧缠住,鲜血已经染红了周围的土壤和树叶。 棕熊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无助,但即便如此,它仍然紧紧地将小熊崽护在身体内侧,用仅存的力气保护着它的孩子。 小熊崽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但它紧紧依偎在母亲身边,发出微弱的呜咽声,仿佛是在寻求安慰。 棕熊的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轻微的呻吟,每一次尝试移动都显得异常艰难。 林业局的公安人员已经疏散了周围围观的村民,并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离。 谢建华迅速评估了现场环境,决定利用棕熊觅食后可能放松警惕的时机进行麻醉。 他穿上防护服,带上麻醉枪,小心翼翼地接近棕熊。 事情并没有按照谢建华预想的那样顺利进行。 尽管他已经尽量保持安静,棕熊还是因为疼痛与不安而变得异常敏感和暴躁。 当谢建华试图再靠近一些,以便更好地观察棕熊的伤势并寻找合适的麻醉角度时,棕熊突然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巨大的身躯猛地一挣,几乎要冲破灌木丛的束缚。 那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棕熊的左前腿因为被缠绕,无法自由移动,这加剧了它的痛苦和愤怒。 它开始用另一只健康的腿疯狂地刨土,试图挣脱束缚,同时用那双充血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小熊崽在母亲的剧烈动作下被挤得东倒西歪,发出更加惊恐的呜咽声,这更加刺激了棕熊的母性本能,使它变得更加疯狂和不可控。 谢建华见状,立刻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在这种情况下强行接近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 他迅速后退到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同时举起麻醉枪,准备进行远距离麻醉。 但是,棕熊的暴躁反抗使得它不断移动,难以锁定一个稳定的射击目标。 谢建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耐心地等待着,寻找着棕熊动作之间的微小间隙。 终于,在一次棕熊短暂停顿,准备再次发起攻击的瞬间,谢建华果断扣动了麻醉枪的扳机。 麻醉针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划破空气,精准地击中了棕熊的肩部肌肉——一个既能迅速生效又不会对棕熊造成永久性伤害的位置。 半个小时后,随着麻醉药物的扩散,棕熊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咆哮声也逐渐减弱,最终,它庞大的身躯无力地倒在了灌木丛中。 小熊崽在母亲身边,虽然依旧害怕,紧紧地抱着自己昏迷的母亲。 谢建华见状,立刻上前,用专业的手法检查了棕熊的呼吸和心跳,确认它没有生命危险后,着手处理小熊崽。 他轻柔地将小熊崽从棕熊身边抱起,用一块干净的布包裹住它,尽可能地给予它安慰和温暖。 小熊崽在谢建华的怀抱中渐渐安静下来,它感受到了这份来自陌生人的善意。 此时,林业局的公安人员也迅速行动起来,他们拿出笼子,小心翼翼地靠近棕熊,准备将这对母子带回林业局进行进一步的治疗和护理。 在众人的合力下,棕熊被平稳地抬进了笼子,小熊崽也被妥善安置在了一旁的小笼子里。 谢建华一边指导着公安人员如何固定棕熊,一边留意着小熊崽的情绪变化。 棕熊和小熊崽都需要接受专业的治疗,林业局是有专业的兽医的,谢建华就认识。 林业局的兽医是谢建华的师兄,最近因为学术交流去了东部地区,所以林业局才找到了兽医站的他。 正当众人忙碌着将棕熊和小熊崽抬上专车时,谢建华无意之间抬头,发现围观的人群中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戴着口罩,但谢建华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他的妻子——林绿萍。 尽管林绿萍戴了口罩扎了高马尾,但她时髦且靓丽的装扮实在太过醒目。 但更让谢建华感到意外的是,她还牵着一个陌生男人的手。 谢建华的心猛地一沉,他愣住了,手中的动作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直到林业局的公安同志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回过神。 在谢建华的观念里面,他和林绿萍的感情虽然一般,但婚姻一直都很稳定,虽然工作忙碌,他从未对林绿萍红过脸,几乎是百依百顺。 然而,眼前的这一幕却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进了他的心里。 谢建华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他告诉自己,这一定是个误会。 或许妻子只是偶然路过这里,或许这个陌生男人只是她的朋友或者同事。 他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疑惑和愤怒暂时压下,决定晚上回去后再找妻子好好谈一谈。 于是,他继续投入救援行动中,和林业局的公安人员一起将棕熊和小熊崽安全地送上了车。 回到林业局后,谢建华立刻将棕熊和小熊崽转移到了专用的治疗室。 这里设备齐全,灯光柔和,为棕熊的救治提供了良好的环境。 他穿上手术服,戴上口罩和手套,准备开始为棕熊进行手术。 棕熊的伤势较为严重,左前腿被某种尖锐物体深深刺入,导致肌肉撕裂和血管破裂。 谢建华仔细检查了伤口,发现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异物和泥土,必须先进行清创处理。 他小心翼翼地用生理盐水清洗伤口,然后用镊子将异物一一取出,这个过程需要极高的耐心和技巧。 清创完成后,谢建华开始为棕熊进行麻醉下的肌肉修复手术。 他先在棕熊的伤口周围注射了局部麻醉药物,确保手术过程中棕熊不会感到疼痛。 然后,他拿起手术刀,沿着伤口边缘小心翼翼地切开皮肤,暴露出受损的肌肉组织。 在手术灯灯光下,谢建华仔细地寻找并缝合断裂的肌肉纤维。 他手法娴熟,每一针都精准无误,确保肌肉能够顺利愈合。 同时,他还对伤口周围的血管进行了修复,以防止出血和感染。 手术进行了几个小时,谢建华一直保持着高度的专注和冷静。 终于,手术顺利完成。 谢建华为棕熊的伤口敷上了消毒纱布,并用绷带固定好。 他轻轻拍了拍棕熊的身体,对自己的手术很是满意。 接下来,谢建华开始为小熊崽进行检查和治疗。 幸运的是,小熊崽并没有受到明显的伤害,只是受到了惊吓和营养不良。 他给小熊崽喂了一些掺了蜂蜜的冲制豆奶和烤的蛋糕,让它逐渐恢复了体力和精神。 第49章 谢建华因着林业局紧急的援助请求,已注定最近一段时间无法归家。 另一边,刘静怡温柔地牵着谢妍的小手,漫步在灯火阑珊的街巷,最终在一处热气腾腾的小摊前驻足。 两人一起吃了一碗碗香气扑鼻的馄饨,刘静怡就把谢妍送回了家。 林绿萍与姚亚东两人原计划前往附近的山林,寻找一片静谧之地,好好地亲热一番。 他们两人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面,彼此都有些思念,最主要的是,姚亚东离婚了。 当两人手牵手攀至半山腰,正欲沉浸于对方的怀抱时,前方突然聚集的人群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好奇心驱使下,他们不由自主地加入了围观者的行列。 这是一处由当地农民私自设置的狩猎陷阱,一只哺乳期的棕熊带着崽崽踩中了陷阱。 也许这就是命,林绿萍即便戴着口罩做了种种伪装,她还是被前来救援的丈夫谢建华一眼就认了出来。 两人四目相对之时,林绿萍心中慌乱无比,她欲盖弥彰地想要摘下脖子上的丝巾把脸遮一下。 很明显谢建华一眼就认了出来,她手上的戒指是两人结婚时,谢建华找民间银匠私人定制的。 那条被她拿来遮脸的丝巾,也是谢建华的师父师母过年的时候送给她的。 那条丝巾不是名牌,但却是师父师母出国游玩时特意买的,在那个年代的乡村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 姚亚东也看见了远处谢建华投过来的眼神,他嫌弃的丢开林绿萍的手,他喜欢这种偷偷摸摸的刺激,但却不喜欢冒风险。 他并不是很喜欢林绿萍,自然他也不会为了林绿萍和另外一个男人相争。 姚亚东多年以来,一直以情场浪子自居,自认为自己从来也不缺女人,尤其是林绿萍这种女人。 不过送上门的东西不要白不要,更何况林绿萍还为他家做了大贡献。 好在,谢建华并没有做出什么激烈的反应,只是淡淡地朝着林绿萍看了几眼,便又投身工作之中。 林绿萍也因此失去了和姚亚东约会的兴致,她心中多少还有一些失落。 她害怕谢建华知道自己背着他偷情,又希望他发现自己偷情的事情能够大发雷霆打她一顿也好,至少让她感觉到自己被他爱着。 她就是这样矛盾、矫情的女人,她讨厌自己平淡如水的生活和谢建华要死不活没有激情的样子。 入夜,她和姚亚东吃了一顿火锅,好好亲热了一下,带着浑身酒气回家。 谢妍正趴在谢建华的书桌上,用钢笔在笔记本上细细罗列前世所知的线索和信息。 当林绿萍推开门的时候,谢妍斜睨了她一眼,心中不喜。 她哪有做妈妈的样子,自己的孩子不管不顾,整天打麻将。 但这一次谢妍是真的冤枉林绿萍了,她今天没有打牌是约会。 林绿萍看见女儿的眼神冷漠中夹杂着厌恶,她心里不由得一紧,手中的包不自觉地滑落到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她不明白自己的女儿为什么突然和自己不亲了,上次谢妍亲热地喊着妈妈,给她端早饭吃的时候,是多久前的事情呢? 她缓缓走近,试图用柔和的语气打破这份僵硬的气氛:“妍妍,这么晚了还在学习啊,别太累了,要不要跟妈妈出去玩啊?” 谢妍没有抬头,笔尖继续在纸上跳跃,只当林绿萍的话只是夜风中的一缕轻烟,转瞬即逝。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用你操心。”她的声音里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 林绿萍叹了口气,蹲下身捡起地上的包,眼神中闪过一丝亮光,她从包包里面拿出两个真知味牌的橙子味棒棒糖放在桌上。 她自以为很了解女儿,好玩贪吃。 “妍妍,妈妈特意给你买的棒棒糖,你要不要跟妈妈出去啊,等晚一点妈妈给你买更多好吃的。” 谢妍的动作微微一顿,笔尖在纸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墨点,她终于抬起了头,目光中带着几分疑惑的探寻和兴奋。 她猜到了,林绿萍支支吾吾没有正面说自己去打麻将,那么她一定就是去了赌场。 谢妍疑惑的是在她的记忆中,林绿萍染上赌瘾,玩什么推三公比大小还有老虎机的年份应该在2000年以后的,怎么现在提前了? 兴奋的是,前世今生终于有机会报仇雪恨了。 谢妍掩藏住眼底的笑意,嘴角勾起一抹狡黠而聪明的坏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深意,而后她抬头看了看林绿萍。 “去哪里?” 林绿萍被谢妍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慌乱。 她支吾着,试图用更含糊的话语搪塞过去:“就是带你去玩啊,然后妈妈还给你买好吃的,好不好。” 谢妍沉默。 林绿萍又问了一次。 谢妍才勉强点了点头。 林绿萍见谢妍点头,着急忙慌地给谢妍扎辫子穿衣服。 不一会,林绿萍就带着谢妍出门了。 林绿萍带着女儿谢妍七绕八绕地来到了一个极其偏僻的老旧小区,那里的房屋外观斑驳,岁月的痕迹深深地刻在了每一砖一瓦上。 她们穿过狭窄的过道,最终停在了一栋二层楼的一户住户门前。 林绿萍深吸一口气,似乎在鼓足勇气,然后轻轻推开了门。 门内,昏暗的灯光下,一群人正围坐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烟草与汗水的混合气味,以及不时传来的兴奋叫喊声和荷官发牌的声响。 这里,显然是一个隐秘的赌博场所。 谢妍的目光冷静而锐利,她快速地扫视了一圈,将这里的布局与人员都默默记在心里。 林绿萍显得有些紧张,她拉着谢妍的手,试图用身体遮挡住女儿的视线,但谢妍却轻轻地挣脱了她的手,以一种超乎年龄的镇定站在了原地。 她的眼神中没有恐惧,只有对即将发生的一切的兴奋。 “小美女,你今天又来了?”一个粗犷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一名满脸横肉的男子不满地盯着林绿萍。 林绿萍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今天我要带孩子,来晚了一点,我刚学会肯定要多来玩玩啊。” 男子狐疑地打量了谢妍一眼,但似乎并未发现什么异样,便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可以留下。 第50章 谢妍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她不记得前世林绿萍是不是带自己来的这里。 她记得前世林绿萍应该去了好几个赌场,都是在老旧小区的单元房内。 林绿萍搬了一个凳子给谢妍,谢妍一个人坐在赌场里面,远远地看着林绿萍。 她的记忆好像回到了前世,也是这样的场景。 小小的她,乖乖地坐在凳子上,等着妈妈玩好了带她回去。 妈妈总是要玩到很晚,她不敢说饿也不敢说要走,林绿萍总是要凶她。 到后面,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林绿萍要这么刻薄和恶毒? 七八岁的孩子而已,在赌场抱着一瓶水,不许她说饿也不许她说走。 如果是自己的女儿,谢妍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想到这里,她的情绪开始转变。 谢妍走到人群中间的林绿萍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角。 林绿萍今晚运气不是太好,她有些不耐烦地看了一眼谢妍。 谢妍却并没有在意林绿萍的不耐烦,她已经习惯了。 她以一种超乎年龄的沉稳轻声对林绿萍说道:“妈妈,我要五块钱,我要去买吃的。” 林绿萍还是像前世一样指责:“我给你说了,我打牌的时候不要问我要钱,我霉得很。你就是听不懂人话,你不吃会死吗?少吃两口会不会死啊?” 林绿萍话音刚落,周围的人就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让她觉得有一些不自在。 本来赌场这种地方就全是男人,烟草味、汗味、脚臭味交叉混合在一起,一般的女人也不愿意待在这里。 一个赌场三四十个人,女性可能只有三四个。 但,女人出来赌博还带着孩子的,林绿萍还是第一个。 关键林绿萍对孩子还那么凶,旁边一个年长的妇女拍了拍她的肩膀:“妹子,自己的娃儿吗?” 林绿萍尴尬地环顾四周,然后低下头,声音略带颤抖地回答:“是的,大姐。” 那位年长的妇女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同情:“娃娃还小,你带她来这里本来就不对。娃娃想吃点东西又不是什么大事,你这样凶她,她心里得多难受啊。有啥子事,回家好好说嘛,何必在这么多人的地方吼娃娃呢。” 林绿萍听了这话,她看了看谢妍,小女孩正用那双大眼睛望着她,她有些烦躁。 赌场管事的打手听见有人说话很大声还特意过来看了一眼。 林绿萍不耐烦地从钱包里掏出五块钱,狠狠地扔在地上,这样就能发泄出她内心的不满和焦虑。 她转身继续投入赌博的狂热中,完全不顾及身边的女儿谢妍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睛。 谢妍默默地捡起地上的五块钱,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强忍着没有让泪水流下来。 再经历一次,还是会因为林绿萍的行为而引起情绪波动。 她握紧手中的钱,她穿过赌场里的人群,回头看了好几次,赌场周围是有人看守的。 所幸她只是一个小孩子,没有人会刻意提防她。 谢妍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走出赌场所在的老旧小区,来到了苍凉的街道上。 她走了很久,直到确定林绿萍或者说赌场的管事人员不会发现,才敢停下脚步。 谢妍走在街道上,目光四处搜寻着人力三轮车。 在个十字路头商场的门口,她找到了一排人力三轮车。 她走上前去,用稚嫩的声音问道:“叔叔,两块钱,你能送我到派出所吗?” 车夫是一个中年男子,皮肤被阳光晒得黝黑,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他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个瘦弱的小女孩,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一个小女孩独自来找他坐车,还要求去派出所,这让他感到有些不寻常。 “小娃娃,你去派出所干啥子?”车夫好奇地问道,同时也在心里盘算着是否应该接下这单生意。 谢妍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鼓起勇气说道:“我妈妈……我妈妈她赌博,不管我。我想去派出所找警察叔叔帮忙。” 车夫闻言,心里顿时明白了过来。 他同情地看着谢妍,点了点头说道:“好,叔叔送你去。你坐稳了,我们这就出发。” 说着,车夫拉起车把,谢妍则小心翼翼地坐到了车上。 随着车夫有力的脚步,三轮车缓缓启动,向着派出所的方向驶去。 在路上,车夫试图安慰谢妍:“小姑娘,你别太担心。你妈妈可能只是一时糊涂,等她想通了就会好起来的。警察叔叔会帮你的,他们会保护你的。” 谢妍听着车夫的话,竟然能从一个陌生人身上感受到善意,她心里感到一丝温暖。 虽然她并不是想要林绿萍戒赌,她是想要林绿萍消失在她的生活里,但车夫的安慰还是让她感到了一丝宽慰。 经过一段时间的行驶,三轮车终于来到了派出所门口。 车夫停下车子,回头对谢妍说道:“小姑娘,你到了。快进去吧,警察叔叔会帮你的。” 谢妍感激地看着车夫,说道:“谢谢叔叔,你真好。” 说完,她跳下车子,走进了派出所。 车夫则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门内,才转身拉起车子,继续他的工作。 在派出所里,谢妍走到前台值班民警面前。 由于前台太高,谢妍的身高不够,民警看不见她,只能听见稚嫩的女童声音:“叔叔!叔叔!” 值班的年轻民警听见小女娃的声音,又看不见人,便疑惑地站起身,绕过前台,终于发现了站在那里的谢妍。 他连忙蹲下身子,微笑着问道:“小姑娘,有什么事吗?是不是迷路了,找不到爸爸妈妈了?” 谢妍摇了摇头,一双大眼睛里闪烁着兴奋。 “叔叔,我找苏警官。”谢妍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上次她说自己做梦梦见通缉犯,所有的警察都不相信他,唯有那个姓苏的警察那天晚上居然在附近蹲守。 民警温柔地摸了摸谢妍的头,安慰道:“小姑娘,别着急,苏警官是你什么人,你找他有什么事?你先坐下来,跟叔叔说。” 说着,他领着谢妍来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给谢妍倒了一杯水。 第51章 谢妍在和值班民警的交谈中得知苏志辉的情况,苏志辉在上次拘捕通缉犯赵二狗的事件后,已经被表彰并且破格提升为两河镇派出所的所长。 如果没有谢妍上次的事情,苏志辉一辈子的极限很可能就是一个所长,但现在苏志辉才三十多岁,前途陡然就变得光明且不可限量。 他的英勇事迹不仅在两河镇传为佳话,还引起了上级公安机关的高度重视。 随着赵二狗案件的成功侦破,一系列隐藏的犯罪事实也被顺藤摸瓜地揭露出来。 现在谢妍想要直接找到苏志辉不像上次那么容易了。 谢妍心中感慨,没想到她自己一个小小的举动,改变了那么多人的命运。 无奈之下,谢妍把赌场的地址和情况告诉了值班民警,值班民警一听,立刻警觉起来。 于是,他迅速记录下谢妍提供的详细地址和赌场活动规律,并立即向上级汇报。 苏志辉此时正在家中陪伴自己的一双儿女,接到汇报后,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不容错过的机会。 他迅速召集了一支精干的警队,制定了周密的行动计划,带着一群警察朝着谢妍提供的地址前进。 谢妍看到警察出动,也悄悄地叫了一辆三轮车,紧紧跟随在警车后面。 赌场所在的小区内,灯光昏暗,偶尔有几盏路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做着微弱的预警。 小区内,一条狭窄的巷子通向一个看似普通的破旧居民楼,但谢妍知道,那里正是赌场的入口。 随着警车的驶入,小区内的宁静被瞬间打破。 苏志辉带领着警队,迅速而有序地包围了目标建筑。 他们身穿新的99式警服,手持警棍和手电筒。 “所有人,按照计划行动!”苏志辉低声命令道,他的声音冷静而坚定,能瞬间安定人心。 警察们迅速分散开来,一部分人守住赌场的前后出口,另一部分人则悄悄接近赌场的窗户和门缝,准备随时突入。 谢妍躲在不远处的三轮车后,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切,她的心跳加速,手心微微出汗。 就在这时,赌场内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有人察觉到了外面的异样。 而在赌场内,林绿萍,面容憔悴正坐在赌桌旁,全神贯注地投注。 她身着一件鲜红色的时髦连衣裙,耳朵上戴着夸张的港风耳环,头发凌乱地披散在肩上。 当苏志辉带领着警队悄悄接近赌场时,林绿萍正沉浸在赌博的狂热中,完全没有察觉到外面的异样。 今夜,她的手气并不太好,她手中的筹码不断地在赌桌上流转,她的心跳随着每一次投注而加速。 苏志辉在停顿片刻后,必须尽快采取行动,否则赌场内的人员可能会销毁证据或逃脱。 “行动!”苏志辉一声令下,警察们迅速而果断地突入赌场。 他们用手电筒照亮黑暗的角落,用警棍敲打赌桌,大声命令赌徒们不许动。 赌场内顿时陷入一片混乱,赌徒们惊慌失措,四处逃窜。 但警察们早已做好了准备,他们迅速而准确地控制了赌场内的每一个人。 有人试图反抗,但都被警察们熟练地制服。 林绿萍看到警察们冲进来的那一刻,手中的散碎零钱散落一地,她的脸色变得苍白而惊恐。 她试图站起身来逃跑,但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法动弹。 警察们迅速而有力地控制了赌场内的局势,林绿萍也被其中一名身材魁梧的警察牢牢地按在了赌桌上。 她剧烈地挣扎着,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呼喊,但在这嘈杂的环境中,她的声音显得如此微弱,无人理会。 如果让家里人知道了该怎么办? 此刻,林绿萍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其中最让她揪心的便是自己的面子。 她想到自己年迈的父母,想到还在上学的女儿,想到丈夫谢建华鄙视的眼神,想到他们得知自己被捕后的震惊与失望,感觉就像是自己被扒光衣服站在大街上一样难看。 “如果让家里人知道了该怎么办?”林绿萍在心底一遍遍地问自己,却找不到任何破解的方法。 在警方的押解下,林绿萍被带离了赌场,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一般疼痛。 而此刻,躲在暗处的谢妍,目睹了这一切,心中却涌起了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 她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几乎嵌入了掌心,但那份疼痛却远远比不上她此刻内心的快感。 当看到母亲被警察带走的那一刻,谢妍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满足。 她看到了前世小小的自己终于得到了救赎,她甚至觉得,这一刻的自己,就像是一个英勇的战士,终于战胜了那个曾经让她痛苦不堪的敌人。 “罪有应得,这是她罪有应得。” 谢妍在心中默念,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中闪烁着复仇的光芒。 她曾无数次幻想过这一刻的到来,幻想过林绿萍因为赌博而被捕,幻想过自己能够亲眼看见这一切的发生。 兴奋的情绪逐渐平息下来后,谢妍独自一人悄悄地回了家。 林绿萍望着身后那片曾经让她沉迷的赌桌,心中充满了不甘心,这才是她第二次来,她为什么会这么倒霉? 谢妍!一定是谢妍! 是她女儿问她要了五块钱,触了霉头,今晚上才这么倒霉! 林绿萍被警方带走的路上,心中的怨念如同野火燎原,无法遏制。 她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女儿谢妍的身影,那个总是用纯真无邪的眼神望着她的孩子,那个软软糯糯总是听她话好操控的女儿,此刻在林绿萍心中却成了带来霉运的“罪魁祸首”。 “谢妍!一定是谢妍!都怪谢妍!瘟神!”林绿萍在心中反复呢喃,这样就能找到一丝慰藉,一丝解脱。 “如果不是你问我要钱,我也不会想到去赌场碰运气,更不会这么倒霉被抓!”林绿萍在心中埋怨着女儿,这样就能减轻自己的罪恶感,这样就能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来解释自己的行为。 她何尝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借口,都是逃避现实的懦弱表现。 她知道,真正的原因在于自己内心的贪婪与放纵,是赌博的诱惑让她欲罢不能。 但她不愿面对这个事实,不愿承认自己的失败与堕落,于是,她将所有的怨恨都转移到了女儿身上。 “你为什么要来找我?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问我要钱?你是不是故意来害我的?”林绿萍在心中一遍遍地责问女儿,每一次责问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切割着她的心,让她感到更加痛苦和绝望。 这种埋怨是毫无道理的,是自私而狭隘的。 但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无法摆脱这种扭曲的心理。 一个极度自我的人,总是会在自己犯下错误的时候,找理由把错误归因于别人。 在警局的审讯室里,林绿萍终于崩溃了。 第52章 林绿萍在民警面前哭诉着,那张平日里姣好的面容此刻梨花带雨,显得异常柔弱与无助。 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哽咽,每一个字都是从心底最深处挤出来的。 “警官,你们真的误会我了。”林绿萍抽泣着说,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保持着一种楚楚可怜的姿态,“我只是来这里逛逛,根本没有参与赌博。那些钱,那些散碎的钱,只是我用来买些日常用品的,没想到会卷入这样的麻烦中。” 她轻轻抬手,试图擦拭眼角的泪水,但那动作更像是在刻意展示她的无助与脆弱。 林绿萍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恐与不安,好像她自己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被突如其来的风暴卷入其中。 “我真的不知道这里是赌场啊,警官。我平时就只是打打小麻将,怎么会去赌博呢?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是清白的。”她继续哭诉着,声音里带着几分哀求,请求民警能够理解她的处境,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林绿萍的狡辩之词如同流水般滔滔不绝,她试图用自己的柔弱与无辜来掩盖真相,企图让民警对她的行为产生怀疑。 在这个关键时刻,只要博得男警官任何一丝的同情和怜悯都可能成为她逃脱惩罚的关键。 她是一个熟练掌握性别红利的人,如同她习惯性操控自己亲生女儿的心理一样,手到擒来。 其实林绿萍自己也不懂,为什么她好像天生就能控制人心,利用自己巧舌如簧的嘴,去获得她想要的。 她没有遇见过敌手,除了初恋黄老师和姚亚东。 正当她以为自己能够再次凭借这一招逃脱惩罚时,审讯室内的情况却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原本负责审讯的年轻小警察,在听到她的哭诉后,眼中却是闪过一丝犹豫和动摇。 但就在这时,一位年长的警察看出来小警察的犹豫,他推开门走了进来。 年长的警察目光如炬,神情严肃,能够洞察人心。 “林绿萍,够了。” 年长的警察用低沉而有力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哭诉,“不用狡辩,这一套对我没用。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林绿萍的心猛地一沉,她没想到这次会遇到如此难缠的对手。 她试图再次用柔弱和无辜来博取同情,但这次,她的努力却完全失效了。 年长的警察用锐利的目光直视着她,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不要再说了,林绿萍。”年长的警察再次打断了她的话,“你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必须接受相应的处罚。我们不会因为你的一面之词就放过你,也不会因为你的狡辩就改变事实。” 接着,年长的警察详细地向林绿萍阐述了她的违法行为以及将面临的法律后果。 他告诉她,根据相关法律,她将被处以两百元的罚款,并被行政拘留三天。 林绿萍听着,心中的侥幸和幻想逐渐破灭,这次自己是真的栽了。 在拘留所里度过的三天,对林绿萍来说将是一段难熬的时光。 ...... 谢建华在林业局守了棕熊母子一整夜,他担心自己的女儿,便跟工作人员请了个假,回了家属院。 最近他有很多事情要去忙,首先是要去买一套商品房,家属院这边要尽快搬出去。 其次,小舅子林辉马上要高考了,于情于理他都要给林辉一笔钱,让他好好去大学读书。 最后,女儿谢妍的天赋异禀,他要开始准备教女儿学习中兽医的相关知识,包括针灸和中医药炮制的知识,以及谢家祖祖辈辈留下来的药方。 谢妍在极度兴奋中,一整夜都没有睡好。 当她醒来时,谢建华已经做好了早饭,热气腾腾的粥和刚出锅的包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正等着她一起吃。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给这个平凡的早晨增添了几分温馨。 “妍妍,你妈妈呢?”谢建华一边将一碗热粥放在餐桌上,一边关切地问道。 他回家的时候就发现没有林绿萍的身影,毕竟他的妻子林绿萍平时并不是一个会早起准备早饭的人,这让他有些担心。 谢妍正坐在餐桌旁,手里拿着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小口小口地吃着,脸上洋溢着满足和幸福。 听到父亲的话,她抬起头,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和思索。 “妈妈昨晚没回家,她说她出去玩了。”谢妍边吃边回答,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 谢建华闻言,眉头微微一皱。 他放下手中的碗筷,走到谢妍身边,蹲下身子,用温和的语气问道:“妍妍,你最近有没有发现妈妈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谢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认真地看着父亲。 她想了想,然后说道:“妈妈最近好像总是很忙,晚上也经常不在家。有时候她回来得很晚,身上还带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谢妍以为是父亲发现了母亲林绿萍赌博的事情,她有些委婉的提醒自己的父亲。 谢建华听了女儿的话,心中更加担忧。 他心中所想,林绿萍的失踪和最近的行为变化很可能与她疑似出轨有关。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和理智,尽管内心已经翻涌着无数的不安与焦虑。 “妍妍,别担心。爸爸会去找妈妈,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谢建华再次抚摸着女儿的头,目光中充满了坚定与温柔。 谢妍点了点头,把早饭认真地吃完。 她穿上鞋子,背上书包,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爸爸,我吃好了,我们走吧。” 谢建华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拿起外套和钥匙。 他看了一眼女儿,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知道,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只要他们父女俩在一起,就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好,我们走吧。”谢建华微笑着回应,牵起女儿的手,一起走出了家门。 走在清晨的街道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带来一丝温暖。 谢建华和谢妍边走边聊,尽量让气氛轻松愉快。 他们谈论着学校的趣事,分享着彼此的快乐与烦恼。 谢建华的心中却始终牵挂着林绿萍,他暗自决定,一定要尽快找到她,和她好好谈一谈。 送完谢妍到学校后,谢建华没有立即回家。 他驱车前往了林绿萍工作的沙湾煤矿。 第53章 当谢建华到达煤矿时,却被告知林绿萍今天并没有来上班。 这个消息让谢建华的心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焦急地询问着林绿萍的同事,试图从她们口中得到一些线索。 但同事们只是摇头,表示并不知道林绿萍的去向。 谢建华不愿就此放弃,他决定在煤矿周围再找找看,或许能遇到林绿萍或者知道她下落的人。 但一上午过去,没有任何消息。 谢建华又去了岳父林军那里,得到的回复依然是没有林绿萍的消息。 在担心之下,谢建华的心沉了沉,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 他意识到,林绿萍的失踪绝非偶然,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他决定不再盲目寻找,而是先报警,让专业的力量介入。 他详细地向警方描述了林绿萍的情况,包括她的外貌特征、失踪前的行为以及可能的去处。 警方迅速展开了调查,并在几个小时后传来了消息。 然而,当谢建华听到警方的调查结果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林绿萍因为涉嫌参与赌博而被行政拘留。 这一发现让谢建华既震惊又愤怒,他不敢相信林绿萍会涉足这样的违法活动。 得知这一消息后,谢建华的心情异常复杂。 一方面,他庆幸林绿萍至少人身安全;另一方面,他又为她所做的事情感到痛心疾首。 在警方的安排下,谢建华来到了拘留所,准备探视林绿萍。 当他踏入那扇冰冷的铁门,穿过长长的走廊,最终站在那扇小窗前时,他看到了林绿萍。 她穿着囚服,头发略显凌乱,眼神中既有恐惧也有不甘。 “林绿萍,你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谢建华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失望。 林绿萍抬起头,目光与谢建华相遇,她试图挤出一丝微笑,但笑容却显得很僵硬:“我也是没办法,我只是想多赚点钱,给我们的女儿一个更好的未来。” 谢建华闻言,无比愤怒,平时骄纵任性一意孤行就算了,做任何事情都不考虑家人和孩子,极度自私自利的性格,总是逼迫谢建华屈服于她的意志之下,还要作出一副受害者、弱者的形象去无病呻吟,到处博取同情和道德资本。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绿萍,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不仅可能毁了自己,还会影响到女儿的前途?你知不知道,你有案底,妍妍,她将来考公务员会受到影响?” 林绿萍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突然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倔强和狡辩:“你女儿?她有什么能力考公务员?她连书都读不好,将来能有什么出息?她像个猪一样蠢笨!能考上大学都是好事!就你一天稀罕一个黄毛丫头!” 这句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深深地刺进了谢建华的心。 他没想到林绿萍竟然会如此贬低自己的女儿,这不仅是对女儿的不尊重,更是对他作为父亲的极大侮辱。 谢建华的身体微微一震,林绿萍的话语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林绿萍,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她一般。 眼前的这个女人,曾经是他深爱的人,是那个与他共同孕育了女儿、承诺要携手共度一生的伴侣,如今却说出如此刻薄、伤人的话。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妍妍?她不是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吗?”谢建华的声音颤抖着,他感到一股强烈的愤怒和失望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淹没。 林绿萍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话语的严重性,她依然保持着那种倔强的眼神,嘴角挂着一丝不屑:“我说的都是事实,谢建华,你别不承认。谢妍她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你花再多的心思在她身上也是白费。与其让她浪费时间在学业上,不如等她初中毕业,早点让她出来工作,还能多挣一些钱。” “你简直不可理喻!”谢建华终于忍不住,他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妍妍是我们的女儿,她是我的骄傲。你怎么能这样贬低她?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只想着你自己的利益?” 林绿萍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猛地站起身来,双手紧握成拳,声音尖锐地喊道:“我自私?谢建华,你凭什么说我自私?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我们的女儿!你以为我想被关起来吗?你以为我想被人指指点点吗?还不都是因为你无能,赚不到钱,我才不得不走这条路!” 谢建华被林绿萍的话气得浑身发抖,他感到一阵眩晕,几乎要站不稳。 他没想到林绿萍会把责任全部推到他身上,更没想到她会如此毫不留情地攻击他。 “你……你简直是无理取闹!你要多少钱才够!”谢建华的声音颤抖着,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内心的愤怒和失望却像火山一样在喷涌,“林绿萍,你从一开始就算计我!事到如今,你终于暴露了,你原本就是这么刻薄、这么无情。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你结婚!” 林绿萍冷笑一声,眼神中充满了冷漠和疏离:“谢建华,你别再假惺惺了。我们之间早就出了问题,只是你一直不愿意面对而已。你总是觉得我对女儿不够关心,对家庭不够负责。但实际上呢?是你一直在忽视我的感受,一直在逼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现在好了,我犯错了,你满意了吧?” 谢建华无言以对,他感到一阵深深的悲哀。 他明白,他们之间的矛盾已经积累到了无法调和的地步。 林绿萍的自私、刻薄和无情,以及她对女儿的贬低和冷漠,都让他感到无比失望和痛心。 他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走到了尽头,剩下的只有无尽的争吵和伤害。 在那一刻,谢建华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要离开林绿萍,他要保护好自己的女儿,不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这将是一条艰难的道路,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愿意为了女儿的未来而付出一切。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林绿萍,甚至没有追问林绿萍和别的男人拉手的事情,然后转身离开。 在那一刻,他的心中充满了决绝和坚定。 他知道,从此以后,他们将各奔东西,再也无法回到过去。 而他在这一刻,下定决心要和林绿萍切割,他准备带着女儿独自前行。 第54章 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面上课的谢妍,此时完全不知道父母之间发生的事情。 今天是月考公布成绩的日子,也是开家长会的日子。 平时都是林绿萍过来开家长会,但是今天,她在看守所。 而谢建华,去找她了,没有人给谢妍开家长会。 班主任周老师站在讲台上,手里拿着成绩单,脸上带着既严肃又鼓励的神情。 教室里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期待的气氛,每个学生都屏息以待,生怕错过自己的名字和分数。 “这次月考,我们班整体表现不错,有几个同学进步显着,值得表扬。”周老师环视了一圈教室,看了一眼杨霜满意地笑了笑,又看了一眼谢妍眼神晦暗不明,然后缓缓开口,“但是,也有一些同学的成绩出现了下滑,我希望你们能从中吸取教训,找出不足,努力赶上。” 谢妍无所谓地耸耸肩,她一个前世985-211的研究生,还害怕做小学的题目吗? “现在,我来公布一下这次月考的成绩。”周老师的声音清晰而有力,每一个名字和分数都被她准确无误地念了出来。 当念到谢妍的名字时,她特意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谢妍的表现。 “谢妍,数学100分!语文50分!” “杨霜,数学100分!语文100分!” .... 周老师的话音刚落,教室里顿时响起了一片唏嘘声。 同学们纷纷转头看向谢妍,眼神中全是嘲讽。 数学满分,语文却只考了一半,这样的成绩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谢妍自己也愣住了,但随即,她猜到了周老师故意的。 “谢妍,你语文成绩这么差是听不懂人话吗?”周老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责备和嘲讽,“整天拉帮结派的不务正业,结果成绩这么差,半桶水响叮当,你装什么装?!” 谢妍笑了,她觉得周老师像一个跳梁小丑。 一个中专生,说一个研究生听不懂人话。 怎么听怎么觉得抽象! “老师,您说我听不懂人话,那我倒要问问,您讲课时是否每一句话都清晰易懂?还是说,只有成绩好的学生才能听懂您的课?”谢妍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她直视着周老师的眼睛,没有丝毫畏惧。 教室里顿时一片寂静,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谢妍和周老师身上。 周老师的脸色变得铁青,她显然没有料到谢妍会如此直接地反驳她。 台下的家长们和学生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声音逐渐汇聚成一股不可忽视的嘈杂。 “这谢妍胆子真大,敢这么跟老师说话。”一个学生低声对同桌说,眼神中带着几分惊讶和佩服。 “是啊,听说她最近装得很呢!真欠打!”另一个学生接话,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 “不过话说回来,老师也不能说人听不懂人话啊,这也太伤人了。”一个家长皱着眉,对旁边的人说道,显然对周老师的言辞感到不满。 “就是,这老师也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对待学生呢?”另一个家长附和道,眼神中透露出对谢妍的同情。 “唉,现在的老师啊,素质参差不齐。”一个看似经验丰富的家长摇了摇头,感叹道。 随着议论声的扩散,更多的家长和学生加入了讨论,教室里的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 周老师站在讲台上,感受着周围投来的各种目光,神色逐渐慌张。 她原本是吃定了谢妍的包子性格,被欺负了也不敢说话,但没想到最近谢妍的性格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安静!都给我安静!”周老师终于忍不住,她用力拍了拍讲台,试图压制住台下的嘈杂声,“这是课堂,不是你们闲聊的地方!” 她的声音似乎被淹没在了更大的议论声中,家长们和学生们依然在讨论着,似乎对她的警告置若罔闻。 最终,她不得不将愤怒的情绪发泄到谢妍身上。 “谢妍,你这是在顶撞老师!”周老师的声音颤抖着,愤怒和尴尬交织在一起。 “不,老师,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谢妍冷静地回应,“且不管我语文成绩怎么样,我就是知道,成绩差的就是听不懂人话?那你说我们是什么?” 周老师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她看了一眼教室,这个班级里家庭条件好的孩子不少,她可不能得罪这些孩子。 “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周老师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谢妍,你放学后留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好啊。”谢妍笑了笑,点头同意。 接下来,周老师开始讲解试卷,谢妍却发现了问题。 她的答案明明是正确的,周老师却打了x,很明显这就是故意针对她。 谢妍没有半点犹豫,当时就站了起来,指着自己的试卷:“老师,我想跟您讨论一下我的试卷。” 谢妍的声音平静而有力,她走到讲台前,将手中的试卷摊开在周老师面前,“您看,这道题的答案我明明是写对了,但您却给我打了错。” 周老师看了一眼试卷,眼神闪烁了一下。 “哦,这个啊……”周老师故作镇定地笑了笑,“可能是我看错了,或者是批改的时候不小心出了差错。这样吧,我给你改过来,然后给你加回相应的分数。” 谢妍微微眯起眼睛,她看出了周老师的敷衍和虚伪。 “老师,我想知道我的作文为什么是零分?” 说完谢妍挥了挥手里的试卷,作文得分的那一栏上赫然写着零分。 台下的家长们听到这里,纷纷皱起了眉头,议论声再次响起,且比之前更加激烈。 “作文零分?这怎么可能?就算写得再差,也不可能一分不给吧?”一位家长难以置信地说道,目光在谢妍和周老师之间来回游移。 “是啊,老师您得给个说法,不能这么随意给学生打分。”另一位家长附和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 “而且看这孩子,也不像是那种会不交作业或者乱写一通的学生啊。”一个看起来颇为和蔼的家长说道,眼神中透露出对谢妍的信任。 “老师,您是不是对谢妍有什么误解或者偏见啊?你这骂人还给孩子零分,我们怎么敢把孩子交给您?”一个家长直接提出了质疑,声音中带着一丝责备。 周老师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压力,她看着台下的家长们,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 自己这次的行为已经引起了众怒,如果不妥善处理,后果将不堪设想。 “家长们,请听我解释。” 周老师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诚恳和镇定,“谢妍的作文之所以得零分,是因为她的立意不符合题目的要求,而且表达也比较混乱。我给她零分,是希望她能够认真对待作文,不要敷衍了事。” 第55章 谢妍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看着周老师,一个小小的人儿,竟然向成年人施压。 教室里面的场景一度很尴尬,陷入死一样的寂静,在场所有的人都陷入沉默,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谢妍忽然放声大笑,随即拍了拍手,站在讲台上来回地走着。 “那好吧,周老师,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不过……”谢妍突然转身,直视周老师,看着她的眼睛冷声说道:“能让我们见识一下老师定义的最好的作文吗?让我学习一下究竟怎么样才能得到高分?” 周老师以为谢妍要说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语,结果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不咸不淡的话。 她松了一口气,脸上又换上了嚣张和鄙夷的表情。 “那是自然,好的作文肯定要跟大家分享。你先下去,等会儿讲解到作文的环节,我会让满分作文的同学上来演讲她写的作文。” 说罢,周老师又开始讲解起来这次的语文试卷。 谢妍乖乖地坐在座位上,耐心地等待着。 很快,就进入了作文讲解的环节。 周老师环视了一圈教室,似乎在寻找那位满分作文的“幸运儿”。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杨霜身上。 谢妍没有半点意外,平时总是能够听见各科老师表扬杨霜的成绩很好,她都已经麻木了。 “杨霜,这次你的作文获得了满分,非常棒!请上来给大家分享一下你的作品吧。” 周老师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鼓励与期待。 杨霜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和尴尬,随即是难以置信的喜悦。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写的作文其实是抄袭的《全国优秀》作文那本书里面节选的一篇文章。 杨霜缓缓站起身,手里紧握着那份被红色笔迹点缀得格外醒目的作文纸,一步步走上讲台。 全班同学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身上,包括谢妍,她的眼神中既有好奇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意味。 杨霜嚣张地看了一眼谢妍,她清了清嗓子,开始朗读她的作文。 那是一篇关于亲情与成长的文章,字里行间流露出真挚的情感和对生活的深刻感悟。 随着她的讲述,教室里弥漫着一股温暖而感人的氛围,不少家长和学生听得入了迷,有的甚至眼眶微红。 谢妍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却满是嘲讽。 杨霜的文字很优美,不是一个八岁孩子所能拥有的,在场很多家长们都被杨霜的文字深深打动。 小胖妞看着谢妍的脸色,眼神明显很担心谢妍,她朝谢妍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态度这么强硬。 随着杨霜最后一个字从她的嘴唇轻轻吐出,杨霜自信地看了一眼台下的家长们,他们脸上洋溢着鼓励的微笑,已经预见到了即将到来的喝彩。 家长们听得如痴如醉,有的甚至眼眶微红,被杨霜文字中的情感深深打动。 他们纷纷交头接耳,对杨霜的才华赞不绝口。 “这孩子真是有天赋,文字写得如此动人。”一位家长轻声对旁边的同伴说道。 “是啊,你看她对生活的感悟多深刻,将来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作家。”另一位家长附和道。 小胖妞看着谢妍的脸色,眼神中满是担忧。 她轻轻碰了碰谢妍的手臂,低声说道:“谢妍,你别太在意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和短处。这次没考好,我们下次再考试就行了啊” 谢妍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当杨霜朗读完毕,教室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家长们纷纷站起身来,向杨霜投去赞赏的目光。 他们知道,这样的才华和天赋是需要被鼓励和培养的。 “杨霜,你写得真好!”一位家长高声喊道。 “是啊,孩子,你将来一定会成为子弟学校的骄傲!”另一位家长也附和道。 杨霜在众人的夸赞中愈发趾高气扬,她骄傲地抬着头,如同看傻子一样自高而下地看着谢妍,眼里的嘲讽不要太过明显。 周老师适时地站了出来,她满脸笑容,眼神中闪烁着对杨霜的无限欣赏与满意。 她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以一种几乎是宣布胜利者的姿态高声说道:“各位家长,同学们,你们看到了吗?这就是真正的才华!杨霜同学不仅作文写得好,更重要的是,她有着一颗敏感而细腻的心,能够捕捉到生活中最真挚的情感。” 说到这里,周老师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有意无意地从谢妍身上扫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相比之下,有些同学什么也不是,写的文章狗屁不通,没有一点对生活的深刻洞察,反而高调的四处张扬。写作,不仅仅是文字的堆砌,更是情感和思想的传递。在这方面,杨霜同学无疑给我们树立了一个很好的榜样。” 杨霜在周老师的夸奖下,更加得意扬扬,她几乎要笑出声来。 她高傲地瞥了谢妍一眼:“谢谢周老师的夸奖,这也没有什么,这就是差距,天赋与努力的差别。更何况,有些人,没有天赋就算了,连努力都不肯!” 谢妍的脸色变得异常好看,她轻轻地扬起嘴角。 她从未想过,周老师会如此直白地在众人面前拉踩自己,以此来衬托杨霜的优秀。 小胖妞见状,急忙用手肘轻轻碰了碰谢妍,试图安慰她。 但谢妍只是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眼中却闪烁着莫名的光彩。 杨霜的确写得很好,因为那是抄袭的,很巧,这本书她也有。 更巧的是,这本书就放在她的书桌里面。 这篇文章之所以能够刊登在书本上,的确行文流畅,感情真挚,引人入胜。 可是,原文是描写少女和捡垃圾卫生的单亲妈妈相依为命的真挚感情,杨霜再怎么拆解,也无法将母女亲情拼接到国家大义上。 在座的家长们,文化水平参差不齐,也没有人细细看题目。 光听杨爽念这篇文章,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如果加上她的身份背景呢? 厂长的女儿,会跟着妈妈去捡垃圾卖为生吗? 简直破绽百出。 周老师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谢妍的异常,她继续慷慨激昂地说道:“同学们,家长们,我希望你们能够从杨霜同学的作文中学到一些东西。那就是,真正的才华是不会被埋没的,只要你用心去写,去感受,你的作品就一定能打动人心。” 周老师的话并没有得到所有人的认同。 一些文化水平较高的家长还是开始私下里议论纷纷,他们觉得周老师的做法有些过分,毕竟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优点和不足,不应该被如此直接地比较和评判。 第56章 谢妍仍旧没有说话,听着周老师和杨霜一唱一和明里暗里地贬损谢妍。 等到两人的表演似乎终于告一段落,谢妍仍旧保持着沉默,她的眼神里没有愤怒,反而是一种诡异的冷静。 周老师和杨霜似乎并未察觉到谢妍内心的变化,或者即便察觉到了,也选择性地忽略了。 周老师继续以一种近乎溺爱的口吻对杨霜说:“杨霜啊,你的作文真的让我很惊喜,我觉得你可以考虑参加更高级别的作文比赛,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取得优异的成绩。” 杨霜笑得更加灿烂,她享受着这种被众人瞩目的感觉,享受着来自老师的认可和赞美。 她甚至开始幻想自己未来成为知名作家的样子,那种被光环笼罩的感觉让她陶醉。 就在这时,教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青涩的男生声音打破了室内的和谐:“周老师,你好,我是谢妍的舅舅,我来晚了。” 林辉一米八的个子,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但难掩其身上散发出的书卷气和阳光气息。 他站在教室门口,目光温和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谢妍身上,眼神中充满了鼓励和疼爱。 早上姐夫谢建华来家里找姐姐,林辉放假在家休息,知道自己姐姐不在家也很着急。 原本他想要跟着谢建华一起去找姐姐林绿萍的,但是姐夫谢建华拜托他来给外甥女开家长会。 林辉坐着大巴,来到了谢妍所在的两河镇钢铁厂子弟学校。 刚走到教室门口,就听见班主任周老师报分数,然后在言语上刻意的贬损谢妍。 他原本想要站出去,帮谢妍说话。 可是,平时软软糯糯不爱说话而且性格内向的外甥女,今天却让他格外佩服。 谢妍的沉默和坚韧,让林辉心中一动。 林辉平时是不太喜欢姐姐林绿萍的教育方式的,他总觉得外甥女性格内向与姐姐的教育有关。 但在今天,林辉觉得这个平时看似柔弱的外甥女,内心却藏着不为人知的坚强和智慧。 林辉决定,先听听周老师接下来会怎么说,再做打算。 周老师并未察觉到林辉的到来,她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继续着她的“教育演讲”:“谢妍啊,你看看你这次的作文,语句不通顺,逻辑也混乱,这样的水平,怎么可能在作文比赛中获奖呢?你得向杨霜同学学习,多看书,多积累,才能提高自己的写作水平。” 林辉听着周老师的话,眉头紧锁。 他自己也是学生,明白这样的言辞对于任何一个孩子来说,都是极大的打击。 但谢妍却只是微微低下了头,手指轻轻摩挲着课本的边缘,眼神不屑。 直到后来,周老师点名让满分作文的同学上台诵读自己所写的作文。 林辉安安静静地听完,她写的题目不正是上次外甥女跟自己讨论过的问题吗? 他眉头紧蹙。 谢妍告诉自己的写作思路,完全高于眼前这个小姑娘的水准,为什么周老师要给她打零分。 周老师显然没想到谢妍的舅舅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她微微一愣,随即恢复了常态,礼貌地点了点头:“哦,是谢妍的舅舅啊,欢迎欢迎。” 林辉微笑着,一步步走向讲台,他的步伐稳健而自信。 他先是向周老师行了一个简单的礼,然后转过身,面向全班同学和家长,开始了他的发言:“大家好,我是谢妍的舅舅,林辉。今天,我特意过来,是想给我的外甥女开家长会,和周老师以及大家说几句心里话。”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再次落在谢妍身上,那眼神在告诉她:别怕,有舅舅在。” 然后,他继续说道:“首先,我要感谢周老师对孩子们的关心和教导。但是,我认为,教育不仅仅是传授知识,更重要的是培养孩子们的健康心态和自信心。刚才,我听到了周老师对杨霜同学的表扬,也听到了周老师对我家妍妍的评价。我想说,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优点和潜力,作为教育者,我们应该做的是去发现、去鼓励,而不是通过贬低一个孩子来抬高另一个孩子。” 林辉的话音刚落,教室里就响起了一片掌声。 家长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他们觉得林辉的话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谢妍心中一暖,她没想到舅舅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为她说话。 周老师的脸色变得有些尴尬,但她还是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林先生,你说得很有道理。作为教育者,我确实应该更加注意自己的言辞和方式。” 林辉微笑着点了点头:“周老师,您能这样想,我很高兴。我相信,在您的带领下,孩子们一定能够健康快乐地成长。但我还是有一个疑问,能麻烦您帮我解答一下吗?” 周老师看着林辉那温和却坚定的眼神,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敬意。她微微欠身,以示尊重:“当然可以,林先生,你请问。” 林辉轻轻抚了抚手中的笔记本,那是他准备用来记录家长会要点的,此刻却成了他提出疑问的工具:“是关于这次作文比赛的题目,谢妍对这次的题目似乎有些困惑。我想了解一下,这次的作文题目是什么?是否有特定的要求或者导向,以至于让我的外甥女拿了零分?” 周老师闻言,微微一愣。 她确实没有预料到家长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一时之间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沉默半晌后,她还是迅速调整思绪,认真回答:“这次的作文题目是《如果记忆能够移植》。描述一百年后,一对父子在圆明园遗址的对话,孩子问父亲这片破旧的地方是什么,父亲说这里是英法联军侵略中国时留下的疤痕。” 林辉听完,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题目有了初步的了解。 但他并没有立即发表意见,而是继续追问道:“那么,对于写作的风格、语言或者结构,有没有特定的要求呢?” 老师闻言,再次微微一愣,这次尴尬的情绪在她脸上更加明显。 她没想到林辉会如此深入地探讨作文题目,这超出了她原本的预设。 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在寻找最合适的词汇来回答这个问题。 周老师是知道杨霜的文笔情节写得虽然很好,但是却不符合题目要求。 教室里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周老师的沉默让林辉也察觉到了她的为难。 林辉并没有催促,而是耐心地等待着,给周老师足够的时间来整理措辞。 终于,周老师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自信:“关于写作的风格、语言或者结构,其实并没有特别严格的要求。我们更看重的是孩子们能否通过文字,展现出他们对题目的理解和思考。无论是细腻的描写,还是深刻的议论,只要能够触动人心,都是值得赞赏的。” 第57章 周老师注意到了林辉的反应,但她还是努力保持镇定,继续阐述自己的观点:“我们更看重的是孩子们能否通过文字,展现出他们对题目的理解和思考……” 林辉的眉头越皱越紧,他打断了周老师的话:“周老师,我理解您的意思,但我觉得您提出来的满分作文并不符合题目要求。” “题目说了是父子俩看圆明园,然后对记忆可以移植产生联想。所以,火烧圆明园让父子二人联想到的是捡垃圾为生辛苦维持生活的亲情吗?” 周老师的脸色微微一变,她没想到林辉会如此直接地质疑,更没想到他会如此敏锐地捕捉到作文中的逻辑漏洞。 教室里的其他家长和学生也注意到了这一幕,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周老师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微笑着看向林辉,试图用平和的语气解释:“林先生,你提出的观点很有道理。但是,作文的评价标准并不只是看是否符合题目要求,还要看孩子的表达能力、想象力和创造力。这篇作文虽然可能在逻辑上有些跳跃,但孩子能够用这种方式表达他对记忆移植的思考,也是一种难得的尝试。” 林辉并没有就此罢休,他盯着周老师的眼睛疑惑地说:“周老师,我理解您希望鼓励孩子们的想象力和创造力。但是,作文首先还是要符合题目要求,这是最基本的原则。如果一篇作文连题目要求都没理解清楚,那么无论它的表达多么流畅,想象多么丰富,都不能算作一篇优秀的作文。” “况且,您刚刚自己说了,谢妍的文章之所以得零分,是因为她的立意不符合题目的要求,而且表达也比较混乱。可是,杨同学这篇文章,如此明显的偏离题目,为何是满分?” 周老师的脸色变得有些尴尬,她没想到林辉会如此执着地追究这个问题。 她看向其他家长和学生,希望有人能站出来为她解围。 但遗憾的是,大家都只是坐着议论这篇文章究竟符不符合题目,等待着她的回应。 谢妍作为当事人反而因为舅舅的到来,置身事外地看清楚了周老师的言行举止。 她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里,闪烁着超越年龄的深邃与智慧。 教室里其他的喧闹声似乎都与她无关,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小眉头微微蹙起。 片刻之后,谢妍轻轻地站起身来,她缓缓走向讲台,教室里的其他孩子也纷纷安静下来,好奇地注视着,想知道她究竟要说什么。 站在讲台上,她清了清嗓子终于开口,声音稚嫩,却异常清晰有力:“各位同学,各位叔叔阿姨!杨霜的文章很好,可是却不是她自己写的!” 台下众人闻言皆是一惊,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家长们面露疑惑,目光在谢妍和杨霜之间来回游移。 学生们则更是惊讶,他们没想到谢妍会突然爆出这样的猛料,一时间,教室里充满了窃窃私语和不解的目光。 “怎么会这样?杨霜平时成绩那么好,怎么会……”一个女同学喃喃自语,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 “是啊,这孩子平时看起来挺老实的,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另一位家长也附和道,眉头紧锁。 其他学生们则更加直接,有的开始小声讨论起杨霜平时的表现,有的则对谢妍的勇气表示钦佩,觉得她敢于站出来揭露真相十分勇敢。 杨霜此刻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她没想到谢妍会突然在众人面前说这种事情。 她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眼中闪烁着不甘和愤怒。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只能强忍着内心的情绪,尽量保持镇定。 “你凭什么说不是我自己写的?考试的时候大家都在!” 杨霜的目光在谢妍和台下的众人之间来回扫视,看见台下大部分的家长都穿着钢铁厂的制服,她顿时有了信心。 “我有我的学习方法,你不能因为自己写得差,就说别人是抄袭的!”杨霜继续说道,她的声音开始变得强硬,想要用话语来扞卫自己的面子。 就在这时,一些杨霜的拥趸开始站出来为她辩护。 “你们别乱说!杨霜怎么可能抄袭?她平时那么努力,成绩又好,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一个小男生大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对杨霜的信任。 “就是!谢妍你有什么证据?别在这里胡说八道!”另一个小女生也附和道,眼神中充满了对谢妍的质疑。 “我们亲眼看到杨霜每天都在努力学习,她怎么可能去抄袭别人的文章?”又有几个同学站出来为杨霜辩护,他们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杨霜的维护和信任。 “杨霜平时成绩就好得很,她为什么要作弊?” “大家都在考试,她怎么作弊,你说!” 谢妍却毫不退缩,她坚定地看着台下的众人,声音更加清晰有力:“是吗?你们那么确定她没有作弊是写的自己的亲身经历?” 她垂眸,敛下眼中的嘲讽,加大音量:“可我记得她的父亲是厂长,母亲是财务!这样的她和她父亲会生活潦倒需要捡垃圾为生吗?!” 台下众人闻言,再次陷入了沉默。 谢妍舅舅听见后,眉头一挑,他的外甥女逻辑思维很强。 “就算她家庭条件好,也不能说明她就一定会作弊啊!你这推断太牵强了!”杨霜的一个拥趸说道。 另一个小女生也附和道,但声音里明显多了几分不确定:“是啊,家庭条件好和作弊是两回事……” 她的眼神中依然充满了对谢妍的质疑,显然没有完全被谢妍的话说服。 “我们亲眼看到杨霜和我们一起考试,她怎么可能去抄袭别人的文章?”又有几个同学站出来为杨霜辩护,他们的话语中依然充满了对杨霜的维护和信任。 但这次,他们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动摇,显然谢妍的话已经在他们心中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杨霜平时成绩就好得很,她为什么要作弊?”一个同学大声说道,用杨霜平时的表现来反驳谢妍的指控。 “大家都在考试,她怎么作弊,你说!”另一个同学也附和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 面对众人的质疑和反驳,谢妍却显得更加惬意。 她抬头挺胸,目光如炬地看着台下的众人,声音清晰有力:“我只是提出了一个合理的疑问,你们反应那么大做什么呢?如果这篇文章真的是她自己写的,那么她所描述的生活经历和她家庭背景完全不符,这难道不值得我们去找一下原因吗?” 第58章 林辉在观察了许久之后,他发现了。 这个班级,在针对谢妍,包括谢妍的班主任。 所有人都在无理由地维护那个所谓的“优秀学生”杨霜。 他皱了皱眉,心中涌起一股不平。 校园里面的孤立行为往往就隐藏在这样看似合理的集体行为之中。 七八岁的孩子们或许并不明白自己的行为已经构成了欺凌,但他们的偏见和冷漠,却足以对受害者造成巨大的伤害。 林辉不敢想象谢妍长期在这样的环境里面成长学习会是什么样的心理压力,他心疼地看着外甥女,打定主意等高考完了一定要和姐姐好好谈一谈外甥女的教育问题。 谢妍没有注意到自己舅舅的变化,只是浅浅的一笑,那笑容里面竟全是嘲讽。 她看了一眼周老师,然后问询:“周老师,我想请问您,抄袭的文章可以得满分吗?” 周老师闻言,脸色微微一变。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镇定,然后回答道:“当然不可以。抄袭是严重的学术不端行为,一旦被发现,不仅文章会被判定为无效,还会受到相应的处罚。” 谢妍点了点头,似乎对周老师的回答还算满意。 她继续说道:“那么,请问周老师,您是如何判断一篇文章是否存在抄袭行为的呢?是仅仅根据文章的内容、风格,还是通过其他更严谨的方式?” 周老师不愿意在众人面前丢了身份,于是含糊其辞地说道:“我会综合考虑多方面的因素,包括文章的内容、结构、语言风格等等。” 谢妍轻轻一笑,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那么,周老师,我想请您再仔细考虑一下。如果一篇文章的内容与某个人的亲身经历完全不符,而且文章架构、情节和人设都与另一篇文章相同算不算呢?” 周老师看了一眼站在讲台左边的杨霜,杨霜的眼神闪烁,她作为一个成年人其实早就已经猜到了一些端倪。 她咬了咬牙,今天这么多人在这里,她不能丢了身为班主任的权威。 “当然算。” 谢妍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她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重视,也让她们开始重新审视这个问题。 “周老师,我非常赞同您的观点。”谢妍继续说道,“学术诚信是每个学生都应该坚守的原则。我希望我们能够共同维护一个公正、公平的学习环境,让每个学生都能够凭借自己的实力去赢得荣誉和尊重。尤其是我们还小,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台下,家长和同学们的反应各异。 大多数人纷纷点头赞同,有的甚至拍起了手,表示对谢妍观点的认同。 “说得好!”一位家长大声喊道,他的声音充满了赞赏和鼓励。 “对,不能让抄袭的学生得满分!这样做不就是让我的孩子也学着作弊吗?!”另一位家长也附和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正义感。 但仍有小部分人持怀疑态度,他们小声嘀咕着,要求谢妍拿出确凿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说法。 这些人中,有的可能是对谢妍的指控心存疑虑,有的则可能是对杨霜抱有某种程度的战队 “谢妍,你说这些话得有证据啊!”一个小女生喊道,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挑衅和质疑。 谢妍闻言,笑了笑,淡淡地回答道:“当然,我会拿出证据的。” 谢妍转身去自己课桌下面,拿起那本厚重的《小学生作文满分100篇》,然后稳步走上讲台。 她轻轻翻开书页,找到了一篇与杨霜作文风格极为相似,内容匹配度有七八成的文章。 她挑衅地看了一眼杨霜,开始朗读起来,声音清晰而富有感情,犹如一个专业的演讲家。 谢妍站在讲台上,整个教室都成为她的舞台。 她的演讲,不仅内容深刻,更以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吸引着每一个人的注意力。 她的声音,时而低沉有力,如同深邃的海洋,让人沉浸其中;时而高亢激昂,如同破晓的曙光,照亮人心。每一个字,每一个句子,都像是经过精心雕琢的艺术品,不仅传达了信息,更触动了听众的心灵。 谢妍的眼神,闪烁着智慧与真诚的光芒。 她时而凝视远方,在追寻着文学的星辰大海;时而凝视台下,与每一位听众进行心灵的对话。 她的目光,能够穿透人们的内心,唤醒他们内心深处的共鸣。 她的手势,自然流畅,如同指挥家一般,引领着听众的情绪起伏。 每一个动作,都与她的演讲内容紧密相连,既增强了表达的效果,又让听众更加投入地聆听。 随着谢妍的朗读,台下的家长们逐渐安静下来,他们被谢妍的话语深深吸引,开始认真聆听。 没有人敢相信这样出色和优秀的演讲能力是来源于一个八岁的小女孩。 谢妍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全场,继续说道: “我手中的这篇文章,与杨霜的作文在主题有所不同,但大家不妨仔细听听其中的句子构造、用词选择,以及情感表达的细腻程度,还有真情实意的生活经历!就算是大学论文查重,这查重率都能有90%!不是抄袭是什么?!” 谢妍再次翻开杨霜的作文,对比着念出了几段相似的句子,但明显可以看出,虽然两者在表达上有所接近,但杨霜的作文中缺少了那份源自内心深处的真挚与独特。 “这是不是抄袭!只不过是没有拿着书本一字一句地抄!是她背下来抄写!”谢妍的话语掷地有声,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谢妍,好孩子!你做得好!”一位家长率先鼓掌,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赞赏和敬佩。 “对,我们不能容忍抄袭!”另一位家长也站了起来,大声说道。 听到这里,杨霜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老师,叔叔阿姨们,我承认我确实受到了那篇文章的影响。但我并没有完全抄袭,我只是在写作过程中借鉴了一些句子和表达方式。我真的没有想过要欺骗大家,我只是……” 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突然呜呜地哭出声,让人心生怜悯。 这时,有和事佬站出来安慰道:“不就是借鉴一下文章吗?小孩子都喜欢模仿又不是什么大错!你们何必咄咄逼人呢?” 第59章 一位面容严肃的中年家长站了起来,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屑:“无论是哪种形式的抄袭,都是对自身的极大侮辱!我们不能因为孩子年纪小,就姑息这种行为。今天,如果我们容忍了这一点点‘借鉴’,明天,社会就会用更严厉的方式让他们付出代价!” “想象一下,如果我们的孩子长大后,他们的创意和努力被他人轻易抄袭,他们会怎么想?他们会感到绝望,会感到不公!所以,我们必须从现在就做起,教会他们尊重原创,扞卫自己的知识产权,同时也尊重他人的劳动成果。”钢铁厂的技术员小刘也站起来发言,他的孩子也是谢妍的同学。 另一位年轻的女家长也站了起来,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不容侵犯的光芒:“我完全同意!抄袭的文章凭什么给满分?!不能让我们的孩子成为推动这种不良风气的人。” “就是,抄袭别人的文章,还信誓旦旦地说是自己写的?这孩子品性不良还要炫耀!”一位身穿西装的男士接着发言,他的语气冷静而有力。 “零分!她才是零分!” “对!抄袭零分!” ... 教室里跟炸开了锅一样,家长们和孩子们纷纷附和,声浪一波接一波,似乎要将整个空间填满。 杨霜低着头,双手紧握成拳,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强忍着终是落在地上。 她的心中一片冰冷,都怪谢妍,无事生非。 周老师站在讲台上,她没有想到杨霜是真的抄袭,而且抄袭得那么明显。 本来文章的内容就和题目相差甚远,她费了很大的劲才把这篇文章夸得跟题目很贴切,现在被人当众打脸,她有些下不来台。 在学校巡视的校长和教育局下来检查的官员闻声而来,整层楼就只有这里最热闹。 周老师眼见年级主任、校长和两三个穿着行政夹克,疑似更高层的领导站在教室门口,她额头上的汗水开始不由自主地冒出来。 巨大的压力迫使她弃车保帅,她总不可能为了恭维一个钢铁厂厂长的女儿,丢掉自己的饭碗吧? 孰轻孰重,周老师还是分得很清楚的。 她轻咳一声,试图平息众人的喧嚣:“大家请安静一下,现在既然有证据证明杨霜是抄袭的,那么,抄袭的作文的确是零分。” 杨霜听见周老师的话,当即瞪大了眼睛,凭什么? 平时被捧在手心习惯了众人恭维的杨霜愤恨地看了谢妍一眼,然后不甘的拿走自己的试卷扔在地上,大声说道:“就算我是抄袭的,她谢妍也是零分!得意什么?” 谢妍听见杨霜的质问,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笑,一双黑瞳映射着杨霜倨傲的身影。 她走上前,轻轻鞠了一躬:“各位,周老师说杨霜的文章满分,但事实是零分。那么我现在想耽误大家几分钟的时间,请大家辨别一下我的文章是否该给零分,可以吗?” 周老师听见谢妍的话,那中年发福略显肥胖的身体在颤抖,她不能让谢妍念出作文内容。 她恨不得谢妍马上消失,这样就能保留她仅存的尊严和公信力。 谢妍那篇作文十分精彩,正常来说,给40分的满分都仅仅是因为满分是40分,而不是那篇作文只值40分。 林辉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周老师面部细微的表情变化。 周老师却抢先开口:“你当这里是你家?你知道家长们的时间多宝贵吗?人家来是看自己孩子上课听自己孩子成绩的!你要争论这些,大可以下了课来办公室慢慢聊!” 杨霜一听也来了劲了,颐指气使说:“对,你凭什么让人家听你写的零分作文,你的脸可真大!” 站在门口的教育局主任眼睛扫过眼前的周老师,眉头微微蹙起,他刚刚走到这里已经听到了事情的大概。 这个周老师给抄袭的学生打满分,还拎上讲台大肆夸奖,此举明显违背了教育的公正原则,也辜负了家长们对学校的信任,教师的公信力也受到了影响。 教育局主任心中暗自思量,这样的教学风气若不严加整肃,恐怕会对学生产生极其不良的影响。 校长是个察言观色的,他一眼看到了老干部眼里的不虞,连忙快步上前,面带歉意地对讲台下面的家长也鞠了一躬,一边示意周老师先冷静下来,一边用最温和的语气道:“各位家长、各位同学,咱们不妨做个裁判,听一下这位同学的作文,这样也能更加公正地评判这到底是怎样的作品。” 校长说完,便轻轻地拍了拍周老师的肩膀,示意她给学生一个机会,同时请谢妍朗读自己的作文。 周老师深吸一口气,虽然心中有千般不愿意,但还是遵从了校长的建议。 她转头看向谢妍,眼神复杂,她从教二十余年,在快要退休的时候栽在一个八岁的小孩儿手里。 教室内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家长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质疑,学生们则是带着些许激动和好奇。 教育局主任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紧紧盯着谢妍,他的表情严肃,认真思考着谢妍的文章。 在万众瞩目之下,谢妍没有丝毫的怯场,她身上散发出一种超出同龄人的镇定与自信。 她从容地清了清嗓子,开始了她的朗读:“题目是《假如记忆可以移植》……” 随着谢妍的声音响起,整个教室里只有她的声音回荡,每一个字句都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她的文章并不是那种华丽辞藻堆砌的作品,相反,语言质朴,情感真挚。 谢妍的作文,不仅用词精准,而且情感真挚,她用孩童的视角描绘了未来生活中的点滴美好,以及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她的文章里,家国情怀,立意高深,浓浓的民族自豪感在她慷慨激昂的朗读中跃然而出。 家长们开始点头赞许,学生们则露出了钦佩的目光。 就连周老师,也不由得被谢妍的文字和演讲所打动,她眼中的愤恨情绪渐渐被一种敬佩所取代。 当谢妍读到未来祖国已经有了自己的航母,是外国人趴在我国制造的新能源汽车彻底观察学习时,不少家长的眼中闪过一丝动容,甚至有几个家长悄悄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学生们也被深深吸引,开始畅想二十年后的国家,该是如何的强大,如何的富有。 尤其是谢妍那富有感情的朗读,让人仿佛置身于战舰之上,睥睨天下又怜悯苍生。 朗读结束后,教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教育局主任的表情有所缓和,甚至眼里出现了一丝惊喜,他满意地点了点头,似乎对谢妍的表现感到欣喜。 校长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轻声对周老师说道:“你看,有时候给孩子一个机会,他们会给我们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第60章 朗读完毕,谢妍深深地鞠躬,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等待着周老师的发言。 此时,周老师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她看着谢妍,眼中不再是先前的害怕和不屑,而是深深的赞赏与悔意。 她突然明白已经忘记了自己做老师的初心,越活越大,却越来越市侩。 她有些后悔收了杨霜父母的礼物,丢了自己作为一个老师的职责。 台下的家长们开始讨论,包括谢妍的同学们。 “周老师这次做得太过分了,这么好的作文竟然给零分,这不是明摆着有黑幕吗?”一位家长愤愤不平地说道。 “就是啊,看这孩子的穿着,家里条件一般,周老师是不是看她家没钱,就故意打压她啊?”另一位家长附和道。 “这也太不公平了,我们送孩子来学校,就是希望他们能够在一个公正、公平的环境中学习,现在倒好,老师都带头搞不公平了。”一位穿着讲究的女士皱着眉头说道。 谢妍的同学们也纷纷为她打抱不平,唯独那些杨霜的拥趸低着头不敢说话。 “谢妍的作文写得那么好,我都被感动了,周老师怎么能给零分呢?”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说道。 “对啊,周老师以前不是这样的,她以前对我们可好了,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另一个男孩也疑惑地说道。 有人直接喊道:“周老师,这么好的作文怎么可以给零分?这里面一定有黑幕!” 还有家长愤怒地质问:“你们这样对待孩子,让我们怎么放心把孩子交给你们?” 谢妍的同学们也跟着附和,纷纷表示不满,教室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校长站在一旁,听着家长和同学们的议论,眉头紧锁。 这次事件已经引起了众怒,如果不妥善处理,将会对学校造成极大的负面影响。 他走到周老师身边,附耳低声说道:“周老师,这次的事情你确实做得不对。你应该向谢妍同学道歉,并给她一个公正的分数。同时,你也要向家长们解释清楚,消除他们的疑虑。” 即便此时此刻,周老师还是觉得不甘心,一旦道歉,不仅意味着她失去了作为班主任的威信,而且这么大的错误和恶意针对学生的名声,足以让她在教育界失去地位,甚至可能结束她的职业生涯。 周老师的嘴唇微微颤抖,眼神中闪过一抹痛苦的情绪。 她紧握着手中的教案,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可以抓住的依靠。 校长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切割着她内心的防线,让她不得不面对自己犯下的错误。 “可是,校长……”周老师试图开口反驳,声音却异常微弱,连她自己都感到陌生,“我只是……我只是想……”她的话语哽咽在喉间,无法继续。 她不是不明白,此时说出那些为自己辩解的话,只会让事态更加恶化。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周老师抬起头,望向校长,眼神中带着一丝求助:“校长,我真的错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校长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周老师,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面对错误。现在最重要的是恢复大家对你的信任,对学校的信任。只有真诚地道歉和改正,才能赢得大家的理解和支持。” 周老师强压住内心的不安和紧张,走上讲台,面对所有人的指责。 她抬起头,尽量保持镇定,用平稳的语气说道:“各位家长、各位同学,我首先要为之前的行为向大家道歉。的确,我在这次的评分过程中存在不公正的行为,这是我作为老师的失职。谢妍同学的这篇作文,无论是从情感表达还是思想内容上,都是非常优秀的。” 周老师的话让教室内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仍有家长不满地说道:“道歉有用吗?孩子的自尊心已经受到了伤害,你打算怎么弥补?” 周老师深深鞠躬,然后继续说道:“对不起。” “给她满分啊!”小胖妞眼见形势逆转,她掰开自己妈妈抱着她的手,大声为谢妍声援。 对她来说,这样的事情吗,真解气。 “这才是满分作文!”小胖妞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立刻得到了其他同学的响应。 更多的学生开始鼓掌,有的甚至高呼:“满分!满分!” 周老师再次面向台下的家长和同学们,诚恳地说道:“是的,谢妍的作文满分!” 杨霜听见周老师的话,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 她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声音尖锐地说道:“凭什么?周老师,你这是偏心!” 她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打破了刚刚缓和的气氛。 一些家长和同学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杨霜,有的人面露不解,有的人则投去不屑的目光。 小小年纪不学好,学她父亲在官场上吃拿卡要那一套。 在众人的目光之下,杨霜的情绪并没有因此平息,反而更加激动。 她指着周老师,几乎是在吼叫:“我不服!周老师,你分明是故意针对我!我爸妈给你送的礼物,你是不是都忘了?” 教室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许多家长和同学都面露惊讶。 周老师的脸色微微一变,没想到杨霜这么蠢,把她送礼的事情说了出来,而且还是在教育局主任面前。 周老师朝校长和教育局主任那边看了一眼,果然,两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但她很快恢复了平静,不做也做了,不得罪也得罪了,那索性破罐子破摔,她吼了一声:“杨霜,不要再闹了!” 众人却只对杨霜说的话感兴趣,那还是一个朴素的年代,在人们心中教师如同蜡烛付出无怨无悔。 可周老师收受贿赂,难怪杨霜题不对意,哪怕抄袭也能满分。 而真正写得很好的谢妍,却只给了零分! 此时杨霜突然冲向讲台,一把抓起周老师桌上的教案,狠狠地摔在地上,纸张散落一地,如同她此刻破碎的心情。 教室内的气氛瞬间凝固,所有人都惊呆了,一时间不知所措。 周老师被杨霜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她迅速恢复了冷静,脸色铁青,语气冰冷地说道:“杨霜,你这是在做什么?这是对老师的尊重吗?” 杨霜的情绪彻底失控,她双眼通红,声音颤抖地说道:“我爸妈辛辛苦苦赚的钱,就换来你这样对待我?你收了礼,却还这样对我,我真是瞎了眼!” 教室内的家长们和同学们都面露震惊,尤其是那些一直支持周老师的家长,此刻也变得沉默不语。 教育局主任和校长的脸色更是阴沉,显然对这种情况极为不满。 年级主任走上前来,声音严厉地说道:“杨霜同学,你的行为已经严重违反了学校的纪律,这种不尊重老师的行为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周老师是否收礼,我们会进行调查,但你现在必须立即道歉,并回到座位上。” 杨霜的眼泪夺眶而出,但她倔强地站着不动,只是放声大哭。 第61章 林辉眼见大局已定,他也走向前,跟校长握了握手:“校长你好,我是谢妍的家长。这件事情发展到现在,您亲眼所见,杨同学也说出了事情的关键。一个班主任老师,收受有钱人家孩子的礼物,然后帮助学生作弊,甚至带头欺凌有才华的学生。如果今天不是我家谢妍坚持要求正义,这件事情就会一直被掩藏下去。不知道周老师所带的班级里面,有多少孩子受过这样的欺负,又有多少花了钱的满分?我觉得您最好还是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为好。” 谢妍抿紧了嘴唇,她反正是没有想到杨霜还没多大个事情,就自爆了送周老师礼物的事情。 甚至教育局的工作人员检举信可能都没被看见,她就先说出了口。 周老师一定很后悔收了她家的礼物吧? 一个人民教师利用职务之便收受贿赂,可大可小。 但杨霜家送的是奢侈品品牌物件,金额足以让普通老百姓一家三口过上好几年的日子。 如今又被抓了个现行,她没想到处理一个老师这么容易,所以自己前世被欺凌那么久,面对的竟然是这群外强中干蠢笨如猪的人。 再加上舅舅林辉,可比谢妍那毫不关心女儿母亲好多了,他虽然才十八岁,但强硬的态度让人钦佩。 周老师听见林辉的话,她才真正地开始感到害怕!!! 她知道利用职务收取贿赂是构成违法的行为,如果数目巨大,她很可能会去坐牢。 她是真正的怕了!她自己的儿子也才初三,成绩很好,很可能考上市里的重点高中,前途无量。 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糊涂,毁掉自己的前程。 林辉只是个刚成年的小屁孩,说话做事却条理清晰,字字珠玑,直击要害。 周老师终于低下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对不起,校长,这件事是我错了。” 说完,她又转身朝着林辉鞠躬道歉:“谢妍的家长,很抱歉,我忘记了自己作为老师的初心,没有公平公正地对待谢妍。” 最后,周老师朝着台下的家长和孩子们深深地鞠躬:“对不起,我周菊芳从事教师行业多年,自问对得起所有学生,唯独你们这一届……我没有做一个合格的老师,请你们原谅!” 林辉见周老师终于低头认错,态度依然坚定但语气稍显缓和:“周老师,我们今天来这里,并不是为了羞辱你,而是为了寻求真相和公正。希望你能明白,作为老师,你的言行直接影响着学生的成长。你愿意承认错误,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一切都不晚。但我们依旧希望学校能够严肃处理此事,确保类似的情况不再发生。” 校长点点头,对周老师说道:“周老师,你先回去反省一下。学校会根据调查结果做出相应的处理决定。同时,我们会加强师德师风建设,防止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周老师默默地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随后收拾教案和私人用具离开教室。 年级主任在校长的示意下接替周老师的位置,开始继续为学生和家长讲完这堂语文课。 教育局的陈主任脸色阴沉的拂袖离开。 两河镇是市里最重视的乡镇,因为两河镇的钢铁厂养活了附近十几个乡镇,为多少农民工提供了工作岗位,又在这个偏远山区为市里挣了多少税收。 农民工的孩子们几乎都是送到这家子弟学校来读书,出现这样的情况,让他倍感痛心。 陈主任是退伍军人回乡镇任职,一步一步做到教育局主任这一岗位。 他骨子里带着军人正直和刚烈,在部队的清廉作风一直带到了现在。 如今让陈主任亲眼目睹教师收礼带头欺凌学生,他怎么能忍? 谢妍坐在座位上,舅舅林辉在旁边静静地听着年级主任的课程。 阳光中,林辉的侧脸格外好看,轮廓分明,带着一种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稳与坚毅。 他的眼神时而聚焦于讲台上的年级主任,时而转向窗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深远的问题。 谢妍叹口气,舅舅不该是那样的命运,舅舅这样光风霁月的少年不应该蜗居在小乡村,娶了不爱的人,替自己的姐姐扛起赡养老人的责任。 没有任何人,要牺牲自己去为别人的人生负责。 林绿萍的任性,不应该搭上谢妍、林辉还有谢建华的人生去祭奠。 谢妍沉思,她记得林绿萍说过,舅舅林辉和舅母李燕的事情。 她只知道,舅舅林辉是在相亲的时候,被舅母的母亲,她称呼为杨婆婆的人,把两个小年轻关在一起一夜。 舅舅碰了舅母,作为大姑姐的林绿萍为了体现自己的温柔善良,劝舅舅负责,娶了舅母。 但林绿萍装的温柔善良就是装的,没多久就露出了马脚。 舅舅婚后,舅母不喜欢林绿萍来打秋风。 林绿萍总是说后悔不应该让舅舅林二娶了舅母李燕。 这时候的谢妍还不知道,舅舅林辉所遭遇的一切,是多年前她父亲谢建华遭遇的事情。 或许这个世界上冥冥之中是有因果报应的。 姜翠芬和林绿萍算计了谢建华的一生。 舅母李燕也用同样的事情算计了她们最在乎的最有能力的儿子一生。 在一阵胡思乱想后,下课铃声响起。 林辉站了起来,拍拍谢妍的头:“妍妍,我的小外甥女,你今天真的让舅舅刮目相看。” “妍妍。”林辉轻声说道,“你平时在学校遇到事情,有跟你妈妈说吗?” 谢妍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柔和的光:“说过,但是妈妈不怎么管。不过,谢谢舅舅,今天来帮我开家长会。” 林辉微微一笑,拍了拍谢妍的肩膀:“走吧,我们回家,舅舅今天请你吃好吃的。” 谢妍站起身,和林辉一起走出教室,阳光照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明亮。 年级主任却在门口等着,他邀请林辉和谢妍一同前往他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简洁而庄重,书架上摆满了教育书籍,透露出主人的深厚学养和对教育的热爱。 “林先生,谢妍同学,”年级主任开门见山,“今天发生的事情,我深感震惊和痛心。作为教师,我们肩负着培养下一代的重任,绝不能容忍任何损害教育公平和损害学生权益的行为。无论如何,我们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也希望你们原谅,不要再追究了。” 林辉点了点头,语气平静:“主任,我完全理解您的立场,但你们处理周老师的事情,一定要有个结果,并且告诉我们和学生。” 陈主任表示赞同:“这是当然,我已经安排相关部门对此事进行深入调查,一旦查实,将依法依规处理,绝不姑息。同时,我们也会加强师德师风建设,确保类似事件不再发生。” 谈话间,陈主任的桌上电话响起,他接起电话,简短交谈几句后,神色变得更为严肃。 挂断电话后,他看向林辉和谢妍:“刚刚得到的消息,教育局已经对此事表示高度关注,并要求我们尽快提交调查报告。” 第62章 林辉和谢妍相视一笑,虽然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们的预期,但这也意味着正义的力量正在汇聚。 “主任,我们相信您和学校会做出正确的决定。”林辉说道。 主任点了点头,他揉了揉眉头:“请放心,我们一定会给所有学生和家长一个满意的答复。” 随着谈话的结束,林辉和谢妍离开了陈主任的办公室。 林辉带着谢妍去了街上买了许多小零食安抚她被欺负的情绪。 他们漫步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带来一丝丝温暖。 “妍妍,你那篇文章写得真好。”林辉边走边对谢妍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 谢妍低头吃着零食,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是吗?舅舅也觉得很好吗?” 林辉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谢妍:“当然,你写得很好。好到舅舅真希望你写的作文有一天能够成为现实!” 谢妍点了点头,眼神迷离。 她写的事情,在未来的二十年内,一定会发生。 她们很幸运,身为90后见证了很多,尤其是祖国从积贫积弱到繁荣富强。 她抬头看向林辉,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舅舅,这一切都会实现的,到时候我们一起见证。我希望我们两个人的梦想都会实现。” 林辉笑着摸了摸谢妍的头:“好啊,舅舅的愿望是当一个优秀的骨科医生,妍妍你呢?” 谢妍俏皮地笑了笑,在街上跳了起来:“前世我想做一个优秀的兽医,可现在,我想挣好多好多的钱。” 她拉着林辉,开心地说道:“我想学计算机,学人工智能,我会是一个优秀的工程师!” 他们继续前行,路上全是接孩子放学的家长,街道两旁的小店热闹非凡。 林辉带着谢妍走进一家文具店,挑选了几支漂亮的钢笔作为奖励。 谢妍拿着钢笔,爱不释手,她知道这是舅舅对她今天表现的肯定。 离开文具店,他们来到了一个小公园。 公园里绿树成荫,鸟语花香。 林辉和谢妍坐在长椅上,享受着难得的宁静时光。 “舅舅,你说我妈妈她爱我吗?”谢妍突然问道。 林辉闻言,心中微微一颤,他温柔地看向谢妍,那双清澈的眼睛里藏着对母爱的渴望与疑惑。 他其实也不太赞成姐姐教育孩子的方式,姐姐林绿萍在某些方面对谢妍真的很差劲。 他轻轻地将手搭在谢妍的肩膀上,语气坚定而温暖地说:“妍妍,你妈妈生你那么辛苦,当然爱你。” “是吗?”谢妍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眼眶微微泛红。 林辉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个问题对于谢妍来说,一直是个难以解开的心结。 连他都感觉到了姐姐并不是那么爱自己的孩子。 他温柔地解释道:“妍妍,大人们的世界有时候很复杂,有很多事情是他们不得不面对的。也许,她也在学习如何成为一个更好的母亲。但无论如何,这都不代表她不爱你。” “真的,妍妍。”林辉轻轻点头,目光中满是温柔与鼓励,“而且,你还有我,有外公外婆啊,我们会一直爱你。” 谢妍听了,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但这次,它们是温暖的,带着释然的泪水。 前世也是这样,所有人都不管她,只有舅舅和外婆,始终站在她身边。 她也问过外婆,自己究竟是不是林绿萍亲生的。 这是她第一次问自己的舅舅,得到的答案也是如此。 她紧紧抱住林辉,声音哽咽:“谢谢你,舅舅,有你在真好。” 林辉轻轻拍着谢妍的背,安慰着她。 过了一会儿,谢妍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林辉带她回到了家属院。 谢建华从看守所出来,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他见林辉和谢妍回来,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歉意和温暖。 谢妍刚进门,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谢建华已经做好了晚餐,正在厨房忙碌着。 “爸,我们回来了。”谢妍大声说道。 谢建华听到声音,赶紧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女儿和小舅子回来,脸上还是挤出了一丝勉强的笑容。 “妍妍,小辉,你回来了。快进来吃饭吧,饭菜都准备好了。”谢建华慈爱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关切。 谢妍走到父亲身边,轻声说道:“爸爸,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谢建华摇了摇头,温柔地抚摸着谢妍的头发:“傻孩子,你是爸爸的宝贝,今天爸爸有事没有去家长会,你不介意吧?” 林辉也走上前,对谢建华说道:“姐夫,没事的,有我在,今天家长会挺好的。妍妍月考两科都是满分呢!” 谢建华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异,林绿萍一直说谢妍成绩不好,没想到月考满分:“好,这样就好。妍妍果然是最聪明的孩子。” 谢妍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父亲和舅舅始终是她坚强的后盾。 “谢谢你们,爸爸,舅舅。” 谢建华拍了拍谢妍的肩膀,笑道:“来,快去洗手,吃饭吧。今天的菜都是你爱吃的。” 谢妍笑着点了点头,和林辉一起走进了餐厅。 餐桌上,热腾腾的饭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时光。 “妍妍,快来吃饭,今天爸爸亲手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谢建华边说边往餐桌上端菜,试图用美食来弥补这段时间以来对女儿的亏欠。 这时候林辉才注意自己的姐姐林绿萍没有出现,他担心地问道:“姐夫,绿萍呢?她没和你一起回来吗?是不是工作太忙了?” 谢建华的神色微微一黯,他放下手中的碗筷,叹了口气说:“绿萍她……最近工作确实很忙,而且她心情也不太好。我本想叫她一起回来吃饭,但她说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这两天都要在厂子里面加班……” 林辉闻言,眉头紧锁。 姐姐林绿萍的性格,要强且敏感,工作上遇到挫折往往容易钻牛角尖,但关键是她丢了卫生院的工作,去煤矿厂真的能做好吗? 他担心这样长期下去,姐姐林绿萍又会坚持不下去这份工作。 “姐夫,你得劝劝姐姐,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而且,有时候放宽心一些,事情可能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林辉语重心长地说道。 谢建华点了点头,神色有些无奈和痛苦:“嗯……” 谢妍在一旁听着,却没有说话,她知道林绿萍在哪里。 只是这个时候,谢建华还要维护林绿萍的面子。 第63章 几人吃完饭后,谢建华将林辉送回去了。 只留下谢妍一人在家,她还在回想今天杨霜自爆的事情,属实有些令她意外。 不过也好,早一点结束比晚一点结束要轻松很多。 经历过今天的事情以后,在学下自然不会有人再继续找她麻烦,她也乐得轻松自在。 只是关于林绿萍的事情,她不太懂自己的父亲究竟是个什么想法。 连被行政拘留去看守所的事情都要帮着瞒住外公外婆,谢建华在婚姻里面的韧性还是很好的。 不一会谢建华骑着车回了家属院,他一边给谢妍烧水洗澡,一边试图和谢妍聊聊离婚的话题。 他倒不是怕离婚,只是怕离婚对孩子影响太大,他对谢妍的期望比较高。 自己的女儿那么聪明,如果不能继承自己的衣钵那多可惜。 “妍妍,你对妈妈这个人有什么看法?你觉得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谢建华尝试着从别的话题切入,将自己的心思隐藏得更深一些。 反而是谢妍,她细细的看了父亲一眼,心中猜想是否是谢建华还想要维护林绿萍。 谢妍闭着眼深吸一口气,她也想要试探父亲的心意。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不是很喜欢妈妈。” 谢建华闻言挑眉,他平时说什么林绿萍都喜欢打断,带着女儿单独走开。 她去哪里都带着孩子,他还以为孩子喜欢妈妈。 他眉头轻轻舒展,想要斟酌一下用词,要怎么样告诉谢妍林绿萍在看守所。 谢妍却笑了笑,打断谢建华的思路:“爸爸,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要跟我说?” 谢建华微微一怔,缓了一会才开口:“是的,爸爸有事想要跟你说。” 谢妍饶有兴趣的转动着手中的筷子,这是个不好的习惯,前世林绿萍看见她转筷子总是会打她的手,说这样的习惯会给家里带来霉运。 是给家里带来所谓的霉运,还是在她赌桌上给她带来霉运,谁知道呢? 亦或者是,这是林绿萍的服从性测试。 就像她讨厌吃红薯和牛皮菜,每次谢建华不在的时候,林绿萍都会煮一大锅这样的饭菜,逼着谢妍吃。 谢妍不吃,那就顿顿煮,直到谢妍屈服为止。 也像她那不值钱的眼泪,只要谢妍不按照她的想法行事,她就哭就闹。 她的一生都在测试身边人的服从性,除了姚亚东和他的儿子,林绿萍几乎是通吃。 “爸爸,你是想要告诉我,我妈在看守所吗?”谢妍的声音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她紧紧盯着父亲谢建华的眼睛。 谢建华原本还想着如何绕个圈子把林绿萍的事情告诉孩子,他是万万没想到谢妍已经知道了。 他有些疑惑,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好奇的问道:“”妍妍,你怎么知道?” 谢妍俏皮的笑了笑,放下筷子,转身从谢建华的书架上抽出一本兽医病理学的书,在父亲做过标记的一页用小手写下了改动后的教材。 “我当然知道,因为是我报的警。” 谢建华闻言,浑身一颤,惊愕的表情在他脸上,他的双手不自觉的拿过谢妍修改过的笔迹看。 他的目光随意的一扫,刹那间,整个人像是被施加定身术一般僵住了,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一时间竟然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重新审视坐在自己面前八岁多的女儿,在这一刻他似乎从小小的身躯看到了成人的灵魂。 谢妍为什么要报警?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千般思绪在他心中翻涌,他的声音都有一些颤抖。 “你报的警?” “是啊,爸爸,不是你教我的吗?赌博是坏事,妈妈做了坏事自然要报警抓她....”谢妍若有所思的盯着谢建华等着他的回复。 “是这样的吗?”听见女儿稚嫩的声音说着童真的话,他悬着的心才落下,果然女儿才八岁,怎么可能拥有成人的心智和眼神。 她只是...只是像个普通的女童,听父母的教导,非黑即白的世界里,理所当然的选择白色的世界。 谢建华轻轻吁了一口气,声音里面带着责怪的语气:“早上怎么不告诉爸爸?” 谢妍扑过来抱着自己的爸爸,稚嫩的童声轻轻的撒着娇:“当然是怕爸爸骂我啊!可是我今天经历了一件事,我就决定要实话实说的告诉爸爸!” 谢建华顺势抱着自己的女儿,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我的宝贝,你今天遇见什么了啊?” 谢妍昂着头,自信的拍拍胸脯:“我今天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个满分作文!” 谢妍仔细的把最近在学校遇见的事情一股脑的告诉谢建华,谢建华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自己的女儿很明显遭遇了校园欺凌,林绿萍平时究竟是怎么管自己的孩子的呢? 这么大的事,她知不知道? 谢建华趁热打铁,继续追问谢妍在学校的遭遇,同时也在心底里面自责自己上次在校运会上发现那个女孩子故意针对自己的女儿就应该去学校查一查。 他不是不想管孩子,也不是没有管孩子,是林绿萍总是拒绝他去管孩子,总是告诉他孩子不喜欢父亲去过多接触她。 谢建华也是第一次当爸爸,他哪里懂那么多? 尤其自己家的还是个女儿,兄弟姊妹都是儿子大大咧咧的放养也就算了,女孩子心思细腻,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都听林绿萍的安排。 只是,林绿萍不是好妈妈啊,她不在乎女儿在学校的遭遇,她只会教一些封建糟粕。 比如:反思自己。 别人谁都不打为什么就打你... 一个巴掌拍不响... 经常教女儿如何谦虚有礼,却从来不教育孩子被欺负了要还手,被骂了要还嘴。 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林绿萍要把女儿规训成这样的包子性格。 只有林绿萍才知道,把谢妍培养成现在这样就可以毫无阻碍的吸血她。 “这些事情,你有跟妈妈说过吗?”谢建华沉思半刻后问道。 谢妍点点头,装作懵懂无知的抬头问道:“说了啊,妈妈说是我不懂事,惹同学不喜欢了,不然为什么他们都欺负我不欺负别人?” 谢建华闻言额头青筋暴起。 离婚的决定是真的没有错! 第64章 谢妍俏皮的笑了笑,她试图安慰谢建华。 “爸爸,我没事的,我不是没有听妈妈的话吗?我知道保护好自己,以后有什么问题我都会告诉爸爸的。” 谢妍又挽着谢建华的左手手臂,继续撒娇道:“爸爸,咱们别说这个了,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告诉我,我总觉得你今天心事重重的。” 谢建华周围的事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海中,手指不自觉的轻轻敲击着桌面,一下又一下。 那节奏仿佛是他内心思索的韵律,良久,他缓缓抬起头,薄唇轻起,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思索后的沉淀与淡淡的茫然:“妍妍,如果爸爸跟妈妈不在一起了,你选择跟谁生活在一起?” 当那几个字从父母口中说出,小女孩原本明亮闪烁的眼睛瞬间瞪大眼瞳中满是不可置信,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卡在喉咙。 片刻后她缓缓的低下头,几缕发丝垂落,遮住了她的脸,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压抑着即将喷涌而出的情绪,过了好一会儿,谢妍才抬起头深吸一口气,脸上的震惊渐渐被一种平静取代。 她没有想到谢建华现在想要离婚,这个念头比前世早了三年左右,是不是自己把林绿萍送进了看守所才引发的连锁反应她不得而知。 不过,在那个年代想离婚也并不容易,尤其是在林绿萍还不想离婚的情况下。 谢建华和林绿萍还有几万块的存款,那可是1999年,几万块钱可以在县城买一套商品房了,甚至省会城市的房子也可以买到。 谢建华为了供养林绿萍的高消费,连自己读成人教育的学费都舍不得,导致他的师兄弟们现在大多都已经是本科生或者研究生。 2000年,隔壁兽医站和两河镇的兽医站合并,他才有了第一二男同事。 前世,就是那个男同事在谢建华死后多年还曾经劝过谢妍,离开林绿萍。 他在退休的时候已经是正高级职称,是当地赫赫有名的兽医专家,他早已不在一线工作许久,甚至还带了研究生,从事兽医防疫方面的科研工作。 谢妍咬着嘴唇,她不能让林绿萍分走爸爸的钱。 林绿萍前世拿着爸爸的遗产一股脑子的送给姚亚东父子,今生谢妍就不可能让那样的事情出现。 最主要的是他们还没有房子,林绿萍现在还没有欠高利贷,尽早与她切割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想要让她净身出户,那么就要拿出她出轨姚亚东的证据,或者让父亲谢建华拿她坐牢的事情做文章也可以。 “爸爸,我当然是跟着你啦!” 谢建华听见女儿的回答,总算是安心了,只是他现在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房子。 陈所长已经很给他们面子了,让他们可以居住三个月的家属院。 煤矿厂也有给工人分房子,只是那里条件很差,离谢妍读书的地方很远,况且现在两人还准备离婚,更不可能去住林绿萍的员工宿舍。 他想跟女儿商量一下啊,在两河镇上买一套商品房。 谢建华抽空去看过了,附近有两个楼盘在开发,他一时拿不定主意选哪里的房子比较好。 一个是半岛小区附近,那里靠着工厂和学校十分近,可以说是小镇的最繁华地段。 一个家属院背后的乱葬岗子,虽然偏僻,但是靠着医院和兽医站,谢妍步行去学校的话也就20分钟左右。 第一个小区叫红旗小区,500多元一平米。 第二个小区叫蓝田小区,400多元一平米。 他曾经试探过林绿萍的口风,张娜住在红旗小区附近,林绿萍的意思是买在红旗小区。 思考良久,谢建华对着女儿说出自己的想法,然后想征求女儿的意见:“妍妍,你说,我们买哪里比较好啊?” 谢妍翻着书,头也不抬的说道:“买蓝田小区。” 谢建华轻轻蹲下身子,视线与谢妍齐平,语气温和的问道:“我家宝贝为什么选蓝田小区啊?” 谢妍歪着脑袋,手指放在下巴处,思考了一小会,眼睛亮晶晶的说道:“因为,以后小镇的中心会朝那边迁移啊。” 谢建华笑了笑,摸了摸女儿的头发:“你怎么知道呢?” 谢妍皱了皱眉头,有些犹豫:“爸爸,你是做兽医的,你也知道动物或者人,都不要太靠近工厂。工厂有粉尘、有大气污染、有噪声污染。红旗小区离厂房那么近并不是好事,所以作为一个市政管理的决策人员,一定会让工厂规划成一个工业园区和居民生活的生活区分开。而工业生产用地在那里已经几十上百年了,迁移的几率不大,只能在原地扩张。所以,蓝田小区必定是未来的开发区中心。” 谢建华听见女儿清楚明确且逻辑通顺的话,他的眼睛瞬间睁大,眉毛高高挑起,身体微微后仰:“宝贝,这些是谁教你的?” 谢妍摇摇头,双手做了一个无奈的动作:“爸爸,没有人教我,这是我自己看到的想到的。你就按照我的意思去做吧,咱们家把蓝田小区的房子买了,而且,要买1楼最大户型的。” 谢建华听见女儿的说辞,有些好奇,他急切的想要知道为什么女儿明确的说想要1楼最大户型的房子。 “妍妍,为什么要买一楼的房子啊?一楼的房子蚊虫鼠蚁特别多,在设计上来说还容易堵下水管。爸爸想的是买二楼或者三楼,蚊虫鼠蚁少也不会堵下水道。” 谢妍神秘一笑,她摇摇头,毫不犹豫的否决了谢建华的想法:“爸爸,在蓝田小区一楼是最有升值空间的。” 她知道谢建华无法理解,可是她作为重生者,她是知道的。 在这个喜好打麻将的省份,一楼的房子既可以做麻将馆子,也可以开一个小卖部,甚至还可以作为一个快递接收点。 每一种选择都能让房子升值。 毕竟前世他们买的三楼,不值钱。 而买了一楼的邻居们退了休还能挣一大笔钱,让林绿萍好生羡慕。 第65章 谢建华听了女儿话也觉得觉得很有道理,他明天就去取款然后交首付,至少要先把房子定下来。 周末的时候正好已经放暑假了,女儿谢妍有空可以跟着他一起去看房子,然后找一找合适的出租房。 在家属院待的时间太久也不行,新房暂时也住不了,只能先租房子。 至于和林吕萍的婚姻,既然女儿都说了要跟着自己,他也觉得没什么好留恋的。 说起来这么多年,两人也没有什么存款,林绿苹总是说自己不会理财,把所有的工资都交给谢建华在管。 周围附近都是女方管理一家人的收入,男方想方设法的挣钱,家庭分工不同,但都是齐心协力的。 谢建华一家则是谢建华挣钱也管钱,林绿萍虽然说上交了工资,但她每个月的消费很高。 她喜欢唱卡拉ok,家里面就买了一套影响和vcd机器。 她喜欢时髦的穿着,家里摆满了各种首饰耳环和其他配饰。 她喜欢杂志喜欢拍照,在那个年代花了好几万,也就是一套房子的钱给她买了一套录像机。 谢建华可以说从未亏待过自己的妻子,哪怕他和女儿过得差一些,都没有让林绿萍受过委屈。 他们的家庭条件,真正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比每天在地里找食儿吃的农民朋友们好多了。 林绿萍从不跟自己同村的村民姐妹们比,但却总是喜欢跟张娜之流的人攀比。 那时候私营企业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正是蓬勃发展的开端,许多人都下海经商,有的人一夜暴富也不是问题。 原本他们的婚姻就是貌合神离,三观不同,很难长久下去。 现在谢建华唯一牵挂的女儿也愿意跟他走,他倒是没什么舍不得的。 离婚的时候,把夫妻共同财产都做平分,然后他拿着剩下的钱,把女儿养大就好。 他坚定地认为女儿谢妍是学兽医的好苗子,能够继承家里世世代代的衣钵。 他从未想过,30岁的他也是人生的巅峰时刻,也可以成为兽医行业的一颗璀璨明珠。 短暂的交流后,父女两人都上了床,在各自的床上辗转反侧。 林绿萍在看守所内,没有半点对自己的反思,她又开始了她的常规操作,怨天怨地怨空气。 巧合的是,和她一同被羁押的也是一个好赌如命的赌虫。 两人在看守所相遇简直是,臭虫遇见臭虫,彼此间惺惺相惜,反而因为相似的劣迹而更添了几分英雄所见略的感触。 林绿萍依旧喋喋不休地抱怨着命运的不公,将自己陷入此境归咎于周遭的一切,却从未正视过自己贪婪与放纵。 那位大赌虫陈春梅,同样是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样,嘴里念叨着过往赌桌上的风光无限,还沉浸在那虚幻的赢钱幻觉中无法自拔。 她们偶尔的眼神交汇,就像是两团浑浊的污水相互碰撞,激起池水清波的涟漪,只有更深的沉沦与绝望。 看守所的铁窗成了他们共同的牢笼,却没能锁住二人内心的自私与怨怼。 陈春梅隔着铁窗绘声绘色的给林绿萍介绍着各种各样的赌博方式和游戏,吹嘘着自己赢过多少钱,买了多少房子,还有大宾士开着。 她口若悬河,言辞中充满了对赌博的狂热和自豪,仿佛那不仅仅是一种娱乐方式,更是她通往财富与地位的捷径。 “你知道吗,小林,普通人打工挣钱多慢啊!”陈春梅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得意,“赌博这东西,来钱可快了!我赌过百家乐,玩过德州扑克,每次都能大杀四方,赢个盆满钵满!这次也是衰神附体,刚玩两把就被条子给抓了。” 她边说边模仿着赌场里的喧嚣和自己的兴奋模样,如同那些胜利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林绿萍听着陈春梅的吹嘘,眼中虽然闪过一丝羡慕的光芒,她是知道家里没什么钱的。 这些年她得高消费,丈夫和父亲都说过她,她不会积蓄,手里有多少钱就要用多少钱。 她觉得哪哪都不如意,无处发泄自己那不受控制的空虚的内心。 俗话说,欲壑难填,林绿萍就是这样的人。 喜欢刺激新鲜的事物,一旦沾染没有丝毫的抵抗力,但新鲜劲过去了,她又觉得毫无意义,想要再次追求更刺激更新鲜的东西。 一来二去的,大赌虫陈春梅和待宰的羔羊林绿萍就成了狱中好友,相约出去以后陈春梅要带林绿萍去更高大上的赌场发财。 ..... 周二,已是暑假前夕,周老师被调离谢妍所在的班级。 新来的语文老师是个年轻的教师,戴着厚重的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却又带着几分初出茅庐的羞涩。 他身穿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搭配深色长裤,整体给人一种沉稳又不失活力、年轻但又成熟的矛盾的感觉。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新语文老师,姓李。”他的声音温和而有力,一边说话一边扫视着整个教室,“很高兴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与大家一起探索语文的奥秘,共同学习,共同进步。” 同学们纷纷投以好奇的目光,有的窃窃私语,有的则仔细打量这位新来的老师。 谢妍也不例外,这是前世没有出现过人,或许没有谢妍上次的事情,他都不会来到这个学校呢? 李老师对谢妍的好奇和关注,源自于他在接手这个班级前,就已经从其他老师那里听说过谢妍的名字。 他们谈论的是一个才华横溢、却被师生共同针对的学生,这样的背景让李老师对谢妍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在第一次上课的过程中,李老师的目光不时地落在谢妍身上,想要从她的表情和反应中捕捉到更多的信息。 他发现,谢妍虽然表面上和其他同学一样认真听讲,精神始终都没有在课堂上,而是飘忽在课堂之外的事物中。 这种异常的现象,让李老师更加确信,谢妍是一个值得深入了解的学生。 课后,李老师特意留下了谢妍,想要与她进行一场深入的对话。 “谢妍,我听别的老师提起过你,说你不仅文采斐然,还对文学有着独到的见解。我想听听你的看法,对于语文学习,你有什么特别的心得或者想法吗?”李老师的话语中充满了真诚和期待。 第66章 谢妍被李老师突如其来的关注给吓了一跳,她和李老师像个成人一样在话语之间来回博弈。 多次问答中,谢妍才可以确定李老师对她并无恶意,只是很好奇。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分享自己对语文的理解和热爱。 从诗词歌赋到现代文学,从文字背后的情感到作品的社会意义,谢妍侃侃而谈,展现出了她对语文的深厚功底和独到见解。 李老师听着谢妍的讲述,眼中闪烁着赞赏的光芒。 “谢妍,你想要跳级吗?” 谢妍被李老师这个问题问得有些措手不及,她愣了一下,随即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思索。 她倒是真的有想过跳级,说实话,她想直接跳到初三,明年考高中那种最好。 但是一个二年级的孩子直接上初三在99年还是比较骇人听闻的存在,她并不想太过独特而成为被科学家研究的对象。 “老师,我……我想过,直接跳级到六年级。” 李老师微笑着看着她,心中了然,这孩子与同龄的孩子相比起来真的差别很大,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她不一样。 “谢妍,你的语文水平已经超出了这个年级的平均水平,我觉得你的语文水平甚至比高中学生还强。至于其他科目,我都去调过你的资料,从今年开始,你的成绩突飞猛进,老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我觉得你可以跳级学习,当然,这只是一个建议,最终的决定还是要看你自己的意愿。” 谢妍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李老师。 “老师,谢谢您的好意。我会认真考虑这个问题的,也会和家人商量一下。如果我真的决定跳级,我希望能够得到您的指导和帮助。” 李老师满意地点点头,他拍了拍谢妍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如果要跳级,老师帮你,没关系六年级的语文老师还是我。” 说完,李老师从抽屉里面拿出市征文比赛的一张宣传单,递给了谢妍。 “市里的征文比赛即将开始,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让你挑战自己,也能检验你的写作水平。无论你是否决定跳级,我都希望你能够参加。” 谢妍接过宣传单,仔细阅读着上面的内容。 征文比赛的主题是“梦想与成长”,写这个的确是轻而易举。 她不想出名,但是征文比赛的奖金吸引了她:第一名500元,第二名200元,第三名100元。 她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冲动,虽然自己还小,但是可以尽早的积累财富。 “老师,我会参加的。” 李老师微笑着看着她,眼中满是欣慰和鼓励。 “很好,谢妍。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写出优秀的作品,展现出你的才华和潜力。” 李老师话音刚落,旁边的王老师也凑了过来,那是是她得数学老师。 “嘿,谢妍,听说你语文方面很厉害啊,咱们数学也不能落后嘛!” 王老师笑眯眯地看着谢妍,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眼神中透露出对谢妍的期待与信任。 谢妍转头看向王老师,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好奇。 “王老师,这是什么?”她指着王老师手中的文件问道。 “哦,这个啊,是我们学校准备参加的市奥数比赛的报名表。”王老师解释道,“我看你在数学课上的表现一直很出色,解题思路清晰,逻辑能力强,我觉得你应该去试试。” 谢妍愣了一下,她从未想过自己会与奥数比赛扯上关系。 前世读农学专业的原因之一就是她数学成绩不好,农学是不需要学习高等数学的。 谢妍皱眉,虽然是小学的奥数竞赛,但是她看见数学就头晕眼花的毛病怎么都治不好,哪怕重生了也一样害怕。 这次谢妍和周老师的对峙已经让她在全校出了名。 甚至教育局那边,也在谈论谢妍这个小女娃娃,陈主任觉得谢妍是一个百年难得一遇的人才,吩咐手下的科员要多关注她。 这才有了两位老师让谢妍去报征文比赛和奥数比赛。 .... 林辉一大早起来坐上学校统一安排的客车,来到了高考考场。 林军和姜翠芬早早的就来到了考场外面等待。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考点外的空地上,一群群考生和家长聚集在一起,紧张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 考点大门紧闭,两侧挂着醒目的横幅,上面写着“沉着冷静,考出佳绩”等鼓励的话语。 考生们穿着整洁的校服或便装,手里紧握着准考证和文具袋,有的低头默念,有的互相打气。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紧张和期待,这是他们人生中的一次重要考试,关乎着未来的命运。 进入考场前,考生们需要经过严格的安检程序,确保没有违规物品带入考场。 安检人员认真负责,逐一检查考生的随身物品,确保考试的公平公正。 考场内,一排排整齐的桌椅等待着考生们的到来。 每个座位上都贴有考生的姓名和准考证号,监考老师严肃而公正,他们站在讲台上,注视着考生们的一举一动,确保考场秩序井然。 随着铃声的响起,考试正式开始。 考生们拿起笔,开始在试卷上奋笔疾书。 考场内只听得见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以及偶尔传来的考生深呼吸的声音。 他们全神贯注地审题、思考、作答,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唯独林辉,他的习惯是拿到考卷后,遵照外甥女的千叮万嘱先把准考证号和姓名填涂好,再看题目。 他做卷子时先统筹看一下试卷。 考试的第一科就是语文,拿到试卷的那一刻,林辉差点尖叫出声。 语文的作文题目正好是上次谢妍写的《假如记忆可以移植》。 记忆可不可以移植,林辉是不知道的,但这个题目却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记忆的大门,谢妍那篇充满想象力和深度的文章在他脑海中清晰浮现。 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开始构思自己的文章。 林辉决定沿着谢妍的思路展开,但又不完全复制,他要加入自己的理解和感悟。 笔尖在纸上跳跃,他的思绪也随之飞扬。 全文从“强军”的角度出发,构想了一个未来世界,在这个世界里,记忆移植技术成为了可能,并被应用于军队之中。 士兵们通过移植优秀将领和战士的记忆,迅速获得了卓越的战斗技能和战术素养,使得军队的战斗力得到了质的飞跃。 林辉并没有止步于此,他进一步探讨了记忆移植可能带来的伦理和道德问题。 如果记忆可以移植,那么个体的身份和意识该如何界定? 人们是否会失去自我,变成他人记忆的容器? 军队是否会因为过度依赖记忆移植而丧失创新和应变能力? 在文章中,林辉引用了谢妍文章中的一些观点,比如记忆移植虽然能够带来短期的利益,但长期来看可能会削弱人类的自主性和创造力。 他结合自己的思考,提出了一个更为深刻的主题:真正的强军,不仅仅是技术上的强大,更是精神上的强大。 只有拥有坚定的信念、不屈的意志和独立的思考能力,才能打造出真正的无敌之师。 随着最后一个句号的落下,林辉满意地放下了笔。 考试结束后,林辉走出考场,心中充满了轻松和释然。 第67章 林绿萍在赌场被抓三天后,被放出了看守所。 阳光直接而刺眼,她眯起眼睛,试图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明。 与预期中不同的是,门口并没有家人的身影,只有稀疏的几个行人,各自忙碌。 她站在原地,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谢建华不在,女儿也不在,他们不在乎自己了。 林绿萍啐了一口,决定过段时间再去找陈春梅说的赌场,赢了钱,丈夫和女儿都会乖乖的回来围着她转。 她叫了一辆三轮车,回到了家属院,家里空荡荡的没有人气。 此时的谢建华正带着女儿谢妍去了蓝田小区的售楼中心,了解小区现在的行情。 父女两个开心的商量着如何把房子买下来,以后该怎么过日子,对未来充满美好的愿景。 回到家,看见林绿萍裹着凉被躺在床上。 谢妍见状,小嘴一撇,刚想说些什么,却被父亲用眼神制止了。 谢建华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晚餐。 厨房里,谢建华熟练地切着菜,炖着汤,偶尔抬头望向窗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特意为林绿萍准备了她最爱吃的红烧肉和清蒸鲈鱼,还有一碗热腾腾的小米粥,饭菜上桌,谢建华轻声呼唤林绿萍:“绿萍,起来吃饭了,我做了你最爱吃的菜。” 林绿萍这才缓缓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随即又假惺惺的叹了口气。 她勉强支撑着身体坐起来,走到餐桌旁坐下,机械地拿起筷子,却迟迟没有夹菜。 谢建华见状,他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轻松:“绿萍,我们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但生活总要继续,不是吗?我和妍妍都在这里,我们会一起面对,一起走过这段难关的。” 林绿萍沉默不语,只是低头盯着碗里的米饭,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 谢建华见状,深吸一口气,决定还是把心里的话说出来:“绿萍,或许……我们该考虑离婚的事情了。” 这句话一出,整个餐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 林绿萍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震惊与不可置信,她将手中的筷子“啪嗒”一声摔在桌上,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 “你说什么?离婚?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林绿萍的声音颤抖着,眼眶迅速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没有让它落下。 谢建华平静地看着她,声音低沉而坚定:“我说,离婚吧!” “不!我不同意!我绝不会离婚的!”林绿萍突然站起身,情绪失控地大喊着,泪水终于决堤而出,顺着脸颊滑落。 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无法接受任由自己予取予求肆意操纵的家庭即将分崩离析。 谢建华试图安抚她:“绿萍,你先冷静一下,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但林绿萍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了,她失控地冲进卧室,拿起一把剪刀,对着自己的手腕,歇斯底里地喊道:“你如果要离婚,我就死给你看!” 这一幕让谢建华吓坏了,谢妍却轻嗤一声,又来。 谢建华连忙上前,试图夺下林绿萍手中的剪刀,同时大声呼救:“绿萍,你别这样!你冷静一点!我们好好商量,不要冲动!” 前世也是这样,五十岁高龄的林绿萍为了和在江省的姚亚东同居,扯谎说她想要去看外嫁两千公里的女儿。 谢妍跟她商量,给她买好票,她自己坐火车过来。 可林绿萍死活非要女儿去接她,逼迫同在江省刚刚做完阑尾手术的谢妍坐了三十多个小时的火车去接她。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故意找茬,跟谢妍在火车上翻脸。 林绿萍当着火车上几百个人骂谢妍,吵着要死,想自杀,死活不跟谢妍走。 结果谢妍走了半个小时不到,就让情夫把她带走了。 林绿萍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谢建华见状,知道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他迅速拨打了岳父母的电话,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爸,妈,你们快来一趟吧!绿萍她……她情绪失控了,我拿她没办法。” 电话那头,岳父母的声音充满了担忧和急切:“好,好,我们马上就来!你先稳住她,别让她做出傻事来!” 挂断电话后,谢建华更加小心地安抚着林绿萍,试图分散她的注意力,让她放下手中的剪刀。 他耐心地劝说着:“绿萍,有的事情勉强不来的...我们好好的聊聊...” 在谢建华的耐心劝说下,林绿萍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她手中的剪刀也慢慢放了下来。 她脸上的泪水却一直没有干过,她无助地看着谢建华,声音哽咽:“谢二娃,我真的不想离婚。我……我错了,我以后一定会改的,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谢建华看着林绿萍这副模样,心里也不是滋味。 林绿萍并不是真的不想离婚,她只是不允许谢建华和谢妍脱离她的掌控而已。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绿萍,我说的不止是你赌牌的事情。你该知道,那天我看见的人是你!!!” 林绿萍闻言一怔,她想起来了,那天她和姚亚东约会,被谢建华看见了。 那一刻,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被愤怒所取代。 “你在说什么?!”林绿萍的声音带着恼羞成怒的质问。 谢建华摇了摇头:“那条师娘送的丝巾,整个镇只有你才有。” 林绿萍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低下头,声音低沉:“我知道我错了,可是……可是我也有我的苦衷。谢二娃,你能不能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谢妍却从父母的对话中听出了一丝丝端倪,那一天是哪一天,谢建华看见了什么? 谢建华看着林绿萍,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 他没想到,即使到了这个地步,林绿萍还理直气壮的说自己有苦衷。 他轻轻叹了口气,决定把话说清楚,给自己一个交代,也给这段婚姻一个明确的结束。 “绿萍,我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但这不是你欺骗我的理由。那天,我看见你和一个陌生男人在一起,你们拉着手特别亲密。你脖子那条师娘送的丝巾,太显眼了,整个镇上除了你,没有人会有。我知道,你可能觉得这是你的私事,但婚姻里,忠诚和信任是最基本的。你背叛了我,也背叛了我们的婚姻。” 林绿萍的脸色此刻已经变得异常难看,她紧咬着嘴唇,在脑中苦苦思索辩解之词。 她抬头看向谢建华,眼神中既有愤怒也有无奈。 过了很久,她才开口:“谢二娃,你……你真的这么绝情吗?我们曾经那么好,你真的要因为这件事就和我离婚吗?妍妍还那么小,她不能没有妈妈!” 第68章 林绿萍是知道怎么拿捏谢建华的,谢建华在乎的就是谢妍,而谢妍只听她的话。 她利用这一点,开始慢慢地转变策略,用谢妍逼迫谢建华接受一切。 “谢二娃,我知道我做错了,但我真的很后悔。你看,妍妍还这么小,她需要一个完整的家。我们能不能再试一次,为了妍妍?” 林绿萍站在卧室的窗前,背对着谢建华,语气中带着几分哀求,几分威胁。 她转身,脸上挂着两行晶莹的泪珠,试图用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打动谢建华。 谢建华看着女儿,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盼和不安,此时此刻,他还是害怕女儿像以前一样。 谢建华紧皱眉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林绿萍,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温和一些:“林绿萍,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亏待过你。首先,你自从生了妍妍以后,就没有怎么管过她,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一直不管不顾,多少次她因为你差点出事死去,作为母亲,你一定不负责任。其次,作为妻子,我从未让你做过任何家务,你享受着我能提供的最好的生活,却背叛了婚姻。最后,你平时打麻将我没有说过你,但是你现在是参加赌博,还被警察抓住关进看守所。你有案底了!有案底的人三代不许考公!你都已经毁了谢妍的考公之路还没有半点悔改之意!” “你想想,你在看守所,对我说的话,你对你的所作所为有没有一丝反省?” 林绿萍闻言,脸色骤变,她没想到谢建华会这么直接地拒绝她,甚至还罗列出她许多罪状。 她瞪大眼睛,声音尖锐地喊道:“谢二娃,你别忘了,妍妍还小,她需要妈妈!你凭什么说我们的婚姻走到了尽头?就因为我打牌吗?我告诉你,我可以改,我以后绝不再犯!我不离婚,我就是不离!” 谢建华看着林绿萍歇斯底里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奈。 他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林绿萍,你冷静点。我们的婚姻走到这一步,不是一两件事的问题。你对家庭、对我、对谢妍,都缺乏最基本的尊重和忠诚。” 林绿萍冷笑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谢二娃,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就是想和我离婚,然后和兽医站那个狐狸精在一起,是不是?我告诉你,没门儿!我就是不会让出这个位置!” 谢建华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没想到林绿萍会反过来用女同事污蔑他,也没想到她会利用谢妍来威胁他。 他怒视着林绿萍,声音低沉而有力:“林绿萍,你别太过分了!我有没有外遇,你心里最清楚。到底是谁先有外遇的?你怎么还恶人先告状?你这样说,无非是想利用妍妍来挽留我。我告诉你,没用!” 林绿萍的脸上还挂着两行晶莹的泪珠,但此刻的她已经顾不上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了。 她瞪大眼睛,紧盯着谢建华,声音尖锐而刺耳:“谢二娃,你别以为你随便说几句就能把我打发走!我告诉你,妍妍是我的女儿,我不会让你轻易把她从我身边抢走!” 谢建华紧皱眉头,目光如炬地看着林绿萍,他的声音低沉但坚定:“林绿萍,我们之间的婚姻已经名存实亡了。你整天沉迷于赌博,对家庭、对女儿都不闻不问。现在,你还有脸拿妍妍来威胁我?” 林绿萍闻言,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她猛地站起身来,手指着谢建华,声音颤抖地喊道:“谢二娃,你别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沉迷于赌博了?我只是偶尔打打麻将而已!倒是你,整天和那个兽医站的狐狸精眉来眼去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谢建华被林绿萍的无理取闹气得浑身发抖。 他努力平息自己的愤怒,声音低沉嘶哑:“林绿萍,你别再污蔑我了!我和那个女同事只是工作上的关系,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你反咬我一口,有意思吗?” 林绿萍看着谢建华那坚定的眼神,心中不禁有些慌乱。 但她很快镇定下来,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示弱。 她冷笑一声,说道:“谢二娃,你别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那个狐狸精都已经亲口承认了,她对你有意思!你还想狡辩?” 谢建华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怒视着林绿萍,声音低沉但充满愤怒:“林绿萍,你简直是无理取闹!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难道你真的想把这个家搅得鸡犬不宁吗?” 林绿萍看着谢建华那愤怒的眼神,心中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立场。 她认为,只要自己不松口,谢建华就无法和她离婚。 于是,她更加肆无忌惮地指责着谢建华,甚至开始谩骂起来。“谢二娃,你就是个没良心的东西!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我为你生了谢妍,你却这样对我!你简直不是人!” 林绿萍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充满了对谢建华的怨恨和不满。 谢建华听着林绿萍的谩骂,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和无奈。 他叹口气,和林绿萍讲道理已经没用了。 于是,他也开始反驳起来。 “林绿萍,你别太过分了!你以为你是谁?你整天在家里好吃懒做,还沉迷于赌博。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妍妍吗?你还有脸在这里指责我?” 谢建华的雄浑有力,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林绿萍的失望和愤怒。 正当两人争吵得不可开交时,谢妍突然大声喊道:“够了!你们都别吵了!” 林绿萍和谢建华闻言,都愣住了。 他们看着谢妍那双淡然的眼眸,心中不禁有些慌乱。 谢妍走到两人中间,用稚嫩但坚定的声音说道:“离婚吧!” 林绿萍闻言,瞬间愣住了。 她没想到谢妍会这么说,更没想到她会选择站在谢建华那一边。 她看着谢妍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挫败感和失落感。 “妍妍,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妈妈这么爱你,你怎么能选择离开我?”林绿萍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和绝望。 谢妍看着林绿萍那张失落的脸庞,心里没有半点波澜。 她走到谢建华身边,用小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腰:“爸爸,我愿意和你在一起。” “而且,离婚的过错方,不应该拿走任何财产。”谢妍转身,冷漠地看着林绿萍,声音里面没有一丝感情。 第69章 这时,谢建华的岳父母也赶到了。 他们一进门就直奔卧室,看到林绿萍安然无恙,才松了一口气。 岳母紧紧抱住林绿萍,泪水也忍不住滑落:“绿萍啊,你这是何苦呢?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商量呢?你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爸爸妈妈都会一直站在你身边支持你的。” 岳父则在一旁严肃地看着谢建华:“建华啊,怎么回事?” 谢建华的脸色阴沉,眼神闪烁不定,他张了张嘴,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林军老爷子站在一旁,眉头紧锁,自己的女儿他是了解的。 他一直觉得会教人的人,教育自己家的孩子,而不是去苛责女婿。 这场家庭风波的根源复杂,绝非三言两语能够道尽。 “爸,妈,”谢建华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有些东西我不想说得太清楚明白,我想给大家都留点体面。” 岳父听后,脸色更加凝重:“建华,我们绿萍嫁给你这些年,一直勤勤恳恳,虽然有很多不对的地方,但是你是男人,要让着点自己的媳妇。你给我们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建华叹了口气,将最近一段时间与林绿萍之间的矛盾和争执一一说了出来。 岳母听后,气得浑身发抖:“绿萍啊绿萍,你怎么能这样呢?建华这孩子对你不差,大家都看得到,平时也娇宠着你,你去做那些糊涂事对得起谁?” 林军老爷子也忍不住插话道:“绿萍啊,你妈妈说得对,你这样做真的不对。” 林绿萍低头不语,她没想到自己的父母过来也是指责自己而不是帮着自己说话。 就在这时,林绿萍从岳母的怀抱中挣脱出来,擦干了眼泪,继续撒泼道:“爸妈,你别听他乱说,是他出轨,是他先跟兽医站那个狐狸精在一起的。” 林军听后,愣了愣,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建华,怎么回事?” 谢建华一听林绿萍又提起了这个敏感的话题,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盯着林绿萍,语气中充满了愤怒与无奈:“林绿萍,你够了!你每次吵架都拿这件事来诬陷我,有意思吗?我再说一遍,我跟那个兽医站的女人没有关系!” 林绿萍不甘示弱,她瞪大了眼睛,声音尖锐地反驳道:“你撒谎!我亲眼看到的,你还敢抵赖?你不仅跟她在一起,还给了她不少钱,别以为我不知道!” 岳父岳母看着这对剑拔弩张的夫妻,脸上写满了困惑与无奈。 原本以为只是简单的夫妻争吵,竟然牵扯出了这么多复杂的事情。 “建华,你给我们个准话,到底是怎么回事?”岳父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他希望能从谢建华口中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 谢建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他缓缓开口:“爸,妈,你们听我说。我跟那个护士真的只是同事,我给她钱,是因为她找我借钱,这件事我事先给林绿萍商量过的,现在又用这个事情来攻击我,我真的不想说话。” 林绿萍冷笑一声,她走到谢建华面前,用手指着他:“你撒谎!你每次都是这样,一遇到事情就推给别人。你以为这样就能掩盖你的罪行了吗?” 林军老爷子看着这对争吵不休的夫妻,心中充满了痛苦与失望。 他叹了口气,然后转向林绿萍:“绿萍啊,你冷静一点。就算建华真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们也不能这样吵吵闹闹地解决问题啊。” 林绿萍听后,情绪更加激动:“爸,你怎么能这样说?他出轨了,他背叛了我,我难道还不能说吗?” 谢建华也忍不住反驳:“你说清楚,你说清楚,谁出轨?”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旁边的谢妍突然开口了。 她走到众人面前:“外公,外婆,你们别听我妈妈乱说。我爸爸没有出轨,是我妈妈自己在外面赌博,还跟别的男人有不正当的关系。” 谢妍的话如同一枚重磅炸弹,瞬间在众人心中炸开。 众人惊讶地看着谢妍,不敢相信这个平时乖巧懂事的孩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林绿萍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她瞪大眼睛看着谢妍:“谢妍,你怎么能这样说妈妈?妈妈平时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要帮着那个负心汉来诬陷我?” 谢妍没有退缩,她勇敢地迎接着林绿萍的目光:“你可真是会恶人先告状,你要不要我说出他的名字和他住哪里?我亲眼看到过你跟那些男人在一起,也看到过你推三公输钱后的样子,我真的很失望。谁家正经的母亲会带着八岁的女儿去赌场?谁家有丈夫的女人会通宵不回家?你什么时候尽到了做母亲和做妻子的责任?我爸要离婚有什么问题?” 林军听后,身体微微一震。 他看着自己的外孙女,眼中充满了复杂与心疼。 他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孩子竟然承受了这么多。 “妍妍,你告诉外公,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林军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他希望能从谢妍口中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谢妍点了点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外公,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很讨厌我妈!” 谢建华看着谢妍,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愧疚。 他没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刻,竟然是自己的女儿站出来为他说话。 也不曾想过小小的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他走到谢妍身边,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妍妍,对不起,爸爸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以前都怪爸爸态度不够强硬没有好好照顾你。” 林绿萍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无法接受自己的女儿竟然会站在谢建华那一边。 她猛地推开谢建华,大声喊道:“你们都在撒谎!我没有!我根本没有!是你出轨在先的!” 林绿萍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尖锐。 第70章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混乱与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与她为敌。 谢妍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直戳她的心脏,让她无法呼吸。 “你这个小丫头片子,竟然敢这么诬蔑我!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绿萍冲向谢妍,但被谢建华迅速拦住。 他紧紧抓住她的手腕,极力隐忍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你冲着孩子去干嘛?!” 但是林绿萍似乎已经完全失控了,她挣扎着想要摆脱谢建华的手,同时不断地喊叫:“她是我生的,不帮着我,我打死她又怎么了?” 岳父母见状,也赶紧上前帮忙,试图安抚林绿萍。 岳母轻声安慰道:“绿萍啊,你先冷静下来,我们好好说,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 但林绿萍却像是听不见任何声音一样,继续嘶吼着。 这时,林军老爷子缓缓走到林绿萍面前,他一巴掌扇了过去,林军老爷子缓缓走到林绿萍面前,突然一巴掌扇了过去。 这一巴掌清脆而响亮,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尤其是林绿萍,她捂着脸,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不解。 “你清醒一点!”林军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爸爸没有教过你做错了事情就道歉改正吗?你这样做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林绿萍愣住了,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但她没有再继续挣扎。 岳母见状赶紧上前扶住她,轻声安慰:“绿萍啊,你爸爸也是为你好,我们都是希望你能冷静下来,好好解决问题。” 林军叹了口气,蹲下身来,轻轻拍打着林绿萍的背:“作为一个母亲,你不能把情绪发泄到自己的孩子身上,谢妍才八岁!你做错事情的时候,我和你妈妈动手打过你吗?你三十多岁了,我这是第一次打你,你做的事情真的不像话。” 林军在旁边听了这么久,还有外孙女谢妍的做证,听外孙女的口气,连林绿萍的情夫是谁住哪里都清清楚楚。 这样的情况下,对林绿萍是极其不利的。 林绿萍的泪水更加汹涌地涌出,她哽咽着说道:“爸,我知道我错了。但是,他……他先对不起我的!” 林军闻言,眉头紧锁,他深深地看了林绿萍一眼,然后转头看向谢建华,眼神中带着一丝询问和期待:“建华,你看这……还有没有和解的机会?” 谢建华看着林军,心中五味杂陈。 林军作为长辈,对待自己是没有半点亏欠,甚至比亲儿子也差不了多少。 此刻放下身段来问自己这个问题,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同为父亲,他也会为女儿这样做的吧? 只是他心中的伤痛和失望却让他难以释怀。 “爸,我很感激您对我的关心和照顾。但是,赌博和出轨,都是极其严重的问题。”谢建华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这段婚姻的无奈和决绝,“我已经决定了,我们要离婚。” 林军闻言,脸色骤变,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谢建华,声音颤抖地说道:“建华,你……你真的要这么绝情吗?绿萍她已经知道错了,你就不能给她一次机会吗?你们还有一个女儿,忍一忍给个机会,我会监督绿萍去改。” 谢建华轻轻地摇了摇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绝:“爸,我已经给过她很多次机会了。但是,她每次都让我失望。这次,我真的无法再忍受下去了。” 林军看着谢建华那坚定的眼神,知道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突然跪了下来,这一举动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建华,我求求你,不要离婚!”林军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和绝望,“我们会好好教育绿萍的,也会补偿你的。你就给她一次机会吧!如果下次再发现她出轨或者赌博,我们就让她净身出户!” 谢建华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林军,他的眼泪也夺眶而出,他也跪下,将老人扶起来。 “爸,您这是何必呢?”谢建华的声音有些哽咽,他赶紧上前扶起林军,“您先起来,我们好好说。” 林军被谢建华扶了起来,但是他的眼神中依然充满了期待和恳求:“建华,你就再给绿萍一次机会吧!她真的知道错了。她做这些事情,也是我做父亲的不合格,没有好好教育他,我也改承担责任。” 谢建华看着林军那期盼的眼神,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林绿萍和岳母,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奈和疲惫。 这个家庭已经走到了尽头,无法再回头了。 但是,看着林军那苍老的面容和期盼的眼神,他又有些于心不忍。 “爸,您让我再考虑考虑吧。”谢建华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但是,我要告诉您的是,这次的事情真的让我非常失望和痛心。我需要时间来冷静和思考。” 林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他赶紧点头说道:“好好好,你慢慢考虑,这几天我就带绿萍回家住几天。” 谢建华知道林军这是在给他和林绿萍之间留下最后的一点缓冲空间,也是给自己一个重新审视这段婚姻的机会。 尽管谢建华的心已经千疮百孔,但他还是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算是默许了林军的提议。 “爸,您先带绿萍回去吧,让她也冷静冷静。我会照顾好谢妍,您放心。”谢建华的声音里带着疲倦,他心软。 林军感激地点点头,他轻轻拍了拍谢建华的肩膀,是在传递一种无声的力量:“建华,谢谢你。无论结果如何,你永远都是我们林家的女婿。” 随后,林军夫妻带着林绿萍离开了家属院。 他们的背影在路灯下拉得很长,承载着沉重与不舍。 谢建华站在阳台,目送他们远去,直到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之外。 他转身回到屋内,看着墙上挂着的婚纱照,心中五味杂陈。 谢建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中紧握着一张纸巾,偶尔擦拭着眼角不经意间滑落的泪水。 他决定最近还是独处来思考一下究竟要不要给林绿萍机会,随后他又看了一眼女儿面无表情地谢妍。 暑假将至,谢建华想要送谢妍回山里奶奶家,那里空气清新,环境优美,更重要的是,那里有堂兄弟们可以一起玩耍。 或许,换个环境能让谢妍暂时忘却林绿萍带来的阴影,也能让她在自然的怀抱中找回童年的快乐。 第71章 谢妍也理解谢建华的决定,或许他们夫妻两个都需要冷静一下。 她不知道是不是该过度干预,万一谢建华其实并不想离婚呢,万一这一世林绿萍突然悔改了呢,她决定把选择权交给谢建华。 奶奶家在两河镇附近山区,一个叫石瓮的小乡村的寨子里。 那地方集中了一群山,山与山之间被沟壑和溪流切割开来,形成一道道深邃的皱褶。 皱褶底部是溪流和平坦的农田,皱褶顶部则是石瓮村向家寨人的居住地。 奶奶家在山顶上一块不大的坪地上,坪地周围被竹林和树木环绕,一条小路从竹林里斜斜地伸出来,沿着山脊蜿蜒向下,最终和山脚下的公路相连。 坪地上住着二十多户人家,都是向家寨的人。 这里之所以叫向家寨,是因为主要的土着居民是姓向的,谢妍的祖先是战乱时为了避祸外地迁移过来的。 向家寨里面只居住了两个姓氏的人家,一个就是向,一个就是谢。 奶奶家是一个红泥合着干草修建的古老的泥土墙,屋顶是古朴的青瓦。 那是谢妍的爷爷年轻时修建的,现在爷爷已经去世多年,泥土房依然坚固如初。 夏日的阳光,如同金色的绸缎,轻轻铺洒在奶奶家的红泥四合院上,使得这座历经岁月洗礼的古朴建筑更显温馨与宁静。 墙上的裂缝和斑驳,是时间的印记,也是家族历史的见证者,它们静静地诉说着往昔的辉煌与沧桑。 屋顶上,青瓦一片片紧密相连,宛如一片片翠绿的荷叶,为下方的四合院撑起了一片天空。 四合院的布局巧妙而合理,东边住着奶奶一家,西边则是二奶奶一家。 二奶奶的丈夫是谢妍爷爷的哥哥,谢妍应该叫二爷爷。 两家人的房屋虽然紧紧相邻,但通过巧妙的设计,既保持了各自的私密空间,又便于相互照应。 院子中央,太爷爷亲手种下的高大的梨树如同一把巨伞,枝叶茂密,为整个院落带来了一片难得的阴凉。 梨树下,一张手工雕刻的石桌和几只石凳静静地等待着家人的归来。 曾几何时,谢妍的父母和妯娌亲戚们都在这里,傍晚时分,这里便成了家人们茶余饭后闲聊、下棋的好地方。 孩子们在树下嬉戏打闹,大人们则围坐一起,谈论着家长里短,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温馨。 这里是谢建华成长的地方,是他所有童年的记忆。 四合院的外围,奶奶用篱笆精心圈起了一片地,这片地上种满了柚子和梨树。 那些果树在太爷爷和太奶奶的精心照料下,茁壮成长,枝繁叶茂。 每到果实成熟的季节,整个院子都弥漫着水果的香甜气息,令人垂涎欲滴。 奶奶和婶婶们会一起采摘这些水果,然后分给寨子的亲戚和邻居们品尝,分享着丰收的喜悦与甘甜。 除了梨和柚子,地里还种着许多中药材,如人参、何首乌、当归、黄芪等。 这些药材是太爷爷、爷爷和村里的老人们从山上采摘回来的,他们懂得如何利用这些大自然的馈赠来调养身体。 奶奶时常会熬制药汤,为家人滋补身体。 毕竟谢家世世代代都是做兽医的,还是十里八乡出名的中兽医。 每当药香四溢时,整个四合院都充满了温暖与关怀的气息。 猪圈里,几头肥壮的猪哼哼唧唧地吃着奶奶为它们准备的草料。 那些猪是奶奶家的宝贝,它们不仅为家人提供了新鲜的猪肉,还是村里人逢年过节时的重要礼物。 每当过年时,奶奶都会挑选一头最肥美的猪来宰杀,为家人和亲戚们准备一顿丰盛的年夜饭。 院子里,几只鸡鸭自由自在地觅食。 它们时而低头啄食地上的小虫和草籽;时而发出几声清脆的叫声,为整个院落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那些鸡鸭下的蛋,是奶奶家常备的美食之一,也是谢妍最喜爱的食物之一。 每当奶奶端出一盘盘香喷喷的煎蛋或煮蛋时,谢妍总是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个来品尝。 两户人家都养着大黄狗,它们忠诚地守护着这个家。 有陌生人靠近时,大黄狗们便会警觉地站起来,发出低沉的吼声,保护着家人的安全。 每当谢妍回到奶奶家时,奶奶养的大黄狗总是摇着尾巴欢迎她的到来,二奶奶养的大黄狗却要凶她,乡下的大黄狗都极通人性,知道谁是自己的家人。 三叔的房子位于奶奶四合院上面的地坪上,那是一栋独门独户的小平房。 这栋楼房是爷爷生前修建的,虽然历经岁月变迁,但依旧坚固如初。 三叔是个勤劳能干的人,在当初分家的时候,爷爷就没有给三叔分房子,是他靠自己下矿挖煤炭挣的钱修建的一套小平房。 谢妍小时候暑假要么跟着爷爷奶奶生活,要么跟着外公外婆生活,直到上小学才回到父母身边。 那段时间,她过得无忧无虑,整天和村里的堂兄弟们漫山遍野地疯跑,摘野果、掏鸟窝、捉迷藏,快乐得像只小鸟。 可是自从爷爷去世以后,奶奶的身体就一直不太好,谢建华不放心把女儿一个人留在那里,就没再让她回去过。 谢建华把想法跟谢妍一说,她就同意了,立即开始收拾东西。 第二天一大早,父女俩就踏上了回乡的旅程。 经过半个小时的颠簸,父女俩终于来到了山脚下小路。 谢建华在镇上买了些零食、肉和补品,带着谢妍爬山。 向家寨是一个很封闭很偏僻的地方,山路海拔七八百米,谢建华爬的山可以看得出是老一辈人用凿子一下一下地凿出来的。 盘山山路狭窄而崎岖,呈s形,如果是有恐高症的人走上去,绝对会害怕。 谢妍即便是重生的,再一次走这条山路还是手脚并用。 山间的景色太美了,郁郁葱葱的树木覆盖了整个山坡,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远处的山峰云雾缭绕,宛如仙境。 第72章 从山脚爬到山顶,花了一个小时。 山顶是一块平坦的路,一到了夏季的雨季,这里不仅有野果,还有野生的菌子,比如鸡枞菌、牛肝菌等等。 谢妍曾经听谢建华提起过,曾经闹饥荒的年代,外面的人都饿死了不少,只有向家寨因为太过偏僻,住在里面的人自给自足从来没有出现过饿肚子的现象。 谢建华带着谢妍朝着老三谢建明的房子走去。 谢家总共有五个孩子,老大谢建丽,老二谢建华,老三谢建明,老四谢建军,老五谢建章。 老大谢建丽早早地就嫁了人,嫁到了隔壁一个小镇上,嫁给一个年龄比她大很多的老男人那里。 原是因为谢家无力抚养几个孩子,只好把大姑娘嫁出去,能过点好日子。 谢建丽没什么文化,自从嫁人后一直没有工作,生了两个孩子就在家做点打杂的活勉强度日。 谢建丽的大儿子袁天龙初中毕业后参军,二儿子袁天虎目前还在读初中。 老二谢建华也是唯一继承了谢老爷衣钵的孩子,他从小聪明伶俐,是这几个孩子中学历最高的,娶的媳妇也是最好的。 只是谢老爷子很不满意林绿萍给儿子生了个闺女,没有办法把家族的衣钵和技能传下去。 老三谢建明是四个孩子里面长得一点都不像谢老爷子的人,寨子里一直在传老三不是谢老爷子的亲生儿子。 谢建明和村里一户人家的男主人很像,谢老爷子一直都不喜欢老三,所以几个孩子长大了分家,在四合院里面每个孩子都有一间房子,唯独老三没有。 但谢建明也是个争气的,读完初中就去煤矿厂里打工,还被村里人选为村干部。 凭自己的能力盖好了房子,娶了林军镇上的一个朴实的农村姑娘为妻,结婚一年就生下了儿子谢安义。 老四谢建军是长得最像谢老爷子的人,但是老四性格乖张孤僻,他只读完了小学,就跟隔壁镇的姑娘结了婚,随了姑娘的住处。 谢建军的媳妇是个理发师,他本人倒也是在老三的介绍下去了煤矿厂打工,两人的儿子谢安全只比谢妍小了三岁。 老五谢建章是个有脾气也有想法的人,读完了高中以后,选择了外出打工,这么些年很少回家,一直待在首都bj。 所以在向家寨陪着奶奶的只有老三谢建明一家。 谢妍跟着谢建华来到了谢建明家里,谢建明在山下的煤矿工作,家里只有三婶娘。 谢建华笑着把礼物提给三婶娘后,又带着谢妍向奶奶家的四合院走去。 村里环境很朴素,老黄狗一听见有陌生人的脚步声就开始狂吠。 奶奶听见狗吠声,走出来看,正好看见谢建华带着谢妍过来。 她看见谢妍,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张开双臂把她搂在怀里。 谢妍看着奶奶熟悉的面孔,心里充满了温暖和亲切感。 奶奶的身体看起来比原来好多了,精神也不错。 谢建华带着谢妍一边走进四合院,一边跟旁边的二奶奶打招呼:“二娘,您好啊!这天儿可真是不错,阳光晒得人懒洋洋的,正适合出来晒晒太阳,聊聊天。” 说着,谢建华的脚步轻快地跨进了院子,手里还提着几盒小饼干,那是给奶奶和二娘备下的零嘴儿。 二奶奶正坐在自家门前的小板凳上,手里拿着一把竹扇,慢悠悠地摇着,身边放着一篮子刚择好的青菜,绿油油的,还带着泥土的芬芳。 听见谢建华的声音,二奶奶抬起头,脸上立刻绽放出了笑容,那笑容里既有见到亲人的喜悦,也有对过往岁月的怀念。 “建华啊,你可算是回来了,哟,还带着谢妍呢?”二娘边说边站起身,迎了上去,那动作虽不如年轻时那般利索,却也透着股子干练劲儿。 “可不是嘛,二娘,我这心里也惦记着您和我妈呢。这不,一忙完手里的活儿,我就赶紧带着妍妍回来了。妍妍,快叫二奶奶。”谢建华边说边回头,轻轻拍了拍谢妍的肩膀,示意她打招呼。 谢妍乖巧地站在父亲身旁,用她那清澈如水的眼睛望着二奶奶,脆生生地喊了一声:“二奶奶好!” 声音里带着几分羞涩,更多的是女童声音的稚嫩。 二奶奶一听,乐得更合不拢嘴了,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一边擦着手,一边弯下腰,伸手摸了摸谢妍的头,眼里满是疼爱。 “哎呀,妍妍都长这么高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来来来,快到二奶奶这儿来,让我好好瞧瞧。” 谢建华把点心放在石桌上,又从篮子里拿出一袋面粉,说:“二娘,这是给你买的,你收好,慢慢吃。” 二奶奶一听,也开心地笑了。 二爷爷死得早,二奶奶一个人抚养大了一个孩子,谢妍是应该叫他叔叔的,只可惜…… 叔叔也死得很早,生病过世的,只留下二奶奶一个人独自居住。 “哎哟,建华,你每次来都买东西,破费了。”说着,二奶奶把东西收到里屋里面,又从屋子里拿了一把绿色薄荷糖塞到谢妍手里。 谢妍接过薄荷糖,小脸蛋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眼睛亮晶晶的,她甜甜地说了声“谢谢二奶奶”,然后剥开一颗糖放进嘴里,清凉甜蜜的味道瞬间在口腔中蔓延开来,让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谢建华看着女儿开心的样子,心里也暖洋洋的。 他转头对二奶奶说:“二娘,您就别跟我客气了,这些都是应该的。您一个人住,我们平时也帮不上什么忙,买点东西来看看您,心里也踏实些。” 二奶奶闻言,眼眶微微泛红,她轻轻拍了拍谢建华的肩膀,声音有些哽咽:“建华啊,你能有这份心,二娘就知足了。你叔叔走了这么多年,我一个人也习惯了。有你们这些邻里乡亲的关心,我这日子啊,过得也还算舒心。” 说到这里,二奶奶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谢妍身上,眼中满是慈爱和温柔。 “妍妍啊,你要好好读书,将来做个有出息的人,可别像你二奶奶这样,一个字儿都不认识,一辈子没出过这个村子。” 第73章 谢建华将带来的新鲜猪肉放在菜板上,那肉色鲜红,纹理清晰,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他拿起锋利的菜刀,手法熟练地开始切割,厨房里,谢妍奶奶杨琴往灶坑里填着木柴,火正旺,锅里的油发出“滋滋”的响声,那是新鲜菌菇与火候完美融合的前奏。 实际上,自从谢建丽嫁人以后,谢建华作为家中兄弟里面最大的孩子,很早就承担起了照顾弟弟们的责任。 谢妍爷爷死的很早,杨琴生育过六七个孩子,活下来五个孩子,农村条件不好,那个时候都是请的接生婆,因为连续生产,她身体恢复得不好。 谢建华的几个兄弟条件都不行,仅仅勉强够自己的小家生活,谢家家里的大小事务几乎全靠他一人打理。 谢建华总是默默无闻地付出着,从未有过半句怨言。 相比之下,林绿萍从未想过要孝顺自己的父母,提到父母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不要父母的遗产自然也不该赡养父母。 谢建华孝顺温柔、踏实勤劳,林绿萍偷奸耍滑、自私自利。 两人三观差距这么大,也能在一起,不得不说一切都是命数。 杨琴今天刚去山里摘了新鲜的菌菇,这是一种本地人称之为“斗鸡公”的蘑菇。 “斗鸡公”名称因地而异,东南地区称鸡枞、鸡肉菇,闽南地区叫鸡肉丝菇、鸡脚菇和桐菇,西南地区称斗鸡菇,伞把菇,尖脸菇,山蘑菇。 在日本称白蚁菇和姬白蚁菇。 这种蘑菇生长于白蚁巢穴之上,只存在于夏季雨水季节。 “斗鸡公”又分为白、黄、黑、三种,黑色的相对味道香一些,夏季在山地、草坡、田野或林沿地上单生或群生,其假根与地下黑翅土白蚁窝相连,当时是民众们最喜欢的山珍之一。 常见的做法就是用猪油炒鸡蛋,扔两瓣蒜瓣,撒一点盐,不加任何调料,将“斗鸡公”撕成条状,扔进锅里,加上山泉水,煮上一锅汤。 不一会,谢建华就炒好了一盘蒜叶炒肉,加上一大碗“斗鸡公”蛋汤和一截烟熏过的香肠。 谢建华邀请二奶奶吃饭,二奶奶坚持要吃自己昨天的剩饭。 谢妍一家三个人坐在石桌子吃饭,谢建华把来这里的目的说了一下,他希望杨琴能够帮忙带一下谢妍,暑假谢妍就在这里过了。 杨琴的确是有些重男轻女的,毕竟是传统女性,从小接受的教育就限制了她的思想,她也觉得谢妍无法继承家里的事业。 杨琴一直希望谢建华能够在几个侄儿里面选一个,跟着他学习兽医的技术,以后有口饭吃。 主要还是年代的限制,那时候国家缺乏医疗人才,很多贫困地区的乡村里面没有医生,民众们要去看一次医生很难,所以许多兽医也会给人看病。 谢家祖上在明朝是太医,后来明清时期来到了西南地区,西南牧业农业发达,谢家祖先就做起了兽医。 谢家也是依靠着这样的技能,一直生活到了现在,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民以食为天,养殖业无论何时都不会消失,兽医也会一直存在。 无论如何,谢妍都是她的亲孙女,她还是很乐意谢妍暑假能够在她身边。 饭后,谢建华把带来的烤鸡蛋糕分发给了山顶上其他旁系的谢家亲戚,给大家都打了一声招呼就赶着回去,第二天好上班。 谢妍倒也没有客气,住在了爷爷留给爸爸的房间里面。 实际上这种瓦片房,采光是很差的,除了昏黄的黄炽灯,就只有头顶上一块透明的胶状砖能够透出一点点的光亮。 西南地区是没有地暖的,但这样的土房子却能做到冬暖夏凉。 房间里面很简单,就张桌子一张椅子和一张木制的床。 床上用绳子挂着一副蚊帐,白色的棉布,上面有着细密的空洞。 唯一的开关还是黑色的圆形上下按钮的,桌面上放着几本古朴的书本,甚至还有竖着写的清代的兽医用书。 她轻轻关上门,坐在那张木制的椅子上,用手抚摸着桌面上的划痕。 这些痕迹是时间留下的印记,也是父辈们辛勤生活的见证。 房间里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木质香气和着泥土甚至还有一丝淡淡的霉味 谢妍不仅不觉得难受,还觉得这样的气味让人感到安心而温暖。 尽管没有现代化的设施,但是这种简朴的生活方式反而让谢妍感到格外珍贵。 知道谢妍回来了以后,三爷爷家的孩子们都跑过来找谢妍。 谢妍的爷爷有六兄弟,他排行老大,老二已经死了,老三也生了五个孩子,老四三个孩子,老五两个孩子,老六多年前就失去了联系。 三爷爷家有个堂姐谢安怡,比谢妍大几个月,她和谢妍的关系最好。 但,前世谢建华过世以后,谢妍经历了太多,和父家亲戚都失去了联系。 只是偶尔听到别人提过,堂姐谢安怡最后被迫嫁给了堂叔。 没错,堂姐谢安怡嫁给了四爷爷家的二儿子,两人差距十多岁。 谢妍十八岁以后就没有再去过向家寨,再一次和谢安怡见面已经是2018年,谢安怡的孩子都已经六岁了。 这样的人伦惨剧,她印象很深刻。 关于谢安怡的记忆很少,她想不起来具体的原因,但她依稀记得,堂姐高中毕业外出打工,认识了一个外地的小伙子。 那个小伙子家庭条件很差,谢安怡的爸爸,谢妍应该称呼三叔,谢安怡的妈妈,谢妍应该称呼三婶。 三爷爷三奶奶、三叔三婶都极力反对谢安怡的恋情,谢安怡为了反抗父母,跟随小伙子去了西北地区。 可不久以后,谢安怡浑身是伤的被警察送回了向家寨。 此时的她才二十多岁,可她已经神志不清。 谁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不过寨子里的闲话并不少。 谢安怡此时已经形容枯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龄却像是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眼里没有一丝亮光。 更可悲的是,三叔三婶还有一个儿子,儿子也到了成家的年龄。 三叔三婶一辈子在向家寨务农,没有走出过大山深处,他们自然也没有多少钱。 他们不愿意管疯癫的女儿,就收了一万六彩礼,将谢安怡嫁给三叔三十多岁还没能娶到媳妇儿的堂弟。 第74章 谢妍想到这些往事,心中涌起了复杂的情绪。 她记得小时候,堂姐谢安怡是那么的活泼开朗,总是带着她一起玩耍。 当谢安怡被送回向家寨时,她的变化让所有人都感到震惊。 原本美丽动人的少女变得憔悴不堪,眼神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灵魂。 寨子里的人们对她指指点点,在那个闭塞的小村庄里,每个人的生活都充满了艰辛,不少人带着恶意传播关于谢安怡的谣言。 谢安怡的婚姻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幸福,她的丈夫,也就是三叔的堂弟,并不是一个体贴温柔的人。 他对待谢安怡的态度冷淡甚至粗暴,这让谢安怡的生活更加痛苦。 她每天都在家务劳作中度过,偶尔还会遭受丈夫的打骂。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几年,直到有一天,谢安怡终于崩溃了。 她开始频繁地发呆、哭泣,甚至有时会做出一些奇怪的行为,这使得周围的人都认为她彻底疯了。 当谢妍再次见到谢安怡时,她几乎认不出自己的堂姐。 眼前的女子面容憔悴,眼中没有一丝光彩,她已经完全失去了生活的希望。 谢安怡的孩子,一个六岁的小男孩,紧紧地依偎在母亲身边,用稚嫩的声音叫着“妈妈”。 这一幕让谢妍心如刀绞,她无法想象这些年谢安怡是如何熬过来的,又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很想去拯救谢安怡,但当时的她自己,自身难保,连一个容身之所都没有,又如何去帮助堂姐呢?! “谢妍,谢妍,出来啊,我是谢安怡!快出来,我和我哥带你去抓野鸡玩!” 谢安怡的声音中充满了兴奋和期待,她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短袖衬衫,搭配着一条洗得有些发白的牛仔裤,脚上蹬着一双旧绿色黑头皮运动鞋,显得格外活泼。 听到谢安怡的呼唤,谢妍从屋内探出头来,脸上带着一丝怜悯和再见故人的唏嘘。 谢妍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头发用一根橡皮筋随意地扎成马尾,显得干净利落。 乡镇里面的孩子和山村里面的孩子都有一定的差距,谢妍的穿着明显比两个孩子都要好一些。 “堂姐,你等一下,我这就来!”谢妍应了一声,转身跑回屋里,迅速地穿上了一双轻便的鞋子,然后又拿了一顶草帽戴在头上,防止烈日晒伤皮肤。 她匆匆忙忙地走出门,来到了谢安怡面前。 “你们要去哪儿抓野鸡?”谢妍问道,眼睛里满是期待,她还是很乐意像个小女孩一样快乐的过暑假。 “就在村后的小树林里,那里经常有野鸡出没。”谢安怡笑着回答,她的哥哥谢安明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个自制的捕鸟网,看起来十分专业。“我哥已经准备好了工具,我们今天一定能抓到不少。” 谢安明是个高大的少年,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坚定和聪明。 他点了点头,冲谢妍笑了笑:“走吧,趁现在天气还不太热,咱们赶紧出发。” 三人沿着田间小路一路小跑,穿过一片片绿油油的稻田,来到了村后的那片小树林。 树林里树木茂密,偶尔可以听到鸟儿的鸣叫声,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树叶的清新气息。 他们小心翼翼地穿梭在林间,脚下的枯枝败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与远处偶尔传来的蝉鸣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生动的夏日田园画卷。 谢安怡走在最前面,她眼睛锐利,耳朵也异常灵敏,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生怕错过任何一丝野鸡可能出现的迹象。 “哥,你看那边!”谢安怡突然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的一片灌木丛,声音里满是激动。 谢安明闻言立刻紧张起来,他轻轻放下手中的捕鸟网,示意大家保持安静,然后缓缓靠近那片灌木丛。 谢妍紧随其后,心跳加速,既紧张又兴奋,她此时此刻就像八九岁的小女孩一样。 然当他们靠近灌木丛时,却意外地发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场景——一个微弱的婴儿啼哭声从灌木丛中传来,那声音细弱而凄厉,是在无助地呼唤着母亲。 三人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惊愕与不解,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婴儿的哭声? “难道……有鬼?”谢安怡紧张害怕的问道。 谢妍笑了笑,拍着她的额头说道:“少看鬼片啦,现在是大白天,哪里有鬼?” 谢安明首先反应过来,他小心翼翼地拨开灌木丛,生怕伤到了什么。 紧接着,一个用蓝色粗布包裹着的小小身影映入眼帘,从布料未包裹的地方可以看见女婴的肚脐。 这是一个连脐带都未剪断的女婴,她蜷缩在那里,小脸因为哭泣而涨得通红,小小的身躯在烈日下显得格外无助。 “天哪,婴儿?这个是小婴儿?”谢安怡忍不住惊呼出声,她的眼中瞬间泛起了泪光。 谢妍也是心头一紧,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在向家寨不远处的密林里面发现一个女婴! 这个地方可是有野生狼和熊存在的地方!把女婴扔在这里,不是等着喂野兽吗? “快,我们得把她带回家。”谢妍当机立断,她轻轻地抱起女婴,动作温柔而小心,怕弄疼了她。 谢安明却开口阻止:“等等,谢妍,安怡,我们得等一下。” 谢安明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沉稳与冷静,他目光深邃地望着那个被蓝色布包裹着的女婴。 “哥,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要把她留在这里吗?”谢安怡不解地问道,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与不舍。 谢妍也停下了脚步,她看着谢安明,等待他的回答。 “不是这个意思,”谢安明摇了摇头,解释道,“我是想说,我们得先确认一下,这个婴儿是不是被丢在这里的。也许,她的父母就在附近,只是暂时离开了。如果我们把她带起走,可能会让她的父母着急。” “堂哥,你看这里,连脐带都没剪断,肯定是刚出生不久就被扔在这里了。”谢妍指着蓝色粗布下女婴的脐带,语气中满是坚定。 谢安怡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谢妍的看法。 第75章 谢安怡看着那个无助的小生命,心中充满了怜悯与不舍。 “我知道,但我们还是得仔细一些,万一我们三个把娃给抱走了,人家说我们偷娃娃怎么办?”谢安明说着,开始环顾四周,试图寻找周围藏匿的人。 他注意到,周围的树木和灌木丛并没有被明显破坏的痕迹,这表明可能并没有人最近在这里活动过。 “这样吧,我们先在这里等一会儿,看看会不会有人来找她。”谢安明提议道,“如果等不到人,我们再把她带回家也不迟。” 谢妍和谢安怡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知道谢安明说得有道理。 于是,他们三人一起坐在了树荫下,静静地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周围的环境异常安静,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鸟鸣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谢妍看着怀中的女婴,因为长久的哭,她已经耗尽了力气,她的小脸已经恢复了平静,呼吸也变得均匀而深沉。 然而,时间飞快地流逝,却始终没有人来找这个女婴。 谢安明看着远处渐渐西沉的太阳,心中开始有些焦急。 他知道,如果再等下去,天色暗下来后,他们可能会遇到危险。 “哥,怎么办?还是没人来。”谢安怡忍不住开口问道,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助与焦虑。 谢妍也紧紧地抱着女婴,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决心。 她知道,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这个无辜的小生命再次受到伤害。 “这样吧,我们先把她带回家。”谢安明终于做出了决定。 三人一起小心翼翼地穿过树林,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他们都在讨论着这个女婴的来历和未来的打算。 谢安怡提议说:“哥哥,带她回去,爸爸妈妈会不会骂我们。” 谢妍也低头沉思,她在思考自己重生的意义,是否该尽全力救下所有她能救下的人,包括眼前的女婴。 如果她没有重生,那么她就不会举报林绿萍,谢建华不会这么早发现林绿萍赌博和出轨,两人不会因此产生巨大的矛盾。 谢建华不会主动要求离婚,更不会在这个暑假把谢妍送回向家寨。 如果她没有回到向家寨,谢安怡和谢安明也不会带着她来这里抓野鸡玩。 那么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女婴,或许在今晚就会葬身野兽之腹。 终于,三人回到了村里。 谢安明敲响了自家的大门,谢父和谢母听到动静后走了出来。 看到谢妍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他们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是怎么回事?”谢母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 谢安明解释道:“我们在树林里发现了这个女婴,她被丢在那里。晚上太危险了,我们不能让她继续待在那里,所以把她带回来了。” 谢母接过女婴,仔细查看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嫌弃。 她并不是不知道,现在计划生育逮得很严,不允许生二胎,有人偷偷摸摸怀孕想生儿子,但却生了女儿,于是又把女孩儿给丢山里喂野兽。 她本身就是地道的农村妇女,这点事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不过,谢母并不想管闲事,他们家养不起这个孩子。 “谢妍,你抱回去吧,我们家养不了。” 谢母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了三人的心头,尤其是谢妍,她的心中顿时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失望和无奈。 她看着三婶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嫌弃,明白三婶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 在农村,养活一个孩子并不容易,更何况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婴。 “三婶。”谢妍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我可以带她去我家,但是您家里有只下了崽崽的山羊,能不能让我带一点山羊奶回去?” 谢安明也站了出来,语气坚定:“妈,帮帮忙吧!” 谢母皱着眉头,显然内心十分纠结。 她看了看谢妍怀中的女婴,又看了看两个孩子坚定的眼神,最终叹了口气:“好吧,我去挤点奶。谢妍,我说这件事啊你也别管,大娘不喜欢女孩子的。” 谢妍感激地看向三婶,心中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三婶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其实心地还算善良,至少她肯帮忙挤点奶,也会说谢妍一句。 谢安怡也松了一口气,她走到谢妍身边,温柔地抚摸着女婴的小脸。“谢谢你,妈妈。” 她轻声说道,眼中闪烁着泪光。 谢父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他拍了拍谢安明的肩膀,表示支持。 “谢建华屋头条件好,养得起,我们屋头穷,没得法。” 不一会,三婶挤了满满一瓶羊奶,他们家养的其实是黑山羊。 山羊羊奶奶质醇厚,营养丰富,其实挺适合喂养婴儿。 只不过羊奶不能直接喝,婴儿的肠胃功能并不好,鲜挤出来的羊奶里面有细菌,需要消毒之后才能喝, 谢妍接过羊奶,抱着女婴准备回奶奶家去。 “三婶,真的太谢谢您了,要不是您,我们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谢妍感激地说,她知道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羊奶是多么珍贵。 三婶笑了笑,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我说谢妍啊,你等我会,我去给你扯点尿布找几身我家娃娃穿过的衣服。” 谢妍点了点头,三婶嫌弃地看了一眼女婴又转身进了屋,不一会儿就拿着几件干净的小衣服和一些旧布料走了出来。 这些布料虽然有些磨损,但显然经过了仔细清洗,看起来依然整洁。 谢妍颤颤巍巍地抱着女婴,拿着塑料袋装着的羊奶和尿布,慢慢地回到了奶奶杨琴的屋子里。 杨琴眼见谢妍抱着一个女婴,吓了一大跳,她指着女婴问道:“谢妍,这是哪家的娃娃?你抱回来干什么?” 谢妍忙着给女婴处理脐带,头也不回地说:“奶奶,这是我跟谢安怡他们去抓野鸡的时候,看到草堆里面的娃娃,应该是被人丢到那里去的,不捡回来她就死了。” 杨琴听到谢妍的回答皱眉,靠近仔细端详女婴,那女婴静静地躺在床上,小小的身躯裹在一块略显陈旧却干净整洁的布巾中, 女婴的皮肤异常细腻,透着淡淡的粉红色,眉眼尚未完全长开,却已能窥见几分清秀的轮廓。 细长的眼线微微上扬,睫毛如两把小扇子,轻轻覆盖在紧闭的眼睑上,偶尔颤动几下,似乎在梦里也带着几分好奇与不安。 鼻梁挺直而小巧,嘴唇粉嫩,微微噘起。 杨琴的目光在女婴的脸上来回游移,心中那股莫名的熟悉感愈发强烈,却又如同晨雾中的影子,朦胧而难以捉摸。 她努力在记忆中搜寻,试图将这张小脸与某个过往的画面重合,但终究还是摇了摇头,无奈地承认自己确实认不出这是谁家的孩子。 第76章 谢妍注意到了杨琴脸色的变化,她猜到了,杨琴在向家寨生活了一辈子,甚至连她所在的地级市都没有去过,她对这里再熟悉不过了。 她应该是认出来了这是谁家的女婴。 可是,在那个年代啊,农村丢掉女婴的事情太过普遍了,尤其是这样家族为单位聚居的地方。 他们不仅不觉得有问题,甚至还会互相掩护。 由于当时的避孕意识差,地处偏僻的向家寨以小农经济为基础,只通了点的山村,没有任何娱乐方式的农民们,生育率是极高的。 很多人都有执念,生下儿子、孙子,才算是后继有人。 出生的女孩就成了家庭的负担,更不会有人愿意收养,女婴也成了父母抛弃的对象。 很多家庭一看生出来的是女儿,刚刚出生就抱着扔掉,直到生出男孩为止。 谢妍至今都还记得,早几年派出所门口,经常会有人在早上五六点把女婴扔在这里。 一张包被裹着女婴,上面留着纸条,纸条上写着女婴的生辰八字。 而有些恶毒的父母,会直接把女婴扔进山里。 谢妍转过头,停下手里的动作,好奇地问杨琴:“奶奶,你认识她?” 杨琴摇了摇头,她也没有说谎,她可以确定这个女婴一定是附近寨子里的人扔掉的:“看着眼熟,认不出来。” 谢妍闻言叹了一口气,她对奶奶不了解,但却知道奶奶不屑于说谎。 毕竟,奶奶的母亲是那些年的小布尔乔亚,奶奶的父亲是当地的保长。 解放后,因为特殊原因奶奶嫁给了做兽医的爷爷,她曾经受过一段时间良好的教育。 整个人,是一个矛盾的存在,有清高也有市侩,跟村子里的普通村妇有很大的区别。 谢妍用炉子烧了一壶开水,又从五叔的房间里面翻出一瓶白酒和一把剪刀。 她将剪刀放在炉子上烧红消毒,又用白酒给剪刀消毒,再用剪刀剪掉连着胎盘的脐带。 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熟练熟稔的动作让站在旁边的杨琴眼神起了轻微的变化。 谢妍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些,她又用奶奶家里仅有的铝制小脚盆倒了一盆开水,取出自己的毛巾,沾了沾开水润湿。 等到温度合适的时候,她用自己的毛巾给女婴擦拭还带着羊水油脂甚至血污的身体。 在给女婴清理干净后,她温柔地将女婴重新包裹好,还帮女婴垫上了三婶给的尿布。 这种尿布其实就是那种印着花朵的床单,撕成的规则的布条,一般都是用旧床单制作而成。 看脐带和胎盘的样子,这个女婴出生不过一天,她的父母就把她扔进山里。 谢妍低头垂眸,眼里流转着异样的光彩。 杨琴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静静地注视着谢妍,已经如枯井般无神的眼睛在柔和的黄炽灯下格外明亮,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温柔至极。 谢妍这个看似柔弱的孙女,内心却有着超乎常人的坚韧与善良。 她在这一刻,突然喜欢上了谢妍。 这孩子很像多年前,她刚来到向家寨,看见老谢的第一眼。 谢妍的性格,像她,也像她死去的丈夫。 “谢妍,这女娃娃,你准备怎么办?”杨琴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慵懒,“这娃子命苦,遇到了你,就是她的福气。可我先说好,我养不了。” 谢妍抬头,眼中闪烁着泪光,但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微笑。 “等明天,先报警,找到孩子的父母再说。” 如果,她没有父母,那就做她的妹妹吧。 谢妍如是想。 她将从三婶那里拿到的羊奶,放进瓜瓢里面,搁炉子上温热。 穷乡僻壤的地方,想要在这里找到奶瓶奶嘴几乎是不可能的,她只能先把羊奶高温消毒,至少杀掉里面大量的有害细菌,等凉下来才能喂给女婴喝。 杨琴没有丝毫要帮助谢妍的意思,但她也不会去阻止谢妍,她只是抽了一根小板凳,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谢妍。 谢妍也没有管杨琴,自己顾地拿着小勺子小碗,盛了一碗烧开的羊奶放在一旁等着凉下来。 “妍妍,我总觉得你变了一个人。”杨琴冷不丁地开口道。 谢妍的手微微一顿,勺子轻轻碰触碗沿,发出细微的声响。 她抬头望向杨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奶奶,人总要成长,不是吗?”谢妍轻声回答,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与释然,她跟奶奶关系并不是很好,奶奶的偏心眼子她也最能直观地感受到。 “是啊,人是会成长的,你,越来越像你的爷爷。”杨琴眼神变得柔和了许多。 谢妍闻言,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 提到爷爷,她并没有什么印象,爷爷在她三岁的时候走了,她根本没有三岁的记忆。 她只知道所有人都说四叔跟爷爷长得一模一样,看见四叔就像看见爷爷一样。 “爷爷吗……”谢妍低语,“我没印象。” “奶奶……奶奶以前做得不好,对不起你。”杨琴的声音依旧清冷,“我只是觉得你没办法继承你爷爷的衣钵。” 谢妍愣住了,她没想到奶奶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所以,您现在是觉得我可以继承爷爷的衣钵,才跟我道歉的吗?” 谢妍的话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 杨琴闻言,脸色微微一白,她很尴尬谢妍戳中了她内心的想法。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喉咙干涩,终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也是,她不喜欢谢妍的母亲,自然也不喜欢谢妍,对谢妍多少带着一些偏见。 她一贯认为有什么样的母亲就会教出什么样的女儿。 谢建华是她最喜欢的儿子,也是谢家的希望,更是唯一继承了谢家医术的人。 从一开始,她就反对谢建华娶林绿萍,如果不是林绿萍拿着肚子里的谢妍来要挟他们…… 杨琴叹了口气,也许自己错了,孩子是无辜的。 谢妍没有像林绿萍那样矫揉造作、无事生非的性子,倒是十成十地继承了老谢的沉稳踏实。 她转身回自己的屋子里,搬了一床新打的棉絮薄被子放在谢妍床上后,就静静离开了。 山里冷,谢妍这孩子要带个女婴,今晚怕是睡不了好觉。 此时,羊奶已经凉至适宜的温度。 谢妍小心翼翼地将它端起来,轻轻地喂给怀中的女婴。 女婴的小脸因为满足而泛起红晕,小嘴有力地吮吸着,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第77章 这一夜,谢妍睡得并不好,大夏天屋子里面放了一个火炉子。 为了避免二氧化碳中毒,她把大门和窗户都开着。 婴儿起夜的时间很短,几乎是两个小时醒来一次,再加上用勺子喂奶速度很慢,谢妍几乎是睡半个小时起来,喂奶半个小时,等女婴睡着了才继续睡觉。 农村的清晨,四点钟左右,家里养的大公鸡就开始打鸣。 杨琴起床穿好衣服,走到谢妍门口,看见谢妍带着女婴熟睡着,不忍心打扰,便轻轻退了出去。 她朝着自己的地里走,在种着辣椒的那片地上的田埂,她挖了一个存储红薯的地窖。 早饭杨琴想煮一锅红薯稀饭和几个鸡蛋,女婴的事情等三儿子回来,让他打电话报警去,整个村子只有他家有座机电话。 厨房里,炊烟袅袅升起,米香与菜香交织在一起,谢妍被一阵饭菜的香味唤醒,睁开眼,发现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女婴正安静地躺在她身旁,小手攥成拳头,睡得香甜。 她轻轻给女婴盖上一层薄薄的被子,简单收拾一番后,走出房间,看到了忙碌中的杨琴。 “奶奶,你怎么这么早起来?” 杨琴回头,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习惯了,来,早饭快好了,吃点东西,等会让你三叔去报警。” 餐桌上,杨琴将一碗热腾腾的红薯稀饭递到谢妍手中,又细心地为女婴准备了小碗的羊奶,放在一旁晾着。 杨琴面冷心热,今天一早就去了隔壁老三侄儿那边挤了羊奶。 “妍妍,多吃点,你在镇上吃不到农村人自己种的菜。”杨琴的声音温和,满意地看着越来越沉稳安静的孙女。 谢妍点了点头,心中五味杂陈,她感激地看着杨琴。 “奶奶,谢谢你。” 饭后,杨琴让谢妍继续休息,自己去地窖里取出几个新鲜的红薯,鸡窝里面捡了一个新鲜的鸡蛋凑合着之前拣到的鸡蛋,准备给即将归来的谢建明带上。 谢建明回来一趟不容易,平时几乎是半个月回来一次,尤其是现在家里还有这么多事情需要处理。 正当杨琴忙碌之时,远处传来了大黄的犬吠声。 她抬头望去,只见谢建明风尘仆仆地穿着沾满油污的工作服,沿着小路缓缓走来。 杨琴心中一暖,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迎了上去。 “妈,我回来了。”谢建明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但脸上却洋溢着归家的喜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杨琴拉着谢建明的手,眼中闪烁着泪光。 她简短地将昨晚的事情告诉了儿子,并催促他赶紧去报警。 谢建明闻言,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他点了点头,接过杨琴递过去的红薯和鸡蛋,转身朝着自己的小平房走去。 谢建明是村主任,他也知道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最好是不要管。 不过谢妍在这里,他二哥谢建华就会知道村里这些龌龊事。 他拨通了报警电话,简明扼要地说清楚了地址和案情,就挂断了电话。 随后,谢建明回到小平房,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心里盘算着如何安抚好母亲和妹妹谢妍,同时又不让远在城里的二哥谢建华过于担心。 走进院子,谢妍正蹲在地上,逗弄着几只刚孵化出不久的小鸡崽,脸上洋溢着孩子般的笑容。 听见脚步声,谢妍抬头一看,见是谢建明,立刻站了起来:“三叔,你回来了!” 谢建明微笑着点头:“妍妍,三叔已经报警了,那个女婴呢?” 谢妍兴奋地点点头,然后带着谢建明朝自己房间走去。 女婴很可爱也很聪明,谢妍前世也是做过母亲的人,她的女儿就极度缺乏安全感,从小身边都离不开人。 只要看不见人,她的女儿就会大哭。 但是眼前的女婴,吃完了奶就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一点都不闹人。 谢妍轻手轻脚地走到女婴身边,细细观察着她的小脸。 女婴的睫毛长长的,五官很好看。 谢妍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女婴的额头,感受着那份来自另一个生命的温度。 谢建明站在门口,目光紧紧锁定在女婴的脸上,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突然,他的眼神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妍妍,你过来一下。”谢建明轻声呼唤着谢妍,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谢妍疑惑地抬起头,看向谢建明,然后轻轻地将女婴放回床上,走到谢建明身边。 “怎么了,三叔?”谢妍问道。 谢建明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妍妍,我……我觉得这个孩子看着很眼熟。” 谢妍闻言,饶有兴趣地瞪大了眼睛,这样的话,她那个清冷孤傲的奶奶也说过。 她微微皱眉,仔细打量三叔,她想起了村子里关于三叔的谣言。 “三叔,奶奶也说过同样的话。” 谢建明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这个孩子……我觉得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谢妍谢建明摇了摇头,神色有些黯然:“不,既然我遇见了她,就不会不管她。” 谢建明看见自己小豆丁一样大的侄女,无奈地摇了摇头。 “算了,不说这个,我已经报警了。你东哥今天下午就放暑假回家了,你想要什么可以让他买。” 说完谢建明就抱起了小侄女,带她出去坐着聊天。 “三叔,我想让东哥带一个奶瓶回来。”谢妍简单直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谢建明闻言,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了赞许的笑容:“好,我会告诉你大哥的。” 谢妍看着三叔谢建明的脸庞,典型的农村汉子形象,勤劳朴实,不怕吃苦不怕累,用自己的劳动换来了财富。 三婶娘肖雪燕,是一个大字不识的农村妇女,家里兄弟姊妹好几个。 但三婶娘和三叔却过着比如今年轻人还要时髦的生活,他们结婚只是办了酒席,却没有办理结婚证,两人在一起几十年都没有扯结婚证。 林绿萍总是告诉谢妍,三叔不是谢家的人,总是联合四叔欺负谢建华。 林绿萍口中三婶娘是个蠢货,四婶娘仅仅因为是个理发师就被造黄谣说她从事不正当行业。 五婶娘…… 谢妍闭眼,前世对她最好的那个婶娘。 今生,她不会让五婶娘再嫁给五叔了。 谢妍一直用林绿萍的眼睛和认知去看她的父系亲戚,觉得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人。 可是成年人的世界里面,不是非黑即白的,没有绝对的好人,也不会有绝对的坏人。 第78章 谢建明走后,谢安怡带着谢安明过来找谢妍。 谢安怡和谢安明走进谢妍的房间时,小女婴正安静地躺在摇篮里,睡颜甜美。 谢安怡轻轻走到床边,目光温柔地凝视着这个小小的生命,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流。 “谢妍,这孩子真的好可爱,看着就让人心疼。”谢安怡轻声说道,语气中满是怜爱。 谢安明也凑了过来,仔细打量着女婴,但神色中并没有显露出特别的异样。 他转头看向谢妍,问道:“谢妍,你准备怎么处理她啊?大奶奶能让你养着?” 谢妍点了点头,将事情的经过简要地告诉了两人。 当她说到女婴可能和村里人有关系时,谢安怡和谢安明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随即又摇了摇头,表示并不认识这个女婴。 “我们村里的人我都认识得差不多了,这女娃看着确实挺眼熟的。”谢安怡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就在这时,三婶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妍妍,电话!是你爸打来的!” 谢妍应了一声,起身跟着三婶娘去上坡接电话。 电话那头,父亲谢建华的声音带着几分严肃和关切:“妍妍,听说你捡到一个女婴?这是怎么回事?” 谢妍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父亲,包括大家对女婴的态度和自己的打算。 谢建华听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妍妍,你做得对。既然遇到了,就不能不管。既然已经报警了,就等待警察的处理吧,周日我回家一趟,我们商量一下后续怎么办。” 谢妍应了一声,挂断电话后,谢妍回到房间,发现谢安怡和谢安明还在逗弄着女婴。 谢安明此刻正低头凝视着摇篮中的小女婴,眉头微微蹙起,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 他的手指轻轻地在床边沿摩挲,动作轻柔而缓慢,仿佛是在思考着什么重大的决定。 “明哥哥,你在想什么?”谢妍注意到谢安明的神态,轻声问道。 谢安明抬头看向谢妍,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和挣扎:“我在想,如果警察找不到这孩子的家人,她该怎么办……” 谢安明此时已经十多岁了,对男女性别之事已经有了很明确的认知,也受过中等教育,知道村子里或者说寨子里层出不穷丢弃女婴的事情。 在计划生育特别严格的年代,谢妍的四婶娘李梅曾经有过一个六个月的胎儿,被计生办的人员拖到医院强行打胎。 那还是个女婴,多少年以后,亲戚们都在感慨,如果当时能留下来就好了。 所以,寨子里为了生个男孩,丢弃了不少女孩子,他曾经见过被溺毙在旱厕粪池的女婴。 谢妍以为谢安明是认出了女婴的生父生母,结果他只是询问如何处置女婴,谢妍多少有一些失望。 她只是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谢安明的话。 “谢妍,你知道吗?我曾亲眼见过……”谢安明的声音低沉,眼神中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痛楚,他看了一眼谢安怡,连谢安怡也是他捡回来的。 他的父母觉谢安明木讷老实,想要再生一个儿子, 辛辛苦苦躲着计生办的人十个月,结果却生下一个女孩,他们不想交罚款,准备扔掉谢安怡,是谢安明跟踪他们并且把谢安怡带回来。 “那些无辜的女婴,她们甚至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就被无情地遗弃了。有时候,我真的很想改变些什么,哪怕只是一点点。” 谢妍闻言一惊,轻轻地拍了拍谢安明的手背,继续说道:“你别担心,如果她没人要,我家会收养她。” 谢安明听到谢妍的话,总算是安心下来,向家寨穷啊,稍微有点钱的就是谢妍家了,女婴总算是有个好归宿。 谢安怡不太懂谢妍和谢安明的对话,她不在乎也不关心。 她今天来找谢妍是想跟她说,她家里有婴儿睡的木桶,让谢妍去搬过来。 杨琴年轻的时候,四个孩子家的孙子孙女她都不带,自然没有那种婴儿用品。 “妍妍,你跟我来,我家有那种红木桶,以前我小时候都用过的,现在放在茅屋里头,刚好可以给这个娃娃用。”谢安怡说完,就拉着谢妍的手,急匆匆地往自家走去。 谢妍一边走一边想,这红木桶可真是好东西,质地坚硬,耐用又安全,最适合给小孩子用了。 那种一米高,长椭圆形的红木制作的木桶,是农村妇女常用的带孩子的工具。 这可是三婶家的东西,质量肯定没话说。 到了三婶家门口,谢安怡刚想推开门,却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说话声。 仔细一听,原来是三婶和一个她不认识的大妈在聊天,而且聊的内容还让人心惊胆战。 谢安明及时地捂住了谢安怡的嘴,谢妍在旁边看着兄妹俩的互动,有些忍俊不禁。 “你们听说了吗?寨子里最近出现了僵尸!”大妈的声音带着几分惊恐和神秘。 “什么?僵尸?这怎么可能!”三婶的声音听起来也很惊讶,但她显然对大妈的话产生了兴趣。 “真的,我亲眼看到的!那天晚上,我起来上厕所,结果看到一个人影在寨子里晃来晃去,走路的样子还特别奇怪,就像是……就像是僵尸一样!”大妈越说越激动,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三婶闻言,也忍不住有些害怕起来:“你说的假的吧?你岁数那么大了!是不是看错了啊!” “向家那丫头,就被咬了,她的举止动作特别僵硬和机械,走路缓慢而笨拙,就跟电视里面那种僵尸一模一样。”大妈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道:“我听说啊,这僵尸是要吸血的,尤其是小孩子,你家两个娃儿,可得要注意点。 谢妍他们在外面听着,眉头紧锁,她实在无法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但听着大妈和三婶一脸认真的模样,她决定先听听她们怎么说,再做打算。 “怎么?怎么被咬的?她现在咋了?”三婶胆子小害怕地捂着嘴。 “那个女娃子情绪极其不稳定,她爹妈在身边她都会突然爆发出疯狂的攻击性,就像是被鬼附身一样,不顾一切地扑向周围的人或动物。还有,她嘴角一直在流口水!吓人得嘞!我骗你干啥!寨子里面都说她是被僵尸咬了,马上要变异了!” 第79章 谢安明觉得自己妈妈和大妈的谈话太过离谱,他摇了摇头,推开房间门。 “妈,向三婶子,你们在说什么呢?” 谢安明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解与好奇,目光在两位长辈间来回游移,试图捕捉谈话的碎片。 三婶的神色略显尴尬,嘴角挂着一丝不自然的微笑,而向三婶子则是一脸的讳莫如深,眼神闪烁,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秘密。 房间内的气氛突然间变得微妙而紧张。 “啊,小明,安怡,你们回来了。”妈妈率先打破了沉默,语气中带着几分匆忙,“我们……我们只是在闲聊些家常,没什么要紧的事。” 向三婶子也附和着,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哎哟,这不是谢老二的大闺女吗?听说你昨天去山里捡了个女娃娃?” 谢妍一听这话,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她一点也不喜欢向三婶子那张爱嚼舌根的嘴,老是喜欢无中生有,夸大其词。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礼貌,但语气中已明显带上了几分不悦:“向婶婶,一点小事,也劳心你记挂。” 谢妍走向三婶,轻轻地说:“三婶,堂姐说您家里有红木盆子可以女娃儿睡觉,我也觉得跟我一起睡不安全,我想借一下您的木盆子。” 三婶一听谢妍提到红木盆子,脸色微微一变,显然没想到谢妍会突然提到这个,她恨恨地看了一眼自家的女儿谢安怡。 这个红木盆子是她的嫁妆,那些年,农村结婚一般都会给女儿打木柜子和婴儿睡觉的红木盆子,她家的红木盆子可是用的上好的木材,还带大过他的两个孩子。 她干笑了几声,眼神闪烁不定:“哎哟,谢妍啊,你堂姐那孩子就是爱乱说话,我家哪有什么红木盆子能给女娃儿睡觉啊?那都是些老物件,不中用咯。” 谢妍心里明白,向三婶子是故意推脱,但她也不点破,只是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坚持:“三婶,堂姐说得那么真切,我还以为真有呢。您看,我这不是担心那娃娃嘛,跟我睡确实不太方便。您要是方便的话,就借我用一段时间,我回去之前一定给您送回来。” 向三婶子见谢妍态度坚决,心里虽然不乐意,但也不好直接拒绝,毕竟谢妍的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达了需求,又给了台阶下。 她只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就找找看。不过,妍妍啊,你得答应我,用完了一定得给我送回来,那可是三婶的嫁妆哦。” 谢妍闻言,立刻点头应允:“三婶,您放心,我一定给您完璧归赵。谢谢您了。” 谢安明和谢安怡则在一旁,看着向三婶子的背影,心中各有各的想法。 谢安明对向三婶子的不满由来已久,他总是觉得向三婶子是个爱挑拨离间的人,总是喜欢在村里各家各户之间搬弄是非,东家长西家短的,弄得别人夫妻不和,家庭不和睦,她才觉得心满意足。 每当看到向三婶子那张嘴脸,他就觉得心里不舒服,恨不得离她远远的,也不想她靠近自己那笨笨的妈妈。 谢安怡则是个心思单纯的孩子,她看到三婶去翻找红木盆子,直接大喊道:“妈,在茅草屋那放着呢!你去哪里找啊!” 这一喊,把三婶也给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谢安怡会这么直接地喊出来,本来是想敷衍一下谢妍的,自己的笨蛋女儿不争气,她脸上不禁露出几分尴尬的神色。 三婶只好硬着头皮,朝着茅草屋的方向走去。 茅草屋位于谢家后院的一角,年久失修,显得有些破败。 向三婶子推开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她皱了皱眉,但还是走了进去。 在角落里,她找到了那个用红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红木盆子。 这个红木盆子,是三婶当年出嫁时的嫁妆之一,传了好几代人了。 盆沿雕刻着精美的龙凤图案,盆身则绘有富贵牡丹,色泽沉稳,透着岁月的痕迹。 盆底还刻有“子嗣绵延,万世昌宁”四个大字,寓意深远。 每当看到这个盆子,三婶就会想起自己年轻时的模样,那时候的她,也是如花似玉,青春年少。 三婶小心翼翼地抬着红木盆子,就像抬着自己的宝贝一样。 她走出茅草屋,穿过院子,回到了堂屋。 谢妍和谢安明、谢安怡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了。 他们看到红木盆子,都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三婶,这盆子真漂亮!”谢妍忍不住赞叹道,这完全是艺术品,要搁前世,这红木盆子恐怕也可以去鉴宝那个节目上亮个相。 三婶得意地笑了笑:“那当然,这可是三婶当年出嫁时的嫁妆,传了好几代人了。你们可得小心点儿用,别给我磕着碰着了。” 谢妍郑重地点了点头:“三婶,您放心,我只是拿给娃娃暂时睡一下。” 三婶又交代了几句使用时的注意事项,便起身去准备午饭了。 谢妍看着手中的红木盆子,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敬意,该说不说,三婶人挺好的。 与此同时,谢安明和谢安怡也在一旁忙碌着,三个小孩将红木盆子一点一点搬回谢妍的屋子,谢妍目测了一下,距离大概也有1000米。 谢妍找来了柔软的棉布,轻轻地垫在红木盆子的底部,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那个女婴放了进去。 女婴似乎感受到谢妍的目光,她的小手紧紧地握着棉布,脸上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谢妍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流,她轻轻地抚摸着女婴的头,低声细语:“你真的很好看,小婉。”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谢妍心中一惊,连忙走出屋子查看情况。 只见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正朝他们走来,他们的脸上写满了严肃与。 “请问,这里是谢家吗?”一个警察礼貌地问道。 谢妍点了点头,心中忐忑不安:“是的,我是谢妍。请问有什么事吗?” 警察亮出了自己的证件,然后说道:“我们是两河镇派出所的警察,今天早上谢建明报警称在山里发现了一个被遗弃的女婴,我们来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第80章 谢妍心中一喜,三叔上午报警,警察大约中午就到,这个效率和出警速度是极快的。 谢妍三人将自己发现女婴的经过详细地告诉了警察,包括她是如何在山里听到哭声,如何找到女婴,又如何决定将她带回家的。 警察们听完之后,脸上露出赞许的神色。 “你们做得很好。”一个警察说道,“我们会去调查。” 谢妍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她知道,这是警察的职责所在,他们三人配合警察们完成了口供的录制,并提供了女婴发现时的衣物作为证据。 警察们录完口供后,并没有立即带走女婴。 他们看着谢妍和谢安明三人对女婴的悉心照料,中也颇为动容。 眼前这三个孩子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经展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勇气和责任感。 “谢妍,谢安明,谢安怡,”一个年长的警察开口说道,“我们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你们确实做得很好。但现在我们需要进一步处理这件事,我们需要找到女婴的父母,在此之前,我们需要为这个女婴找到一个暂时的归宿。” 谢妍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隐约感觉到警察接下来的话可能会和她有关。 “我们考虑到,你们发现了这个女婴,并且对她照顾有加,所以……”警察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试探,“我们想知道,你们是否愿意暂时照顾她,直到我们找到她的亲生父母?” 谢妍抬头看了一眼谢安明和谢安怡,两人的眼中都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们虽然年幼,但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 “我愿意。”谢妍坚定地回答道。 然而,就在这时,谢家的三叔谢建明走进了院子。 他听说了警察到访的事情,特地赶来看看情况。 听到警察的话,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不行!”谢建明坚决地反对道,“我们家的情况你们不了解,我们根本没有能力照顾这个孩子。再说了,万一她的父母找上门来,我们怎么解释?” 谢妍的心沉了下去,谢建明如此直接地拒绝,警察怕是不会将女婴交给他们抚养。 她看向站在谢建明身边的杨琴,希望奶奶能站出来说句话,但杨琴却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事物。 “三叔,我们可以的。”谢妍试图说服谢建明,“我们会好好照顾她,就像照顾自己的妹妹一样。而且,警察叔叔也说了,只是暂时照顾,等找到她的父母就会把她接走。” 但谢建明显然不为所动,他摇了摇头,态度坚决。 “不行,就是不行。我们家不能承担这个风险。” 警察们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有些无奈。 “谢先生,请您理解。”一个警察耐心地说道,“我们派出所环境艰难,暂时安顿不了女婴。” 谢建明仍然摇头,态度没有丝毫松动。 就在这时,杨琴终于开口了。 她的声音虽然清冷,但每一个字都吐字清晰。 “三娃啊,你就让她养在我屋子里。”杨琴缓缓地说道,“这三个孩子都是有心的,他们既然愿意照顾这个孩子,就说明他们有责任心。而且,我们家虽然不富裕,但多一个孩子也饿不着。” 谢建明惊讶地看着杨琴,他似乎没想到母亲会站出来支持谢妍。 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警察们看到这一幕,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他们知道,有了老人家的支持,这件事就有了一半的把握。 “谢谢奶奶!”谢妍感激地看着杨琴。 杨琴慈爱地摸了摸谢妍的头,然后看向警察们。 “警察同志,我们愿意照顾这个孩子。”杨琴说道,“但请你们一定要尽快找到她的父母,我们不想让孩子在这里受委屈。” 警察们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一定会尽力而为。 “谢妍小朋友,你暂时先照顾一下这个孩子吧。”一个警察说道,“我们会尽快找到她的父母,如果找不到,再按照程序进行下一步的处理,好不好?” 谢妍点了点头:“好,警察叔叔,我一定会照顾好她的。” 她想到了一个可能的问题,如果女婴的父母真的找不到,那她该怎么办?难道要被送到福利院去吗? 谢妍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不舍。 她看向正在熟睡的女婴,那张稚嫩的小脸让她的心都要融化了,她像是看见自己前世的女儿一样,她不想失去这个已经融入了她生命中的小生命。 谢妍决定找警察咨询这个问题,她鼓起勇气:“警察叔叔,我想问一下,如果女婴的父母真的找不到,她是不是要被送到福利院去?” 谢妍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忐忑。 警察看着谢妍,他不明白这个孩子想要问什么。 “谢妍小朋友,你放心,如果真的找不到女婴的父母,我们会按照程序进行下一步的处理。”警察耐心地解释道,“但是,在送到福利院之前,我们会优先考虑有没有合适的家庭愿意领养她。如果你和你的家人有这个意愿,也可以向我们提出申请。” 谢妍的心中顿时燃起了一丝希望。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警察,声音中带着一丝激动:“真的吗?那我们家可以领养她吗?” 警察微笑着点了点头:“当然可以,但是领养需要满足一定的条件和程序。你需要和你的家人商量一下,看看你们是否符合领养的条件。” 谢妍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 此时不大的院子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谢妍和谢建明连忙走出去查看情况,只见向三婶子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一脸焦急。 “警察同志,你们快来看看啊!向老大的女儿到处咬人,我们都不敢靠近她了!”一看见办案的警察,向三婶子咋咋呼呼地喊道。 年长一些的警察听到了向三婶子的话,眉头微微一皱,立刻意识到了情况的紧急性。 他迅速转身对身边的年轻警察说:“小李,你跟我去看看情况。” 那个叫小李的年轻点了点头,立刻跟上了年长警察的步伐。 “这位大姐,麻烦你带我去一下。”年长警察转头对向三婶子说道。 向三婶子连忙点头,边带路边解释道:“警察同志,你们可得小心点儿,那孩子现在跟疯了一样,见人就咬。我也是没办法,刚刚听说你们来了,才跑来找你们的。” 一行人穿过狭窄的山路,弯弯绕绕地绕过了一座小山头,终于来到了向老大的家。 第81章 向老大的家门半掩着,里面传来阵阵嘈杂声和低沉的呜咽。 年长警察轻轻推开门,示意小李和向三婶子保持警惕,随后缓缓步入屋内。 屋内光线昏暗,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泡悬挂在正中央,勉强照亮了四周。 “你说的那个孩子在哪里?”年长警察压低声音问道,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 “就,就在那屋里呢。”向三婶子指了指旁边一间紧闭的房门,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 年长警察示意小李准备好警棍,自己则小心翼翼地靠近那扇门,轻轻推开一条缝。 这是厨房,厨房后面连通着农家养猪的猪圈,猪圈旁边有一条窄小的通道,正好是旱厕所在。 这样的设计更利于粪便的归集,猪和人类的粪便收集在一个池子里,这个池子发酵的粪便又作为肥料施洒于田地间。 屋内,厨房已经被搅扰的稀乱,厨房用具被打翻得七零八落。 向老大蹲在厨房和猪圈的门口之间,捂着脸呜呜地哭着。 众人将向老大搀扶起来,坐到一边去,接着寻找向家女儿的身影。 一个瘦弱的身影蜷缩在猪圈角落,头发凌乱,双眼通红,不时发出低沉的咆哮,正是向老大的女儿向亚运。 “小妹妹,别怕,我们是警察,来帮你的。”年长警察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而坚定,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向亚运似乎并不领情,一见有人靠近,立即警觉起来,发出更加激烈的嘶吼,甚至试图扑向门口。 “小心!”小李迅速上前,用擒拿技能将向亚运控制在安全范围内,同时避免伤害到她。 年长警察则在一旁观察,寻找合适的时机进行进一步的沟通和安抚。 “向老大,你能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年长警察一边维持着现场的秩序,一边向向老大询问情况。 向老大面无表情,像是被人抽走了灵魂一样,没有说出一句话。 向三婶子叹了口气,开始讲述起这段时间以来,向家发生的种种不幸:向老大老婆刚刚病死,向家丫头又跟着被“僵尸”咬了,所以发疯咬人。 “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帮帮我们啊!”向三婶子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 “什么‘僵尸’?封建迷信要不得!”年长一些的警官皱眉道。 向三婶子却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抹了一把眼角,继续说道:“是真的,警官,我们村里人都亲眼看到了。那天晚上,向家丫头突然变得跟变了个人似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脸色惨白,见人就咬。村里几个年轻人想上去拉住她,都被她给伤了。” “咬人?”另一位年轻的警官问道,眉头紧锁,显然对这个超乎寻常的案件感到困惑。 “对啊,所以向老大今天才把丫头关猪圈里,怕她再跑出来伤人。”向三婶子回答,声音里满是无奈和恐惧。 年长警官沉思片刻,转头对同事说:“先去看看情况,再做判断。” 向老大终于动了动嘴唇,声音沙哑地说:“僵尸……我家女儿变成了僵尸,你们不要过去,被咬了也会变成僵尸的。” 他的眼神依旧空洞,但似乎多了一缕对自己女儿的恐惧:“警官,附近有一个古墓,县里面的官老爷派人来挖,挖出了五个清朝的僵尸……但是那五个僵尸第二天白天就不见了……我女儿是被僵尸给……” 年长警察闻言,神色凝重地看着向老大,他知道村民应该是惊吓过度。 既然向老大提到了这件事,他们只需要去找县文旅局确认一下就好。 受过现代思想教育的警察们,是绝不可能相信有神鬼的存在,他们只相信自己亲眼看见的。 警察心里想的是孩子多半是陡然失去了母亲,村子里又传出谣言受刺激,精神状态出了问题,想办法安抚就好。 谢妍三兄妹站在门口,看见黑暗中蜷缩着的小小身体,被向亚运目眦欲裂的神情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吓到了。 她的形象真真切切的像是一个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恶鬼一般骇人,谢安怡和谢安明都只是小孩儿,难免被这一幕吓得连连后退,紧紧抓着堂妹谢妍的手。 谢妍虽然拥有成年人的灵魂,但乍一面对如此诡异的场景,心中也不免生出一丝疑惑和恐惧。 “我们得做点什么,先让她出来再说。”谢妍低声对谢家兄妹说。 她转向年长警察,礼貌地问道:“警察叔叔,要不然先把她带出房间吧?” 年长警察看向谢妍,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在这个充满恐惧与混乱的时刻,能有孩子主动站出来,实属难得。 “说得对,先把这丫头带出来。” “让我试试。”谢妍点头,小心翼翼地靠近向亚运。 小李警官,一个年轻力壮的警员,此刻正满头大汗地与向亚运进行着体力的较量。 尽管他力量不俗,但面对向亚运那近乎野兽般的挣扎,还是显得有些吃力。 向亚运的双眼赤红,嘴角挂着不明的分泌物,每一次扭动都带着野性的咆哮,仿佛要将束缚她的一切彻底撕裂。 谢妍轻声细语地开始与向亚运对话:“向姐姐,别怕,我叫谢妍,也是向家寨的人。” 起初,向亚运对谢妍的话如同耳旁风,没有丝毫的反应,只是更加剧烈地挣扎,双眼中的疯狂与绝望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吞噬着她最后的理智。 渐渐地,谢妍注意到向亚运的眼神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那是一种从疯狂中透出的一丝迷茫,仿佛是在努力回忆着什么,又或是在寻找着某种熟悉的感觉。 谢妍抓住这个机会,更加温柔地呼唤着:“向姐姐,你先冷静下来,我们带你出去好不好,你有什么困难跟我们说,我们都会帮你的。” 向亚运的身体突然停止了挣扎,她那双赤红的眼睛开始涣散,好像被谢妍的话语带回了遥远的过去。 第82章 就在这一刹那,小李警察松懈了警惕,谢妍也放松了一点,正欲上前一步,用更加柔和的语气安抚向亚运。 然而,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向亚运猛然发力,竟然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挣脱了束缚,朝着谢妍猛扑过来。 向亚运大概十四五岁,身高体型都比谢妍要壮实许多。 她这一扑,带着千钧之力,像是准备要将谢妍整个撞飞。 谢妍心中一惊,她没想到向亚运的力量竟然如此之大,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眼看着向亚运就要扑到自己身上,谢妍猛地一侧身,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这一击。 向亚运却并未就此罢休,她转身再次扑向谢妍,双手如同铁钳一般,死死地抓住了谢妍的肩膀。 谢妍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她的肩膀仿佛要被捏碎一般。 她拼尽全力挣扎,但向亚运的双手却如同生根了一般,纹丝不动。 谢妍心中焦急万分,自己不能就这样被向亚运制服,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谢妍突然想到了自己前世在短视频学过的防身术,虽然她自己也时常调侃,都是花拳绣腿,可是有些巧劲儿也不是不可以借钱,尤其现在情况万分紧急。 她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了自己的姿势,然后猛地用力肘击,试图挣脱向亚运的束缚。 向亚运的力量实在太大,谢妍的这一击并未能奏效。 向亚运看着谢妍在自己手中挣扎,脸上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容。 她在享受着这种掌控他人的快感,双手更加用力地掐住了谢妍的肩膀。 谢妍只感觉自己的肩膀仿佛要被撕裂一般,她疼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生死之间,自己不能就这样放弃。 向亚运却更加嚣张,朝着谢妍的脖子发力,企图撕咬谢妍的脖颈。 谢妍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眼前的世界似乎在逐渐模糊,但她内心深处的求生欲却如烈火般熊熊燃烧。 她不能死!她不可以死!她也不会死! 她再次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发力,用自己的膝盖狠狠地顶向了向亚运的腹部。 向亚运没想到谢妍会来这一手,她吃痛之下,不由得松开了双手。 同时,谢妍迅速转身,用脚后跟狠狠踢中了向亚运的小腿,这一击出其不意,让向亚运措手不及,身形一晃,差点失去平衡。 谢妍趁机挣脱了束缚,然后迅速退到一旁,警惕地看着向亚运。 向亚运捂着腹部,脸上露出了一丝痛苦的神色。 向亚运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激怒,她咆哮着再次冲向谢妍。 这一次,她的速度更快,力量更大,仿佛要将谢妍置于死地一般。 谢妍看着向亚运如同疯狗一般的攻势,心中不禁有些慌乱。 谢妍咬紧牙关,脑海中闪出一万种想法,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自己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她迅速在脑海中回想着自己学过的防身术招式,试图找到应对之策。 就在这时,向亚运已经冲到了谢妍的面前。 她猛地一拳挥向谢妍的脸部,谢妍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向亚运的拳头。 然后,她借着向亚运的力量,猛地一转身,一个简单漂亮地过肩摔,借力打力将向亚运甩到了一旁。 向亚运摔倒在地,但她很快便爬了起来,再次朝着谢妍冲了过去。 这一次,她不再使用拳头,而是张开了嘴巴,露出了一排锋利的牙齿,如同要将谢妍生吞活剥一般。 谢妍看着向亚运这如同丧尸一般的模样,她心中再次产生强烈的疑惑,是什么导致向亚运变成这样? 容不得谢妍多想,向亚运像是认定了攻击对象,直朝着谢妍冲过去。 她再次深吸一口气,然后迎向了向亚运的攻击。 两人在走廊上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谢妍灵活地躲避着向亚运的攻击,同时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而向亚运则如同一只疯狂的野兽,不断地朝着谢妍扑去。 每一次的交锋都充满了紧张和刺激。 谢妍的每一次躲避都在生死边缘徘徊,而向亚运的每一次攻击都要将谢妍置于死地。 两人的搏斗引起了过路的人的注意,三三两两的人群都停下脚步,惊恐地围观看着这一幕。 就在这时,小李警察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迅速冲上前去,试图帮助谢妍制服向亚运。 向亚运的力量实在太大,小李警察一人之力根本无法撼动她分毫。 向亚运却趁机冲了出去,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她一把抓住一个围观的路人大爷,将他当作人质挡在身前。 大爷惊恐万分,身体不停地颤抖,双眼中充满了绝望。 “警察同志,救救我,救救我!”大爷的声音颤抖并且哽咽,“我不想死,我不要被僵尸咬!” “啊!”向亚运突然歇斯底里地喊道,她的声音因为极致的癫狂而变得尖锐刺耳。 谢妍和小李警察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向亚运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举动。 人群中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大家都不敢发出声音,生怕激怒了这个疯狂的少女。 谢妍见状,心中一紧,但她迅速调整策略,大声提醒小李警察:“警察叔叔!别硬碰硬,她有古怪!先保持距离!” 同时,她的目光在四周扫视,寻找着可以利用的环境因素,看看有没有武器可以使用。 向亚运此时已经完全陷入了疯狂状态,她的双眼赤红,瞳仁已经变得有些灰白,面无表情,完全失去了理智。 她双手掐住围观路人的脖子,嘴角挂着涎水,宛如一头饥饿的野兽,随时准备将猎物撕成碎片。 那路人惊恐地挣扎着,但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下,他的反抗显得如此无力。 周围的空气凝固了,每个人的心跳都加速到了极致。 千钧一发之际,谢妍灵机一动,她大喊一声:“还在等什么!趁现在用手刀击晕她!” 她一边喊,一边迅速向小李警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配合行动。 小李警察反应过来,他深吸一口气,凝聚全身的力量。 在向亚运即将咬下那致命一口的瞬间,他猛地冲上前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手刀狠狠地击中了向亚运的后颈。 向亚运的身体猛地一颤,然后无力地瘫倒在地。 她的双眼逐渐失去了焦距,嘴角的涎水也缓缓滑落。 被掐住脖子的路人终于得到了解脱,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苍白如纸。 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大家纷纷为小李警察和谢妍的勇敢和智慧喝彩。 有人鼓掌,有人欢呼,还有人激动地互相拥抱,庆祝这场突如其来的胜利。 谢妍也松了一口气,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成就感。 她转头看向小李警察,两人相视一笑,无需多言,彼此都明白对方的感激和敬佩,甚至有了英雄之间惺惺相惜的感觉。 第83章 嘈杂的人声像潮水般涌动,谢妍躲在人群最前面,心脏怦怦直跳。 她观察着“昏迷”的向亚运,总觉得她的状态不太对劲。 也理解了村民们为什么会谣传寨子里面出现了僵尸,向亚运这样的状态跟僵尸或者丧尸没有什么区别。 李警官正蹲下身,探向亚运的鼻息,眉头紧锁。 周围的村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向丫头看着挺正常的,怎么说疯就疯了呢?” 一个大娘摇着头,语气里满是疑惑。 “哎呀,你不知道吧?最近村里面出现了僵尸!”另一个大爷附和道,眼神里带着一丝畏惧。 确定向亚运已经失去意识,谢妍深吸一口气,她惊慌地跑到李警官身边,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警察叔叔,你没事吧?”谢妍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神里满是关切。 李警官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八岁的女童,眼神里面全是欣赏,她机敏过人、临危不惧,甚至身手矫健,远远超出八岁孩子该有的能力。 “谢谢你,我没事。谢妍小朋友,你知道她是怎么回事吗?你刚刚说她有古怪?” 谢妍咬了咬下唇,眼眶微微泛红,她是有一些猜疑,但她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女童,她即便说出来也没人信。 “向姐姐应该是得了某种疾病,我反正是不相信世界上有鬼神之说…所以,叔叔你们最好请医生上来看一眼。” 李警官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看向倒在地上的向亚运,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 这个女孩的行为确实太过异常,完全超出了常理所能解释的范围,他甚至都差点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鬼和僵尸了。 李警官蹲下身子,目光专注而谨慎地检查着向亚运的身体状况。 这时大家才看清楚了,向亚运浑身都是细微的皮肤挫伤,嘴角流淌着鲜血和唾液,手指指甲里面全是混合着猪排泄物的淤泥,赤脚,头发凌乱。 然而,就在他准备将向亚运抬起来的时候,向亚运却突然暴起,像一只被激怒的野兽,狠狠地咬了李警官一口。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李警官的手臂瞬间被鲜血染红,但他却强忍着疼痛,发出一声闷哼。 他迅速用另一只手按住向亚运的肩膀,试图制止她的疯狂举动。 向亚运仿佛失去了理智,双眼赤红,力气大得惊人,几次险些挣脱李警官的束缚。 “向亚运,你冷静一下!我是警察,我们是来帮你的!”李警官一边努力控制着她的身体,一边大声喊道。 但此时的向亚运已经听不进任何话,她的眼中只有空洞的愤怒和绝望。 谢妍站在一旁,目睹了这一惊心动魄的场景,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担忧。 她紧紧握住自己的小手,指甲几乎嵌入了掌心。 周围的围观群众也被这一幕吓得连连后退,他们纷纷议论着,猜测着向亚运究竟遭遇了什么事情,才会变得如此疯狂。 而李警官的同事,那位年长一些的警官则迅速靠拢过来,准备协助他制服向亚运。 谢妍眼见警官的动作,迅速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儿扔向向亚运,好吸引她的注意力。 一块石子儿下去,向亚运果然松了嘴,迷茫地朝着前方看去,甚至没有看谢妍的方向。 随即,年长的警察迅速从腰间抽出警棍,准确地朝向亚运用力地手腕击去。 向亚运的力气大得出奇,那一下虽然让她稍微愣了一下,但并没有完全阻止她的行动。 这一击出其不意,让向亚运吃痛松手,但李警官已经被她掐得脸色铁青,几乎快要窒息。 向亚运嘶吼一声,随即放开了李警官,冲出人群。 众人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向亚运会在这一刻突然爆发。 向亚运的速度快得惊人,转眼间已经冲到了走廊尽头,消失在视线中。 向亚运突然身体一矮,像一只灵敏的豹子一样,从人群之间窜了出去,直扑前方的一片阴影之中。 她的动作快得让人反应不及,等众人回过神来时,她已经消失在密林之中。 “追!绝对不能让她跑了!”小李警察捂着手臂上的伤口,大吼一声,率先朝着向亚运消失的方向追去。 谢妍看着两个警察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她几乎可以确认向亚运得了什么病,绝对不是村民之间的谣传,但她没有想到自己只想再确认一下,就耽误了制止谣言的时机,没想到这件事跟前世一样。 九几年的时候,西南坊间突起传闻,最近有僵尸出没,见人就咬,情况与电影中的僵尸相似,被咬者也会感染僵尸病毒。 经人们口口相传,此事变得愈发玄乎,更是在网上位列“十大灵异事件”之一。 找到了3具清朝古尸,不知是监管不力,还是其他原因,当天夜晚这3具古尸不翼而飞。 时间未过多久,坊间突然有了流言,有人看到了5具僵尸,并亲眼目睹到僵尸咬人,被咬者有的当场死亡,极少数侥幸存活下来,最后也变成了僵尸。 流言越传越广,最火爆时街边小贩都在售卖“僵尸牙”塑料玩具,并迅速以谢妍所在的省会城市为中心扩散,邻近的省份都有了相同版本的谣言。 搞得最后政府都不得不出面,联合电视台辟谣。 当然,官方的辟谣大多数都信,可也有少数人不信,直到又有消息传出,说政府用火枪烧死了僵尸,这件事的热度才有所减缓。 要知道当年不比后来,手机、网络尚未普及,谣言能在短时间内传遍全国,必有其所凭依据。 谁知不久又有消息传出,刚刚省会城市改造好的市政河道又发现了僵尸。 这个河道说来也是蹊跷,离奇命案时常发生,主动投河自尽的,不慎溺水淹死的,本就是老百姓共识的“禁忌之地”,如今偏偏这条河道出现了僵尸传闻。 联合之前谢妍村子里面发现的怪异事件,大家都认为是“僵尸”作案。 第84章 果真有人亲眼看到僵尸咬人吗? 咬人这事倒是真的,谢妍前世是别人看见的。 但今生,谢妍也亲身经历了,只不过不是僵尸咬人,而是狂犬病患者咬人。 当僵尸传闻火爆到全民皆知时,从西南军区传出了“事情的真相”。 附近的村户中,有人不小心误食了病猪,而这猪是被狂犬病狗咬死的。 在误食猪肉之后,也没有尽快送往医院,几天后,吃了猪肉的人晚上便开始发病,不仅全身发红一直流口水,还咬伤了同村一位老人和两个孩子。 在第二天去往医院的路上,谁曾想到全家人集体发病,咬伤了数十名路人。 这些人被咬后仓促离开,殊不知自己得了狂犬病,后来这些人有的直接病死,也有人开始攻击其他人。 直到有人在附近的村子发现了几具尸体,死者厚重的棉服准备火化处理却被错看成清朝官服,目睹者也不知这些人得了狂犬病,在与他人转述时出现了偏差。 村里嗑瓜子的大妈说是妖怪,卖菜的小贩说是僵尸,以讹传讹只会扩大事情原本的模样。 当孩子们得知时,更是将恐惧无限放大。 恰逢当时香港僵尸电影盛行,也给人们提供了吹牛的素材,这才有了“闹僵尸”一说。 随着西南军区证实了此事,僵尸事件也算告一段落,可后来少数人仍坚持僵尸存在。 谢妍此时已经想起了前世关于僵尸的传言,她也曾经被吓到过,并且老师在上课的时候也会叮嘱孩子们放学了早些回家。 家长们也在那一段时间,天天放学就去学校门口接送孩子。 谢妍记得,谢建华前世因为这起事件被临时调到石瓮村配合当地防疫做调查。 谢建华回家后说过,就是农户舍不得钱财,把被病狗咬死的小猪崽子给偷偷摸摸吃了,惹了狂犬病,然后发作出来咬人,并不是神鬼之事。 但是呢,那些年的主力人群还是以70后80后为主,90后还只是小孩子,文化水平不够,大部分都是普通的农民,初中文化以上的已经是很不错的。 谣言一直疯狂在人群之中传播,众口铄金,越传越离谱。 谢妍偏偏是个老实孩子,她在学校非要跟老师顶嘴,说世界上没有僵尸,被同班同学孤立了很久。 谢妍想到这里脸色开始变得苍白,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那个李警官被向亚运给咬了,必须二十四小时之内打疫苗。 “警察叔叔!警察叔叔!”谢妍咬牙追上去,大声呼唤两个闷头直追的警察。 谢安明皱眉,这堂妹也真的是,胆子太大了。 不过,埋怨归埋怨,他作为堂哥还是要负责谢妍的安全,他让谢安怡在原地等着,他也以极快的速度去追谢妍。 “警察叔叔!警察叔叔!”她的呼唤在空旷的山林中回荡,带着几分急切与恳求。 终于,前方两名警察听到了她的呼喊,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向她。 小李警官也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谢妍,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疑惑。 他没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刻,竟然还有人冒险追上来。 “怎么了?谢妍,你有什么急事吗?”一名警察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警惕。 毕竟,在这片危机四伏的山林中,向亚运很可能又冲出来,任何突发情况都可能隐藏着巨大的危险。 “叔叔,听我说,我爸爸是兽医,就是两河镇兽医站的那个谢兽医。”谢妍喘着粗气,尽量地将话说清楚一点。 小李警官不明白谢妍的话,但年长一些的警官倒是认识谢建华,毕竟这十里八乡的也就这一个兽医。 去年,红星村一老汉上山打野猪,结果好几天都没回来,家里人报警了,警察去找才发现老汉被咬伤昏迷,一只棕熊跟在老汉旁边。 不得已,派出所的民警只好寻求兽医站的帮忙,那个时候警察就认识了兽医站的谢医生。 年长一些的警官蹲下来,摸了摸谢妍的头,很有耐心地问道:“难怪呢,原来你是谢医生的女儿,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 “不过,谢妍啊,你突然追上来,是有什么急事吗?”年长警官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温和,显然对谢妍的身份有了一丝亲近感。 谢妍焦急地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了小李警官,语气中带着几分恳求:“叔叔,是这样的,刚才那位被向亚运咬伤的警官,他必须尽快接种疫苗。我爸爸跟我说过,向亚运那样异常的行为,很可能是狂犬病,她身上携带狂犬病毒,咬伤了叔叔。叔叔必须在24小时之内接种疫苗!” 两名警察闻言,脸色骤变。 他看了看手臂上还没止血,几乎被咬掉一口肉的皮肤,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后怕。 如果自己真的感染了那个狂犬病毒,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你说得对,时间紧迫。”年长警官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对谢妍说道,“谢妍,你知不知道附近哪里有疫苗?或者,你爸爸那里有没有备用的疫苗?” 谢妍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我爸爸那里主要是给家畜打疫苗的,针对人类的疫苗他那里可能没有。但是,镇上的卫生院一定有,你们得赶紧下山,去找医生。” 年长警官点了点头,看向小李警官:“小李,我留在这里,提防向亚运,等增援的同事到来。你赶紧下山去打疫苗,并且通知所长,这里需要支援。” 小李警官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年长的警官闻言,眉头紧锁,目光在谢妍和远处的山林间来回游移。 谢妍听到这里心中不由得一紧,她明白年长警官的担忧,但他做得还不够。 向亚运的异常行为,以及她身上可能携带的病毒,都让这次事件变得异常棘手。 “叔叔,我还有一点建议。”谢妍主动请缨,她担心年长警官一个人留在这里会有危险,“第一,你们最好让我父亲也上来一趟,他要去检查狂犬病的来源以及做好相应防疫。第二,还要带上医生和一些疫苗,向亚运不是第一个被感染的人,而且也极有可能有其他的被咬的人,或许他们都来不及下山打疫苗。我三叔家里有冰箱,我爸爸有保温箱,只要保持5摄氏度,疫苗就不会失活。” 年长警官看着谢妍稚嫩的脸庞上挂着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敬意。 这个看似柔弱的小女孩,在关键时刻却有着不输于任何人的勇气和担当。 “好,我知道了。”年长警官点了点头,同意了谢妍的请求。 第85章 小李警官手臂上的伤口有些严重,向亚运几乎是使出了全力,以致于他的肉都掉下来了一块,血肉模糊看起来十分骇人。 年长的警官姓冯,他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谢建明家中,和派出所的领导汇报了山上发生的事情,并要求增援。 谢妍也拿着纱布和酒精走了过来,山顶上没有别的物资,农民们也不知道或者说没有习惯家里要备一些常用药品。 她主动要求给李警官处理一下伤口,小李警官虽然脸色苍白,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却依然强撑着说:“没事,先处理紧急情况,我这伤不重。” 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的一丝痛苦,还是没能逃过谢妍的细心观察。 “不行,叔叔,你这伤口再不处理,感染了可就麻烦了。”谢妍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轻轻但迅速地将小李警官的手臂抬起,用事先准备好的凉开水清洗了伤口周围的血迹,尽量减少触碰带来的疼痛。 她小心翼翼地用白酒消毒,每一下都尽量轻柔,生怕加重了他的伤势。 冯警官见状,心中不禁对这位女童的勇气与冷静感到钦佩。 他一边和村长商量对策,一边维持着现场的秩序。 “谢妍,你真是个做医生的好苗子,小小年纪处理这种事情如此熟练,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这么镇定自若,前途不可限量。”李警官由衷的夸赞道。 谢妍叹了口气,没有接话。 她用沸水消毒后晾干的纱布,手法熟练地给小李警官做了初步的包扎,小李警官只是紧咬牙关,偶尔因疼痛而微微颤抖,但他始终没有叫出一声疼。 包扎后,李警官独自下山。 谢妍三人回到了杨琴家,她叹了一口气,谢安怡倒是很热情的围了上来:“谢妍,你好厉害啊,跟二叔一样,天生就是做医生的料!” “谢妍,你知道向亚运是怎么回事不?看起来真邪门,这点子事,警察也在场,那么多人都看见了,不用明天,估计整个镇都会知道。” 谢妍微微一笑,对于谢安怡的夸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哪里,我只是尽我所能罢了。至于向姐姐……她的情况确实有些奇怪,我觉得很可能是狂犬病。” 谢安怡点了点头,但眼中依然闪烁着好奇与不解,“狂犬病?不是因为她被僵尸咬了吗?” “不对,谢妍,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谢安明闻言心中一动,他想起了之前起夜,隐约听到父母说的一些只言片语,似乎与僵尸这件事有关。 “堂哥有什么想法,不如说出来讨论一下?”谢妍有些好奇,平时沉稳安静的堂哥有什么新奇的看法。 谢安明皱了皱眉,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我昨晚无意间听到我爸妈谈论,就是...这个事情说起来太长了!” “什么事?”谢安怡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显然对这个解释感到难以置信,“我和谢妍能听吗?” 谢妍则是一边思考一边缓缓点头,“堂哥,你慢慢说,我们想听。” 谢安明年长许多,长期生活在向家寨,对向家寨的了解比谢妍多多了,随着他的诉说,谢妍看见了封建糟粕在民间的遗留。 向家寨的旁边是张家寨,两个寨子自明清以来就结怨已久,曾经发生过多次械斗。 向家寨有个青年小伙子名叫向亚山,没错,和向亚运是一个辈分的,可以说是向亚运的堂哥。 向亚山和隔壁张家寨的青年女同志张容嫣情投意合两情相悦,两人偷偷交往了多年。 张容嫣今年刚满二十,张容嫣今年刚满二十,正值青春韶华,她的美貌如同初绽的晨露玫瑰,清新脱俗,让人一眼难忘。 她的父母给她安排了隔壁镇上的青年作为相亲对象,张容嫣心里有向亚山,迟迟不肯去赴约。 张容嫣的父母发现了异常,将她关在家里,不允许出门。 向亚山耐不住思念,多次偷偷摸摸去张容嫣家门口,想要见心上人一面。 俗话说,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夜路走多了终究会遇见鬼。 向亚山被张家父母发现,原本两个村子就有世仇,张容嫣的父母和哥哥狠狠地揍了他一顿,就把他扔回向家寨。 向亚山呢,在向家寨也是大姓,向家的人听说自家好好的青年小伙子被张家寨的人揍了,作为族长或者说长辈,自然是忍不下这口气的。 于是,向家寨的长辈们迅速召集了寨中的青壮年,怒火冲冲地商议着如何为向亚山讨回公道。 一时间,向家寨内弥漫着紧张而激动的气氛。 向家寨和张家寨不出意外的发生了一起械斗,引起了当地警方的注意。 在警方的介入之下,双方都没有再发生激烈的冲突。 只是天不遂人愿。 两个小年轻就像当代罗密欧与朱丽叶,偷偷碰了个面,两人商量着偷走身份证,私奔去外地打工,只要两人能在一起,日子一定会过好起来的。 怀揣着美好的愿景,两个小青年踏上了私奔之路,只是还没下山,就被张家寨的人发现了。 张家寨抓住向亚山狠狠地揍了一顿,打断了向亚山的腿,并狠狠羞辱了他。 张容嫣自然是被自己宗族的亲戚们架走关到家里。 只是这一次,还没等到向亚山的亲戚们发难,女方已经接受不了家族的压迫和控制跳了鱼塘,被发现时已经浑身发胀面目全非。 张家父母原本是指望自己的女儿嫁到镇上的商户家里,换一些钱给年纪大的兄弟娶媳妇。 现在人财两空,张家父母一边难受自己白养了二十年的女儿,一边还要想办法男方给的彩礼和见面礼。 向家这边,眼见对方死了人,闹出了人命,也不好再去找麻烦,只好自己认亏。 双方虽然没有明面上的冲突,但事实上却有了极其深重的仇怨。 张家寨失了一个妙龄女娃,向家寨少了一个青壮年劳动力。 张容嫣的哥哥张强,心中悲愤交加,看着自家大黄狗那因狂犬病而狂躁不安的模样,心中升起一个阴暗的想法。 他暗自决定,要让向家寨的人也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以此作为对妹妹不幸离世的报复。 啊,不,是作为他们妨碍和影响自己娶媳妇的报复。 第86章 夜深人静之时,张强悄悄带着狂犬病发作的大黄狗,摸黑走向了向家寨的边缘。 大黄狗的眼神中透露着疯狂与不安,温顺的它如今已变得极度狂躁,口中的唾液不断滴落,显得异常危险。 张强紧紧的捂住大黄的嘴巴,以防它突然失控发出叫声,惊扰到向家寨的村民。 他心中充满了愤怒和烦躁的情绪,既有对妹妹张容嫣离世的不甘愤怒,也有对向家寨的怨恨。 张强认为,如果不是向亚山勾引自己不懂事的妹妹,妹妹也不会受到如此大的压力,更不会选择以那样极端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张强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凭借着对向家寨地形的熟悉,他很快找到了向亚山的小平房。 他躲在暗处,静静地等待着向亚山的出现。 张强越发愤怒,他内心的仇恨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无法平息。 他要将这份痛苦和愤怒,通过大黄狗传递给向亚山,甚至让整个向家寨都感受到他的复仇之心。 夜晚的向家寨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和远处的狗吠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张强紧紧握住手中的绳索,那是他用来控制大黄狗的武器。 然而,连续等了好几天,向亚山都没有出现。 这让张强感到既困惑又烦躁。 难道向亚山已经察觉到了危险,故意躲了起来? 还是他去了别的地方,暂时没住在小平房里? 张强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他明白,如果继续这样等下去,只会白白浪费时间。 于是,他决定改变策略,主动出击。 多方打听之后,才知道向亚山在镇上的医院住院,还要好几天才回来。 张强咬牙,他决定改变策略,主动出击。 又是一个夜晚,张强悄悄绕到小平房的后门,试图寻找一个可以进入的机会。 然后门被紧紧地锁着,根本无法打开。 他又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只好继续寻找其他入口。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似乎有人正在接近小平房。 张强连忙躲回到老槐树后,紧张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只见一个身影缓缓走近小平房,手里还提着一盏灯笼。 借着灯笼的微光,张强看清了那个人的脸——是向亚山的母亲。 张强莫名有些紧张,他甚至想要对向亚山的母亲动手。 但是,此刻的张强已经失去了理智,他无法停下自己的复仇计划。 他紧紧地盯着向亚山的母亲,看着她走进小平房,点亮了屋内的油灯。 张强悄悄地绕到前门,准备趁机潜入屋内。 就在他准备推开门的时候,向亚山从一间茅屋中走出,揉着惺忪的睡眼,显然是要去解手。 张强见状,心中一喜,这正是他等待的机会。 他迅速松开捂住大黄狗嘴巴的手,低声对大黄狗说:“去,咬他!”大黄狗仿佛听懂了主人的命令,猛地挣脱了张强的束缚,朝着向亚山扑了过去。 向亚山根本没有防备,他脚上打着石膏,哪里能够对付如此凶猛的狂犬病狗。 他惊恐地大喊一声,试图躲避大黄狗的攻击。 但大黄狗的速度极快,一下子就将向亚山扑倒在地,锋利的牙齿撕咬着他的裤腿和皮肤。 向亚山痛苦地呻吟着,他拼尽全力想要挣脱大黄狗的纠缠。 但大黄狗此刻已经陷入了疯狂的状态,根本不顾及任何阻挡,只是疯狂地撕咬着向亚山。 向亚山的衣服被撕得破破烂烂,身上多处受伤,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 张强在暗处看着这一幕,心中全是复仇的快意。 就在这时,向家寨的村民们被向亚山的呼救声惊醒。 他们纷纷拿起武器,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赶来。 张强见状,知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他连忙呼唤大黄狗,想要让它跟随自己逃离现场。 但大黄狗此刻已经完全陷入了疯狂的状态,根本不理会张强的呼唤。 它继续撕咬着向亚山,似乎要将他撕成碎片。 向家寨的村民们很快赶到了现场。 他们看到向亚山被一只狂犬病狗撕咬的惨状,纷纷怒不可遏。 他们大声呼喊着,想要用用火把和棍棒驱赶大黄狗。 大黄狗此刻已经失去了理智,根本不顾及任何威胁。 它继续疯狂地撕咬着向亚山,直到被村民们合力驱赶走,一切才停下来。 向亚山被村民们救起时,已经奄奄一息。 他的身上多处受伤,伤口处不断流出鲜血。 村民们迅速将他抬回茅屋,谢家的旁支会一些医术,简单的帮忙处理了一下,第二天天亮才送去医院。 由于伤势过重,合并感染了狂犬病,向亚山没有几天就离世了。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震动了整个向家寨。 向亚山的母亲更是哭得死去活来,她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几乎要崩溃。 而那只大黄狗在向家寨四处流窜又咬了无辜的向亚运和另外一位老人。 咬伤多人的大黄狗,体力不支加上病毒发作,在向家寨村民发现大黄狗的时候它已经倒在了地上,气息奄奄。 村民们为了泄愤又将大黄狗打杀,煮了红烧狗肉,分给大家吃。 这件密辛,原本知道的人并不多,但巧的是向三婶子就是向亚运和向亚山的亲姑姑,她是知道这件事的七七八八的。 向三婶子告诉谢妍三婶子时,三婶子晚上才跟自己的丈夫聊到这个八卦,而正巧又被谢安明无意听到。 简而言之,其实并不是吃了病猪肉,不是多年后网上所谣传的病猪肉带毒。 ...... 谢妍和谢安怡安安静静的听完谢安明的讲述,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震惊与复杂的神色。 谢妍首先打破了沉默:“堂哥,这…这太不可思议了。现代社会,还残留宗族势力,向家寨与张家寨之间,竟然有着如此深的恩怨?” 谢安怡也懵懵懂懂,只觉得这个故事很凄美。 她看向谢安明,期待着他能继续说下去。 谢安明深吸一口气,有些局促的看着谢妍:“谢妍,这件事不要乱说哦!”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也是听我妈说的,你也知道向三婶子不靠谱。” 谢妍和谢安怡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她们知道,谢安明说的都是对的。 但这件事有必要告诉谢建华,可以为他提供调查疫病来源的参考。 第87章 谢妍刚想要问些什么,出门种菜的杨琴就回来了,她在回来的路上遇见了寨子里面的人,那些三大姑八大姨迫不及待地的将谢妍的事情说给杨琴听。 时代是在一点点地进步的,但在千禧年之初,国家的发展还有很多不足之处。 比如,宗族这种存在。 谢家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宗族,杨琴是长房长子的媳妇,在整个宗族还拥有比较大的话语权,尤其是谢家每一代都只挑出一个后代学习医术。 习得医术的那一个人,在宗族里面拥有绝对的权力,地位仅次于上一代学医的长辈。 杨琴看见谢妍和谢安怡兄妹二人,她第一次露出了不悦的表情。 谢安怡就算了,还小。 谢安明十多岁了,不算小孩了,带着谢妍去向亚运那边,那么危险,属实不懂事。 杨琴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严厉,她缓缓走到兄妹俩面前,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意:“谢安明、谢安怡,你们可知自己这次的行为有多么鲁莽?尤其是你,谢安明。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能如此轻率地带着两个妹妹涉险?” 谢安明低着头,嘴唇不自觉地紧绷着,思索片刻后小声辩解道:“大奶奶……对不起……我们……我们只是想跟着向三婶子去看看热闹,没想到会那么危险。而且,我一直都很保护两个妹妹。” 谢安怡虽然年纪小,但也感受到了气氛的紧张,她紧紧依偎在哥哥身旁,用稚嫩的声音说:“是啊,大奶奶,我们真的只是想去看看,以后不会了。” 杨琴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抹柔和,但随即又被不安所取代:“看热闹事小,安全事大。尤其是现在,向家寨这段时间不太平,你们两个快回家去,最近不要出来了,我会跟你们的父母打招呼的。”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更加锐利地看向谢妍:“尤其是你,谢妍,你胆子也太大了一些。” 谢妍低下头,沉默不语。 杨琴见状,语气稍缓:“你爸爸刚刚打电话,他晚上要上来。” 谢安明和谢安怡眼见大奶奶生气了,只好跟杨琴告别,准备回家挨揍。 杨琴却出声拦住两个小孩,她慢悠悠地走进里屋,从柜子里面拿了四个鸡蛋糕。 “来,这是谢妍爸爸买的鸡蛋糕,拿去吃。”杨琴将鸡蛋糕递到谢安明和谢安怡手中。 谢安明和谢安怡惊讶地抬头,看着手中的鸡蛋糕,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大奶奶就是面冷心热,这么几个奶奶里面就大奶奶心地善良最好想吃。 他们没想到,在大奶奶生气之后,还能得到大奶奶的蛋糕。 “大奶奶,我们……”谢安明想要说些什么,但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杨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依旧冰冷地说道:“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安全都是最重要的。这次的事情,就当是一个教训吧,不要跟向老三一样,爱凑热闹不是好习惯。” “好了,快回去吧。路上小心,不要贪玩再到处乱跑。”杨琴嘱咐道。 谢安明和谢安怡点了点头,紧紧握住手中的鸡蛋糕,转身向家的方向走去。 待两个人走后,杨琴回屋子里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随即搬了一把太师椅安逸地躺上去,随意地拿上蒲扇悠然自得地一边扇扇子一边温柔地问道:“妍妍,你好好说一下,今天到底经历了什么,一个字都不要漏掉。” 谢妍看见奶奶如此轻松惬意的表情,她走到杨琴身边,也找了个小板凳坐下,开始仔细回忆并讲述起今天的经历。 在谢妍细致并且充满科学逻辑的分析和讲述中,杨琴听着谢妍的讲述,眉头紧锁,脸上满是担忧。 “那后来呢?”杨琴关切地问道,手中的蒲扇轻轻摇曳,为谢妍带来一丝凉爽。 她缓缓坐直了身子,双手不自觉地交叠放在膝盖上,这个动作透露出她内心的思考。 然后,她轻轻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羞涩和自信:“我觉得很大的可能就是狂犬病,至于是不是向三婶子说的那样,因为宗族仇怨泄愤才发生这样的事情,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了。” “晚上我爸爸会上来的话,他一定会调查清楚的。”谢妍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轻快,她微微侧头,似乎在努力回想每一个细节,“总之,奶奶,这件事跟我们谢家没有关系吧?” 杨琴手中的蒲扇轻轻一顿,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她看着谢妍,眼神中有安抚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严肃:“妍妍,你跟我来。” 谢妍闻言,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 杨琴带着谢妍来到堂屋,在农村,堂屋作为家庭的核心区域,是日常起居、接待宾客的场所,更是家族精神与信仰的集中体现。 在这间充满古朴气息的空间里,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那块高高悬挂于正墙上的“天地君亲师”牌匾。 它不仅是国人尊师重道、敬天法祖的象征,更是那个时代农村人朴素价值观与精神追求的生动写照。 牌匾之下,设有供桌,桌上摆放着香炉、烛台以及各种祭品,水果、糕点、茶水等,这些都是农村人用以表达对天地神明、祖先以及师长敬意的物质载体。 每当节日或家中遇到大事小情,全家人都会聚集在堂屋,由长辈带领,向牌匾行三跪九叩之礼,祈求神明保佑,祖先庇护,师恩铭记。 供桌旁,还挂着一幅幅家谱或祖宗画像,每当家族成员聚在一起,长辈们就会指着家谱,讲述先辈们的故事,教导晚辈们要铭记家训,传承家风。 谢妍每年都会跟着爸爸一起来参与家族中的活动,这些流传下来的规矩其实也仅仅停止在谢妍这一代,下一代的青年,再也没有宗族意识。 杨琴缓缓地从牌匾下方的暗格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本泛黄的族谱,这本族谱承载着数百年的风雨沧桑,每一页都散发着历史的厚重气息。 族谱的封面用深蓝色的绸布包裹,绸布上绣着金色的祥云图案,既庄重又不失雅致。 杨琴轻轻揭开绸布,露出族谱上斑驳的题签,上面用楷体书写着“谢氏族谱”四个大字,字迹虽已模糊,但仍能感受到书写者的严谨与虔诚。 第88章 杨琴轻轻的拍了拍族谱上的灰尘,然后递给谢妍:“你认识多少字?能不能看懂?” 谢妍接过族谱的那一刻,她的双手微微颤抖,她凝视着那泛黄的纸张,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与。 那些密密麻麻的名字,如同一串串音符,奏响着家族历史的宏伟乐章。 谢妍的目光在“谢氏族谱”四个字上停留了许久,能透过这古老的文字,窥见那些早已逝去的先辈们的生活片段。 她一页页地翻阅着,指尖轻轻滑过那些密密麻麻的名字和简短的事迹记录。 这些名字,不仅仅是一个个冰冷的文字符号,它们是一个家族历史的见证者,是血脉传承的纽带,连接着过去与现在。 谢妍前世今生都不曾见过这本族谱,她只知道家里世世代代都是医生,或兽医或中医。 她曾经也好奇过,为什么和她同辈的谢家孩子都是谢安某,唯独她没有。 同族小辈的“安”这个字的依据是什么? 看到手里的族谱,她明白了。 族谱上清清楚楚的记载着:“.......家方宗凤廷永有德高康建安邦定国志世代正乾坤......” 她们这一代应该是“安”字辈的后代。 谢妍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微笑,心中的疑惑终于得到了解答。 她想象着,在无数个日日夜夜中,谢家的先辈们或许也曾像这样,围坐在昏黄的灯光下,翻阅着这本族谱,讲述着辉煌或平凡的故事。 继续往下翻,谢妍的目光被一段特别的记录吸引。 那是一位名叫谢家澜的先祖,据族谱记载,他不仅医术高超,更有一颗悲天悯人之心,常年在乡间行医,救治了许多贫困无依的病人,被当地人尊称为“活菩萨”。 随着翻阅的深入,谢妍还发现,除了医术之外,谢家人在文学、艺术、科学等多个领域都有所建树,尽管这些成就并不都像医术那样世代相传,但那份对知识的渴望与探索的精神,却是每个谢家人共有的财富。 这让她意识到,为什么爷爷奶奶那么执着于让爸爸生个儿子继承家业,即便没有儿子也想要安排堂兄弟去爸爸跟前学习。 “妍妍,来尝尝这刚从井里捞出来的西瓜,凉快得很。”杨琴的声音打断了谢妍的沉思,她手里捧着一块切好的西瓜,红瓤黑籽,透着诱人的光泽,还散发着丝丝凉意。 谢妍接过西瓜,咬了一口,清甜爽口,瞬间驱散了夏日的炎热与心中的烦躁。 “谢谢奶奶,这西瓜真甜。”谢妍笑着回应,目光再次回到了手中的族谱上。 杨琴在一旁坐下,目光温柔地看着谢妍专注的样子。 谢妍这一代对家族的认同感已经远不如前辈们强烈,但看到谢妍此刻的态度,她心中还是燃起了一丝希望。 或许通过讲述家族故事,分享那些被岁月尘封的记忆,能让谢妍重新找回那份属于家族的归属感。 “妍妍,你知道吗?这本族谱里,记录着你们谢家上千年的兴衰荣辱,你看这个。”杨琴指着族谱上的一个名字,“这是你曾祖父,他是一名将军,当年战乱的时候去了台湾,他是一个伟大的...” 谢妍听得入了迷,她从未想过,自己家族中竟也有这样传奇的人物。 她继续翻阅,发现族谱中不仅记录了家族成员的名字和生平,还有许多关于历史变迁的详细记载。 “奶奶,你为什么要拿出族谱给我看?”谢妍好奇地问道。 “你好好看。”杨琴的神色变得庄重起来,“你们谢家的家训是‘忠孝传家,诗书继世’。意思是,作为谢家的子孙,首先要忠诚于国家,孝顺于父母;其次,要勤于读书,以学识和智慧来光耀门楣。” 说完,杨琴低下头。 敛住眼神中的情绪:“别像你妈妈一样。” 谢妍点了点头,没有再做过多的回应。 她默默地将奶奶的话铭记于心,翻动着族谱的手指轻轻颤抖,那些泛黄的纸张上,她看见了一些被掩盖的恐怖故事。 在清朝光绪年间,谢家有一位名叫谢德义的人,他是一位精明的商人,专营药材生意,家道殷实,财富显赫一时。 然而,命运多舛,谢德义不幸早年因病辞世,留下他的妻子谢王氏与两个年幼的儿子,孤苦无依。 谢王氏倒是一位温婉而坚韧的女性,继承了夫家丰厚的财产,同时也肩负起了抚养两个幼子的重任。 可是,这份财产却引来了夫家小叔子谢德仁的贪婪目光。 谢德仁本就是一个心怀不轨之人,想要通过除掉谢王氏及其子嗣来独占这份家业。 他先是暗中策划,利用毒饼毒害了谢王氏的一个儿子,谢王氏虽心知肚明,却迫于家族压力和自身安危,只能忍气吞声,对外宣称儿子因病去世。 谢王氏的忍让并没有得到小叔子谢德仁的宽宥,谢德仁也并未就此收手,反而变本加厉,他买通了第二个男孩的乳母,企图再次实施毒计。 但命运似乎并不站在谢德仁一边,那位乳母原本也是谢家的远亲,和谢王氏沾亲带故,受过谢德义的恩惠,所以在关键时刻心生慈悲,犹豫未决,甚至在梦中受到良心的谴责,最终放弃了下毒的计划。 谢德仁见毒计不成,又转而采用更为狡猾的手段——伪造文书,企图通过律法途径剥夺谢王氏的房产所有权。 面对小叔子的步步紧逼,谢王氏虽心力交瘁,应对不及。 她被迫交出了家族世代相传的房产,流落街头的母子三人走入绝路。 但谢王氏性格坚韧,她凭借着自己的勤劳,成为了一户人家的保姆,用微薄的收入艰难地抚养着两个孩子。 在这个过程中,谢王氏的两个孩子也逐渐成长。 特别是其中一个孩子,名叫谢高渊,他自幼便展现出与众不同的军事天赋。 每当他听到战场上的故事,眼中总是闪烁着对英雄的向往和对胜利的渴望。 他善于观察,勤于思考,对于兵法战术有着独到的见解。 最终,谢王氏供他读了黄埔军校,并参军抵抗外敌入侵。 这位在苦难中成长的谢家族人,在历史的洪流中,他选择了前往台湾避难,他是谢家唯一流落在台湾的骨血。 第89章 谢妍看到这里,眉头已然皱起,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她轻轻地放下手中的族谱,手指无意识地在太师椅上敲打着,发出细微而有节奏的声响,这就是她内心纷乱思绪的外在表现。 她需要时间去消化一下,短短的十几行字,让她感觉穿越了时空,与谢家的先辈见了一面,亦感受到了旧时代的压抑。 其实,所谓的宗族是个可怕的东西吧? 她记得林绿萍前世曾经说过,在山脚有一户人家,也姓谢,是谢家不在族谱记载之内的旁系宗亲。 在她十来岁的时候,谢建华带她回去,那家人就突然之间不见了。 她好奇地问过父母,林绿萍很久之后才告诉她,山脚的谢家人去了台湾。 谢妍家的曾曾祖父就是谢高渊留在国内的血脉,多年前,谢高渊的后人从台湾来内陆寻亲,他们千方百计地的打听到了谢家的一点点信息。 当台湾的谢家人跋山涉水来到两河镇石瓮村向家寨的时候,第一眼就见到了山脚下的谢家。 两方一相认,山脚下的谢家旁系宗亲冒充谢妍这一脉,跟着他们去了台湾,所以谢妍在童年时期才看见住得好好的人突然消失。 想到这里,她又想起一件陈年往事。 林绿萍好像也提过一嘴,山脚下的谢家宗亲,也是被她的太爷爷逐出族谱赶下山的。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没有人告诉过她,但她后来觉得,山脚下的亲戚能够跟着谢高渊的后代去台湾发展也是一件好事。 毕竟,那个时期的台湾,要比内陆富裕一些。 而谢高渊的后台,在台湾似乎发展得也很好。 谢妍放下手中的族谱,杨琴在她思考的时候,就已经去了果园。 谢妍不由自主地想要走出去透透气,去感受一下大自然的活力与生机。 于是,她迈开步伐,穿过那条熟悉而又充满岁月痕迹的青石板路,来到了奶奶的果园子。 夏天的果园子,是一个被阳光亲吻过的童话世界。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给这片绿色的海洋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梦幻。 杨琴在果园里面种了夏天吃的葡萄、毛桃子、绿色的李子,秋天吃的土梨、柚子、橘子和柿子。 还在田里面种了那种老式的,没有嫁接过的西瓜,一个西瓜甚至能长到二十斤左右。 谢妍漫步在果园的小径上,脚下的泥土松软而湿润,偶尔还能看到几只小虫子在草丛间穿梭忙碌。 她伸手摘下一颗熟透的桃子,那桃子表面全是细微的绒毛,透着诱人的粉红色, 谢妍小心翼翼的撕掉桃子皮,轻轻一咬,甜美的汁液便在口腔中迸发开来,让人忍不住陶醉其中。 果园的一角,杨琴正忙着给果树修剪枝叶,她的动作熟练有力,可以看得出来她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谢妍走过去,轻轻地唤了一声:“奶奶。” 杨琴抬起头,看到谢妍,她有一丝疑惑:“妍妍,你怎么来了?你看完了?要不要尝尝奶奶刚摘的李子?” 谢妍接过奶奶递过来的李子,那李子皮薄肉厚,酸甜可口,让人回味无穷。 “奶奶,你到底为什么要让我看族谱?” 杨琴听见谢妍的问题,手里的剪刀微微一顿,随后她将目光从手中的果树上移开,静静地看向了谢妍。 夏日的微风轻轻吹过,带起她额前几缕银丝,杨琴的眼神里满是岁月的沉淀和温柔。 “妍妍啊,让你看族谱,是因为你是你爸爸的继承人。” 杨琴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她似乎透过谢妍的脸看见了其他人。 “我们每个人都有责任了解自己的家族,了解自己的历史。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明白自己从何而来,又将去向何方。而接收族谱的人,就是谢家下一代的族长。” 谢妍闻言,手中的李子不自觉地滑落,滚落在脚下的泥土上,她却浑然未觉。 她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看着奶奶,仿佛听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成为谢家的族长?这在她看来,简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奶奶,我从没有想过要做兽医,或者说我从没有想过要当医生。”谢妍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淡然,她连忙摆手拒绝,“所以我不是我爸的继承人。” 杨琴见状,脸上浮现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 她缓缓走到谢妍身边,弯下腰,将那颗掉落的李子捡起,轻轻擦拭去上面的泥土,然后再次递给了谢妍。 “妍妍,不要急着拒绝。你的天赋,是这一辈儿孩子中最好的,只有你才可以继承谢家的未来。” 谢妍接过奶奶手中的李子,却无心品尝。 她的思绪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四处飘散。 她想起了族谱上那些或骇人或悲壮的故事,想起了那些为了家族付出一切的先辈们。 她甚至想到了前生父亲去世的细节,仅仅是这么灵光一闪,她突然背脊发凉!!! “这是新中国,不需要宗族势力的存在。”谢妍的声音细若蚊蚋,但每一个字都透露出她的坚定。 杨琴轻轻地拍了拍谢妍的肩膀,眼中却是鼓励和信任。 “妍妍,你可以的,我观察了你好几天,你真的可以。” 说到这里,杨琴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之后,她继续说道:“你是我心目中最合适的人选。” 谢妍听着杨琴的话,她抬头看向她,眼中闪烁着赤裸裸拒绝。“奶奶,我拒绝。” 说完,谢妍转身,迈开坚定的步伐,向果园边缘的小屋跑去。 那里,放着几本本沉甸甸的族谱。 回到小屋,谢妍重重地喘着粗气。 她的记忆回到了前世…… 前世的她,差那么一点,就被亲人吃了绝户。 她在看到族谱的时候,只觉得上面的记录让人害怕。 可是当她把族谱、族长等等联系起来,她才后知后觉的害怕,害怕到浑身颤抖。 前世,谢建华为了谢妍咬着牙和林绿萍过日子,两个人已经发展到了互殴的程度。 谢妍从十岁开始到十八岁,她的父母已经打了不知道多少架了。 从一开始,她还要哭着跑出去敲邻居的门,请求邻居帮忙。 到后来,谢妍一看见两个人打架,就默默地关上门不再理会。 毕竟,一个死活要抢她的抚养权,一个死活不肯离婚说是为了她隐忍。 第90章 谢妍高考那年,是2009年,她考了602分。 当时她所在的省份高考状元分数是655分,以谢妍的成绩是可以任意挑选大学的。 林辉和林绿萍是希望谢妍去读首都医科大学,谢建华没有过多干涉,但他一直的愿望就是孩子能够继承自己的衣钵,流传千年的医术不要断代。 斟酌再三,谢妍还是选择了某直辖市的大学动物医学专业,也就是兽医专业。 在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谢建华的笑容都抑制不住,他的开心溢于言表。 谢建华给了谢妍一笔钱,让她去旅行,好好地放松一下,就去大学读书。 谢妍选择了很多地方,最后定在了湖南长沙。 这是她第一次坐飞机,也是她第一次来到省外的城市。 她玩得很开心,带着数码相机走遍了长沙,也吃遍了长沙的美食。 所以,她是不知道在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谢建华和林绿萍之间似乎出现了某种问题。 八月二十日的时候,谢妍回了家。 八月二十一日,谢妍吃完了晚饭,林绿萍带着谢妍和她养的宠物狗准备出门去遛弯。 谢妍都拉开了门,没有注意身后的事情。 只知道谢建华突然暴怒,拿着一只碗扔向林绿萍。 林绿萍轻松地躲过那只小碗,碗摔在地上一瞬间就碎成渣滓。 谢妍还来不及多问,林绿萍已经低声咒骂冲到谢建华面前,两人厮打起来。 谢妍的心脏猛地一紧,她愣在原地,手中的门把手还保持着被拉开的姿势。 林绿萍的动作敏捷而愤怒,她一边躲避着谢建华可能发起的进一步攻击,一边怒目圆睁。 谢建华的脸色铁青,双眼布满了血丝,他像是被一股无形的怒火彻底吞噬,失去了往日的冷静与理智。 很快,谢建华和林绿萍就互相抓着彼此的头发,林绿萍将谢建华抵在餐桌的角落里。 谢建华突然呼喊:“妍妍,妍妍,你好好看看,你妈她打我!” 此时的谢建华声音里面都带着哭腔,这么多年来,谢建华和林绿萍打架从来没有喊过谢妍的名字。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只可惜前世的谢妍不为所动,像是一只提线木偶,像是被人下了蛊一样。 她拿出手机,诺基亚5233,时代的象征。 拨通110报警电话,但不知道为何,电话那头是县公安局的接线员。 接线员毫无感情地告诉谢妍,如果是两河镇的警情,需要拨打当地报警电话。 谢妍记下电话,还没来得及拨打当地带区号的报警电话。 林绿萍已经将谢建华拖到了门口。 谢妍家住在三楼,一楼两户,她家门口就是下去的楼梯,邻居门口就是上去的楼梯。 两人动静太大,惊动了楼上楼下的邻居,邻居们纷纷跑出来围观。 林绿萍眼见人多,反而越来越来劲,拉着谢建华走到门口处,一边大声嚷嚷:“你打啊,我让大家都看着你打人!” 拉扯之间,林绿萍把谢建华往楼梯口一推,她悄悄地松开抓住谢建华短发的手。 谢建华一瞬间就头部着地摔了下去。 摔下去楼梯间的当时,谢建华就失去了意识,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谢妍始终没有动静,冷漠地看着谢建华躺在地上抽搐。 不管前世今生,她都不相信! 仅仅只是十步的楼梯,甚至都不到两米的高度,就要了谢建华的命。 林绿萍眼见情况不太对劲,她自己也是学医的。 她赶紧开口请求对门的男邻居帮忙背着谢建华去已经升级改制成为某某县第三人民医院的卫生所。 谢妍此时此刻都不觉得有什么,她还是站在林绿萍的立场,觉得谢建华该死或者说她根本不在乎谢建华死不死。 此时的她,早就已经被林绿萍彻底洗脑成功。 谢妍走在后面,慢悠悠地走向医院。 只是,她刚走到医院大门,林绿萍就假惺惺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给谢家的亲戚打电话。 谢建华一进镇医院,医生给他开了检查单,一个简单的ct,立刻就让当值的医生瞪大了眼睛。 乡镇医院基本上是不分科的,大部分都是全科医生,全科,意味着不精通某一科。 对接诊谢建华的医生来说,头部受到重创,这不是他们医院能够处理的。 当即,就给谢建华下了病危通知书。 谢妍还是淡淡的,毫不在乎,跟个傀儡木偶一般,冷眼看着谢建华。 她根本就不相信作为“坏蛋”的谢建华能够轻而易举地死去。 最后,林绿萍拨打了县医院的120来接走了谢建华。 谢建丽的大儿子袁天龙,也就是谢妍的堂哥,陪着林绿萍去了县医院。 谢妍永永远远都记得,谢建华被抬上救护车之前唯一清醒的一瞬间,抓住谢妍的手,用尽全身力气喃喃自语:“我死了,谢妍怎么办?我死了我女儿怎么办?帮我照顾好谢妍......” 这句自言自语,是谢建华在世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他的遗言。 谢妍垂头丧气地回了家,她遗憾的是今天没有出去遛弯,而不是在生死边缘徘徊的生父。 很久很久之后,她回忆起当天的事情。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继承了林绿萍基因本来就是坏种,还是被洗脑成了那样无情无义人人得而诛之的畜生。 谢建华被送到了县医院,做了核磁共振后,被医生诊断为:右颞顶骨骨折,严重脑血肿。 来不及再转院,谢建华在技术落后的县城医院紧急做了脑部手术。 谢妍再一次见到谢建华,是在县医院的icu重症,只有每天下午四点,家属可以进去看一眼病人。 谢建华被割开气管,插入了呼吸机,身上缠满了各种监控仪器。 他头上缠着一层层厚厚的纱布,脸色惨白,毫无生机地躺在床上。 医生说,只要谢建华渡过术后的48小时,就算是暂时安全了。 谢妍在谢建华住院的那一刻,需要交住院费,才知道,家里没有钱。 她在家上上下下的翻找了很久,才在柜子里面找到了唯一的一万六千元现金。 这是,谢建华给她准备的学费和生活费。 第91章 谢妍这时候才知道,家里其实没钱,仅有的一万六也是谢建华省吃俭用留下来给谢妍的。 谢妍高中读的是寄宿制,她不在家的时候,谢建华每天就着稀饭酸菜节俭度日。 为什么谢妍知道? 是刘静怡!是她在葬礼上指着谢妍的鼻子骂谢妍是畜生。 是谢妍自己,亲眼看见谢建华人生之中最后一口饭,在倒地后吐了出来,稀饭和着几粒花生米,别的再没有了。 她根本没法想象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整天上山下乡的服务乡里百姓,要干体力活,要走那么远的山路,每天仅仅依靠稀饭酸菜果腹。 刘静怡说过,她心疼谢建华,曾经多次带饭菜让他吃,他都拒绝接受,他嘴里絮絮叨叨地说“只要我女儿大学毕业,我就轻松了。” 可是他,永远也等不到那一天了。 谢妍这辈子从来没有说过一句她爱爸爸,满心满眼对谢建华都是仇恨,恨他欺负妈妈,恨他打自己。 前世的谢妍不会换角度去思考问题,她不知道她看见的只是林绿萍想让她看见的。 她如果肯站在谢建华的角度上去看待问题,她比谢建华还要绝望。 出轨、赌博,没有规划,不在乎家庭,花钱大手大脚,到处闯祸惹是生非和挑拨离间的妻子。 换别人,可能不是打一顿了,家暴固然不对,但林绿萍如此过分的行为,谢建华心中的悲愤和怨气该如何化解? 一个正常男人,被林绿萍逼迫成了一个疯子! 一个只听妻子的话,处处和自己作对,自己节约得不得了供她吃好喝好,曾经想要杀掉自己的白眼狼女儿,谢建华的绝望该如何咽下去。 是家暴行为吗?这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在婚姻和家庭中,最绝望的反抗。 谢妍没有想过要替动手打女人的谢建华辩解,只是,如果换作是她,这个家,谁也别想活!!! 谢建华一生爱岗敬业、勤劳朴实,却养出了谢妍这个白眼狼女儿。 她一直想不明白,父母都是事业编制单位的人员,为什么会缺钱,为什么出了事家里只有一万多? 所有的谜底,只有林绿萍才知道了。 谢建华住院后,一直是林绿萍和谢妍换着照顾。 林辉此时已经是隔壁乡镇的骨科医生了,他在谢建华出事后第三天才来看谢建华。 这么多年过去,早已物是人非,谢建华和林辉从关系特别要好的姐夫和小舅子变成了仇人一般。 林辉埋怨谢建华打自己的姐姐和外甥女,可又没法过多的干预。 毕竟自己的姐姐死活要跟谢建华在一起,他如果把事情或者话说狠了做狠了,以后还怎么见面呢? 谢妍这个时候还对父亲谢建华抱有极大的偏见。 谢建华的几个兄弟姐妹多年来深受谢建华的照拂,但他们无一例外的,只是赶过来拎着两箱牛奶,给了两百块钱就匆匆地离开。 谢家老五谢建章是谢建华托关系,才进了两河镇的钢铁厂工作。 唯有他,对亲哥哥还有几分真情在,忙前忙后地找人借钱给谢建华治疗。 icu是一个烧钱的地方,谢家仅存的那一点点钱,根本不够谢建华治疗。 而当时的医保制度是,先给钱后报销。 终于在谢建华住院一周后,医生发来了最后通牒,如果明天再续不上费用,早上八点就会断掉谢建华的呼吸机。 林绿萍收了亲朋好友的钱,谢妍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用在谢建华身上,只知道她哭唧唧地说如果谢建华死了,她就从医院七楼跳下去,陪谢建华。 谢妍被林绿萍蒙蔽,毕竟在前几天亲姑姑谢建丽规劝林绿萍放弃治疗,谢妍就在身边听见林绿萍严词拒绝。 在她心里,母亲林绿萍温柔善良、坚强隐忍,对谢建华这种家暴渣男更是忠贞、不渝可歌可泣。 一个十七八的小女孩,怎么能和四十多岁游刃在多名男性中间擅长精神控制的中年妇女斗,她看见的全是林绿萍精心筹划的。 谢妍没有办法,去qq、去当地论坛、去学校的论坛,到处发帖求助,希望能够卖身救父。 在那个网络并不发达的年代,仍然有许多好心人,劝谢妍不要这样做,她还年轻,不能做这样的事情。 在短短的几个小时里面,谢妍收到了两名网友无偿捐助6000元,这些人都没有见过谢妍,也没有核实过谢妍所发布的信息真实与否。 谢妍拿着钱给谢建华续上了费用,这时候的谢妍才有些后怕,如果谢建华出了什么事,她该怎么办? 但此时,所有人劝谢妍去读书,去读大学。 谢建华的主治医生林医生在得知谢妍家的情况后,私下给谢妍塞了六百块,劝她去读书。 谢妍最后不得不背上行囊,踏上了省外求学的道路。 去了大学报到,谢妍一点点地开始适应大学的生活,林绿萍这边也会录视频用短信发给谢妍,每天去探视谢建华的时候都会打电话给谢妍,让谢妍听听自己父亲的声音,尽管谢建华说不出话,只能嗯嗯啊啊地发出一些杂音。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及至中秋,林绿萍告诉谢妍,医生说再等几天谢建华可以转出icu,去普通病房调养了。 谢建华目前的康复程度,也许会偏瘫,但林绿萍说,无论如何只要人活着就行,她愿意一直照顾谢建华。 只可惜,中秋节前的一天中午,谢妍接到了林绿萍的电话,电话里面传来了林绿萍的哭声,她支支吾吾地告诉谢妍谢建华的死讯。 谢妍没有多想,立刻找了辅导员请假,坐上火车只需要四个小时就回到了家乡省会城市。 到了省会城市只需要再坐车三个小时就能回到谢妍所在的县城。 当谢妍赶到县城时,已经深夜十一点,林绿萍和林辉在县城医院等着她。 她再次见到谢建华是在殡仪馆火化炉门口,谢妍颤颤巍巍地走到推车面前,掀开白布,谢建华闭着眼睛,脸色惨白毫无生机地静静躺在那里。 身上,已经穿好了蓝色的寿衣。 第92章 林绿萍站在谢妍身边,拉着谢妍的手:“谢妍,我们都在等你,想让你看你爸爸最后一眼。你看看,他马上要送进去火化了。” 谢妍直直的看着谢建华,她说不出来什么感受,她没有哭没有任何情绪,很久之后她才反应过来,极致的难过或者痛苦是面无表情的。 她的心里觉得谢建华死了没什么,可是她的身体却像是有了感应,很玄学很诡异。 谢妍默默的盖上白布,让两名工作人员将谢建华抬到炉子里面。 谢妍站在火化炉旁边,看着熊熊的火焰燃烧,内心一片空白。 林绿萍和林辉在挑选装骨灰盒子。 深夜,三人带着谢建华的骨灰盒回到了小区,在小区的楼下摆上了灵棚。 当地的习俗是需要做三天的道场然后才会送去选好的墓地埋葬。 谢妍痴痴的跪在谢建华的灵堂前,麻木的跪着,麻木的磕着头,麻木的烧着纸钱。 这个时候,反倒是林绿萍的主场表演。 明明两个人一直打架,林绿萍也没有多喜欢谢建华。 在谢建华的葬礼上,林绿萍哭了三天,口口声声的在所有双方的宾客面前,哭得撕心裂肺,一边哭一边歌颂她对谢建华忠贞不渝至死方休的爱情。 谢妍环顾四周,几个叔叔围在一起嗑瓜子有说有笑,林绿萍像朵被暴风雨袭击的小白花声在灵棚里面嘶力竭哭喊,谢建华的领导和同事以及师兄弟们紧紧得到拽着拳头。 林辉则是带着姜翠芬在旁边帮林绿萍维持持续。 一场葬礼,各个心怀鬼胎。 直到刚才,重生的谢妍,才明白其中的关窍。 林绿萍在表演立人设。 谢妍的姑姑当年劝林绿萍只是想要侵占谢建华的房产给自己的儿子袁天虎。 谢妍的几个堂叔和姑姑在葬礼上大张旗鼓的商量着要报警把林绿萍送进监狱,然后侵占谢建华的家产。 谢妍的舅舅和外婆,在发现谢妍几个堂叔姑姑的异常后,林辉选择威逼利诱,花钱让几个人闭嘴。 姜翠芬负责给谢妍洗脑,告诉谢妍几个叔叔想要告发林绿萍,如果林绿萍进了监狱,她就是孤儿了。 刘静怡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真心爱着谢建华的人,她冷冷的看着林绿萍的表演和谢建华几个兄弟姊妹,还有谢建华最珍视的女儿谢妍一滴眼泪都没有掉面无表情的跪着。 谢建华的师兄弟们还有师傅师娘,都悲愤不已,谢建华的事情早就在附近传遍了,都知道他死的冤枉。 远道而来的同学老师哪能不知道谢建华死亡的真相? 只是谢妍没有想到,她从还是一颗受精卵开始就是工具人,哪怕谢建华已经死亡,林绿萍还是把谢妍当做要挟谢家人最大的工具。 林绿萍知道,在场很多人都想报警,除了谢家那几个爱钱如命兄弟姊妹,还有谢建华的几个同学和老师。 所以,林辉处理谢妍的堂叔们。 林绿萍处理谢建华的朋友。 她拉着几个人,包括刘静怡,哭诉着谢建华临终遗言,嘴里说着:“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谢妍你们来管吗?谢妍怎么办?” 只可惜,当时蠢笨的谢妍以为是林绿萍真心的爱护她,听不出来这句话重复如此多次,是在威胁啊!是在用她威胁谢建华的亲朋好友! 在多方运作之下,被林绿萍害死的谢建华,永远都无法沉冤得雪。 他的尸骨静静地躺在向家寨的山坡上,像是谢妍永远都无法再回去的家。 她多蠢笨啊,当年做了林绿萍的刀,如今又差点被杨琴当做另一把刀。 谢家,谢家这个宗族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封建余孽,比之林绿萍谋财害命不遑多让。 谢建丽当年是想像谢家族谱里面记载的故事一样,侵吞侄女的财产。 其他几位叔叔,除了最年幼的老五,谁不是想要霸占谢家的财产。 这一刻,笼罩在谢妍眼前的迷雾逐渐散去,眼前的世界开始清晰起来。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抱着谢建华曾经盖过的被子,压抑的哭出声。 “爸爸,对不起,前世,你帮扶姊妹兄弟,孝顺父母,你那么爱我...你为人忠孝纯良,克己复礼,从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到最后,整个世界竟无一人爱你....而我,再差也曾经拥有过你真正的父爱,我对不起你啊,百死莫赎...” “你的母爱,是因为你继承了谢家的医术...” “你的兄弟姊妹,你的侄儿们,深受你的恩惠,却觊觎你的财产...” “你的妻子不爱你,从头到尾都只是利用你...” “你的女儿被人遮住了双眼捂住了双耳,一直在上伤害你...” ....... 泪水不由自主地涌上眼眶,压抑的哭声从谢妍喉咙深处传出,每一声都像是撕裂了房间里的寂静。 谢妍紧紧抱住被子,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谢建华的存在,那熟悉而坚实的感觉,给予她无尽的安全感。 她想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那些未说出口的话,那些来不及表达的情感,如今都化作了无声的呜咽,在这个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 她要改变一切,她要毁掉谢家那几本记载着不知道多少人血泪的族谱,毁掉谢建华身上束缚的枷锁。 她是她自己,她要过好自己的人生。 谢建华也是谢建华自己,他也要过好自己的人生,他不要再背负照顾兄弟姊妹的责任,不要再独自扛下照顾杨琴的责任。 突然,她的手触碰到了被子里的一个硬物,那是一个小小的、被遗忘的口袋。 好奇心驱使她摸索着打开,从中取出了一张泛黄的照片和一封信。 照片上是年轻时的谢建华,笑容灿烂,背后是一片谢妍从未见过的风景。 信封没有写明收件人,只是简单地写着“给我的宝贝女儿”。 颤抖的手指拆开了信封,纸张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就像打开了尘封已久的记忆宝盒…… 信中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但依然可以辨认出谢建华那独特的笔迹。 每一段话、每一个词,都像是他亲自在耳边轻语,传递着未曾说出的爱意与期待。 读着读着,谢妍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第93章 谢建华在谢妍出生时,就写了长长一封信,上面写满了对谢妍的爱和对未来的规划。 他想要在谢妍大一点的时候,去考成人本科然后去考研究生。 他想过,如果谢妍不喜欢兽医这个行业,就让谢妍去做自己爱做的事,他则去大学教书,把自己所有的知识都能传播给更多热爱动物医学的孩子们。 谢妍擦擦泪,他们父女二人,终其一生都是别人的工具,被家人pua,无法走自己想走的路。 她并不是不想帮谢建华摆脱林绿萍,只是她想明白了,摆脱林绿萍需要一个时机。 哪怕林绿萍有错在先,只要林绿萍不想离开谢建华,那就没有办法。 林家不是普通人,势力在当地根深蒂固,岂是谢家一个几代单传的兽医能动的? 林军老爷子虽然去世得很早,但他是军医,有不少人脉。 姜家也不是善茬,姜家最大的官,姜翠芬的堂兄弟,是省公安厅的官员。 前世,连林绿萍杀人这样的事情,都可以轻松抹去,何况别的事情? 在共同利益面前,他们姓林,而谢妍姓谢,即便视谢妍为亲生女儿的林辉也只会保住林绿萍而不是保谢妍。 他们父女俩今生的任务,首先要摆脱林绿萍,其次是原生家庭的压榨,最后是对人生理想和人生价值的实现。 谢妍抿唇,等晚上父亲谢建华回来以后,再跟他商量一下。 她将族谱悄悄地收好,然后擦干眼泪,喂了小女娃一些羊奶就保持着笑容出去找杨琴。 杨琴此时已经摘了一大筐子野菜,还从院子里面抓了一只大公鸡。 今晚上谢建华要回来,杨琴准备做个芋头烧鸡公。 杨琴利落地杀鸡处理鸡毛,她看了谢妍一眼,淡淡地说:“你来烧火加柴,你爸要回来,给他煮只鸡吃。” 谢妍应了一声,乖乖地走到灶台边,拿起火钳,开始往灶膛里添柴火。 火苗随着干柴的加入渐渐旺盛起来,映照着她稚嫩却认真的脸庞。 她不时抬头望向忙碌的奶奶,神色复杂,杨琴爱过谢建华这个儿子吗? 就像她无数次怀疑林绿萍是否有一丁点爱过自己一样。 杨琴在一旁熟练地处理着鸡肉,先将鸡斩成大小均匀的块,然后用清水洗净血水,接着准备起烧鸡的辅料:生姜切片,大蒜拍碎,还有从自家后院摘来的新鲜青红椒,切成小段,准备为这道菜增添几分鲜辣滋味。 “奶奶,芋头还没准备呢。”谢妍提醒道,眼睛依旧紧盯着灶火,生怕火势不够旺。 “对对对,差点忘了。”杨琴拍了拍脑门,转身走向屋角的一堆芋头,挑了几个个头适中、表皮光滑的芋头,用刷子轻轻刷去泥土,随后放入已经烧开的水中,准备煮软去皮。 厨房里弥漫着鸡肉与芋头混合的香气,随着夕阳的西下,这个小小的农家小院显得更加温馨。 谢妍不时地翻动柴火,调整着火候。 “妍妍,你出去看看,你爸该回来了。”杨琴一边翻炒着锅中的鸡肉,一边吩咐道,那香味已经让她满意地点了点头,相信这道芋头烧鸡公定能让谢建华赞不绝口。 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身上,给谢妍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与此同时,谢建华正沿着蜿蜒的山路,一步步往杨琴家的方向走来。 他肩上背着的大包小包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摇晃,里面装满了他在镇上精心挑选的礼物——有杨琴和谢妍爱吃的糕点,有谢妍喜欢吃的小零食,还有新鲜的水果和一块上好的猪肉。 “爸!爸!你回来了!”谢妍的声音在远处响起,像是山间最清脆的鸟鸣,瞬间穿透了傍晚的宁静。 谢建华抬头望去,只见女儿小小的身影在夕阳下跳跃着,向他跑来,那份纯真的喜悦让他心中一暖。 “妍妍,跑慢点,别摔了。”谢建华微笑着喊道,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当他终于走到杨琴家门口,谢妍已经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仿佛害怕他会突然消失一样。 “爸,奶奶做了你最爱吃的芋头烧鸡公,可香了,我们快进去吧!”谢妍拉着谢建华的手,兴奋地说道。 谢建华笑着点了点头,跟着女儿走进了院子。 厨房里,杨琴正忙碌着,锅中的鸡肉与芋头在火候的精心掌控下,散发出令人垂涎的香气。 看到谢建华回来,杨琴的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老二,你回来了,去喊一下老三,一起过来吃饭快。”杨琴边说边将一盘盘热气腾腾的菜肴端上了餐桌。 谢建华应了一声,转身对谢妍说:“妍妍,你先在这里陪奶奶,爸爸去喊三叔一家,我们今晚一起吃顿团圆饭。” 谢妍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见到谢建华让她感觉无比的安心。 谢建华走出院子,沿着小路向不远处的老三谢建明家走去。 夕阳还未完全落下,天色渐渐暗淡,但向家寨的灯火开始星星点点地亮起,为这个古老的村落增添了几分温馨和安宁。 来到谢建明家门口,谢建华轻轻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门开了,露出谢建明那张黝黑憨厚的脸庞。 “二哥,你怎么来了?”谢建明惊讶地问道。 “老三,妈喊你们一家也过来一起吃顿饭,热闹热闹。”谢建华笑着说道,将手中的礼物递了过去。 谢建明一听,眼睛一亮,立刻回头对屋里的妻子和儿子喊道:“他娘,妈叫我们今晚去吃饭,你快去收拾一下,我们这就过去。” 不一会儿,谢建明一家三口便跟着谢建华来到了杨琴的四合院。 石桌上已摆满了丰盛的菜肴,炒青菜,菌菇汤,香肠,麻婆豆腐,芋头烧鸡公更是香气扑鼻,让人垂涎欲滴。 大家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聊,气氛十分融洽。 聊着聊着,话题便转到了最近向家寨发生的僵尸事件上。 “二哥,你上来是接谢妍的还是……”谢建明皱着眉头说道。 “嗯,是上面派我上来调查动物疫情的,顺便,接谢妍回家。”谢建华有些担忧说道。 “你让谢妍多玩一段时间,我带她去山上认中药,家里的何首乌可以炮制好了拿下去卖,反正她放暑假啊。”杨琴在一旁插话道,话音带着强制的味道。 谢建华是一个孝子,杨琴说的话,他一般不会拒绝,随即又想到谢妍捡到一个女婴,他紧张的看了一眼谢妍。 “妍妍,你之前...” 第94章 谢妍听见谢建华的话,抬头望着他,等着他继续问:“爸爸,你想说什么?” 谢建华望着女儿好奇的眼神他轻轻拍了拍谢妍的头,微笑着说:“妍妍啊,爸爸是想问你,你捡到了一个女婴?你在带着?” 谢妍认真地听着,点了点头,面对三叔一家怪异的眼神,她淡淡地笑着:“对,捡了个被遗弃的女婴,我带着的。” “妍妍,你有什么打算?”谢建华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想要个妹妹吗?” 谢妍的小脸因为认真而显得有些严肃,她点了点头:“爸爸,我还真想要这个妹妹。” 谢建华听了,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再次拍了拍谢妍的肩膀,女儿温柔善良又有主见是好事:“妍妍,你想好了?” 谢妍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当然。” 她斜睨了杨琴一眼,然后胸有成竹地说道:“我觉得警察肯定找不到她的亲生父母了,与其被送往孤儿院,不如,爸爸,让她留下来陪我吧!我很喜欢她!” 杨琴一听,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猛地一拍桌子,声音中带着愠怒:“谢妍,你这是什么话?带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回家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才八岁,你能养活她?还不是你爸爸养!再说你妈也不会同意的!” 谢建明也紧跟着站了起来,他的眼神中同样充满了否定和拒绝:“妍妍,你奶奶说得对。带一个女婴回家,尤其是这么小的孩子,需要付出多少精力和时间,你想过没有?你爸妈哪有时间和精力照顾?” 谢建明的儿子,谢妍的大堂哥——谢安远一边啃着鸡爪,一边嘲笑道:“捡一个赔钱货,小丫头片子有什么用?女孩生下来就该扔到粪坑里面去!” 谢妍一听谢安远的话,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她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盯着谢安远,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嘲讽:“谢安远,你说什么?女孩就该被扔到粪坑里去?你这种重男轻女的思想简直令人恶心!你的意思是要把我扔进粪坑?你来扔一下试试?” 谢安远被谢妍突如其来的反击吓了一跳,他手中的鸡爪差点掉在地上。 他瞪大眼睛看着谢妍,不敢相信这个平时温顺乖巧的妹妹会突然变得如此强硬和犀利。 “你……你个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谢安远结结巴巴地反驳道,“女孩就是赔钱货,长大了也是嫁到别人家去,有什么用?” 谢妍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继续嘲讽:“哦?那你说说,男孩就有什么用了?像你一样,初中都毕不了业,十多岁就要出去打螺丝就有用?别忘了,还有很多男孩长大后一事无成,甚至成为家庭的累赘呢!” 谢安远被谢妍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他涨红了脸,瞪大眼睛看着谢妍,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谢妍却毫不畏惧,她挺直腰板,目光坚定地看着谢安远,继续说道:“再说了,这个女婴是无辜的。她来到这个世界上,并没有选择自己的性别。你们凭什么因为她是个女孩就嫌弃她、抛弃她?说白了,她是不是向家寨的人,你们清楚得很!说不定她就是我们的某个亲戚!而且,你们杀掉女婴的这种行为简直是人神共愤!” 谢建明和杨琴看着谢妍和谢安远之间的争执,脸上露出了尴尬和无奈的表情。 他们知道,谢安远的话确实过分了一些,但也没想到谢妍会如此勇敢地站出来反驳他。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谢建华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妍妍说得对,我们不能因为女孩的性别就嫌弃她、抛弃她。而且,收不收养她,是我们家的事情,妈,老三你们管得有点多了。” 杨琴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愤怒:“谢妍,你太天真了。你以为带一个孩子回家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吗?我们要考虑她的教育、她的生活、她的未来……这些都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和金钱。我们不是一个富裕的家庭,我们承担不起这样的责任。” 谢建明也附和道:“是啊,谢妍,养孩子要花很多钱!” 谢建华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 他为女儿的善良和勇气感到骄傲,也担心这个决定可能给家庭带来的沉重负担。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用平和的语气调解:“我觉得有两个女儿挺好的。” 谢妍感激地看了父亲一眼,然后继续说道:“我也觉得,有个妹妹很好。”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而且,我觉得这个孩子和我有缘。自从我捡到她,她就一直对我笑,我感觉她很喜欢我。我也很喜欢她,我想给她一个温暖的家。我可以照顾她,我可以挣钱!” 杨琴和谢建明听了谢妍的话,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 但他们仍然坚定地摇了摇头,表示不同意这个决定。 杨琴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加平和:“谢妍,我们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孩子。但生活不是童话,这个孩子需要的是一个稳定、有保障的家庭环境,而不是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谢建明也附和道:“是啊,谢妍。你不能任性。” 说罢,谢建明又看了一眼谢建华:“二哥,我们反正坚决反对!如果你要收养她,我们就开个家族会议!少数服从多数怎么样?” 谢建华听完,为难地看了一眼谢妍,谢妍摇头:“我们家的事情,不用开什么家族会议,又没有花别人的钱。” 谢妍低头,双拳紧握,心中暗自嘀咕:他们不同意,无非是怕谢建华有了两个女儿,经济方面就不能够持续为他们输血,他们不是怕谢建华收养女婴,而是怕失去血包 杨琴和谢建明听了谢妍的话,表情再次变得坚决起来。 他们知道,一旦让这个孩子留下来,就很难再送走她了。 他们不能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困境。 “不行!”杨琴斩钉截铁地说道,“必须开家族会,这件事必须全家都同意。” 谢建明也点了点头:“开会,大家都同意才行!” 谢建华看着女儿失望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愧疚感。 他知道自己没有能力说服母亲和弟弟,但他也不愿意看到女儿这么失望。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找到一个解决办法:“这样吧,我先工作,这孩子们养一段时间。” 杨琴和谢建明听了谢建华的话,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 他们知道这是一个折中的方案,既能够暂时满足谢妍的同情心,又不会让大家都太过难堪。 第95章 吃了一顿不太愉快的晚餐后,谢建华给女儿谢妍烧水让她洗了一个澡。 谢妍洗澡的时候,谢建华来到自己的房间,见到了谢妍捡到的女婴。 女婴五官端正,高高的鼻梁和樱桃小嘴,圆润的额头和明亮的大眼睛,很是吸引人。 这个女婴,将来长大一定是一个很好看的女孩子。 谢建华给女婴细致的检查了一下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是一个很健康的孩子,脐带脱落的地方有些发红,想必谢妍是处理过的,只是山上条件不好,杨琴自己酿造的酒最多40°,消毒肯定是远远不够的。 收拾完一切后,谢建华又用谢妍小时候喝过的奶瓶,冲了一瓶温牛奶,抱着女婴轻轻喂奶。 他其实猜到了是谁家的女儿,谢妍也说得不错,警察肯定找不到女婴的父母。 女婴喝着奶,喝一会儿就含着奶嘴睡着了。 谢建华盯着她,陷入了沉思。 ...... 1982年的冬天,谢建华18岁,他刚刚考上了省内的农业大专。 当年,中专生在上学期间享受诸多优惠待遇,如包学费、包分配,还有粮油供应和货币补助。 这种待遇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对于家庭经济条件较差的学生来说,具有极大的吸引力。 中专生毕业后通常能进入政府部门工作,享有“铁饭碗”和“干部身份”,这在当时是非常令人羡慕的。 谢建华的成绩很好,原本是可以读商业学校,也就是培养技工的中专。 但谢老爷子非要让谢建华读高中,谢建华也是附近乡镇里面极少数能够读高中,参加高考的人。 谢建华被谢老爷子寄予了极大的期望,他也不负地成了成了谢家这一辈唯一的大学生。 他读书的费用都是宗族里面的亲戚给凑的。 第一个学期读完,谢建华第一次踏出这个封闭的小山村,来到了繁华的省城,眼前的景象让他既震撼又兴奋。 高楼大厦林立,车水马龙,与他熟悉的山村生活形成了鲜明对比。 在这个全新的环境中,谢建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人生,他觉得人生有无限可能。 他省吃俭用,利用课余时间勤工俭学,不仅在图书馆帮忙整理书籍赚取生活费,还利用周末的时间到餐馆做服务员,甚至尝试过家教工作。 寒假,谢建华独自坐着绿萍火车回到县城,等了许久才等到回家的客运大巴。 谢建华来到向家寨山脚下时,在白色的雪地里发现了一个衣不蔽体的妇女,她蜷缩着身体,脸色苍白,嘴唇冻得发紫,显然已经失温。 谢建华的心猛地一紧,他立刻意识到,如果不及时抢救,这个女人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四周一片寂静,空旷的山野里,只有雪花轻轻飘落的声音。 他不知道为什么如此偏僻的地方会出现一个陌生女人。 谢建华环顾四周,发现没有其他人在,他大声呼喊:“有人吗?有人吗?” 谢建华的声音在山谷之间回响,过了很久都没有人回应。 而此刻天色已晚,加上山路崎岖,赶往卫生院估计是来不及了。 他深知时间紧迫,不能再耽误,无奈之下只能先把妇女带回家。 他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小心翼翼地盖在妇女身上,试图为她保留一丝体温。 然后,他弯下腰,用尽全身力气将妇女背起,踏上了返回向家寨的山路。 山路崎岖,积雪深厚,每一步都特别艰难,尤其是向家寨的山路几乎是垂直70°左右的。 谢建华的呼吸变得急促,额头上的汗珠与雪花交织在一起,做医生的责任感让还是少年的谢建华硬是咬牙坚持。 原本一个小时的路程,谢建华经过数小时的艰难跋涉,终于背着妇女回到了向家寨。 他气喘吁吁地敲响了谢老爷子的家门,谢老爷子听到动静后迅速开门,看到眼前的情景,他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在谢老爷子和杨琴的协助下,谢建华将妇女安置在了一间温暖的屋子里,并找来了热水和毛毯。 杨琴去烧了一壶热水,小心翼翼地给妇女搬到热水桶擦拭身体,试图恢复她的体温。 谢老爷子则是去了自己柜子里调配了一副驱寒的中草药架起锅炉给妇女熬药。 谢建华站在一旁,用小炉子熬了一锅清粥,心里默默祈祷着妇女能尽快苏醒过来。 他回想起自己在山间发现她的那一刻,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后怕,如果当时没有及时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终于,在热水的温暖和草药的香气中,妇女的脸色渐渐有了血色,眼皮微微颤动,似乎有了苏醒的迹象。 “醒了,醒了!”杨琴惊喜地喊道,连忙放下手中的毛巾,轻轻拍了拍妇女的脸颊。 妇女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透露出迷茫和困惑,她看了看周围陌生的人和环境,试图回忆起发生了什么。 谢建华和谢老爷子也围了上来,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这时,两名好奇的村妇闻声而来,探头探脑地想要看看屋内发生了什么。 她们议论纷纷,声音中带着几分好奇与八卦。 “哎呀,这是谁家的媳妇啊?怎么会在咱这儿?” “谁知道呢,看这样子像是从山上摔下来的,幸好被谢家小子给救了。” 杨琴听到外面的声音,眉头一皱,她快步走到门口,双手叉腰,脸色严肃地对着两名村民说道:“你们俩,在这儿嘀咕什么呢?没看到人家正在休息吗?赶紧回去,别在这儿添乱!” 两名村妇被杨琴的气势吓了一跳,连忙缩回脖子,灰溜溜地离开了。 等他们走远后,杨琴才关上门,回到妇女身边,继续照顾她。 “老二,你快去把咱家那件大棉袄拿来,给这位女同志穿上,别让她再着凉了。”杨琴对谢建华吩咐道。 谢建华隔着一扇门应了一声,立刻跑去拿来了杨琴的大棉袄,杨琴接过家里唯一的大棉袄小心翼翼地给妇女穿上。 妇女穿上棉袄后,身体似乎暖和了许多,脸色也变得更加红润。 等妇女被安顿妥当,杨琴才允许之前被赶走的两名村妇进来探望。 这两名村妇一进门,看到妇女已经苏醒,纷纷投来探索好奇的目光。 “哎呀,真是多亏了谢家小子和他爹娘啊,要不然这女同志可就凶多吉少了。”一名村民感叹道。 “是啊,是啊,谢家可是她的大善人啊。”另一名村民附和道。 谢建华听了村妇们的话,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他谦虚地说道:“哪里哪里,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谢建华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他是一点没听清楚村妇们的弦外之音。 第96章 谢老爷子这时端着一碗热腾腾的中药汤走了进来,他轻声对杨琴说:“这草药已经熬好了,趁热给她喝下去,能驱驱寒气,对身体好。” 杨琴接过药碗,坐到妇女的床边,轻声呼唤道:“大妹子,来,张嘴喝药,喝了药身体就会好起来的。” 妇女似乎并没有完全清醒,对于杨琴的呼唤没有任何反应,只有当她尝试喂她喝药或粥时,她才会本能地张开嘴巴。 杨琴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一手托起妇女的头,一手慢慢地将药汤喂进她的嘴里。 一碗药汤喝下去,妇女的脸色似乎又好了几分。 接着,杨琴又给她喂了一碗清粥,妇女依然没有任何抗拒,只是默默地接受着他们的照顾。 看着妇女这副模样,杨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好奇。 她转头对谢建华说:“老谢,你来瞧瞧,看看这大妹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醒了却不说话呢?” 谢老爷子应了一声,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走近妇女去观察她。 妇女依然躺在床上,目光空洞地看着天花板,没有任何反应。 谢老爷子仔细地检查了妇女的身体,又问了问谢建华发现她时的情形,最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这大妹子怕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身体虽然没什么大碍,但精神上却需要好好调养。” 听到谢老爷子的话,杨琴和谢建华都沉默了。 这倒也是,大雪天,令下几度莫名其妙的不着片屡躺在深山山脚下,就算是个正常人也会被吓傻的。 接下来的几天里,杨琴和谢建华轮流照顾着妇女,给她喂饭、喂药、擦洗身体,尽可能地让她感到温暖和安心。 妇女却始终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她的灵魂已经被什么东西抽走了一般。 直到第五天,当杨琴再次给妇女喂粥时,妇女突然轻轻地开了口:“谢谢你们……” 虽然声音很微弱,但杨琴却听得清清楚楚。 她惊喜地抬起头,看着妇女说:“大妹子,你终于说话了!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妇女微微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泪光:“我……我叫林晓雅,是省会的一名大学生。我……我被人骗到附近山区了,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却又遭遇了抢劫……谢谢你们救了我。” 听到林晓雅的话,杨琴和谢建华都愣住了。 谢老爷子坐在远处,杨琴和他对视了一眼,又再次问起了她被骗的经历。 林晓雅低下头,双手紧握在一起,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开始讲述起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 “今年我刚毕业,学校分配了工作,可是我还是想自己给自己挣点学费,所以,我去人才市场找工作,认识了一个中药的收购商,他说要带我进山收购中药,可是我跟着他坐火车又倒汽车,来到了一个叫两母山的地方……” 说到这里,林晓雅的泪水已经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尝试过逃跑,但每次都会被抓回来,被他们毒打。这几天下雪,他们要上镇上卖木炭,我趁他们不注意,终于找到了一次机会逃了出来。可是,我没想到,逃出来后又遭遇了一个骗子司机……” 谢建华听得心惊胆战,他们无法想象,一个年轻的大学生,竟然会遭遇如此可怕的经历。 杨琴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听,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谢老爷子在一旁也听得直摇头,他叹了口气说:“这些丧尽天良的人贩子,真是该千刀万剐!晓雅啊,你放心,在我们这里,你是安全的。我们会尽一切努力保护你,帮助你找回家的。” 林晓雅感激地看着谢家一家人,泪水再次滑落。 她知道自己遇到了好心人,这些人不仅救了她的命,还给了她重新开始的勇气。 只可惜啊,林晓雅不知道,这里才是她噩梦的开始。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林晓雅在谢家的悉心照料下,身体逐渐康复。 她的精神状态也慢慢好转,开始能够与人正常交流了。 杨琴轻轻地拍了拍林晓雅的手背,温柔地说:“晓雅妹子,别怕,你已经安全了。我们这里虽然不富裕,但大家都是热心肠的人,我们会帮你找回家的。” 林晓雅听了杨琴的话,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了下来。 她紧紧地握住杨琴的手,感激地说:“谢谢杨阿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求求你们,帮我回家,您的大恩大德,我林晓雅没齿难忘,我来生当牛作马一定……” 林晓雅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杨琴打断,只见杨琴用棉巾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眼神中满是慈爱与坚定。 “晓雅,别这么说,我们帮你是应该的。你就安心住在这里,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至于回家的事,你先把身体养好,才是最重要的。”杨琴的话语如同春日暖阳,安抚着林晓雅那颗受伤的心。 林晓雅点了点头,心中充满了感激。 在谢家的每一天,谢老爷子会给她讲述村子里的故事,让她了解这个地方的风土人情;杨琴则教她一些简单的家务活,比如洗衣服、做饭,让她觉得自己也能为这个家做些什么;而谢家的孩子们,总是围在她身边,用纯真的笑容驱散她心中的阴霾。 在这份宁静与和谐的背后,一股暗流正在悄然涌动。 谢家有个后生,名叫谢康玉,年近35了,还没有娶妻生子。 谢康玉在村里是出了名的懒散与不羁,整日游手好闲,对家中的农活不闻不问,却对村中的年轻女子评头论足,总梦想着能娶个漂亮媳妇,让自己在村里风光一把。 林晓雅的到来,如同一阵清风,吹进了谢康玉那混沌的世界,让他眼前一亮,心中燃起了前所未有的欲望。 林晓雅那温婉的气质,清秀的面容,还有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坚韧与纯真,无一不触动着谢康玉那颗久未跳动的心。 他开始有意无意地在林晓雅面前晃悠,或是假装帮忙干点活,实则是想多看她几眼,听她轻声细语地说几句话。 林晓雅的心中只有回家的念头,对谢康玉的这些小心思并未察觉,或是即便察觉也选择视而不见。 第97章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晓雅在谢家的照顾下,身体逐渐康复,她多次提出想要回家都被杨琴找理由婉拒。 但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她还是会偷偷思念远方的家人,那份对家的渴望如同潮水般汹涌,难以抑制。 之前逃脱的经历让她后怕,她不敢再轻易离开,如果再遇见……她真的没有办法去应付。 这一切都被暗中观察的谢康玉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一日,谢康玉趁着家中无人,悄悄溜进了林晓雅的房间。 他站在门外,深呼吸几次,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然后轻轻推开门,只见林晓雅正坐在窗前,手中拿着一本旧医书,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的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美得让人心醉。 谢康玉呆立在门口,目光紧紧锁定在林晓雅身上,眼神中全是对林晓雅美貌与气质的痴迷。 他缓缓步入房间,尽量控制住脸上的贪婪和欲望。 “晓雅……”谢康玉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晓雅闻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了平静,礼貌性地微微一笑:“谢叔叔,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谢康玉走近,向雅安从她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丝不同以往的情感,然而只看到了礼貌与疏离。 这让他心中一阵刺痛,但他仍强作镇定,说道:“我……我只是来看看你,你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晓雅轻轻摇头,感激地说:“我已经好多了,谢谢关心。这段时间,多亏了云叔叔和杨阿姨的照顾。” “晓雅同志,其实……”谢康玉欲言又止,内心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将自己内心的情感一股脑儿地倾泻而出,“我一直都很喜欢你,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你就深深地吸引了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照顾你,保护你。” 林晓雅闻言,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震惊和抗拒。 她看着谢康玉,认真地说:“谢叔叔,第一,我不是这儿的人,我要回家。第二,您比我大十几岁,您的年龄都可以做我的父亲了,我不能接受,请你谅解。” 谢康玉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心中的希望如同被寒风骤然吹灭的烛火,只剩下无尽的黑暗与寒冷。 他紧握双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因被拒而恼羞成怒:“你装什么装?小浪蹄子,你被谢老二捡到的时候衣服都没穿,你能是什么好货?我谢康玉看上你,是你的福气。我告诉你,来了向家寨就别想走!” 林晓雅听到谢康玉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与屈辱,她没想到谢康玉会如此粗鲁无礼,甚至用如此不堪的言辞来侮辱她。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但声音依旧带着几分颤抖:“谢叔叔,你凭什么这样说我?你如果再这样侮辱我,别怪我不客气!” 谢康玉闻言,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哈哈大笑几声,脸上满是嘲讽:“不客气?你能把我怎么样?我告诉你,向家寨是我的地盘,你一个小小的外来户,还想翻天不成?” 说着,谢康玉一步步逼近林晓雅,眼中闪烁着贪婪与欲望的光芒。 林晓雅见状,心中一阵恐慌,她连连后退,试图躲避谢康玉的逼近。 谢康玉却像是疯了一般,根本不顾及她的反抗,伸手就要抓向她。 “你干什么?放开我!”林晓雅惊恐地大喊,她试图挣脱谢康玉的束缚,但无奈力气太小,根本无法撼动他分毫。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谢建华推门而入。 他看到眼前的景象,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四叔,你在干什么?”谢建华怒喝道,他快步上前,一把将谢康玉从林晓雅身边拽开。 谢康玉被拽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他回头看向谢建华,眼中满是怨毒与不甘:“谢建华,你干什么?我只是想跟晓雅谈谈心而已。” “谈心?谈心需要动手动脚吗?”谢建华瞪着眼睛,怒不可遏。 “而且,晓雅姐跟你又不熟,她也不是寨子里的人,你跟她有什么可谈的?” 他看向林晓雅,眼中满是关切与歉意:“晓雅姐,对不起,我没想到三叔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你放心,我会替你教训他的。” 林晓雅看着谢建华,眼中满是感激与委屈。 她轻轻点头,声音带着几分哽咽:“谢谢。” 谢建华闻言,心中更加愧疚。 他看向谢康玉,语气冰冷:“三叔,你不好好在家待着,跑到我家来做什么?我去找我爸说道说道?” 谢康玉闻言,脸色变得惨白。 他想要林晓雅,可是现在林晓雅在谢康云手里,谢康云又是现任的接班人、族长候选人,他得罪不起。 他今天过来也是色令智昏,看着谢康云一家子都去了镇里,只留下谢老二,把谢老二支开,他若强行要了林晓雅,生米煮成熟饭,那这个漂亮小媳妇儿可不就归他了吗? 他试图辩解:“老二,我真的只是想和晓雅谈谈心而已……你别跟你爸说,我先走了,家里还有事儿。” 说完,谢康玉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谢建华的家,心中却如翻江倒海般汹涌着无尽的怒火与怨恨。 他边跑边回头,恶狠狠地瞪了谢建华家的方向一眼,将这份屈辱与愤怒深深地刻印在心底。 回到他破败如乞丐窝的家中,谢康玉一头栽倒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心中充满了不甘与怨毒,想着自己堂堂谢家三爷,竟然被一个晚辈如此羞辱,这口气他怎能咽得下? “谢建华,你等着!我不会让你们一家好过的!”谢康玉在心中暗暗发誓,他开始谋划着如何报复谢家,以报复今日的耻辱。 谢老爷子谢康云和他堂弟谢康玉算是正式结下了梁子。 谢康云根本不知道会因为这件事,给整个谢家带来多大的影响,传承百年或者说千年的家族差点不复存在。 第98章 这事要让谢妍知道了,她肯定觉得这样的家族,或者说宗族湮灭了最好。 只是当年的谢建华,何尝不是另一个谢妍。 谢康玉从此以后,对堂弟谢康云一家诸多寻衅挑事的举动,谢康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为了保护林晓雅不得不忍气吞声。 另一方面,谢康云也是着急想要把林晓雅送出去。 谢康云夫妻俩不是大奸大恶之徒,也是被宗族裹挟的平头百姓。 之所以一直不愿意送林晓雅离开,是他们知道,林晓雅很难逃脱这座群山环绕的乡村。 林晓雅口中的两母山和向家寨所在的象山并不远,只需要翻过一座几百米的小山即可到达。 两母山解放之前,曾是土匪窝子,上面民风彪悍,即使是新中国成立多年后,仍有盗抢活动出现。 当年杨琴的爷爷奶奶,带着几个孩子和孙子们路过两母山的时候,被匪徒洗劫一空。 原本杨琴家还有一点丰裕的家底,全都交代在了两母山上。 杨琴怎么会不知林晓雅是被可恶的人贩子给拐卖到了两母山上。 谢康云是附近唯一的兽医,上山下乡的的时候,早就听说隔壁两母山上一家人在到处找林晓雅。 当时,附近的山村都是以家族为单位,或者说几千年封建社会余毒都是宗族形成的乡绅。 那家人,宗亲家族几十个,四处打听搜索林晓雅的踪迹。 只要林晓雅一露面,势必会被发现,并且抓回两母山。 山上的居民可是当年那群土匪的后代,林晓雅落入他们手中必定凶多吉少。 夫妻俩原本是想保护林晓雅,却不曾料想林晓雅被谢康玉看上,面对自己的宗亲,谢康云很是优柔寡断不知道该如何妥善处理。 最可气的是,谢康玉是个卑劣小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谢康云应村民之邀,下山为一只病重的羊群诊治。 他疾行的背影在阳光下拉长,他着急给山下养殖户的羊群看病,未曾察觉到背后那双阴鸷的眼睛正紧紧盯着他。 谢康玉趁着这个机会,悄悄潜入了谢康云简陋却整洁的药房。 他的目光在药柜间游走,最终定格在那味名为北乌头的草药上。 北乌头块根有巨毒,性味辛、苦,热。 有祛风除湿,温经止痛的作用。 中医上用于风寒湿痒,关节痛,心腹冷痛,寒疝作痛,麻醉止痛。 而中兽医上只要用于给动物止痛,是常用药物之一。 本是治疗风湿痹痛、跌打损伤的良药,但未经炮制的生乌头却含有剧毒,稍有不慎,便可致人畜死地。 谢康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小心翼翼地打开药罐,将一小撮生乌头混入了原本应安全无害的北乌头中。 做完这一切后,他满意地拍了拍手上的尘土,仿佛完成了一件杰作,随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谢康云的药房。 没过几日,一位焦急的村民找到了谢康云,他的水牛因病急需救治。 谢康云二话不说,背起药箱便随村民下山。 经过一番仔细诊断,他判定水牛患的是风湿之症。 关于风湿病的病因,即便是今日,也尚无完全阐明,可跟感染、遗传、免疫等相关。 不过目前一般认为风湿病是一种变态反应,与溶血性链球菌感染有关。 溶血性链球菌感染所引起的病理过程主要有两种:化脓性感染和感染后的延期性非化脓性并发病,即变态反应性疾病。 中兽医通常认定风湿病为后者。 谢康云这样的老兽医,经过多年实践和数据分析,他自有心得:家畜风、寒、潮湿、过度劳累等因素在风湿病的发病中扮演重要作用。 如圈舍潮湿、阴冷,大汗后受冷雨浇淋,受贼风侵袭,夜宿寒湿之地,或劳役不当等都是风湿病的诱因。 病畜患部存在温热、肿胀、疼痛及机能障碍等症状非常明显,同时出现体温升高等全身性症状。 病程一般会经过数日后好转或痊愈,但容易复发。 患病动物易疲劳,运动不灵活。 这样的水牛,畜主很可能发卖。 正是有了谢康云这样的兽医,老水牛才能被治好。 谢康云毫不犹豫的使用自己炮制熏烤过后的北草乌作为配伍药方,既能止痛又能治疗风湿,是最理想的药物之一。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次,他手中的北乌头已不再是那救命的良药,而是变成了致命的毒药。 当那碗混合了生乌头的药水被灌入水牛口中后,原本还勉强支撑着的水牛突然间痉挛起来,没几下便倒在了地上,四肢抽搐,口吐白沫,不久便没了气息。 村民见状,悲愤交加,自己花了钱请医生来治病的,治不好还把牛给弄死了。 早知道不治疗了,直接卖了水牛还能换一些钱回来,现在死牛根本卖不出去。 愤怒之下,畜主和亲戚们失去了理智,将谢康云团团围住,一顿拳打脚踢,直到他昏死过去。 当谢康云醒来时,已是在家中的床上,全身疼痛难忍,尤其是右手,更是肿胀得如同馒头一般,显然已经骨折。 杨琴在一旁哭得梨花带雨,她一边为谢康云擦上活血化瘀的金黄膏,一边诉说着事情的经过。 谢康云挣扎着起身,全身的疼痛让他不禁皱了皱眉,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 此刻的自己不能倒下,他是一家之主,必须撑起这个家来。 “杨琴,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谢康云轻声安慰着杨琴。 几个孩子围在他的床边,眼中满是担忧。 他们从未见过父亲如此狼狈的模样,更不知道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究竟是如何降临的。 林晓雅站在一旁,用毛巾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间滑落。 她虽然才来这个家不久,但谢康云的善良与正直早已深深打动了她。 她不敢相信,谢康云这样好的医生,竟然会遭此横祸。 谢康云转头看向孩子们,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说道:“孩子们,别怕,爸爸会没事的。建华,你去把药箱拿来,我要看看自己的伤势。” 谢建华闻言,立刻跑到角落里,拿起那个已经有些破旧的药箱,小心翼翼地递给了父亲。 谢康云接过药箱,打开盖子,里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草药和医疗器具。 他熟练地拿出绷带和夹板,准备固定自己骨折的右手。 在动手之前,他突然停下了动作,眉头紧锁,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老二,你觉得今天的事情正常吗?”谢康云突然开口问道。 谢建华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说道:“不正常,爸爸。北乌头的量再大也不可能吃死一头七百斤的水牛,除非是生草乌。可是,我们家里没有生草乌。” 第99章 谢康云的目光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他缓缓说道:“对,我们家里没有生草乌,但有人可能想让我们有。”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他希望他没有猜错。 所有谢家的孩子们在很小的时候都会接受家族里面的长辈对中草药知识的教育,他们只会在这一辈的小孩中挑选一个最有天赋的孩子继承家业。 虽然康字辈的继承者是谢康云,但不代表其他康字辈的人不了解中草药知识和药理。 所以,谢康云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猜测。 杨琴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她不明白为何会有人如此处心积虑地陷害他们。 林晓雅则默默地站在灶台前,手中的药罐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药香四溢,却掩盖不住她心中的忧虑。 “建华,你去帮我把药箱和药房里的那些草药都检查一遍,特别是那些和北乌头相似的药材,看看有没有被替换或者掺杂了什么。”谢康云的声音沉稳有力,尽管身受重伤,但他的思维依旧清晰敏锐。 谢建华闻言,立刻跑到角落里,拿起那个已经有些破旧的药箱,小心翼翼地递给了父亲。 他逐一拿起药材,仔细嗅闻,用手指轻轻捻动,感受着药材的质地和湿度。 他的眼神专注而锐利,如同能够穿透药材的表面,直视其本质。 “爸爸,你看这个!”谢建华突然喊道,他手中拿着一块黑色的植物根茎,但仔细观察,却发现其缘有着细微的锯齿状痕迹,这是生草乌特有的特征。 谢康云接过那块根茎,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这就是生草乌。看来,有人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将生草乌混入了我的药材中。” 杨琴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不敢相信竟然有人会如此恶毒地陷害他们。 林晓雅则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目光中充满了震惊和愤怒。 “可是,爸爸,向家寨都是谢家的人,咱们和向家姻亲多年,在这里和平相处了几十年,怎么会有人能进来下药呢?”谢建华疑惑地问道。 谢康云沉吟片刻,然后说道:“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谢家自己人干的。”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起来。 “建华,你去村里打听一下,你堂叔谢康玉最近的行踪,他有没有去过药圃。记住,不要惊动任何人。”谢康云对谢建华吩咐道。 谢建华点了点头,立刻转身出门。 而谢康云则着手处理自己的伤势。 他先用夹板固定好骨折的右手,然后让杨琴帮他缠上绷带。 尽管疼痛难忍,但他的脸上始终保持着平静和坚定。 林晓雅在一旁默默地熬着药,她的心中充满了对谢康云的敬佩和担忧。 这一刻的谢康云在她的心里就像是一座巍峨的山峰,无论风雨如何肆虐,都屹立不倒。 “杨琴,你去告诉林晓雅,我们没送走她的原因。”谢康云突然对杨琴说道。 杨琴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走到林晓雅身边,将谢家人的顾虑统统告诉给了她。 林晓雅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知道,谢康云一家是真心关心她的安危,也是真心实意愿意帮助她离开大山深处的人。 “谢谢你们,谢叔叔杨阿姨。”林晓雅感激地说道。 谢康云把林晓雅叫到了自己身边,叹了口气:“晓雅,我家老二在山脚下遇见你,还救下了你,原本是一件好事。” 林晓雅站在谢康云的床前,眼中闪烁着感激与不安交织的光芒。 “刚刚你杨阿姨告诉你了,你原来的买主在四处找你,我们也不是不想报警,只是基层民警不会受理,因为你没有身份证明,只要他们联合起来说你是精神病小媳妇偷跑出来,警察就会将你送回那个魔窟。所以,我和你杨阿姨只能尽量庇护你。” 谢康云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发出,带着不容置疑的真诚。 “前段时间,谢康玉骚扰你的事情,老二告诉过我。我这个堂弟,我是清楚的,从小不学无术人品低劣,这次的事情恐怕与他有关。我和你杨阿姨估计是保不住你了,我们会尽快安排送你出去,你且耐心等待。这段时间,你一定要注意安全,知道吗?” 林晓雅听着谢康云的话,心中的感激与不安交织得更加紧密。 她明白,自己能够遇到谢家,是命运给予的一次难得的机会,也是她逃离那个阴暗世界的一线曙光。 “谢叔叔,我……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们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却无以回报。”林晓雅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眶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谢康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那温暖而有力的触感仿佛给了她无穷的力量。 “晓雅,别这么说。我们谢家行医多年,救死扶伤是我们的本分。你既然来到了这里,就是我们的缘分,我们自然会尽全力保护你。原本是想传授你一些医术,让你有自保的能力,只是……” 他顿了一顿,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决绝。 “只是,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那个买主在四处找你,而谢康玉又对你起了觊觎之心,这使得你的处境更加危险。我们必须尽快采取行动,将你安全地送出去。” 林晓雅点了点头,眼中的泪光闪烁。“谢叔叔,我会听话的,我会小心行事,不给你们添麻烦。” 谢康云欣慰地笑了笑,眼中闪烁着赞赏的光芒。 “这段时间,你就安心住在这里,我们会安排好一切。不过,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离开这里的路可能不会太顺利。” 林晓雅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谢叔叔,我明白了。只要能够离开这里,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勇敢地去面对。” 这时,杨琴端着一碗熬好的药走了进来,她看到林晓雅和谢康云正谈得投机,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老谢,喝药,这是老二检查过的。” 谢康云接过药碗,一股暖流从手心传遍全身。 他轻轻吹了口气,然后一口气将药喝了下去。 虽然药味苦涩,却比不上现在的情况复杂和难缠。 “杨阿姨。”林晓雅将药碗递给杨琴。 杨琴接过药碗,慈爱地看着林晓雅。 “晓雅,你就安心住在这里吧。等风头过了,我们再想办法送你离开。在这里,你就是我们的女儿。” 第100章 谢康云躺在床上休养,时不时的就叹气,他现在卧病在床,几个兄弟也不齐心。 伤筋动骨一百天,可这下要耽搁三个月,送走林晓雅的事情宜早不宜迟。 林晓雅是个烈性子,这是谢康云一家都没有想到过的事情。 谢康玉知道谢康云出事后,迫不及待的再一次来到谢家蹲守林晓雅。 “为什么?为什么你对我如此无情?”谢康玉低声喃喃自语,眼神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在眼前却得不到的痛苦,决定采取极端手段,将林晓雅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夜色渐浓,谢康玉悄悄来到谢家附近,潜伏在暗处,眼睛紧盯着林晓雅可能出现的方向。 他心中暗自盘算,只要林晓雅一出现,就立即动手,将她带走。 此时,谢康云正躺在床上休养,伤势严重,时不时发出沉重的叹息。 他的心中充满了忧虑,不仅因为自己的伤势,几个兄弟各有心思,不齐心协力,这让谢康云深感无奈。 主要是此时的谢家,族长是谢康云他年迈的父亲,谢康云本人性格温谦和顺,在这种人吃人的地方,他根本没有掌控全族的能力。 “唉,要出事。”谢康云感叹道,眼中满是疲惫与忧虑。 自己卧病在床的这三个月,家族中的局势将会更加复杂多变。 送走林晓雅的事情更是迫在眉睫,但如今却陷入了僵局。 林晓坚决拒绝谢康玉的追求,这让谢康玉颜面扫地,更让他对林晓雅产生了病态的痴迷与占有欲。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林晓雅独自走出了谢家的大门。 谢家的孩子们快放学回家了,杨琴在做饭,林晓雅要去山坡那边接谢家的几个孩子。 要说农村还是苦,几个孩子读书,早上公鸡刚刚打鸣,孩子们就要起床背着小书包,走十多公里山路上学,晚上再打着电筒爬山路十多公里回家。 谢建明他们三个孩子,每天回家都差不多晚上七八点。 谢康云出事这一段时间,一直都是林晓雅坚持要去山路边上接三个孩子。 她并不知道,黑暗中有一双眼睛正紧紧盯着她,那双眼睛里充满了狂热与危险。 谢康玉见林晓雅出现,立即从暗处冲出,迅速来到她身边。 他一把抓住林晓雅的手臂,低声威胁道:“跟我走,否则你会后悔的!” 林晓雅惊恐地挣扎起来,她大声呼救,但夜色深沉,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人回应她的呼喊。 谢康玉见状,心中更加得意,他用力将林晓雅打晕,然后将她扛着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谢康玉扛着昏迷的林晓雅,穿过一片又一片的漆黑树林,脚下的路越来越偏僻。 他的心中充满了扭曲的满足感,一种对即将发生之事的病态期待。 夜色成了他最好的掩护,让他的恶行更加肆无忌惮。 而另一边,杨琴在厨房忙碌着,准备着孩子们爱吃的菜肴,还特意给晓雅烤了她最喜欢吃的糯白玉米。 她丝毫不知晓,此刻的林晓雅正身处险境,更不知晓谢家即将迎来一场风暴。 然而,当林晓雅迟迟未归,杨琴开始感到不安。 她放下手中的锅铲,走到门口张望,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决定出门寻找林晓雅,留下一张纸条告知孩子们如果她还没回来,就让他们先吃饭,不要等她。 与此同时,谢康玉将林晓雅带到了一间废弃的小屋中。 这间小屋曾是村里猎人的临时庇护所,墙上还挂着几件破旧的兽皮和生锈的捕猎工具,诉说着往昔的辉煌。 随着岁月的流逝,这里逐渐被人遗忘,年久失修,四周杂草丛生,野藤蔓缠绕。 小屋的破败与四周的荒凉,共同构成了一个隐藏罪恶的绝佳地点。 谢康玉点燃了一支蜡烛,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摇曳,映照出他那张因兴奋而扭曲的脸庞。 他粗暴地将林晓雅扔在地上,看着她逐渐苏醒,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 林晓雅醒来时,只觉头痛欲裂,眼前一片模糊。 她挣扎着坐起身,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 当她终于看清面前那张可怕的脸时,恐惧瞬间淹没了她。 那是谢康玉,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恶意与威胁,像是一头饥饿的野兽,正准备将她吞噬。 林晓雅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几乎要跳出胸膛,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沉重。 “你……你想干什么?”林晓雅的声音因恐惧而变得嘶哑,她试图呼救,但小屋的封闭结构让她的声音难以传出。 她只能无助地看着谢康玉,希望他能够放过自己。 然谢康玉只是冷笑一声,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轻蔑与不屑:“你以为谢康云能保护你一辈子吗?我想要的人,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谢康玉站起身来,走到小屋的一角,拿起一根粗壮的木棍。 他回到林晓雅面前,用木棍指着她:“别白费力气了,你逃不掉的。乖乖听话,还能少受点苦。”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威胁与恐吓,让林晓雅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林晓雅看着谢康玉手中的木棍,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 她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办法逃脱。 于是,她趁谢康玉不注意,突然从地上爬起来,向门口冲去。 谢康玉的反应速度极快,他一把抓住林晓雅的编好的麻花辫子,将她狠狠地拽了回来。 林晓雅痛苦地尖叫着,头发被扯得生疼。 额角渗出大量的血迹。 她试图反抗,但男女性别生理上有巨大的差异,谢康玉的力气比她大得多,她根本无法挣脱。 “想跑?没那么容易!”谢康玉恶狠狠地说道。 他用力将林晓雅按在地上,用膝盖顶住她的背部,让她无法动弹。 林晓雅感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她的眼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此刻的林晓雅,仿佛置身于一个无尽的黑暗深渊之中。 她感到自己的灵魂正在被撕裂,生命正在被一点点耗尽。 她想要呼救,但声音却像被黑暗吞噬了一般,无法传出。 她想要挣扎,但身体却像被无形的枷锁束缚住了一般,无法动弹。 第101章 谢康玉最终还是得逞了。 等到谢康云拄着拐杖,和杨琴以及几个孩子们心急如焚地找到她时,眼前的景象宛如谢建华初见她时那般触目惊心。 一家人瞬间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晓雅……”谢康云的声音颤抖着,每一个字都承载着万千情绪。 他的目光落在林晓雅身上,那一刻,时间冻结。 林晓雅衣不蔽体,裸露的肌肤上布满了淤青和伤痕,那些伤痕交错纵横,如同恶魔的爪印,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身体上。 她的眼神空洞而绝望,灵魂已经被抽离,只剩下一具饱受摧残的空壳。 “怎么会这样……”杨琴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她迅速上前,脱掉自己的衣服给林晓雅裹住身体,同时想要去触碰林晓雅,却又害怕自己的动作会触碰到她的伤痛。 谢建华则是捂住自己三个弟弟的眼睛,三个弟弟已经大了,多少懂得一些事。 林晓雅听到熟悉的声音,麻木冰冷的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光芒。 那光芒像是即将熄灭的烛火,在黑暗中摇曳,却又顽强地不愿熄灭。 她微微侧头,目光空洞地望向谢康云和杨琴,她是在确认,这是不是在做梦。 “谢叔叔……杨阿姨……”林晓雅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清,但她的嘴唇却在努力地蠕动着,诉说着她心中的千言万语。 谢康云和杨琴心如刀绞,试图用自己的话语安慰她,但林晓雅的眼神却依旧空洞,仿佛这一切都无法穿透她内心的绝望。 “孩子们,快来,我们带晓雅姐姐回家。”杨琴强忍着泪水,转头对身边的孩子们说道。 孩子们闻言,纷纷围了上来。 他们有地拉着林晓雅的手,有地抚摸着她的脸,用稚嫩的声音呼唤着她:“姐姐,姐姐,我们回家吧。” 林晓雅的眼中闪过一丝泪光,但很快就又被绝望所吞噬。 她想要回应孩子们,想要告诉他们自己没事,但她的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晓雅,对不起,我们没能保护好你。”谢康云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他试图用自己的话语唤醒林晓雅心中的生机。 但林晓雅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她的眼神依旧空洞而绝望。 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所有的力量,只剩下了一副躯壳。 “晓雅姐姐,走,我去报警,我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谢建华突然跪在林晓雅身边,双手紧紧抱住她的胳膊,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林晓雅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她感受到了谢建华的温暖,感受到了他的关心。 “晓雅,你要振作起来,过两天就是死,我们也要送你出这个市。”杨琴的声音带着哭腔,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林晓雅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微弱而颤抖:“我……我好累……我真的好想睡……” 这句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深深地刺进了谢康云和杨琴的心里。 他们知道,林晓雅已经陷入了极度的疲惫和绝望之中,她想要逃离这个世界,逃离所有的痛苦和折磨。 “睡吧,睡醒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谢康云的声音带着温柔与坚定。 林晓雅只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她的身体开始逐渐放松,她想要迎接那个永恒的睡眠。 谢建华轻轻蹲下身子,像第一次抱着林晓雅一样,再一次抱着她往家里走。 一行人提着油灯,在雪夜里前行。 油灯的光芒微弱,但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冷孤寂。 他们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惊扰了这份难得的宁静。 回到住处后,谢建明带着两个弟弟,三人负责看护林晓雅。 他们轮流守夜,一是保证林晓雅的安全防止谢康玉再次上门,二是看护林晓雅怕她受不了刺激有别的想法。 而谢建华则趁着夜色,悄悄下山去报警。 夜色深沉,寒风凛冽。 谢建华独自一人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夜色如墨,深沉而厚重,夜的深沉要将整个世界吞噬。 寒风呼啸,带着刺骨的寒意,吹得谢建华的衣衫猎猎作响。 他独自一人走在崎岖的山路上,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 山路蜿蜒曲折,如同一条巨龙在夜色中蜿蜒前行。 路面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石块和冰面,稍不留神就会摔倒。 谢建华小心翼翼地走着,双手紧紧地抓着路边的树枝和藤蔓,以保持身体的平衡。 夜色中,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野兽的嚎叫和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打破了这寂静的夜。 山路越来越陡峭,谢建华不得不手脚并用,才能勉强不滑倒。 他的手掌被荆棘划破,鲜血染红了他的手指。 但他没有丝毫的退缩,只是默默地忍受着疼痛,继续前行。 就在这时,一阵寒风袭来,吹得谢建华几乎睁不开眼睛。 谢建华的脚步开始变得沉重起来,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而粗重,他已经到达了体力的极限。 想到林晓雅那张脸,他咬紧牙关,继续前行。 经过几个小时的艰难跋涉,谢建华终于看到了前方的一丝光亮。 那是山下村民家里的灯火,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暖而明亮。 他心中一阵激动,知道自己终于快要到达目的地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意外发生了。 谢建华脚下的石块突然松动,他整个人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 他的膝盖重重地撞在了石块上,疼得他几乎昏厥过去。 谢建华挣扎着站起身来,发现自己的膝盖已经肿得像个馒头一样。 他尝试着走了几步,但疼痛让他几乎无法站立。 此时,身为兽医的他也知道,自己失血和失温,必须尽快找到一处避风的地方,否则自己可能会冻死在这寒冷的山路上。 他艰难地挪动着脚步,寻找着可以避风的地方。 这段山路他太过熟悉,在不远处有一个悬崖,崖底有个空洞,以前常有流浪汉在里面居住。 谢建华踉跄地走进山洞,蜷缩在角落里,用身体紧紧地抱住自己,试图抵挡这刺骨的寒冷。 在山洞里,谢建华度过了漫长而艰难的一夜。 他不断地用双手摩擦着自己的身体,以保持体温。 同时,他也默默地祈祷着,愿自己能够顺利报警,为林晓雅讨回公道。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山洞的缝隙照进来时,谢建华知道,自己终于熬过了这一夜。 他挣扎着站起身来,走出山洞,继续向着镇上走去。 经过一整夜的艰难跋涉,谢建华终于来到了镇上的派出所。 他气喘吁吁地敲响了值班室的门,将林晓雅的遭遇和自己的来意告诉了警察。 第102章 与此同时,在谢家的小院里,谢康云和扬琴也在为林晓雅的事情忙碌着。 谢康云愤怒地拍着桌子,他已经警告过自己的堂弟,林晓雅不是他们寨子上的人,要把她送回家去。 谢康玉这个地痞流氓最终还是对晓雅下了毒手,这让他这个做叔叔的人怎么去面对晓雅。 谢家人一心一意地想要护住林晓雅,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明明已经救下来晓雅,她也已经开始慢慢变得开朗自信。 谢康云恨自己无能只是一个普通的兽医,治不了这样的流氓。 于是,谢康云和杨琴决定亲自下山去找谢康玉。 他们带上了一些简单的武器,以防万一。 在离开之前,他们特意叮嘱了谢建明三人要照顾好林晓雅,有什么事一定要通知他们。 夜色如墨,山间的寒风和着冬雪带着几分凉意,穿梭在茂密的林间,发出沙沙的响声。 谢康云和杨琴沿着蜿蜒的山路,心急如焚地赶往谢康玉那破旧的土房子。 月光偶尔透过树梢,斑驳地照在他们紧张而坚定的脸上。 “老谢,你说会不会不是谢康玉……”杨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难以想象那个平日里虽然不务正业,但终究还是家族一分子的堂弟,会做出如此不堪之事。 谢康云紧握双拳,眼神中闪烁着愤怒与决心:“不是他还有谁?还有谁会如此下流?今天都必须给他一个教训!我们不能让晓雅白白受委屈。” 两人加快了脚步,不久便来到了谢康玉那孤零零的土房子前。 门半掩着,从缝隙中透出的微弱灯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诡异。 谢康云轻轻推开门,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紧接着映入眼帘的是谢康玉那张因醉酒而扭曲的脸。 他正坐在一张破旧的木桌旁,手中竟然抓着女士的内衣,脸上带着猥琐的笑容,正闭着眼睛深深嗅着,仿佛那是他最珍贵的宝物。 “畜生!”谢康云怒喝一声,冲上前去,一把夺过了内衣,狠狠地摔在地上。 谢康玉被突如其来的声响惊醒,迷离的双眼勉强聚焦,看清是谢康云后,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哟,这不是堂哥嘛,怎么,来教训我?” “你今天必须对晓雅的事情给个说法!”谢康云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他一把揪住谢康玉的衣领,试图将他从椅子上拽起来。 谢康玉虽然醉酒,但身强体壮,加上长期在山里摸爬滚打,反应并不迟钝。 他猛地一挣,反手一拳挥向谢康云。谢康云躲闪不及,脸颊被重重击中,顿时红肿起来。 “就你这废物也想管我?”谢康玉得意地笑着,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准备再次攻击。 “住手!”杨琴见状,连忙冲上前,从背后紧紧抱住谢康玉,试图阻止他的暴行。 但谢康玉的力量超乎想象,两人在狭窄的空间内扭打成一团,桌椅被撞得东倒西歪,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 “你们两口子疯了吧,欠打?今天我不教训你们,你们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谢康云捂着受伤的脸颊,怒目圆睁,试图挣脱杨琴的束缚,加入战斗。 “老谢,别冲动,我们得智取!”杨琴一边奋力抵挡着谢康玉的挣扎,一边焦急地喊道。 她深知硬碰硬不是办法,她的个子矮小,自己的丈夫也不是谢康玉的对手,想要制服谢康玉,必须找到破绽。 就在这时,谢康玉突然发力,猛地一甩,将杨琴甩到了一边,险些让她撞上墙角。 杨琴踉跄几步,勉强站稳,眼中闪过一抹决绝。 她迅速从地上捡起一块碎裂的木板,趁谢康玉不注意,狠狠地向他后脑勺砸去。 “砰!”一声闷响,谢康玉的动作一顿,眼神开始变得迷离,显然是被这一击震得有些眩晕。 谢康云趁机冲上前,一把抱住他的腰,两人一同摔倒在地。 “老谢,快!趁现在!”杨琴大喊,手中的木板再次举起,准备给予决定性的一击。 然而,谢康玉毕竟是个彪形大汉,即便是在醉酒状态下,也绝非轻易能被制服。 他挣扎着翻过身,双手死死抓住谢康云的手臂,试图挣脱束缚。 “你们两个废物,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谢康玉的声音因愤怒和痛苦而变得沙哑,但他的嘴上依旧不饶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谢康云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用力挣脱出一只手,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细长的银针——这是他作为兽医随身携带的工具,平时用于给动物治疗,此刻却成了他自救的武器。 “对不起,康玉,这是为了晓雅,也是为了你自己。”谢康云低声说道,手起针落,精准无误地刺入了谢康玉肩井穴。 谢康玉的身体猛地一颤,随即无力地瘫软在地,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 银针的麻醉作用开始显现,他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呼……”谢康云和杨琴相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 虽然过程惊心动魄,但最终还是成功制服了谢康玉。 “我们得赶紧把他绑起来,明天交给族长处理。”杨琴提议道,开始四处寻找可以用来捆绑的绳索。 两人合力将谢康玉绑了个结实,确保他无法逃脱。 随后,他们简单收拾了一下凌乱的房间,准备离开。 “老谢,你准备怎么处置?”杨琴担忧地问道,她知道这次事件对林晓雅的打击一定不小。 谢康云沉默片刻,摇了摇头:“老二已经去报警了,交给警察就行。但是,我还是怕……” “怕什么?”杨琴好奇地问道。 “你不懂,有些事情不能放在明面上,但是暗地里却……” 谢康云想说,如果报警,警察会不会通知林晓雅之前的买主? 之前曾经出现过这样的事情,本来已经得救的妇女,又被所谓的“丈夫”接回家去。 …… 两人走出土房子,夜色依旧深沉,但他们的心情却比来时轻松了一些。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耀在谢家小屋上时,积雪开始慢慢融化。 谢康云和杨琴已经带着捆绑好的谢康玉站在了族长的面前。 族长也是谢康云的父亲,目前已经接近七十岁。 族长听闻此事后,脸色凝重,立即召集了全族的长老,共同商讨对谢康玉的处罚。 林晓雅,在得知昨晚的一切后,只是沉默着没有一句话。 第103章 谢家的大院大厅内,烛火摇曳,映照出一张张或严肃或忧虑的脸庞。 族长谢高辉坐在主位上,花白的头发和深邃的眼眸透露出岁月的沉淀与家族的责任。 他轻轻敲打着桌面,思考着怎么处理这件事。 “各位,谢康玉之事,关乎我谢家的声誉与规矩,不可轻视。”谢高辉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回荡在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坐在左侧首位的是谢家的二长老谢高忠,年约六旬,面容刚毅,是族中公认的公正无私之人。 他率先开口:“族长,谢康玉奸淫妇女,按族规当处以重罚,以儆效尤。” 谢康云闻言,眉头紧锁,他上前一步,恭敬地行礼后说道:“二叔叔所言极是。” 这时,坐在右侧的三长老谢高兰,此人正是谢康玉的父亲,缓缓开口。 “谢康云,我看你就是想诬陷我儿。他俩明明两情相悦,私下早就互定终生了,是你从中阻拦而已。” 谢高忠目光严厉地看向谢康云,语气中带着迟疑:“康云,阿兰说的是真的?” 谢康云闻言,脸色骤变,他没想到谢高兰会如此直接地偏袒自己的儿子,甚至颠倒黑白。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冷静,再次行礼后说道:“二叔,三叔,此事关乎家族声誉,我怎敢有半句虚言?林晓雅是我二儿子谢建华从山底下救下来带回向家寨,准备等她养好身体就送她回家。但是谢康玉多次骚扰晓雅,被晓雅拒绝,我也曾经警告过谢康玉,此事证据确凿,望叔叔们明察。” 谢高兰闻言,脸色一沉,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怒视着谢康云:“谢康云,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儿康玉向来品行端正,怎可能做出此等之事?平时我儿就和你不对付,肯定是你为了铲除异己,故意设计陷害!” 谢高忠见状,眉头紧锁,他看向谢高辉,希望族长能出面平息这场争执。 谢高辉却并未立即表态,而是沉默地敲打着桌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这时,坐在谢高忠旁边的四长老谢高义,一位面容慈祥却眼神锐利的老人,缓缓开口:“老三,这件事情涉及到法律法规了,如果是奸淫,那肯定是要坐牢的,你也保不住。” 谢高兰闻言,脸色凝滞,神情带着一丝不甘:“明明是她先勾引我儿,我儿三十多岁没结婚,哪里经得起这种勾引。” 谢高兰见状,脸色铁青,他一把将茶杯扔到谢康云头上,谢康云被茶杯砸的头破血流仍旧跪在地上没有挪动身体,谢高兰气急败坏的问道:“谁让你去报警的!我三房就谢康玉一个崽子,他还要传宗接代,你把他弄去坐牢了,我怎么办?” 谢高义见状,摇了摇头,他看向谢高辉,说道:“族长,我觉得谢康云说的有道理,事已至此,除名吧,谢家丢不起那个人。” 谢高辉闻言,点了点头,他看向谢高兰,语气中带着一丝威严:“老三,就这样决定吧,你要有什么想法,等会去跟警察说。” 谢高兰闻言,虽然心有不甘,但也知道此时再争辩也无济于事,只能点头同意。 谢高辉摇了摇头,这后辈子孙也是没得救了。 随即丢下一句:“谢康玉,你去祠堂跪三天。三天之后,谢康云给你解开绳子,放你回家,希望你好好悔过。” 谢家老一辈还是法盲,不知道强奸妇女是严重的犯罪行为,只以为官老爷会罚钱处理。 几人正在商量的时候,谢建华带着警察和自称是林晓雅亲人的一个中年男人赶到了这里。 中年男人名叫吴刚,是林晓雅的买家,一个典型的三大五粗农村务农大汉的形象。 他面容严峻,身材魁梧,肩宽背厚。 裸露在外的皮肤被阳光和岁月共同雕刻,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额头上的皱纹如同田间纵横交错的田埂。 他的到来,给这个原本喧嚣杂乱的场景带来了一股不可言喻的压迫感。 吴刚望向谢家众人,目光扫过跪在地上谢康玉身上停留了片刻,他的声音保持冷静而有力:“我是林晓雅的丈夫,我今天来,是为我老婆讨一个公道。” 谢建华见状,连忙上前几步,疑惑到:“丈夫?晓雅姐姐明明只是一个女大学生,哪里来的丈夫?你是谁?” 吴刚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深吸一口气,解释道:“我就是林晓雅的丈夫,我们按照村里的习俗已经订摆了酒。” 说到这里,吴刚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眼中闪过一抹难以遏制的怒火。 “前不久,林晓雅不熟悉山路,迷了路,我们一直找她,很早就报警了。” 听完吴刚的话,谢康云和谢建华瞬间明白过来,这吴刚哪里是晓雅的丈夫,这是晓雅的买家! 警察李强在一旁听着,眉头紧锁,他意识到这起案件远比想象中复杂。 他做好记录,同时保持警惕,以防事态进一步升级。 谢建华听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没想到警察竟然带着林晓雅的买家来了,更没想到这个吴刚会如此强硬地找上门来。他想要告诉警察:“警察叔叔,这个吴刚不是晓雅姐姐的丈夫,她是被拐卖到这里来的!她根本就不是这里的人,她怎么可能嫁到这个地方来……” “拐卖?”吴刚打断了他的话,声音提高了几分,语气中充满了不耐烦,“受害者是我,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被你们谢家的人糟蹋成这样,你们还有脸说我是坏蛋?她明明就是流落街头被我收留,然后心甘情愿的嫁给我了!” 谢建华被吴刚的气势压得一时语塞,他看向跪在地上的谢康玉,眼中满是无奈与愤怒。 谢康玉此刻已经吓得浑身颤抖,为了一点情欲之事,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闯了大祸。 吴刚没有给谢建华继续说话的机会,他大步走向谢康玉,一把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谢康玉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 吴刚的眼神如同两把锋利的刀,直刺谢康玉的心脏。 “你,你这个畜生!”吴刚怒喝道,他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震得每个人的耳膜都嗡嗡作响。 他扬起拳头,毫不犹豫地朝着谢康玉的脸上砸去。 谢康玉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被打得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第104章 吴刚的拳头如同雨点般落下,每一拳都带着无尽的愤怒。 谢康玉双手抱头,蜷缩成一团,嘴里不停地求饶:“别打了,别打了,我知道错了……” 谢家人见状,想要上前阻拦,却被警察拦住了。 李强想要故意给吴刚放点水,让他教训一下奸淫妇女的淫贼。 “吴先生,请冷静一下。”眼见吴刚打得差不多了,谢康玉已经失去力气,直直的躺在地上,李强上前一步,试图劝阻吴刚,“我们已经依法将谢康玉逮捕,他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你这样打他,只会让我和你也都陷入麻烦之中。” 吴刚闻言,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但他很快又恢复了攻势。 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他觉得自己打得还不够,还不够解气。 他花了大价钱买回来肤白貌美的小媳妇,凭什么给眼前这个老杂碎睡。 李强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示意身边的同事上前,将吴刚强行拉开。 吴刚被拉开后,仍然不停地挣扎着,想要继续教训谢康玉。 他的双眼赤红,仿佛要喷出火来。 “放开我!我今天一定要打死这个畜生!”吴刚怒吼道,他的声音几乎要撕裂这个空间。 李强和同事们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吴刚制服。 将吴刚制服后,李强等了很久让吴刚冷静下来。 谢建华见识不对,偷偷的跑回谢家的四合院里,想要拉着林晓雅跑,他知道这个吴刚根本不是林晓雅的丈夫。 林晓雅说过,她是北方人,父母是一所大学的知名教授,她是个有志青年,想要开发祖国的石油,所以才报考了西南地区的石油大学。 仅仅只是暑假,想要做个兼职,顺便采采风,就被不良之人骗了。 这里的大山连着大山,犹如永远走不出去的困境。 晓雅姐姐学识渊博、温柔懂事、知书达理,怎么可能嫁给附近山村的糙汉子。 谢建华跑到林晓雅的床前,“晓雅姐姐,快醒醒!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谢建华急促的声音在昏暗的房间里回荡,他一边说着,一边手忙脚乱地帮林晓雅收拾着简单的行李。 林晓雅从睡梦中惊醒,眼中还带着几分迷茫:“建华,怎么了?这么急?” “没时间解释了,我去报警,结果警察带来一个人,他说是你的丈夫,我怀疑他就是你说的买家!他”谢建华边说边拉起林晓雅的手,两人匆匆向门外奔去。 林晓雅一听,脸上的表情立刻僵住:“我走了,那你们家怎么办?” 谢建华摇摇头,又从自己的木柜子里面拿出自己下学期的学费,塞到林晓雅手中。 “晓雅姐姐,我没事,到时候就说你受不了刺激自己跑了。” 谢建华拉着林晓雅,焦急万分:“晓雅姐姐,你记住,下了山,往山道小路走,第一个分叉路口左边有座低矮的山,翻过去,就到了沙湾煤矿,那是一个人群聚集地。你可以在那里坐到车,去两河镇,再从两河镇坐车去县城。但我觉得县城还是不安全,到了县城你要立刻去坐省会的大巴。后面的路,你自己走。” 林晓雅紧握着谢建华的手,眼中闪烁着泪光,但更多的是感激与不舍。 “建华,你这样帮我,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谢建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坚定:“晓雅姐姐,你别这么说。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只要你能够安全离开,我就心满意足了。” 林晓雅默默地点了点头,将谢建华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她突然从脖子上摘下一块玉佩,那是她从小佩戴的,上面雕刻着一只展翅高飞的凤凰,寓意着吉祥与希望,背后刻着晓雅两个字。 “建华,这块玉佩是我奶奶留给我的,我一直很珍惜它。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作为我们友谊的见证。无论将来我身在何处,我都会记得你的恩情。”林晓雅说着,将玉佩轻轻塞到谢建华手中。 谢建华愣住了,没想到她会送出如此珍贵的礼物。 他接过玉佩,看了一眼成色,仔细端详着上面的图案,即使再不懂玉他也知道这块玉必定价格不菲。 “晓雅姐姐,这……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谢建华有些手足无措。 林晓雅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建华,你收下吧。” 谢建华不再推辞,他紧紧握住玉佩,深深地看了林晓雅一眼,然后转过身,指着前方的山路:“晓雅姐姐,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林晓雅点了点头,她再次拥抱了谢建华一下,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但她强忍着没有让它落下来。 “建华,谢谢你。我会永远记住谢家对我的好。”林晓雅说着,转身跟着谢建华向山下的方向跑去。 化雪的时候最冷,四合院里静悄悄的,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狗吠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谢建华心中暗自庆幸,希望吴刚和警察还没发现他们的行踪。 然当他们刚走到山路口,一束束手电筒的光芒便如利剑般刺破了黑暗,将他们的去路牢牢封锁。 “就是他!那个人贩子!”一个粗犷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紧接着,几个陌生青壮年男子从人群中走出,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敌意。 谢建华心中一紧,但表面依旧强作镇定:“你们是谁?” “别狡辩了!你就是拐卖吴刚大哥媳妇的人贩子,还想骗谁?”为首的青年打断了谢建华的话,一步步逼近,周围的村民也开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林晓雅见状,急忙躲在谢建华身后,她认得这些人,这些人就是帮着吴刚囚禁她的吴家村人。 她大声喊道:“你们才是人贩子,谢家是我的恩人,是他们救了我……” “够了!你这个骗子!”青年怒吼一声,打断了林晓雅的话,他显然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毕竟,林晓雅的出现曾给他们村灰暗的生活带来了一抹亮色,尽管这亮色是建立在强迫之上的。 第105章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李强带着几个村民缓缓走来。 他刚才在处理完吴刚的事情后,便意识到报警人谢建华不见了,于是立刻赶来。 “都冷静一下!”李强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走到人群中央,先是扫视了一圈,然后目光落在了谢建华和林晓雅身上,“谢建华,林晓雅,你们跟我来,有些事情需要说清楚。” 谢建华和林晓雅对视一眼,虽然心中忐忑,但还是跟着李强走到了一旁。 村民们见状,也渐渐安静下来,等待着事情的进一步发展。 “李警官,我们真的没有……”谢建华刚开口,就被李强打断。 “我知道你是什么想法,但这件事情是人家吴家两口子的事,一个外人是不能参与的。”李强说着,转头看向林晓雅,“林晓雅,谢康玉我们已经抓住了,会按规定处理他。你也跟你丈夫回去吧,一点家庭矛盾,闹得太难看对大家都不好。谁家夫妻生活不是这样吵吵闹闹的过过来的?这种事情我见得太多了,与其在这里胡闹,不如回家把日子过好!” 林晓雅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如何被骗、如何被带到这里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李强。 听完林晓雅的讲述,李强沉默片刻,然后转头对吴刚说:“吴刚,你把她带回去吧,我们自己去取证,我看她精神有些不正常了。” 谢建华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好……给您添麻烦了。” 谢康云拄着拐杖走到李强面前,拦住他:“李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晓雅都说了她是被拐卖过来的!” 李强摇了摇头:“你们谢家怎么回事?那个谢康玉就算了,你们也老惦记别人家媳妇?” 谢康云感觉被羞辱,脸上涨得跟猪肝一样,他有些愤怒地回答:“我谢康云不是那种人,我有媳妇。你凭什么不接受晓雅的报警,而是说这是家庭纠纷?!” 李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行了行了,别在这里大呼小叫的。我说是家庭纠纷那就是家庭纠纷,你们谢家的人一个个都这么不省心吗?谢康玉强奸妇女的事情还没处理完,你们又在这里捣乱,你们再这样我就按人贩子处理你们。我告诉你,林晓雅要是真有什么问题,我们会去调查,但不是听你们在这里一面之词!” 林晓雅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她紧紧握住双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你这是为虎作伥!你身为警察,怎么能如此草率地对待一个可能遭受了严重侵害的女性?你的职责是保护人民,而不是成为压迫者的帮凶!”谢建华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他的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将心中的正义全部倾泻而出。 李强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严厉地看向谢建华:“注意你的言辞,年轻人。我是在执行公务,不是在和你玩辩论游戏。如果你再这样无理取闹,我会以妨碍公务的名义将你带走。” 谢建华被李强的气势震慑得后退了一步,但他很快又挺直了腰杆,眼神中没有丝毫退缩:“我知道我说的话可能让你不舒服,但你不能否认,你现在的做法就是在纵容犯罪。林晓雅是救回来的,她那个时候浑身伤痕累累,她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撒谎。你至少要听听她的证言,给她一个公正的机会!” 林晓雅在一旁,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谢康云见状,情绪更加激动:“李警官,你不能这样!你不能因为我们是农村人,就对我们的话置之不理!晓雅她是真的需要帮助,你不能让她再回到那个火坑里!” 李强冷笑一声:“火坑?我看是你们自己在搅浑水吧。行了,都别吵了,事情我们会处理。林晓雅,你跟吴刚回去,等我们的通知。” 随后,他看了一眼吴刚,点了点头示意吴刚下一步。 吴刚的手微微颤抖着,那本红色的小本子在他粗糙的手掌中显得格外醒目,那是他和林晓雅的结婚证。 而那张皱巴巴的纸张,则是县医院开具的精神病史证明,上面记录着林晓雅有过精神病史。 “谢建华,你过来看看这个。”李强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冰冷的寒意。 他将结婚证和精神病史证明递到了谢家人面前,眼神中充满了鄙夷。 “这是吴刚和林晓雅的结婚证,他们是合法夫妻。至于林晓雅说的那些,可能是……可能是她最近精神状态不太好,产生了幻觉或者误解。” 谢家人接过证件,仔细翻阅着。 结婚证上的照片,林晓雅地抿着唇没有表情,与现在她脸上的惊恐和绝望形成了鲜明对比。 而那张精神病史证明,则让谢家人的眉头微微皱起。 他们抬头看向吴刚,又看了一眼皮肤白皙细腻手上没有半点茧子的少女,眼神中透露出几分疑惑和审视。 “小雅姐姐?谢建华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抬头看着林晓雅。 吴刚叹了口气,低下了头,将脸上得意的笑容掩饰下去。 “我和她是领了证的合法夫妻,不知道哪里来的拐卖一说。我很感谢你们救了我的妻子,但是她精神不正常,请你们将她交还给我,让我来照顾她。” 李强点了点头,将证件还给吴刚。 “你们看见了吗?人家是合法的夫妻,而你们几个跳梁小丑,强奸犯的亲戚,怎么现在还想拐卖妇女?再闹,我把你们都当强奸犯的帮凶抓起来,你们就老实了。” 李强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毫不留情地划破了现场的紧张氛围,让谢家人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谢康云怒目而视,却一时语塞,无法反驳李强那似乎无可挑剔的逻辑。 然而,谢建华的眼神中却闪烁着坚定,他紧紧盯着吴刚,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 谢建华根本不信吴刚说的话,他说的每一句,谢建华都不信! “可是,晓雅姐姐她……”谢建华的声音有些颤抖,他难以相信眼前这个粗糙的农村青年会是林晓雅的丈夫。 可是,可是…… 可是,为什么他和晓雅姐姐有结婚证? 他转头看向林晓雅,只见她双眼空洞,林晓雅微微颤抖着,她的目光在吴刚和李强之间游离,最终定格在谢建华的脸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求救信号。 尽管她没有言语,但那无声的呼唤却如同重锤一般敲击在谢建华的心上。 第106章 林晓雅思考再三还是站了出来,这一次她没有再多说别的话,她知道李强手里握着那两张纸,办案的民警也不会相信他,在这里所有的人,肯相信她的只有谢康云一家人。 林晓雅深吸一口气,伸手接过醒目的结婚证和那张医院的证明。 证明上写着,林晓雅患间歇性精神病。 林晓雅嗤笑一声,眼神里面带着鄙夷和嘲讽,她的声音虽轻却清晰可闻:“我,林晓雅,在此郑重声明,我选择留在向家寨谢康云,这是我的个人意愿,基于我对自身人身自由的尊重与坚持。吴刚先生手中的那两张纸,或许能证明我是他的妻子,也能证明我患有‘间歇性精神病’,但我不是犯人,我有选择住在哪里的权利,不是吗?警官?” 说完,林晓雅轻轻鞠了一躬,她的背影显得格外坚强而孤独,但在谢康云一家诧异的注视下,在吴刚一群人愤怒的眼神中,这份孤独似乎又化作了前行的力量。 她坚定地站在了谢康云夫妻身边。 林晓雅的话语落下,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沉寂。 吴刚的脸色铁青,他没想到林晓雅会如此坚决地反抗,更没想到她会直接在李强面前承认了那两份文件的效力。 吴刚眼看李强的脸色就知道,林晓雅估计说得在理。 他是个农村汉子,他不懂,他只知道媳妇就应该跟在自己男人身边,照顾男人一家生儿育女。 他身旁的几个亲信,面露凶光,准备上前给林晓雅一点“颜色”瞧瞧。 “林晓雅,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吴刚终于按捺不住,恶狠狠地吼道,“你别忘了,你是吴家村的媳妇,跟我回去,是你最好的选择!” 林晓雅没有退缩,她直视着吴刚的眼睛,语气中带着果决:“我不回去,我要跟谢叔叔和杨阿姨在一起,他们把我当亲人。” 此时,一直沉默的李强警官开口了,他的声音有些疑惑:“吴刚先生,我理解你的立场,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林晓雅女士说得对,她作为成年人,有权决定自己的居住地。” 吴刚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他知道在警方面前不能太过放肆,于是转而采用更隐晦的方式施压:“警官,我们吴家村可是讲规矩的地方,林晓雅这样一走,让我在吴家村的脸面往哪儿搁?村里人会怎么想?她还在这种地方被人侮辱了?我作为丈夫不能接她回去,我该怎么解释?您可得替我们考虑考虑啊!” 李强警官不为所动,他是一个普通的基层民警,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今天只是来处理林晓雅被侵害的案件。但是,我提醒你们,非法拘禁也是犯罪,哪怕对方是精神病人。” 这时,吴刚身边的一个亲信,名叫吴四,走上前来,他嘴角挂着冷笑,用一种挑衅的语气对林晓雅说:“林晓雅,你以为你找了个什么好东西?谢康云家不过是个穷光蛋,他能给你什么?你想做老头子的小妾?还是乖乖跟我们回去吧,至少吴家村还能给你一口饭吃。” 林晓雅冷笑一声,她看向吴四的眼神充满了轻蔑:“龌龊。” 吴四被林晓雅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他愤怒地瞪了林晓雅一眼,然后转头对吴刚说:“大哥,你看她这嚣张样,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得给她点颜色瞧瞧,让她知道厉害!” 吴刚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他故意提高了音量,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见:“林晓雅,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跟我回去,一切既往不咎。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我们吴家村的人,可不是好惹的。” 林晓雅没有退缩,她反而向前一步,更加坚定地站在谢康云夫妻身边:“吴刚,你威胁我也没用。我不会回去的。” 这时,杨琴站了出来,她虽然害怕,但语气强硬:“吴刚,你们吴家村的人再霸道,也不能违法。林晓雅现在是我们家的人,我们会保护她。” 谢康云也走上前来,他拦在林晓雅身前,阻拦双方的视线:“晓雅,别怕。有我们在,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 李强警官见状,他发现林晓雅的事情比较复杂,牵扯到家务事,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也真没法管。 李强再次开口,语气更加严肃:“吴刚,别做违法犯罪的事。” 吴刚知道大势已去,他狠狠地瞪了林晓雅一眼,然后带着手下的人悻悻离去。 在离开之前,他还不忘放下一句狠话:“林晓雅,你等着瞧。这事儿没完!” 吴刚一行人走后,只剩李强和两个办案民警押着谢康玉。 林晓雅没有理会吴刚的威胁,她转头看向谢康云和杨琴,眼中充满了感激:“谢谢叔叔阿姨。我,我,我……真的不是他的妻子,我不知道他怎么弄到结婚证的……” 谢康云拍了拍林晓雅的肩膀,微笑着说:“别客气,我们是一家人,我们相信你。至于……至于别的,先把谢康玉处理了,我们陪你下山。” 李强警官带着林晓雅和谢康云一家来到了山脚下的派出所。派出所内,灯光昏黄而温暖,为这寒冷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慰藉。林晓雅坐在审讯室内,面对着李强警官,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这次录口供不仅是为了澄清自己的身份,更是为了摆脱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林晓雅,你别紧张。”李强警官的声音温和而有力,试图缓解她的紧张情绪,“你只需要如实陈述事实,剩下的我们会依法处理。” 林晓雅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自己的遭遇。 从被人贩子骗到吴家村到被迫生活在吴家村,再到最后逃离并遇到谢康云一家,最后被谢康玉侵犯,每一个细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的声音颤抖,泪眼氤氲。 李强警官认真地听着,但他是个牛脾气,他只认自己看见的东西。 即使林晓雅多次申明自己是被拐进山里,李强仍旧固执的相信那张病历,认为林晓雅在臆想。 录完口供后,李强警官对林晓雅说:“林晓雅,你的遭遇我很同情。谢康玉我们会依法处理的,但你最好还是回到吴家村吧,你在向家寨说不定还会再次遇见这样恶劣的事情。” 林晓雅听见这样的话,眼神再度暗淡下去。 她不知道李强是不是故意的,但她很失望。 与此同时,谢康玉已经被关进了看守所。 他蜷缩在铁窗后,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谢康云一家回到四合院后,围坐在火炉旁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杨琴担忧地看着林晓雅:“晓雅,怎么办?报了警也不管用。” 林晓雅摇了摇头:“阿姨,吴刚手里那张''精神病''的病历,证明我说的都是胡话。怎么证明自己不是精神病人,这是个难题。” 谢康云拍了拍桌子,语气坚定:“晓雅,你放心,明天我们就送你走!” 谢建华也附和道:“对,姐姐,明天我亲自送你到县城。” 第107章 翌日,公鸡刚刚打鸣,谢建华戴着头巾蒙面的林晓雅下山赶往县城。 只可惜,谢康云和谢建华都小看了吴刚的决心。 谢建华刚刚带着林晓雅走到山下,山下聚集着大量的吴家村人早就等在这里。 吴刚看见谢建华身后的遮掩着面容的林晓雅,得意的笑容在他脸上愈发灿烂,他志得意满的吹着口哨。 吴刚缓缓举起手,示意身后的人群安静下来。 他身后的人只是一瞬间就停下说话的嘈杂声,静静地将两人合围在一起。 “谢家小子,真是巧啊,没想到这么早就能遇到你们。”吴刚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带着几分戏谑与挑衅。 谢建华心中一沉,他们家昨晚虽然已料到可能会有埋伏,但没想到吴刚的动作会如此之快,人数之多超乎想象,显然是有备而来。 “吴刚,你究竟想怎样?”谢建华强作镇定,声音即便带着颤抖也固执的把林晓雅护在身后,同时用眼角的余光寻找可能的逃脱路线。 然而,四周被吴家村人围得水泄不通,任何细微的动作都难以逃脱吴刚那双锐利的眼睛。 “我想怎样?哈哈,小子,你这个问题问得好。”吴刚走近几步,目光在林晓雅身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贪婪,“我要的,不过是我的老婆而已。” 林晓雅虽然被头巾遮掩着脸庞,但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满是惊恐与不屈。 她虽然有谢建华的搀扶,却因体力不支而只能微微颤抖。 谢建华见状,心中更加坚定了保护她的决心,哪怕这需要他付出巨大的代价。 “吴刚,你休想!晓雅姐姐她根本就不是你的老婆,她是被拐进山里,你放过她,你要多少钱我都愿意给。”谢建华的话语中带着决绝,他知道自己此刻的退缩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吴刚冷笑一声,挥手示意身后的几个大汉上前。 “拐卖?我才不是拐卖,我花了两百块把她买回来做媳妇,合情合理合法!在这个世界里,弱小就是原罪,你一个毛头小子凭什么跟我谈条件?带走!”随着他一声令下,几个大汉如同饿狼般扑向谢建华和林晓雅。 谢建华奋力反抗,但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几个大汉制服,狠狠地压在地上。 他挣扎着,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林晓雅,生怕她受到一丝伤害。 而林晓雅,尽管害怕,却也强忍着没有发出声音,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绝望的坚韧。 她从未想过,这个世界还有这么黑暗的一幕。 她亦然没有想过,自己只是一时任性,就会永远离开自己的父母和哥哥。 她明白谢家已经尽全力保护自己,如果谢家人也都是坏人,那自己早就死了。 这是她人生最后一道光。 这时,吴刚走到谢建华面前,用脚踩在谢建华的手掌上,只轻轻一用力,谢建华就闷哼出声。 他丢掉手中的叶子烟,嫌弃的啐了一口在谢建华脸上:“小伙子,我听说你们谢家世世代代在这里做兽医啊?” 谢建华闻言,眼神一滞,他不知道吴刚想要做什么。 吴刚却阴险的笑了一声,蹲下来,用手拨弄踩在自己脚下的谢建华的手指:“听说医生最在乎自己的手,如果一个医生的手残疾了,还能不能做医生?我亲爱的大学生?你可是向家寨那边子唯一的大学生哦?” 谢建华的脸因痛苦和愤怒而扭曲,吴刚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精准无误地插进了他的心脏。 他强忍着从手掌传来的剧痛,目光如炬,直视着吴刚那张得意洋洋的脸,咬着牙不肯松口也不肯求饶。 少年的倔强是如此的令人敬佩,他的双手,是他实现梦想的唯一工具,如果失去了它们,他还能做什么?还能成为谁? “吴刚,你这样做,是犯法的!”谢建华的声音虽然微弱,但语气坚定。 吴刚的笑声在耳边回荡,那是一种胜利者的笑声,也是对谢建华内心脆弱的嘲讽。 “哈哈?犯法?今天谁看见我对你做了什么吗?你如果出了事,不是自己从山上摔下来的吗?你们说是也不是?”吴刚回头,朝着自己的亲戚们大声的喊了一声。 吴家村的人都疯狂的嘲笑:“哈哈,对啊,小子你自己摔伤的关我们什么事?” “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哈哈,小伙子就是天真!” “哎哟,大学生呢?脑子读书读坏掉了!” ....... 吴刚满意地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那笑容里是对谢建华赤裸裸的轻蔑。。 他再次转向谢建华,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酷无情的表情。 他缓缓蹲下身子,用手中的叶子烟杆轻轻挑起谢建华的下巴,迫使谢建华与他对视。 “我带我自己的老婆回家,我劝你别多管闲事,我还没跟你们谢家算侵犯林晓雅的账,你别不知好歹。”吴刚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锤子,重重地敲在谢建华的心上。 谢建华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和不甘,但他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地看着吴刚。 吴刚似乎看穿了谢建华的心思,他冷笑一声,用力将叶子烟杆扔在地上,然后站起身来,用脚狠狠地踩在了谢建华的胸口上。 谢建华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能感觉到肋骨在吴刚的重压下发出“咔嚓”的声音,疼痛让他几乎窒息。 但即便如此,谢建华也没有发出任何呻吟或求饶的声音。 他紧咬着牙关,目光依然坚定。 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但他更清楚,此刻的屈服只会让吴刚更加嚣张。 吴刚看着谢建华那坚定的眼神,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无名之火。 他用力地将脚从谢建华的胸口移开,然后狠狠地踢了谢建华一脚,将谢建华踢得滚落在地。 “带走!”吴刚一声令下,几个大汉立刻上前,将林晓雅架起。 林晓雅此刻已经恢复了些许力气,她挣扎着大喊:“谢建华!二娃子!你没事吧?你快回去!你别管我!求求你,不要再管我!” 说完,少女脸上滑落一行清泪。 她眼中带着决绝。 但她的声音很快就被吴家村人的嘲笑和欢呼声淹没。 吴刚看着被带走的和林晓雅,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 他转身对着自己的亲戚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回去了。 人群渐渐散去,只留下林晓雅在几个大汉的押送下,踉跄地消失在山路尽头。 第108章 谢建华无力地躺在冰冷的山道上,很久很久,四周的世界,甚至连雪花儿都静止了,只有寒风在耳边呼啸,带着刺骨的寒意。 谢建华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抽空了一般,无力动弹,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他尝试着挪动一下手指,却发现连这点微小的动作都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闭上了眼睛,心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还有少年的意气风发一瞬间被湮灭。 他想起了自己的坚持,想起了父亲对他的期望,想起了那些被他救治过的动物们信任的眼神…… 这一切似乎都离他越来越远了。 他尝试着用微弱的声音呼救,但声音几乎被风声淹没,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寂静。 有人发现了躺在山道上的谢建华,他们迅速围拢过来,七手八脚地将他抬了起来。 谢建华努力地睁开眼睛,模糊地看到了一些模糊的身影,他们有的在打电话,有的在忙碌地检查他的身体。 “他还有救!快,快把他送到卫生院!”一个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随后,谢建华感觉自己被抬上了一辆车,车子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前行。 他努力地想要保持清醒,但眼皮却越来越重,最终他还是陷入了昏迷之中。 当他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在卫生院的病床上了。 周围是洁白的墙壁和刺鼻的药水味,还有医生和护士忙碌的身影。 他努力地想要坐起身来,却发现自己的胸口传来一阵剧痛,让他不得不重新躺回床上。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谢建华转过头去,看到一位年轻的女护士正微笑着看着他。 他努力地挤出一个微笑,但声音却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我……我还好,谢谢你。” 护士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你先好好休息吧,身体需要恢复。” 接下来的日子里,谢建华在卫生院的病床上度过了漫长的时光。 他的身体受到了严重的伤害,需要长时间的调养和治疗。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刀割一般疼痛,让他不得不依靠药物来缓解。 而更让他痛苦的是,他突然得了哮喘病。 谢康云和杨琴每天都会走十多公里路来看他。 谢家人不是没有尝试过去报警,想要接回林晓雅。 可他们算什么身份呢? 他们仍旧没有放弃,多次去吴家村寻找林晓雅,也多次被殴打。 谢家没有人愿意帮他们,因为林晓雅,谢家宗亲觉得这个女人是红颜祸水是狐媚子。 她害得兄弟阋墙,害得谢康玉坐牢,害得谢建华得病住院。 谢康云和杨琴最后一次见到林晓雅的时候,她已经怀孕了。 距离她被带走才四个月,她就已经怀孕三个月。 纤细瘦弱的身体,形容枯槁,如同一具干尸。 才怀孕三个月,肚子里的胎儿已经仿佛吸干了她的气血。 在吴家村村里人的看守下,林晓雅终于见到了谢康云夫妻俩。 见面的一瞬间,林晓雅跪了下来,抱着杨琴,泣不成声。 吴家村的人害怕又出什么幺蛾子,赶紧拉着林晓雅走,林晓雅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别管我,我会回家的。” 夫妻俩不知道林晓雅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谢建华躺在床上,不敢再听林晓雅的消息。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无力,想要救一个无辜的少女这么难? 他总是能记得起,林晓雅坐在他的书桌上,阳光洒下来,照在少女的脸上,她是这个世界最美的女孩子。 也会想到林晓雅说到京都的样子,她的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弟弟们都围在她身边,听她诉说他们一辈子都去不了的地方——那是她的家,她的过去。 谢建华的专科读了一年,那一年冬天,他休学了一年,既是休养身体,也是重塑人生。 从那年开始,少年不再意气风发也不再开朗活泼,谢建华开始变得沉稳安静。 谢康云一家都以为,事情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 可是啊,林晓雅是个烈性子。 再一次见到林晓雅,她已经是一具被烧焦的尸体。 林晓雅在吴家村生活了五年,给吴刚生下了一子一女。 所有人都对她放下了戒心,她终于有了自由活动的权利。 那一天,林晓雅拿了吴刚家里所有的钱。 下了山,她先给自己买了一身好衣服,又去商铺买了许多好吃的,给谢康云一家人都买了一身衣服一双鞋子。 那是她走后的好几年第一次来到谢康云家,再见已经是物是人非。 她熟络却面无表情地和谢家人说着话,等到谢建华回家,两人相视一笑,像是多年前一样。 林晓雅抓着谢建华的手,再一次说起自己的家来,她说,她想回家,请谢建华一定要送她回去。 谢建华也没有听出林晓雅的言外之意,他点点头,只要晓雅姐姐想走,他一定带她走。 林晓雅得到谢建华的承诺,悄悄抹去眼角的泪水,把送给谢家的礼物放下,告诉他们过几天再见。 回到两母山的吴家村后,林晓雅在饭菜里下了农药,直接药倒了两个孩子和吴刚一家七八口。 随后,在那个深夜,她用偷偷买来的柴油,将囚禁了她五年的吴家化作一堆灰烬。 谢建华得到消息时,他匆匆赶往吴家村。 看见警察们拉着警戒线,林晓雅娇弱的身体早已被烈火焚烧得面目全非,只剩下残缺不全的骨架。 他为什么知道那是林晓雅的骨架呢? 那是因为,吴家所有人都在一起,唯独她在单独的一片空地上。 吴家村的人,昨夜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 谢建华低头沉默,他是真没有想到林晓雅走得如此决绝。 他将林晓雅的尸骨收敛起来,准备带回向家寨,安葬在谢家的墓地里。 可他又想到林晓雅之前说的话,她说她想要回家,她拜托他一定要送她回家。 谢建华的泪水无声滑落,他要送她回家。 谢建华摸了摸林晓雅买来送给他的中山装,这是他今天特意穿上的。 本来想林晓雅如果在天有灵能够看见他穿她买的衣服,一定很高兴。 没承想,衣服兜里放着一张纸条,上面是林晓雅娟秀的字迹。 “送我回家,我的家在京都**区**街**号。” 第109章 谢建华紧握着那个装载着林晓雅的骨灰坛子,踏上了从盆地深处缓缓驶向京都的绿皮火车。 坐在火车上,他看到了林晓雅曾经看见的风景,他有一丝恍然,真美啊,祖国的大地。 这列火车,仿佛一条穿越时空的纽带,连接着过去与未来,也承载着他对林晓雅无尽的思念与不舍。 随着车轮与铁轨的轻轻吟唱,火车缓缓驶出车站,窗外的景色如同一幅缓缓展开的画卷。 起初,是那片熟悉的、被晨雾轻柔覆盖的盆地,稻田与竹林交织,偶尔几座古朴的农舍点缀其间,炊烟袅袅升起,那是林晓雅曾无数次向他描绘过的宁静与和谐。 谢建华的目光在这些景致上停留,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美,却带着难以言喻的哀伤,因为这些风景,她再也无法亲眼目睹。 随着火车向北推进,群山开始展现它们的雄浑与壮丽。 山峦起伏,层林尽染,春日的色彩在这里达到了极致,各种花色与深绿交织,如同大自然最美丽的调色盘。 谢建华记得,林晓雅最爱这样的季节,她说,每一片叶子都像是生命鲜活的绽放,绚烂而美好。 此刻,这些景色在他眼中,似乎都染上了淡淡的忧伤,它们美得让人心碎,提醒着他,美好总是短暂,而失去,却成了永恒。 火车穿越秦岭,黄土高原的辽阔与苍茫映入眼帘。 沟壑纵横,黄土层叠,这是一片古老而又厚重的土地。 谢建华望着窗外,想象着林晓雅如果在这里,会如何感慨这片大地的沧桑与坚韧。 他闭上眼睛,似乎能听到她的声音,在耳边轻声细语,讲述着对这片土地的敬畏与向往。 但睁开眼,只有空旷的车厢,和手中那冰冷的骨灰坛,心中的孤独与悲伤愈发沉重。 当火车终于跨越黄河,进入华北平原,京城的轮廓在远方渐渐清晰,高楼大厦与古老宫殿交相辉映,展现出一种独特的都市风貌。 这一路,从温婉的盆地到豪迈的黄土高原,再到繁华的京城,风景变换,如同走过了一生,有欢笑,有泪水,有期待,也有遗憾。 这一路的风景,虽美,却也成了他心中最深的伤痕。 他知道,带着林晓雅的骨灰回到bj,不仅是完成她的遗愿,更是与年少的他自己作一场告别之旅。 从此以后,无论走到哪里,心中都会有一片无法填补的空白,那是林晓雅留下的,永远无法抹去的痕迹,是她的遗憾,亦是自己的遗憾。 是少年在风中的恸哭,是一个人最委屈的哽咽,是现实世界对少年三观的摧毁。 那一天,谢建华辗转多次,经过了一路的颠簸与打听,终于站在了那扇略显老旧的门前。 他轻轻地敲响了门,门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两位两鬓斑白、面容慈祥的老人。 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岁月的痕迹,却也藏着一份不易察觉的期待与失落。 也许这一刻,他们希望敲门的人是林晓雅吧? 谢建华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他艰难地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请问,这里是林晓雅的家吗?” 老人的眼神瞬间凝固,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似乎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什么。 然后,那位稍显瘦弱的老人颤巍巍地伸出手,指着谢建华手里的骨灰坛,想要接过谢建华手中的骨灰坛,但手却在半空中颤抖着停了下来,眼中闪烁着不敢相信的光芒。 谢建华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膝盖一软,跪在了两位老人面前。 他哽咽着,声音几乎被泪水淹没:“对不起,我来晚了。这是林晓雅的骨灰,她……她没能回来。”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击垮了两位老人的心理防线。 他们的眼眶瞬间湿润,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滑落。 老人的身体开始颤抖,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他们相互搀扶着,却依然无法站稳。 “晓雅……我的晓雅啊!”那位稍显肥胖的老人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哀伤与绝望。 另一位老人也紧紧捂住嘴,泪水模糊了视线,只能无助地摇头,发出低沉而悲痛的呜咽声。 房间内,只剩下两位老人沉重而痛苦的呼吸声,以及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和远处的鸟鸣。 这一刻,时间失去了意义,只剩下无尽的悲伤与怀念,弥漫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 谢建华跪在地上,心如刀绞。 他默默地陪伴着两位老人,感受着他们失去至亲的痛苦,心中暗自发誓,无论未来如何,他都会尽自己所能,去弥补这份无法挽回的遗憾。 就在这时,那位稍显瘦弱的男性老人,强忍着内心的悲痛,缓缓伸出手,用他那布满皱纹却异常坚定的手,将谢建华从地上扶了起来。 老人的眼中,既有哀伤,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那样的神情,和林晓雅一模一样。 他低声问道:“孩子,你起来吧。告诉我,晓雅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谢建华站起身,目光中满是深深的歉意与沉痛。 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一五一十地讲述起林晓雅的故事。 从在山下捡到林晓雅开始,谢家没有保护好林晓雅,到最后林晓雅以那样决绝的方式离开世界。 每一个细节,谢建华都尽力回忆,尽量描述林晓雅生前的遭遇,希望能尽量平复两位老人的情绪。 随着谢建华的讲述,两位老人的脸上闪过一幕幕复杂的情绪。 他们眉头紧锁,但更多的,是深深的哀伤,那是对失去至亲无法言喻的痛。 当谢建华终于讲完了整个故事,房间内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沉默。 两位老人被抽离了所有的力气,只能默默地站在那里,眼神空洞而遥远,又回到了林晓雅小时候的时光。 男性老人紧紧握住谢建华的手,声音低沉而沙哑:“谢谢你,孩子。谢谢你告诉了我们这一切。晓雅她……我知道,她没有怨过你们,不然不会让你带她回来,你不要自责,这不怪你。要怪,就怪人贩子和吴家村的人!!!” 另一位老人,那位一直捂住嘴哭泣的女性,此刻也努力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她擦干眼泪,虽然视线依旧模糊,但依然颤颤巍巍地拉住谢建华:“小伙子,你先在我们家休息。过几天我们跟你一起去一次你家那边,我们想看看晓雅最后生活过的地方,可以吗?” 第110章 谢建华在京都陪伴两位老人一周后,将林晓雅安葬在一处有鲜花盛开的墓地,他决定返程回家。 两位老人也执意要求跟着谢建华一起回到两河镇。 于是,三人一同踏上了回两河镇的火车。 谢建华这才对林晓雅的一生有了更多的了解。 林晓雅出生于京都,她的父亲,就是坐在谢建华对面的老人,是一名医学教授。 而她的母亲,是一位地质学家。 就这样,两位风马牛不相及的老人却相识相爱走在了一起。 他们共同生下了一个儿子和林晓雅这个女儿。 大儿子已经在大学任教,而小女儿当年高考执意想要去西南的地质学校学习,完全不顾两位老人的阻拦。 在林晓雅眼里,西南地区的矿产资源丰富,已探明储量的矿产有95种,产地2453处,占全国探明储量的70%。 那是她实现理想的地方,她对地质学近乎痴迷。 只是,在大二,她发了一封电报说是要出去做兼职,顺便寻找矿山做实地考察,便失去了联系。 那一年,正好是谢建华遇见林晓雅的时候,谁也不知道那年夏天到谢建华遇见她的冬天,几个月的时间她经历了什么。 两位老人在林晓雅失联后,多次前往学校和当地派出所,报警也好,张贴寻人启事也好,都如石沉大海。 在那个没有监控的年代,失踪妇女不要太多,林晓雅只是其中一部分。 但他们没有放弃,每年都会来林晓雅的学校附近张贴寻人启事。 直到,谢建华捧着林晓雅的骨灰来找他们。 其实,他们是不愿意承认的。 只是,老人认出了谢建华胸前挂着的,属于林晓雅的玉牌,在那一瞬间,他们明白了。 当看到林晓雅留给谢建华的字条时,他们明白,眼前的人是林晓雅最后的希望。 两位老人太了解他们的女儿了,林晓雅隐忍几年最后选择这样玉石俱焚的方式,一定是恨极了吴刚一家人。 只是,这样真的够吗? 一个80年代的女大学生,原本可以将自己的青春奉献给祖国,如今却被可恶的人贩子拐卖到了深山,毁掉了她的一生,毁掉了一个家庭,怎么可能这样轻易原谅? 两位老人跟着谢建华,脚步蹒跚地踏入了吴家村,这个林晓雅曾经生活过,却也是她命运转折点的地方。 村里的风景依旧,但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林晓雅的气息,吴刚家被烧毁的房屋,让两位老人的心绪难平。 但令谢建华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两位老人让他回自己家,他们却带着精心准备的礼物,挨家挨户地走访。 起初,村民们对他们的到来感到惊讶,甚至有些戒备。 但两位老人那和蔼可亲的笑容,以及他们讲述的林晓雅的故事,逐渐融化了村民们心中的冰霜。 他们讲述着林晓雅在吴家村如何生活的场景。 老人们每到一家,都会细细询问林晓雅在村里的点点滴滴,仿佛在寻找着女儿曾经的足迹。 他们感谢村民们对林晓雅的照顾,哪怕那些日子充满了苦涩与无奈。 渐渐地,村民们也被这份深情所感染,已经悄然卸下心防。 在村民眼里,这两位老人只是太过思念女儿,他们开始主动分享起与林晓雅相处的时光。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当夜色如墨,星辰点点,两位老人坐在林晓雅曾经的小屋里,周围是一片静谧。 老人从包裹中拿出了一张泛黄的字条,那是林晓雅留给谢建华的最后遗物。 字条上,林晓雅的字迹依然清晰,字里行间透露出她对生活的绝望,对自由的渴望,以及对吴刚一家深深的恨意。 字条上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刃,深深刺痛了两位老人的心。 两位老人的眼眶早已湿润,他们紧紧握着字条,如同能感受到女儿当时绝望而又坚定的心情。 “孩子,我们怎么能不帮你呢?”老人哽咽着,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沉重,“晓雅她太苦了,她的一生,本应是鲜花与掌声,却偏偏遭遇了这样的磨难。我们怎么能让她白白牺牲,让那些作恶多端的人继续逍遥法外,享受他们不该有的安宁?” 老妇人紧握着拳头,手指因用力而泛白,她的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决绝,那是对正义的执着,也是对女儿深沉的爱。 她低声呢喃:“晓雅,妈妈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哪怕付出一切代价。” 夜色深沉,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挡,整个吴家村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两位老人悄然无声地来到了村里唯一的水井旁,这口井,是村民们赖以生存的水源,清澈的水面在微弱的星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却无人知晓,一场风暴即将在这里酝酿。 他们颤抖着手,从包裹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瓶,里面装着的,是他们精心准备的毒药。 那是一种无色无味,却足以致命的药物,是他们为了这一刻,准备了许久的结果。 老人的手在颤抖,但他们的眼神却异常坚定,那是对女儿无尽的思念,也是对罪恶无法容忍的愤怒。 “晓雅,妈妈爸爸只能为你做这些了。”老人低声说着,将毒药缓缓倒入水井之中。 毒药在水中迅速溶解,带走了他们心中所有的痛苦与仇恨。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耀在吴家村时,村民开始打水,为一天的劳作做准备。 清晨乡间的虫鸣,是对林晓雅生命的悲鸣。 不久,村里开始有人出现头晕、呕吐的症状,随后,更多的人倒下,整个村子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 仅仅只是一上午,全村所有人都暴毙。 两位老人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切,心中复仇的快感涌了上来。 当年吴刚囚禁林晓雅,林晓雅多次逃跑,这个村子里的人,都参与了阻拦和告密,他们是罪恶的帮凶。 不可原谅! 可是,即使自己的行为悲壮却也残忍,但一想到女儿所受的苦,一想到为女儿讨回公道,他们便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当消息传到外界,警方迅速介入调查,很快便发现了水井中的毒药。 在调查过程中,林晓雅的故事再次被揭开,她的遭遇,以及两位老人为了女儿所做的牺牲,震惊了整个社会。 吴刚一家的罪行被公之于众,哪怕他们都死了,也要带着罪名下地狱。 这就是林晓雅父母所要的正义。 两位老人,虽然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却也收获了内心的平静与安宁。 第111章 谢建华从回忆里面挣扎出来,眼前的女婴,他认识。 是出狱后的谢康玉。 重操旧业,在镇上捡了一个有智力障碍的妇女。 这几年一直在生孩子,也不知道是命中注定还是报应,那个智障妇女剩下的一直都是女婴。 谢妍捡到的这个女孩,已经是第四个了。 谢建华叹了口气,自己的母亲杨琴一定是知道的,身为村干部的谢建明也一定是知道她的身份的。 说起来,这个女婴按辈分来说,还是谢妍的表姑姑。 不过,也无所谓了,他已经不是当年热血的少年了,在能力范围内能够救下女婴也算是一件好事。 谢妍看着谢建华的样子,总觉得谢建华有什么话没有说,或者说,她觉得谢建华知道女婴的身份。 她收拾好一切后,换上了姜翠芬用医院的纱布口罩拆开拼接给她做的纱布睡衣。 “爸爸,你是不是认识这个女孩子?” 谢妍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与担忧,她轻轻地坐到了谢建华的身旁,那双明亮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谢建华闻言,身体微微一震,他抬头望向谢妍,目光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下定了某种决心,起身抬头看一下圈门口,随后将门窗紧闭:“妍妍,你敏锐得让我有些害怕。没错,我确实知道这个女孩子的身份。” 谢妍的心跳不禁加速,她紧紧握住手中的纱布睡衣边缘,声音微微颤抖:“爸爸,请你告诉我,她到底是谁?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谢建华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妍妍,你还记得山坡鱼塘旁边住着的那个爷爷吗?” 谢妍瞪大了眼睛,她记得,那好像是一个远房的爷爷。 整日守着个果园,穿的脏兮兮的,养了一群羊,没有任何收入。 听说之前坐过牢,最近才放出来,所以谢家的人都不怎么待见他,他也总是独来独往的。 “有一点印象。”谢妍抬头看着谢建华,随后两眼眨巴了一下,瞬间明白了谢建华的意思:“爸爸,你的意思是这个女婴是他的?” 谢妍的眼中闪过一抹震惊与不忍,她看了看床上熟睡的女婴,不由得替女婴捏把汗,果然是天崩开局。 “爸,这……这太离谱了。那个爷爷那么大年纪了,哪里来的孩子?” 谢建华低下头,双手掩面,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他在街上捡了一个智障妇女。” “什么?那这不是犯法的行为吗?”谢妍的语气中充满了坚定,她知道自己必须做些什么。 谢妍腾的一声站起来:“我们报警啊!流浪妇女可以交给民警或者妇联处理!为什么要让一个五六十岁的老汉捡回去?还生了孩子?” 谢建华望着身边的女儿谢妍,她那双明亮的眼眸里闪烁着与自己年轻时相似的坚定与勇气,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慨。 岁月如梭,转眼间,那个曾经在自己怀里的小女娃娃已经长成了能够独当一面的大姑娘。 而此刻,她展现出的那份成熟与担当,让谢建华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人生啊,真是一个奇妙的轮回。”谢建华在心里默默感叹。 他回想起自己年轻时,也曾满怀激情与理想,也曾为了心中的正义与公平不惜一切。 而现在,这些品质在女儿身上得到了延续,让他感到无比的欣慰与自豪,却又害怕女儿像自己一样,被现实打击得体无完肤,从此一蹶不振。 谢建华轻轻摇了摇头,制止了谢妍的冲动:“妍妍,事情远比你想的要复杂,报警没有用的。” 谢妍闻言,眉头紧锁,那双明亮的眼眸里闪烁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倔强与坚持:“爸,我知道事情可能很复杂,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无辜的妇女继续生活在黑暗中!我们不能因为害怕复杂就退缩,不能因为担心失败就放弃!你教过我的,堂堂正正做人,端端正正做事!” 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迸发出来的。 她的双手紧握成拳,随时准备迎接挑战,哪怕前路再艰难,她也毫不畏惧。 谢建华看着女儿这副模样,心中既是欣慰又是担忧。 他摇了摇头,在屋子里面来回踱步,谢建华望着女儿谢妍那坚毅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 自己不能再隐瞒下去了,必须将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以及自己曾经的错误和遗憾,坦诚地告诉女儿。 这不仅是对女儿的尊重,更是对自己过去的一种释怀。 他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勇气都凝聚在这一刻,然后缓缓开口:“妍妍,爸爸有件事情,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 谢妍闻言,不由得愣了一下,她从未想过父亲会有这样的过往。 她静静地看着父亲,等待着他的下文,眼中充满了理解和同情。 谢建华继续说道:“那时候,爸爸还年轻,心高气傲,以为自己能够改变世界。但是,现实却给了我一记重重的耳光。我在大学第一年,回家的路上捡到了一个......”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沉重和悔恨,那段往事仍然是他心中的一道伤疤。 谢妍听着父亲的话,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 她紧紧握住父亲的手,用自己的方式给予他安慰和支持。 谢妍默默地听着关于林晓雅的故事,这是一个悲伤,乃至于悲壮的故事。 很难想象,那个叫林晓雅的阿姨遭遇了什么,才会做出这样决绝事情,连自己的孩子也…… 不过,她身为女人可以理解,那两个孩子的存在是罪恶的证明。 连西游记中,孙猴子解救被黄袍怪囚禁的百花羞公主时,都会将两个孩子摔死。 她也更是敬佩林晓雅阿姨的父母,两人忍辱负重,最终以更惨烈的方式,结束了那些伤害林晓雅阿姨的帮凶。 谢妍低头,她看向脖子上的玉牌,又疑惑地看向谢建华。 她小心翼翼地取下从小带到大,甚至说,前世到死都带着的玉牌,放在手里摩挲不止。 前世,是林绿萍告诉她,这是林家的传家宝,舅舅都没有。 是林绿萍要来留给她的,她是林家的宝贝。 可是…… 原来…… 这块玉牌竟然,有着这样悲壮的身世。 它从来都不属于林绿萍,而是属于谢建华。 第112章 谢建华看着谢妍对着玉牌发呆,他很好奇谢妍究竟怎么了。 谢妍的眼神深邃,仿佛穿透了玉牌,看到了遥远的过去或者说未发生的未来。 谢建华轻轻地走到她身边,坐下,轻声问道:“妍妍,怎么了?这块玉牌让你想起了什么吗?” 谢妍抬头,望向父亲,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这块玉牌,上面镌刻着林晓雅,是你说的林晓雅阿姨的吧?” 谢建华点了点头,伸手接过玉牌在手中摩挲,像是看到了林晓雅的样子,露出温柔的笑容。 “这是晓雅姐姐送我的,我曾经将它还给叔叔阿姨,但他们说留给我。在你出生那一刻,我有种错觉,我觉得你是晓雅姐姐转世投胎而来,你的眼睛明亮动人,特别像她……” 谢妍听着谢建华的话,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化为了深深的感慨与温情。 他轻轻抚摸着玉牌,仿佛在与过去的记忆对话,然后缓缓开口:“妍妍,你会怪我有过这样的想法吗?” 谢妍低头,似乎在思考父亲的话,过了一会儿,她抬头:“我不怪你,你只是太想念她了,你只是不能原谅自己,在那样的环境下救不了她。” 谢建华有些呆愣,眼中满是迷茫:“是吗?” “都过去了,你该放下了。”谢妍跳下床,站到谢建华身前,用自己小小的手掌,放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地安抚:“但是爸爸,现在你眼前就有一个受害者,她需要我们的帮助。” 谢建华被女儿的话语触动,眼神逐渐聚焦,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将过去的阴霾从心中驱散。 “你说得对,妍妍。过去的已经过去,我不能让过去的痛苦继续影响现在和未来。你说得没错,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有更需要帮助的人。” 他轻轻握住谢妍的小手,眼中闪烁着新的决心:“告诉我,妍妍,你准备怎么做?” 谢妍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她很高兴自己的话语让父亲重新找回了方向,父女两个人骨子里都是很相似的人。 “爸爸,你不是来调查动物疫情的吗?能不能想办法,找机会去堂爷爷那边先看看什么情况,我们再做下一步打算。” 谢建华点了点头,眼中满是赞许:“妍妍,你真的长大了。那么关于疫情,你有什么想法?” 谢妍兴奋地点头:“疫情?狂犬病吧?” 谢建华微笑着拍了拍谢妍的肩膀:“警官来找我的时候,告诉过我,你判断是狂犬病?” “是的,爸爸。”谢妍的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我读过一些关于狂犬病的资料,症状和这次爆发的疫情很相似。感染过的人和动物们变得异常狂暴,攻击性增强,这些都是狂犬病的典型表现。而且,狂犬病是可以通过唾液传播的,所以被感染的动物咬伤后,很容易就会传染给其他人或者动物。” 谢建华微微皱眉,他深知狂犬病的严重性,也明白如果疫情真的在村子里蔓延开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妍妍,你的判断很重要,但我们不能仅凭猜测就下结论。我们需要确凿的证据,需要找到病毒的源头,才能制定出有效的防控措施。” 谢妍点了点头,她明白父亲的意思。 “所以,爸爸,你可以先去张家村那边看看,了解一下具体情况。也许我们能找到一些线索,或者至少能确认一下疫情是不是狂犬病。然后,我们再根据具体情况,制定防控计划。” 谢建华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心中充满了骄傲和欣慰。 他知道,自己的女儿不仅聪明、勇敢,还有着强烈的责任感和使命感。 他轻轻地拍了拍谢妍的头,说道:“好,妍妍,你去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就出发去堂爷爷那边,下午就去张家村。” 说罢,谢建华转身,准备去老五的空房间休息。 谢妍突然喊住了即将转身离开的谢建华:“爸爸,等等!” 谢建华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女儿,眼中满是疑问:“怎么了,妍妍?还有什么事吗?” 谢妍快步走到谢建华身边,脸上带着一丝担忧:“爸爸,这块玉牌,我妈一直说,是林家的传家宝,林晓雅是外公的妈妈的名字。” 谢建华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他重新审视着手中的玉牌。 “你妈是这样说的吗?” 谢妍点了点头:“是的,爸爸。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有些事情,你要好好考虑一下。我妈她,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做了很多事说了很多话,一个正常的家庭不应是这样的。至少,夫妻两个人是齐心协力把日子过好的,而不是同床异梦背后偷偷搞小动作。” 谢建华听后,若有所思。 他沉默的点了点头,落寞地朝着老五的房间走去。 ...... 一夜无眠,清晨的鸡鸣声响起。 谢建华迅速起身,来到灶前生火准备给一家人做早餐。 谢建华熟练地往灶里添了几把干柴,火焰迅速跳跃起来,照亮了灶台上那口古朴的铁锅。 他拿起一块新鲜的猪肉,细细剁成肉泥,又加入适量的葱花、姜末和调料,搅拌均匀后放在一旁备用。 接着,他开始和面,将温水一点点加入面粉中,揉成光滑的面团。 谢妍被这阵香味吸引,揉着惺忪的睡眼走进厨房。 “爸爸,你在做什么好吃的?”她好奇地问道。 “肉汤圆,你最爱吃的。”谢建华微笑着回答,手中的面团已经变得柔软而有弹性。 他将面团搓成条状,切成小块,然后拿起一块,放在手心轻轻压扁,放入一勺肉馅,再慢慢封口,搓成圆球状。 谢妍看着父亲熟练的动作,也忍不住跃跃欲试。 “爸爸,我也想学。”她兴奋地说。 谢建华笑着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面团递给谢妍。 “好,你来试试吧。”他耐心地指导着女儿如何包馅、如何搓圆。 不一会儿,一锅热气腾腾的肉汤圆就煮好了。 谢建华盛了两碗,端到餐桌上,叫醒了还在熟睡的奶奶,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享受着这温馨而美味的早餐。 吃罢早餐,谢建华和谢妍收拾好碗筷,便朝着鱼塘的果园前去。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果园里弥漫着果实的香气,让人心旷神怡。 第113章 他们穿过果园,来到了一间破烂的茅草屋前。 这间茅草屋已经有些年头了,屋顶的茅草已经泛黄,墙壁也裂开了缝。 但即便如此,它依然屹立不倒。 谢建华停下脚步,凝视着这间茅草屋,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 “这就是谢康玉住的地方。”他缓缓地说道。 谢妍惊讶地看着茅草屋,能透过它看到一个贫困潦倒的身影。 “哦,那个堂爷爷就住在这里吗?”她好奇地问道。 “是的。”谢建华点了点头,“他帮忙看守果园,农户会分一些粮食给他。” 谢建华推开门,一阵刺耳的吱嘎声在空旷的院子里回响,伴随着屋内传出的微弱光线,父女俩踏入了这个简陋至极的空间。 屋内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那是长时间未经打理的生活痕迹与人体排泄物的混合气息,几乎让人窒息。 光线从门缝和屋顶的破洞中顽强地挤进来,却只能勉强照亮一小片区域,其余部分则依旧沉浸在一片昏暗与混沌之中。 在这微弱的光线下,可以看到墙壁上挂满了蜘蛛网,灰尘在空气中肆意漂浮,形成了一层厚厚的雾障。 角落里,几只老鼠在黑暗中窜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它们的眼睛在昏暗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在寻找着下一顿的口粮。 屋内的地面坑坑洼洼,满是泥泞与积水,有些地方甚至已经长出了青苔,显得异常滑腻。 那些污水与粪便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滩滩令人作呕的液体,散发着阵阵恶臭,让人不敢轻易踏足。 一两只苍蝇或蚊子会从这些污水中飞起,绕着父女俩的头顶盘旋,发出令人厌烦的嗡嗡声。 破旧的木制家具散落在各处,有的已经残缺不全,有的则被当作了堆放杂物的工具。 一张破旧的木床靠在墙角,床单早已失去了原有的颜色,变得破败不堪,上面还残留着一些不明的污渍。 一只脏兮兮的包浆的枕头随意地扔在床上。 角落里,一个黑黢黢的身影蜷缩在一片包了浆的草席上。 父女两个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地上的杂物,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踩到某个不稳的物件而摔倒。 那些从污水中飞起的苍蝇,似乎也被他们的到来所吸引,绕着父女俩的头顶盘旋,发出令人厌烦的嗡嗡声,如同在耳边不停地催促着他们快点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 妇女的身体几乎与草席融为一体,只有在她微微动弹时,才能勉强分辨出她的轮廓。 她的头发凌乱不堪,夹杂着草屑和泥土,几缕发丝贴在满是污垢的脸上,遮住了大半张面容。 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棉衣,早已失去了原有的颜色,衣角还挂着干涸的泪痕和食物的残渣。 她的眼神空洞而迷离,早已失去了对这个世界的感知。 谢建华和谢妍静静地站在一旁,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同情。 谢妍想要说话,却被谢建华制止了,两人再一次靠近。 她的双脚被一条粗大的麻绳紧紧绑着,尽管如此,她的双手却依然紧紧抱着一个一岁多的男婴,那孩子是她在这混沌世界中唯一的寄托。 孩子的小脸脏兮兮的,但那双清澈的眼睛却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明亮,仿佛是两颗未被污染的珍珠。 他的小手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襟,偶尔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谢建华和谢妍的到来,似乎并没有引起这位妇女的太多反应,她只是微微侧头,用那双无神的眼睛扫视了一下他们,然后又迅速地将目光收回,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就是那个智障妇女。”谢建华低声向谢妍介绍道,他的声音里夹杂着难以掩饰的同情与无奈,“哎,看看这环境,这孩子……真是造孽啊。” 谢妍听着父亲的话,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同情与不解。 她轻轻地走近那位妇女,蹲下身子,用自己最轻柔的声音和妇女打招呼。 “你好,我叫谢妍,你叫什么名字呢?”谢妍的声音细若蚊蚋,却充满了温柔与善意。 她想要用眼神与妇女交流,希望能够得到一丝回应。 然而,妇女并没有立即回答,她只是呆呆地看着谢妍,眼神中依旧没有丝毫的光彩。 她的双手依然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孩子,仿佛那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 谢妍并没有放弃,她继续耐心地与妇女交流着。 “你的孩子很可爱,他叫什么名字呀?”她再次尝试用这些轻松的话题来引导妇女开口说话。 妇女依然没有回应,但她的眼神中似乎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她开始微微地颤抖着,是在努力回忆着什么,又或是在害怕着什么。 她的嘴唇轻轻地蠕动着,却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谢妍见状,更加坚定了要与她交流的决心。 她轻轻地握住妇女的手,试图给她一些安慰和力量。 “没事的,我在这里陪着你,我们不会伤害你的。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或者你想说的任何事情。” “你的孩子真的很可爱,我可以抱抱他吗?”谢妍再次尝试用更直接的方式与李芳沟通,她希望通过接触孩子来拉近与李芳的距离。 这次尝试并没有成功。当谢妍伸手想要抱抱小杰时,李芳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她猛地推开了谢妍的手,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不安。 谢妍被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她很快便恢复了镇定。 “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谢妍轻声说道,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理解与包容,“我只是很想抱抱你的孩子,他看起来真的很可爱。” 妇女的眼神中依旧带着一丝戒备,但谢妍的耐心与诚意似乎逐渐渗透进了她的心房。 谢妍没有再试图靠近小杰,而是选择了一个既不会让李芳感到压迫,又能保持一定距离的位置坐下。 为了缓解紧张的气氛,谢妍从自己的小包包里掏出一颗珍藏已久的大白兔奶糖。 她小心翼翼地剥开糖纸皮,生怕发出太大的声响惊扰到妇女,然后轻轻地将奶糖递到了妇女的面前。 “这是我最喜欢吃的糖,很甜,很好吃。”谢妍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怀念与温柔,“我想,也许你也会喜欢。” 妇女看着那颗奶糖,眼神中闪过一丝好奇与疑惑。 她似乎不敢相信,这个陌生人会如此细心地为她准备一颗糖。 但谢妍的笑容是那样的真诚与温暖,驱散了所有的阴霾与不安。 在谢妍的鼓励下,妇女终于伸出了手,接过了那颗奶糖。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她将奶糖放入口中,那一刻,甜蜜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开来。 这也许是她许久以来第一次接受陌生人的好意,也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外界的温暖与关怀。 第114章 等到中年妇女吃完那颗大白兔奶糖后,她的眼神里似乎多了一份柔和与信任。 谢妍见状,又从包里拿出一大把奶糖,轻轻地放在她面前,就像是在摆放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这些奶糖都是给你的,你可以慢慢吃。”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温柔与关怀。 中年妇女看着面前那一大堆奶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喜悦。 她轻轻地伸出手,拿起一颗奶糖,然后连糖纸都不剥开,将奶糖放入口中。 等了一会儿,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她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戒备与不安。 她轻轻地拍了拍怀中的男婴,然后,她缓缓地将男婴递给了谢妍,让谢妍可以近距离地看看这个可爱的小生命。 谢妍眼见中年妇女将孩子递了过来,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 她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男婴,男婴的眼睛清澈如水,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他的小手紧紧地握着,在探索着周围的一切。 谢妍仔细地观察着男婴,他的皮肤红润而有光泽,透露出健康的讯息,除了身上不太干净以外,目之所及都是健康。 她轻轻地抱着他,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轻轻地摇晃着,男婴在谢妍的怀中似乎很安心,他微微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谢妍将男婴轻轻地放在地上,尝试让他站立。 男婴的小腿有力地蹬着地面,竟然能够稳稳地站立一会儿,虽然还有些摇摇晃晃,但已经展现出了他强大的生命力。 谢妍尝试与男婴交流时,却发现他并不会说话。这让她有些惊讶,但随即又释然了。 毕竟,男婴还太小,也没有人教,他的语言能力还没有发育完全,正常的孩子早的十个月就会说话了。 但即便如此,谢妍还是能够从他的眼神和动作中,感受到他的好奇与活泼。 在仔细观察男婴的过程中,谢妍果然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男婴竟然和她家里的女婴长得很相似! 这相似的容貌,甚至都不用做dna。 果然,谢建华是知道的,那么她的奶奶和三叔也都知道女婴的来历。 谢妍心中暗暗推算着时间,眼前的男婴看样子也就一岁左右,即12个月左右,而她家的女婴也是刚刚出生没几天。 如果没有推算错误的话,她那个所谓的堂爷爷谢康玉在这个中年妇女月子期间,也就是生完孩子后,还没有康复的时候,就又... 简直是... 谢妍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能点燃周围的一切。 双唇紧抿,嘴角微微颤抖,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积蓄着更猛烈的情绪风暴。 她的双拳因为用力而泛起了白色,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与不满都凝聚在这小小的空间之内,随时准备爆发出来。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她的愤怒而变得沉闷,连微风都似乎停滞了脚步,不愿打扰她即将喷薄而出的情绪。 “这太过分了!”谢妍终于忍不住低吼出声,声音中带着压抑已久的愤怒。 这时,谢建华温和而沉稳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压抑:“妍妍,怎么了?” 他的话语如同春风拂面,只是一瞬间就平息谢妍心中的怒火。 谢妍转过头,双眼中依然闪烁着未消的怒火,但面对谢建华的询问,她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爸爸,你说的没错,谢婉真的是堂爷爷的孩子,而且...” 谢建华轻轻皱了皱眉,眼神中流露出了然:“谢婉?” 谢妍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她再次开口:“哦,谢婉是我给家里的女婴取的名字。” “这太过分了!”谢妍终于忍不住低吼出声,声音中带着压抑已久的愤怒。 谢建华听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妍妍,你是从一开始就想要收养她,对吗?” 谢妍点了点头:“是的,爸爸。在向家寨这样一个重男轻女的地方,即便找到了她的父母,如果我不她的命运不是被送走就是被再次抛弃。与其让她在不确定的未来中漂泊,不如让我们好事做到底,给她一个温暖的家。爸爸,你别担心负担太重,我可以做兼职来养活她,我可以做到的!” 谢建华欣慰地看着谢妍,眼中满是骄傲与疼爱,他轻轻地拍了拍谢妍的肩膀:“妍妍,你做得很好。你的善良和勇敢,让我为你感到骄傲。既然你已经决定了要收养她,那就收养她吧,谢婉,这个名字很好。不过,你刚刚好像还有什么话没说完,是吗?” 谢妍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是的,我她的儿子才一岁左右,我捡到谢婉的时候,脐带都没有剪断。这时间点,说明什么?” 谢建华听后,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然后,他缓缓开口,语气冰冷:“我知道,你是想说。” 谢建华指了指疯癫的妇女,此时她正无力的躺倒在地上,双眼半闭,嘴里自言自语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话。 “她在月子期间都遭受到了侵害,是吗?” 眼神谢妍听后,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光,她紧紧抱住谢建华,声音哽咽:“爸爸,报警吧!你去报警!” 谢建华听后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心头涌上一股不知名的情绪。 他在一瞬间想到了林晓雅。 谢建华轻轻拍了拍谢妍的背,他有些害怕,报警会再次遇见李强那样的警察,也怕再一次被谢康玉报复。 “妍妍,报警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谢建华的话语中带着一种沉稳与理智,他试图在情感与理智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 谢妍听后,稍微冷静了一些,她抬起头,看着谢建华:“爸爸,你别怕,晓雅阿姨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国家的法律一直在进步,你要相信光明和正义的存在,报警吧,找两河镇派出所的苏志辉警官。” 第115章 在谢妍三番两次的请求下,谢建华咬牙,总算是鼓起勇气决定报警。 谢妍知道谢建华准备报警后,高兴得控制不住自己。 她以前或许会觉得,爸爸谢建华是一个软弱无能的人,事实上,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小孩子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也不是非黑即白。 他要思考和担忧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不能怪他犹豫不决,只能说他顾虑多。 父女俩简单地察看了母子二人,没有太大的问题,两人收拾东西离开。 谢建华回到老三家里,没有半点犹豫地拨通了两河镇派出所的电话,直接请求苏志辉接电话。 电话那头的接线员很是惊讶,因为这样指名道姓要求某个警官接电话的报案人很少见。 接线员将谢建华的诉求告诉苏志辉,但苏志辉早已经不是当初的一线民警,他已经升官,平时处理管理工作。 苏志辉听到两河镇最贫困的石瓮乡有人要找他,他也觉得奇怪,毕竟他几乎没有来过这里。 他唯一有印象的是,多年前,石瓮乡曾经出现过一起惨绝人寰的屠村案,当时处理案件之一的警察是他已经退休的老父亲。 那样惨烈的场景,让苏志辉记忆犹新,只不过,当时的吴家村也是令人头疼的存在。 里面有诸多被拐卖妇女,就连警察去办案都会被阻拦,乡里乡亲都是同一个姓的,互相维护互相掩饰,甚至,连某些机关单位都有吴家村的亲戚在。 那是怎么样一个黑暗的时刻。 ...... 想到这里,苏志辉还是接了来自石瓮乡的电话。 “喂,你好,我是苏志辉。” 谢建华握着电话的手微微颤抖,尽管心中已经鼓足了勇气,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机会,他还是感到一丝紧张。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苏警官,您好,我是石瓮乡的谢建华。我……我需要报案,但我不太相信别人,我曾经和你在卫生院巷道一起制服过歹徒,所以特意找你。” 苏志辉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他回忆起几个月前,在卫生院巷道那个帮助他的中年男人。 “我想起来了,是你。谢先生,请具体说明一下情况,是什么类型的案件?”他的声音冷静而专业,透露出多年处理案件的经验。 谢建华咽了口唾沫,简单地描述了谢康玉家的情况。 “是这样的,苏警官,我们村里有个叫谢康玉的村民,他……他捡了一个智障妇女,还和她生了孩子。我觉得,这样的行为是犯法的。” 苏志辉闻言,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虽然他对石瓮乡的印象停留在多年前的那起屠村案,但听到智障妇女被侵害,且涉及拐骗妇女,他害怕多年前的事情再次发生,他立刻意识到这事情的复杂性。 “谢先生,你能详细说说你的位置和具体情况吗?” 谢建华将自己在调查疫情的时候发现茅草屋以及茅草屋里面妇女和男婴,一一向苏志辉叙述。 “所以我觉得,苏警官,谢康玉已经是第二次犯罪了,希望能够从重处罚,顺便能给这个妇女和孩子找到自己的亲属。” 苏志辉听完,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他明白,这样的案件绝非简单的侵害案件,背后可能牵扯到复杂的利益链和权力斗争。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亲自前往石瓮乡调查。 “谢先生,你的信息很重要。我会立刻安排人手,同时我也会亲自前往石瓮乡,了解具体情况。在此期间,请你务必保护好自己,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好的,苏警官,我会的。谢谢您愿意相信我的话,我真心希望这件事能得到公正的处理。” 谢建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激。 挂断电话后,苏志辉立即行动起来。 他先是通知了队里的几名得力干将,随后向上级领导汇报了情况,申请特别行动小组前往石瓮乡。 这支特别行动小组,包括他和几名年轻干警,还有妇联的王主任。 石瓮乡最近也是不太平,最先是有谣言传出有僵尸,然后是遗弃女婴,最后还有涉及妇女侵害案件。 这一系列的事情,看起来杂乱无章,可苏志辉却觉得这些案件之间冥冥之中一定有什么联系。 ...... 谢建华报完警,回家做了一顿午饭,和杨琴聊了一会天,又给谢婉喂了奶,一家人才又坐在一起吃饭。 午后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谢建华家的院子的石桌上,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着简单却充满家的味道的饭菜,气氛显得格外的异常。 谢建华边吃边看着母亲杨琴和女儿谢妍,有些话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二娃,今天你查到了什么?怎么回来得这么早?还亲自下厨做饭。”杨琴一边给谢建华夹菜,一边关切地问道。 她注意到儿子今天的行为有些不同寻常,他是受了委托上来处理动物疫情的,怎么没去张家寨调查? 谢建华放下筷子,深吸了一口气,决定跟杨琴谈谈。 “妈,我有件事情想和你们说。”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让杨琴和谢妍都不由自主地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认真地看向他。 “老二,怎么了?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杨琴敏锐地察觉到了儿子语气中的异样,心中疑惑。 谢建华点了点头,将谢康玉的事情以及自己报警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家人。 杨琴听完,沉默了很久。 她了解儿子的为人,知道他是个正直善良的人,多年前解救林晓雅的时候就是那样宁折不弯的样子。 她轻轻拍了拍谢建华的手背,心下气愤,老二又不听话一意孤行。 “老二啊,我是不同意你报警的,谢康玉他,不是什么好惹的,烂命一条,就怕惹急眼了跟你玩命。” 谢妍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父亲和奶奶。 “妈,你一早就知道吧?你知道妍妍捡回来的是谢康玉的女儿。”谢建华温柔地摸了摸女儿的头,转头朝着杨琴说话。 第116章 杨琴的手微微一颤,被谢建华直接点破心中所想,她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既有惊讶也有尴尬,更多的是对老二的无奈和愤怒。 她目光在谢建华和谢妍之间徘徊,最终还是选择看向谢建华,眼神中带着几分恳求。 “老二,妈不是故意要瞒你的。谢康玉已经坐过一次牢了,他……他做事从来不顾后果,我担心他知道你报警后会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情来。你也知道他就是个卑鄙的小人,你报警带走他的媳妇和孩子,他怎么可能放过你。” 杨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她确实担心老二会因为这件事与谢康玉发生冲突招致谢康玉的疯狂报复。 谢建华闻言,眉头紧锁,他理解母亲的担忧,但更无法接受这种隐瞒。 他看向杨琴,面带不解:“妈,那年你不是这样说的,那年你说你要保护晓雅姐姐,你现在怎么变得畏首畏尾了?” 谢妍似乎感受到了气氛的紧张,她轻轻地拉了拉谢建华的衣袖,用她那稚嫩的声音说:“爸爸。” 谢建华低头看向女儿,心中的怒火瞬间被温柔取代,他轻轻抚摸着谢妍的头,温柔地说:“妍妍最乖了,爸爸没事,只是在和你奶奶说话。” 杨琴气急败坏地甩掉碗筷,筷子与碗碟碰撞发出清脆而刺耳的声音,打破了原本就紧张的气氛。 她的脸上写满了愤怒与无奈,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直视着谢建华。 “老二!你这是在质问我吗?你以为我这些年容易吗?当年保护晓雅是迫不得已,那是为了救她的命!现在的情况能一样吗?谢康玉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没数吗?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你报警,你以为就能解决问题吗?你可以试试看,他们根本带不走那对母子!”杨琴的声音因情绪激动而微微颤抖,她的话语里充满了对谢建华不理解的愤怒和对谢康玉的恐惧。 谢建华被母亲突如其来的怒火震得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回过神来,目光坚定地看着杨琴。 “妈,我不是质问你,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当年你能那么勇敢,现在却不能?我知道谢康玉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我更知道,我们不能因为害怕就选择沉默。那对母子,包括家里这个女婴都是无辜的,时代已经不一样了,警察会依法处理的。”谢建华的声音冰冷,脸上已经不带任何表情了。 谢妍紧紧地抓着谢建华的衣袖,她小声地呼唤着:“爸爸,没必要为了这件事情吵架,我们都已经报了警,就相信警察的处理。” 谢建华低头看向女儿,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和安慰。 他轻轻地将谢妍搂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说道:“好,都听你的。” 杨琴的情绪并没有因为谢建华的安抚而平息下来,她站起身来,走到谢建华面前,眼神中充满了威胁。 “执迷不悟!三房怎么可能让警察带走谢康玉唯一的孩子!我们家已经没落了,三房势大,你看谢家人帮你还是帮三房?!”杨琴说完,转身回到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留下了一屋子的沉默和紧张。 谢建华看着紧闭的房门,心中五味杂陈。 他理解母亲的担忧,谢康玉那一房,几个小辈趁着时代的东风,去了沿海地区下海经商,这几年倒是挣了不少钱,在谢家的地位与日俱增,隐隐已有超越接受谢家医术的谢建华这一房的趋势。 他们会互相包庇,此时的谢家宗亲和多年前的吴家村,没什么区别。 谢建华蹲下身子,亲昵地摸了摸谢妍的额头,过会儿他要去张家寨了解一下疫情,那里比较危险,他是不准备带上谢妍的。 “妍妍,过会你就在家里待着,陪着谢婉好不好?爸爸要去张家寨工作,那里很危险,你不能去。” 谢妍点了点头,她紧紧抱住谢建华的脖子:“爸爸,你一定要小心,早点回来。” 谢建华轻轻拍了拍谢妍的背,背上医疗箱和笔记本,朝着张家寨走去。 张家寨位于群山环抱之中,与向家寨相连,同样的交通不便,信息闭塞。 当谢建华抵达村口时,迎接他的不是村民们的热情欢迎,而是一张张惊恐不安的脸庞。 几个穿着破旧衣服的村民正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眼神中透露出对未知的恐惧。 “谢医生,你可算来了!村里已经有好几个人被僵尸咬了,现在他们都开始发病了,这可怎么办啊?”一位满脸皱纹的老汉焦急地迎了上来,他的声音中带着哭腔,显然已经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谢建华迅速换上带来的简易防护服,虽然防护效果有限,但在那个医疗条件匮乏的年代,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好了。 他深吸一口气,跟着老汉走进了村子。 一路上,谢建华看到了许多紧闭的门户,偶尔有村民探出头来,用惊恐的眼神打量着他。 他明白,谣言的僵尸在村民心中已经成了死亡的代名词,他们害怕、无助,甚至开始绝望。 来到第一户发现病例的人家,谢建华看到了让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一位中年男子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嘴角挂着白沫,全身不停地抽搐。 他的家人围在一旁,有的哭泣,有的祈祷,却没有人敢靠近他。 谢建华迅速检查病人的情况,发现他已经处于狂犬病晚期,救治的希望渺茫。 他心中一阵悲痛,但更多的是无奈。 在那个年代,甚至二十多年后,狂犬病都还是不治之症,一旦发病,死亡率极高。 他想安慰病人的家人,告诉他们狂犬病预后不太好的现实。 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无力的叹息。 随后,谢建华又走访了几户病患家庭,情况都不容乐观。 张家寨三十几户人家,最先出现疫情的是张强家的土狗。 但后来,别的几家人也陆陆续续出现了狂犬病感染的大黄狗。 被咬过的人又被传染,呈现出了以张强家为原点的辐射传染。 那么他,需要去张强家询问第一只大黄狗发病前的行踪。 第117章 谢建华又穿过张家寨蜿蜒的乡间小路,太阳光洒在青瓦白墙上,给这宁静的村庄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 他的心却像被乌云笼罩,沉重而紧迫。 张家寨三十几户人家,紧紧相依,鸡犬相闻,本是一派和谐景象,如今却因这场突如其来的疫情笼罩上了阴霾。 最先出现疫情的是张强家的土狗,一只平日里温顺听话,时常在村头巷尾穿梭嬉戏的小生命,而现在,它已成为人们心中挥之不去的恐惧之源。 谢建华来到张强家门口,只见木门紧闭,门缝里透出微弱的灯光。 他轻轻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张强探出头来,脸色苍白,眼神中满是疲惫。 “谢医生,是你。”张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显然这段时间的经历对他而言是极大的考验。 “嗯,我来了解一下情况。”谢建华点了点头,示意张强让他进去。 室内陈设简陋,但干净整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精味道,显然是张强刚刚喝过酒。 谢建华在一张旧太师椅上坐下,张强则坐在对面,双手不安地搓着衣角,似乎不知从何说起。 “张强,我听说了寨子里出了僵尸的传言,我想知道,你家那只狗,发病前去过哪里?”谢建华的语气温和,毕竟谢家和张家寨其实也没多大的纠葛,而且谢建华本来就给他们的牲畜都看过病。 张强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回忆那段不愿提及的日子,终于开口道:“其实,现在想想,确实是有些不对劲。大黄发病前那段时间,它总是早出晚归,有时候甚至几天都不见踪影。我还以为它是去山里找野食了,也就没太在意。” “那它有没有带回什么东西来?你有被咬过吗?”谢建华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追问道。 张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没,没有,我没被咬过。有一天晚上,大黄突然叼回来一袋东西,我打开一看,是几个锈迹斑斑的古币。我当时还挺高兴的,以为它在哪儿找到了宝贝。但后来想想,可能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它就不太对劲了。” 谢建华闻言,心中一动,古币? 不是简单的狂犬病疫情吗? 难道这背后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继续追问:“那些古币你还在吗?能给我看看吗?” 张强站起身,走到里屋,不一会儿,手里拿着一个破旧的布袋走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几枚散发着淡淡铜锈味的古币。 谢建华接过古币,仔细端详,只见它们形制古朴,上面刻有康熙通宝,显然是清朝时期的遗物。 “这些古币你是在哪儿找到的?”谢建华问道,同时心中暗自思量,难道这些古币与疫情有关? “我也不知道具体地方,狗叼回来的时候,嘴里都是泥。”张强摇了摇头,脸上满是困惑。 谢建华将古币放回布袋,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猜测。 “张强,我想请你带我们去你狗经常去的地方看看,尤其是它可能找到这些古币的地方。”谢建华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张强点了点头,虽然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但他知道,配合医生的调查,是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 于是,他和谢建华一起走出了家门,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向村后的山林走去。 热浪滚滚,山林间一片寂静,只有树叶缝隙透露出来的微光在黑暗中摇曳。 张强边走边回忆,终于在一处隐蔽的山洞前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了,大黄有时候会来这里玩。”张强指了指洞口,声音有些颤抖。 谢建华示意张强在洞口等候,自己则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山洞不深,但内部的湿度和温度明显比外面低很多,角落里堆积着一些枯枝败叶,显然很久没有人来过。 他在洞内仔细搜寻,终于在一块大石头下面,发现了更多的古币,以及一些看起来像是墓葬陪葬品的碎片。 谢建华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这些古币很可能是从附近某个被盗的古墓中流出的。 只是,古币和狂犬病,并没有必然的联系。 谢建华继续往深处走,随身携带手电筒的光束在昏暗的山洞中摇曳,投下斑驳的影子,仿佛在诉说着这片未知领域的秘密。 谢建华的脚步声在洞穴内回响,每一步都嘎吱作响。 他心中暗自思量,古币的出现虽然指向了古墓,但狂犬病的源头究竟在哪里? 正当他陷入沉思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突然扑鼻而来,让人忍不住皱眉。 谢建华迅速用手电筒四处照射,想要找到这股恶臭的来源。 随着光线的移动,他终于在洞穴深处的一片阴影中,发现了一堆杂乱的物体。 他小心翼翼地走近,用手电筒仔细照射,眼前的一幕让他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那竟然是一群腐烂的动物尸骨,皮毛残破不全,但仍能辨认出可能是棕黄色的小型哺乳动物。 这些尸骨上布满了斑斑霉迹,周围散落着零星的骨头碎片。 残留的动物尸体上,竟然有明显的撕咬齿痕。 这些齿痕大小不一,有的尖锐如针,有的则宽大而有力,显然不属于同一种动物。 他心中暗自揣测,难道这些哺乳动物在生前曾遭遇了其他猛兽的攻击? 还是它们之间为了争夺领地或食物而自相残杀? 但无论是哪种情况,这些撕咬的齿痕都与狂犬病的症状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狂犬病病毒在动物体内潜伏期间,往往会引发攻击性行为,导致动物之间相互撕咬。 难道这些动物在生前就已经感染了狂犬病毒? 谢建华心中充满了疑惑,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找到了疫情的真正源头。 但问题是,这些动物是如何将病毒传播给张强家的狗的? 他蹲下身子,仔细观察这些尸骨。 突然,他的目光被一块较小的骨头吸引住了。 这块骨头,凭谢建华多年的经验他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动物的头骨,除了有明显的撕咬痕迹外,还附着着灰色的脑组织。 他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夹起残留的脑组织,放入了随身携带的密封袋中。 “这么久,也不知道能不能查到病毒。”谢建华心中暗想,但还是他决定将这些脑组织带回兽医站,进行进一步的化验和分析。 在出山洞的路上,谢建华充满了紧张和期待。 自己距离揭开疫情真相的那一刻,可能已经不远了。 第118章 回到张家寨后,谢建华立即联系了农村农业部上报发现的疫情并将相关情况告诉了派出所所谓“僵尸”的谣言真相,并且将附近的确有古墓的事情一并上报。 狂犬病患畜去世后,狂犬病毒不会立即消失。 虽然狂犬病病毒暴露在常温空气中,几分钟就会失去活性。 但病毒在宿主体内可以存活一段时间,最终会随着宿主机体的分解而失去活性。 狂犬病是由狂犬病毒引起的致命性疾病,该病毒主要攻击中枢神经系统,导致脑炎,并最终引发死亡。 但在宿主死亡后仍然能够存活,但存活的时间受到如温度和湿度等环境影响。 在适宜的实验室条件下,病毒通常在宿主死亡后数小时至数天内可能仍具有一定的传染性。 在自然条件下,由于尸体腐败以及外部环境变化,狂犬病毒的活性将逐渐减弱并最终失去感染能力。 这也意味着,在大多数情况下,狂犬病患畜去世后不久,病毒就不再具有传染性。 一般来说,狂犬病病毒在病狗尸体上的存活时间大约为12小时。 病狗尸体中的狂犬病毒主要通过唾液和神经组织传播,而不是通过肌肉组织。 所以,即使狂犬病毒在病畜尸体上存活时间较长,也并不意味着接触到尸体就一定会感染狂犬病。 但是,如果像今天这样的情况,病毒存在动物的脑部组织之中,又在那样阴冷潮湿的环境之下,宿主死后病毒也是可以存活数十个小时左右。 对于狂犬病这样的高度致死性疾病,重要的是采取预防措施,如接种疫苗,并且避免与可疑携带者或动物接触。 而对于那个年代的乡村,最关键一步是需要做好狂犬病毒的科普。 谢建华连夜将收集好的动物脑组织带回兽医站,随即上级部门派人带回实验室。 经过几天几夜的紧张工作,实验室终于传来了好消息。 化验结果显示,残留的动物脑组织中确实存在狂犬病毒的痕迹,而且与张家寨疫情中发现的病毒株高度一致。 这一发现,无疑为谢建华的推测提供了有力的证据。 但问题并没有就此解决。 谢建华知道,要想彻底遏制疫情的蔓延,就必须找到病毒在自然界中的真正宿主。 他决定再次深入山洞,寻找更多关于那些小动物和狂犬病毒之间关系的线索。 这一次,他带来了更多的专业设备和其他乡镇兽医站同事。 他们首先对山洞内的环境进行了详细的监测,包括温度、湿度、空气成分等。 谢建华还细致地采集了山洞内其他可能的生物样本,如蝙蝠、昆虫等,以进行进一步的化验和分析。 经过一系列复杂而繁琐的工作,谢建华和他的团队终于发现了新的线索。 他们发现,在山洞的某个隐蔽角落,有一个小小的洞口,似乎是某种动物进出的通道。 众人决定沿着这个洞口进行追踪,看看能否找到病毒的真正宿主。 经过几个小时的艰难跋涉,他们终于走出了山洞,来到了一个山谷中。 这片山谷,是乱葬岗子。 是几十年前两母山土匪杀人劫掠,将尸体扔到这里埋葬,形成的乱葬岗。 黄鼬是一种夜行性动物,它们主要在黄昏和清晨活动,因此墓地等隐蔽的地方成为它们理想的栖息地。 黄鼬喜欢在柴草垛下、堤岸洞穴、墓地、乱石堆、树洞等隐蔽处筑巢,这些地方能够提供良好的隐蔽性和安全性。 它的食性广泛,主要以啮齿类动物为食,偶尔也吃其他小型哺乳动物、鸟卵及幼雏、鱼、蛙和昆虫等。 墓地等地方往往有丰富的食物来源,尤其是啮齿类动物,这为黄鼬提供了充足的食物来源。 此外,黄鼬善于奔走和钻越缝隙和洞穴,能够游泳、攀树和墙壁等,这使得它们能够轻松地在墓地等复杂环境中生存和繁殖。 黄鼬的警觉性很高,时刻保持着高度戒备状态,墓地等隐蔽地方少人地广为黄鼬提供了天然的保护屏障。 在这里,谢建华和同事们发现了一群数量庞大的鼬科动物,它们正在山谷中的一片坟堆上密密麻麻的小洞口抬头张望。 这些动物看起来与山洞中发现的尸骨非常相似,皮毛也是棕黄色的。 没错,这群动物就是常见的黄鼬,俗称黄鼠狼。 谢建华和他的同事立即对这些动物进行了采样和观察。 而且,它们其中的一部分违反黄鼬的常性,白天出现在山谷之中,它们的攻击性行为也与疫情中动物的症状相吻合。 至此,谢建华终于揭开了疫情的真正源头。 原来,这群黄鼬在生前就已经感染了狂犬病毒。 它们可能是在觅食或迁徙过程中,无意间来到了张家寨的山洞。 而张强家的狗,则可能是在山洞中啃食过黄鼬,从而感染了病毒。 为了彻底遏制疫情的蔓延,谢建华立即回村联系了相关部门,决定申请对山谷中的黄鼬进行捕杀和无害化处理。 苏志辉也在谢建华忙碌的同时,带着民警来到了向家寨,处理了智障妇女的案件,并且配合谢建华对村里的村民进行了一场关于狂犬病病毒的宣传科普。 谢建华好几天都忙到深夜,才回山上的四合院。 他以为很难的事情,竟然出乎意料的简单。 苏志辉不是当年的李强,他以铁腕着称,在走访村民确定谢康玉捡到智障妇女后并未报警,而是直接将她带回家中,并且产子。 这是明显的犯罪行为,苏志辉毫不犹豫的将谢康玉逮捕,妇联的王主任将妇女和男婴带到了救助站安顿。 谢康玉的亲属们,在村口阻拦。 苏志辉一点情面也没有留,看着那些拿着锅铲铁锹村民,他原本好言相劝,村民却一哄而上。 最后,他直接放话,如果谁拦住他们执行公务,就按照“帮凶”处理。 苏志辉只是一个简单的恐吓,但村民们文化不高,纷纷被吓住,本来只是来帮族亲撑场子,谁也不愿意真的下大牢。 一时之间,他们竟然让出了一条小道。 谢建华一家和其他的几房并不愿意帮忙,甚至大家都以谢康玉的行为不齿。 如果没有人出头,他们是不愿意出头的,但是如果有人愿意帮那个妇女,他们肯定也不会出手阻拦。 俗话说,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这只是人性。 苏志辉仅用了一天时间,他就带着智障妇女做了dna检测入库登记,把她的信息录入全国失踪人口信息系统。 第119章 谢康玉的直系亲属眼见谢康玉已经过得穷困潦倒,又再一次被谢建华送进了监狱,也是不能再忍受,这一次,他们不敢和警察硬刚,倒是敢和同族兄弟硬刚。 一行人来到谢建华家的四合院围堵,谢妍抱着谢婉冷眼看着眼前的所谓的亲戚们。 他们七嘴八舌,声音此起彼伏,将这小小的四合院淹没在无尽的指责与抱怨之中。 “谢建华啊谢建华,你摸摸良心说说,当年你读大学那会儿,是谁一把屎一把尿地供你?是我们这些亲戚,东拼西凑,把牙缝里的钱都省出来给你交学费!”一位满脸皱纹的老者,手指颤抖地指着谢建华,眼中满是愤慨。 “是啊,建华侄子,你如今发达了,在镇上买了房,却忘了根本,连自己堂叔叔都不认了,他都过得那么惨了,好不容易过得好了一点。刚刚有了个堂弟,你不说帮忙照拂一下堂弟,还害得你堂叔落得这般田地,你还有没有良心?”另一位中年妇女,声音尖锐,边说边抹着眼泪,将所有的委屈与不满都化作泪水倾泻而出。 “忘恩负义的东西,我们当初真是瞎了眼,还指望你光宗耀祖,能带带我们这些穷亲戚,结果呢?你倒好,翅膀硬了,就只顾着自己享福,连亲戚都不放过!”一个年轻后生,情绪激动,言语间充满了对谢建华的愤怒与不屑。 村民们闻讯而来,也加入了这场口水战,纷纷议论起来: “早就听说谢家老二这人冷漠无情,现在看来,果然不假,真是丧了良心。” “哎,真是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当年那么有出息的一个孩子,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 “哼,还不是被钱迷了心窍,有权有势了就忘了本,这种人啊,迟早要遭报应的!” 谢妍紧紧抱着年幼的“表姑”谢婉,目光冰冷,她深知这些所谓的亲戚不过是在趁机发泄自己的不满与嫉妒,根本不顾及事实和真相。 她的心里,既为父亲的遭遇感到不公,又为这些人的嘴脸感到悲哀。 “够了!”谢妍终于开口,声音虽不大,却异常坚定,“你们只记得当年帮我爸爸凑钱读书,怎么不记得这些年我爸爸毕业后不仅还了你们的钱,还帮你们免费劳作看病?” 一番话,让在场的众人一时语塞,但片刻的沉默后,更多的非议与指责又如潮水般涌来,将谢妍微弱的声音彻底淹没。 谢妍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她的眼神冷漠锐利。 “你们在这里指责我爸爸忘恩负义,是吗?那么,我问你们,有谁愿意真正照顾谢康玉的儿子和女儿?你们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我怀里的孩子是谁的?”谢妍的声音在四合院上空回荡,穿透在场所有人的耳膜。 人群开始躁动起来,一些人面面相觑,一些人低头不语,更多的人则是开始悄悄后退。 他们之中,有的人家境贫寒,连自己的生活都难以维持,更不用说去照顾别人的孩子;有的人则是有心无力,或是害怕卷入更多的麻烦之中。 “怎么?现在一个个都哑巴了?刚才不是还口口声声说要为堂爷爷家讨个公道吗?你们在这里指指点点,堂爷爷过得那么辛苦,你们也没有多多去帮扶,现在反而过来为难我们,是什么目的?”谢妍冷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讽刺与不屑。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是谢康玉的亲侄儿,一向以精明能干着称,但此刻他的脸上却挂着一丝狡黠的笑容。 “谢妍小侄女啊,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懂什么?我们自然会给叔叔养老,做什么也轮不到你们家说话。”谢建明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安抚与挑逗的意味。 “哦?那你说说,你想怎么样?”谢妍挑眉问道,她倒要看看眼前之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他环视了一圈人群,清了清嗓子,然后大声说道:“我看啊,不如这样,我们把谢建华的地分给我们种。反正你们也搬下去了,占了这么好的地,也没什么用,不如给我,让我来种地养叔叔。” 此言一出,人群立刻沸腾起来。 对于这些人来说,土地就是他们的命根子,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根本。 而谢建华家的地,更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好地,种出的庄稼不仅产量高,而且品质好。 如果能把这块地据为己有,那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然而,谢妍却一眼就看穿了这个堂叔的阴谋。 她知道,此人这是在故意搅浑水,想要道德绑架谢建华,侵占谢建华的土地。 “堂叔,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爸爸的地,凭什么要分给你种?你问过我爸爸的意见了吗?你经过我们家的同意了吗?堂爷爷被抓是因为犯了法,不是因为我爸,我们凭什么要把地让出来?”谢妍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质问与愤怒。 谢康玉的亲侄儿却毫不在意,他嘿嘿一笑,说道:“谢妍侄女啊,你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这地嘛,大家都是同族兄弟,分一分又有何妨?再说了,堂叔现在这个情况,我们大家伙儿能不帮一把吗?你爸爸要是知道了,肯定也会同意的。” “你少在这里假惺惺!我爸爸才不会同意!我们家的地,我们自己不种,也不需要你们来插手!”谢妍毫不退让,她的语气坚决不容置疑。 “叔啊,我觉得你这个提议不太合适。土地是人家谢建华的,你怎么能说分就分呢?”一个谢氏青年开口说道。 “是啊,叔,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谢建华这些年为村里做了不少贡献,我们这样做岂不是忘恩负义?”另一个小年轻也附和道。 谢康玉亲侄儿见状,脸色微微一变。 他没想到自己的提议竟然会遭到这么多年轻人的反对。 他本想借此机会在村里树立自己的威信,没想到却弄巧成拙,让自己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哼!你们这些人啊,真是没良心!我这是为了堂叔好,为了谢家团结和谐!你们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他冷哼一声,转身就要离开人群。 就在这时,一个健朗的声音突然响起:“你这样说就不对了,谢建华是族长,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做主了?” 说话的是村里的谢妍的三叔谢建明,他的话语一出,立刻赢得了在场众人的认同。 “谢老三说得对!人家谢老二就只是秉公办事,你故意找碴就是为了侵占土地吧?”一个谢氏小年轻大声说道。 第120章 杨琴全程站在一旁,沉默不语,将自己当作是与世隔绝的旁观者,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却仍保持着冷静与克制。 谢建华早已出门上班,谢妍紧紧抱着谢婉,小小的身躯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坚韧与勇气。 面对着一群气势汹汹、咄咄逼人的族人,她的眼神里没有丝毫退缩,只有坚定与不屈。 那些人或是因为利益,或是因为旧怨未了,此刻齐聚一堂,也不过是为了施压侵占土地而已,鼠目寸光。 谢妍心中嗤笑,这穷乡僻壤的地,要来干嘛呢? 即便再过二十年,人和资源只会越来越集中在城市,年轻人也都全部出去打工,这样的深山老林的土地没有任何价值。 “好了,既然如此,请你们散了吧。”谢妍的声音虽略显颤抖,但小小的脸庞上却带着超越年龄的成熟。 “是啊,咱们大家都是血亲,谁和谁又不是亲人呢?堂叔自己犯了罪,对吧?认罪伏法,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嘛,没必要为了这件事情伤了和气。”谢建明站到谢妍面前,将谢妍的身躯挡住。 谢建明的话语一出,原本喧嚣的场面被按下了暂停键,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他。 作为家族中年轻一代的佼佼者,谢建明在村中一向有着不错的口碑,他的出现无疑给这场对峙增添了几分缓和的可能。 “老三啊,你堂叔他……唉,也是一时糊涂。”一位长辈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惋惜,“我们也是一时情绪激动,你们就别见怪。” 谢建明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温和而坚定:“没事没事,大家都是亲戚嘛。” 他转向谢妍,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妍妍,你带着你奶奶回去吧。” 谢妍感受到谢建明的支持,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在谢建明的带领下,一些原本蠢蠢欲动的族人开始动摇,眼见继续这样闹下去,也捞不到什么好处。 渐渐地,人群开始散去,一场可能爆发的冲突得以平息。 随着人群的散去,谢妍和谢婉也回到了家中。 “谢谢你,三叔。”谢妍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感激与敬佩。 谢建明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走进厨房倒了一杯水,顿顿顿地喝下去:“妍妍,你胆子真大。” 喝完水谢建明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抬头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杨琴,又继续说道:“妈,你怎么也不出来说句话,让谢妍一个八岁的小孩子面对那么多人,你也太......” 杨琴坐在桌边,手里紧紧攥着一块已经有些旧的手帕,眼眶微微泛红,显然刚才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心里五味杂陈。 被谢建明这么一问,她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嘴唇动了动,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老三,你别怪妈。使我想起了以前的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谢建明闻言,神色稍缓,但眉宇间仍带着几分责备:“妈,我知道你害怕,还好妍妍态度强硬。今天的事情,她处理得很好,甚至比很多大人都要冷静和理智。不然,二哥的地估计就要被他们白白侵占。” 杨琴听后,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她伸手擦了擦,声音略带哽咽:“我知道,妍妍长大了,是我……是我太懦弱,总是怕这怕那,怕她受伤。” 谢建明站起身,走到杨琴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妈,没事,你别想以前的事了,现在年代不一样了。” 说到这里,他看向谢妍,眼中满是欣赏,这个侄女比自己的亲儿子要聪明伶俐一些:“妍妍,你下次不能一个人这样硬撑,让你奶奶来找我都行。” 谢妍用力点了点头,亲戚始终还是亲戚,血缘还是血缘关系:“我知道了,三叔。” ....... 经过一场闹剧之后,谢建华还是决定将谢妍带回镇上,上次谢妍选好的房子他已经交付了首付款,贷款五年。 他已经在镇上的中心街道租了一套100平米的大户型房子,把东西都搬了过去,谢妍回去住着也舒服。 更何况现在家里还多了一个女婴,他可能需要更努力一些了,两夫妻都在上班,需要有人带女婴。 谢建华倒是考虑过让杨琴去带孩子,但是如果让杨琴带了这个孩子,那么他们兄弟之间肯定会有嫌隙产生。 大姐生儿子,母亲是没有去帮忙带的。 三弟生儿子,母亲也是没有去帮忙带的。 老四生儿子,母亲更是没有去帮忙带孩子。 当年,自己的媳妇林绿萍生孩子,回了山上坐月子,搞得婆媳两人关系破裂,母亲也是没有帮忙带过孩子,只做饭,都引起林绿萍的不满,和几个妯娌之间的不忿。 如今,自己捡了一个女婴。 却让老母亲去帮忙带,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如果,杨琴去帮忙带了,肯定也会让几个弟媳妇和姐夫不满,凭什么要帮谢建华带一个捡来的女婴不帮忙带自己的亲孙子? 至于岳母姜翠芬,谢建华一想到她,心里也是不满的。 岳父岳母虽然对林绿萍和自己很好,但是岳母和林绿萍一样,只要和孩子单独相处的时候就会在他背后搞小动作。 比如,林晓雅送的玉佩,他给了自己的女儿,姜翠芬和林绿萍却告诉谢妍是她们送的。 原本他还不太懂为什么女儿和自己总是感情不好,他怎么做谢妍都对他很不满意,经过和女儿谢妍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沟通和交流。 他想,他可能找到了原因。 他在百忙之中特意托付师兄帮忙从省会寄了几本心理学的书本回来,每天下了班,孩子和妻子都不在,他花了一段时间,好好研究过。 在家庭关系中,一些人可能会采用孤立、打压的方式来控制家庭成员。 谢建华看不见的角落里,谢妍被孤立了。 在一个被孤立的环境下,如果一个人刻意打压和灌输一些思想,那么这个人就会产生吊桥效应,将操控者视为最重要的人,并为之言听计从。 谢建华彼时彼刻才明白。 为什么谢妍曾经那么自卑懦弱。 为什么妻子会在自己耳边说女儿谢妍性格自私自利啦以后养老靠不住啦等等贬低女的话,连他自己都差一点被洗脑,成为帮凶去孤立谢妍。 第121章 谢建华想离婚,但他很了解枕边人,即便发现了她重大的过错,想要离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林绿萍性格乖张,占有欲极强,控制欲更是令人窒息。 在她的世界里,离婚是她从未考虑过的选项,也绝不允许谢建华率先提出。 谢建华深知这一点,因此他选择了另一条路。 他咬牙,将几个弟弟都喊回来,大家围坐在一起,召开了一个紧急的家庭会议。 夜色已深,老宅的堂屋里灯火通明,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 谢建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今天叫大家回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商量。” 几个兄弟面面相觑,不知道谢建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谢建华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想收养妍妍捡回来的女婴,可能你们大家都知道了她的身份了吧?” 此言一出,整个堂屋瞬间炸开了锅。 关于她的身世,谢家人其实都心知肚明,只是从未挑明。 “二哥,你这是什么意思?”老三谢建明率先发问,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和疑惑。 “二哥,你不会是……”老三谢建军欲言又止,他似乎猜到了什么,但又不敢确定。 谢建华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我想给谢妍找个玩伴,她反正也是谢家人,我觉得挺好的。” 几个兄弟闻言,都陷入了沉思。 他们知道谢建华的性格和脾气,虽然优柔寡断,但真的下定决心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真的走到收养女婴这一步,还是让他们感到震惊和难以接受。 “可是,二哥,你看看我们兄弟几个吧,条件都不怎么好。你呢,也是几个兄弟里面学历最高最有前途的人,老爸在的时候,给了你最多的关心和爱,照理来说,抚养妈的是你的事。”老四谢建军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谢建华沉吟道,“我们商量一个抚养妈的方法吧?” “二哥啊,听说嫂子去煤矿厂里上班了。”老三媳妇插嘴道,“她那个人,我们都清楚,你一个人怕是撑不住。” 谢建华苦笑了一下:“我知道,没事的,我觉得我可以。” 几个兄弟闻言,都露出了反对的神色。 他们知道谢建华这些年过得不容易,林绿萍的做作早已让他身心俱疲。 几个兄弟强烈反对他的决定,他们认为收养女婴并不是一个理智的选择。 他们建议谢建华再好好考虑一下,或者找其他方式解决问题。 “二哥,你不能这么冲动啊!”谢建明焦急地说道,“你和嫂子本来就相处得不好,现在又闹出收养女婴这一出,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可是,我已经决定了。”谢建华坚定地说道,“谢妍也同意。” 经过激烈的讨论,几个兄弟姊妹终于意识到,谢建华的决定并非一时冲动,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老三媳妇突然提出了一个条件:“如果二哥你非要收养那个女婴,那我们也不是不能支持。但你得答应我们,以后家里的事情你承担多一些。特别是照顾母亲的事情,不能总让我们一家扛着。这样吧,我们商量个轮流照顾的法子,二哥你一家照顾半年,我们老三、老四、老五各照顾两个月,这样大家都能轻松点。” 谢建华闻言,心中叹气,弟媳妇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他犹豫地点点头:“好,可以。” 但老三媳妇并没有就此罢休,她接着提出了另一个要求:“还有啊,二哥,你家的耕地能不能暂时让出来给我种?你也知道,我们家老三一个人在矿场打工赚钱不容易,家里的田地都是我一个人在打理。现在我们家靠着母亲近,时常要照顾母亲,粮食需求也大,你那块地要是能给我种,我们就能多收点粮食,日子也能宽裕点。” 这个要求让谢建华有些无语。 村里分给他的地,他的确是没有种,毕竟住在城镇里。 但他不喜欢被人威胁,看着老三媳妇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他又不忍心拒绝。 自己的弟弟们想要,做哥哥的也可以让一让。 “这个……”谢建华沉吟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既然你需要,那我这块地就先给你种着吧。” 老三媳妇闻言,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放心吧二哥,我会好好照料这块地的。等以后你家需要了,我再还给你。” 就这样,在几个兄弟的共同讨论下,谢建华收养女婴谢婉的事情终于得到了大家的支持。 次日,谢建华带着谢妍和谢婉下山回到了两河镇自己租住的房间里面。 他买的蓝田小区的房子,要2003年,也就是三年后才能交房。 现在他们一家人只能暂时居住在出租屋。 一套套三的房子,谢妍单独住一间,谢建华夫妻一间,谢婉单独有一间婴儿房。 谢妍抱着谢婉啧啧称奇,前世她不是没有带过奶孩子,但是如同谢婉一样的孩子,她真的没有见过。 谢婉像是知道什么一样,很乖很听话,吃了奶就自己安安静静地玩,玩累了就睡觉,醒了饿了或者拉尿了也就哼唧几声。 几乎没有给谢妍一家添什么麻烦。 谢妍和谢建华都很喜欢这个小女孩。 至于,谢康玉和那个智障妇女的儿子,交给谢家族亲竟然无一人愿意抚养。 而直系亲属父亲坐牢,母亲智力障碍,不得已将孩子送往了福利院,等待符合条件的好心人领养。 谢妍点点头,她并不是什么圣母,她最大的能力就是救下谢婉。 那个男孩,在福利院被领养,总比待在那样的父母身边强。 自从谢婉来到谢妍家里,整个暑假,谢妍都在带孩子,快乐而充实。 谢建华并没有着急去把林绿萍接回来,他准备让谢妍过一个快乐的暑假。 等到谢妍开学,谢建华才会去接林绿萍回来,并且让她写下保证书,一个是关于赌博,一个是关于婚外情。 这倒是谢妍说的,如果谢建华准备原谅林绿萍,那么一定要留下纸质的证据,以后一旦出现任何问题,就可以凭借这个所谓的“保证书”去打离婚官司。 第122章 林辉看着一旁正用纸巾轻拭眼角,动作夸张到每一滴泪水都承载着世间所有哀愁的姐姐林绿萍,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厌烦。 他嫌弃地撇撇嘴,眼神里满是难以掩饰的不耐烦。 姐姐这做作的姿态,在他眼里就像是舞台上用力过猛的演员,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不真实,那么不合时宜。 他心想:“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好好地工作,非要弄丢,好好的婚姻,非要出轨,好好地生活,非要赌博。” 林辉回想起姐姐婚前的日子,再看看现在这副模样,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他觉得姐姐就像是被婚姻这座坟墓提前埋葬了青春与梦想,而这一切,很大程度上都是她自己不珍惜、不会经营的结果。 林辉暗暗摇头,内心充满了对姐姐不争气的失望。 另一边,好不容易从高考的重压下解脱出来,林辉连续几天都沉浸在深度睡眠的甜蜜中,要将过去三年的疲惫一扫而空。 得知父母林军和姜翠芬特意去了隔壁两河镇把姐姐接了回来,林辉心里预感到大事不妙。 果然,一家人的气氛沉重得能拧出水来。 林辉费了好大劲才从家人的支支吾吾中拼凑出事情的全貌——姐姐和姐夫竟然闹起了离婚。 听到这个消息,林辉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紧锁起来,他的眼神在姐姐和沉默不语的父母之间来回游移。 一股复杂的情绪在他胸中翻腾:既有对姐姐现状的无奈与不满,也有对家庭即将分崩离析的担忧与恐惧。 他暗暗叹了口气,心想:“这下可好,家里怕是要更不得安宁了。” 他实在也想不通,姐姐到底在闹什么闹,姐夫工作勤恳努力为人老实,侄女乖巧聪明又听话,一家人过的日子比普通务农的老百姓好很多,偏要折腾。 林辉摇摇头,他如果是姐夫谢建华,一定也会离婚的。 姜翠芬抱着林绿萍哭作一团,两个人同声异气地指责婚姻中男方的不对之处,丝毫没有反省自身的觉悟。 林辉摇摇头,他如果是姐夫谢建华,一定也会选择离婚。 毕竟,谁愿意长期忍受一个性格刁蛮、任性妄为,还时不时闹出出轨、赌博这种丑闻的妻子呢? 谢建华一直表现得很有涵养,但林辉知道,任何一个男人都有自己的底线和尊严,姐姐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够了!”林军终于看不下去了,他猛地一拍桌子,声音在客厅里回荡,“你们母女俩就知道指责别人,有没有想过自己的问题?绿萍,你扪心自问,这些年你做了些什么?你对得起建华吗?对得起谢妍吗?你在家里的时候,我们是这样教你的吗?” 林军的话如同一把利剑,狠狠地扎在了林绿萍和姜翠芬的心上。 她们瞬间停止了哭泣,眼神中闪烁着惊愕与不安。 林军的眼神严厉而深邃,他继续说道:“你们母女俩只知道说别人这里不对那里不对,索取却从不付出,这样的婚姻,还有什么意义?” 说完,林军又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女儿:“我说你也是,好好地工作你弄丢了,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才几天你又学到去赌,你说你离了婚,哪里还有男人肯要你?错的是你自己,你不反思,你还怨怼别人?” 林辉看着父亲严厉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敬佩之情。 林军虽然平时话不多,但一旦开口,总是能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的本质。 这次,他更是毫不留情地揭开了林绿心中的遮羞布,让她不得不正视自己的问题。 林绿萍的脸色变得苍白,她低下头,沉默不语。 姜翠芬则试图辩解:“可建华他也有不对的地方啊,他……” “够了!”林军再次打断姜翠芬的话,“你不要再为绿萍找借口了。她的问题,她自己心里清楚。作为父母,我们有责任教育她,让她明白自己的错误。而不是一味地纵容她,让她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你这样教她,是想让她离婚么?” 林辉看着姐姐和母亲低垂的头颅,心中感到一阵悲哀。 他们家要想办法,帮林绿萍挽回这段婚姻。 林辉原本是想要毕业旅行,准备去海南,但现在姐姐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去不了了。 过了一周,林辉去了两河镇,却发现谢建华把侄女谢妍送回了山上休养,而他正好和姐夫好好谈谈。 林辉几乎是用尽了所有办法去帮姐姐林绿萍兜底,谢建华还是不肯松口。 谢建华一直推脱,说等到谢妍开学才来谈这件事,现在他们父女两个想要好好地冷静一下。 林辉铩羽而归。 林老爷子原本准备再去找一下谢建华,但想了想还是等两个人冷静一下。 没承想,林绿萍不是个省油的灯。 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她把林老爷子一辈子的积蓄都给输光了。 林绿萍回娘家,她不仅没有反思自己的错,反而变本加厉地放纵自己,总觉得所有人都在恶意针对她,连父母都不爱她。 她觉得弟弟高考结束,很可能已经是名牌大学的学生,自己只是一个电大的大专生,没有出息父母偏心。 在林绿萍的生活陷入混乱之际,一个意想不到的转折将她推向了更深的深渊。 在看守所中,她与一个名叫陈春梅的狱友搭上了线。 陈春梅是个精明且善于察言观色的女人,她敏锐地察觉到了林绿萍内心的空虚与不满,于是巧妙地引导她接触到了当时社会上极为时兴的老虎机。 起初,林绿萍只是出于好奇和一丝侥幸心理,尝试着玩了几把。 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投入,她渐渐沉迷于那种刺激与快感之中,只有在老虎机的面前,她才能找到片刻的安宁与自我肯定。 至少林绿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仅仅半个月的时间,林绿萍就输掉了整整二十万。 她原本身上就没有什么钱,刚开始赢了几把的钱全输了出去,最后她惦记上了林老爷子一辈子的血汗钱。 她趁着两个老人不在家的时间,偷偷偷走了存折,将里面的钱全部取出来,足足二十余万整。 在首都等一线城市,20万可能足以购买一套位置相对不错、面积适中的二手房,或者作为购房的首付款。 以首都二环附近的房价为例,1999年时的房价大约在3000元一平米,因此20万可以购买到约67平方米的房产。 在较小的城市或县城,20万可能足以购买一套全新的、面积较大的住宅。 以林绿萍所在的县城为例,当时翠微苑小区的房价大约在700元\/平米左右,因此20万可以购买到约286平方米的房产。 林绿萍颤颤巍巍地拿着钱,跟着陈春梅一同去了省会城市。 这,是林绿萍噩梦的开始。 第123章 林绿萍跟着陈春梅来到省会,找到一家偏僻的招待所入住。 陈春梅打着带林绿萍散心和赢钱的幌子,带她去了一家装饰成游戏厅的赌场。 林绿萍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电玩,之前都是在港台电影里才见得到。 陈春梅首先带她玩的是游戏厅人最多的老虎机。 老虎机是一种用零钱赌博的机器,因为上面有老虎图案的筹码而得名。 老虎机有三个玻璃框,里面有不同的图案,投币之后拉下拉杆,就会开始转,如果出现特定的图形就会吐钱出来,出现相同图形越多奖金则越高。 1895年——查理·费发明第一台商业老虎机。 它是由内部三个卷轴,一个投硬币的槽,外部一个把柄转动机器的铸铁制成。 老虎机很快就成为酒吧、赌场,甚至许多零售店的主要商品。 由于旧金山淘金热潮,许多人都怀着寻金梦。 所以对这部让人可一夜致富的神奇机器,人们有极大的兴趣,不久机器便普遍开来。 等传到林绿萍所在的省会城市时,已经是1998年左右了,此时老虎机已经害得很多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了。 林绿萍站在老虎机前,眼中闪烁着好奇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她以前只在电视上见过这种机器,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亲自站在它面前,尝试着用几枚硬币去博取可能的大奖。 陈春梅在一旁,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已经预见到了即将发生的一切。 “小林,来试试手气吧!说不定你能成为今天的幸运儿呢!”陈春梅鼓励道,一边递给她几枚硬币。 林绿萍接过硬币,有些紧张地投入了老虎机的投币口。 随着“叮”的一声清脆响声,她的心跳不禁加速了几分。 林绿萍深吸一口气,用力拉下了拉杆。 老虎机的三个玻璃框内的图案开始快速旋转,发出嗡嗡的机械声。 几秒钟后,图案缓缓停下。 林绿萍紧张地盯着屏幕,只见三个图案竟然奇迹般地凑成了一条直线,正是老虎机上的大奖图案! 老虎机的出币口哗啦啦地响着,吐出一沓厚厚的钞票。 “哇!我赢了!”林绿萍惊喜地叫出声来,手中的钞票如同白捡一样那么简单,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陈春梅在一旁拍手叫好,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看吧,我就说你有好运气嘛!来,咱们再玩几把,说不定还能赢更多呢!”陈春梅怂恿道。 林绿萍被突如其来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她忘记了理智,忘记了才因为这件事差点离婚。 在陈春梅的鼓励下,她又接连玩了几把,每次都或多或少地赢了一些钱。 她的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喜悦和成就感,仿佛找到了一个可以快速致富的捷径。 赌博的陷阱往往就在于此。 它用短暂的胜利来迷惑人,让人误以为好运会一直伴随着自己。 却不知,在赌博的世界里,没有永远的赢家,只有不断沉沦的赌徒。 第二天,林绿萍和陈春梅再次来到了那家游戏厅。 这一次,她们没有了昨天的紧张和拘束,反而带着一种莫名的自信和期待。 林绿萍觉得自己昨天的好运气还会延续下去,她甚至像上次一样,开始幻想自己能够赢得更多的钱,改变自己的命运。 当林绿萍再次站在老虎机前时,她发现昨天的幸运似乎已经离她远去。 她投入硬币后拉下拉杆,老虎机的图案却再也没有像昨天那样乖乖地凑成一条直线。 相反,它们总是以各种奇怪的方式错过,让她一次次地失望。 林绿萍不甘心,她开始加大投入,希望能够用更多的钱来换回昨天的运气。 几分钟她就将自己手里用现金兑换的游戏币输光了。 老虎机像是一个无情地吞噬者,将她投入的游戏币一一吞噬,没有丝毫的回馈。 “不可能的!我昨天明明赢了那么多钱,今天怎么可能一直输呢?”林绿萍喃喃自语道,她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和偏执。 陈春梅在一旁看着林绿萍的疯狂举动,心中没有一丝的同情和怜悯。 这家游戏厅,是她的相好开的,她带越多女人来,她就能拿到老板给的越多提成。 林绿萍已经陷入了赌博的深渊,无法自拔。 而她正是那个将林绿萍推向深渊的人。 “小林,别灰心!也许下一把就能赢回来了呢!”陈春梅继续怂恿道,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和冷漠。 林绿萍听了陈春梅的话,又看到了希望。 她再次投入了几枚硬币,用力拉下了拉杆。 然而,这一次的结果依然让她失望透顶。老虎机的图案再次错过,她的钱又一次化为了乌有。 “不!我不甘心!我要再玩一把!哪可能那么倒霉?!”林绿萍喊道,她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和失控。 此时的她已经没有了任何理智和判断力,赌徒的心理在她心中占据了上风。 林绿萍开始变得偏执而固执,她坚信只要赢几把就能翻盘,能够赢回所有失去的钱财。 她的思维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不断地告诉自己:“只要再玩一把,只要再赢一次,我就能摆脱这个困境。” 林绿萍自己必须继续玩下去,必须赢回失去的钱,否则就会输,沉没成本已经好几千,她承担不起。 于是,她再次投入了几枚硬币,开始了新一轮的赌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林绿萍手中的钞票越来越少,而老虎机却像是一个永远无法满足的怪兽,不断地吞噬着她。 终于,当林绿萍手中的最后一枚硬币也投入老虎机后,她彻底绝望了。 “我输了……我全都输了……”林绿萍喃喃自语道,她的眼神空洞而绝望。 她看着手里剩下的几枚孤零零的硬币,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现实。 陈春梅在一旁看着林绿萍的惨状,心中没有一丝的愧疚和悔意。 林绿萍已经彻底沦为了赌博的奴隶,她的命运已经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陈春梅见过那么多人,一眼就知道谁好骗。 林绿萍这种家庭条件还不错,性格骄纵要强又爱面子又喜欢被别人吹捧的妇女,是绝佳的人选。 “小林,别灰心!这只是暂时的挫折而已。只要你愿意,我还可以带你去找更多的赌场和机会,让你有机会赢回失去的一切!不仅能赚钱,你还能买车买房,我的车就是这样买来的。”陈春梅说道,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诱惑和威胁。 此时的林绿萍已经彻底沉沦,她看着陈春梅那张虚伪的面孔,眼神迷离而空洞地跟随着陈春梅去银行取钱。 第124章 林绿萍在陈春梅这个老赌棍的带领下,在省会城市仅仅一周就输掉了身上所有的钱款。 陈春梅并没有就此罢休,她看着林绿萍那绝望的模样,心中反而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兴奋。 “小林妹子,别灰心啊!你只是暂时运气不佳而已。你的技术其实挺好的,我相信只要你再有机会,一定能赢回来的!”陈春梅拍着林绿萍的肩膀,语气中充满了鼓励和“真诚”。 林绿萍听着陈春梅的话,心中不禁升起了一丝希望。 虽然她知道赌博是个无底洞,但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再试一次。 她告诉自己,这只是最后一次,赢回一点就再也不赌了。 此时的林绿萍已经身无分文,她该去哪里找钱呢? 正当她陷入绝望之际,陈春梅又“及时”地给她出了一个主意。 “小林,你在省会这边有熟人吗?你可以去找他借一点啊!就说是家里有急用,等你有钱了再还他。我相信他一定会帮你的。”陈春梅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已经预见到了即将发生的一切,她想到自己什么都不做就挣了好几万,眉眼笑得眯成一条缝。 林绿萍听了陈春梅的话,心中不禁有些犹豫。 在省会这边,她没有熟人,但是...... 谢建华是在省会读书的,在这里有他的师兄弟和师傅们。 谢建华的老师是省会农业大学的知名教授,谢建华一直喊教授叫师傅,两人关系极好,每年过年谢建华都会带着水果腊肉等农村的特产来找师傅。 包括上次,谢建华抓到她和姚亚东约会时带着的丝巾,也是他师傅师娘出国旅游时特地给她带回来的。 林绿萍听了陈春梅的话,心中不禁有些犹豫。 她站在街头,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实在是拉不下脸面。 她知道,自己和谢建华在闹离婚闹得那么僵,如果再去找谢建华的师傅借钱,被谢建华知道了会怎么样呢? 可是,如果不借,她又如何才能把钱赢回来? 她把自己父亲母亲一辈子的积蓄全部都输光了。 林绿萍的眼神在人群中游离,她已经陷入了泥潭,无法自拔。 她想着自己曾经赢钱时的兴奋和得意,想着只要再赢一次,就能把之前的损失全部赚回来。 她知道这种想法很幼稚,但她还是忍不住去幻想。 “小林,你还在犹豫什么?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了!”陈春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打断了林绿萍的思绪。 她看着陈春梅那急切的眼神,心中不禁有些动摇。 “可是……可是我不知道能不能借到呢……”林绿萍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对于谢建华最尊敬的师傅师娘还是有一些忌惮。 “小林,你别想那么多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把钱赢回来,然后好好过日子。等你有了钱,再还给他们就是了。” 陈春梅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林绿萍的胳膊,连让她思考的时间都不给她留下。 林绿萍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她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但她又无法摆脱赌博的诱惑,她开始在心里面给自己找借口和理由说服自己。 她去赌博都是因为心情不好,心情不好都是因为谢建华要离婚,还有,谢妍不听她的话,背刺她。 对,所以都怪谢妍和谢建华。 林绿萍再次想到自己输掉的钱,她还是忍不住心动了,她不甘心就这么输掉,只不过是一时运气不好,她总不能天天都运气不好吧? 她决定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只要这次能赢回一些钱,她就立刻收手,再也不赌了。 于是,林绿萍鼓起勇气,决定去找师傅和师娘借钱。 她不知道谢建华的师傅师娘会如何看待她,但她知道只要赢了钱立刻还给他们,谢建华就不会知道。 在陈春梅的不断怂恿下,她最终决定去找丈夫的师傅借钱。 但是要以什么借口去借钱了,三万块并不是什么小数目啊,谢建华在两河镇的那一套房子也才五万块钱。 林绿萍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了师傅的家。 当看见她来的时候,师傅和师娘都非常高兴。 两夫妻看着林绿萍那憔悴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同情。 在他们心里林绿萍是个好女人,也是自己最得意的徒弟的媳妇,应该是最近遇到了什么困难。 林绿萍坐在师傅家的客厅里,手中紧握着茶杯,心里像揣着一只兔子般忐忑不安。 这次借钱非同小可,必须想出一个既能打动师傅师娘,又不会引起他们过多怀疑的理由。 她首先想到了家里的装修,但转念一想,师傅师娘都知道他们住的是家属院,这个理由显然站不住脚。 接着,她又想到了谢建华的弟弟要结婚,需要一笔钱作为彩礼,但这个借口同样容易被拆穿,毕竟谢建华最小的弟弟还在首都打工,连对象都没有,结婚的事情至少还得等上好几年。 林绿萍在脑海中飞速旋转着,试图找到一个既合理又能让师傅师娘信服的理由。 她甚至想过编造一个投资项目的谎言,但一想到师傅是大学教授,对投资理财有着敏锐的洞察力,这个方案很快就被她否定了。 正当她陷入焦灼之际,一个荒唐的念头突然闪过她的脑海——撒谎说谢建华的母亲杨琴得了癌症。 这个念头一出现,她的心怦怦直跳。 林绿萍闭上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她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这只是暂时的,等我赢了钱,就立刻还给他们,没事的,没事的。” 下定决心后,林绿萍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对师傅师娘说道:“师傅、师娘,我来找你们,其实是有一件非常紧急的事情。谢建华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婆婆,最近被查出患上了癌症,需要一大笔钱进行手术和治疗。我们家里的积蓄已经全部拿出来了,但还是远远不够。我知道这个请求很冒昧,但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所以只能来找你们帮忙。” 师傅师娘听着林绿萍的话,脸上露出了震惊和同情的表情。 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理解了为什么刚见面林绿萍脸色那么难看,两人对看起来老实的林绿萍没有任何怀疑,默默地点了点头。 师傅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林绿萍说:“小林,这是我和你师娘的一点积蓄,里面有五万块,你先拿去给婆婆治病吧。记住,一定要照顾好她,让她早日康复。” 林绿萍接过银行卡,感激和愧疚相互交织和博弈。 这也是她最后一次机会。 拿到钱的这一刻,她发誓自己一定要赢回这些钱,然后好好地和谢建华过日子,再也不让家人为她操心。 第125章 林绿萍始终是高估了自己。 在拿到谢建华师傅师娘的五万块后,不到三天时间,她又输光了。 这一次,无论陈春梅如何蛊惑,她都拿不出钱。 陈春梅眼见林绿萍身上的油水已经捞光,借口说要上厕所直接尿遁消失。 林绿萍在招待所等了很久都都不到陈春梅,她急冲冲的跑去公共厕所找,发现没有人影。 当她再次返回房间,仔细搜索才发现,陈春梅连自己的包都带走了。 林绿萍脑中轰的一声,她突然明白了,自己被骗了。 林绿萍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手中紧握着那个如今已一无所有的包,心中五味杂陈。 她颤抖着双手,从残存的记忆中拼凑出陈春梅的每一句吹捧、每一句甜言蜜语,却发现自己陷入了一场精心布置的迷雾之中,看不清真相,辨不明方向。 她跌坐在床边,泪水无声地滑落,打湿了衣襟。 愤怒、懊悔、无助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淹没。 林绿萍开始反思,自己为何会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回想起最初接触赌博的那一刻,林绿萍本只是想找点乐子,释放一下生活中的不如意。 那时的她,虽然生活不算富裕,但工作稳定,家庭和睦,偶尔还能与三两好友小聚,日子也算过得有滋有味。 她被陈春梅拉进了游戏厅,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自拔。 面对空荡荡的房间,林绿萍终于意识到,自己不仅失去了金钱,更失去了尊严、信任,以及那些曾经关心她、爱护她的人。 她不敢想象,当家人和朋友得知这一切后,会用怎样的眼光看待她。 林绿萍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弥补这个错误。 她开始四处打电话,向所有能想到的人借钱,但回应她的,大多是冷漠的拒绝或是无奈的叹息。 毕竟她原本的人缘就不是很好,在卫生所的时候就没有要好的同事。 极端愤怒之下下,林绿萍再次来到了游戏厅,但这一次,她不是来赌博,而是想找老板谈谈,希望老板能把钱退给她。 然而,来消费玩游戏,老板是笑脸相迎。 来找他退钱,老板态度冷漠而坚决,拒绝了她退款的要求。 “林小姐,我们这里可是正规经营,你自愿买的游戏币,玩了游戏机,怎么能退款呢?”老板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耐烦,“你要是再这样纠缠下去,我可要报警了。” 林绿萍站在游戏厅的柜台前,情绪激动,声音尖锐地回荡在宽敞的大厅里:“你们这是做局!我玩了没有几天就输了二十多万,凭什么不退我钱?” 她双手紧紧抓着柜台边缘,脸上写满了不满与愤怒,显然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冷静。 老板闻言,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明显的反感与冷漠。 “林小姐,我刚才已经解释过了,我们这里所有交易都是公开透明的,游戏币一经售出,概不退换,这是行业规矩,也是我们的政策。”他的语气坚定而无情,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而且,你这不叫输钱你这是游戏币,你如果觉得游戏机有问题,我们可以拆开给你看,但你要负责相关的费用。” 林绿萍见状,情绪更加激动起来,她开始撒泼耍赖,声音提高了几分:“我不管!我今天就是要退钱!你们这是欺负我!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的恶劣行径!” 说着,她试图越过柜台,但被老板迅速用手臂挡住,场面一时陷入了僵局。 老板的脸色沉了下来,声音低沉但充满威胁:“林小姐,请注意你的言行,这里是公共场所,你这样闹下去,我会对你不客气。我最后再说一遍,退款是不可能的,如果你继续无理取闹,我有权采取必要的措施保护自己。” 然而,林绿萍似乎已经完全听不进去,她捡起路边的一块石砖,朝着老虎机砸去。 几分钟后,警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两名警察迅速步入游戏厅,询问情况。 林绿萍一见警察到来,立刻哭诉起来,将自己遭遇的陷阱一股脑儿地倾倒出来。 老板则冷静地向警察说明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包括游戏币的销售政策、机器的情况以及林绿萍的退款要求。 听完双方的陈述,警察面面相觑,随后其中一位警察开口道:“林小姐,根据您所描述的情况和老板的解释,这属于消费纠纷范畴。我们建议,如果您对处理结果不满,可以通过法律途径解决,比如向消费者协会投诉或是直接起诉至法院。在这里,我们可以帮助您记录报案,但直接介入经济纠纷并非我们的职责所在。” 林绿萍闻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显然没有预料到这样的结果。 而老板则是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淡淡地表示愿意配合任何合法途径解决问题,但坚持自己的立场不变。 林绿萍还想说些什么,老板见状,脸色一沉,目光严厉地看向林绿萍,语气中带着隐约的愤怒:“林小姐,您之前行为已经超出了合理维权的范畴,您现在的举动是对我们财产的破坏,根据法律,您需要为此承担相应的责任。” 他指了指被林绿萍用石砖砸坏的老虎机,屏幕上已是一片狼藉,闪烁的灯光在破碎的屏幕上显得格外刺眼。 林绿萍愣住了,手中的石砖还未来得及放下,她似乎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严重性,但又不甘心就此罢休,眼眶中泪水打转,声音颤抖:“我……我只是太生气了,我没想那么多……” 警察见状,拿出记事本,开始记录现场情况,同时询问老板关于机器损坏的评估及修复费用。 老板迅速联系了维修人员,并通过初步评估给出了一个大致的维修费用数字。 他强调,林绿萍需要赔偿的不仅是机器维修的直接费用,还包括因此造成的营业损失,希望林绿萍能够正视自己的责任。 警察在听取了双方意见后,严肃地对林绿萍说:“林小姐,无论出于何种原因,破坏他人财物都是违法的。现在,您有两个选择:一是与老板协商解决赔偿事宜;二是我们依法将您带走,后续由法院裁决。当然,我们也鼓励双方能够通过和平方式解决争端。” 第126章 林绿萍此刻彻底慌了神,在警察和老板的注视下,她勉强点了点头,表示愿意与老板协商赔偿事宜。 老板见状,虽然心中不悦,但也表现出了一定的宽容:“林小姐,关于赔偿,我们可以商量一个合理的数目,但前提是,你不能再来砸我的店。” 在警察的见证下,双方开始了赔偿事宜的协商。 虽然过程并不轻松,但最终,林绿萍同意支付机器的维修费用及部分营业损失三万,而老板也承诺在收到赔偿后,不再追究此事。 在给游戏厅老板写下赔偿欠条后,林绿萍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 林绿萍的脚步沉重,她的眼神空洞,街边的霓虹灯在她眼中失去了色彩,只是模糊的光影,映衬着她那张苍白而失落的脸庞。 她机械地走着,周遭的喧嚣仿佛与她隔绝,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种难以言喻的寂静之中。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经意间闯入了她的视线——陈春梅,那个曾经和她姐妹相称的闺蜜好友。 陈春梅正站在一家咖啡店的橱窗前,穿着一件华丽的衣服,手挽着一个陌生男人的胳膊,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林绿萍的心跳瞬间加速,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有愤怒、有失望,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她停下脚步,目光紧紧锁定在陈春梅身上,要将对方的每一个细节都刻入心底。 林绿萍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疼痛让她短暂的清醒了一些。 陈春梅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转头望向林绿萍的方向,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那一刻,林绿萍看到了陈春梅眼中的闪躲与不屑,下一秒她的脸色骤变,拉着身边的男人赶紧逃离。 林绿萍见状,一股怒火直冲心头,她冲上前去,想要质问陈春梅为何要如此对她。 “陈春梅,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知不知道,我输了二十五万,还赔了三万块钱,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林绿萍的声音中带着哭腔。 陈春梅停下脚步,轻蔑地看了林绿萍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林绿萍,这都是你自己愿意的,怨不得别人。至于你说的那二十五万块,就当是你交的学费吧。” 说完,陈春梅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林绿萍一个人站在原地。 林绿萍愤怒的情绪如同被点燃的火药,瞬间爆炸。她再也无法忍受陈春梅的冷漠与无情,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驱使着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伸手去抓陈春梅的肩膀。 “你给我站住!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林绿萍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尖锐,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 陈春梅显然没有料到林绿萍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她猛地被拽了一下,差点失去平衡。 身边的男人见状,立刻上前一步,挡在了陈春梅面前,眼神中透露着浓浓的敌意。 “喂,你想干什么?别以为你是个女人我们就不敢动你。”男人的语气带着威胁,他的肌肉在紧身衣下显得格外明显,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林绿萍此刻已经失去了理智,她根本不在意男人的威胁,以为还在自己家里,所有人都会让着她。 她只是死死地盯着陈春梅,想要从她脸上找到一丝愧疚或同情。 但陈春梅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在看一个蝼蚁。 “陈春梅,你看着我,看着我!”林绿萍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你有病?你自己玩游戏输掉的,关我什么事?” 但陈春梅只是轻轻的嘲笑了一句,然后迅速转身拉着男人,准备再次逃离。 林绿萍见状,更是怒火中烧,她猛地向前一扑,想要抓住陈春梅的胳膊。 就在这时,男人突然出手了。 他用力一挥,将林绿萍狠狠地推倒在地。 林绿萍毫无防备,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但林绿萍并没有放弃,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再次冲向陈春梅。 这一次她还没有靠近,就被男人一脚踹在了腹部。 林绿萍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整个人再次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路边的花坛上。 林绿萍彻底失去了意识。 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如一具失去了生命的躯壳。 陈春梅和男人见状,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两人显然没有预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快走!”男人低声催促道。 陈春梅点了点头,两人匆匆逃离了现场,消失在了夜色中。 不知过了多久,林绿萍才缓缓睁开眼睛。 她感觉自己的头很晕,腹部传来一阵剧痛。 她想要坐起身来,但发现自己根本使不上力气。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林绿萍只能依稀看到几个模糊的人影在远处晃动。 她努力地想要呼救,但发现自己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就在这时,一个过路的行人注意到了躺在地上的林绿萍。 他惊讶地停下脚步,仔细地看了看林绿萍,然后迅速跑到附近的公用电话亭拨打了报警电话和120急救电话。 “喂,110吗?这里有人受伤了,请你们快来处理一下。”行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 “好的,我们马上就到。请告诉我具体的位置。”接线员的声音冷静而专业。 行人迅速描述了林绿萍所在的位置,然后挂断了电话。 他站在一旁,焦急地等待着警察和救护车的到来。 不一会儿,警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两辆警车迅速停在了林绿萍的身边。 几名警察下车后,迅速围住了林绿萍,查看她的伤势。 “喂,你还好吗?能听到我说话吗?”一名警察轻声问道。 林绿萍努力地睁开眼睛,微微点了点头。 她感觉自己的嘴唇很干,想要说话,但发不出声音。 警察见状,立刻拿出水壶,小心翼翼地喂林绿萍喝了几口水。 林绿萍感觉稍微好了一些,能够勉强发出声音了。 “我……我被人打了……”林绿萍的声音微弱而颤抖。 警察立刻记录下了林绿萍的陈述,并询问她是否认识打人者。 林绿萍颤抖着手指向了陈春梅和男人逃离的方向,但由于夜色太暗,她无法提供准确的描述。 就在这时,救护车也赶到了现场。 医护人员迅速将林绿萍抬上了担架,准备送往医院进行治疗。 “别担心,我们会尽快找到打人者的。”一名警察安慰道。 林绿萍微微点了点头,最后晕倒在担架上。 在救护车的呼啸声中,林绿萍被送往了医院。 第127章 医院内,灯光昏黄而温暖,却难以驱散空气中那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林绿萍躺在急诊室的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烁。 医生们忙碌的身影在她周围穿梭,各种仪器的滴滴声交织成一首急促的交响曲。 经过一番紧急处理,林绿萍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的世界还有些模糊,但逐渐清晰起来。 她感到头部隐隐作痛,身体也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连动一下手指都显得异常艰难。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一名警察站在床边,关切地问道。 他身穿制服,胸前挂着工作证,面容严肃而认真。 林绿萍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声音微弱地说:“还好,就是头有点疼。” “现在,我需要给你录一份口供,关于昨晚发生的事情,你能详细告诉我吗?”警察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准备记录。 林绿萍轻轻点了点头,尽管思绪还有些混乱,但她还是尽力回忆着昨晚的遭遇。 从认识陈春梅的那一天开始说起,每一个细节她都尽量描述得清晰准确。 警察一边认真聆听,一边仔细记录,不时地点头表示理解。 录完口供后,他轻声说道:“非常感谢你的配合,我们会尽快展开调查,抓住那个凶手,还你一个公道。” 就在这时,一名护士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缴费单。 “请问,是哪位家属?病人需要马上进行进一步的检查和治疗,请尽快缴纳医疗费用。” 林绿萍闻言,心中不禁一紧。 她已经身无分文了,根本拿不出钱来缴费,但是如果通知家里人,谢建华或者父亲林军就会问自己为什么在省会,还受了伤,她不知道怎么去撒这个弥天大谎。 警察见状,立刻上前与护士交涉:“这位女士刚刚遭遇袭击,情况特殊,能否先安排治疗,费用问题我们再想办法解决?” 护士面露难色,但最终还是摇头:“不行啊,警官,昨夜她送来的时候医院已经先行治疗了,请务必缴费,否则后续治疗可能会受到影响。” 林绿萍躺在床上,听着他们的对话,焦虑不已。 此刻,病房内的气氛变得异常沉重,林绿萍的心跳如同擂鼓,每一次跳动都在提醒着她眼前的困境。 她紧闭双眼,她已经走投无路了呀,借钱是借不到的了,连最后一次都是她觍着脸撒谎找谢建华师傅师娘借的啊。 现实的残酷让她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她需要家人的帮助,尤其是经济上的支持。 “警官,能不能……能不能让我自己来处理这件事?”林绿萍鼓起勇气,声音带着一丝无奈。 警察理解地点点头,轻轻关上病房的门。 “林小姐,口供我已经录完了,有什么问题我会再联系你,你保重,我先走了。” 林绿萍感激地看了警察一眼,开始在心里面做斗争。 最终,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她决定还是联系父亲林军。 林绿萍深吸一口气,颤颤巍巍地从病床上挣扎着站起来,踱步朝着护士站走去。 林绿萍的腿脚虽已能勉强支撑,但内心的沉重却让她感觉步履维艰。 她走到护士站前,礼貌地询问:“请问,我可以借用一下这里的座机电话吗?我需要联系家人。” 护士抬头,目光中流露出几分同情,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林绿萍跟随着护士来到一个安静的角落,那里摆放着一部老式的黑色座机电话。 她接过护士递来的听筒,手指轻轻摩挲着冰冷的塑料外壳。这 林绿萍手指颤抖着拨通了那个熟悉而又遥远的号码——林军家的座机号码。 电话那头,响了几声后,终于被接起。 “喂,是谁??”林军熟悉的声音响起,林绿萍此时此刻心态才彻底崩溃。 林绿萍的喉咙有些哽咽,但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爸,是我。我……我在省会出了点事。” 林军一听,立刻紧张起来:“绿萍,你怎么了?你走之前说是去找朋友散散心,怎么会出事?快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家医院?” 林绿萍闭上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她还是强忍着没有让它们落下:“爸,我没事,就是……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现在在医院呢。医生说需要休息几天,还得交点费用,我身上没什么钱了……” “不严重,就是扭到了脚,需要休息几天。爸,你别担心,我已经联系了朋友,她会帮我处理一切的,但是她也没什么钱。”林绿萍边说边观察着病房门口,生怕护士或警察突然出现戳破她的谎言。 林军没有轻易相信,他太爱这个大女儿了,林绿萍的一举一动都让他担心:“绿萍,你别瞒我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告诉爸,我们一起面对。” 林绿萍心里一酸,但还是坚持着:“真的没事,爸,就是差点钱交医药费” 林军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好,那你照顾好自己。我们这就出发去省会,到了再联系你。” 挂断电话后,林绿萍如释重负,但随即而来的又是更深的忧虑。 不久,林军和姜翠芬带着焦急的心情,花了大价钱,包了一辆面包车一路疾驰,从镇上赶往省会。 车窗外,夜色如墨,只有远处零星的灯火在黑暗中闪烁。 几个小时后,他们终于抵达了省会二医院。 林军拉着姜翠芬的手,快步走向林绿萍所在的病房。 一路上,他们询问着每一个遇到的医护人员,急切地想要知道女儿的具体情况。 当他们站在病房门口,看到林绿萍躺在床上,脸色虽然苍白,林军和姜翠芬的心顿时被揪得紧紧的。 他们走进去,轻轻握住林绿萍的手,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绿萍,我的女儿,你这是怎么了?”姜翠芬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眶已经泛红。 林绿萍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安慰道:“妈,我没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你们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林军则在一旁询问医生:“医生,我女儿的情况怎么样?严不严重?” 第128章 医生是一位中年男子,面容严肃,他瞥了一眼林绿萍,又转头看向林军和姜翠芬,语气平静而直接:“您女儿的情况并不乐观。根据我们的检查,她有一处肋骨骨折,皮肤部分区域有明显的肿胀和擦伤,还有轻微的脑震荡。目前,她需要留院观察,并进行一系列的治疗。” 林军和姜翠芬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难以掩饰的担忧与恐惧。 林军做了一辈子的中医,自然也是明白的,一个简单的摔跤,绝不可能造成这样的伤情。 他疑惑不解地看着林绿萍,欲言又止,但碍于医生在场,他隐忍不发。 “医生,这……这怎么会这么严重?”姜翠芬的声音颤抖着,几乎要哭出来。 医生叹了口气,语气稍微柔和了一些:“从伤势来看,她应该是遭遇了不小的意外。不过,你们放心,我们会尽全力为她治疗。但是,这段时间她需要好好休息,避免剧烈运动,以免影响恢复。” 林军点了点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医生,我们需要做些什么?有没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地方?” “配合医护人员,同时,要注意她的饮食,多给她吃一些富含蛋白质和维生素的食物,有助于身体恢复。”医生详细地解释着,“还有,她需要保持心情平稳,避免情绪过于激动。这对她的康复也很重要。” 林军和姜翠芬认真听着医生的每一句话,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林绿萍看着父母为了自己而焦虑不安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愧疚,还有一丝后怕,如果他们知道了自己把钱全花光了,还会理自己吗? 但她现在已经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 “爸,妈,你们别担心了。医生都说了,只要好好休息,我就会好起来的。”林绿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让气氛轻松一些。 姜翠芬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但眼中的担忧却怎么也藏不住。 医生离开病房后,脚步声在走廊上渐渐远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凝重而沉默的气息。 林军抽出一把椅子,轻轻地坐在林绿萍的床边,目光深邃而复杂地凝视着自己的女儿。 姜翠芬则站在一旁,双手紧握在一起,眼中满是关切与疑惑。 “绿萍,告诉爸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军的声音低沉,隐隐带着一丝怒气。 林绿萍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支支吾吾地想要避开这个话题:“爸,我……我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真的没什么。” 林军看着女儿躲闪的眼神,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更加平和:“绿萍,爸爸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但有些事情,你不能一个人扛着。告诉我们,是谁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林绿萍的眼眶瞬间红了,她低下头,双手紧紧地抓着床单,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多么想告诉父母真相,但一想到自己把钱全花光了,还欠下了巨额债务,她就感到无法启齿。 “爸,妈,我……我真的没事。你们别问了,好吗?”林绿萍的声音带着哭腔,她习惯了撒娇装可怜用泪水来掩饰自己的不安。 林军看着女儿痛苦的样子,心中一阵酸楚。 他疼爱女儿,舍不得骂她,更舍不得看她如此痛苦。 于是,他叹了口气,决定暂时不再追问:“好吧,绿萍,你不想说就算了。但你要记住,无论遇到什么困难,爸爸和妈妈都会一直支持你、保护你。你只需要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 姜翠芬也走过来,轻轻地抚摸着林绿萍的头发:“是啊,绿萍,你不要担心别的。我们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直到你完全康复。”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军和姜翠芬默默地照顾着林绿萍,老两口在医院附近租了一间房。 他们为她熬汤煮饭,陪她聊天解闷,尽力让她感受到家的温暖和关爱。 林绿萍也积极配合医生的治疗,按时服药,认真做康复训练。 虽然每次康复训练都疼得她满头大汗,但她始终坚持着,林绿萍出乎意料的乖巧懂事,让林军心中隐约有些不安。 从小到大,自己的女儿林绿萍从来没有这么听话和乖巧过,他总觉得女儿有什么大事瞒着自己。 林军和姜翠芬虽然察觉到了女儿心中的秘密,但他们并没有强迫她说出来。 他们尊重女儿,女儿已经三十多岁,有自己的想法和判断。 他们愿意给女儿足够的空间和时间,让她自己去面对和解决问题。 随着时间的推移,林绿萍的伤势逐渐好转。 她的肋骨骨折慢慢愈合,皮肤上的肿胀和擦伤也逐渐消退。 她开始能够下床走动,进行一些简单的日常活动。 …… 只可惜,纸是包不住火的。 谢建华的师傅张永贤教授与夫人贺英,两人皆是学术界的泰斗,平日里忙于教学和科研,鲜少有暇外出。 但这次,为了探望久未谋面的爱徒谢建华及其患“癌”的母亲,他们特意抽空,驱车数小时,从繁华的省会来到了偏远的两河镇兽医站。 车刚停稳,张永贤教授便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和补药,脸上洋溢着慈祥的笑容。 贺英教授则紧随其后,手里还拎着一篮新鲜的水果。 “小谢,师娘来看你了!”贺英教授的声音温柔而亲切,远远地就向谢建华招呼道。 谢建华正忙着整理手中的工具,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病例,听到师傅师娘的声音,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他迅速放下手中的活计,快步迎上前去,恭敬地接过师傅手中的礼品,又细心地从师娘手中接过水果篮。 “师傅,师娘,你们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们啊!”谢建华的声音里满是激动和感激。 张永贤教授拍了拍谢建华的肩膀,笑道:“我们就是想来看看你,再说了,你现在也是兽医站的顶梁柱了,我们怎么能打扰你工作呢?” 贺英教授则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建华,你工作这么忙,我们来看看你就好。听说你在这边干得很不错,我和你师傅都很欣慰。”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走进了兽医站。 第129章 谢建华领着师傅师母,来到了休息区。 这里简单而整洁,墙上挂着几幅描绘动物的生理构造图,给这个充满消毒水味道的地方增添了几分温馨。 他亲自泡上两杯热茶,众人围坐一起,气氛顿时变得轻松而愉快。 “建华啊,你真是越来越成熟稳重。”张永贤教授环顾四周,赞许地点点头,“记得你刚毕业的时候,还是个毛头小子,现在都能独当一面了。” 谢建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道:“都是师傅师母教导有方,还有这么多年的历练,让我成长了不少。对了,妍妍,快过来,见过你爷爷奶奶。” 谢妍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见到教授。 她记忆中每年父亲都会带着她去省会给教授拜年,但两位老人在谢建华离世前并没有来过小镇。 “爷爷奶奶好!”她奶声奶气地问候,逗得两位老人心花怒放。 贺英教授拉着小婉的手,温柔地问:“妍妍真乖,喜欢这里吗?以后想不想像爸爸一样,当个保护小动物的医生呀?” 谢妍想了想,在这样的场合,完全没有必要去拂谢建华的面子:“当然,我想成为爷爷奶奶这样优秀的人。” 谢妍的回答让众人都微微一愣,随即相视一笑,似乎对她的独立思考感到既惊喜又好奇。 谢建华轻轻地拍了拍女儿的肩膀,鼓励道:“那你现在要努力了哦。” 贺英教授笑容可掬地看着谢妍,眼中满是慈爱与期待:“妍妍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张永贤教授也加入了对话,他的声音温和而深沉:“妍妍,你知道吗?你的爸爸在年轻的时候,也像你现在一样,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和梦想。他之所以能够成为今天这样受人尊敬的兽医,是因为他从未放弃过自己的追求,也从未停止过学习和努力。” 谢妍认真地点点头:“我知道了,爷爷。我会像爸爸一样,努力学习,坚持自己的梦想。” 这时,贺英教授突然话锋一转,关切地问道:“建华啊,你妈妈最近身体怎么样?我们知道她这么年轻就得了这种病,特意抽空看看。” 谢建华闻言,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他完全没想到师傅师母会突然提到自己的母亲杨琴,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要知道,他的母亲一直住在乡下,身体状况虽然不错,但这些年因为年迈,确实需要更多的照顾。 而教授夫妇虽然与他家关系亲密,但平时更多的是通过电话联系,很少直接询问母亲杨琴的事。 最主要的是,师娘说的病是什么意思? 他的母亲健健康康能吃能睡的,为什么师傅师娘特意跑来问这件事? “啊,我妈她……”谢建华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看向谢妍,希望女儿能给他一些提示,但谢妍却一脸茫然,显然一时之间也不明白为什么教授夫妇会突然关心起奶奶的身体。 不过,她反射性地想到了消失很久的林绿萍,躲在外公家里很久没有作妖了,该不会......又与林绿萍有关吧??? 谢妍心中警铃大作,她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微妙变化。 虽然她不知道教授夫妇为何会突然提到奶奶,她迅速在脑海中搜索着可能的答案,但又完全想不到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爷爷奶奶,我奶奶最近身体挺好的,能吃能睡,天天还种菜养鸡摆弄摆弄中药呢。”谢妍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几分稚嫩和纯真,让人不由自主地相信她的话。 张永贤夫妇闻言,脸上带着疑惑的表情,他们都以为谢妍小不懂大人说话的意思,两人都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谢建华。 沉默许久。 张永贤的话语如同晴天霹雳,瞬间打破了室内的宁静:“小谢啊,你的老婆小林前段时间来找我们借钱,是说你母亲杨琴得了肺癌,急需医疗费用。” 谢妍的心猛地一沉,她难以置信地看向爸爸,眼中满是震惊与不解。 谢建华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紧皱眉头,眼神中透露出愤怒与疑惑。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转向张永贤夫妇,声音低沉而坚定地说:“师傅、师母,我母亲没有生病......” “什么?!”张永贤夫妇闻言,脸上露出了更加惊讶的表情。 “哎呀,小林拿了那么多钱干吗去呀?我一直以为是你在照顾母亲,她特意来找我们借钱的。” 贺英教授忍不住插话道:“可是小林她……她当时说得那么真切,这孩子看着老实巴交的,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呢?” 谢建华摇了摇头,像一个斗败的公鸡,只是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大概脉络。 还能是什么? 她之前才因为赌博被关在看守所,现在背着自己撒谎找师傅师娘借钱,借这么一大笔钱,除了赌博,还能用什么解释呢? “对不起,师傅师娘,让你们担心了。我想,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你们也别担心,林绿萍借的钱,我会还给你们的。” 谢妍也连忙点头附和:“是啊,爷爷奶奶,你们别担心,有我爸爸在。” 张永贤夫妇面面相觑,他们开始怀疑起林绿萍的动机来。 张永贤夫妇看着谢建华父女俩,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他们既为谢建华的遭遇感到同情,又为林绿萍的行为感到愤怒和失望。 “小谢,你不必太自责,我们并没有怪你的意思。至于钱,可以慢慢还,我们不着急用。”张永贤教授语重心长地说道,“只是小林这孩子,我们以前总觉得她虽然有些小毛病,但本性不坏,没想到她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贺英教授也忍不住叹了口气:“是啊,我们老两口活了这么大岁数,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但像小林这样的,还真是少见。小谢啊,你一定要好好处理这件事。” 谢建华点了点头,神色坚定:“师傅、师母,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找到林绿萍,问清楚事情的真相,然后妥善处理这件事。” 贺英教授轻声问道:“那小林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她这样做对你和你母亲都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啊。你们最近是闹矛盾了吗?” 谢建华苦笑了一下,心中充满了无奈与愤怒:“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也许她是有什么苦衷吧,但无论如何,她都不应该撒谎借钱,尤其是对师傅师娘撒谎。” 张永贤教授拍了拍谢建华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小谢啊,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如果真的是小林在撒谎,你一定要好好说说她,做人做事不能这样。君子端方,做事坦荡。你们在读书的时候,我就一直这样教导你们。” 谢建华感激地点了点头:“谢谢师傅师母的教诲,我会的。我会尽快找到林绿萍,问清楚事情的真相,然后妥善处理这件事。” 第130章 谢建华带着谢妍和谢婉,坚持请张永贤教授夫妇在镇上的饭店吃了午饭,又从家里带了一点香肠腊肉给教授夫妇带走。 送走夫妇二人,谢建华坐在兽医站,从不抽烟的他,特意找人要了一支烟,颤颤巍巍地抽了一支烟。 他知道这次,必须离婚了。 原本还想缓一缓,让林绿萍反思一下,再给她一次机会。 但现在。 师傅师娘,这五万块,林绿萍没得赖账,他也不想被林绿萍拖累了。 林绿萍的胃口现在越来越大,她作的妖也越来越大,捅的窟窿不再是他谢建华能够填补得了的了。 谢建华手中的烟颤动着,火星在微风中摇曳,是他此刻内心波动的写照。 抽到一半,他突然觉得胸口一阵压抑,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让他无法继续。 于是,他猛地一用力,将烟头狠狠扔在地上,用脚碾灭,借此发泄心中的愤懑与无奈。 他站起身,拿起桌上的电话,手指在拨号键上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按下了岳父林军的号码。 电话那头,响起的却是林辉的声音,林军的弟弟,也是林家的另一个支柱。 “喂,是姐夫吗?”林辉的声音带着几分关切,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嗯,是我。小辉,爸爸呢?”谢建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其中的疲惫与无力感却难以掩饰。 “哦,姐夫啊,爸爸妈妈他们都去省会照顾姐姐了,有什么事你跟我说也一样。”林辉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谢建叹了一口气,仿佛是在积蓄勇气,然后缓缓开口:“你姐怎么了?爸爸妈妈怎么会去省会照顾她?” 电话那头,林辉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着什么,最终还是开了口:“姐夫啊,姐姐之前说去省会找朋友玩散心,但是后来又不小心摔了一跤,爸爸妈妈去照顾她了,可能得半个月之后才会回来。” 谢建华听后,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小辉,等爸爸妈妈回来的时候告诉他们给我回个电话。” 他挂断了电话,转身看向坐在一旁的女儿谢妍。 谢妍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她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建华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妍妍,爸爸会处理好的。” 谢妍抬头看着父亲,眼中闪烁着泪光,她怎么会不懂? 林绿萍这个吸血鬼!这个骗子! 她知不知道五万块钱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输掉了两河镇这个未来会成为整个市区最好的城镇的一套100平米的房子。 疯子!她就是个疯子! 自私自利的疯子啊! 谢妍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她明明记得前世高利贷找上门来的时候,林绿萍只欠了七八千而已。 怎么,因为她的重生,冥冥之中又改变了什么吗? 所以......林绿萍深陷赌博陷阱的时间和金额都改变了? 谢建华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与林绿萍的点点滴滴。 原本就不多的甜蜜与幸福的回忆,如今都化作了苦涩与无奈。 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与失望,但更多的是无奈与自责。 他自责自己为什么优柔寡断,没有早点采取措施,以至于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 “爸爸,你真的要和妈妈离婚吗?”谢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谢建华睁开眼睛,看着女儿那双充满期盼的眼睛,他心中一阵酸楚。 他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一场醒来就能忘记的梦。 但他知道,现实是残酷的,他必须面对。 “妍妍,爸爸也不想这样,但有些事情,不是爸爸能决定的。你妈妈她……她变了,变得爸爸都不认识了。”谢建华的声音低沉而沉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 谢妍听后,泪水夺眶而出,她扑进父亲的怀里,哭喊着:“不,爸爸,我支持你离婚!现在是你离婚最好的机会!她是过错方!离婚吧,离婚了我跟你!” 谢建华紧紧抱着女儿,泪水也模糊了他的视线。 此时,谢建华的心理防线仿佛崩塌了一般,他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黑暗的深渊,四周都是冰冷的墙壁,无处可逃,无处可躲。 “爸爸,你听我的,先让妈妈写了保证书再离婚!”谢妍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决绝。 谢建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要保护好女儿,不能让她受到更多的伤害。 “好,都按你说的去做。”谢建华的声音疲倦,他揉了揉额头。 旁边许久不曾说话,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刘静怡终于开口安慰:“谢大哥,别太难过了,说不定是林姐在省会遇见困难了,抹不开脸才跟教授夫妇扯个犊子借钱的。” 谢建华感激地看向刘静怡,点了点头:“谢谢你,静怡,但是你不了解内情。” 刘静怡轻轻拍了拍谢建华的肩膀:“别客气,大家都是同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而且妍妍那么懂事,你也要为她坚强起来。” 谢建华深吸一口气,再次看向怀中的谢妍,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妍妍,爸爸听你的。我们先让你妈妈写下保证书,然后再谈离婚的事。无论如何,爸爸都会保护好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谢妍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她紧紧抱住父亲:“谢谢爸爸,我就知道爸爸最疼我了。” 随后,谢妍和谢建华开始在兽医站的办公室里面商量如何和林绿萍和平地离婚。 首先,夫妻俩目前唯一的房产不可能给林绿萍,那是谢建华找兄弟姊妹和师兄弟们借钱付的首付,也是谢妍和谢建华一起选好的房子。 其次,五万块的债务两个人平分。 最后,谢妍跟谢建华一起生活,但谢建华坚持不需要林绿萍给抚养费。 谢妍很满意目前商量的情况,毕竟,有了林绿萍出轨和赌博的证据,现在再加一条撒谎骗钱,三大罪状,要求离婚也是人之常情理所应当的合情合法合理的诉求。 第131章 半个月后,临近谢妍开学,已经是八月中旬。 炎炎夏日,林军两夫妻带着林绿萍回到了家属院。 林辉见到父母和姐姐回来,也开心地拿出录取通知书。 这一世,有谢妍的干预和提醒,林辉很顺利地拿到了市理科状元的名头。 林辉以市状元的高考分数报考了首都医科大学,并理所当然地被择优录取。 林军老爷子眼见自己的医术后继有人,也是十分开心。 虽然时间晚了一点,但林军的心中充满了无法抑制的喜悦与骄傲,他当即决定给宝贝儿子林辉准备一场升学宴。 他高兴地拿着林辉的录取通知书,那是一份沉甸甸的荣誉,是儿子多年寒窗苦读的证明,也是他悉心教育的成果。 八月的烈日炙烤着大地,空气中弥漫着夏日特有的热烈与奔放。 家属院里,绿树成荫,老槐树下,几个孩童正在嬉戏打闹,欢声笑语在院子里回荡。 林军和姜翠芬挨家挨户地敲开家属院的门,将糖果分发出去,并告诉朋友和老同事们,他的儿子考上了首都医科大学。 在所有人都邀请完毕后,姜翠芬推了推林军:“老爷子,还有你的姑爷和外孙女,你还没打电话呢!” 林军忙碌了一天,好不容易休息下来,听到姜翠芬的提醒,林军这才一拍脑门,笑道:“看我这记性,差点把自家的女婿和外孙女给忘了。”说着,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女婿谢建华的号码。 电话那头,谢建华的声音带着一丝惊喜:“爸,您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林军哈哈一笑,声音里满是自豪:“当然有好事,还是大喜事!林辉考上了首都医科大学,我们打算办个升学宴,你和谢妍,一定要来啊!” 谢建华一听,立刻高兴起来:“真的吗?太好了!林辉这孩子真是争气,首都医科大学啊,那可是医学界的顶尖学府!爸,您放心,我们一定到!” 这时,一旁的谢妍轻轻推了推谢建华,示意他再说几句。 谢建华心领神会,继续说道:“爸,您和妈这段时间辛苦了,为了林辉的事情一定没少操心。这次升学宴,我和谢妍一定好好准备一份礼物,给林辉一个大大的惊喜。” 林军听了,心里暖洋洋的:“你们的心意我领了,礼物就不用太破费了。只要你们能来,能和绿萍好好过日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挂断电话后,林军看着姜翠芬,眼中满是笑意:“这下好了,所有的亲朋好友都通知到了。咱们就等着那天,好好热闹一场吧!” 姜翠芬也笑得合不拢嘴:“是啊,儿子真是给我们长脸。首都医科大学,说出来都让人羡慕。这次升学宴,一定要办得风风光光的。” 接下来的几天里,林军和姜翠芬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升学宴。 他们联系了镇上最好的君悦酒店,选定了菜单;又购买了各种装饰品,将宴会现场布置得喜气洋洋。 同时,他们还精心挑选了回礼,准备送给每一位前来祝贺的亲朋好友。 而林辉呢,则在家里认真地准备着行李。 他知道,自己即将踏上一段新的旅程,去首都医科大学追求自己的梦想。 更重要的,他要亲自感谢外甥女谢妍。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命运使然,谢妍小学的作文题目竟然意外地和他的高考题目如此接近,也是谢妍的思路和作文给了他灵感。 ....... 谢建华这边,原本是想要在电话里询问林绿萍的事情,但是林军挂电话挂得太快了,他想要回过去,却被谢妍拦住。 谢妍摇摇头,小小的孩子像个大人一样,在房间的客厅里面来回踱步。 “妍妍,你怎么了?”谢建华感受到了谢妍的焦虑。 谢妍看了一眼谢建华,眼中满是兴奋:“爸,这次正好,趁着舅舅的升学宴,把离婚的事情搬上台面来说。” 谢建华一听,惊讶之余更多的是心动,但他隐约也觉得不太妥当,毕竟是林辉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之一,在这个时间段非要把和林绿萍的事搬上台面,是否把事情做得太绝了? 谢建华始终还是优柔寡断的性格,说好听一点是善良,说难听一点就是优柔寡断。 “妍妍,这是你舅舅的升学宴,在这种时候这样做不太好吧?” 谢妍看出谢建华的犹豫,深深叹了一口气,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啊! “爸爸!你又心软,整天顾及这个顾及那个!这就是别人拿捏你的最好手段!” 谢妍的话如同一把利剑,狠狠地插在谢建华的心上。 他愣住了,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谢妍见状,走到谢建华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眼中满是坚定。 “爸爸,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是在担心这样做会影响到舅舅的升学宴,会让大家不开心。但是,爸爸,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一直这样隐忍下去,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我妈她……”谢妍说到这里,语气微微一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汇,“她并不是一个懂得感恩和珍惜的人。而且,你不趁此机会施压,以后想要离婚哪有那么容易!你别忘了舅公!别忘了外公!他们有多宠溺妈妈!” 谢建华闻言,眉头微微皱起。 他并不是不想结婚,只是性格懦弱,遇见某些事情,他总是扭扭捏捏,不会好好处理。 但现在,听谢妍这么一说,他突然意识到,或许自己真的错了。 “可是,妍妍,这样做会不会太冲动了?毕竟,我们还没有准备好……”谢建华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是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谢妍轻轻拍了拍谢建华的手背,安慰道:“爸爸,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面对这一切的。舅舅的升学宴还有好几天,我们去搜集证据吧!去找我妈赌博和出轨的证据,直接在亲戚们面前展示出来!” 谢建华看着谢妍那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心中感叹,自己的女儿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判断和想法。 而作为父亲,他反而没有女儿果断和洒脱! “妍妍,你说得对。”谢建华说着,轻轻拍了拍谢妍的肩膀,将自己的决心传递给自己的女儿。 谢妍闻言,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一步虽然艰难,但却是他们走向新生的开始。 接下来的几天里,谢建华和谢妍都在为升学宴做着准备。 这次升学宴不仅仅是对林辉的庆祝,更是他们一家人的重要转折点。 第132章 这几日,谢建华父女俩人分头行动,谢妍负责寻找林绿萍和姚亚东在一起的证据,而谢建华负责收集林绿萍赌博,甚至被抓进看守所的证据。 但是谢妍从来没有想过,正是因为这次的遭遇,解开了她前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谢妍回到了卫生院,找到了妇科的医生和护士们。 陆国昌医生是现在妇科的主任,时隔几个月,他再次见到谢妍,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妍妍啊,你怎么来了?是身体不舒服吗?”陆国昌关切地问道。 谢妍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几分坚定和严肃。 “陆叔叔,我今天来,是想请你帮一点忙。” 陆国昌见状,神色也变得认真起来。“ 哦?什么事情?你说吧。” 谢妍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是关于上次李芳阿姨来卫生院就诊的事情,我妈就是因为这个被开除的,对吧?” 陆国昌点了点头,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想起了那段不太愉快的记忆。 “是的,陆叔叔后来才知道是你帮我说了实话,妍妍,谢谢你。” 谢妍闻言,摇摇头:“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对了,妍妍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想您帮忙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写下来。”谢妍抬头,眼眸晕染着一层薄雾,“我爸想要和我妈离婚,可是我外公外婆坚决反对,我的意思是想把我妈做的恶劣的事情摆到外公外婆面前.......” 谢妍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眼眶也微微泛红。 陆国昌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之情。 他轻轻拍了拍谢妍的肩膀,以示安慰。 “妍妍,你放心吧。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写下来,我会尽量做到客观公正,让真相大白于天下。”陆国昌的声音温和。 谢妍感激地看着陆国昌,眼中闪烁着泪光。 “陆叔叔,真的太谢谢您了。我知道这个请求很过分,但我真的需要这份证明。我外公外婆一直都很疼爱我妈妈,他们不愿意相信我妈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事实就是事实,我不能让他们一直活在谎言里。” 陆国昌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他拿起插在白大褂上的钢笔,开始在纸上认真地书写起来。 他详细地描述了当时李芳来卫生院就诊的情况,以及林绿萍医生在处理过程中的不当行为。 写完后,陆国昌仔细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遗漏任何重要信息。 然后,他把证明信递给了谢妍。 “妍妍,你看看这样可以吗?如果有需要修改的地方,尽管告诉我。”陆国昌说道。 谢妍接过证明信,仔细地阅读了一遍。 她发现陆国昌写得非常详细和客观,完全符合她的要求。于是,她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陆叔叔,您写得很好。谢谢您!”谢妍再次向陆国昌表示感谢。 陆国昌微笑着摇了摇头。 “妍妍,你太客气了。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够顺利解决你家里的问题,让你外公外婆能够看清真相。” 谢妍闻言,觉得自己一点都没有做错,陆医生这样正直温和的医生才应该被人称为白衣天使,她母亲林绿萍这样自私自利的人是不配称为天使的。 “陆叔叔,我会的。我一定会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让我外公外婆知道我妈妈到底做了什么。”谢妍的语气坚定而有力。 陆国昌看着谢妍那坚定的眼神,心中不禁感到欣慰,这孩子刚正不阿,倒是像老谢一点不像林绿萍。 “妍妍,如果你还有其他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我会尽我所能地帮助你。”陆国昌再次强调了他的支持。 谢妍用力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决心。“陆叔叔,您放心,我不会轻易放弃的。我一定会找到更多的证据,证明我妈妈的错误行为。” 陆国昌点了点头,以示鼓励。 “妍妍,我相信你。你是一个聪明、勇敢的孩子,你一定能够做到的。” 谢妍感激地看了陆国昌一眼,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但在她即将迈出诊室的那一刻,她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陆国昌。 “陆叔叔,还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谢妍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 陆国昌微笑着看着她,鼓励地说:“说吧,妍妍。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告诉我。” 谢妍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道:“您还记得,李芳的丈夫吗?” 陆国昌闻言,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他缓缓地说道:“记得,那个浑身是纹身的社会青年。” “怎么了?你认识他吗?”陆国昌的话语中充满了智慧和力量。 谢妍低头垂眸,眼神带着一丝哀伤。 “陆叔叔,当时你们一直以为我妈妈这样做是为了跟你抢妇科主任的职位,对吗?”谢妍说完,紧紧盯着陆国昌,观察着他的反应。 陆国昌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神色变得有些复杂。 “是的,当时连监察员和陈所长都是这样认为的……唉。” 谢妍苦涩地笑了笑,继续说道:“其实,你们都想错了。我妈妈那样做,并不是为了抢什么妇科主任的职位,而是因为她和李芳的丈夫是情人关系。” “情人?”陆国昌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谢妍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她只是不想让李芳生下她丈夫的孩子。” “什么?”陆国昌闻言,大惊失色,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一直以来都以为林绿萍是因为嫉妒和野心才做出那样的事情来,没想到背后竟然还有这样的隐情。 谢妍看着陆国昌震惊的表情,心中不禁感到一丝痛快。 她终于说出了这个隐藏已久的秘密,感觉像是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陆叔叔,我知道这个秘密很震惊,也很难以置信。但是我亲眼看见,我妈和那个叔叔抱在一起,我爸爸也看见过。”谢妍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 陆国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说道:“妍妍,谢谢你告诉我这个秘密。” 谢妍点了点头,感激地看着陆国昌。 “陆叔叔,我知道您一直都很正直,也很关心患者。我希望您能够继续坚持自己的信念,为患者们提供更好的医疗服务,我不希望我妈妈的事情,影响到你的职业生涯。” 陆国昌微笑,声音像温暖的春风。 “妍妍,你放心。我会一直坚守我的职责和信念,为患者们尽我最大的努力。” 说完,谢妍再次向陆国昌表示了感谢,然后转身离开了诊室。 此时,陆国昌却叫住了她。 “妍妍,你等一下。” 第133章 谢妍停下脚步,疑惑地转过身,目光中带着一丝不解。 “陆叔叔,还有什么事吗?” 陆国昌站起身,走到窗边,轻轻拉开窗帘,让午后的阳光洒满整个房间,也照亮了谢妍那双充满疑惑的眼睛。 “妍妍,有一件事,本来作为医生,我不应该告诉你的,这是病人的隐私。但是,作为和你父亲最好的朋友,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们。” 谢妍低头思索片刻,似乎在整理思绪。 “陆叔叔,是关于我妈妈的吗?” 陆国昌点了点头,神色凝重。 “是的,妍妍,是关于你妈妈的。”陆国昌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他再次确认了一遍诊室的门已经关好,确保他们的对话不会被外人听见。 谢妍的心猛地一紧,她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紧张感,即将揭开一个深藏已久的秘密。 但她还是努力保持镇定,用平静的语气问道:“陆叔叔,您说吧,我能承受的住。” 陆国昌深吸了一口气,也在为自己打气。 他转身走向办公桌,脚步中带着一丝急切,然后从抽屉里取出一串钥匙,匆匆走向妇产科的档案室。 谢妍站在原地,目光紧紧跟随着陆国昌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档案室内,一排排整齐的档案柜静静地矗立着,每一份档案都承载着一个个病患的就诊记录。 陆国昌熟练地打开其中一个柜子,翻找着六年前的就诊记录。 他的动作迅速而准确,显然对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了如指掌。 几分钟后,陆国昌终于找到了那份他一直在寻找的记录。 他小心翼翼地抽出档案,轻轻地拍了拍上面的灰尘,然后带着它回到了诊室。 谢妍看着陆国昌手中的档案袋,心中五味杂陈。 她不知道这份档案里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但她知道,这个秘密一定与她的母亲有关。 陆国昌坐在椅子上,将档案放在桌上,然后轻声问道:“妍妍,你能认识字吗?” 谢妍点了点头,虽然心中有些忐忑,但她还是坚定地回答了陆国昌的问题。 陆国昌轻轻打开档案袋,露出了里面的内容。 那是一份六年前的就诊记录,上面详细记录了林绿萍当时的身体状况和就诊情况。 谢妍的心跳加速,她紧张地盯着那份记录,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妍妍,你看这里。”陆国昌指着记录中的一个部分,声音低沉而有力,“这是你妈妈四年前的就诊记录。当时,她在这里做了一次手术,是……” 陆国昌的话音未落,谢妍就已经看到了那个令人震惊的结论。 记录上清晰地写着:“孕38周,单胎,头位,分娩。” 谢妍的瞳孔猛地一缩,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她的母亲,竟然在四年前怀孕并分娩过? 而那个时候,她和她的父亲还一无所知! 谢妍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她感觉自己被雷击中了一般,整个人都呆立在原地。 她看着陆国昌,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不解。 “陆叔叔,这是……?”谢妍的声音颤抖着,她无法将自己的话说完。 陆国昌缓缓叹了一口气,随后拿出一张纸质的出生证明的存根递到谢妍面前。 “妍妍,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是根据我整理好的档案,林医生应该还有一个儿子。我只看到了分娩记录和出生证明存根,里面的内容我没有仔细看,但这些对你应该有用。” 谢妍低下头,双手紧紧地握住拳头,指甲深深地掐入掌心。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试图理清思绪。 但是,这个秘密太过惊人,她一时之间根本无法接受。 “陆叔叔,我……我需要冷静一下。”谢妍的声音微弱而颤抖,她感觉自己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中,无法自拔。 陆国昌理解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个秘密对谢妍来说太过沉重。 “妍妍,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给你倒杯水。” 说完,陆国昌起身走向热水壶的桌边,为谢妍倒了一杯温水。 他轻轻地将水杯放在谢妍面前,然后坐在她旁边,静静地等待着她恢复平静。 谢妍端起水杯,轻轻地喝了一口,试图让自己的心情稍微平复一些。 但是,这个秘密就像一块巨石压在她的心头,让她无法呼吸。 “陆叔叔,这件事别人知道吗?”谢妍终于开口问道,她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充满了坚定和勇气。 陆国昌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这是我上任之后要求行政内勤整理一下档案,规范医疗档案时候发现的,没有别人知道。” 谢妍点了点头,随即陷入长久的沉默。 “陆叔叔,谢谢您告诉我这个秘密。您放心,我不会说出去影响您的。”谢妍的声音虽然还有些颤抖,但已经比刚才坚定多了。 陆国昌欣慰地点了点头。 “妍妍,你跟你爸爸要好好的啊。” 说完,他站起身来,准备结束这次谈话。 “妍妍,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吧。如果你还有什么想问的,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谢妍点了点头,感激地看着陆国昌。 陆国昌离开后,谢妍独自坐在诊室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她回想着自己从小到大与母亲相处的点点滴滴,包括前世未解之谜都已然明朗。 谢妍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女人能够狠心的扒皮吸血自己的亲生女儿,去疼爱别人生的儿子。 每一次她都这样问自己,为什么会有母亲不爱自己生的孩子,去爱别人生的孩子。 谢妍拿起出生证明的存根,眼泪不由自主的滴落。 存根上清楚明白的写着: 姚文杰 性别:男 出生日期:1995年2月15日 母亲:林绿萍 父亲:姚亚东 ........ 所有的不合理,现在都合理了。 没有那么好的继母,不爱亲生爱别人的孩子。 林绿萍不是痴傻疯癫,她只是,只是爱儿子。 或者说,她爱的是姚亚东和姚文杰,从来都不是她和她父亲。 很早很早之前,林绿萍就已经和姚亚东裹在了一起,两人都瞒住了彼此的伴侣,偷龙转凤,生下了婚外私生子姚亚东。 第134章 谢妍这个和不爱的男人生下的亲生女儿和她爱的男人生下的亲生儿子比,自然是更在乎后者了。 原来如此。 多年的心结在这一刻终于解开,谢妍也终于在这一刻彻彻底底承认林绿萍不爱她,也不爱谢建华,不爱这个家。 哪怕重生,她处处针对林绿萍,谢妍心底里还是有那么一丝不甘心,为什么自己的母亲不爱自己? 她也是做过母亲的,经历过生产之痛,也哺育抚养过孩子。 她那么爱她的女儿,为什么林绿萍不爱自己的女儿? 她有那么一丝期待,期待找到答案,期待林绿萍会爱自己,希望林绿萍会后悔。 谢妍开始反思,或许这份母爱前世今生,她都注定得不到。 林绿萍不会后悔,哪怕有一天姚文杰依然像前世一样拿刀指着她逼她拿钱,她也还是爱他。 谢妍回顾着过往的点点滴滴,意识到家庭中的裂痕早在她出生之前就已悄然存在。 林绿萍与谢建华的婚姻,或许从一开始就建立在不够坚实的情感基础上,而她的到来,或许只是林绿萍为了绑架谢建华的工具。 爱并非一种义务,它无法强求,也无法仅凭血缘关系就自然滋生。 林绿萍爱的那个男人,以及他们共同孕育的儿子,给予了她前所未有的情感体验,那是建立在相互理解、尊重与深情之上的爱。 相比之下,谢建华与林绿萍之间的关系,似乎总是缺少了那份自然的默契与深厚的情感纽带。 她最终放下心中的执念,不再执着于追问“为什么不爱我”,而是转而寻找自我成长与和解的道路。 谢妍真真正正地学会了接受,接受生命中有些爱是无法强求的,接受人与人之间情感的复杂与多样性。 真正的幸福不在于得到所有人的爱,而在于能够爱自己,爱那些真正爱自己的人,以及有能力去爱别人。 谢妍找到了内心的平静,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场自我探索与成长的旅程,她应该学会放下,承认有些人根本就不爱自己生的孩子这样一个事实。 他们生下孩子,只是为了义务、为了面子、为了养老或者别的。 爱与不爱的区别那么明显。 她岂会不知? 谢建华岂会不知? 只是他们父女俩都不愿意承认而已。 谢妍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渐渐灰蒙蒙的天空,今天要下暴雨了呢! 她心中涌动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失落感。 那一刻,她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清脆而决绝,如同冬日里最后一片枯叶,终于从枝头缓缓飘落,归于尘土。 她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落,打湿了脸颊,也湿润了心底那片干涸的土地。 谢妍缓缓睁开眼睛,目光中闪烁着坚定与释然。 她轻轻地擦去眼角的泪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那是对自己的一种鼓励,也是对生活的一种接纳。 她站起身,走到镜子前,凝视着镜中的自己,那双眼眸里不再只有失望与痛苦,更多了一份从容与坚强。 “妈妈,这一次,我帮你吧!”谢妍轻声对自己说,在为自己举行一场无声的告别仪式。她转过身,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口,每一步都踏得那么坚定,那么有力。 “让我成全你,你和你的爱人、儿子在一起,放你自由,也放我和爸爸自由。” 她知道,自己正在走向一个新的开始,一个不再被过去所束缚,一个充满无限可能的未来。 门缓缓关闭,将那些过往的忧伤与遗憾留在了身后。 谢妍回家,将知道的事情告诉谢建华。 谢妍缓缓推开家门,屋内静悄悄的,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打破了这份宁静。 她径直走向客厅,父亲谢建华正坐在沙发上,抱着谢婉,眉头紧锁,似乎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爸。”谢妍轻声呼唤,打破了这份沉寂。 谢建华抬头,看到女儿红肿的眼眶和勉强挤出的微笑,心中不禁一紧。 他将谢婉放在婴儿床上,站起身,温柔地抚摸着谢妍的头:“妍妍,怎么了?眼眶怎么红了?” 谢妍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坚定:“爸,我有话想和你说。” 父女俩一同坐回沙发上,谢妍将今天陆国昌医生告诉她的事情原话告诉谢建华。 并且,谢妍咬咬牙,决定将自己知道的林绿萍为何对李芳动手的事情也如实相告。 谢建华听着,脸色越来越凝重,但眼中却闪烁着对女儿深深的心疼。 “妍妍,不要难过。”谢建华感慨地说,语气中既有欣慰也有心疼,“有爸爸在,爸爸爱你,你是爸爸的一切。” 谢妍紧紧握住父亲的手,扑进父亲的怀抱,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爸,不如我们成全她吧?她不想在这个家里留着,我也不想要这样的妈妈。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既能揭露林绿萍的真面目,又能让我们一家三口从这段复杂的情感纠葛中解脱出来。” 谢建华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什么办法?” “在舅舅的升学宴上,我们以林绿萍的名义,邀请她的情夫姚亚东和私生子姚文杰。”谢妍一字一顿地说,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决绝与勇气,“让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现身,让所有人都知道林绿萍的真面目。” 谢建华闻言,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妍妍,爸爸知道你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判断。但是,这个计划太冒险了,万一出现什么意外……”谢建华的话语中充满了担忧。 “爸,你放心,我已经考虑得很周全了。”谢妍打断了父亲的话,“这是我制定的详细计划,包括如何邀请姚亚东和姚文杰、如何在升学宴上揭露他们的身份,以及如何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我都已经考虑到了。” 谢建华和谢妍仔细讨论起来,他们一边讨论,一边点头,谢建华心中的担忧逐渐消散。 “妍妍,你做得很好。”谢建华感慨地说,“我们就这样做。” “爸,谢谢你。”谢妍感激地说,“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谢建华紧紧地拥抱着女儿,这是他多年来第一次这么轻松和释然:“妍妍,爸爸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保护你,支持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爸爸都会为你撑起一片天。” 在父亲的怀抱中,谢妍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力量。 谢妍感激地看着父亲,眼中闪烁着泪光:“爸,你放心,这次你们一定能离婚。而且,我相信,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真正地放下过去,迎接新的开始。” 第135章 经过几日的筹备,父女俩人已经收集好了所有关于林绿萍和谢建华结婚后所做的恶劣行径的证据。 终于到了林辉的生日宴。 谢妍与谢建华骑车穿过蜿蜒的乡间小道,车窗外是连绵的稻田和偶尔掠过的村舍,夕阳的余晖给这一切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车上,谢妍显得有些局促,她紧紧抓着手中的礼物,这是谢建华托师兄带来的派克钢笔。 今天,是他们三人前往隔壁镇参加林辉升学宴的日子,一个标志着林辉也是谢建华和谢妍人生新篇章的重要时刻的开始。 君悦酒店位于镇中心,是镇上最为气派的存在,其外观融合了古典与现代的设计元素,琉璃瓦屋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大理石台阶直通宽敞明亮的正门。 门前,红毯铺展,两侧摆放着各式花卉,色彩斑斓,香气袭人,营造出一种喜庆而庄重的氛围。 还未走近,便能听见从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与悠扬的乐声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 随着父女俩步入酒店大堂,一股凉爽的空调风迎面拂来,驱散了夏日的炎热。 大堂内,水晶吊灯璀璨夺目,将整个空间照得通明如昼。 墙上挂着几幅描绘当地风光的精美画作,为这场宴会增添了几分文化底蕴。 服务员们身着统一的制服,面带微笑,忙碌而有序地引导着宾客前往宴会厅。 宴会厅内更是人声鼎沸,宾客满座。 巨大的led屏幕循环播放着林辉从小到大的成长照片,从稚嫩的孩童到意气风发的青年,每一张照片都记录着他成长的足迹。 桌上摆满了精致的餐具和鲜花,中央的转盘上是各式各样的佳肴,色香味俱全,令人垂涎欲滴。 宾客们或三五成群地交谈着,或举杯相庆,共同为林辉的成功喝彩。 在这样的场合下,谢妍和谢建华的心情却异常复杂。 他们的心中既有对林辉取得优异成绩的骄傲,也有即将揭露林绿萍与谢建华婚后种种不堪行径的沉重。 那些精心收集的证据,如同一把把利剑,蓄势待发,准备揭开那些隐藏在光鲜表面下的丑陋真相。 谢妍和谢建华走到门口,林军一眼就看到了他们,立刻迎了上来,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建华,妍妍,你们终于来了!快进来,大家都在等你们呢!” 林军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激动,早已忘记了之前两家因林绿萍而生的不愉快。 谢妍微笑着回应,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她轻轻挽住谢建华的手,两人一同走进宴会厅。 林军的妻子姜翠芬也紧跟其后,热情地招呼着他们,仿佛一切不快都未曾发生过。 “建华啊,你看林辉现在多有出息,未来前途无量!”李梅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恭维,想要通过聊家常拉近两家人的距离。 谢建华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他的心中,始终有一块沉重的石头压着,让他难以释怀。 对于岳母姜翠芬,他是带着一丝怨恨的。 就在这时,林绿萍穿着红色的连衣裙,佩戴着红色的大耳环,扭动着腰肢走了过来。 她的妆容精致,整个人显得精神又娇媚。 在谢妍和谢建华的眼中,她的美丽却如同毒药一般,让人心生戒备。 “谢二娃……妍妍……”林绿萍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她似乎鼓足了勇气才开口,“你们来了,我知道我以前错了,我真的很后悔。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是一家人啊,你看今天林辉这么大的喜事,多少给点面子。” 谢建华愣住了,他没想到林绿萍会在这个场合下向他道歉求复合。 他看向谢妍,只见谢妍轻轻点了点头。 她紧紧握住谢建华的手,在提醒他不要动摇。 “绿萍,你真的知道错了吗?”谢建华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你错在哪里?” 林绿萍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然林军和姜翠芬却似乎并不打算放过这个机会,姜翠芬将林绿萍拉回来,搂着她肩膀带到谢建华面前。 他们开始在一旁撮合两人,想要让谢建华回心转意。 “建华啊,你看绿萍现在也知道错了,你就给她一个机会吧。毕竟,你们夫妻那么多年,妍妍也大了,对吧?人都会犯错,知错就改正,还是好孩子嘛!”林军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恳求。 检查也附和道:“是啊,建华。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就原谅她这一次吧。” 谢妍再也听不下去了,她上前一步,目光坚定地看着林军和李梅。 “外公、外婆,今天是舅舅的升学宴,你们怎么在这种场合逼着爸爸原谅妈妈?他看你们的面子来参加酒席,你们怎么还道德绑架他了?” 林军和李梅面面相觑,似乎有些不快。 “妍妍,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林军的声音略带责备,“我们只是想让你家庭和睦,让你不至于失去父母亲,难道这也有错吗?” 谢妍笑了笑,果然,他们想要利用这次宴会离婚,外公外婆他们也想利用这次宴会撮合谢建华和林绿萍。 多好啊,林绿萍做了什么事情,都有人兜底,帮她解决问题。 “外公,我当然希望家庭和睦,但是和睦不是建立在牺牲爸爸感受的基础上的。妈妈做的事情,对爸爸的伤害有多深,你们知道吗?这不是一句简单的‘知错就改’就能解决的。” 姜翠芬见状,轻轻拍了拍林绿萍的背,似乎在安慰她,然后转头对谢妍说:“妍妍,我们当然知道你妈做错了事,但你看,她今天都主动来道歉了,这说明她是真的想改过自新。你就不能给你妈妈一个机会吗?” “机会?”谢妍冷笑了一声,“机会是给那些值得的人。妈妈她如果真的想改,就应该用行动来证明,而不是在这里逼着我们原谅她。而且,你们想过爸爸的感受吗?他是否愿意原谅,这是他自己的决定,你们不能替他做。” 气氛开始变得紧张,似乎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林辉从人群中走了过来,他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立刻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姐夫,妍妍,你们来了啊?”林辉的声音温和而有力,他先是看了看谢妍,又转向林军和姜翠芬,最后目光落在林绿萍身上,“今天是我的升学宴,我希望大家都能开开心心地庆祝。关于姐姐的事情,大家都需要时间去处理和消化,但这不是在今天,也不是在这里。” 林辉的话如同一股清流,让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了下来。 他继续道:“爸爸,妈妈,姐姐,姐夫,妍妍,我们快进去吧,要到点了。” 林绿萍听着林辉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泪光。 “弟弟……”林绿萍的声音哽咽,“你怎么……你怎么不帮我说话呢?” 第136章 林辉闻言,轻轻拍了拍林绿萍的肩膀,眼神中带着些许不满。 “姐姐,不是我不帮你说话,今天是我的升学宴,我希望它能成为一个新的开始,而不是继续纠缠在过去的恩怨里。你相信我,也相信姐夫,他会有自己的判断。” 林绿萍望着林辉那眼睛,心中的委屈与不甘似乎找到了一个出口,她缓缓点了点头,虽然眼眶依旧泛红,但已努力不让泪水落下。 就在这时,眼见林绿萍又要开始飙戏,谢妍从自己背着的包包里面拿出一个盒子。 她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那是谢建华事先准备好的礼物——一支包装得体的派克钢笔,象征着学问与智慧的传承。 她走到林辉面前,打断了所有人的对话,用一种既坚定又温暖的声音说道: “舅舅,这是爸爸特意为你挑选的礼物,他希望这支钢笔能陪伴你走过未来的求学之路,记录下每一个重要的时刻和灵感。恭喜你,今天是你人生的一个重要里程碑,我们都很为你骄傲。” 说着,谢妍将盒子递到林辉手中,脸上洋溢着真诚的微笑。 林辉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感动。 他接过礼物,轻轻打开,那支钢笔在阳光下闪耀着柔和的光芒,仿佛承载着无限的期望与祝福。 “谢谢妍妍,谢谢姐夫。”林辉的声音有些哽咽,他看向谢建华,眼中满是感激,“我会好好珍惜这份礼物的。” 谢建华微笑着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 “林辉,你长大了,姐夫很为你骄傲。你考上了这么好的大学,之后一定要好好工作。” 谢建华的话语简短,他轻轻拍了拍林辉的肩膀。 气氛在这一刻陡然变得更加温馨和谐。 “好了,不说就不说吧!我们进去吧,别让宾客们久等了。”林军打破了短暂的沉默,他主动伸出手,邀请林绿萍一起走进宴会厅,是在用行动告诉她,无论过去如何,未来他们依然是一家人。 林绿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握住了她父亲林军的手。 宴会厅内,灯光璀璨,人声鼎沸,各式各样的装饰将整个空间点缀得既喜庆又不失高雅。 五彩斑斓的气球在天花板上缓缓漂浮,与精致的吊灯交相辉映,营造出一种梦幻而又不失庄重的氛围。 一张张圆桌错落有致地摆放在大厅中央,每张桌子上都摆放着精美的餐具和鲜花,等待着宾客们的入座。 谢妍跟在林辉、谢建华和林绿萍身后,小心翼翼地踏入这片热闹的海洋。 她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四处张望,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虽然她以前也参加过不少宴会,但今天的规模与氛围,显然是她从未经历过的。 “哇,好多人啊!”谢妍不禁轻声感叹,她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试图寻找那些熟悉的面孔。 “妍妍,不用紧张,这些都是你妈妈的亲戚朋友们。”谢建华温柔地摸了摸谢妍的头,安抚她的紧张情绪。 就在这时,谢妍突然眼前一亮,她看到了坐在前排的大舅公和表叔。 大舅公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表叔则是一身休闲装扮,但难掩其英气,正和旁边的人谈笑风生。 “大舅公!表叔!”谢妍兴奋地挥着手,向他们打招呼。 大舅公和表叔听到声音,立刻转过头来,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纷纷向谢妍挥手致意。 林辉见状,笑着对谢妍说:“妍妍,你先和大舅公、表叔坐一会儿,我去招呼一下其他宾客。” “好的,舅舅。”谢妍乖巧地点了点头,便拉着谢建华和林绿萍的手,向他们走去。 三人坐在前排的座位上,谢妍依旧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林绿萍注意到了谢妍的异常,轻声问道:“妍妍,你在找什么呢?” “我……我在找人呢!”谢妍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差点以为林绿萍发现了什么。 “找人?”林绿萍微微一愣,随即想起了什么,“你找什么人?” “嗯,就是一个很重要的人。”谢妍用力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林绿萍看着谢妍的样子,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好奇。 她想继续追问,谢建华却带着谢妍去了厕所。 在厕所门口,可以看清楚所有大厅的人。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谢妍依旧没有看到姚亚东的身影。 她有些焦急,甚至开始坐立不安。 就在这时,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她拉着谢建华的手,撒娇地说道:“爸爸,你抱我起来,我想看看姚亚东来了没有。” 谢建华看着谢妍祈求的眼神,心中一软,便将她抱了起来。 谢妍站在谢建华的肩膀上,视野顿时开阔了许多。 她四处张望,终于在人群的最后方,看到了姚亚东和姚文杰父子的身影。 姚亚东穿着一件简单的花衬衫和牛仔裤,脖子上戴着大金色链子,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正和旁边的人交谈着。 而姚文杰则是一身小西装,帅气十足,正低头抓着已经摆放在桌子上的小凉菜。 谢妍看到姚亚东父子后,心中一阵激动,但她没有立刻叫喊,而是先对谢建华小声说道:“爸爸,我看到姚亚东了,我们准备开始行动吧。” 谢建华闻言,微笑着点了点头,他轻轻放下谢妍,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你去吧,注意安全。” “嗯嗯,我会的,爸爸。”谢妍用力地点了点头。 谢建华转身向人群后方走去,很快就来到了宴会厅的控制台。 谢妍则从谢建华身上跳了下来,像只欢快的小鸟一样向姚亚东跑去。 谢建华看着谢妍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自己懦弱,女儿有主见,万事都要靠女儿。 谢妍跑到姚亚东面前,有些高兴地抬起了头:“姚叔叔,你好。” 姚亚东看着谢妍可爱的模样,表面看起来很高兴很温和,但眼底里带着浓浓的嫌弃和鄙视:“是妍妍,你好。” “叔叔,我有事跟你说。”谢妍走向前去拉着姚亚东的衣角,思考了一下又补充道:“我妈妈让我来找你的。” 姚亚东微笑着摸了摸谢妍的头:“好啊,你妈妈要跟我说什么?” 谢妍闻言,眼睛一亮,示意姚亚东蹲下身子。 第137章 在他听说萧寻率领大军过来,准备平定凉州的时候,就已经带着部队后退了。 失手打碎的花瓶、无意间弄丢的钱包、充错账号的话费,许多个当你觉得“完蛋了”、“死定了”的瞬间,到后来都会觉得。 不过当回到自家店里的时候,天天发现店铺内的老爹老妈居然在锻造忍具。 每一件都那么暴露,甚至让她不敢直视自己可能会穿上这些衣物后的样子。 王丽丽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她知道商见耀的意思。但她没有拒绝,因为她知道,在末世,拒绝一个强者的后果,她承担不起。 陆宇刚回到办公室坐下,就听到林青青的抱怨声,过了十几分钟林青青就拿着调岗申请来到陆宇的办公室。 因为大量心怀爱与和平的人涌现,让全球各地朝气蓬勃,所以达成这个成就的莫思进化成维纳斯兽的几率大幅提升。 他们口中那个被“黑蛇”占领的避难所,是否真的如他们所说的那样不堪。 特别是看到三代火影的雕塑上,有一大坨屎形状的油漆,伊鲁卡心中不断吸气。 随着春野樱开口说话,宇智波佐助和卡卡西都第一时间看了过去。 “大哥,此地比起梅山,才算得上真正的天上人间!你看看那些姑娘们,真是……”老朱看着眼前的花姑娘哈喇子直流。 吴青峰也不犹豫,只是瞬间,他便召唤出那两个熔火蜘蛛,打出一道紫雷,手中凭空出现了五只铜环:“疾!”吴青峰两手一掐发觉,毫不迟疑的催动古宝。 可这话她却没法儿反问出来,方才说出昧银子这事儿她也是逼不得已,如果不是闹到太太跟前,她怎么可能自打嘴巴解释她得罪了素娥的因由?认了下来那就少不了几十大板,这会儿沈雁这么说,怎么倒像是在替她开脱似的? 然而那双清亮的眸子却让候菡凌相信,若当真走到那一步,曼玉怕是真的不会委曲求全的。 “投石机,给我击毁这些桥!”他大吼声。那怕现在便暴露了这些投石机也不能让对手这么轻易地便过得河来。 “是吗?我怎么没觉得。难道最近我的色心减少了?嘿嘿,明明,要不要我证明一下给你看。”一边说着,他做出一个标准的抓奶龙爪手向明明作势欲扑。 那天太监送来很多绸缎,他也因此穿上新衣裳,去给太子磕头。但那之后便没有了。 “大哥,说什么也要搞到手俺不管,实在不行,俺们弄死这货”曹宝所幸摊出了底牌。 管平道:“你回来的正好,我们正要吃饭呢。如月,开饭吧。”在众人中他年纪是最大的。 杨仲言本就心中疑惑,眼睛滴溜溜地偷看寿哥,自然看见寿哥与杨慎之间的互动,不由瞪大了眼睛。 白婕被顾风占了便宜,可是她又能说什么,只能顺坡下驴,免得更加尴尬。 真的,远远看到纪言姈挺着完全没有显怀的肚子,嚣张至极地朝我走来时。 事后调查发现,玉虚子不只是单枪匹马,而是弄出来好多纸人纸马,手段诡异莫名。 许月微微摇头,跟着擎天护法离开深渊,来到京城后,他也就将这消息告诉了顾明,其它的什么都没做。 但是,因为有很多能够弥补这一缺陷的通用武装,所以少数精锐部队也可以进行短期决战。 当老师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时,孙燕兹心里的好奇也就更盛了。 他这么一松开,法海直接被自己的力量带倒,并且在地上打了三个滚。 “大家不用担心了,我们已经商议好了,等到明天的时候,他们会来登门道歉的。”江尘对着众人说道。 “后来我发现,阿三国和陵墓国都有这东西,原来他们早就见过,说是在火山口有很多,还嘲笑了我。 若非烈天上国与皇极仙宗同出本源,怕是连一方上国都执掌不了。 他们也知道火炮的存在,但对其威力如何,军中传的神乎其神,感觉很是厉害,然而并未亲眼见过。 林青此刻灰头土脸,酒已经醒了大半,被李准扶起,顾不得其他连忙就带着李准跑。 如今冬天正好可以保存起来,做成腊肉或是别的东西,来年要是没有收成的话,也能吃上一段时间了。 凭借着她对柳薇的了解,柳翩翩顺利的解开了柳薇手机的密码锁。 星云在一旁盯着卡魔拉的背影,眯了眯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missli?”程清欢假意思考了一下,心道果然这个才是重点。昨天她只是查看了一下公司内网,看了一下公司的后期发展规划,大概猜想到整个集团对这种大咖的重视,所以故意提了一下。 唐舜年的电话在下一刻直接打了进来,韩煜看了眼唐如锦的脸色,犹豫片刻,拿着手机走到了一旁。 可是秦岚章无法欣赏,他原本惨白的脸色,如今更是难看的不可思议。 倒不是陆恒膨胀了,而是他明白,虽然知道对方在未来有不少成就,但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又是马上要成为自己员工的人,根本犯不着,平常心对待就行了。你太热情的话,要么会把他吓着,要么他会觉得你别有所图。 第138章 谢建华接过麦克风,恭敬地朝着台下的亲朋好友深深鞠了一躬,那动作里既有对大家的尊重,也有对今天所做之事的愧疚之情。 他抬头,目光温柔坚定,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宴会厅。 “各位亲朋好友,大家晚上好!我是谢建华,今天,我站在这里,心中充满了无比的喜悦与激动。首先,请允许我代表我个人 “哼!我会怕那家伙?一脸鼻孔朝天的样子,看着就讨厌,真想好好教训他一顿,看他还敢不敢这么狂!”廖冰恨恨道。 两人各有优势,如果投票表决的话大概也是个平分秋色的局面,但现在突然多出一个选项来,而且是各方面条件都上佳的人选,许多人的心思就不由自主的开始转变了。 洪赫宇和洪展鹏这两天嘴都要乐歪了,每天都要面见无数的代理商,都是代表全国各个地区来谈判要拿到赫宇集团的代理权的。 玉清山顶,丁零沉默的伫立着,他的情绪影响着所有人的情绪,大家都没有说话。 可是第二天的时候,庄思思就已经适应了,甚至有时候当着司徒雅茹她们的面,都偷偷的伸手轻抚着楚昊然的身体,弄得楚昊然这两天上不上下不下的,有好几次差点真的把庄思思给推到了。 看来,刚才独孤博的果决却是给自己的这位师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才让他说出有意收徒的话来;若独孤博眼下展现出了远超普通弟子的实力的话,恐怕她以后还真能多一个师弟。 这种拿得出养不起的运输车,后车斗里虽然能坐下六七个武装军士,但萧夜现在只能看着眼热,黑色果核他消耗不起那么多。 直到第三天下午,跟在王猛身边的段大民,突然捂着耳套叫了起来。 等现这丝暗劲的时候,已经晚了,暗劲已经透入对方的身体之中,正肆意的破坏内脏组织。 对于星师来说,吸纳星力就像呼吸一样完全是身体本能反应。他们也习惯了时刻不停的吐纳星力。 “忍法——洞音波!”一个箭步,托斯直接将挥空的手臂对着鸣人贴了上去。 “古星魂,你杀我北冥宫这么多人还不够吗?你到底想怎么样?”寒千叶‘阴’沉着脸庞怒喝问道。 不光是这些,好象力气也涨了一点点。总觉得身上力气使不完的样子。 “谁!是谁在说话?”从病床上爬了起来,提姆西一边说着,一边东张西望的观察着周围。 穆骇然看向雷蒙德,雷蒙德则噙着平淡的笑容,脸上没有一丝的波动。 三神庙还是老样子,虽然周围的一圈警戒线还在,但是已经没有了军队监守,只有一辆面包车停在不远处,里面是两个中年男人一脸疲惫,时不时向三神庙方向瞄上一眼。 之后,他开始做红烧的,锅内放油,等油温达到标准,再注入汤头。 斜斜往下延绵不知通向何方的甬道中央,浮空而立着各种奇形怪状却散发着危险气息的铜制机械生命体。 “怎么?害怕了?刚才不是很威风吗?”血魂不屑的冷笑道,一脸幸灾乐祸。 徐正庭不紧不慢的扫他一眼,依然保持着沉默,从他进来开始就一直是这个样子。 果然是做奴才的,嘴巴说话这么厉害,手段也厉害吧!不过毕竟是做奴才的,终究要听命于我。姜欣雨心想。 他如此说着,面色淡漠,仿佛诸侯之君,只是河里流过的水,水里游过的鱼,而他秦王,一直淡淡地看着他们你方唱罢我登场,却终究是过眼烟云,只有他秦王,是最后的胜者。 第139章 林军眼看局势越来越乱,心中一股无名之火熊熊燃烧,他再次伸手欲抢谢妍手中的话筒,却被谢建华以更加坚定的姿态拦了下来。 谢建华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决,他用身体筑起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墙。 谢妍站在台上,目光扫过台下那片喧嚣与混乱,人群中的议论声、叫喊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难以言喻的嘈杂。 德古拉伯爵的移动轨迹,张太白很难把握,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大概,可冈格罗大公的动作在张太白的眼中却十分清晰,两者之间的差距完全是云泥之别,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不清楚张太白他们现在到底掌握了多少证据,不过当下最重要的,是必须立刻通知加勒特,告诉他已经被盯上了,做好应对准备。 “咯咯,下次我亲自去找他。”血色天使砸着牙齿,关了公会聊天。 宫千竹一直昏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她躺在床上,只感觉喉咙又干又痛,像是要冒烟一般。刚一吸气,便刺激到了喉咙,忍不住连声咳嗽起来。 帕奇在心底窃笑了一阵子,只不过脸上依旧还保持着那祥和的微笑。 我的驾照考的很早,那时候还没认识陆励,刚刚踏入单位。公司的人组团去考,考试没有现在这么严格,挺好过的。考了驾照对我却没有用,婚前没买得起车婚后又都是陆励开,经过这么多年我早就忘记得差不多了。 王大姐放弃了说服唐雅,留下了一句,“你这妹子太犟了。”然后便走去和其他的人打闹成一片。 龙青尘倒是没什么感觉,他拥有九逆龙帝的阵法造诣,给他足够多、品质足够高的仙灵石,比这更强的守护大阵,他也可以布置出来。 此时依依的电话响了起来,依依一看原来是经纪人打来的,依依走到一边接了起来。 我的风景在前方,我的人生在前方,不会像林超羞辱我时说得那么永远不堪和没用,我爱的人也一定会爱我,一定。 叶轩满脸鄙夷的神色,自然是明白白露希的意思,只好走到一旁抱了一团床上物品进入了戒灵空间。 该看的看了,接下来应该是彼此之间互相了解,谈谈如何相处的事情了。 生物周身覆盖着深绿色的骨甲,头颅尖尖的,模样狰狞可怖。十根狭长的骨刺从它的手指冒出,锋利无比。 我们从猿人进化到原始人,再发展到现代人类,用了整整300万年。结果在你嘴里依然是弱鸡。 晚饭后,柳柒房间,拦着柳丫头的细腰,温润如玉的身体如婴儿般柔软。 “嘿嘿……其实也没有啦。”见慕容夜那一副震惊的表情,霸王花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老朱常夸朱升“为人老实,是老成贤达中的英杰”,马大脚却跟马度说朱升是一只“老狐狸”,综合一下朱升就是一只老实老狐狸。 论防御,超级神术的爆炸刚刚消耗掉了寇娜手里一张珍贵的辉月层次法术卷轴。 “不行,我的心里受到伤害了,需要补偿,要不然就要伤心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了。”肖缘摆出愁眉苦脸的模样给肖熠看。 略微思考了一下自己的情况,朋克便想开口拒绝米米贝滋的提议。 叶云等人都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清楚明白,随后都纷纷走开,各自盘膝坐下休息。。 “死鸭子嘴。”陆云卿勾起唇角,走到沈夏身后,从后面搂着她,并抓起了她的手。 第140章 刘鼎天还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他们也算是萍水相逢,冒险出手相救,让他有些不放心。 “哼—”一旁的陶振冷哼一声,虽然想要反驳几句,但是知道自己多说话非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导致魏琴更加的反感,因此也就没再说话。 而就在此时,追赶由加奈的机器人突然停了下来,随时回头注意的由加奈看见之后也停下了脚步。只见后方,玲美不知为何也跑了过来。 泽特与哈尤米在马车外赶车,依洛娜坐在马车顶上悠闲地哼着歌,车内的琴姬姐妹被那沉重的气氛压得不敢轻举妄动,菲雅与希莉亚正“友善”地冲着对方微笑。 六年前有了她的犯罪记录,做外围被抓,拘留两个月后释放,说明她从那时候起已经是走入歧途,之后再无消息。 此时莱茵看向了另一边那只怪物,空中的燕子已经不知去向,剩下的这只怪物莱茵并不放在眼里。之前只是因为在海中自己不好对付它,此时到了陆地上,就算再来一个这样的怪物莱茵也毫不慌张。 之前因为煞鬼只追着带头大哥不放,其余八人都放松了警惕,只顾着用符箓攻打,却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一手。 仰着头止血的刘鼎天,看着漫天的繁星拼命的压制体内奔腾的血液,身体的反应让他不得不撅高了屁股,脑子里都是刚才的画面和金玲浪声的笑容。 而前方驾驶游艇的人听到米迦列这么说,也不再犹豫,开始启动游艇准备离开。但是当他启动游艇的时候,却发现任凭他怎么打火,游艇的发动机就是没有反应。 对外的信息由田守楼每三日一次带来,让江安义颇为奇怪的是外面风平浪静,看不到丝毫异常。 十分认真的听他的讲述,然后适时的说几句赞同崇拜的话,做一个虚心求教的学生。 “那就好!大皇子回宫之后在朝堂上表现得很好,得到了很多大臣们的称赞!”陆维桢话说到这里停住了。 冥天洛一眼就看出这千年天山雪莲精根本就是天下稀罕之物,而且于西陵玥的意义也是明晓,想不到,这个男人竟然为了幽儿放弃可以助自己修魔的绝世宝贝,这样的情义,自己真的能比得上么? “美人?什么美人?”幸村精市不解的问了出来,什么美人,怎么奈奈说着他听不懂的话呢? 充其量也只是说冬凌用自己的性命换来了显王的罪名成立!而乔冬凌却得不到公平的待遇!显王本来该定罪,何必要枉送一条性命? 她总有种,顾辰即将要说的话将会是绝对惊天动地地动山摇,非要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感觉。 等了等,没等到任何一句话,雪玲珑的心情波澜起伏,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李龙飞不停地呼喊着,心想不管是天晓还是曼妮,从此后他一定要竭尽全力保护好她,绝对不会让她再离开自己半步,更不允许别人伤害她。 忍足也是不急,反正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而且今天,对于他们俩个来说也是一个不一样的节日。 只见吴越戴了一副宽大的遮阳镜,身上的豹纹比基尼几乎只是象征性地遮住三个重要的点。 待到送走韩东,远远望着韩东消失亚空间深处,褐发老者摇了摇脑袋。 “人兽族部落方位!”叶天眉头紧皱起来,气息一沉,连忙追了上去。 可是,蛟龙帮对草摩村、莱西村和海旺村这种世世代代依靠打渔为生的自然村落还是缺乏了解。长期与大海搏斗与死亡并肩的打渔生活,造就了这三个村子的村民远比其他地方的人更加坚毅更加凶狠的性格。 这重剑青年跟鱼怜雨难分伯仲,此刻吸引了众多目光的注意。看起来,似乎除了他之外,就没什么人能够跟鱼怜雨抗衡了。 叶天目光盯着天魔堡堡主,见他身材魁梧,一身红袍,仔细一看,只见他的双手生得就像魔爪一样,指甲又黑又长,锋利无比。 就在他吟唱神咒的刹那间,乌纳斯的身影也跟着冲破了烟雾,浑身燃烧着岩浆般恐怖的火焰,挥起拳头,如同长枪般刺向大祭司。 独特的创造性,居然能硬生生的拉着无数玩家,让彼此跨越了时间的力量,重回到20年前的像素风时代。 “那我等着他吧。”看着手中的光点,卡伦兹以一种告别的语气叹了口气。 半途,简禾险些抓不稳,慌忙之中,抓住了从岩壁突出来中的一个东西,摸其形状,像是骨头。撩开藤蔓一看,果真如此,被缠绕着的是一副森森的白骨,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 第141章 林军眼见谢建华没有动作,他再次动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军的几个亲戚和朋友几乎同时行动,他们迅速而有效地将林军拦住,防止他进一步的暴力行为。 林军的身体被几个强壮的青年割开,他的愤怒与不甘在众人合力之下渐渐平息,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在宴会厅内回响。 谢建华站稳身形,轻轻抚摸着火辣辣的脸颊 初期人太多也未必是什么好事,今日她拿出三十盒,也还是算多了的。 两人也是一直以这种相互制衡的状态生存了下来,一直以来的关系也是极为的微妙。 她知道之前学校里也有很多人不服夕暖能够代表学校去参加比赛,但是成绩一出来了就完全没话说了,可网上就总还有些人揪着不放实在讨厌。 萧天本来是打算换点星空币购买星元令的,不想对方竟然如此,苏哲身为军师都已经开口了,自己当然要给他一些面子。 余笙把地瓜铺好,往地瓜洒了些干草,又架了几根柴上去,点燃。 早在之前成功收服陨落心炎之后,萧炎自身实力提升便是获得了通灵兽万蛇的奖励。 接下来他要跟武隆这位一流武者交手,十几分钟的罡气持续时间并不安全。 bu国的几次病毒事件,都是以活人为实验题材,而且无一例外,被实验者最后都死亡了。 超凡修士的修炼之旅就是补全缺陷,抵达完美领域,这份完美同样包括着外貌。 表情就更加严肃了,现在他越来越明白为什么父亲可以做到十年不回家也要尽可能的拯救那些被雇佣兵所占领的国家了。 离开学校之后,乔宋并没有直接去医院,漫无目的的沿着街道走,她真的想让自己冷静一下。他已经和自己没关系了,就算出车祸又怎么样,苏家那么有钱,肯定能给他找到好的医生来治疗的,所以乔宋不要担心。 王浩明等人则被杨浩拉回到棚子里,杨浩从外面饭店里叫了不少菜,非要请王浩明吃饭,当然,古老爷子以及罗峰和马胖子另有去处,并没有在这里混饭吃。 只不过,打算这种想法的那些砖家和教授们,这回铁定要失望了。 现在荣叔答应了给掌掌眼,那就绝对没有问题了,至于这杯子的真假,王浩明那是丝毫都不担心的。 宣绍看着她,翻滚的怒意被他强压了下去,眼眸中有深深的爱意和怜惜。 俊儿首先跳了进去,毛乐言跟着跳进去,里面漆黑一片,俊儿燃起墙壁上的烛光,如豆般的烛光发出微弱的光线,仅能照亮眼前一米内的景物。 待到冷冷这般所说,古言身旁众人,无一不是冷眸闪过一丝锐气。 “可你……”杏儿还未来得及阻止,素依却已然扭头就走了。望着素依离去的背影,杏儿不由得叹了口气,可旋即便露出一副欢喜的笑容。 搬家的前一天,在夏浩然的建议下,李江海把棚户区老宅周围的街坊邻居及部分亲朋好友都邀请出来,夏浩然也不吝啬,挑选了一家比较上档次的酒店订了好几桌,酒店里能上的好东西都上了,热热闹闹的款待了大家一顿。 田伊伸手理了理稍许零乱的秀发,扑闪着美丽的双眸看着赵子弦。“你是怎么做到的?”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感觉到他们下降的速度不是自由落体该有的速度。 第142章 想起自己这几个月来在训练中所承受的痛苦,我就不禁在心中冷笑,而面部,却连这样鄙夷的笑容,都不屑摆出。 当地民警都仰慕李三的到来,法医探警唐龙,侦探李三,两名侦探在此,不久凶手就会浮出水面。 一个长长的热吻结束,电影院的大灯也打开了,乔秋雪推开了梁雨博,脸色变得通红,她从来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这种公众场合跟一个男人亲吻。 乔秋雪一脸懵逼的看着面前的酒店,自己是不是又被这贱人给套路了?进去这里面?怎么看都不像是疗伤的呀。 赵蕙又找出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和裙子,装进了一个行李包里,还带了一些必备的洗漱用品。准备完毕后,赵蕙便告别了爸爸、妈妈,和李振国一起走出了家门。 只不过,张亮却要跟着,毕竟司空婵月救过自己,他恩怨分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唐龙从垃圾桶位置,对比一路上的监控,从居民楼出现到四个位置的垃圾桶内都有,然而并没有看到任何嫌疑人,这点让他乱了,还是没有发现。 一道让得萧炎略微有些耳熟的怒骂声’却是突然的这片天空响起,让得他愣了下来。 梁雨博看到了杨远新的目光,反而对着他笑了笑,大爷我也是无辜的,是你姐姐自己扑到我怀里的。 “梁雨博,我好像喝多了,你过来接我一下,我在云中酒店。”苗凤云说道。 很务实的回答,就算不成为‘皇级’生命,只要没有人过来打扰它,她依然能活下去,能活到很久远以后。 “再会了,弑神!”毛哥口中默念一句,一拉操作杆,直升机继续前行。 “我们没有事儿是不会打扰老板的。”游戏厅经理是义正辞严了,脸上表情严肃起来了。 “啥?人类聚集地里还有变异兽?”李智瞪大眼睛,有些想不明白的问。 “我让你们爬着出去!”年轻人是气急败坏了,声音简直是在吵吵了。 沾了血的素白长袖一挥,透红长剑握于手中,大雨之中光芒犹盛,强烈血光劈开雨幕,直逼着墨子离而去。 就在两人寒暄的时候,阿花的母亲板着脸从外面走了进来,她是过来视察婚礼场地的。 “真的吗?”乔美美凑近金发光,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直眨巴,尽是戏谑的表情。 就在这个时候,孙建东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打开一看,是一条录音,这条录音是那名记者朋友给他发过来的,分别是对白大头的同事以及白大头的哥哥的采访录音。 张戟是刺客型战士,平常会进山中狩猎,获取魔兽妖兽的内丹晶核,从而获取大量钱财用来购买攻击型装备和防御型装备。他的储物戒指中藏有很多这些装备,在危急时召唤出来,可以提高自身防御力。 “怎么?很意外?不是你把他送到我这来的嘛?”冷慕珊眼里净是幸福的笑意。 给他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安慰,让他能够从悲伤中重新振作起来。 苏润将箱子立在一旁,给成远招了招手,成远过去跟她在角落里找个位置坐下,静静地听着他们两个聊天。 既然如此,事情都已经办妥,苏染染就要起身回去,刚刚跨出苏氏药堂的门口,面前就突然出现了一个身材高大,长相普通的男人。 可算等到了这句话,陈楚楚下去后,就开始打听刚才送菜的公公在哪里。 周树清的目光那样明显而炽烈,任谁都能看得懂他对苏染染有着非分之想。 这种事情上,她实在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因为不管你说什么,他都会很伤心。 一直冲到后山的大寨中,逼得常啸不得不出来搦战,常啸用锁链枪,伸手甩出,长枪飞出,向岳来扎去,岳来低头避开。常啸一扯锁链,长枪又飞回去,他故技重施,又放出长枪。 不管怎么样,总是要打的。就算是以后法则境异界生物降临地球,将人类当做奴隶牲畜。 “若是真遇上魔人,那我必然会掩护你们离开。”月皓看向他们道。 因为是第二次,艾奇的操作要顺利得多,即使费恩身上的初代吸血鬼魔咒强度要高于卡罗琳的普通吸血鬼,整个仪式也仅仅用了卡罗琳当时一半的时间。 艾奇已经毁掉了上面的魔法,并且将里面的伏地魔灵魂碎片封锁在一块灵魂石里面了。 至少有一点,穹窿人所努力想要推动的,在某个方面,和德德范先生自己的意图是相契合的,等到积累足够的时候,只要一关门……所以,德德范先生乐见其成,活像一个觊觎别人家后院樱桃树的坏心邻居。 第143章 谢建华和林绿萍离婚后,谢婉无人照顾,只好将她带到兽医站。 刘静怡一直未婚,痴痴地等着谢建华,如今谢建华单身,她还是不敢开口,只能默默地帮忙照顾小女孩。 派出所那边,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小女婴谢婉的生父生母,于是民警上门找到谢建华问他是否愿意收养孩子。 谢建华一听,能够收养谢婉,当即就 “孙巍将军放心吧,就算猛兽帝国现在出兵支援,也不过是一些只会使用蛮力的半兽人,朕对兽人还是有一些研究的。”龙拳说道。 厉青闻听此言顿时大喜,说道:“好,有胆量,稍等我找人安排下,然后我这就带你去阵门口”,说完提前一步离开。 “那我先走了,落星,这里就交给你了。”老者对身边的白衣人说道。 “大家休息一下去找点东西吃吧!”龙明向战士和魔法师们喊道。 是的,物华天宝出世时的天地华彩别古凡吸收得一干二净。甚至是这天下第一潮的罗刹江潮水的力量都被古凡抽离了出来,即便如此,这样的一剑依旧将古凡的力量给完全抽光了。 虚劲的神念比尘叶延伸的距离长,大概走了十米多,终于阶梯延伸到了最底层,虚劲神念在开,可百米的距离还是无法探测到边。 ”为什么?“莫葵的身子不自觉的在发抖,他感到一股莫名的委屈,她从张嘉铭的口气里面已经听出了一些原本猜测不到的信息。 轻轻地半跪在他的身旁,怜惜地望着那张熟睡的面孔,指尖从面轻微地划过,泛起丝丝地疼。 祁景辕脸色一凛,随即挥手指挥后面的人跟上。眼看王之震玉即将到手,他是绝对不可能放弃的。 对于莫浅夏帮助华谊集团那么大的忙,张兰对她的态度转了个180度,人心是肉做的,你对别人好,就算是自私之人也会感受得到。 原本以为裴若昀势必会同意,毕竟在他眼里,自己什么都应该让给苏晴天才对。 莫言非想甩开张四爷的手,可是没有四爷力气大,她被张四爷拉着走进卧室。 就因为这一句话,她未足月的孩子便被提前引产,为苏晴天提供了救命的造血干细胞。 二勇昨天见张四爷的脸色,知道这两口子又吵架了,今天见莫言非突然发烧,还有莫志远的态度,二勇意识到问题有点严重。 财宝方面,上次查看的时候是81万,但叶无心在车上消耗了20万财宝提升属性,也就是说半天半夜的时间又有12万大洋入账。 他按照看到的楼层号按了电梯,正发愁能不能找到顾心洁,电梯门弹开,他一眼看到倚墙而立的霍子钊,不禁心中一喜。 还有,你那休息室从来不让别人进去,怎么这次倒把人推进去了? 我有没有说过,我积攒了所有的运气就是为了遇到你,所以这辈子我赖定你了。 金国西京守将匕石烈、胡沙虎听闻蒙古大军兵临城下,慌忙弃城逃入中都。 魔尊一边观望龙神庙大门,一边看向天鹰城东门的方向。没等到李安逸回来,倒是等来了一批不速之客。 想到这里,林凡凛然一惊,忽然想起那只蜿蜒龙蛇,倘若它如今也进入祭坛二层的话,只怕也同其他献祭者一样,要被困在晶体幻象之内。 “领主大人,现在我们还是别乱花钱了,等盖完别墅有钱了再出来玩吧!”索菲还是这么善解人意。 第144章 姜翠芬失声叫了出来,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与震惊。 警察们闻言,立刻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她身上,其中一名警察连忙问道:“姜女士,您认识这个人吗?” 姜翠芬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张了张嘴,想要否认,但最终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不,我不认识她。” 然而,她的眼神却闪烁不定,显然在说谎。 无数奔跑的脚步,速度不减,照着前方已经结阵等待的塔塔西亚士兵,直接撞了上去,冲在第一线的奴隶手握盾牌,与刺来的枪林海潮扑礁般,拍在了一起。 娱乐公司的社长,金英敏又一次召开了股东和高层会议。诚然,金英敏也喜欢看着韩铭恭被打脸,明宫餐饮集团吃瘪。 “咔嚓!”一声轻响,为首的猎人眼睛瞪圆了,缓缓倒下,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墨鲤收了地图,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取出硬饼然后捏得粉碎,专门找中间软和一点的碎末喂沙鼠。 可这也不是重点,重点就是光是凭借这一些,陆云就已经赢了。他的棋艺简直让秋天测没有话可以说。 他闭上眼,仔细听着耳边的动静,慢慢地发现孟戚没有任何反应。 司云裳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眼神锐利地看着他道:“我来,是想和你结成联盟,一起逃出皇宫!”她并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实力,而是有了这个紫衣少年的加入,那么,她不仅能逃出皇宫帝都,还能永远地摆脱寒泽予的掌控。 自从见证了刘全福的事情后,脑子不正常,在陈元心中,似乎已经成为了一项隐藏的牛逼属性。 这一路陈元心事重重,满脑子都是昨晚那头巨大魔尸和那名叫谢无双的男人的事情。 不久之后,张毅就见到了关鹤口中的“关鸡”,这人面色消瘦,龅牙外露,头发更是乱糟糟的,远远看去,就像一个高高的鸡冠,当真是名副其实。 奥卡的声音越来越大,语气越来越重,他的眼神似乎在看着科内莉亚又似乎没有焦点,话语之间隐含的怒气也是显而易见。 三角眼脸上一怔,然后重重的点点头,转身便朝门外走去,走了两步之后回过头来看着我,说:“嫂子,浴室里面热水都是烧好的。”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去,关上了门。 “那么,我们就只能严阵以待,静观其变了。”另一边的卡苏尔闻言接口道。 朱砂下意识望向风缺,风缺竟然好似浑然不觉,仍旧在迷糊中打着哈欠。 噗嗤!身旁传来一声利器入肉声,奥卡狂奔中侧过脸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一名罗马士兵大叫一声,往前栽倒,顺着斜坡滚落,他的背上插着一柄短斧,几乎有一半的斧刃都劈开了锁甲楔入了脊柱。 “墙壁”封堵,而内中随着火势燃烧,更显得光影斑驳跳动,给人一种极为诡谲的氛围,而风缺则是目光呆滞,望着那火光高涨,随时就要侵袭到身前。 等到面色因为中箭许久已经开始苍白的李昙回到御史台不久,其派出去的贴身侍卫后脚便赶了回来,到其面前时面色却比他还要白,显然一路狂奔没有停歇过。 看着常青松身上的血迹,还有紧跟着救护车而来的警车,众人马上明白,只怕真有什么人混进了常家,然后对常家的老家主出手了。 电话挂了,陈最挠挠头,这尼玛还真是世事无常,两天前还在一起吃饭喝酒唱歌,一转眼的功夫佳人已逝。虽说不太熟,但好歹也算认识不是? 第145章 经过一番紧急处理,医生确认姜翠芬只是中暑,并无大碍。 在卫生院凉爽的环境中稍作休息,并补充了适量的水分后,她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意识逐渐恢复的姜翠芬,第一时间想到了还守在林军病床前的儿子林辉。 她挣扎着坐起身,请求护士帮忙打电话。 林辉接到卫生院 而这次提前了许多,是一种自然的开脱,跑出去的是一个,不是许多。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你我之间再无瓜葛!”听到庄梦蝶的声音,萧远清看着不看她一眼,旋身一掌劈倒一人之后,将藏在身上的短剑朝着庄梦蝶的方向扔去。 落千夜单膝跪下,从怀中掏出一瓶解药,抬起她痛苦的脸让她服下。 这暗暗奢华而不俗气的格调让她不由一叹,柔黄色的鹅绒床榻,被子是轻柔的天蚕丝,同是柔黄的帐幕隐隐约约,飘飘渺渺,看起来很舒服。 她就是故意勾/引他,让他上她这条贼船。目前来看她所有的客人里,是他的职位和身份最高,又有五万兵马握在手中。之前她的客人里也有一位二品大官,但人品各方面都不及沈历风。 刘劫沉下心神,默运革天命化龙灭道心经的种种法门,收缩着生命气息,那些攻击在他身躯上的力量,进入他的经脉一路攻城略地,最终都攻到了气海之中,惊醒了那潜藏在下丹田深处的金光巨龙。 毕竟,昨日在庄梦蝶的登基大典结束后,她向他提出邀约时,他分明从她的双眸中看到了愧疚,她之所以约他梅园相会,不过是出于这些日子与他疏远的愧疚罢了。 楚姣杏看着那变得波澜不惊的泉水,又转头看了看北宫千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和衣服,满脸惊讶。 忽然,谨言耳根一动,似乎听到了后院有什么异样的声响,他纵身跃起,立于树上,看着后院满脸透着疑惑,又看了看下头她们生起的火堆,轻轻勾起唇角,一声不吭地走了。 前面的秦祉也在跟燕迟说话,说的都是让秦祉很难接受的关于九皇转世之人的话题。 这一句话,无疑在跟沐笙的那条微博隔空回应,你的好,我知道就好,你的好,我想全世界都知道。 徐珊珊闻言,不只是她,这里一大部分人都变了神色,吃惊,诧异,又夹杂着三分的崇敬与了然。 法国医院费用贵,去一次医院看病,诊疗费都要200欧了,此时还没脱离温饱线的沐笙还承担不起这昂贵的医疗费用。 “来了。”陆川眼神微动,手里拿着一面镜子,直直的看看从天元界里出来的三个光点,准确无误的找到其中一个,狠狠的拍了下去。 关键是,轮换球员,强如灰熊和热火的轮换,也不可能都是全明星级别的。 当然,姚明肯定是有四星卡,五星卡的,但是陈江华就不一定了,毕竟,有些时间段的姚明肯定能够提供90以上的属性加成,陈江华就很难说了。 傍晚时分,西边的火烧云疯了似得烧,像是殷红的血,大片大片。 日军在这次进攻湘西的战役中,被山城政府军打死一万五千多人,受伤两万多人,其主力师团步兵第一一六师团遭到重创,自从这场战役结束后,日军再也没有发动大规模的战役。 而这次beauty的秀场则安排在爱丽丝花园。虽然冠着花园的名字,但里面依旧有一幢欧式建筑物,是中世纪一位伯爵的城堡。 第146章 只有让他们兄妹都对娄胜豪恨之入骨,他们才能更加坚定与自己并肩作战的决心。 当十九个活人齐聚在大厅之时,如雕像一般的箫无羡持剑矗立在门口大声吼道:“众人都给我听清楚了,昨夜镶金无缘无故死在酒架之旁,现在证明是居住在客栈内的客人所为。 想到一张大床上,左边卡迪拉,右边安蓝……他有些不淡定了,浑身燥热起来。 俗话说,气急攻心,如果中毒的时候气急,那只会加速毒性的蔓延。 因为,从那阵脚步声来看,那些人应该是练暗劲的高手,否则脚步不会那么沉稳有力。 在两人焦灼的对战中,几条主宰先锋推进了塔内,将地方的水晶燃爆,红色的光芒闪耀在了王者峡谷的上空。 偌大的山体基地里就像平日一般风平浪静,通过这段时间的准备,北极熊部落最强的医疗团队已经做好一切准备工作,一个冷冻人已经被他们放上手术台,复苏手术即将展开。 如果是柳湘在半路被杀,那她心里肯定会极度愧疚和难过,毕竟这个任务是她亲自派给柳湘的。 她之所以这么有把握,不过是在来的路上见识到了曲宗荣与她的深情厚谊,俩人看向对方的那种亲昵眼神,是装不出来的。 乔欢身体浸泡在浴缸被热水包裹的时候身体自己放松到极致,疲惫的身心顿时就缓解了不少。 舅舅看着坐在床上的老母亲,坏主意涌入心头,拉着她的袖子,告状道。 但若是李玉龙这种稳上重本的学生犯了事,谁知道会不会从轻处理呢? 许铭铖玩味的坐在大厅沙发上,双腿交叠优雅又绅士的样子和刚才嗜血模样判若两人。 回到营地吃早餐,秦芳云来电话,问他们什么时候到家?因为昨天秦空跟她说了今天应该能回去。 而且,宋煜说这话的时候目不斜视,认真又笃定,毫无抱怨之心,像是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似乎并不介意她拖累了自己。 许铭铖叹了口气掀开被子下床走进浴室,乔欢不明所以的看着浴室,等他出来时浑身带着冷气才知道这是去冲了个冷水澡。 之前那两米多的城墙都已经建设了半个多月之久,现在加高,增宽,那时间要的更久。 吊着眼角看着他,一脸的:你也有今天!上次怎么拒绝我们安姐的? 硬生生的将那亿万里的巨柱支起,而且一寸寸的炼化,无边的玄青色的灵气形成一场漩涡,卷动山峰。 本来陈幸运只打算带上莫冰儿与慕言二人的,没想到那个刘萌萌一听到有热闹可看就死皮赖脸地跟着过来了。 听到这话王强有点逗乐,不过没有瞎许诺承诺什么,瞧了一眼法务部经理陈雪敏,递了个眼神过去,大概意思是帮我把把关。 “刘哥,别给他打了。”杨天龙觉得热恋贴在冷屁股上实在很是不爽。 话语一落,场中一片寂静众人皆愣住了,就连看台上的一些世家弟子也都停止了议论,纷纷望向他,神色各异。 在强兽人战士介入之前,四个海盗受到了致命伤,当然在强兽人战士的执法过程中三倍于这个数字的海盗失去了生命。 苏秦悲催的拉着张脸,一边纠结的用头磕着桌子一边哀嚎着,这孩子几乎每次都这样,每一次只要考试分数不理想,就拼命地用头磕桌板,磕了这么多次,额头没被磕破,也算是一个奇迹。 不过心里还是感觉甜甜的!林筱筱傻笑了片刻,心情很好的坐了起来,开始扎头发。 之前与韩立两人交手的四位道祖,此刻正悬浮在这结界之外,全都神情凝重,瞪着眼睛盯着结界内的状况。 声音不大,且不带一丝感情,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语气,让原本有些喧嚣的现场骤然间一静,所有人的目光先是被大帐吸引,而后又纷纷一转的落在了云召身上。 一是努尔曼的下落,努尔曼正是受到罗萨莉亚的蛊惑,来到了雨林深处,被迫做了傀儡,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努尔曼已经完全陷入其中了。 即使她的空间法则很强,但是也难保不被繁宇境强者发现,一旦发现后果不堪设想,这种险她自然不会去犯。 那罗睺星主抬起手来,猛地在紫薇星帝虚影上捶击了一下,当即整个紫微星帝虚影剧烈地晃动起来,当即墨君无,秦战天,黑月,洛绯凌和王云飞五人同时吐血。 玲珑慢慢的朝李东升走去,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她的身体爆发出来,将那些警察击飞。 “你只需要帮我们提供一些训练士兵的方法,抽时间来检查一下这些人的训练成果就可以了,其他的都由我们暗组来完成就好!”陈兵说道。 佛不成尊,在苍云冲击阴阳气的关键时刻,体内的佛力猛然爆发,让苍云不断交融的阴阳二气静止分离,成了苍云冲击尊级的最大阻碍。 第147章 姜翠芬和林绿萍一家子吃完饭,战战兢兢地跟林绿萍一起去厨房洗碗。 一边洗碗,一边唉声叹气。 林绿萍皱眉,她害怕姚亚东听见后会继续发难。 “妈,别叹气了,你今天特意跑过来找我是什么事?是爸爸的病有什么问题吗?” 姜翠芬的手在水中微微颤抖,泡沫随着她的动作起伏,也承载着她内心的不安 却在这时,简凝拿出了手机,在调出光亮微微照明了一张面容之时,她按了电梯里的紧急按扭。没过一会,电梯里传来工作人员的声音,说是电梯出了故障,大概需要几分钟的时间就可以了。 “我说过要保护你的!你为何要让我食言!”林轩的身躯在疯狂颤抖,泪如雨下。 何久住的星辰所在地很远,南胜虽然被困在星辰空间里,因为距离的关系,他没听说过何久这一号人物,凭感觉却对他提起防备。 在八卦掌打完之后,日向柔冷眼看着倒在地面只能抽搐的长老们,她心中的暴虐的压抑并没有得到释放,反而因为留下了他们的性命,心中的那一股杀意越发的壮大。 蓝翊泽似笑非笑的阖了阖幽眸,继而坐到餐桌前,抬眸,目光再一次不受控制的望过去。 此时的地球因为某些原因,已经和异魔世界融合,形成了一个更广阔的空间。 “不然呢?咱们学校多少系你知道吗?不这样,补考时间,岂不是排几个星期?”李亮翻白眼说道。 两人同为昆仑排名第三的上宗的两大守护者,双剑合璧,威力更是堪称恐怖。 “那你到底卖不卖。”莫抢一步步走近王虎,伸手握着那一把真实的霸王枪。 “哈哈,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自我天子望气术大成,从未有如此之绝佳对手,我怎么会不应战,好,九月九日,我们一战!”谷神通战意涌起,将一切杂念俱都消除。 高升心里也清楚,这一次,他让家族蒙受了重大损失,在家里面也抬不起头,所有人都在暗地里埋怨他,尤其是高强,当着面指责他幼稚。 “当当,你也想得太远了吧?黄瓜还没有起蒂蒂,你就想到卖了?”灵蛇毒龙蛙眼一睁,惊奇地道。 看完这封私信,已经是半夜了,我擦了擦脸上的冷汗,我承认这上面提到的情况如果属实,那将是间很有意思的事儿,就为这我决定联系一下这个叫“气薄云天”的人。 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逍遥子撇了撇嘴,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只好将注意力放在那阵法之上。 一落地,就一脸紧张的瞧着她,直到确定她没事,才一把抱住了她。 在吃饭前,那个公证人说了很多话,不过都是一些官方的说辞,听的我都要睡着了,知道他最后宣布开席,这时候我才打起了精神。 擦,这弃神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明明是他把人家姑娘折磨的遍体鳞伤,现在还不可理喻的大吼大叫。 “我们没有任何办法,想要救人,就必须让叶默上,因为他是天才!”钱深一字一顿的说道。 等丫丫醒来的时候,丫丫就发现自己居然是在琅王府她自己的房间内,萧琅和唐芸都守在她的床前。 双手提着魔枪,斯卡哈的双眸精确无误的锁定在他身上,尤其是,那张银色的面具下,迸射着磅礴战意的眼眸。 第148章 在姜翠芬的步步紧逼下,林绿萍的内心如同被烈火炙烤,如同刀割般煎熬。 她看着母亲那双充满失望与担忧的眼睛,心中充满了害怕。 她知道,自己不能继续嘴硬了,否则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面对父母,她只要撒娇,父母肯定还会吃这一套。 “妈……”林绿萍的声音颤抖着,她终于鼓起勇气,决定 只是他们不清楚,程锋到底是何方人物,一个元府境武者,竟是有三名轮回境强者当作保镖。 也难怪黑白子等如此,要知道,在人体内做如此精细操作,可不比内力外放,非得把内功修炼到炉火纯青浑然一体之境,一丝一毫的内力均需掌控入微,且需内力精纯至极,才有此威能。 随后几日,盖伦带着什克丝去王城面见了当今德玛西亚的最高统治者,亲耳听着这个算是舅舅的人说起父母的过往,才知道母亲竟然是叫“樱昱“这么好听的名字。 远处那修士飞到飞车的行经线路上,左右找了找,什么也没有看到,摸摸头,疑惑地飞走了。 要知道慕大将军不仅仅是王朝最有权势的将军,更是所有百姓心中不可侵犯的圣人。 当她回到程峰身边的时候,程峰已经用布条将靠着伤口上部的腿紧紧扎了起来。 “你找死!”水鬼大怒,将手一挥,一道黑色光幕凭空升起,拦在了湖边。 两人的同时拔刀出剑,刀光剑影在铺设简陋的议殿之中一闪而过,当剑气与长虹划破血肉,现实与理想碰撞交织,男人带着欣慰的笑容倒下了。 在场众人都知道天子名额,那是蓝天城帝王颁发独一无二荣耀,只要能夺得成为天子的人物,将来必定成为蓝天帝国的一方巨擎,这是所有生活在蓝天城里面的人共同认识。 只是眸光瞥见掌心处几个漆黑的猫爪印,帝泽身子微僵,纤长的眼睫搭在漆黑妖异的眼瞳上,微有些震惊的模样。 等到了晚上,他就偷偷地掐死了对方,又用破碗割开了死人血管,手蘸鲜血,在那名犯人的内衣里面写明了遇到修士的种种经过。 启坟、起棺,众人只觉灵香扑鼻,但棺木是五返铁木,除去硬重不朽别无奇特之处。金飞环开棺,发现印溪洁一如沉睡,看向棺中散发甜香的稠厚酒水,恍然这就该是梅傲雪独有灵酒中的护尸还魂灵酒。 胖子回过头就见阎云侧身闪到右边那个丧尸的一侧,横刀蹲身向前一冲,然后就见丧尸下半身还向前冲着,上半身还在空中往下掉落着,只是两个胳膊仍然在空中乱抓着,并且张开嘴“嗬、嗬“的嘶哑的嘶吼着。 这地下空间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只是一门之隔,章飞却丝毫听不到里面的动静。 他虽然平日里和蔼的很,总是傻笑之类的,看不出一点威胁,可此刻甄梅再看他的眼神,竟然产生了一种心寒的感觉。 全部吃完之后午休时间告一段落,新一轮的对峙再次开始,似乎是看到人数又增多了,丧尸的幕后操控者又十分阴险的按兵不动。那架势像及了古时候的围城,誓要把他们围个弹尽粮绝。 夏天眉头一皱,这里就是灵脉了,可他有些奇怪附近的环境,蹲下身子捏了点泥土在手上,那泥土根本就算不得泥土,干燥的不含一点水分,一捏就变成了粉末被风儿吹散了。 第149章 “对,那就是星冢,但不过是浮雕而已,竟可以牵引灵魂,浮雕有问题!”脑海中言成的声音渐渐的平稳下来。 良久没有听到回声,素依以为她对自己的话不满在生闷气,也没在意,轻轻地擦洗着身子。 “打起来了,被打得挺惨!”吕俊青一直负责这边地下势力的对接工作,只是他一开口让李辰大吃一惊。 于雷面容一凛,微合的双眼中流过凛冽的寒气,手心中的雷流涌动难抑。 乔清微微的有些尴尬,她和李琛说,自己和言谈没多大关系,准备划清和他之间的关系。但就现在状况来说,思哲的行为很让人误会。 “那不就得了,我为什么要讨他们喜欢呢?只要的朋友喜欢我,就已经足够。”白薇骄傲地道。 她听出这里乃是大户人家,且院中守卫不少。又想起宣绍对路南飞叮嘱今晚有行动,便判断这里很有可能是要行动的地方。 “不知道,应该有送吧。毕竟做生意的,谁不希望自己多点渠道呢?”夏浩然在一旁打着哈哈,帮陈爱莲将轮椅推到餐桌边。 哪有这样的人。对自己的情敌,非但不恨,还这样拼了力气的去保护?苏云珠的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 就这样相安无事了两天,这天早期,苏寅政拉开衣柜,一股臊臭的味道迎面扑来,熏得他当下黑了脸,“乔宋,你不是说它不会乱跑吗?!”。 我瞪大了眼珠子,一时间蒙圈了,暗想,难道我今天真的要命丧黄泉? 我正想要通知在一旁的毛应求,岂不料,还没等我移开自己的视线,那里面的那个老头突然之间已经朝着这门边冲了过来。 这王二婆子神神化化的,我虽然有点不想理会,不过还是打开了电视机,找到了今天的那新闻联播,我们家的电视机有一个重播的功能,打开了之后直接的就重播了那新闻。 如今林晚婧冒冒失失的去了赣州,李凌瑞担心她若有不测,定将成为三方兵力交火的事由。 黄世民向其行礼,看身边的王三斗还在傻乎乎发愣,眼神无奈的拉着人和他一起行礼。 三十多尊天神实力的大妖,连两秒钟都没有用到,就被梁凡全部斩杀了。 午夜,门外传来叮铃叮铃的声响,我心里有些颇为好奇,当我起床的时候,来到大门前,不经意就发现原来房间里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挂着一串铃铛。 我回头一看,这不看还好,一看这下吓了一大跳,原先的玫瑰楼突然间像是起了一阵大火,火光冲天的样子,看得有些吓人。 吐槽鬼雾草,乔云熙纠结了一下下以后还是同意了对方的好友申请。 程洛萱不再说话,头靠在座位上,还有些没睡醒的意思,顾奕霖把车开到了一个很偏僻很安静但却充满了温暖的地方,他将车停到路边。 “你表现的很棒!现在好好休息吧!~保证你的体力,下次再好好的教训他们。”温格也知道苏让渴望进球,所以换他下来后怎么也要照顾一下球员的情绪,说两句好话的。 “的确还不是神?因为他的神格还不完整,虽然现在不是,但是不久的将啦,他就会进化成神!成为巅峰的存在,那就是仙人也只有仰望的神!”柴大官人的声音充满了激动。 “明星身份?”对于明星,五哥并不感冒。其实,五哥的思想太过古板,他无法接受明星这个事物。虽然明星这种职业有好几千年的传承,但是放在以前,明星的另外一种称呼并不雅观,那就是艺妓,下九流的职业。 若是仔细观察便是会发现,这两人虽然都是一副捍不畏死的模样,但是攻击向对方时都是尽力避开对方的要害,以免给对方带去伤害。 既然不是真正的启灵,也就没有必要以本体示人,随后木双岩、啸风与凌天行又变为修士模样。 杨戬这一番话说出,顿时所有人心中都是哗然,虽然表面上没有表现的很夸张,但是不少人的脸上都是露出了一丝的怪异。 不过,那名侍者并沒有因为马特的话而生气,这份气度倒是让马特深深的佩服。 杜珉是真的疼了,他觉得楚笛手落在那儿用手扶他起来的时候,就和用盐在上面用力擦过一样,疼得他额头上瞬间见了冷汗。 再放眼一看,前面不远处,就是相城和方城之间的地界了。卫八暗自冷笑了一下,他什么都不怕,只要能找到人,不要说在方城县境内,就算当着付占山,卫八也敢杀人。 吞下一滴苍尊精血,鬼医赶紧盘坐山洞密室,运转玄功,激发血脉力量,让自身血液与苍尊血液完全融合。鬼医全身丝丝血气萦绕,吸收狂暴毁灭性能量的同时也受到莫大阻力。 当然了,这些话柳洪娇现在是不会跟陶艾民树的,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了,他听不进这些的。 苏乐就是不明白了,为什么暖暖就是有那么好的精神了呢?是因为吃的多的关系吗? 第150章 姜翠芬心中的怒火如同被狂风吹动的火焰,越烧越旺,理智已经被愤怒彻底吞噬。 她猛地站起身,大步流星地冲向兽医站的门口,不顾一切地躺倒在地,开始撒泼打滚,大哭大闹。 “大家快来看啊!兽医站的工作人员谢建华婚内出轨,还生了私生女啊!天理何在!法律何在!”姜翠芬的嗓音尖锐而刺耳,瞬间吸引了周围人 车开到了教室宿舍的楼下停车场,三人下车,顾枫负责拖行李,一起坐上电梯。 兰斯则被水月的激情感染,也跟着冲云海叫喊起来,但没什么台词,只是胡乱的喊着。 刘厂长、杨主任将高天鹏、彭峰送上楼。服务员已得到通知,早早就开了门,等候着。 顾枫虽然可以作弊,直接开bug给凌潇潇最好看的婚纱,但他并不想这么做,当看到其他人有婚纱的时候,顾枫决定先带凌潇潇离开教堂,去婚纱店打工。 毕竟不是自己亲自去见王占龙嘛!然而,该托谁去王婷家说这个事情呢?谁去王婷家说这个事情才不被王占龙轻看呢?谁才能把王占龙那颗固执的心给说动呢? 罗旭的身体和崔婷婷有了触碰,而在触碰的那一刻,两人的心里都有了十分微妙的感觉。 可是朱志有色心没有色胆,在网上牛逼轰轰,现实中却怂如狗,连奔现见面都不敢。 叶苗心中疯狂吐槽,突然看到手上霍氏买给她的红绳,精神顿时一震。 走出一段路的杨凡回头望,见老者消瘦的身影还往里走,蹙眉沉思。 “多谢师弟借宝之恩,事成之后,定要亲手送回,以示礼数!”云霄拱手行一礼,随即驾云便翛然射向天际不见。 因为不到半年时间,由吡祂家族掌控的圣水产销渠道,已经遍及采璜星南北半球全境,赢取的各种修炼资源和灵石纷至沓来,让吡祂家族一时间赚得盆满钵满。 左少阳穿的是普通的长袍”没有像孙思邈他们那样穿道袍,但是是在一起的,尽管刚才听左少阳说医馆的事情”应该是个郎中,特别是这边的人如此歧视郎中,他哪里还敢称呼对方是同行呢。道爷可比郎中吃香多了。 门外那老太婆见此情景,尖声叫着冲了进来:“你干什么?”伸手要去抢那手镯。 可是,望着那空着的一百七十六条论述,他从早上想到下午,还是想不到半点头绪。 王彬知道,他能够上位完全就是靠的李家的扶持,不过现在李家的实力一下子就跌落了一大截。现在李家的核心领袖应该就是常委之一的李宏远了。 “老师,我们愿意永远呆在青丘山,侍奉老师。”白露以为周成想赶大家走,跪下说道。她早已习惯这种无忧无虑地生活,每天之事不过相夫教子,管理山门俗物,让她再下山去过那种危险的生活,却是不愿意。 查看材料准备情况的张旭,陡然便是睁开了眼睛,双目之中,闪烁出了金光,在金光之下,显得是极为的耀眼夺目,他的整个身躯都是微微一怔,随后突然的收回了目光,而是轻轻的用手抚摸了一下贴身的神像。 花的是自己的钱,有钱也不用担心自己被别人查,即便是做了一些越线的事情,实际上最后也是能够排忧解难的。 云磬梦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自己,忽然间十分感慨今日能够平安归来。 第151章 谢妍觉得事情远远超出了表面的简单争执,姜翠芬比林绿萍要成熟稳重多了,今天突然跑到兽医站来,显然不是为了来“抓奸”。 她紧紧拉住谢建华和刘静怡的手,目光从未离开过姜翠芬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庞,心中涌动着疑惑。 “外婆。”谢妍开口,声音柔和冰冷,不带一丝感情,“您今天来这里是想要做什么?” 姜翠芬闻言,眼神中的愤怒似乎有了一丝动摇,但随即又被更深的怀疑所取代。 “我……对……我来找谢建华!”姜翠芬的声音颤抖着,声音愤怒,感情真切,“我要问问他,为什么要骗我女儿绿萍的钱去买房子!他以为我老了,糊涂了吗?” 谢妍闻言,心中疑惑更甚,父亲谢建华买房的时候,借钱是带着她一起的。 她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事情,更不明白为何姜翠芬会突然冒出这样的指控。 她迅速转头看向谢建华,只见他的神色比谢妍还要疑惑,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与不解。 刘静怡也是一脸愕然,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指责毫无准备。 “外婆,您这话从何说起?”谢妍想要从姜翠芬的话中找出逻辑的漏洞,“爸爸买房子的钱,明明是找几位叔叔婶婶还有爸爸的师兄弟们借的,你怎么说他骗你女儿的钱?” 姜翠芬的情绪似乎被谢妍的话触动,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形象更像是一个受害者和一个慈祥的外婆。 “妍妍,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你妈她单纯,容易被男人骗。这个谢建华,表面上看是个老实人,实际上心机深沉,你被他骗了。他哄着你妈拿钱买房,然后故意把你妈的事情宣扬出去让你妈净身出户。你妈傻呀,把你外公存的20万养老钱全部拿出来给了他!外婆能不着急吗?!” 说完,姜翠芬情绪猛然激动,她躺在地上呜呜咽咽的哭泣,口口声声说着谢建华是个渣男骗走他们老两口的养老钱,还逼着林绿萍净身出户,结果离婚一周不到就抱回来一个女婴,这不是阴谋诡计是什么?! 围观群众中,质疑声此起彼伏,如同夏日的热浪一般扑面而来。 “哎呀,这谢建华看着挺憨厚的,没想到是个骗子啊!”一个中年妇女摇着头,一脸不可置信。 “就是,林绿萍多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男人?”一个老大爷拄着拐杖,语气中满是惋惜。 “可怜了姜老太太,这么大年纪还要为女儿操心,这谢建华也太不是人了!”一个年轻小伙义愤填膺地喊道。 谢妍听着这些质疑声,心中如同刀绞。她看向谢建华和刘静怡,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与痛苦,但更多的是对彼此的信任与支持。谢妍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找到证据,证明谢建华的清白。 “外婆,您说有证据,那就拿出来吧。我们愿意接受法律的公正裁决。但如果没有证据,也请您不要随意污蔑我爸爸的名声。”谢妍的声音虽然微弱,但语气中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姜翠芬闻言,脸色一沉,随即又换上一副悲戚的面容:“妍妍啊,你怎么就不信外婆呢?外婆亲眼看到的还能有假?你爸爸他不仅骗了你妈妈的钱,还逼着你妈妈净身出户。外婆这是心疼你妈妈,才站出来说这些的。你怎么就不明白外婆的苦心呢?” 围观群众中,质疑声更加激烈了。 “这男人也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对待自己的妻子呢?” “就是,看他还挺斯文的,没想到是个这么狠的角色。” “老太太,这您可得为自己讨回养老钱啊!” “就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今天你要是不还钱,就别想走了。” “老太太,您别怕,我们给您撑腰!” 围观群众中,质疑谢建华声此起彼伏,如同夏日的热浪一般扑面而来,完完全全压制住了那几个帮谢建华说话的人的声音。 “哎呀,这谢建华看着挺憨厚的,没想到是个骗子啊!”一个中年妇女摇着头,一脸不可置信。 “就是,林医生多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男人?”一个老大爷拄着拐杖,语气中满是惋惜。 “可怜了老太太,这么大年纪还要为女儿操心,这谢建华也太不是人了!”一个年轻小伙义愤填膺地喊道。 ...... 眼见帮助自己说话的人越来越多,姜翠芬得意地看了看谢建华,顺势大哭起来。 “骗子啊!前女婿把我的养老钱全骗走啦!” 围观群众中,质疑和愤怒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汹涌的波涛一般,将谢建华三人团团围住。 “这谢建华也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对待自己的岳母呢?” “就是,看他还挺斯文的,没想到是个这么狠的角色。这种人就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 “姜老太太,您别怕,我们给您撑腰!今天一定要让这骗子给个说法!” 真正的真相往往隐藏在看似不合理的表面之下。 谢妍听着姜翠芬的话,心里倒是有了一些猜测。 她没有急着反驳,也顺手拦住了想要反驳的谢建华和刘静怡。 既然想要闹,那她就帮忙添一把火。 她看着谢建华和刘静怡,他们的眼神中虽然充满了无奈和痛苦,但更多的是对彼此的信任和支持。 谢妍知道,这个时候再解释也是徒劳的,所以他们都没有反驳和回复,只是静静地看着姜翠芬。 她悄悄地吐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八岁的小女童。 然后,她大声说道:“各位叔叔阿姨,我知道大家都是好心人,关心我妈妈和外婆。但请大家相信我,我爸爸不是那样的人。这属于民事纠纷,如果有什么问题,外婆你可以去法院起诉我爸,但在此之前,我希望大家不要轻信谣言,更不要对我爸爸和刘阿姨进行人身攻击。” 说完,谢妍拉着谢建华和刘静怡的手,准备回兽医站。 但姜翠芬却不肯放过他们,她猛地扑上来,死死地抓住谢建华的衣角,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你们不能走!今天必须把事情说清楚!否则别想离开!”姜翠芬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如同锋利的刀片在空气中划过,让人心生寒意。 谢妍看着姜翠芬的蛮横无理,心中一阵窃喜,看来她是不会轻易罢休。 鱼儿,上钩啦!!! 第152章 此时此刻,正当谢妍一行人准备离开这个充满误解与喧嚣的现场时,一辆黑色摩托车缓缓驶入,稳稳停在了不远处。 姚亚东带着林绿萍和儿子姚文杰匆匆下车,他们的到来如同一阵突如其来的风暴,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姚亚东一脸焦急,步伐匆匆,如同刚刚得知这一消息便立刻赶来。 他快步走到姜翠芬身边,假装关切地扶起她,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与心疼:“妈,您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我不是说了让您在家等消息吗?这谢建华也太过分了,怎么能让您老人家受这种委屈!” 姜翠芬一见姚亚东,眼中的泪水更是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她紧紧握住姚亚东的手,刚刚还水火不容看不起彼此的人,此时此刻却在彼此的眼神中找到了认同。 姜翠芬跟找到了最坚实的依靠一般:“亚东啊,你可要为妈做主啊!这个谢建华,他不仅出轨,还骗走了我们老两口的养老钱。今天,他还想一走了之,你说,这世界还有没有王法了?” 姚亚东轻轻拍着姜翠芬的背,眼神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嘴上却安慰道:“妈,您放心,我姚亚东作为您的女婿和绿萍的爱人,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您和绿萍。今天,我就在这里,当着所有人的面,为您讨回公道!” 一旁的林绿萍,神色复杂。 她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悄悄地往后退一步。 她是被姚亚东强行拉扯过来的。 她自然是知道钱去哪里了,可她不敢承认,她拉扯着不愿意来,姚亚东却被钱财迷了眼睛。 争吵中,姚亚东根本不耐烦,眼见林绿萍不听话,直接一耳光甩在林绿萍脸上,骂骂咧咧的就拖着她出门。 林绿萍面对母亲的哭泣和姚亚东的“正义凛然”,她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姚文杰站在一旁,小脸上满是困惑。 他抬头看向母亲,又看了看外婆和姚亚东,然后高兴地跳起来喊道:“爸爸,打他们,打死他们!!” 林绿萍低头看向儿子,她轻轻抚摸着姚文杰的头,想方设法地捂住他的嘴,希望自己的儿子不要再火上浇油:“小杰,你别乱说话。” 此时,围观群众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姚亚东身上,他们期待着这位看似正义的男士能为姜翠芬讨回公道。 姚亚东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他转身面向谢建华,声音洪亮:“谢建华,你今天必须给我岳母一个说法!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谢建华看着姚亚东的表演,心中冷笑。 他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姚亚东为了在林绿萍和众人面前树立自己“好男人”形象而做的戏码。 但他没有退缩,而是迎上姚亚东的目光,平静地说:“姚先生,你有什么证据说我骗走姜阿姨的钱,你要讨回什么公道?” 姚亚东闻言,眼神一凛,但他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已料到谢建华会如此反问,随即说道:“证据?我老婆林绿萍,也就是你的前妻,她亲口说的是证据!她说她拿了20万给你买房,请问什么房子要二十万?!啊?!刚买完房你就想办法造谣她,逼她净身出户!你好歹毒哦!” 他正要开口解释,却被一旁的谢妍紧紧拉住衣袖,用眼神示意他保持冷静。 “姚先生,”谢妍站了出来,声音温和却坚定,“我理解您和家人的愤怒,但任何事情都应该在查明真相之后再做定论。光凭林绿萍一句话,就能证明她说的是事实吗?她如果说我是仙女,那我就是仙女了吗?” 姚亚东轻蔑地一笑,眼神中满是不屑:“你个野杂种,你滚,你配跟我说话?” 就在这时,林绿萍突然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亚东,其实……这二十万是我自愿给谢建华的……” 林绿萍的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姚亚东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没想到林绿萍会在这个关键时刻拆自己的台。 他怒视着林绿萍,声音低沉而危险:“绿萍,你在说什么胡话?什么叫自愿?你被骗了还不自知吗?” 林绿萍低下头,不敢与姚亚东对视。 周围的人开始起哄:“骗子还钱!骗子还钱!” 姚亚东在众人的起哄声中,脸色愈发难看,他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随时都可能爆发。 果然,他情绪上了头。 姚亚东往前走了好几步,他的个子比谢建华矮了许多,但他用力地拉扯着谢建华的白大褂,放话威胁他:“你今天到底还不还你骗了我岳母的钱。” 谢建华摇头:“我没有骗钱!何谈还钱?” 姚亚东听后气笑了,他用手指着谢建华的鼻子:“你给老子等着。” 说完,姚亚东转身,吩咐林绿萍和姜翠芬看好谢建华一家人,不准他们离开。 姜翠芬着急地拉着姚亚东,她以为女婿不管这件事了:“女婿,你去哪里,你不能不管我啊!” 姚亚东阴恻恻地笑了:“他不还钱是吧?那我就把他的兽医站砸了!你们给我好好看住他!今天谁也别想给老子走!” 姚亚东大步流星地走出兽医站,骑着摩托车来到了镇上的五金店。 平时抠抠搜搜的他,花了五十块买了一个大铁棒。 姚亚东手里紧握着那根新买的铁棍,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冷冷的光芒,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林绿萍和姜翠芬对视一眼,满是忧虑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按照姚亚东的指示,守在谢建华一家人的周围,气氛一时之间紧张到了极点。 谢建华看着这一幕,有些绷不住,但谢妍却拉住他,附耳轻语:“爸爸!别怕,他们这是违法犯罪!” 姚亚东再次来到兽医站,他拨开人群,走到中间,再次威胁谢建华:“你还不还钱?!” 谢建华依旧摇头不语,他记得女儿吩咐过,不要跟姚亚东多说一句。 姚亚东冷笑,他直奔谢建华的兽医站,一路上心中怒火中烧,想着如何给谢建华一个深刻的教训。 兽医站内,几只等待治疗的小动物安静地待在笼子里,不知即将面临的危险。 姚亚东推开半掩的门,大步流星地走进去,环视四周,寻找可以发泄怒气的目标。 他一把抓起桌上的病历本,狠狠地摔在地上,玻璃药瓶因震动发出清脆的响声,小动物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瑟瑟发抖。 “谢建华,你不还钱,老子就把你这里全砸了!” 姚亚东咆哮着,铁棍在地上重重一顿,激起一片尘土。 他用力地打砸兽医站一切物品,疯狂的发泄自己的情绪和暴力因子。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人认出姚亚东,知道他是个不好惹的角色,连忙报警。 林绿萍和姜翠芬虽然心里也不安,但碍于姚亚东的威胁,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看守”谢建华一家。 第153章 围观的群众,一部分在那叹息,一部分在那喝彩。 唯独谢建华和谢妍站在原地,父女俩人冷冷地看着姚亚东,没有丝毫阻拦的意思。 姚亚东情绪高涨,疯狂的打砸肉眼可见的一切仪器设施,等到砸无可砸的时候,他回头看看兽医站的招牌,顺势把招牌砸了。 姚亚东的疯狂举动仿佛一股不可遏制的狂潮,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神经。 他的脸上扭曲着得意的笑容,每一次挥动的手臂都似乎在向世界宣告他的邪恶。 那些被他砸碎的玻璃碎片和散落一地的医疗器具,如同他内心破碎的道德底线,散落一地,无法挽回。 “谢建华,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就像条丧家之犬!”姚亚东喘着粗气,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变得尖锐刺耳,“你以为你是谁?也敢跟我斗!我告诉你,今天这一切只是开始,我要让你知道,得罪我姚亚东的后果!” 谢建华没有退缩,更没有畏惧,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是在用沉默对抗姚亚东的嚣张气焰。 “姚亚东,天狂有雨,人狂有祸。”谢建华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 姚亚东闻言,脸色骤变,仿佛被触及了逆鳞。 他猛地冲向谢建华,拳头高高举起,要将所有的愤怒和不甘都倾泻在这一击之中。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划破了现场的喧嚣。 围观的人群开始躁动,一些人在警察到来前匆匆离开,不想卷入麻烦,偷偷溜走了。 而另一些人,则带着看热闹的心态,站在原地,期待着接下来的“好戏”。 但无论是哪种人,都感受到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氛。 派出所的民警们迅速而有序地抵达现场,他们身着制服,神情严肃,迅速将围观群众疏散到安全区域。 一位看起来经验丰富的警长走在最前面,他的目光锐利,扫视着现场,很快便锁定了主要涉事人员——谢建华一家和姚亚东一家。 “所有人,保持冷静,不要动!我们是派出所的民警,现在需要对涉及此次事件的人员进行询问调查。” 警长的声音沉稳有力,有效地安抚了现场的情绪,也让原本蠢蠢欲动的姚亚东不得不收敛起嚣张的气焰。 只有谢建华和谢妍远远地就认出来,这是他们的老熟人苏志辉警官。 在民警们的指挥下,谢建华一家和姚亚东一家被分别带上警车。 谢妍闭目仰靠在车椅上,眼中满是舒爽畅快,但谢建华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让她不要太过校长。 姚亚东则被两名民警架着,脸色铁青,不甘心地挣扎着,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着。 警车内,灯光昏黄而压抑,姚亚东依旧在不停地抱怨和威胁:“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敢这样对我,你们是不想干了吧!等我出去,我要让你们好看!” 面对他的咆哮,民警们只是面无表情地执行着公务,早已习惯了这种无意义的威胁。 到达派出所后,所有人被分别带入审讯室。 审讯室内,灯光更加明亮,摄像头全方位监控着一切。 一位年轻的民警开始对谢建华进行询问,语气专业而温和:“谢医生,请您详细叙述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包括事件的起因、经过和结果。” 谢建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 从他的叙述中,民警们逐渐了解了他们一家人和姚亚东的纠葛,审讯的小警察也是热血的小青年,对谢建华报以同情的心理,还安慰了他。 与此同时,另一间审讯室内,姚亚东也被民警询问。 面对民警的提问,他一开始还试图狡辩,声称自己是自卫,是谢建华先挑衅。 但随着民警出示现场监控视频、目击者证言等证据,他的谎言逐渐站不住脚,最后只能沉默不语,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说吧,你为什么要砸兽医站?!”民警严厉地问道,目光如炬,试图穿透姚亚东的心理防线。 姚亚东咽了咽口水,他知道抵赖已无济于事,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我……我以为那是谢建华私人的地方,我气不过他对我们家的欺压,才一时冲动……我不知道那是国家单位。” 民警审问更加深入:“你知不知道,无论是不是私人地方,打砸抢都是违法行为,更何况这是国家财产,影响恶劣!你家与谢建华的纠纷,应当通过合法途径解决,而不是采取暴力手段。” 姚亚东低下头,双手紧紧绞在一起,懊悔之情溢于言表:“我……我知道错了,我当时太冲动了,没想那么多。我现在真的很后悔。” 民警见状,语气稍缓,但仍不失威严:“后悔不能抵消你的罪行,但认识到错误是改过自新的第一步。接下来,你将面临法律的制裁,希望你能从中吸取教训,以后遇事冷静处理,用法律武器维护自己的权益。” 姚亚东深吸了一口气,似乎鼓足了勇气,再次抬头看向民警,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民警同志,我知道自己的行为触犯了法律,我愿意接受惩罚。但请听我解释一下,我之所以会这么做,真的是因为谢建华他欺骗了我岳母,那是她辛苦攒下的二十万养老钱啊!你们要帮忙把我岳母的钱要回来啊!”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激动,声音微微颤抖努力抑制着内心的愤怒与不甘。 “谢建华以买房为诱饵,利用我老婆的信任骗走了我岳母的钱,之后却迟迟不肯归还。我岳母年迈体弱,这笔钱对她来说意味着后半生的依靠。我们一家人多次上门讨要,他却总是以各种理由推脱,甚至恶语相向。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才……才会一时冲动,做出那样的事情。” 姚亚东说到这里,眼眶已经泛红,声音也哽咽了起来。“我知道,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打砸兽医站都是不对的。但我当时真的是被气昏了头,只想为岳母讨回一个公道,这件事情合情合理啊,希望你们能够对我从轻处罚。” 民警听着姚亚东的辩解,神情严肃专注。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任何理由都不能成为违法犯罪的借口。 “姚亚东,虽然你的初衷可以理解,但法律不容侵犯。” 审讯民警的话冰冷,没有一丝感情。 “不过,你所提到的谢建华涉嫌诈骗一事,我们会进行进一步调查。如果情况属实,谢建华也将受到法律的制裁。至于你,必须为你的违法行为承担后果。” 第154章 另一间审讯室,林绿萍和姜翠芬被民警分开审讯。 在林绿萍所在的审讯室,民警耐心地对她进行劝导:“林绿萍,我们知道你夹在中间很为难,但现在是解决问题的时候了。你必须如实告诉我们那二十万养老钱的去向,这不仅关乎你个人,也关系到整个事件的定性。只有真相大白,我们才能公正地处理这件事。” 林绿萍起初还有些犹豫,眼神闪烁不定。 但在民警的连续追问和耐心规劝下,她终于松动了防线,缓缓开口:“其实,那二十万跟谢建华无关。是我自己,背着我妈拿到省会c市去玩了。” “玩?”民警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玩什么?” 林绿萍低下头,声音更小了:“玩……就吃喝玩乐嘛。我当时也是太上头了,没有控制住自己。但没想到,后来事情越闹越大,我妈知道了来找我,我想着随便先把我妈糊弄过去,就说是我前夫谢建华拿去买房了。我妈她一口咬定是谢建华骗钱出轨,非要去找前夫讨回来,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另一边,姜翠芬在审讯室里依然坚持自己的说法:“我亲眼看到他和一个年轻女人在一起,那钱肯定是被他骗去养小三了!我这么大岁数了,还能被他一个年轻人耍得团团转?民警同志,你们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面对姜翠芬的坚持,民警们决定从其他角度入手调查。 他们再次和谢建华交谈。 经过一番交谈,民警们发现谢建华并没有说谎,他完全不了解事情,这一切都是林绿萍随口撒谎造成的误会。 掌握了这些信息后,民警们决定将所有当事人带到调解室进行面对面的调解。 派出所所长苏志辉亲自坐镇。 调解室内,气氛紧张而凝重。 苏志辉所长首先发言:“今天,我们聚集在这里,是为了解决你们两家人因经济纠纷引发的冲突。我希望大家能够冷静下来,理性对待问题。首先,我们要明确一点,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打砸抢都是违法行为,尤其是国家单位,行凶必须受到法律的制裁。同时,我也会为你们处理和解决相关争议、纠纷” 苏志辉所长的话音刚落,姚亚东便迫不及待地开口:“警官,我们的诉求很简单,就是要谢建华还钱!他骗走了我岳母的养老钱,这笔钱对我们家来说至关重要。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须让他立刻归还。” 姜翠芬在一旁也连连点头,眼中闪烁着愤怒与不甘:“对,还钱!不仅要还钱,我还要举报他婚内出轨生子!他欺骗了我女儿,欺骗了我的女儿感情,还骗走了我的钱!这样的败类,必须受到法律的制裁!他不配做公家的兽医” 苏志辉所长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派出所基层民警,他太了解普通老百姓的习惯和特性了。 他看向谢建华,而后语气平静地说道:“好,你们两个的诉求,我知道了。” 苏志辉所长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林绿萍,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林绿萍,现在到了你必须说实话的时候了。姜翠芬女士那二十万养老钱,你到底拿去做了什么?我希望你能明白,撒谎只会让你陷入更深的困境。只有说出真相,我们才能解决问题。” 林绿萍的身体微微颤抖,她抬头看了一眼姚亚东和姜翠芬,又迅速低下头,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心头。 在苏志辉所长严厉的注视下,她终于鼓起勇气,声音细若蚊蚋:“我……我把钱拿去赌博了。在省会c市的一家电玩城,我原本只是想小玩几把,没想到却越陷越深。那二十万,几乎全都在游戏机上输光了。” 说到这里,林绿萍的眼眶已经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自己的行为已经彻底触怒了家人,也让自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作茧自缚不过如是。 她也知道,现在再也没有任何理由可以逃避,只能面对现实,承担后果。 姜翠芬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哪里是谢建华骗钱啊! 是她的女儿林绿萍! 她气得浑身发抖,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颤声骂道:“你这个不孝女!我白养你这么大了!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们!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姚亚东闻言,气得脸色铁青,他猛地站起身,指着林绿萍的鼻子怒吼道:“你这个败家婆娘!瘟猪子!胎神啊!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那可是你自己亲爸妈的养老钱啊!你怎么不早点说!你早点说清楚我们根本不会去找谢建华,还把兽医站砸了,你是真的贱的啊!” 说罢姚亚东的情绪已经彻底失控,他扬起手来,带着一股不可遏制的愤怒,狠狠地扇在了林绿萍的脸上。 这一巴掌来得如此突然,连在场的警察们都来不及阻拦。 林绿萍瘦弱的身躯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被这股力量带动,在地上滚了一圈,才勉强停下。 她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红肿的巴掌印,火辣辣地疼,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而下。 林绿萍捂着脸,蜷缩在地上,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无助。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落得如此下场,更没想到,自己的谎言会引来如此严重的后果。 姚亚东打完这一巴掌后,似乎还不解气,他双手微微颤抖,双眼猩红,准备再次上前殴打林绿萍。 警察们见状,连忙上前将姚亚东和林绿萍分开,以防事态进一步恶化。 苏志辉所长更是严厉地批评了姚亚东的行为:“姚亚东,你这是在干什么?这里是派出所,不是你的家!你有什么权力动手打人?再这样我可要对你采取措施了!” 姚亚东低下头,不敢直视苏志辉所长的眼睛。 他低声辩解道:“警官,我……我只是太生气了。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怎么能不生气呢?那可是二十万啊!而且,我还为了她……” 苏志辉所长闻言,叹了口气。 他理解姚亚东的愤怒和失望,他看向林绿萍,语气中带着几分同情和鄙夷:“林绿萍,你现在知道错了吗?我希望你能从这次事件中吸取教训,你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两个孩子的母亲,请你以后不要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林绿萍在地上坐了很久,才缓缓站起身。 她的脸上满是泪痕和红肿的巴掌印,神色惊慌却又带着一丝不甘,她也不愿意把事情闹这么大啊! 她低声说道:“警官,我知道错了。我会尽力去弥补我的过错,不再让家人失望。” 第155章 此时,调解室内的气氛依旧凝重,姚亚东的愤怒与林绿萍的悔悟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复杂的情绪氛围。 而在这紧张的氛围中,姜翠芬的声音再次响起,尖锐而坚定,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她不甘心!钱的事情可以过会再问女儿! 现在要一致对外! “谢建华,你别以为钱不是你偷的你就能掩盖你的罪行!”姜翠芬瞪大了眼睛,目光如炬,直视着谢建华,仿佛要将他内心的秘密全部洞穿,“婚内出轨,还与人生子,这不仅仅是道德问题,更是触犯了法律!你犯下了重婚罪,你以为能逃脱法律的制裁吗?” 谢建华想要反驳,但嘴唇嗫嚅了几下,最终没有发出声音。 姜翠芬却越来越起劲儿,她站起身来,手指几乎要点到谢建华的鼻子上:“你抱着那小孩就是证据,你是个臭流氓!” 林绿萍在一旁,神色复杂。 最终,她缓缓开口:“妈,别说了……” 姚亚东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他看向谢建华的眼神中少了些愤怒,多了份复杂的同情。 对,现在要逃脱罪责就要把错全部推到谢建华身上就好。 “谢建华”姚亚东终于开口,“你也太过分了,跟我老婆还没离婚就跟别的女人搞上了!” 调解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谢建华低垂着头,双手紧握成拳,心头抑制不住的愤怒即将爆发。 这两个奸夫淫妇究竟是谁出轨,还这么理直气壮颐指气使的骂别人。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也应该是有福之人不进无富之家。 正当调解室内的气氛微妙而紧张的变化时,调解室的门再次被轻轻推开,谢建华的直属领导赵林走了进来。 赵林先是环视了一圈调解室,然后缓缓走到苏志辉所长身旁,低声询问:“苏所长,情况如何?需要我们单位怎么配合?” 苏志辉简要地介绍了目前的状况,今天在兽医站所发生的一切,以及姜翠芬对谢建华的指控。 赵林听后,默默地看了一眼林绿萍,眼神中包含了太多无法言语的情绪。 “领导,您来得正好。”姜翠芬见赵林出现,找到了新的倾诉对象,“谢建华他在外面有了女人,还在婚内出轨生了一个女儿,他不仅伤害了我的女儿,还影响了单位的形象,您说,这样的员工,单位还能留吗?” 赵林闻言,转头看向谢建华,两人眼神交汇之间,赵林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这位老夫人你好,我叫赵林,是w县农村农业部的科员,”赵林的声音温柔,“您指控的事情,我是知道的,您说的女儿是谢建华抱着的那个吗?” 赵林的话让调解室内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当然,不包括谢建华一家。 姜翠芬的眼眶瞬间红了,她声音颤抖地回答道:“是,就是那个孩子。他不仅有了外遇,还和别人生了孩子,这怎么能不让人气愤?” 赵林轻轻地点了点头。 “老夫人,那是谢建华八月份领养的女婴,他领养女婴的工作证明还是我们单位帮忙开的,所以……”赵林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您应该是误会了。” 赵林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调解室内的每一个人心上,尤其是姜翠芬,她愣在原地,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领养?你说那是他领养的孩子?”姜翠芬的声音颤抖着,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赵林再次点了点头,语气坚定:“是的,老夫人。那是谢建华合法领养的女婴,所有手续都是齐全的。他因为个人原因,一直希望能够有个孩子,所以选择了领养这条路。” 调解室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大家都在消化着这个突如其来的信息。 谢建华低垂着头,悄悄地翘起嘴角,脸上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表情。 林绿萍在一旁,神色复杂地看着赵林。 谢建华领养女婴的事情,张娜告诉过她,本想两人复婚,就让谢建华送回去,谁知道他们直接离婚了。 离婚了,她自然也不关心谢建华和谢妍的生活。 她轻咬嘴唇,似乎在内心做着激烈的斗争,最终,她缓缓开口:“妈,算了,别说了。” 姜翠芬闻言,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她看向谢建华,眼中既有愤怒也有疑惑:“领养?你怎么会想到去领养孩子?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谢建华疑惑地看着她:“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姜翠芬被噎住了。 赵林见状,轻轻地拍了拍谢建华的肩膀,转向姜翠芬,语气更加温和:“老夫人,我理解您,但小谢已经和您女儿离婚了,谢建华领养孩子的行为是他个人的自由意志。” 姚亚东此时却崩溃了,原本以为可以拿谢建华出轨生子的事情让警察放他一条生路,他让林绿萍把钱要回来,赔给谢建华就好了。 谁知道,现在一切的一切都是姜翠芬和林绿萍在胡闹瞎搞。 苏志辉见气氛再度紧张,连忙站了出来,清了清嗓子,用他那沉稳而有力的声音宣布:“各位,经过我们的调解,现在已经基本厘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谢建华先生领养孩子一事,纯属个人行为,且手续合法,并无不当之处。至于姜翠芬老夫人对谢建华先生的指控,基于目前的信息,属于误解。”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确保信息传达无误后,继续说道:“至于姚亚东,你的行为已经超出了正常维权的范畴。打砸国家事业单位,不仅损坏了公共财物,更严重影响了单位的正常工作秩序,这种行为已经涉嫌寻衅滋事罪。根据相关法律法规,您将面临检方的起诉,接下来民警会带你去看守所等待法院的宣判。” 姚亚东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万万没想到,原本以为可以轻易摆平的事情,竟然会演变成这样。 他无助地看向林绿萍,希望她能为自己说点什么,但林绿萍只是怯弱地回看了他一眼,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寻衅滋事罪?”姚亚东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只是……我只是想为我老婆讨回公道,我不是故意的啊。” “讨回公道的方式有很多种,但绝不是通过暴力手段来解决问题。”赵林接过话茬,他的语气严肃而不失公正,“姚亚东先生,您必须为您的行为负责。” 此时,调解室内陷入了一片沉寂,每个人表情都极其丰富。 第156章 苏志辉见状,轻轻咳了一声,宣布调解正式结束:“好了,各位,今天的调解就到这里吧。希望大家能够吸取教训,以后遇到事情要冷静处理,不要再做出冲动的行为。” 他转向赵林:“赵科员,关于姚亚东涉嫌寻衅滋事的事情,我们会公正处理的。” 赵林点了点头:“好吧,苏所长,辛苦你们。” 随着苏志辉的话音落下,调解室内的人们准备离开。 正当众人即将散去,准备走出调解室的大门时,一个清脆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室内的宁静:“等一下。” 大家纷纷回头,只见谢妍,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调解室的角落。 谢妍缓缓走到众人面前,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定格在谢建华身上。 她的眼神中既有心疼也有骄傲:“警官,你可能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 苏志辉已经记不得多少次见到谢妍了,谢妍活泼俏皮、聪明机智让他印象深刻。 他听见谢妍的话,回头低下来,摸摸谢妍的头发,语气温和地问道:“小谢妍,怎么啦?” 谢妍转向姜翠芬,语气平和却带强硬:“外婆,妈妈,还有姚叔叔,你们似乎忘了,造谣也是犯罪违法的行为。” 姜翠芬愣住了,她没想到谢妍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为谢建华说话。 她看着谢妍,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有惊讶,也有不解。 谢妍的目光锐利穿透人心,她一字一顿地说:“你们在大庭广众之下、在我爸爸工作的地方散布的关于我爸爸和刘阿姨的谣言,说我爸爸偷老人的养老钱,已经对他们两个的工作和生活造成了严重的影响。这些谣言不仅损害了他的名誉,还影响到了他的工作和生活。作为爸爸的女儿,我不能坐视不管。” 林绿萍闻言,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她冲上前来,脸色铁青,双眼要喷出火来:“谢妍,你凭什么指责我们?你爸爸就是出轨、领养不明来源的孩子,这些都是事实!我们只是在说出真相而已!” 说着,林绿萍扬起手,就要向谢妍的脸上挥去。 然而,她的手在半空中被一只强有力的手牢牢抓住。 苏志辉不知何时已经挡在了谢妍面前,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警告。 “林女士,请注意你的言行。” 苏志辉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法律的框架下,每个人都有权利保护自己的名誉。谢建华先生已经通过合法途径领养了孩子,并且手续齐全,不存在任何违法问题。至于你说的出轨,更是无稽之谈。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散布这样的谣言,已经构成了诽谤。” 林绿萍被苏志辉的气势所震慑,她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她瞪大眼睛,看着苏志辉,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姚亚东见状,急忙上前想要解围:“苏警官,这是一场误会,我们只是在讨论家庭事务,没有恶意的。” 苏志辉瞥了姚亚东一眼,眼神中充满了鄙夷:“姚先生,我建议你好好管一下你的妻子?” 姚亚东的脸色变得苍白,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姜翠芬看着这一幕,心中挫败感爆棚。 她原本以为,凭借自己和林绿萍夫妻的力量,可以轻易地击垮谢建华和谢妍。 可是,事情怎么没有朝着她想要的方向走? 怎么最近觉得自己处处碰壁! 她看着谢妍,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既有愤怒,也有无奈。 “谢妍,你真的要这么绝情吗?”姜翠芬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我们是一家人,为什么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谢妍看着姜翠芬,眼中没有丝毫的动摇:“外婆,正是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我才更不能容忍你们这样无休止地伤害我的爸爸。他已经离婚了,他有权利开始新的生活。你们无权干涉,更无权造谣诽谤。” 说到这里,谢妍的声音提高了许多:“所以,我要求你们三人——林绿萍、姚亚东、姜翠芬,公开澄清今天发生的事情,并且向我的爸爸谢建华和刘静怡阿姨道歉。你们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还他们一个清白。” 林绿萍闻言,再次愤怒起来:“谢妍,你凭什么要求我们道歉?我们没做错任何事!” 谢妍冷冷地看着她:“林绿萍,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造谣诽谤就是错,就是违法。你们已经伤害了别人,现在还想逃避责任吗?” 林绿萍气极,想要再次殴打辱骂谢妍,但眼见苏志辉还在,不得不狠狠掐住自己的手,恨恨地说道:“今天只是我们误会了!” 苏志辉站在一旁,默默地点了点头。 他谢妍的要求是合理的,也是合法的。 作为执法者,他有责任保护公民的合法权益不受侵犯。 “林女士、姚先生、姜女士,”苏志辉的声音在调解室内回荡,“我建议你们认真考虑谢妍的要求。公开澄清并道歉,不仅是对谢建华和刘静怡的尊重,也是对法律的尊重。否则,你们将面临法律的制裁。” 姚亚东和林绿萍面面相觑,他们的眼中都充满了恐惧和不解。 而姜翠芬,尽管内心波涛汹涌,表面上却仍试图保持镇定,她开口试图挽回一些局面:“苏警官,我们毕竟是长辈,这样公开道歉,让我们以后怎么见人?” 苏志辉的目光如炬,没有丝毫动摇:“姜女士,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无论年龄大小,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而且,公开道歉不仅是对受害者的补偿,也是对社会的一个警示,提醒人们不要轻信谣言,更不要随意散布谣言。” 这时,姚亚东突然开口,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莫名的轻松:“行了,我答应。不就是道个歉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这人脸皮厚,不在乎那点名声。” 林绿萍和姜翠芬惊讶地看着姚亚东,林绿萍急切地想要反驳,但姚亚东却向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安静下来。 “阿东,你……”林绿萍难以置信地低呼,但姚亚东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多说。 苏志辉看着姚亚东,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的赞赏。 尽管姚亚东这个人流里流气的,但至少在这一刻,他展现出了承担责任的勇气。 相比之下,那两个女性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人难以启齿。 第157章 “很好,姚先生,你的态度我很欣赏。”苏志辉说道,“那么,林女士和姜女士,你们呢?” 林绿萍紧咬着下唇,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心中的愤恨羞愧不由得杂糅在一起,压得她根本出不了气。 她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但面对苏志辉的询问和谢妍的坚持,她明白自己已经无路可退。 姜翠芬同样面露挣扎,她看着谢妍,眼中既有怨恨也有无奈。 最终,她深吸一口气,如同做出了某种决定:“好吧,我们也答应。但有一点我要说清楚,道歉之后,我们之间就两清了,以后互不相干。” 谢妍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当然可以,我真的希望以后互不相干。” 苏志辉见状,点了点头:“很好,既然你们都同意了,那就按谢妍的要求来办吧。我会监督你们完成公开澄清和道歉的过程。” 调解室内的气氛终于有所缓和。 谢妍看着林绿萍、姚亚东和姜翠芬,长长地嘘了一口气。 她知道,寻衅滋事的处罚是五年以下的有期徒刑,她那个不争气的弟弟这一次被他的亲生父母彻底地断送了未来之路。 其实,即便姚亚东没有犯罪记录,凭他或者说凭他父母的教育,他也很难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 为什么这样说呢? 谢妍太了解林绿萍了啊。 前世她带着女儿苦苦哀求林绿萍,林绿萍才同意让她居住在谢建华买的商品房里面。 佛口蛇心的林绿萍怎么会在乎自己的孩子。 明知道她怀孕,还要养猫狗,让猫狗上床,四处撒尿。 80平米的房子里,她圈养了十七只流浪狗和几只大公鸡。 人和畜生吃住在一起,臭味熏天,引得邻里投诉谩骂。 谢妍苦口婆心地劝过她,她总说流浪狗可怜。 甚至身为医生的她,还会诅咒一个孕妇,仅仅因为流浪狗咬了孕妇一口,被城管执行安乐死。 谢妍至今都还记得,她面带恶毒地说道:“自己都要生孩子了,还要害死一只狗,也不怕遭报应,孩子生下来没屁眼儿。” 那个时候,谢妍还没有生下女儿,也是一个孕妇。 听到这样逆天的言论,她差点吐出来。 她分不清楚,眼前的母亲,究竟是恶毒还是善良。 很久之后她才学会一个词语。 伪善。 谢妍曾经在愤怒至极的时候问过林绿萍:“你也是生的女儿,你如果生儿子,你和儿子儿媳住在一起,你也敢这样对待他们吗?” 林绿萍轻蔑一笑:“儿子?他挣不到钱就不要结婚啊?!” 所以,姚文杰会过上什么样的日子呢? 她真的好期待啊! “还有一件事,”谢妍突然开口,打破了室内的平静,“我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打扰我们了,我拜托你们,林绿萍于我而言只是生理学上的母亲,我根本不认她,我和我爸也从未亏欠过她什么。外婆你和她从小就说我不好,所以为什么要认我这个差劲的人?我跟我爸不是背锅侠,我们父女俩人已经为林绿萍擦了多少年的屁股,以后有事不要再来找我们。” 林绿萍和姜翠芬闻言,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但碍于苏志辉在场,她们只能勉强点头答应。 苏志辉看着这一幕,心中暗自思量。 这个小姑娘到底经历了什么,他要去私下了解一下。 “好了,既然事情已经解决,那大家就各自散了吧。”苏志辉说道,“记住,以后遇到事情要冷静处理,不要再做出冲动的行为。” 随着苏志辉的话音落下,调解室内的人们开始陆续离开。 谢妍走到谢建华身边,轻轻拉着谢建华的手:“爸爸,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刘静怡全程没有说话,这时才开口,略带歉意地看着谢妍:“孩子,阿姨是被你外婆指证的人,不好说话,怕激化矛盾,你会不会怪阿姨。” 谢妍笑了笑,摇摇头,“我明白。” 姚亚东打砸兽医站,上级单位不得不安排谢建华休一个小长假,用于修复兽医站。 彼时彼刻的兽医站编制,还是很多人嫌弃的岗位,因为工作多还需要上山下乡,待遇也不高,所以在两河镇只有一个兽医和护士。 谢建华和谢妍回到家中。 谢婉已经安安静静地睡着了。 谢建华在厨房做饭,今天他把刘静怡请到家中,想要做一顿丰富的晚餐,安慰鼓励一下受到他家务事波及的同事。 谢妍轻轻关上卧室的门,尽量不吵醒熟睡的妹妹谢婉,然后走到厨房,看到父亲谢建华正忙碌的身影,以及在一旁帮忙择菜的刘静怡。 厨房里飘散着饭菜的香气,温馨而又安宁,暂时隔绝了外界所有的纷扰。 “爸,我来帮你吧。”谢妍边说边卷起袖子,准备加入准备晚餐的行列中。 谢建华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好孩子,你去客厅歇会儿吧,这里我和你刘阿姨能搞定。” 刘静怡闻言,微笑着看向谢妍:“是啊,妍妍,你去看看电视或者听听音乐,我们很快就好。” 谢妍拗不过他们,只好走出厨房,但她没有直接去客厅,而是悄悄回到自己的卧室。 她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呼出了一口浊气。 终于啊,终于等到今天了。 姚亚东因为林绿萍而坐牢,想必出来后也不会放过她和林家。 所以,自己和父亲谢建华能安安生生地过好几年好日子了。 想着想着,谢妍就睡着了。 不久,晚餐准备就绪。 餐桌上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从清蒸鱼到红烧肉,从家常小炒到特色凉菜,每一道菜都凝聚了谢建华的心意和对刘静怡的感激之情。 三个人围坐在一起,灯光柔和,气氛融洽。 谢建华首先举杯,杯子里面装着唯一豆奶:“静怡,这段时间因为我家的事情,让你也跟着操了不少心,工作上还受到了影响,真的很过意不去。今天这顿饭,一是想表达我的歉意,二是想谢谢你一直以来的支持和理解。来,我们干一杯!” 刘静怡眼眶微红,却也笑着举杯:“谢哥,你说的什么话,咱们是这么多年的同事嘛,有困难当然要一起面对。妍妍和婉婉也像我的女儿一样,看到你们都好,我就满足了。” 第158章 第二天,林绿萍和姜翠芬按照谢妍的要求,在苏志辉的监督下,来到了两河镇的广场上。 在广场上,他们立了一个牌子,将昨日姚亚东打砸兽医站的来龙去脉说得清清楚楚。 牌子上不仅详细记录了姚亚东无故滋事、破坏公共财产的行为,还附上了现场的照片作为证据,以及几位目击者的联系方式,供有需要的人核实情况。 林绿萍负责解说,她声音很小,但在苏志辉的督促下,她无奈地放大声音,引得过往的行人纷纷驻足观看,有的甚至拿出手机拍照,准备分享给家人朋友。 姜翠芬则在一旁低头站着。 苏志辉站在不远处,点头赞许,公开透明是解决问题的第一步,但如何确保后续处理公正且能有效震慑类似行为,才是更为关键的。 随着围观群众越来越多,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在两河镇传播开来。 一些平日里就对姚亚东霸道行径不满的村民开始议论纷纷,表达着对兽医站谢医生的支持和对姚亚东行为的不满。 不久,姚亚东的父母也听说了广场上发生的事情,他们起初不以为意,认为这只是姚亚东玩女人,得罪了别人。 别人报复他,小打小闹。 但很快发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姚亚东的父母,姚大海和李桂花,原本以为儿子不过是闹了点小风波,被哪个不长眼的人给盯上了。 他们自信于姚亚东在镇上的“地位”,以为只要姚亚东在,随便威胁一下,或者施以小恩小惠,就能平息这场风波。 他们真正走到街上,感受到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和窃窃私语时,心中的不安才如潮水般涌来。 “看,那就是姚亚东的爹娘,他们家小子这回可闯了大祸了。”一个路过的村民小声对同伴说,眼神中满是同情与不屑。 “可不是嘛,听说把兽医站都给砸了,还差点伤了人,被警察关进去了,这回看他还怎么嚣张。”另一个村民接话,语气中带着几分快意。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进了姚大海和李桂花的心里,他们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姚大海的脸色铁青,嘴角紧抿,而李桂花则是一脸惊慌,双手不停地搓着衣角。 就在这时,姚亚东的几个兄弟也闻讯赶来,他们个个身材魁梧,面露凶光,似乎准备为姚亚东出头。 “爸妈,别怕,我们去找那帮人理论去!”姚亚东的大哥姚亚力挥舞着拳头,一副要干架的姿态。 “对,不能让他们这么欺负咱家人!”其他几个兄弟也纷纷附和,气势汹汹地朝着广场的方向走去。 姚大海和李桂花虽然心里也害怕,但看到儿子们如此团结,心中又生出一丝底气。 他们跟在儿子们身后,准备一起去广场找那几个人“讨个公道”。 当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广场时,正看到林绿萍和姜翠芬在继续向围观群众解释事情的经过。 苏志辉则在一旁维持秩序,一旁站着看戏围观的大量群众。 “就是他们!是他们害了亚东哥!”姚亚力一眼就看到了林绿萍,他指着林绿萍大声喊道,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 其他姚家人也纷纷附和,开始推搡着周围的群众,试图靠近姜翠芬和林绿萍等人。 苏志辉见状,立刻上前拦住了他们。 他身材高大,气势威严,让姚家人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你们想干什么?这里是公共场所,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苏志辉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自然而然地带着一股子威压。 姚大海和李桂花看着苏志辉,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畏惧。 他们不认识苏志辉,但第六感告诉他们眼前这个人不是他们能够轻易得罪的。 姚亚力却不管这些,他仍然挥舞着拳头,想要冲破苏志辉的阻拦。 “让开!我们要找那个女人算账!”姚亚力喊道,语气中充满了挑衅。 苏志辉冷笑一声,他一把抓住了姚大力的手腕,用力一捏。 姚亚力只觉得一股剧痛从手腕传来,整个人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 “哼,就你这点本事,还想找麻烦?”苏志辉不屑地说道,他松开了姚亚力,然后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其他姚家人。 姚家人被苏志辉的气势所震慑,一时间竟然没有人敢再向前一步。 “我是两河镇派出所的警察,我告诉你们,姚亚东已经被关进看守所了。他犯了法,就要接受法律的制裁。”苏志辉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他的话语像是一道闪电,划破了姚家人心中的迷雾。 “什么?亚东被关进看守所了?”姚大海和李桂花闻言,不由得面面相觑,眼中满是震惊和不敢相信。 “是的,他犯了法,就要承担后果。”苏志辉再次强调道,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姚家人闻言,纷纷低下了头,心中充满了沮丧和绝望。 苏志辉如果说的是事实,姚亚东这次确实闯了大祸,想要轻易摆平已经不可能了。 “如果你们今天要闹事的话,也会被抓捕。”苏志辉看着姚家人,语气中充满了警告。 姚家人闻言,心中不由得一凛。 苏志辉说得出做得到,如果他们真的敢在这里闹事,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要不,我们……我们走吧。”姚大海最终开口,他的声音无力,只是一瞬间就向命运妥协。 李桂花和姚亚东其他几个兄弟闻言,也纷纷点了点头,然后跟着姚大海一起离开了广场。 看着姚家人离去的背影,苏志辉不屑地笑了。 两河镇的流氓家族,他怎么会不认识。 整个家庭都不务正业,偷鸡摸狗,派出所的常客。 谢妍在远处看到了广场上的一切,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 鸡鸣狗盗之徒,何来的义气可言。 前世在林绿萍口中和谐温暖的大家庭,如此不堪一击,只是一个警察的普通警告,人高马大的姚家兄弟们就不敢上前。 听到姚亚东被抓捕,竟然无人关心他,没有半点想法去帮他实行补偿措施,比如赔偿钱款。 很明显,如果积极赔付兽医站的损失是有概率减轻刑罚。 只是看这情况,外强中干的姚家,怕是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姚亚东啊。 第159章 谢建华有些好奇,为什么谢妍要如此较真,大庭广众之下让自己的妈妈和外婆去解释让人难以启齿的事情。 只有谢妍才知道,她是下了决心,必须断绝林绿萍的后路,也是在为谢建华铺路。 1998年,国家展开改革开放政策。 大批国企改制,很多国企员工被裁员解雇。 是危机,也暗藏着生机。 只可惜,她的父母都是体制内的员工,岗位特殊,一生平静安稳。 但现在,她彻底地破坏了林绿萍的职业生涯。 她想要知道,林绿萍没有“视同缴费”的退休待遇,还敢不敢猖狂地在儿子面前说自己有钱不需要儿子供养。 再者,体制内的工作待遇和氛围与私营企业差别有多大,她深有感触。 林绿萍的性格使然,在私企必定讨不到好。 因为25年后的生活,她经历过。 996已经是福利,每年一千多万的应届毕业生,十有八九找不到工作。 即便有,那也是月薪三千,单休,无任何福利待遇,时常无偿加班的牛马生活。 她不想要过那样的生活,活着,苟且偷生地活着。 像余华老师写的《活着》一样活着。 前世,她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兽医专业,结果却因为要照顾孩子,也没有启动资金,她无法发挥自己的才能,只能窝在一家小工厂里面。 可现在,她有太多可能了。 谢建华也有很多选择,他也可以去实现自我价值和自我理想。 他们还有了谢婉这个新成员。 ....... 谢妍固执地看着林绿萍从早上十点一直忙到下午五点,才满意地点头,走到几人面前。 “苏警官,我觉得可以了,我想要的效果达到了,我爸爸和刘阿姨已经原谅她们了。” 她缓缓走向正倚在墙角休息的苏志辉、林绿萍和姜翠芬。 苏志辉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目光在谢妍与林绿萍、姜翠芬之间来回游移。 他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复杂情绪——谢妍的释然、林绿萍与姜翠芬的怨恨,以及周围居民们或好奇或同情的目光。 “好吧,你们两个走吧。”苏志辉的声音温和。 林绿萍和姜翠芬听到苏志辉的话,身体微微一震,怨毒的眼神愈加强烈。 周围的居民也开始低声议论,有的人点头赞同谢妍的大度,有的人则对林绿萍和姜翠芬投以同情的目光。 随着苏志辉的话音落下,林绿萍和姜翠芬缓缓站起身,彼此对视一眼,眼中既有解脱也有不甘。 她们默默地收拾好公告牌,没有再多言一句,转身朝着广场的大门走去。 夕阳将她们的背影拉得很长,谢妍第一次在林绿萍的背影中见到了苍凉。 余晖渐渐消散,天色逐渐暗淡下来,老旧小区内的灯光一盏盏亮起,为归家的人们指引方向。 林绿萍和姜翠芬穿过狭窄的巷子,回到家中,林绿萍先去邻居家接回了儿子姚文杰。 小家伙一进门就嚷嚷着饿了,吵着要吃肉。 看着外孙稚嫩的脸庞,姜翠芬心中涌起一阵酸楚。 这段时间,因为家庭的变故,让她才见过几天的外孙子受尽了委屈。 姜翠芬见状,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匆匆换上鞋子,准备出门去买肉。 外孙是林绿萍的命根子,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受委屈。 于是,她快步走向小区两公里以外的菜市场,挑选了一块新鲜的猪肉,小心翼翼地包好,急匆匆地赶回家中。 厨房里,姜翠芬熟练地切肉、炒菜,不一会儿,一盘香气扑鼻的炒肉便端上了餐桌。 林绿萍则在一旁哄着姚文杰洗手吃饭,小家伙一看到肉,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看着姚文杰满足的样子,林绿萍和姜翠芬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份笑容很快就被一丝愁容所取代。 姜翠芬此时才想起还在医院里躺着的丈夫林军,他的病情一直不见好转,医疗费也等着他交。 自己现在手头拮据,根本无力承担这笔费用。 女儿林绿萍拿到了钱,却赌博输掉了,现在该怎么办 “妈,你说我们该怎么办?爸爸的病不能再拖了。”林绿萍放下筷子,忧心忡忡地看着姜翠芬。 姜翠芬也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叹了口气:“是啊,可是我们现在哪里还有钱?你爸爸留下的那点积蓄,你都……你到底在搞什么啊……还平白弄出这么多事情出来!” 林绿萍低下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对不起,妈,现在该怎么办?” 姜翠芬看着女儿林绿萍那满是懊悔与无助的眼神,心中不是滋味。 她知道,责怪女儿并不能解决问题,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筹集到林军的医疗费用。 “绿萍,事到如今,我们得想个万全之策。”姜翠芬沉吟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我有个主意,不过可能会有些为难你。” 林绿萍闻言,连忙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妈,你说吧,只要能救爸爸,我什么都愿意做。” 姜翠芬轻轻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林绿萍先坐下,然后她缓缓站起身,走到门口,轻轻打开门缝,向里面张望了一番,确认姚文杰正拿着刚买的变形金刚玩得起劲,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她回过头,给了林绿萍一个微妙的眼色。 “绿萍,你先去把文杰送到隔壁家,就说我们今晚有点事,晚点去接他。”姜翠芬的声音压得很低,怕隔壁的邻居也能听见。 林绿萍心领神会,立刻站起身,走到屋子里,轻声呼唤着姚文杰。 小家伙虽然玩得正欢,但一听到林绿萍说要给他买旺仔,还是乖乖地跟着林绿萍往邻居家走去。 林绿萍简短地跟邻居说明了情况,邻居爽快地答应了帮忙照看姚文杰,还安慰林绿萍不用担心。 等林绿萍回到屋里,关上门,姜翠芬已经坐回了餐桌旁,神色凝重。 林绿萍也坐下,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无需多言,彼此都明白对方心中的忧虑和决心。 “妈,我已经把文杰安顿好了。”林绿萍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姜翠芬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做最后的心理准备:“绿萍,事到如今,我们得想个万全之策。妈再骂你,也不能解决问题,现在最重要的是筹集到你爸爸的医疗费用。” 林绿萍紧紧握住拳头,指甲几乎嵌进了掌心,但她仿佛感受不到疼痛:“妈,你说吧,无论多难,我都会去做。” 第160章 姜翠芬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你之前不是说过吗?你那老公姚亚东不是刚买了一套商品房吗?他现在去坐牢,那套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我想,我们能不能先把他那套房子卖了,应急一下。等你爸爸病好了,我们再想办法把钱还给他。” 林绿萍闻言,脸色微微一变。 林绿萍的脸色在听到母亲提及姚亚东的房子时却是微微一变,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自从她嫁给了姚亚东以后,姚亚东酷爱喝酒,在酒精的作用下,对她轻则辱骂,重则殴打她。 林绿萍的心碎成了千万片,她从未想过,曾经那个温柔体贴、甜言蜜语说不完的真男人,竟然会有如此暴戾的一面。 虽然事后姚亚东深感懊悔,多次请求原谅,甚至自残以表决心改过自新,但林绿萍总会在第二天再一次挨打。 林绿萍的心,就像一片被暴风雨摧残过的叶子,千疮百孔,再难恢复往昔的生机。 每当夜深人静,那段黑暗的记忆就会如鬼魅般悄然浮现,让她无法入眠。 家暴,这个曾经离她如此遥远的词汇,如今却成了她生活中挥之不去的阴影。 自从第一次暴力事件后,才几天,林绿萍的心中便种下了一颗恐惧的种子。 她开始害怕夜晚的降临,因为那往往意味着姚亚东醉酒后的归来。 每当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她的心就会不由自主地揪紧,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她开始习惯性地检查门窗是否锁好,甚至在床头放上一根木棍,以防不测。 这些防范措施并不能完全消除她的恐惧。 每当姚亚东的情绪稍有波动,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会让林绿萍瞬间紧张起来,空气中都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她开始变得敏感多疑,对姚亚东的言行举止过度解读,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发她的恐慌和不安。 随着时间的推移,林绿萍患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 她开始频繁地做噩梦,梦中总是重复着那些暴力的场景,姚亚东狰狞的面孔、挥舞的拳头,以及自己无助的哭泣和尖叫。 每当从梦中惊醒,她的衣服都会被汗水湿透,心脏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她开始回避与姚亚东有关的一切话题,甚至不愿意提到他的名字,因为那会引起她强烈的不适和焦虑。 在日常生活中,林绿萍也变得越来越孤僻。 她不再愿意参加社交活动,不再愿意与人交流,将自己封闭在了一个小小的世界里。 她害怕别人的同情和怜悯,更害怕别人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她。 最害怕的是以前认识的人看她的笑话,谢建华那么温柔的人,她弃之如敝屣,而姚亚东这种流氓地皮她却视为珍宝。 短短的几日,林绿萍的ptsd症状越来越严重,她开始出现闪回现象。 在某些特定的情境下,她会突然陷入一种恍惚状态,又回到了被殴打的现场。 她会突然停下手中的事情,目光呆滞地盯着前方,身体僵硬,无法动弹。 这种状态通常会持续几分钟甚至更长时间,直到她从那段记忆中挣脱出来。 此刻,母亲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再次割裂了她内心的伤口。 她不禁颤抖着声音问道:“妈,你是说……卖掉亚东的房子?可是,他现在虽然不在,但等他出狱后,如果发现房子没了,他会怎么想?他……他可能会更加疯狂。” 只可惜,林绿萍完美地继承了姜翠芬的血脉。 pua,是与生俱来的能力,在姜翠芬和林绿萍这对母子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绿萍,我知道这很难。”姜翠芬的声音温柔而充满蛊惑,“你想想,现在是你爸爸的命重要,还是一套房子重要?女婿虽然会生气,但他现在不在,等他出来,我们就攒够了钱了,再买一套房子,他就不会生你的气了。” 林绿萍低下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心里明白,母亲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但她还是无法克服内心的恐惧。 她似乎看到了姚亚东出狱后,那双充满怒火的眼睛,听到了他质问的声音。 她害怕,真的害怕。 “可是,妈……”林绿萍哽咽着,“我怕……我怕亚东他不会理解,他可能会恨我,恨我们全家人。他……跟谢建华不一样,惹急了他,他是真会动手的。” 姜翠芬叹了口气,走到林绿萍身边,轻轻抱住她:“绿萍,我们必须做出选择。你要相信,无论女婿将来如何反应,我们都是为了救你爸爸。而且,女婿如果真的爱你,他就应该能够理解你的苦衷。” 林绿萍在母亲的怀抱中泣不成声,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和迷茫。 姜翠芬轻轻拍着林绿萍的背:“绿萍,你听着,妈妈不会让你一个人承担这一切的。但你要明白,时间不等人,你爸爸的病情拖一天,危险就多一分。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受苦,对不对?” 林绿萍的泪水湿透了姜翠芬的肩膀,她哽咽着点头,此时此刻的她已经六神无主。 “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姜翠芬的态度逐渐强硬,“毕竟你输光了你爸爸的养老金,现在你爸爸需要钱,而你拿不出来,那么你爸爸和你的弟弟,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报警找回那二十万。” 林绿萍的心微微一颤,她多么希望母亲的话能成为现实,但姚亚东的暴脾气和过去的阴影让她难以释怀。 “可是,妈,那二十万……”林绿萍的声音颤抖着,“那是我偷偷拿出来的,只要你不说,他……” 姜翠芬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和不耐,但很快被温柔所取代:“傻妞啊,银行有监控,一旦报了警,妈妈就保不住你了,孩子!!!你也想去坐牢吗?” 林绿萍的身体微微一震。 “而且,绿萍,你要明白,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没有回头路。妈妈是在帮你啊!我是你的亲妈,我还能害你吗?” 姜翠芬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她深知林绿萍的软肋在哪里,也清楚如何利用这些软肋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你想想,如果你弟弟真的报警了,那不仅仅是你,连我也会受到牵连。到时候,我们全家人都会成为别人的笑柄。你忍心看着你妈妈我这么大年纪了,还要被人指指点点吗?你忍心看着你弟弟因为你的犹豫而失去对你的信任吗?你忍心看着你爸爸没有医药费而放弃治疗吗?你爸爸的退休费那么高,只要他在,我们一家才算是家,你舍得吗?” 第161章 林绿萍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权衡利弊之下,她动摇了。 “妈,我……我知道了。”林绿萍的声音带着一丝决绝,“我会想办法的,我会卖掉房子的。但是,妈,你一定要答应我,等爸爸好了,我们一定要把钱还给亚东,一定要向他解释清楚。” 姜翠芬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放心吧,绿萍。妈妈会帮你的,我们全家都会帮你的。只要过了这一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在姜翠芬的蛊惑和威胁下,林绿萍终于下定了决心。 夜色已深,万籁俱寂,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吠打破了这沉闷的宁静。 林绿萍站在自家门前,她刚刚从隔壁邻居家接回了姚文杰,小家伙一脸疲倦,还不知道家里即将发生的巨大变化。 林绿萍轻轻抱起他,感受着孩子温热的呼吸拂过脸颊,心中有一丝难过。 为什么难过呢? 她想起自己怀姚文杰的时候,谢妍刚刚四岁,姚亚东坚决要让她生下这个孩子。 她夜夜睡在谢建华身边,又如何让枕边人不察觉呢? 众所周知,怀孕,肚子、腰腹部会明显的增大。 可她,为了让谢建华和女儿谢妍不发现自己的异常,一直严格控制自己的饮食。 直到姚亚东六个月的时候,她才稍微有那么一点像怀孕的人。 怀孕八个月的时候,她实在馋得慌,自己偷偷跑到卤肉铺子里,买了一只腌制的腊兔。 只是,兔子肉是极寒之物,在中医里面,孕妇是不能吃兔肉的,并不是因为谣传地吃了兔子会有兔唇,而是兔肉容易导致孕妇流产。 她是七点吃的兔子肉,晚上八点半,肚子就像气球一样,“嘣”的一声炸开,一股股清水顺着她的大腿流下来。 那个时候她在值班。 即便这个孩子是她的第二胎,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伸手去摸了摸已经打湿的裤子,把沾着水的手指伸进嘴里才确定,这个不是孕晚期控制不住的尿液,而是羊水。 此时正值11月,已经进入了冬天。 她慌了。 姚文杰的预产期应该是1月,现在是11月,这孩子因为她的贪嘴,早产了。 那些年条件很差,民间流传着一句话“七活八不活”,意思是七个月的早产儿能活,八个月的早产儿不能活。 她身为妇科医生,自然是知道的,这只是谣传。 但是姚文杰却是十足的早产儿。 晚上九点,她终于托人找到了正在麻将馆打麻将的姚亚东。 在姚亚东的陪伴下,她被送进了产房,这孩子也是折磨人,经产妇女原本产程很快,大部分就一两个小时。 可姚文杰从她破水,到生下来整整经历了12个小时。 早上七点多,林绿萍终于生下了自己和情夫姚亚东的儿子——姚文杰。 姚文杰生下来像个耗子一样,小小的,只有四斤。 两河镇卫生院的条件不足以保住八个月早产儿,因为他的肺部没有完全发育好。 所以,姚文杰刚生下来就被送到了市医院。 姚亚东和姚父、姚母都陪着去了市医院。 没有人管刚刚生产的林绿萍。 她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下体撕裂的伤口让她很难入睡。 还是谢妍好啊,明明谢妍是第一胎,却懂事的一个多小时就生了下来。 谢妍是41w+7d出生的,当时也是检查了胎盘老化,她住院输催产素。 刚刚输液半小时,就破了羊水,甚至还不到产床就差点生下来。 生下谢妍的时候,谢建华、谢家父母和兄弟妯娌都陪着守着她。 怎么会像现在这样? 林绿萍没有办法,叫来了自己的妈妈姜翠芬,撒谎告诉她自己流产了一个男孩,请求她过来帮忙照顾谢妍和自己。 也是时也,命也。 林绿萍产子的时候,谢建华被借调到北部草原协助治疗羊群疫病去了,让她有瞒住谢建华的机会。 她为什么有恃无恐呢? 因为林绿萍知道,卫生院的人不会多事告诉谢建华自己生了一个儿子,更何况,这孩子刚生下来就和自己分离,未来也不会出现在卫生院这群人面前。 姚文杰早产身体差,又从小缺乏母爱,一直被养在姚亚东和原配妻子身边,她这个生母反而不能亲手照顾,让她觉得很是亏欠。 她常常想方设法地把谢妍的东西和资源,还有自己挣的钱都给姚亚东和姚文杰,想要弥补对孩子缺失的母爱。 可她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她对女儿谢妍也不公平。 说林绿萍坏吧,她也只是一个一生被娇惯同时也被母亲无意识操控的傀儡。 说林绿萍善良吧,她身上几乎集齐了很多女性身上的典型恶习和思维习惯。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古人的话,是有智慧的。 林绿萍回到屋内,她缓缓地将姚文杰放在床上,为他盖好被子。 姚文杰俨然察觉到了母亲的异样,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角,眼神中充满了依赖和不安。 “妈妈,你今天怎么了?”姚文杰稚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忧虑。 林绿萍强忍住眼眶中的泪水,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没事,宝贝,妈妈只是有点累,你先睡吧。” 说着,她轻轻哼起了摇篮曲,直到姚文杰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沉入梦乡。 林绿萍自己却毫无睡意。 她坐在床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如同被巨石压住,难以透气。 卖掉房子,这个决定对她来说无异于割肉之痛。 不仅仅是害怕姚亚东报复,也是担心自己和姚文杰以后的生活。 有房子,她才有安全感。 的确可以租房子,但是她要怎么在短短几年的时间一边带孩子一边把房子赎回来呢? 钱是她输掉的。 前夫谢建华已经很够意思,没有让她还那五万块。 可她和姜翠芬都借不到钱啊,她们都是典型的被供养者,失去寄生的宿主,自己无法独立支撑生活。 为了救治病重的父亲林军,为了这个家能够继续维持下去,她不得不做出这样的牺牲。 她默默地在心里盘算着,明天把姚文杰送到姚父姚母那边去,自己和姜翠芬一起去把房子挂中介卖掉。 第162章 天一亮,林绿萍就轻手轻脚地起了床,生怕吵醒还在熟睡中的儿子姚亚东。 她站在床边,凝视着儿子稚嫩的脸庞,从现在开始,她们母子二人就要寄人篱下了。 这个小小的生命,是她在以后艰难岁月中唯一的慰藉。 她轻轻吻了吻姚文杰的额头,眼中闪烁着不舍与决绝。 简单收拾了一番后,林绿萍抱着还在梦乡中的姚文杰,踏上了前往公婆家的路。 清晨的街道,宁静而清冷,只有几声鸟鸣打破了这份安静。 她的心情,却如同这天气一般,沉重而复杂。 到了公婆家门口,林绿萍深吸一口气,敲响了门。 门内传来的是公公略显苍老的声音:“谁啊?” “爸,是我,绿萍。”她轻声回答。 门缓缓打开,公公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出现在眼前,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和疏离。 婆婆也从里屋走了出来,两人显然对林绿萍的到来感到意外。 “这么早,有什么事吗?”婆婆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淡。 林绿萍低下头,声音略带哽咽:“爸妈,我想请你们帮忙带一下小杰,我今天有点事情要处理。” 公公皱了皱眉,似乎想说什么,却被婆婆抢先一步:“我们年纪大了,哪里还有精力带孩子?再说了,小东几个兄弟呢,我们帮一个带孩子,不帮别人带,他们几兄弟会闹矛盾的。” 林绿萍早有预料,她无奈的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钞票,双手递上前:“爸妈,我知道你们辛苦,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就当是小杰今天的生活费吧。” 公婆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最终,公公叹了口气,接过钱:“好吧,我们就帮你带一天,你早点来接他,免得你三弟回来看见了要吵。” 林绿萍感激地点点头,将姚文杰交到公婆手中,看着孩子天真无邪的笑容,她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姚亚东的父母并不喜欢她,哪怕她生了姚文杰。 姚亚东几个兄弟,都是生的儿子,所以他们姚家也不稀罕孙子。 林绿萍总觉得前婆婆扬琴对她不好,总是对她冷眼相对。 可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她生谢妍的时候,扬琴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五点了,两座山十几公里的山路,扬琴愣是背着上百个鸡蛋和两只老母鸡来到卫生院。 她刚被推出产房,扬琴就端上了一碗热热的米酒煮鸡蛋。 在病房的三天,谢建华请假全程陪着自己,孩子都是谢建华在带。 而扬琴端着盆子,在卫生院的院坝里排着队接热水给她清理下体。 那个时候没有卫生巾,杨琴是去买的全新的纱布口罩,一点点拆好线头,叠成块让她垫着。 林绿萍至今都记得,扬琴给她准备了一个大的牛皮袋子那么多。 只要她说一声,就算是深夜,扬琴也会瞬间起身,给她换掉带血的垫布。 至于谢妍,扬琴也是用同样的垫布。 当时卫生条件差,农村妇女都并没有太多的卫生意识。 但扬琴跟着谢老爷子接生过无数牲畜,哪怕是一头牛,生了牛崽子,家里再穷也会敲上几颗鸡蛋合着红糖。 小牛犊子的胎盘留给母牛吃,他们把小牛犊子身上的羊水擦干净,脐带消毒处理后再送回去。 母牛的下体,他们会采用自己配置的中药消炎处理。 论起照顾产妇孩子,扬琴的确经验丰富。 小谢妍被扬琴照顾得很好,在那个缺乏热水的年代,谢妍每一次排泄后,扬琴都会把孙女的下面洗得干干净净,用自制的粉扑扑上玉米粉保持干燥。 同住一个病房的妇女,很是羡慕林绿萍。 连妇女的婆婆都在旁边嘀咕:“生了一个小丫头片子而已,至于这么伺候吗?” 扬琴不善言语,也不乐意搭理陌生人。 当时的林绿萍一点都没有觉得自己很幸福,反而觉得扬琴也是嫌弃她生了女儿,没有帮她出头怼那个妇女的婆婆。 她嫌弃扬琴嘴碎爱管她、不会带孩子、做饭也不好吃,林林总总。 谢妍一岁前,是扬琴和林绿萍母亲帮忙带着的,夫妻俩不仅不用给双方父母钱,双方父母还会偷偷补贴这个小家庭。 现在她在姚亚东父母面前,不敢说一句顶嘴的话,连帮忙带孩子都要给钱,不然二老根本不愿意帮忙带孩子。 姚母李桂花经常辱骂林绿萍下贱,李桂花很喜欢前儿媳妇。 她可以接受甚至帮忙隐瞒姚文杰的身份,但她接受不了林绿萍这种烂货进她的家门。 姚大海和李桂花都喜欢前亲家的身份,他们并不觉得医生有多高级,他们就觉得农民配工人,合适。 况且姚亚东和姚亚东几个兄弟的工作都是前儿媳帮忙找的,林绿萍这种有老公还要跟别人跑的烂货女人,能帮姚亚东什么呢? 让姚亚东这个小学生和几个小学学历的兄弟去医院做医生吗? 笑死了。 李桂花早就听到别人说林绿萍被医院开除的消息了。 林绿萍自身都难保了,能给姚家提供什么资源? 一个吸血的菟丝子花。 在她眼里,林绿萍就是猪,拱了她养的白菜,林绿萍是田里的杂草,跟正主原配抢营养。 她一直坚决反对姚亚东娶林绿萍这样的人,前儿媳单纯可爱好摆弄,他们姚家明明可以吃前儿媳的绝户的,非要找林绿萍这种有兄弟的。 李桂花恨啊!恨林绿萍毁了她的儿子。 姚大海和李桂花每次见到林绿萍都会在姚亚东面前说她的坏话,挑拨离间。 之所以姚亚东总是嫌弃林绿萍,动手打林绿萍,老两口功不可没。 林绿萍只要敢在姚亚东面前稍微说一句他父母的话,哪怕只是浅浅的阴阳怪气一句,都会被打骂。 林绿萍在谢建华面前猖狂惯了,谢建华也会公正地说一说杨琴,并且同时哄着林绿萍。 姚亚东可不惯着林绿萍,他自认为自己是混道上的,讲究的是忠孝仁义,忠于国家,孝顺父母,对弱小仁慈,对兄弟义气。 虽然他人品差,但是却是个十足的妈宝男,女人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林绿萍更是啥都不是。 第163章 林绿萍回到家,手中紧紧攥着身份证、结婚证以及户口本。 她的母亲姜翠芬跟在她身后,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满意。 林绿萍虽然下了决心,但心中还是有种本能的害怕,害怕没有房子,让她始终还是有一些犹豫。 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望向母亲,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妈,真的要这么做吗?” 姜翠芬见状,轻轻叹了口气,走上前,温柔地握住林绿萍的手。 “绿萍,问题总是要解决的,你现在还有别的办法吗?” 林绿萍听着母亲的话,眼眶不禁湿润了。 “可是,妈,我怕几年时间,买不了房子。”林绿萍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她害怕未知,害怕改变带来的不安。 姜翠芬轻轻拍了拍林绿萍的手背,安慰道:“傻孩子,你有爸爸啊,先把眼前这一关过了吧!” 母女俩相视一眼,各怀鬼胎,继续向中介公司走去。 来到位于镇上三十米大街上的一家信誉良好的房地产公司的售楼中心,姚亚东的商品房就是这家公司开发并售卖的。 一进门,温馨的灯光和整洁的环境让林绿萍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些许。 前台接待的中年妇女面带微笑,礼貌地询问她们的需求。 林绿萍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将手中的证件轻轻放在桌上,声音虽轻却坚定地说:“我们想要卖掉这套房子。” 前台接待的中年妇女闻言,立刻变得更加热情起来,她迅速登记了信息后,便引领母女俩穿过装饰简约而不失格调的办公区,来到了一个装饰着几幅抽象艺术画的办公室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一个沉稳有力的男声从里面传来。 推开门,母女俩见到了这家房产开发下属的中介公司的老板——一个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穿着考究,眼神锐利却又不失温和的男人。 他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微笑着看向她们,示意她们坐下。 老板拿起林绿萍递过来的房产证和户口本,仔细翻看着,随后抬头,以一种既专业又带着一丝好奇的语气问道:“林女士,房子位置不错,环境也挺好,而且也是我们公司新楼盘,怎么突然就想卖了呢?” 林绿萍闻言,心里咯噔一下,她本就是外强中干的人,性格极其矛盾的人。 心虚让她支支吾吾,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这时,姜翠芬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以一种沉稳冷静的口吻果断地替她回答:“老板,不瞒您说,我们家最近遇到了一些经济上的困难,急需一笔资金来周转。这房子虽然很好,但眼下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们希望能尽快出手,好解决眼前的难题。” 老板听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他看向林绿萍,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但更多的是作为一个专业人士的冷静评估:“林女士,我理解您的难处。不过,既然您决定卖房,那我就得实话实说,现在的市场行情虽然不错,但要想快速出手,价格上可能得做一些让步。” 老板想压价,他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衡量着这对母女能够接受的心理底线:“林女士,姜女士,根据我们初步的评估,这套房子的市场价大概在5万左右,但考虑到当前市场的一些不确定因素,以及我们中介的服务费用,我建议你们挂牌价定在四万八,这样既能保证快速出手,又能确保你们的利益最大化。” 姜翠芬一听,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她果断地摇了摇头:“老板,你这价压得也太狠了吧!这房子我们可是精心装修过的,地理位置又优越,周边的学校、医院、超市一应俱全,5万都是保守估计,怎么可能只卖4万8呢?” 老板微笑着,不急不缓地解释:“这位女士,您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您也知道,现在的市场环境就是这样,买家都很谨慎,价格稍微高一点,可能就无人问津了。而且,我们中介也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推广这套房子,4万8已经是一个相对合理的价格了。”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气氛略显紧张之时,门突然被推开,一个身材匀称,穿着考究的中年男子带着一个看起来十来岁,长得很好看的小女孩走了进来。 男子正是林绿萍的前夫,谢建华,而女孩则是他们的女儿,谢妍。 谢建华一进门,目光就落在了林绿萍和姜翠芬身上,他的眼神里既有惊讶也有尴尬。 显然,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前妻和岳母。 而谢妍则是一脸吃了屎的表情。 明明昨天才说了不要再见面,今天就又见面了。 “绿萍,姜阿姨,你们怎么也在这里?”谢建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意外。 林绿萍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谢建华,她愣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哦,没事,我们准备买房子呢。” 林绿萍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自然的僵硬,离婚了,她反而想要以最体面的方式出现在谢建华面前。 姜翠芬站在一旁,眼神在女儿与前女婿之间来回游移,神色复杂,却也迅速调整状态,附和道:“是啊,小谢,我们正好看中这片区的房源,打算参观参观。” 谢建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礼貌却略显疏离的笑容:“真是巧,我也是带妍妍来看看我们买的房子。” 说着,他轻轻拍了拍谢妍的肩膀,示意她打招呼。 谢妍从最初的惊愕和厌恶中回过神来,但还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声音细若蚊蚋:“妈妈,外婆好。” 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微妙而微妙,四人间的对话仿佛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薄膜,既熟悉又陌生。 林绿萍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平和,内心却如鼓点般快速盘算着如何尽快结束这场偶遇,同时暗暗懊恼为何偏偏今日选择来此。 “这样啊。”林绿萍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既然大家都忙,我们就不打扰了,正好我们也看得差不多了。” 姜翠芬见状,连忙接话:“对,对,我们正好也要去别处看看,小谢,有空再聊。” 谢建华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与歉意:“好的,那你们慢走,有空联系。” 随着林绿萍与姜翠芬转身离开,门轻轻合上,将四人的身影隔绝在两个世界。 谢妍低头不语,手指无意识地缠绕着衣角,而谢建华则凝视着紧闭的门扉,心中五味杂陈。 “爸爸,妈妈能买得起房子?”谢妍终于开口,她抬头看着谢建华,眼里全是疑惑。 谢建华轻轻叹了口气,蹲下身来,目光温柔地看向女儿:“妍妍,得饶人处且饶人,咱不要管你妈和你外婆了,现在我们已经和他们没有关系了。” 第164章 谢妍佯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心中的疑惑并未完全消散。 她明白爸爸的意思,是要她放下过去,专注于自己的生活,可对于妈妈突然出现的举动,她还是有些不解。 照理来说,她现在印象中的林绿萍,已经背上了高利贷,怎么可能还有钱买房? 最关键的是,她那个继父前世也是有买房子的,还比她们家的房子大。 有房子的话,林绿萍和姜翠芬为什么鬼鬼祟祟地出现在房产公司。 另一边,林绿萍与姜翠芬匆匆离开房产公司,直到确信谢建华父女已经不在视线范围内,林绿萍才停下脚步,转身对姜翠芬说:“妈,刚才我故意说我们要买房子,我还是想要点面子。等她们走了我们再去,别讲价了,我们急用钱,四万八就四万八吧。” 姜翠芬一脸惊讶:“绿萍,你真的打算那么便宜就卖房?” 林绿萍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妈,我知道。但我现在没有办法。而且,房子留着也是留着,不如换成现金,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姜翠芬虽然心中仍有顾虑,但看到女儿如此坚定,也只能叹了口气,她是个吃不得亏的,要是她自己的房子,她坚决不可能让这房子这么便宜卖掉。 于是,两人再次回到房产中介,林绿萍左顾右盼,确认无人注意后,悄悄溜进办公室,急切地对老板说:“老板,我刚才想了想,四万八,我愿意卖。” 老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随即又露出几分怀疑:“林女士,你确定吗?这个价格可是比市场价低了不少。” 林绿萍点了点头,语气坚定:“我确定,我现在急需用钱,越快越好。” 老板见状,也不再多言,迅速准备了合同,双方签字画押,交易完成。 老板为了确保这次交易的顺利进行,特意让自己的侄儿小李亲自去银行取了现金,并嘱咐他务必小心谨慎,亲手将这笔钱交给林绿萍和姜翠芬,生怕中间有什么变故导致这对母女反悔。 小李深知这笔交易对老板的重要性,这样的二百五真的千年难得一见,因此他带着钱袋,驱车直奔房产中介而来。 当林绿萍和姜翠芬看到小李提着沉甸甸的钱袋走进办公室时,两人的眼中都闪过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不仅仅是一笔钱,更是林绿萍对未来的一丝希望,是对林军生命的延续,是姚亚东一生的积蓄,是姚文杰前世唯一的住房,也是林绿萍最后的退路。 只可惜,这对蠢货母女,亲手葬送了林绿萍唯一的路。 小李将钱袋轻轻放在桌上,逐一清点确认无误后,才郑重其事地交给了林绿萍:“林女士,请查收,这是您应得的款项。” 林绿萍颤抖着手接过钱,一张张数着,确认金额无误后,她和姜翠芬对视一眼,无需多言,彼此都明白接下来的行动。 她们迅速收拾好东西,向小李和老板道谢后,便匆匆离开了房产中介,直奔林军住院的医院而去。 路上,姜翠芬再次确认:“绿萍,你还是要想办法尽快把你爸爸剩下的钱还回来,妈帮你也只能帮你瞒一次,下一次就没办法了,你知道吗?” 林绿萍紧紧握着钱袋,目光坚定:“妈,现在最重要的是救爸爸,其他的我们可以再想办法。我相信,只要人活着,总会有希望的。” 到了医院,林绿萍直奔缴费窗口,将手中的大部分现金交了上去,为林军支付了拖欠的医疗费用以及接下来的治疗预付费。 当窗口的工作人员告诉她余额时,林绿萍心中不禁一紧,缴费后,她们手头只剩下八千块钱了。 这八千块钱,对于她们来说,意味着接下来的生活将异常艰难。 姜翠芬看着女儿紧锁的眉头,心疼地说:“绿萍,要不我们先留一部分钱,以防万一?” 林绿萍点了点头,强颜欢笑:“妈,没事的,我有计划。这八千块钱,我们先用来支撑一段时间,等我找到新的工作,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林绿萍心里清楚,找工作并不容易,尤其是在这个竞争激烈的社会。 她需要找到一个既能赚钱又能兼顾家庭的工作,这无疑是难上加难。 上次她参与赌博被抓进看守所,矿场的老板得知后,第一时间开除了她。 而这一段时间,她一直住在林军家里啃老,甚至拿走了老人的养老钱。 她也不会别的,她是一个妇科医生啊,之前两河镇卫生院的事情,卫健委全省通报了处理结果,她在省内是无法再去公立医院工作。 退一万步,当时的私立的医院刚刚萌芽,即使有私立医院敢收她。 但是她被吊销了执业资格证,给人看病就属于非法行医。 林绿萍虽然蠢笨,但也记得自己读书的时候学过医学行政法规与管理,深知非法行医的后果有多严重。 那么现在,她还有什么工作呢? 她想要在两河镇上立足,独立养活姚文杰,只有两个地方可以去,第一个是钢铁厂,第二个是矿场。 很显然,林绿萍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去钢铁厂工作。 只不过,当时钢铁厂的岗位对于当地人来说,是香饽饽。 经过改制,原本的国企兵工厂彻底转成股份制公司,一个直辖市的富豪买下了兵工厂大部分的股份。 很多人都是在这家厂从十五六岁的小伙子干到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可以说是稳定之中的稳定。 林绿萍深知,要想进入钢铁厂工作,绝非易事。 这个镇上的人们都依赖着这家工厂生活,工作机会本就稀缺,更何况她现在的情况,更是让她在求职市场上处于劣势。 她开始四处打听钢铁厂的招聘信息,可是几乎都打听不到。 这个时候,她才知道,钢铁厂的岗位都是内部推荐,她一个相熟的人都不认识,根本没有办法进厂。 她并没有相关的工作经验,更是没有合适的岗位。 唯一个三不限的岗位就是质检员。 可那个岗位月薪1400元,是周围工资最高的工作,可以说是万里挑一,比25年后的公务员招聘还要紧俏竞争还要大一些。 第165章 前三十年,林绿萍过得太顺风顺水了,她没有过长远的考虑,一切都是父母兄弟或者丈夫帮忙抵抗风险。 现在她需要自己一个人独立思考,怎么应对危机,怎么规划未来。 林绿萍交完钱,疲惫地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她原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没想到姜翠芬从病房里面出来,径直拉着林绿萍的手臂走到拐角处:“女儿啊,你爸爸这一关是过去了,但是马上你弟弟要开学了,妈这边也需要钱啊。” 林绿萍被姜翠芬突如其来的动作拉得一个趔趄,心中不禁泛起一阵不耐烦。 她勉强睁开眼,目光中带着几分冷淡与不解,望向这个好像第一次认识的母亲。 姜翠芬的眼神里充满了期盼,如同林绿萍是她唯一的救星,这让林绿萍感到既无奈又压抑。 “妈,我刚交了医药费,我自己手头也不宽裕。你知道我也没地方住啊,回去还要租房子住。”林绿萍声音里还是不可避免地夹杂了一丝疲惫和无奈。 她不明白,为何平时什么都依着自己的老母亲,现在非要逼迫自己拿钱出来,她也很穷的好吗? 自己总是被第一个想到,她是个永不枯竭的银行,随时准备为家庭的无底洞填上资金。 但她永远不会去反思自己,是她有错在先,她反而怪起自己的母亲来。 姜翠芬闻言,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但很快又被更加恳切的表情所取代:“女儿啊,妈知道你不容易,可你弟弟的学费是大事,不能耽误。妈妈一辈子没有工作,现在年纪也大了,你爸爸这病,算是稳住了,咱们家现在就指望你了。原本是有二十万的,只是......” 林绿萍听着这些话,开始生出叛逆之心,她想反驳。 “妈,我不是不愿意帮忙,只是我现在也有自己的难处。你能不能不要老拿二十万二十万的威胁我?”林绿萍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加温和,“我刚交了医药费,只给自己留了一千块生活费,剩下的全给您了,您行吗?” 姜翠芬闻言,神色复杂,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她只是轻轻地拍了拍林绿萍的手背,失望地说道:“妈知道,妈不是逼你。只是咱们家现在这个情况,你弟弟考上了那么好的大学不可能不给他钱去读书。妈也是没办法,你快回去吧,妈再去想想办法。” 母女俩不欢而散。 林辉在远处看着,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并不知道二十万是什么意思,只知道自己妈在逼迫姐姐拿钱。 他也是知道姐姐刚刚离婚,和新姐夫在一起,新姐夫对姐姐不怎么好,这个时候逼姐姐也有那么一点不近人情。 林辉在心中发誓,他一定要好好读书,出来挣到钱了去报答姐姐的恩情。 都说,人各有命,我们要学会尊重他人的命运。 谢妍感念林辉上一世为数不多的照顾帮扶之恩,想方设法地提醒他,让他以高考状元的身份远离林绿萍,北上读书实现梦想。 这一世不要再被自己的亲姐姐和亲妈以及妻子和妻弟所吸血,可以将他的仁心仁术发挥到最大的作用。 只可惜,林辉又走上了既定的命运。 无知且不知不觉中作恶的母亲,自私贪婪且忘恩负义的姐姐,加上体弱多病早早去世的父亲。 破烂不堪的家,又要靠林辉一个人去撑起来。 ....... 没过几天,到了开学的日子。 谢妍在暑假放假前就已经报名了奥数比赛和作文比赛。 刚开学,她穿着谢建华给她新买的小裙子和白色运动鞋来到三年级的教室里面。 新的班主任李老师,看着她穿着得体又带着几分活泼气息的装扮,眼里闪过一丝赞许。 李老师微笑着迎上前去,轻声问道:“谢妍,欢迎回到学校,暑假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新鲜事想和老师分享呢?” 谢妍抬头,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自信:“李老师,我暑假过得非常充实。而且,我有个想法想跟您说。” 李老师闻言,更加好奇了,她温柔地鼓励道:“哦?是什么想法呢?不妨大胆说出来,老师很愿意听听。” 谢妍拢了拢自己的头发,抬头直视李老师:“是这样的,李老师,我想申请跳级,直接读六年级。” 李老师听后,脸上露出了惊讶又欣慰的表情。 她知道,面前这个文静的小女孩,内心藏着不凡的勇气与追求,爆发力极强。 李老师思索片刻,然后温柔地回应:“好,你跟你家长商量过了吗?有需要老师就帮你申请。” 谢妍闻言重重地点了点头,朝着李老师鞠躬:“谢谢李老师。” 谢妍回到教室,静静地等待,谢建华一会儿就会过来。 教室里,同学们或低头沉思于课业,或小声讨论着课间的趣事,而谢妍却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她的心思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对未来的规划。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超越年龄的坚定与期待,她其实想要直接跳级到初三,但是好像不太可能。 小学升初中是需要考试的。 但是现在谢婉太小了,谢建华的收入还贷款还要还林绿萍借的钱,要养两个孩子,还要给谢婉请阿姨,着实有些吃不消。 谢妍想要去省会城市的荷花池批发市场,进一些货物来镇上买,也就是摆地摊。 在那个物流不够发达,没有快递的时代,第一桶金,她首先考虑的就是倒卖商品。 谢妍在心中仔细盘算着成本、利润、选品和销售渠道以及销售方式。 不久,走廊上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那是谢建华特有的节奏,谢妍抬头望向门口,正好迎上了父亲那双充满鼓励的眼睛。 谢建华微笑着向她走来,谢建华轻声问道。 “妍妍,准备好了吗?” 谢妍再次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准备好了,爸爸。” 两人一同前往年级主任的办公室,路上,谢建华不时侧头看向女儿,之前谢妍要求跳级,他还有一丝犹豫,但现在,他觉得她的女儿的能力已经超越这个年级该有的能力。 第166章 再次踏入年级主任的办公室,李老师已经准备好了试卷,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她以一种既专业又充满关怀的态度,向谢建华解释了整个跳级测试的流程和要求,确保每一个环节都公平、公正。 “谢妍,这份试卷将涵盖你未来一年将要学习的核心知识点,难度自然也会有所提升。但我对你有信心,只要发挥出你的真实水平就好。” 李老师的话语如同一股暖流,温暖了谢妍的心房,也让她感受到了来自老师的深切期望。 谢妍接过试卷,深吸一口气,开始专心致志地答题。 她的笔尖在纸上跳跃,每一道题目对她而言都太简单了。 仅仅五分钟,谢妍已经完成了整张试卷,不仅速度快,而且每一道题目都解答得条理清晰,逻辑严密。 李老师接过试卷,快速浏览了一遍,脸上逐渐绽放出更加灿烂的笑容。 这份试卷不仅验证了谢妍的学历能力和掌握的事实,更展现了她超乎寻常的解题速度和准确性,让人不得不感叹于她的天赋与努力。 “谢妍,你真的非常出色!”李老师由衷地赞叹道,“我会尽快安排后续的审核流程,相信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传来。” 肖梦妮站在一旁,手里还紧握着自己的试卷,眼神在谢妍和李老师之间来回游移。 她认识谢妍,可以说是谢妍的老熟人,也是一生的宿敌。 肖梦妮是张娜的女儿,从小跟谢妍一起长大,但是谢妍的成绩一直很好,肖梦妮初中的时候就开始抽烟喝酒纹身,拉帮结派的欺负同班同学。 肖梦妮比谢妍小一岁,自然也比她小一个年级。 前世谢妍心目中的同龄好朋友,除了陆雪婷就是肖梦妮。 肖梦妮羡慕谢妍聪慧总能轻易获得老师的表扬,自己的母亲张娜总是拿她和自己来做比较,每次说到谢妍,她暗暗生出一种不服气的情绪。 偷瞄到谢妍脸上那抹谦逊却难掩自豪的微笑,肖梦妮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心里盘算着如何收拾一下谢妍。 “梦妮,你也交试卷了吗?”李老师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温柔中带着一丝询问的意味。 肖梦妮猛地回过神来,连忙递上自己的试卷,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是的,李老师,我把卷子收好了。” 李老师接过肖梦妮的试卷,仔细审阅起来,眉头微微蹙起,但很快又舒展开来,眼神中透露出鼓励的光芒。 “梦妮,这次你的进步很明显,继续保持,我相信二年级你会有更大的突破。” 听到老师的肯定,肖梦妮心中的阴霾稍微散去了一些,她又转头看了一眼谢妍和谢建华。 “谢谢老师。”肖梦妮说完,又走向谢妍,“谢妍,谢叔叔,你们好。” 肖梦妮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好奇,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仿佛只是随意地打个招呼。 谢妍微笑着回应:“梦妮,你好。” 她的声音温柔而友好,没有丝毫的敌意。 站在一旁的谢建华微笑着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慈爱与鼓励:“梦妮,好久不见,你父母还好吗?” 肖梦妮感受到谢建华的善意,心中的紧张感稍微减轻了一些,她回答道:“还好,谢谢叔叔关心。” 然后她话锋一转,似乎不经意地问起:“谢叔叔,你今天来学校是有事吗?” 谢建华微微一笑,解释道:“哦,我家妍妍想要跳级,我来帮她办手续。” 肖梦妮闻言,心中微微一震。 “哇,跳级,听起来好厉害!谢妍,你要读四年级啊!” 谢妍笑着摇头:“不是啦,我是跳到六年级。” 肖梦妮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六年级?” 肖梦妮的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惊叹,她看向谢妍的眼神中既有惊讶也有敬佩。 “六年级?那……那不是跳整整三个级吗?” 谢妍轻轻点头,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微笑,那是一种对自我能力的确信,也是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是的,我一直对高年级的课程很感兴趣,而且学校的老师们也认为我有能力跟上进度,所以就和爸爸商量了一下。” 肖梦妮不禁感叹:“谢妍,你真的好厉害!我一直觉得你学习很好,但没想到你这么优秀,居然可以直接跳到六年级。” 谢建华在一旁看着两个孩子的互动,眼里满是欣慰。 “梦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节奏和潜力,妍妍只是找到了适合她的路。我相信,只要你肯努力,也能找到属于你的舞台。” 肖梦妮认真地点点头,心中燃起了一团火。 “谢叔叔,你说得对。我也要更加努力,争取有一天也能像谢妍一样,做出让人刮目相看的事情。” “梦妮,加油!我们一起努力,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肖梦妮感受到来自谢妍的温暖和鼓励,心中的嫉妒愈发强烈。 他轻声说道:“好了,妍妍,手续也办得差不多了,我们该去六年级的教室了。梦妮,再见,有空来家里玩。” “好的,叔叔再见,谢妍再见!”肖梦妮挥手告别,目送谢妍和谢建华离开办公室,心想一定要把今天知道的事情告诉自己的妈妈。 谢妍完全不知道肖梦妮对自己的敌意,跟着谢建华来到了六年级一班的教室。 六年级一班的教室门口,学生们正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或讨论着课间的趣事,或预习着即将上课的内容。 当谢建华牵着谢妍的手出现在教室门口时,所有的目光瞬间集中在了他们身上,议论声如潮水般涌来。 “哇,那不是谢妍吗?前段时间搞掉班主任的那个二年级学生?她怎么来这里了?”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惊讶地喊道。 “是啊,她不是才三年级吗?怎么突然跑到我们六年级来了?”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好奇地问道。 “不会是走错教室了吧?”另一个男生开着玩笑说。 谢妍听着同学们的议论,脸上依然保持着淡定的微笑。 谢建华轻轻拍了拍谢妍的肩膀,鼓励道:“妍妍,别怕,进去跟同学们打个招呼吧。” 谢妍点了点头,走进了教室。 谢建华则站在教室门口,与班主任老师进行着简短的交流,为谢妍的跳级手续做最后的确认。 教室里,谢妍站在讲台上,环视着周围一张张陌生的面孔。 第167章 谢妍很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用清脆悦耳的声音说道:“大家好,我是谢妍,原本是三年级的学生,但我认为我有能力跳到六年级,所以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新同学了。希望我们能成为好朋友,一起努力学习,共同进步。” 台下的同学们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爆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哇塞,谢妍,你真的好厉害!三年级直接跳六年级?我以后也要向你学习!”一个男生大声说道。 “是啊,谢妍,欢迎你来我们班!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一个女生笑着补充道。 谢妍微笑着向同学们点头致谢,目光落在左侧靠窗第二排的一个男生,他正低头翻看着一本书,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 谢妍觉得他很面熟,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种感觉就像是努力回忆一个久违的梦,却只能捕捉到一抹模糊的影子。 好奇心驱使下,谢妍就坐在那个男生身边,弄清楚这份熟悉感究竟源自何处。 “嗨,你好,”谢妍轻声打招呼,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友好而自然,“我是谢妍,新转来的。觉得你有点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男生抬起头,目光与谢妍相遇,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温暖的笑容。 苏阳缓缓抬起头,目光与谢妍相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那清冷的面容。 他的声音还未变声,带着儿童的稚嫩,却蕴含一股冷意:“你不记得我了?我叫苏阳。” 谢妍闻言,眉头轻轻蹙起,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着“苏阳”这个名字的相关信息,但依旧一无所获。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诚实地说:“对不起,苏阳,我还是想不起来。我们是在哪里见过吗?” 苏阳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烦,只是淡淡地说:“没关系,我们确实没见过几次。我爸是苏志辉,你记得吗?” 提到“苏志辉”这个名字,谢妍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几个模糊的画面——那次他们拯救刘媛母亲的时候,眼前的苏阳曾经在现场拉过她一把。 她猛地一拍脑门,笑道:“哦!我想起来了!你是苏警官的儿子!我们还真是有缘呢!” 苏阳微微点头,脸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他接着说:“你从三年级跳到六年级,很不错。我也是跳级的,你以后学习上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告诉我。” “谢谢,那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谢妍笑道,心中的谜团解开,她感到格外亲切。 苏阳没有说话,算是默认,谢妍便欣然坐下,从书包里拿出课本和笔记本,准备迎接接下来的课程。 她心中暗自庆幸,没想到在这个新班级里不仅能遇到熟悉的面孔,还能遇到一个同样经历跳级的“战友”。 课堂上,老师讲解的内容对谢妍来说很久远,她有些无聊,摆弄着手里的自动铅笔。 谢妍转过头,悄悄地打量起坐在她旁边的苏阳。 阳光从窗外斜斜地照进来,正好落在苏阳的侧脸上,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五官。 他的睫毛很长,微微垂下时,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鼻梁挺直,嘴唇紧抿,透出一股不易察觉的忧郁。 即使是在这略显枯燥的课堂上,苏阳也保持着那份特有的清冷与专注,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只有手中的课本和心中的思考才是他的世界。 谢妍看着这样的苏阳,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好奇。 她轻轻地用笔尖敲打着桌面,总觉得苏阳与上一次见面,整个人的气质上差了很多。 就在这时,老师突然点名让谢妍回答问题。 谢妍虽然是成年人的灵魂,但是突如其来的点名,还是让她本能地心中一惊,手中的自动铅笔“啪嗒”一声掉在了桌子上,她连忙弯腰去捡,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也是饿极了,她一个三十岁灵魂的中年妇女,居然会对着一个十岁幼童发花痴。 她使劲摇摇头,甩掉那些奇怪的想法,炼铜可耻。 苏阳转过头,目光中带着审视和思考。 谢妍叹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流利地回答了老师的问题。 老师满意地点点头,让她坐下。 谢妍坐下后,看了苏阳一眼,苏阳则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苏阳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深邃。 课堂上的气氛因这一小插曲而变得更加活跃,同学们纷纷投入接下来的讨论中,似乎都被谢妍的勇敢和机智所激励。 老师继续讲解着课程内容,偶尔穿插些生动有趣的例子,让复杂的理论知识变得易于理解。 下课铃声响起,同学们纷纷收拾书包,准备离开教室。 谢妍站起身,犹豫了一下,看见了窗口两张熟悉的脸庞。 是陆雪婷和小胖妞。 她知道谢妍跳级到六年级后特意来找她。 看到小胖妞,谢妍才想起重生以后除了陆雪婷就只有小胖,她立刻明白了好友的来意。 她快步走向教室门口,对着窗外轻轻挥手,示意两人稍等片刻。 同学们陆续离开,教室里很快只剩下谢妍一人。 她迅速整理好书包,走出教室,迎上了正等在门外的小胖妞和陆雪婷。 “妍妍,好久不见!”陆雪婷的笑容如阳光般灿烂,她一把抱住谢妍,将这段时间的思念都融入这个拥抱中。 “婷婷,你怎么来啦?”谢妍笑着回应,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我听老师说你跳级到六年级了,好厉害啊!我就想来看看你,顺便……顺便给你带点好吃的。”说着,陆雪婷从书包里掏出一包包装精美的零食,递给了谢妍。 谢妍接过零食,大咧咧地拆开,三人一起共享。 在好友的口中,她才得知原来的班霸杨霜这个学期没有来。 谢妍摇头,果然,命运还是走上了既定的路。 即便谢妍好心提醒过杨霜,但杨霜和她那嚣张跋扈的父亲,还是刺激了那个乞丐,最后做了乞丐的刀下亡魂。 第168章 谢妍回到家后,谢妍看见刘静怡正在客厅里带着谢婉玩耍,小家伙手里拿着一个彩色的布偶,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状,嘴里还咿咿呀呀地哼着不明所以的小调。 厨房里,切好的土豆丝和茄子整齐地码放在盘子里,显然是为晚餐准备的食材。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饭菜香,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家的温馨。 “刘阿姨,辛苦你了。”谢妍边说边换鞋,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和感激。 她知道,自从父母离婚后,父亲忙于工作,照顾谢婉的事情几乎都落在了刘静怡的肩上。 而刘静怡,这个温柔贤惠的女人,不仅毫无怨言地承担起了这一切,还用自己的方式温暖着这个家,尤其是对谢妍和谢婉,更是倾注了所有的母爱。 刘静怡抬头,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容,“不辛苦,妍妍,你回来了。婉婉,看,是姐姐回来了哦。” 说着,她将谢婉轻轻抱起,递给了谢妍。 谢妍接过谢婉,小家伙立刻伸手要抱抱,小脸蛋贴在她胸口,能感受到姐姐的温暖。 她轻轻逗弄着谢婉,小家伙咯咯地笑着,笑声清脆悦耳,瞬间驱散了谢妍一天的疲惫。 “婉婉,我们洗澡去好不好?”谢妍温柔地问道,小家伙似乎听懂了,眨巴着眼睛,一双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衣服,表现出对亲人的依恋。 谢妍抱着谢婉走向浴室,一边放水调试水温,一边不经意地和刘静怡聊起了家常。 “刘阿姨,最近爸爸工作还顺利吗?我看他总是很晚才回来。” 刘静怡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你爸爸啊,总是那么拼命。他说要给你和婉婉最好的生活,所以经常加班到很晚。其实,我觉得一家人在一起,平平淡淡才是真。” 谢妍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低头沉思要如何开口试探一下刘静怡。 她轻轻搅动着浴缸里的水,“刘阿姨,你觉得我爸爸怎么样?他有没有对你……就是那个,你有没有觉得他对你有特别的感觉?” 刘静怡显然没想到谢妍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脸上闪过一丝羞怯和惊慌,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妍妍,你爸爸是个好人,他对我们都很好。只是,阿姨不配……” 谢妍听了,心里既释然又有些许失落。 “刘阿姨,这话可就严重了。”谢妍连忙打断了刘静怡的话,语气中带着温柔与亲近,“在我心里,你从来都不是什么‘不配’的人。尤其是对我和谢婉来说,你就像妈妈一样温暖。” 刘静怡的眼眶微微泛红,她没想到谢妍会说出这样一番深情的话。 这些年来,她默默地守候着谢建华,从未奢求过什么回报,只是希望谢建华能够好好地。 此刻,听到谢妍如此真挚的表达,她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同时也夹杂着一丝酸楚。 谢妍轻轻握住刘静怡的手,那双因为操劳而略显粗糙的手,在她看来却是世界上最温柔的存在。 “阿姨,我知道您等了爸爸十几年,这份深情厚谊,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以前,爸爸妈妈虽然感情不好,但是还是保持婚姻关系。但是现在,爸爸已经离婚了,他的人生有了新的开始,我觉得,你也应该勇敢地为自己争取一次。” 说到这里,谢妍的眼中闪烁着鼓励的光芒。 “爱情,从来都不是靠等待和守候就能得来的。它需要勇气,需要表达,更需要两颗心的相互靠近。我爸爸是一个对于感情很迟钝的人,不然不会跟我妈妈拉扯了这么些年才离婚。阿姨,你不觉得,你和我爸爸之间,其实只差那么一点点勇气吗?” 刘静怡低头不语,心跳加速,脸上蹦出大片绯红色。 她何尝不想和谢建华有更进一步的关系,但多年的自我压抑,以及她自身的生理问题,让她始终迈不出那一步。 她害怕谢妍不愿意接受自己,也害怕自己没有生育能力,谢建华会嫌弃她。 “阿姨,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谢妍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温柔地继续说道,“但请你相信,爸爸的心中是有你的,他真的是不善于表达。我爸爸是个好男人,他值得拥有一个真正爱他、理解他的伴侣。而你,就是我心中最合适的人选。” 说到这里,谢妍的语气变得有些哽咽。 “其实,真正说起来,是我们谢家配不上你。爸爸带着我和婉婉这两个‘拖油瓶’,你嫁给爸爸,未必能过上好日子。如果真有配不上这一说,那也是我们谢家配不上你这样善良、能干、又温柔的女人” 刘静怡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她紧紧抱住谢妍,仿佛要将这些年来的所有委屈和感动都融入这个拥抱中。 “妍妍,谢谢你。” 说到这里,谢妍的语气变得有些哽咽,她温柔地抚摸着刘静怡的背,试图给予她更多的安慰与力量。 刘静怡痛苦地捂脸,泪水从指缝间溢出,声音颤抖着:“妍妍,你不知道,我其实一直都很害怕。我怕自己不够好,配不上你爸爸。这些年来,我一直小心翼翼地扮演着一个优秀的护士,生怕哪里做得不好,会让你爸爸看不起。我对你爸爸的感情,发乎情,止乎礼。”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重担全部倾泻而出:“其实,我有个秘密,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在我年轻的时候,我就查出来不宜生育,所以我不配再拥有幸福。遇到你爸爸后,这种自卑感更是被无限放大。我总是在想,如果我嫁给了他,会不会是一个失败的开始。” 说到这里,刘静怡泣不成声,她的肩膀随着哭泣轻轻颤抖,将这些年积压在心底的痛苦一次性释放出来。 谢妍心疼地拥抱着她,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声音温柔而坚定:“阿姨,你听我说。过去的经历并不能决定我们的未来,每个人都有权利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你在我们心中,是无可替代的,你的善良、能干和温柔,是我们这个家最宝贵的财富。爸爸他也一定感受到了你的美好,只是他可能和你一样,也在害怕,害怕自己的选择会伤害到我们。” “但是,阿姨,幸福是需要勇敢去追求的。你看看我们,我们都在努力成长,努力成为更好的人,为了这个家,也为了我们自己。所以,你也应该为自己勇敢一次,为自己和爸爸争取一个可能的未来。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会支持你,因为你是我心中最好的母亲。” 在谢妍的鼓励下,刘静怡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她擦干眼泪,眼中闪烁着新的光芒,那是一种被理解、被接纳后的释然,也是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妍妍,谢谢你。你的话让我有了新的勇气。或许,我真的应该为自己和你们的爸爸勇敢一次。无论结果如何,至少我尝试过,努力过,这样的人生,才不会有遗憾。” 第169章 谢建华回家后,发现刘静怡和谢妍已经坐在桌子旁边等他,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显然是为他精心准备的。 灯光柔和地洒在桌面上,为这顿饭增添了几分温馨与浪漫。 刘静怡见他进来,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站起身来迎接他,轻声说道:“谢哥,你回来了,快坐下吃饭吧,我们等你好久了。” 谢建华微笑着点头,走到桌边坐下,目光在刘静怡和谢妍之间流转。 他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色泽诱人的菜肴放入口中,细细品味着其中的美味,刘静怡做饭炒菜都很好吃,不像是林绿萍十指不沾阳春水,做出来的饭菜跟水煮菜一般。 饭桌上,三人边吃边聊,气氛轻松愉快。 谢妍偶尔插话,调节着气氛,而刘静怡则更多地与谢建华分享着谢婉的生活点滴,两人的眼神中不时闪烁着默契与温情。 吃完饭后,谢妍抱着谢婉回了卧室,故意留给二人单独相处的时间,留下了一个暧昧而略带几分微妙的氛围。 两人对视一眼,却都默契地没有打破这份静谧。 刘静怡轻轻地收拾着碗筷,谢建华则站在一旁,偶尔伸手帮忙,但更多的时候,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温柔。 收拾完毕,刘静怡转身欲去厨房洗碗,谢建华突然轻声叫住了她:“静怡,别忙了,坐下来休息会儿吧。” 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让刘静怡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两人并肩坐在沙发上,电视开着,播放着无关紧要的节目,但他们的注意力显然并不在此。 谢建华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真挚:“静怡,这段时间,真的很感谢你,谢谢你替我照顾谢婉,还有谢妍。” 刘静怡的脸颊微微泛红,她轻轻侧头,避开了谢建华直视的目光,却也忍不住心中涌起的一股冲动。 她轻声回应:“谢哥,你不用这么客气。小婉很可爱,我很喜欢她。而且,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能帮上你,我也很开心。”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柔软而温暖。 谢建华突然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让月光洒满整个客厅。 他再次回到刘静怡身边,坐下,然后缓缓伸出手,略带紧张地呼了一口气。 刘静怡的身体微微一颤,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没有言语,却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感受到对方的温度。 夜,渐渐深了。 谢建华终于打破了沉默:“静怡,我……我有一些话想跟你说……” 刘静怡抬头,与谢建华的目光相遇,她的眼中闪烁着点点星光。 谢妍在门口留出一道小缝,窥视着客厅里的这一幕,心中既惊又喜。 她在心中暗自为谢建华加油,她爸今天终于脑子开窍了啊!!! 谢建华深吸一口气,所有的勇气都凝聚在这一刻:“静怡,我这里有一千块,我不知道够不够,感谢你帮我照顾孩子们。” 当谢建华的话音落下,刘静怡眼中的星光瞬间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难以掩饰的失望。 她的笑容变得勉强,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在这一刻,她从云端跌落到了地面。 “谢哥,不用的,我知道你现在困难得紧。”刘静怡的声音微微颤抖,依然保持着温柔和体面。 谢妍在门缝里看到这一幕,气得直跺脚,心里暗暗骂道:“爸爸真是个笨蛋!这么好的氛围,不赶紧表白,说什么钱啊!真是浪费!” 她恨不得冲出去,替爸爸把话说清楚,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毕竟这是大人们的事情,她一个小孩子出面算怎么回事呢? 刘静怡努力挤出一个微笑,但那笑容里却藏着太多的苦涩:“你不需要这样,我帮你照顾小婉,是因为我愿意,不是因为钱。”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更多的却是失望和无奈。 谢建华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他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想要说些什么来弥补,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只能默默地坐在那里,看着刘静怡失望的眼神,心里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谢哥,太晚了,我该回家了。”刘静怡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包,准备离开。 她的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孤单落寞。 她也是三十岁的人了啊,为了谢建华一生未婚,她以为她等到了自己的黎明,谁知道…… 踏出门的那一刻,被谢妍鼓励决心表白的勇气瞬间消失,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一个个地滴落。 刘静怡捂着脸,匆匆跑出楼道。 谢妍从卧室里面走出来,趴在阳台上看着刘静怡离开的背影,心里更加责怪爸爸:“爸爸,你怎么这么笨啊!刘安逸都要走了,你还不快去追!” 她知道,关于感情的事情都需要当事人自己去面对和解决。 但她还是忍不住,跑到谢建华面前,双手拽住他的衣角,眼神中既有焦急也有鼓励:“爸爸,你快去呀!她真的很喜欢你,我也很喜欢刘阿姨,如果你们能在一起,我会很开心的!我不介意爸爸再婚,只要你能幸福。” 谢建华看着女儿那双充满期盼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同时也夹杂着深深地羞愧。 自己差点因为一时的犹豫和胆怯,失去了可能一生的幸福。 “妍妍,你真的不介意爸爸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吗?”谢建华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我跟你妈才离婚不久,如果我追求静怡,她一定会被别人说闲话……” 谢妍闻言,脸上露出了不赞成的表情,她用力地点点头:“不对,爸爸,你要勇敢一点!我真的很喜欢刘阿姨,她是个很温柔的母亲,她比我亲妈更适合做我的妈妈。” 说到这里,谢妍想到了前世,前世也只有她愿意照顾自己,和,为谢建华讨回公道。 在谢妍心里,只有刘静怡才配得上谢建华。 第170章 “爸爸,你不要优柔寡断犹犹豫豫的,日子是自己过的,不是活在别人嘴里的,你关别人说什么。况且你跟我妈妈离婚,是因为我妈早就出轨生了孩子,别人凭什么对你离婚后再谈恋爱结婚说三道四的?” “妍妍,谢谢你。”谢建华深吸一口气,卸下了千斤重担,“我的女儿,是你给了我勇气和力量。” 说完,谢建华转身准备再次去追刘静怡。 这时,谢妍突然叫出谢建华:“爸爸,等等。” 谢妍从自己卧室的抽屉里拿出一枚银戒指,递到他的面前:“爸爸,这是之前你送给我妈的,我妈嫌弃是银的,随手扔掉了。虽然它不贵重,但代表了你的心意。你把它送给刘阿姨,当作你的求婚戒指吧!” 谢建华看着手中的银戒指,眼眶不禁湿润了。 他紧紧抱住谢妍,在谢妍额头上亲吻了一下,声音哽咽:“妍妍,你真是我的好女儿。爸爸一定会好好珍惜这份感情,也会好好保护你和刘阿姨的。” 说完,谢建华带着谢妍的祝福和银戒指,再次踏上了寻找刘静怡的路途。 他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终于在安静的广场边缘里找到了刘静怡。 建华缓缓走近,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云端,他的心跳加速,手心微微出汗。 当他终于站在刘静怡面前,看着她那张略带泪痕的脸庞,所有的犹豫和胆怯都烟消云散。 刘静怡正坐在一张长椅上,目光呆滞地看着远方。 当谢建华出现在她的视线中时,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欢喜。 “静怡,对不起,我知道我说错话了,请你原谅我。”谢建华走到她的面前,深情地看着她,“我不是想拿钱来打发你,而是……” 说着,谢建华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银戒指,在她面前跪下。 “静怡,对不起,是我太笨了,让你失望了。”谢建华的声音低沉而真挚,他伸出手,轻轻拭去刘静怡眼角的泪水,“其实,我有句话一直想对你说,却一直没有勇气。我喜欢你,如果你不嫌弃我离过婚,还带着两个女儿,我愿意用我的余生,去守护这份感情,去珍惜你。” 刘静怡抬头,与谢建华的目光相遇,她的眼中再次闪烁起了点点星光。 这一刻,她仿佛听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那是对爱情的渴望和期许。 “谢哥,我,我也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刘静怡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谢建华紧紧握住她的手:“静怡,我愿意用我的行动来证明。” 幸福如同晨曦中的露珠,美丽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刘静怡的心情在喜悦与忧虑之间徘徊,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阴郁。 她缓缓抽回被谢建华紧握的手,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谢哥,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我……我的身体,可能……” 谢建华闻言,心中猛地一紧,他感受到了刘静怡话语中的沉重,眼神中满是关切与不解:“静怡,你说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静怡深吸一口气,下定了某种决心,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向谢建华:“我可能生不了孩子……”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哽咽,泪水再次盈满了眼眶。 谢建华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但片刻的沉默后,他迅速调整情绪,眼神中没有丝毫退缩,反而更加温柔而坚定:“静怡,别怕,如果你愿意,谢妍和谢婉就是你的亲生孩子。我不介意我们之间没有孩子,真的。” 说着,谢建华突然跪倒在地,双手紧握成拳,举向天空,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我,谢建华,在此发誓,从今往后,无论刘静怡如何,我都将不离不弃,用我的全部去爱她,去照顾她,去守护她,直到生命的尽头。如果违背此誓,愿上天惩罚我,让我孤独终老。” 刘静怡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谢建华,泪水再次滑落,但这一次,是感动与释然的泪水。 她颤抖着双手,轻轻扶起谢建华,声音中带着哭腔:“谢哥,你何必如此?你这样让我如何是好……” 谢建华站起身,将刘静怡紧紧拥入怀中,刘静怡只是轻轻挣扎了一下,就羞红了脸蛋,让谢建华抱住:“静怡,我们是彼此的依靠,不是吗?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力量能够分开我们。” 感受到谢建华怀抱的温暖与坚定,刘静怡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值得她托付终身的,也是她一生挚爱。 但她也明白,谢建华刚刚结束一段婚姻,两人若立刻步入婚姻的殿堂,对他的社会风评以及事业都可能产生不利影响。 想到这里,刘静怡轻轻推开了谢建华,目光中满是柔情与理智。 “谢哥,我明白你的心意,真的很感动。但我不能自私到不顾及你的未来。你刚刚离婚,外界的眼光,还有你的事业,都需要时间去平复和调整。我们,先从恋爱开始吧,一年之后,如果一切顺利,我们再谈婚论嫁,好吗?” 刘静怡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同时也透露出对谢建华的深深关怀。 谢建华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深深的感动。 他明白刘静怡的担忧,更感激她的体谅与牺牲。 他轻轻握住刘静怡的手,声音低沉而温柔:“静怡,你总是为我考虑得那么多。好,就按照你说的,我们先谈恋爱,一年为期。” 两人相视一笑,达成了一种心灵上默契。 刘静怡接着说:“还有,谢哥,关于我们的关系,我想,你回去后还是应该和谢妍好好谈谈。她是你的女儿,你的幸福,她也有权知道。” 谢建华点点头,眼中满是惬意和愉悦:“你说得对,谢妍她是个懂事的孩子,是她让我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而且,我也想让她知道,即将有一个新的妈妈,会和她一起,守护这个家。” 第171章 谢妍得知谢建华成功追求到了刘静怡,心中总算是放下一块大石头。 她也没想到原来撮合这两人是这样的简单。 郎有情,妾有意,这不就跟干柴遇见烈火一般。 谢建华回到家中,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黑灯瞎火的,握着水杯,甚至激动得有些手抖。 谢妍揉了揉眼睛,眼看时间已经接近十点,到了她要睡觉的节点。 她恹恹地打着哈欠:“爸爸,快睡吧,你都多大年纪了,表个白还激动地睡不着吗?” 谢建华闻言,嘴角扬起一抹不好意思却又满含幸福的笑意。 他放下水杯,轻轻拍了拍身边的沙发,示意谢妍坐过来。 “妍妍,爸爸这辈子,从来没这么开心过。静怡她,她答应我了,说愿意和我一起走完下半生。”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里闪烁着温柔的光芒,喜悦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谢妍闻言,轻轻叹了一口气,坐到父亲身边,像个小大人一样无奈道:“爸爸,你刚刚已经说过了。” 谢建华这才意识到自己重复了刚才的话,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道:“哈哈,爸爸太高兴了,妍妍别介意。不过话说回来,你刚刚叹什么气啊?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谢妍抿了抿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谢建华:“爸爸,你能不能给我1000块钱?” 谢建华一听,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一个月的工资才2000多块钱,房价当时也才400来块钱,1000块钱对于一个八岁的小女孩来说算是巨额钱款。 他好奇地看着女儿,不解地问:“妍妍,你才八岁,要这么多钱干什么?是不是想买什么玩具或者衣服?爸爸给你买好不好?” 谢妍摇了摇头,自信地说道:“爸爸,我不是想买玩具或衣服。我想用这些钱去做点事情,赚点钱。” 他们所在的省份属于西南内陆地区,经济远远不如沿海地区发达,不过这时是经济大改革的年代,到处都是商机,到处都是风口。 俗话说,只要在风口上,猪都可以起飞。 罐头都能换飞机的年代,只要勇敢去做,找准时机搏一搏,说不定就能挣到大钱。 谢建华闻言,心中的惊讶更甚。 他没想到,自己年仅八岁的女儿,竟然已经有了想要为家庭分担压力的想法。 他蹲下身子,与女儿平视,温柔地问道:“妍妍,你能告诉爸爸,你想怎么赚钱?” “爸爸,你知道,省会c市的火车站旁边有一个很大的荷花池批发市场,那里有很多便宜又好看的小东西。我想用这些钱去批发一些回来,然后在周末的时候去摆地摊。我知道我现在还小,可能做不太好,但我会努力的。” 谢建华听着女儿的话,眼眶不禁微微泛红。 他紧紧抱住谢妍,声音有些哽咽:“妍妍,我的好女儿,爸爸真没想到你会这么想。但是,爸爸不能也不想让你这么辛苦。你还小,应该享受童年的快乐,而不是去承担这些大人的责任。” 谢妍却倔强地摇了摇头,稚嫩的小脸上写满了坚定。 “爸爸,我不辛苦。谢婉是我要求收留下来的,养她是我的责任,不应该转嫁给你。况且,我也想证明给自己看,我虽然小,但我也可以做很多事情。” 谢建华看着女儿坚毅的眼神,心中充满了感动和骄傲。 他知道,自己培养了一个多么勇敢、独立和善良的孩子。 他轻轻拍了拍谢妍的背,温柔地说:“好,爸爸支持你。但是,爸爸要和你一起去做这件事情,你一个人去会很危险。” 谢妍闻言,眼睛一亮,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她紧紧抱住父亲的脖颈,用力地在谢建华的侧脸上亲吻,仿佛得到了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藏。 “谢谢爸爸!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不辜负你的期望!” 接下来的几天里,谢妍和谢建华的生活变得更加充实而忙碌。 每天放学后,谢妍都会迫不及待地拉着谢建华的手,去找刘静怡,帮助父亲培养感情。 谢建华虽然工作繁忙,但他总是挤出时间陪伴家人。 转眼间,周五悄然而至。 这天,谢建华提前下班,带着谢妍将谢婉送到刘静怡的家中。 谢建华知道,将谢婉托付给刘静怡,是最放心的选择。 “静怡,明天周末,我要和妍妍要求c市,谢婉就麻烦你照顾一下了。”谢建华边说边将谢婉的换洗衣物和奶粉、奶瓶递给刘静怡,眼中满是感激。 刘静怡微笑着接过谢婉的生活用品,自然而然地放下,温柔抱着谢婉:“婉婉,这两天跟阿姨一起睡,好不好?” 谢婉眨巴着大眼睛,看了看谢建华,又看了看刘静怡,奶声奶气地嘤咛一声。 谢建华见状,开心地笑了,谢婉和谢妍都已然接受刘静怡这个“母亲”。 两河镇直达省会c的汽车站,叫荷花池车站。 位于c市火车北站旁边,算是c市最繁华的区域,也是重要的交通枢纽。 荷花池批发市场位于火车北站附近,原本只是一条布满小摊的街道,但随着火车、汽车的同时通行和城市规划,这里逐渐发展成了大型综合性市场。 市场内包括服装、鞋包、皮具、眼镜、五金、百货等等。 早上五点,谢建华带着谢妍坐上了去荷花池车站的大巴,一个人50元的车费,谢妍身高刚好一米二,售票员嘟囔着让谢建华买了一张票。 谢妍坐在大巴上,好奇地看着二十五年前的两河镇。 两河镇要去c市,需要走一段崎岖的山路,约莫一个小时之后,才从小路进入另外一个县城的高速路入口,进入cy高速路。 进入高速路后,还要一个半小时才能到达c市。 她透过车窗,目光被窗外的风景深深吸引。 1999年的乡村道路,还没有如今那么宽敞和平坦,路面偶尔还能见到坑洼和小石子,车辆行驶在上面,会有些许颠簸。 两旁是郁郁葱葱的田野和错落有致的农舍,偶尔还能看到几头悠闲吃草的牛羊,甚至还有袅袅炊烟升起,俨然一派宁静祥和的田园风光。 那些农舍,大多是用泥土和青砖砌成的,屋顶覆盖着青瓦,有的还搭着竹篱笆,显得古朴而温馨。 门前的小路两旁,野花野草肆意生长。 随着大巴车缓缓前行,谢妍的视线也被那些独特的乡村建筑所吸引。 有的房屋墙壁上,还残留着岁月的痕迹,斑驳的墙面诉说着过往的故事。 而那些古老的木门和窗棂,雕刻着精美的图案,虽然经历了风吹雨打,但依然显得精致而典雅。 大巴车驶入cy高速路之前,需要经过一段蜿蜒曲折的山路。 这段山路两旁,山峦起伏,绿树成荫,偶尔还能听到几声清脆的鸟鸣,让人的心情也随之愉悦起来。 谢妍紧紧抓着扶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窗外,生怕错过任何一处美景。 第172章 谢建华注意到谢妍的反应,初时误以为她是因某种不安而显得紧张,本能地想要给予她安慰。 妍轻轻摇头,否定了他的猜想。 实际上,她正被窗外缓缓展开的乡村风光深深吸引。 谢建华见状,心中的担忧烟消云散,谢妍对于这段旅程的期待与好奇远超他的想象,她的眼中充满了探索未知的热情,而非丝毫的恐惧。 “看来,妍妍,你很期待。”谢建华轻声说,语气中带着几分骄傲。 谢妍闻言,转头看向父亲,笑容灿烂:“爸爸,我觉得这些房子和风景都好有味道,像是从历史里走出来的故事书一样。” 谢建华心中一动,他点了点头,鼓励道:“是啊,这里让人觉得很美好。” 随着大巴车继续前行,山路的曲折与险峻并未让谢妍感到丝毫的不适,反而激发了她对大自然鬼斧神工的赞叹。 她用手指轻轻敲打着车窗,她在怀念她的青春。 当大巴车终于驶入cy高速路,车速的提升让窗外的景色变得更加快速而模糊,但谢妍的兴奋之情却丝毫未减。 谢妍看到,高速路两旁是连绵不绝的山脉,山峰高耸入云,云雾缭绕,宛如仙境一般。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气,仿佛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泥土和花草的芬芳。 经过一个半小时的行驶,大巴车终于到达了c市。 到了荷花池车站,已经是早上的八点半左右。 此时的火车北站正是最忙碌的时候,并没有二十五年后的高楼大厦,也没有霓虹灯光,到处都是低矮的平房,偶尔可见一两栋七八楼高的建筑。 车站外,各种摩的和旅馆拉客,旁边的人都行色匆匆,拉着一大车的货物,在人流之间穿梭不息。 下了车,谢建华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膀,问道:“妍妍,咱们接下来打算从哪开始呢?” 谢妍神秘一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拉着谢建华的手,步入了荷花池批发市场那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 那是1999年的荷花池批发市场,与二十五年后的繁华景象大相径庭。 没有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作为背景,也没有璀璨的霓虹灯点缀夜空,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低矮的平房和错落有致的摊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朴实而又充满活力的气息。 市场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各式各样的商品摆满了摊位,从色彩斑斓的布料到款式各异的服装,从琳琅满目的日用品到香气四溢的小吃,应有尽有。 摊主们或高声吆喝,或低声议价,忙碌的身影在市场内穿梭不息。 而那些前来采购的顾客,或肩扛手提,或推着小车,满载而归的笑容在阳光下格外灿烂。 谢妍领着谢建华穿梭于摊位之间,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好奇与兴奋。 她不时停下脚步,在某个摊位前仔细端详那些商品,或是与摊主热情地交谈起来。 谢建华跟在一旁,默默观察着女儿的一举一动。 “爸,这些衣服多便宜啊!”谢妍拿起一件t恤,在谢建华面前晃了晃。 那t恤做工精细,布料精良,有型有款,瞬间抓住人的心。 谢建华微笑着点了点头,说:“是啊,看起来挺受欢迎的。” 他知道,女儿有着敏锐的洞察力和独特的审美眼光,这正是她在未来创业道路上不可或缺的品质。 逛了许久,谢妍终于停下了脚步。 她指着一个摆满各种小饰品的摊位,对谢建华说:“爸,我觉得这些饰品挺有市场的。你看它们设计新颖,价格也不贵,很适合我们这样的小本生意。” 谢建华仔细看了看那些饰品,果然发现它们既时尚又实用,很适合年轻人的口味。 主要是林绿萍以前酷爱这些小饰品,而且价格不菲。 他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于是,父女俩开始与摊主讨价还价起来。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他们终于以满意的价格买下了一批饰品。 谢建华提着沉甸甸的袋子,看着女儿那洋溢着胜利喜悦的脸庞,觉得女儿真的是很棒的一个小天使。 离开市场时,已是中午时分。 太阳高悬在空中,将大地烤得滚烫滚烫的。 谢建华提议找个地方吃点东西休息一下,谢妍欣然同意。 在一家简陋的小吃店里,他们点了几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和几个小菜。 吃着吃着,谢建华突然开口说:“妍妍啊,你怎么想到要来荷花池买东西回去卖呢?” 谢妍心中一紧,她想到? 因为她前世也摆过地摊啊,在谢建华死后,去大学附近的火车站进货,然后弄到人民公园去卖,一天能挣好几十,多的时候能挣一两百。 只是,她重生回来得太早了,自己的身体才八岁。 八岁,收养女婴,跳级,跟林绿萍闹掰,做生意,这一切要是别人,恐怕都怀疑女儿被夺舍了。 谢妍摇头,不能让谢建华知道自己的事,一旦让父亲察觉到任何异样,后果将不堪设想。 于是,她迅速在脑海中编织了一个看似合理的理由,微笑着对谢建华说:“爸,其实我一直对做生意很感兴趣。这次来荷花池,是想亲自挑选一些有特色的商品,回去后挣点钱,贴补家用。” 谢建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释然。 他摸了摸谢妍的额头,鼓励道:“妍妍,你的想法很好。只要你有梦想,有决心,爸爸就一定支持你。不过,创业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做生意也不一定百分百挣钱,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谢妍感激地点了点头,心中暗自庆幸自己编造的理由没有露出破绽。 午餐过后,父女俩稍作休息,便再次踏上了采购的旅程。 下午的市场比上午更加热闹,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谢妍带着谢建华穿梭于各个摊位之间,挑选着他们需要的商品。 “爸,你看这个钱包怎么样?”谢妍又看到了一个卖钱包的摊位,拿起一个款式简约、做工精细的钱包,在谢建华面前晃了晃。 谢建华接过钱包,仔细端详了一番,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这个钱包的质量很好,款式也很实用。我们可以多买几个回去试试。” 于是,谢妍又和摊主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以满意的价格买下了一批钱包。 接着,她又带着谢建华来到了一家专门卖袜子的摊位前。这里的袜子种类繁多,颜色鲜艳,价格也很实惠。 谢妍挑选了几款看起来质量不错的袜子,准备买回去试试水。 第173章 采购完毕后,父女俩提着大包小包的商品,满载而归。 他们回到了车站附近的旅馆,将商品一一整理好。 夜幕降临,荷花池市场逐渐安静下来。 谢建华和谢妍坐在旅馆的房间里,聊着未来的计划和打算。 “妍妍,今天采买了这么多,你准备怎么卖出去呢?”谢建华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 在那个时代,实体店铺是销售的主要渠道,而他们没有做生意的经验,谢建华心中多少有一些不踏实。 谢妍微微一笑:“爸,我打算在我们镇上的广场上摆个摊。这些服装、饰品和钱包,都是镇上没有的新款式,我相信会受欢迎的。而且,我还有我的特殊卖法。” 谢建华听后,心中升起一丝好奇。 “哦?特殊卖法?快跟爸说说,是什么特殊卖法?” 谢建华的兴趣被女儿的话勾了起来,身子微微前倾,满脸期待地看着谢妍。 谢妍神秘一笑,从口袋里掏出几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缓缓展开,又从自己的背包里面拿出一支中性笔。 “爸爸你看,我们的衣服进货价是10元一件,我带回去准备卖25一件,但是如果凑够三件就减15元,也就是说三件60元。” 谢建华瞪大了眼睛,仔细听着女儿的讲解,脸上露出了惊讶又赞许的表情。 “三件60元,这听起来很划算啊!这样一来,不仅能吸引顾客购买更多商品,还能促进他们相互推荐,增加我们的销量。” 谢妍点头,继续解释:“是的,爸。镇上的人挣钱不容易,那些妇女为了节约钱大部分都会买三件的。” 谢建华听着女儿的创意,觉得很可行。 他没有想到,女儿不仅有着敏锐的商业直觉,还能如此巧妙地运用心理学原理来吸引和留住顾客。 这样的营销策略,即使是在今天看来,也是相当有效的。 毕竟电商的满200减30的优惠券还是很好用的。 “妍妍,你的想法真是太棒了!爸爸觉得可行!”谢建华兴奋地拍了拍桌子,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谢妍被父亲的热情所感染,脸上也洋溢着自信的微笑。 “爸,你听我算一个账。咱们今天买了500元的衣服,也就是50件衣服,如果其中30件以60元的价格卖出去,那么就600元,剩下的20件以25元的价格卖出去,就是500元。综合算下来,500元的成本,我们大约可以卖到1100元。利润高达600元,利润率为120%啊!” 谢建华听着女儿的算账,眼睛越瞪越大,心中的惊喜难以言表。 “600元的利润!这比我预期的高很多啊!妍妍,你真的太厉害了,这样的计算能力,这样的商业头脑,爸爸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谢妍谦虚地笑了笑,继续说道:“爸,这还只是初步估算。咱们还有饰品和皮包呢!今天皮包的成本是5元一个,我们买了60个。皮包一个卖15元,两个二十元。那么按三分之二的人会一次性买两个钱包,40个钱包400元,20个钱包300元,合计700元。” 谢建华听着女儿滔滔不绝地讲述,心中的信心和期待更加坚定了。 “剩下的饰品,咱们是20块钱一斤称重的,买了十斤。这个不好计算,但是可以卖五元一个十元三个,怎么样都不会亏损,还可以当作引流产品!” 父女俩越聊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即将到来的成功和辉煌。 他们开始规划起接下来的行动步骤,从摊位布置到商品陈列,从宣传推广到顾客服务,每一个细节都力求做到最好。 “爸,我们得赶紧行动起来。明天一早,我们就要回去,下午就在广场摆摊!”谢妍满怀激情地说道。 谢建华点头表示赞同,他也想看看女儿到底能不能成功。 一大早,当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洒在静谧的荷花池市场上时,谢建华和谢妍已经整装待发。 他们肩上扛着大包小包,手里提着沉甸甸的购物袋,脸上却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这些包裹里,装的不仅仅是即将成为谢妍创业起点的衣物、饰品和皮包,更是他们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和梦想。 经过两个半小时的车程,父女俩终于回到了熟悉而又陌生的两河镇。 车窗外,熟悉的街景一幕幕掠过,谢妍的心思已经飞到老远的地方去了。 下车后,他们迅速找到了一位热情的人力三轮车师傅,将满载的货物小心翼翼地装车,踏上了回家的路。 三轮车在狭窄的街道上穿梭,两旁的店铺逐渐热闹起来,镇民们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谢建华和谢妍坐在车上,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估算着第一天摆摊的收入。 回到家后,父女俩没有片刻休息,立刻开始忙碌起来。 他们将货物一一分类整理。 然后谢建华简单地煮了两碗面条,父女俩囫囵吃完,就扛着一部分的货物跑到了广场上。 夏日还未结束,太阳依旧高悬于蓝天之上,散发出炽热的光芒,将大地烤得滚烫。 尽管气温有些高,广场上的人并不多,但这并没有削弱谢建华和谢妍摆摊的热情。 他们带着满心的期待,将地址选在了广场的一角,开始支起地摊架子。 架子是用钢管和布料临时搭建的,虽然简陋,但在父女俩的巧手下却显得异常稳固。 他们先是将两根钢管交叉固定在地上,然后在顶部搭上一块木板,以此来承重。 铺好红色的丝绒布后,谢妍开始小心翼翼地将货品一一摆放上去。 衣物、饰品、皮包……每一件商品都被她精心挑选和布置,力求在视觉上给人以最大的吸引力和舒适感。 谢建华则在一旁帮忙整理货物。 尽管夏日的高温让人汗流浃背,但父女俩却毫不在意。 他们全神贯注地投入摆摊的准备工作中,在忙碌了将近一个小时后,他们的摊位终于大功告成。 望着眼前琳琅满目的商品和精心布置的摊位,谢建华和谢妍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尽管父女俩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但面对稀疏的顾客流,谢建华还是有些失落和焦虑。 反观谢妍,倒是沉着冷静,耐心地等待购买货物的客人。 第174章 谢妍没有因为人流量少而气馁。 相反,她更加珍惜每一个来到摊位的顾客,用热情和耐心去招待他们,用自己的诚意和商品的质量去打动他们。 很多客户都是谢建华的熟人,甚至还有林绿萍的同事和好友。 他们见到谢建华周末带着女儿出来摆摊,纷纷投来好奇与不解的目光,私下里议论纷纷。 “谢医生这父女俩可真是不容易啊,周末还出来摆摊。”一位大妈感慨道。 “是啊,听说谢医生跟林医生离婚,他们的生活就陷入了困境。”另一位大妈附和道。 这些议论声虽然带着几分同情,但在谢建华和谢妍听来,却化作了前进的动力。 就在这时,一些大妈被摊位的热闹所吸引,好奇地凑了上来。 她们原本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但当她们看到谢妍卖的衣服时,却不禁眼前一亮。 “这些衣服真漂亮,款式很时髦啊!”一位大妈赞叹道。 “是啊,而且质量也很好,摸起来很舒服。”另一位大妈也附和道。 谢妍见状,立刻热情地迎了上去,开始为大妈们介绍起自己的商品来。 她详细地讲解着每一件衣服的材质、款式和搭配建议,让大妈们听得津津有味。 甜腻稚嫩的童音,加上谢妍左一句阿姨漂亮右一句阿姨身材好,不断地给在场的大妈们提供情绪价值,许多人都由看热闹,变得蠢蠢欲动。 “这件衣服是纯棉的,穿起来很透气,而且颜色也很鲜艳,很适合夏天穿。”谢妍指着一件粉色的t恤说道。 “这件呢?看起来很有质感。”一位大妈指着一件挂着的连衣裙问道。 “这件是雪纺的,穿起来很飘逸,而且价格也很实惠哦。”谢妍微笑着回答道。 在谢妍的解说下,大妈们开始对衣服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她们仔细地挑选着,不时地询问着价格和质量。 谢建华则在一旁忙着收钱和找零,他的脸上也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些衣服真不错,价格还比门市上便宜呢。”一位大妈满意地说道。 “是啊,而且款式也很新颖,镇子上还没有呢。买几件都不怕撞衫。”另一位大妈也附和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摊位上的人越来越多。 一些原本只是路过的顾客也被吸引了过来,开始仔细浏览起谢妍的商品来。 谢妍和谢建华更加忙碌了,他们一边招呼着顾客,一边还要忙着整理货物和打包商品。 谢妍展现出了出色的销售能力。 她不仅能够准确地把握顾客的需求和喜好,还能够用恰当的语言和态度去满足他们的需求。 忙碌的间隙谢建华偷偷看向自己的女儿,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反应迟钝的他,突然发现,女儿好像在这一段时间突然成长了很多。 现在的谢妍,像一个成年人一样,勇敢、独立、有担当。 此时,张娜带着女儿肖梦妮出现在广场之上。 两人走近想要看热闹,却发现是谢建华父女俩人。 张娜带着一副不屑的神情,拉着女儿肖梦妮缓缓走近谢建华和谢妍的摊位。 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带着明显的挑衅意味:“哟,这不是谢建华吗?怎么,林绿萍一走,你们就开始自力更生了?还真是报应啊,连自己的妻子都不管,活该在这摆摊!” 谢妍正忙着向一位顾客介绍一款新到的连衣裙,听到张娜的话,她的手微微一顿,但很快恢复了常态,脸上挂起了职业的微笑,没有听到一般,继续专注地解说:“这款连衣裙的剪裁非常修身,面料也很舒适,特别适合夏天穿着,漂亮姐姐你可以试试。” 顾客被谢妍的热情和温柔所吸引,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张娜,满意地点点头,决定购买。 谢建华在一旁收着钱,脸色略显尴尬,但他没有直接回应张娜,只是默默地忙碌着。 他偷偷看向女儿,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谢妍的成熟与冷静,让他既欣慰又心疼。 他意识到,这段时间以来,女儿确实成长了许多,那份坚韧和不屈,让他感到无比的骄傲。 张娜见谢妍没有理会自己,更加气不打一处来,提高了音量:“谢妍,你听到我说话没?你妈妈现在过得很不好,你们父女俩倒好,在这里做起生意来了,良心被狗吃了吧!” 这时,谢妍终于转过身,眸光冰冷却面带微笑地看着张娜:“张阿姨,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是我妈妈,在婚内出轨,生下了同母异父的弟弟。我爸爸要求离婚,这是人之常情。” 谢妍又别有深意地轻笑一声,惹得张娜狠狠地回瞪她一眼。 “我奶奶从小教育我,女孩子要自尊自爱,像我妈妈那样的人,我不愿意跟着她,有什么问题吗?张阿姨,你跟我妈妈是好朋友,我妈妈出轨的事情你知道吗?如果你知道,你劝过她吗?” 张娜会阴阳怪气谢建华,谢妍自然也会内涵肖梦妮的身世之谜。 张娜被谢妍的一番话噎得一时语塞,平时温顺的谢妍会有如此清晰的逻辑思维和坚定的态度。 肖梦妮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乎对谢妍有了一丝新的认识。 “哼,说得好听,还不是因为你妈走了,没人给你钱花,你爸爸根本养不起你,你们没人依靠了,才不得不出来摆摊。” 张娜不甘心地嘟囔着,但气势已大不如前。 谢妍微微一笑,没有继续纠缠,而是转身对肖梦妮说:“梦妮,好久不见。如果你有兴趣,可以随便看看我们的衣服,都是精心挑选的,也许有你喜欢的款式呢。” 肖梦妮愣了愣,没想到谢妍会主动和自己说话,还如此友好。 她不敢说话,也不想和谢妍闹掰,她还要悄悄地收拾谢妍。 肖梦妮佯装低头看了看摊位上的衣服,确实每一件都很有特色。 张娜见一拳打到棉花上,有力也使不出来,不好再发作,只能拉着肖梦妮,一边嘟囔一边离开。 第175章 谢妍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跟乔梦妮明明是好朋友,今生怎么感觉乔梦妮明显和她生疏了很多。 不一会儿,谢妍和谢建华就把进来的货物卖了七成,已经快天黑了,父女俩人收拾好摊位,将剩余的衣物小心翼翼地折叠起来,放入随身携带的大布袋中。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的脸上,谢妍想了想,没有灯,晚上也没有办法做生意,不如还是直接先回去吧。 “爸,今天生意真好,卖得差不多了,天也黑了,我们回去吧。”谢妍边收拾边高兴地说,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 谢建华笑着点头,眼角笑纹更深了几分:“好吧,我的乖女儿,你还真有点商业头脑。” 父女俩说着,动作越发麻利,很快就将摊位收拾得井井有条。 他们肩并肩,提着沉甸甸的布袋,踏上了回家的路。 路上,谢妍忍不住想起了张娜和乔梦妮。 她轻轻叹了口气,对谢建华说:“爸,你对张娜了解多少啊?” 谢建华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女儿:“嗯,不多,只知道她跟你妈是好朋友,从十多岁一直玩到现在。” 谢妍点了点头,拼命回想关于张娜的记忆。 在自己考上大学后,张娜似乎也和乔志强离婚,然后嫁给了一个c市的中年老板。 张娜的女儿乔梦妮则是读了一个民办专科,嫁给了一个地铁司机。 其他的,她记不起来了,主要是乔梦妮比她要低一个年级,她平时都是和陆雪婷在一起的。 林绿萍又很喜欢和张娜裹在一起,所以每一次都带着谢妍和乔梦妮一起玩。 “爸,那你了解张娜阿姨的丈夫乔志强吗?”谢妍试探性地问道,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谢建华微笑着拍了拍女儿的肩膀:“知道啊,小乔是焦化车间的工人,踏实肯干,当年为了追求张娜可是花了不少的劲呢!” 谢妍点了点头,对张娜的过去充满了浓厚的兴趣。 她挑眉看向谢建华,想要从父亲那里挖掘出更多关于张娜的秘密。 “爸,我突然对张娜阿姨的过去很感兴趣。你能跟我多讲讲她的事情吗?”谢妍试探性地问道。 谢建华微笑着看着女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点了点头,开始回忆起与张娜相关的往事。 “哦,张娜啊,她可是个有故事的人。”谢建华缓缓开口。 张娜很漂亮,比林绿萍漂亮很多,而且张娜时髦,性格活泼外向喜欢交际,朋友很多。 林绿萍站在张娜身边就跟乡下土妞站在模特身边一样。 谢建华第一次见到张娜的时候惊为天人,他也不明白两个人是怎么成为朋友的。 张娜热情大方,林绿萍内向带着扭捏。 说起张娜的情史,谢建华直摇头,自从认识张娜那天开始,他就知道自己这样的人或者说乔志强那样的人是养不起张娜的。 她没有恋爱史,直接嫁给了乔志强。 在煤矿厂工作期间没有人知道她有多少工资,只是在那个年代张娜出门都是开着煤矿厂老板何文忠的桑塔纳。 在一次大型的聚会上,钢铁厂的乔志强一眼就看中了洋气、肤白貌美的张娜。 乔志强开始疯狂地追求张娜,为了张娜做尽了所有能做的事情。 各种电影桥段中浪漫的情节都模仿了一个遍,为了张娜花了一年的工资去学吉他唱歌,为了张娜生日送张娜喜欢的包包啃了一年的馍馍,诸如此种。 无论乔志强怎么追求,张娜都不为所动。 但很巧的是,林绿萍和谢建华结婚后,张娜迫不及待地答应了乔志强的求婚,以闪电般的速度嫁给了乔志强并生下了乔梦妮。 谢妍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地点头或发出惊叹声。 不为别的,她是知道张娜和何文忠有奸情的。 她前世就觉得张娜和乔志强真的很不般配,不明白张娜为什么要嫁给一穷二白看起来就很没出息的乔志强。 现在,她对乔梦妮的身世,有点怀疑。 如果,张娜跟个神经病一样的,再来招惹她。 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 谢妍与谢建华结束了关于张娜讨论,夜幕已悄然降临,街灯一盏盏亮起。 谢建华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晚饭时分了。 “妍妍,你先看一会电视,爸爸去市场买点新鲜的排骨回来,今晚咱们炖个排骨汤,再炒几个小菜,怎么样?” 谢建华边说边拿起外套和钥匙,准备出门。 谢妍笑着点头,她可没时间管谢建华,她现在要清点今天卖出去的货物和利润。 她目送父亲出门,转身盘点货物和谢建华留下的钱。 不久,谢建华提着新鲜排骨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袋青菜和几个红彤彤的西红柿。 一进家门,他就径直走向厨房,开始忙碌起来。 洗菜、切肉、炖汤,每一个动作都那么熟练。 厨房里飘散出的阵阵香气,谢妍嗅了嗅,她很喜欢爸爸做饭的感觉。 与此同时,谢妍拿起电话的话筒,给刘静怡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家里炖了排骨汤,谢建华会去接她和谢婉过来一起吃饭。 随着炖锅里的汤咕嘟咕嘟作响,整个房间都弥漫着浓郁的骨汤香。 谢建华开始准备其他菜肴,稍作整理后就出门去接刘静怡。 谢妍主动承担起摆碗筷的任务,她小心翼翼地将餐具一一摆放在餐桌上。 时针悄然指向七点,门外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谢妍心中一喜,知道是谢建华接到刘静怡、谢婉回来了,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快步迎了上去。 门开处,果然是谢建华带着刘静怡和谢婉,两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 “阿姨,你来啦!快进来,爸爸刚炖好的排骨汤,可香了!”谢妍边说边拉着她们的手,将她们迎进屋里。 刘静怡一进门,就闻到了厨房里飘出的香气,忍不住赞叹道:“谢哥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这排骨汤的香味,隔着门都能闻得到。” 谢妍接过摇篮床上的谢婉,宠溺地说:“小谢婉,好久不见啦,你有没有想念姐姐?” 这时,谢建华也从厨房里端了排骨汤走了出来。 他招呼大家入座,然后亲自为每个人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排骨汤。 “来,大家尝尝看,味道怎么样?”谢建华边说边将一碗汤递给了刘静怡。 刘静怡接过汤,轻轻吹了口气,然后尝了一口,顿时眼睛一亮:“这汤真是太好喝了!肉质鲜嫩,汤汁浓郁,辛苦了” 谢妍也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然后赞不绝口:“爸爸做的排骨汤,简直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第176章 谢妍端着汤碗,吹了吹热气,轻轻抿了一口谢建华特意添加了中药的排骨汤。 “爸爸,我刚刚盘了一下,我们今天一天的收获,你猜猜是多少?” 谢建华闻言,放下手中的筷子,脸上带着一丝好奇与期待,笑道:“哦?让我猜猜。是不是卖了三四百?” 谢妍眨了眨眼,故意卖了个关子:“再多一点呢。” “再多?五六百?”谢建华的眼睛亮了起来,语气中满是惊喜。 “哈哈,爸爸,你可是猜低了哦。”谢妍笑得像朵盛开的花,脸上洋溢着得意与自豪,“我们今天卖了1260元!” 谢建华一听,顿时眉开眼笑,连声称赞:“真的?一天卖我半个月的工资?” 刘静怡在一旁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用筷子轻轻敲了敲谢妍的头,笑道:“瞧把你得意的,不过这也是你们应得的。” “爸爸,剩下的货物估摸着还能卖个四五百左右。算下来的话,我们如果一次性多进一些货屯着,周末两天,我们能纯挣一千多。” 谢妍兴奋地分享着自己的小成就,两天一千,省会的房子也才一千块钱一平米,只要买套房子,哪怕放在那里19年后,房价顶峰,他们父女俩人也能赚翻天。 救命啊,这个年代真的是捡钱啊,是25年后的她不敢想象的!!! 只不过在此之前,她要做别的生意,加快资金积累速度。 光摆地摊肯定是不够的。 况且,父女俩人还要帮林绿萍还她骗走的那五万块和两万块房贷。 谢建华听了,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那我们很快就可以还完房贷!” “放心吧,爸爸,很快的。”谢妍拍着胸脯保证,脸上写满了自信。 这时,刘静怡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对谢建华说:“谢哥,既然我们最近的生意这么好,要不我们考虑一下开个店吧?我还有一些积蓄……” 谢建华闻言,陷入了沉思。 “嗯,这个想法不错。但是你的钱,我不要。”谢建华深思熟虑后,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谢建华的话让刘静怡微微一愣,她不解地看着谢建华,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谢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钱为什么不能用呢?”刘静怡温柔地问道。 谢建华轻轻叹了口气,握住了刘静怡的手:“静怡,我知道你是想帮我,想帮这个家。但我不想让你为了我们的小家,牺牲掉你自己的安全感。你的积蓄,是你给自己留的退路,一旦生意有个万一,我不想让你一无所有。” “况且,一个大男人用女人的钱,多丢面子。” 然而,谢妍却一点都不认同,她觉得他们考虑这个太早了。 谢妍轻轻地咳了一声,试图将话题拉回正轨:“爸爸、阿姨,其实开店的事情,我们还需要仔细考虑。首先,你们两个是编制内人员,按照规定是不能经商的。这一点,你们必须遵守。” 谢建华和刘静怡闻言,脸色都微微一变。 他们确实忽略了这个问题,一时间,气氛有些凝重。 “再者,开店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不仅仅是房租和装修,还有首批进货、日常运营等费用。我们现在的钱真的不足以开店,虽然摆地摊很挣钱,但我并不想影响爸爸的正常工作。”谢妍继续说道。 刘静怡轻轻咬了咬嘴唇,显得有些失落。 但她很快调整了情绪,坚定地说道:“那我们就再努力一些,多做一些生意,多攒一些钱。我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总有一天能开一间自己的店。” 谢建华也点了点头:“对,静怡说得对。妍妍,这么说是有什么想法?我们该怎么做?” 谢妍沉思片刻,然后缓缓说道:“先摆摊,后面的我再想想,毕竟你们两个都是有编制的人,而且,爸爸,你不是想要去升个本科吗?你一直觉得自己的学历不够,我妈之前升学历都是你省吃俭用给的钱,现在你自己难道不想吗?” 谢建华听着女儿的建议,眼中渐渐亮了起来,显然被女儿提及自己进修本科的想法所触动。 他一直以来都对自己的学历有所遗憾,总希望能有机会提升自己,曾经有机会他都让给了林绿萍。 如今,女儿不仅理解了他的心愿,还说了出来,这让他感到无比震惊。 没想到女儿这样了解自己。 “妍妍,我一直都想去提升一下自己的学历不假,我一直在想如果我能有更高的学历,或许能学到更多的东西,或者在工作中有更大的发展空间。但是现在,不行啊,我们欠了不少的钱,还带着谢婉……” 刘静怡看着谢建华,这么多年来,她才知道谢建华对自我的定义。 他是她眼里最厉害的兽医,可他在自己的世界里却是自卑的。 刘静怡温柔地握住谢建华的手,眼中满是心疼与鼓励:“谢哥,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 谢妍也点了点头:“爸爸,所以,我们加油吧,我还能再多挣些钱,你只管去升学历。人生活一次,不能给自己留下遗憾。” “我们还能做些什么呢?”谢建华问。 谢妍摇头叹气,谢建华是个老实人,没有什么经商天赋,也不会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 要挣钱的路子可太多了啊。 他私下可以卖疫苗、卖饲料,做动物繁殖与培育。 而谢妍自己,她想好了,先摆地摊,等积攒到一定的资金流后,她会把现金分流到其他行业。 2000年正是经济快速增长的年代,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餐饮业需求增加,小吃店、快餐店、餐厅等能赚得丰厚利润。 随着国内经济的快速发展,百姓们对电子产品的需求迅速增长。 销售电脑、手机等电子产品也能获得丰厚利润。 所以,她的目标是开一个连锁的火锅店,并且在最快的速度开一间集中的电器铺子。 将电子产品或者电器集中化经营。 最终目标是,房地产。 重生之房地产大亨。 第177章 谢妍躺在床上,她其实有一些想法,是不好说出口的。 主要是受制于八岁的身体。 一个七八岁的小孩,想要做生意,肯定是离不开父母的。 她想要买车,有个小货车就可以节省运输成本。 该如何让谢建华去考一个驾照呢? 谢妍在胡思乱想之中,做了一个纷乱的梦。 第二天,又是一个星期一。 谢妍租住的小区离家属院很近,陆雪婷每天都会来找她一起上学。 虽然两个人已经不是一个年级的了,但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岂是年级能改变的。 自从跳级以后,谢妍再也没有遇见乱七八糟的人和事。 或许是六年级的孩子们都忙着准备升学。 初中是分了重点班和普通班级,99年的时候虽然教育没有那么卷,但也没有人愿意落后。 六年级的班主任也是谢妍三年级时候的班主任李老师。 那个时候的乡镇学校,一个老师同时兼任多个班级的班主任是很常见的事情。 谢妍刚刚挥别陆雪婷,去自己六楼的六年级教室,就遇见了乔梦妮。 乔梦妮神情恹恹,看见谢妍后,她无精打采地打了一个招呼:“妍妍姐,早上好。” 谢妍点头,好奇地看着乔梦妮。 她没记错的话,乔梦妮的家庭环境其实也不太好,乔志强会家暴自己的妻子,而且是在乔梦妮面前。 那个年代的家庭氛围,其实很多婚姻都不幸福,但大部分人都咬牙坚持。 秉持着家丑不可外扬的思想,宁愿在家打架打得头破血流也不愿意离婚。 谢妍不明白,前世林绿萍被谢建华打,口口声声哭诉,但却打着为了女儿好的名号,死活不愿意离婚。 现在,她更不明白,用大人的眼光去审视周围的世界,根本不爱彼此的夫妻太多了。 谢妍摇头,也许乔梦妮也经历了她曾经经历过的事情呢? 再次来到教室,苏阳已经早早地就到了。 苏阳在她前世的生活,如同传奇人物一般。 或者说,苏阳就是学校的传说人物。 前世苏阳也是直接跳了很多级,在15岁的时候就考上了京北大学,尔后出国留学,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医生。 校长每一次演讲都会毫不吝啬地夸奖苏阳,苏阳是两河镇钢铁厂子弟学校最优秀的校友。 谢妍望着那个早早坐在教室角落,神情略显沉郁的苏阳,心中充满了不解与关切。 她不明白,为何这样一位众人眼中的天才、学校的骄傲,此刻却像是被一层看不见的阴霾所笼罩。 谢妍自己也曾无数次幻想过,如果能像苏阳那样,以非凡的才智和不懈的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那该多好。 此刻亲眼见到苏阳不同于前世形象的一面,她觉得很好奇。 天之骄子,才十岁,有什么忧心的事情? 放学后,谢妍鼓起勇气,走向苏阳,轻声问道:“苏阳,你最近好像心情不太好,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如果需要帮忙,请告诉我,或许我能做些什么。” 苏阳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那份平静下隐藏的情绪却更加复杂。 “谢谢你的关心,谢妍。” 随后,苏阳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妍不知道,她的重生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牵连到了苏阳。 苏志辉的工作愈发顺利,接连破案让他连连升级,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 当然他和妻子的矛盾也越来越大,十岁的苏阳是敏感的,他早就感觉到了父母之间的问题所在。 ...... 时间在不停地流转,一转眼又到了周末。 谢妍和谢建华再次像上周一样来到荷花池批发市场进货,只不过这一次,两人准备坐大巴车来,包一辆面包车回去。 谢建华身上揣着六千元现金,其中三千元是刘静怡死活要塞给他的。 父女俩人依旧是采购衣服和钱包,这一次谢妍再一次仔仔细细地把荷花池批发市场好好地逛了一遍。 采购完毕后,时间已近中午,阳光透过云层,洒在繁忙的市场上,给这个充满活力的地方添上了一抹金色的光辉。 谢妍拉着满载而归的小拖车,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她转头看向父亲谢建华,提议道:“爸爸,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我刚刚看见附近有一家小吃店,味道应该还不错。” 谢建华点了点头,两人便朝着小吃店的方向走去。 饭后,谢妍想了想,决定再进一些运动鞋,那个时候乡镇里面刚刚开始流行运动鞋。 镇上唯一一家双星连锁的运动鞋一双要三四百,性价比真的很低。 如果她们能进一些便宜时尚,甚至说贴牌的大牌运动鞋,价格定在一百元,都能很快清仓。 于是她提议去附近的一个地下市场看看,那里是买鞋子的集中地。 走进地下市场,一股混杂着各种气味的气息扑面而来,狭窄的过道上挤满了人,各种摊位琳琅满目,从衣服到鞋子,从玩具到日用品,应有尽有。 谢妍穿梭在人群中,眼睛搜寻着合适的运动鞋。 最终,她的目光被一双看起来颇为时尚,价格又相对亲民的“名牌”运动鞋所吸引,虽然她心里清楚这可能是仿冒品,但考虑到乡镇的百姓们其实对所谓的大牌还没有太多的印象,她觉得这双鞋是个不错的选择。 正当谢妍准备付款时,两名穿着随意,眼神狡黠的青年男子悄无声息地靠近了她。 这两人是市场附近的地痞流氓,平日里靠敲诈勒索为生,专挑那些看起来有钱或者独自一人的人下手。 他们注意到谢妍一个小女孩,独自购买了不少东西,便心生歹意,决定讹一点小钱花花。 “小姑娘,你等等!”其中一名男子突然大声喊道,挡在了谢妍面前。 谢妍抬头,疑惑地看着他们。 “你刚才是不是撞了我一下?”另一名男子故作疼痛地捂着手腕,指着一块看似昂贵的手表,“你看,我的手表都被你给撞坏了,这可是限量版,价值两千块呢!” 谢妍一听,顿时愣住了。 她清楚地记得,自己根本没有碰到这两个人,更别提撞坏手表这种事了。 她甚至头都没有抬一下,继续低头挑选鞋子:“我没有撞到你,你们找错人了。” 第178章 但这两名男子哪会轻易放过她,开始一唱一和,威胁道:“小姑娘,别想着抵赖,这里可是有监控的,要是我们报警,你不仅要赔钱,还可能留下案底,影响以后的前途。” 谢妍心里明白,这里的市场监控往往形同虚设,他们不过是想吓唬自己。 但她毕竟只是个八岁的小女孩,面对这样的场景,她是不好处理的。 她看向周围,但周围的摊贩和顾客似乎都选择了视而不见,生怕惹祸上身。 正当谢妍感到绝望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原来是谢建华在另一边的商铺上选购东西,发现女儿不见了,便四处寻找,恰好目睹了这一幕。 两名男子见到谢建华,神色略显慌张,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继续他们的谎言:“这位大哥,你女儿撞坏了我的手表,这我们要求赔偿不过分吧?” 谢建华护女心切,但也没有失去理智,他冷静地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确实没有监控摄像头直接对着这里。 自己的女儿自己了解,他心中明白这可能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他淡淡地笑了笑,人高马大的他慢慢走近。 一米八的身高可以说是对两名一米六、一米七西南地区常见身高的男子形成了无形的压力,他冷声问道:“你们说手表是我女儿撞坏的,那有没有证据?监控呢?如果真是这样,我们愿意赔偿,但如果是你们故意找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两名男子见谢建华并不好对付,开始有些动摇,但又不甘心就此放弃。 他们互相使了个眼色,决定再施加一些压力:“大哥,你这是不相信我们?那我们只能找警察来评评理了。” 就在这时,市场的管理人员注意到了这里的争执,走了过来询问情况。 谢建华迅速向管理人员说明了事情经过,并请求他帮忙调解。 谢建华向管理人员条理清晰地阐述事件始末时,那名管理人员却并未立即表现出公正无私的态度,反而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闪烁。 谢建华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疑虑。 谢妍紧紧盯着管理员。 两名地痞流氓见状,心中暗自得意,他们平时可没有少给管理员上供。 其中一人甚至悄悄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百元钞票,趁人不备,迅速塞进了管理员的手中,动作之快,几乎无人能察觉。 管理员触到那钞票的一瞬,脸色微妙地变了变,但他很快恢复了常态,假装咳嗽了一声,开始介入调解:“哎呀,大家都是来市场做生意或者买东西的,何必为了这点小事闹得不可开交呢?这样吧,你们双方各退一步,手表嘛,看起来也不是不能修,赔偿个几百块钱,就算了结了,如何?” 谢建华一听,立刻明白了其中的猫腻,心中怒火中烧,但他仍保持着冷静,没有当场揭穿。 他看了一眼女儿,谢妍摇头。 “管理员先生,我非常尊重您的工作,也理解您希望息事宁人的心情。但我认为,公正比息事宁人更重要。如果我的女儿真的做错了事,我们愿意承担责任,但前提是要有确凿的证据。而现在,对方既无监控录像,也无法提供其他有效证据,仅凭一面之词就要求我们赔偿,这合理吗?” 谢建华的话语铿锵有力,周围的群众也开始聚拢过来,好奇地听着这场争执。 管理员见状,脸色更加难看了,他没想到谢建华会如此难缠,而且群众的目光让他感到压力倍增。 他试图挽回局面,但语气已不如先前那般坚定:“话虽如此,但也不能就这么僵着啊,总得有个解决办法吧?” 谢建华微微一笑,刚刚想说话,谢妍却走了出来从容不迫地说:“当然,我有两个建议。第一,我们可以报警,让警察来调查此事,我相信法律会给出公正的裁决。第二,既然管理员先生在这里,您能否协助我们调取市场的其他监控,或者寻找可能的目击证人,以确保公平合理?” 两名地痞流氓一听要报警,脸色瞬间一变,一旦警察介入,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讹到钱,反而还会被警察查出别的事情。 管理员也意识到今天碰见了两个犟种,如果再继续和稀泥,可能会影响到自己的工作。 他现在的工作可是一个人人都盯着的肥差。 管理人员一听,眉头紧锁。 “你们两个,跟我来一趟办公室,我们需要调查清楚这件事。”管理人员严肃地说。 两名男子一听要去办公室,立刻露出了怯意,他们知道一旦进了办公室,事情就难以收场了。 于是,他们开始互相推诿,声称自己只是开个玩笑,手表其实没坏,不需要赔偿了。 谢妍和谢建华相视一笑,他们知道管理员是在变相地庇护两个流氓。 可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做事情也不需要做绝了。 两人虽然心中仍有余悸,但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父女俩决定不再纠缠于这场无意义的争执,转而继续他们的采购之旅。 谢妍拉着父亲的手,两人再次回到了那个摆满各式运动鞋的摊位前。 这个摊位上的鞋子种类繁多,从儿童到成人,从休闲到运动,应有尽有,而且价格相对实惠,非常适合他们这种小本经营的生意。 “爸爸,你看这双鞋怎么样?颜色鲜艳,款式也新颖,我觉得会很受欢迎。”谢妍指着一双白色的儿童运动鞋。 谢建华仔细端详了一番,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多拿几双吧。” 于是,父女俩开始精心挑选起来。 谢妍负责挑选儿童鞋款,她凭借着对小孩子喜好的了解,很快就选中了几双既时尚又舒适的鞋子。 而谢建华则专注于挑选成人鞋款,他深知哪些款式在年轻人中受欢迎,哪些款式更适合中老年人。 经过一番挑选,他们最终选定了五六十双鞋子,涵盖了各个年龄段和性别。 谢建华和摊主讨价还价了一番,最终以一双二十五元的价格成交。 摊主将鞋子打包好,父女俩则满心欢喜地扛着蛇皮袋子离开。 暗处,一双漆黑的瞳孔紧紧盯着父女两人的一举一动。 第179章 谢建华和谢妍这次足足进购了五千元的货物,父女俩人坐着车朝着两河镇出发。 谢妍考虑了很久还是和谢建华商量,他们的第一步是考证买车。 “爸爸,我觉得,如果我们生意做得好的话,你可以考虑考个驾照买个车。” 谢建华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在心中权衡着利弊。 “妍妍啊,考驾照加上买车的费用可不是小数目,现在咱们刚起步,资金得用在刀刃上。摩托车虽然简陋点,但胜在灵活,成本低。” 谢妍早已料到父亲会有此顾虑,她耐心地解释道:“爸爸,我明白你的担心。但你想,如果我们能扩大经营,比如去更远的市场或者批量进货,有辆车会方便很多,也能提高效率。而且,随着生意的发展,以后难免会有更多的货物需要运输,摩托车不能上高速啊。至于资金问题,我们可以先从这次进货的利润里预留一部分出来,慢慢积累。” 谢建华听后,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后的坚定。 “你说得也有道理,妍妍。看来是我有些保守了。这样吧,我们先定个小目标,比如这次进货如果能顺利卖出,并且利润可观的话,我们就着手准备考驾照的事情。” 谢妍见父亲终于松口,心中一喜,连忙点头赞同:“对,爸爸,我们可以考虑买二手车,二手车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性价比高,还能省下不少钱。而且,我会帮你一起留意,找一辆既可靠又适合我们需求的。” 父女俩达成一致后,心情都轻松了许多。 车窗外,风景快速倒退。 谢建华做梦也没有想到过自己有一天会和女儿一起摆地摊做生意。 摆地摊的事情他已经向单位打过报告,单位鉴于他的特殊情况是批准了他做小型的商业经营活动。 当然,他不能从事有直接利害的小型商业经营活动。 到了两河镇,父女俩人这次学聪明了。 乡镇有赶集的日子,他们特意选在了赶集的前一天进货。 占据了镇上人流最为密集的地段,搭起了简易却醒目的摊位。 谢建华和谢妍早早地起床,将货物一一摆放整齐,每一件商品都精心布置,力求吸引过往行人的目光。 这次,他们不仅带来了各式各样的衣服皮包饰品,还根据上次的销售情况,特意增加了一些受欢迎的鞋子,丰富了产品线。 镇上的居民开始陆续聚集,街道两旁逐渐热闹起来。 两河镇赶集是逢双赶集,即每隔一天的上午,周围的乡镇居民都会不约而同地汇聚于此,买卖货物,交流信息,整个镇子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激活,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谢建华和谢妍的摊位很快就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所包围。 谢建华站在摊位前,用他那洪亮的声音介绍着商品,不时地拿起一件衣服或一双鞋子,详细地向顾客展示其特点和优势。 这一次,他已然放开心态,他的热情和专业很快赢得了顾客的青睐,许多人纷纷停下脚步,驻足观看,甚至直接开始挑选心仪的商品。 谢妍则在一旁忙碌地收银、打包,同时还要兼顾着给顾客找零、解答疑问。 小小的女娃动作伶俐,脸上始终挂着亲切的微笑,让人如沐春风。 有顾客对某件商品表现出犹豫时,她总是会甜甜地上去招呼客人,帮客人挑选合适的商品。 随着时间的推移,摊位前的顾客越来越多,甚至开始排起了长队。 谢建华和谢妍不得不分工合作,一人负责招呼新顾客,一人负责服务已经挑选好商品的顾客。 尽管忙碌,但他们却乐在其中,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一次能挣多少钱。 随着交易的火热进行,一些意想不到的情况也开始发生。 由于顾客众多,有些热门商品很快就被抢购一空。 一些来得稍晚的顾客看到心仪的商品已经售罄,不禁露出失望的神色。 更有甚者,一些婆婆、大娘因为争抢同一件商品而发生了争执,场面一度有些混乱。 谢建华见状,连忙上前调解。 他耐心地安抚着争执的双方,还会送一两个不值钱的小饰品安抚那些中年妇女。 最畅销的莫过于那些贴牌的运动鞋,质量好、外形时尚,最主要的看起来质感不错,完全不像是一百元就能买到的东西。 一些爱好面子的妇女,纷纷围拢,为自己或者为孩子挑选合适的鞋子。 林绿萍在远处的人群中,偶然瞥见了这边有人群围拢,好奇心驱使她不由自主地靠近。 随着脚步的加快,她终于挤过人群,看清眼前的一切时,脸色瞬间变得尴尬无比——摆摊的竟是自己的前夫谢建华和女儿谢妍。 林绿萍愣在原地,目光在父女俩忙碌的身影间徘徊,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心虚还是别的,她再次见到谢建华和女儿竟然不敢上前。 一些爱好面子的妇女,依旧在摊位前流连忘返,仔细挑选着那些贴牌运动鞋,它们不仅款式新颖,而且质量上乘,价格又实惠,实在是难以抗拒的诱惑。 林绿萍站在人群边缘,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被那些鞋子吸引,心中涌起一股想要为自己也买一双的冲动。 她想到自己此刻的身份和处境,想买的冲动又被犹豫所取代。 正当她内心挣扎之际,谢妍在忙碌的间隙中无意间瞥见了人群中的林绿萍。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她轻轻地碰了碰正在为顾客介绍商品的谢建华,示意他看向那边。 谢建华顺着谢妍的目光望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外的林绿萍。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林绿萍察觉到谢妍的目光,心中一紧,她根本不想让父女俩看见现在自己的样子。 她下意识地转身,想要悄悄离开这个尴尬的局面。 就在这时,谢建华的声音穿透了人群的喧嚣,清晰地传入了她的耳中。 “绿萍,你来了怎么不说一声?”谢建华的声音温柔,他放下手中的商品,向林绿萍走去。 林绿萍的脚步一顿,转身的动作也僵在了半空。 她看着谢建华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心中如擂鼓,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第180章 谢建华走到林绿萍面前,停下脚步,微笑着看着她。 他从摊位上拿起一双成人的运动鞋和一双儿童鞋,递到林绿萍面前,说道:“这两双鞋子很适合你和你的孩子,就当是我送你们的小礼物吧。” 林绿萍愣住了,她没想到谢建华会大方地送自己鞋子。 她看着手中的鞋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同时也感到一丝愧疚。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林绿萍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不知道该如何拒绝这份好意。 “没关系,再怎么说你也是妍妍的母亲,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谢建华笑着说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真诚和善意。 谢妍也走过来,看着林绿萍的眼神,带着怜悯说道:“妈妈,你就收下吧。” 林绿萍看着父女俩期待的眼神,心中最柔软的部分被触动了。 她点了点头,接过鞋子,声音哽咽地说道:“谢谢……谢谢你们。” 谢建华点点头,拉着谢妍回去继续做生意。 林绿萍则站在原地,手中紧握着那两双鞋子,一时之间不知何缘故,她有那么一丝后悔。 她望着父女俩忙碌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 最终,林绿萍逃难似的转身离去,步伐中带着一丝慌乱,仿佛是在逃避什么。 她好像意识到,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了谢建华和谢妍。 谢妍看着她仓皇的背影,突然想起周星驰的《大话西游》里面的一句经典台词:“他好像一条狗啊”。 林绿萍佝偻着背,用背篓背着四岁的姚文杰。 谢妍知道林绿萍不被姚家人喜欢,姚亚东去坐牢了,她也失去了工作,如今的日子想必很难过。 曾经的林绿萍,是那个走在时尚前沿的洋气妇女,尽管已步入三十多岁,但她的穿着打扮总是引领潮流,每一套服饰都精心挑选,甚至每一套衣服都有单独搭配的鞋子和饰品。 她时常光顾美容院,精心呵护着自己的每一寸肌肤,使得岁月在她脸上几乎不留痕迹,看起来宛如二十多岁的青春少女,浑身散发着自信与魅力。 如今的林绿萍,却仿佛换了一个人。 生活的重压让她不再光鲜亮丽,身材因长期的劳累而显得有些佝偻,脸上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皮肤变得暗淡无光,眼角眉梢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沧桑。 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衣裳,肩上背着一个破旧的背篓,里面装着四岁的姚文杰,那个她心心念念的儿子。 她的步伐不再轻盈,那双曾经穿着高跟鞋在都市街头自信行走的脚,如今却只能穿着朴素看起来质量很差的小皮鞋,在小路上蹒跚前行。 曾经的林绿萍,小乡镇里引人注目的都市白领精英。 是多少女同志羡慕的对象。 她有着令人羡慕的职业,穿着得体,举止优雅。 她的衣橱里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名牌服饰,从职场正装到休闲装扮,每一件都是她精心挑选的艺术品,完美地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 她的妆容总是精致而得体。 没有了经济来源,只能依靠着微薄的积蓄和姚家人的冷言冷语度日。 曾经那个高傲、自信的林绿萍,如今却只能卑微地生活在社会的边缘,为了生存而挣扎。 每日吃些猪油拌饭或者高热量高碳水的食物,林绿萍再也无法保持原有的身材和目空一切的眼高于顶的清冷感。 所以,人真的是很贱的一种动物吗? 非要抛弃美好的生活,去追求所谓的一种感觉,失去手里所拥有的,然后去怀念曾经拥有的吗? 谢妍感慨,才多久没见,林绿萍就像变了一个人,离婚后再也没有打理的杂乱头发,甚至都生出了银发。 这真的是林绿萍作天作地想要追求的幸福吗? 谢妍依稀还记得,谢建华给她买银手镯和戒指,她还嫌弃,张口闭口几千几万的消费,辱骂嫌弃谢建华是窝囊废。 林绿萍身上找不到一件饰品,都被她拿去低价贱卖用于维持生活。 本来,林绿萍的五官并不算是惊艳之美,但她依靠着精致的穿着打扮和那股清冷的气质,总是能在人群中脱颖而出,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如今的她,被生活磨平了棱角,那份清冷的气质也被岁月的风霜所侵蚀。 她的面容变得憔悴,身形臃肿,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她口中曾经吐槽的那些乡村妇女几乎一模一样了。 这样的转变,让林绿萍的内心充满了感慨和无奈。 她曾经是那么骄傲和自信,如今却不得不面对生活的艰辛和不易。 她开始学会了珍惜和感恩,对于那些曾经不屑一顾的小恩小惠,如今却变得格外珍视。 以前,无论谢建华给她多少钱、多少东西,林绿萍都不会说一声谢谢,更不会心怀感激。 在她看来,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是她应得的。 如今的她,却变得格外敏感和感恩。 当谢建华只是送了两双运动鞋给她时,她的眼中却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双手颤抖着接过这份礼物,这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谢妍忘不掉她那种表情,所以,她怜悯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让她接受谢建华的馈赠。 谢建华见到谢妍发呆,催促她继续做生意。 父女俩人在熙熙攘攘的集市上忙碌着,直到中午的喧嚣渐渐散去,他们依然坚守在摊位前,不肯错过任何一个可能的机会。 汗水浸湿了他们的衣衫,疲惫写满了他们的脸庞。 刘静怡提着保温饭盒,用背带背着谢婉穿过拥挤的人群,缓缓向他们走来。 她的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眼神中满是关切与疼爱。 她将饭菜放在摊位旁的空地上,轻声呼唤着父女俩人过来吃饭。 谢妍看到刘静怡的到来,觉得生活好像就应该是这样的。 夫妻两人共同努力,而不是林绿萍前世那种自私自利,让别人背锅的活法。 她感激地看着刘静怡,眼中闪烁着泪光,轻声说道:“谢谢你,刘阿姨,你总是这么体贴。” “爸爸,刘阿姨,我们先吃饭吧。”谢妍轻声说道。 三人围坐在一起,简单地吃着午饭。 饭菜虽然简单,但气氛却异常温馨。 林绿萍边吃边讲述着集市上的趣事,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容。 谢建华则默默地听着,偶尔插上一两句话,他的眼神中满是自豪,洋洋洒洒地吹嘘着自己一上午能挣多少钱。 父女俩的每一句话,刘静怡都会适当地回应,提供了足够的情绪价值。 第181章 入夜,三人开始盘点今天一天的收入。 谢妍仔细拨弄着计算器,不盘点还好,一盘点发现一天的收入已经高达五千元,折算掉成本,净利润居然有三千元整。 谢建华一听,莫名有些兴奋,他有一股子冲动,想要辞去现在的工作去专职经商。 刘静怡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谢婉,但她的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一开始她接受谢建华的追求,是为了自己年少时的爱情。 刘静怡心里还是有个疙瘩,毕竟谢建华背着前妻欠下的五万块钱的债务,还有房贷大约两万,总共七万块钱的债务。 七万块钱不多,但是对他们来说,可能要还很久,勒紧裤腰带,恐怕都要还五六年。 现在一天就可以挣到3000多元,那么7万块钱也仅仅24天就可以还完。 谢建华像个小孩子一样,心怦怦砰地跳,有些控制不住激动地说道:“妍妍,原来做生意这么挣钱!!!” 谢妍笑笑,做点小生意而已,就这样的小钱,爸爸已经开心到飞起。 如果她说炒股呢? 只可惜,她前世真的是个穷人,从来没有关注过股票,不然一定攒点钱去股市腾飞。 下一步,她准备让谢建华先去考一个驾照。 然后,再贷款买辆面包车。 谢建华欣然采纳了谢妍的提议,并在次日,待谢妍上学后,利用午休的间隙,亲自前往驾校进行咨询,咨询考取c类驾照的费用详情。 得知仅需1200元就能考一个c照,他心中暗自盘算。 至于购车一事,谢建华也早有筹谋。 他特意委托信得过的朋友四处打听,看是否有合适的二手车转让信息。 在那个时代,市场上的全新面包车几乎被日系品牌所占据,诸如铃木之星、五菱、金杯等品牌,其售价大多徘徊在七万元人民币左右。 至于二手车市场,价格区间则较为宽泛,大约在三万至五万元之间。 可即便是三万元的二手车,对于谢建华现在的情况来说,也很难。 谢建华沉吟良久,最终决定求助于自己在n市经营农牧产品商店的至交师兄。 这位师兄早就靠着经营农牧商品实现了经济自由。 谢建华穿过n市市区熙熙攘攘的街道,几番辗转,换乘了几趟公交车,终于来到了师兄那位于繁华地段、门面阔绰的店铺前。 店面占据了整整一层楼,约莫有300多平方米,门口悬挂着一块金光闪闪的招牌,上书“绿野农牧产品批发中心”,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推开门,一股夹杂着各种农产品香气的空气迎面扑来,店内货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农牧用品,各种兽药饲料等等,应有尽有。 售货员们穿着统一的制服,忙碌地穿梭在货架与顾客之间,不时传来顾客询问和售货员解答的声音,整个店铺看起来规模化集约化。 谢建华站在门口,目光在店内搜寻着师兄的身影。 他走向柜台,向一位正在忙碌的售货员表明来意时,却遭遇了意想不到的冷遇。 “你找我们老板?”售货员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她抬起头,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与不耐烦,“我们老板可不是谁都能见的,你有什么事吗?” 谢建华心中一紧,但依旧保持着礼貌与谦逊:“我是他师弟,有急事找他,能麻烦您通报一声吗?” 小姑娘眉头一皱,似乎对“师弟”这个称呼并不买账:“师弟?我们老板可从来没提过有什么师弟。你不会是来捣乱的吧?” 谢建华一时语塞,他没想到自己竟会在这里遇到阻碍。 他摇头解释:“我真的是他师弟,从很远的地方赶来的,真的有急事。您就帮我通报一声吧,拜托了。” 小姑娘却不依不饶:“你说是就是啊?万一你是骗子怎么办?我们这儿可是很忙的,没时间陪你瞎折腾。” 周围的售货员和顾客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让谢建华感到更加尴尬与无助。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这样吧,我把我师兄的名字告诉你,你总该认识吧?他叫李明辉。” 小姑娘闻言,嘲讽似的笑了笑,但随即又恢复了冷漠:“哦,你说的是李老板啊,这里所有人都知道我们老板的名字啊。还是那句话,不是谁都能见的。除非你有预约,或者有他亲自交代的事情。” 谢建华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夹克,袖口微微卷起,露出里面同样略显陈旧的灰色t恤。 他的裤子是深色的棉布质地,裤腿沾满了不易察觉的泥土痕迹,脚踏一双磨损边缘的解放鞋,整体装扮朴素得几乎与街头的农牧民无异。 在这个物质条件尚未完全充裕的年代,这样的装扮无疑是勤劳与质朴的象征,但在繁华都市,却成了被轻视的理由。 谢建华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现在处于劣势,强辩无益。 他决定退一步,先在一旁等待,看是否有机会见到师兄。 他找了个角落的座位坐下,目光不时地扫向柜台,希望师兄能突然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师兄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谢建华心中焦急万分,但又无可奈何。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男子走进了店铺。 他身材魁梧,脸上带着几分威严与和蔼,正是谢建华的师兄李明辉。 售货员们见到他,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恭敬地打招呼:“李老板好!” 李明辉微笑着点头回应,目光在店内巡视了一圈。 当他看到坐在角落里的谢建华时,脸上露出了惊讶与喜悦交织的表情。 “师弟,你怎么来了?”李明辉快步走到谢建华面前,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与关切,“怎么不直接给我打电话呢?害你在这里等了这么久。” 谢建华站起身来,有些激动地握住师兄的手:“师兄,我来得急了,没给你打电话……我是有急事找你。” 李明辉拍了拍谢建华的肩膀:“别急,慢慢说。走,我们去办公室谈。” 两人说着,便朝店铺后方的办公室走去。 售货员小姑娘见状,脸上露出了惊愕与懊悔的表情。 她没想到,这个穿着土里土气的农民,竟然真的是他们老板的师弟。 第182章 在办公室里,李明辉为谢建华泡了一杯热茶,袅袅上升的蒸汽带着淡淡的茶香,在两人之间营造出一种温馨而宁静的氛围。 他们相对而坐,李明辉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这位师弟与他关系最为亲密,他们共同度过了无数个日夜,从青涩到成熟,见证了彼此的成长与蜕变。 当年大学的时候,他们两个属于上下铺的关系。 谢建华的家庭条件还不错,相比之下,李明辉的家庭背景就显得寒酸了许多 谢建华的父亲也是兽医,有一定的经济基础。 可李明辉是农村里面实打实读出来的学生,上大学时候,李明辉刚到学校报到的时候, 李明辉来自偏远的农村,是村里少有的大学生。 他的父亲是残疾,母亲是间歇性精神病患者,两人都是无依无靠的农民,靠着几亩薄田维持生计。 为了供他上学,家里几乎倾尽了所有。 李明辉刚到学校报到的时候,身上的衣服还是母亲亲手缝制的粗布衣裳,脚上穿着一双已经洗得发白的布鞋,布鞋上还有可以看大脚趾儿的破洞。 他的行李简单得可怜,只有一个破旧的布包,里面装着一本笔记本一支笔和几件换洗的衣服,甚至连贴身的内裤上都是补丁。 每次吃饭,李明辉也是最后一个到食堂的,他总是捡别人吃剩下的剩饭剩菜扒拉几口。 谢建华看不过去,总是将自己的生活费想方设法地分给李明辉。 一开始李明辉还拒绝,自从谢建华有一次亲自邀请李明辉去了两河镇石瓮村参观了谢老爷子工作后,李明辉才和谢建华惺惺相惜。 谢建华双手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温暖的感觉从舌尖蔓延至全身,似乎暂时驱散了他心中的不安与焦虑。 他抬头望向师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说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师兄,我这次来,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谢建华的声音略显颤抖,但语气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坚定,“我想跟你借点钱。” 李明辉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但随即又舒展开来,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悦或惊讶,只有深深的疑惑。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真心相待的人有几个。 每个人都会有遇到困难的时候,但谢建华是在公家编制内工作的,收入不高但也不低。 作为过命交情师兄,他有责任伸出援手,但他更担心谢建华遭遇了什么。 “师弟,遇到什么难处了吗?”李明辉的声音温柔,“跟我说说,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谢建华低下头,双手不自觉地摩挲着茶杯的边缘,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整理思绪。 然后,他缓缓抬起头,将最近一段时间的经历和盘托出:从发现妻子林绿萍出轨,到收养了一个女婴谢妍,再到离婚帮前妻林绿萍还债一切一切生活的艰辛,再到做生意购车计划的迫切与资金短缺的无奈。 每一个细节,他都尽量说得简洁明了,生怕给师兄增添不必要的负担。 李明辉静静地听着,偶尔点头表示理解。 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轻视或不耐烦,只有对师弟深深地同情与支持。 当谢建华终于说完,办公室里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沉默,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车水马龙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师弟,你的难处我明白了。”李明辉终于开口,声音里充满了坚定与温暖,“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我这里有钱,可以先给你应急。” “谢谢师兄。”谢建华连忙感谢。 李明辉闻言,点了点头:“师弟,你放心。既然你开口了,我这个做师兄的岂能袖手旁观?只是你有没有考虑过,辞职跟我做生意,比你那些地摊赚的钱更多。” 谢建华感激地点点头:“谢谢师兄,我这个人性格内向,也不擅长交易,我怕......” 李明辉微笑着摇了摇头:“别客气,咱们师兄弟之间还用说这些吗?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让人去给你准备点吃的。咱们边吃边聊。” 说着,李明辉便起身吩咐外面的店员去几百米外的餐馆预订饭菜。 而谢建华则坐在办公室里,心中充满了感激。 他知道,有师兄在,自己买车的事情就有希望了。 在等待饭菜的过程中,李明辉与谢建华聊起了各自的近况与未来的打算。 两人谈笑风生,仿佛回到了多年前在校园里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饭菜上桌后,两人边吃边聊,气氛十分融洽。 李明辉不仅为谢建华提供了购车方面的建议,还分享了自己在经营农牧产品商店过程中的经验与心得。 谢建华听得津津有味,不时点头赞同。 饭后,李明辉亲自送谢建华离开店铺。 临别时,他再次叮嘱谢建华:“师弟,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不要客气,也不要一个人扛着。咱们师兄弟之间就是要互相帮助、共同进步的。” 谢建华感动地点点头:“师兄,你的话我记下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坐在返程的车上,谢建华由衷感慨,师兄真的是变了。 李明辉曾经也是兽医站的医生,后来经历过一件事情后,他毅然选择辞职下海经商。 想到这里,谢建华也是忍不住摇头。 当年,师兄在镇兽医站工作,有一个养羊的养殖户,他的羊群里有一只小羊生病了,送到兽医站来医治。 师兄接待了养殖户,一眼望去,那只小羊虚弱无力地蜷缩在角落里,毛发杂乱,眼神中透露出痛苦与无助。 经过一系列细致的检查,师兄的眼神逐渐凝重起来,凭借他多年的经验和专业知识,他迅速判断出这只小羊感染了布鲁氏菌病,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布病”。 这是一种在牛羊等牲畜中较为常见的传染病,也是人畜共患传染病。 此病是在北方牧区常见,西南地区反而比较少见。 师兄耐心地向养殖户解释了病情,并建议立即养殖户偷偷处理了这只小羊,以防止疫情扩散。 然而,养殖户的反应却出乎师兄的意料。 他不仅拒绝接受这一诊断,还坚持认为乡镇兽医站的技术水平低下,误判了病情。 更甚者,养殖户提到西南地区气候湿热,不适宜布病病原体的生存,因此对师兄的话嗤之以鼻。 面对养殖户的固执,师兄无奈。 养殖户却听不进任何劝言,决定另辟蹊径,花钱请来了当地的一位老中医,用偏方来治疗病羊。 一段时间过后,养殖户带着一丝得意再次来到兽医站,声称经过老中医的治疗,病羊的症状有所缓解。 师兄虽未直接参与治疗,但他深知布病的治疗并非易事,对“偏方”持保留态度。 养殖户也是个纯犟种,心中对师兄不服气,坚持要说师兄的诊断有问题是庸医。 检测结果出来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沉默了。 县兽医站的报告明确显示,病羊确实感染了布鲁氏菌病。 养殖户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因为一旦确诊为布病,养殖户的所有羊都要进行扑杀以及无害化处理。 当然,无害化处理当地相关部门会给养殖户一些补偿,但那些补偿和羊的价值比起来要低很多。 第183章 这事儿呢,对师兄李明辉倒是没什么影响,但是对他的职业生涯来说,他看到了新的商机。 既然他在兽医站工作也得不到老百姓的信任,为何不放开膀子下海去经商。 他相信以自己的实力和技术相结合,一定能够闯出一片天地。 李明辉辞去工作下海经商那一年正好是谢建华结婚的那一年,谢建华把结婚那天收来的礼钱全部给了李明辉。 李明辉这才有了启动资金,开了一家小的兽医店,卖卖疫苗兽药和饲料。 不过这也是命,李明辉经商之路的确是很顺利,不到两三个月就把钱给全部还完了,还赚了不少。 他一直想要邀请谢建华加入他,和他一起去闯一番事业。 但是林绿萍这个人,很奇怪,就因为谢建华借了钱给他,她一直很厌恶他,坚决反对谢建华和他来往。 谢建华呢,人好,可以说是滥好人。 他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李明辉也不好意思去破坏人家家庭关系。 师兄弟就此,联系少了。 想到这里,谢建华泪目,他和师兄是什么样的情谊啊,为了林绿萍这种女人断了联系,属实不该。 谢建华带着从李明辉那里借来的钱,利索地报了一个驾校,然后预订了一辆二手面包车,就这样身上还剩下不少钱。 谢建华来到了两河镇上唯一的一家金店。 金店内,柔和的灯光下,各式金银首饰熠熠生辉,映射出温暖而诱人的光泽。 谢建华在柜台间缓缓踱步,目光不时在那些精致的首饰上停留。 他想要给女友和女儿都买一件礼物。 他是愧对女儿的,也是有些不负责任的。 谢建华几乎把谢妍所有的一切都全权交给了林绿萍,他不是不知道前妻这个人极度不靠谱,他只是觉得女儿跟他不亲,他就不管。 他应该再争取一下的。 女儿喜欢那些银饰,小项链小手镯,每次他想要给她买,前妻就会拦着自己,说小孩不懂事不给戴,小孩会弄掉。 但事实上是,杨琴送给谢妍的一对小银手镯不见了,前妻却多了一只银手镯。 谢妍看见人家小孩,比如陆雪婷脖子上戴着红色的玛瑙石都羡慕不已。 谢建华一直很奇怪,前妻自己那么爱美,为什么女儿的穿着一点不上心,现在想来,或许是把爱都给了她那个婚外的私生子吧。 所以谢妍心里嫉恨母亲,谢妍前八岁过的苦日子谢建华也有份,怪他优柔寡断的性格。 但每当谢建华想要为谢妍购买时,林绿萍总会以各种理由拒绝。 这让谢建华感到无比心痛,女儿心中的那份失落与不满,自己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想起女儿曾经跟他说过的话:“爸爸,为什么妈妈总是给我买那些便宜的衣服和鞋子,而她自己却穿得那么好看?” 那时,谢建华只是含糊其词地安慰女儿说:“妈妈可能是想让你学会节俭吧。” 但现在想来,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谎言罢了。 林绿萍对自己的穿着打扮极为上心,却对女儿的穿着毫不在意。 她把所有的爱都给了自己那个婚外的私生子,而忽略了谢妍这个亲生女儿的存在。 今天,他决定为女儿挑选一件特别的礼物,以此来弥补自己过去的亏欠。 他在柜台间仔细挑选着,最终,他的目光被一只小巧而精致的金手镯吸引。 那只手镯上雕刻着细腻hellokitty的图案,既不失童趣,又透露出一种优雅的气质。 它仿佛是为谢妍量身定制的,完美地契合了她的个性与喜好。 谢建华仔细端详着那只手镯,他想象着女儿戴上这只手镯时的模样,一定会笑得像朵花一样灿烂。 他决定买下这只手镯,作为对女儿的一份特别的礼物。 他走到柜台前,礼貌地询问店员关于这只手镯的详细信息。 店员微笑着告诉他,这只手镯是店里的新品,采用纯金打造,上面雕刻着卡通人物的图案,非常适合送给小女孩作为礼物。 听到这里,谢建华心中更加坚定了购买的决心。 他拿出钱包,数了数里面的钱,然后,他微笑着对店员说:“我要买这只手镯,请帮我包起来。” 店员接过钱,熟练地包装好手镯,然后递给了谢建华。 接下来,谢建华又为女友刘静怡挑选了一条精致的项链。 他深知刘静怡的喜好与品味,所以很快就找到了一条既简约又不失优雅的项链。 他想象着刘静怡戴上这条项链时的模样,这是自己亏欠刘静怡的。 刘静怡一个未婚未育的黄花大闺女,给自己在一起,还要帮忙 购买完礼物后,谢建华走出了金店。 他手中提着装着首饰的袋子,心中充满了满足与幸福。 这些礼物是对女友和女儿的馈赠,更是对自己过去错误的一种弥补与修正。 他在这一刻野心勃勃,决心要更加努力地工作与生活,为家人创造更好的条件与未来。 推开家门,一股家的温馨气息扑面而来。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晚餐,热腾腾的饭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谢妍正坐在桌边,低头拨弄着计算器,显然是在等待他的归来。 而刘静怡则从厨房走出,手里拿着锅铲,笑容可掬地看向他,眼中满是温柔与爱意。 “谢哥,你回来啦!快来吃饭,今天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刘静怡的声音温柔得如同春风拂面,让谢建华的心头一暖。 “好嘞,这就来。”他笑着回应,将手中的袋子轻轻放在一旁,然后走到餐桌旁坐下。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享受着难得的团聚时光。 餐桌上,谢建华不时给谢妍夹菜,询问她参加竞赛的事情,而谢妍也兴奋地分享着自己竞赛和下一周进货的打算,笑声在房间里回荡,营造出一种温馨而和谐的氛围。 饭后,谢建华看着刘静怡收拾碗筷,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幸福感。 他知道,这样的时光对他来说,是如此的珍贵和难得。 终等到一切收拾妥当,谢建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手里拿着装有礼物的袋子,脸上挂着神秘的笑容。 “妍妍,静怡,我有样东西要送给你们。”他的声音温和而充满期待。 谢妍闻言,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好奇地看向他,而刘静怡则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第184章 谢建华先是从袋子里拿出了那条为刘静怡精心挑选的项链。 他轻轻地走到刘静怡身后,双手绕过她的脖子,将项链缓缓地戴上。 刘静怡微微低头,看着镜中的自己,眼中闪烁着感动的光芒。 “静怡,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我知道,跟我在一起,你牺牲了很多,也承受了很多压力。这条项链,就代表着我对你的感激和爱意。”谢建华的声音低沉而真挚,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发出。 刘静怡转过身,紧紧抱住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谢哥,谢谢你。但我不需要这些。”她的声音哽咽,但充满了幸福和满足。 接着,谢建华又从袋子里拿出了那只为谢妍精心挑选的金手镯。 他走到谢妍面前,蹲下身子,将手镯轻轻地戴在她的手腕上。 “妍妍,这是爸爸送给你的礼物。以前,爸爸忽略了你很多,没有好好照顾你。以后,爸爸会努力成为一个好爸爸,陪伴你一起成长。” 谢建华的话语充满了歉意,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女儿深深的关爱和期望。 谢妍看着手腕上的金手镯,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她抬起头,看着谢建华,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爸爸,谢谢你。” 这一刻,谢建华的心被深深触动。 他感受到女儿对他的接纳和依赖,也看到了女友对他的理解和支持。 自己过去的错误和疏忽,正在被这份爱和包容所弥补和修正。 “妍妍,爸爸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谢建华微笑着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自信和坚定。 “什么好消息?”谢妍好奇地问道,眼睛睁得大大的。 “爸爸决定去报考驾照了。”谢建华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激动和期待。“这样,我们就可以开车去进货,进更多的货物。” 谢妍听到这里,兴奋地跳了起来:“太好了!爸爸,你要加油哦!等你拿到驾照,我们就可以计划下一步!” 刘静怡也微笑着看向他,眼中满是鼓励和期待。 “谢哥,加油!” 现在两人还是很好奇,谢妍下一次准备进什么货。 谢妍摇头,她也没有想好。 像这样小批量的散卖,只有在逢场天才有机会,但并不是每周末都是逢场天。 当然谢建华如果有了车,可以开车去逢场天的乡镇摆摊。 谢妍看了看手上的手镯,应该花费了不少钱,即便现在金子两三百一克,手镯至少也有20多克,谢建华是哪里来的钱? 谢妍皱眉,谢妍心中虽有疑惑,但看着父亲谢建华那满是期许的眼神,她决定要问清楚这个问题。 父亲最近为了这个家,确实付出了很多,无论是报考驾照还是买礼物,都显示出他想要改变和努力的决心。 “爸爸,这个手镯不便宜吧,你哪里来的钱,既要报驾照,又要给我们买礼物?”谢妍的疑惑。 谢建华笑着点头:“别担心,爸爸又不是坏人,爸爸找师兄借了一点钱,准备考驾照买辆二手面包车。咱们现在不是在赚钱吗?所以给你们俩买个礼物,也不是什么大事。” 听到这里,谢妍的心中突然觉得烦躁。 人不是十全十美的,每个人身上都有缺点。 很明显,她的父母都有着致命的缺点。 父亲的话不仅仅是说说而已,他是真的在为了这个家而努力。 但是似乎对未来的情况太过乐观,谢妍并不喜欢超前消费。 晚餐后,谢妍回到房间,坐在书桌前,手中把玩着那只金手镯。 手镯的光泽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映照出她脸上复杂的表情。 她心中既有感动,前世,到她死之前也没有戴过金手镯。 现在,才八岁而已。 谢妍决定找个合适的机会,好好和父亲谈一谈。 家庭的经济状况虽然有所改善,但仍然需要精打细算,不能盲目消费。 她也想知道父亲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是否需要她的帮助和支持,更想要了解一下一次性能借出这么多钱的伯伯是个什么样的人。 晚上,当谢建华结束一天的工作回到家中时,谢妍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账本,脸上带着认真而严肃的表情。 谢建华一进门,就注意到了女儿的不同寻常,他微笑着走过去,问道:“妍妍,今天怎么这么认真?在做什么呢?” 谢妍抬起头,看着父亲,眼神中带着几分坚定:“爸爸,我想和你谈谈。” 谢建华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坐在女儿旁边:“好啊,妍妍,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谢妍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爸爸,我很感激你为了这个家所做的努力,也很感谢你送给我的礼物。但是我感觉我们家的债务越来越多,我不喜欢超前消费。” 谢建华听着女儿的话,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他认真地看着女儿,等待着她的下文。 “爸爸,我的意思是,你把家交给我来管,我们可以一起制定一个详细的家庭财务计划。我们需要精打细算,尽快还清债务。” 谢妍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成熟和理智,让谢建华不禁刮目相看。 谢建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说道:“好,都依你。”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关于借钱的事情,其实是我向你厉伯伯借的。他是我的大学室友也是我的师兄,也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他借给我钱,我可以晚一点还。” 谢妍听着父亲的话,点了点头:“爸爸,我相信李伯伯是一个好人,也相信他是真心帮助我们。你能说说他的事情吗?我好像是第一次听见你提起你曾经的同学。” 谢建华微笑着看着女儿,他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说道:“妍妍,李伯伯啊,跟我一样开始也是兽医站的医生,后来……” 谢建华将李明辉下海经商的事情,说给谢妍听,谢妍一听,两眼迸发出精光。 谢妍听着父亲讲述李明辉的传奇经历,心中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她突然想到,既然李明辉有着如此广泛的商业渠道和资源,为什么不利用这些优势来做点生意呢? “爸爸,你说李伯伯的生意做得那么大,那他肯定有很多渠道和资源吧?”谢妍试探性地问道。 谢建华点了点头:“那是当然,李伯伯在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积累的人脉和资源可不是盖的。怎么,妍妍,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谢妍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爸爸,我在想,我们能不能借助李伯伯的渠道,来做点生意呢?比如,我们可以从他那里进一些货,然后拿到乡镇去卖,我一直觉得兽医是一个很有前途的行业。只是爸爸你……” 第185章 谢妍与谢建华谈了很久,谢建华才反应过来,现在父女俩累计的债务已经高达十二万了。 谢建华的工资2500元,当然,体制内是有公积金的。 谢建华的公积金足以cover房贷,所以谢妍没有将房贷算进去。 按照目前的收入,负债率着实高了一些,生活费还是刘静怡用自己的工资补贴父女俩。 他懊恼地拍拍头,拿到钱的那一刻,他一直想的是每天都能挣到几百块钱,这几万块钱很快就能还完。 很多人做生意或者说大部分人都只会计算眼前的利益,比如今天挣五百块,那他们计算月盈利的方式就是五百乘以三十天。 完全没有把囤积货物的成本、人工成本和各种意外风险算进去,比如某批货物滞销比如家里发生什么急事没有出摊,等等。 “妍妍,爸爸上头了,没有考虑到那么多。”谢建华懊恼,“你说,你想让李伯伯干什么?” 谢妍没有多说什么,她了解自己的父母,这样一对人间奇才凑成对,多好的日子都得过塌房。 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父女俩人只能周末摆摊一整天,平时晚上也到广场去出摊。 但是不能再用同样的货物了,小镇人口只有那么多,一种货物销售量是有上限的。 比如他们购买的运动鞋,可能前一个月每天都能卖出去,但后面只会越来越少,趋于饱和状态时,可能每天就一两双。 显然达不到父女俩想要的销量。 “我们开一家兽医店吧?”谢妍抬头,眼神澄澈,带着希冀。 谢建华闻言一愣,随即眉头微蹙,显然对这个提议感到意外。 “兽医店?妍妍,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谢妍早有准备,笑了笑,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喝口水,自信且笃定地说道:“爸,咱镇上没有专门的兽医店,只有你那个公家的兽医站。可是,你那个兽医站提供什么服务,你自己不知道吗?条件有限,你最多也只能骟一下猪狗牛羊,做一点普通的外科手术,况且你不管做多少手术,给牲畜打多少疫苗,都是固定工资不是吗?” 谢建华脸上逐渐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我是说,我们开一个动物诊所,配备一些好一点的设备,附带着卖疫苗、兽药以及饲料,形成一个综合型服务的地方。” “可是……”谢建华还是有些犹豫。 “爸,你甚至都不用自己找渠道,你全部从李伯伯那里进货,他是现成的供货商,还是你最好的朋友。” 谢妍的语气坚定,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谢建华看着女儿那双充满希望的眼睛,心里不禁泛起一阵暖意。 自从离婚后,这个家就全靠他和女儿支撑着。 女儿不仅在学习上努力,还成为这个家庭的主心骨。 谢妍早有对策,她神秘一笑,说道:“爸,至于营业执照,我们可以用奶奶的身份证去申请,开店不一定需要你自己的身份。” 他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妍妍,你的想法很好,但我担心的是……” 谢建华听了女儿的话,微微点了点头,但眉头依然紧锁。 他深知,开店不仅需要经验,还需要资金。而他们现在手头拮据,根本没有足够的资金来启动这个项目。 “妍妍,资金问题怎么解决呢?”谢建华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谢妍早已有了计划,她微笑着说道:“爸,资金问题我也想过了。至于启动资金,在今年年底就可以攒够,因为我想到了一个挣快钱的办法。” 谢建华听了女儿的计划,心中的顾虑终于消散了大半。 他仔细想了想,觉得女儿的提议确实可行。 “什么快钱?” 说起来,身为一个未来人。 挣钱的办法还真不少。 问题是,任何一个机遇,都不是一个小学生,而且还是一个没什么本钱的小学生能抓住的。 但谢建华有机会。 2001年华国加入wto组织,经济开始高速增长。 那么在2001年之前投资实体产业或者外贸产业都会一夜暴富。 “红炉井的煤矿厂,老板三十多岁,未婚未育,但养了一只藏獒。爸爸,你还记得吗?” 谢建华听后,眼睛一亮。 他怎么会不记得? 那是两河镇春兰乡红炉井村煤矿厂的老板赵四明,花了十万块钱买了一只藏獒,有事没事就喜欢来找谢建华,把谢建华当成最好的朋友。 “你的意思是?”但谢建华还是疑惑,资金跟赵四明有什么关系? “爸爸,赵老板之前一直不是在问你看好什么行业,他想投资吗?” “嗯?是啊,但是你知道你爸爸,不懂这些。” 谢妍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爸爸,你虽然不懂外贸或煤矿这些复杂的行业,但你看人的眼光可是很准的。赵四明老板信任你,把你当朋友,这就是我们最大的优势。” 谢建华闻言,眉头渐渐舒展,但他还是不明白谢妍想要做什么。 “你是说,我们可以向赵老板提出合作的想法,利用他的资金来启动我们的兽医店,或者更进一步的,投资其他有潜力的产业?” “不!”谢妍神秘莫测地看了一眼谢建华,然后摇头,“我要跟找老板对赌。” 谢建华听着女儿的话,心中骇然。 “对赌?” “嗯,对赌。” 谢建华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什么叫对赌?” 谢妍见父亲一脸惊讶,耐心地解释道:“爸爸,对赌,在商业上其实是一种投资协议,通常发生在投资者和创业者或管理者之间。简单来说,就是双方根据某个特定的业绩指标或时间节点,设定一个对赌条件。如果达到了这个条件,创业者或管理者可以获得额外的奖励,或者投资者会给予更多的支持;如果没有达到,则可能需要承担一些不利后果,比如转让部分股份,或者减少投资者的投资回报等。” 谢建华听着女儿的解释,心中的惊讶逐渐转为思考。 “但是,爸爸,你别担心,我计划中的对赌并不是那种极端的风险投资模式。我想和赵老板达成的对赌协议,是基于相互信任和共赢原则的。比如,我们可以约定,在未来的三年内,我帮赵老板投资某个行业,如果盈利达到某一阶段,赵老板要给我们多少钱,达不到我们就赔给赵老板多少钱。” 第186章 谢妍却显得异常镇定,她轻轻拍了拍父亲的手背,以示安抚。 “爸爸,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我说的对赌,并非传统意义上的那种高风险、高回报的赌博式投资,而是一种更加灵活、双方都能受益的合作模式。” “哦?”谢建华半信半疑,但也被女儿的话勾起了好奇心,“那你说说看,怎么个对赌法?” 谢妍微微一笑,开始解释她的计划:“赵老板的资金雄厚,但他文化水平不高,无法精准地预测未来市场的走向,而且煤矿采集属于高危行业,煤矿是枯竭型资源不可再生。由他出资,我们出市场洞察力,共同投资一个或多个项目。但是,我们设定一个目标,比如一年内项目的盈利目标,或者市场份额的增长目标。我们去划分赢得的财富,如何” 谢建华听着,眉头渐渐松开,似乎开始理解了女儿的想法。 “这样说来,既给了赵老板一个相对安全的投资渠道,又让我们有机会利用他的资金和资源,实现自己的梦想。但妍妍,你确定这样的条件赵老板会接受吗?” 谢妍自信地点点头,“爸爸,商人讲究的是利益最大化,我们和他的对赌百利而无一害。” “所以,爸爸,你别怕,赵老板一定会答应。”谢妍进一步阐述道,“他是一个聪明人,也是一个爱冒险的人。” “我计划的是,我们与赵老板对赌一百万。这一百万,对于赵老板来说,可能只是他煤矿生意中的一小部分流动资金,但对于我们来说,却是启动新项目、拓展市场的关键资金。如果项目成功,我们不仅能够偿还这一百万,还能获得远超于此的回报,赵老板也能从中获得丰厚的利润。” “而关于对赌的具体条件,我已经仔细考虑过。我们不会设定过于苛刻的目标,以免给赵老板造成过大的压力。” “如果达到了这个目标,赵老板将获得我们事先约定好的高额回报,这比他直接将钱存入银行要划算得多。而如果我们未能达到目标,虽然赵老板会损失这一百万的投资,我们还要赔偿他一百万。” 谢建华听着女儿的详细解释,心中的担忧逐渐加深。 他眉头紧锁,忧虑地说道:“妍妍,你的计划听起来很有吸引力,但是赔偿双倍,这风险是不是太大了?万一没达到预期,我们不仅要退还赵老板的一百万,还得再赔上一百万,这对我们来说可是灭顶之灾。” 谢妍理解父亲的担忧,但她依然保持着冷静和自信。 “爸爸,我明白你的顾虑,但是我真的可以保证,我们只会赢不会输!!!” “其次,关于赔偿的部分,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风险很大,但实际上,这也是我们向赵老板展示诚意和决心的一种方式。赵老板是个精明人,他明白,敢于承担如此风险,说明我们对我们所做的事情有着极高的信心和把握。这样的态度,反而会增加他对我们的信任和投资意愿。” “再者,爸爸,你相信我好不好?” 谢建华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心中的担忧虽然没有完全消散,但也开始动摇。 他开始意识到,或许这个看似冒险的计划,实际上蕴含着巨大的机遇和潜力。 但是让一个成年人相信一个八岁儿童的话,他也实在是不敢相信。 女儿从小就聪明伶俐,但眼前的提议实在太过惊人,让他难以轻易接受。 即便谢妍表现得再成熟,她也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如何能让一个成年人,尤其是一个在商界摸爬滚打多年的成年人,去相信她的判断呢? “妍妍,爸爸知道你很聪明,也很勇敢,但这件事关系重大,我们玩不起。”谢建华语重心长地说道,“赵老板的资金雄厚,但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他不会相信你的。” 谢妍看着父亲,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但她并没有放弃。 她真的很想抓狂。 但她又知道这件事情,必须做。 风险越高,收益越大。 风浪越高,渔获越大。 这是她重生后最大胆的想法,以前一直都只顾着处理林绿萍,从未想过要干一票大的。 钱啊,钱是一个失败者一个loser重生最大的追求。 谢妍原本只是想摆地摊,但是摆地摊挣的钱已经赶不上谢家负责的速度了。 想要挣到快钱,那就需要一个跳板。 既然有了渠道,也有销售路径,那么只差资金。 有了资金,还可以并行做别的。 股市,她是来不及了,因为她从来不关注,就是再重生一百次也靠不了股市翻身。 经济腾飞的三驾马车,股市、房产、外贸。 谢妍已经排除了股市,那么房产、外贸,自然是信手拈来。 来自二十五年后的谢妍,完全了解政府开发地皮的规划,和外贸商贸的发展。 何为信息差? 这就是信息差! 只是谢妍不知道要如何去撬动资金,没有谢建华,小学生的她是肯定不行的。 夜幕降临,谢家的灯火依旧通明。 谢建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眉头紧锁,手中的茶杯早已冷却,却仍被他无意识地摩挲着。 别的,他都可以答应,但是两百万啊。 他可能下辈子都赔不起! 他感觉谢妍在跟他开玩笑,女儿在胡闹! 谢建华叹了口气,心中的怒火在女儿的沉默中渐渐平息。 他站起身,走向浴室,为谢妍准备洗澡水。 浴室里,热水缓缓注入盆子里,蒸汽升腾,模糊了镜中的影像。 谢建华站在一旁,目光复杂地看着女儿,随后一声不吭地回了屋子。 谢妍默默地脱下衣服,走进水盆,任由温暖的水流包裹着自己,将所有的烦恼和疲惫都冲刷干净。 浴室里静悄悄的,只有水声和谢妍偶尔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谢建华看着女儿踏进浴室前瘦弱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 女儿虽然年纪小,但肩上却承载了太多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重担。 第187章 谢建华给谢妍做好早餐带着谢婉早早地就来到了兽医站,他心中亦然苦闷不已。 一上午,谢建华都闷闷不乐。 刘静怡在一旁注意到了谢建华的情绪变化,她关切地问道:“谢哥,你怎么了?一上午都看你心事重重的,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谢建华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向刘静怡倾诉:“静怡,其实……是谢妍她……她想要开个动物诊所。” “你知道我们手里没有钱,谢妍想要让我跟红炉井的赵老板对赌,赌注是一百万。” 刘静怡闻言,微微一愣,瞳孔地震,一百万啊,那是什么概念,可以在省会c市买五套房子了。 随即温柔地安抚道:“建华,你别急,慢慢说。谢妍为什么要这么多钱?即便是开一家动物诊所也不可能需要这么多钱!” 谢建华低头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整理思绪,然后缓缓开口:“我不知道,她不肯说,只叫我相信她。” “可是100万啊,这是我一辈子都还不了的金额,我不敢……” 刘静怡听后,眉头紧锁,100万不是小数目,她也理解谢建华的为难,毕竟谢妍是他的唯一的亲女儿。 “谢哥,我理解你的难处。谢妍才八岁,有可能不太明白一百万对我们或者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刘静怡语重心长地说道。 谢建华点了点头,他知道刘静怡说的是实话。 “可我觉得谢妍是个聪明的孩子,她如此自信,一定是有她的道理。” 谢建华满怀期待地看着刘静怡,等待着刘静怡继续说话。 刘静怡看着谢建华那双眼睛,心中不禁软了下来。 “就像她,小小年纪已经会做生意,知道自己挑什么样的货物能够大卖,也能清楚明了地计算好每一笔盈利。你再看看同龄的孩子,还在玩过家家,甚至连加减法都不会。你的女儿居然会算盈利率!你不好奇吗?” 刘静怡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惊叹,她的话语为谢建华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让他从一个全新的角度审视自己的女儿。 “你这么说,确实让我很惊讶。妍妍虽然平时表现出超乎年龄的成熟和聪明,但我从没往这方面想过。我一直以为那是她天生的好奇心和活泼性格使然。” 谢建华的眼神中闪烁着光芒,随即低头深思。 “谢哥,有时候,孩子们的世界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也精彩得多。也许,谢妍真的有自己的计划和想法,而这一百万,对她来说,可能是实现梦想的关键。” “你相不相信你的女儿?”刘静怡说道。 刘静怡的话语中带着鼓励,她相信谢妍有无限的潜能,等待着被发现和激发。 谢建华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做出一个重要的决定。 “你说得对,我们不能仅凭自己的主观判断就否定妍妍的想法。今晚,等她放学后,我们好好跟她谈一谈,听听她的真实想法和计划。如果她的计划真的可行,哪怕需要我付出一切,我也会全力支持她。” 刘静怡微笑着点头,对谢建华的决定表示赞同。 ...... 谢妍这边,无精打采地去上学,她满脑子都是想怎么搞钱。 有时候并不是穷人天生穷,也不是穷人不愿意吃苦,而是穷人没有最基本的启动资金。 她现在就是穷人,空有一大波发财机遇的穷人。 李老师站在讲台上,手里拿着一份名单,脸上带着一丝严肃而又神秘的表情。 教室里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因为李老师即将宣布一个重大的消息——关于全省数学竞赛的参赛名单。 “同学们,经过层层选拔和综合考虑,我们年级有幸选出了两位同学,代表我们学校去参加即将在省会城市举行的全省数学竞赛。” 李老师的话语刚落下,教室里立刻响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同学们纷纷交头接耳,猜测着究竟是哪两位幸运儿能够脱颖而出。 “这两位同学分别是——我们班的苏阳和谢妍。”李老师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自豪和期待,但当她念出“谢妍”这个名字时,教室里突然安静了下来,紧接着便是一阵难以置信的议论声。 “什么?谢妍?她才八岁啊!” 一个男生惊讶地喊道,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是啊,她怎么可能去参加全省的数学竞赛呢?这太不公平了!” 另一个女生也表达了不满,她的眼神里充满了质疑和愤怒。 教室里顿时炸开了锅,同学们纷纷议论起来,有的人认为谢妍的年纪太小,无法胜任这样的比赛。 有的人则怀疑选拔过程是否公正,为什么一个八岁的小女孩能够击败众多六年级的佼佼者。 李老师看着教室里乱成一锅粥的景象,心中不禁有些无奈。 她理解同学们的心情,毕竟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够代表学校去参加竞赛,展示自己的才华,借此能够进入更好的学校。 但李老师也知道,这次选拔并不是儿戏,而是经过了严格的考核和评估。 谢妍的能力现在不说去参加小学的数学竞赛,他甚至觉得即便她去参加 “同学们,请安静一下。” 李老师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他淡然地开口,“我知道你们对这次选拔的结果感到惊讶和不满,但是请相信我,这次选拔是公平、公正的。我们不仅考虑了同学们的学习成绩和数学能力,还考虑了他们的综合素质和潜力。” 李老师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教室里的每一个人,寻找着某种共鸣和支持。 “谢妍虽然年纪小,且跳了三级,但她在数学上的天赋和潜力却是无法忽视的。” 李老师的话并没有完全平息同学们的议论。 有些人仍然坚持认为,谢妍的年纪太小,缺乏比赛经验,可能会在接下来的比赛中表现不佳。 “可是,李老师,谢妍毕竟只是个孩子啊!她真的能应对那么复杂的比赛吗?你说苏阳,我们可以忍,但是谢妍凭什么?”一个平时在数学上颇有造诣的男生提出了质疑。 “谢妍的能力远远超过你的想象。”李老师微笑着回答道,“她不比苏阳差到哪里去。” 尽管李老师的话听起来很有说服力,但有些同学仍然难以释怀。 第188章 李老师站在讲台上,目光扫过全班,特别是落在谢妍和苏阳身上。 这两位即将代表学校参加全省数学竞赛的选手,脸上却都面无表情,外界的喧嚣与他们无关。 而台下的同学们,依旧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关于谢妍年龄与能力的质疑声此起彼伏。 李老师深吸一口气,她知道,仅凭口头解释难以平息这场风波。 她需要一种更直观、更有说服力的方式来证明谢妍和苏阳的实力。 于是,她决定采取一个直接而有效的策略——用一场即兴的数学测试来检验他们的水平。 转身离开讲台,李老师步伐坚定地走向办公室。 不一会儿,李老师手里拿着一叠精心准备的数学试卷回到了教室。 这些试卷不仅涵盖了数学竞赛的核心知识点,还特别设计了一些具有挑战性的问题,旨在全面考查学生的逻辑思维、解题速度和深度理解能力。 最重要的是这份试卷是县教育局发下来的,用来作为小升初的数学测验,至今还没有拆封。 “同学们,为了公平起见,也是为了让我们对谢妍和苏阳的能力有更直观地认识,我决定进行一次即兴的数学测试。”李老师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他看了一眼谢妍,谢妍没有任何回应。 “这份试卷,你们将在一个小时内完成。我希望,通过这次测试,大家能够对他们或者说对自己的实力有一个新的认识。” 随着试卷的分发,教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同学们全神贯注地投入解题中,力争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测试中展现自己的最佳状态。 谢妍和苏阳,依旧保持着那份特有的冷静。 两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地做着题目。 一场无声的较量悄然展开。 同学们或眉头紧锁,或笔尖飞舞。 谢妍的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那是一种源自内心的自信与淡定。 那双明亮的眼睛快速扫过题目,她的手指轻轻划过纸面,笔尖在纸上跳跃,留下一串串工整而有力的数字与符号。 谢妍的胸有成竹不仅仅体现在她的表情上,更体现在她的解题速度上。 只用了短短15分钟,她就完成了所有的试题。 她轻轻放下笔,抬头望向讲台上的李老师,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手,示意自己已经完成了试卷。 这一举动立刻引起了全班同学的注意,连一向沉稳的苏阳都忍不住抬头看向她,眼神中充满了惊讶。 随着谢妍自信地举手交卷,教室里瞬间弥漫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氛围。 同学们纷纷停下手中的笔,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她,脸上写满了惊讶与好奇。 “天呐,她这么快就做完了?”一个声音小声地响起,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周围的同学们立刻附和起来,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我才写了三分之一不到,她居然已经交卷了?”另一个同学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是啊,我还以为自己写得够快了,没想到谢妍更强。她真的是个数学天才!”一个同学感叹道,语气中充满了敬佩。 “谁知道是不是写不出来,乱写的?”另外一个小女孩说道。 这些窃窃私语声虽然不大,但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大家纷纷投去羡慕和好奇的目光,谢妍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与淡定。 一些平时性格比较活泼外向的同学,更是忍不住走上前来,想要亲眼看看她的试卷。 他们知道谢妍的实力不俗,毕竟能连续跳级的,除了苏阳就是谢妍,但这次的表现还是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谢妍,你这次做得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难题?”一个同学好奇地问道。 谢妍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还好,不难。” 听到谢妍的回答,周围的同学们更加惊讶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其他同学们也逐渐完成了试题。 他们交上答卷后,纷纷围到谢妍身边,想要听听她对这次测试的看法和心得。 谢妍没有搭理任何人,只是安安静静地趴在书桌上休息。 李老师接过谢妍的试卷,快速浏览了一遍,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这份试卷不仅解答正确,而且步骤清晰、逻辑严密,充分展示了谢妍在数学领域的深厚功底和卓越才能。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教室里弥漫着紧张而又专注的气息。 李老师来回巡视,时而停下脚步,观察同学们的答题情况,时而轻声提醒注意时间管理。 一个小时的铃声终于响起,同学们纷纷停下笔,所有人都交上了自己的答卷。 李老师迅速收集起试卷,当场开始认真批改。 大概十几分后,她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同学们,经过认真批改,这份即兴数学测试的结果已经揭晓。” 李老师的声音清晰而有力,“谢妍同学,满分120分,得分118分;苏阳同学,得分110分。第三名的李佳琪同学,89分。” 教室里再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起:“李老师,谢妍不会是你提前告诉她题目了吧?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做完,还考这么高?她比天才苏阳分数还高?” 这个质疑声如同一块石头投入了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了层层涟漪。 质疑声如同一股寒流,瞬间在教室里蔓延开来。 同学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的表示赞同,认为这次测试可能存在不公平的因素;有的则持怀疑态度,但内心也不免有些动摇。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质疑,李老师并没有立即反驳。 真相往往需要时间来证明,而此刻的沉默正是为了等待那个最合适的时机。 她轻轻拍了拍讲桌,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目光坚定地看着那位质疑的同学,语气平和地说道:“这次测试,我没有提前告诉谢妍任何题目,她的成绩完全是她自己努力的结果。” 听到李老师的解释,那位质疑的同学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但并未完全信服。 他转头看向谢妍,眼中闪烁着挑战的光芒:“谢妍,你敢不敢接受我的挑战?我们再比一次,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这个实力!” 第189章 面对同学的挑战,谢妍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乱。 她微笑着站起身,看小孩似的地看着那位同学,语气平和而温柔:“我接受你的挑战。不过,我希望我们能以更友好的方式进行这次比拼,毕竟学习是为了进步,而不是为了争斗。” 听到谢妍的回答,那位同学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赞许的表情。 “好,那我要校长出题,我们两个再做一次。” 在教室的喧嚣中,谢妍静静地站在那里。 当那位同学提出要比赛,甚至提议请校长出题时,谢妍没有丝毫犹豫,她平静而自信地接受了挑战。 “好的,我同意你的提议。那我们就请校长出题,再做一套试卷,看看结果如何。” 这个提议迅速在教室里传开,引起了同学们的广泛关注和热烈讨论。 这个提议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迅速在教室里激起了层层涟漪。 同学们开始热烈地讨论起来,有的为谢妍加油打气,有的则好奇这场即将到来的较量究竟会鹿死谁手。 一时间,整个教室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活力与期待。 “谢妍,你一定要赢啊!我们都相信你!”一个同学大声喊道。 “就是,让那些质疑你的人看看,你的实力可不是盖的!”另一个同学附和道,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笑容。 而谢妍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随着消息的迅速传播,连其他班级的同学也开始关注起这场即将到来的比赛。 他们纷纷来到谢妍所在的班级门口,好奇地张望,从门缝中窥见一丝端倪。 校长得知此事后,也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和支持。 很快,校长被请到了教室。 他亲自挑选了几名得力的数学老师,现场制作一套试卷,确保比赛的公平性和全面性。 同时,他还决定亲自监考,以确保比赛的严肃性和公正性。 妍和她的对手并肩坐在教室的前排,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专注与自信。 随着监考老师的一声令下,比赛正式开始。 谢妍迅速浏览了一遍试卷,心中暗自评估着每道题目的难易程度。 她浅浅地笑了一声,小学生的题有多难,自己也是真的上头,居然跟小学生计较。 她摇摇头,然后开始奋笔疾书。 她的笔下如有神助,一道道难题在她面前纷纷败下阵来。 而她的对手也同样表现出色,他在试卷上迅速作答。 他们的身后,各自站着一群支持的同学,他们或紧张或期待,目光紧紧锁定在这两位选手身上。 教室的门半掩着,外面也聚集了不少好奇的围观者,他们踮起脚尖,透过门缝窥视这场精彩的比赛。 “谢妍,加油!你一定能行的!”人群中,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那是谢妍至交好友陆雪婷。 她站在教室外,双手握拳,像个小迷妹一般。 仅仅十分钟,谢妍就做完了试卷,趴在桌面上休息。 两人之间的较量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教室里只能听到李佳琪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偶尔传来的翻动试卷的声音。 作为一个六年级的小学生,能和研究生硬刚,的确很值得佩服。 谢妍抬头看了一眼对手,对他表示真诚地欣赏。 随着时间的推移,比赛逐渐接近尾声。 李佳琪的脸上露出了轻松而自信的笑容,对自己的表现感到满意。 校长他是一位慈祥而睿智的老人,随着校长宣布比赛时间到,李佳琪这才放下了笔。 谢妍与李佳琪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各自将试卷交给了评判老师。 评判老师们迅速开始阅卷。 他们时而翻阅着试卷,时而低声讨论着。 整个过程中,谢妍都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只有对手,紧张地搓着自己的小手。 终于,评判老师们结束了阅卷工作。 他们走到教室中央,宣布了比赛结果:“经过我们的认真评判,我们发现两位同学的答题情况都非常出色。但是,在最终的得分上,谢妍同学以绝对的优势战胜了李佳琪同学。” 另一名老师说道:“谢妍100分,李佳琪80分。” 听到这个结果,教室里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同学们纷纷向谢妍表示祝贺,她的实力再次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和赞赏。 乔梦妮隐匿在人群中,看着谢妍若有所思。 她紧紧咬着唇,抚摸着手臂上的淤青。 凭什么谢妍能够被人围在中间,自己却要忍受父亲乔志强无穷无尽的殴打。 谢建华为了谢妍可以跟林绿萍离婚,她的妈妈为什么不能为了她跟乔志强离婚? 她不明白,她觉得不公平! 乔梦妮悄悄转身,既然她生活在深渊里面,她也要让谢妍生活在黑暗深渊里面。 她私下里造谣生事,无端宣称谢妍的妈妈是校长的情人,所以大家都协同作弊帮谢妍争取到竞赛的资格。 这样的谣言如同一阵不祥之风,在校园内悄然蔓延。 谢妍从未想过,只是普通的一个小学数学竞赛,竟然能引发一连串的故事,也属实超过她能想象到的范围。 在谢妍班级里的学生都心服口服的情况下,谢妍获得了参加省小学生数学竞赛的资格,这周五,谢妍就会跟着李老师他们一起去c市。 他静静地趴在桌子上,背影显得格外落寞,与外界的喧嚣格格不入。 谢妍望着这样的苏阳,心中五味杂陈。 她始终觉得,眼前的苏阳与她记忆中那个温柔善良、励志勤奋的学霸形象相去甚远。 在她的前世记忆里,苏阳总是带着温暖的笑容,对学习充满热情,没有任何困难能够阻挡他前进的脚步。 而现在的苏阳,却像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吊儿郎当,眼神冷漠,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萎靡不振、自暴自弃的气息。 谢妍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感,她轻轻站起身,走到苏阳的身旁,温柔地搭话:“苏阳同学,周五我们要一起参加数学竞赛,你紧张吗?” 苏阳微微抬起头,目光与谢妍相遇,那双曾经灵动的眼睛此刻却显得有些空洞。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紧张?或许吧。” 谢妍闻言,心中一紧。 苏阳的变化背后一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她决定抽空要尽自己所能去帮助他,找回那个曾经充满斗志的苏阳。 “苏阳,加油。” 苏阳望着谢妍,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轻轻点了点头,又别过头去,不再搭理谢妍。 第190章 与此同时,谢建华和刘静怡一同下班,去了菜市场买菜。 两人商量着,晚上跟谢妍谈谈。 谢建华和刘静怡吃好饭后,静静地坐在餐桌旁,等待着谢妍的归来。 窗外微风轻拂,带来一丝丝凉爽,屋内的灯光温馨而柔和,为这平凡的一刻增添了几分暖意。 终于,门轻轻被推开,谢妍带着一脸疲惫但又不失坚定的神色走了进来。 她看到谢建华和刘静怡已经等候多时,连忙加快脚步,微笑着坐到餐桌旁。 “妍妍,快来,饭菜还热着呢。”刘静怡边说边起身,为谢妍添了一副碗筷。 谢妍感激地看了一眼刘静怡,随即坐下,拿起筷子,轻轻地尝了一口桌上的菜肴,熟悉的味道瞬间让她放松下来。 “谢谢。”谢妍放下筷子,神情变得认真起来。 “爸爸,你是想要对我说什么吗?” 谢建华见状,点了点头,缓缓开口:“妍妍,你昨天晚上说的事情,我跟你刘阿姨商量过,现在想听你说具体的计划或者想法。” 谢妍深吸一口气,整理思绪,然后缓缓说道:“爸爸,你知道吗?现在是我们国家发展最迅速的时候,我们国家人口那么多,比如我这一代人。在十多二十年后,他们都需要结婚生孩子,对吗?结婚的前提一定是有房。” 谢妍顿了顿,她没有说有车,毕竟现在的车价,一辆面包车都要好几万,谢建华他们根本不敢想象多年后新能源汽车蓬勃发展的状况。 “现在的商品房,价格仅仅只是你们工资的四分之一或者五分之一,可我觉得房产的价格一定会有暴涨的节点,那个节点一定是我们这一代人大部分准备结婚的时候。” 谢妍的话语中带着一种超越时代的洞察力,让谢建华和刘静怡都不由自主地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全神贯注地听着。 “爸爸,刘阿姨,你们看,现在城市里的人口越来越多,而土地是有限的。这就意味着,房子会越来越紧张,房价自然会上涨。尤其是那些地理位置好、配套设施齐全的房子,更是会成为人们抢购的对象。” 谢妍的眼神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与确信。 “而且,实体行业也是我们不能忽视的领域。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消费能力也在不断增强。无论是衣食住行,还是教育、医疗、娱乐等方面,都需要大量的实体店铺和设施来支撑。这就意味着,实体店面的租金和价格也会有很大的上涨空间。” 谢建华听后,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妍妍,你的想法很有前瞻性,但投资房产和实体店铺需要大量的资金,而且风险也不小。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万一市场发生变化,或者政策调整,你的投资可能会打水漂?” 谢妍微微一笑,似乎已经料到父亲会有这样的担忧。 “爸爸,我当然知道投资有风险。但是,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也相信国家的发展势头。只要我们能够选择合适的时机和地点进行投资,我相信一定能够获得丰厚的回报。” 刘静怡在一旁也忍不住插话道:“妍妍,你的想法确实很大胆,也很有远见。” 说罢,刘静怡又看了一眼谢建华。 “但是我们手头上是没有钱,甚至还可以说是负债累累。” 谢妍认真地点了点头。 “刘阿姨,你说得对。我知道我们手里没有钱。” 谢妍边用筷子轻轻拨弄着碗里的米饭,一边自信地说道,眼神中闪烁着光芒:“所以啊,我要爸爸你跟赵老板对赌,你提供投资方向。” 谢建华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你是说,想找赵老板合作?” 谢妍放下筷子,双手轻轻交叠放在桌上,显得格外认真:“三年内帮他赚两倍的钱,他先给我们100万和20%的股份。没有赚到钱,我们赔他200万。如果我们能为他提供有价值的投资方向,我相信他会愿意与我们合作的。” 刘静怡听后,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但还是尽量保持着鼓励的语气:“妍妍,你的想法很有创意,但赵老板可不是那么好说服的。再说,人家凭什么相信我们?我们只是平头百姓,哪里拿得出来100万?” 谢妍微微一笑,似乎早已胸有成竹:“刘阿姨,您说得对,信任是需要建立的。这不,赵老板是很信任我爸爸的,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只赚不亏。他本来就想要投资,但是不知道入行什么行业,我们帮他选择房地产行业,不好吗?” 说到这里,谢妍再次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青菜,细嚼慢咽,在品味着未来的每一个可能:“而且,爸爸,你不是常说,人脉就是财富吗?你和赵老板多年的交情,不就是我们最好的敲门砖吗?” 谢建华看着女儿那充满自信的眼神,他开始有些相信谢妍的话。 女儿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和计划。 谢建华和刘静怡对视一眼,彼此间传递着无声的默契与鼓励。 最终,谢建华缓缓开口:“好,妍妍,你的想法值得一试。周末,我们就去找赵老板谈谈,看看能否达成合作。” 谢妍咽下口中的食物,淡淡地说道:“好。还有,爸爸,是学校组织的全国高中数学竞赛,地点在c市。我被选为代表我们学校参赛的选手之一。这周五,我要跟班主任一起出发去c市,你也一起吗?” 刘静怡闻言:“妍妍,你这么厉害?” 谢妍摇了摇头,自信满满地说:“一般啦,我不是很想去参加比赛,但是冠军有1000块奖金。” 谢建华听后点头:“好,我跟你一起去,周六我们继续去进货,周日就去找赵老板谈谈。” 一家三口再次达成共识,气氛温馨和谐。 谢妍知道,无论前方的路有多么崎岖,只要一家人齐心协力,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毕竟,比起林绿萍,谢妍觉得,刘静怡和谢建华都是一条心,想要把日子过好。 没有了作妖的生母,她好像过得还不错。 第191章 时光如水,转眼之间就到了周六。 一家人按照之前的规划,到荷花池继续进货。 这次,谢妍没有选择新品,她的心思一直放在如何说服赵老板身上。 现在的他们,如何能用蝼蚁之力去撬动大象之能。 …… 且说林绿萍在离开谢家之后,来到姚家的日子并不是太好过。 失去了工作,姚亚东的父母也不愿意帮扶,自己的娘家也已经被她掏空,她已经失去往日的风华,只能带着儿子姚文杰苟且偷生。 林军老爷子高血压,又逢儿子升学宴,女儿女婿离婚的事情搞得尽人皆知,气急攻心之下血压飙升突发脑梗,即便抢救及时,却仍然是油尽灯枯。 此时的林辉,恰如前世的谢妍,站在十字路口,独自承担一切。 他一旦离开,极大可能和林军天人永别。 可他不离开,去学校读大学,他的前途亦决定着这个家庭的命运。 林家、姜家的亲戚,可不比谢家。 谢建华虽然死去,但谢家几兄弟仍旧东拼西凑,给谢妍凑了不少钱。 林、姜两家,别的不行,但是势利眼。 林军一旦死去,平时聚在两家的亲戚都自然不会再管偷人的林绿萍、没有文化的姜翠芬和还只是毛头小子的林辉。 林辉想要去读书,家里已经没有了钱。 姜翠芬不敢把林绿萍把自己养老钱输光的事情告诉父子两人。 昏迷不醒的林军在医院吊着一口气。 林辉借遍了亲朋好友们,学费、住宿费和生活费都还差了一大截钱。 他想到了对自己很好的前姐夫谢建华,但他又犹豫,姐姐已经背着前姐夫借了五万,或者说“骗”了人家师傅五万。 林绿萍离婚不到一分钟就立刻和姚亚东结婚,如此不把谢建华当作人看,一点面子都不给人留。 两家已然算是死敌,他能找谢建华借到钱吗? 林辉独自来到两河镇兽医站,恰巧这天母亲姜翠芬和姐姐林绿萍来到兽医站闹事。 他隐匿在人群之中。 亲眼看着母亲、姐姐和新姐夫打砸兽医站,他不敢上前。 他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他害怕。 只是他不知道哪一天,他的命运也跟着扭转。 林辉悄悄地离开现场,回到医院守着林军。 姜翠芬还是拿到了钱,林辉不敢想象母亲的钱是怎么样拿到的。 他原本选择跟谢妍一样,不打算去读书,而是留下来照顾父母。 但所有人都劝他,去读书,甚至他的高中老师还特意跑了好几趟,希望他能去读书。 林辉咬牙,才带着学费和住宿费来到京都。 除了学费和住宿费,他身上再没有多余的一分钱。 谢妍曾经打过电话来问他,需不需要钱,他不敢告诉外甥女自己的情况。 来到京都医科大学,林辉这一刻才终于体会到人和人之间的差距。 之前他总是觉得在自己的小镇上,他们家的条件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但在这里他才发现,但在这里他才发现,自己曾经以为的“不错”,不过是井底之蛙的见识。 京都医科大学,这所汇聚了全国乃至世界各地精英的学府,每一个角落都散发着浓厚的学术氛围与不凡的气息。 学生们衣着光鲜,谈吐间流露出的自信与见识,让林辉这个来自小镇的青年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与自卑。 宿舍里,室友们或是讨论着最新的科研进展,或是分享着海外交流的趣事。 而他,却因为囊中羞涩,连最基本的社交活动都难以参与。 每当夜深人静,林辉躺在硬板床上,望着天花板,不由得有些怀疑人生。 他的大学生活,并未如预期般平稳。 尽管他从不在乎那些经济上的差别,但生活的重压却让他不得不寻找额外的收入来源。 林辉踏上了寻找兼职的艰难旅程,这一路,他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与困境。 起初,林辉满怀信心地踏入了京都的人才市场。 他以为凭借自己的市高考状元的名号,想要找到一份合适的兼职应该并非难事。 现实却给他上了一堂生动的课。 他的英语口语相比于市区的同学们,都带着浓重的口音,让他的求职之路屡屡受挫。 一家又一家的企业和私人家庭,在面试后礼貌却坚定地拒绝了他,有的甚至在面试过程中就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 某家刚刚兴起的英语培训机构,面试官在听完林辉的自我介绍后,直言不讳地说:“你的英语口语水平,恐怕连我们的初级学员都不如,我们这里需要的是能与外教流畅沟通的教学助理。”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叉在了林辉的心上,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与挫败。 小镇做题家的自信被人轻易地碾碎在地上。 走出那家培训机构的大门,林辉的心情沉重到了极点。 京都的街头,人来人往,每个人都行色匆匆,似乎只有他,被这份孤独与无助紧紧包围。 林辉的宿舍是八人间,但实际上只住进去了六个人。 除了林辉,其他五个人,有三个是和他同省的,唯一一个林逸衡是京都的本地人,虽然有床位却很少回宿舍。 三个室友,有出自工薪家庭的许子炎,也有家里都是公务员的温若言,还有和他一样,甚至比他条件差许多出自农村的严耀华。 许子炎和温若言关系很好,两人上学的时候就带着电脑和一大堆衣服零食。 相比之下,严耀华和林辉就显得格外朴素,他们的行李简单,生活也简朴。 两人在入学之后都面临着不找工作就没有生活费的窘境。 回到宿舍,林辉没有开灯,径直走到自己的床位坐下,陷入了沉思。 他身上的钱已经所剩不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工作,那么他在入学一周后就会挨饿。 宿舍里,许子炎和温若言正兴奋地讨论着新买的电脑游戏,偶尔传来几声欢笑,这与林辉此刻的心情形成了鲜明对比。 严耀华则默默地坐在自己的床位上,手里拿着一本旧书,衣角上一处花色的补丁衬得他的脸色苍白。 严耀华偶尔抬头望向林辉。 他也很想问问林辉是否找到了工作。 第192章 林辉自从入学后,从未接到过家人的电话。 宿舍里其他同学与家人通话的温馨声音,就如同锋利的刀片,无声地切割着他内心的孤独与不安。 他的生活原本不至于此的,林军老爷的积蓄足够供养他上大学。 他也并非不思念家人,只是座机电话一块钱一分钟,而食堂的馒头五毛钱一个,一分钟的通话可以让他吃一顿饭。 贫穷让他选择了沉默。 如今家中的经济条件并不宽裕,母亲为了供他读书,已经倾尽所有。 他也连续好几天没有找到工作。 林辉将所有的思念与压力,化作了学习的动力。 他埋头于书本之间,用知识的海洋来填补内心的空缺。 然而,人的情感总是需要宣泄的。 林辉万万没有想到,入学后的第一个电话,不是母亲也不是姐姐,而是外甥女谢妍。 他又出去了找了一天的工作,仍旧没有着落,挨着饿,脚步沉重地回到寝室,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但他只能默默忍受。 刚推开寝室的门,宿管阿姨的声音就从走廊尽头传来:“216的林辉,有人找你接电话!” 林辉心中一阵疑惑,自从入学后,他从未主动联系过家人,自然也不可能接到家人的电话。 他快步走向宿管阿姨的值班室,心里既期待又忐忑。 心里以为是某家公司通知他被录用了,心中的激动如同被点燃的火花,瞬间照亮了他原本灰暗的心情。 拿起听筒的那一刻,他的心跳不禁加速,听见自己血液奔腾的声音。 “喂?”林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 “舅舅,是我,谢妍。”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稚嫩而熟悉的声音,是外甥女谢妍。 “妍妍,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林辉的话没说完,就被谢妍打断。 “舅舅,你猜猜看,我最近在做什么?”谢妍的声音里充满了兴奋和神秘,就像是一个急于分享秘密的小天使。 林辉心中一动,谢妍才八岁,能做什么? “我怎会知道,快告诉我,妍妍。”他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愉快,不想让外甥女感受到他近期的压力与疲惫。 “舅舅,我跟我爸爸周末去荷花池市场进货,然后拖回两河镇卖,一天挣了一千多。” “妍妍,你真的太棒了!舅舅都没你这么能干。”林辉的声音里满是惊喜和骄傲,他看如同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在熙熙攘攘的市场中穿梭,勇敢地迈出人生的第一步。 也感受到了离婚对孩子的影响。 他对谢妍,某一个时间段,是承认的,恨。 恨这个小外甥女。 “嘿嘿,舅舅,其实一开始我也有点害怕,但是爸爸说我可以的。”谢妍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超乎年龄的成熟和坚韧,让林辉既心疼又欣慰。 “妍妍,你真是个勇敢又贴心的小天使。舅舅也要向你学习,勇敢地面对生活中的困难。” “舅舅,其实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行不行。我们学校里好多同学都喜欢买些小玩意儿,你能不能也在学校或者寝室里试试卖他们需要的东西赚点差价呢?就像我和爸爸一样,进货然后卖给同学,应该能赚点外快的。” 谢妍的话像是一汪清泉,瞬间滋润了林辉干涸的心田。 林辉愣住了,他从未想过这样的办法,但仔细一想,这确实是个可行的主意。 学校里有那么多学生,需求多种多样,只要找到合适的商品,应该能有一定的市场。 “妍妍,你的想法真好!舅舅怎么就没想到呢?谢谢你,妍妍,你给舅舅指了一条明路。” “不用谢啦,舅舅,我们是家人嘛,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你快点行动起来吧,等你赚钱了,记得给我买好吃的哦!” 谢妍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俏皮和期待,让林辉的心情更加愉悦起来。 挂断电话后,林辉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他回到寝室,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脑海中浮现出外甥女谢妍的身影。 林辉想做生意,但这个念头刚一起,就被现实的难题绊住了脚步。 一分钱都没有,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卖什么东西,这一切都像是一座座难以逾越的大山,压在他的心头。 谢妍的话如同一束光,穿透了这些阴霾,让他隐隐约约看到了光。 “学校里有那么多学生,需求多种多样,只要找到合适的商品,应该能有一定的市场。” 林辉在心中反复思量着这句话,他开始回忆起平日里与同学们接触,留意他们提到过的喜好和需求,想要从中捕捉到一丝商机。 他天生老实古板,不善于变通和创新,这使得他在选择产品时陷入了困境。 林辉尝试列举了一些可能受欢迎的商品,比如文具、零食等,但很快又自我否定了。 他觉得这些商品要么太过普遍,竞争太大;要么利润微薄,难以维持生计。 最主要的是学校已经有了好几个小卖部,他又没有多少钱,甚至可以说没钱。 哪有什么一本万利的东西呢? “该怎么办呢?” 林辉喃喃自语,心中充满了困惑和迷茫。 此时,宿管阿姨又喊林辉接电话。 “嘿嘿,舅舅,刚刚挂得太快了。我想把这些钱给你。”谢妍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认真,“我知道你现在刚刚到学校,可能钱不太够,希望能帮到你一点点。” 林辉的心被深深触动了。 在那个情况下,人走茶凉墙倒众人推,每一分钱都显得尤为珍贵。 谢妍的这份心意,比任何物质上的帮助都要来得珍贵。 林辉强忍着泪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妍妍,舅舅不要你的钱。” “妍妍,舅舅真的很感动。但你的钱要留着自己用,买些好吃的,或者买些学习用品。舅舅这里,会有办法的。”林辉温柔地拒绝,他不想让外甥女为自己担心。 “可是,舅舅…”谢妍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被林辉打断了。 “妍妍,听舅舅的话。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学习,健康成长。舅舅的事情,舅舅自己会解决的。等舅舅找到了好工作,一定给你买好多好多的礼物。” 第193章 电话那头,谢妍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思考林辉的话,又似乎是在寻找说服他的理由。 “舅舅,这笔钱,就当作是我借给你的呗?等你有钱了再还给我,要收利息的哦!”谢妍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俏皮和轻快。 林辉闻言,深知谢妍的懂事与独立,也知道她其实在姐姐林绿萍的名下,生活得很苦。 他不愿意接受这笔钱,因为他不想给谢妍增加任何负担。 “妍妍……”林辉耐心地解释道,想要让谢妍明白他的担忧与期望。 谢妍在电话那头轻轻地叹了口气,她明白林辉的坚持与担忧,但她也有自己的考量。 …… 她今天是特意打电话来找林辉的,此时此刻谢建华和刘静怡都站在她身边看着她。 谢妍从别人那里听到了林军的消息,也自然是猜到了一二。 她不知道林绿萍输光了钱,只以为是林军病重,治病花光了钱财。 林辉虽然老实但并不愚笨,他只是带着一些农村或者说乡镇孩子以及传统家庭教育之下生长出来的刻板。 谢建华原本想支助一点林辉这个前任小舅子一些钱,两人关系并不算太差。 谢妍拦住了谢建华,她转头看向身边的刘静怡,三人之间形成了一种无需言语便能理解的默契。 “爸爸,我知道你心善,想要帮助舅舅。但我认为,直接给钱可能并不是最好的方式。” 谢建华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了赞许的神色。 他了解自己的女儿,知道她总有着超乎年龄的成熟与见解。 谢妍认真地说道:“舅舅爱面子,他必定不会接受你给他的钱。况且,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刘静怡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妍妍说得没错,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直接给钱,也可能会让林辉产生依赖心理,反而不利于他的长远发展。” 谢建华深思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谢妍早已有了打算,她条理清晰地将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 谢建华和刘静怡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赞同。 谢妍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他们时刻保护的小女孩了,她已经成长为一个能够独立思考、勇于担当的孩子。 没想到在林绿萍强势的打压贬损之下,小小的孩子拥有大大的能量。 “好,妍妍,就按你说的办。我们全力支持你。” 刘静怡也温柔地摸了摸谢妍的头,眼中满是慈爱。 “妍妍,你真的很棒。阿姨为你感到骄傲。” 谢妍低下头,轻咬唇瓣,她一直生活在打压形势下的生活里,刘静怡对她始终都是夸赞,从未有过贬低打压。 她的眼眶微微泛红,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这份迟来的理解与肯定触动了她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如果,她在想,如果前世林绿萍也是这样的,她不用吃那么些苦,不用带着女儿四处流浪颠沛流离,挣着那么少的钱苟且偷生。 …… “舅舅。”谢妍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成熟与坚定,她希望林辉能够接受。 “我们是一家人,我知道你现在的情况,这个钱是我借给你的,我爸爸同意了。我明天去汇给你,请你不要再推辞了。如果一直扭扭捏捏,那就跟个孩子一样。” 此时此刻,林辉感受到了外甥女的成长与蜕变。 “好吧,妍妍。舅舅接受你的心意,但这笔钱就当是舅舅向你借的。等舅舅找到好工作,一定连本带息地还给你。而且,舅舅也答应你,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让你再为我担心。” 林辉终于妥协了,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欣慰与感激。 “太好了,舅舅!”谢妍在电话那头欢呼起来。 随后,两人的话题转到了即将到来的军训上。 谢妍无意间提到了夏季的炎热和军训期间可能需要的物品,这给了林辉一个灵感。 “舅舅,你知道吗?我同学的姐姐,今年也上大学,她走之前去批发市场,买了很多卫生巾和袜子。” 林辉一听,立刻来了兴趣:“妍妍,你这个同学的姐姐真聪明!我们学校马上也要军训,都有很多同学抱怨买不到舒适的袜子。如果我能提供物美价廉的袜子,肯定大受欢迎!” “对,我就是这么想的。还有卫生巾,舅舅你也买一些。” 林辉闻言,眉头轻轻蹙起,疑惑再次爬上心头:“卫生巾……这合适吗?” 谢妍耐心解释道:“舅舅,你想啊,军训的时候,女生们除了需要舒适的袜子,卫生巾也是必备品,尤其是在炎炎夏日,长时间站立或者行走,身体容易感到不适。而且,就像我之前说的,卫生巾吸水性强,除了女生自用,男女都还可以当作临时的小鞋垫,缓解脚部出汗。” 林辉听着谢妍条理清晰的分析,心中的顾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对谢妍商业头脑的惊讶与赞赏。 “妍妍,你这小脑瓜真是越来越灵光了。行,舅舅听你的,卫生巾和袜子都准备一些。” “舅舅,这进货渠道和质量你可得把关好,咱们不能做一次性生意,得讲信誉。这次做好了,以后你在大学校园里面还能继续做生意赚钱。” 林辉望着电话那头虽未见其人却能感受到的谢妍的认真与热情,心中涌动着一股暖意,同时也夹杂着一丝愧疚与自责。 他感慨万分地说:“妍妍,舅舅以前真是小看你了。你这么聪慧,有头脑,舅舅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看来,你妈妈把你藏得太深了,这些年在你妈手里,可真是被埋没了。” 谢妍在电话那头轻笑了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释然:“舅舅,没关系的。以前是我年纪小,很多想法也不够成熟。现在长大了,我也想用自己的能力为爸爸分担一些。” 林辉听后,心中更加坚定了要好好栽培谢妍的决心。 “妍妍,舅舅向你保证,这次生意要是能做成,舅舅就给你买个你最喜欢的娃娃。”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关于进货、定价、宣传等具体事宜,直到宿管阿姨催促,林辉才依依不舍地挂断了电话。 第194章 第二天清晨,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林辉就被一阵急促的催促声唤醒。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着急忙慌地穿上衣服。 宿管阿姨不悦地盯着他,她没见过谁周末一大早的就打电话,害得自己也没有好觉睡。 林辉接起了电话,那头传来了谢妍清脆悦耳的奶音:“舅舅,钱已经汇到你的银行卡里了,你查收一下。” 林辉一听,连忙应声道:“好,妍妍,舅舅这就去查。” 挂断电话后,林辉迅速起床,简单洗漱了一番,便匆匆出门了。 此时,太阳还未完全升起,但空气中已经弥漫着一股闷热的气息,预示着这将是一个炎热的夏日。 林辉穿着短袖衬衫和长裤,脚踏一双旧布鞋,急匆匆地朝着学校附近的银行走去。 一路上,他穿过狭窄的巷子,绕过繁忙的早市,人声沸腾。 林辉边走边想着谢妍汇来的那1000块钱。 林辉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利用这笔钱,为自己挣够生活费。 他来到了银行门口。 此时银行还未正式开门营业,但已经有不少人在门口排队等候了。 林辉加入队伍中,耐心地等待着。 他环顾四周,只见周围的人都在忙碌着各自的事情:有的人在填写存款单,有的人在咨询业务,还有的人在低声交谈。 过了一会儿,银行的大门缓缓打开,工作人员开始陆续进入岗位。 林辉也跟着队伍缓缓向前移动,终于轮到了他。 他拿出存折和身份证,递给了柜台的工作人员。 “请帮我查一下这本存折上是否有新汇入的款项。”林辉礼貌地说道。 工作人员接过存折和身份证,熟练地操作着电脑。 不一会儿,她抬起头对林辉说道:“是的,先生,您的存折上早上有一笔1000元的汇款。” 林辉感激地点了点头,对工作人员说道:“谢谢!” 走出银行大门,林辉感到一阵轻松和愉悦。 他顶着烈日,踏上了前往批发市场的路途。 由于他所在的学校位于偏远的郊区,距离繁华的批发市场有着十几公里之遥。 在这个年代,私家车还未普及,公共交通也远不如现在便捷,而林辉又囊中羞涩,既没有自行车也没有电动车这样的代步工具,更舍不得花钱去坐那偶尔经过一趟的公交车。 因此,他选择了最原始也最艰苦的方式——步行前往。 一路上,烈日当空,仿佛要将大地烤焦一般。 热浪滚滚,从四面八方袭来,让人难以忍受。 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不断地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干燥的地面上,瞬间就被蒸发得无影无踪。 他的衣服也被汗水浸湿了,紧紧地贴在身上,黏糊糊的,让人感到十分不适。 但林辉并没有停下脚步,他咬着牙,坚持着向前走去。 路旁的树木稀疏,无法提供足够的阴凉,林辉只能时不时地停下脚步,在树荫下稍作休息,喝几口水,再继续前行。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越升越高,气温也越来越高。 林辉感到头晕目眩,脚步也变得沉重起来。 在经历了数个小时的艰难跋涉后,林辉终于来到了批发市场。 此时的他已经疲惫不堪,迫不及待地走进市场。 批发市场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各种商品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 林辉穿梭在人群中,仔细挑选着质量更好的袜子和卫生巾等商品。 选货的过程并不轻松。 由于市场内人流量大,空气流通不畅,林辉很快就感到闷热难耐。 他不停地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但仍然无法缓解那种窒息般的感觉。 更让他头疼的是,市场上的商品质量参差不齐,价格也存在很大的差异。 林辉不得不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比较和挑选。 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找到一家质量好且价格实惠的店铺,采购足够的货品以满足学校市场的需求。 经过长时间的比较和挑选,林辉终于锁定了一家看起来颇为靠谱的店铺。 这家店铺的袜子质地柔软、弹性十足,而且价格也相对合理。 他十分满意,决定就在这里采购。 正当他低头查看袜子细节,准备与店主讨价还价时,突然感到背后一股猛烈的冲击力袭来。 林辉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前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他猛地回头,只见一个穿着邋遢、满脸胡茬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他身后,双手合十,满脸歉意地说道:“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人走路不长眼,您可别见怪。” 林辉皱了皱眉,虽然心中有些不悦,但看着对方诚恳地道歉态度,便没有过多计较。 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重新站定,继续低头查看袜子。 然而,他并没有注意到,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一个身材娇小、面容狡黠的男子悄悄靠近了他的背包。 这个男子个子娇小,看起来如同一个小孩,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与年龄不符的狡猾。 他趁林辉不注意,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刀片,轻轻划开了林辉背包的侧袋。 动作之快,手法之熟练,让人叹为观止。 林辉全然不知自己的钱包已经处于危险之中。 这两人是当地市场的惯犯。 店主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商人,对市场内的风吹草动都极为敏感。 他早就注意到了这两个形迹可疑的男子,尤其是他们四处游荡、眼神闪烁不定的样子。 当看到娇小男子靠近林辉的背包时,店主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 出于好心,店主决定给林辉一个暗示。 他故意提高了嗓门,大声吆喝起来:“嘿!小伙子,来看看我这新到的袜子,质量绝对一流,价格还实惠!” 说着,他还用力拍了拍身旁的一堆袜子,吸引了林辉的注意。 林辉被这突如其来的吆喝声打断了思绪,抬头望向店主眼神清澈无比,完全没有注意到店主的其他意思。 他继续与店主讨价还价,争取以最优惠的价格买下这批袜子。 店主无奈地叹口气,他也害怕小偷打击报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小年轻被偷走钱包。 在双方的一番唇枪舌剑之后,林辉满意地点点头,准备结账。 当林辉伸手去摸背包里的钱包时,却猛然发现钱包不见了! 他心中一惊,连忙将整个背包翻了个底朝天,但仍旧没有找到钱包的踪影。 林辉顿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那是他翻身的唯一机会! 第195章 林辉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脑海中翻来覆去地想着自己在什么时候弄丢了钱包。 现在想来,那人的动作确实有些可疑。可是,当时自己怎么就没多留个心眼呢? 老板见到眼前的少年神情呆滞,默默地叹一口气。 他拍了拍林辉的肩膀,语气温和地说道:“小伙子,是不是钱包掉了?别太自责了。这种事情谁都有可能遇到,尤其是像你这样刚来城里的年轻人,更容易被那些小偷盯上。” 林辉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老板,我……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对不起,这一批货我要不了了……” 老板点点头,脸上露出几分同情:“没事,我明白你的心情。现在着急也没用,那两个人是惯犯,专门挑人多的地方下手。你就算现在去找他们,钱也早就被转移了,根本追不回来。” 林辉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他的心里充满了懊悔和自责,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多留个心眼,恨自己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 如果他当时能多注意一下,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谢谢老板,但那些钱是我身上唯一的钱,我本来想拿来买点东西去学校卖掉挣点钱凑生活费的。”林辉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中透出一丝无助。 林辉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地控制着自己即将崩溃的情绪。 现在不是沉浸在懊悔中的时候,他无论如何都要把钱找回来。 他抬头看向老板,声音虽然依旧有些颤抖,但已经多了几分坚定。 “老板,最近的派出所在哪里?我得赶紧去报警。”林辉问道。 老板叹了口气,指了指街道的尽头:“往前走两个路口,右转就能看到派出所了。” 林辉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谢谢老板。” 说完,他转身快步朝老板指的方向走去。 街道上的行人熙熙攘攘,但林辉却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懊悔和自责像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回那些钱,那是他唯一的希望。 林辉快步走到派出所,推开门时,迎面而来的是一股冷气,夹杂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派出所里人来人往,电话铃声、键盘敲击声、低声交谈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忙碌。 林辉站在门口,有些局促不安,直到一名年轻的警察注意到他,走了过来。 “小伙子,有什么事吗?”警察问道,语气温和但带着职业的干练。 “警察同志,我的钱被偷了……那是我身上所有的钱,我本来想拿去学校做点小生意的,现在全没了。” 警察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别急,慢慢说,具体是什么情况?” 林辉坐下来,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警察,警察一边听,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偶尔抬头看他一眼,眼神中带着些许同情。 “你最后一次看到钱包是什么时候?”警察问道。 林辉努力回忆了一下:“大概是在半个小时前,我在一家店铺准备买东西,当时钱包还在。后来我被人撞了一下,继续买东西的时候,就发现钱包不见了。” 警察点了点头,合上笔记本:“好的,情况我大概了解了。我们会尽快调取附近的监控录像,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你先别太着急,我们会尽力帮你找回钱包的。” 林辉点了点头,虽然心里依旧忐忑不安,但听到警察的话,他稍微松了一口气。 他也没有别的办法,现在只能相信警察了。 “谢谢警察叔叔,真的太感谢了。”林辉站起身,深深地鞠了一躬。 警察摆了摆手:“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你先回去等消息吧,有进展我们会通知你。” 林辉却坚持不肯回去,一直坐在派出所门口。 事情的发展果然如同老板的意料。 不到两个小时,他就在门口见到了两个便衣警察,一个押着一个男子,其中一个就是撞林辉的人。 林辉的心猛地一跳,连忙跟着一起走进派出所。 一进门,他就看到一名瘦小的年轻人被铐在椅子上,低着头,神情萎靡。 警察指了指那个人,对林辉说:“就是他,偷了你的钱包。我们调了监控,发现他在你买东西的时候靠近了你,趁你不注意把钱包顺走了。” 林辉的目光落在那个小偷身上,心中不由得微微一颤。 小偷看起来年纪很小,顶多十六七岁的样子,身材瘦削得像一根竹竿,肩膀窄窄的,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他的脸上带着几分稚气,皮肤黝黑,像是常年在外风吹日晒。 一双眼睛大而空洞,眼神游离不定,回望林辉的眼神里透出枯朽如同老人的麻木和无助。 他的头发乱糟糟的,像是很久没有打理过,额前的几缕发丝黏在汗湿的额头上,显得格外狼狈。 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一件褪了色的灰色t恤松松垮垮地挂在他瘦弱的身体上,袖口已经磨得起了毛边,裤子上还沾着几块污渍,脚上穿着一双破旧的帆布鞋,鞋底几乎磨平了。 小偷的双手被铐在椅子扶手上,手指细长而粗糙,指节突出,手背上还有几道浅浅的伤痕。 身体微微蜷缩着,肩膀不自觉地耸起。 林辉看着他,这个小偷显然不是什么惯犯,更像是一个走投无路的少年。 可是,无论原因如何,他偷了林辉的钱包,也让林辉陷入了困境。 “你……为什么要偷我的钱?”林辉忍不住开口问道。 小偷抬起头,眼神闪烁了一下,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林辉的目光从那个年轻小偷身上移开,转向了另一个人——那个撞了他的中年男人。 他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双手被铐在背后,低着头,肩膀微微佝偻着,整个人显得疲惫而颓废。 他的头发凌乱而油腻,几缕灰白的发丝贴在额头上,显得格外苍老。 脸上的皱纹深深浅浅,像是刻满了岁月的痕迹,眼窝深陷,眼圈发黑,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他的衣服同样破旧不堪,一件褪了色的棕色夹克上沾满了污渍,袖口已经磨得发白,裤子上还有几处补丁,脚上穿着一双破旧的皮鞋,鞋底几乎磨平了。他的手指粗糙而干裂,指节粗大,手背上布满了老茧,显然是常年从事体力劳动的痕迹。 中年男人的眼神空洞而麻木,他的嘴唇干裂,微微颤抖着,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具被生活压垮的躯壳,毫无生气。 “钱呢?”林辉急切地问道。 中年男人缓缓抬起头,眼神中透出一丝痛苦和无奈。 第196章 中年男人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我……我没有办法了。我失业很久了,妻子病重,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了喃喃自语。 林辉听着,心里一阵酸楚。 他能从男人的语气中听出深深的绝望和无助,那种被生活逼到绝境的感觉,他也能感同身受。 他知道男人像是在说谎,但他不能原谅偷钱盗窃的行为。 警察摇了摇头,语气有些遗憾:“钱已经被他花光了。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 林辉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些钱是他唯一的希望,是他用来改变生活的起点。 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 “那他……”林辉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会被拘留十五天。”警察说道,“但钱……恐怕是追不回来了。” 林辉站在原地,久久没有说话。 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所有的希望都在这一刻被抽空了。 他看了看那个小偷,又看了看警察,最后只是无力地点了点头。 “谢谢警察叔叔。”林辉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警察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些许安慰:“小伙子,别太灰心。生活还要继续下去,我们会尽力帮你挽回损失的。” 林辉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 警察说得对,生活还要继续。 可那些钱对他来说,不仅仅是一笔钱,更是他对未来的希望。 走出派出所,林辉站在街头,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心里空荡荡的。 他再次来到了那家店铺门口,看着眼前的袜子,久久地愣神。 老板看到他的神情,自然是知道他没有找回自己的钱。 “小伙子,你过来。” 林辉听到老板的声音,回过神来,缓缓走到柜台前。 老板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有些同情,也有一些微妙的情绪。 “小伙子,我知道你丢了钱,心里不好受。”老板缓缓说道,语气比之前温和了许多,“但生活还得继续,对吧?” 林辉点了点头,声音有些低沉:“是,可是……我现在一分钱都没有了,不说进货,我连生活费都没了。” 老板沉吟片刻,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看着林辉说道:“这样吧,我可以让你赊账。你先拿些货去卖,等赚了钱再还给我。” 林辉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板,您是说……我可以先拿货?” 老板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是的。不过,你得押点东西在我这儿,算是做个担保。等你卖了货,赚了钱,再把东西赎回去。” 林辉心里一阵激动,连忙问道:“老板,您要我押什么?” 老板看了看他,眼神中颇有深意地摆了摆手。 “你自己看,想押什么在我这里。”老板说道,“等你赚了钱,再来赎回去。” 林辉听到老板的话,心里有些忐忑。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似乎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押给老板。 他犹豫了一下,伸手从书包里翻找起来,希望能找到一些可以当作担保的物品。 书包里杂乱无章,几本旧课本、几支笔、几张皱巴巴的纸,还有一些零碎的小物件。 林辉翻了一会儿,突然摸到了一个硬硬的小本子。 他拿出来一看,是自己的身份证和学生证。 林辉握着这两张证件,心里有些犹豫。 身份证和学生证对他来说非常重要,尤其是学生证,是他作为学生的身份证明,没有它,很多事情都会变得麻烦。 可是,眼下他没有别的选择。 他咬了咬牙,将身份证和学生证递给了老板:“老板,我押这两张证件可以吗?等我赚了钱,一定马上来赎回去。” 老板接过证件,低头看了看。 当他看到学生证时,眼神突然亮了起来,脸上浮现出一丝欣喜的神情。 他仔细端详着学生证上的照片和信息,嘴角微微上扬,宛如发现了什么宝贝。 “你是s省来的?”老板抬起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兴趣。 林辉点了点头,有些局促地回答:“是的,老板,我家在m市下的乡镇,今年高考完,来京都读大学的。” 老板笑了笑,眼神中透出一丝赞许:“不错,不错。乡镇来的孩子,能考上京都的医科大学,不容易啊。” 林辉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轻声说道:“谢谢老板夸奖,我只是运气好。” 老板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运气好是一回事,但能考上京都大学,说明你也是个有本事的人。” 他说完,又低头看了看学生证,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林辉注意到老板的神情变化,心里有些疑惑,但又不敢多问。 过了一会儿,老板抬起头,看着林辉,语气突然变得温和了许多:“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林辉。”林辉回答道。 老板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林辉,好名字。我看你人品端正,相貌堂堂,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林辉被老板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低声说道:“老板,您过奖了。” 他转身从货架上拿了几双袜子,递给林辉:“这几款质量最好,价格也不错,你先拿去卖,价格你自己定。卖完了再来找我,咱们再算账。” 林辉接过袜子,心里一阵感激。 他深深鞠了一躬,声音有些哽咽:“谢谢老板,真的太感谢您了。我一定会尽快把钱还给您。” 老板摆了摆手,语气平静:“别急着谢我,先把货卖出去再说。记住,做生意要灵活,别太死板。” 林辉点了点头。 老板转身从柜台后面拖出了两个大纸箱,箱子里整整齐齐地码满了袜子,颜色款式各异,显然是精心挑选过的。 林辉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老板,这……这是?” 老板笑了笑,语气轻松:“你不是要卖袜子吗?这两箱你先拿去,卖完了再来找我拿货。” 林辉看着那两大箱袜子,心里有些不安:“老板,这太多了吧?我……我可能一时半会儿卖不完。” 老板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几分自信:“放心吧,我这儿袜子质量好,价格也实惠,你拿去学校卖,肯定好卖。再说了,你不是急着赚钱吗?多拿点货,赚得也快。” 林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谢谢老板,我一定会尽快卖完,把钱还给您。” 第197章 老板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走到店门口,掏出一个翻盖黑色如同砖头一样的手机打了个电话。 没过多久,一辆小货车停在了店门口。 司机跳下车,冲着老板点了点头:“老张,货在哪儿?” 老板指了指林辉脚边的两个大箱子:“就这两箱,帮我送到他学校去。” 林辉有些惊讶,连忙摆手:“老板,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搬回去就行。” 老板却摇了摇头,语气坚决:“这两箱可不轻,你自己搬得动?再说了,你一个人搬回去,得花多少时间?这个市场,到你那个学校,差不多有十多公里。时间就是钱,别浪费了。” 林辉还想再推辞,但老板已经指挥司机将箱子搬上了车。 他只好再次向老板道谢:“老板,真的太感谢您了。我一定会尽快卖完,把钱还给您。” 老板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鼓励:“去吧,好好干。记住,做生意要灵活,别太死板。遇到问题随时来找我。” 林辉点了点头,他坐上了小货车,车子缓缓启动,朝着学校的方向驶去。 他还是社会阅历不够,被父母家庭保护得很好,不明白一个真理: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那么多的好人,简单地说就是天上不可能掉馅饼。 老板陈忠是京都本地人,今年也是五十多岁,名下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只可惜陈忠的两个儿子早年在水库玩水的时候,掉入水库中,一直没有被打捞上来。 唯一的女儿陈惠兰九岁的时候发高烧,去医院打针,然后成了傻子。 陈忠一直认为是村医害得自己唯一的女儿成了傻子。 以前医疗不发达,医生技术有限,理论上有可能扎伤神经,但是概率比较小。 从现在的角度来看,发烧打针或许不是下肢残疾的原因,可能是其他疾病导致的。 七八十年代时还有脊髓灰质炎流行,陈惠兰极有可能是感染了脊髓灰质炎。 家中遭逢巨变,陈忠的妻子选择丢下丈夫和女儿,他一个人独自撑起这个家。 只是陈忠年龄渐渐变大,对于照顾女儿,他感到越来越力不从心。 陈惠兰如今已经22岁,生活却还是不能自理。 陈忠一直想要找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将自己这些年辛苦挣到的家当和女儿陈惠兰统统托付。 像陈惠兰这样的女孩儿,正常人自然是不可能娶回家去的,所以陈忠一直四处物色一个合适的女婿。 林辉是个老实本分的年轻人,年纪比陈惠兰小几岁,看起来家境虽然不富裕,但为人忠厚踏实。 最关键的是这孩子还是京都医科大学的学生,长相俊美,性格温和,待人真诚。 陈忠在第一眼看到林辉的时候,他就觉得林辉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陈忠心里盘算着,如果能把女儿托付给林辉,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西南s省的经济条件自然比不上京都,林辉孤身求学,在家庭条件方面比陈忠差了许多,有钱自己自然能拿捏他。 林辉没有钱但是却能想到做点小生意给自己挣学费生活费,证明这孩子聪慧勤快,不是那种不务实的人。 陈忠怎么看林辉怎么都满意,跟城里那些一眼想要吃绝户的男孩子比起来,他身上淳朴的气质让陈忠颇为满意。 商人重利,陈忠哪有白白帮助林辉的道理,他打算着一步步让林辉走进自己设计的圈套里面。 这个女婿,陈忠是要定了。 况且自己的女儿陈惠兰,长得也很好看,除了智力方面不好,其他完完全全可以配得上林辉。 …… 林辉带着两个大箱子回到宿舍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宿舍里,温若言正坐在书桌前看书,许子炎则坐在桌子前玩电脑,严耀华则在一旁默默地整理着自己的东西。 听到开门声,三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林辉手中的箱子上。 “哟,林辉,你这是搬了什么宝贝回来?”许子炎第一个反应过来,三步并作两步凑到林辉身边,伸手就要去扒拉箱子。 林辉笑着躲开他的手,把箱子放在地上,擦了擦额头的汗:“别急,等我喘口气。” 温若言合上书本,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好奇地问道:“林辉,你这箱子里装的什么?看起来挺沉的。” 林辉点点头,一边打开箱子一边解释道:“是我去天秀市场批发的袜子。” 许子炎一听“袜子”,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迫不及待地凑过去:“袜子?什么袜子?你买两大箱干嘛?” 林辉笑着从箱子里拿出一双袜子,打开后里面是一双质量精良的白色中袜:“我准备进点袜子来卖,这不马上要军训了吗,附近的超市东西又卖得贵。” “哇!林辉,你也太聪明了吧!”许子炎赞许地抓起一双,看了看,质量的确不错,比小卖部20元三双的袜子质量好不少,“你这袜子多少钱一双!” 温若言也走过来,拿起一双袜子看了看,笑着说道:“林辉,也卖我们几双,我也觉得不错。” 林辉笑了笑,心里有些自豪:“哈哈,好啊,你们买的话就10元钱三双,成本价。我卖给他们的话,五元一双。” 严耀华站在一旁,虽然没有像许子炎那样凑热闹,但目光一直停留在林辉的箱子上。 他家里条件不好,最近也在到处找兼职,当然也四处碰壁,除了去火锅店端盘子,再没有别的工作可以做。 林辉注意到他的目光,主动拿起一双袜子递给他:“耀华,送你一双。” 严耀华愣了一下,接过袜子,低声说了句“谢谢”,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许子炎一边啃着火腿肠,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林辉,你这两个箱子都是袜子吗?” 林辉点点头,打开另一个箱子,里面也整整齐齐地码着袜子:“嗯,我用我的生活费,全买了袜子。” 温若言翻了翻那些袜子,发现大多是白色或者黑色的袜子,不由得赞叹道:“林辉,你还真是做生意的料,这些袜子,黑白两色,质量好价格低,我觉得应该很好卖。” 林辉笑了笑:“家里条件不好,只能想别的办法。” 严耀华听到这里,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家里条件比林辉还要差,读大学对他来说更是一种奢侈。 他默默地低下头,继续整理自己的东西,心里却对林辉多了几分敬佩。 他是个极度爱面子的人,他不敢想象自己能够像林辉一样大大方方地说出自己家庭条件不好,会不会被别人歧视? 许子炎则没想那么多,一边啃着零食一边说道:“林辉,你这箱子可真是‘干货’满满啊!我们也帮你卖吧!” 温若言笑着拍了拍许子炎的肩膀:“你就知道吃,但这次说话总归是说到道理上了。同学之间互帮互助是应该的。” 林辉也笑了:“好啊,卖完了,我一定请大家吃饭。” 第198章 军训前的最后一周,天气依旧炎热,操场上到处都是汗流浃背的身影。 林辉的两箱袜子,在室友们的帮助下,竟然在短短几天内全部卖完了。 这让他既惊喜又感动。 毕竟,300双袜子并不是一个小数目,但温若言、许子炎甚至其他几个同学都主动帮他推销,甚至还在临床医学系里发了消息,吸引了不少同学来买。 林辉仔细地点算了一下,300双袜子一箱,两箱袜子600双。 一双5元,总共+3000元,当然,买得多的,林辉是更便宜的卖掉的。 他数了数包里的现金,大约在2680元。 袜子的成本价是2元一双。 林辉高兴地拍拍脑袋,纯利润是1480元。 不仅把谢妍给的钱赚了回来,还多挣了480元。 林辉数完钱,心里一阵轻松和满足。 这是他第一次靠自己的努力赚到这么多钱,虽然不算多,但对他来说意义非凡。 他小心翼翼地把钱收好,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他并没有注意到,坐在一旁的严耀华正偷偷地看着他,目光复杂。 严耀华的眼中既有羡慕,也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嫉妒。 他看着林辉数钱时脸上洋溢的笑容,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酸楚。 他自己家境贫寒,平时连生活费都要精打细算,更别说像林辉这样靠自己的本事赚钱了。 他低下头,默默攥紧了拳头。 林辉并没有察觉到严耀华的异样,他满脑子都在想着接下来的安排。 袜子卖掉以后,他打算好好犒劳一下自己和室友们。 但是他对京都不熟悉,也不知道哪里有好吃的,还能够在自己的承受范围内。 林辉自己偷偷去探探路,找一家既好吃又便宜、在自己承受范围内的餐厅。 接下来的几天,林辉利用空闲时间,坐着公交车在城市里四处转悠。 他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一边留意着路边的餐馆。 每次看到一家看起来不错的店,他都会下车问问价格。 虽然有些店的味道不错,但价格却超出了他的预算;有些店虽然便宜,但味道却差强人意。 他坐上了67路公交车。 车上人不多,林辉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心里想着如果再找不到合适的店,就只能放弃了。 公交车缓缓行驶,经过五站后,林辉突然看到路边有一家看起来不大的烤肉店,招牌上写着“海鲜自助烤肉,88元一位”。 林辉眼前一亮,他走进店里,发现环境很好,干净整洁,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香气。 最重要的是排队的人很多,88元的价格对他来说完全可以接受,毕竟四个人也才352元。 林辉心里一阵欣喜,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地方。 这天下午,袜子已经全部卖完。 “林辉,你这袜子质量真不错,价格还便宜,大家都抢着买呢!”许子炎一边数着手里剩下的几双袜子,一边得意地说道。 温若言也笑着点头:“是啊,我们班好多同学都说,这袜子比超市买的还舒服,性价比超高。” 林辉心里暖暖的,他知道,如果没有室友们的帮忙,这些袜子不可能卖得这么快。 他拍了拍许子炎和温若言的肩膀,真诚地说道:“谢谢你们,真的,要不是你们帮忙,我这些袜子还不知道要卖到什么时候呢。” 许子炎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道:“哎呀,都是兄弟,说这些干嘛!不过,林辉,你这袜子卖完了,是不是该请我们吃顿好的啊?” 温若言也笑着附和:“对啊,林辉,你这可是赚了一笔,得请客!” 林辉笑着点头:“那是当然!今晚我请客,咱们去吃烤肉,怎么样?” “烤肉?!”许子炎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好啊好啊!我早就想吃烤肉了!” 就在这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严耀华突然开口了:“林辉,烤肉太贵了,咱们随便吃点就行。” 他的话让气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林辉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严耀华是在为自己考虑。 温若言也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对啊,林辉,烤肉确实有点贵,咱们还是省着点吧。” 许子炎虽然有些失望,但也点了点头:“嗯,林辉,咱们随便吃点就行,没必要花那么多钱。” 林辉心里一阵感动,他知道室友们是在为自己着想。 他笑了笑,说道:“不行,答应过你们要请你们吃好吃的,我们坐公交车,只需要五站,有一个88元的海鲜自助烤肉,管饱!” 林辉的提议最终还是得到了大家的同意。 虽然温若言和许子炎一开始还是觉得有些奢侈,但架不住林辉的坚持和热情,最终四个人一起去了那家海鲜自助餐厅。 餐厅的环境比林辉在乡镇吃过的任何一家都要高档许多,灯光柔和,装潢精致,空气中弥漫着海鲜的鲜香。 许子炎一进门就忍不住吹了声口哨:“林辉,你这地方找得可以啊!这档次,还真不错。” 林辉笑了笑,摆摆手:“没事,难得一次,大家开心就好。” 温若言推了推眼镜,环顾四周,低声说道:“林辉,这地方看起来不便宜,咱们还是悠着点吧。” 林辉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吧,这个是自助,只需要88元。今天咱们就放开吃,放开喝!” 严耀华依旧沉默,只是跟在大家后面,眼神有些游离。 他平时根本没有机会来这种地方,心里既有些期待,又有些不安。 四个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几人很快就去自助区挑选了各种海鲜:大虾、螃蟹、扇贝、生蚝……琳琅满目,看得人眼花缭乱。 许子炎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只大虾,边剥边感叹:“这虾真新鲜!林辉,你这地方选得真不错!” 温若言也笑着点头:“确实,这地方性价比挺高的。” 林辉看着大家吃得开心,他举起酒杯,对大家说道:“来,兄弟们,今天咱们好好喝一杯,感谢你们这段时间的帮忙!” 几个人纷纷举杯,酒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第199章 酒过三巡,气氛渐渐热烈起来。 许子炎开始讲起了卖袜子时的趣事,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温若言虽然平时话不多,但在酒精的作用下也变得健谈起来,偶尔插上几句,引得大家频频点头。 严耀华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平时很少喝酒,今天却一杯接一杯地灌下去,脸色渐渐变得通红,眼神也开始涣散。 林辉注意到他满脸通红,医学世家出身的林辉,第一反应就是严耀华对酒精过敏。 林辉关切地问道:“耀华,你没事吧?少喝点,别醉了。” 严耀华摆了摆手,声音有些含糊:“没事……我没醉……今天高兴,多喝点……” 林辉还想再劝,但严耀华已经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林辉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或许严耀华只是心情不好,喝点酒发泄一下也好。 事情并没有像林辉想象得那样简单。 随着酒精的作用,严耀华的情绪越来越失控。 他突然站了起来,猛地一拍桌子,声音大得让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凭什么……凭什么你们都能过得这么好……我却只能这样……” 林辉一愣,赶紧站起来拉住他:“耀华,你喝多了,坐下休息会儿吧。” 严耀华却一把甩开林辉的手,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你别管我!你们……你们根本不懂……我有多难……”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引得周围的客人纷纷侧目。 许子炎和温若言也赶紧站起来,安抚严耀华的情绪。 已经完全喝醉了的严耀华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突然抓起桌上的盘子,狠狠地摔在地上。 “砰!”盘子碎裂的声音让整个餐厅瞬间安静下来。 服务员和老板赶紧跑过来,想要制止严耀华。 严耀华却像疯了一样,开始打砸周围的桌椅和餐具,嘴里还不停地喊着:“凭什么……凭什么……” 林辉、许子炎和温若言三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把严耀华按在地上。 林辉一边喘着气,一边对老板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朋友喝多了,我们愿意赔偿损失……” 老板脸色铁青,看了看满地狼藉的餐厅,冷冷地说道:“你们看看,这损失可不小。至少得赔一千块!” 听到老板的话,严耀华心中一凛,瞬间意识到自己闯祸了。 但他没有选择直接面对,他根本拿不出钱来赔偿。 这世间哪有喝醉了的人,只有故意装酒疯的人。 此时另外的三人的表情都变得凝重起来。 许子炎率先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歉意:“对不起老板,我们确实没料到会这样。这样,我们先凑一凑,不够的部分我再想办法。” 温若言也从口袋里掏出所有现金,虽然不多,但态度诚恳:“这是我全部的现金了,请您先收下,我们会尽快处理好这件事。” 严耀华此刻已经安静下来,或许是因为体力透支,他安安静静地不再挣扎。 林辉轻声对严耀华说:“耀华,你先坐会儿,我们处理完这里就带你回家。” 三人合力,将严耀华安置在一把还算完好的椅子上,随后开始与老板商讨赔偿事宜。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以八百元达成和解,三人各自分摊了一部分支付了赔偿款。 老板接过钱,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还是警告道:“以后别带这种人来吃饭,影响其他客人。” 林辉连连点头,心里却一阵苦涩。 处理完这一切,餐厅内的气氛终于缓和下来。 老板虽然不悦,但见三人态度诚恳,且已作出赔偿,也就没有再过多追究。 林辉看了看躺在地上已经不省人事的严耀华,叹了口气,对许子炎和温若言说道:“咱们先把他扶回去吧。” 三个人合力把严耀华扶出了餐厅。 临行前,林辉再次向老板致歉。 毕竟他们都是大学生,如果老板报案留下案底就不好了。 走出餐厅,夜色已深,街灯昏黄。 许子炎扶着严耀华,温若言则在一旁帮忙提着严耀华的背包。 三人沉默不语,各自心中都有着不同的思绪。 夜风一吹,严耀华似乎清醒了一些,但依旧脚步踉跄,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 林辉看着他,心中无奈。 他知道严耀华心里有很多苦,只是平时从不轻易表露出来。 回到宿舍后,林辉把严耀华安顿在床上,给他倒了杯水。 严耀华喝了几口,终于安静了下来,沉沉地睡了过去。 许子炎坐在床边,叹了口气:“林辉,这事儿……真是没想到,严耀华也太过分了。什么凭什么啊?那我还想问凭什么他打砸别人的东西,让我们三个赔呢!我家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温若言也摇了摇头:“耀华平时看起来挺沉稳安静的,没想到喝醉了会这样。要不明天等他醒了,让他把钱给我们!” “给什么给,你看他那一副穷酸样子,哪有钱给!每天都去食堂,捡别人吃剩下的饭菜,他能有钱赔我们钱?”许子炎不服气地嘟囔着。 温若言宠溺地拉了拉许子炎,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许子炎轻轻哼了一声,瞥了一眼林辉身上的严耀华。 同样都是条件差的学生,一个勤奋踏实、温柔可靠,一个沉默阴鸷、暴躁虚伪。 林辉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他可能心里有很多压力吧。咱们以后多关心关心他,别让他一个人憋着。” 许子炎和温若言点了点头,三个人相视一眼,心里都有些烦闷。 夜深了,宿舍里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 林辉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除了吃饭的钱还多赔了四百元。 关键是他不知道等严耀华醒来还该不该找他给钱,他知道他拿不出来。 可这四百块钱是一个学生一个月的生活费,也不是小数目。 原本是高高兴兴地请客吃饭,现在搞得大家都不开心,他觉得有些内疚和不自在。 第200章 好吧,其实那夜在亭外,赵律误会了,齐遥和阿九真的只有过那一次而已,后面虽然常同睡一张床,却只是相拥而眠,绝没有再擦枪走火过。 慕容辰不禁笑出声来,“傻样儿。”本来还挺生这丫头的气,看她笑得一脸蠢相,他竟然气不下去了,而且内心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滚!!”秦天瞬间释放自己空间之力,恶魔左眼的红光开始迅速消散。 苏语婧和乔欣坐在酒店一楼的咖啡厅里喝着咖啡,苏语婧看着对面的乔欣,面对她,她就是有着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所以,对她,苏语婧没有什么保留。 转眼的功夫,上官云天离夜凰不足百米。这时,他突然纵身而起,朝着骑马的夜凰掠去。 居然连魔剑也能抵挡下来,看来里面真是莫影那魔头了,林龙皱着眉头想到。 想到自己万无一失的计策,于奎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好整以暇地立在光华门外,计算着时间,就等着天子驾崩的噩耗传出。 “美味”的汤汁里面焖煮一会就可以了,大概1分钟左右,然后淋上所有的材料,是不是很简单。 秦天的琴也非常优秀,能够听出杨晓凡的情感,顺手带上自己的理解,从而开始加入自己的表演层分,不仅仅是一个辅助,更是另一个关注点。 “没有的事,我怎么可能会对张师兄下手呢?”刘强义连连摆手道。 该局在反间谍和反恐怖的斗争中获得了卓著的成绩。譬如1983年4月,法国政府根据领土监护局提供的证词,曾一次驱逐了47名前苏联外交官,引起了世界性轰动。 “好说,木瓜跟着你,狗娃跟着胡队长,这俩娃子,你们放心,能跑能打,别看他们样子憨憨的,脑袋瓜子可机灵着呢!”老村长对自己的人如数家珍,信心百倍。 此时,钟韶烟也是清醒了过来,不过睁眼看到的却是楚山被这老魔一掌拍下深渊,消失不见。 靠!什么态度!真是给脸不要脸!吴明虽然满腹牢骚,可是此时他腹痛难忍,没空跟风天鸣计较,急急忙忙跑出冷家老宅,满世界找厕所去了。 晏殊一言不发,调弄望远镜,沈欢发现他将镜筒向下移,不再看夜空。 一七五九年开始正式对公众开放,是世界上历史最悠久,规模最宏伟的综合性博物馆,也是世界上规模最大,最著名的博物馆之一。 颜如玉买东西很随性,看到喜欢的就会买,倒不是一定非要选贵的不可,只是她喜欢逛的地方都是名品街,所以买的东西都是价格不菲。 三艘挂着美国国旗的驱逐舰挡住了去路,赵星沟通一阵,对方竟然开炮示警,并拒绝放行。 “战!为了天门荣耀!”郭汉连同身后的二十多号天门兄弟齐刷刷的跟在我的身后,如同一把尖刀似得直逼对方,二十人对二百人,我根本没有想过可以全身而退。 这个时候无数的魔修也落到了战场上面,一艘黑色的巨舰出现在了金色巨舰的对面。 此时海公公已经没有来的时候那么白净,现在整张脸是青紫肿成一片,眼睛的眼袋已经极度下垂,用熊猫眼已经说明不了此时海公公的惨状。 罗丽惊恐地大叫,鹰鸣一边盘旋升高,一边向下面的战士们报信。他稳定飞翔的姿势,保证罗丽的安全,唳叫着组织飞羽族从空中进行攻击。 纵然是海妖王侯的镇压之下,也是会出现争斗的现象,这是毫无质疑的事情。 又经过漫长的时间,一天,变异人捡到了一块漂亮的红色石头,他拿起石头,举到眼前观看,然后,那块石头被他吃进了嘴里。他开始浑身发光,身体变得更加高大,俨然泰坦巨人。 但是李和弦不同,他可以感觉出来,万兽宝山正是因为这股力量的存在,所以才会拥有现在的气势。 “你赶走了他们!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你要做什么?可是我!你是绝对赶不走的!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死了!”然自在怒喝一声说道。 “还不是因为我的秘籍童叟无欺。”苏枭也笑着应答说。青寇鄙夷地向他吐了吐舌头,又用“吃屎去吧”的眼神斜了他一眼,没再多说,便又继续厮杀。 在这种情况下,纵然是一般的鱼龙境十四层,也要被直接轰杀,根本难以抵抗。 柳心艺脚下一顿,想到刚刚上车时说的话,嘴角一抽,没想到这人还当真了。 祖夫人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发怔,最后才把没吸两口的烟扔进垃圾箱里,轻轻地“啧”了一声。 柴家惨叫连天,很多人都在没有反应的情况下被元气弹炸中,直接化为了飞灰。有的人想逃,然而当他们跳出柴家,面对的却是大批连家的军队,还没有来得及转身逃回去,直接被乱箭射死。 “你既是兽王,那应该能听得懂人类言语,如果你愿意跟我去元宗,我可以不杀你!怎么样?”看着面前的紫貂,白袍中年人并没有直接出手,而是柔声劝道。 不到一会,几人便是来到了一个偏僻的院落,院落极为偏僻,四周除了几座房屋外,没有任何建筑。 “不要说了,气煞我也!”京开都要咆哮了,吴峰对这些事情根本就漠不关心,什么烂摊子都丢给他这个队长,关键是,他作为副队长,带头不守规矩。 金留真死了多年,土扈特内部纷争多年,当年的国师也已经作古,现任国师是当年国师的儿子。 他又惊又怒,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转头向后一看,正对上一副墨镜。 第201章 谢家,谢建华思考了几日,已然决定豁出去支持谢妍。 夕阳将兽医站的玻璃窗染成琥珀色,谢建华倚在诊室门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白大褂的衣角。 办公室的挂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敲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刘静怡轻轻将一杯热茶放在他手边,茶香袅袅升腾,却化不开他眉间的褶皱。 “谢妍和赵老板的 而今,地方世家望族都摆出了一副不遵皇命的架势,虽然没有正式起兵造反,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朝廷对天下的掌控,已经是差了太多。 徐老二冲出箭雨笼罩范围,已经是凭借汗血宝马的速度,出现在了那些北蛮骑兵的前方。 宴会即将展开时,宁衡被准许前往城堡内的举办地点,一位嘴唇纤薄面容严肃的管家负责带领着他以及其他几位吟游诗人一起赶去,边走还边叮嘱着。 她当时也以为他是无聊,来逗她,可没想到,他是真的有事来找她的。 “我建议另辟他径,我们找附近山民,最好是经常进山的山民,一定能找到别的路。”张大成心思有些简单。 他倒是不怕得罪背后之人,因为昨晚在攥取痛苦之力时已经得罪过了。 一时间这个问题反倒是显得非常重要,让老板很难来解开自己的困惑,这也不像是被人蓄意谋杀的。可这个表情看起来也不是自杀的结果,加上在他脖子上的银针也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七皇子还闭着眼的时候,忍不住拍手鼓掌,原来这才是二皇子和十皇子蓄谋已久的计划。 方才校场一为,也只是出于看不惯他们的作风。再者,论射箭,只不过是把曾经九天之上没在无极那讨回来的面子,在他们身上寻了回来。 他摇摇头,说如果我不想他被天雷劈死,还是别问了。我不由得叹了口气,人世间有太多有意思的事儿,最终死在了天机不可泄露手里。 灰烬术波及到了一些灾荒兽,几只灾荒兽来不及逃走,直接被高温烧灼,金属般的鳞片通红一片,瞬间就将它们的肉身烫熟。 上了二楼,走进了一个安静的包间中,凌风刚坐下不到五分钟,就听见包间的门打开了,随后一双修长性丨感的大腿出现在凌风的眼前。 当他没抓到一颗光点时,他灵台中的精神树就长大一分,转眼间不仅那片失去的叶子补全了,还长出了两瓣新的嫩芽。 这袋子有个网球包那么大,里面还鼓鼓的,好似装了许多东西,但它却不是很沉。 眼见这两位比较难沟通,金发男子只好把重心移到了陈泰然这边。 放下电话,凌风若有所思,他并不认为这是烈焰堂干的,卫美姿虽然也混黑道,但是她的品性自己还是清楚的。 公主?如果我记得没错清朝灭亡以后就没有公主了吧?看她也不像是外国人,难道是穿越来的,还是疯子? 其实他早看出孙悟空仙元力枯竭,但若直说又担心损了孙悟空的面子。 而且,今天下午在赌石街的时候,展白曾经动过手,胡栖雁的身手不弱,现在他不动,不躲不闪不反抗,愿意挨打,关他什么事情? 而且在队伍壮大以后,那些极个别的业务人员,也要培养退伍军人进行替换。 只不过这次“孕育”的时间貌似长了好多,看来这样的一个强力品种还是相当的耗费养分的。 第202章 谢建华和刘静怡在一旁听着,此刻见赵德海态度转变,两人暗暗松了口气。 雨势渐小,窗外的世界被雨水洗涤得更加清晰。 赵德海站起身,抖了抖西装上的水珠:“好了,既然计划已定,我就不打扰了。老谢,小谢妍,我们三个月后见分晓。” 说完,他转身离开,黑色奔驰在雨幕中渐行渐远,留下一串水花和谢家 阴暗的角落里,腾格尔紧咬牙关,喃喃自语道:“沙尼哈达的老婆吗?”。他缓缓地将刀鞘中雪亮的弯刀抽出了一截,那段弯刀在黑暗中散发着凛凛的寒光。 忙碌了几日,何朗这日突然想到,仙灵镜里的吸魔瓶还在山顶上放着,虽然知道不会被人拿走,但还是不禁忧心起来。 当然何朗会在空隙间,教给莫菲儿功法法诀。何朗以神识查看过,莫菲儿身具五灵根,身具灵根者才有机缘踏入仙道,从而可知,莫菲儿是可习练之的。但五灵根究竟好不好,何朗也茫然不知。 “原来如此,我早就觉察出你心事很重了,看来你是想进入飞鹰帮内部去寻找下你所说之人,这实际也不难办到。”刘永泉淡淡道。 正对面紧挨在一起的敌军忽然从中间分开,让出了一条通道,一位银须飘飘,目光坚毅的老将军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我依言到门后把洞填上,双手一抹,填上的痕迹也消失了,然后把石门关上了。 “唉呀,怎么还把二位绑着呢?仲康,还不赶紧给二位李将军松绑?”刘天浩想缓和一下紧张情绪,转头又是看到二李还死死被绑着呢,连忙吩咐松绑。 经过诸葛恪的不懈努力,火油真的提炼出了清亮的液体。诸葛恪令人用木棍缠绕上纱布,沾了一些,放到火上,“嘭”的一声,剧烈燃烧起来。 识海空间内,异变陡生,无数的风刃凭空产生,斩向了灵台上我的灵魂,我的灵魂被束缚在灵台上,一动都不能动。无数的风刃斩在了我的灵魂上,顿时一种源自灵魂的痛苦让我浑身都战栗起来,心神都差点不稳。 圣骑士们和魔法师们都依言抓紧时间恢复自己的魔力。他们都知道绝望的滋味是多么让人难受,也许天马郡的兄弟们就处在绝望中,正等着援军到来呢。 “给你的。”鬼王冥刑一边说,一边已经走到了我的身旁,将那盒子拿走了,我的目光还不能立即就收回来,说真的,给我这个东西的目的,是什么呢?我看着这个盒子,看着那红彤彤的心脏。 为了以后能继续在香港混下去,王晶一边是迫于无奈的放走了梁怡珊,一边也是欣然的接受了江云月开出来的优惠的条件。 “既然东哥这么看好酒吧ktv这行业,投资也才一个亿,那就这么定了吧。坐等东哥下月分红的好消息,回头我叫宏侠把帐号给你。关于酒吧ktv的合同就不签了,我信得过东哥。”陈楚默说道。 既然约定了几天后要随队出发,之前要完成的事情,当然是去太医院要账了。 走出电话亭,吴华一脸沉闷,当初为了能够挣到第一桶金,吴华含泪骗了父母存了半辈子的钱,现在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又一次撒谎。 这少年生就悲悯心肠,不论见过多少次,不论心里有多清醒,依旧会因众生悲苦,唯我幸免和旁观,而感到自我厌恶——不知这算不算是他的“我执”。云秀就没这种烦恼。 第203章 甫一出招,比武台中即刻失去了他的身影,而他那无数道剑芒四下闪现,将比武台范围完全覆盖,所有剑芒所指,自然也只有一处。 a会场的霍夏岚,c会场的谭萧,二人没有霍也那种可以照顾一个大范围的异能术,所以他们也只能以自己的方式严阵以待了。 二十分钟后,当穿戴整齐的白富美再度出现的时候,整个大厅内传来此起彼落的惊呼还有抽气声。 他放在她腰上的手收紧,左手手掌顺着她背部的曲线上移,然后将她紧紧扣在自己的怀里。 不多时李知时便在季礼的带领下左绕右绕进入了一间隐藏在芸芸众屋之中的民房当中,一推开门,便感觉有数道极为凌厉的目光扫向自己,等到看到季礼的身影之后才纷纷消散。 霍也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又拿起鲜亮的鸭梨一口咬下,“安慰的话就免了吧,我还没那么脆弱。对了,你和琉璃最近怎么样了?”霍也忽然话锋一转,问起了江枫的问题。 武松按照寻常的步履走向牢城营,安平寨,并没有为此加紧了脚步,经过这几天烦事的困扰,今日他倒是可以轻轻松松的想着自己的事情。 陈落落愣住了,完全没有想到夏浩宇会说这样的话,上手就给了夏浩宇狠狠的一巴掌,但是夏浩宇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江枫则走到床边,将双手放到霍也后背上,把他的身体一点点往前推。 你叫什么名字?”等她入座,贾正金将木矛放到旁边,自己在主位坐下。 “刚才我也看到了,确实不可并论,你是二境修士了吧?”莫阿娜看着他们走过来问道。 余安安的话音刚落,不等凌玦回答,前方便有道欣喜的声音传来。 “一共四种血脉……”龙人少年真心希望,紫蒂的血脉天赋能够高一些。 杨如欣看了杨培礼一眼,虽然这个老头不怎么样,不是个好爹,却是个好丈夫。 有凌玦和南诵守护在身边,一路上山,除了中途换了几次滑杆外,没耽误时间。 崔昊凝眉:“崔芳芳?你确定?”他也感觉到了熟悉,但是却不敢确定是不是她。 这两玩意就算再怎么乔装打扮也没用……都说了骨骼惊奇,哪怕什么都不做站在那里都引人注目。 也不知道是笛音起了作用,还是顾青恒那内力起了作用,那咆哮声终于慢慢的弱了下来,然后停止了。 看到这一幕叶天只是冷冷一笑,身影一闪,一闪就已经轰了出去。 哪怕龙飞儿见惯了六道轮回的鬼魂,此时见到这些惨烈狰狞的猛鬼军魂,脸色也有些发白。 到时对你修习不死天经有很大作用,而且对你自己的实力也有很大提高。 只是它明显气势已尽,飞不多远便跌跌撞撞往地上落去,罗安一个健步赶过去,将那飞剑扑在地上,又把它抓在了手里。 五号贵宾房一直处于第一的位置,如今加价的几个贵宾房都只两百万灵石的加价,估计这把青霜剑在七千多万灵石就会结束。 要是搁以前,言颜遇到这样的事情,肯定会第一时间找魔界打听消息,而现在的是质疑她们的想法,所以淳美觉得有点不对劲。 再说了,就算要赶人走,也不至于梁老板、顾校长亲自出马吧,金陵分校校长找自己谈不就可以了嘛。 办公室其实并不算大,也就五十平方左右,楼下一个中等包厢的面积,但却给人一种壮观的感觉。 上次与浅宇轩一战,回味无穷,正打得过瘾,哪知道他激活了自己体内的龙图腾,龙图腾的威力,直接把他打入大江。 “我先带你去,回头你再喊他们吧。我还有事要做。”叶清漪眨了眨眼,语调略微冷淡。 这句话,梁一飞琢磨出了两个信息:第一,这位周大老板并不像传说中有什么天大的背景,是苦出身白手起家;第二,可能打过仗。 看到两人在这你一句我一句,旁若无人的说了起来,众人的脸色皆是有些古怪。 “遵国主法旨!”铁鹰妖王和极阴老魔浑身一震,目中闪过一丝喜色,急忙领命。 然而,即便是这般强大的存在,在面对奔袭而来的滔天剑流的时候,也根本没有丝毫的抵抗之力,但见无边剑光,林林立立,密布整个天空,如狂暴风雨,席卷乾坤,呼啸着奔腾而至。 现在,洛天删号了,没有她的好友了,加上她又是巫师,倒是可以一起组队练级了。 看着一副生无可恋模样的太白金星,李承乾终于把自己手中的不灭黑炎收了起来。没有不灭黑炎的压制之后,天仙境的太白星君一身仙气飘飘,显得更加的有气势。 方圆五十里,仅此一家客栈,过了这个店,便没了那个村。所以虽然过往的客人不多,但是生意还能勉强过得去。 他已经离开回流山了,却回过头来冒这么大的险也要除掉晓冬,这更说明了晓冬的身世一定是关键。 卓然而立的身影,冷漠无感的眼神,北道真之主,至高无上的道尊,缓缓抬起了一只手,浩世神力,顿时倾吐而出。 童谣面上一急,装作生气的举手要落在白昱修身上,而白昱修就乖乖的仰着头好似在等着童谣打他,他俩个简单而又甜蜜的斗嘴,真的如童谣说的一般,现在的日子真的很好。 第204章 谢妍再一次接触到父老乡亲,接触到前世的兽医行业,心口猛地一紧,那些开始有些淡忘的记忆开始涌入。 重生一世,现在又要从事这个行业,让她生理性地产生反感。 谢建华浑然没有察觉谢妍的异常,送走了王寡妇,回来继续和谢妍、李明辉聊天。 消毒柜指示灯在雨夜里明明灭灭,谢妍盯着那抹幽蓝,忽然被浓 我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这房间里残存的恩爱气味对我而言简直就是巨大的讽刺。前一刻我们还觉得天崩地裂海枯石烂都不会分离,可是这一刻却俨然是沧海桑田分离在即。难道我和他,难道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吗? “所以这次的危机,其实并不是冲着地球来的,而是冲着‘仙宫’去的吗?”班纳博士注意到了问题的关键。 我差点儿脱口而出“我们当然很熟悉”,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此刻不是矫情的时候。 倒是赵秦汉,夜里11点多的时候给我发了一条信息,信息的内容让我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我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 走在最前面的是埃及军方,赛义德少将在注意到大厅周围有不少黑色雕塑后,对士兵们吩咐道。 就这样三人买完了东西,看了看没有什么好的东西了,天赐和老板告了个辞,三人就走出了店铺。再次来到街上,依依的表情不自然了起来,看着他紧紧的抱住手里的盒子,那个样子真的太搞笑了。 这时方一有些乱了,没有想到敖天会这样的历害,根本没有反击的机会,他身型一转又躲了过去,但是敖天并没有放弃,他接下来左右手直接开攻,同时发出了两指,“观音朝圣,观音灭绝,”这两的威力由其的霸道。 可杨峰居然说,他根本就没将卡斯家族放在眼里,而且还扬言,若是他想,弹指间就能够覆灭掉卡斯家族? 脱离开这片危险的区域之后,林枫来到了一处广场,同外面一样,这里的环境破败的不像话,但是比起外面,这里确是安静了许多。 我越过那个新疆姑娘,一步步走进了宋家。宋融打发自己老婆上楼,整个客厅只剩下我和两个卑劣的男人。 徐浩远慌张的冲进厨房,只见曾芳芳正在做晚饭,而砧板上剁碎的都是鲜红的碎肉。 皇后看着娇俏的青翎,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脸,心中莫名的有些烦躁。 二猫在南宫辰逸怀里动了动,南宫辰逸便把二猫放了下来,二猫落在了地上,一骨碌跑到冉墨面前微笑着冲他张着双手。 青年猛地回头看向他。双眼一片赤红,仿佛是发怒了狮子一般照着老道的手就是一口,然后又是一脚,直接把老道踹出了好几米远。 二猫看着南宫辰逸的表情,心中有些不悦,不知为何?很不喜欢他现在的表情。 “嫣儿,把他嘴上的胶布撕开。”陆康伸手一指最左边的马跃道。 凤欺对天帝的脾气摸得比焉诺透彻太多,他知道事态再由此发展下去,哪怕焉诺是狐族帝姬也会受到重责,便走到她面前,挡在她和天帝之间,对天帝行了一礼。 看上去足有十数万的变异生物大军,实在是太过密集了,每一发炮弹都能炸死大量的变异生物。 食物无非就是异兽的肉干,现在的粮食还不成熟,就是安全区,貌似也只有蒋家能吃上一碗热乎乎的米饭,军部都只能干瞪眼。 第205章 十月一日,秋风送爽,阳光明媚,谢家的动物诊所——华研动物诊所在这一天正式迎来了它的开业盛典。 整个现场布置得既喜庆又专业,红毯从诊所大门一直延伸至路边,两旁摆放着五彩斑斓的花篮,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花香与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照耀在华研动物诊所的招牌上时,谢建华和 而在一座连绵不绝的火山里,有一位神明收到了万神殿里的某一位神明传递的消息,嘴角咧了一下。 不仅熟知沈予性格,猜到他必定会去抗旨救人,而且,也能很好拿捏他一路上的行踪……这个内奸是谁,沈予心里已大概有了一个定夺,可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孔祥心中自叹弗如,陈琅琊的本事,的确让他相当的震撼,在那等战火滔天的外境作战,比特种兵都要辛苦,而且那才是真正的共和国守护者。 ‘哼——’听到吕香儿发出的声音,霍青青便瞟了那人影一眼,轻声一哼再次抬头仰望。虽说那件事已经过去两天,霍青青终于不那么火大了。可此时看到让她新襦裙再也不能穿的罪魁祸首,霍青青可摆不出好脸色来。 还有明璎,当初是自己亲口说要明璎“以命相抵”,如今又来请求聂沛潇放人,是否显得太过矫情? 他进货粮食,可是用的八路军的新冀南币,这些鬼子的联币,在黑市上兑换成新冀南币,能兑换到一半就是奇迹了。 因为借助电瓶车的灯光,我已经隐约看到前方不远处,一栋三层楼高,洋房款式的建筑。 “咔。”我的箭矢过后,便轮到亡灵骨龙的攻击。只见亡灵骨龙身体微微一抖,身上的冰屑飞出,直接落在我的身上。 这话要是换别人问,岑参肯定直接给他安个间谍罪,但问话的是陆天师,岑参就不敢有丝毫的欺瞒,直接就和盘托出。 正在陈青栋等人准备离开的时候,一声颇为响亮的声音,使得所有人都是面色一变。 “一切等祖母醒来就知道了,我也不清楚。”绾翎摇摇头,犹豫了一下,并没有把金氏可能是被叶绾莀毒死的猜测说出来。 每跑一层,我都去推了那一层的安全门,可是没有一张门能推开,只能继续往下跑,最下面的一层是医院的停车场,不用想,苏伟茂肯定是想将我们逼到停车场,而他的人,应该将停车场控制了吧? 于婉下意识的就拍自己的脸,怀疑难道脸上有什么东西,乔侨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于婉,“冷置说你流口水了。”然后,一脸嫌弃的递给了于婉一张纸巾。 叶沐遥听不惯叶沐语阴阳怪气的话语,便也直接讽刺回去,反正她又没说假话,叶沐语自打一入了游府开始,一双眼睛便一直在寻找着什么,现下又待了如此久的时候才回到马车,要说没点猫腻,恐怕谁也不会相信。 苏夫人“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没哭几声,就上气不接下气,自大病一场后,她的身体就大不如前了。 翌日清晨,祺王已经派人将寒王连同笼子一起摆在了牌楼下面,百姓们看到有人被关在笼子里都觉得十分的好笑,当众人知道那笼子之中就算那采花贼时,纷纷将鸡蛋、菜叶、石头砸向了笼子里的寒王。 云蠡目光淡然的望着万青,其中的讥讽意味儿极浓。颀长的身子仿佛挺拔的翠竹一般,站在演武场之上,坚毅的不可动摇。 第206章 林绿萍低头看着儿子姚文杰,心中五味杂陈。 她摸了摸他的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好,妈妈带你去吃酒席。” 可是,她的目光却始终无法从谢建华和刘静怡身上移开。 那对璧人站在一起,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他们喝彩,而她,却只能躲在阴影里,像一只被遗忘的老鼠。 她的手指紧紧攥着口袋里那张皱 雷鹰怒吼着拼命攻击我,但是眼前一阵恍惚,无论如何都捕捉不到我的踪迹。 弗奥多身上缀满了魔法道具,完全是一副法师的经典装束。他不光戴了两个魔法戒指,连腰带、长袍、鞋子和项链也都是魔法装备。 牟喜利完全没长心眼,竟忘了哈吉的教训,嘴上说着,手也没有闲着,又过去抚摸丫丫的尾巴。 这点天生倒是同意了,于是天生又让卞空空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太异天的情况,毕竟他也不知道九霄塔中通往太异天的那个入口到底会将自己送到哪里,所以必须事先有所了解,然后再想办法和卞空空回合。 心里刚这么一想,下一秒身子就被清灵吸住,感觉像是被人揪住了后襟,脖子一紧,身子一轻就被清灵抓身边了。 “哼哼,敢动我凌云天的妹妹,我必定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有些事,你就不要管了。”凌云天轻哼道,双手缓缓的握紧,太子爷一怒,剑鞘出,必定饮血。 葛玉天就差没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加上点表情戏了,说的感人至深。 说实话,葬月的顶尖可没多少时间陪那神族玩这种无聊的竞技游戏,不过既然别人找上门来,要是不应战的话,未免堕了葬月的威风罢了。 穿过一个拱门,来到内堂,一看。霍,这人排的那叫个多,黑压压的一片,诊病的人一个挨着一个,从门里出来一个方能进去一个。想必是冉岁在房里坐诊,我赶紧追着队尾排好,估计要等上一会子了。 \t“要不你把我废了得了,否则我肯定身不由己。”秦风很无耻地说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他比谁都清楚。余昔今晚的表现一定会很夸张,她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这是宣誓主权的有力手段,更是一种无言的挑衅。 公司条件好有什么用?与自己最在乎的人分开,这种滋味只怕一个外人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体会。 连续三次,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这个声音,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徐惊鸿的心情说不上是好是坏,穆家的男人素来专情,一旦爱上便是一生一世,可还没成年的就拐走了,穆清爵着实失了分寸。 眼下这跟自己的手臂一点都没有关系,童洋洋摆明了就是在监视他。 应景儿的点了有名的沙赫蛋糕和沙赫咖啡,拍照发朋友圈并附上定位,顾暖阳的朋友圈按照亲疏分了组,类似于这种动态都是给最亲近的人看的,以此告诉他们自己的行踪。 抬手揉了揉童洋洋的头,这个时候他也不说会弄乱自己发型的话了。 “没事!”童洋洋轻描淡写,毕竟生活上的事情还是不要过多的暴露为妙。 徐英此行前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将这方与自己差不多高的石碑带走,西水七座名泉有着七方类似的石碑,雍庆府的王爷不知为何,非要这堆破石头。 能够不参与的商家,一定是因为喜缘能带给他们的好处远比观澜更多。 第207章 当然了,在任务奖励提升的同时,该任务的惩罚也是大幅提升,光是失败扣除的交易点数就高达200000点。 而就在杨磐不满的发泄着心中的愤怒时,暗算他的凶手,此时正处于沙漠之中的肥蛆和蚊婆情况也并不算好。 他心中有很多疑问,明明对方看上去和毒人差不多,就变了个眼睛的颜色,为什么会拥有自己的神智? 但就在张灿即将完成一次五杀的时候,张灿的操作却是忽然停了下来。 方伦在看他的活动照,在台上表演的时候没太大感觉,只感觉很傻,像被观众当猴子耍一样。 在山西布政使司的疏奏中,得到晋商们降租的消息,猜出太上皇弘治唤他们来此,是出于炫耀。 韩晨心中清楚,这可是一场大机缘,他思虑片刻后,消失在了原地,前去谷外,挡住了前来的修士。 他的位置很好,对方交的大招也非常多,他觉得自己有机会完成收割。 彼此看着对方,紧接着将目光转向了那刚刚落在青舟上的黑衣男子。 适才端坐的秦啸已是怒发冲冠,他窜到秦石面前狠踹一脚。“逆子!糊里糊涂跟着他人败坏我家门!今日干脆杖毙于堂上,免得他日徒生事端!”不待话音落,又已狠揍一棍。 千月和飞狼,两人虽是顶尖杀手,但却同时面对这两个恶魔的追杀,任由他们有通天的本事,怕且也是难逃厄运。 叶雪莹迈开了脚步离开了房间,她走得干脆利落,留给叶承志的是一抹纯白的背影。 “梦竹,想什么呢?”他重又穿上了军装,恢复了往日的豪气,英武的站在门前。 “艾玛团长,你们星辉佣兵团在斯坎森王国待了一年多,怎么忽然想到要回金狮公国了?难道斯坎森王国待得不顺心吗?”昆廷斟酌着问道。 君无遐绝对不会骗自己的,或许自己现在看到的这些都是假的,而他又是来这里做什么? 看到李彦的魔法起作用了,奥克里曼三人都打起了精神,不给蜂尾狮丝毫反击的机会。 郁祥说:“等我灭了黑旗寨,回来我再帮你。”他说着一手提了高风野的人头,大手一挥,三十多名队员迅速集合,消失在山谷的月『色』之中。 这是比赛的规则,所以郭临几人一点也没有愧疚感。如果对方没有恶意,郭临也不会去伤害他们。之前被他打劫的人,最后又被毫发无损地放走,是最好的证明。 叶修然神‘色’吃惊,他怎么也没想到,郭临竟然能挡住自己的覆地印。 安奈微微蹙眉,他也很奇怪,世勋到底为什么会晕倒呢!鹿晗为什么不给我说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说沫凌欢心情不好的原因是因为世勋吗? 周副统帅微微一笑:“我们只要提供在押犯人可以了,丁司令已经决定从东北、鞑靼抽调二十五万人的工程队,今年的任务是在远东先把城市基础建设起来,先把石油开采、提炼和输送到三江省完成。 这一刻,天地像是安静了下来,山上的所有人都近乎失去了声音,只是或震撼,或惊骇,或惊恐的看着眼前的梦长生。 轩辕夜焰环顾大堂内一眼,偌大的大堂中,除了轩辕墨言和轩辕倩儿和轩辕婉儿,所有人都在用指责的目光看着她,而轩辕婉儿则完全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彩云似有所察觉其中蹊跷,随即飞琴出匣,立地盘卧。纤指揉弦,浩荡琴音似流水行云,绵延不绝,妙音弦律,融汇天地人和。 双阳公主看着狄青,狄青朝她点点头,双阳公主当下磕头谢恩。宋仁宗宣布退朝。 剑芒崩碎,被皇宫深处射出来的一道光芒抵挡,严不坏劫后余生,浑身都是一个激灵,看向皇宫身后,就见一道须发皆白但是却极其伟岸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虚空中,当即恭敬的行礼道。 这是她心底深处最大的秘密了,事实上,这些日子以来她也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真正的轩辕夜焰,这个潜意识已经在她的心底生根发芽,怎么可能会被人窥探到的? 程墨羽手指在桌上敲着:“她还自以为是了。”这是她的一大弱点,也是她最大的毛病之一。 “我知道。”谢三娘缓缓点头,想到阿楠波折的婚事,心中暗叹,定亲太早也不好,卢家连续出这么事,不止卢家糟心,谢家也跟着一起糟心。 圣诞节当天,布莱恩准时从床上爬起来,奥弗则是懒洋洋地团在壁炉上烤着火,圣诞树下已经堆满了礼品盒子。 第208章 随着畜牧局工作人员的出现,现场的气氛瞬间凝固。 那两个之前互使眼色的工作人员,此刻正一脸严肃地走向谢建华的兽药店铺,他们的动作中带着几分刻意表演的成分,但手中的公文包和证件却显得异常真实。 他们开始装模作样地检查货架上的每一瓶兽药,不时地交头接耳,似乎在低声讨论着什么。 “这些,还 目前,大汉商人源源不断的往罗马贩运龙虎丹,数百万青壮在其内地展开游击战,数十万汉军勒兵秣马,在这么要紧的关头,作为三军主帅,曹操的心情可想而知。 正当蒋无名和提托两人窃窃私语时,露娜又大叫了起来。“敌军!敌军发来通讯!”她一脸迷茫的看着蒋无名和提托。 随着一声厉吼,一身暴戾之气的秦慕阳一脚踹开了禁闭的房门,冲了进来。 兖、豫二州到处告急,程昱急的团团乱转,急忙命董昭与李通救援管城;蒋济与李典驰援汝南。 行了没多远,高金宝率领的大队人马就一头撞在了杀气腾腾而来,准备端他老窝的护国新军的怀里。 反观赵家,虽经过大战,但仍旧状态良好,张王两家的很多人都摇了摇头,显然陈家此次要遭点罪了。 “只是我没想到姬王是怎么大方的人,竟然还能同左丘黎夜谈笑风生的策划这样的陷阱,是要帮着舞国处理内‘乱’吗?”若非是他失策在这一点上,今日的局面未必会是这样的。 是怎么被廖勇拖出来,已经记不清了,她眼前一直是秦慕阳和丁香纠缠在一起的身体,那白得刺眼的身体,不停地在她眼前晃动。 护阵长老的神色之中带了一丝期待,如果吴倩倩也可以闯过第二门,那么便有的精彩了。 “我,我突然觉得这身不合适,又想换过了,你出去吧。”古斯娜假笑道,笑得很勉强。 君麻吕说着,从自己的手掌中拔出了一根骨头,如同一把长刀一样,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你就不怕,我将这事泄露给狩猎九队吗?到时候,你可就得不偿失了,能够获得这个消息,想必你的人在狩猎九队内部的身份不低吧?”叶凡不经意的道。 就算是夜叉丸想要杀害我爱罗,在相处的过程中,有的是机会,又何必特意伪装成陌生人来刺杀,多此一举。 ——当年的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要不是最后一刻张天师凭借着强横的五雷掌心绝,恐怕着这片大陆之中气运已是被他们抽取了一空了。 没有任何防备练气十五层修士的手段之前,他肯定不能贸然前往无量门。 “吵死了,没见过这么犯贱的人,居然还找揍。”洛河彬淡然的收回脚,脸色很是平静就像刚刚踢出去的一脚不是自己干的一样。 这个黑影是谁?他杀死这三星观的三个大道士又是意欲何为?莫非,这就是他口中所说的礼物? 话虽这么说,但大家一边在担架上调息,一边时刻关注天空和周围的动静,深怕轮回门的人发动袭击。 目暮警官也感觉到十分的疑惑,毕竟听到服部平次这么说的话,那么可以想象,这绝对是一个非常关键性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嗨~~~”令人想到的一件事情发生,工藤新一竟然在这个时候,回答了步美他们的问候,显然把自己又带入了柯南的角色之中。 第209章 正当王刚准备将谢建华带走时,一个清脆而坚定的声音突然在人群中响起:“等等!你们凭什么说这些药是假的?执法需要亮证,还需要至少两名工作人员在场,你做到了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粉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大约八九岁的模样,正站在人群的前排,目光锐利地盯着王刚。 这小女孩不是别人,正是谢建 “千千,我好热,好晕。”贝蕊突然感觉到了自己的头晕乎乎的,身体还很热。 “瞧璃妹妹,这就客气起来了。原是自己母家的东西,有什么受之有愧的?而且,妹妹们全部都是倾城之姿,他日,皇上也会赏赐更好的,姐姐不过是先给一些,让妹妹们做衣服罢了。”陈熹微满不在乎说道。 看着取代右手的冰冷之物,心头不由变得苦涩难言起来。他想不明白,若不是‘她’,那么他们之间便不曾有任何过节,她为何要害他至此? 至于苏家大院内的情况,则是其他的苏家人和保镖,去清理就可以了。 他也是久经沙场,经验也是非常的丰富,但是无奈与吴忧的实力相差实在是太大了。 “怎么?就这么轻轻的拍了你一下,你就被吓到了?害怕了?”夏沁冷笑着。 温柔如她,除了介意之前假白芷的事情,对自己,可以说是,毫无芥蒂,敞开心扉。 他一边说着,一边与她对视,一双饱含深意的眼,仿佛要把人融化一般。他想用这份深情,化解她身上的痛楚,还有他身上的痛。 随着七夜左手的扭动,辰光剑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杨天顿时如遭雷击,在暗劲的冲击下,整条手臂都失去了知觉。 这一刻,中年男子死的心都有了,他这才知道,今天好像踢到了铁板上。 白晶晶身上的伤口越发收势不住,眼看着好似要流尽每一滴血才能作罢,曲清染眼眶一红,“噌”一声,凤梧剑出鞘了。 建造聚灵塔的那些奇怪的石头,蕴含的灵气有限,远远达不到使房里灵气达到两倍的程度。 方正淡然看着这些人,心里冷笑,这些家伙,就是看不得他变强。 “不住了,家里还有事。等过年了,你带着孩子们回家,多住今天,那时候咱娘俩再都说。”李氏虽然不舍得张氏,还是摇头道。 按照张晨舒的意见,张晨舒并没有跟着张檬一块走下来,而是让张檬先出来,等到陈庆东说了要去吃什么以后,她再以“偶遇”的方式出现,在饭局上好好的观察观察陈庆东。 谢宁先尝了片肉,肉是真嫩,没有一点膻味儿,肉煮的酥烂,汤也都熬成了乳白色,上面撒了一些碧绿青翠的香葱碎粒,喝一口就觉得咽下了一股暖意。 惊慌失措的她正准备呼喊荀翊过来帮忙救命,却被那头惊恐到目眦欲裂的曲清悠给狠狠推开,其力道之大,连一向被戏称为金刚芭比的她也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地上。 “不可能……老子明明已经废了你的。”杀手现在是一脸的惊恐。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别人打架,而且他们经理是那种干就干的人,根本不跟你啰嗦。 为了甩拖巡逻队,斑鸠特意带着他们兜了个好大的圈子,不过斑鸠估摸着要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就会再次找到自己,希望杰兰特能够在巡逻队找到自己之前抵达火石镇吧。 第210章 墨若雪的清灵药剂成功引起了观众席上一片尖叫声,没有副作用便可以任意提升一个等级的药剂可以说是异常罕见了,就算出现也是其他大家族或者帝国皇室争抢,根本没有他们的份儿。 接着南黎辰把尸体拖出去,再拖回来个新的丧尸尸体,如此循环。 肥胖少年肥脸通红,看样子古辰如果不将巨蛋除下来,他说不定会暴走。 面对着一干少年瞬间陷入呆滞的眼神,几个前辈级别的修者相视而笑。 灵石分为七色,由七种灵气凝结而成,它们分别为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每种色彩的灵石根据灵石的纯净度可以分为三等,及上等、中等和下等。 结果手里拿着衣服,想要进去的时候,杨晓珍的手机响了起来,徐雨琴望了过去。 四瓣柔软相贴在一起的时候,南黎川脑海里像在放烟花,噼里啪啦闪烁个不停,他的心脏也跳动个不停。 在刚刚踏进防御塔攻击范围的时候,防御塔就开始了怒吼。一道接着一道的能量炮开始朝着风落羽身上轰了过去。 徐雨琴回头看着叶星辰,只是叶星辰瞪了一下,从她的身上移开在一边。 “可惜眼下无法以实践验证。”兰帝很是遗憾的开口道,末了又道“就简单说说吧。”徐离焰雨却笑着轻手解开外袍,随手甩在一侧,见着她里头传的一身劲装,不由让人倒抽口凉气。 而镇南军虽看起来不错,可朝廷并没给一兵一卒,说不好经此一事,杜伏威还会把他的骨干抽走。得了一个空爵位,却同时得罪了杜伏威,这绝不是什么好事。 弩箭、投石车、滚石擂木热油纷纷使出,一度攻上城头的突厥人一次又一次的赶下城头。 抑或,此刻的神话,已不仅是神话如此简单?除了他体内原有的盖世剑气,还有大梵天的天一神气? 听说对方要见他,他自然不敢摆架子,谁知道对方是什么高层领导?朝宪兵队队长兼警卫营营长孙兴国打了一个眼色后,他带着孙兴国一起朝门外走去。 白崇禧自认自己不愚蠢,但他想破脑袋也没有想明白马头岭上的红-军是怎样一支奇怪的部队,想不明白他们是怎么用手里的武器打下五架飞机的,而且是五架飞机同时打下,没有跑掉一架,连一个回来报信的人都没有。 山下,萧问早就知道后面有人追来了,所以他已经钻入了林里!如此一来,他很难再看到追兵到底在哪,但是对方也休想用肉眼看到他。 树影晃动,萧问终于看到了那个测试者,不过看到的一瞬间明显皱了皱眉。 “放箭,放箭,敌人已经进入射程!开始放箭!不能让他们就这样填堵护城河!”一个又一个的宪兵开始对着城头的弓兵弩手们疯狂的咆哮。 他逐渐依稀记得,他最后一次遇见神将,是在他与雪缘、神母。聂风于冰洞内身陷险境之时。 “曦儿,你是要……”君云晨皱起了眉,对于林朝曦大胆的想法,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听着他的讲述,看着他泪眼朦胧的样子,陆晓静不免心生疼惜,她拿起一张餐巾纸伸手就给廖一凡擦拭眼泪,这时廖一凡也一把抓住了陆晓静的手,继续说道:“姐,我从心里真的喜欢你!”。 说着话,陆晓静就往自己说的那个房间望去,心里满满的回忆,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久久地凝视着——,突然陆晓静的脸色突然黯淡了下来,眼中露出一丝惊恐,廖一凡就赶紧问道,“你怎么了?”。 林建德听林朝曦提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他神情阴郁了下来,闷不吭声的点了点头,这个老实的汉子,因里里外外的这一通折腾,确实是看清了许多人、许多事。 我被这个故事所深深的吸引了,我打开电脑,想把这个故事记录下来。 毕竟现在虽然暂时没有什么危险,可是她能感觉到有一股强烈的危机一直蔓延在自己心头。 “爹你的腿不能剧烈运动,还是我陪四叔去吧。”林朝曦拦住了林建德,走向林建诚。 伸手,拿起那个似乎可以被扣下的相框,翻过来,却触到那张熟悉的面庞。 虽然说典当铺现在准备实行和人类交易的准备,不过甄菁菁不想招惹没有必要的麻烦,更不想这些麻烦主动找上门。 邓氏也顾不得被林朝曦掐疼的脖子,瞪了眼林朝曦,与林建仁和林建诚冲了出去。 搞定了一切准备手续后,安哲离开了凛冬千山的办公室,却没想正好碰到了莉夏。 拿着狗粮出来准备喂哈士奇子的赵大叔愣了一下,根本就没有像哈士奇想象当中那样,发现门口没有狗子以后者转身进去,而是听到了这声音以后,二话不说地抄起自个儿房门旁边的撑衣杆就追了下来。 然后血花骤起,本来被摔得七晕八素的衙内顿时如杀猪般惨嚎起来,先前蹭过娇俏红衣肩膀的一只手齐掌而断,鲜血如注。 隐龙香不愧有个‘隐’字,根本就无色无味,身后四人都没发觉,全部吸入了隐龙香在体内。 毕竟鸟可不像猫猫狗狗什么的,可以发个寻宠启事,这鸟一跑,就像鱼入大海一样,掉进了天空里。 叶千狐这边倒是波澜不惊,对于猎杀者这种猎杀机器,叶千狐并不怎么忌惮,不过是有些遗憾不能用猎杀者实验一下b型电磁脉冲炸弹的威力罢了。 特科格鲁是魔术队的战术核心,但是表现真心一般,命中率一般,没能带队魔术队的进攻。 第211章 他只是隐隐约约地听说过小道消息,以后的兽医行业会进一步规范化,让没有执业资格的兽医都会逐渐退出市场。 今天一见到谢建华手中的红色文件,王刚终于确认了。 这样说来,乡村土兽医李立如此火急火燎地陷害谢建华,对自己毫无用处,毕竟他以后再也不能从事这个行业了。 他可以销售饲料、兽药,但不能 白颖点点头,但是眼神中略过一丝犹豫,刚要张开嘴讲出实情,却直接转过身,把地上的烧鸡递给我,让我先吃饭。 “此乃片面之词,不足以说明我犯何罪,难道堂堂黑衣捕牙竟行如此匹夫之径?”钟铁锋红脸反驳。 “莱福!”纳威一声惊呼,打断了麦格教授的训话,也打断了安妮的神游天外。 她本以为我和我爷会在家躲着,谁想到一推门,院子里空空的,只有地有上一摊血,她看情况不对,赶紧问了周围的邻居,他们说我被妖怪抓走了,地上的血是我爷的,尸体不知道去哪里了。 “日后我若是听到了什么别的风声,只怕是会请你去我那里吃饭的。”方兴又道。 草叶纷飞,叶沁竹悬浮在自己的灵力中,默默地感受着脑海中清晰浮现出的图像。 一路确实是跟坊间说的一般,戴起来了面具,可这个面具,不是安逸让他戴的,也不是杨嬷嬷等人要求的,更不是我提出来的,是他自己这么做的。 蒙阆双眼痴痴望着那骇人的火海,充满了惘然,此时他已经精疲力尽,而且背后挨了寇修永一刀,肩膀处也是被烧得焦黑,若不是靠着那坚韧的意志力,他根本连冷锯昆吾刀都拿不起了。 可是第二个杀戮机器也迅速逼近,试图从碎裂的舱门窗玻璃上钻入。 好在黄大少就是黄大少,刚才从李野这得到一些私密消息,让他异常兴奋。 听到这句话,李白清有点迟疑,长这么大,她除了与自己父亲之外还没有和其他男的有亲密接触呢。 “好了,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没有在和甲胄斗嘴,我问道,这该拿的都拿了,现在也该离开这里了。 准确来说,应该是普通人的假期结束了,叶冬青自己为自己打工,所以不用在意什么时候回去。 只能说见面的原因不合适,很容易被反感,如果真是因为聊得来才一起过来吃东西,姐妹俩肯定不会如此戒备。 黄逸飞是黄家大少不错,可跟那如同神人一般的秦先生比起来,却就有些不够看了。 z2战队的粉丝则是乐得合不拢嘴,反正不管四个解说怎么说,我z2队牛掰就完事了,不然凭什么打赢两支顶尖强队? 虽然他不喜欢程风纪冲动的性子,但这大日武术共荣会摆明了是来挑事,还带着这么一个龙国人出身的弟子,简直就是在侮辱金陵所有的龙国武馆。 人和人的关系,往往就像积分制。我若表现不好,便会从你那里失去分数。 人死后三魂分散,天魂,地魂,命魂各自散去,天魂去天庭,地魂归地府,命魂如轮回!所以才有人死轮回之说,可被九幽尸气感染的人和道命魂都被腐蚀掉,所以根本就没有了轮回的机会。 伊连允看着太子离开的背影,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玉佩,挠了挠头向海棠院走去。 手下不停,扒开贝肉,露出里面的东西,圆润,光彩迷人,直径有六毫米的珍珠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第212章 谢建华的眼神沉稳而深邃,宛如历经风霜的老松,透露出岁月沉淀的智慧与从容。 他的眼眸注视着谢妍,眼神突然会变得格外温柔,那是一种深藏不露的柔情,“妍妍,你很有天赋,爸爸跟你一样大的时候,还在学中医,根本不了解动物的生理结构,而你已经可以熟练地解剖和做外科手术了。” “这样的天赋,如果不学医 我轻轻的抓着瑶瑶的肩膀,扶着她躺在床上,看着她眼皮微微的动了动,我就知道她肯定是再装睡。 现在因为有了李灵一,一切剧情都已经转变,她也自然不会再像原来一样被瑟曦设计死,不过现在也说不上好,毕竟也是阶下之囚。 “咱们不能住一辈子。”尤其是出了这事,她不能再在枫园里打转,不然,大哥的脾气,一定赶人。 月亮高高的升起,人们也累了,于是今天的比赛到此结束,国王劳勃宣布最后三场比试将等到明天早上,在团体比武前举行。 萧羽一直抱着丽琳,很久……很久,知道晚上艾丽丝和莉娜都是醒过来。 吟游诗人也分善良的和邪恶的,吟游诗人敬爱道路之神法兰恩。他们有时会在法兰恩祭坛边驻歇,希望从旅人身上赚些奉献钱。许多吟游诗人虽然不是精灵,但仍崇拜精灵之神柯瑞隆,拉瑞斯安,因为他是音乐与诗歌之父。 毕竟这个世界里有主角光环的是地球,是复仇者们,按照原剧情发展,就算没有开拓者乱入,复仇者们也能击败灭霸。 “你知道为什么是j唱片公司先找上宝贝的爸爸吗?”黑濯的眼眸,晶晶发亮。 这次可不是几百几千人闹着玩了,两边几乎都出动了一半士兵,将近五万人同时开始强攻,数百架云梯疯狂的往赫伦堡城墙上搭去,同时兰尼斯特也弄来了好几辆冲车,直朝着大门而去。 四人前往了会议室,李灵一发现晓组织的人居然差不多都来齐了,看来自己正好赶上了这个时间点来到了这里。 还当着陌九的面用血脉牵引术,证实了这个身体是南家的血脉,也替陌九找到了那个身体的身份,占用了别人的身体,该报的仇必须要报。 帝宸看着念笑,长眉如柳,瞳如皎月,精致漂亮的姿容还带着些许青涩,却已是美得勾魂夺魄,长而卷翘的睫毛掩去了瞳眸里灼灼风华。 盯着军汉离去的背影,云树脑子还在飞速的运转……完全没注意到西厢屋子的门被推开了,宋均跨过门槛,穿过院子,朝她走过来。他步履正常了,不瘸了,脖子也正常了,不歪了,除了过分削瘦,往日风姿依稀可见。 难道是因为这植物特殊吗?还是因为自己灵能属性化了,导致自己的觉醒能力慢慢变强了? 宁王世子妃不在意,她身边的丫鬟婆子却咽不下这口气,少不了冷嘲热讽。 陆耀之才不相信他的鬼话呢?门内的众多师兄、师侄们都说过,散修都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面上一盆火,心里一把刀。 波旬勃然大怒,瞬间移动到念笑面前,伸手想要揪起念笑的领子。 至于潘紫,她也到了年纪了,或许自己这两天该找母亲提一嘴她的亲事,要不然她走了没人想起她,随便给配了人就不好了。 这话若是放在以前,红日真君想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点头,然后与克己远走高飞。 第213章 穆安安早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这一幕,他随意地一打方向盘,大叔便失去了重心,一头跌向旁边的窗户,而与此同时,穆安安按下车门上的开窗按钮,后座上的窗户玻璃便都滑了下来,大叔随即一头向窗外栽去。 魏子墨说着,真的缓缓直起身子,嘶叫着掏出一柄看起来便锋芒毕露的剑器,张大双眼狠狠瞪着徐子安。 认识张蕊这么久,还从未见到她如此犀利的言语,大概叶芳菲也是头一次见,居然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旁的林珏云里雾里的听着,看着,见自己的姐姐不出声了,也如法炮制的安静了下来。 风厥和雪衣也知道时间太久了,有话没话的跟明月闲聊,而明月也只能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着。 其实自己也打算把她送到家的,可是之前才说了不会再干涉她的生活,所以有些不好开口。 “老朽刚从甲子卫过来,所有其、幼子全部出动,驻守关隘,守护大阵已经开启,就算是再强的敌人,也不可能轻易通过天地十二卫,玄宫楼主放心就是!”伯颜政笑了笑,瞧了眼四周,却没有见到丝毫外敌入侵的痕迹。 “最好的方法,缺哪补那!”武大夜杀笑了笑,把宝石放在鼻下,深深吸一下宝石气息,能增强鼻窍嗅觉。又把宝石放到脑门,能增强灵识或者神念。放在眉心,能增强法目。 “你在干嘛?”糙面男脸上带着迷惑,他甚至没有认出怼在自己胳膊上的黑棍子其实是根电棍。 温暖勉强挤出一个并不好看的笑脸,转身便走,颇有要给陆景川甩脸子的意思。 盘坐在如此炽热的火焰中,凌风却没有半点不适,双手握拳交叉放在胸前,其身上、头发上,遍布着一簇簇赤白火焰,将其映照成赤白颜色,端的是神奇无比。 我吓得哇的大声尖叫,然后惊慌地睁开了眼,看到天花板的吊灯,我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做梦。但我起身太猛了,身子不太平稳,我又是睡在床边沿,嘭的一下摔倒在地上了。 “你弄坏了我的宝剑!”对于林天涯的解说,曼陀罗没有理会他,继续自言自语地说着。 打定主意之后,林天涯随手一抓,一团浓郁的火焰瞬间将他给包裹了起来。只要不是有人近身仔细查看的话,根本就难以发现他的存在。 他一出手,就让这六大券商一下子赚了二十多亿美金,这是什么概念呢? 然后她又强装镇定的说道,“瞎说,根本不是那样。”靠,偏偏让他猜中了她最不想让他知道的一点。 虽然管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孟静仪耳朵灵,还是被她给听到了。 齐胖子把自己的观点也表达了一下,实际上他表达的观点就是自己老爹的观点而已。 老板是个精明的,他见两人气质不俗,孟静仪问价一听又是外行人,立即将价格抬了起来,他什么也不说,就冲孟静仪抬起一个巴掌。 但他们心底,除了气愤之外,更多的则是激动,是一种黑暗中看见希望的那种激动。 我该怎么办?我应该马上报警,可我又怕自己挂掉电话,听不到那边的声音,说不定他们把薇薇转移掉了,我爬起来拿起电话,发现电话线被自己生气扯坏了,根本就打不了电话了。 祈玉寒笑了笑。手把手的教会了栖蝶。栖蝶竟然像个孩子一般。走了一路吹了一路。直到回到相国府。红槿和叶疏早已经在那里等候。这下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昨日她的所作所为。 “祈玉寒,你,”一向平静的栖蝶此刻也开始恐慌了,自己如今没有内力,根本无法冲开穴道,他若有异动,自己根本无法反抗,正在沉思间已被打横抱了起来。 现在这两把剑虽然不凡,但气息也就相当于先天至宝的程度,还达不到鸿蒙灵宝的程度。 麟天帝眼瞳凝缩,同时奋力抵挡,黄金帝剑在他手中已经彻底被血染红。 沈翊回头对她笑了下,笑容很干净,让人觉得很舒服,虽然没有奕凡那种谪仙的气质,但是她不得不承认沈翊的确是个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帅气男人。 “蝶儿,这是流沙,不要动,就那样站着。”祈玉寒一向镇定自若的样子也开始慌了,沙子慢慢的溢了出来,而那个出口就在右上角,只要祈玉寒轻而易举的施展轻功,便可离开这里。 “只是这么简单?你还有别的算计吧?”奕凡看见她眼神闪烁不定,就知道她没说实话,至少没有把事实全部说出来。 虽然他还有很多疑惑,但他百思不得解,而且现在也不是疑惑的时候。 帮兰家天骄对付许辰?那她就更愧对许辰了,许辰本来帮过她,现在为难之中她不仅没办法回报,甚至还对付许辰,这也有些说不过去。 便是自己受了冤屈,傅琛都会记恨在心,换作叶承垣,他心中怎会没有怨恨?如此之人,傅琛怎会放心让其出征平定南诏? 第214章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关于官方情报网的问题,属下建议还是从我手中交出去的好?”在蔡旭手下一共有着两条情报网络的存在,其中一条是握在他自己手中,平时交给夫人黄玉统管,另外一条则是放在了黄驹的手中。 “大人!他们要去北大营。”鲍信带着大军真正动起来之后,褚燕等人当即就看出了他们的前进方向,根本就是朝着北大营而去的。 这一晚突然觉得爷爷变得非常的和蔼可亲,慈眉善目,她知道爷爷是怕她接受不了奶奶的生病离世,所以给自己说了一些看似坚强的话语,自己心里难过的要死,还有强装镇定的安慰哄我,爷爷太辛苦了。 当男人演奏这首曲子的时候,不光是顾客情不自禁的围了过来,连餐厅的工作人员,厨师也纷纷被这美妙的音乐吸引,围到舞台前。 因为龟岛被毁、龟玉远走、石原重伤之事,龟海这段时间来的压力颇大,心情一直不好,所以元玉也不好给他安排什么任务,现在感觉龟玉心境已经平复了不少,已经忙的手忙脚乱的元玉,立即把这个劳力抓了起来。 贺兰瑶稍愣了一下,便将自己的手放入龙绍炎的手心。随着龙绍炎一起走向座位。 “许多年以后吧,或许千年以后也说不定!”毛乐言喝了一杯水,舒服地坐在沙发上。 她说的没错,机器人是很缺蓝的,一个钩子就能少将近一半的蓝量,更别说王跃带的是没有任何回蓝装备的多兰剑了。 报幕介绍完的她临下场前,还做了一个不要吵认真听的卡通动作,现在的观众又再一次被她深深的吸引。 作为战场,附近的平民也早早的疏散了,千叶参谋此刻作为指挥人员亲临现场,看着一排排的战车和火炮,虽然说很壮观,可是能不能对付得了怪兽还是个问题。 何诗韵坐在船头看着陶成划着船,脸上微微笑着。在这里,她忘记了都市的喧嚣,忘记了公司里的那个烦人的色狼老板,忘记了一切,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或许,所谓的身心清静,了无尘埃,就是这种感觉吧。 张凡这次的目标,就是要在美哉喜欢上建仁之前,将美哉抢过来。 一声脆响,不锈钢杯子摔在地上,滚烫的茶水四溅开来,撒了一地都是。 下午,乐浪把后院整理了一下,几天不在院中落叶成堆,如果让这些落叶堆积在一起,肯定要发霉,到时候味道就难闻了。 尤其以叶馨婷和尤佳,两人因为只是普通人,身体素质并没有慕雪晴还有水诗韵强,说了一会,就到头睡下了。后来水诗韵也慢慢的睡着了。方维和慕雪晴只能相互看着,有些无奈,这三个大灯泡倒是睡的踏实。 石磊被蒋风约最后那句话弄笑了,哪怕是在9兆自适应网线零卖还高达两三块钱一米的年代,用二百万来买网线,那也能绕吴东市几圈了。 “到底是什么人?真的是那么危险的家伙吗?”对此,杨曦不由感到好奇。 陈若男低呼了一声,手忙脚乱的想要推开在她脖颈上狂吻乱亲的陈扬。一是她真不怎么习惯白日宣淫,二来洞房那天陈扬的粗暴和持久都让她留下心理阴影了,以至于婚后两人就再没有过夫妻生活。 其实别说是撒旦三人,就算是王峰,心头也不由的一暖,这种感觉,最少让他心里舒服了不少。 中年人看着合同上的内容,基本上都是自己这边要做什么,而对方诊所只有一条,那就是有什么病治什么,并且将其恢复成健康人的水平。 直面剑晨气息的那重锤大汉几乎咬碎了一口钢牙,他的身躯颤抖,一对重锤也垂自身侧,可对于安禄山的盲目崇拜仍让他死死咬着牙不松口。 霍宝听闻此事,冷笑一下,那宝珠舍利如何能夜放霞光,分明是琉璃金乌神火的造化,与灵山的佛法高深不高深,没有半点干系。 “是不是好事,要看用什么标准去衡量。”秦风忽然眼神一眯,脸上浮现一抹于年纪完全不相符的深邃。 现在沐美有了一个艰难的选择,到底是听从干爹的安排呢,还是帮助叶龙? 普渡面上的微笑不减,若非两人之间隔着一柄剑,光看面目,还以为是两个久未见面的老朋友重聚。 冰璇舞走后,秦阳看了看手中的羽毛,除了触感冰凉之外,没发现有什么不同寻常。 叶龙打算刺激一下师傅老头子,试探一下,他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刘弘名半眯着眼睛,看了看这颗红色的药丸,把紧闭的牙齿张开,将药丸吃了下去,然后大口地喘息。 万古杀机从神陨剑上发出,魔尊手持神陨剑,散发出恐怖的帝威,如同很正的帝君降临。 最后,房遗直将目光落在了太阿学馆的柴令武身上,太宗皇帝的外甥,华州刺史柴绍的次子,目朗星亮,英姿勃发。 沈浪与洛羽寒想要知道的,一直都是那巨大光源的核心之处,到底会存在什么样的东西。 “她住在……魔法阵里面的一座帐篷里。”狗头人士兵慢声细语的说道。 低沉的咆哮,自天空上轰隆隆的传开,那百万丈庞大的魔碑,一闪之下,便是出现在了沈浪上空。 幽冥之体乃是绝世体质,现在的冷傲天还未完全将这种体质激发,所以才没有显露出太多的神异之处。 “不要问,静等,一会儿来人发问,如实回答即可。”晴空长老说道。 其中两人,已经全部显露出神冥境中期的实力,比刚才的陆冲与王坤都要强上一些。 “主人,我刚才表现怎么样?”芭芭拉跳到张泽的肩膀上,嬉笑着邀功。 第215章 谢妍疲倦地瘫倒在手术台下,谢建华将输完血的泰迪放回谢妍自制的保温箱——一个50w的白炽灯,散发的温度足够让半密闭的空间恒温在28°左右。 红贵宾伤得太重,如果不是谢妍出手,谢建华也是保不住的。 况且这只贵宾犬,的确如她猜测的一般。 谢妍瞥了一眼贵宾犬的染血的铭牌,她也是在李立惊呼郑 今天的连可秋穿了一件冰蓝色儒裙,外头披了一件白色的轻纱,看着即清丽又不失大气,更添了几分妩媚。 腿上的神经坏死了,司大少给他用了不少药,尝试了不少罕见的疗法,最终仅仅能让他不用拄拐行走,比起正常人却差远了。 知道,仙帝巅峰之间的较量,通常要一炷香才能分出胜负,哪有这样一招就死的? 命令一下,指导员杨峰余就怒气冲冲的转身离去,倒是,连长吴浩意犹未尽的上下打量了戴峰和蔡东一番,嘴角透着笑意才离开。 殊不知,猴子不是没听见,是太震惊了难以置信,想要再确认一遍。 两人分别是在家门口,林末看着那边关了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张远之紧抿着嘴唇,敛下眸子,到底是没有过去,转身,朝着外面走了。 张道君给大家介绍了一下有关风神子的身份来历,让在场的人都是大惊失色。 这让旁边的祝实两个男生着实吓了一跳,几曾何时,他们见过陆尽这个样子。 借着荒芜山上空,真神秘境结界开启的浩大声势,洛宇衡暗中将自己体内的一滴精血,滴落到脚下的泥土当中。 险些被车门砸中的他,十分生气,但见出手的是一个五官精致的冷美人后,眼底闪过一抹惊艳。 男子原本还担心这伙人察觉出村里的异样,内心忐忑,心下疯狂打着腹稿。想着万一对方问起,该如何掰扯过去。 罗羡鱼走到方游面前,低着脑袋,偷偷向上看,眼巴巴地看着他。 侯胜北再次听到这个有些印象的名字,可不就是东征洛阳时,入城助守,尉迟迥久攻不下的那名北齐大将吗? 虽然感到奇怪,不过艾黎也没多想,毕竟来到这里后,很多事情都和游戏中的发展不一样,不用来回跑了也不是一件坏事,所以他也没在意。 只见周围地面乱糟糟的,像是刚经历过战斗一样,还有很多类似堆放起来还没来得及搬走的货物。 方光辉的震惊能量早就被方游榨干了,很多事情都见怪不怪,以至于失去了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随着他一步踏入,重重迷雾将身后不朽元阶掩藏,亦隔绝了场外修士视线。 最后还是林母强压下冲动的林招弟,拖着几个丫头上桌,连哄带骗的好一会才让她们坐下,但大家谁都没起筷,一顿早饭硬是拖到了午饭,个个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可谁都没心思吃。 撒维觉得,在这一刻,他捕捉到了子弹的轨道,按照轨道的痕迹,这颗子弹会射穿撒维的脖子,然后撒维会因为血液涌入气管而活活憋死。 “这个东西叫麻将……”拿起一块玉石李承乾介绍道,同时还介绍了麻将的玩法。 然而莫尊比她想象的还要让人恐惧,本就不宽敞的道路,身后追上来了一辆车。 泼皮们平时闲来无事也就是练练翻几个蹩脚的跟头,甩几个大岔八字的螃蟹,踢几下虚腿,打几下轻飘飘的拳罢了。 第216章 李立如同一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地站在原地,周围人群的窃笑声和议论声如同锋利的刀片,一片片切割着他的自尊。 他今天原本只是想找点乐子,给谢建华添堵,却万万没想到谢家丫头谢妍性格如此刚烈,丝毫不逊色于那些男儿,更别提与她那看似老好人的父亲谢建华大相径庭。 他心中暗自懊悔,早知道就不该轻举妄 杨逍是明教的人,自己是武当弟子,为什么要跟他一起去昆仑山? 听见素来谨慎的二当家做出判断,张光祖和几位当家的立即笑起来。 而且他们还都知道,得到仙石就能大幅度提升自己的修为,简直跟仙药没什么两样。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蒂姆就命纳森将沃伦伯爵以及从里斯本赶过来的其他贵族纷纷都召集到了宫殿中。 陈彦至在拳谱中发现了几处有违拳理的地方。只要将这几处错误纠正,这门拳法,就勉强算是一门不错的启蒙拳法了。 在接下来的魔药课,唐宁过的一如既往的平静,倒是纳威有些崇拜的看着唐宁,他在斯内普面前说话都会颤抖,连声音都会顺带着变形。 “那黎先生是不准备签字喽?”火工头陀收敛了大黄牙,冷着脸看了黎响一眼,然后视线越过他的肩膀,望向他的后面。 在两千年前的援军作战时阴尸界的大军汇同焰狱魔族和佛界联军在万人坑那处发生过激战。当场陨落的高阶修士也不在少数,其中焰狱魔族的前太子焱峰就是死在那次大战之中。 就连问出口的蒋总,其实也有自己的心思。传统制造行业不景气,导致在场的生活都有点难过。可这么多的钱平白摆放在眼前,任是谁见到了,都会觉得心中不安。 这回问话的便是那位留着长长山羊胡须的老先生。他先自我介绍姓施名耀先,字显祖,然后直截了当,询问王府为何要在“技能”一场考地理,而且地理科中还要莫名其妙地加考数学和线描。 现在,周围似乎又刮起风,记得那天就是雷雨天气,当他们到达现场的时候,天色已经阴下来了,风刮得很大,雷雨似乎马上就要下来。 在老狼心中,三千神策卫放在大唐来说,算是强大的单兵团,也就是战术级的强军。 最心疼的那还是简亦扬了,每天看着她一趟一趟的进厕所,特别还是晚上,那都已经眼皮的都睁不开了。 用不羁或淡然的外表,掩饰着内心的千疮百孔,不过这又能怎样? 忽然一声凤鸟清鸣,雪白色的巨鸟凭空出现,接住陆莲的身体,带着他飞向高处。 仓九瑶也不拦着,反而推开半步。越君正本想阻拦,但见仓九瑶如此,便也退开了半步。 庞大的身躯,全身僵硬腐烂,整个身体已经发黑,不时地还有蝇蛆从它们的身上滚落,偏偏它们步伐矫健,不记得那份资料上僵尸活死人之类的还能用工具,他们不都是上口的吗。 老狼在来之前,已经见到了东海舰队的新式战列舰,用工匠们的话说,那已经是战斗用木制帆船的极致,火炮最多可以装备一百零八只,眼下那怕按轻装配置,四十八门火炮单面二十门,前后各四门。 “刘御医,有何办法可解紫降的毒性?”百里俞昕双手交握,冷静的问道,没有了先前的焦急,没有了那种紧张,只是很冷静,仿佛刚才的所有表现都是大家的幻觉一般。 第217章 谢建华赶回去的时候,诊所里面已经出现了一位姓陆的中年妇人。 陆夫人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步履间透露出长期修养的高贵气质,身着一袭剪裁得体的旗袍,颜色是那年最为流行的淡紫色,旗袍上绣着细腻的金线莲花图案。 一眼看过去,她的肌肤保养得宜,白皙中透着健康的粉泽,她的眉眼如画,细长的眼线勾勒 “渺渺,你出去干什么?危险。”司晨看到唐渺渺出去,惊呆了,赶紧拉住人,可千万别让人走了,免得出去受了伤,老大不揍死他。 最后她还是委屈巴巴的从零食袋掏出一块饼干,伸手想要递给金木,但马上又缩回去,之后又重新伸手递出,又缩回去。 景玉很晚才睡着,第二日还没起床王嬷嬷就过来说今日依旧免朝,景玉也就大大方方的继续睡着。 武帝自知理亏,哪里肯让温启华去找什么线索,但又不好明言告诉温启华事情属实。 学生们忍不住兴奋低语,夜云溪下意识望过去,而后抽了抽眼皮子。 “好,你明白就好,该死的,到底是什么地方不正常,我为什么想不起来?”器灵还在迷茫在刚才的那个疑问。 但楚北辰这么说了,而且老爷子还将盒子拿在手中,时宜要是不过去收下,就是不给老爷子面子。 要说奸臣之所以能够成为奸臣,并且能够得到皇帝的信任和依赖,那不是没道理。 七皇子点点头,亲自将周青阳送了出去,又叮嘱了他一番,才安心的会了大帐。 这般的身份自然更加容易得到像张宝昌吴新德这种传统的大明官绅的认同。 其他几位队长们,也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牧野打了什么算盘。 而且在通道之外,依然是夜魔兽身躯化作的黑夜,其中的血灵界面以及冥界面修士的数量,绝对不会少。 针对拔出蜥蜴人要塞外为据点这个任务,他们的主要优势除了人少而精锐外,就是突然性。 与此同时,这些远古气息也四下弥漫开来,穿过无尽荒野,传递向周边其它城池。 其实这里用国家这个此并不准确,应该用华夏六大灵级强者来形容更合适。 然后我就让剩余人一起转移,结果就在金翅大鹏起飞时,周围的树族向我们发动了攻击。 至于第3个就更不用多说了,这正是秦渊最想要的,学生之前获得了一个铁头功,让自己的脑袋变得能够抵挡伤害,但是身体就没有这样的防御能力。 突厥围城第十五日,北门瓮城陷落,危及全城,黄明远亲自率领卫队夺回城门。隋军与突厥人拼死相搏,伤亡惨重。 夜林看着盒子里这枚勋章有些意外,一枚黄金勋章,是所有骑士都为之奋斗而疯狂的目标。 之后陶好也没有做出任何表态,她如愿以偿的迎来了自己最亲密的好友,逼得西瓜成为她的干儿子。 这种事情最为担心的就是会造成对方的动手,再加上在这种商场里面,即使是保安出现了,最终帮的人也不会是程雁卉,毕竟她没有任何的身份。 “谁说我家姑娘还进曹家的门了?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们没那么傻那么狠心?”见卢清影装没听清,夏若薇就把话重申一遍。 说着林萧挂断了电话,继续看着不断上演老鼠捉迷藏的拉罗斯市。 家里来客人的时候,她都在一边偷偷瞅着,生怕客人吃完了没有剩一口给她。 第218章 谢建华点头应允,确实是也应该这样,他思考着再增加500元的薪资,不论如何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三人说完谢婉的事情后,谢建华又提起了泰迪犬乐乐的事情。 谢妍一边听一边好奇,郑仕裕会把自己的爱犬送给谁呢? 这个漂亮的夫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一时半会儿,她也没什么头绪,干脆搁置在一旁反 后来听说原主在演戏,就和原主去剧组体验了一下生活,然后就经常往剧组跑。 这件事几乎让安将军大发雷霆,还让姑姑难过了好几日,又害得绣儿躺了些时日。安亭听顾离依说时便觉得气愤,此刻又听人提,心底有几分不好的感觉。 “叶老,麻烦给我查查这万安房产有限公司。”夜风望着手机道。 贺幼藏也还注意到了林跃的表情的变化,眉头一皱,眼神中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林跃开始发愁起来,原来因为发现毛料而产生的兴奋感也逐渐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明明眼前就是一座金山,却无法搬走的无奈和怅然。 男子随意仰头灌下一口酒,懒洋洋的望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眸色比夜色更要浓,更要幽深,漆黑而深沉,如同千丈寒潭。 面包车为黑色,外面贴着单视玻璃,无法从外向里看,而车内人却能清楚的观察车外。 捧着鲜花,宁双双走到一旁靠墙的矮柜前,将上面一个花瓶中早就枯萎的干花取出丢进垃圾桶,把手里的鲜花插进花瓶中。 “将军!”帐篷外突然传来守卫的声音,几乎把君兮吓得魂飞魄散。 “好了,既然你们的情绪的已经恢复过来了,那就听我说说我的想法吧!”夏若离大手一挥,豪情万丈的说道。 法师们讨论着昨晚的事情,精灵王宫在建立之时就有防止被定位的魔法,荒野半神能够如此准确的找对位置,那多半是主世界有人配合。 一旁的李雨婷也跟着双眸泛红,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看过一个男人会哭得像孩子一样。 前台姑娘也是认识我的样子,‘这边请。’说完带我进了地下室,还是上次张子豪带我来的地下室。 “行!”杨任点头答应,他心里明白,任朝东还在记恨尘非砍裂他巨甲手臂的事,要当场报仇。他觉得没有三尖两刃刀的尘非,应该伤害不到任朝东。那就让任朝东磨砺一下吧。 “叶先生,看来你似乎没有看中这边的东西?”顾艳茹的脸上依旧洋溢着迷人的笑容。 “有什么事情老大你直接发话吧,哪怕是让我现在去把法国的总统府来上一枚火箭弹,我也立马就去。”黑鬼拍着自己的胸膛保证道。 云潇湘与姜美瑶互相交流了一个眼神,那意思是,有这么夸张吗? 而卡沙城则被十几座长一千米,宽几十米的铁链大桥所连接,过往的商旅、游人、佣兵、普通老百姓等等,都必须要通过这些铁链大桥进入到卡沙城,或是出去。 “筱珺,喜欢这款车吗?”甘凉没有搭理祁俊彦,而是对王筱珺微微笑道。 半年之前,人之间的大战正式开始了,天下无数生灵被卷入了这场旷古烁今的战争。五大神族的近千成员,近千魔神,连同天元大陆那些隐没的超级强者们,和整个光明神族展开了一场旷世大战。 下午的时候,孙卓带着韦德来到洛杉矶湖人队的训练馆,为此,韦德还专门穿了一件湖人8号科比的球衣,他开玩笑说怕被科比轰出去。 第219章 林美娟没有想到,谢妍是她人生中最大的滑铁卢。 她这一辈子最不应该做的事情就是招惹欺辱谢妍,谢妍的灵魂来自女性力量崛起的二十年之后。 谢妍再次出现在教室里,第一堂就是新班主任林美娟的数学课。 初秋的阳光斜斜地洒在六年级一班的课桌上,谢妍的手指抚过绒布盒子里那支鎏金纹路的派克钢笔。 让萧朝贵当武汉三镇的王当然不是耶稣的意思,而是罗耀国自己的想法。 这只梦妖乃是真正的魂兽制作的魂灵,哪怕只是魂兽的种类都是极为稀有的,更何况还是真正魂兽制作的,其珍贵程度可想而知,在传灵塔收藏的魂灵之中都能排得上序列的。 “都是您那心疼的孙子干的好事么!”宋耿直苦笑着瞅了眼靠在门框上的成老三。 之前的舆论发酵,但凡路擎稍微关心一下路柠,也会顺藤摸瓜发现贺希然跟姜云枭两个的事。 “你的武魂,有精神属性?”沈熠说出口后就感觉自己说了一句废话。 连震华的锻造任务虽说又苦又累,但却也让徐渊对力量的掌控非常到位,对于枪法的练习只会更加轻松,在牧野的指点下每一招一式没有一丝一毫差错。 徐渊瞥了戴云儿一眼,勉强分出一朵龙云,进入她的身体给她爽了一下。 若是将这外骨骼机甲进行拓展,将其中的力量转换系统融入到正常机甲之中,那将会给机甲师的上限带来极大的提升。 “喂,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是我来到这里的系统吗?”朱海缓了一会儿问道。 珊瑚则随着出逃的人流大军,大摇大摆地走出了翠红楼,然后独自一人蹦蹦跳跳地往瘦西湖走去。 卫慕皇后看着李元昊,微微一笑,低声道:“国主,妾身以为您不会来了。”声音娇柔,让人听得骨头都不由得一酥。 听到声音,林初夏便从内室里出去,她今日穿了件青色衣裙,头发简单的编成了辫子,倒是清秀得很。 走到野餐布跟前,他缓缓坐下,然后又缓缓躺下,挨着周清爽躺下。 随后的几天丁凌胥对芙蓉送的东西越来越五花八门,珊儿每次都选择清晨黎明天空翻起鱼肚白的时间。 “这个是在情理之中的,如果墨然不这样做的话,我反而有些不相信这是他了,我只是担心如果情况这样继续恶化下去的话,那太子肯定是要暴露了!”丁九溪在心中计算着。 凌奕哲看到沫凌欢时,眼中是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脸上的冷漠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双唇微微勾起,你还是那么美,美得让人无法呼吸,无法接受你身上散发的光彩。 周围一片漆黑,眼前却是灯光闪耀着,沫凌欢用手遮挡住那耀眼的闪光灯,耳边响起了一片嘈杂。 次日校场,狄青让胡三原点燃火球,火球爆炸,地面为之一震,留下一个大窟窿,狄青走进一看,这个窟窿足有一个孩童那么高。 她都没想着靠武力榨取对方的钱财,这些智障居然还自己送上门来。 欧明宇很冷静的,处理突发事件,他吩咐好冷颜,便只身从天宫院飞了出去。 这边三位在打扑克的白绝吵了起来,旁边的学者白绝依旧在研究当年风之国那一战某白绝牺牲都要传出来的消息,另一边……不是在上网的,就是在复习团藏老师教导的知识。 第220章 林美娟转身走向讲台的步伐比往常快了半拍,深紫色西装后襟沾着的粉笔灰簌簌飘落。 她用教鞭敲击黑板时,不锈钢长杆与绿色板面碰撞出刺耳鸣响:“不过课堂上顶撞师长,按校规要扣操行分。” “老师,”谢妍仰起脸露出梨涡,声音甜得像浸了蜜,“请问什么叫顶撞老师?我只是如实地陈述客观事实而已,我说的东西都是有理有据的。” “顶撞的字面意思是:用强硬的话反驳别人,通常指对长辈或上级。我的话强硬吗?我明明面带笑容,温柔地陈述我拒绝交出私人物品的理由。” “你!你真是大逆不道!” 谢妍浅笑:“老师,大逆不道也不是这样用的。” 林美娟炸毛,刚准备继续和谢妍争论。 放学的铃声恰在此时炸响。 林美娟踉跄着扶住讲台,谢妍看见她后颈的粉底液被汗水冲出一道蜿蜒的沟壑,露出底下暗沉的老年斑。 回到办公室,林美娟踹开办公室铁门的瞬间,窗台上那盆蔫头耷脑的栀子花突然倾倒,浑浊的积水泼在她的手提包上。 她抓起教案本砸向文件柜,金属撞击声惊醒了正在打盹的教务主任,保温杯里泡发的枸杞黏在玻璃隔板上,像一摊凝固的血渍。 “小贱人跟她那个偷人生下私生子的妈一样下作!”她扯开衬衫最上方的珍珠纽扣,指甲在锁骨抓出三道红痕。 窗台上的廉政标语被她的怒吼掀起,正巧盖住墙上“师德标兵”的锦旗。 角落里批改作业的实习老师缩了缩脖子,钢笔尖在作文本上拉出长长的划痕。 林美娟抓起桌上的水晶镇纸——这是去年教师节学生父亲送的礼物——却在砸向垃圾桶时突然收力,改将半杯冷茶泼向谢妍的座位表。 褐色的茶水在谢妍名字上晕开时,她听见自己后槽牙摩擦的咯吱声。 上周年级组长意味深长的眼神突然浮现在脑海:“小林啊,教育局今年特别重视谢妍这个孩子,她是我们县城难得一见的天才儿童,你过去了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呀!” 她猛地扯下丝巾,却把标签扯成两截,露出里面“made in china”的洗标。 “现在的女学生都该送少管所!”她踢翻废纸篓,自顾自地发泄着自己的情绪,“什么天才儿童,不过是一个没有家教的顽童,真是欠收拾!” 新来的数学老师弯腰帮忙捡拾时突然僵住,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口无遮拦的林美娟。 教务主任的佛珠突然断裂,檀木珠子滚过林美娟的高跟鞋。 办公室里面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默默地看着林美娟在原地爆炸和发疯,这样的人和传闻中的高级教师简直天差地别。 “林老师,”楼下五年级的年级组长叩响门框,手里握着仍在水杯里的茶,“你这是怎么了?” 他镜片后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哪个孩子让你这么生气啊?” “是谢妍这个小贱人!我说她年纪小不要用那么名贵的钢笔,她说我抢劫,还要报警!!!” 新来的数学老师保持着弯腰拾文件的姿势,指尖触到一张被揉皱的数学竞赛报名表——谢妍的名字旁赫然列着全市唯一满分战绩,而推荐人签名正是前任班主任李老师。 这个发现让她猛然抬头:“林老师,这个谢妍不是全市数学竞赛的第一名吗?你说她是没有家教的顽童?” “闭嘴!”她脖颈青筋暴起,像被戳破秘密的赌徒:“那种靠小聪明作弊的垃圾,我根本就不信她有那个能力,女孩子哪有那么强的逻辑推算能力?!” “女孩子像个瘟猪子,只能去学艺术和文科,只有男生才适合学数学……” 话音未落,她的声音已经被估计咳嗽的年级主任给打断了。 林美娟这样赤裸裸地歧视女性,让在场的女性教师都感觉很不舒服,只是她自己没有察觉。 五年级年级组长王振国镜片反光遮住了眸光。 他熟知林美娟是单亲妈妈独自抚养一个特别优异的孩子,更清楚谢妍母亲林绿萍婚外生子被镇上的人广为流传的事情。 王振国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一步,当他要开口时,六年级二班的班主任突然拉住他,然后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王组长,劝你别蹚浑水。”资历最老的历史老师压低声音,余光瞥向角落里正在发疯的林美娟。 “谢妍是县里要保的天才儿童,林美娟也是县里唯一的高级教师。咱们,不好管呐。” 王振国终于摘下眼镜擦拭,然后木然地坐回座位。 窗外传来学生们的哄笑,林美娟触电般拉上窗帘,却把钉着谢妍历次考试满分试卷的展示板扯倒在地。 林美娟盯着试卷上谢妍工整的字迹,突然想起十五年前那个雨夜。 当时还是实习教师的她,也是这样把竞争对手的教案扔进下水道,才换来留在省重点的资格。 如今这个全县最好的小学,竟然为了一个女孩聘请她来任课,她如何能接受? “都看什么看!”她转身对窃窃私语的同事们尖叫,“你们就没有遇见过不好教育的孩子吗?” …… 路过教师办公室的陆雪婷好奇为什么那么多学生围在窗户边上。 她也忍不住好奇,所以她从头到尾地看到了林美娟癫狂的一幕。 作为一个八岁的孩子,陆雪婷是真的被林美娟给吓到了,这一刻她觉得林美娟和一个恶魔一样。 陆雪婷攥着书包带的手指节发白,她几乎是撞进六年级一班教室的。 谢妍正收拾东西准备回家,阳光穿过玻璃窗在她发梢镀上金边,与陆雪婷满身冷汗形成刺眼对比。 “妍妍姐!”八岁女孩的声线带着颤抖的哭腔,“我刚刚路过教师办公室,看见一个老巫婆,很凶,像个癫婆娘一样,她还骂你……” “婷婷,别怕,她不会伤害到我的。” 谢妍笑了笑,拉着陆雪婷一起回家。 走出教室前谢妍特意晃了晃钢笔,蓝黑墨水滴在刻满字凹凸不平的木桌上,绽开一朵诡谲的鸢尾花。 谢妍的眼眸像是发现猎物的豹子,有意思了呢。 第221章 谢妍回家的时候,周大娘已经做好了饭菜。 家里一尘不染,好像是回到了前世的时光。 她推开家门,一股浓郁的麻辣香气扑鼻而来。 “小姐,回来了?”周大娘没抬头,手里的抹布在棕色实木餐桌上擦拭着油渍,“菜在桌上,趁热。” 谢妍皱眉,她并不喜欢别人叫她小姐,感觉像是回到了封建时期。 “大娘,以后不用叫我小姐,我们俩是平等的雇佣关系,你叫我妍妍就可以了。” 一盘红彤彤的麻婆豆腐摆在中央,豆腐嫩滑如丝,与鲜红的辣椒和翠绿的葱花相映成趣,麻辣鲜香,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旁边是一盘回锅肉,肉片肥瘦相间,色泽红亮,搭配着蒜苗和豆豉的香气。 水煮鱼则是一道视觉与味觉的双重盛宴,鱼肉细嫩滑爽,浸泡在红亮的辣油中,搭配着豆芽和芹菜的清新,麻辣中带着一丝丝甘甜,让人回味无穷。 还有一道川味宫保鸡丁,鸡肉丁外焦里嫩,搭配着花生米的香脆和干辣椒的麻辣,每一口都是对传统的致敬与创新。 周大娘按照谢妍的要求,做了四个人的饭菜。 谢妍安静地坐在桌子上吃饭,周大娘则是端着一碗白米饭夹了一些菜就着刚泡一天的酸萝卜蹲在厨房门口沉默地吃着。 周大娘并不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谢妍发现了周大娘的异常,她放下筷子,轻轻站起身,走到厨房门口,轻声问道:“大娘,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吃呢?来,一起上桌吃吧。” 周大娘抬头看了谢妍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躲闪,又迅速低下头去,小声说:“不用了,我在这里吃挺好的。” 谢妍没有放弃,她蹲下身来,握住周大娘的手,温柔地说:“大娘,我感觉你今天的情绪不太好,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说出来,也许我能帮你分担一些。” 周大娘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拗不过谢妍的坚持,站起身来,跟着她回到了饭桌旁。 谢妍赶紧夹了几筷子菜放在她的碗里。 周大娘依旧夹着酸萝卜啃着吃。 饭桌上,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谢妍决定打破沉默,她关切地问:“周大娘,我看你今天心情不太好,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周大娘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但看着谢妍那童真纯挚的眼神,她终于鼓起勇气,缓缓开口:“其实……是我儿子的事情。他最近失业了,家里的经济压力一下子大了很多。我……我担心他承受不住这个打击。” 说到这里,周大娘的眼眶不禁湿润了。她低下头去,用颤抖的手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谢妍见状,连忙递上纸巾,轻声安慰道:“怎么了?” 周大娘接过纸巾,轻轻地擦了擦眼角,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整理自己的情绪。 她看着谢妍,眼中闪过一丝感激,然后缓缓开口:“妍妍,我家是农村的,我的男生麻三是个地道的农民,种了一辈子的地呀……今年粮站的收购价比去年低了很多,我家种的一千斤大米,最后只卖了800元。” 说到这里,周大娘的声音有些哽咽,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知道,我们家一直靠种地为生,这大米可是我们一家人的心血啊。可是,这点钱,连给我儿媳妇买抗癌的特效药都不够。” “粮站的秤砣是长了牙的!”周大娘攥着衣角,指甲掐进掌心,“去年还能卖一块二的晚稻,今年跌到八毛。我家一千斤新米过秤,那黑心肝的赵干事非说潮气重,按三等稻子算,硬扣成八毛钱一斤!” 她哆嗦着从裤腰摸出张皱巴巴的收据,墨迹被汗水晕成团:“看!八百斤的条子,钱却还按七百斤结!问他就摔算盘,说‘老太婆懂个屁的损耗率’!” 谢妍的瞳孔微微收缩,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周大娘递来的收据。 墨迹晕染的“三等粮八百斤”字样在夕阳下泛着刺目的油光。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国家单位收购粮食都有最低价。 谢妍曾经跟着林绿萍上街买过米,农民们私人出售的米价格都在一块五到一块八之间,没理由粮站收购大米的价格是八毛钱。 国家有最低收购价政策,当市场价低于保护价时,粮站应执行最低价。 周大娘的情况明显是粮站压级压价,属于违规行为。 谢妍瞥了一眼周大娘,他们一家子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根本不懂得如何维权,老一辈的人都是吃了哑巴亏不反抗。 “大娘……”,她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纠结。 “或许我可以帮你,只是……” 谢妍放下手中的碗筷,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双手不自觉地揉搓着衣角。 她的心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不要多管闲事。” 另一个则反驳:“周大娘这样的农村妇女还有很多,自己要是帮了她就是帮更多的农民。” 谢妍垂眸叹了口气,走到镜子前,凝视着自己的身影。 她试图从镜子中寻找答案,但镜子里的自己,只是一个八岁的小女娃。 女娃长得很好看,只是静静地回望着她,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她曾经说过,尊重他人命运,再也不想去干涉别人。 只是周大娘这情况,她忍不住。 “妍妍,别为难。”周大娘突然出声,粗粝的掌心覆住她颤抖的手背,“粮站王主任说今年虫害多……可能真的是因为我们家稻米的原因。而且,你请我来做保姆,我能有工作,还有这么高的工资,我……” 老人浑浊的瞳孔里浮着认命地平静,可当她的目光掠过周大娘补丁摞补丁的袖口,突然意识到那些规范流程对于不识字的老农,无异于要求瘸子攀登珠峰。 “等周末,这周末我带你去复检!”她突然站起,收据在掌心攥成利剑,“人是需要反抗精神的,我是,你也是。” 周大娘没什么文化,也不懂得小女主人在说什么,但她知道谢妍不是普通人。 心里竟然隐隐约约地觉得,有谢妍在,这件事情一定能得到解决。 第222章 次日,是市级公开课。 市内所有小学的精英教师都汇集在两河镇钢铁厂职工子弟小学进行交流和学习。 林美娟准备了很久,她一定要在这一次的公开课中拔得头筹。 走廊还凝着早秋的霜气,林美娟的红色指甲在教案封面上叩出细碎声响。 办公室老式挂钟的滴答声里,她第八次核对教材页码——这本该是场毫无悬念的完美演出。 市级公开课评委名单上教育局副局长的名字,像块烧红的烙铁灼着她的视网膜。 在六年级的教师办公室的一隅,灯光略显昏黄,林美娟坐在她那堆满试卷和教案的办公桌前。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却不是出于真心的喜悦,而是一种预谋得逞前的窃笑。 林美娟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节奏不规律,是他心中杂乱思绪的外化。 她的眼神不时瞥向门口,眼中闪过一丝恶意的光芒,嘴角下拉,形成一个狡猾的弧度。 笔尖在纸上轻轻划过,却没有立刻落下,林美娟在享受这份权力带来的快感。 今天,她就要在市领导面前拆穿这个“天才女童”谢妍的真面目。 林美娟的眼神中充满了戏谑,嘴角边的笑容越发显得阴险。 一阵脚步声在走廊响起,她立刻收敛起脸上的恶意,迅速换上了一副和蔼可亲的面具。 林美娟调整了一下坐姿,安静地坐在椅子上。 “报告林老师。”门缝里探出的少年带着初春青草般的气息,卢润平校服领口别着的三好生徽章在顶灯下折射出冷光。 林美娟喉头微动,这个总是稳居年级前十的男孩,此刻睫毛上还沾着晨跑时的薄汗。 她忽然想起自己初登讲台时,也曾在晨雾里领着学生朗读课文。 “坐。”她将教案翻到夹着试题纸的那页,指甲在“相交线与平行线”的标题下划出深刻折痕。 这是初一数学竞赛的压轴题型,钢铁厂子弟小学的图书室里甚至找不到相关教辅,是她自己单独找出来的。 窗外的梧桐枝丫在玻璃上投下蛛网般的暗影,她看着卢润平困惑地咬住下唇,突然听见二十年前师范毕业典礼上老校长的训诫:“教师当如烛火,焚身以照前路。” 此刻,她已经颅内高潮,自己有多么优秀和完美,能够教育出卢润平这样的男孩儿。 “卢润平,等会儿老师的公开课,要抽你上台做题,现在老师先给你讲解一遍,等会儿抽到你的时候,你按照老师现在讲解的思路和答案去写。” 保温杯里新泡的胖大海泛起浑浊的漩涡,林美娟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教案边角。 卢润平疑惑地问道 林美娟将身体前倾三分,刻意让镜片反光遮住眼底的精明:“润平啊,教育局领导今天要来听公开课。” 苍老的中年妇女的声音却裹着蜂蜜般的黏稠,在尾音陡然收紧:“要是抽到你却答错,整个班级的荣耀,或者说整个学校的荣耀可就……” “可是,这样对其他同学很不公平,老师……”卢润平突然打断,指甲深深抠进掌心。 他看见窗台上那盆蔫头耷脑的绿萝——那是上周林美娟当众表扬他主动浇花时摆的。 教案纸被捏出褶皱,林美娟的喉结上下滚动。 她有些不耐烦,这所学校的所有孩子都是死脑筋不懂变通。 “老师知道你是最懂事的孩子。”她伸手想揉少年的发顶,却在半空僵成古怪的弧度。 卢润平后退半步,他注意到林美娟涂着裸色甲油的食指正在抽搐——那是她强压怒火时的惯性动作。 林美娟没想到卢润平会这么直接地拒绝她,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就被她掩饰了过去。 她深吸一口气,换上了更加温柔的语气利诱:“卢润平,你知道吗?如果你愿意配合我,今年的三好学生名额我可以给你。这是一个很难得的机会,你一直都很优秀,这个荣誉对你来说也是实至名归的。” 卢润平愣住了,有苏阳在的时候,三好学生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荣誉。 现在苏阳虽然不在了,可是还有一个谢妍…… 但是,他心中的正义感却让他犹豫不决。 他看了看林美娟,眼神里充满了挣扎:“林老师,我……我真的不能这么做。我觉得我们应该凭自己的实力去争取荣誉,而不是通过这种手段。” 林美娟见卢润平还是不肯就范,心中不禁有些焦急。 她咬了咬牙,决定再加一把劲:“卢润平,你要明白,这个机会不是每个人都有的。你如果错过了这次,可能以后就很难再有这样的机会了。而且,你只需要在公开课上稍微配合我一下,对你来说也只是一个小小的考验。” 卢润平低着头,一个小孩终究还是抵不过大人。 林美娟将练习册推到卢润平面前,指尖在第三题上重重敲了两下。 那是道证明题:“已知△abc中,ad平分∠bac,e是bc中点,过e作ef∥ad交ab于f,求证:af=bf。” 她的指甲油在几何图形上投下浅粉色的阴影。 “先看辅助线……”她的声音突然放柔,用红笔画出两条延长线,“这里作eh⊥ab于h,eg⊥ac于g,利用角平分线定理……” 草稿纸上的笔迹如蛛网蔓延,卢润平闻到修正液刺鼻的味道。 林美娟将茶杯推到两人中间,蒸腾的水雾模糊了她的镜片:“解题就像处世,要懂得借力。你看这道题里ef看似孤立,实则……” 她在题目空白处写下大大的“辅助线”,墨迹洇透了纸张,“某些关键时刻的配合,能让你事半功倍。” 卢润平盯着被茶水晕染的“辅助线”三个字,想起苏阳总说解题要堂堂正正。 他的橡皮擦在“af=bf”的结论上来回摩擦,直到纸面起了毛边。 “辅助线应该从d点延伸。”她忽然抓住卢润平的手腕,红指甲在草稿纸上划出尖锐的直线。 男孩腕骨处的脉搏剧烈跳动,让她似乎感受公开课倒计时牌翻动时的声响。 走廊传来教务主任的笑谈声,她条件反射般将试题纸塞进少年书包,这个动作让办公室其他的老师鄙视不已。 预备铃刺破寂静时,林美娟才发现粉笔灰已沾满掌心纹路。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雨,公开课教室的灯光透过雨幕晕染成模糊光斑。 她对着小圆镜补口红时,镜中倒映着墙上“师者匠心”的书法横幅,鲜红的唇线终究没能完全覆盖她嘴角细纹。 第223章 林美娟的数学公开课如期进行。 教室里弥漫着一种不同寻常的氛围,空气中都夹杂着几分紧张感。 云破日出,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干净整洁的课桌上,映照出一张张稚嫩而专注的脸庞。 谢妍就坐在这样的环境中,她的位置靠近窗边,一缕阳光恰好落在她的笔记本上。 她沉默地坐在座位上,手中紧握着一支钢笔,那笔尖在笔记本上跳跃,用钢笔在笔记本上书写划拉着自己模糊记忆中的关键节点。 怪只怪她前世是个大大咧咧的农学生,对于那些深奥的经济学理论,她可谓是一窍不通。 她在这一世她不得不面对这些曾经遥不可及的知识。 如今,谢家现在负债已经多达一百多万,这杠杆率已经太高了。 即便她知道,和赵德海的那场对赌,自己几乎是必胜无疑,但内心的不安和紧张却如同潮水一般,时不时地涌上心头。 她必须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赌徒,她永远都不会像自己的生母一样眼不跳心不慌的输掉自己的一切。 林美娟站在讲台上,她的声音今天听起来意外的清脆悦耳,那神情、那姿态,都透露出她对数学的热爱和执着。 只是她讲得津津有味,沉浸在自己的教学世界中时,却突然发现谢妍一直低着头神游太虚。 林美娟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她甚至不顾及教室里还有市教育局的领导和同事们,直接捡起一块粉笔擦,用力地朝着谢妍扔过去。 谢妍此刻正全神贯注于自己的思路中,完全没有注意到林美娟的小动作。 直到那粉笔擦准确地砸到她的头上,她才猛地哼了一声,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和不解。 这一刹那,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谢妍身上。 林美娟面露鄙夷,嘴角勾起一抹阴阳怪气的笑容,说道:“有些人啊,不要以为自己是什么‘天才儿童’就得意忘形了。什么天才不天才的,课堂上连对老师的基本尊重都没有,我看这个天才是自封的吧?!” 谢妍听罢,轻轻笑了。 她今天心情好,不愿意与林美娟计较这些无谓的争执。 她识趣地站起来,给足了林美娟的面子,鞠了一个15度的躬,然后诚恳地道歉:“对不起,林老师。” 林美娟一愣,她颇为不解地看着谢妍。 谢妍今天的表现实在太过乖巧,简直就像一只小绵羊一样,这让她竟然有些不习惯。 她清了清嗓子,佯装大度地点点头:“坐下吧。” 随后,林美娟转身在黑板上出题。 这个题目,是她精心准备的,也是刚才她单独教授给卢润平的题目。 对于小学六年级的学生来说,这个题目明显超纲,几乎涉及了初二的知识点。 当她把那道题目完整地书写在黑板上时,后面观摩的教师和教育局领导都不由自主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们面面相觑,眼神中透露出惊讶和疑惑。 这个题目,对于六年级的学生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你们谁上来解这一道?”林美娟站在讲台上,高高在上地看着台下的几十名学生,眼神一一扫视过去,似乎在寻找那个能够解答出这道题目的英雄。 谢妍瞥了一眼题目,心中不禁嗤笑一声。这不摆明了装模作样给后面的领导看吗? 她对这个出风头的机会毫无兴趣,她的“天才儿童”称号也不是她自己给自己封的。 她更愿意把时间和精力放在那些真正对她有帮助的事情上,而不是在这里为了芝麻大小的屁事精神内耗。 台下的学生们鸦雀无声,没有人愿意上台尝试解答这道难题。 林美娟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卢润平的座位上。 卢润平低着头,双手紧握着笔,正在与内心的恐惧做斗争,不愿意上台。 林美娟轻轻咳嗽了一声,试图引起卢润平的注意。 卢润平依旧没有反应,他被钉在了座位上一般,动弹不得。 林美娟的指甲不自觉地掐入了肉中,她感到有些不耐烦了。 她原本以为卢润平会抓住这个机会,在众人面前展示自己的才华。 没想到,这个在她看来如此出色的学生,竟然如此胆小怯懦。 “真是孺子不可教也!”林美娟在心中暗暗叹息。 这么出风头的事情,卢润平那个傻子竟然还不愿意上来。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亲自点名字:“卢润平,你,上来解题。” 卢润平依旧没有动弹,他的头埋得更低了,仿佛要把自己完全隐藏起来。 林美娟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怒火。 她再次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那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格外清晰,却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未能激起卢润平心中的丝毫涟漪。 卢润平依旧低着头,一动不动。 林美娟的耐心开始逐渐消磨,但她还是强忍着没有发作。 就在这时,卢润平终于有了反应。 他慢腾腾地站起身来,像是背负着千斤重担,走到讲桌前,从粉笔盒里拿起一支粉笔,手指微微颤抖着。 当他转身面向黑板,准备开始书写时,却突然愣住了。 不知道是因为太紧张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明明这道题目是林美娟刚刚单独教授过的,解题步骤他应该烂熟于心,但此刻却突然忘得一干二净。 他只记得答案,却怎么也想不起解题的过程。 林美娟见状,心下着急,便出声提醒道:“润平,你怎么了?快写啊!” 卢润平尴尬地回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老师,我……我思考一下。” 林美娟不放心,生怕他在众人面前出丑,于是又给予了更多提示:“老师说过,做这种题目要记得画辅助线哦!别急,慢慢来。” 卢润平在这样高压的环境下,磨磨蹭蹭的。 他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手中的粉笔在黑板上缓缓移动,终于,他还是写完了。 虽然答案是对的,但解题步骤却错得离谱。 这样的推导公式根本无法得出正确的答案。 林美娟站在一旁,眼见卢润平写完,心中一松,也没有仔细去审视那些步骤,只是满意地点点头,示意卢润平可以下台了。 第224章 阳光斑驳洒满教室,林美娟站在讲台上,满意的神情如同一位刚刚检阅完自己杰作的艺术家,她的眼神锐利,极尽所能地夸赞着卢润平:“看看,这才是数学思维的典范!男生的空间想象力,果然是天生就有着无法比拟的优势。”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对所谓“天赋论”的盲目崇拜,好像数学才能是上天赋予的不可磨灭的印记。 “哼,某些人啊,总以为死记硬背就能在这条路上走出个名堂来。” 林美娟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她像一只骄傲的母鸡,脖子微扬,珍珠耳坠随着她冷笑的动作轻轻颤抖,闪烁着冷冽的光。 她优雅地举起手中的保温杯,轻轻啜饮一口,茶香氤氲中,细碎而刻薄的言辞随风飘散:“就像背菜谱不代表就能炒出一桌好菜一样,她们啊,永远也理解不了数学那深邃而本质的美。” “数据不会说谎,近五年女生在数学竞赛中的获奖率下降了18%。” 林美娟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刀,无情地切割着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氛。 教育局领导的摄像机镜头缓缓扫过,捕捉到女生们那因尴尬和愤怒而发白的脸色,后排的家长们窃窃私语,声音像蜂群般迅速扩散。 林美娟却置身于一个只有她自己的世界,对周围的一切浑然不觉。 “我知道,你们心里可能并不相信我说的话。”林美娟假意环视四周,目光最终定格在谢妍的身上,那眼神里藏着一丝玩味,“那么,我今天就给你们证明一下,让你们亲眼看看,我说的是不是事实。” 她的话语刚落,便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指向了谢妍:“谢妍,你上来解这道题。你不是县里出了名的天才儿童吗?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证明自己。” 林美娟的言辞中充满了鄙夷,似乎确定了谢妍的“天才儿童”称号不过是一个可笑的幌子。 谢妍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她心中涌起一股不悦。 原来,林美娟铺垫了这么久,终究还是为了针对自己。 她不屑地笑了一声,用手指挠了挠耳朵,直接拒绝道:“我为什么要证明自己?天才儿童这个称号又不是我自己封的,好像是你一直在强调吧!” 林美娟的漆皮高跟鞋在讲台上发出清脆的叩击声,她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屑:“原来如此,你是承认自己不是天才儿童了吗?假的始终是假的,装得再像,也掩盖不了本质。” 谢妍的火气瞬间被点燃,她明知道林美娟这一句话是故意的激将法,但她却不想就这样惯着林美娟。 毕竟,没有人可以忍受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和侮辱。 林美娟所作所为已经触及她的底线。 她最讨厌男性天生怎么怎么样的言论,林绿萍前世也是如此。 忽然,谢妍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她缓缓站起来,声音清冷凛冽:“你确定要我来解答?” 林美娟被谢妍突如其来的气势所震慑,一瞬间愣在了原地,然后呆呆地回答:“确定。” 谢妍得到确定的回复,立刻起身。 就在这时,旁边的女生却突然拉住了她的衣袖,声音里充满了担忧:“谢妍,这道题我们都不会,我刚刚听说这是初中的题,你……你真的行吗?” 另一个女生也点头附和道:“是啊,你要不别上去了,后面那么多人看着呢,万一……万一解不出来,会给女生丢脸的。” “是啊,是啊。”周围的女生纷纷附和。 谢妍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恼怒。 她故意大声说道:“别人说你们不行,你们就觉得自己不行?别人说女生差,你们就觉得女生差?你们有没有自己的独立思考能力?你们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别人随意定义的物品!我们女生,也可以很优秀,也可以在任何领域里大放异彩!” 后排穿灰蓝中山装的教育局副局长突然起身鼓掌。 戴圆框眼镜的省教研员猛拍大腿,连他都觉得眼前才七八岁瘦弱的女童发言,值得尊重。 掌声像多米诺骨牌从领导席蔓延至家长区。 谢妍回头礼貌地鞠躬,起身没有丝毫犹豫,她像一名勇敢的女战士,冲向黑板面前。 她的笔触在黑板上行云流水般划过,每一个数字、每一个符号都仿佛充满了生命的力量。 台下的女生们都屏气凝神,她们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而台下的男生们,则像一只只蓄势待发的小公鸡,等待着最终结果。 然谢妍却没有感受到周围的压力一般,她的心思完全沉浸在那道题目之中。 她的笔触越来越快,思路越来越清晰,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和那道题目。 终于,在众人紧张的目光中,谢妍放下了粉笔,转身看向林美娟。 她的嘴角在阳光中勾起微妙弧度,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粉笔末,细碎粉尘在她指缝流逝。 林美娟腕间的银链手表咔嗒作响,她斜倚着贴满「男生优先获奖」公示栏的讲台,茶褐色保温杯在木质台面压出深色水渍圈:“这蜗牛爬坡的速度,倒是印证了某些科学论断。” 她刻意将最后半句淹没在拧杯盖的金属摩擦声里,眼尾扫过后排教育局领导们正在记录的钢笔尖。 “谢妍,你用了六分钟。” “真正的数学思维该像千年古木的年轮——”林美娟拿起粉笔开始讲解批注,粉笔笔尖对着卢润平的解答,“层层递进,而非某些人追求的烟花式炫技。” 说罢,林美娟轻轻抬头看了一眼谢妍的答案,跟她提供给卢润平的答案不一样。 “花里胡哨的一大堆,结果答案还是错的。”林美娟尖锐刺耳的嘲笑声布满整个教室。 谢妍却没有说话,任由林美娟更加肆无忌惮的嘲讽,她安静地坐回自己的座位。 倒是坐在最后面的教育局领导和其他年轻的老师们瞳孔地震,有的人甚至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发出一声惊呼,影响到别人。 第225章 林美娟自顾自地上台,开始讲解题目。 她自信满满地走到黑板的左边,那边是卢润平解答的题目。 她拿着教棍,开始一一推演,谢妍笑而不语,卢润平将自己的指甲紧紧扣住。 林美娟捏着粉笔的手指微微发颤,教室后墙挂钟的滴答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 她盯着卢润平写在黑板左侧的解题过程,粉笔灰簌簌落在深蓝色套裙上,在正午的阳光下泛着冷光。 随着时间的推进,林美娟发现了异常,卢润平算错了,步骤不对,为什么答案是对的? 台下的老师们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步骤不对,过程推演错误,答案却是正确的。 这种情况在数学这个科目下是不可能出现的,唯一的解释就是卢润平知道答案,但却不知道推演过程。 “这里……”她用教鞭戳向第三行公式,金属尖端与黑板碰撞发出清脆的咔嗒声,“余弦定理应用虽然完全错误……” 话音未落,前排的教导主任突然直起腰,眼镜片上划过一道反光。 卢润平猛地攥紧课桌边沿,指甲在漆面划出几道白痕。 谢妍依旧端坐在教室右侧,细碎的光斑透过梧桐枝叶落在她长发上。 林美娟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粉笔“啪”地断成两截,白色碎屑溅到地上的声音都可以听见。 气氛十分尴尬,林美娟额头上的汗水蹭蹭地往外地滴流。 台下的人也异常安静,唯有谢妍玩味的笑容在深深地刺激着她。 “答案是正确的。”后排戴金丝眼镜的数学组长突然出声,他推了推镜框,镜片后的瞳孔因惊愕而放大,“不符合数学逻辑。” 几个年轻教师开始交头接耳,摄像机红灯在教室后方明明灭灭,像某种窥探的眼睛。 林美娟是个要强的人,仍旧为了脸面强撑着在讲台上东拉西扯完成了讲解。 她机械地移动教棍,粉笔字在视网膜上扭曲成蠕动的白虫。 “或许……”她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室里失真,“男孩子的直觉优势弥补了……” 话尾淹没在谢妍突然合上书页的脆响中。 “虽然卢润平同学的解题步骤错了那么一点,但好在答案是正确的,所以说男孩子还是有先天优势的,不像谢妍,仗着自己多学了一点知识就号称自己是什么天才儿童,在学校耀武扬威欺男霸女的……”林美娟瞥了一眼谢妍,仍旧坚持自己的观点。 “林老师。”王科长扶着后墙边缘站起身,腕表表盘折射的阳光刺得林美娟眯起眼睛,“请注意教学用语。” 他余光扫过正在调整摄像机角度的记者,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 此刻的林美娟却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 林美娟冷笑一声,怎么市里的领导也想要包庇谢妍,把谢妍包装成一个天才吗? 这些蠢货,为了政绩,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她可不是那样的人! 她自觉自己如同爱莲说里纯洁无瑕的莲花,此刻正在讲台上与黑暗势力做斗争。 他们让她停下来,她偏不停! “好,我知道你不服气,那现在我们来看看谢妍的解答。” 林美娟说罢,她大步跨到黑板右侧,高跟鞋在讲台踏出空洞的回响。 谢妍的解题过程宛如天书,希腊字母与积分符号缠绕成诡异的藤蔓,那些跳跃的思维轨迹分明在嘲笑她二十年的教龄。 她愣在原地,她看不懂,林美娟眉头紧皱地看着谢妍的解答。 谢妍却笑了一声:“老师,你看得懂吗?” 林美娟冷笑:“一个八岁幼儿胡写乱画而已!你不会就不会,不要用这些高年级的表述方式来衬托你的无知?一堆乱七八糟的数值放在一起,答案呢?” “这是什么鬼画符!”教鞭狠狠抽打在Σ符号上,粉笔灰扬起细小的漩涡,“六年级题目都不会做,就是你的小聪明?” 她转身逼近谢妍,看见女孩瞳孔里倒映着自己狰狞的面孔,“答案呢?你的答案在哪!” 说罢,她又转身回到讲台,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谢妍:“你是这象鼻子插葱——装蒜呢?” 话音未落台下一片哗然。 林美娟的话,攻击性太强了,即便什么都不懂的小学生们,都觉得过分了一些。 谢妍倒是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林美娟。 两人对峙之间,倒像是刀光剑影的对决。 教室骤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窗外的蝉鸣、摄像机运转的嗡鸣、吊扇切割气流的呼啸,全部坍缩成谢妍铅笔盒掀开的咔嗒声。 “够了!”反而是教育局的王科长起身,一掌拍在会议记录本上。 “林老师,你再仔细看看!” 林美娟昂首挺胸,如同一只战胜了的大公鸡:“看什么看?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您身为教育局的管理人员,您还想包庇谢妍?” 此言一出,台下立刻沸腾。 “她疯了吗?” “哇塞,她好勇啊,她怎么敢在记者面前怼领导?” “我不懂,谢妍到底做对了吗?” “我也不懂,不过卢润平的推算步骤不也不对吗?” “哎呀,看样子应该是不对,不然林老师哪敢那么……” 林美娟得意至极。 王科长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点头示意旁边的青年教师上台。 青年教师见此情形,小跑着上台时差点被电线绊倒,他颤抖的手指抚过谢妍的解题过程,粉笔与黑板摩擦发出沙沙的呜咽。 青年将谢妍写的微积分公式一一讲解,甚至连答案都是微积分。 “这是……这是二阶偏微分方程的傅里叶解法。”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变调,“虽然超出大纲,但过程完全正确!” 尖叫刺破凝固的空气。 林美娟抓起铁质圆规扑向黑板,金属尖端与水泥墙摩擦迸溅出蓝色火花。 “我不信,你们都在说假话,你们都骗子!你们都在包庇谢妍!” 王科长踹开座椅冲上讲台,皮鞋碾碎满地碎粉笔,“立刻停止拍摄!”他朝着记者嘶吼,额头暴起的青筋突突跳动。 第226章 “包庇?我是在救你!”王科长拽住林美娟手腕,“你是魔怔了吗?那么多家长和孩子?你怎么敢做这样的事情说这样的话?” “老师,我知道你有一个非常优秀的儿子,马上要保送清北大学。”一片混乱之中,谢妍突然起身,一个八岁女孩踩着满地狼藉走向讲台。 她走到林美娟面前,在记者的镜头下,女童的目光坚韧发散着光辉。 “可你在自己的课堂里面夹带私货,是不对的。人与人是平等的,无关性别。我国有那么多优秀的女性,包括您也曾是一名优秀的女教师……” 疯狂吼叫挣扎的林美娟听到了谢妍的话瞬间安静下来。 谢妍不再理会林美娟,“你不是我生命中出现的第一个疯狂打压女性的女性,我只想告诉你,伟人早就说过女性能顶半边天。” 谢妍转身面向全班,手指轻轻抚过讲台上被撕烂的课本:“前几天您撕掉王小满的《居里夫人传》,说''女孩读这些没用''时,我在窗边捡到了这张书页。”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片,居里夫人黑白照片上的裂痕横贯屏幕。 “可历史老师教过我们,北宋的刘娥能穿龙袍参政,唐代的鱼玄机十五岁考科举。” 林美娟踉跄扶住讲台,口红蹭花了苍白的嘴角。 “社会现实……你们根本不懂……男生就是有天然的优势……” “工人日报1999年10月26日有一篇调查报告,1999年清北工科女生占比37%,但她们毕业后平均薪酬比男生低8%——这是您说的''现实'',还是我们该打破的''现实''?” “而且,您说的先天优势是真的优势还是歧视?” 一个女孩能以超越年龄的清醒,指出成年女性对性别平等的背离时,恰恰印证了新生代女性精神的早熟与独立。 这是独属于谢妍的领悟,因为这一世,她根本不必做任何人眼中的优秀孩子。 事实上,当一个人不喜欢你的时候,你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改变她对你的看法。 谢妍走出教室,她相信经过林美娟这次的助攻,她可以轻松地等到小学毕业直接申请读高中,毕竟小学还是义务教育阶段。 她身后的掌声不断,女孩子们的家长都纷纷站了起来,记者也很敏锐地抓住了今日报道的重点内容。 其中一个记者,突然想起谢妍提起过林美娟的儿子十分优秀,又特意去查了明年保送清北的学生。 果然,单亲教师林美娟有一个成绩十分优异的儿子。 只不过除了谢妍无人知晓,在她重生前的那个世界,这个儿子的确是一个高智商的孩子,但也是一个狠心杀掉自己母亲骗取金钱的坏孩子。 谢妍这一榔头意识冲击,可以让林美娟好好审视自己和孩子的关系,太过强烈的宠溺对孩子来说并非好事。 ...... 秋日的夕阳将两河镇子弟小学镀上一层琥珀色光晕,谢妍站在爬满爬山虎的围墙下,低头数着地砖缝隙里新冒出的蒲公英。 不远处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抬头便看到陆雪婷蹦跳着从教学楼跑出来,马尾辫上别的草莓发卡在暮色里一闪一闪。 “妍妍!”陆雪婷扑过来时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这是陆医生工作的原因,常年洗衣服都会加上消毒水,因此沾染的气息,“你出名了上电视了你知道吗?” 小姑娘激动得语无伦次。 谢妍盯着陆雪婷喉头发紧,她不知道该怎么给一个小女孩解释,林美娟行为背后的逻辑。 “婷婷,这是……”她刚要开口,陆雪婷已经像只欢快的小麻雀叽喳起来:“刚才电视台的车都开到校门口啦!张老师说你是咱们镇建校以来最大的荣耀……” 话音未落,谢妍突然拽着她钻进巷口的杂货铺。 玻璃橱窗外,果然有举着话筒的记者正在询问放学的孩子们。 货架间漂浮着陈年糕点的甜腻气息,谢妍的掌心渗出冷汗。 “妍妍?”陆雪婷困惑地看着突然沉默的挚友,“你手好凉啊。” 她摘下自己的鹅黄色围巾,仔细裹住谢妍的脖子。 这个动作让谢妍眼眶发热,前世陆雪婷很早就与她分开,明明是最好的闺蜜,最后却形同陌路。 街角的狼牙土豆摊飘来焦香,谢妍拉着陆雪婷挤进塑料棚。 生锈的汽油桶改装成炉灶,铁板上滋滋作响的土豆裹着鲜红的辣椒面,这是她们每周五的固定节目。 老板娘认得这对小姐妹,特意多撒了把葱花和折耳根。 “婷婷,你长大了以后想要做什么工作?”谢妍挠头,拉着陆雪婷,她决定今天要请好闺蜜吃一份狼牙土豆。 陆雪婷闻言浅笑,“我猜你要做兽医对吗?那我也要做兽医!我们两个关系最好,要一辈子在一起。” “如果我不当兽医呢?”谢妍突然开口,看着陆雪婷被辣得通红的脸颊。 前世这位天才外科医生总在难得一次的相聚中念叨,要是当年陪她开宠物医院该多好。 而此刻八岁的小姑娘鼓着腮帮,眼神清澈得能映出晚霞:“那你要做什么呀?谢叔叔可是全镇最好的兽医……” 铁板腾起的热气模糊了视线,她想要钱,很多的钱。 前世的她穷怕了,带着女儿蜗居或者说四处流浪,她再也不要过这样的日子了。 谢妍攥紧竹签,直到木刺扎进掌心:“我要开公司,很大的公司。” 陆雪婷的筷子停在半空,辣椒油顺着签子滴在报纸上。 “就像……就像电视里那种摩天大楼?”她眼睛亮晶晶的,“那我给你当会计!妈妈说要找最亲的人管钱呢。” 说着从书包掏出珠算课用的枣木算盘,塑料珠子撞得噼啪响。 “你看我像不像很厉害的会计?” 谢妍的眼泪终于掉进土豆碗里。 她悄悄擦掉眼泪,看着陆雪婷鼻尖沾着辣椒末还在认真比划:“到时候咱们公司要养好多猫猫狗狗,生病了就找你爸爸治……” “婷婷,你不想当医生吗?” 第227章 陆雪婷挠挠头,她眼神澄澈地看着谢妍:“因为我想要跟你在一起啊,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谢妍闻言一滞,她有些低估自己同陆雪婷的友情了。 如果前世,林绿萍没有破坏陆国昌的职业生涯,或许她们两个可以一直都在一起的。 她想到她的亲妈,眉头微微蹙起,林绿萍作恶多端却能潇洒自在。 如今没有了事业单位的编制,没有了前世那些高额的退休金,林绿萍又该如何为自己任性的一生买单? 回到诊所,刘家爷爷奶奶都在帮着看店。 谢妍百无聊赖地坐在诊所里面划拉着用笔在笔记本上胡乱记录着心里的想法。 倒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出现,引起了谢妍的注意。 秋日的落日总带着一股化不开的金桂香味,谢妍蹲在诊所瓷砖地上给流浪猫换药时,门帘上的铜铃突然碎成一片晶亮声响。 玻璃门推开半掌宽的缝,先漏进来的是一股檀香混着广藿香的气味。 这味道谢妍在友谊商厦化妆品柜台闻到过,导购小姐说叫“真我香水”,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高奢品牌。 女人珍珠灰的旗袍下摆扫过门槛,“你好,请问谢医生在吗?” 青瓷般的声音拂过满是消毒水味的空气。 谢妍抬头看见女人耳垂上晃动的翡翠滴水耳环,在朴素的诊所里泛着幽潭似的光。 处置台不锈钢表面倒映出来客的侧影:三十七八岁的年纪,梳得一丝不苟的云髻里藏着几丝白发。 “我爸爸不在。”谢妍用酒精棉擦手然后抬头看着女人,“请问你是?” “我来看一下我家宝珠。”女人从鳄鱼皮手袋里取出几张钱放在柜台,腕间钻表闪过一道冷光,“哦,就是那只刚做了手术的红色泰迪……” 谢妍颔首,她这才知道眼前的女人才是那只泰迪的女主人,她一直以为是香港商人郑仕裕。 不过,看见女人的穿着和气质也知道她非富即贵,恐怕和郑仕裕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诊室的白炽灯管嗡嗡作响,女人始终挺直的脊背在墙上投下修长的影子。 谢妍用听诊器触到泰迪腹部时,那影子突然晃了晃:“是你救了我家宝珠吗?” 谢妍诧异地抬头,正撞进对方含笑的眼底。 女人用戴着翡翠戒指的手轻轻按住狂吠的小狗:“谢医生说是他的女儿救了宝珠,还给宝珠及时做了手术输了血,想必就是你吧?” 谢妍点头,“是我。” 消毒柜的蒸汽氤氲了玻璃窗,谢妍看见女人从真丝手帕里拣出一颗薄荷糖。 “谢谢你,我的女儿很喜欢宝珠,因为宝珠失踪的事情闹了很久,如果不是你,宝珠都可能活不下去。” “宝珠恢复得很好,再过几天你就可以把它接回去了。”谢妍在处方笺上写了术后狗狗需要补充的营养物质撕下来递给女人,“幼犬补钙不能单靠进口营养剂,老城隍庙有家磨坊卖现焙的骨粉……” 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摩托罗拉铃声截断。 女人瞥了眼来电显示,涂着淡紫色甲油的拇指悬在挂断键上迟疑两秒,却把手机轻轻推向谢妍:“劳烦您帮我接,就说给我女儿说一下宝珠的情况。” 谢妍愣怔间已听见电话那头稚嫩地哭喊:“妈妈!宝珠怎么样了?能不能把宝珠接回来……” “宝珠恢复得很好,它明天就能吃罐头了。”谢妍的尾音被电话那头的欢呼声截断,少女清亮的嗓音穿透电波:“妈妈!我要请小医生吃红房子西餐!就今天!” 杨慧茹的翡翠戒指在处方笺上叩出轻响,仿佛在认真思考着自己女儿的提议。 “小孩子胡闹。”女人将薄荷糖纸折成精巧的千纸鹤,“谢小医生不必……” 话音未落,诊所的玻璃门突然被撞得叮当作响。 穿英伦制服的少女挟着雨水冲进来,马尾辫上别着的施华洛世奇水晶发卡晃得人眼花。 “我在电话里都听见了!”少女把淋湿的书包扔在处置台上,露出内衬绣着的“孙思涵”三个篆体字。 女人的指甲深深掐进真丝手帕:“司机没送你去钢琴课?” “我让张叔调头了。” 少女抓起谢妍的小手,“妈妈说是一个小女孩救了我的宝珠,给它做了手术输了血,是你吗?” 消毒柜的蒸汽突然发出嘶鸣,刚才消毒的手术器具已经好了。 “嗯,是我在广场上遇见了宝珠并且救了她。”谢妍淡漠地抽开自己的手,回头去收好手术器材。 “呀,你真厉害。你多大?这么小就会给狗狗做手术了?”少女亲热地拉着谢妍的手,从包里掏出一大堆零食咕噜噜地往谢妍怀里放。 杨慧茹的钻表磕在玻璃柜门上,谢妍看见她旗袍领口下若隐若现的瘀青。 “谢谢,我不怎么爱吃零食。”谢妍轻轻笑着推让,少女却坚持自己表达感谢的方式。 “谢小医生你知道吗?”孙思涵把薄荷千纸鹤塞进谢妍外衣口袋,“宝珠是爸爸送我的生日礼物。” 她染着晶亮甲油的手指划过泰迪犬缝合的伤口,“我真的很喜欢它,你救了它,你就是我的好朋友……所以你给个机会让我请你吃一顿西餐好不好?” 孙思涵的指甲几乎要掐进谢妍手腕里:“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每天来诊所邀请你!” 少女发梢的雨水顺着施华洛世奇发卡滴落,在处置台上汇成小小的水洼。 谢妍后退时撞翻了消毒棉球罐。 她盯着女人的表情,“姐姐,其实不需要的,我还要写作业……” 话未说完就被女人按住肩头,“谢小医生,请你不要推辞。” 谢妍无奈,只好点头。 诊室电话突然炸响。 谢建华接起电话,里面传来了谢妍的声音:“爸爸,那只红色泰迪的主人要请我们吃饭,等会儿你下班了就到诊所来一下。” 杨慧茹的翡翠戒指在处方笺上叩出哒哒声。 “涵涵,让司机去畜牧站接谢医生。”她对着自己的女儿轻声吩咐。 她倒不是不想请谢妍和谢建华父女俩人吃饭,只是今日的时候不对,晚上她们是约了和郑仕裕一起吃饭。 但她宠溺女儿又舍不得让女儿失望,无奈之下只好满足孙思涵的要求。 第228章 孙家的奔驰s600碾过诊所前积水潭,飞溅的泥点惊散了啄食的麻雀。 “谢医生这边请。”司机撑开的黑伞堪堪遮住谢建华褪色的鞋。 红房子西餐厅的水晶吊灯晃得谢建华睁不开眼。 1999年的县城里,红房子是新开的西餐厅宛如一颗突兀却又闪耀的明珠,镶嵌在古朴的街道之间。 这是县城内最高级的西餐厅,红砖外墙爬满了翠绿的藤蔓,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餐厅的玻璃门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五彩光芒,门楣上那金色的招牌,用花体的英文写着餐厅的名字,对于县城里的大多数人来说,那些字母就像神秘的符号,透着一种让人敬畏又好奇的气息。 谢建华捏着公文包站在旋转门前,旧西装肩线已磨出毛边,袖口还沾着畜牧站母猪难产时的血污。 “爸,第三颗铜扣。”谢妍轻声提醒,指尖扫过父亲歪斜的纽扣。 几人刚来到餐厅门口,一辆奥迪也停稳在旁边,穿绛红旗袍的领班已小跑着掀开车门。 孙思涵父亲三接头皮鞋踏碎霓虹倒影,鳄鱼皮公文包上“孙启元”三个刺绣镶边字衬得旋转门铜把手都暗了三分。 谢妍在脑中苦苦搜寻关于孙启元的信息,总觉得他的名字很熟悉,但却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孙启元四十岁的面庞像被砂纸打磨过,法令纹里嵌着洗不净的烟草焦油,过度染黑的头发在发际线处暴露出灰白真相。 浅灰行政夹克肘部打着同色补丁,针脚粗粝却齐整——是沿河村李寡妇纳鞋底时顺手补的。 镜片裂了道细纹的老式黑框眼镜,被他用医用胶布缠在镜腿接合处。 镜片后浮肿的眼袋极其引人注目。 脚上军绿胶鞋沾着新鲜红土,鞋帮缝线里还嵌着去年抗洪时的沙粒。 腕间上海牌机械表带勒出的红痕便若隐若现。 “谢医生你好。”孙启元握手的力度让谢建华有些不适。 他右手虎口结着厚茧,是常年握铁锹留下的勋章。 谢建华是认识孙启元的,他曾经在县扶贫大会上见过他。 他有些紧张的看着眼前的孙启元,连说话的语气里面都带着几分紧张,“孙县长,您好。” 闻言,谢妍瞳孔地震,难怪她觉得名字熟悉。 眼前这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正是他们这个县的县长,那个活在w县百姓口口称赞的话语里的县长。 她皱眉思考,只不过孙县长的妻女消费看起来并不像传闻中的清廉县长的家属。 孙启元腕间表面蒙着雾气,与郑仕裕金丝眼镜后的阴鸷目光同时锁住谢妍单薄的肩头。 走进餐厅,水晶吊灯从高高的天花板上垂落,散发出柔和而温暖的光芒,将整个大厅照得如同梦幻之境。 墙壁上挂着几幅西方的油画,虽然大多数人看不懂画中的内容,但那浓烈的色彩和细腻的笔触,还是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餐厅里摆放着一张张精致的圆桌,铺着洁白的桌布,上面摆放着银质的餐具,在灯光下闪烁着清冷的光。 每张桌子之间都巧妙地用屏风隔开,营造出一种相对独立又私密的空间。 孙启元带着一行人来到一间单独的包间。 包间内,这位乡镇兽医捏着绣金边的菜单,看见标价牌上的数字时,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 尽管谢建华现在的收入在乡镇上已经算是小康家庭,但这样的消费还是令节俭了一辈子的他有些瞠目结舌。 孙思涵的校服外套扫过谢妍膝盖:“妹妹,你坐我旁边!” 她翻开烫金菜单的动作磕到了面包篮里的蝴蝶酥,奶油碎屑落在谢建华袖口。 服务员穿着整洁的制服,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过来,用带着些许生硬的普通话向他们介绍菜品。 谢建华一边听着,一边努力理解着那些陌生的词汇,然后小心翼翼地点了菜。 倒是谢妍神色自若的点了一份八分熟的牛排,完全不顾其他人异样的眼光。 她和她父亲都是兽医,对牛肉不要太了解了,吃五分熟牛排和吃七分熟牛排纯纯的装模作样随大流。 八分熟的牛排已经是她能接受的极限。 “我要这个战斧牛排!”孙思涵晶亮甲油点在标价488的菜品上,谢建华盯着价格牌的手抖得握不住水杯。 柠檬片在气泡水里沉浮,倒映着谢妍冷静自持的表情和谢建华茫然无措的神情。 餐厅里吊扇搅动着奶油焗蜗牛的腥气,水晶吊灯在赭色墙纸上投下蛛网状阴影。 不一会儿,菜品陆续上桌。 谢妍切下一小块牛排,放入口中,那鲜嫩多汁的口感和浓郁的香味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 大人们也都吃得津津有味,偶尔还会开个小玩笑,气氛十分融洽。 孙启元坐在那里,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种上位者的气质。 他轻轻放下刀叉,又拿起菜单,仔细地看了起来,郑仕裕则在一旁不停地说着什么,脸上堆满了笑容,还不时用手比划着。 “孙县长,这家餐厅的环境还不错吧?我听说这里的牛排都是从国外进口的,味道很正宗。”郑仕裕谄媚地说道。 孙启元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嗯,看着是可以。不过,我们县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操心,这种地方偶尔来放松一下还行,不能沉迷。” 郑仕裕连忙点头称是:“孙县长您说得对,您一心为了咱们县的发展,日理万机,是该偶尔放松放松。” 服务员再次端上了孙启元和郑仕裕点的菜。 孙启元优雅地拿起刀叉,开始享用美食。 他的动作十分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吃西餐。 郑仕裕则一边吃,一边不停地夸赞着菜品,还不时向孙启元敬红酒。 女人见状简单的做了个自我介绍:“谢医生,谢小医生,我叫杨慧茹是w县广播电视台的主持人。” 杨慧茹说罢又指了指孙思涵,微笑说道:“这是我的女儿孙思涵。” “这位是我的丈夫孙启元,谢医生你们好像认识,我刚刚听见你叫他孙县长。”女人优雅的笑了笑,然后又抬眸看向郑仕裕,“这是我的姐夫郑仕裕,他是一名香港商人,宝珠就是他送给我女儿的宠物。” 第229章 餐厅里弥漫着牛排与红酒混合的香气,悠扬的钢琴声如潺潺流水,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谢建华中规中矩地跟众人打了一声招呼,大家也都礼貌地互相寒暄着,气氛看似融洽。 谢妍的目光却被传说中的港商郑仕裕吸引,她认真地打量起他的长相,想要从这张脸上读出一些信息。 从孙启元与郑仕裕的对话中,她能直观地感受到郑仕裕对自己这个妹夫那种带着几分讨好又略显张扬的态度。 孙思涵比谢妍大三岁,作为县长家的女儿,被养得娇俏可爱,性格单纯活泼得有些不食人间烟火。 她一见到谢妍,就像找到了知心伙伴,拉着谢妍叽叽喳喳地聊个不停。 谢妍也乐意迎合她,把自己从小到大去山上采药、救助野生小动物的事儿,添油加醋地编成了一个个精彩的故事,绘声绘色地讲给孙思涵听。 孙思涵听得眼睛亮晶晶的,满脸都是好奇与兴奋。 这边,杨慧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谢建华聊着天,两个小家伙在一旁玩闹,不到半个小时,就成了有过命的交情的好姐妹,笑声在餐厅里回荡。 与这边的热闹不同,孙启元和郑仕裕那边却气氛微妙。 郑仕裕的嘴像机关枪一样,说个不停,从生意场上的事儿,扯到各种人脉关系。 孙启元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悦与不耐烦。 谢妍侧耳倾听,也只能捕捉到一些只言片语,大多围绕着纺织厂改制收购等话题。 听到这些,她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了 1999年亚洲金融危机,这场危机如一场风暴,席卷了亚洲许多地区,其中就包括香港。 那段时间,一大群港商揣着钱,跑到内陆来大兴土木、投资办厂,想要在这片新兴的市场上寻找商机。 不过,谢妍心里清楚,郑仕裕在香港根本排不上号,只是在当时见识有限的大陆人看来,他很有钱罢了。 香港真正的大亨是陈永仁那样的人物,眼前这个卑躬屈膝的郑仕裕,恐怕连见陈永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但让她在意的是,她从他们的对话中听到了一些隐秘的信息。 她们县确实有一家纺织厂,厂里女工居多。 在2000年左右,这家纺织厂爆雷了,厂长贪污巨款,最终被送进大牢,而两万名职工面临下岗再就业的问题。 这背后,主要是国营单位亏空严重,导致商业信誉下降,县城的发展也因此受到极大的阻碍。 在20多年后,同一个省同等级的县城里,w县的gdp一直排在垫底。 谢妍不禁皱起了眉头,她仔细思考着前世听来的千丝万缕繁复的八卦消息。 她深知这对于这个县城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危机,如果能提前找到解决办法,或许能改变她家乡县城的命运。 如果纺织厂没有倒闭,大批的妇女还有工作,那么那些因为家庭贫困而选择辍学打工的孩子们都能有机会接受教育。 能让那些曾经考上本科却不得不留下来在两河镇钢铁厂工作的女孩子有更多出路,不是一辈子拘在这一方小天地里。 餐厅里的气氛依旧有些微妙。 孙启元显然对郑仕裕的喋喋不休感到厌烦,但又出于某种原因,不得不耐着性子应付。 郑仕裕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孙启元的不悦,依旧眉飞色舞地说着自己的“宏伟计划”。 隐约之间听到郑仕裕想要收购金星家纺。 w县纺织厂在1997年通过香港资本渠道获得美元贷款购买设备,但产品主要出口东南亚市场。 当亚洲金融危机导致印尼盾贬值50%以上、订单锐减时,工厂面临外汇还款压力与库存积压双重危机,形成天然做空标的。 厂长以为自己拉到了大投资,盲目扩张导致现金流断裂,却隐瞒真实财务状况。 所以,那一笔来自香港的投资就很可疑。 如果没有它,国营单位的厂长不可能冒险盲目扩张。 谢妍嗤笑,郑仕裕果然只是一个小商人,他还以为金星纺织厂是一个金疙瘩,年利润率有百分之二十。 只可惜,订单暴跌,厂子已经如同秋后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突然,谢妍心中一动,她站起身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孙启元和郑仕裕。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自信和果敢,此时她的心中已经有了万全之策。 她清了清嗓子,说道:“孙县长,郑先生,我有办法让金星纺织厂起死回生,还能保证国有资产控制在有良心的企业家手里,而且我也能让郑先生得到应有的股份。不过,改制后我需要我的爸爸谢建华占股10%。” 此言一出,众人都惊讶地看向她,餐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孙启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和疑惑,他重新审视着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女孩,没想到她竟有如此大胆的想法。 郑仕裕则是一脸的不屑,他觉得谢妍不过是在说大话,一个黄毛丫头能有什么办法解决收购纺织厂的问题。 钢琴曲恰在此时切换成《蓝色多瑙河》,谢妍借着给孙思涵添果汁的姿势,裙摆带起一阵香风,精准地卡在郑仕裕唾沫横飞的间隙落座。 “郑先生说的对账期问题,其实可以用交叉货币互换对冲。”她指尖划过红酒杯沿,玻璃震动的嗡鸣让孙启元猛然抬头,“金星厂欠的是美元债,但营收是印尼盾。现在做三个月ndf,刚好能覆盖季度还款。” 郑仕裕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他像是突然发现餐桌上多了个活人。 谢妍已经转向孙启元:“孙叔叔应该看过海关数据,印尼成衣进口量上个月同比跌了63%,但孟加拉国的出口量涨了47%。” 孙启元握刀叉的手背暴起青筋,此时此刻他是知道金星家纺厂已经濒临破产。 那笔投资是一家空壳公司置换股权,一旦金星家纺厂倒闭,趁机低价收购厂子,连带着地皮都低价落入港商手里。 郑仕裕在当中只是充当白手套的功能,实际上获利并不多。 只可惜,郑仕裕目光短浅,不知道自己当了别人的工具人,真正获利的是郑仕裕背后那双无形的推手。 谢妍知道这话戳中了要害,金星厂积压的三十万件睡衣,正是为印尼某连锁超市定制的圣诞款。 “小谢医生还懂外汇?”郑仕裕用叉子戳着七分熟牛排,血水渗进餐巾绣的玫瑰图案,“不过收购这种事,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第230章 “所以需要专业的人来操盘。“谢妍抽出随身带的中性笔,在餐巾纸上画出三角结构,“国资占股51%保障控股权,港资30%负责打通海外渠道,剩下19%给管理团队期权池——当然,实际代持人可以是我父亲。“ 孙启元突然按住旋转的玻璃转盘,震得牛排微微颤动:“谢医生恐怕连财务报表都看不懂。“ “所以需 因此,仅仅看了一眼,钟雁行便已经确定,这五行骸骨绝对是天地至宝,是绝佳的炼器材料。作为一个在炼器上耗费一声心血的人来讲,此刻如何能够不激动? 一颗清泪滚落,滴落在殇的手指上,深邃的眸光直射在芷楼的眸子上。 红姐在一次喝醉了酒之后来找她,对她说的话也是不堪入耳,污秽至极。 “羽儿!”寻烨抚着羽儿的脸颊,感觉到了她的无力和疲惫,她的生命迹象在慢慢消失。 她这个助理是她的心腹,为人很有心计,一直受傅希希重用,专干一些私底下见不得光的事情,给的工资也很高。 “咱们以前研究酒方时.不是弄出一道苦酒的方子吗?”百转笑.那牙齿在太阳低下闪着阴森森的光.耀的千回眼疼。 如此一来,楚军虽然收获不算特别多,可是能够把大周这样的头号死敌给拖死,那也划得来了。 海奎来到酒店的走廊,千里传音给持名,让他前来保护吴一丹他们。 虽然睡得晚醒得早,不过南疏还是精神奕奕的,她起床第一时间就去打开了门。 裴司一下就沉了脸色,甚至带着点愤恨看着南疏,手垂下来心不甘情不愿的将蝎子还给了南疏。 吴谦见乾隆忽然动怒十分惊讶,然而,吴谦也是一个心思机敏之人,只消片刻功夫心思便已经转了几圈,心中恍然大悟,明白了乾隆动怒的原因,惊愕之余,也不免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好在乾隆终究没有赶尽杀绝,除了收回了高芳以往那些不符合贵人品级使用的衣物、饰品与摆设,饮食用度倒是比照妃位,并未过于苛待高芳。 看到此时那正在血丝支撑之下,浮于半空的杨震天,自黄沙深处重新涌出沙面的空明十二夜眉头微皱,似乎已经从杨震天这奇特的形态之下知悉了其此时的状态。 好在那茶水温凉,并不烫人,秦寿并不防备,十足十的被淋了一身,连同床榻上的褥子也是湿了。 方回已经不想要说话了,其实在自己一开始看到那个消息的时候,自己一时被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所以连续看了好几眼。终于在惊吓中才确定了那位所谓的新锐的设计师就是自己老板一直以来锲而不舍要找的正主。 “最讨厌你们这种明明自己就很瘦还成天嚷嚷要减肥的人了。”肥姐白了一样对方讽刺道。 这声震耳发聩,将纷飞细雨也震荡开来,官道两旁激起簌簌惊鸟,不过才走了一里不到的雒妃倏地顿脚。 生了第一个孩子后,目送冯向西回城,心底不是没有后悔的,可是她只是默不作声的捡起了初中课本。 关天益再给戚尺素打电话,戚尺素直接就接起来说先看到钱,后面的事情才有得商量,然后挂断电话以后不再接关天益的电话了。 正目露凶光盯着王月天的熊恒生看到王月天的这一笑,不由地一愣。而正关注着事态发展的众人,见到王月天这莫名其妙的一笑,也是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第233章 此时,一直沉默寡言、老实木讷的谢建华,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他一脸茫然地看着谢妍,挠了挠头,憨厚地问道:“妍妍啊,你们这说的都是啥呀?我咋一句都听不懂呢?” 谢妍微微叹了口气,耐着性子,用简单易懂的话语向谢建华解释了一番关于纺织厂改制、股权代持的事情。 谢建华听完,连连摆手,脸上满是推辞之意:“不行不行,妍妍,这事儿我可干不了,我啥都不懂,别到时候给你们搞砸了。” 谢妍目光坚定地看着父亲,认真地说道:“爸,如果我是成年人,我完全不需要借助您的身份,我自己就有能力成为最大的操盘手。可我现在只是个孩子,很多事情做起来受限。我需要您帮我代持那19%的管理技术股权。郑老板是个值得合作的人,我们得抓住这个机会。” 她微微倾身向前,发间淡淡的茉莉香与周围的红酒气息交织在一起,更添了几分独特的魅力:“你不妨仔细想想,这里面的利润空间和发展前景。更重要的是,这样可以救活两万名女职工和她们的家庭。” 谢建华还是有些犹豫,但在谢妍的再三劝说下,最终还是勉强答应了。 这时,孙思涵拉着自己的爸爸孙启元,撒娇道:“爸爸,我想认谢妍为干妹妹,可以吗?” 餐厅轻柔的钢琴曲下,气氛略显微妙。 孙思涵亲昵地挽着孙启元的胳膊,眨巴着大眼睛,满是期待地撒娇再次说道:“爸爸,我想认谢妍为干妹妹,可以吗?”那声音甜得仿佛能滴出蜜来,带着莫名的娇憨。 孙启元微微一怔,目光在谢妍身上扫过,神色复杂。 他深知这背后牵扯的利益关系错综复杂,可面对女儿的撒娇攻势,又实在难以推脱。 关键是他自认为是一个清官,当然,他也的确是一个清官。 谢妍和谢建华都只是一面之缘的人,他承认谢妍很聪明,他也耳闻过县城出了一个天才儿童,但贸然认作自己的干女儿 而谢妍呢,站在一旁,神色晦暗不明,让人难以捉摸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不过,当听到孙思涵这话时,她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心里暗自盘算着有个县长干爹,这背后的助力可不容小觑,对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定能如虎添翼。 杨慧茹和郑仕裕坐在一旁,看似安静地喝着茶,实则眼神不断交汇,暗自交换着彼此的想法。 他们心里都清楚,这看似简单的认亲背后,实则是各方利益的一次重新洗牌与整合。 孙启元被女儿缠得没办法,最终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好好好,既然你这么喜欢谢妍,那爸爸就答应你。” 孙思涵顿时欢呼起来,蹦蹦跳跳地跑到谢妍身边,拉着她的手,开心地说道:“妍妍,以后你就是我妹妹啦!” 谢妍脸上绽放出甜美的笑容,乖巧地喊道:“姐姐。” 这一声姐姐,喊得孙思涵心花怒放。 既然顺水推舟认了亲,众人便决定坐下来好好谈谈接下来的合作。 毕竟,大家心里都明白,只有拧成一股绳,才能获取最大的利益。 孙启元要政绩要名声和民生,郑仕裕要进入内陆发展的机遇,谢妍想要钱,三方合作岂不快哉。 “我觉得咱们得尽快推进纺织厂改制的事情。”郑仕裕率先打破沉默,他目光炯炯,眼神中透露出商人的精明与果敢。 杨慧茹微微点头,此时也才出声附和道:“没错,现在纺织厂的情况不容乐观,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引爆。咱们得赶在空头公司反应过来之前,把事情解决掉。” 谢妍静静地听着,心中早已有了详细的计划。 她等众人说得差不多了,才缓缓开口:“我有个想法,咱们可以让县长带着人突击检查纺织厂的仓库和订单以及财务数据。这样一来,就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把财务造假的事情彻底戳破。而且最好不留一点点余地,干娘,您是电视台主持人,如果你们能跟着一起去,现场直播处理大贪官,干娘和干爹的事业都有好处。” 众人听了,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 孙启元有些担忧地问道:“这能行吗?会不会打草惊蛇?” 谢妍自信地笑了笑,说道:“干爹,您放心。现在厂长他们还沉浸在财务造假的虚假繁荣里,根本不会想到我们会突然出手。而且,只有这样,才能让背后的空头公司来不及反应,咱们才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申请破产重组,随后进行改制。” 杨慧茹和郑仕裕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认同。 他们知道谢妍虽然年纪小,但心思缜密,计划周全,这个办法真的可行。 然而,事情并没有那么顺利。 第二天,三人一同来到约定地点签署了合同。 按照谢妍的计划,下一步就是要提前戳破厂长财务造假的事情。 县长带着人突击检查纺织厂的仓库和订单以及财务数据。 到了纺织厂门口,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保安队长斜着眼睛,双手抱胸,故意刁难道:“你们是什么人?来这儿干什么?有预约吗?没预约可不能随便进。” 那嚣张的模样,这纺织厂是他家开的一样。 孙启元皱着眉头,刚要开口,杨慧茹走上前,微笑着说道:“我们是跟着县长来突击检查纺织厂相关情况的,这是工作,还请你配合。” 保安队长却不为所动,依旧拦在门口,嘴角还挂着一丝不屑地笑:“哼,什么突击检查,我怎么没听说过。县长要来,那肯定得提前通知我们,你们别在这儿瞎忽悠。”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旁边的小门溜了出来,猫着腰,眼睛滴溜溜地转,一看就没安好心。 他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保安队长身上,想要偷偷溜进去通风报信。 可谢妍一直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她眼尖,一下子就发现了这个可疑的人。 谢妍大喊一声:“站住!”这一声,清脆而响亮,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那人也被这一声吓得一哆嗦,愣在了原地。 几个反应快的记者和工作人员立刻冲过去,将他抓住。 谢妍走上前去,冷冷地看着他:“说,你鬼鬼祟祟地想干什么?是不是进去通风报信?” 第234章 那人脸色煞白,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保安队长看到这一幕,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但还是嘴硬道:“他……他可能是厂里的员工,刚出去有点事儿,你们别冤枉好人。” 谢妍冷笑一声:“是不是好人,县长自会查清楚。现在,请你立刻让开,不要妨碍公务,不然,有你好看的。” 保安队长还想狡辩,县长脸色一沉,威严地说道:“我是县长,今天来突击检查纺织厂,你要是再阻拦,就是妨碍公务,后果你自己承担。” 保安队长还想狡辩,双手叉腰,梗着脖子道:“你说你是县长就是县长啊,有证件吗?没证件谁也别想进去,这是厂里的规定。” 他身后的几个保安也跟着起哄,气焰嚣张。 县长孙启元脸色一沉,威严地说道:“我是县长,今天来突击检查纺织厂,你要是再阻拦,就是妨碍公务,后果你自己承担。”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工作证,在保安队长面前晃了晃。 保安却装作没看清,耍赖道:“这谁知道是不是假的,现在造假证的多着呢。没有厂长的允许,谁也不能进。” 保安队长顿时恼羞成怒,双手叉腰,梗着脖子,活像一只好斗的公鸡,大声狡辩道:“你说你是县长就是县长啊,有证件吗?没证件谁也别想进去,这是厂里的规定。” 他身后的几个保安也跟着起哄,一个个满脸嚣张,嘴里不干不净地嘟囔着,气焰十分猖狂。 旁边的工作人员出示证件,他从口袋里掏出工作证,在保安队长面前晃了晃。 那工作证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上面的徽章格外醒目。 可保安队长却把头一昂,满脸不屑地嚷道:“我不识字!你别给我看!” 那模样,简直就是一个蛮不讲理的无赖。孙启元县长看着眼前这胡搅蛮缠的保安队长,眉头紧紧皱起,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 他深知这些保安如此嚣张跋扈,背后肯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说不定与纺织厂的违法乱纪行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们这是公然抗法!”孙启元县长怒喝一声,声音如洪钟般在众人耳边响起。 他身后的工作人员也纷纷义愤填膺,向前逼近几步,与保安们形成了对峙之势。 保安队长见状,不仅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嚣张起来,他挥舞着手中的警棍,大声叫嚣道:“我看你们谁敢动!这里是纺织厂的地盘,由不得你们撒野!” 孙启元眉头紧皱,意识到这些保安背后肯定有人指使,故意阻拦。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怒火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立刻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保安队长却以为孙启元是虚张声势,不屑地笑了笑:“哟,你还想动手不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由不得你撒野。” 此时,周围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一根导火索随时都会被点燃。 孙启元身后的工作人员也都义愤填膺,纷纷指责保安队长无理取闹。 孙启元知道不能再这么僵持下去,他眼神一凛,大手一挥:“给我上,控制住这些保安,今天必须进去检查。” 工作人员听到命令,纷纷上前。 保安们见状,也毫不示弱,挥舞着手中的警棍,试图阻拦。 一时间,双方推搡起来,场面一片混乱。 孙启元亲自冲在前面,他身材魁梧,气势汹汹。 一个保安挥着警棍朝他打来,孙启元侧身一闪,顺势抓住保安的手臂,用力一扭,保安疼得“哎哟”一声,警棍掉落在地。 其他工作人员也各展身手,与保安们扭打在一起。 谢妍在一旁大声喊道:“大家都小心点,别受伤,一定要控制住他们。” 杨慧茹虽然是个女人,但此刻也毫不畏惧,她拿着手机,一边拍摄现场情况,一边大声说道:“你们这是暴力抗法,都会被拍下来的。” 保安队长见势不妙,想要偷偷溜走,却被眼尖的谢妍发现。 谢妍一个箭步冲上去,揪住他的外套:“想跑?没那么容易。” 经过一番激烈的搏斗,工作人员终于控制住了局面,将保安们一一制服。 保安队长被按在地上,还在不停地挣扎叫骂:“你们等着,厂长不会放过你们的。” 孙启元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随后,众人顺利进入了纺织厂。 一进厂区,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仓库里货物堆积如山,但摆放得杂乱无章。 订单和财务数据也随意地扔在桌子上,一片狼藉。 孙启元脸色铁青,愤怒地说道:“太过分了,这些黑恶势力竟然如此猖獗,一定要彻查到底。” 就在这时,厂长听到消息匆匆赶来。 他看到眼前的场景,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但还是嘴硬道:“县长,您这是干什么?我们厂一直合法经营,您这样突然检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孙启元没有说话,倒是旁边的工作人员说道:“例行检查!” 厂长一脸嚣张,满不在乎地站在一旁,嘴里还嘟囔着:“查就查,我们厂可都是规规矩矩做生意的。” 谢妍站在人群中,眼神冷静而锐利。 她看着厂长那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心中冷笑一声。 检查人员仔细核对着仓库的存货和订单记录,一开始并没有发现明显的问题。 厂长更加得意了,挑衅地看了孙启元一眼:“孙县长,我们厂都是规规矩矩的做生意。” 谢妍并没有慌乱。 她悄悄地走到仓库的一个角落,仔细观察着那些堆积如山的布料。 突然,她发现有几匹布料的标签有些异样。 她轻轻拿起一匹布料,仔细查看标签上的编号和生产日期,然后又和手中的订单记录进行比对。 “这里有问题!”谢妍大声说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 她指着标签解释道:“这些布料的编号和订单上的编号不符,而且生产日期也有出入。按照正常流程,这些布料应该是近期才生产的,但标签上的日期却显示是几个月前。这说明有人在篡改数据,掩盖真实情况。” 厂长脸色一变,但还是强装镇定:“小丫头,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这说不定是记录的时候出错了。” 谢妍冷笑一声:“出错?哪有这么巧的事情。而且,这些布料的质量也和订单上要求的不一样。” 她说着,从旁边拿起一把剪刀,剪下一小块布料,放在手中揉搓了几下,“大家看,这种布料的质量明显比订单上要求的差很多,根本达不到标准。” 厂长的额头开始冒出冷汗,但还是嘴硬道:“这……这可能是供应商的问题,和我们厂没关系。” 第235章 就在这时,检查人员又在财务数据中发现了端倪。 谢妍走上前去,指着老式电脑上的账目说道:“这里的资金流向很可疑。有一笔巨额资金被转移到了一个公司的账户上,只需要去查一下这个账户最近有没有跟厂里的人有经济来往就可以知道问题的关键所在。” 厂长的脸色变得煞白,双腿也开始微微颤抖。 他还想狡辩,但孙启元已经派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调取了一系列证据,包括银行转账记录、通话记录等,将他的谎言一一戳破。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孙启元冷冷地看着厂长。 厂长瘫倒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完了,一切都完了。” 旁边的工作人员严肃地说道:“你这种财务造假、损害国家和职工利益的行为,必须受到严惩。” 随后,厂长被执法人员带走。 而背后那一直暗中操控的空头公司,在谢妍等人如疾风骤雨般的行动下,完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们原本还沉浸在纺织厂那虚假繁荣的表象里,做着稳赚不赔的美梦,却没想到谢妍他们的动作如此之快、如此之狠。 等他们反应过来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局势急转直下,根本无力回天。 纺织厂这边,迅速申请了破产重组。 这一步走得果断又决绝,是在斩断过去那些盘根错节的腐朽藤蔓,为新生腾出空间。 稍后,纺织厂便会立即进入改制阶段,一场大刀阔斧的变革即将拉开帷幕。 在改制过程中,谢妍就像一位运筹帷幄的将军,充分发挥着自己的智慧和谋略。 改制不仅仅是改变企业的经营模式,更是要考虑到每一个员工的切身利益,尤其是那些为纺织厂奉献了大半辈子的女工们。 她与郑仕裕、孙启元等人密切配合,每一个决策都是在无数次的讨论和权衡中诞生的。 他们围坐在会议桌前,灯光洒在他们专注的脸上,桌上堆满了文件和资料。 经过无数个日夜的努力,终于制定出了详细的改革方案。 建华也按照承诺,签署了股权代持承诺书,在公证处完成了相关手续。 他看着女儿忙碌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曾经,女儿是那个需要自己时刻保护的小女孩,是那个自卑怯懦永远躲在林绿萍身后眼泪汪汪的小女孩。 可如今,她已经成长为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商业奇才,在复杂的商业战场上纵横捭阖。 她的思维和见识,已经是自己这个三十多四十岁的人理解不了的了。 “妍妍,爸爸以前小看你了,没想到你这么有本事。”谢建华憨厚地笑着说道,眼中满是欣慰和自豪。 那笑容里,有对女儿成长的惊喜,也有对自己曾经小瞧女儿的愧疚。 谢妍笑着挽住父亲的胳膊,亲昵地说:“爸,这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而且,如果没有您的支持,我也没办法这么顺利地开展工作。” 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她知道,父亲的支持是她最坚实的后盾。 孙思涵也在一旁蹦蹦跳跳地说:“妍妍妹妹最厉害了,我以后也要像妍妍妹妹一样。” 她那纯真的眼神里,满是对谢妍的崇拜和向往。 谢妍哪里想到那只叫宝珠的泰迪,让她搭上了顺风车,不仅有了县长这个靠山,还有郑仕裕这个大鱼,甚至还多了孙思涵这样的小迷妹。 命运改变只在一夕之间。 只是,纺织厂的改制之路并非一帆风顺。 就在改革方案逐步推进的时候,一些隐藏在暗处的势力开始蠢蠢欲动。 那些在厂里干了几十年的工人,还有一些和境外势力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人,不甘心自己的利益就这样被剥夺,他们开始暗中使坏。 以原纺织厂采购部经理王强为首的几人,他们长期勾结,在原材料采购环节吃回扣,中饱私囊。 如今纺织厂要改制,他们的财路被断,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王强四处散播谣言,说谢妍他们的改革方案根本行不通,纺织厂改制后只会越来越糟,女工们都会失业,生活将陷入绝境。 一些不明真相的女工被这些谣言蛊惑,开始人心惶惶,对改制产生了抵触情绪。 同时,王强还勾结了厂外的一些小混混,试图制造混乱,干扰改制的正常进行。 一天夜里,纺织厂的大门被人恶意破坏,设备也遭到了一定程度的损坏。 保安队长本就是个见风使舵的人,看到这种情况,他以为有机可乘,便故意拖延维修进度,还在一旁煽风点火,说这是改革惹的祸,激化了矛盾。 孙启元得知这些情况后,眉头紧锁,但他并没有被这些困难吓倒。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敌人不会轻易放弃,自己必须更加坚定地推进改革。 于是深夜找来谢妍和郑仕裕,四人在两河镇上的餐馆里面商量着如何应对。 餐馆里,昏黄的灯光在桌面上摇曳,映照着孙启元、谢妍、谢建华和郑仕裕四人人凝重的面容。 窗外,两河镇的夜晚静谧而祥和,可纺织厂面临的危机却如乌云般笼罩着他们的心头。 孙启元率先打破沉默,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现在情况很棘手啊,王强那帮人四处造谣生事,女工们人心惶惶,厂里的设备还被破坏,保安队长也在那煽风点火,这改革的路真是困难重重。” 郑仕裕皱着眉头,一脸愤慨:“王强这伙人太可恶了,长期在采购环节吃回扣,现在为了自己的私利,不惜破坏纺织厂的改制,简直毫无底线。” 谢妍冷静地分析道:“当务之急是要稳定女工们的情绪,揭穿王强的谣言。我们可以组织一场女工大会,在会上详细解释改革方案的利弊,让女工们了解改制是为了纺织厂的长远发展,也是为了她们能有更好的生活保障。” 孙启元却摇了摇头,担忧地说:“现在女工们被谣言蛊惑,情绪很激动,这个时候开大会,万一她们听不进去,反而闹得更凶,局面就更难控制了。而且王强他们肯定会在会上捣乱,到时候场面可能会失控。” 第236章 郑仕裕也附和道:“是啊,谢妍,这个办法太冒险了。我觉得还是先从保安队长入手,先解决设备维修的问题,把厂里的秩序稳定下来,再考虑怎么应对谣言。” 谢妍并没有因为两人的否定而气馁,她耐心地解释道:“干爹、郑老板,我们不能因为害怕就退缩。女工们是纺织厂的主力军,如果她们一直对改制有抵触情绪,那改革根本无法顺利推进。而且,只有让她们真正了解改革的意义,才能从根源上消除谣言的影响。至于王强他们捣乱,我们可以提前做好防范措施,安排一些可靠的工人在会上维持秩序。” 她顿了顿,接着说:“保安队长那边,他就是个见风使舵的小人,只要我们给他点好处,或者警告他如果不配合改革,以后他在厂里不会有好日子过,他肯定会乖乖听话去维修设备。但我们不能只治标不治本,稳定女工们的情绪才是关键。” 孙启元还是有所顾虑:“可是,万一女工们在会上提出一些尖锐的问题,我们答不上来,那不是更让她们失望吗?到时候改革就更难进行了。” 谢妍自信地笑了笑:“干爹,我们可以对改革方案进行更深入的解读和准备,把可能遇到的问题和解决方案都列出来。而且,我们可以邀请一些已经成功改制的纺织厂女工来现身说法,让她们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告诉我们的女工,改制带来的好处是实实在在的。” 郑仕裕思考了一会儿,还是有些犹豫:“就算我们能应对女工们的问题,但王强那帮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说不定会在大会现场制造更大的混乱,到时候局面就更难收拾了。” 谢妍目光灼灼,坚定地说:“我们不能因为害怕混乱就放弃。我们可以提前和王强他们摊牌,警告他们如果敢在大会上捣乱,就报警处理,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而且,我们也可以安排一些保安在会场周围巡逻,一旦发现有异常情况,马上制止。” 她看着孙启元和郑仕裕,诚恳地说:“改革肯定会遇到困难和阻力,但如果我们因为害怕就退缩,那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我们要相信女工们,只要我们把真相告诉她们,她们会理解我们的。而且,通过这次大会,也能让王强那帮人看到我们推进改革的决心,让他们知道捣乱是没有用的。” 孙启元和郑仕裕被谢妍的坚定和智谋所打动,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孙启元说:“谢妍,你说得有道理,我们不能退缩。那就按照你的方案来,我们好好筹备这次女工大会,一定要让女工们支持我们的改革。” 郑仕裕也笑着说:“行,谢妍,我们相信你。接下来我们就分工合作,我去联系已经改制的纺织厂女工,你负责准备改革方案的解读资料,孙县长负责和保安队长沟通,让他尽快维修设备。” “不过,让谁出面是最大的问题。”谢妍低头沉思。 几人都清楚,出面的人需要有足够的威望和说服力,才能让女工们信服,可这样的人选并不好找。 孙启元是县长,无法直接干预纺织厂的内部事务。 郑仕裕是香港人,普通话不标准,沟通起来诸多不便。 三人将目光对准谢建华,而谢建华性格内向,不善言辞,当场就拒绝了:“我不行,我这人嘴笨,面对那么多人,我根本说不出话来,到时候别把事情搞砸了。” 谢妍看着父亲,心中焦急万分,她走上前,拉住谢建华的手:“爸,我知道委屈你了,我也了解你的性格和为人。可是现在你是代理股东,这个时候你不出面,谁还能镇得住场子?拯救金星纺织厂已经到了关键时刻,我们不能退缩啊。否则一切都将功亏一篑,不仅仅是干爹、郑老板还有纺织厂的员工,爸爸,你是那么正派的一个人,你能舍得我们力挽狂澜不让境外势力吞并本地企业所做出的努力吗?” 谢建华还是摇头,眼神中满是犹豫和恐惧:“我真的不行,我怕我说不好,到时候让女工们更反感,那改革就彻底没希望了。” 谢妍眼眶泛红,但她强忍着泪水,继续劝说道:“爸,我知道你担心,但你想想,如果我们都因为害怕而退缩,那王强那帮人就得逞了,纺织厂就真的没有未来了。你现在是纺织厂名义上的老板之一,你有责任站出来为纺织厂的未来努力一把。而且我会在旁边帮你,给你准备好资料,你只要按照上面说地讲就行。” 孙启元和郑仕裕也纷纷劝说:“建华,谢妍说得对,这个时候你得出面啊。你是大家的主心骨,只有你站出来,女工们才会安心。” “是啊,建华,为了纺织厂的未来,你就勇敢一次吧。” 在众人的劝说下,谢建华的内心开始动摇。 他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又看看孙启元和郑仕裕期待的目光,终于咬了咬牙,点了点头:“好,我试试。” 第二天,谢建华召集了所有女工开会。 在会上,他看着台下那些面带忧虑的女工,心中一阵心疼。 但他知道,此刻必须拿出最有力的证据来稳定人心。 “各位员工,我知道最近厂里出了很多事,有人散播谣言,说我们改制会让大家失业。但我想告诉大家,这些都是别有用心的人在捣乱。”谢建华的声音有些颤抖,但他仍然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 他拿起一份文件,继续说道,“这是我们详细制定的改革方案,每一个步骤都是为了让纺织厂重新焕发生机,让大家的生活越来越好。我们成立了纺织女工基金会,初始资金一百万,就是为了保障那些下岗后生活困难的姐妹。而且,我们与多家企业达成了合作意向,改制后会有更多的订单,大家不仅不会失业,收入还会提高。” 第237章 王强却在台下冷笑一声:“哼,说得比唱得好听,谁知道你说得是真是假。你说有合作意向,证据呢?” 谢妍早有准备,她示意助手将合作意向书投影在大屏幕上。 一份份盖着鲜红公章的文件出现在众人眼前,详细列出了合作的内容、期限和预期收益。 女工们的眼神逐渐从怀疑变成了惊喜。 但王强并不甘心就此罢休,他又说道:“就算有这些意向书,谁能保证一定能实现?说不定到时候又是一场空。” 这时,一直沉默的郑仕裕站了起来,他严肃地说:“我是这次改革的参与者之一,我以我的人格担保,这些合作都是真实有效的。我们已经和对方进行了深入的沟通和洽谈,只要纺织厂顺利完成改制,合作马上就能展开。” 王强还想狡辩,谢建华却抢先一步说道:“王强,你一直在这里质疑我们,是不是因为你心里有鬼?你在公司干的那些勾当,别以为我们不知道。” 王强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胡说,你有什么证据?” 谢建华冷笑一声,拿出了一沓厚厚的文件,说道:“这些都是你和空头公司往来的账目,还有你们私下签订的回扣协议。我们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你休想再狡辩。” 王强看着那些文件,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他没想到这个天降的股东谢建华竟然早就掌握了他的把柄。 就在这时,一直在一旁煽风点火的保安队长李刚也坐不住了。 他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跳出来说道:“哼,就算王强有问题,你们也不能证明你们的改革就一定能成功。现在厂里这么乱,你们还是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吧。” 谢妍看着李刚,心中一阵厌恶。 她知道,李刚也是被王强等人收买了,想趁机捣乱。 她看了看谢建华,不知道昨夜给自己爸爸恶补的内容他到底听进去没有。 “李刚,你作为保安队长,不履行职责,反而跟着别人起哄。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得逞吗?”谢建华严厉地说道,“你故意拖延维修进度,煽动女工情绪,这些我们都一清二楚。如果你再执迷不悟,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李刚被谢建华的气势吓得一愣,但他还是嘴硬道:“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拖延维修进度?我这是按照正常流程来。” 谢妍冷笑一声,让助手播放了一段监控视频。 视频里清晰地显示,李刚故意指使维修人员放慢维修速度,还在一旁说风凉话。 李刚看着视频,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狡辩了。 “现在,我给你们两个选择。”谢建华看着王强和李刚,说道,“一是主动承认错误,配合我们完成纺织厂的改制工作,我们可以考虑从轻处理;二是继续顽抗到底,等待你们的将是法律的制裁。” 王强和李刚面面相觑,他们知道大势已去。 王强垂头丧气地说:“谢总,我们知道错了,我们愿意配合改制工作。” 李刚也跟着点了点头。 本以为处理两个外强中干的刺头儿,这件事情就算是糊弄过去了。 没想到,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挤出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 他正是王强勾结的厂外小混混头目张虎,张虎的媳妇正好是这家纺织厂的出纳刘雪梅。 张虎大摇大摆地走到前面,双手抱胸,一脸不屑地说道:“哟,就这么想息事宁人啊?没那么容易!别以为你们拿出点所谓的证据就能吓唬住我们。这纺织厂改制,我们不同意,谁也别想顺利进行!” 女工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纷纷往后退,现场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孙启元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郑仕裕也面露难色,没想到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 谢建华看着张虎,心中有些慌乱,毕竟他性格本就温和,不擅长应对这种突发状况。 他强装镇定地说道:“张虎,你这是在无理取闹。纺织厂改制是为了大家的发展,你不要在这里捣乱。” 张虎冷笑一声:“发展?我看你们就是想自己捞好处。今天不把事情说清楚,谁也别想走!” 说着,他身后的几个小混混也跟着起哄起来,现场一片混乱。 谢妍看着父亲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心中暗暗着急。 但她很快镇定下来,向前一步,大声说道:“张虎,你别在这里撒野!你以为你这样闹就能阻止纺织厂改制吗?你这是在违法犯罪!” 张虎不屑地看了谢妍一眼:“小丫头片子,少在这里吓唬我。你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谢妍深吸一口气,这个时候必须拿出更有力的证据和措施来震慑住张虎。 她没有继续说话,张虎却愈发猖狂。 “我又没有犯法,我只是为我的老婆,和广大纺织厂的员工争取他们应得的利益!这本来是铁饭碗,你们一改制就变成了私企,搁谁谁愿意?!” 员工们在张虎的煽动之下,整个纺织厂厂区瞬间炸开了锅,宛如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愤怒与不满的情绪如岩浆般汹涌而出。 原本安静有序的车间通道,此刻被人群挤得水泄不通。 员工们涨红了脸,额头上青筋暴起,挥舞着手臂,声嘶力竭地叫嚷着。 有的员工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台上,大声吼道:“原厂长贪污,把他送进监狱,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不就行了,为什么要改制?!” 那声音冲破厂房的顶棚,带着无尽的愤怒与怨恨。 几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更是激动得失去了理智,他们用力地跺着脚,把脚下的水泥地跺得“咚咚”作响,把心中的怒火通过脚底释放出来。 还有人扯着嗓子,用尖锐的声音喊道:“改制?改什么制!说不定又是那些当官的想搞鬼,拿我们的利益去讨好别人!”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和不信任,周围的一切都是阴谋。 女工们也没闲着,她们围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声音尖锐而刺耳。 “我们每天累死累活地工作,工资也不多。现在还要搞什么改制,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 一位中年女工抹着眼泪说道,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引得周围的女工们纷纷附和。 整个现场乱成了一团,人们的叫嚷声、跺脚声、哭泣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混乱而愤怒的乐章。 张虎站在人群中,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故意煽风点火,大声喊道:“大家说得对,不能让他们得逞,我们要为自己的权益而战!” 在他的鼓动下,员工们的情绪更加激动,仿佛一群失控的野马,朝着未知的方向狂奔而去。 第238章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场面。 原本计划中的改制说明会,本是为了纺织厂的长远发展,给大家描绘一个更美好的未来,却没想到在张虎的煽动下,演变成了一场混乱的闹剧。 孙启元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作为整个县城领导,一直致力于推动改制,希望能让纺织厂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重新崛起。 可眼前这失控的局面,让他感到无比棘手和愤怒。 他向前跨了一步,想要上台去制止这场混乱,给员工们讲讲道理,让他们冷静下来。 谢妍却眼疾手快地拦住了他。 “干爹,少安毋躁。” 谢妍的眼神坚定而冷静,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孙启元先不要冲动。 孙启元有些不解地看着谢妍,他不明白在这个关键时刻,谢妍为什么要阻止他。 郑仕裕自然也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谢妍要这样处理。 他皱着眉头,一脸疑惑地对谢妍说:“谢妍,你这是干什么?现在场面这么混乱,我们得赶紧想办法控制局面啊,你怎么还拦着孙县长呢?” 谢妍一言不发,只是紧紧地盯着台上手忙脚乱的谢建华。 谢建华是这次改制说明会的主持人,此刻却被员工们的激烈反应弄得不知所措,额头上满是汗珠,手中的话筒都快拿不稳了。 眼见事态越来越严重,员工们的情绪愈发激动,甚至有人开始推搡起来,现场一片混乱。 谢妍知道,如果再不采取措施,这场说明会可能会演变成一场严重的冲突。 她迅速把孙启元的秘书李秘书叫过来,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李秘书闻言,表情瞬间变得丰富多彩。 他先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随后又有些犹豫地看了看谢妍,最后眼神突然迸发出异样的光彩。 李秘书还是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拿着话筒走上了台。 他连走带着小跑站在台上,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大家静一静,先听我说几句!” 他的声音通过话筒传遍了整个厂区,原本嘈杂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员工们都好奇地看着他,想知道他要说什么。 李秘书拿出一段摄像机拍摄的画面,大屏幕上瞬间出现了那令人胆战心惊的场景。 画面中,黑暗的厂房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寂静而阴森。 一群鬼鬼祟祟的身影正缓缓靠近厂房仓库,他们的脚步轻得如同鬼魅,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其中一人拎着一桶油,油桶在微弱的光线下反射出冰冷的光泽,另外几个人紧紧跟在他后面,他们的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双狡黠而又阴狠的眼睛。 明眼人一眼就知道这是有人想要蓄意纵火,烧毁仓库那仅存不多的原料。 底下的员工们原本还带着些许怀疑和不满的神情,此刻全都变得惊恐万分。 他们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将画面中的每一个细节都刻进脑海里。 有的人不自觉地捂住了嘴巴,发出压抑的惊呼声;有的人则愤怒地握紧了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这几个贼人到底是谁?”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瞬间引发了大家的共鸣。 员工们纷纷交头接耳,猜测着这些人的身份。 “会不会是竞争对手派来的?想毁了我们的厂,好让他们自己独占市场。”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气愤地说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警惕。 “说不定是厂里的内奸,和外面的人勾结在一起,想要搞垮我们纺织厂。” 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工人皱着眉头分析道,他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员工们的情绪再次被点燃,他们不再仅仅是对改制不满,更多的是对这种蓄意破坏行为的愤怒和恐惧。 他们意识到纺织厂正面临着巨大的危机,如果不把这几个贼人找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孙启元也被这画面震惊了,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他没想到竟然有人如此恶毒,想要用纵火这种极端的方式来摧毁纺织厂。 员工们开始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起简单的破坏事件,背后可能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谢妍的表情依然冷静,但她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满意。 果然,员工们的反应跟她料想的是一样的。 她早就料到会有人在这关键时刻制造事端,试图阻止改制,然后吞并金星。 这段摄像机的画面,是她提前安排人秘密拍摄的,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揭露这些人的阴谋。 “大家先安静一下!”李秘书大声说道,他的声音在嘈杂的人群中显得格外响亮。“我们一定会把这几个贼人找出来,给大家一个交代。改制是刻不容缓的,只有让纺织厂变得更加强大,才能抵御这些外部的威胁。” “大家现在都知道经济不景气,原材料价格上涨,而纺织厂的订单量大幅度降低,如果这个时候再失去仓库里面的原材料和成品,大家觉得还有改制的机会吗?” 员工们听了李秘书的话,渐渐安静下来。 他们开始意识到,改制或许真的是纺织厂生存下去的唯一出路。 “谢妍,那你倒是说说,这几个贼人到底怎么查?”郑仕裕皱着眉头问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谢妍看了看孙启元,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孙启元点了点头,李秘书眼见孙启元点头,便自信的说道:“我们已经报警了,警方很快就会介入调查。同时,我们也会在厂里展开内部排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员和线索。”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一个人站了出来。 他身材瘦小,眼神闪烁,看起来十分紧张。 “我……我好像知道一点情况。”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李秘书走上前去,温和地问道:“你别害怕,把你知道的情况都说出来。只要你提供有用的线索,我们会保护你的安全。” 那人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前几天晚上,我下班路过仓库的时候,看到有几个人在仓库附近鬼鬼祟祟的。当时我以为他们是厂里的保安在巡逻,就没太在意。现在看了这段画面,我才想起来,那几个人好像和画面里的人有点像。” 谢妍点了点头,说道:“很好,你提供的线索很重要。你能不能回忆一下,那几个人长什么样,有没有什么特征?” 那人皱着眉头,努力回忆着,随后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指着张虎说:“是他们!!!” 第239章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众人的反应各不相同,惊讶、疑惑、愤怒的情绪在空气中交织碰撞。 连一向沉稳的孙启元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原本看似毫无头绪的纵火案,此刻竟似乎有了意想不到的转折。 员工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愤怒。 张虎原本还一脸得意地混在人群中,试图煽动大家的情绪,此刻被指认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指认他的人,嘴唇微微颤抖着,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你血口喷人!”张虎终于反应过来,声嘶力竭地吼道,“我根本没有做过这种事,你别想诬陷我!” 他的声音因为紧张和愤怒而变得尖锐,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 谢妍冷冷地看着张虎,说道:“张虎,现在有人指认你,你最好老实交代。如果你真的与此事无关,我们会还你清白;但如果你真的参与了纵火,就别想逃脱法律的制裁。” 孙启元也向前跨了一步,严肃地说道:“张虎,你一直煽动大家反对改制,现在又被指认与纵火案有关。我希望你能认清形势,不要一错再错。” 员工们的情绪也被点燃了,他们纷纷指责张虎:“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为了一己私利,竟然想烧毁仓库,破坏纺织厂!”“ 太可恶了,必须把他交给警察!”张虎看着周围愤怒的人群,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绝境。 他的双腿开始发软,差点瘫倒在地上。 但他仍然嘴硬地说道:“你们……你们没有证据,不能仅凭他的一面之词就定我的罪!” 谢妍冷笑一声毫不犹豫地拿出孙启元送给她的波导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喂,110吗?这里是金星纺织厂,有人在这里寻衅滋事,并且涉嫌纵火,请你们马上过来处理。” 张虎没想到谢妍真的会报警,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他看了看身后的几个小混混,色厉内荏地说道:“算你们狠,今天先放过你们,咱们走着瞧!” 谢妍眼神冰冷,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张虎,那目光仿佛能看穿他内心的恐惧和虚伪。 色厉内荏的草包。 谢妍朝着郑仕裕使眼色,郑仕裕当场就明白了谢妍的意思。 郑仕裕的保镖上前一步,牢牢地拦住张虎的路,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让张虎无处可逃。 张虎四处张望,眼神中满是慌乱和绝望。 突然,他“扑通”一声跪下,开始求饶:“各位,是我错了,我不该鬼迷心窍,不该做这些事。求你们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模样十分狼狈。 然众人都没有反应,大家对他的求饶无动于衷。 张虎很聪明,他知道谢妍这个看似七八岁的女童才是这些人的核心。 于是,他连滚带爬地跑到谢妍面前,双手抱住谢妍的腿,苦苦哀求:“谢总,谢小姐,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被猪油蒙了心。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以后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谢妍依旧眼神冰冷,她轻轻抬起脚,挣脱开张虎的拉扯,冷冷地说道:“现在求饶,不觉得太晚了吗?我爸爸刚刚警告过你的。”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警笛声。 不一会儿,几名警察走进了纺织厂车间。 他们神情严肃目光敏锐地扫视着现场。 看到警察到来,张虎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一名警察走上前,说道:“谁是张虎?” 张虎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我……我是。” 警察点了点头,说道:“有人报警称你涉嫌纵火和寻衅滋事,跟我们走一趟吧。” 说着,警察拿出手铐,将张虎铐了起来。 张虎还想挣扎,警察厉声喝道:“老实点!” 他这才放弃了抵抗,被警察带出了纺织厂。 看着张虎被警察带走,纺织厂里的员工们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大家纷纷围到谢妍和孙启元身边,眼中满是感激和敬佩。 “谢小姐,多亏了你,不然我们还被张虎蒙在鼓里呢。” “是啊,要不是你果断报警,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更坏的事来。”员工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 谢妍微笑着说道:“这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纺织厂的改制是为了让大家有更好的未来,我们不能让像张虎这样的人破坏我们的努力。” 孙启元也点了点头,说道:“没错,经过这件事,我相信大家对改制会有更深刻的理解。接下来,我们要继续推进改制工作,让纺织厂重新焕发生机。” 这一天,谢建华按照谢妍给的演讲稿,清清楚楚地讲明白了改制的好处,并且将改制后的公司提供妇女就业基金的事情也坦诚公布。 说到底,老百姓们,辛辛苦苦的工作,也不过求一个安稳度日,除了极个别的蠹虫,谁又会不接受对自己更有利的事情。 会后,金星纺织厂的改制已成定局,那只沾染纺织厂的黑手终究没能得逞。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城市的喧嚣渐渐被夜色笼罩,而金星纺织厂相关众人的心情却格外畅快。 孙启元、郑仕裕、谢建华和谢妍几人围坐在一家颇具格调的餐厅包间里,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灯光柔和地洒在每个人脸上,映出他们轻松又愉悦的神情。 郑仕裕性格毛躁,刚一坐下,就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谢妍啊,我一直纳闷呢,你咋就知道张虎那小子会搞出纵火这么大的事儿啊?快跟我们说说呗。” 他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都是求知欲。 谢妍微微一笑,那笑容里透着几分神秘莫测,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说道:“我只是让我的刘妈妈提前去调查了纺织厂的人际关系。尤其是财务部门,那可是个关键地方。我发现出纳的老公张虎和那家想要入股的港资公司关系不一般,顺着这条线深挖下去,就猜到张虎肯定会动手。所以啊,我就来个守株待兔,果然把他给逮住了。” 孙启元稳重地点了点头,赞许地说道:“谢妍,你这心思缜密,考虑周全,真是难得。要不是你提前布局,这次纺织厂可就麻烦大了。” 他的眼神中满是欣赏,对这个小小年纪却有着如此智慧和谋略的女孩钦佩不已。 第240章 谢建华也笑着接过话茬:“是啊,多亏了妍妍。爸爸真的是很笨,不会说话。” 郑仕裕一拍大腿,兴奋地说:“没错没错,谢妍啊,今天真是大快人心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端起酒杯,提议道:“来,咱们为了纺织厂的美好未来,干一杯!” 众人纷纷响应,酒杯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孙启元抿了一口酒,感慨地说:“这次改制能这么顺利,离不开大家的努力。尤其是谢妍,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见识和胆识,以后肯定大有可为。” 谢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干爹过奖了,如今我们都是一家人,自然要多靠干爹照顾。” 这顿晚餐,在温馨又欢快的氛围中持续着。 大家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畅谈着纺织厂的未来。 只有这一晚上,谢妍重生后,睡得最舒服。 不为别的,今日一战,她给孙启元留下了极好的印象,也让那个不太聪明全靠祖荫的郑仕裕刮目相看。 谢建华有了金星纺织厂的股份分红,无论如何也不会被之前的对赌协议拖垮。 动物诊所也日渐上了轨道,谢妍感觉从未有过的顺遂如意。 至于接下来就是收尾工作,金星纺织厂改制后,她还需要解决两个问题,第一是需要引进先进的管理方法和设备,第二自然是需要引进优质的客源。 第一个,她谢妍前世就在一家工厂做文员,对于工厂的人事、行政、安全、环保、职业健康安全以及质量体系尤为熟悉,她只需要引导该厂走上正轨的道路即可。 至于那些先进的设备,郑仕裕自然会提供的,他是二股东,没有任何人会比他更希望这家厂子能够起死回生挣到钱。 第二个的话,她还小不好出面,恐怕又只有借谢建华的皮。 只需要熬到2000年,华国加入wto,外贸行业欣欣向荣的时刻,经济腾飞的速度堪比坐上火箭。 但,在此之前...... 恐怕要拜托孙启元带她去见一下市长。 1999年,n市建设并投入使用了第一家沃尔玛超市,如果金星纺织厂的产品能够进入沃尔玛,那么…… 思绪却如脱缰的野马般肆意奔腾,她回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从和煤矿厂老板对赌,找李伯伯合作开诊所,到推动纺织厂改制,每一步都走得惊心动魄。 不知不觉间,困意袭来,她渐渐进入了梦乡。 梦里,她回到了前世。 那是一个昏暗的房间,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母亲。 母亲的脸上满是冷漠与决绝,无论她如何哭喊、如何哀求,母亲都不为所动。 那绝望的感觉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她在梦中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摆脱不了那无尽的黑暗。 “不要!”谢妍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冷汗湿透了她的衣衫。 她大口喘着粗气,心跳如鼓,梦中的场景仍在她脑海中不断回放。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只是做了一场噩梦。 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她简单洗漱了一下,便准备去学校上课。 刚到学校门口,就碰到了林美娟。 原本意气风发的林美娟此刻已经像换了一个人,她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进了学校的大门。 阳光洒在她身上,却驱不散她心中的阴霾。 她的眼神黯淡无光,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无奈。 自从上次公开课之后,她的生活就彻底陷入了黑暗。 那堂公开课,她本是满怀信心,想要彻底将谢妍这个女神童碾碎在尘埃里。 她精心备课,设计了丰富多样的教学环节,满心期待着能得到学生和家长的认可。 现实却给了她沉重的一击。 公开课结束后,一些家长开始指责,说她教学方法有问题,误导了学生。 更让她崩溃的是,竟然有人跑到教育局门口闹事,要求学校开除她。 这些日子,她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同事们的异样眼光,领导们的频繁谈话,还有来自家庭的不理解和指责,甚至连她的宝贝儿子都嫌弃她,离她远远地。 这一切都像一把把利刃,刺痛着她的心。 那些恶意的声音如潮水般涌来,将她彻底淹没。 如今,她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 w县她已经待不下去了,只能带着儿子灰溜溜地去另一个县城。 她来到校长办公室,脚步有些踉跄。 校长看到她,脸上露出了一丝复杂的神情,有惋惜,也有无奈。“校长,我是来辞职的。” 正当她失魂落魄地往学校门口走去时,冤家路窄,竟碰见了谢妍。 林美娟瞬间瞪大了眼睛,心中的怒火“噌”的一下就冒了起来。 她停下脚步,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嵌进肉里,恶狠狠地盯着谢妍,要把谢妍生吞活剥了一般。 “谢妍,你这个罪魁祸首!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你等着,你总有机会会落在我手里!”林美娟咬牙切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怨恨。 谢妍却丝毫没有畏惧,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哟,林老师,怎么这么大火气呀?只有无用的人才会说狠话,你若是真有办法就不会在这里大放厥词。哼……外强中干的废物罢了。” 林美娟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谢妍,声音颤抖地说:“你……你别得意得太早!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谢妍双手抱胸,不屑地哼了一声:“林老师,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你看看你现在,被学校扫地出门,灰溜溜地要去别的县城,还有心思在这儿跟我叫板?” 林美娟被谢妍的话戳到了痛处,泪水夺眶而出。 她冲上前去,想要抓住谢妍理论一番,却被一旁的保安及时拦住。 “放开我!我要跟她拼了!”林美娟拼命挣扎着,声嘶力竭地喊道。 校长听到动静,匆匆赶了过来。 他皱着眉头,大声呵斥道:“都别闹了!像什么样子!”林美娟看到校长,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哭诉道:“校长,你看看她,太过分了!就是她害得我变成这样!” 校长无奈地叹了口气,看了看谢妍,又看了看林美娟,说道:“美娟,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再闹也无济于事。谢妍,你也少说两句。” 谢妍耸了耸肩,说:“校长,我可没主动惹她,是她自己上来找碴的。” 校长揉了揉太阳穴,说道:“行了,都别在这儿闹了。美娟,你赶紧收拾东西走吧,别耽误了行程。谢妍,你也回教室上课去。” 林美娟恶狠狠地瞪了谢妍一眼,心中暗暗发誓,此仇不报非君子。 她拖着沉重的行李箱,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学校。 谢妍看着林美娟离去的背影,心中没有丝毫的怜悯。 和林绿萍一样的人,她真的不屑多给一分眼神。 第241章 在小小的县城里,谢妍已然成为了家喻户晓的神童。 她聪慧过人,思维敏捷,在学业上展现出了远超同龄人的天赋与实力。 经过县上领导的特批,她获得了请长假的特殊待遇。 校长怀着复杂的心情将谢妍带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气氛略显凝重,校长坐在办公桌后,目光温和而又带着几分关切地看着谢妍。 他语重心长地说道:“谢妍啊,你可是咱们学校的骄傲。这次县上特批你请长假,这是对你的认可。不过,你可不能荒废了学业。期末考试一定要回来参加,这是对你学习成果的一次检验,也是给同学们树立一个好榜样。” 谢妍静静地站在校长对面,她不喜欢校长这些官腔用在自己身上,她可没忘记刚刚校长在林美娟和自己中间选择了和稀泥。 谢妍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清脆而响亮:“校长,您放心吧,我一定会按时回来参加期末考试的。这段时间我会合理安排,不会耽误学习的。” 告别了校长,谢妍转身朝着谢建华的动物诊所走去。 阳光洒在她身上,映照着她那充满朝气的脸庞。 一路上,她的心情格外舒畅,脑海中已经在构思着接下来的计划。 来到动物诊所,谢妍一眼就看到了恢复得很好的宝珠,此刻它正活泼地在角落里玩耍。 谢妍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她快步走到宝珠身边,蹲下身子,轻轻地逗弄着它。 宝珠似乎感受到了谢妍的喜爱,欢快地围着她转圈圈。 话说,因为宝珠的缘故,孙思涵和谢妍关系十分亲密,她把谢妍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疼爱。 只要谢妍一来,孙思涵就会热情地拉着她的手,和她分享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孙思涵有的东西,一定也要给谢妍准备一份。 而孙启元和杨慧茹这对夫妇,更是格外看重这个干女儿。 在他们眼中,谢妍不仅聪明伶俐,而且有着超乎常人的勇气和智慧。 为了表示对谢妍的宠溺和信任,他们甚至把自家的私人司机都派给了她。 说起杨慧茹,因为上次报道纺织厂的事情,她一下子成了市里当红的女主播。 那次事件中,她凭借着自己的口才和亲和力,为纺织厂解决了不少难题,也赢得了广大观众的喜爱和认可。 而孙启元也因为改制的事情,在政绩上狠狠地添了一笔。 他积极推动各项改革措施,为县城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 当然,这两件事背后都少不了谢妍的手笔。 两人都觉得谢妍是个天降奇才,自从谢妍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好事就一件接着一件,她就是他们家的福星。 谢妍刚刚请好了假,便立刻叫来了孙家的司机。 她心中早已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去n市一趟。 在这个年代,电脑刚刚进入一些小康家庭,甚至都没有普及。 想要获取到有用的资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谢妍想要查找的《国际家纺趋势报告》,对她来说至关重要。 这份报告里蕴含着家纺行业的最新动态和发展趋势,是她攻克沃玛的关键所在。 一路上,谢妍坐在车里,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心中思绪万千。 此次去n市查资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更多的挑战等着她。 但她毫不畏惧,反而充满了斗志。 终于到达了n市,谢妍直奔市图书馆。 市图书馆里安静而肃穆,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书墨香气。 谢妍在书架间穿梭,眼神急切地寻找着那本《国际家纺趋势报告》。 经过一番仔细的搜索,她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这本书。 她兴奋地拿起书,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开始认真地抄写起来。 她一边抄写,一边用小手握着红笔,仔细地圈出“透气性”“抗菌性”等关键词。 这些关键词就像一把把钥匙,为她打开了通往成功的大门。 在当时的家纺市场中,产品的质量和性能是吸引消费者的关键。 而当时华国的市场最差的就是标准,却稀缺质量好、透气性好的家纺产品。 很多人都听说过“的确良”,在华国成立初期,经济水平薄弱,物资匮乏,棉布等天然面料供应紧张,需要通过布票定量供应。 同时,棉布衣物不耐磨,人们常常需要缝缝补补。 20世纪60年代,首都、沪市、粤城等大城市开始小批量进口“的确良”布料。 这种布料由涤纶制成,最早是美国涤纶的商品名字,英文称dacron,化学成分主要是聚对苯二甲酸乙二醇酯,属于聚酯纤维的一种。 因“的确良”色彩鲜艳、耐磨、不易起褶皱,改变了国人以暗色系为主的审美标准,引领了时尚潮流。 成为人们追捧的“紧俏货”,如首都冰山牌衬衣、天坛牌衬衣等受到热烈欢迎。 上世纪七十年代,我国开始大批量引进化纤设备,发展化纤工业,“的确良”被大量引入并普及。 可的确良不透气,夏天穿着闷热,冬天不保暖,且易带静电、沾染灰尘;不环保不可降解,对环境造成污染;不舒适手感粗糙,缺乏天然纤维的柔软和亲肤感;易燃,在一些场所容易引发事故。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纺织工业迅速发展,涤纶、尼龙、腈纶等新型面料不断涌现,工艺和性能有所改进,比“的确良”更加多样化和优化。 但金星纺织厂的的大部分产品都为廉价低端的涤纶混纺面料,这些面料不透气、不亲肤也总是爱起球,人睡在上面犹如针扎。 唯一的优势是便宜。 可,随着华国经济的腾飞,老百姓手里面有钱了,就不会只想要便宜,但不舒服质量差的家纺用品。 “透气性”和“抗菌性”正是未来消费者最为关注的两个方面。 沃玛作为头部大企业,自然有着自己对市场的独特战略眼光。 只可惜老厂长目光短浅,顽固不化,老抱着以前人民需要便宜的,就永远只生产便宜的产品,根本不会跟随时代的潮流进步。 如果能够在这两个方面取得突破,那么金星纺织厂的产品就一定能够在同类产品中脱颖而出。 第242章 谢妍的脑海中迅速构思着处理办法。 她想到,要想让金星纺织厂的产品进入沃玛超市,就必须用质量和服务彻底攻克沃玛。 她要在产品的设计上注重透气性和抗菌性的提升,采用最先进的技术和材料,确保产品达到国际领先水平。 同时,她还要在服务上下功夫,为沃玛提供全方位、个性化的服务,让他们感受到金星纺织厂的诚意和实力。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谢妍沉浸在资料的世界里,完全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她就像一个贪婪的求知者,不断地汲取着知识的养分。 当夕阳的余晖洒在图书馆的窗户上时,谢妍终于完成了资料的抄写和整理。 她合上书本,伸了个懒腰,脸上露出了疲惫但又满足的笑容。 她站起身来,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了图书馆。 此时,n市的街头灯火辉煌,人来人往。 司机在图书馆等了一天,好在他是很敬业的,看见谢妍出来,连忙上前招呼:“二小姐,您出来了,想要去哪里?” 谢妍微笑着说:“回家吧,辛苦你等这么久啦。”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车内十分昏暗,只有路上的灯光映进来。 谢妍靠在车窗上,回想着今天在图书馆查阅的资料。 金星纺织厂目前面临着巨大的挑战,传统的涤纶材料纺织品市场逐渐萎缩,而消费者对高品质、环保型纺织品的需求却日益增长。 只有进行革新,才能让金星纺织厂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生存下去。 回到家已经晚上七八点,谢建华和刘静怡正等着谢妍吃饭。 餐桌上摆满了谢妍爱吃的菜,热气腾腾的饭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妍妍,可算回来了,饿坏了吧,快洗洗手吃饭。”刘静怡心疼地说道,起身帮谢妍拉开椅子。 谢妍笑着点点头,洗了手后坐在饭桌前。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温馨的氛围让谢妍感到无比放松。 吃着饭,谢妍忍不住把自己在n市查资料以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爸,刘姨,我在市图书馆看到了好多关于纺织行业的资料。现在市场趋势变了,消费者对纺织品的品质要求越来越高,纺织厂一直用的涤纶材料已经跟不上时代了。我觉得咱们得做出改变,用棉质材料来替代部分涤纶材料,生产棉纺、丝纺等高端产品。”谢妍认真地说道。 谢建华放下手中的筷子,沉思了片刻后问道:“妍妍,这棉质材料确实好,透气又环保,但成本比涤纶高不少啊。可是我昨天听纺织厂的小陈说厂里一直用的涤纶设备,要生产棉纺产品,还得换新的纺织机器,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你考虑过这些问题吗?” 刘静怡也担忧地说:“是啊,妍妍,你爸跟我说了厂里目前资金也不宽裕,要是贸然更换材料和设备,万一市场不接受,那咱们可就亏大了。” 谢妍早有准备,她不慌不忙地说:“爸,我知道你们担心成本和市场风险。但我做了详细的市场调研,现在消费者对环保、舒适的纺织品需求越来越大,棉纺、丝纺产品有很大的市场空间。虽然棉质材料成本高,但我们可以提高产品的附加值,把价格定得合理一些,还是有竞争力的。而且新的纺织机器虽然贵,但它能提高生产效率,降低次品率,从长远来看是划算的。至于现有的涤纶材料,咱们可以便宜处理掉,回笼一部分资金。” 一家人就到底是棉质纺织品好还是混纺纺织品好讨论了很多。 谢建华从工厂的生产成本、设备改造难度等方面进行了分析;刘静怡则从市场需求和资金风险的角度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谢妍则耐心地一一解答,她拿出自己在图书馆整理的资料,详细地介绍了棉质纺织品的市场前景、新纺织机器的优势以及成本效益分析。 “爸,刘姨,你们看这份报告,现在国际上很多知名纺织品牌都在大力推广棉纺、丝纺产品,而且消费者的反馈非常好。咱们要是能抓住这个机会,说不定能让金星纺织厂更上一层楼。”谢妍指着资料说道。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谢妍凭借着自己充分的准备和坚定的信念,最终说服了父母。 谢建华拍板决定:“行,妍妍,咱们就听你的。明天你就去县城找郑仕裕,让他召开股东大会,把咱们的想法跟大家说一说,争取得到大家的支持。” 第二天,阳光明媚,谢妍早早地起了床。 她精心打扮了一番,带着整理好的资料和满满的信心,司机来接了她和谢建华。 来到县城,她直奔金星纺织厂的办公室。 郑仕裕看到谢妍来了,有些惊讶地问:“妍妍,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谢妍微笑着说:“郑叔叔,我有重要的事情想跟您商量,想让您召开一次股东大会。” 郑仕裕点了点头,立刻安排了人员通知各位股东。 不一会儿,股东们陆续来到了会议室。 原本这家厂子的股东也就几个人,郑仕裕、国企代表和谢建华和几个当地投资者。 谢妍站在会议室的前方,虽然年纪小,但气场十足。 她清了清嗓子,开始向大家介绍自己的想法:“各位股东,我在市图书馆查到了最新的家纺趋势报告,现在市场对家纺产品的品质和功能性要求越来越高。咱们厂目前使用的涤纶材料已经不能满足市场需求了,我建议咱们处理原有的涤纶材料,采购棉质材料,同时使用新纺织机器,制作棉纺、丝纺等高端产品。” 股东们听了谢妍的话,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有的股东表示支持,认为这是一个有远见的决策;但也有的股东提出了质疑,担心成本和风险问题。 一位老股东皱着眉头说:“谢妍,这棉质材料成本太高,而且新机器也是一笔大投资,万一市场不接受怎么办?” 谢妍不慌不忙地回答道:“叔叔,我理解您的担心。但是咱们不能只看眼前的成本,要看到未来的市场潜力。棉质产品的优势很明显,透气、抗菌,符合现在消费者的健康需求。而且我已经做过市场调研,很多消费者都表示愿意为高品质的家纺产品支付更高的价格。至于新机器,它能提高我们的生产效率,降低次品率,从长远来看,肯定能给我们带来更多的收益。” 谢妍还拿出了自己整理的资料,详细地分析了市场趋势、成本预算以及预期收益。 股东们看着她手中的资料,听着她头头是道地分析,渐渐被她说服。 第243章 沃玛超市 谢妍像个小大人一样,将自己和祖国未来的发展娓娓道来。 股东们听了,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有的股东微微点头,眼中流露出支持的神色。 有的股东则眉头紧锁,满脸担忧。 这时,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股东皱着眉头,率先打破了沉默:“公司这么多年一直做低端产品,虽然利润薄点,但胜在稳定。万一转型后市场不接受,那可怎么办?这风险太大了啊!” 谢妍赶忙走到老股东身边,冷冷地说道:“叔叔,我知道您一直为公司着想,您的担心我完全理解。但咱们不能只盯着眼前的安稳,得把目光放长远。” “您想想,未来华夏国肯定会获得极大且高速的发展,咱们国家正处在不断进步的阶段。以前,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是咱们国家发展要面对的问题。可现在,社会生产水平在不断提高,消费者的需求也在跟着变啊。”谢妍知道老一辈最吃这一套,他们是受着伟人的教育长大的,虽然保守却依然能够与时俱进。 老股东微微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看着谢妍。 谢妍接着说:“我前段时间做了大量的市场调研,和很多消费者聊过,他们都表示愿意为高品质的家纺产品支付更高的价格。这就是市场的趋势啊,咱们要是还守着低端产品,迟早会被市场淘汰的。” 另一位年轻的小股东还是有些担忧:“谢妍,你说得有道理,可客户这一块怎么办?咱们以前都是做低端产品,现在你要转型做高端产品,客户能接受高端产品吗?而且纺织机器一旦开启就不能停工,要是没客户,损失可就大了。” 谢妍自信地笑了笑:“大家放心,客户方面我已经有了规划。我已经和很多潜在的客户沟通过了,他们对我们的高端转型计划很感兴趣。只要我们能把产品做好,保证品质,他们愿意和我们合作。我会亲自跟进客户洽谈,一定把客户拿下,让纺织机器一直稳稳地转下去。” 说着,谢妍走到办公桌前,详细地展示了自己整理的资料,从市场趋势分析到成本预算,再到预期收益,每一项都讲解得清晰透彻。 股东们看着资料,脸上的担忧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认可和期待。 “根据我的测算……”女孩的声音带着与年龄不符的镇定,会议室此起彼伏的咳嗽声渐渐平息。 几位老股东不自觉地前倾身体,眼镜片上反射着不断跳动的利润曲线。 但还是有人表示怀疑,其中一个股东代表,也就是当初收购金星的国投单位代表开口,转着手中的钢笔,眼里全是蔑视。 “谢妍,你拿什么去保证自己一定能够谈得下来!若是谈不下来,纺织厂两万名员工跟你一起饿肚子吗?” 他是清北大学金融系经济管理学院经管专业的高才生马耀,受聘于国投单位,担任投资部部长。 只见他漫不经心地转着手中的钢笔,眼神中满是轻蔑与不屑,目光犹如寒夜中的冷风,直直地射向谢妍。 马耀毕业于清北大学金融系经济管理学院经管专业的高才生,凭借着卓越的才华和过人的能力,受聘于国投单位,担任投资部部长一职。 他久闻谢妍这个神童的大名,今日得以亲眼相见,心中暗自惊叹,这小丫头果然名不虚传。 年仅八岁的谢妍,竟对时事政策和世界政治、金融格局有着超乎常人的了解,见解之独到、分析之精准,连马耀都自愧弗如。 他心中对谢妍的能力其实颇为认可,觉得这小丫头处理金星纺织厂的问题确实可圈可点,但他生性喜欢挑战,更想借机用激将法,从谢妍口中掏出更多新奇独特、令人拍案叫绝的想法。 毕竟,在商业的战场上,多一份智慧与谋略,就多一份胜算。 谢妍笑了笑,那八岁孩童稚嫩的身躯还需微微踮起脚尖,才能稳稳地坐上那高大的办公椅。 她姿态从容,悠然自得地落座后,顺手端起一旁的搪瓷杯子,轻轻吹了吹浮在杯面的茶叶,茶香袅袅中,她浅浅抿了一口。 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马耀座位前的名牌,99年的国企单位部长的确是有些东西的,她暗自思忖着此人确实不容小觑。 谢妍放下搪瓷杯子,清脆的声音在会议室中响起:“各位,想必大家都知道沃玛超市吧?” 话音刚落,底下顿时像炸开了锅,众人议论纷纷。 有的股东皱着眉头,一脸疑惑。 有的则交头接耳,小声猜测着谢妍的意图。 就连向来沉稳的马耀,听到“沃玛超市”这四个字,眉毛也不由自主地一挑,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一位性子急躁的股东率先发问:“当然知道沃玛超市!可是国际连锁的响当当的大超市,不过我们改换产品和沃玛超市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还想和它合作?” 另一位股东也附和道:“是啊,沃玛超市规模虽大,可我们的产品和他们超市的定位好像不太契合,这合作从何谈起?” “就是就是,谢妍,你可别卖关子了,赶紧说说你的想法。”又有股东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马耀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目光紧紧盯着谢妍,心中也在盘算着这小丫头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谢妍看着众人急切又疑惑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不紧不慢地说:“各位先别着急,听我慢慢道来。沃玛超市如今即将在n市落地,它有着庞大的消费群体和完善的供应链体系。我们如果能够与沃玛超市达成合作,将我们的产品引入他们的货架,这无疑是一个绝佳的推广机会” “以点带面,从n市的沃玛超市到全国的沃玛超市!” “可我们的产品知名度不高,沃玛超市凭什么会选择我们?”一位谨慎的股东提出了质疑。 “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改变生产线的原因!”谢妍突然拍了一下桌子,“金星纺织厂一定要做大做强!!!” 第225章 林绿萍在卖熏肉 马耀拍手:“说得好,那我们要如何说服沃玛超市选择我们的产品!即便是我们改变生产线,也比不上其他长期生产高端厂家,或者国外的棉纺产品!” 谢妍自信地一笑:“这正是我们接下来要解决的问题。我们可以通过对产品进行重新包装和定位,突出我们产品的独特卖点,打造出符合沃玛超市消费群体喜好的产品形象。同时,我们可以制定一套有竞争力的合作方案,比如提供更优惠的价格、更灵活的供货方式,吸引沃玛超市与我们合作。” “就算合作成功了,我们的产品能在沃玛超市众多商品中脱颖而出吗?”又有人担忧地问道。 谢妍抿了抿唇,神色淡然自若,连她自己都未察觉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和魄力如此惊人。 “这就需要我们在营销方面下功夫了。我们可以与沃玛超市联合开展促销活动,利用他们的宣传渠道进行推广。还可以在超市内设置产品体验区,让消费者亲身体验我们产品的优势。只要我们做好这些,我相信我们的产品一定能在沃玛超市打开市场。” 马耀听着谢妍条理清晰的分析,心中不禁暗暗赞叹,这小丫头年纪虽小,思维却如此缜密,对市场的洞察力也十分敏锐。 他原本想用激将法逼出谢妍更多想法,没想到谢妍主动抛出了这么一个具有前瞻性的合作方案,让他对谢妍又多了几分欣赏。 自此,股东会上再没有人提出异议。 谢妍像个小大人一样,将自己收集来的资料和信息分享出来,并提出了自己对金星纺织的畅想以及未来二十年的规划。 在谢妍情真意切的讲述和翔实的数据支撑下,股东们达成了共识,决定支持公司的转型计划。 谢建华坐在台下,冷汗涔涔,他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见到女儿舌战群儒,说服这一群商场的老狐狸,甚至还有国企单位的精英,他倒回家都不敢置信。 自己的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大了!!! 谢妍恍若未闻,劝服股东们同意变更生产线是第一步,接下来她需要去找原材料、处理仓库库存,和沃玛超市谈判,寻找合适的代言人做推广。 夕阳的余晖透过纱窗,在书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八岁的谢妍蜷缩在宽大的藤椅里,铅笔在草稿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时而停顿,时而又飞快地写下一串复杂的公式。 她咬着笔帽的齿痕处,已经磨出了细小的凹槽。 这孩子实在太过聪慧。 刘静怡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谢妍,眼中满是温柔与疼惜。 她不忍心打扰,她轻手轻脚地转身,悄悄出了门。 一路上她满心盘算着去菜市场买一只肥硕的老母鸡,再配上新鲜的菌子,给谢妍炖上一锅香气四溢的菌子鸡汤,那是谢妍最爱的美味。 说来也是不巧,在菜场买菜,刚好遇见林绿萍带着孩子姚文杰在摆摊卖腊肉香肠、熏鸡熏兔子。 摊位上摆满了腊肉香肠、熏鸡熏兔子,姚文杰正津津有味地吃着零食,而林绿萍的脸色却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刘静怡不知道,林绿萍其实是一个很蠢的人,天生不适合做生意。 刘静怡心中暗自诧异,却也未曾多想。 她哪里知道,林绿萍其实是个头脑简单、根本不适合做生意的人。 前世在谢妍四五岁的时候,林绿萍也曾头脑一热,尝试着卖香肠腊肉熏鸡熏兔。 可她毫无商业头脑,不懂得经营之道,最终亏得一塌糊涂。 当时的谢妍年纪尚小,并不清楚具体亏损的原因。 时光流转,到了谢妍高中时期,林绿萍又再次燃起做生意的念头,这次改卖鸡蛋。 一斤鸡蛋也就三五毛的利润,可林绿萍这个愚蠢之人,一上来就跟别人打起了价格战。 她以为低价就能吸引顾客,却忽略了成本和利润的平衡,结果自然是惨败收场,只能灰溜溜地离场。 更让人唏嘘的是,即便到了后期,谢妍已经三十多岁,林绿萍还在街头摆摊。 7000元的高额退休金,根本不够满足没有退休金的情夫和儿子的挥霍。 五十多岁的林绿萍,被生活逼得再次出来摆摊,这次是在学校门口卖凉面凉皮和狼牙土豆。 按常理说,做生意的人都盼着把东西卖出去多挣钱。 可林绿萍却像个思维混乱的人,卖凉皮土豆时坚决不放味精,还振振有词地说味精吃了伤身体。 她沉浸在自己的高尚理念中自我感动,犹如这么多年在谢妍面前扮演白莲花一样蠢钝如猪,却不知没有味精鸡精调味的凉皮土豆,味道寡淡得让人难以下咽。 她花了几万块钱买的小吃车,又一次被她折腾得血本无归,还为此挨了姚亚东一顿毒打。 刘静怡买好了菜,路过林绿萍的摊位,她看见熏兔心里一动,小谢妍平日里可最喜欢吃熏兔了,这熏兔又恰好是孩子亲妈卖的东西。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缓缓走到摊位前,从钱包里掏出钱,轻声问道:“林二姐,这个兔子多少钱一只呀?” 林绿萍在这摊位前已经摆了一天多的摊,却仅仅卖出了几只鸡,所获得的利润还不及以前在卫生院上班时零头的三分之一。 她正满心烦躁与憋屈,听到声音,抬头一看,竟是刘静怡。 刹那间,她眼中的冰冷如寒冬腊月的冰霜,几乎要化作实质,她咬着牙,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话来:“70一只。” 刘静怡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她心里清楚,镇上的集贸市场也有熏兔子卖,价格不算贵,也就 50元。 林绿萍的这些熏兔,也是从隔壁镇上进货过来的,这样的价格实在是贵得离谱。 刘静怡终究还是心软了,毕竟是谢妍的亲生母亲。 她从钱包里掏出一张 100元的钞票递给林绿萍。 林绿萍一把接过钞票,动作迅速得仿佛生怕刘静怡反悔,然后很快从零钱盒里找出 30元递了回去。 刘静怡接过找零,拎着兔子,在她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林绿萍那尖锐又恶毒的诅咒声。 “哼,小狐狸精,你以为你抢走了我的老公和女儿,就能过上好日子了?你等着吧,迟早有一天,你会遭报应的!谢妍那丫头,根本就是个白眼狼,你对她再好也没用,我是她亲妈她都可以这样对我,你算是什么东西!你们一家,都不会有好下场的,我诅咒你们家破人亡,永远不得安宁!” 第244章 一家三口食物中毒 刘静怡一脸凝重地回到家,脚步匆匆,眉头始终紧蹙着。 她来到厨房,手脚麻利地操起菜刀,三下五除二便将鸡肉切成了大小均匀的块状,随后把鸡肉和小蘑菇一股脑儿地放进锅里,开始炖煮起来。 至于熏兔,她也有自己的一套做法。 将熏兔放在蒸格上,随着热气升腾,不一会儿熏兔便熟了。 她把熏兔切成薄片,整齐地码放在盘子里。 接着,又精心调制了一叠香辣可口的辣椒酱。 如此一来,只需夹起一片熏兔,蘸上那红艳艳的辣椒酱,便可大快朵颐了。 此时,刘静怡满心都是手头的事情,压根儿没想过林绿萍的东西会出现什么状况。 另一边,谢妍也早已把行程安排得妥妥当当。 她仔细研究好了路线,打算近期前往省内的多家原材料厂家实地看货。 好在孙启元贴心,为她配备了专人专车,让她的出行毫无后顾之忧。 如今,金星纺织厂董事长身边有个得力小参谋帮忙的消息,早已在圈子里传开了。 她也不必遮遮掩掩。 谢妍熟练地拿起bb机,给郑仕裕发去了消息。 眼下,他们的分工她已经安排得十分明确。 谢妍凭借自己是本地人的优势,负责去寻找物美价廉的原材料。 毕竟,s省的人大多操着一口独具特色的西南官话,而郑仕裕那一口港普,在与人打交道时很容易吃亏,说不定就会被人坑骗。 要说谈生意,那还得谢妍亲自出马,可她也有难处,毕竟她才八岁,这般稚嫩的年纪,很难让对方信服,从而顺利达成合作。 所以,只能是她和谢建华一起去谈。 在这一瞬间,谢妍满心期盼着自己能快快长大,这样就能更从容地应对这些事情了。 郑仕裕这边的工作则相对简单些,他需要在保证不亏本的前提下,把公司的库存全部销售出去。 他身为一个香港人,在内陆走南闯北多年,练就了一张能说会道的嘴。 况且最不济内陆的东西价格实惠,完全可以运到香港。 彼时的香港是很有钱,但并不代表没有穷苦人家,将这些便宜的成品卖给那些条件差一点的人,也能从中赚上一笔。 夜幕悄然降临,华灯初上,谢建华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家。 一家人围坐在饭桌旁,热气腾腾的饭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谢妍瞅准时机,清了清嗓子,将自己的想法在饭桌上娓娓道来。 谢建华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露出丝毫反对的神情。 待谢妍说完,他微微侧过头,目光中满是愧疚地看向刘静怡,轻声说道:“静怡,实在不好意思啊,我们父女俩成天忙得脚不沾地,家里和诊所的事儿又得麻烦你操心了。” 刘静怡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笑容如同春日里轻柔的微风,带着丝丝暖意。 她拿起筷子,动作轻柔地给谢建华和谢妍分别夹了一块色泽红亮、香气扑鼻的兔子肉,柔声道:“快尝尝,这兔子肉可香了。” 今天是保姆阿姨休息的日子,刘静怡特意亲自下厨,想着给这忙碌的父女俩做点美味佳肴,犒劳犒劳他们。 “建华,妍妍,要说辛苦,你们俩才是真的辛苦。”刘静怡也轻轻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目光在父女俩脸上缓缓扫过,满是心疼与关切,“咱们现在的日子啊,那是一天比一天红火,这都是大家齐心协力、共同努力的结果。” 说着,她轻轻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谢妍的额头,眼神里满是疼惜,“尤其是咱家妍妍,小小年纪就承担了这么多,真是难为你了。” “谢谢妈妈。”谢妍低头,将兔肉咬住,这是她最喜欢吃的菜。 恐怕她那个亲妈都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吧? 就像她亲妈不知道她对醪糟鸡蛋过敏一样。 或者说,即便知道她过敏,她那个妇科主任医师的亲妈仍旧要煮给她吃。 是服从性测试,也是对她一生的嘲讽。 谢建华和刘静怡闻言皆是一震,刘静怡的眼眶瞬间泛起一层水雾,雾气迅速凝聚成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随时都会滚落下来。 手中的筷子“啪嗒”一声掉落在桌上,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饭厅里格外清晰,她却顾不得去捡,只是直直地盯着谢妍,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与狂喜交织的复杂情绪。 “妍妍,你……你叫我什么?”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又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听错了,只要声音稍微大一点,这个美好的瞬间就会像泡沫一样破碎。 谢妍依旧专注地吃着饭菜,头也没抬,只是含糊却又清晰地应道:“我叫你妈妈啊。” 刘静怡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揪了一下,又像是被一股暖流瞬间填满。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了她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衣衫上,晕开了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她连忙抬手,用衣袖轻轻擦去泪水,可泪水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擦不完。 她的嘴角却扬起了一抹幸福的笑容,像是得到了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我的乖妍妍,我的好孩子……”她哽咽着,声音里带着无尽的疼爱与宠溺。 她缓缓伸出手,想要摸摸谢妍的头,却又怕自己的手太粗糙,弄疼了孩子,最终只是轻轻地搭在了谢妍的肩膀上,像是怕她突然消失一样,紧紧地却又温柔地感受着她的存在。 这一声妈妈,谢妍觉得是她该叫的,即便是父亲和刘静怡还没有结婚,这也算上一辈子她欠了刘静怡的恩情。 好孩子这三个字,于谢妍而言,宛如天边遥不可及的星辰,她穷尽一生,都未曾从林绿萍口中听过。 在林绿萍的心中,满满当当装着的都是她的儿子姚文杰,那是她心尖上的宝贝,是她生活的全部重心。 谢妍不过是她儿子的踏脚石而已。 不过,谢妍轻轻挑了挑眉,大家同在一个镇子上,可细细想来,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林绿萍的身影了。 她不禁有些好奇,自己那个亲妈,如今过得怎么样了。 俗话说得好,人是经不起念叨的。 当夜,谢妍一家便遭遇了意想不到的状况。 先是谢妍感到肚子一阵剧痛,紧接着,胃里翻江倒海,她忍不住冲向厕所,上吐下泻起来。 随后,谢建华和刘静怡也相继出现了同样的症状。 一家三口都是兽医,有相当丰富的医学知识,所以三人意识到这是明显的食物中毒症状。 第245章 报警!必须报警! 谢妍紧紧咬着牙关,牙齿几乎要把下唇咬破,疼痛让她保持着一丝清醒。 她颤抖着手,迅速拨通了急救电话,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快来救救我们,我们食物中毒了!” 很快,一家三口便被紧急送往了急诊室。 可当他们赶到医院时,眼前的景象让谢妍的心猛地一沉。 急诊室里早已人满为患,病床上、走廊的椅子上,到处都是痛苦呻吟的患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又压抑的气息。 那一天中毒的人格外多,急诊室被塞得满满当当,连下脚的地方都快没有了。 卫生院的医生们明显忙不过来,人手严重不足,无奈之下,一大部分患者又被紧急送往了县城的大医院。 她看见父母苍白的脸色和急诊室走廊上东倒西歪的人群——太多人了,多到担架都不够用。 穿白大褂的医生像被潮水冲散的沙丁鱼,有人举着吊瓶在人群里高喊:“县医院的车到了没有!” 谢妍敏锐地察觉到事情不简单,这么多人同时出现上吐下泻的症状,绝不可能只是巧合,更不可能是这么多人同时患上急性肠胃炎。 她心中隐隐有个猜测:除非,他们和自己一家人都吃了同一样不该吃的东西,才导致集体食物中毒。 想到这儿,谢妍眉头紧锁,快步走到刘静怡身边,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妈妈,你想一想,今天我们吃的什么食物有可能有问题?” 刘静怡满脸困惑,不停地摇头,喃喃自语道:“不可能是小蘑菇吧?除了蘑菇中毒,我也想不起来还有什么了。” 谢妍见从母亲这儿问不出什么,只好自己回想今天到底吃了什么。 她的脑海中首先浮现出的也是蘑菇,可仅凭猜测不行,必须验证自己的想法。 小女孩四处张望,在人群中寻找着能帮上忙的人。 这时,她看到了陆国昌,虽然陆国昌平时是妇科医生,但此刻也被紧急调来急诊室帮忙。 “陆叔叔!”谢妍很快就找到了在人群中忙碌得不可开交的陆国昌,她快步走上前去。 陆国昌听到喊声,转过头来,见是谢妍,连忙摘下口罩,额头上满是密密麻麻的汗珠,顺着脸颊不停地滑落。 他顾不上擦汗,急切地问道:“啊,是妍妍,你们怎么了?” “叔叔,我们好像食物中毒了。”谢妍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急诊室里那些同样痛苦不堪的患者,继续说道,“他们也是上吐下泻,疑似食物中毒吧?” 陆国昌眉头紧皱,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是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你知道他们都吃了什么吗?”谢妍紧紧盯着陆国昌,希望能从他这儿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陆国昌摇了摇头,刚想说不知道,突然,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光亮,像是想到了什么:“对啊,我去问问,说不定能问出点有用的东西来。” 谢妍无力地靠在墙边椅子上,输液管里的液体一滴一滴缓慢落下,是她此刻焦灼又疲惫的心跳节奏。 她看着陆国昌像一只不知疲倦的蜜蜂,在急诊室里四处穿行,逐个询问患者今晚的饮食情况。 周围嘈杂的声音、患者痛苦的呻吟声,还有医生护士匆匆的脚步声,她听见护士在喊“18床又吐了“,听见隔壁小孩哭得撕心裂肺,交织成一曲令人心烦意乱的乐章。 也许是这一天经历了太多波折,身体和精神都达到了极限,谢妍在不知不觉中输着液就睡着了。 刘静怡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轻轻地将谢妍搂在怀里。 过了许久,陆国昌终于将所有患者都问了个遍。 每个人的回答虽然不尽相同,但经过仔细比对,他发现大家所吃的食物中存在重叠的部分。 他心中有了初步的判断,却没有立刻将结果说出口,而是急忙跑到谢妍面前,蹲下身子,温柔地推醒谢妍,轻声问道:“妍妍,你们晚上是不是吃了熏兔?” 谢妍原本还在昏昏沉沉之中,听到“熏兔”这两个字,瞬间清醒过来。 她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也猜到了陆国昌肯定是问到了什么。 她沉默了一会,还是给陆国昌提了一个建议:“陆叔叔,报警吧。”她眉头紧锁,神情严肃,“这样大规模的食物中毒,最好是通知警方来处理,这样才能彻底查清原因,避免更多人受到伤害,也能保护你们医生。” 说完,她又转头看向刘静怡,目光里带着一丝探寻:“妈妈,那熏兔是在哪里买的?” 刘静怡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像是打了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她的眼神闪烁不定,嘴唇微微颤抖着,心里十分纠结。 熏兔的来历,她实在不好开口,毕竟是从谢妍生母那里买来的,她怕说出来会让谢妍心里不好受,也怕会引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更怕让刚刚喊了自己妈妈的女儿以为自己故意争宠动手脚。 谢妍敏锐地察觉到了刘静怡的异样,她的神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原本就因为食物中毒而苍白的脸,此刻更添了几分凝重。 她紧紧盯着刘静怡,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意:“妈妈,这件事情重大,我不知道你在哪里和在谁手里买的,但你不要遮遮掩掩。这不是小事,关系到很多人的健康,甚至可能是生命安全。你不说,别人也会说,警察也能查到,到时候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她微微垂下眼眸,加重语气说道:“这是刑事犯罪,我们不能也不敢包庇任何人。” 刘静怡愣了一下,像是被谢妍的话点醒了一般,她长长地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无奈、愧疚:“妍妍,不是我不想说……这只兔子,是……是你妈妈在菜市场摆摊卖的熏兔。” 谢妍听到“你妈妈”这几个字,身体猛地一僵,难怪刘静怡不敢说出口。 “我妈?”谢妍的声音陡然拔高,她的嘴角扯出一抹嘲讽又冰冷的笑,笑里藏着无尽的怨恨与不屑,“那就更得报警了!” 第270章 我只是想要用来防虫子 陆国昌张了张嘴,似还有千言万语想倾诉,最终却只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 该如何形容呢? 他身处这纷扰之事边缘,既是冷眼旁观的局外人,又是谢建华情谊深厚的挚友,还曾与林绿萍共事一场。 这一年,他几乎目睹了这个家庭天翻地覆的巨变。 提及林绿萍,陆国昌实在难以启齿。 她行事胆大包天、肆意妄为,全然不顾法度约束,更令人发指的是,其心思歹毒狠辣,连自己的亲女儿都…… 所幸这一家子终于与她划清界限,只是…… 只是可惜了谢妍。 这孩子本是天资聪颖的天才儿童,未来本应一片光明璀璨。 倘若她的生身母亲真被判刑入狱,她这辈子怕是与体制内的工作无缘了。 谢妍却毫无惧色,她径直走到前台,果断地拨通了报警电话,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挂断电话后,她稍作思索。 虽说当下信息传播尚不发达,但此事毕竟非同小可。 犹豫片刻,她还是拿起电话,通知了孙启元。 此事惊动了县长,乡镇派出所自然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刻高度重视起来。 与此同时,杨慧茹带着孙思涵匆匆从县城赶来。 好在经过输液调理,一家三口的状况已好转许多。 杨慧茹坐在床边,一边细心地为谢妍削着苹果,一边轻声安抚着她。 孙思涵显然还没睡够,迷迷糊糊地拉着谢妍的手,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妹妹”,喊着喊着便又进入了梦乡。 谢妍倒是一脸轻松,打趣道:“干娘,这么好的新闻素材摆在眼前,你怎么不带着录像师一起来呀?搞个现场直播,肯定能火!” 经谢妍这么一提醒,杨慧茹顿时眼前一亮。 对呀,她身为县电视台的女主播,若能在第一时间进行现场直播,这无疑又是一次重大突破和立功表现。 杨慧茹赶忙掏出大哥大,也顾不上此时电台领导是否已休息,直接拨通了电话:“王台长,两河镇这边发生了大量民众食物中毒事件,目前民众刚刚报警。您赶紧派摄影师过来,我们要做现场采访,收集第一手新闻资料!” 电话那头,王台长原本带着几分慵懒和睡意的声音瞬间变得清醒而急切:“什么?大量民众食物中毒?这可是大新闻!你务必稳住现场,我马上安排摄影师和记者过去,一定争取第一时间把现场情况报道出去。” 挂了电话,杨慧茹转头对谢妍说:“丫头,谢谢你了,等会儿咱们好好把这事儿报道出来,让大家都知道这背后的隐患。” 谢妍笑着点点头。 林绿萍,她说过,最好不要让她抓住把柄,她再也不会放过她。 没过多久,乡镇派出所的警察们风风火火地赶到了。 带头的警察一脸严肃,迅速组织人员展开调查。 他们先是询问了中毒民众的情况,详细记录下每个人的症状和发病时间,随后开始排查食物来源。 经过一番仔细地询问和调查,线索逐渐指向了林绿萍卖的熏兔。 不少中毒民众都表示,在发病前都吃过林绿萍在集市上售卖的熏兔。 警察们不敢耽搁,立刻决定前往林绿萍的住处。 当警察们来到林绿萍家时,当警察们来到林绿萍家时,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家具摆放杂乱,似乎主人走得十分匆忙。 带头的警察眉头紧锁,意识到情况可能比预想的还要复杂。 他当机立断,指挥队员们分成几个小组,在附近展开地毯式搜索。 经过一番艰苦的搜寻,终于在山间一处废弃的工厂里有了重大发现。 工厂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昏暗的角落里,两个大型烤炉正散发着余温,旁边堆满了还没来得及处理的兔子和各种调料。 警察们小心翼翼地靠近,发现这些自己熏烤的兔子中,竟然夹杂着一些可疑的粉末。 这些粉末颜色灰暗,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与周围正常的调料格格不入。 “这粉末有问题!”那名队员大声喊道。 带头的警察立刻上前,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这些粉末。 他用手轻轻捻起一点,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这很可能是有毒物质,大家小心,不要随意触碰。”他严肃地说道。 随后,警察们开始对现场进行更加细致地勘查。 他们在烤炉附近找到了几个装着粉末的小袋子,袋子上没有任何标识,但通过初步的检测,发现这些粉末与兔子身上发现的粉末成分相同。 “马上把这些粉末和兔子样本带回去检测。”带头的警察果断地命令道。 队员们迅速行动起来,用专业的工具收集了粉末和兔子样本,小心翼翼地装进密封袋里。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工厂的阴影中缓缓走出,正是林绿萍。 她眼神闪烁,脸上却还带着一丝倔强。 警察们立刻上前将其控制,带头的警察厉声问道:“林绿萍,你在熏兔里面添加了什么?” 林绿萍振振有词,大声说道:“我是害怕熏兔变质!现在天气热,东西放不了几天就坏了,我加癫药是想让兔子保存得久一点,又吃不死人!” 警察们被她这荒谬的言论惊得目瞪口呆。 带头的警察强忍着怒火,额头上青筋微微暴起,双眼如炬般紧紧盯着林绿萍,严肃地说道:“加的什么药!你知不知道这是在害人!今天买了你兔子的人都中毒了,他们现在还在医院里痛苦挣扎,有的甚至可能面临生命危险,你怎么能如此狠心!” 林绿萍却依然嘴硬,梗着脖子,眼神中透着一丝慌乱却还在强装镇定,大声嚷道:“我只是加了一点杀虫剂,辛辛苦苦做点小生意,要是都坏了,我拿什么养家糊口?” 带头的警察向前迈了一步,声音更加严厉:“保存食物有正规的方法,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极端又危险的方式?你添加的分明是毒药,这是剧毒物质,人吃了怎么可能没事?你这是在拿别人的生命开玩笑!” 第271章 看我怎么收拾你 林绿萍的眼神开始闪烁,不敢与警察对视,但还是嘴硬地狡辩:“我……我也不知道那是剧毒毒药啊,我就是随便找了点东西,想着能防腐就行。我就是个没文化的农村妇女,哪懂这些。” 旁边的警察忍不住插话道:“没文化不是犯罪的理由!你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还敢狡辩?” 林绿萍却突然哭了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拍打着地面,哭喊道:“我也不容易啊,我一个人拉扯儿子长大,现在儿子还在上学,我要是不赚钱,他怎么办啊?你们就放我回去吧,我儿子还在家等着我呢,他一个人在家没人照顾,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啊!” 带头的警察不为所动,冷冷地说道:“你现在知道担心儿子了,那你在往兔子里加药的时候,怎么没想到那些可能会因为吃了你的兔子而受到伤害的家庭?你的儿子需要照顾,那些中毒民众的孩子、老人就不需要照顾了吗?” 林绿萍见这招不管用,又站起身来,指着警察的鼻子骂道:“你们这些警察就知道欺负我们老百姓,我就是想多赚点钱,有什么错?你们不帮我解决问题,还把我抓起来,我要去告你们!” 带头的警察已经忍耐到了极限,他冷冷地说道:“我们是在依法办案,维护社会公平正义。你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必须接受法律的制裁。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如实交代你的罪行,争取从轻处理。” 林绿萍却还是不死心,继续胡搅蛮缠:“我没罪,我就是想让兔子保存得久一点,我没错。你们要是不放我回去,我就绝食,我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警察们不再理会她的狡辩和哭闹,两名警察上前,一左一右架住林绿萍的胳膊,将她带出了废弃工厂。 林绿萍还在不停地挣扎、叫骂,但警察们不为所动,将她押上了警车。 与此同时,医院里中毒的民众情况依然不容乐观。 医生们全力抢救,但还是有几位老人和孩子因为食用过多的熏兔,本身自身的抵抗力就差,病情过重,不幸离世。 夜,如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沉沉地笼罩着大地。 姜翠芬正沉浸在梦乡之中,突然,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划破了夜的寂静。 她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接电话,当听到电话那头警察的声音时,整个人如遭雷击,吓得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睛瞪得溜圆。 就在刚刚,她才得知自己的女儿林绿萍因为投毒被警察刑事拘留了。 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将她从睡梦中炸醒。 她的第一反应和林绿萍如出一辙,凭什么说她女儿下毒? 证据呢? 她满心都是对女儿的维护和对警察的质疑。 事态的严重性容不得她多想。 小老太太心急如焚,赶忙揣上家里所有的积蓄,连夜包了一辆面包车,风驰电掣般赶到了两河镇派出所。 一路上,她的心都揪得紧紧的,满脑子都是女儿的模样,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在派出所的拘留室里,她见到了被拘留的女儿。 隔着那冰冷的铁窗,姜翠芬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 她泣不成声地喊道:“乖女儿,你这又是做了什么,怎么被警察抓了呀?” 林绿萍此时却丝毫没有悔改之意,她满脸愤懑,大声叫嚷道:“我只是卖了几只熏兔,就被抓了,这也太黑暗了!这里的警察就是在欺负老百姓!”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地瞥了一眼看守她的小警察,眼神里满是挑衅。 “妈,你一定要让舅舅帮我。”林绿萍拉着母亲的手,急切地说道,“我舅舅可是在省厅当官的,你们敢管着我,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嚣张跋扈的模样,好像自己背后真有天大的靠山。 姜翠芬本就是个无底线宠溺女儿的主,听到女儿的话,她立刻拍了拍林绿萍的手,以示安慰,然后恶狠狠地朝着小警察吐了一口唾沫,大声骂道:“我看你们是胆大包天,欺负人欺负到我头上来了!你们等着,有你们好看的!” “女儿,你放心,我等会儿就去给你表舅舅打电话,让他放你出来。”姜翠芬一边安慰着女儿,一边匆匆离开了拘留室。 来到外面,她自以为聪明地找到一个警察,询问林绿萍被拘留的原因。 当得知就是因为卖了几只兔子时,她心里还暗暗松了口气,觉得这不过是小事一桩。 不得不说,这母女俩的思维方式还真是如出一辙,都如此无知又自大。 姜翠芬自以为这不是什么大事,深更半夜便打通了自己表哥姜勇的电话。 这姜勇可是姜家唯一一个在省厅工作的人,在姜翠芬眼里,那就是能只手遮天的大人物。 只可惜,经过上一次升学宴的事情,姜勇已经对自己这个表妹和表侄女的德行了如指掌。 她们胆大包天、胡作非为的行径,让他深感无奈和愤怒。 身在高位,对风险的感知程度比普通人多了好几个level,当时他就已经觉得自己要和这个愚蠢的表妹切割。 只可惜,姜翠芬还不自知,以为那稀薄血缘关系,能绑定别人为她付出一切。 母女两个聪明,又愚蠢。 始终不明白人与人之间,最大的关系也是最稳定的关系是利益交换。 以前林军老爷子还在的时候,还有些人脉关系可以帮着姜勇上去一步。 现在林军老爷子要死不活的,谁还在乎她一辈子没上过班依附男人蠢出升天的姜翠芬? 电话接通后,姜翠芬又开始施展她的“阴阳笔法”,将所有的过错都一股脑地推到警察身上,言辞间满是委屈和愤懑。 可姜勇是什么人? 他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对警察办案的流程了如指掌。 他听着表妹的哭诉,心中不禁冷笑,这母女俩,又惹出祸端来了。 “翠芬表妹啊,你先别着急,听我慢慢说。警察办案那都是有严格流程和证据的,他们不会无缘无故抓人的。绿萍这事儿,肯定是有原因的,咱们得先了解清楚情况,不能盲目地就说是警察的问题。” 姜翠芬一听这话,顿时急了,声音都提高了八度:“表哥,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还不相信绿萍吗?她从小就乖巧懂事,怎么可能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肯定是那些警察故意陷害她,你可得帮她洗清冤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