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美人为将》 第一章: 熙和保卫战 昏暗的光线下,中年男子坐在纯金建造的座椅上,身上的绛紫色袍子上镶嵌着一串又一串的珠玉,与昏暗的光线交织着,给那位中年男子笼上了一层神秘的纱。他闭着眼睛,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一阵清脆的“泠泠”声打破了他的思绪,微微抬了抬头,他的目光无神,空洞洞的,一张十分苍老脸,细细的看却不难发现那张脸曾经是十分俊秀的,只是岁月毫不留情的在他脸上留下来数不清的刻痕。 他缓缓的开口:“轻翎,你来了”他的语气冷冷的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质。 “父皇” 一双红色的眼瞳对上那冰冰冷的蓝色眼瞳,好像是冰与火的较量。 “似水战事你可了解过了?” 少女稍稍皱眉,微不可察。一身红色的华服坠满了宝玉,每走一步都是清脆的“泠泠”声,少女微微低头。远山眉黛,清秀隽丽,眉间一滴朱砂痣,将整个人的气质衬得不可方物,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回父皇,轻翎已经了解过了” 羽皇听羽轻翎说完这句话将头低了下去又闭上了眼睛,叹了口气缓慢的说道:“依你之见,此战如何?” “轻翎拙见,似水一战,神族举国之兵力来攻打我羽族似水城,羽族却只有姬家左翼军在似水作战,似水和羽都距离过远,我们羽都输送给似水的增援也要经过很长的时间。增援不及时,左翼军人数也不多,能支持到现在倒是很不可思议。” 羽皇微微皱了皱眉,很快又舒展开来。 “轻翎,若派你你去,你需要多长时间能解决?” “三个星期,轻翎定能结束此次战役” 羽皇看向羽轻翎看向她红色的眼眸,然后放声大笑道:“好,这样很好,你能带领你的皇家军前去,我就放心了。” “是,轻翎定不负所托。” 羽皇停下了笑声,偌大的宫殿一片寂寥。 “这次神族新上任的神君击败左翼军多次,并非等闲之辈,望小心” 从富丽堂皇的宫殿里出来,一路上草青花香,池中荷花盛开,美不胜收,让人心情愉悦。 羽轻翎一路看过,心甚悦。突然,一个人影“唰”的从草丛里钻出来飞快地跑到羽轻翎的面前,凭着羽轻翎机敏的反应能力顺势就要拔出佩戴在腰间的明月剑,那是一把通体雪白的剑,剑柄上似乎闪着明月似的亮光。“别别别,轻翎,别拔剑,有事好商量!” 羽轻翎看清了来人,原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他的嘴角总是向上扬着,让人感觉很有好感。“表哥,你若再这么冒冒失失,下一次我的剑就不一定收得住了。” 羽轻翎这个表哥从小就是上房揭瓦无所不做,一直目中无人,后来因为踩坏羽轻翎最喜欢的花被羽轻翎揍了一顿,整个人老实多了,在家里整整待了三天,到了第四天又继续惹是生非去了。提到这个表哥,平时冷冰冰的羽轻翎也会流露出一种无可奈何的表情。 “好了好了,我错了,下次一定先给殿下行礼问安” 羽轻翎见自己的话又白说了,就转移了话题。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羽惊蛰突然收了笑脸:“你要前去似水了吧?” “是啊”羽轻翎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似水被整个神族围的团团转,又有神族神君亲自坐镇,你真的有把握?”羽惊蛰看向羽轻翎脸上写满了担心。 “表哥啊,你担心我还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羽林将军亲自去街上做一个小贼还没有抓到,若是被羽都的百姓们知道,他们可要担心自己的安全了” 羽惊蛰的脸“咻”的一红:“谁说我抓不到的,我能捉到的。”羽惊蛰小声地说着,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似乎自己也不相信了,没有了声音。 “那你要努力呀,等我从似水回来,我希望能看到你抓到那个小贼,否则为了羽都百姓们的安全,我只能大义灭亲,请求父皇撤了你的羽林将军一职了。”羽轻翎一边笑着说一边走远了只留着羽惊蛰在原地跟自己自言自语:“我能抓到她,是我太善良了,不忍心对一个女孩子下手”。进行了一番自我疏导,羽惊蛰又扬起了嘴角笑着大步离开了。 第二日,羽轻翎率二十万皇家军前往似水增援。军队浩浩荡荡犹如一条粗壮的巨蟒走在林间的小路上。军队步列整齐,二十万人的军队竟然一点杂音都没有。军队走过的地方只剩下落叶随风而起又缓缓飘落。 “殿下,我们为何要挑山间小路前行?我们急着前去增援似水,走官道岂不是更快?”一个身穿黑色劲装,梳着高高的发髻的女生骑马跟上在最前面的羽轻翎。 “似水已经被神族包围了,我们若大张旗鼓的前去就是给了神族机会准备应对,如果他们有了应对之策,我们胜利的机会就会减少。我们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才能快速的结束似水的战争。” 宣语面色紧张,有些话已经到了嘴边,她看向羽轻翎:“殿下……”羽轻翎转过身去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让她继续讲下去。 “殿下,我军军心很是低落,对方的兵力是我方的一倍,大家都担心……”宣语低下了头,还没开战就士气低落对于军队来说是大忌。 羽轻翎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后面乌压压的人群,全都穿着甲胄,动作整齐。那是从小就跟着羽轻翎的皇家军,羽轻翎从13岁时就带领着他们保卫熙和城。那时候的皇家军也是像现在这般士气低落,没人愿意走上战场。 保卫熙和城这场战争在羽族历史上有重大的意义,决定着羽族的存亡。 熙和城内的神族和人族俘虏起兵谋反,数目庞大。 羽族朝堂上死气沉沉,熙和起义兵来势汹汹,已经攻下了亭荷城,岳岸城和枫雾城,挥师直达羽都,熙和城距离羽都只有5天不到的路程,若是再没有一支强大震撼的军队前去剿灭“”那群起义兵,羽族的结局只有一个——死亡。 羽族常年攻打神族和人族,掠得的俘虏就分散到各城充当苦力,他们经常受到非人的虐待,对羽族积恨已久。可这么大规模的起义只靠他们是绝对做不到的,这中间少不了神族和人族的支持,大家都知道如果起义军抵达羽都,伺机而动的神族和人族就会大举攻入羽都,然后将繁华富裕的羽都分而食之。 想到这里朝堂上的大臣们无不面色惨白。坐在至高位置上的羽皇向着底下的大臣们怒哄:“就没人能去剿灭熙和起义兵么!”回应羽皇的是死一般的寂静,大臣们全都连大气都不敢出,就怕怒气冲冲的羽皇点到自己的名字让自己前去给熙和起义军送死。 沉默良久,终于有一个声音打破了这寂静的气氛 “陛下,若是羽后殿下还在的话定能剿灭熙和起义军,可惜,羽后殿下已经在与神族的战争中牺牲了。”吴江王说完这句话后,整个朝堂似乎被一股寒风吹过冻成了冰,就连怒火冲天的羽皇也像被水浇了个透心凉不再说话。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流逝着,朝堂上没有一个人说话,也没有一个人敢大声地喘气。大家似乎都在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忽然,宫殿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翎殿下,您不能进去!” 只有十三岁的羽轻翎穿着一身红衣腰间挂着明月剑,煞气冲冲地走到大殿之上,众人皆是看得目瞪口呆。惊愣了几秒,有人反应过来大喊:“翎殿下是羽后的女儿,从小武功高强又擅长军事,让她去,陛下让她去!”众大臣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纷纷喊道:“让翎殿下去!” 吴江王很是气愤,朝堂之上有这么多位高权重的将军大臣,热血男儿,竟然让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子去!吴江在心里叹了口气:“说好听些是作战,说难听些可不就是去送死么!” 吴江王心下一横,向羽皇请命道:“陛下,我虽然年纪大了,但为了羽族愿意一战。” 羽轻翎走到吴江王身边给了吴江王一个“放心”的眼神。 “父皇,轻翎愿意带领母后旧部铲除熙和起义军” 坐在至高位子上的羽皇抿了抿嘴又抬头看向羽轻翎,和她对视。几秒后,羽皇对着羽轻翎点了点头:“好,你的母亲是羽族杰出的将领,你作为她的女儿带兵打仗也是众望所归的事情,你既请命,我就应允了,你母亲的旧部——皇家军就交到你手上了,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羽轻翎的眸子里没有多余的感情,一双坚定的眸子,震慑了在场的所有的官员。 “是,轻翎定会竭尽所能,不让母后蒙羞,不让羽族蒙羞。” 保卫熙和一战,打得十分惨烈,熙和战场到如今也只剩下一片荒芜,寸草不生。羽轻翎率领的皇家军被熙和起义军围困在熙和城,三十三天没有食物,没有水源。还没有开战就到处都是饿死的士兵,累死的士兵。羽轻翎更是连续五天不眠不休,和士兵们一样吃野菜。 皇家军所有的军官和士兵都被这位身份高贵年纪轻轻却又吃苦耐劳没有丝毫怨言的殿下所折服,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就靠着这股高昂的士气,皇家军们冲出重围,一举反奸了熙和起义军的主力部队,使熙和起义军支零破碎,溃不成军。最后一举消灭熙和起义军。 在那之后,羽轻翎名声大噪,成为新一代的出色将领,参加指挥了几十场战役,从无败仗。 羽轻翎想起当时为什么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呢?其实她当时只是想收复母后生前所统领的皇家军而已。 第二章: 罗水 羽轻翎带领皇家军日夜行军,在一个星期后到达了被包围的似水城旁边的罗水镇,罗水镇虽然不大,但经济十分发达。 因位处神族和羽族的交界处,神族的商人们喜欢来罗水经商,卖一些羽族没有的新鲜玩意,罗水镇的人们也很是新奇,乐意花大价钱购买,而罗水镇的人们也会贩卖一些羽族的物什给来往的神族商人,神族的商人们又带回神族去卖,也会有很大的反响。 久而久之罗水就形成了它特有的经济体制。这种经济体制使罗水镇越来越富有,越来越繁华。 一路风尘仆仆,风餐露宿的皇家军看到这个热闹,繁华又富裕的小镇眼睛都发亮了。 各队的士兵东瞧瞧,西看看,完全没有号称羽族最强军团之一的样子。 羽轻翎体谅他们,这一个星期以来他们一直在林间赶路,吃的是最简单的,看的都是无边无际的树林。突然见到这般繁华的小镇,看到了棕色的树根绿色的树叶以外的东西,就连她也不免感叹这里的繁华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是羽轻翎一直相信的。 皇家军的士兵和军官一直对羽轻翎十分的敬佩,十分的信任,也愿意为了羽轻翎卖命,一多半的原因是因为羽轻翎仁义的统军政策。 二十万人的兵马走在拥挤的道路上,引得罗水镇的居民们纷纷驻足观看。罗水镇向来太平,从未见过军队更别说这么大阵仗的军队了。罗水镇的居民们脸上露出了不相同的神态。 有几个妇女一边小声嘀咕着什么,脸色越发紧张。有几个男孩子扎成堆想要上去摸一摸士兵们的坚硬甲胄,闪着亮光的武器,结果被父母们拉了回去。还有几位老人十分夸张的扯过旁边人的领子,用一种惊恐的语气说道:“不妙啊,不妙啊,我们罗水镇要亡了。” 羽轻翎都看在眼里,心里不禁好笑,觉得这群人太没见识,可很快她就意识到她这么想是不对的,虽然这些居民没有参与过战争,可他们是军队强有力的后援,是他们勒紧裤腰带给军队省下了吃的,为他们制造武器,让战场上的儿郎们没有后顾之忧。 想到这里羽轻翎想起了母亲教她兵法时说过的话。“在战争中,不管什么身份的人,都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们要尊重任何身份的人。”在没上过战场的时候,羽轻翎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她认为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们不仅不能上阵杀敌,还要耗费自己的兵力去保护他们,麻烦的很。 可等她真的上了战场,亲身体会,她才明白那些百姓的后援力量是多么的重要啊!没有他们,士兵们就没有力气打仗,没有锋利的兵器。这样的军队又如何能砍杀敌人呢? 羽轻翎的思绪又飘到了她十三岁率领皇家军保卫熙和战役之中。那时,数以万计的皇家军被围困在熙和城内,是当地的羽族百姓,将所有能吃的东西都留给了羽轻翎的皇家军,羽轻翎不敢想,若是没有那些饿的皮包骨的羽族百姓们贡献自己最后的口粮,她和她的皇家军会有多么大的损失,多么大的危险。她不能肯定自己是否还能拿下熙和保卫战的胜利。 一阵“咚咚”的敲门声将羽轻翎的思绪拉了回来。 “殿下,皇家军共四个军团已经全部扎营休息。”宣语行了个军礼报告到。 “好,行军辛苦,让他们休息几日准备作战” “殿下,罗水镇的镇长想见您,您是否要见呢?” “所为何事?”羽轻翎皱了皱眉,羽轻翎最不喜欢应酬,平常有什么应酬都是让宣语——皇家军的副将替自己去。宣语也都是习惯了的,每次都是参加完应酬后才来找自己报告一些相对来说比较有用的事情。可是宣语今天一反常态,先报告与她听,这个罗水镇镇长到底为何事呢?她有些好奇。抬起来头认真听眼前这个瘦弱却又英气的女孩子讲话。 “殿下,陈镇长想邀您去他府内一座,商谈些事情,陈镇长还说此次拜见不敢让其他人前去扰了殿下清净,所以只有您一人前去。在下自感此事重要,不敢替殿下决定所以前来报告。” 羽轻翎摇了摇头说道:“这个陈县长不是一般人啊,句句恳切,句句为我着想,我没有理由不去啊。” “殿下无需勉强,只是一个镇长而已。” 羽轻翎对着宣语摇了摇头,正色道:“人并无贵贱之分,即使是一位农民有时候也可掌握住一个百万之师的命运。”顿了顿又说:“你还没有经历过严酷的战争,等你亲身经历过才能切实的感受到这句话的含义。或许很快了……”说罢羽轻翎抬头看了看窗外的阴沉的天,“要下雨了。” 宣语有些期待战争的到来,她是羽族的贵族,因为优良的成绩被分到了皇家军当职,皇家军在羽族象征着功勋,卓著的功勋,皇家军的士兵在羽族就算横着走都会引来一阵敬佩之情。 进入皇家军没多久她就受到了羽轻翎的赏识当上了皇家军的副将,虽不是什么能号令军团的大官,确可以越过自己的上级直接报告与最高指挥官的。她入职时间短,也没有经历过战场,她时常听自己家族的老人说战场的激情。自己早已羡慕不已。此次战役她很是期待。 羽轻翎受到陈镇长的邀请准备去赴宴,她戴上了面纱,刚迈出指挥部的大门就有一个马夫装扮的人笑着迎了过来说道:“您就是陈镇长的贵客吧,小人在此恭候多时了,您快请上马车吧!” 羽轻翎感叹于陈镇长的做事的周全,有些好奇那陈镇长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羽轻翎坐在马车里,马车十分舒适,走在路上并不颠,羽轻翎探出头来看着繁华的街道,又是一阵惊叹,罗水镇的繁华程度怕是和羽都相比也不想上下啊,若是羽族与神族能全面通商,其利润怕是难以想象。 经过了几条街道马车停了下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如诗如画的府邸,四面竹树环合,花香鸟语,十分雅致,也可以看出这里的主人一定不是俗人。 马车停了下来,立即就有几个侍女排成一排,最前面的两个侍女将羽轻翎从车厢里扶了出来,羽轻翎感到很不适应,她从小就露宿军营过惯了一个人做事的生活,并不喜欢身边有那么多人。她本能地绕过了那些侍女,走到府门只见一个年纪较大的男子带着温和的笑容,让人感觉到和蔼可亲。 看到来人,那个男子立马跪了下去行礼。羽轻翎淡淡地说:“无需多礼。”那个男子笑了笑:“我将府上所有的侍女派去迎接殿下,没想到殿下倒是觉得繁琐。”羽轻翎不接他的话,静静地看着他。男子并没有因为羽轻翎的冷淡而感到尴尬,反而爽朗一笑:“殿下请跟微臣进来吧。”男子领着羽轻翎向里走着沿途有几处小潭,潭中有很多鱼儿,在荷花荷叶下游泳,嬉闹。这副景色让羽轻翎想起了羽都皇宫的百花园,也是同样的景色,让人心情愉悦。 那男子在羽轻翎旁边边走着边说:“殿下,我们陈镇长在会客厅等您。”羽轻翎有些诧异:“你不是陈镇长?”那男子莞尔一笑:“殿下怎么会认为我是陈镇长呢,我叫左阑,原是在羽都监察院工作,如今年纪大了回到家乡承蒙陈镇长不弃让我管理些镇上事务。” “原来如此,监察院的人到这个小镇上倒是有些屈才了。”羽轻翎点了点头心想:原是从羽都督察院退休的,听闻督察院里个个都是人才,今日见到左阑,果真不俗。 到了会客厅,羽轻翎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陈镇长,但她大失所望,想象中那优雅高贵的气质根本不存在,陈县令整个人肥头大耳,啤酒肚高高隆起,让人一看就知道是穷人乍富,什么山珍海味都尝了个遍。 羽轻翎对他的第一印象很不好,但也知道人不可貌相,于是耐着性子坐到主座上,听陈镇长用浓重的方言讲话。羽轻翎只能听懂个别的几个词语,很不耐烦,但还是压着性子继续听下去。 左阑看出了羽轻翎的不对劲,悄悄走到羽轻翎的身后,将陈县令说的每句话翻译与羽轻翎听。这才避免了一场尴尬。 有了左阑的翻译,羽轻翎虽然听懂了,但陈镇长说的都是些废话,什么为了世界和平,什么为了羽族富裕,什么为了百姓…… 羽轻翎听得无趣,干脆不再听了,开始思考这场战事。羽轻翎想得入迷,直到陈镇长讲完话,等待着羽轻翎给他一个大大的夸讲,那可是左阑给他做的小抄,他整整背了一夜呢!可羽轻翎却一直无动于衷。左阑喊了一声翎殿下,才将羽轻翎从自己的思绪中拉回来。 “说完了?说的不错,陈镇长你若是能为世界和平付出些实际行动就好了,比如把自己的财产都交给我们皇家军,也算是为了羽族军事做了贡献,等你死后我们会给你一个谥号,让你的美名流传千古。” 羽轻翎说完这些话,站在旁边的左阑差点笑出了声。陈镇长还是云里雾里不知所谓。他悄悄将左阑叫到身边问他:“左阑,殿下这是啥意思,要给我起名么?”左阑这次真的忍不住了笑出声来:“镇长大人,殿下说如果您把您所有的钱都捐给皇家军的话,殿下可以考虑给你起个名。”陈镇长连连摇头:“用钱换一个名字,俺又不傻,俺才不要呢!谢谢殿下美意了。” 羽轻翎听了也笑了出来,摆了摆手道:“陈镇长既然说完了,那我也该走了,左阑大人跟我一同前来吧” “是,殿下。” 第三章: 交谈 “左阑大人,有什么话你便说吧。”羽轻翎和左阑离开了府邸,来到一间小茶馆坐了下来。 左阑收起了笑容,有些严肃的看向羽轻翎:“殿下皇家军路过此地,附近可是有战事?” “本是军中机密,不方便告诉他人,可左阑大人曾是监察院的人这让我很放心所以告诉你也无妨。”羽轻翎端起被雾气环绕着的茶杯,看着左阑的反应。 左阑很是镇定。羽轻翎满意的点了点头,处事临危不乱,对别人说的话永远存在质疑。这的确是监察院的风格。 “左阑大人,不瞒您,在罗水镇旁的似水城遭受神族兵的进攻,似水边境只有左翼军在苦苦坚守,但实力不济,如今正被困于似水城。我们皇家军奉命前去支援,因为似水城被重重围困所以暂时在罗水驻军。” 左阑听得皱了眉头:“殿下战事若起可会波及罗水镇?” “左阑大人我不敢跟您保证什么,战事若起,谁都不能预料到会发生什么。” “殿下,微臣有个疑虑,似水城离罗水镇这么近,发生这么大的事我们为何不知道?”左阑的神色愈发紧张。 “左阑大人,这是军事机密。” 左阑听到羽轻翎说军事机密这四个字才发现自己逾越了,连忙欠了欠身体:“微臣逾越,请殿下恕罪。” 羽轻翎摆了摆手说道:“无事。” 等左阑重新坐直了身子羽轻翎放缓了语气问道:“今天邀请我的,应该不是陈镇长吧?” 左阑舒缓了紧张的神态脸上又挂上了标志性的微笑:“殿下,若是微臣不借着陈镇长威名,又如何得见殿下呢。” 羽轻翎将面纱揭开一半抿了一口茶,茶香浸润了整个口腔,让说了太多话而疲惫的口腔瞬间醒了过来。一阵神情气爽。羽轻翎却不知当她掀开面纱的刹那对面坐着的左阑看得呆了,丹唇微启,眉目如画,他一时间想不到好的形容词,好一会他的脑海中浮现了一个词——风华绝代,是了,没有比这个词更合适了。少年英雄,国之栋梁,明眸皓齿,冰肌雪骨。眼前的这位姑娘既有男儿般的实力,也有着世间难得的美貌。 “左阑大人?”羽轻翎见左阑目光有些迷离,有些疑惑地喊了一声。 “哦殿下啊,其实看到大队的军队前来我就料想到了会有战争,可是没想到距离罗水镇会这么近,战争总是会有人牺牲的,我希望殿下的皇家军能尽力保护罗水镇居民们的安全,不在城内大肆掠夺。相对的我们自愿为殿下的皇家军提供物资。” 羽轻翎心里冷笑:军队在驻军地征集粮食本就是天经地义,到了他的嘴里倒成了谈判的条件,实在是个聪明的人。她感到庆幸,幸好没有让宣语前来跟这样聪明的人谈判,若是一个不小心怕是皇家军连在这里征集粮食的资格都没有了。 “当然,保护羽族子民是军队的职责”羽轻翎的语气让人意味深长。 左阑听出了羽轻翎的言下之意:我们军队耗费兵力来保护你们,你们提供粮食不应该是理所应当的吗? 左阑尴尬地咳了两声:“殿下啊,我们罗水镇虽不及羽都豪华但也向来繁茂美丽,若是遭受了战争我们罗水镇的损失很大啊!” “难道我们皇家军在前线血战就没有损失了吗?我以为左阑大人是个明白人。”羽轻翎提高了声音,摆出了威严的气势。 左阑感觉一阵压迫,那是皇族的威严,是统治者的威严。 左阑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又不敢说出来。“好吧,殿下如你所言我们罗水镇会全力支持皇家军,做皇家军的后援,” 羽轻翎缓和了脸色,没有说什么。 左阑见羽轻翎没有了刚才的怒气试探着问:“殿下从羽都带来的物资可有专人看守?” “自然有。” “殿下此次带来的物资一定不是少数吧?” 羽轻翎不等他说完斩钉截铁地说:“军事机密。” 左阑笑了笑:“殿下,现在我们应该是盟友关系吧,羽都距离罗水那么远,羽都的军法处也管不到这里吧。然而皇家军的后援却是掌握在罗水镇的手里,我们之间若是不够了解怕是不足以服众吧。” 左阑这是在威胁她,拿皇家军和似水城在威胁她,她感到一阵怒气,她忽然间想到若是先灭了罗水镇让他们乖乖交出物资岂不是更好?她知道陈镇长只不过是个傀儡真正掌握整个罗水镇的就是在她对面这个头发半白的男人,羽轻翎身边露出了杀气。手下不自觉得去摸自己腰上的明月剑。 左阑感觉到有一股浓重的杀气笼罩着自己,忙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但说的话却让羽轻翎不得不放下杀他的念头。 “殿下,若是实在协商不妥,我们罗水镇所有百姓愿拿起武器与您的皇家军一战,反正等到神族来了也是一死倒不如为了自己的生存与您的皇家军一战,左右都是死路一条,我们罗水倒也不怕了!” 说到这,羽轻翎恨不得一剑杀了他,外敌来临危难之际,罗水竟然要反!若是杀了他罗水说不定真的会反。皇家军并不是害怕罗水镇的那些百姓,只是在大战来临之际与自己的族人交战是非常愚蠢的,不仅会浪费很多兵力,还会大幅度的降低军心。其实更多的是羽轻翎不忍心,不忍心让繁华的罗水镇,变成两年前的熙和城,生灵涂炭,寸草不生。 为了国家羽轻翎可以拿起武器,可这些羽族百姓是最无辜的,她做不到与他们兵刃相见。 羽轻翎压制住怒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显得平静:“左阑大人竟然好奇,那么告诉您也不是问题。” 左阑深吸了一口气,刚才他可是在生死线上徘徊啊,稍有差池,不仅是自己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还有那罗水镇的百姓们也要为他陪葬了。他后来再想起来这一刻还是不自觉的冷汗直流。 “左阑大人,我们从羽都运来的物资的确不少也有设有专门看守的士兵。” 左阑恢复了平静,又露出了标志性的微笑:“殿下不妨将粮食交给我们保管,这样也省了来回护送粮食的兵力,护送粮食,我们罗水镇的民兵是可以做到的,请殿下放心。” “好” 左阑好像是没料到羽轻翎会答应得那么快,愣了一秒,直直地盯着羽轻翎。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竟然决定答应你了,那就会百分百的信任你。”羽轻翎解释与他说。 左阑很是感动,他从没有被人这样相信过。他从小就受到战争的摧残父亲母亲都被战争误杀。后来机遇巧合进入了督察院,让他最深刻的一句话就是,不要相信任何人。如今辞去高位回到家乡罗水,他带领着罗水镇走向繁华,却将功劳都送给给了陈镇长,他的目的就是想让罗水镇和平安宁,富足安康。不料又遇战事,年轻时战乱中一幕幕的惨状从他脑海中浮现。 谈判结束,两人都深深呼了一口气。然后相视一笑。 “殿下,这场谈判可是我经历过最可怕的了。” “左阑大人说笑了。” 结束了这场谈判羽轻翎一身轻松地回到营地,宣语急忙迎了上去:“殿下,不好了,神族军已经到达罗水六百米的距离了。” 羽轻翎像是被人从头上浇了一盆冷水,刚才的轻松立马消失不见。 “来的是神族的主力军吗?” “殿下,我不确定,似水城依然被重兵包围着,这些军团像是从天而降似的。” “派几个斥候军团前去打探一下军队的实力。”羽轻翎看着桌面上的军事地图,表情冷冷的。 宣语得到命令行了个军礼离开了羽轻翎的房间。房间里窗户半掩着,一阵风吹过,羽轻翎额间的碎发被吹了起来。羽轻翎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死死地盯着那张军事地图。 第二日,宣语找到正在巡视士兵操练的羽轻翎“殿下,斥候兵回归报告,那些神族军团整装待发,士气高涨,纪律严明,战斗力高,人数极多,应该就是神族的主力军。” “知道了。” 宣语第一次经历战争显得十分激动竟不顾身份的向羽轻翎分析起了战况。 “殿下,神族主力兵全都集合在了罗水镇,此时神族对似水的包围定是松了不少,我们可以趁此机会到达似水城与左翼军汇合。” 羽轻翎并没有打断她说话认真地听着宣语副将的分析。末了,羽轻翎冲着宣语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宣语得到了羽轻翎的赏识很是高兴,大幅度地向羽轻翎行了一个军礼,离开了。 羽轻翎看着宣语因为高兴而显得轻盈的步伐。摇了摇头:“若这只是神族的计谋怎么办?” 在皇家军会议上,宣语得到羽轻翎的允许,将之前的一番言论说了出来。 一时间会议上展开了讨论,人声鼎沸好像是谁的声音大就听谁的,那些将领们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大。羽轻翎并没有叫停,与会议上的纷杂不同,她安静地坐在最中间的位置一言不发,好像周围的吵闹声她根本听不见似的。 这是羽轻翎的带兵习惯,每次召开会议时她都会让在座的所有将领发表自己的意见。她知道若是不让他们发表意见,他们把话都憋在肚子里,谁都不服谁,这个场面就很难把控了就算最后下了命令,那些将领们也不会为了一个自己不赞成的军令去拼命,士气就会很散漫。等他们都交流完了,他们就能发现自己想法的一些漏洞,最后统一出一个让羽轻翎满意的策略。 可是这一次却却出现了两个相对的想法,羽轻翎并没有感到不解,因为她早就料想到了。 在会议中皇家军的将领们分成了两派,一派是同意宣语所说的趁机攻入似水城,与左翼军汇合。另一派担心这是神族的计谋,把皇家军骗入似水城再以兵力的绝对优势瓮中捉鳖这也正是羽轻翎所担忧的。 讨论结束后,整个会议室安静下来,安静的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大家都在等待着皇家军的最高高指挥官羽轻翎的决断。 羽轻翎环视了在座的所有皇家军将领,声音不大但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我认为宣语分析的有道理。” 第四章: 会师 一直在皇家军以沉稳著称的魏佑魏都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着羽轻翎行了个军礼。 “魏都统,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 羽轻翎十分敬重魏佑,魏佑在她的母亲统领皇家军时,就是有名的大将,在后来羽轻翎接手皇家军时,一开始总会会有很多的皇家军将领不服,魏都统明里暗里的没少帮她摆平,羽轻翎对这份情意是铭记在心的。羽轻翎习惯于听取他的建议,因为他提出建议总是能思虑的更多更远。 “殿下,臣下认为神族这个时候放弃围攻似水城而转战罗水镇对他们没有任何益处,显然这更像一个陷阱。” 羽轻翎对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然后自己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双手支撑着桌子用清脆的声音说:“魏都统所担心的想必也是大家所担心的了,同样我也对此深感怀疑,甚至不是怀疑是肯定。” 羽轻翎环视了一圈,她习惯于观察别人的神情,因为人的眼睛不会说谎。 “但是左翼军在似水苦苦的支撑着,各位,还记得我们曾经的保卫熙和战役吗?我们当时被围困熙和时有多么盼望着有援兵的到来,也许大家其中有些人并没有参与过熙和保卫战,可是请你们想想,我们长时间不到,左翼军会不会认为他们被羽族抛弃了?我们早一步前去就能多救下更多的族人,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羽族不会抛弃任何一个护国的军人!”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有几个粗壮的汉子竟流下了眼泪,他们或许是想到自己曾经在熙和保卫战中的艰苦日子,或许是对正在被围困的左翼军感同身受。整个会议室的气氛十分寂静。 羽轻翎又语重心长的说道:“诸位,我知道这次神族出兵罗水镇或许是一个陷阱,可这也是一个极好的机会,神族出兵罗水镇,对似水城的包围的兵力定是会大幅度减弱,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们不能放弃,即使是陷阱,凭我们皇家军的强盛也不会怕!” 经过这场会议宣语发现原来自己的想法有这么多的漏洞,自己只想到了最简单的一层根本没有考虑神族为什么会突然撤兵。对于战争,自己还差的太多太远根本没有到达一个副将该有的高度。 她来到羽轻翎的房间里来请罪,羽轻翎笑着将她扶了起来问道:“何罪之有?” “殿下,我差点扰乱军情” “宣语,最后我同意的是你的想法啊。” “可是殿下,我根本没有考虑到那些事情。” “人总是要成长的,这是你第一次参与战争,能提出自己的想法已经很不错了,我们总要给自己的成长留出时间不是吗?” “是,殿下仁慈”宣语这才发现虽然同为女儿身,同是将领,自己和她的差别,却是天上与地上的差别。 羽轻翎会议上的演说十分成功,皇家军心振奋,一路上死气沉沉的皇家军突然鲜活起来了,大家都盼望早日救下被围困的族人,也希望自己能早日立下战功回家看望自己的亲人。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羽轻翎趁着皇家军士气高涨,带领十五万皇家军冲入似水城,留下五万由魏佑带领的皇家军留守罗水镇。 皇家军速度极快,击败守军只用了半天不到的时间。 羽轻翎命令十五万皇家军分成八个军团以最短的时间打出缺口,然后依次从缺口进入。正如羽轻翎料想的那样围守的神族兵纪律和攻击力极差,应该是刚征召不久的民兵。还没等皇家军杀过去,神族围守兵就已经被强大的气势吓得乱了方寸,羽轻翎带领的皇家军如入无人之地,一路上几乎没有遇到反抗。 可就是因为太轻松了,羽轻翎就越感到不对劲,但是军队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她就没有再多想。 似水城内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那是战争留下的痕迹,一队队皮包骨的士兵来回巡视着,队伍里的很多士兵走着走着就突然晕倒在路边,剩下的士兵就踩着他的尸体走过去,没有任何人去把晕倒的士兵扶起来。羽轻翎看得痛心不已。 很快,一位穿着肥大甲胄的年轻男子小跑过来,走近一看,那年轻男子原来是因为太过瘦弱而显得甲胄肥大,甲胄上布满了已经凝固的血渍,殷红殷红的。那个年轻男子看到皇家军那长长的队伍,眼里突然就闪出了泪花,然后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问:“请问将军,可是羽都派来的救兵?” 羽轻翎轻轻一点头表示对这位年轻军人的敬意,羽轻翎身后的皇家军也齐齐敬礼表示尊敬。 那年轻军人赶忙摇了摇头,“将军可是折煞臣下了。臣下是左翼军副将罗沈,不知将军是?”罗沈上下打量着羽轻翎,有点不敢相信,哪有一个女孩子这么年轻就能当上全军统帅的,但是看到军队里那些强壮的男子对羽轻翎言听计从的,他能确定那个女孩子的身份绝对不一般。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想不起来眼前这个有些瘦弱的漂亮女将军到底会是谁?因为他一直在偏远的左翼军,从来没有见过羽轻翎,可羽轻翎的事迹是整个羽族皆知的再看到少女红色的眼睛。罗沈好像得到了答案,吓得感紧跪下,行了个军礼:“啊!你不会就是翎殿下吧!那个保卫熙和战役的杰出领导者,羽族少有的名将,皇家军的将军……” 羽轻翎忽然发现原来自己还有这么多伟大的事迹呢,如果不是时间紧迫,她真的不想打断罗沈对她英雄事迹的介绍。 “罗副将,您说得没错,我奉羽皇之命带领皇家军前来支援,似水之战左翼军辛苦了!”羽轻翎恭敬的一鞠躬表示对左翼军的感谢。 罗沈连忙还了一个军礼:“殿下,羽族是我们的家,羽族的地界是神圣不容侵犯的,保护我们的家本就是应该的,殿下这么说,可是不把我们当家里人了。” 听见这样的解释,羽轻翎笑了笑,对这个年轻又幽默的罗沈副将有了很大的好感。 罗沈突然使劲地一拍脑袋,拍得瘦弱的他差点站不住脚,他恭敬地对着羽轻翎说:“哎呀,殿下一直让您站在这个地方跟臣下说话真是大不敬啊,殿下您请跟我来我们姬将军正等着您呢!” 罗沈让身边的一个士兵带着皇家军前去扎营,自己则在前面为羽轻翎引路。 羽轻翎一路上看到的场景惨不忍睹,到处都是伤亡的人员,那些伤员们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待遇,他们被撂在一边没有人管他们,直至生生渴死饿死,最后被其他士兵们一把火烧掉,连灰都不曾留下。 罗沈看着羽轻翎的目光沉重,罗沈是看惯了这些的,虽然心痛,可这是打仗总会有牺牲的。罗沈用极轻的声音对羽轻翎说:“殿下,他们不会白白牺牲的,羽族会永远记住他们的,不是吗?” 羽轻翎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声音喃喃道:“会永远记住吗?”羽轻翎的答案是不会啊,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都不会有人能全部记下那些已经牺牲军人们的姓名,也不会记得他们为羽族做的贡献,人们能记得的只有左翼军和左翼军的军功。羽轻翎心下为之悲哀。 羽轻翎跟着罗沈走了好一段路,终于在一个石头房面前停了下来。门是半掩着的,从缝隙处可以看到房子里的陈设,只有一张用石头砌成的床和一个破旧的桌子,桌子上是一张军事地图,上面用毛笔画满了圈。 罗沈敲了敲门喊了一声响亮的“报告”接着从屋子里传出来一声虚弱的“进来”那声音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出来的,空幽凄惨,让人不寒而栗。 罗沈做了个请的动作羽轻翎走了进去。 石头房里光线很阴暗,她环顾着四周只觉阴冷潮湿。忽然传来了一阵咳嗽声,羽轻翎寻声而至,看见了一个眉目紧皱,脸色苍白,瘦骨嶙峋的男子在书桌上看着那张地图,仿佛要把那张地图看穿,他看起来和罗沈一般大,可头上却已经长出了根根白发。 姬月白一直屏息凝神地注视着地图并没有注意到来人,羽轻翎也没有打扰他,直到姬月白咳嗽了起来才抬眼看到来人。 没等姬月白开问,羽轻翎就先抢着回答:“姬大人,感谢您在似水坚持了那么久,我带领皇家军前来支援似水”羽轻翎看见姬月白咳的厉害,就自己将她此番前来的目的,自己的身份全都挑明了。 姬月白一边咳一边说着:“援军来了,羽族没有放弃左翼军!” 羽轻翎刚想要说羽族怎么可能会放弃为羽族立下赫赫战功地左翼军呢?话还没说出来只见姬月白呼了一口气,然后晕倒在了地上。羽轻翎见状忙叫了皇家军的军医。 姬月白慢慢睁开眼睛,看见正趴在自己床边睡着的罗沈,将他摇了起来,罗沈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眼前的男子已经醒了,感动地掉了眼泪抽噎着说:“将军啊,你可算醒了,担心死我了。” 姬月白一把将罗沈拥开,嫌弃道:“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竟然掉眼泪真是太丢人了。” 罗沈被拥到了地上,破涕为笑:“将军有力气了,能一把把我拥到地上了,我太高兴了。” 姬月白起身觉得浑身轻快多了,于是穿好衣服就往外面走去,左翼军的士兵们听到将军醒了的消息都在往石头房的方向赶,姬月白正好撞到了士兵们,有几个士兵留下了眼泪,那些士兵就连神族来攻城,就算是注定要死,都没有哭过,现在竟然因为自己的将军醒来而大哭。姬月白把两只手搭在两个正流着眼泪的士兵们,调侃着说:“你们这么哭,好像我不在了似的。”那些人都赶紧过来捂住了姬月白的嘴说着:“将军说什么呢,好不容易盼着您醒来,醒来了又在这里说胡话了。”左翼军士兵和姬月白笑作了一团。 如果说羽轻翎的皇家军是以军纪严明而立身,那么姬月白的左翼军就是各个士兵都能在一起称兄道弟成为一家人,就连最高指挥官都不例外的大家庭了,左翼军的士兵为了这份情意愿意舍出性命,在所不惜。 第五章: 内讧 羽轻翎听闻姬月白已经醒来,立即赶去石头房那里,姬月白和左翼军的士兵们抱在一起玩笑的画面被她看在眼里。她终于明白左翼军为何能守得住似水城,她在到达似水之前一直觉得是个奇迹,如今才知是因为左翼军们的情意,是兄弟间的情意,是家人的情意,就算只剩最后一滴血也会为了守护自己的家人而奋勇向前。左翼军不是一个普通的军队。这是羽轻翎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一个堪称废话的结论,就连羽轻翎自己都觉得好像没有什么用处,但就是有一种别样的感觉萦绕在羽轻翎心间。 姬月白远远的看到了羽轻翎,她身穿轻便甲胄,头发高高绾起,瘦弱的身躯在风中挺立着,不摇不晃,像是风中的小草虽然看起来柔弱,在狂风暴雨中却可以挺直自己的身躯,不轻易摇晃。羽轻翎腰间别着的明月剑折射出耀眼的光芒,红色的瞳向自己这边看来,在羽族中只有羽族皇族的瞳色是与旁人不同的,羽族的皇族像是天生的领导者,从生来就比别人高贵。军营中本是一片萧瑟,却因为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变得热烈而美丽。姬月白从没有见过这么美得景色。微微怔愣了片刻。 回过神来姬月白大步走到羽轻翎身边,对着羽轻翎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在姬月白身后的左翼军士兵也整齐地行了个军礼。 “将军快请起”羽轻翎伸手去扶姬月白,姬月白往后退了一步让羽轻翎的手落了空。 “殿下,臣下惶恐,似水之战我左翼军连连败退,还请殿下责罚。” 羽轻翎伸回落了空的手用一种比较威严的语气说:“左翼军在似水孤军奋战,以少敌多,使得敌军虽然数目庞大却未能攻破似水,左翼军不敌神族军,但虽败犹荣特封姬将军为独毅男爵。左翼军军队所有士兵论功行赏。” “独毅爵,这是羽皇陛下的口谕,从今以后您就是我羽族贵族了。您的忠诚我们羽都不会看不见。将军快快请起吧。” 姬月白感到一股酸涩涌上鼻尖,两行温热顺着脸颊留下。缓缓起身,后面的左翼军也低声抽泣着,今天是他们哭过最多的一天,面对强盛敌军他们没有因害怕而哭,现在却因为家族对自己肯定而流泪。这种泪水是让人敬佩的。 “殿下……”姬月白还想说些什么感谢家族的话,被羽轻翎打断,羽轻翎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将军,援军虽至,可我们的局面依然艰难,皇家军此次突围太过容易,不得不让人怀疑。”说完以后羽轻翎习惯性得看向对方的眼睛。对方微微有些心不在焉。 羽轻翎顿了顿又说:“但是我觉得这不像是陷阱了,他们已经错过了最好的袭击时间,已经一天了,皇家军和左翼军已经汇合有了十足的准备来对抗神族军,神族的陷阱对我们也没有用了。”羽轻翎将战局分析给姬月白听。 姬月白严肃了起来:“是,殿下,您能来的如此之快,让我很惊讶,虽然一心盼着援军,可也知道神族主力军都在围守着似水城,似水城被重重围困下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神族突然放弃濒危的左翼军,前去攻打坚固的皇家军,我想不出来神族这样做的动机,除非……”姬月白想说什么,眼睛瞅了一眼羽轻翎没有再说下去。 “除非神族军乱了。”羽轻翎替姬月白回答了出来。 姬月白脸色有些不好:“殿下,这种可能性几乎不存在啊。” “神族军乱了了,在神族军队上看确实不太可能,如果是神族高层之间的内讧,把原本团结一致的神族军分成了两派呢?” 姬月白眼前一亮,“若真是这样,那我们就有机会了。” 此时神族主力军已经到达罗水镇,带领神族主力军的是神族第一权臣,骠骑大将军——秦翊双。 几天前,似水城边神族新上任的神君云鹤,在神族最高指挥部的房间里趴在桌子上睡着觉,时不时传来几声鼾声。睡得十分香甜。指挥部被重军保护着,执勤的士兵路过神君的房间门口,都小心翼翼的害怕打扰了神君处理军事,可是他们不知道他们的神君现在可能能正做着什么美梦呢! 在这么安静的最高指挥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显得十分突兀。一个高大强壮的男子迈着急促的步伐,怒气冲冲地往指挥部里去,执勤的士兵看见男子纷纷敬礼,男子没有搭理他们,而是一个劲地向前走。知道走到一个防卫最是密集的门前。 “秦将军,这里是神君的房间,您没有命令不能进去。” 秦翊双冷着脸没有什么耐心地说:“前线有变动,十分紧急。” 士兵们知道这是前线的军事,定然十分紧急没有再拦他,秦翊双沉重的脚步声并没有惊醒做着美梦中的神君云鹤。 秦翊双猛的一拍桌子大喊:“神君!”秦翊双的一掌将桌子拍出了裂缝,云鹤吓得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护卫军,快来护驾啊!” 秦翊双黑着脸,一字一顿地说:“神!君!前!线!变!动!” 云鹤换了一张并不正经的正式脸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前线变动啊,前线变动啊!”然后又露出了好像是装不下去了,脸上又变得嬉皮笑脸:“我相信秦将军可以带领神族军获得胜利的。所以您去忙吧,我还没睡醒呢,对了,桌子是你拍坏的记得赔我。” 秦翊双又一巴掌拍向了那个半碎桌子,桌子不堪重负,光荣牺牲。 云鹤看着那个牺牲的桌子沉重地摇了摇头:“我这桌子是选用了上好的楠木,又请了有名的木匠师制造的,给你一个诚心价,两万金!怎么样。” 秦翊双看向那个原先破破烂烂的桌子——如今只有一堆木头。若是在平常秦翊双一定会跟云鹤吵一架,把价格压到最低。 但现在情况紧急,秦翊双没有心情跟他吵架。 “神君,羽族的救援兵已经到达似水了。” 云鹤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又恢复了嬉皮笑脸好像刚才的表情不是自己的似的。 “救援兵来了,我们怎么没收到消息?” “听斥候兵说羽族救援兵来路一直走林间山间,行军速度极快,我们都没有注意到。” “他这是要打我们个措手不及呀?” “他们大概只有二十万左右的兵力,我们神族军此次出动了六十万的兵力,要打也是我们打他们。” “是,我们神族最厉害!” 秦翊双不跟他说废话一阵见血地说:“请神君制定策略。” “不动” 秦翊双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又问了一句:“什么?” 云鹤大声地对着秦翊双说:“不!动!” 然后…… 秦翊双教训神族神君直到天黑了,嗓子都说哑了,才喝了一口水歇了一会。 云鹤看见秦翊双不说了,将堵在耳朵里的纸团拿了出来。 秦翊双摇摇头。知道又白白浪费了自己的口水。 秦翊双嗓子哑了,说话也缓了许多“神君,末将请命前去拦截羽族的救援军。” 云鹤摇了摇头:“不,我们只要守好似水就够了,只要守好似水,就算有羽族救援军也无可奈何。” “神君,您是怯战了吗?没有关系我一人前去就好了,您继续在这里缩着脑袋吧”秦翊双转身离去用不屑的语气边走边说,空旷的长廊上他的声音显得十分清晰,虽然他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已经只剩回音了,但云鹤还是听得真切,他慢慢收回已经笑僵的嘴角,冷笑一声:“缩头乌龟吗?呵,这一战我们神族怕是赢不了了。” 第二日,云鹤刚起床去巡视士兵就发现神族的围城的士兵都换了血,围城的士兵一个个睡觉的睡觉,聊天的聊天,完全没有作为士兵的样子,云鹤看了一路摇了一路的头。 回到房间,云鹤的脸色一瞬间阴沉下来,他明面上是神族的神君,神族内身份最尊贵的人,可实际上自己就是个傀儡,武有骠骑大将军秦翊双,文有自己的妹妹云鸾,整个神族哪有自己的位置?就像这次秦翊双能连招呼都不打就能随意地调动神族的主力军,但如果这似水之战输了,秦翊双又会把所有的错误归到他的身上。该怎么办呢?唉,与其想如何赢得似水之战,倒不如想想怎么跟那些大臣们解释。就是有点不甘心兴师动众地来这么一趟,什么便宜都没赚到,这不是他的风格。 似水城内的石头屋里羽轻翎和姬月白正在揣测着神族的动向,寻找机会开战。 “殿下,我们的斥候兵打探不到神族军的动向。” 羽轻翎点了点头说:“驻罗水镇皇家军的消息来说,神族主力军正在向罗水镇靠近,他们似乎并不知道我们已经在似水汇合了。” 姬月白若有所思的说道:“看来真的是内讧没错了。” 羽轻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将军有没有想过神族可能在放长线,钓大鱼。” 羽轻翎死死地盯着桌子上的军事地图,思考了一会然后心一横说:“姬将军下令,全体羽族军撤退十步。” 姬月白对羽轻翎说出来的话有些不敢相信:“什么?殿下你说什么?要后退?” 羽轻翎淡定地点了点头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是,撤退,去吧,传令。” “我们士气高昂,神族兵在似水城没有足够的兵力,我们奋力一战定能胜利。”姬月白很着急。 羽轻翎还是淡定的很:“神族主力军在罗水镇,他们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战事一开,他们就会全力赶来,我们呢?姬将军?” 姬月白脸色煞白:“我们……我们……我们会再次被包围吗?” “姬将军,您说得极有可能,敌不动我不动,我们要先弄清他们的底细,只有知己知彼才能常立于不败之地。”羽轻翎叹了一口气望向窗外:“姬将军,你太急切了,有些事情急不得。” 姬月白的左翼军被神族军欺压得太久了,他们很想与神族痛快地打一仗,报仇雪恨。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姬月白没有想到那么多,他放下仇恨仔细想一想,不禁冒出了一身冷汗,神族军反常,谁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就算他们内讧但他们依然有比羽族兵力多出一倍的实力。 若是羽族军一不小心,很有可能再次被围攻,这是好的结果,再差些,全军被歼灭也是有可能的。 第六章: 传令兵的英勇事迹 “殿下,全军已经撤退十步。” 羽轻翎点点头,“好,姬将军趁着这几天空闲,让大家都休息休息吧,这些日子大家辛苦了,” “殿下仁慈,我替将士们先谢过殿下了。” 羽轻翎挥了挥手示意姬月白退下。她看到姬月白离开自己的房间,羽轻翎好像所有的力气一下子被抽走了,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目光放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大脑却在飞快地思考,是战还是退,时间不多了,必须做出决断了。之前放出的鱼饵应该已经有收获了,也该准备准备了。 在羽族军营中左翼军无不唉声叹气,之前因为兵力不足被神族军欺压,如今羽族最强悍的皇家军团前来支援我们难道不应该趁机打跑那些神族军吗?为什么要让我们后退?我们左翼军靠着自己从开战至今守着似水城一步未退,怎么援军来了却偏要后退了?大家情绪都很低落,左翼军和皇家军的士兵们打在一起的事情常有,士气很低落。 “神君,据前线来报羽族军后退了!” 趴在桌子上的云鹤头都不抬“是不是看错了?” “千真万确,神君不信可以自己去看。” 云鹤听传令兵的语气笃定,知道消息应该假不了,猛的从椅子上跳起来跟那个传令兵说:“快,带我去看看!” 云鹤跟着传令兵来到最高的哨岗处,看见一切尽如传令兵所言,羽族的确后退了。不仅如此云鹤还发现羽族的士气十分低落。云鹤知道尽管后退可能是羽族的诡计但士气低落是装不出来的。云鹤跟身边的士兵说:“去,把秦将军叫回来。” “把秦将军叫回来?可是秦将军正在拦截羽族救援军啊。”士兵又觉得不对,羽族军不是已经进入似水了吗?那秦将军为什么还要拦截羽族救援军呢! 传令兵环顾了四周一圈确定没人以后小心翼翼地趴到云鹤的耳朵边说:“神君,这不会是羽族调虎离山之计吧。” 云鹤看向他说:“你聪明啊,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传令兵以为自己发现了很了不起的事情,很有可能马上就成为军师。了,高兴得不得了“神君,我叫……” 云鹤挥了挥手:“不重要,我交给你一个任务。” 传令兵激动的眼睛都放光了,以为会是什么统领兵马的大任务:“神君尽管吩咐,我一定尽力做到。” 云鹤拍了拍传令兵的肩膀:“听好了,这可是关乎胜败的大事,你有信心吗?” 传令兵被云鹤吊足了胃口,使劲点头。 云鹤满意地点头:“去把秦将军叫回来,我给你一天时间。” “嗯嗯,嗯?”传令兵有些茫然,这和他想的重要任务不一样。 云鹤看到传令兵迷茫的眼神,安慰他:“现在我们最重要的就是把秦将军找回来,有了秦将军我们才能胜利,你看,你如果把秦将军叫回来,你可是首功。” 传令兵听到首功这两个字很兴奋很快把刚才的迷茫忘在脑后,“是,神君放心,我一定把秦将军带来。” 云鹤对着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不错,给你明天,一天的时间。” “什么,什么?神君,你这就是难为下官了,从似水到罗水在怎么说也得三天的路程来回呀!” 云鹤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三天啊,两天!” 传令兵看见云鹤松了口很高兴喊道:“四天!” 云鹤很惋惜地摇摇头:“唉,你既然坚持要一天那就一天吧!” 传令兵一头雾水:“哎,不是呀神君,不是四天吗?三天也行!”还没等他喊完云鹤就大步地离开了,空气中只回荡着一句话:“后天这个时候我就要看到秦将军站在我的面前哦!”哨岗处只留下传令兵一人独自在风中凌乱。 虽然云鹤给传令兵下达的命令很不近人情,但传令兵也不敢违抗军令,当天晚上就收拾好东西出发了,一路上跑死了三匹马,饭也没吃上一顿,终于在第二天中午到达了罗水,找到了秦将军,他刚走进军营,就有士兵拦住他盘问,传令兵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心急如焚,最后不顾士兵们的阻拦闯了进去,一路上士兵们见他穿的都是一样的军装并没有太过注意,只有守门的士兵从后面追上来大声地喊着:“快,快追上他。”可是还没等听到喊声的士兵们反应过来,传令兵就像一阵风一样,无影无踪了,传令兵用它风一般的速度成功闯进了秦翊双的房间,秦翊双正研究着地图,突然只见一阵黑影闯进来,然后秦翊双就已经到了一辆马车上。 秦翊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自己竟然会被绑架! 秦翊双悄悄探出头,马车行得很快没坐稳得秦翊双被颠的撞到了车厢的墙上。传令兵听见响声对着里面说:“骠骑大将军,我是神族军的人,是神君让我来叫你回去的。 秦翊双听见是自己人,安下了心,很快又觉得有点不对劲问他:“神君叫我回去干什么?” “骠骑大将军,你还不知道羽族救援军早就已经到达似水跟羽族的左翼军汇合了。” 听到传令兵说的话秦翊双有些生气,觉得自己的神君真是没用,连围守都围不住,但又想到自己调走了神族所有的主力兵,只留了些刚征集的民兵围守,火气瞬间压了下去,还觉得有些对不住云鹤。 秦翊双总觉得自己好像落下了什么东西,但又想不起来,仔细回想自己刚才说的话,才想起来自己到底落下了什么,对着传令兵大声喊:“停下,快停下,神族主力兵我还,。没有召集带回呢!” 传令兵没有停下,笑了两声:“将军放心,我一路上做了记号,神族主力军会找到您的,带着军队走太慢了,还请将军体谅。” “为何要走的这么快,这都晚上了,休息一晚再走吧。” 面对骠骑大将军的诉求,传令兵不好意思地说:“将军,神君规定我一天之内必须带您回去,时间太赶,容不得歇息了,还请将军恕罪。” “什么?一天之内?神君想干什么?”秦翊双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马车疾驰在夜色中,没有人看得清楚,只有月光跟着他们一路前行。 东方未晞,马车连夜不停,这一路上已经跑死了两匹马,车厢里的秦翊双被颠的一夜未睡,在路上吃过的一顿饭也都颠吐了出来。 秦翊双满眼红血丝,蓬头垢面,面色铁青,虚弱地问赶马的传令兵语气也变得十分亲切:“小兄弟,还有多远啊?” 传令兵赶了一夜的马但在话语中却没有一丝的疲惫,他有些兴奋地说:“将军,很快了,我们就快到了,我们一定能在规定时间内赶到的。” 秦翊双有些佩服这个赶马的士兵,自己在车厢中赶了了一夜都很疲惫,这个士兵的语气中竟然没有丝毫疲惫。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秦翊双问道。 “称不上将军这句小兄弟,我就是个普通的传令兵,我叫赵珀。” “有没有兴趣到我的麾下,我给你升职。” 赵珀。嘿嘿一笑:“真的吗?可是将军不是神君的麾下吗?我也是神君的麾下,所以将军咱俩是一样的。” 秦翊双努了努嘴小声嘀咕:“谁跟你一样,真是个傻的。” 到了中午两人终于到了似水,营地的士兵将他们俩拦在了外面:“你们俩是谁,怎么敢闯神族军营?” 赵珀大声喝到:“放肆,你们敢拦骠骑大将军的路,脑袋还想不想要了。”赵珀转头看见秦翊双,自己也愣住了,要不是秦翊双是他自己一路护送的,他也不能确定这到底是不是秦翊双了。 此时的秦翊双面色灰尘,双目无神,衣服破破烂烂的,跟昔日神采奕奕的秦翊双的确不像是一个人。 士兵们围着秦翊双打转,一边看一边“啧”声连连然后跟赵珀说:“我说你们就算想冒充骠骑大将军也得找个像一点的吧。” 秦翊双想发火,但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拽下腰间的一块令牌。守门的士兵接过去,不由得脸色煞白,又抬头看了一眼秦翊双,忽然醒悟:“啊,还请将军恕罪,下官有眼无珠。” 若是平常这样,秦翊双早就把他们拉下去按军法处置了,可是他现在没有一点精力去管他们了,他只想赶紧回去吃饭,洗澡,睡觉。 守门的士兵打开大门,让赵珀和秦翊双进去。 云鹤正在房间里欣赏自己刚换的新桌子,忽然见到两个蓬头垢面的人,吓了一跳,忙喊救命。 秦翊双憋了一肚子的气没处发,看到这个悠闲的神君,怒火攻心,“啪”地拍向桌子,这个桌子就牺牲了。 云鹤看到眼前的景象愣了一愣:“等等,这个画面我好像见过……”云鹤低下头去思考。 赵珀和秦翊双刚要说话云鹤伸出手拦住了他们俩:“你不会是秦将军吧?” 秦翊双很想爆粗口,但被赵珀给拦了下去,赵珀冲着秦翊双灿灿一笑:“神君,你不记得我了吗?” 云鹤这才想起来前两天自己让一个传令兵去吧秦翊双带回来,他还只给了传令兵一天的时间,其实云鹤当时对这个命令有些夸张,他也没指望传令兵能用一天的时间就把秦翊双带来,他只想让传令兵快速一点。看到眼前的这个传令兵竟然做到了这么苛责的军令,不禁热泪盈眶,差点就要不顾身份与传令兵拥抱了。 但是看到旁边还有个怒气冲冲的秦翊双,云鹤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第七章:似水首战 “好样的,你叫什么?”云鹤拍了拍赵珀的肩膀。 被夸的赵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回答说:“神君,我叫赵珀。” “赵珀呀,好,我身边还缺一个副将,你来做吧!”云鹤看见赵珀眼神里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云鹤上下打量着赵珀,赵珀被云鹤看得很不好意思低下头小声说:“承蒙神君厚爱,副将一职是不是高了些?”赵珀试探的问道。 云鹤没有听清楚问他:“你说什么?” 赵珀把头低得更低了,满脸通红:“哎呀,神君,副将一职是不是太高了,不知道下官能不能胜任呢。” 云鹤点点头,“也对,副将的职位太高了,你有压力,我没考虑周到,你想要什么职位你自己选吧!” 赵珀见云鹤完全不跟他客气,刚才通红的脸立马变成了青色,连连摆手:“不不不,下官不敢有压力,神君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绝无二话!” “很好!”云鹤十分满意的打了他一巴掌。 在一旁的秦翊双忍不住了插嘴道:“我说,神君您这么急着把我叫回来到底想干什么?就让我看着赵珀升职?我可没那么闲,有什么事您快说!” 云鹤上下打量了一下秦翊双,然后露出一个努力憋笑的欠揍表情。 秦翊双被云鹤看得怒气冲天。 云鹤感觉自己很有可能变成那个桌子——现在只剩一堆木头,努力忍住了笑,往后退了几步 “赵副将,你先退下吧!”云鹤的瞥了瞥秦翊双见他没有那么生气了,才挺直了腰板,用左手指了指门示意赵珀退下。 赵珀一时还没能接受赵副将这个名称,愣了两秒后反应过来脸上笑开了花一步三敬礼地退了出去。 “秦将军,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主力军呢?”云鹤向门外瞧了瞧。 “神君,可都是您那个副将精明能干,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把我从罗水带回似水,就连神族主力军他也向我保证最迟明天一定能到达。”秦将军不好意思说自己被赵珀劫来,主力军见将军被绑架了肯定会找来的事实。 云鹤看了一眼邋遢的秦翊双问他:“秦将军,赵珀是不是虐待你了,你跟我说我一定好好惩罚他。” 秦翊双觉得自己的一世英名都毁在了一个副将手里,实在不好意思大肆宣扬于是咬牙切齿地对云鹤说:“怎么会呢,赵副将一路对我很是照顾!” 云鹤脸上收不住的笑容,对着秦翊双说:“我们可以开战了!” “什么,开战?怎么这么急?”秦翊双有些吃惊,之前还想当缩头乌龟的神君怎么突然要开战了? “将军不知,羽族就援军虽然已经和左翼军汇合了,但可能是因为意见不和,两方似乎并不友好,士气低落,我们人数众多,可以利用这个机会一举灭掉羽族军!” 秦翊双听到这个消息,满身的疲惫都消散不见了,兴奋地说:“好好,我们现在就开战!” 云鹤忍不住笑:“哈哈哈,秦将军,您先下去收拾收拾吧,等明天主力军和我们汇合再开战也不迟!” 秦翊双这才意识到自己把主力军全都调走了,似水现在的兵力都是残兵败将。尴尬地咳了两声:“神君啊,这次啊……” 还没等秦翊双说出来“是我的不对”这句话,云鹤就堵住了他的话:“秦将军,您又一次拍碎我的桌子,这次和上次的桌子总共收你四百金,诚心价。”云鹤的眼睛里充满了真挚。 秦翊双不看他的眼睛,开始和云鹤讨价还价,最后满面春风地离开了最高指挥部,原因是他可以少付给云鹤一百零三金。 第二天一早,神族的主力军果然到了似水军营,他们都很纳闷为什么自己的将军会被绑来自己在似水城的军营。当然他们永远都不会得到答案,因为他们的秦将军不愿意把自己的丑事告诉他们。 神族此次攻打似水城,是报了必胜的决心而来,云鹤对这场战役有两个目标:一是夺回本就属于神族的似水城,二是给自己立下威望,巩固自己的神君之位。 练兵场上,六十万的神族军布满练兵场,云鹤从高处向下望只能看见密密麻麻的脑袋,不知道为何临到出兵之时,看到整装待发的将士,云鹤的心里乱糟糟的,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是大军已经集结完毕,再看看那跃跃欲试的秦翊双,云鹤心想不能因为自己一个虚无缥缈的感觉而打击大家都军心。心下一横,下令进攻! 似水城内,羽轻翎正在练兵,宣语慌慌张张地跑到羽轻翎身边:“殿下,神族军已经濒临城下了。” 羽轻翎眼眸中闪过一阵窃喜,心下暗道:“自己的鱼饵终于收货了,竟然还来得这么快。”转过身来看向宣语:“很好,姬将军知道了吗?” 宣语见羽轻翎一点也不慌乱,她的心中的紧张和担心就消失了一大半,不知道为何,宣语对羽轻翎有一种盲目的信赖。 “回殿下,姬将军已经在会议室了,姬将军邀您前去汇合。” “好,我们立即前去。” 会议室是由木板临时搭建成的,木板搭建的杂乱无章,羽轻翎走进些看,总感觉这些木板随时都会坍塌。 参与会议的都是左翼军和皇家军的高级军官。但有一个人的参加让羽轻翎感到很吃惊,那个人就是前些日子跟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左翼军副将罗沈。姬月白发现羽轻翎的目光落到了罗沈身上出声解释说:“殿下,我左翼军正值缺人之际,罗沈这小子聪明机智,我打算把他晋升为都统。”羽轻翎对罗沈的印象很好,点了点头表示赞许。将领们看到羽轻翎走进去,纷纷站起来行了个整齐的军礼。羽轻翎点点头示意大家坐下,整个过程没有一点声音,看得出来大家都很紧张。 羽轻翎用目光扫了一圈,没有一个人愿意发言,大家都看向自己。关键时刻,没有一个人像往常一样出风头,大家都知道,现在他们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关乎着三十多万人的性命。 羽轻翎见没有一个人发言,于是清了清嗓子小声说:“诸位,神族军欺压我们已久,报仇的时候到了。” 之前姬月白因为自己的莽撞被羽轻翎说过一次,于是遇事冷静多了,他不解的出声问道:“殿下,我们和神族的实力悬殊,我们左翼军如今只有十五万左右的兵力加上皇家军,最多也就三十万,据可靠情报,神族军大概有六十万,是我们的一倍!” “诸位,可知我先前为何要下令全军后退?” 在座的将领开始了热烈的讨论,最后罗沈回答道:“殿下,是为了让神族放松警惕吗?” 羽轻翎冲着罗沈满意地点了点头,表示赞许,将领们似乎明白了,但又不明白为什么让神族放松警惕有什么用。 羽轻翎习惯的扫过在座所有人都眼睛,对于他们的问题,羽轻翎已经了然。 羽轻翎看向姬月白:“姬将军可还记得前几日我与你说的知己知彼?我们现在不是已经清楚了么?” 姬月白回道:“殿下的意思是,您是故意让神族军放松警惕,让他们能集结大军大举进攻似水?” 羽轻翎点点头:“至少这样我们不担心对方再搞什么花样。” 将领们有些哭笑不得,为了不让对方搞什么花样就引来所有敌军来攻城,谁都不知道羽轻翎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前线的指挥就多靠大家了,记住,务必取胜。散会。” 说完散会,羽轻翎就向外走去,留下一屋子不知所措的将领。最后姬月白对将领们说道:“我们就按翎殿下说得做便是,誓死守卫似水。”将领们听到姬月白这么说也齐齐喊道:“誓死保卫羽都!” 羽族兵都斗志昂扬,因为他们很早就想痛打一顿神族兵了,如今有了机会,无不精神奕奕,盼望早日取得成功。 羽轻翎站在城墙上,看到军心甚威的羽族军眼眸中露出了笑意。 宣语走到羽轻翎的身边轻声说:“殿下,姬将军找您。” 羽轻翎依旧看着城楼下羽族的士兵笑容不减:“好,我知道了。” 羽轻翎去到那个破旧的石头房,也就是姬月白的房间,姬月白正在看着窗外。羽轻翎轻轻敲了敲门,姬月白转过身,示意羽轻翎坐下。 姬月白一针见血地问“殿下,我不知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羽轻翎也不跟他绕圈子:“姬将军,我有我的想法,只不过这个办法太过冒险,我不想与他们说,争辩个不休,只会耽误军情。” “殿下愿意与我说吗?” 羽轻翎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是,我只能跟你说了。” “我们羽族的军队只需要与他们打消耗战,等他们精疲力尽了,我们皇家军在罗水还有五万军队,里应外合,足以消灭他们。” “殿下,消耗战我们打不起啊,神族军此次是举国之兵力而来,若是打消耗战,恐怕我们才是最早被耗空的一方吧。” 羽轻翎面色沉重:“所以,我们要有一个人能深入敌方军队烧掉他们的辎重库的人,让他们弹尽粮绝不得不投降。” 这个想法让姬月白眼前一亮,可随即又暗淡了下去:“殿下,有谁能做到呢?那样太危险了,万一被发现了打草惊蛇,再想这样做,敌军就有了防备。” 羽轻翎攥紧了拳头,直到指甲掐进肉里有了痛意,才松开,叹了一口气说:“必须要一击即中,所以这个人选只能是我。” 姬月白赶紧摇头:“不,殿下太危险了,如果这是唯一的办法,还是让臣下去吧。” 羽轻翎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姬将军,你做不到。” 姬月白还是不肯松口:“殿下,臣下知道您武功高强,在羽族还无人能敌,可是臣下也不是绣花枕头,臣下一定可以的。” 看着面色紧张的姬月白,羽轻翎笑了笑:“姬将军,不是因为你的武功不好,主要是因为我是女子,伪装起来更容易。” 姬月白听到羽轻翎说自己是女子,回想起这些天和羽轻翎的相处,羽轻翎处处坚强刚毅,不管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她比很多男子都要坚毅。他都快忘了羽轻翎是一个女子的事实了。 羽轻翎没有给姬月白反驳的机会,斩钉截铁地说:“就这样决定了,姬将军前线就交给你了,不要让我军有太大的牺牲。” 第八章: 未来神妃 神族和羽族在似水的第一场战役已经打响。在战场上武器碰撞声,人们皮肉甲胄的撕裂声,叫喊声不绝于耳。 羽族军只守不攻,似水城的城防极为坚固,易守难攻。似水城墙上羽族一排一排的弓箭手,箭失上都涂了火油,一点即着。被着了火的箭矢射中神族兵四处乱窜,叫声连连,他们在地上翻滚,却滚不灭身上熊熊燃烧的烈火,于是他们就跳进离他们最近的河流里,结果就再也没有上来,河水被染成了一片又一片的红色,最后汇聚到一起,整片河流只剩下了红色。 神族军的阵前摆满了投石车,他们听着统一的号角,齐齐的将一块块巨石砸向似水城的城墙,和城墙上一排排的射箭士兵…… 在战争后方的一条小路上,羽轻翎换下了红色的兵甲,穿上了一身白色衣裙,头上戴着幕篱——为了遮住那双独特的红色眼瞳。羽轻翎向神族军营中跑去。羽轻翎本想趁着神族前线开战,后方混乱的局势混进去。但是神族军营没有因为前线的战争而混乱。当然,羽轻翎也想到了这种情况,走到营门口,远远的守门的士兵就喝住她,让她停下接受调查,她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向着守门的士兵走去,等快要临近了,羽轻翎拔出腰间的明月剑。刹那间,只见一阵银光一闪,那几个守门的士兵就通通倒下了, 那些士兵身上几乎找不到伤口,伤口很小。在脖子上,只有一寸左右的长度,虽然小,却都是致命伤。 羽轻翎很轻松的就进入了神族军营,但是幸运之神不会总是关照着一个人,神族的巡逻士兵很快就发现了守门的士兵,巡逻兵以为守门的士兵是睡着了,叹了叹他们的鼻息才发现他们已经死了。巡逻士兵马上吹响了号角。 羽轻翎眼见追兵越来越多,但自己还没有找到辎重库,不能大打出手,引人注意,这样就打草惊蛇了,所以她只能躲。 走到一层楼房之间,她顺手打开了一扇窗户跳了进去,房间里面没有人,羽轻翎躲到了门的后面,拔出了明月剑,准备杀掉所有的来人。 过了好一会,羽轻翎一直没见有人前来,有些纳闷,正要打开门离开,却听见了一阵轻松的脚步声在缓缓的向自己靠近…… “嘭”门被打开,羽轻翎拔出明月剑砍了过去,却被那人擒住了拿着明月剑的手腕,那个人的力气很大,羽轻翎比较瘦小,在武功上她比较小巧灵活,力气小是她最大的弱点。 羽轻翎见此人竟然能挡住自己的一剑,有些吃惊。她想要挣脱那个有力的手却被对方一把拉进屋里抵在墙上,羽轻翎用力反抗但效果甚微,对方似乎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她的反抗,一只手擒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打掉了她的明月剑。 云鹤想要揭开羽轻翎的幕篱,羽轻翎被擒住了双手没有办法反抗,就在刚伸出手碰到幕篱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赵珀敲了敲门:“报告,神君,我们营中出现了刺客,刺客武功极高,请神君小心。”说完话赵珀又带领着一众士兵离开了。 云鹤听见赵珀的报告,又看了看被自己抵在墙上的白衣少女,有一些错愕。羽轻翎看准了机会,踢了云鹤一脚,云鹤被踢的吃痛,手上的力气就小了很多,羽轻翎趁机挣脱了桎梏,捡起了掉到地上的明月剑,指向云鹤。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赏心悦目,让云鹤看得呆了。 云鹤感受到了冰冷的剑刃正触碰着自己柔软的脖颈,咽了咽口水,不敢乱动。 羽轻翎从刚才的对话中听到在他眼前的就是神族的心神君,心中喜悦,若是能杀了神族的神君,神族军群龙无首,这场战争就可以不战而胜了。 云鹤像是能听到羽轻翎在心中的所想说道:“我猜你是羽族军的吧?我告诉你啊,杀我没用,我虽然是神君但兵权不在我的手上,你杀了我反倒是帮人家统一了兵权,只会让人家对似水的进攻更猛烈。” 羽轻翎不管那些,明月剑已经划破了云鹤脖颈上的一层皮,鲜血渗到剑上,散发着银色光辉的明月剑显得有些妖娆。 千钧一发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慢慢靠近,只有几秒,就响起了敲门声:“神君,前线战败,我有些事想找你商量一下。” 云鹤听出这是秦翊双的声音,一只手握向锋利的剑刃,瞬间,云鹤手中涌出了鲜血。羽轻翎有些惊愕,却见那锋利的刀锋已经划开了自己的衣服,划伤了自己肩膀上皮肤,雪白的衣服被血染红一片像是在洁白的雪地里开出了一朵红色的梅花,没反应过来的羽轻翎感受到痛处,一声尖叫。 云鹤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将羽轻翎抵在了墙边,用流着血的那只手掀开羽轻翎的幕篱,头趴在羽轻翎受伤的肩膀处,挡住了羽轻翎被利刃所伤的皮肤。 门外的秦翊双见云鹤不答声,于是自己开门进去,刚踏进屋内,就听见了一声女子的尖叫。然后一转头就看见了一对正在亲热着的男女,秦翊双自道来的不是时候,摇着头离开了。 云鹤见秦翊双已经离开,抬起头来,看到了一双赤红的双眼。 “你是羽族皇族?”云鹤放开了羽轻翎的手。 羽轻翎得到自由,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身就要离去。 云鹤用那只滴着血的手拉住羽轻翎白色的衣裙,白裙上瞬间一片殷红。 被拉住的羽轻翎无法前进,只能回头看向云鹤。 云鹤的眼神楚楚可怜,抬起那只血淋淋的手。 羽轻翎摇摇头,又回到了云鹤的身边,云鹤指了指床边示意那里有药膏。羽轻翎去床边拿了药膏回来给云鹤包扎。 云鹤终于收起了楚楚可怜的表情,脸上挂上了笑容:“你的眼睛是红色的,你是羽族的皇族,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是羽族翎殿下,羽轻翎?” 羽轻翎不答话,认真的包扎着云鹤的手。包完之后羽轻翎就要离去了,又听到门口有一阵脚步声,羽轻翎不敢再往前走,下意识地走到云鹤那里,云鹤见状一把把羽轻翎拉到怀里,从自己身上衣服撕下来一块布,蒙住了羽轻翎的眼睛。 秦翊双小心翼翼的敲门生怕在看见什么不好的东西:“神君,我可以进去了吗?” 云鹤看了看怀里的羽轻翎心情格外的好:“秦将军啊,请进来吧!” 秦翊双走进房间一眼就看到了云鹤和他怀里的少女,有些生气:“神君啊,我们前线战败了!您在这里这样不太好吧?” “秦将军,是你让我在军营里自己玩的,你非要去前线督军的,战败你怪我,不太合适吧?” 秦翊双被云鹤说得羞愧,但也不甘示弱:“神君,您在战争期间贪欢享受,若是传到盛京那群人的耳朵里,你神君的位置还保得住吗?” 秦翊双知道云鹤的神君之位坐的不稳当,总是拿这个威胁他,他也习以为常,不搭理他。 秦翊双看到云鹤傲慢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转眼看到了云鹤怀里的女子,原先严肃的表情逐渐变成了耐人寻味的笑容:“不知这位姑娘到底是何人?竟然能让从来不近女色的神君如此着迷,甚至不顾自己的名声。” 云鹤见秦翊双把攻击对象转到了羽轻翎这里,不由得眉头一皱有些生气,可是为什么会生气他不明白:“秦将军,你既然这么好奇我就告诉你她是我喜欢的姑娘,我要把她带回去做我的神妃,所以你说话最好放尊重些!” 秦翊双见云鹤真的有些生气了,惹怒了云鹤自己也没什么好处,于是把手一甩,转身离去。 羽轻翎听到来的人已经离开了,从云鹤的怀里出来,因为眼上蒙着布条,她看不见,可却是把那人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你…为什么要救我?” 云鹤把羽轻翎眼上的布条解开,羽轻翎睁开眼,就看见了一张气宇轩昂,眉目俊朗的笑脸,窗外的阳光撒到他的脸上,整个人都闪着金光,那种干净的气质令人感到十分舒适。 “因为你有钱呀!”云鹤的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型。 羽轻翎点了点头:“好,你既是为钱那就好办了。” 过了一会羽轻翎又觉得不对:“你不是神君吗?怎么会缺钱?” 云鹤点了点头:“是啊,我好像不缺钱,怎么办呢……这样吧,要不你先欠我个人情?” 羽轻翎爽快的答应下来:“好,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一定帮你,但在军事上不行。”羽轻翎害怕这个无赖会提出把似水城送给他这样无理的要求,于是补充了一点。 云鹤见她答应了,眉眼间又增添了几分笑意:“那你留下来陪我几天,我们之间就算两清了。” 羽轻翎此次没有找到辎重库,反而惊动了神族,正愁该如何进行,云鹤就提出让她留在这里,有了这个身份,虽然不是什么好身份,但却可以出入神族军营而不被追杀了。羽轻翎很快就答应了下来。 云鹤找了一块白色的布,蒙住了羽轻翎的眼睛:“你的眼睛太独特了,在这里会有危险,这块布可以遮住你的眼睛,又不影响你的视线,你在这里就一直带着吧。” 羽轻翎很喜欢他的细心,点点头:“好。” 第九章: 盛京 神族和羽族的交战一直十分激烈,在羽族左翼军这边,姬月白一直记得羽轻翎离开前交代自己的命令,要与神族军打消耗战,我族军不能有太大的损失。 按照这个命令,姬月白下达了两条命令:一是神族军若是开战,羽族军就撤回到城墙内,利用坚硬的城墙,不管神族军人数再多,攻势再猛,羽族军也伤亡甚微。 第二条命令是:若是神族军不战,休息之时,就派队伍去偷袭。为此神族军队的士兵经常在晚上听到一阵尖叫,第二天就会发现有好几个神族军被杀死在营帐之中,于是神族军在晚上睡觉时都把武器藏在床头,可还没来得急拿出武器,就被割断了喉咙,再往后神族军就都不敢睡觉了。 羽族发布的这两条命令让神族军吃尽了苦头,整个军队十分疲乏。 在神族军营的第二天,羽轻翎就在军营中找到了辎重库,她决定今天晚上就动手烧毁辎重库,然后离开这里回去主持羽族军战斗。但是想起来自己答应云鹤在这里陪他几天,她也只能暗暗抱歉,毕竟他是神族的神君,是自己最大的敌人,虽然这次云鹤放了她,但来日在战场上,不论谁见了谁见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夜幕悄然降临,细细碎碎的满天星,挂在漆黑的夜色中,寂寞的黑夜有了星星的陪伴,不再孤单。 今晚的月亮很圆,柔和的月光洒在羽轻翎的身上,也洒在她腰间的那把明月剑上,与月光呼应着,剑的通体雪白,在隐隐的发亮。羽轻翎穿着一袭黑衣,站在房顶处,等待着大队巡逻的士兵离开辎重库。 巡逻兵离开后,羽轻翎就从房顶跳了下去,落地一点声音都没有,守门的士兵都没有听到。 羽轻翎悄步走到看守士兵那里,只见一道银光闪过,几个士兵就悄无声息地倒下了,他们的脸上没有一丝恐慌,他们什么都没有感受到,就已经死了。 羽轻翎在辎重库的地上倒上了火油,点上火,整个辎重库瞬间火光一片。 神族兵们从梦中惊醒,看到冲天的火光一时乱了分寸,直到秦翊双出现在高高的城墙上,才组织神族兵进行了有效的灭火,秦翊双意识到这把火放得蹊跷,很有可能是敌军派人闯进了军营,这活刚起不久,放火者说不定还在军营中没来得及离开。于是他命令所有的弓箭手准备放箭射杀放火者,弓箭手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放箭,箭失纷飞,如同细细的雨丝从天而落。 羽轻翎在黑暗中很难看得清箭的准确位置,在逃跑的过程中还是中了一箭。 羽轻翎瞬间感觉自己的功力尽失,她的动作缓了许多,最终被神族的士兵发现了她所在的位置,秦翊双看见了来人大喊一声:“抓活的!”于是大批的士兵争先恐后地向羽轻翎扑去,羽轻翎此刻脚下软绵绵的,眼前逐渐变得模糊起来,眼看就要晕倒了,突然一个强有力的手扶住了她的肩膀,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云鹤的手就顺着她的肩膀抓住了她拿着剑的手,将剑刃放到自己的脖颈处。 羽轻翎明白云鹤这是要让自己挟持云鹤好脱身,于是用所有的力气握住了明月剑,忍住剧痛,强装镇定。 士兵们见云鹤被挟持,不敢轻举妄动,齐齐看向站住高处的秦翊双。 秦翊双虽然看不起云鹤,可他毕竟是名义上的神君,若是死在贼人手上名声传出去对神族的名声不好,于是秦翊双挥挥手,示意士兵们退下。 羽轻翎和云鹤得以逃了出来,逃到了一个林间,羽轻翎实在撑不住了手下一松,剑丢了下去。 最后的几秒羽轻翎只看到了云鹤着急的脸和云鹤一直在嘴里念的两个三个字:“赤羽毒。” “赤羽毒,是什么?”羽轻翎想问云鹤,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在脑海中反复的出现这三个字。 等羽轻翎醒来的时候,身边只有宣语和姬月白,他们都是满脸的担心。 羽轻翎起身摇了摇脑袋,宣语见羽轻翎醒来了,忙把她扶了起来。 “殿下,你醒了!” 羽轻翎睡得太久了,头有一些晕眩,扶了扶头问宣语:“我睡了几天了?” “殿下,自从那晚您不知为何突然回到这里,已经有两天了。” 宣语有些支支吾吾:“殿下,那个……” “怎么了?宣语,你直说就是。” 宣语眼睛一闭像下定决心一样:“殿下,军医已经看过了,殿下是中了神族制造出来专门对抗羽族的毒,名叫赤羽毒” 羽轻翎回想起那天晚上,想起来事云鹤救了自己,想起了云鹤说的那三个字:“赤羽毒,原来是这个意思。”……羽轻翎正在回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忽然想到一点羽轻翎急切地问姬月白:“姬将军,似水的战事怎么样了?” 姬月白挠了挠头笑道:“殿下孤身闯入敌军军营烧了神族军的辎重库,神族又多是疲军,神族军昨天就落荒而逃,离开似水,返回盛京了。” 羽轻翎松了一口气:“所以,我们赢了。” 姬月白认真地说:“是的,殿下我们赢了!” “殿下,今天晚上的为将士们准备的庆功宴,您可一定要来啊!”姬月白恳切地邀请。 羽轻翎点了点头:“有心了,您统领羽族军,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击败了多于我族军一倍的神族军,您才是真正的功臣啊!” 姬月白见羽轻翎这么夸他,也不谦虚:“殿下,那神族军只不过人数多些,根本不撑打,再来上十几万,我们羽族军都是精英,也照样打得过。” 听到姬月白这么说,在一旁的宣语和羽轻翎都笑了出来。 这天晚上,羽族军营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 羽轻翎在庆功宴上,敬了一轮酒。大家都喝得有了醉意,羽轻翎才从宴会上出来,到了一个僻静处。宣语不喜热闹,也跟着羽轻翎离开了。 “殿下,您不去跟大家一起庆祝胜利吗?” 羽轻翎心想:“如果没有云鹤,自己怕是连性命都保不住,更别说战争胜利了。”不过她不愿说出来,扫了大家的兴致,他们羽族的确胜利了,不过不是她自己的胜利,而是羽族军人和百姓的胜利。 于是羽轻翎不答她的话:“宣语,你有没有看过雪。” “臣下没有看过雪,臣下出生在羽族贵族,羽族气候温和,从来没下过雪,只有神族的盛京周围才会下雪。” 羽轻翎点点头:“没错,算算时间,神族的盛京应该开始下第一场雪了吧!” 宣语点点头:“是的,盛京的初雪大概就是这几天了。” “魏都统与我们汇合了吗?” “殿下,魏都统此时在似水外围,正在观察着神族的一举一动,神族已经全面撤退了,魏都统明日就会前来汇合了。” “嗯,等明日与魏都统汇合后就抓紧时间班师回朝吧,记得让魏都统控制好军队,不可强征民财。”军队刚经历过战争,士兵们难免骄傲,一骄傲就觉做什么都是应该的,难免发生一些烧杀劫掠的事情,这是最让羽轻翎头疼的事情。 宣语有点混乱:“殿下,你不回去吗?” 羽轻翎转过头来,对着宣语有些惨凄地笑了笑:“我啊,想去看看盛京的初雪。”羽轻翎身穿一袭红色兵甲,一头乌黑长发被风吹得飘了起来。虽然宣语是个女孩子,但看到这个画面也不免惊叹:“世间怎么会有如此风华绝代的女子。” “额,殿下,我陪您一起去吧。”宣语微微有些愣神。 羽轻翎又回过头去,不再看宣语:“知道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 宣语仍然不松口:“可是殿下,您的武功尽失,臣下很担心。” 羽轻翎转过身,对着她笑了笑,这一笑像是迷药乱了宣语的心智:“你是我身边最信任的人,皇家军还要多靠你,你不留下让我怎么放心啊。” 羽轻翎的笑容像是醉人的药,羽轻翎不管说了什么,宣语就只剩下点头了。 羽轻翎看宣语同意了,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不过宣语没有看到,因为羽轻翎已经背过身去,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宣语想去羽轻翎的房间碰碰运气,看看羽轻翎是不是还没有离开。 宣语还是像往常一样先敲了敲门:“殿下,您在吗?” 没有任何声音,有等了一会,还是没有任何声音。宣语推门进去,只见房间里空空荡荡,干净的像从来没有人住过。 羽轻翎这么一走,宣语感觉有些不舍,心上像是缺了一块,很是不安。但很快,军队的一些琐事就填满了宣语缺了一块的心。什么军队人数,回朝路线,粮食补给……忙得宣语晕头转向,这时候她对羽轻翎撂下军队,独自去看美景却不带着她的行为很是不满。 这天下午,魏佑就带着驻罗水镇的皇家军赶来似水与羽轻翎汇合。 魏佑听见宣语说羽轻翎不在微微不满地皱了皱眉头问:“殿下去哪了?”魏佑说话总是很简单,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总让跟他说话的人感觉到他很不尊重自己。 宣语是了解他的,对他的语气也不以为意,恭敬地回答:“都统大人,臣下并不知道翎殿下在哪里。”因为翎殿下临走前交代过宣语,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即使是平常与羽轻翎最亲近的魏都统,她也没有告诉。 魏都统听见宣语的回答,一句话都没说,转身离开了。若是换做旁人,宣语一定火冒三丈,恨不得揍对面的人一顿,谁让她对面的人是皇家军的都统,满载功勋,又深得翎殿下的信赖呢! 三天后,羽轻翎抵达了盛京,盛京是神族的首都,是整个大陆最繁华的城市,不像羽族羽都的庄严肃穆,望而生畏。也不似人族的京都江河万里,雄伟壮阔。神族盛京的繁华是充满烟火气息的,到处都是小商小贩的吆喝声,妇女儿童的聊天嬉闹声,还有健壮的汉子们豪爽的笑声。 此时,正是神族盛京下得第一场雪,街道两旁的人却不见少,只是跟平常比起来,孩子们更多些而已。 羽轻翎见几个孩子正在地上滚着雪,滚得又大又圆,羽轻翎从没见过很是好奇,悄悄地走到了孩子们的身边。 羽轻翎不似战场时穿兵甲,十分英气的装扮。她换上了一身红色的衣袍,也不像平时在羽皇宫满坠玲珑那般华丽。这身红色衣袍简简单单的,没有太多装饰,却将冷艳的羽轻翎衬得多了几分活泼气息。 几个孩子看到了在他们身边的羽轻翎,都有些怔愣,过了一会不知哪个孩子领头喊到:“天仙姐姐,天仙姐姐!” 第十章: 初雪 羽轻翎有些疑惑,低头看去,几个孩子都已经围在自己身边了:“天仙姐姐想和我们一起堆雪人吗?” 羽轻翎不解,出声问道:“堆雪人是什么?”她问完不等孩子们给她解答,羽轻翎就根据字面意思理解了,堆雪人,就是把雪堆在一起变成人的模样吧。 听到“天仙姐姐”都这么问了,孩子们都争先恐后地回答,答案和羽轻翎想得没有什么区别。 在远处的一间酒楼里,云鹤和一个穿着华丽的女子正在说些什么。 女子用扇掩面轻笑:“哥哥,有什么事情在宫里说不好吗,干嘛非要来酒楼呀?” 云鹤拿起手边的筷子,夹了一片肉,放到自己妹妹云鸾的碗里,然后灿灿一笑:“这间酒楼的老板是人族,人族的食物,宫里可是没有的。” 云鸾放下扇子,摇了摇头把面前带着肉的碗推到了一边去。 “哥哥,这次你可是犯了大错了。”云鸾边说边观察着云鹤的表情。 云鹤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低头扒了两口饭,吃的脸上全是油污。云鸾拿出手帕去擦云鹤的嘴角:“哎呀,哥哥,你慢点吃,你看看满脸的油污,脏死了。” 云鹤抬起头来,捉住云鸾的胳膊,笑容消失不见,一本正经的说:“云鸾,你实话跟我说我这个神君之位是不是坐不下去了。” 看云鹤说的这么严肃,云鸾觉得面前这个人有点不像平时嬉皮笑脸,什么都无所谓的哥哥了。 云鸾见云鹤还是很在乎神君之位的,决定告诉他实话:“哥哥,没……”云鸾还没说完,只见云鹤已经走到了窗户边,作势就要往下跳。 云鸾赶忙跑到窗户边拉住了云鹤,有些吃惊:“哥哥,你这是做什么?” 云鹤转过身,面对着云鸾,哭丧着脸:“云鸾啊,我没用啊,我对不起我死去的父君啊,我要去地下陪他去!” 云鸾松开了拉着云鹤的手:“哥哥,这是一楼是摔不死的,你要跳,去楼顶跳去。” 云鹤见云鸾一脸认真,不再往下跳了,耷拉着脑袋回到座位上。 云鸾轻声笑了出来:“哥哥,我刚才想说没有那么严重。” 云鹤听云鸾这么说,立即将脑袋立了起来,凑到云鸾那边去,仔细地听云鸾说话。 云鸾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哥哥,这次似水之战战败,秦将军闹得最凶,可是我们现在还奈何不了他,你细想想除了他还有谁最闹腾。” 云鹤想都没想,立马答道:“还能有谁,不就是一直看我不顺眼的谏院里那几个老顽固么。” 云鸾点点头:“是啊,就是谏院里的那几个谏官,哥哥早就看他们听够了他们的啰嗦了不是吗?不如就此除掉他们,耳边也能得些清净。” 云鹤听见云鸾的话,表情有些狰狞,云鸾提出的建议,作为云鹤他应该笑,应该很开心的笑。可是他笑不出来。 谏院的院长是他最初的老师,在所有人都看不起自己时,是他告诉自己,自己一定可以。在自己登上神君之位时,是他为了自己提出各种意见。 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阿谀奉承的人多,时时鞭策自己的就只有谏院了。 自己为了保护他们,一直表现得很讨厌他们,刻意地疏远他们。没想到还是被云鸾盯上了。 云鹤此刻的表情在云鸾的眼里,似笑非笑又有点欲哭无泪。 “哥哥,怎么样?” 听到这个甜美的女声,云鹤木木地抬起头来,尽量收起眼中的悲哀。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虽然云鸾表面上都是为了云鹤这个哥哥着想,可云鹤心里很清楚,云鸾这是在拔光自己是羽毛,谏院对云鹤衷心不二,云鸾自然忌惮,留不得他们。 云鸾是有野心的,她在慢慢的将自己登上神君之位的所有阻力全部铲除掉,最后顺理成章,众望所归地登上那至高之位。 云鹤摇了摇头尽力露出了原先那种没心没肺的笑容,语气也尽量放得轻松:“云鸾,我觉得让他们辞官回乡吧,为了他们让自己手上沾上血,怪不值得的。” 云鸾听着云鹤说的话,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哥哥,仿佛想将云鹤看穿。 云鹤还是吊儿郎当,什么都不在乎的表情。他的心却是跳得厉害,若是露了陷,自己可能也要陪着谏院进地狱了。 云鸾忽然笑了出来,笑颜如花,让人心醉:“好,就如哥哥所言。” 甜腻的声音回响在云鹤的耳边,云鹤的心上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自己没有露馅。 “哥哥,我先回宫里了,你在外面浪够了,可别忘了回家的路呀。” 云鸾离开了房间,一股甜甜的香味也随着云鸾的离开而消逝。 云鹤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消失,直到完全不见,若不是亲身经历,云鹤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妹妹,一个那么甜美的女孩子,心地却恶毒到了那种程度。云鹤每次想到都不禁感觉头皮发麻。 “赵珀,出来。”自从云鹤从似水回来,就将赵珀安排在了自己的身边,一方面是因为赵珀是自己提拔上来的,云鹤用着放心。另一方面就是赵珀的智商不高,很多事情他看不懂,他也不会问。还有一个方面就是赵珀自身的能力出众了。 赵珀一直在酒楼外面闲逛,听到云鹤地呼叫,立马窜了进去笑嘻嘻地行了礼问道:“神君,有何吩咐?” 云鹤的脸上深沉:“找几个信得过的人,保护谏院的人。” 赵珀见云鹤脸色很不好也不敢多问只是回答道:“是。” 交代过赵珀以后,云鹤的心情也轻松了许多,还好,没有因为自己而害死谏院官员们的性命。 云鹤从酒楼里出来看到漫天的雪花,和孩子们嬉闹的声音,心情更加愉快了。 云鹤环视了一圈被白雪覆盖的街道,还是像往常一样,热闹繁华,忽然一抹红色让他眼前一亮,那是不属于神族的艳丽。不知为何,那抹红色让他的心里莫名躁动。 云鹤不由自主地走到前去,近一些,云鹤更加惊叹于眼前的画面,红衣绽放在雪地上,是那么的鲜艳。他能确定,这抹红色是他一生都忘不了的。 羽轻翎俯下身去抓雪,指尖触到晶莹的雪花,冰冷的气息瞬间攀上了羽轻翎的手指。 羽轻翎皱了皱眉头,收回了手。一阵寒风吹过,让穿得有些单薄的羽轻翎下意识地拢了拢身上的衣服。 云鹤看在眼里,走上前去将自己身上的披风围在羽轻翎身上:“神族的天气比羽族恶劣,你也不知道多添些衣物。”云鹤声音很小,但是羽轻翎却是听得清楚。 羽轻翎抬起头来对上云鹤有些埋怨的眼神。 “你这个家伙,倒是一走了之了,啊不,你还顺便烧了我们的辎重。”云鹤像一个抱怨的小媳妇,低声说着。 羽轻翎看着好笑,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确实是自己违反约定在先,让云鹤自己面对困境在后。 “怎么不说话了,知道自己错了?”云鹤突然提高了音量,捏了捏羽轻翎的脸。 羽轻翎被捏的有些痛意,往后退了几步,云鹤的手停在了空中。两人都有些微愣。 一秒,两秒,三秒…… 画面像被定格了般的沉静。 云鹤放下了手,打破了这份沉静:“你怎么会来盛京?”像是跟多年未见的朋友寒暄。 羽轻翎也顺着这个语气接了下去:“早就听闻盛京的雪景是一绝,此次来到西边总觉得不来一观可惜了。” 羽轻翎注视着一片片的在空中盘旋飞舞,然后缓缓落下,好一会,羽轻翎把头转向云鹤,对着云鹤微微一笑:“你作为神族的主人,有客至此,是不是应该带我参观一下呢?” 云鹤多次感叹于羽轻翎倾国的容貌,这次也不例外:“好。”云鹤低下头去,羽轻翎的美丽有些刺眼,若是在这么盯下去,云鹤担心会被灼伤。 街道上被厚厚的雪覆盖,,干净淡雅,却偏有一些小摊小贩在自己支的棚子下吆喝叫卖着,冰冷的雪和热闹的人,相处得是那么融洽。各种各样的摊子歪七扭八的摆满整条街道,有的小摊前排着长长的队列,可有的小贩虽然大声地叫喊着,却不见有人来买。 云鹤见羽轻翎一直盯着街边的小摊看问她:“你有没有吃过神族的美食?” 羽轻翎摇摇头:“没有。” 云鹤转了转眼珠子,笑容灿烂的说:“那你可有口福了,我平常最喜欢找一些好吃的,哪家饭馆的大厨擅长做些什么美食我都一清二楚……” 羽轻翎问他:“你作为神君,平日里都这么清闲吗?”羽轻翎很不解,因为她作为羽族的翎殿下平日里都很少能有清闲的时间,云鹤作为一族之君,竟这般清闲? 云鹤眸中闪过一丝凄凉,说起话来却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过是一个挂牌神君,神族的政事军事根本不用我操心的,我只需要每天吃喝玩乐就好了。” 羽轻翎想起了上次云鹤说的话:“我虽然是神君但兵权不在我的手上,你杀了我反倒是帮人家统一了兵权,只会让人家对似水的进攻更猛烈。”羽轻翎这才想到原来他在自己家族的处境竟然这么艰难,在神族军营却还冒着危险救了自己两次,无论如何,这份情谊羽轻翎是记在了心底的。 羽轻翎摇了摇头并不赞同云鹤的说法:“你不是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你这样做一定有你的目的。” 云鹤不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羽轻翎,羽轻翎也静静地看着云鹤。 “如果在神族,有困难的话,我或许可以帮到你,我不喜欢欠别人的”羽轻翎淡淡地说。 云鹤却仿佛听到了什么重大的事情,在心里冷笑:“便宜,赚到了呢。” 第十一章: 有缘自会再见 此时,宣语和魏佑已经带领着皇家军在回羽都的路上,因为并不急着赶路,所以皇家军一路走得很慢,虽然离开似水已经有些时日了,但如今也才走到罗水镇。 走得慢其实是宣语故意吩咐的,一部分是因为战争刚结束,大军需要休整,不适合赶路。但最重要的是因为羽轻翎在离开之前交代过她,羽轻翎会在罗水镇与皇家军汇合。 宣语是有意在罗水镇多待些时日的。 似水之战是宣语经历的第一场战争,她亲眼见到了战争的残酷,横尸遍野,血流成河。每一次的成功都是踩在敌人和自己的战友的尸骨上获得的,每每看到这种惨烈的场景,宣语的眼泪总是像断线的珠子怎么收也收不回去。 这个时候她总会看一眼身边的羽轻翎,她笔直地站在那里,注视着每一个人的厮杀,她的眼里似乎没有任何情感,也像是因为情感太过复杂而不知如何显露。 羽轻翎的冷静镇定,是经历了多次的战斗而磨炼出来的,她或许已经有了些许的麻木,宣语总是害怕,自己是否也会像羽轻翎一样,面对这些凄惨的场景,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似水之战,宣语也学到了太多太多,也意识到因为自己的鲁莽或许会白白牺牲无数战士们的性命。身居高位,要考虑的永远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利益,他们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关乎着成千上万人的性命。 宣语的脑海中浮现了那个有些瘦弱却傲骨的背影,因为她的身份,羽轻翎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稍有不慎就会是粉身碎骨的结局。 宣语对羽轻翎有同情,但更多的是对她的敬佩和信赖。宣语总觉得这个年纪轻轻的羽族皇族,翎殿下,有一种特殊的魅力,能让人死心塌地的跟随她。 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宣语的思绪:“请进。”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腰杆直挺的男子,身板有些瘦弱,却挡不住他的气宇轩昂,他的脸上带着盈盈的笑意,让人倍感亲切。 宣语看见来人,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桌子前面,行了一个军礼:“罗都统。”罗沈也还了一个礼:“宣副将。” “罗都统,皇家军有何照顾不周的还请见谅。”罗沈是姬月白派去羽都领赏的代表,因为正好同路所以罗沈跟着皇家军一同前往羽都。 “宣副将客气了,皇家军能在百忙之中招待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两人客客气气的你来我往,却始终不见正题,宣语有些不耐烦了开口问道:“不知罗都统前来找我有何事?” 罗沈见宣语已经不耐烦了,把脑袋耷拉了下去:“宣语,你别叫我罗都统了,怪别扭的,我叫你宣语,你也叫我罗沈吧。” 宣语听见罗沈让自己直呼他的自己的名字,有些惊讶:“都统大人官职比我高,这样对您是不是不太尊重。” 罗沈笑了笑:“您隶属皇家军,皇家军是荣誉,怕是十个都统都不够。” 宣语看罗沈有些夸张的落魄样子忍不住笑道:“好,罗沈,我很喜欢你,我们交个朋友吧!” 罗沈的脸“咻”一下的红了,把注意力全放到了“我很喜欢你”这五个字上了后面的“交个朋友吧”他一点音也没有听到。 罗沈把红透的脸使劲往下低:“这…这……是不是太快了?” 宣语有些不解的看向反常的罗沈:“交个朋友什么快不快的。” 宣语的话像是一盆冷水倒到罗沈的头上,刚才的羞涩转眼间消失不见:“交朋友,对,交个朋友,哈哈哈。”说完这句话罗沈有些尴尬的一步一踉跄的离开了。 宣语很不解,罗沈来找她到底有什么事情。 罗沈确实是有事情找她的,可是他得意的忘了行,也觉得那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回到房间里一时半会也没想起来。 是夜,星河璀璨,在遥远的神族盛京。 羽轻翎跟着云鹤去了很多地方,她发现神族对吃食很是讲究,菜色各式各样,不仅能吃,只是看都让人感觉赏心悦目而且不仅能吃到神族的食物就连人族和羽族的吃食也见到了不少。 羽族向来以军事强国著称,在整个大陆三族中是最强的部族,领地也是最辽阔的,但羽族对于经济不怎么在意,这就导致了羽族的各个地区的经济并不发达。 神族是三大族中武装力量最弱的族,羽族的贵族很少又能瞧得起神族的,神族也十分低调,很少对外发动战争,安得一隅,不争不抢。 羽轻翎就这些吃食发现,神族不仅经济上超出羽族很多,他们还实行了对外开放,对各部族平等相待,这样就可以流通货币,神族更是赚得盆满钵满。 相较于羽族还是以最原始的统治方法,驱赶外族人,不允许部族间的交易。神族在经济上实在是领先太多了。 夜幕降临,雪还未停。整座城市被黑夜笼罩着,黑夜又被缓缓飘落的雪花笼罩着。在黑暗中,人们看不清雪花,却能感受到一片片冰晶落到自己的脸上,手上最后缓缓融化,消逝不见。 雪地中的两人都不说话,静静得感受着雪花落到皮肤上的冰凉感。 “我要回去了。”羽轻翎在雪地里走了两步,松软的雪地出现了几个坑洼。 “这么快,你这是第一天来到盛京吧?”云鹤站在原地,看着羽轻翎在雪地中来回走。 “是啊,本就是来看一看盛京的初雪,今日已经见过了,此行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以我的身份也不便久留。”羽轻翎停下脚步,抬头对着云鹤浅浅一笑。 云鹤不知为何,有一瞬间的失落感,涌上心头,对上羽轻翎的笑容,他想说些什么,可心头憋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最后他也只能回给她一个微笑。 在神族皇宫内,云鸾半靠在贵妃椅上,仔细地听着秦翊双汇报情况:“帝姬,我们的人探查到云鹤君上此时正和一个女子在一起。” 云鸾饶有兴趣的问道:“哦?我那个不近女色的哥哥身边竟然也有女子了?是谁?无论什么身份,只要哥哥喜欢就着手去办吧。” 秦翊双何曾不知云鸾话里的意思:如果云鹤神君再背上一个沉迷于女色的罪名,那云鸾坐到神君的位置上就会更顺利。 “殿下,我部下见那拿名女子似乎很像在似水城军营里的那名女子。” 云鸾的笑意更浓了:“军营里那名女子,不是说离开了吗?” “回帝姬,我部下不敢靠得太近只是硕模模糊糊的看到,那女子眼睛是红色的。” 云鸾坐直了身子,有些诧异:“你是说羽族皇族?” “羽族皇族,红色的眼睛,年轻的女子,会是谁呢?”云鸾仔细地想着,秦翊双也思考着。 思量一阵后,两人几乎同时出声:“羽族,翎殿下!” 没错了,在整个大陆上只有羽族皇室的眼睛是不同颜色的而羽族皇室的眼睛颜色又各不相同,红色的眼睛就只有羽族的羽轻翎了。 对于羽轻翎,神族的人都不陌生,因为羽族和神族的战争中,只要有羽轻翎在的战争,羽族就不会有失败这两个字。 云鸾的面色阴沉了下去,如果云鹤和羽族有所勾结的话,那么云鹤就不是孤身一人了,他的背后就会有一个强大的存在——羽族。 “不行,绝对不行,秦将军你有什么办法。” 秦翊双是云鸾身边最忠诚,也是最早跟随云鸾的人,虽然云鸾没有跟他说明白到底要想什么办法,可秦翊双却清楚的很,凑到云鸾耳边说:“如果我的部下看得没错的话,羽轻翎应该就是当日放火烧我军营辎重库的刺客,这样说的话,她应该中了赤羽毒。” 云鸾是知道赤羽毒的,那是神族为了防御羽族的大举进攻而研究的毒,对羽族的伤害是极大的,即使解了毒,也会武功尽失。 “秦将军是。说?” 秦翊双抱拳行礼:“殿下,我们可以趁机除掉羽轻翎。” “那羽族那边该如何交代?” 秦翊双说道:“羽族如果要一个交代,那我们只有交出我们的神君了。”秦翊双做了一个无奈的动作。 云鸾眼眸种深藏笑意:“好,这件事就交给秦将军了,一举两得,秦将军不愧是我神族第一大将。” 秦翊双低下头去:“帝姬过誉了。臣下这就去办。” 云鹤和羽轻翎一路走到了盛京的边境处,云鹤还想再往前走却被羽轻翎拦下了,她调侃云鹤:“君上是想一路走到羽都吗?” 云鹤一本正经的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再多送送你。” 羽轻翎指了指在暗处的马车:“我要回去了,你也不必再送了。” 羽轻翎转身向马车所在的方向走去,走了几步,回过头去,发现云鹤还在原地注视着自己。 夜晚的寒风吹得羽轻翎有些颤栗,但她还是一动不动地站住那里。最后,羽轻翎声音有些颤抖地问云鹤:“云鹤君,我们还会再见吗?” 云鹤第一次听见羽轻翎叫自己的名字“云鹤君”这种叫法尊敬中又多了许多的亲切。 云鹤笑容如春风一般,与这个寒冷的冬天格格不入:“轻翎,有缘自会相见的。” 这也是轻翎第一次听云鹤叫自己的名字,“有缘再见,你我若是没有缘,你又怎么会两次在我遇险的关头出现呢?” 羽轻翎上了马车,掀开车帘,羽轻翎向云鹤原先在的地方望去,却不见了人影。 云鹤与羽轻翎分别后总觉得心下空荡荡的。 黑夜里,云鹤感觉到有人在跟着自己,云鹤丝毫不在意,那是秦翊双的人也就是云鸾的人,那群人总是时时刻刻地盯着自己,然后汇报给自己的主子。如果有一天,他们不再跟着自己了,云鹤才会觉得奇怪呢。 云鹤继续听着那群人的动向,却发现那群人突然改变了方向,向自己后方走去了。云鹤心想:“他们怎么不跟着我了,奇怪,真的很奇怪。” 云鹤边走边摇头,边摇头边想那群人不跟着自己,到底要去哪里他不明白,还有人比自己更重要吗?。 忽然间,一个想法从云鹤的脑海里闪过,云鹤停下了脚步。 第十二章: 暗杀 夜幕中,一辆马车在徐徐前进着,一匹马,一辆车,一个赶车的车夫。在无边无际的夜空中,羽轻翎所在的马车显得十分单薄。 忽然,一阵“沙沙”声传到羽轻翎的耳朵里,习武之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对羽轻翎这样的高手而言,灵敏的反应能力是必备的。即使羽轻翎武功全失,她的反应能力却是一点没减。 羽轻翎皱了皱眉头,虽然那些人已经尽量放轻了脚步,可羽轻翎还是听得清楚,人数不少,而且已经向自己围近了。 羽轻翎握紧了手,若是以前,羽轻翎自然不怕,可自己如今已经武功尽失,怕是难以自保,该如何?她内心很慌乱,从小在军营中长大的她。越是慌乱,外表就越是镇定。 一步,两步,三步。 “啊!”羽轻翎听见外面车夫的一声惨叫,鲜血大片撒到了车帘上。 那群人小心翼翼的向马车靠近,然后一同举起了剑,向车帘里刺去。 不料,马车里是空的,没有任何人,他们立即四散开来,到处寻找羽轻翎的所在。 “怎么没人?”一个黑衣人小声说道。 “我们是看着她上的马车,怎么可能凭空消失?肯定就在附近,睁大眼睛看清楚了。”另一个黑衣人肯定地回答。 不错,羽轻翎趁着车夫死的时候就已经从后面离开了马车,可是四面都是黑衣人,羽轻翎走不了的。她暗暗心惊人数竟然有这么多,自己所察觉到的,不过是里围的人,在外围还有不少的人手。 羽轻翎此刻就藏在旁边的草丛中,如果不是天色黑暗,那里根本藏不住人。羽轻翎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隐藏好自己,不要让他们发现。 黑衣人们四处寻找着,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最终有几个黑衣人要去查看羽轻翎所在的草丛。 羽轻翎自知逃不过,但她觉得就算死也不能死得这么难看,想站起来与那些黑衣人拼命,却被一只手拉住了胳膊,站不起来。 羽轻翎转头看过去有些吃惊:“云鹤君?”云鹤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羽轻翎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大了些。 云鹤悄声说:“跟我来。”云鹤一只手拉住羽轻翎的手,另一只手拔过羽轻翎腰间的明月剑,剑辉一出,立即有两个黑衣人倒在了地上,看障碍已清,云鹤并不恋战,拉着羽轻翎离开了里包围圈。 羽轻翎想起外围还有不少的刺客,想让他小心应对,可真的到了外围却不见一个刺客,只是横七竖八的躺了不少的尸体,羽轻翎问道:“你一个人解决的?”云鹤懒洋洋地一笑:“是啊,我也没有办法啊,我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你了。”听云鹤这么说羽轻翎感觉有一股暖流进入心底,他是为了自己啊。 远离了那些黑衣人,云鹤的话打破了羽轻翎的温暖情感:“轻翎,你的行踪被暴露了。” 羽轻翎陷入沉思:“是啊,这些黑衣人前来刺杀自己,说明自己的行踪已经被暴露了。” 云鹤又说道:“你要清理一下身边的人了。” 羽轻翎脸色有些阴沉,在心里想:“身边的人,此事我只和宣语一人说过。可是应该不会是她,如果真的是她,那么也太明显了,宣语才没有那么蠢,那会是谁呢?竟然知道我的行踪。”羽轻翎想不出来,自己身边的人都是对自己,对羽族忠心耿耿的人,怎么会跟神族有勾结呢? 想不透,羽轻翎就暂时放下了这个问题。 想到刚才的黑衣人全都被云鹤杀死,羽轻翎有些好奇问他:“他们的身手都还不错,你竟然能全部歼灭,一个不留,我没有想到你的武功竟如此了得。” 说到武功云鹤突然想起了羽轻翎的伤势说道:“你且放心,赤羽毒已经解了,武功尽失只是暂时的,大概半年左右的时间就会恢复了,你的功力深厚,应该用不了半年。” 羽轻翎点了点头轻声道:“好。”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自从母亲死后羽轻翎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了。 自从母亲死后,羽轻翎就像是失去了一个宽厚有力的后背支持着自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独自站在悬崖边,她只能一个劲的往前走,不能回头。 她现在的年纪明明应该依偎在父母的怀里,在父母坚强有力的臂膀下,无忧无虑的成长,而她呢,要在战场上拼命,每一场战斗都有上万人的生命握在自己的手里,每做一个决定都像是在悬崖边上徘徊,稍有不慎,所有人都会跟着自己一起掉下悬崖,粉身碎骨。 在战场上羽轻翎大大小小受过无数的伤,忍着剧痛,羽轻翎还要装作无事的样子,军中统帅的喜怒哀乐都关乎着军心强弱,她不敢轻易显露自己的表情。 所有的痛苦只能在晚上无人之时躲在被子里哭,那时候她多么想拥有一个强有力的肩膀护住自己告诉自己:“有我在,你什么都不要怕。”她曾经一直这么想,可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直到羽轻翎一点一点变得强大,不再需要别人的保护,她也不再幻想有那么一个人出现。 可眼前这个人,羽轻翎有些犹豫了,因为在心底有个声音告诉自己,眼前这个男子很可能就是自己一直在心底期盼的那个人羽轻翎有些伤心:“你为什么出现得这么晚啊,晚到我似乎已经不需要你了。”羽轻翎轻声呢喃。 云鹤没有听清楚有些疑惑地问:“你说什么?” 羽轻翎抬头看到了他深邃的眸子,好漂亮的眼睛啊,她举起手来想触摸那双似星河般闪耀的眼睛。 快要触到了,一只手却抓住了她的手腕,羽轻翎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挣脱云鹤的手,转过身去,背对着云鹤。 云鹤感觉羽轻翎似乎有些不对劲,把手搭到羽轻翎的肩上,却感受到那瘦弱的身躯似乎有些发抖,一阵轻声的抽泣传到云鹤的耳朵里。 云鹤感觉浑身像过电了一样,心跳莫名加快,此刻压在他心上的那些责任,目的都被这股莫名的心跳搅乱了,在他的眼前,在他的心上的就只剩下眼前这个低声抽泣的女孩。 该怎么做呢?这个问题一直回响在云鹤的耳畔,自己却得不到答案。只能定定的立在那里。 这是第一次云鹤感觉自己如此笨拙,连一句话,一个动作都说不出来,也做不出来。 羽轻翎累计多年的委屈和痛苦,都随着这一阵抽泣消失了,她释然了,她本就是羽族皇族的翎殿下,她的母亲还在的时候也是一心为了羽族,南征北战,最后战死沙场,有些事情,是她难以逃脱的。 羽轻翎停止了抽泣转过身来,看着木木的云鹤,露出了一个笑容。 云鹤很难说出来那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笑容,有些凄惨但更多的是自信,那个自信的羽轻翎又回来了,云鹤放下了心,心跳也恢复了,那些责任和目的又压到了云鹤的身上。 羽轻翎收回了笑容,神色如初,刚才那件事像是根本就没有发生一样。 虽然神色如常,可羽轻翎的声音还是有些轻颤“云鹤君,再过些时日是我的生辰,羽都生辰宴我等你。” 云鹤点点头:“好,我一定回去的。这里不宜久留了我给你安排了马车,很安全,你快离开神族吧。” 羽轻翎见云鹤答应了,面露喜色,一边上了马车,一边用有些俏皮的声音说:“记得给我带礼物,不要空着手来啊。” 云鹤语气有点不满:“啊!又要花钱了。” 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 可怜的黑衣人们在这片林子里找了一夜,也没有找到羽轻翎,还莫名死了那么多的兄弟,黑衣人们没有办法交差于是想了个很棒的法子。黑衣人们都到处传那片林子里有鬼。 秦翊双听到他们说没有得手,气得牙痒痒,问他们可知罪,他们都振振有词地说:“我们那是遇到鬼了,还死了特别多的兄弟,您不信?您看尸体我们都拖回来了。” 秦翊双也没有了办法,他们人证物证都在,神族向来传播依法守法的观念,秦翊双身居高位,必须以身作则。 但是秦翊双就是气不过,那明摆着就是羽轻翎不仅逃了,还杀死了自己的部下们。 秦翊双思考了良久,觉得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们。后来,参与这次刺杀的人都莫名死在了家里,死因不明。 羽轻翎快马加鞭原本二十天的路程只用了十二天就到达了罗水镇。 罗水镇依然是羽轻翎记忆里的热闹繁华,显然,战争并没有给罗水镇带来太大的破坏,羽轻翎轻叹,还好,这座富裕的城市没有遭到战争的荼毒,羽轻翎有一种感觉,或许整个羽族都会因这座城市而改变。 宣语今天一早听闻羽轻翎要回来了,欢喜得不得了。羽轻翎离开皇家军,宣语作为羽轻翎身边的副将在皇家军里位高权重,军中的事务大多都是她管理的,每天忙到很晚,才刚睡下,就又被士兵拽了下来告诉她天明了,该起床工作了。 统领皇家军除了宣语其实还有更合适的人选,那就是魏佑,魏都统。 但是人家不愿意,每次宣语来请他帮帮忙,魏佑就丢下一句话:“我不识字,军里的事情就拜托宣副将了。” 这是宣语第一次觉得原来不识字简直是天大的好事啊! 宣语见求魏都统没有用,就只能日日祈祷:“翎殿下快回来呀,快回来!” 如今,宣语听闻羽轻翎回来了,激动地晚上睡不着觉,就等着把军里的工作转交给羽轻翎后,好好的休息一阵。 第十三章: 再回罗水 宣语一大早就起床准备迎接羽轻翎,想到自己很快就能放松休息了,宣语就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宣语到达了指定的地点,站直了身子,昂首挺胸,精神抖擞,谁都不会看出来,宣语昨天晚上只睡了两个钟头。 等啊等,等啊等,从早上等到中午,宣语还是不见羽轻翎回来。只有一个士兵不断的在耳边吵:“宣副将大人,您该吃午饭了,您都在这里站了一上午了。”士兵见宣语不听他说的话又小声嘟囔着:“大人啊,今天您的事情还很多啊,什么军队的收编,什么粮草的征收,还有几个士兵围在一起打架,军法处的大人还要请教您该如何解决呢。” 宣语听到士兵说得话,突然感觉眼前一黑,差点站不住了,幸好旁边的士兵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大人,您不会是中暑了吧,赶紧进去休息休息吧。” 宣语看了看阴沉的天,仿佛读懂了那个士兵的潜台词:“快去干活吧,快去干活吧!” 宣语拿开被士兵扶着的胳膊,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对那个士兵说:“不,我就要在这里等着,殿下回营没有人迎接怎么行!” 士兵行了个军礼恭敬地说:“大人,迎接殿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了,您贵人事忙,不必在这里等啊。” 宣语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没有办法反驳,但自己就是不想回去碰那些军中的事了,于是不再回答士兵的话,依然站在那里等。 那个士兵见实在说不动她,摇着脑袋走开了。 此刻,宣语已经饥肠辘辘,精疲力尽了,她在心底劝告自己:“宣语,你可以的,不就是一直在这里站着吗,增加自己的耐力,挺不错的!” 肚子传来两声“咕噜咕噜”的表示抗议,宣语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语道:“你是不是饿了,要不我们回去吃饭去?吃完饭再回来。嗯,就这么做,走吧!” 宣语说服了自己,拖着沉重的身子往回走,宣语累得已经抬不起头来了,所以一路低着头走,却不巧撞到了人,心情不好宣语很想把撞到自己的人臭骂一顿。 “我说,你……”宣语抬起头,却看到罗沈晃了晃手里拿着的好吃的,宣语立刻停下了叫骂,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罗沈手里的食物。 罗沈被宣语的模样逗得想笑,平时那个雷厉风行的女将军竟然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啊。 罗沈对上宣语直勾勾的眼神轻声说:“饿了吧,我带了些吃的。” 宣语连忙点头,一把抢过了罗沈手里的食物。 因为宣语也算是羽族的贵族,从小的教养摆在那里,即使在怎么饿,也不会像罗沈想看到的那样吃得狼吞虎咽。没有看到最想看到的画面罗沈有些许的失望。 宣语急忙吃了几口,觉得整个人都舒服多了,对着一旁正看着自己发呆的罗沈说:“罗沈,你要吃吗?” 罗沈突然被问道,连忙摆了摆手:“我吃过了,我看着你吃就行。” 宣语点点头,一边吃饭一边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啊?” 罗沈这才想起了自己前来是有正事的,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要和宣语在一起总是把什么事都忘了,就像上次一样,上次找宣语好像也是有正事的,不过想不起来了,算了不想了。 “宣语,翎殿下来信了,说她此刻正在左阑大人那里,让你不要担心,很快就会跟皇家军汇合。” 宣语认真地听着罗沈说得每一句话,生怕漏掉了一个字。 “殿下已经回来了啊,为什么不先回皇家军,要到左阑大人那里去呢?” 罗沈回答道:“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宣语点点头,不再说话。 罗沈也一时无言。 过了一会,罗沈觉得这个氛围实在太糟糕了开口说:“宣语,你在这里站了一上午了,快回去休息一会吧,翎殿下很快就会回来了。” 宣语很想反驳罗沈:“我才不是担心翎殿下呢,她武功那么高,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是不想回去面对那些军中的事务啊。” 看见宣语满面的愁容,罗沈轻声笑了起来:“军中的事情我都已经处理好了,你就安心回去休息吧。” 宣语有些吃惊:“你怎么会处理我们皇家军的事情?” 罗沈见宣语很好奇故意卖了个关子:“你猜一猜呀。” 宣语不耐烦,举起拳头就要砸向罗沈。 罗沈这才求饶说:“这些事情我天生就比较擅长,了解皇家军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宣语不禁羡慕道:“唉,我要是能像你一样天生就擅长该多好啊!” 罗沈摸了摸宣语的脑袋柔声安慰道:“你已经很厉害了,要是什么都会,岂不是让我们羡慕了?” 宣语被罗沈逗得笑了起来。 羽轻翎今日一早就到了罗水镇,她本来打算尽快与皇家军汇合的,可是半路却被左阑拦住了。 羽轻翎被左阑邀请到家中一叙,因为羽轻翎上一次对这个气质温文尔雅有些白发中年男子很有好感,就答应了下来。 左阑行了个大礼:“下官参见翎殿下。” 羽轻翎点了点头示意他起来。 可是左阑却一直跪着不起,羽轻翎问他:“左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左阑回答说:“殿下啊,臣有罪啊。” 羽轻翎秀眉微蹙,带了些许威严地问道:“不知左大人是犯了什么错?” 左阑把头低的死死得一字一顿地说道:“殿下,微臣糊涂,微臣暴露了殿下的行踪。” “嗯?”羽轻翎不禁有些好奇“我的行踪?”羽轻翎想起了那晚在神族盛京遇到的刺杀,当然也想起了云鹤。 此刻的。羽轻翎不仅不生气,脸上还有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左阑一直低着头,他并没有注意到羽轻翎表情的变化,出声解释说:“神族的士兵每天骚扰我们罗水镇的百姓,只是烧杀劫掠也就算了,他们还杀害我们罗水镇的百姓,我实在是没了办法,只能跟他们谈条件,我告诉他们翎殿下此时不再军中,或许正在神族境内,他们答应我只要我告诉他们,他们就不会再到罗水镇来。” 羽轻翎很是好奇,自己只把行踪告诉了宣语,宣语做事素来稳妥,是不会轻易告诉别人的,那左阑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羽轻翎的语气变得有一些玩味:“左阑大人您是怎么知道我的行踪的呢?” 左阑语气落了下去,头却抬了起来:“殿下,下官并不知道您的行踪,只是随便编了一个地点,下官顾忌您的安全,专门跟神族兵说了神族盛京这个遥远的地方。下官只是想拖延时间,去找驻扎罗水镇的皇家军求救,可是皇家军没有见我,我当时心急如焚,正不知该怎么办好,没想到那些神族竟然就没有再来过了,我一开始还在想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神族会突然离开似水呢,后来才想到,殿下不会真的在神族盛京吧?” 说完这段话,左阑的眼睛不时地看向羽轻翎,想确定羽轻翎是不是真的在神族盛京,如果羽轻翎真的在盛京,那么自己就难逃其咎,不过他在赌,他赌就算羽轻翎真的去了神族盛京,也不敢告知于他,羽族翎殿下,前去神族盛京,传出去怎么也不好听啊。 如左阑所料,羽轻翎并没有说自己去过盛京:“左大人,我既没有去过盛京,大人又何罪只有呢!” 两人就又重归于好,谈笑风生。 离开左阑的住处,羽轻翎暗自笑道:“这缘分真是奇妙的东西,如果不是左阑,自己就不会遇到刺杀,如果没有遇到刺杀,云鹤就不会来救自己,自己和他真的是很有缘分啊!” 到了晚上,羽轻翎终于回到了皇家军,最欣喜的一定就是宣语了,要不是周围都是一些将领,宣语恨不得一把抱住羽轻翎,大喊一声好姐妹。 但看到羽轻翎那个冷冰冰的表情,宣语就莫名的严肃起来,认真地听着羽轻翎讲话。 羽轻翎扫了一圈在座的各位将领,却发现了一个本不该在这里的人,出声询问道:“罗都统怎么会在这里?” 罗沈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承蒙皇家军不弃,左翼军派我前去羽都,因为和皇家军顺路,所以就多在此叨扰了。” 罗沈站起来行了一个军礼,就要往外走,羽轻翎出声拦住他:“罗都统请坐吧。” 罗沈有些茫然,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羽轻翎又冲他点了点头,他才反应过来:“殿下,这是我皇家军的会议,不知我在此处是否会造成不便呢?” 羽轻翎看一一圈在座的将领,他们都眼神里都没有觉得任何的不方便,显然,大家都把罗沈当成自己人了。 罗沈本就是一个交际能手,他对所有人都很友好,非常让人有好感。 羽轻翎点了点头说:“罗都统请坐吧,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罗沈又行了一个庄重的军礼才坐下。 “此次,我离开皇家军应有一个月的时间,宣语将皇家军管理的很好。” 宣语听到羽轻翎这么说,总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知道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这是很值得骄傲的事。 “诸位将领们带领我皇家军在似水之战中所向披靡,最终大获全胜,等我们回到羽都大家都有赏。” “呜呼”一阵欢呼声鼓掌声充满整间屋子。 将领们都齐声喊到:“羽族万岁,翎殿下万岁!” 第十四章: 山河 羽轻翎在罗水镇与皇家军汇合后,就没有再耽搁,挥师直达羽都。 羽都城门,百姓们都对被人人口中传颂赞扬的皇家军十分好奇,全都踮起脚来往前看,急切的想要看到那个传说中满载荣誉的军队。 羽轻翎平日里最不喜喧嚣,可每次胜仗而归,百姓相迎时,她总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自己保护的人都在向自己表示感谢。 由羽轻翎带领的皇家军人马终于出现在了百姓们的视野,羽轻翎虽然身穿一袭红色常服,没有穿甲胄,但英姿飒爽的气质却让所有的百姓都看得呆了。 “刚才那个小姑娘就是翎殿下吗?”那位百姓的眼睛一直盯着羽轻翎,感叹道。 “可不是,早就听闻翎殿下是天姿国色,今日竟然有幸得见,我祖上都冒青烟了。”另一位百姓也是一直盯着羽轻翎,回答道。 皇家军的士兵看到自己这么受欢迎,都把头抬的高高的,更加认真严肃。 羽轻翎和皇家军就这么通过了羽都的街道,到达了羽都的圣殿。 羽轻翎安顿好了皇家军,而后和罗沈一同到了大殿之上。 “拜见陛下。”羽轻翎缓缓行了个礼,罗沈站在羽轻翎的后面也行了礼。 羽皇面露喜色:“轻翎平身吧。”羽轻翎站直了身子,此刻所有大臣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穿着红衣如花般鲜艳的女孩子身上。 “陛下,似水之战,我军大获全胜。”羽轻翎抬起头来,鲜红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波澜。 羽皇轻轻点了点头:“皇家军和左翼军为我族抵抗神族,功不可没,我羽族向来重视人才,这次左翼军和皇家军都重重有赏。” 羽轻翎和罗沈深深一鞠躬:“谢陛下,谨代表皇家军”“谨代表左翼军”“向陛下致谢。” 羽皇抬起了头,这才注意到羽轻翎身后的罗沈,虽然看着眼生,但羽皇还是毫不犹豫地叫出了他的名字:“这位可是左翼军派来羽都的罗沈阁下。” 罗沈听见羽皇叫自己的名字有些惊愕:“下官惶恐,陛下竟然知道下官的名字。” 羽皇哈哈笑出声来:“罗沈阁下在这次战争中表现突出,这么年轻就已经当上了左翼军的都统,很难让人记不住啊!” 被当今的羽皇夸奖,罗沈是做梦也没有想到的。 其实,我们的羽皇陛下一直都不吝啬对别人的夸奖,所有身居高位的羽族官员们都是知道的,如今羽族的羽皇是靠着一张嘴巴统治羽族的,羽族官员们被羽皇的一张嘴巴哄得心甘情愿的为了他卖命。 罗沈很是感激,行礼道:“陛下记得下官,下官感激不尽,没有什么可以报答陛下的,只有我的一条性命,我这条命为陛下为羽族在所不辞。” 羽皇满意的点了点头:“罗沈阁下衷心为我族,我是看得见的。” 羽皇收起了笑容有些严肃地说:“此番左翼军为我族立下了汗马功劳,你们辛苦了。” 罗沈把本就低着的脑袋低得更低了:“保卫羽族的领土不受侵犯,本就是一个军人应该做的,左翼军作为羽族的军队保卫羽族更是理所应当的,担不起陛下如此夸奖。”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你夸我忠诚,我夸你贤能。两个交际的好手,聊得不亦乐乎,直到二人都口干舌燥,嗓子要冒烟了。 羽皇才微笑着说:“罗沈阁下一路风尘仆仆的来到羽都辛苦了,快回去休息吧。” 罗沈也正有此意,行了礼就退下了。 羽皇叹了一口气说:“众位都退下吧。”说完这句话羽皇的眼睛看向了羽轻翎:“轻翎,你留一下。” 直到大臣们都退下了,羽皇才开口说:“轻翎,你辛苦了。” 羽轻翎不假思索地回答:“为羽族,不辛苦。” 羽皇摇了摇头:“轻翎啊,你为什么不能像一个孩子对父亲那样说话呢。” 自从母亲死后,父亲对自己向来不管不顾,如果不是那场保卫熙和的战役,这个所谓的父亲根本就。不会管她,他们之间的关系与其说是父女,倒不如说只是君与臣的关系。 羽轻翎尊他重他,只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君主而已,似乎没有什么别的原因了。 这么多年了,一直如此,羽轻翎第一次听羽皇说起父亲这个词,心里有一瞬间的异样感情,不过她没能抓住,那种感情,,转瞬即逝。 “父皇何出此言?” 听完羽轻翎说得话,羽皇摇了摇头:“罢了罢了,我有事情与你说。” 羽皇收起了那个有些许悲伤,些许荒凉的表情,又变得面无表情,声音冰冷:“你的弟弟回来了。” 羽轻翎心下一震,摸不着头脑,心下想:“什么弟弟,自己何曾有过弟弟?” 羽皇又说道:“是你流落民间的一个弟弟。” 羽轻翎还是不解问道:“据我所知,母亲只有我一个孩子啊。”像是忽然想到什么羽轻翎心下一沉,声音冷了许多:“陛下的意思是?” 羽皇点了点头,面色如常:“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 羽轻翎听到这个消息,恍如晴天霹雳。自己的母亲一辈子都在为了这个男人的天下南征北战,到头来,这个男人却背叛了她。 凭什么?凭什么!一阵激愤的声音从她脑海中响起。她很想抓住眼前这个说出这样的话还风轻云淡的男子的衣领,怒哄着问他,究竟把自己的母亲置于何地!可是很快羽轻翎就冷静了下来。 因为这样做,自己并不会得到想要的答案,况且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追问,又有何用呢? 她冷静下来,用冷得几乎没有温度的声音说:“陛下究竟是想说什么?” 羽皇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我想给他一个名分,轻翎,我希望你能持支持态度。” 羽轻翎明白过来,对于这个流落民间的弟弟,一定会有很多大臣持反对的态度,原因无他,只不过是因为有辱羽族皇族的名誉。 羽后为羽族立下无数的功劳,即使战死,美名也会流传千古,羽皇一直没有再娶,就是因为如果羽皇背叛了羽后,那么羽皇的名声就会一片狼藉,再也立不起什么羽皇的威信了。 这次的对于这个流落民间的弟弟也是一样的,因为羽后的威名,这个流落民间的弟弟,基本不会得到大臣们的支持。 但如果羽轻翎,羽后唯一的女儿持支持态度,那么一切难题都会迎刃而解。 羽后的女儿都承认了这个弟弟,那么大臣们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羽轻翎一直很坚定的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同意,绝对不能同意。 她刚想开口说自己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耳边响起:“纳兰婴环最近还好吗?” 这个声音传到羽轻翎的耳朵里,冰冷,无情,像是利剑穿透了自己的心,羽轻翎的心下一阵剧痛。 “陛下是在威胁我吗?”羽轻翎的声音有些微微发颤。 羽皇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对着羽轻翎说:“我对羽山河的感情就像是你和纳兰婴环的感情是一样的我当初没有逼你,你现在又为何要逼我呢。” 羽轻翎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强支撑着用一种低沉的如同从地狱里传出来的声音说道:“好,陛下都拿纳兰婴环来威胁我了,我又能说些什么呢。” 说罢,羽轻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圣殿。 殿外阳光明媚,景色宜人。羽轻翎从严肃的让人喘不过气的圣殿里出来,看到风景如画,才觉得心下没有那么痛了。 纳兰婴环是羽轻翎的表姐,当年纳兰护国将军勾结人族,与羽族开战,战死在沙场。 勾结外族是株连九族的大罪,纳兰氏羽后一死,再也没有能护住纳兰护国将军一家的人了。 羽轻翎自小和他的舅舅纳兰将军亲近,纳兰婴环更是从小陪着她的至交好友。 羽轻翎眼看着曾经对自己温柔体贴的纳兰夫人死去了。下一个就是纳兰婴环了。 她去求自己的父亲,羽皇陛下。可是那个男子就那么高高在上的看着她,看着她把头都磕破了,鲜血直流,他还是没有同意。 羽轻翎见父亲如此绝情,她擦掉了头上的血,护住了纳兰婴环,大声冲着执行死刑的士兵喊道:“你们要杀她,就先杀了我吧!” 这样羽轻翎才将纳兰婴环从死人堆里救了出来。 她心下悲伤,脸上却是平静无澜。 一个熟悉的面孔突然出现在羽轻翎的面前:“轻翎,你是怎么了,我从你在大殿离开后就一直跟着你,你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这不像你啊。”羽惊蛰跟在羽轻翎的身后问她。 羽轻翎此刻并不想理他,加快了步伐。 “轻翎,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事,不就是那个羽山河么,你放心羽族所有的大臣都不同意给他名分,我们都是支持你的。” 羽轻翎停下了脚步盯着羽惊蛰像是自言自语:“支持我吗?” 羽惊蛰听得清楚:“是啊,都支持你呢,就连楚怀林这个没有感情的怪物都坚决得不同意羽皇给羽山河名分的事呢。” 羽轻翎轻哼一声:“可是我同意了。” 羽惊蛰听得心下一惊:“轻翎,你说什么,你说你同意?你是不是糊涂了?” 羽轻翎不愿把羽皇威胁自己的事情说给羽惊蛰听。 “不就是一个名分吗,我又何苦为难他呢。”羽轻翎摇了摇头,快步离开了这里。 只留羽惊蛰一个人站在这里不知所措。 第十五章: 月舟 羽惊蛰一路上很是纳闷,轻翎怎么会同意呢?不应该啊? 走到一间饭馆,他抬起了头,视线突然被一个穿着紫色罗裙的少女吸引住了,等到他看清楚了紫衣少女的脸,大喊一声:“喂!小贼。” 紫衣少女听到声音,回头一看二话没说,一溜烟跑没了影。 “小贼,你给我站住!”羽惊蛰愤怒地喊道。 紫衣少女转过头去冲他做了个鬼脸:“我才不站住呢!” 紫衣少女又说:“你还真是锲而不舍啊,但是你误会了,我真的不是小贼!” 羽惊蛰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字一顿地喊道:“我误会了,你倒是停下啊,你不是小偷你跑什么!” 紫衣少女也跑得累了,脚步慢了下来:“你追什么?你不追我就不跑” 羽惊蛰脚步越发沉重:“我要是不追你,你不就跑了吗?你不跑我就不追了!” 羽惊蛰说完这句话扑通一下摔倒了,头磕到了石头上。 “哎呀呀,痛死我了,痛死我了!”羽惊蛰捂着受伤的脑袋叫大着。 紫衣少女看到羽惊蛰这个惨样子,先是忍不住笑了起来,等她笑够了,又小跑到羽惊蛰的身边。 “喂,让你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追我,你看看,遭报应了吧!”穿着紫色衣服的女生很是嫌弃。 羽惊蛰捂着脑袋,不满地嘟囔着:“每次遇见你我都得倒霉。” “哎?不对呀,你这个小贼怎么回来了,不跑了?” 紫色衣服的女孩子轻哼一声:“我本来就不是小偷,我为什么要跑。” “那你刚才跑什么?”羽惊蛰坐在地上,捂着脑袋,看着那个柳眉细眼,月貌花容的女子。前两次见面两人隔得很远,羽惊蛰并没有看清这个女孩子的长相,今日清楚地看见却发现这个女孩子虽然年纪小,却有着一种活泼张扬的艳丽姿色。 这种美丽和羽惊蛰经常见到的羽轻翎的冷艳纳兰婴环的端庄是不同的,是让人看起来很明媚,很舒服的感觉。 紫衣少女踢了他一脚:“喂,你要是不追我就不会跑了。” “你不跑我就不会追了。”羽惊蛰意识到如果再这么争论下去,就是争论到第二天,也不会有一个结果。 羽惊蛰打了差:“好了好了,你说你不是小偷,你倒是跟我解释解释。” 紫衣少女看了一眼坐在地上十分滑稽的羽惊蛰,又踢了他一脚:“我说你是打算就这么谈?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羽惊蛰这才发现自己正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周边的百姓们都时不时地看上他几眼,然后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羽惊蛰忙跳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对着那个紫衣服的女孩子说:“走吧,跟我去军务处一趟。” 羽惊蛰站了起来,足足高了紫衣少女的一个脑袋,紫衣少女仰头看向羽惊蛰脑袋上的伤口,皱了皱眉:“要不还是先去医馆清理一下伤口吧!” 羽惊蛰有些憨厚地“一笑:“就这点小伤,不需要去一趟医馆。” 还没等羽惊蛰说完,紫衣少女就抓起了羽惊蛰的手,一路把他拉到了医馆。 “我说你一个小姑娘力气怎么那么大?”羽惊蛰被紫色衣服的女孩子拉得走不稳路。 女孩子干脆利落的回答:“天生的。” 羽惊蛰总觉得不对,想反驳两句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一路被她拉着,到了一个医馆。 到了医馆,郎中给羽惊蛰包扎好了伤口,叮嘱道:“虽然只是皮肉伤,但一定要按时换药。” 羽惊蛰刚想说:“不就是摔了一跤么,才没有这么严重呢。”不料,却被紫衣少女抢先说了:“好的,我们会按时换药的。” 郎中点了点头。 然后时间静止了下来,郎中先是看看紫衣少女,紫衣少女不看他,吹着口哨把头摇到了一边,然后郎中又看向羽惊蛰,羽惊蛰也不理他。 郎中终于忍不住了,拍了一下桌子,把二人吓了一跳。郎中带了些怒气但仍是很恭敬地问:“二位谁把钱交一下啊?” 闻言羽惊蛰看向紫衣少女,女孩子摇了摇头。羽惊蛰一脸惊讶,出声问道:“你把我拉来看病,结果你不付钱?” 郎中听了羽惊蛰的话又是猛地一敲桌子:“人家姑娘好心带你来看病,你让人家付钱?作为一个男人你也太不像话了吧。” 羽惊蛰被堵得没话说,想到自己作为羽族的羽林将军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说他呢,心里一阵委屈。他刚想反驳,就听见紫衣少女似乎带了一点哭腔说:“郎中大哥,您真是好人啊。” 郎中被夸的心里舒服,撸了撸自己的胡须对着紫衣少女笑了笑。然后转过头去看向旁边的羽惊蛰,露出凶狠的表情,把自己的手伸到羽惊蛰面前。 羽惊蛰在心里气愤道:“哼,这郎中变脸比翻书还快!” 羽惊蛰不情愿的从腰包里拿出了一锭金子。 郎中和紫衣服的少女都被金子散发出来的光芒所吸引。 郎中立马又换了一副嘴脸,谄媚道:“大人一定是为了救这位姑娘才受了这么重的伤的吧,大人真是英雄啊,不但英雄救美,还不让姑娘破费。”郎中一边说,一边把金子放到了嘴里咬了咬,确定是真的金子。 羽惊蛰在心里笑道:“这个郎中的想象力可真丰富,都能脑补出来一部大片了。”羽惊蛰转头看了看被郎中抛弃的紫衣少女,羽惊蛰本以为眼前的紫衣少女会十分生气,可他看到的画面却大跌眼镜。 只见紫色衣服的少女比郎中更欣喜,一直盯着那锭金子,眼睛都快发光了。 羽惊蛰用两根手指敲了一下正聚精会神,盯着金子的紫衣少女的脑袋。 少女有些吃痛:“喂,你干什么!” 羽惊蛰不理她,用手把她的脑袋推开了金子。 紫衣少女怒目而视:“起开,别挡着我看金子。” 羽惊蛰把拿着金子的手一收:“哎,你们看这金子是不是金灿灿的?” 只见郎中和紫衣少女的脑袋都跟着羽惊蛰拿着金子的手往羽惊蛰的怀里钻。 羽惊蛰把金子往怀里一收,闪得郎中和紫衣少女一闭眼。 羽惊蛰看到紫衣少女这么听话,心里暗暗高兴。最终把金子递给了郎中,郎中用双手恭敬地接过金子仔细地看了好一会才看向羽惊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哎呀,大人你看,我这是小本生意,我这我这,也找不起呀。” 看着紫衣少女艳羡的表情,羽惊蛰心里一阵高兴,把手一挥:“爷今天高兴,这钱你就不用找了。”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医馆,只剩郎中在医馆里高兴得合不拢嘴。 紫衣少女跟在羽惊蛰的后面寸步不离,羽惊蛰感觉到心情大好。 紫衣少女一路跟着羽惊蛰到了羽林军的军务处。乖乖地交代了那件事情的经过。 “小女子白月舟初到羽都,在一间茶馆内休息,忽然有人惊呼,来人啊,有人偷我的荷包啊!我呢,作为一个具有良好素质的少年,怎么可能纵容恶势力在我眼前如此猖狂呢,于是我就快步追上了那个小偷,把他痛打了一顿,不料,我刚刚接过荷包,大人就威风凛凛,一身正气,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地赶来了,然后大人就喊道小偷,别跑!小女子从未见过像大人这么威武的男子,一时不知该如何,就只能逃跑了。” 羽惊蛰被夸的心里美滋滋,一颗心早就飘到了天上。 白月舟见羽惊蛰不理她,轻声叫唤道:“大人,大人?” 羽惊蛰回过神来:“啊?哦哦,对,我知道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可是就算你十分诚实,没有证据我也不能放了你。” 白月舟偷偷做了一个想吐的动作,在羽惊蛰看到自己之前又恢复如初,回答说:“大人,当时在茶馆的客人们都可以证明的,您一问便知。” 羽惊蛰立马派人去询问。 询问的士兵动作非常快,只用了半个钟头不到就得出了结论,报告说:“将军,下官查清楚了,当时在场的客人不加将军和白小姐共有五人,下官已经挨个问过了,事情确实如白姑娘叙述的一模一样,除了……除了……” 羽惊蛰听完有点不解问道:“除了什么?” 士兵笑了笑说:“没有什么,将军,白小姐确实是被冤枉的。” 那个士兵才不会说除了夸你的什么玉树临风,才高八斗啊。 听完报告,羽惊蛰面色凝重,一个劲地盯着白月舟,过了好一会才冒出一句话:“你怎么看也像是个打劫的啊。” 白月舟一脸无辜:“你凭什么看着我像打劫的。” 羽惊蛰指了指白月舟身上的衣服说:“你这衣服一看就很是贵重,但是你却对我的金子这么感兴趣,种种迹象,让我不得不怀疑你啊。” “说,你是不是收买了那些茶馆的客官。” 白月舟一阵晕眩,什么呀,他这想象力,真是可以跟医馆里的郎中相比了。 白月舟摇摇头说:“你也太小瞧人了吧,我才不缺钱呢,我家里啊,金子堆满了好几十个仓库呢。” 羽惊蛰丝毫没有觉得白月舟说得是真的:“哼,你以为你是谁?人族皇帝吗?还几十个仓库的金子” 白月舟的真实身份被羽惊蛰说了出来,表情立马变得有些严肃:“谁是人族皇帝啊,我才不是呢。” 羽惊蛰附和道:“我知道,人族皇帝要是你这个样啊,人族早就灭亡了。” 白月舟听羽惊蛰这么说,气得牙痒痒脸都黑,捏得拳头咯咯作响。 羽惊蛰察觉白月舟有些不对劲,似乎自己身边还有一阵冷风吹过,冷得羽惊蛰打了个寒颤。 “啊啊啊!女侠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别打脸啊!” 第十六章: 婴环 羽惊蛰被白月舟痛扁了一顿,这个场景让他想起了羽轻翎,满肚子的苦水:“有轻翎一个就让我很难过了,怎么又冒出来一个这么厉害的姑娘啊!上天你不公平啊,不公平啊!” 白月舟看着抱着脑袋蹲在地上老老实实的羽惊蛰,心情好多了。 “喂,你叫什么?”白月舟用很是嫌弃地语气问道。 羽惊蛰听到白月舟问他的名字,立即从地上跳了起来,满面红光,拍了拍胸脯,骄傲地说:“我是羽族的羽林将军,羽族的皇室,羽族与人族洹河战役的指挥者……” 白月舟很是不耐烦,打断羽惊蛰的话:“我问你叫什么,你啰啰嗦嗦说那么多干什么?你要是不想让我知道你叫什么,也没事,我继续叫你喂好了。” 羽惊蛰有些好奇:“我说,我是羽族皇族啊!” 白月舟满不在乎:“羽族皇族啊,听闻羽族皇族的眼睛是异色的,你的眼睛怎么还是黑色?” 白月舟一边啧啧啧地摇着脑袋一边说:“在羽族这边冒充羽族皇族难道不是死罪吗?” 羽惊蛰被白月舟轻蔑的态度引得暴跳如雷:“小丫头,你给我看清楚,我的眼睛是灰色的,只是很像黑色而已。” 白月舟拉过他的衣领对上他的眼睛,仔细地看了一会,直到羽惊蛰的脸上一片羞红,白月舟才松开手,撇撇嘴道:“不错,确实是羽族皇族的异色眼睛。” 羽惊蛰听白月舟这么说,刚刚到娇羞一瞬间消失不见,给白月舟使了个眼色。 白月舟丝毫不明白羽惊蛰是什么意思,歪了歪脑袋,又看向羽惊蛰。 羽惊蛰又把眼睛往前看了一眼,这次的幅度要比上次大多了。 可惜,白月舟还是不明白。 羽惊蛰不再使眼色直接来了个言语提醒:“那个,那个什么,我是羽族皇族,羽林将军。” 白月舟点了点头:“你刚才说过了,我知道的,挺好的。要我夸夸你吗?” 羽惊蛰见白月舟没有一点平民见了皇族的害怕和敬畏,在心里苦笑一声:“这姑娘怕是见了羽皇陛下也不在怕的吧。” 羽惊蛰不再纠缠这个问题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白月舟敬了一个端正的军礼:“白姑娘,羽林军错怪你了,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听到这个可喜可贺的消息,白月舟却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终于抬起头来,用一种少有的正经语气对羽惊蛰说道:“惊蛰大人,对于我对贵军的打扰,我感到十分抱歉,所以我决定要留在羽林军,为大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羽惊蛰听得心惊:“你一个女孩子,留在羽林军干什么?” 白月舟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我能吃饭,睡觉,玩游戏,哦,对了,我还会打架。” 羽惊蛰听得生无可恋:“那个那个,白姑娘啊,我们羽林军简陋,怕是委屈了你。” 白月舟不在乎的摆摆手:“不委屈,不委屈,我不挑的,我很随意的。” “怎么?惊蛰大人是不同意吗?”白月舟换了一个有些冷森森的表情对羽惊蛰说。 羽惊蛰想起了刚才被痛扁的场景,脸上充满了笑容又是摇头又是晃手:“白姑娘误会了,误会了,白姑娘肯光临我羽林军,真是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嘿嘿。” 白月舟听到羽惊蛰答应了下来,内心欢喜:“走的匆忙,身上带的银子都花光了,我还以为今天就要露宿街头了呢,还好遇到了这个傻大个。” 白月舟走到羽惊蛰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劳烦惊蛰大人带我去我的住处了。” 羽族治军一向严格,他的手下对他从来都是毕恭毕敬的唤一声羽林将军,白月舟叫自己惊蛰大人,羽惊蛰总感觉叫得不伦不类的,想拿出长官的威严吓唬吓唬白月舟。 话刚到嘴边,羽惊蛰又咽了回去,白月舟的武功怕是在自己之上啊,想到这里羽惊蛰陷入了沉思,在羽都武功比自己高强的应该只有羽轻翎一个,眼前这个看起来不满十五岁的小豆丁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白月舟拉了拉羽惊蛰的胳膊,露出一个笑容,那个笑容十分狡猾:“惊蛰大人,一定很体恤部下们吧。” 羽惊蛰听到白月舟的声音,把脑子里的问题都甩到了一边去,拍了拍胸脯保障道:“你可以在羽都打听打听,我羽惊蛰对部下都是无与伦比的好,哪家里有什么重要的事,我是给钱又出力……” 白月舟才不在乎羽惊蛰说的是不是真的呢,露出一双星星眼:“哇塞,惊蛰大人好棒呢。” “我呢,也是遇到了些困难,希望大人能够伸出援手,我一定感激不尽。” 羽惊蛰听白月舟这么说就知道事情一定不简单,警惕地问:“你有什么困难?” 白月舟嘿嘿一笑:“惊蛰大人,我呢是从家里跑出来的,身上没带够钱。我今天一天都没吃饭了。” 羽惊蛰听到原来只是吃饭啊,放下心来,今天自己也没有吃饭,肚子早就饿了,竟然这样,带着她一起去吃也没有什么关系:“白姑娘新入我们羽林军,作为长官请客吃饭是应该的。” 到了街上羽惊蛰大方地问道:“想吃什么?” 白月舟看了看羽都饭馆就那么几家,还都长得差不多,有些疑惑地问道羽惊蛰:“惊蛰大人,这几家饭馆似乎都差不多啊。” 羽惊蛰也很是不解:“白姑娘是我羽族人么?羽族饭馆都是按一定形式建造的啊,如果不按那种形式是不合格的。” 白月舟大惊:羽族饭馆竟然都是有形制的,这羽族也太严格了吧,一点乐趣都没有。 白月舟尝过所谓羽族最贵饭馆的饭菜,才明白什么是所谓的羽都的所有饭馆都是一种形式的。 这个饭馆里的才确实是贵了不少,可是不管是菜色还是口感都跟自己初到羽都在一些小饭馆里吃到的一模一样。 白月舟问羽惊蛰:“明明都是一样的菜,分量也是相同的,为什么这家饭馆就比别家饭馆的贵呢?” 羽惊蛰瞪大了眼睛:“你不是我们羽族人吧?” 白月舟连连摇头:“我出生在羽族和人族的交界处,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 对于白月舟说得这番话,羽惊蛰总感觉不对,但又挑不出来什么错处,只得点了点头回答说:“羽族法规极严,不仅仅是饭馆只能有一种形式,我相信你一路来到羽都也都已经看到了,羽族对于经济收入,这一块是独掌在羽都羽皇的手里,我们刚刚去的那家饭馆是羽皇的亲戚所营,所以他们的饭馆是象征着高贵的,若是约见一些重要的人物,基本上都是在贵重的饭馆。” 想了一会羽惊蛰开口说:“吃的是氛围,明白了吗?” 白月舟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但是对这种政策极为不满,钱都让羽皇和贵族们赚了,那些平民们怎么办? 羽惊蛰带着白月舟穿过了壮观的街道,走进了一个绿茵处。 四面都是竹树,看起来好像凌乱不堪,但走近会发现,这些竹树留出了一条林荫小道,道路上嵌着一块一块的石板,对于羽族常年炎热的天气,这片竹林,简直不要太凉爽。 白月舟惊叹,不知是哪位竟然住在如此雅观的地方。 小路走到了尽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古色古香住宅,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院中饲养的,那些鲜妍却不妖艳的花让人眼前一亮。 羽惊蛰走到门前,轻轻敲了敲门:“婴环,在吗?” 屋里传来一阵清脆动人的声音:“惊蛰吗?快进来。” 羽惊蛰作势要走进去,却被白月舟一把拉了回来,白月舟踮起脚来,趴在羽惊蛰的耳边,轻声问他:“这里面住的是谁啊?一定是位世外高人吧。” 羽惊蛰听了白月舟说的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白月舟忙用手捂住他的嘴:“你你你,也太没有礼貌了吧,怎么可以笑得这么大声?快告诉我,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情吗?” 白月舟说完以后,羽惊蛰笑得更欢了因为嘴巴被白月舟捂着,并没有大笑的声音,只是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纳兰婴环听到这个声音赶忙走到门口,一袭白衣翩迁,淡眉如秋水,玉肤伴轻风,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白月舟慌忙把捂着羽惊蛰的手拿了下来,深深鞠了一躬,纳兰婴环立即走到白月舟身边,把她扶了起来,笑靥如花:“初见这位姑娘不知姑娘为何要与我行这大礼。” 纳兰婴环的声音如同一阵微风,吹得白月舟心旷神怡。 羽惊蛰笑道:“婴环,这就是那个我之前没有捉到的小贼,你看,如今被我抓到了吧。” 听到小贼这两个字,白月舟的脸“唰”一下子的红了。 纳兰婴环注意到白月舟的神色,牵过白月舟的手浅笑道:“我看这位妹妹长得如此娇俏,怎么会是小偷呢,惊蛰啊,你一定是抓错了吧。” 羽惊蛰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婴环这般聪慧,连我抓错了人都猜的这般准确。” 纳兰婴环的笑意更深了,她拿着手中的团扇遮住嘴角,一颦一笑皆是万般温柔。 纳兰婴环柔声道:“还不知这位妹妹的姓名呢。” 白月舟小声回答:“小女子名叫白月舟。” 纳兰婴环点点头笑道:“真是个好听的名字呢。” “我是纳兰婴环。”纳兰婴环稍稍歪了一下脑袋,对低着头都白月舟温和地笑了笑 第十七章: 山河 白月舟抬起头来,对上纳兰婴环那双如小溪般清澈的眼眸。 有一瞬间的惊诧,不禁出声:“纳兰……”反应过来,她又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纳兰婴环拉过白月舟的手:“走吧,随我进来坐吧,鄙舍简陋,还请多担待。” 白月舟的手被纳兰婴环拉着,一边往屋内走,一边说:“婴环姐姐这里好美,我真的很喜欢呢。” 纳兰婴环轻笑:“白姑娘过奖了。” 白月舟立即说:“我叫你婴环姐姐,姐姐就叫我月舟吧。” 婴环笑说:“好,月舟。” 羽惊蛰跟在后面努努嘴说:“婴环,你怎么可以乱认妹妹呢,轻翎会不开心的。” 羽轻翎拉着白月舟走在前面,清脆的声音传到羽惊蛰的耳朵里:“轻翎才没有那么小气呢。” 三人到了会客厅,偌大的会客厅只有一个穿着粉色衣服的侍女,立在旁边。 纳兰婴环点了点头,那个侍女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离开了会客厅,不一会就端了一壶茶和几个精致的小杯子走了上来,给在座的每个人倒完茶水后又站回了原来的地方,一动不动,在白月舟看来,那个侍女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羽惊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笑道:“阿清,这是什么茶啊?” 笔直站立着的侍女面无表情地回答“回将军,最近天气湿热,小姐脾胃不佳,最近都消瘦了,奴婢去找了些金银花、山栀子、茵陈、枳壳、山楂、蒲公英,木棉花、槐花藿香,这些药材都是可以清热去火的,最适合现在湿热的季节了。” 羽惊蛰咂了咂嘴吧:“喝起来有些苦味。” 纳兰婴环浅笑:“良药苦口,阿清已经尽心了,你啊,惯会挑人错处的。” 白月舟听到纳兰婴环说羽惊蛰的坏话,赶忙附和:“就是,就是,就会挑人错处。” 羽惊蛰用一根手指头戳了戳白月舟的脑袋:“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白月舟扯过羽惊蛰的胳膊,使劲一掰,羽惊蛰痛得直吸冷气:“别别别,女侠饶命,我不敢了。” 正在屋子里一片吵闹的时候,一个少女,一袭红衣骑着一,匹高大的白色骏马。 红衣被风吹得四处飘了起来,太阳金色的光辉均匀地撒到红衣少女身上,恍若人间仙子,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她骑着白马缓缓进入绿茵之间,一袭红衣在这片林子里娇艳欲滴。 走进些,到了那花园之中,那些鲜妍的花儿全都垂下了脑袋,在羽轻翎的身边,花儿们都羞愧地低下了头,不敢与其争锋。 羽轻翎却一点也不在意,一个英气的姿势翻马而下,直接走进了纳兰婴环家的会客厅。 纳兰婴环看到羽轻翎第一个反应过来,走到羽轻翎面前,拉着羽轻翎转了一圈嗔怪道:“你看看你,怎么又瘦了?” 羽轻翎在纳兰婴环面前,罕见地露出了真心的笑容:“哎呀,我没瘦,就算我瘦了,我保证,很快我就会胖回来。” 纳兰婴环忍不住大笑:“你啊,真是不让人省心。” 羽惊蛰也迎了上去,面上还是带着笑的,可是笑得很是僵硬:“轻翎……” 羽轻翎已经知道了羽惊蛰要说些什么连忙摇摇头表示不要再说下去。 多年的朋友,让他们有了极高的默契,羽轻翎只是一个动作,一个表情,羽惊蛰就立马停了话,把心里想的大事是暂时抛出了脑海。 羽惊蛰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就是心里藏不住事,可是有一个缺点正好弥补了这个缺点,羽惊蛰虽然心里藏不住事,可是他忘得快啊,他还真的是有说忘就忘的本身。 羽轻翎的目光转移到了正在一角坐着的白月舟,收了笑容,警惕地走到白月舟的身边,羽轻翎冰冷的眼神,血红的瞳色看得白月舟不寒而栗。 羽轻翎沉声问道:“你是何人?” 纳兰婴环见状赶紧走到白月舟身边,挡住了羽轻翎冰冷的视线:“这位姑娘是惊蛰带回来的,是惊蛰的部下呢,你看小小年纪,倒很是有你当年的风采呢。” 羽轻翎转头看向羽惊蛰,不用说话,羽惊蛰就明白了羽轻翎的意思。 “嘿,轻翎,这就是我当时没有抓到的那个小偷,你是知道的。”羽惊蛰嬉笑着说。 羽轻翎的面色冷了几分,看向羽惊蛰的眼神多了几分责怪。 羽惊蛰立马收起了嬉笑的嘴脸:“但是其实是我的失职,我抓错了,这位白姑娘不仅是无辜的,还是一个见义勇为的女侠。” 羽轻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看了我真得让父皇……”说到父皇,羽轻翎心下一抽,换了一种说法:“看来我真得让陛下撤了你的职。” 羽轻翎刹那间的异样却被纳兰婴环和羽惊蛰看得清清楚楚。 这时,响起了一阵响亮的鼓掌声,白月舟嘴角上扬:“这位姑娘说得对,撤了羽惊蛰的职,为羽都除害。” 羽轻翎的目光又重新回到了白月舟的身上,不过这次是比较温和的目光,没有刚才那般好似寒风凄厉。 羽轻翎知道,既然是羽惊蛰和纳兰婴环都护着的人,自然不会是什么坏人。 羽轻翎生硬地开口问道:“不知姑娘姓名。” 白月舟听到羽轻翎的问话,实在是让她有些恼火,语气有一种十分轻蔑的感觉,白月舟拉下脸来。 纳兰婴环又发现了白月舟的脸色不太对劲,小声附在白月舟的耳朵旁边说:“轻翎她平常说话也是这个样子的,她没有恶意的,你别在意啊。” 羽轻翎作为武功高手,这么近得距离,当然是听得一清二楚的,不过羽轻翎也没有丝毫的在意。因为纳兰婴环说得没有错啊,对于正确的意见,羽轻翎总是记在心上的,不过,听不听那就是后来是事情了。 白月舟听到纳兰婴环温柔的声音,心下立即舒服了许多,露出甜甜的笑容,试图用笑容融化冰块一样的羽轻翎。 “我叫白月舟,敢问姐姐芳名?” “羽轻翎。” 白月舟意料之中的生硬的三个字。 最后还是羽惊蛰结束了这个略显尴尬的气氛:“那个,那个,婴环啊,你就暂且收留一下白月舟吧,羽林军都是男子,让一个小姑娘在那里也不安全,你说是不是。” 纳兰婴环忙应答道:“是啊,是啊,如果月舟不嫌弃的话就留在这里与我作伴吧。” 闻言白月舟走到纳兰婴环的身边,牵住纳兰婴环的胳膊:“我怎么会嫌弃呢?姐姐这里这么漂亮,我一定要多住几天。” 羽轻翎静悄悄地走到纳兰婴环身边,不经意地拿掉了白月舟牵着纳兰婴环的手,然后若无其事地说:“姐姐注意休息,我就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纳兰婴环点了点头:“军中事务繁忙,你就去忙吧。” 说完羽轻翎推着羽惊蛰一起离开了纳兰婴环的住处。 看到羽轻翎和羽惊蛰离开了,纳兰婴环偷偷擦了一把汗,这还是家里第一次这么热闹呢,就是气氛不太好。 羽轻翎一路无言的回到繁华的街道,但羽惊蛰却喋喋不休地说了一路。 羽轻翎不理他,独自走独自的。眼看羽惊蛰快要急得原地打滚了,羽轻翎才站住了,用极肯定的语气说了一句:“我已经想好了,你什么都不必问。” 听了羽轻翎的话,羽惊蛰又是一阵叽叽喳喳,一直跟着羽轻翎到了住处,守门的士兵恭敬地冲着羽轻翎行了个礼,看到一直跟在羽轻翎身边的羽惊蛰,他们也恭敬地叫了一声:“羽林将军。” 然后顺手关上了府门,无情地吧羽惊蛰关到了门外面。 羽惊蛰感慨道:“这些人都被轻翎教的六亲不认了,啧啧啧,真可怕。” 第二日,圣殿早朝,一众大臣按着品阶的高低,在大殿之上排开,整个大殿庄严肃穆。 羽轻翎穿着红白相间的官服,站在众大臣的最前面,也是离皇位最近的位置。 等了一小会,羽皇就穿着尊贵而又神秘的紫色袍子在众人恭敬地目光下,走到了皇位上,只是羽皇身边还跟着一个少年。 少年长相俊美,一双细细的桃花眼动人心弦。 少年走到羽轻翎的身边,站到了羽轻翎的身边,羽皇冲着他点了点头,表示鼓励,少年也回给他一个笑容。 羽轻翎看着羽皇和这个少年的互动,明白这个少年估计就是自己传说中的弟弟了,不知为何,羽轻翎刚才看到羽皇那充满了关切的眼神,心乱如麻。 羽山河对着身边的羽轻翎笑笑,没有说话。 看到羽皇坐到了皇座上,楚怀林迫不及待地站了出来:“陛下,臣下不同意羽山河的身份。” 羽皇显得十分镇定,没有生气,也没有任何表情,这不是因为羽皇的心里承受能力强,这仅仅是因为楚怀林不管是私下里,还是朝堂上,这句话已经说了太多遍了,多到羽皇对这句话的充其量就是一阵风吹过耳边,什么感觉都没有。 羽皇用威严的声音开口道:“从今以后,我羽族就多了一位河殿下了。” 羽皇给了羽山河一个眼神,羽山河立即站了出来,扫了一圈四周,最后用一种阴森森的声音说:“承蒙各位关照了。” “嘭”的一声,议论声炸了开来。 羽皇饶有兴趣地看着这群大臣做没有任何用处的讨论。 到最后,羽皇已经没有耐心再听下去了,用苍老有力的声音缓缓开口:“诸位安静。” 众人迅速做出了反应,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还是楚怀林第一个走上前来:“陛下,您的决定很可能失去羽族民众们的心啊,还请陛下三思。” 楚怀林说完这句话,圣殿上的所有大臣都纷纷跪倒:“请陛下三思。”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此时,在圣殿上唯一站着的就只有羽轻翎和羽山河,羽轻翎用余光瞥了一眼羽山河,眉目间清秀隽丽,没有一丝不自然的神态,对于所有臣子的反对,他似乎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 羽轻翎随即得出一个结论:遇到触及自己的利益而不慌乱者,要么就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要么,就是以绝对胜利者的姿势,笑看绕梁小丑。 显然,后者才是正常的。 第十八章: 监察院长 羽皇看到圣殿上整齐跪倒的大臣们,摇了摇头:“各位都起来吧,大家不如听一听翎殿下的意见。” 羽轻翎对着羽皇行了一个礼,走到圣殿的中间来,转身面对着所有跪着,不敢抬头的大臣,缓缓地出声:“各位,我承认河殿下的身份。” “什么什么?”大臣们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荒唐至极的话,谁都不敢相信。 楚怀林第一个站了起来,看着站在中间的羽轻翎,不解地盯着她看。 过了半晌,用他惯有的。轻蔑地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在场所有的大臣都目瞪口呆,开始窃窃私语:“监察院长大人也太大胆了吧。” 有的人则惊诧地问:“什么什么?刚才发生了什么?” 羽轻翎也不禁蹙起秀眉,如此不顾皇家威严的,还是第一次看到。 大家都抬头向羽皇看去,等着羽皇上演一场,气急败坏地大喊一声:“来人啊,给我拉下去砍了。”的戏码。 可是结果却让他们失望的很,羽皇只是颤抖地指着楚怀林大摇大摆的背影,等到背影完全消失不见了,羽皇才叹着气摇了摇头。 羽轻翎对楚怀林没有什么接触,却也听说过关于这个监察院长的事迹。 楚怀林年纪轻轻就坐上了一院之长的位置,还深受羽皇的喜爱,羽皇在他面前没有一点架子,一有什么问题就跟在他的屁股后面问他:“这样做不好吗?,院长大人啊,快告诉我吧,该怎么做啊?”羽皇陛下完全不顾尊卑,不顾老幼,像个学子跟在老师后面寻求知识一样。 虽说现任羽皇极爱人才,但人人都觉得,羽皇对待监察院长已经不只是爱惜人才这么简单了。 但监察院长楚怀林大人这几日倒是一反常态,从每天羽皇跟着他,变成了他每天跟着羽皇。 这样的转变,甚至让羽皇有了一点点的小骄傲 羽皇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个见到的人一定是楚怀林,羽皇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伸着懒腰问道:“怀林啊,一起吃个早饭吧。” 晚上准备睡觉了,羽皇闭眼前见到的人也一定是楚怀林,羽皇打了个哈欠说道:“我啊,年纪大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有精神了,皇宫的守卫已经够多了,你就不用为我的安危着想了。” 当然,羽皇这是听得麻木了以后做出的表现。 在很多天之前,羽皇还没有宣布这个消息,监察院就已经感受到了风吹草动。 正午,羽皇处理完政事,想要去吃午餐,就听见一阵敲门声:“陛下,臣有事觐见。” 羽皇疑惑问道:“怀林?” “正是在下” 羽皇十分欣喜心里笑道:“这厮也会主动找我啊。” “院长阁下啊,快进来,快进来。”羽皇连忙应答。 楚怀林穿着一袭黑衣,行动间干净利落,他虽然是文官,可却一点没有文官的拐弯抹角。提起那些文绉绉,说话慢腾腾的文官,楚怀林总是不屑的轻哼一声:“他们想个事情,脑子转的比蜗牛爬的还慢。” 楚怀林说话直奔主题:“陛下,臣下觉得您的私生子不能拥有名分。” 听完这句话,羽皇吓得杂碎了手里的茶盏,不顾热水撒了一地,径直往楚怀林身边走去,用手紧紧得捂住了楚怀林的嘴。 羽皇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一个人才松开了手,用手擦了擦被楚怀林吓出来的冷汗。 才心有余悸地说道:“怀林啊,你从哪听说的啊。” 楚怀林昂首挺胸,身材修长又站得笔挺,长相英俊,即使在楚怀林面前的是一族之主,他也没有半分想低下头表示恭敬。 楚怀林冷声说道:“这是监察院分内的事。” 羽皇沉下声来:“怀林啊,你竟然知道了,我就不瞒你了,此事我已经考虑清楚了,我一定会给山河一个名分的……” 楚怀林还没等羽皇才说完就插嘴道:“我监察院不同意。” 羽皇立刻阴下了脸,心里想:“是不是我平常对他太好了?纵容他都敢跟我顶嘴了。” 羽皇心下不悦:“怀林啊,这是我的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 楚怀林语气依然强硬:“虽是陛下家事,可陛下应该清楚,您所说的家事对羽族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国事。” 楚怀林含沙射影地提及自己那段不愿回首的往事,脸色直接黑了下去,心里很是愤怒,但还是尽量保持了平静说:“监察院长阁下最近辛苦了,不如回去休息几天吧,监察院长的位置就先让别人替一下吧。” 楚怀林清楚羽皇的意思,羽轻翎最后还是留下了一句话:“羽族有一个翎殿下就够了,翎殿下骁勇善战,军人们十分拥护她,她才是羽皇的不二人选。陛下您这么做,只会带来无尽的杀戮。”说完这段话,楚怀林用了他特有的轻蔑一哼,转身离去,重重地把门一摔,扬长而去。 只剩下羽皇一个人陷入了沉思。 这天晚上,楚怀林刚打算与新来的监察院院长交接工作,一个士兵就急急忙忙地赶来,冲着楚怀林敬了一个礼,恭恭敬敬地叫道:“监察院长大人,羽皇陛下在四处找您呢。” 在场的楚怀林微微一怔,对着那个士兵说:“你可能是弄错了,监察院长在我对面呢。” 士兵赶紧摇头:“不不不,大人,陛下找的就是您,您快去吧。” 今天晚上,羽皇收到了关于西部地区紧急军情,羽皇不知该如何,对着守门的士兵说:“去吧,去吧楚怀林监察院长叫来。” 一场差点丢了乌纱帽的事件,就这么解决了。 现任羽皇虽然自身没有什么才能,可却极懂得用人。 如果要是其他的羽皇,楚怀林这种目无法纪,目无尊长,行事张扬的官员,即使再有才能也,早就不知道掉了几回脑袋了。 圣殿上,羽轻翎不理楚怀林的挑衅,看着在场所有跪着战战兢兢的官员们,反问道:“各位,可还有什么不妥?” 官员们都知道自己不是楚怀林,要是再这么反抗下去,自己的脑袋恐怕就要落地了。连忙跪下去磕了一个响头,整齐地说:“河殿下,万寿无疆,大展宏图。” 羽皇脸色欢喜了起来:“山河还小,各位要尽量帮助他。” 羽轻翎觉得这句话不像是羽皇说的,倒更像是一位父亲为自己的儿子前程,跟自己的同撩们介绍自己的儿子,为自己的儿子铺路。 羽皇接着宣布让羽山河任护国军统领。 羽轻翎冷笑心里想:“陛下还真是竭尽全力地为羽山河铺路啊,护国军前任将军纳兰藜死后就一直由纳兰藜手下的尉迟雪霏都统所带领,以前强盛的护国军,因为背上了叛军的名号,如今也不过是一个没人愿意去的倒霉军团,羽山河前去护国军虽然统领一职比将军一职低了些许,可他仍然是护国军的最高指挥者,若是他能带领着护国军立下功劳,那么羽山河就有了军队的保护。” 羽轻翎想起了母亲生前经常与她说的话:“真正的君王是军队拥护起来的。” 散了早朝,羽轻翎前往皇家军军营。 魏佑和宣语前来迎接她,报告最近军队的事务。 羽轻翎刚回到羽都,很多事情就接踵而来,她连皇家军这里还没有来过一回。 羽轻翎在军营里四处走了走,见皇家军中还是军纪严明,军队仍然整整齐齐,羽轻翎放下心来:“看来宣语对军中事务越来越熟悉了。” 她刚要回去,就见魏佑迎了上来:“殿下,下官有一事想邀您相谈。” 羽轻翎对这位沉着冷静的魏都统总是十分信任。她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二人来到军务处的一间房间里,羽轻翎开口问道:“都统大人有何事?” 魏佑先是紧锁着眉头不出声,羽轻翎也没有打扰他,过了一会魏佑才缓缓开口说:“殿下,我有一种错觉,我总感觉这次的似水战役和两年前的熙和保卫战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羽轻翎也陷入了沉思:“两年前的熙和起义站……” 羽轻翎眼中突然闪现出一丝光芒:“是啊,魏都统,你说的没错,神族军都是采取了先包围后围攻的战略,这几日太忙了,我竟然没有注意到。” “魏都统,在熙和表面上是起义军,其实谁都知道那是神族在背后狠狠地推了一把,熙和起义军才能那般壮大。都统大人,你能查到熙和战役神族的指挥者吗?” 魏佑摇了摇头:“神族本就是隐藏在背后,指挥者就更查不到了。” 羽轻翎点点头,嘴角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我知道了,魏都统。”羽轻翎转身离去了。 魏佑有些疑惑“知道了”翎殿下说得应该是这件事吧,可是他总觉得这个“知道了”没有那么简单。 魏都统不愧是皇家军中的智囊,羽轻翎的“知道了”还包括着她已经知道了那个神族的最高指挥者是谁了。 羽轻翎心里抑制不住的兴奋,她果然没有看错那个男人,他在军事方面要比那个莽夫秦翊双造诣高得多。羽轻翎想如果以后还能再战场上遇见,一定要堂堂正正地和他比一场。 羽轻翎又想起了那晚的约定:“生辰宴,还有多久呢,这是她有史以来最期待的一个生辰宴了。” 第十九章: 生辰宴 羽轻翎自从回到羽都后,难得有空闲的时间到羽都大街上散散步,可是跟在后面一路说个没完的家伙,让羽轻翎感到很不爽。 “停停停,你到底想说什么?”羽轻翎停下了脚步,给了羽惊蛰一个白眼。 羽惊蛰不理她的白眼,继续说着,具体说的是什么呢,从争霸世界到昨天家门口死了几只蚂蚁,羽惊蛰几乎都说了一遍。 “哎呀哎呀,好了好了,我要说重点了,你好好听着,一定要好好听着。”羽惊蛰清了清嗓子郑重的说。 羽轻翎不耐烦的点了点头。 “就是就是那个,昨天我又被白月舟揍了一顿,你看看,我头上又起了好几个包。”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羽惊蛰早就被羽轻翎如冰一般锋利的目光捅死了几百次了。 羽轻翎又继续往前走,脚步加快了很多,希望把身后的“苍蝇”甩掉。 羽惊蛰眼见自己快追不上了,从后面大声喊:“轻翎,离你的生辰宴也不远了,今年生辰宴一过,你就可以嫁人了。” 羽轻翎听到羽惊蛰的话,停下了脚步,等着羽惊蛰跟上来:“什么意思?”简单明了的四个字,这很羽轻翎。 羽惊蛰擦了擦头顶上的汗,喘着粗气问:“你相当羽皇吗?” 这个问题难住了羽轻翎,想当羽皇吗?自己是羽皇和羽后唯一的子女,成为羽皇是天经地义的啊,她想成为羽族的皇,她是有私心的。 什么保护天下苍生,什么希望羽族更繁华昌盛啊,都不过是为自己的野心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羽轻翎冷笑问道:“怎么?不过是一个私生子罢了,你觉得我的位置会受到威胁吗?” 羽惊蛰的表情也凝重起来,平常爱笑的人一旦认真起来,就会让对方更加认真。 “这个很难说,他一来,羽皇就将空着多年的护国军交给了他,护国军本是一盘散沙,可是若是他能重整护国军,再立上一两个战功,到时候不管是在军中还是在民间,他的威望就会大大上升,就是和你并肩也是迟早的事情。” 羽惊蛰说的这些,羽轻翎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她也没有特别在乎,至少一时半会,他还没有能力能和她并肩。 羽轻翎紧张的表情渐渐融化了,最后变成了温热的微笑:“表哥,我今年就可以嫁人了,你觉得羽都的哪位青年才俊比较好啊,介绍我认识认识呀。” 显然羽惊蛰被这个话题吸引了过去又露出了贱贱的笑容:“表妹有什么要求哇。” 羽轻翎装作仔细思考的样子:“要求嘛,至少要比我厉害呀。” 羽惊蛰不禁皱起了眉头:“我怀疑你在难为我。” 羽轻翎赶紧摇了摇头:“我可没有,你好好想想吧,等你什么时候想到了,再来找我也不迟。” 羽轻翎终于如愿甩开了羽惊蛰,欢喜地离开了。 又只留羽惊蛰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羽惊蛰其实想到了一个人:“楚怀林!”很快他就使劲摇了摇头,想把这个名字甩出脑袋:“那个家伙是个没有感情的怪物,眼睛都长到天上去了,不合适,实在是太不合适了。” 与此同时,神族皇宫内。 “哥哥,你收拾这么多东西要去哪里?”云鸾抓住了正在收拾包裹的云鹤。 “哎呀呀,我的好妹妹,你怎么进来了,那些该死的门卫也不通报一声。”云鹤嘿嘿地笑着。 云鸾丝毫不在乎地说:“是我让他们不要通传的,我到要看看,我的哥哥到底在干什么。” 云鹤拍了拍胸脯,正气凛然地回答:“你的哥哥,正在为神族的未来谋划,你看桌子上的那本兵书,我刚读完,我觉得里面说得很好啊。”云鹤拿起了那本桌子上的书,开始有模有样地读了起来。 云鸾一把夺过了云鹤手里的书,摇了摇:“哥哥,书拿反了。” 云鹤尴尬地笑笑:“我觉得啊,这本书反着读,更有感觉。” 云鸾懒得跟他瞎扯,直接问他:“哥哥要出远门?” 云鹤使劲点了点头。 云鸾则是使劲摇了摇头:“不行,我要是放你出去了,那些大臣们非得用唾沫淹死我。” 云鹤立马说:“妹妹放心,我封你为监国帝姬,这样你就可以代替我处理政事了。” 云鸾听得心下一乐:“做了监国帝姬,自己就可以明正眼顺地处理政事,到时候夺位也多了几分底气。” 她还是装作生气的模样:“哥哥要出去玩,也不带着我。” 云鹤凑近些问道:“妹妹也想去?要不我们一起离开吧。” 云鸾脸色一白,心里想:“我可不能错过这个成为监国帝姬的机会,不能再装了。” 云鸾转过身去,语气中带着几分淡淡的悲伤:“罢了,罢了,我天生就不能像哥哥一样无忧无虑的。” 云鹤见云鸾吃了亏,忍不住又说了一句:“妹妹,你要也想出去玩,我们就把神族的所有事扔给那些大臣们,我们两个去走遍大好河山。” 云鸾不回答他的话,径直走出了云鹤的房间:“哥哥想去哪里就去吧,我会替哥哥守护好神族的。” 云鸾背着云鹤,云鹤看不见云鸾的表情,其实云鸾此刻是有些动容的,如果不是因为生在皇家,只是一对普通的兄妹,她也很想跟自己的哥哥一起,游玩天下。 第二日,云鹤就启程了,跟在身边的只有赵珀,对于赵珀,云鹤真的很庆幸,自己发现了一个这么优秀的士兵,如果当年不是自己先发现了赵珀,而是让秦翊双先发现了的话,那么自己又多了一个强劲的对手。 云鹤对着正在赶马车的赵珀问道:“赵珀啊,你说你当时是怎么做到一天的时间就把秦翊双从罗水镇接到了似水城的?” 提起赵珀的英雄事迹,赵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当时下官就觉得君上的命令是不可以违背的,有了君上给我的命令,我自然拼尽全力去做。” 云鹤赞同地点了点头:“好样的,等我们回到神族,我就给你升官。” 赵珀心里十分高兴,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只是说了几句话竟然就要升官了,这也太容易了吧,看来以后要多拍拍马屁了。 羽都,翎殿下的生辰宴如期举行,皇宫内坐满了官员,羽轻翎坐在主位上,羽轻翎的两边是羽惊蛰和羽山河,因为纳兰婴环身份的原因,羽轻翎只能安排她坐在第二排中,与纳兰婴环相对的是楚怀林,对于这个人的出现羽轻翎有些吃惊。 羽轻翎早就听说楚怀林从来没有去过什么宴会,就连羽皇过寿,他想不去就不去,今日怎么会来自己这里呢? 羽轻翎盯着他微微愣神,缓过神来却发现对方正在冲着她笑,羽轻翎察觉自己失态了,缓缓冲他点点头,表示问好。对方也点头示意。 时间到了,所有来参加的人都入了坐,羽轻翎端起了银雕龙凤小酒杯,礼仪得体:“感谢诸位来到我的生辰宴,各位都是我羽族的栋梁之才,愿各位都能为我羽族尽心尽力,共创羽族盛世。” 大臣们也都举起了酒杯呼应着羽轻翎说的话:“为我羽族尽心尽力,共创羽族盛世。” 繁琐的礼仪终于结束了,趁着所有人推杯换盏的时候,羽轻翎偷偷跑到外面的百花园里。 羽轻翎身着红色礼服,腰间坠着珠宝璎珞,头上带着金凤发冠,插着两支蓝色步摇,十分华丽,让百花园里的宫人们都怀疑自己的眼睛,怎么会有这么冷艳的女子,莫不是花神下凡了吧。 羽轻翎不以为意,只是觉得这身衣服穿着十分累赘,走路都不能大步地走,她觉得还是军中的甲胄穿着方便,行动也便捷得多。 羽轻翎无厘头地走着,看着满园花色,羽轻翎觉得好生无趣。在往前走,羽轻翎到了百花园里的一大特色美景——荷花池。 羽轻翎椅在雕花的栏杆上,静静地看着锦鲤在荷叶荷花下游泳,嬉闹。 忽然,一双手护住羽轻翎的眼睛,羽轻翎一惊,手已经摸到了自己腰间的明月剑。 刚想要拔出来,剑又被人推了进去,捂着眼睛的手松开了,羽轻翎一个漂亮的后空翻已经到了那个人的身后,明月剑已经抵住了脖颈。 那个人头歪了一下,远离了剑,快步走到羽轻翎的身边。 深邃如深潭般的眸子对上羽轻翎那火红的眸子。 有些埋怨的声音在羽轻翎耳边响起:“小没良心的,我不远万里地过来看你,你倒好,又要杀了我。” 羽轻翎看清了来人,把手里的剑收了起来,带着惊喜的语气说:“云鹤君,我没想到,你竟然来的这般快。” 云鹤笑着说:“我想出来很简单的,不像你,总是那么忙。” 羽轻翎突然想到什么,伸出一只手来:“说好的,礼物呢?” 云鹤摇摇头:“”我那日在盛京见你喜欢雪,我拿了好多过来,可是他们竟然都变成水了,你说怪不怪” “怪,真的好怪呀,说白了就是礼物没有呗。”羽轻翎用一种讽刺的语气说道。 云鹤淡定地摇了摇头:“虽然有很多雪花都化了,可是有一片最大的,最漂亮的却留了下来。” 说罢,云鹤从怀里拿出一片很大的雪花。 云鹤递给了羽轻翎,极温柔地说:“你啊,跟所有的女孩子都不一样,我猜你肯定不会喜欢什么首饰。” 云鹤打量了一下羽轻翎,叹了一口气:“况且,你也不缺。这片雪花可不是一片普通的雪花,雪花的周围是我神族特有的极薄的刀片,最适合暗杀,如果遇到危险,它可以代替我保护你。” 羽轻翎拿过雪花,仔细地观察了一下,雪花通体是蓝色透明的,仔细看就能看到雪花周边上细细薄薄的刀片,很是锋利,这种暗器是真正可以做到杀人于无形的。 第二十章: 刺杀 这么薄的刀片,在羽族怕是没有那个工匠可以做得出来,神族的工业竟然已经遥遥领先于羽族了吗? 羽轻翎感慨,神族虽然在军事上是弱族,可经济上可能是三大族中最强盛的一族,哦,不能这么说,人族也绝不容小觑。 在许多遥远的地方,还有很多自己未曾见过的强大。 “这个礼物我很喜欢。”羽轻翎低着头,浅浅地微笑。 “轻翎!”一声悦耳的女声从远处传来。 羽轻翎连忙抬起头来,看向自己身边的云鹤。 云鹤则是无所谓地摇摇头。 身着天蓝色礼服的少女从远处走来,一颦一笑都是如此的优雅。 纳兰婴环走进来,第一眼就看到羽轻翎身边那位男子,那男子的气质温文尔雅,手拿一把折扇,站在那荷花池旁边,身边又有美人相伴,这样的一副画面着实让纳兰婴环惊艳了一把。 少年身着白衣,眉眼间笑得弯弯的,阳光撒到他的脸上,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纳兰婴环欠身微微行礼,看着羽轻翎说:“不知这位是?” “不知是哪位贵族的少爷。”羽轻翎的眼睛盯着云鹤说道。 云鹤走到纳兰婴环身边,微微点头:“在下鹤云,见过这位小姐。” 一时间,纳兰婴环的目光难以从云鹤身上收回来。 云鹤的脸上一直挂着如暖阳般的微笑。 三人相对无言,纳兰婴环看着云鹤,云鹤看着羽轻翎,羽轻翎看着纳兰婴环,谁都不知道谁到底想说些什么,做什么。 气氛逐渐变得微妙起来,云鹤赶紧打破了这个尴尬的氛围:“我说,你们看今天天气不错呀。” 纳兰婴环也连忙附和道:“是啊是啊,今天天气真不错。” 羽轻翎不想接这个幼稚的话题,对纳兰婴环说道:“姐姐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纳兰婴环好像这才想起来自己来找羽轻翎是有大事情的,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见笑了。” 这句“见笑了”显然是说给云鹤听的,说完以后,纳兰婴环微微点头致歉,然后走到羽轻翎的身边,附在她的耳朵上说:“轻翎,你快去救场吧,宫殿上都快要打起来了。” 羽轻翎秀眉微蹙,沉声问:“怎么回事?” “河殿下到了宫殿之上,监察院长大人再三挑衅,诸位都站在监察院长大人的身边,你再不过去,河殿下恐怕就要竖着进了你的宫殿,横着出来了。” “羽惊蛰呢?他就没拦着点?” 纳兰婴环摇了摇头:“别提了,惊蛰不服河殿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数他在宫殿上喊得最欢,我拉了半天也没有什么用,所以只能来找你了。” 羽轻翎暗骂道:“羽惊蛰那个不省心的家伙,要真是有本事真的杀了他,人死不能复生倒也就罢了,打不过人家,还偏要招惹人家。” 等纳兰婴环说完,羽轻翎抬头看了一眼云鹤:“今日招待不周,改日再见?” 云鹤眉眼中藏着深深的笑意,轻轻点了点头。 羽轻翎抬脚刚要离去,云鹤却又拉住了她的手,羽轻翎猛然一个转身,差点站不稳,羽轻翎抓住了云鹤拉着他的手,一个完美的后空翻,羽轻翎优雅地落到了云鹤的身边。 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干净利落,就如云鹤初见她时那般,美得不可方物。 羽轻翎看向云鹤,在阳光的照射下,如红宝石般的眼睛不解地望着云鹤。 那张完美无缺的脸让云鹤看得痴迷,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却又通通咽回肚子里去。 云鹤将一只手捂住了羽轻翎的眼睛,用有些虚弱的声音说:“不要这么看着我呀,我会乱了方寸的。” 羽轻翎的半张脸都被那只宽厚的手掌盖住了,她感觉到自己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心脏加快,有一股莫名的燥热突然涌上脸颊。 云鹤一点一点地靠近被自己捂着眼睛的羽轻翎。羽轻翎也能感觉到正在不断向自己靠近的温热气息。一时间,羽轻翎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了,就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云鹤在羽轻翎的左耳旁停了下来,柔声说:“今天晚上,羽翼大街,我在那里等你。” 说完话云鹤将手从羽轻翎脸上放了下来,冲着羽轻翎微笑。羽轻翎在黑暗中的时间太长了,当她再次看到光明时,有些模糊不清,只能隐约中看到了一个如画般得眉眼,冲着她在笑,那个笑容,让人觉得美好的不真实。 等羽轻翎习惯了四周的光亮,却看不到刚才朦胧间看到的笑容了,她盯着云鹤,希望能找出刚才在云鹤脸上的笑容,可是看了半晌,才发觉,那个笑容终是消失了。 云鹤双手放到羽轻翎的肩膀上,推着她转过身去,不让她回过身来,轻轻叹了一口气:“你该走了,晚上不要迟到啊。” 羽轻翎往前走了几步,心乱如麻,不自觉地想回过头去再看看云鹤,忽然一转身,那位白衣少年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羽轻翎想回头去找,却听见了有一阵清脆的声音在喊着自己的名字。 “轻翎,轻翎。”纳兰婴环有些焦急地四处呼唤道,虽然焦急,纳兰婴环的行为举止却依然能保持优雅自若。 羽轻翎不再往回走,迎上了前面的纳兰婴环:“姐姐,我在这里。” 纳兰婴环长舒一口气:“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你就不见了?我都快到了宫殿,才发现身旁的你不见了。” 羽轻翎仿佛从刚才迷离恍惚间醒了过来,拉住纳兰婴环的手,笑着说:“刚才我啊在路上遇到些事情,你走得太急了,我刚想叫住你,可是发现你已经走的远,了。” 纳兰婴环转怒为笑说:“快走吧,你要是再不去看看,河殿下怕真的危险了,要是在你的生辰宴上出了人命却也不好交代。” 羽轻翎神色紧张了起来:“真的有人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杀害羽山河吗?” 纳兰婴环摇了摇头:“我不清楚,可是有监察院长在,一切都不好说。” 羽轻翎面色微微发白:“楚怀林,是啊,楚怀林,那个人先斩后奏,他绝对可以做得出来。” “快,姐姐,我可不想在我的生辰宴上发生血案。”羽轻翎的步伐快了起来,倒是把纳兰婴环落在了后面。 绕过几条弯弯曲曲的小路,羽轻翎终于在一座华丽的宫殿下停住了脚步。 刚才还欢声笑语的宫殿,突然多了许多士兵看守着,羽轻翎不由得大惊,事情怎么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连护国军和羽林军的人都出动了! 羽轻翎快步走到殿内,却被羽林军和护国军的人拦了下来,士兵只是冷冷地说了四个字:“不得入内。” 羽轻翎知道事态紧急,少有的拿出了皇家尊严:“你们可看清楚了,我是谁。” 明明只是很轻的一句话,却把在场所有魁梧强壮的士兵吓得一激灵,立马跪倒了地上:“下官不敢不认识翎殿下,只是殿下,里面混乱,您还是莫要进去了,刀剑无眼,怕误伤了您。”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羽轻翎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羽山河是否还活着呢,若是死在了自己这里,那自己绝对逃脱不了责任,楚怀林,真是一个疯子,十足的疯子。 羽轻翎不顾士兵的阻拦,拔出腰间的明月剑,冲了进去。 场面确实十分混乱,羽林军和护国军打在一起,所有的官员都被驱散了,在场的大人物就只有羽山河,楚怀林和羽惊蛰。 羽山河还是端坐在自己的席位上,静静地吃着桌子上的食物,喝着金壶里的美酒,羽林军和护国军的士兵们就在他的身边展开厮杀,士兵手起刀落,鲜血从脖颈处呲了出来,溅到了羽山河的碗里,盘子里,酒杯里,他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席位上品尝着美食美酒,即使食物和酒杯里已经满是血渍,他也像是没有看见似的。 好像所有的厮杀都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他就像独自处在一个不同的空间,那些惨叫声,痛哭声,刀划过脖颈鲜血喷洒,伤口流出大汩大汩殷红的血液,他都听不到,也看不见。 站在另一边的楚怀林面色微微有些沉重,低着头,像是沉思着什么,一旁是羽惊蛰不忍看到羽族士兵互相残杀的场面,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羽轻翎走过厮杀的人群,走到离羽惊蛰比较近的地方大喊:“羽惊蛰,你疯了吗?快下令立马住手。” 羽惊蛰睁开了眼睛,眼神中带着深切的绝望,此刻的他,没有一点曾经嬉皮笑脸的样子。 羽轻翎见羽惊蛰不回应又喊了一遍:“羽惊蛰,杀害羽族殿下,是死罪,你一个人死不要紧,你手下的羽林军不想死啊。” 羽惊蛰听见羽轻翎说的话,听得真切,听得刺耳,他很想喊停。可是旁边的楚怀林把手搭到了他的肩膀上,对他摇了摇头。 羽惊蛰又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两行热泪从羽惊蛰的眼角滴落。 羽轻翎不知为何,羽惊蛰今日表现得特别坚决。 “咻”一个飞镖从羽轻翎耳后经过,直奔着羽山河而去,羽山河却没有一点反应,飞镖距离羽山河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径直地射向羽山河的头部。 羽山河已经把手放在了隐藏在腰间的匕首上,准备拔出匕首,却看见一把闪着银辉的剑往自己这边飞来,替自己挡掉了那枚飞镖。 第二十一章: 星河 羽山河有些惊诧地看向那个身着华服,绝色容貌,面对着厮杀,没有丝毫畏惧,站在无数刀剑中间的羽轻翎。 羽轻翎对着所有士兵们大喊:“众将听令。”声音清晰而洪亮,一瞬间,所有的刀剑碰撞声都消失了,偌大的华丽宫殿一片安静。 原本正在厮杀的羽林军和护国军士兵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齐齐跪下:“请翎殿下吩咐。” 羽轻翎呼了一口气,刚才砰砰直跳的心冷静了下来,她环顾了一周,才幽幽地开口说:“诸位,你们可知,你们犯了大错。” 所有跪着的士兵都不敢出声,就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看他们不回答,羽轻翎放缓了语气说道:“各位乃我羽族精英,为何要大举屠杀自己族人?” 羽轻翎的问题让所有人一怔,他们也不愿意杀死同为羽族军队的羽林军或者护国军,护国军之前和羽林军关系最为要好,在刚才战斗的双方队伍中都有不少自己曾经的朋友,亲人和自己认识的人。 这样的战斗,不像是与敌人之间的战斗,与敌人交手时,士兵们的心里有的是祖国被侵犯的悲愤,自己族人被屠杀的愤恨,面对这样的情感,他们往往会迸发出最强悍的战斗力。 可是在刚才的战斗中,在他们的面前着自己的朋友,亲人,他们的身后是自己长官发出的如山一般的军令,二者皆不可违逆,于是在刚才的战乱中,有多少个士兵为了军令杀了自己的朋友和亲人,然后又因为愧疚而自杀的。 又有多少为了活命只能杀了自己的朋友和亲人,转眼间又被自己的亲人所杀的。 士兵们早就希望停止这次杀戮了,如今位高权重的羽轻翎站了出来,让他们停手,就是给了在场所有的士兵一条活路,哪有人不愿意的。 士兵们连忙磕头:“我等残害同族人,罪不可赦,还请殿下责罚。” 羽轻翎点了点头:“诸位虽是犯了错,可贵在知错能改,及时收了手,诸位也是替人做事,吾在此恕诸位无罪,诸位撤离吧。” 听了羽轻翎的话,跪在地上的士兵们知道自己保住了自己的性命,无不心上一松,又赶忙磕头:“殿下英明,殿下英明。” 羽轻翎摆了摆手,示意士兵退下,士兵们立即从地上站了起来,弓着腰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等士兵们都退了下去,整座偌大的宫殿就只剩羽轻翎,羽惊蛰,楚怀林和羽山河了。 气氛十分凝重,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羽族有着高级身份的人,谁都知道族兵发动私人战争是什么样的后果。 羽惊蛰第一个跪了下去,行礼道:“下官罪不可恕,请翎殿下责罚。” 羽轻翎很少见他如此的认真,走到他的身边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附到他的耳边小声说:“你且放心,我会尽力保住你。” 羽轻翎其实还有好多话想跟羽惊蛰说,她当时很想大骂他一顿:“你发的什么神经,以前怎么没见你有这个胆量,这件事,往小了说是刺杀当今羽族河殿下,往大了说,说说是兵变也绝不为过,你说说让我怎么保你。” 因为当时楚怀林和羽山河都在场,这些话羽轻翎并不好说出口。 楚怀林对着羽轻翎敷衍地行了个礼,作势就要离开。 “且慢,监察院长大人,请留步。”楚怀林听到羽轻翎清冷的声音,停住了脚步,过了一会,楚怀林才转过身来,冲着羽轻翎又行了个礼,抬起头来微微一笑:“不知翎殿下还有何事需要交代?” “监察院长大人,您觉得您还能走得了吗?”羽轻翎带了些许讽刺的语调问道。 楚怀林还是保持着微笑,没有一丝恐惧:“翎殿下,不知我为什么走不了呢?” 楚怀林这个反问让羽轻翎很是愤怒:“监察院长大人私自谋划了这场刺杀,其罪当诛。” 楚怀林摇了摇头,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语气说道:“翎殿下请慎言,此次参与这场刺杀的可是只有羽林军和护国军啊,我只是一个文官,怎么可能控制羽林军呢?” 原来,他早就已经准备好了退路,难怪他整个人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果然如羽惊蛰说过的,这个人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楚怀林转过身去,打算离开。 “站住。”羽轻翎带了一丝愠怒:“监察院长大人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吗?你真的以为我们没有办法奈何得了你吗?” 楚怀林并没有回答,径直地走出了宫殿。 羽轻翎表面不动声色,面色如常,可拳头却已经捏得咯吱咯吱地响,在心里想:“此等傲慢无礼又藐视国规的人,若是掌握了军队,怕是羽族就要翻天了。” 羽轻翎转念一想不得不佩服当今的羽皇,楚怀林确实是一个才华横溢,举世无双的人,可却也是一个危险的人物,他胆大心细,藐视君王,虽然他的武功和统兵能力并不比当今的羽林将军羽惊蛰差,可是却只是给他安排了监察院长这样一个文职,而且还是一个根本不能掌握大权的文职,羽皇陛下,自己的父皇果真是一个深谋远虑的君王啊。 羽轻翎收起了对楚怀林的思考,看向被自己的盟友背叛的羽惊蛰,他倒是没有那么生气,反倒是十分的平静,脸上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唯一的表情就只有痛苦。 一直被忽略的羽山河终于结束了他优雅地用膳,拿起桌子上摆着的白色手绢擦了擦嘴,才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姐姐莫要恼怒了,此事因我而起,不能怪罪羽林将军。”羽山河露出了一个笑容,眼角下的泪痣让这张脸看起来有些楚楚动人的美感。 羽轻翎听到羽山河叫自己姐姐,有些别扭,恭敬地回道:“河殿下受惊了,是我招待不周,河殿下不如先下去休息吧。” 羽轻翎心里明白,这哪里是受惊啊,这可是一条命都快要交代在这里了,又岂是一个招待不周可以弥补的。可是此事牵扯众多,她唯一的期望就是能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最好最终得出的结论是:羽林军和护国军的士兵们想来我的生辰宴上活跃一下气氛,于是表演了一个互相残杀的节目。 羽轻翎等着羽山河的回复,羽山河的态度非常的重要,如果他的态度强硬,那么羽惊蛰动手在先,羽山河召来护国军只是为了自保,这恐怕就很难办了。 羽山河笑着摆摆手:“哈哈哈,翎殿下言重了,堂堂七尺男儿若是因为这点小事而受到了惊吓的话,就太丢脸了。” 羽山河出奇地好说话,羽轻翎这才松了一口气:“是啊,河殿下,此事应当是一个误会,还请河殿下不要放在心上。” 羽山河的视线离开了羽轻翎,看向了在一旁发愣的羽惊蛰:“羽林将军,不知此事是否如翎殿下所言,只是一场误会呢?” 羽惊蛰明白这是对方在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于是单膝跪地,行礼说:“河殿下宽宏大量,下官不胜感激。” 羽山河亲自走上前去,将羽惊蛰拉了起来笑道:“羽林将军何须行如此大礼,快快请起。” 羽惊蛰顺着他的手,站了起来,目光死死地盯着这个有些瘦弱,十分俊俏的男子,男子的眼睛是幽深的紫色,配上这张俊美的脸,着实像是被仔细雕刻的玉娃娃一样。 羽轻翎叹了一口气说:“各位都回去吧,我还要收拾残局。” 羽山河和羽惊蛰相互退了出去,临走前,羽惊蛰眼底深深的悲伤被羽轻翎尽收眼底。 羽轻翎对于这整件事实在有很多疑问,羽惊蛰平常那么一个无忧无虑的性子,今天是怎么了?还有若是以往羽惊蛰被人背叛,他肯定会忍不住破口大骂,为自己辩解的,才不会在乎对方是谁呢,今天又是怎么了呢? 看着宫殿上散落的桌椅,摔碎的名贵玉器,和一摊摊的血迹,幸好刚才羽林军和护国军离开的时候都已经把队伍里战死的士兵拉了出去。前几个时辰还是金碧辉煌的宫殿,只用了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就已经变成了废墟似的地方。 战争的伤害力真的很大。 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羽轻翎差点忘记了云鹤的邀约,已经迟到了半个时辰了,羽轻翎一阵懊悔,自己收拾这烂摊子一直到了这么晚的时间,不知道云鹤还在不在。 “不管在不在,都要去看一看。”做了决定,羽轻翎骑上了那匹白色的骏马,策马前去。 夜间星河璀璨,沿路的风景虽然看不清楚,却有一种朦胧的美感,让人觉得恍如身在幻境般,周围的一切似乎都不太真实。 到了指定地点,因为夜色已晚,白天热闹非凡的羽翼大街如今却是一个人也没有,一直走到了小桥边的栏杆上,羽轻翎才发现了一名身穿白色衣袍的男子,趴在柱子上。 羽轻翎走到他的身边,看到云鹤趴在栏杆上睡得十分香甜。羽轻翎暗自抱歉,让他等了这么久,一时也不忍吵醒他,就静静得站在他的身边,看着满天星河,回想起了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光。 母亲曾经是最喜欢看星星的,她经常拉着我的手跟我一起数星星,她会一边数一边说:“翎儿,你看看那颗星星是不是很亮啊,会不会是你的姥爷纳兰哲呀?” “纳兰哲姥爷怎么会变成星星呀?”我好奇地问她。 她的语气多了几分悲凉:“因为每一个英雄离开我们以后都会变成一颗星星,在天上闪烁着,静静地继续守护着我们。” 那时候我的年纪还很小,听了这些话,只觉得心里一阵凄凉,却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母亲啊,天上的星星好多啊,究竟哪一颗才是你呢?你是我们羽族的大英雄,更是我的英雄,你一定是最大最亮的那颗星星吧。”羽轻翎喃喃道,不自觉的双眼流出两行温热。 “母亲啊,我终于明白你话里的意思了,在每一场战役中,都有太多太多的人为国捐躯了,他们都是羽族的英雄,都变成了天上的星,依然默默守护着我们。” “母亲啊,你一定会在天上保护着翎儿吧,你一定也看见了吧,翎儿已经长大了,翎儿统领着皇家军,翎儿也要像你一样,成为羽族的大英雄。” “会的,你一定可以做到的。”一阵低沉的男声传入羽轻翎的耳朵里,羽轻翎转过头来,看到了云鹤坚定的表情。 “我可以做到吗?像母亲一样伟大。”羽轻翎抬起头来,看向云鹤。 回应她的还是那句话:“会的,你一定可以做到的,或许你已经成功了。” 第二十二章: 夜晚 “不,我还差得远呢。”羽轻翎不再看着星河,转头看向云鹤,云鹤也看着她,红色的眼眸即使在黑夜里也熠熠发光。 “我的母亲为羽族而亡,生前一直南征北战,为羽族开疆扩土,在我们羽族,我的母亲,羽族的羽后,纳兰诺是让我羽族子民都为之敬佩的人。”羽轻翎说起自己的母亲总是有一种骄傲感涌上心头,她总能滔滔不绝地说很久。 云鹤也只是静静得听着她说,眼中满是笑意。 等到羽轻翎停了下来,云鹤轻声问道:“我还想听呢,没有了吗?” 羽轻翎抬头看向满天的星河,嘴角微微扬起:“还有啊,还有很多很多,多到说不完呢。” 云鹤笑出声来:“所以你干脆就不跟我说了?” 羽轻翎点了点头,笑容灿烂:“太多了,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多呢。”羽轻翎将手放到脸上,比量了一阵,转过头去对着云鹤说:“你能数清楚天上的星星吗?” 云鹤像模像样的认真思考了很长时间,然后微微点头:“有点难呢。” 羽轻翎也应声说:“是啊,很难啊,因为每天都有人为了守护这个美丽的世界而变成星星啊。”说完以后,羽轻翎的眸色黯淡了下去。 云鹤神秘嘻嘻地一笑,双手捧过羽轻翎的脸来:“不过,轻翎想让我数,我就试试嘛。” 羽轻翎的脸被云鹤托着,正好对上了那双弯弯的眼睛,很是深邃,一眼望不到尽头,眼睛里像是装满了整片夜空一般。 云鹤仔细地指着星星一颗一颗地数着:“一颗,两颗,三颗,四颗,五颗……” 羽轻翎抓过他数星星的手,摇头道:“你这样子是数不完的。” 云鹤停止了数数,转过头来对着羽轻翎微微一笑:“数不过来吗?” 羽轻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那就把他们一颗一颗地抓下来,慢慢数吧。”云鹤把从羽轻翎的手心里抽了出来,伸到自己的头顶上,用手一抓,然后赶紧把手放到羽轻翎眼前:“快快快,你快看。” 羽轻翎看过去,只见云鹤的手里散发着微弱的,淡黄色的光芒。 羽轻翎想扒开他的手心,可那些发光的粉末却顺着风飘走了,飘到了黑夜里,光芒虽然微弱,但仍然可以点亮漆黑的夜空。 发光的粉末像是一条丝带一般,往高处飘去,羽轻翎看到的画面真得很像缩小版的银河,而那些发亮的粉末就像是天上点点的星子。 羽轻翎看得呆了,她第一次感受到那些遥不可及的星星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伸手就能触碰到。 羽轻翎眉眼间笑意渐浓:“好美!” “很美,可是总是留不住的,转瞬即逝了。”云鹤也抬头看着由点点星子汇成的星河逐渐飘高,飘远。 “美好的事物总是难以留住的,我们不能贪恋美好,要为着下一个美好去努力不是吗?” 星河已经飘散了,眼前又变成了无尽的黑夜,羽轻翎收回了视线,摇了摇脑袋,又叹了口气。 “为下一个美好而努力,只要努力了,就真的可以收获美好吗?”云鹤眼神有些恍惚。 羽轻翎想到了自己参加的每一场战役,都是努力的,拼尽全力的,可到最后,还是会有太多太多的人死在这场战役里。 战争一定会死人,这是不可避免的,每一次羽轻翎都会这么想,可是她也明白,这只不过是为自己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好让自己的良心没有那么痛。 亲身经验证明,有些努力,的确收获不到一定的美好。她只是对着云鹤灿烂一笑:“有些事情总是要试一试的嘛,不努力就什么都没有了。” 云鹤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在他的心里,想得远远比羽轻翎想得要多,他的处境十分危险,虽然贵为神君,可无权无势,朝堂一手由自己的妹妹云鸾把持着,云鸾时刻想着要取自己而代之。 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自己必须装作不在乎一切都样子,看着自己身边亲近的,信任的,一心为着自己好的人,都被逐个除去,他不禁想到自己的努力真的有用吗?自己的努力是否只会让更多人丧失宝贵的性命呢? 羽轻翎见云鹤发愣,把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云鹤回过神来,他想回给羽轻翎一个微笑,却发现怎么也笑不出来了,每天都要挂着笑容,他太累了。 羽轻翎发现了云鹤的异常,轻轻踮起脚来,双手搂住云鹤的脖颈处。 云鹤被羽轻翎突如其来的亲近吓了一跳身体微微有些颤抖。 抬起头来,却对上了羽轻翎那双笑得弯弯的眼睛。 “云鹤君,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羽轻翎调皮地眨眨眼睛。 一直冷若冰霜的羽轻翎,在此时就像一个活泼的少女,满眼都是她爱慕的男孩子。 云鹤看得呆了,脸色有些微微发红,转过头,不看羽轻翎的眼睛,轻声咳嗽:“轻翎,我明天就要离开羽都启程盛京了。” 羽轻翎松开胳膊,笑意消失,变成了疑惑:“这么急?” 云鹤两手叠放在后脑勺上,脸上又恢复了以前的笑意:“我这次是偷偷跑出来的,再不回去会被抓包的。” 云鹤的语气很轻松,就像是偷跑出来玩的孩子。 羽轻翎想到的却是很多,经常处理些政事的人都知道,即使是百姓也会知道,一个国家的主君失踪了,政权旁落是小事,有人趁机篡位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羽轻翎点点头,心下也了解他的不容易,没有多加挽留,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 云鹤望着漆黑的夜,声音突然冷了下来:“夜深了,你快回去吧。” “还会再见吗?”每次离别,羽轻翎都会这么问,她总是期待下一次的相遇。 “会的,你每次都是这么问的,我也每次都会这么回答的。”云鹤说得话虽然炽热,可云鹤的声音冷得几乎没有温度。 过了一会,又用开玩笑的声音说:“机会是人创造出来的嘛。” 然后又附到羽轻翎的耳边轻声说:“我保证最多一个月,我们还能再见的。” 羽轻翎很是疑惑:“一个月?” 对上羽轻翎疑惑的神情,云鹤笑出声来:“你就等着瞧吧,我云鹤说话向来算数。” 羽轻翎也笑了,不知道为什么,云鹤说的话,羽轻翎总是相信的。这种盲目的信任,羽轻翎觉得多半是因为云鹤身上有一种让人很安心的感觉。 云鹤低下头来,皱着眉头,看起来十分严肃:“这位姑娘,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可不好。” 羽轻翎笑得花枝乱颤:“这位先生,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是不是要做什么坏事?” 云鹤一把搂过羽轻翎纤细的腰.“这位姑娘,我觉得我应该要做坏事了!” 羽轻翎挣开云鹤的怀抱,笑得越发的甜:“我真是看错你了,我还以为云鹤君是个君子呢。” 云鹤则摇摇头:“君子什么的最烦了,我还是做一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比较好。” “不过现在,轻翎真的应该回去了。”云鹤看向羽轻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羽轻翎横抱了起来。 羽轻翎一愣,稍后反应过来:“你,放我下来啊。” 云鹤像是没听见似的,将羽轻翎抱到了马上,才松开手,然后踢了一下马屁股,马儿受了惊,极速往前行去。 羽轻翎回头去看云鹤,只看见一袭白衣在自己的视线里越来越模糊,最后变成了一个小白点,随即再也看不见任何。 云鹤目送着羽轻翎回去,直到再也看不到那鲜艳的红色。 第二日,早朝。 如羽轻翎所料,羽皇果然对昨日发生的事情十分气愤。 威严而愤怒的声音回响在整个圣殿上,所有的大臣被这种与生俱来的王者威严吓得不敢抬头。 只有几个人敢抬着头,看着发怒的羽皇,这几个人都是昨日在现场的人,包括羽山河,羽轻翎和检察院长楚怀林。 楚怀林站在从前往后数的第二排靠右的位置,文官都是靠右站着的。在他的后面所有的大臣们都穿着统一的朝服,恭恭敬敬的低着脑袋。 就唯有站在最前面的楚怀林穿着极尽招摇的青色绣梅长袍,头高高地昂起,他的个子很高,看人总是喜欢用下巴来看。 在他后面的大臣都尽力地站在他的身后,希望这个骄傲的人可以挡住他,不要让羽皇看见他。 羽皇扫视了一圈,所有人都是规规矩矩的,一动不敢动,等羽皇看到了圣殿之上最与众不同的楚怀林的时候,表情一点点的阴沉下来,一直紧紧地盯着楚怀林,那目光像是遇到了杀父仇人一样。 可偏偏楚怀林一点都不在意,他用自己高昂的下巴来回应着羽皇恶狠狠的表情,两人僵持了好一段时间,大臣们都吓出了冷汗,偷偷地用袖子擦汗。 羽皇用冰一般地声音一字一顿地问道:“楚怀林,你在圣殿之上仪容不整,藐视君王,可知罪。”羽皇重重地一拍椅子,因为用力太大,自己咳嗽了起来。 楚怀林没有一点恐惧,眼神中有几分不解,依然将头抬得高高的。 羽皇把桌子上一块砚台砸了过去,楚怀林只是微微一侧身子就轻松的避了过去,躲在他后面的大臣,没有来得及反应,砚台就飞向他的脑袋“嘭”的一声,那个官员就满带着不解地竖直躺了下去。 然后就有敬职敬业的羽林军将这位大臣拖了下去。 第二十三章: 早朝 羽皇看到自己砸错了人,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内疚感,但是等他看到了楚怀林依旧是高高昂着脑袋,好像一点都没有他事的模样,那点内疚感就荡然无存了。 忽然,有一阵明朗的声音从圣殿上响起:“父皇,无需动怒。” 这有如天籁般的声音将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了发出声音人的身上,当然,并不是说这个声音如天籁般好听,而是因为在这个紧张的气氛,终于有人出声救场了,所以这个声音对于在场的大臣们来说,是他们有生之年,听到过最美妙的声音了。 羽皇也看向了发出声音的人,脸上如同冰霜般的脸色有了缓和:“山河,你放心,昨日的事我已经全部听说了,护国军只是为了自保,不会牵扯到你的。” 羽山河脸上挂上了笑容摇摇头说:“父皇,我没有想撇清自己的意思,其实昨日的那件事没有父皇想得那么严重。” 羽皇偏着头,皱着眉头盯着羽山河,他不想让羽山河再说下去了,这是铲除羽轻翎党羽的好机会,只要把握住,羽山河就能更快地崛起,然后自己把羽皇的位置传给他,这样,自己就没有遗憾了。羽皇神情严肃,死死地盯着他,示意他闭嘴。 羽山河也看向羽皇,只是眼睛里充满了单纯无辜,好像自己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父皇,监察院长只是文官,他怎么可能调动羽林军兵力呢?” 羽皇听完羽山河的话,想到原来羽山河只是想把楚怀林撇出去,他在大脑中飞快思考。 关于皇储的事情,如今所有为官者已经模模糊糊地分成了两派,一派是支持羽轻翎为皇储的,这些人,大多是一些德高望重的大臣,也可以说他们支持的是曾经的羽后。 而另一派,是一些年纪轻轻,被羽皇亲自提携上来的官员,他们现在的人数虽然不多,可是增长得却很快。 羽皇认为楚怀林是一个非常不稳定的因素,虽然他才华无双,可是用起来却很是不安心,害怕他虽是会在自己虚弱的时候,狠狠地咬自己一口。 他是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羽皇曾经认为,他是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他一定是会站在自己这边的,可是这次羽山河的事情,他的态度坚决,坚决跟自己反着干。 羽皇对于楚怀林已经动了杀心,他不清楚楚怀林忠心的到底是谁,根据这些天的观察,羽皇认为楚怀林很可能会站到羽轻翎的队列里。 “不”,羽皇自言自语地呢喃,“楚怀林已经不是站在谁那一边的事了。”羽皇心里隐隐有一种大胆可怕的想法:“若是说他谋反,自立为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这么一个烫手的山芋,除掉虽然可惜了点,但也杜绝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羽皇带着疑问的目光看向羽山河,羽山河微微低下了头。 “唉”羽皇深深叹了口气,“事情当真如河殿下所言?”羽皇把目光投向楚怀林。 楚怀林漫不经心地点点头:“羽皇陛下,这么浅显的问题竟然需要河殿下的提醒您,您才能想到?” “不愧是楚怀林,胆子就是这么大。”所有的大臣都在心里想,连羽皇也不禁有些佩服,刚才因为楚怀林傲慢无礼的愤怒也已经消失不见了。 羽皇不回答楚怀林的话,只是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是朕错怪你了。朕老了,到底是不中用了啊。” 所有的大臣都躬身行礼:“陛下洪福齐天,万寿无疆。” 只有楚怀林没有跟着大臣们附和,大声说道:“陛下贵有自知之明。” 羽皇也不生气,甚至还露出了几分笑容:“怀林说得句句实话,虽是难听了些,贵在真实啊。” 底下的大臣们听见羽皇话语轻松了许多,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起来,大家都夸赞着楚怀林:“大人如此真实,我等实在自惭形秽啊。” 楚怀林并不搭理,只是觉得好笑:“不过是说了句实话,这些人也能找到这么多的词语来夸我,他终于发现了文官的强大之处:有了这群文官黑的也能说成白的,死的也能说成活的了。” 就在大家都笑得起劲的时候,羽皇又重重地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刚才脸上的半分喜悦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脸色又如同冰霜。 “羽惊蛰,你可知罪!” 短短的一句话飘过,重量却是千金,刚才的活跃气氛像是羽皇脸上的半分喜悦一样,仿佛都从来没有出现过。 四周一片寂静,谁都不敢说话了,这种时候,万一有一个倒霉的家伙大喘气被羽皇听到了,让羽皇心情不好了,那很可能立马就给你安一个叛乱同伙的罪名。 羽惊蛰双膝跪地,头重重地磕到地上:“是臣的错,都是臣一手策划了这场刺杀,还请羽皇陛下责罚。” “既然你都承认了,那做错了事总是要罚的。”羽皇的语气和缓了下来,回归了平静。 羽轻翎和羽山河都皱了皱眉头。 羽山河本来是想帮助羽惊蛰脱罪的,可是还没等他说出口,羽惊蛰就急着认罪了。 羽山河冲着旁边的羽轻翎无可奈何地耸耸肩,羽轻翎知道这件事怨不了他,是羽惊蛰急着认罪,羽山河现在说已经晚了。于是也对他点点头回应。 羽轻翎昨日在生辰宴与羽惊蛰分别之后就没有再见过羽惊蛰,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啊!本来是有很大的转圜余地的。 羽轻翎躬身行了个礼:“陛下,羽惊蛰身为羽林将军没能掌控好军队实在是他的失职,还请陛下革去羽惊蛰羽林将军一职。” 羽轻翎说羽惊蛰没有掌控好军队,暗指羽惊蛰只是受了人迷惑,希望这样罪责就可以轻一点。 不过按楚怀林对羽皇所言,羽惊蛰应该是谋划了一切的人。 可是羽皇并没有挑出这个问题,只是顺着羽轻翎的话说:“惊蛰,你是我的侄儿,但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无论如何,这件事情你脱不了干系,从今天起,革去你羽林将军一职,去东南任右翼军都统吧。” 羽皇对羽惊蛰的惩罚是很合理的,谁都说不了什么,就是羽轻翎也说说不出什么不对。 散了早朝,羽轻翎追上羽惊蛰:“你是什么意思啊,表哥。” 羽惊蛰脸色阴暗,使劲低着头:“没什么,做错了事受到惩罚应该的,况且也不是什么掉脑袋的大事,没有关系的。” “我是问,你是怎么想的,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你这家伙从小就天不怕地不怕的,这次惹事了吧……” 羽惊蛰突然露出了笑容来:“什么时候轻翎也这么啰嗦了?” 羽轻翎顿了顿,以前自己从来没有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的,是因为担心羽惊蛰吗?应该吧,十几年的友情呢,自己已经牢牢的记在心里了。 “我只有两个问题,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这么做?”羽轻翎正色问道。 羽惊蛰端正地行了一个军礼:“报告翎殿下,下官就是看那个小白脸很不爽。” 羽轻翎才不信呢,他是了解羽惊蛰的,他做事看起来好像是很冲动的样子,可是在做大事之前总是有自己的考虑的,既然他不愿意说,那自己苦苦追问也没有用。 “接下来,你有什么想法?” 羽惊蛰把手一背,轻松地回答说:“去东南右翼军任职都统,没事就偷偷溜到人族去看一看,听说人族很美的!” “好吧,给自己放个假也是好的,我期待着你再次回到羽都,我的羽林将军。”羽轻翎给了羽惊蛰一个拥抱。 羽惊蛰听到“羽林将军”这个称号,面色忽然凝重起来。 “对了,轻翎,我希望你能暂时接手羽林军,一直等到我回来。羽林军千万不可以落到别人的手里。” “什么意思?”羽轻翎面色忽然也严肃了起来,她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但又不敢相信。 “小心楚怀林这个人,一定要小心。”羽惊蛰不回答羽轻翎的问题。 羽轻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知道,这个人很不简单。” 羽惊蛰摇摇头,不再说这个话题,换了一副比较轻松的表情:“明天我就要启程前去东南了,今天下午到婴环家里一聚吧。” 羽轻翎点点头,淡淡地说了一个:“好。”心思却依旧在思考羽惊蛰前面说的那些话的意思。 在路上与羽惊蛰分别后,羽轻翎没有直接回宫,而是到了皇家军驻军处。 她召集了一直在自己身边,很是信任的几位皇家军将领到会议室。 宽敞的会议室里只有靠前坐了几个人,羽轻翎坐在最前面最中间的位置,两边是自己最得力是副将——宣语,另一边是沉稳镇定,从最初就一直跟着自己的魏佑魏都统。 这个突然的会议让一向聪慧的宣语也摸不着头脑,她思考着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呢?。眼睛看向对面的魏佑,依旧是摆着一副臭脸,没有什么表情,眉毛浓厚,眉间总是皱成一个“川”字。 在他的表情中,宣语实在是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宣语又把头转向旁边的羽轻翎。 羽轻翎的秀眉微蹙,红色的眼眸深邃。宣语顺着她的眸子望去,如同深不见底的井水,无波无澜。 宣语收回目光,从羽轻翎的神态中,也没有发现什么。 她又把头往四周转了一圈,其他几名将领脸上都写着疑惑、不解、惊讶,他们应该都和自己一样,什么也不知道,都暗自在心里揣摩着。 宣语环视了一圈无果,将头低了下去,只等着羽轻翎揭晓答案。 羽轻翎揉了揉眉间,刚才一直皱着,才发觉有些酸痛:“诸位都是我最信任的人。” 第一句话先表明了自己是羽轻翎最信任的人,皇家军的将领们知道,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了。 大家都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面色严肃。 “我想问大家一些事情。”羽轻翎缓缓开口。 “嗯?”大家都摸不着头脑了,原来还以为会有什么重大的任务呢。 宣语先反应了过来:“不知殿下想问我等何事?” “在你们身边,我就不卖关子了。我想问你们对于河殿下的看法。” 大家都不敢说话了,谁都知道河殿下,这个从天而降的殿下,让将来可以稳坐皇位的羽轻翎多了一个敌人。 对河殿下的看法,在座的将领都是一等一的聪明人,他们很快就由河殿下联想到了很多很多恐怖的事情,什么谋权篡位,什么皇位之争。 羽轻翎环视了一圈,看出了他们的想法,轻轻一笑。 笑声打破了沉重的气氛,大家都纷纷抬起头来,看着笑得如花儿般美好的少女。 “诸位想得太多了,我就是单纯地想知道你们对河殿下这个人的看法。” 听到羽轻翎的解释,将领们提到嗓子眼的心如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大家都交头接耳的讨论起来。 第二十四章: 离别 “殿下,我认为河殿下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其中一个将领先说起来。 “不错的,我亲眼看到护国军都换了崭新漂亮的装备哩。”又有一个人也跟着附和起来。 魏佑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魏佑在皇家军中德高望重,听到他要发言,大家赶紧闭上了嘴巴,周围讨论的声音立即就不见了。 “殿下,河殿下确实是一个强劲的对手。”魏佑面色严峻,抬头看着羽轻翎。 “哦?”羽轻翎的转脸过去,看向魏佑。 魏佑点头示意:“殿下,你应该知道的,无需下官多言。” 羽轻翎是知道的,无非就是皇储之争,今天自己已经被告知过几十遍了,就没有再问。 魏佑的话一出,将领们也清楚了这场会议到底是什么意思。 氛围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由宣语和魏都统带领着皇家军的将领们都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抱拳行礼:“愿听殿下号令,誓死追随殿下。” 羽轻翎也站了起来,回了一个礼,什么都没有说,直接转身离开了。 宣语在后面跟上来,羽轻翎快步走了一会,走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突然停了来,转过身去,面对着宣语。 “宣语,朝堂之上已经开始分派了吗?” 羽轻翎的问题开门见山,没有一点避讳,让宣语有一点措手不及。 宣语缓了一会才说:“殿下,据下官所知,的确是这样。其实已经有很多人来找过下官投诚了,因为您基本上不见客,一直都是下官代为接待的,下官手里已经有了一份名单,不知您现在是否需要?” 宣语试探性地问羽轻翎,羽轻翎只是点点头,没有回答,她终于清楚了当时羽惊蛰话里的意思,原来,这么快自己就卷入了皇储之争。 “留着吧,或许以后会用到的,这些天,就辛苦你了,宣语。”羽轻翎抬头看看碧蓝的天,火红的骄阳,嘴里呢喃道:“是时候变天了吧,明日是阳光明媚呢,还是电闪雷鸣呢?总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告别了宣语,羽轻翎马不停蹄地来到纳兰婴环的家里。 古色古香的房间,彰显着主人的优雅品味。 羽轻翎一只手掀开彩色琉璃门帘,走了进去,房间里十分安静,羽轻翎的脚步也不自觉地放轻下来。 “轻翎?”羽轻翎还未走到会客厅,就已经听到了一阵清脆悦耳的女声。 羽轻翎快步走过去,会客厅十分安静,只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一点没有了往日的热闹欢快。 纳兰婴环眉头紧皱,仿佛带着无尽的忧伤,看见羽轻翎来了,也提不起精神。 只有阿清给羽轻翎上了茶水,然后又一言不发地退了下去。 羽轻翎扫视了一圈,羽惊蛰和纳兰婴环都是愁眉苦脸的,谁都不搭理谁。 羽轻翎一想到羽惊蛰要离开羽都,心下也是难受,想到以后再想见羽惊蛰就绝对不是易事了,不能让仅剩的时间在沉默中浪费了。 羽轻翎试图活跃气氛:“惊蛰,听说东南人族有很多东西都是新奇得很,我前些日子在似水可给你们带了不少好东西,你可也要多屯些新奇物什,再回羽都的时候都要带上啊。” 说着话,一抹鲜活娇艳的粉色倩影就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 “姐姐,姐姐,你快看看,这可是我亲手做的。” 纳兰婴环嗔怪道:“你这又去哪里玩了。” 纳兰婴环看到她手里提了两只烤鸭,奇怪道:“这鸭子是你亲手做的?” 白月舟骄傲地点点头:“那当然咯。” 纳兰婴环思索道:“我记得我们家里没养过动物吧?”纳兰婴环秀丽的眉毛抖了抖,忽然想到了什么,用带着怒气的语气问道:“你不会又偷了别人家里的鸭子吧?你是不是忘了前几天你偷了王大娘家里的鸡,我可是赔了好多钱,给人家道了好久的歉啊。” 白月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哎呀,我没有啦。” “那是李大婶送我的呢,你们快来尝尝啊。”白月舟一边撕下来一只鸭腿,大口撕咬着,一边将另一只烤鸭递到众人的面前。 羽惊蛰先接了一只过去,放到嘴里咬了一口,斜着眼睛看着白月舟。 白月舟好奇地眨眨眼,等着羽惊蛰的评价。 羽惊蛰又咬了一口,才露出嫌弃的神色:“不好吃,一点都不好吃,一看这个火候就没到,吃着还夹生呢。” 白月舟也咬了一口,在嘴里细细咀嚼,一边嘟囔着:“我觉得还可以呀,李大婶都夸我做得不错呢。” 羽惊蛰站在白月舟的后面拍了拍白月舟的后脑勺:“厨艺还有待提高呀。” 白月舟进来这么一捣乱,氛围实在是好了很多。 羽惊蛰无所谓地摆摆手:“各位,不要太想我,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 白月舟把烤鸭放到了盘子里,嗦了嗦手上的油:“你要走?” 羽惊蛰以为白月舟是关心他,有些得意:“我要去东南边境了。” 白月舟接下来的反应没有任何羽惊蛰期待看到的动作,比如说抱住自己,大喊:“你不要走啊,我以后再也不打你了。”或者是:“你要是走了,我也不活了。”类似的。 白月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巧了,我也要去,一起吧!” 羽惊蛰大笑:“我说,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怎么我去哪你都要跟着?” 白月舟做了一个“呸”的动作,给了羽惊蛰一个大大的白眼:“你想得美,你长得这么丑,跟你走在一起,我都觉得丢人嘞。” 其实在白月舟心里,羽惊蛰长得属于很好看的了,可是她才不会承认呢。 羽惊蛰被人说丑,这怎么可能忍得下去? 于是跟白月舟用口水大战了三百回合,阿清一壶一壶地给他们端着水,白月舟和羽惊蛰好像根本看不见茶壶旁边的小杯子似的,每次阿清把茶端上来来,他们就直接端起茶壶一饮而尽。 纳兰婴环把耳朵用手边的纸堵上了,又找来一张纸,问羽轻翎需不需要。 羽轻翎摇了摇头,用手使劲一拍桌子,“嘭”的一声,响伴随着羽轻翎一声大喝:“够了!” 这才让白月舟和羽惊蛰住了嘴,纳兰婴环如释重负地把耳朵里的纸拿了出来。 羽轻翎先把目光看向白月舟,深邃的目光看得白月舟浑身发冷。 “你在羽都待的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去东南边境。” 白月舟眼睛看向窗外,躲过了羽轻翎冰冷的眼神,缓了一口气才开口说道:“哎呀,我的家就在东南,我想家了,人家想着正好跟着羽惊蛰一起走,路上也好不那么无聊嘛。” 羽轻翎点点头,替羽惊蛰答应了下来:“这样也很好,你还能保护羽惊蛰的安全。” 羽惊蛰听见很不乐意:“什么叫她保护我呀,明明是我保护她好不好。” 白月舟在刚才的口水战中没有胜利,但现在被别人说自己比羽惊蛰厉害,心情瞬间高兴到了极点,冲着羽惊蛰做了几个鬼脸。 羽惊蛰气得背过头去,不再看白月舟做鬼脸。 临行前,纳兰婴环追出门去,羽惊蛰原以为纳兰婴环是舍不得自己,正面带微笑地等待着纳兰婴环在自己面前停下。 没想到的是,纳兰婴环径直跑向白月舟的身边,仿佛没有看到羽惊蛰似的。 纳兰婴环拉过白月舟的手,将一只白色小花的步摇递给了白月舟。 “你在这里陪了我这么多天,和你在一起的日子里,我真的很高兴,你走了,我这里又要冷冷清清的了。”纳兰婴环的语气里难掩的失落。 “别担心,姐姐,羽都这么漂亮,我还会再回来的。”白月舟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哦,对了,这只步摇啊,是我专门令人打造的。”纳兰婴环看到这只步摇嘴角含笑。 白月舟小心翼翼地拿起来,仔细地看了看,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 纳兰婴环看出来白月舟的疑惑,轻声笑了笑:“这是很久很久以前,我见过的一种花,花的名字叫做山荷叶,虽然看起来只是一朵极为普通的小白花,可是一到下雨天,它的花瓣就会变成透明。” 白月舟在脑海中寻找着,会变成透明的小白花,她好像听过。 一大串曾经的回忆涌上心头,想起那位已经逝去的伟人,白月舟眼角泛出了泪光。 纳兰婴环捕捉到了白月舟的情绪波动,将她涌入怀中,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 没想到,白月舟在纳兰婴环的怀里竟然哭得更厉害了。 羽惊蛰在一旁目瞪口呆,他不敢相信,平常那么天真无邪还有点傻愣愣的白月舟竟然也会像一个娇弱的女孩子一样,趴在别人的怀里大哭。 羽惊蛰似乎有一点心疼这个女孩子了,他想走上前去摸摸她的头,给她一点鼓励。 但是我还没有等她走过去,白月舟就离开了纳兰婴环的怀抱,白月舟一拳打到羽惊蛰的身上,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看什么看,没见过仙女落泪呀?” 羽惊蛰点点头,果然是白月舟,连哭都要怼上自己两句。 羽惊蛰看到一直站在一边的羽轻翎,走了过去,附在她的耳朵上说:“小心羽皇,他应该是向着羽山河的,羽林军你一定要控制在自己手上,如果必要的话,楚怀林可以利用一下。” 羽轻翎点点头,羽惊蛰说的,自己早就已经想过了,不过对于楚怀林这个人,她却拿不准注意:“楚怀林,你昨日不是说要小心楚怀林吗?” 羽惊蛰点点头:“如果真的是很危险的情况,楚怀林或许可以帮得到忙,至于为什么,你比我聪明,应该可以看得明白的。” 羽惊蛰和白月舟对着纳兰婴环和羽轻翎挥了挥手,上了马车。 夕阳下,两位少女,一位如画般的优雅,一位如花般的冷艳,都在目送着一辆再简单不过的马车离开,马车在视线中渐渐模糊,直到再也看不见。 第二十五章: 创造机会 “报——”一个长长的声音从圣殿外传来,由远及近,那个传令兵飞快地跑到距离羽皇最近的地方,因为刹不住极快的脚步,直接扑通跪下。 传令兵语无伦次地说:“陛下…陛…下…紧紧…急军情。” 羽皇模模糊糊地听了个大概,挑挑眉:“军情?你别急慢慢说。” 那个满头大汗的传令兵咽了咽口水,擦了擦汗,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陛下,神族军突然大举来攻,如今直接越过了左翼军的防守范围。” 羽皇脸色立即严肃了起来:“神族?距离似水之战才过了多久,怎么会再次挑起战争?” 羽轻翎走上前一步,恭敬地行礼说:“陛下,似水之战神族人数众多,我军只是险胜,这一战,对神族整体的影响并不大。” 羽皇点点头,又看向那个传令兵:“可清楚人数?是谁统领的?” 传令兵回想起来说:“人数并不多,大概只有两万人左右,统领的人是神族神君。” “什么!”传令兵的一语震惊四座。 羽轻翎皱起了眉头,心里想:“两万人就孤军深入羽族境地,这是来送死?” 羽皇松了口气,又问道:“情报无误?” 传令兵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是摇摇头,连这个传令兵都看得出来,这很有可能是一个陷阱。 羽皇明白传令兵的意思,环视了一圈,喊道:“羽山河,你带领护国军去吧。”然后眼睛又看向罗沈:“罗沈阁下,河殿下是第一次统兵,你就带领部分羽林军一同前往,多多扶持河殿下吧。” 罗沈听到羽皇叫自己的名字,十分不解,走上前一步说:“回陛下,下官原是左翼军驻羽都的军官,按理说没有姬左将军的命令,我是不能参与羽都事物的。” 羽皇劝解说:“罗沈阁下你应该知道的,我们羽族向来事急从权。”羽皇的语气突然变得威严起来:“难不成罗沈阁下是认为姬左将军的权利比我大吗?” 罗沈慌忙跪下:“下官绝无冒犯之意,还请陛下明鉴。” 羽皇捋了捋胡须,用安慰的语气说:“罗沈阁下,你忠心耿耿我是知道的,就是啊有点时候啊,你要学会变通。” 罗沈抱拳行了个端正的礼:“是,下官领命。” 羽皇面上露出了喜色,刚想要下命令,一直站在一边的传令兵有些犹豫地开口说:“启禀陛下,那神族指明要让翎殿下前去。” 羽皇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摆了摆手说:“翎殿下才从似水回来,她的皇家军还需要休整,再说,我们又何须在乎神族的要求。” 羽轻翎突然想到了什么,走上前说:“陛下,皇家军已经休整了多日,神族此番挑衅,很明显是个陷阱,河殿下没有什么战事的经验,派河殿下去,怕会是很危险。” 羽山河也附和:“的确很危险,父皇啊,我们护国军的各项军务还没有彻底复苏过来,还是让翎殿下和皇家军去吧。” 羽皇看向不争气的羽山河,瞪了他一眼,也没有说什么:“好,既然翎殿下请战,那也没什么好说的,明日便启程吧。” 羽皇眯了罗沈一眼:“罗沈阁下,你呢?” 罗沈一头雾水,为什呢这些难题都跑到自己这里来了?今天出门一定是没有看黄历。 罗沈还没有出声,羽轻翎先替他说了:“有罗沈阁下的协助,不论神族怎么埋伏,我相信我们此战一定会胜利的。” 羽皇有些迟疑,一直盯着罗沈看。 罗沈则是相当满意地点点头,自己刚才可是在皇储之争的漩涡里,稍不留心是要掉脑袋都。幸好翎殿下很是善解人意,帮自己回答了,要是错过这次机会,以后可就跟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成为敌人了。 次日,羽轻翎的皇家军和罗沈带领的部分羽林军就启程了。 行军的路上很是轻松,完全没有往日出战的紧张压迫感,羽轻翎也更是放松,一路行军只派了几次斥候队伍前去侦查。 “哎呀哎呀,宣语,你不喜欢这道百花齐放吗?”罗沈穿着白色的厨师围裙,端着一盘五颜六色的食物追着宣语问。 宣语不耐烦地说:“我不喜欢吃胡萝卜,黄瓜,土豆,我更不喜欢把它们放在一起,还有还有,你那也能叫花?” 罗沈被宣语训斥了一顿,一度陷入了彷徨无措,感觉自己成为大厨的梦想破灭了,但是很快下一个黑暗料理又凭空出世了。 宣语也很纳闷,她想起第一次见这个瘦瘦高高的军官的时候,明明是一个很温柔还很容易害羞的人哇,怎么会变得这么黏人啊。 羽轻托着腮,坐在窗边,想起了自己生辰宴那晚云鹤对自己说的话:“机会是人创造出来的嘛,最多一个月,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羽轻翎想起这些露出了会心的一笑,心里却是埋怨着云鹤:“这家伙,竟然能想出这种办法来,太儿戏了。”虽然说埋怨,可是羽轻翎总觉得心上暖洋洋的。 行军路上很轻松,可是速度还是很快的,这主要是因为羽轻翎太想见到某人了。 只用了半个月,羽轻翎就在羽族的西南边境安营扎寨了。 云鹤其实根本就没有带几万人,因为秦翊双并不支持这场战争,云鹤以神君的身份,倒也是征集到了几千人的军队,只不过这个质量嘛,就不能强加要求了。 赵珀如愿升了官,成为了统领新招的这几千人的都统。 赵珀高高兴兴地去任职,查看军队,但是一看到那散的不成形状的队伍,还有队伍里的人,不由得眼前一黑,差点没有站住。这哪里是军队呀,倒像是个公园,很多的老人拄着拐杖,身边还带着几个十几岁的孩子。 赵珀走到前面去,小心翼翼地询问,生怕声音大了会吓到这些站都站不稳的老人们。 “请问,这队里管事的人是谁?” 回答问题的是站前面的一个年轻的孩子,孩子上下打量了一下赵珀,他身上穿着的衣服很是简练,但是布料却是上好的,腰上挂着表示都统身份的令牌。 那个孩子盯着赵珀腰间的令牌看了一会,才抬起头来,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伸出一只手指头指了指一个在队伍里被人群重重围住的一个佝偻着腰的老人。 赵珀顺着孩子的手指的方向走了过去,赵珀先是看到了哪位老人满头的黑白灰相间的发色,往下看就看到了一张很是狡诈的脸,赵珀对他的好感突然大幅度下降。 在四周围着他的人,看到了有人朝着这里走来,有些警惕的看着他。 赵珀看出了这些人眼底的敌意,两只手赶紧在胸前使劲地摆着,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让整个人看起来可亲一些。 “各位爷爷奶奶,啊呸,各位士兵们,那个那个,我是你们的……长官。”赵珀很不愿意说出长官这两个字,长官长官,长着为官,再看看他们的年纪,几乎每个都能做自己的爷爷了。 那些人看到了赵珀腰间的令牌,确认了身份,才放他过来。 赵珀站在那位老人旁边,看见那张狡诈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赵珀对这个微笑,感觉浑身一凉,好像自己被算计了一样。 见赵珀不说话,那老人先开了口:“大人,您找我们何事?”这个老人的声音和样貌很相符,都有一种十分狡诈圆滑的感觉。 赵珀老实地说:“那个,我是来查验军队的。” 老人大笑,直截了当地说:“大人啊,你看看我们这些人真的能拿起来刀剑吗?” 赵珀很快摇了摇头,老人呵呵一笑转身离去了。 “不应该呀,不应该呀,我也是见过军官查验军队的呀,不都是所有的士兵昂首挺胸,大喊口号,对自己的长官恭恭敬敬的吗?自己这算什么军官呀!失败呀失败。”赵珀不满地嘟囔着,又不敢对这些年纪近百的老人动手,只好悻悻的回去了。 “君上。”赵珀拉长了腔调,显得阴阳怪气的,让正趴在桌子上看着两只蚂蚁打架的云鹤一皱眉。 云鹤抬起头来,有些生气地看着赵珀:“你这是什么鬼腔调,我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 云鹤又低下头去,想继续观战,但是他却找不到那两只蚂蚁了。 云鹤站起来,把自己的音量放大:“赵珀你不去练你的兵,愁眉苦脸,阴阳怪气地跑过来干什么,战争都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了,结果你一来,我都看不到最后到底是哪只蚂蚁胜出了,我都跟那两只蚂蚁说好了,谁赢了,我就把这盆甜点分他一半的,你让我言而无信了,你损失了神君的颜面,你该当何罪!” 赵珀耷拉着脑袋“君上,你让我去练兵,可是哪有什么兵啊,底下操场都快变成公园了,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云鹤怒气消了一半,走到了赵珀身边,拍了拍赵珀的肩膀,神秘地一笑:“我们可是要带着他们去攻打羽族的,你作为都统,当然得冲在最前线给他们做个榜样了。” 赵珀吓得往前一踉跄,还是云鹤扶住了他,他哭丧着脸:“这都是些什么事,我不管,这都统我不干了。” 云鹤松开扶着他的手,把手背到了身后:“赵都统你不想干了?” 赵珀使劲点了点头:“不干了不干了,说什么也不干了。” 云鹤面露惋惜的摇摇头:“可惜了,你还这么年轻。” 赵珀听这话不对劲,抬起头来追问云鹤:“君上这是什么意思?” 云鹤转过身看着窗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知道的太多了,你要是不打算跟着我了,我是不会放心让你离开的。” 赵珀听得心惊胆战,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君上,今天我就是横竖都得死了是吧。” 云鹤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我向你保证,此战你一定不会有危险的。” 赵珀不相信地白了他一眼:“但愿吧,君上对我有提携之恩,我是不会怪君上的。” 说完赵珀“嘤嘤嘤”地跑了出去,像一个受了十足委屈的少女。 第二十六章: 无名军团 羽轻翎的皇家军和罗沈等人终于到达了交战处,羽轻翎虽是早有准备,但是看到眼前的景象也是吓了一跳。 就更不要说没有一点准备的罗沈和宣语了,罗沈再三地确定,这真的是战场? 罗沈对眼前的景象感到惊讶,一群穿着半块护甲的老人在一起练着太极拳,还有不少懒得动弹的,就拿半块护甲当做枕头,靠在草地旁晒着太阳呼呼大睡。 当然,只有半块护甲并不是因为云鹤很抠,这仅仅是因为所有的甲胄穿在身上太重了,能把一个老人压在地上起不来。于是他们就跟云鹤商量,云鹤一听,可以省钱,立马就答应了下来。 确定了眼前的景象不是幻境,皇家军的士兵们都笑了起来,越笑声音越大,罗沈笑得肚子痛,趴在地上用拳头锤着地。 这么大的笑声,那些老人当然听得见了,不过他们只是打量了一眼全部拿着锃亮的兵器,队列整齐的皇家军,然后又各自干起各自的事情。 皇家军的士兵们都看看羽轻翎,等待她发号施令,真的要攻打这么一群老人们吗? 羽轻翎小声对宣语说:“不要挑起战争,和他们愉快相处就是了。” “不要挑起战争”这半句话宣语是可以明白的,可是“跟他们愉快相处”这是个什么意思? 宣语目光疑惑地看向羽轻翎。 羽轻翎则是浅浅一笑说:“我们皇家军可不做杀害老人的事。” 宣语点点头:“是,殿下,我明白了。” 羽轻翎走到敌方的阵营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比较亲切:“请问……” 还没等羽轻翎问完,一群老人就围了过来:“小姑娘长得真俊,这个小云鹤,眼光还真不错,看姑娘眼睛是红色,也是羽族皇族吧,不错不错,身份也般配。” 羽轻翎听得一头雾水只得尴尬地笑笑:“请问……” 羽轻翎还是没有说出这句话,那些老人露出狡黠的笑容:“是不是要找小云鹤呀?来来来,快跟我们来,小云鹤等你很久了。” 一群人就拥着羽轻翎到了一个房子面前,那些人在门口都整齐地停下了脚步,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羽轻翎疑惑地看看这群反常的老人,主要是老人脸上那狡黠的笑容,让羽轻翎感到有点害怕。 领头的一个老人指了指房门:“小云鹤就在这里了,你快去吧,我们就不进去了,你们两个人好好聊,好好聊。” 羽轻翎带着满脑子的疑惑走了进去,房间里的光线很好,羽轻翎第一眼就看到了云鹤正趴在桌子上用书挡着脸呼呼大睡。 羽轻翎放轻了脚步,走到了他的身边,拿走了他脸上的书。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羽轻翎拿着书的手腕,云鹤站了起来,向羽轻翎身边逼近,羽轻翎步步后退,直到身子撞到了坚硬的墙壁,再也无路可退。 羽轻翎猛得抬起头来,一张完美地无可挑剔地脸映入眼帘,那张脸上没有笑容,和平时一直带着笑的云鹤不一样,这一瞬间羽轻翎有些不认识眼前的人了。 云鹤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失去了控制,先是一愣,而后又变成了那个熟悉地笑脸。 云鹤松开了抓着羽轻翎手腕的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个,我睡着的时候很警觉的,没吓到你吧?”云鹤用手摸摸脑袋不好意思地说道。 羽轻翎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刚才云鹤眼中的凄厉,虽然只是一瞬间,羽轻翎却记得深刻。 再抬眼望去,能看到的却只有云鹤那个熟悉的笑容,她也只好带着些无奈摇摇头:“没有关系。” 回归正题,羽轻翎指了指窗外的老人们,含笑问:“就算只是装装样子,你也装的像一点呀。” 云鹤两手一摆,满脸的无奈:“这些人都是我费了老大功夫才征集到的呢。” 羽轻翎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万一来的不是我,你打算怎么办?” 云鹤笑容一僵缓缓地说:“要不是你,我就会死在这里。” 羽轻翎摇了摇头:“明明知道这么危险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因为想见你啊。”云鹤的声音很小,却字字拨动羽轻翎的心弦。 云鹤开口打破了这有点尴尬的气氛:“走吧,我们去外面。” 羽轻翎跟着云鹤一起向门口走去。 云鹤一开门,外面有好几个老人被推倒了在地上,老人一边摸着自己摔疼的屁股一边“哦呦呦”的叫着:“小云鹤你要摔死我了。” 云鹤瞪了他们一眼:“为老不尊,活该。” 说完,云鹤就牵起羽轻翎的手,离开了这里。 “小云鹤,你说什么呢你,你这是要气煞老夫呀。”断断续续的叫骂声从背后响起。 云鹤靠近羽轻翎说道:“这群老流氓,不要理他们。” 羽轻翎问道:“你真的就是带着这些老人来的?” 云鹤指了指几个正在河里抓鱼的孩子努了努嘴说:“呐,这还有不少小祖宗呢。” 羽轻翎笑出声来说:“你可真是个军事天才,带着这么个队伍,还能在羽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进入羽族境内。” 云鹤神秘一笑说:“正是因为这样的队伍,我们才能一路走来,没有受到一点怀疑啊。” 羽轻翎才想到这么一层关系,对云鹤用兵的“奇”感到十分敬佩。 云鹤只是在心里感谢赵珀,要是没有赵珀这一路上又是当爸爸,又是当孙子的,那么一路也不会那么幸运了。 他们二人一路走到军营门口,云鹤定睛一看,发现了远处有自己要找的人,他挥挥手招呼着一个正在给一位白发老人念书的年轻人。 “哎哎哎,赵珀,快过来。”云鹤伸出手来说。 赵珀听见远处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抬起头来看清楚了来人,像是看见了希望,立即快步跑了过去,像一阵风一样,一闪而过。 “君上,是不是要打仗了?”赵珀眨着期待的大眼睛,激动地问道。他也不是喜欢打仗,就是他最近过得日子太屈辱了,还不如痛痛快快地去打仗呢。 云鹤看到赵珀有些愧疚,躲开了赵珀炽热的目光。云鹤摇摇头说:“不是不是。” 听见云鹤的回答,赵珀的目光立即暗淡下去,这时候才看到了站在云鹤旁边的羽轻翎。 刚才赵珀太兴奋了,就连羽轻翎这么惹眼的美人都没有看到。 只是微微瞥了一眼,赵珀的眼睛就死死地盯住了羽轻翎,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君…君…上这姑娘是谁?” 云鹤一手拍到他的脑袋上:“你那个口水收一下啦,怪恶心的。” 羽轻翎是尊贵的出身,从小又是在军营长大,遇到这种情况,她并不会害羞,而是用极符合身份的威严语气说道:“羽族羽轻翎。” 赵珀听见她的介绍又看到了她红色的眸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失了礼,赶紧单腿跪下行了个军礼。 但还是很疑惑,在他的心里,也是在所有神族军人的心里,羽轻翎的名号很是响亮,在神族军营里一提到羽轻翎这个名字,所有的士兵都露出胆怯的神色还一边嘟囔着:“那家伙,听说羽族的皇族都是不同瞳色的怪物,那个羽轻翎更是长着一双红色的眼睛,看起来像是要吃人,可吓人了。” 赵珀又悄悄看了看羽轻翎,一双红色的眼睛没有半点突兀的感觉,正相反,红色的眸子让本就是绝色的脸显得更加惊艳了。 羽轻翎客客气气地说:“不知这位是?” 云鹤刚要开口介绍,赵珀已经抢着回答了:“回殿下,在下赵珀,现在正任职神族……”赵珀这才想起来,云鹤并没有给这个由老人和孩子组成的军团命名,赵珀求救的眼神看向云鹤,云鹤转过头去,并不想帮他回答,因为就连云鹤也不知道这样的军团该叫什么名字了什么铁血军团,先锋军团,似乎都不太合适。 略微思索了一下,云鹤开口道:“赵珀现在就任无名军团的都统,是我最得力的下属。” 赵珀听到“无名军团”这个名字,心里一阵唉声叹气:“这可真是个没人在乎的军团,连名字都这么敷衍。”但是当他听到云鹤说自己是最得力的下属的时候,心里一阵高兴,都快要热泪盈眶了。 云鹤的下一句话立马把他从天堂拉到了地狱:“不过就是脑袋不太聪明。” 赵珀愤愤地瞪了云鹤一眼,云鹤假装自己看不到,看着赵珀头顶说:“那个,你想不想出去走动走动?” 听见能不用陪着那群祖宗们,赵珀立即开心了起来:“去哪?去哪都行,快走吧!” 很快羽轻翎就领着云鹤和赵珀来到了皇家军驻军的地方,皇家军的纪律是一等一的严明,即使大家都看得出来,这场战争根本就一点危险也没有,但还在驻军地还是安排了许多的岗哨。 赵珀小心翼翼地跟在云鹤后面,他悄声对云鹤说:“君上啊,就算是要闯敌营,你也不用这么明目张胆的呀,你看看他们一个个的超级凶哎。”赵珀边说边四处看看,不由得啧啧称赞:“这军团与军团的差别就是可以很大很大啊!” 云鹤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恐吓他说:“你要是再说话,我就提了你的脑袋去投降,如果假装你是神君的话,我一定能活命。” 赵珀摇摇头:“人家翎殿下认识你嘞,怎么冒充啊?” 云鹤把双手放到后脑勺上,长呼一口气轻松地说:“我相信轻翎肯定很愿意让我活着。” 赵珀一想,好像是这么个理,据他看来,云鹤和羽族的翎殿下之间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关系。 再一想,好像也不是什么秘密啊,我不是知道了吗?忽然赵珀感觉到有一种深深的恐惧感席卷了全身,我不会是因为知道了太多,要被除掉了吧! 第二十七章: 黑暗料理 迎面走来了一小队步调整齐的巡逻兵,为首的是一位长相清秀,虽然有些瘦弱但英气十足的女子。 女子看到羽轻翎,就脱离了小队,快步走到羽轻翎这里。 宣语端正地行了个军礼,羽轻翎点头点。 “殿下。”宣语看向羽轻翎后面的两个人,云鹤正笑容满面的看着她,赵珀则是尽量表现出自己的健壮身材,做着各种造型,企图引起眼前这个美女的注意。 可是宣语压根连看都没有看他,她的目光全都聚集到了云鹤身上。 云鹤弯弯的眉眼,出尘的气质,让宣语大为惊叹。 羽轻翎给宣语做了介绍:“这位就是神族的神君,至于另一位嘛……”羽轻翎对那个无名军团实在是说不出口。 云鹤帮着说:“这是无名军团的都统,不重要的,不用管他。” 赵珀白了他一眼,心里想:“不损我会死呀。”即使他不敢说出口,但还是在心里骂了个痛快。 宣语有些惊讶:“神君?”下意识的就要拔出腰间的剑,羽轻翎连忙出声阻止:“宣语,不得放肆,云鹤君上是来和谈的。” 宣语收了剑,跟在赵珀的后面,赵珀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宣语杀气腾腾的眼神,吓得立马回过头去,想要走到云鹤的前面。 云鹤有些不耐烦了,停下了脚步:“赵珀,你想干什么,怎么着,你还想到我前面去?” 赵珀被训斥了,不再说话,老老实实地走在宣语的前面,背后蹭蹭地冒出冷汗。 羽轻翎和云鹤进了房间,赵珀也要跟着进去,却被宣语的剑拦住了去路。 赵珀只好和宣语一起站在门外,赵珀抬眼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宣语,宣语站得笔直,有一种军人特有的认真气质。 突然,静悄悄的走廊上传来一声大叫:“宣语,宣语。” 宣语手扶着脑袋,摇头叹息,这个熟悉的声音,一定是罗沈又做了什么黑暗料理,要让自己试毒了。 果然,罗沈端着一盘又黄又黑的东西,形状各种各样,但是谁都说不上来这到底是什么形状,看着就让人没有什么食欲。 罗沈刚要说些什么,宣语把手一挥,阻止了罗沈说话:“你什么都不用说,我吃,我吃还不行吗?” 罗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宣语认命似的拿起一块,还没有放到嘴里,就听见房间的门已经打开了,宣语立即把那块快到嘴里的糕点扔到了盘子里。 羽轻翎和云鹤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云鹤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穿着厨师围裙,戴着厨师帽的罗沈,云鹤走向罗沈身边,拿起罗沈盘子里的一块糕点,放到了嘴里,细细的品味,最后摇摇头说:“这是栗子糕?” 罗沈像是看到了知己,使劲点了点头,他已经给很多人尝过了,可就是没有一个人吃得出来这到底是什么。 云鹤砸吧砸吧嘴说:“你这栗子糕做法不对啊,你师出何方?” 罗沈被问道自己的师傅,他仔细回想了一下,想起来唯一指点过自己的厨艺的是军营伙房里的大妈,他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罗沈思考了一下认真地说:“家师喜欢清静,恕我不能告知。” 宣语在一旁小声说:“哪有什么师傅,你那是自学成才。” 罗沈听得清楚,羞红了脸,云鹤不在乎的摆摆手:“自学也差不了多少,厨房在哪里?我教你。” 罗沈听得很是感动,立即带着云鹤去了厨房。 宣语吃惊的张大嘴巴,不可置信地问羽轻翎:“他真的是神族神君?” 羽轻翎点了点头说:“不用怀疑,他就是。宣语,罗沈真的打算转行当厨师了吗?” 宣语看着云鹤和罗沈欢快的背影,把手一摊:“我看他应该有这个准备了。” “罗沈是个很好的将领,实在是可惜了。”羽轻翎用调侃的语气说,逗得宣语笑了出来。 过了不久,宣语就看见一个整个脸都是黑的,头发炸了起来的人闯进了自己的房间。 宣语大叫一声:“鬼啊!”惊得门口的守卫都冲进房间里,将这个“黑人”团团围住。 穿着一袭白衣的云鹤吹着口哨慢慢悠悠经过这条走廊,走到房间门口听到了响声,他停住了脚步,把头伸进门里,看到守卫们围着一个“黑人”那个黑人在手舞足蹈地解释着什么,这样的场,云鹤实在是忍不住了,笑出声来。 眼尖的“黑人”罗沈看见了在门口偷笑的云鹤,生气地一把把云鹤拉了进来,云鹤被逼无奈,只好承认这就是曾经那个罗沈。 宣语上前,仔细看了看,终于确定这就是罗沈,宣语挥了挥手,守卫们就都撤出了房间外。 罗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盘黑乎乎不知道是什么,还散发着被烧焦的味道的东西。 宣语立马后退了两步,表示拒绝,罗沈自己看了看这盘黑乎乎的东西,也觉得不怎么有食欲,于是直接扔到了窗户外面,然后怒气冲冲地指着云鹤大骂。 “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没想到你竟然连烧火都不会,你不会就不会吧,我让你站在一边等我,你还非得过来帮忙,你看弄得我这一脸灰,连宣语都认不出我来了。” 宣语走上前来拍了拍罗沈的肩膀,在他右耳处说:“你面前的这位是神族的神君。” 罗沈一个震惊,露出惊讶的表情,心里在想:“这个连烧火都不会的家伙,是神族神君?”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的逻辑不太对,神君为什么要会烧火呢? 云鹤赶紧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看上去正经一些:“那个,你叫什么名字,竟敢在本君面前大呼小叫。” 罗沈很不情愿的鞠了一躬:“是是是,我不敢了。”说完,罗沈又给了云鹤一个白眼。 宣语拿出手帕给罗沈擦了擦额头上的灰,因为罗沈的个子要比宣语高得多,所以宣语要翘着脚尖才能够得着。罗沈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亲近吓得往后一退,宣语的重心不稳,直接摔到了罗沈的怀里。 云鹤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给罗沈比了一个“赞”的手势,悄步走了出去,临走前还替罗沈关上了门。 罗沈也给了他一个“好兄弟”的眼神。 宣语在罗沈怀里吸了口气,只觉得灰尘往自己鼻孔里钻,打了个喷嚏,然后嫌弃地推开罗沈。 罗沈感觉怀里的温热不见了,有些失落,一把抢过了宣语手里拿的手帕,放到了自己的怀里:“宣语啊,这手帕脏了,我回去给你洗洗。” 宣语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用冷冷的声音说:“你给我出去洗澡去,别在我房间里把我的东西弄脏了。” 罗沈虽然是被凶了,但内心高兴的像个二傻子,蹦蹦跳跳的出去了。 打开门就看到了云鹤好奇的脸,趴在门缝上。 罗沈从上往下地看着他:“你不是出去了吗?” 云鹤听到声音,赶紧站了起来,拍了拍手说:“我可能有东西落这了,哎呀,怎么找不到了呢?” 罗沈一把拉过他的肩,脸上笑意不断,一边拉着云鹤走一边说:“好兄弟,今天还多亏了你。” 云鹤尴尬的笑着:“应该的应该的。”云鹤努力的想挣开罗沈的怀抱,但罗沈拥得太紧了。 实在是受不了了,云鹤站住了,不再往前走。罗沈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云鹤兄,怎么不走了?” 云鹤在胸前摆摆手说:“罗沈兄啊,那个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云鹤以飞一般的速度远离了罗沈,跑出了几千米,云鹤才小心翼翼地往后面看了看确定罗沈没有追来,长吁了一口气,再看看今天自己新穿的雪白衣裳,已经变成了灰色。 羽族西南边境,羽族与人族相接的地方,是整个羽族最热的地方。 还没走几步羽惊蛰就嚷嚷道:“啊啊啊,这是什么鬼天气啊,热得我都快脱水了。”说着羽惊蛰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白月舟不理他,自己走自己的,羽惊蛰见状又大喊:“你要是不管我,我就一个人在这里热死算了。” 白月舟回过头来,送给了羽惊蛰一阵响亮的鼓掌:“那太棒了,你最好按着你说的做。” 羽惊蛰赖皮地蹬蹬腿:“我不管,我不管。”抬头看到了一个男子正背着一个柔弱的女子从他的身边经过。 羽惊蛰嘴角咧出一个坏笑,指着那两个人说:“白月舟,你看看人家,你快过来。” 白月舟顺着羽惊蛰说的看了过去,以为羽惊蛰良心发现了,要背着自己。白月舟深感怀疑地看向羽惊蛰,羽惊蛰使劲点点头,白月舟才不情愿的走到羽惊蛰身边。 白月舟伸出了一只手给羽惊蛰,羽惊蛰立即拉住了白月舟的手,刚准备起来,白月舟立即松开了手。 羽惊蛰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生气地看着白月舟,突然做出一副很痛苦的表情:“哎呦哎呦,不行不行,我这屁股上的骨头断了,你得背着我。” 白月舟使劲踢了他一脚,羽惊蛰大叫一声:“哎呦!”然后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检查自己的伤口。 旁边传来白月舟幸灾乐祸的声音:“看来我这一脚还能治病啊,你还有哪不舒服,快让我踢上一脚。” 羽惊蛰连连摇头:“我突然觉得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一点也不热了,浑身轻松,我觉得我再走上两天也没有问题了! 白月舟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错,那就快点走吧!” 第二十八章: 谋权 “到了,到了,终于到了。”羽惊蛰擦了一把汗,气喘吁吁地说。 白月舟使劲一拍羽惊蛰的背:“不错嘛,这西南边境的驻军处很是气派嘛。” 羽惊蛰差点被白月舟一巴掌拍到了地上,他从新站直身子,站定了说:“从几百年前,人族就是羽族最强劲的敌人,自从纳兰藜将军叛族一事后,羽族对人族的防备就更严密了,相对于一直战争不断的神族东南边境,人族长久不问战事,才更让羽族感到害怕。” 白月舟有些焦急:“这些都是误会,纳兰藜将军没有叛族,只要羽族不挑起战争,人族也绝对不会进犯羽族的。” 羽惊蛰疑惑地看看白月舟:“你怎么知道的?纳兰将军真的不是叛族,你有证据吗?”在羽惊蛰的心里,他根本不相信纳兰婴环的父亲纳兰藜是叛族之人,可是种种证据摆在眼前,根本容不得任何人反驳。 白月舟连忙摆摆手,皮笑肉不笑地说:“没,没什么,我听说过纳兰藜将军的一些事迹,我觉得纳兰藜将军绝对不会叛族的。” 羽惊蛰拉住白月舟的双手,带着惊讶的神色:“英雄所见略同啊,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婴环可是纳兰藜将军的女儿。” 白月舟其实在初见纳兰婴环时,就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那双坚定的眼神,自己曾是见过的。 白月舟还是装作惊讶的样子:“真的吗?听说当年纳兰将军一家已经被诛九族了。” 羽惊蛰面色沉重:“是啊,当年纳兰将军家三百多人口无一生还,血染红了羽都的长街,婴环是轻翎用命保下来的。” “这样啊。”白月舟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当初整件事自己都是知道的,却没有帮到一点忙,三百多人的性命,虽不是自己杀的,又怎么可能与自己全无关系呢? “这是陈年旧事了,那时候你出生了吗?”羽惊蛰又变成了那个欠揍的声音。 “你这家伙,我年纪才不小呢。”白月舟双手掐腰,嘟着嘴说。 羽惊蛰用手摸了摸白月舟的头,半蹲下来,视线刚好和白月舟齐平:“明明就是个小孩子嘛。” 白月舟别过有些微红的脸:“我才没有呢,我明年就可以嫁人了。” 羽惊蛰收起了手:“竟然是这样啊,那我给你一句忠告,你以后可不要随手打人了,会嫁不出去的。” 白月舟愤愤地说:“我要是嫁不出去,我就赖着你不走了,反正你身为羽族皇族,一定能养得起我的。” 羽惊蛰摇头晃脑:“我不要,我可不要,我可不想每天挨揍。” 白月舟斜了他一眼:“你是不是现在就想挨揍。”说着就举起了拳头,准备抡到羽惊蛰的脸上。 羽惊蛰弯下腰,躲开了这一拳,随后拍了拍胸口说:“幸好小爷我躲的快,我这俊俏的脸差点就被你毁了。” 白月舟抬头看了一眼高大庄严的西南驻军处,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很快你就可以不用挨揍了,我要走了。” 羽惊蛰没有听清:“什么什么?” 白月舟面带微笑得转过头,看着他:“我要回家了,在外面待的太久了,家里人会担心的。” 耀眼的阳光下,白月舟的笑容暖暖的,让刺眼的光芒瞬间柔和了下来,羽惊蛰心里很不是滋味:“你要回家了,回家是好事啊,挺好的。” 白月舟几步走到他的身边给了他一个拥抱,在他耳边说:“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了,你可不要想我。” 羽惊蛰的手悬在半空,不知道该怎么做,此时他的大脑是一片空白的。 白月舟松开抱着羽惊蛰的双手,却被一个有力的双臂拉了回去。 两相对视,羽惊蛰仔细地看着怀里女子的眉目,好像要把白月舟的面貌刻进心里。 看了好久,羽惊蛰才渐渐松开了双手,白月舟立即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怎么会是最后一次见面呢?你的家不就是在这附近吗?等我忙完了一定回去找你的。”羽惊蛰的语调有些急促不安。 白月舟背对着他点了点头:“很近,说不定还能见面的,等再见到你的时候我一定会好好揍你一顿,表示想念的。” 白月舟又转过身去,笑容暖阳倾泄。就如初见时那般,羽惊蛰对这个女子的美貌大为惊叹,她美得让人舒服,看到她的笑容,自己的心头暖暖的。 白月舟俏皮地挥了挥手,最后留给羽惊蛰的是一道阳光般明媚的背影。 此时,在神族的盛京。 “秦将军,是不是太急切了些?”云鸾甜美的表情微微一怔。 秦翊双斩钉截铁地说:“帝姬,我们已经筹划了这么多年,如今所有的阻力都已经除掉,云鹤神君又不在盛京。凭借我们的势力在神族的威望,甚至无需一兵一卒,只需散布一个云鹤君上已经薨世的消息,就能轻松夺取政权。” 云鸾点了点头,示意自己都知道了,她紧紧地握住秦翊双的胳膊,眼神中流露出无助和绝望,这并不是一个即将成为整个神族最尊贵的人该有的表情。 云鸾楚楚可怜地看着秦翊双,嘴唇被咬破了,溢出了丝丝鲜血:“哥哥的命,能不能留着?” 秦翊双很是心疼眼前的女子,可成就大业总是要牺牲的,他狠下心来,不看云鸾,眼睛死死地注视着地板,坚定的摇头。 云鸾一下子放开了紧握着秦翊双的手,身子微微有些颤抖,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张皇无措。 只是短暂的几秒钟,云鸾张皇无措的表情立即从脸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极度甜美到让人沉醉的笑脸。 她冷笑着一字一顿地说:“军中的一切就交给秦将军了。” 秦翊双试探地问道:“若是我军发现云鹤神君呢?” 云鸾先是一愣,很快就恢复如常,用极小却坚定的声音说:“云鹤神君在与羽族的战争中光荣牺牲,云鹤神君的遗体将迁入我族神殿,云鹤神君的光明将照亮我神族大地。” 秦翊双双膝跪地,磕了一个响头:“是,臣下明白该如何做了。” 只用了一天的时间,秦翊双全就面封锁了神族边境的任何消息,每一个关口都设下了重重守卫,秦翊双亲自派了一小队精锐部队前往羽族境内追杀云鹤。 一切都安排妥当,秦翊双派了一个戍守边境的士兵传来八百里加急的情报。 入夜,一群大臣们在朝堂上议论纷纷,谁都不知道这么晚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要把所有人聚集到一起,有些大臣隐隐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朝堂之上,云鸾坐在水晶珠帘的后面,旁边的内官尖叫一声:“安静!” 朝堂上的议论声渐渐消失了,云鸾环视一圈众人,刚要开口说话却发出一阵咳嗽声,几名内官侍女立即围上来,云鸾一边咳嗽一边伸手示意他们不要过来,然后用很是虚弱的声音说:“诸位,这么晚了把大家叫来这里实在是有一件大事要宣布。” 说完,云鸾又是一阵咳嗽,她唤来一位内官搀扶着自己走出水晶珠帘。 她缓缓地拨开珠帘,一边走一边不住地咳嗽。 她穿着一身雪白的衣裳,连头饰都是清一色的雪白,面色惨白如纸,一时间,朝堂下的大臣都震惊地站在原地,一声不吭,有几个聪明的大臣已经猜出了一二分,心下实在不敢相信,只是定定地盯着站在高处,穿着一身雪白衣服的云鸾帝姬。 云鸾面色凝重,咳声连连,过了好一会,她才稳住身子,停止咳嗽,她示意让身边的内官退下,内官担心地看着她,生怕她这弱小的身板会被一阵风吹倒。 云鸾给了内官一个严厉的表情,内官这才弯着腰退到一边去。 “诸位,今日在东南边境传来了一个非常不幸的事。” 云鸾突然放低了声音,发出痛苦的沉吟:“我的哥哥,神族的神君,在与羽族的战役中,光荣牺牲了。”说完这句话云鸾像是如释重负似的,马上就要摔倒,幸好旁边的内官眼疾手快,扶住了云鸾,云鸾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内官将云鸾重新扶回了珠帘后面,朝堂上一片寂静无声,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于这个上任不到一年的云鹤神君,他们并没有太大的印象,只记得他很是不称职,经常不上早朝,即使人坐在朝堂上,也总是心不在焉的。听着大臣们觐见,他会睡着,让采取政见,他会跟大臣们聊起来哪里的点心比较好吃。 对于云鹤两次带兵攻打羽族,一次大败而归,另一次则是直接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这样的君主,绝对不是一个贤明的君主,可是他还年轻啊,他才十八岁啊,正是鲜衣怒马,大展宏图的年纪啊,就这么没了,大臣们都感到有些凄凉和惋惜。 云鸾停下了不断的咳嗽声,声音由低沉转为庄重:“诸位,我神族不可一日无君,哥哥膝下并无子嗣,也没有兄弟,这神族君主,诸位可能推举一个合适的人选?” 几个大臣率先站了出来:“云鸾帝姬乃是先君上唯一的血亲,又辅政多年,神君之位是非云鸾帝姬莫属的。” 朝堂上一片镇静,竟再无一人表示忠心。 云鸾的双手紧紧的握着,手心的冷汗直流,云鸾和秦翊双今晚是做了充足的准备的,在朝堂之外,秦翊双布置了几百名杀手,潜伏在暗处。为了以绝后患,只要有个别的几个大臣有反对意见,当场格杀勿论。 第二十九章: 认亲 云鸾紧紧地攥着双手,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冷汗。 外面的杀手们都已经将箭搭在了弦上,就还差最后一步,以前富丽堂皇的议政大厅就会变得血流成河。 “云鸾帝姬顺应天命,成为我神族神君。”所有的大臣们都跪下恭敬地行了礼。 这一刻,云鸾两只紧攥着的手才一点一点地松开,她微微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诸位就退下吧。”她的声音是微微发抖的,低沉的可怕,声音传到耳边,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看着所有大臣们都退了出去,云鸾紧绷着的身子放松了下来,整个人瘫坐在了珠帘后面的王座上。 过了好一会,云鸾缓缓站起来,掀开珠帘,站在议政大厅的最高处俯视着空旷的大厅,脸上再也没有了曾经那副甜美的表情,她的表情有些狰狞,像是一头夺取了食物的凶狼,脸上带着胜利者狡诈的笑容。 好一会,她才慢步走下一层一层的阶梯,走到了大厅的门前,她又回头望了一眼,然后拂袖快步离开了。 “帝姬,哦不,君上。” “秦将军有什么事就说吧。”云鸾慵懒地半躺在贵妃椅上。 秦翊双膝跪下:“恭喜君上……” 还没等秦翊双说完贺喜的话,云鸾就伸手打住了后面的内容:“秦将军有话就说吧,你我之间无需这么客气。” 秦翊双也没有拘谨,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我族派往刺杀云鹤的部队遭到了羽族军的攻击,去时有四百人的队伍,如今只回来了三个人。” 云鸾猛的从贵妃椅上站了起来:“你说什么?羽族军竟然介入了此事?” 秦翊双连忙说:“君上先别急,也有可能是羽族军把我们的部队当做了进犯的神族军。” 云鸾在宫殿里来回踱步:“还记得我们刺杀羽族翎殿下那晚吧,我是怕,若是哥哥有了羽族的支持,恐怕……” “秦将军,可知道进攻的是羽族的哪一军团?” 秦翊双回想了一下从羽族回来的三人的话,沉思了一会说:“根据从前线归来的部下来看,臣下猜测很有可能是羽族的皇家军。” 云鸾看了秦翊双一眼:“皇家军?” 秦翊双补充了一句:“是羽族翎殿下带领的军队。” 云鸾眼底闪过一丝阴鸷:“秦将军,皇家军不能留,我们若是出军能一举击败皇家军吗?” 秦翊双有些愕然:“君上,如今朝堂局势还不稳定,若是出兵进攻羽族的话,怕是……” 云鸾走到了秦翊双的身边,一只手紧握住秦翊双的胳膊:“秦将军,朝堂这边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你一定要除掉皇家军,若是不除,定是后患无穷。” 秦翊双不明白留着羽族皇家军会有什么后患,但是他也不好细问,只能开口答应:“君上,既然这件事重要,我亲自带兵前去,可是我担心您初登神君之位,没有足够的武力镇压那群大臣们,会对您不利。” 云鸾摇摇头说:“我这边你无需担心,局面我一定能控制下来的。时间紧迫,秦将军明日启程吧。” “是”秦翊双恭敬地抱拳行礼退了下去。 云鸾见秦翊双退了出去,猛然跌坐在贵妃椅上,这件事的严重性是不可以低估的。 她此刻已经在心中想了许多,但最有用的办法就只有寄希望于秦翊双,最好是灭了皇家军还有羽轻翎。 第二日的神族议政大厅中,云鸾穿着深蓝色的朝服,坐在最高最中间的位置。 “诸位,先神君云鹤死于羽族军之手,自古以来,羽族多次欺压我神族,掠夺我神族土地,我们神族的儿郎们早已热血沸腾,愿为国争光,如今就是大好的机会。” 云鸾小小的停顿了一下而后说:“诸位,我族军队整装待发,愿夺回我们的似水城。” 夺回似水城只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似水本是神族土地,被羽族夺取后,神族派出无数的将士来夺取似水,可是却从未成功过,神族神君也多次御驾亲征,如此下来,神族的新神君上位,第一件事就是攻打似水城,也就成了不成文的规矩。 大臣们也没有什么疑虑,只是双膝跪下,整齐地喊道:“天佑我神族,收复国土。” 早朝过后,秦翊双带领着多达四十万的军队昂首挺胸地前进,气势如虹,让大臣们都不禁感叹军容的鼎盛。 几天前,皇家军和云鹤的无名军团一直驻扎在羽族的一个小城镇内,在这几天里,有不少羽族皇家军的士兵们认了亲。 情况通常是这样的:无名军团里的某位老人饿了想要吃饭,他就会叫住旁边的一个皇家军的青年小伙:“哎,小伙子,我看你面色红润,最近可能会遇到自己的亲人啊!” 那个皇家军的小伙半信半疑地看着他,老人的眼神十分真诚皇家军的士兵被老人的真诚所感动,快走两步蹲到了老人的旁边。 老人认真仔细地盯着皇家军的小伙看,看了一会眼睛里突然流下了泪水,小伙很是茫然,追问老人:“老人家,你怎么哭了?到底怎么回事?” 老人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泪眼汪汪,小伙更是好奇了,一直追着老人问,最后老人十分无奈地说:“孩子啊,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啊。” 小伙急得不得了,咬牙跺脚地问他:“老人家,您倒是说啊。” 老人家一把抱住小伙,却发现只能抱住小伙的腰部,不过老人一点也不在乎,泪眼汪汪,大声地说:“孙儿啊,你我有缘啊,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到!” 小伙满脸的疑惑,将老人从自己身上扯下来,眼睛瞪得大大的:“老人家,你说什么呀,我有爷爷的。” 老人家狠狠地擦了一把眼泪:“神族和羽族大战,那时候你还小,我们家因为战争家破人亡,你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没想到你竟然到了羽族。” 小伙很镇定地说:“我当时那么小,你现在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老人仔细地看了他两眼然后指着他脸上的一个痦子说:“阿牛啊,你看看你脸上的这个痦子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啊。” 小伙跑到河边,确实在老人指的地方看到了一个痦子,那个老人又在他的身边说了很多很多根本就不存在的关于他的身世故事,把小伙感动的热泪盈眶。 这时候,老人就拿出长辈的威严气势说道:“阿牛,你认不认我这个爷爷?” 那个热泪盈眶的小伙赶紧双膝跪到了地上:“爷爷,孙儿不孝啊!” 老人点点头表示原谅了他,然后眼睛有意无意地看看自己的肚子,小伙立即明白过来,给老人做了饭,把老人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其他的老人们看着他好生惬意,自己也眼馋,于是就有人去问了那个老人,那个老人也不藏着掖着,把方法都教给了前来询问的人,询问的人又把这件事告诉了更多的人,老人们都纷纷捡了个孙子回来。 一时间军营中子孙同堂,其乐融融,宣语看见这件事十分担心。这些老人都是神族人,皇家军的士兵们若是跟他们扯上了亲戚关系,真正战争的时候,怕他们会有所顾忌。 宣语去找羽轻翎谈起此事,羽轻翎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 羽轻翎看着宣语担心的模样,只好多解释几句:“我皇家军的将士们都是经过严密筛选的,其中也不乏羽族贵族,他们对羽族的忠诚自然是信得过的,若是听了两句闲言碎语就叛变的话,我军还会叫皇家军吗?” 经过羽轻翎的点拨,宣语这才放下心来,但还是很不明白皇家军的士兵们为什么没事要给自己找个爷爷伺候着。 宣语想的入迷,不知道什么时候罗沈已经出现在宣语的身边,他托着腮笑盈盈地看着宣语。 宣语转过身,看见了离自己不过几厘米的罗沈,吓了一跳。 “罗沈!你在这干什么?”宣语带着怒气问他。 罗沈还是满脸的笑容,他把托着腮的手放了下来:“语儿做了什么亏心事?” 宣语不知道什么时候罗沈对自己的称呼已经这么亲近了:“谁允许你叫我语儿了?” 罗沈有些可怜巴巴地说:“语儿你太过分了,我连叫你什么都权利都没有了。” 宣语受不了罗沈撒娇,别过头去:“好好好,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罗沈见宣语妥协了,也不再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站直了身子:“语儿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 宣语指着窗外,一个皇家军的士兵这在给无名军团里的老人锤着背。 罗沈跟着看过去,然后笑了笑:“多么美好的父慈子孝图,有问题吗?” “有问题,非常有问题,问题很大啊!” 罗沈又仔细看了看,认真地问:“哪里的问题呢?” 宣语转过身来,对上罗沈笑意盈盈的眼睛,心情莫名变得很好:“一个是神族的人,一个是羽族的人,到时候上了战场一定会是敌人的。” 罗沈把脸渐渐地凑近了宣语,宣语来不及闪躲,一张温暖的笑脸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宣语别过脸去,脸颊微微泛起了红晕:“你……你干什么?” “我看你的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罗沈直起腰来,轻咳了两声:“语儿,他们都远离家乡,只不过是把对亲人的思念寄托在了对方的身上,你可能觉得皇家军的士兵每天被老人们使唤的行为很傻吧,但是你没有看到老人们对皇家军们也是十分的照顾啊。” 宣语点了点头:“我知道,可是……” 宣语还没有说完,罗沈就已经猜到了宣语接下来会说的话:“语儿,在战场上,他们是不会见面的,你看看那些老人,哪个还能端起武器的?” 罗沈的语气十分调皮,宣语也为自己的担心感到很好笑:“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夜晚,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世间像是静止了一般的安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打破了这份安静。赵珀急急忙忙地敲了敲云鹤房间的门。 第三十章: 夜晚相会 “君上,君上,紧急情况,君上你开开门啊!”赵珀急切地敲门。 云鹤此时正在甜甜的梦乡中,他迷迷糊糊地听见了外面的敲门声。 “干什么,有什么事明天说,别打扰我做梦。”说完,云鹤把自己的枕头扔向了门边。 枕头撞到门,发出了一声闷响。 赵珀见云鹤没有想开门的意思,咬了咬牙,一脚踢开了房门。心里嘀咕着:“君上对不起了,事情紧急。” 赵珀冲到了云鹤的床前,扇了云鹤一巴掌。云鹤睡得迷迷糊糊的,被脸上突如其来的疼痛吓了一跳,从床上坐了起来,呆呆地看着赵珀。 赵珀以为云鹤还没有清醒,又抓着他的肩膀使劲地摇晃,云鹤被晃的难受,肩膀往前一扑,挣脱他的手,他挣开眼,给赵珀投去一个阴沉的可怕的眼神。 下一秒云鹤就要从怀里掏出一直放在身上的匕首。 赵珀被云鹤阴狠的表情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因为他要说的这件事实在是太重要了。 “君上,君上你先别动手,你等我说完。”赵珀往后一跳,躲开了云鹤照着脑袋劈过来的一刀。 云鹤没有劈到他,也懒得从床上起来,点点头示意。让他说下去。 赵珀这才稳住了心神,大喘一口气说:“君上,从神族境内传来消息,神族派了足足几十万的将士前来。” 云鹤打了个哈欠,又躺倒在床上,嘴里嘟囔着:“好事,族内派来支援了。”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变成一阵鼾声。 赵珀又把云鹤从床上拉了起来,使劲地晃着他的肩膀:“君上,你先起来,此事蹊跷。” 云鹤迷迷糊糊地说:“蹊跷啊,明天再说吧。” 云鹤挣脱了赵珀的双手,直直的倒在床上。赵珀也不再拉他,站起来用奇怪的腔调说:“好吧君上,看来你也不想知道神族已经易主了。” 云鹤“嘭”地从床上弹起来,刚才的困劲消失不见:“赵珀,你说,继续往下说。” 赵珀见这招有用,转过身面对着云鹤。 “赵珀,盛京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云鹤虽然是问,其实心里已经猜到了几分。 “君上,我们的人在边境得到的消息说我族已经有了新神君。”赵珀的语气说得很轻松,因为他是不相信这件事的,让他慌乱的是接下来的一件事。 “君上,我族前往此地的军队足足有几十万,听说统领的将军是秦将军,原来您要东征,秦将军不是很反对的吗?为何会突然派兵呢?”赵珀说出了自己的疑惑,抬头看着云鹤,等着云鹤给自己解惑。 因为天色太黑,赵珀看不见云鹤阴沉的好像快要下暴雨的脸色,云鹤心里清楚此时的神族肯定已经落入云鸾手里了,而派来的大军一定就是前来剿灭自己的了。 可是自己只带了一群没有任何战斗力的老人,几十万的大军,怕是有些夸张了。 云鹤声音犹如从地狱的最深处传来,低沉沙哑到了极点:“几十万?没有看错?” 赵珀使劲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平常一向温和的云鹤,现在充满了杀气,让他很不自在。 赵珀小声说:“错不了的,是边境传来的消息,似乎还有四五天的路程就会和我们汇合了。” 云鹤的一只手狠狠地攥着,指尖掐进了肉里,云鹤感觉到了一股火热的刺痛,他把手松开,借着月光,看见鲜血从自己的手心流到手背,最后整个手都染成了红色。 赵珀隐隐约约地看到了云鹤手上的一片鲜红,不禁把头向云鹤手的地方伸去,云鹤感受到了赵珀的目光,快速而优雅地从怀中拿出一块纯白色的手帕,将手上的鲜血擦干净了,把手背到了身后。 赵珀有些犹豫地开口:“君上,你……你的手是流血了吗?” 云鹤转过头去,避开了赵珀疑惑不解甚至是陌生害怕的目光。 顿了好久,云鹤抬起头看向窗外的一轮圆月,月光下,云鹤的脖颈如美玉般白皙透亮,仿佛能看到血液在青紫色的血管中流淌,一双深邃的眸子带着淡淡的惆怅。 所有人看到的都是这幅清雅的画面,少年眼中正熊熊燃烧着的火焰被很好的掩饰了下去。 “我……”云鹤刚想开口,又听见了一阵敲门声。 云鹤轻声说:“请进。” “吱吱”几声,木门被推开,清晖的月光撒进屋来,在月光之下,站着一个穿着单薄的白衣,乌黑浓密的长发只是半拢着,散落在肩上。 赵珀看得呆住了。此时的羽轻翎没有像平常穿着轻甲,也没有穿着符合身份的锦衣华服。 羽轻翎显然是小跑来的,半拢着的头发有些凌乱。 羽轻翎看到赵珀,微微皱了皱眉,赵珀立即很识趣地大步走了出去,临走前点亮了屋里的煤油灯。 温暖的黄色灯光立即照亮了整间屋子,云鹤和羽轻翎原本在黑暗中看着对方。房间一亮,两人的视线就无可避免地交织在一起。 少年坐在窗边,白衣被一阵微风吹起,眼前的男子不仅具有少年特有的干净气质,在他身上更多了一种谪仙半清冷的感觉。 羽轻翎有些移不开视线,直到耳边响起了一阵温暖带些笑意的声音:“轻翎,你进来吧。” 羽轻翎快步走到云鹤的身边,云鹤离开窗边,把羽轻翎带到木桌旁边,拉开了一个座椅,微笑着示意羽轻翎坐下。 轻翎顺势坐了下去,云鹤也拉开了一个一个椅子,正准备坐下,羽轻翎就等不及地先开口:“云鹤君,神族大军一事我相信你已经知道了吧。” 云鹤从未听过羽轻翎用这么急促的语气说话,微微一愣,拉着椅子的手停了下来,几秒后,云鹤才坐了下去,语气带着几分笑意,却还没有彻底从刚才低沉嘶哑中缓过来:“我听赵珀说过了。” 羽轻翎紧接着云鹤的话说了下去:“四十万?” 云鹤轻笑:“你知道的倒是比我的还要详细些。” “西南一直是羽族严密监控的地方,左翼军的情报消息很是迅捷。”羽轻翎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停下话语,静静地看着云鹤,云鹤满眼笑意地回看她。 “神族是内乱,那些大军应该是冲着我来的。”云鹤轻轻摇头说道。 羽轻翎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低下头沉思了一阵:“不对,若只是冲着你来的怎么会派四十多万的人?” 云鹤摊开手露出了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可能是我比较重要吧。” 羽轻翎被云鹤的模样逗得微微一笑,气氛缓和了很多。 忽然,羽轻翎又想起了什么:“不对,我记得几天前斥候军遭到过一次几百人的神组队伍,当时只以为是神族某个小团队,所有人都没怎么注意,如今这么一想,那几百人很有可能是前来刺杀你的,最后却被我们的人除掉了。” 羽轻翎突然停下来,站了起来,支撑着桌子一点一点地靠近云鹤。云鹤迎着她的视线,心脏砰砰直跳。 羽轻翎和云鹤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在不到五厘米的地方,羽轻翎停了下来。 她红色的眼睛有些不解地盯着云鹤,她上下打量着云鹤,像是在看着一件物品,把云鹤看得浑身不自在。 看了很久,羽轻翎才直起身子,叹了一口气说:“你这家伙,真是不吉利,跟你在一起总是会遇到各种麻烦。” 云鹤摸摸鼻子:“我以为是你不吉利呢,为了见你我,连神君的位置都丢了。” 羽轻翎又坐到了位置上,声音中带着埋怨说道:“看来羽族四十万大军是冲着我皇家军来的,杀你,只不过是顺带着的。” 云鹤很是不服气:“你懂什么,云鸾只有杀了我才能坐稳神君的位置,他们没事招惹你干什么?” 说着,云鹤不小心地:把带着伤的手放到了桌子上,几道短短弯弯的伤口,丑陋的布满了雪白的如玉的手掌,伤口还渗着血迹。 羽轻看到了云鹤手上的伤口,眉头紧皱,两只手不自觉地拉住了云鹤受伤的手。 羽轻翎轻轻地抬起云鹤的手左看看右看看,抬起头来,担心的目光对上云鹤含笑的眼眸。 “怎么弄的?”羽轻翎的声音又轻又温柔,让云鹤的心里一阵刺挠。 云鹤收回了手,挠了挠头说:“我也不知道,我刚一睡醒就这样了,可能是睡觉的时候被人偷袭了。” 羽轻翎目光有些责备,手上却已经找来一块白布,小心翼翼地给云鹤包扎着伤口。 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云鹤。云鹤眼底露出一抹温柔,但很快又消失不见:“我没事,是小伤。” 羽轻翎满意地看看云鹤被自己包扎的手:“好了,你睡觉吧,我先走了” 羽轻翎转身就要离去,云鹤下意识地一把抓住了羽轻翎的手,羽轻翎停住了,转过身来看着他。 云鹤猛得松开了手,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抓住羽轻翎的手,这是一个完全下意识的动作。 云鹤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大军来犯,怎么办。” 羽轻翎浅浅一笑:“你说四十万大军是冲着你来的,我相信你一个人可以应付的,我当然是带着我的皇家军退到安全的地方。” 云鹤听出羽轻翎语气里浓浓的讽刺味道,往后退了两步装作很受伤的样子:“轻翎你就狠心,要见死不救吗?” 第三十一章: 见死不救 轻翎饶有兴趣地对着云鹤一笑:“对,就是见死不救。” 下一秒又说:“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挺想见死不救的。” 云鹤听出话里有转机,但也没见高兴,很是疑惑:“为什么不可以呢?” 羽轻翎语调平和,带着些无奈的语气说道:“我猜如今神族的新神君应该已经把我们皇家军视为了眼中钉肉中刺了,那四十万的大军极有可能是冲着我们皇家军来的。” 云鹤若有所思地说:“你是说云鸾把你看做和我一伙儿了。” 羽轻翎点点头,抬头看向从东方升起的鱼肚白,灿灿一笑:“天要亮了,你早点休息。” 云鹤顺着羽轻翎的视线望去,天色朦朦胧胧的,一方红色悬挂于天边,看起来模糊得似乎不太真实。 神族大军速度极快,几天的时间,如今已经直逼边境了。羽族左翼军急忙从西南边境赶来与皇家军集合,共同商议对策。 军营外,一名穿着黑色铠甲的高大男人有些疑惑地摸摸自己的脑袋,跟围在自己身边的士兵们说:“我们是不是来错了?”说着,姬月白指着三两成群的老人们。 士兵们顺着姬月白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呆愣了几秒,突然有一个士兵开始大笑起来,接着笑声越来越响亮,一众士兵们和姬月白也随着笑了起来。 笑够了,姬月白清了清嗓子:“咳咳,在军营里大笑,成什么体统,还不快跟我一起去参见翎殿下。” 姬月白都这么说了,士兵们立马停下来笑容:“是,将军。” 宣语正带着一小队士兵在军营里巡逻,看见姬月白一众人,立即拦住了他们。 “站住,什么人?”队伍最前面的士兵厉声问道。 姬月白立即走上前来,戴着爽朗的笑容:“在下是左翼军将军姬月白,前来参见翎殿下,还请各位替我通报一声。” 站在一边的宣语认出了姬月白,笑着迎了上来:“是姬将军啊,快跟我来吧,殿下一早就在等着您了。” 姬月白寻声望去,看见了一个身姿笔挺,十分英气的女孩子。 他很快就认出了宣语:“哎,可是宣副将啊!” 宣语微微一福身,笑容更深了:“姬将军还记得我啊。” “宣副将巾帼不让须眉,让我印象很是深刻。”姬月白赞赏地说。 “姬将军才是军中豪杰,宣语是晚辈还要多靠姬将军提点。” “宣副将客气了,客气了。” ……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客套着,直到双方都实在想不出了什么可以夸人的语句了,宣语才将话题转移到正道上:“和将军说了这么久,想必殿下应该等得着急了,将军请跟我来吧。” 姬月白大笑:“好,劳烦宣副将带路了。” 宣语连忙摆手;“不敢不敢。” 姬月白安排了左翼军的士兵们扎营休息,自己跟着宣语走到了一间议会厅。 大厅里只有三个人,坐在最上面的,是一个穿着红色软甲的少女,就是自己要找的翎殿下了。在她旁边的是两个男子,一个穿着一身黑色软甲,坐姿挺拔。另一个穿着一袭白衣,气质出众。两人正坐在一起,你戳戳我,我捶捶你,然后相视一笑,玩得不亦乐乎。 罗沈经过这几天和云鹤的相处,实在是对云鹤喜欢得不得了。深深得觉得自己有了一个知己,真心的把云鹤当成了兄弟。罗沈每天在军营里只有两件事,一是每天到宣语身边献殷勤,二就是每天到云鹤这学习怎么追女生。 每次罗沈来找云鹤,云鹤总是一本正经地教罗沈怎么讨女孩子喜欢,罗沈对云鹤相信得很,每次听云鹤说,都像学生挺老师讲课一样认真,拿着小本本,把云鹤说的话记录下来。 其实云鹤从来都不近女色的,什么讨女孩子欢心,他更是一点都不懂。每次他给罗沈出的都是些损招。罗沈自然少不了挨宣语一顿揍。 罗沈挨了揍心里委屈,就去找云鹤,云鹤则是大声地说着恭喜,一脸贼笑地问罗沈:“她今天打你,是不是比昨天打得狠?” 罗沈很认真地想了一下:“好像没错。”云鹤猛得一拍巴掌:“兄弟,这可是好事啊,你有没有听过打是亲,骂是爱这句话?” 罗沈点点头。云鹤又接着说:“她今天打你比昨天痛了,这说明什么?” 罗沈恍然大悟,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哦,这说明宣语今天比昨天更爱我了。” 云鹤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错,继续努力,相信过不了多久罗沈兄就能抱得美人归了。” 罗沈听云鹤这么说,好像已经到了和宣语大婚的时候,脸上红了一片。 姬月白有些尴尬地轻轻一咳嗽,行礼说:“姬月白参见翎殿下。” 听到声音,最激动的不是羽轻翎而是正在跟云鹤打闹的罗沈。 罗沈听到姬月白的声音,不可思议地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姬月白,确定这就是姬月白没有错。 罗沈瞬间就热泪盈眶,快步跑过去一把抱住了姬月白。 “呜呜呜,姬将军啊,我想死你了。” 姬月白嫌弃地抓住了罗沈的衣领,将罗沈扔到了地上,然后拍了拍手上的灰。 “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太丢人了。”姬月白脸上并没有嫌弃,带着亲切的微笑。 罗沈从地上爬起来,憨厚地笑笑:“我想死将军了,将军太狠心了,把我一个人扔到羽都不管了。” 姬月白踢了他一脚:“你别给我扭扭捏捏的。” 罗沈一反刚才撒娇的模样,身体挺得笔直,端正地敬礼:“是,将军!” 羽轻翎笑着看着底下发生的一切,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种重逢打心底的感到温暖。 “姬将军请坐吧。”羽轻翎指了指云鹤对面的位置。 姬月白看向云鹤,因为云鹤的气质不俗,所以姬月白对云鹤的身份很是感兴趣。 “殿下,不知这位是?”姬月白的语气很是尊敬。 云鹤感受到了姬月白的目光,对着姬月白微笑致意。 羽轻翎的双眼看向云鹤,目光里满是温柔,姬月白捕捉到了羽轻翎与平常不一样的眼神,总感觉有什么不祥的预感。 “这位是神族的神君君上。”羽轻翎连语气都比平时温柔了许多。 姬月白站起身来,对着云鹤行了一个羽族的礼。 云鹤一点也没有在乎,点头示意。 罗沈察觉到了姬月白对云鹤有一点不怀善意,出声打圆道:“将军,神族有什么动静吗?” 看了看旁边的云鹤,突然想起了云鹤是神族神君,罗沈又感觉自己说得不对,本来想打圆场的罗沈被夹在了中间,显得十分尴尬。 羽轻翎出声打断了这个尴尬的气氛:“姬将军,云鹤并非外人,他和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有什么情况直接说就是。” 这次不仅姬月白不解,连罗沈也不解了,罗沈心里清楚就算平常自己和云鹤的关系一向很好,可立场毕竟不同。 云鹤嘴角上扬,一副事不关己地解释道:“轻翎说得没错,我啊,叛族了,我决定投奔羽族。” 罗沈更疑惑了,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云鹤捏了捏罗沈的脸,笑道:“怎么了?你不相信?” 罗沈发自内心地点了点头,虽然他很希望云鹤能站到自己这边。但叛族这种事情,罗沈坚信云鹤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云鹤看着罗沈不敢相信的眼神,无可奈何地说:“你真是一点幽默感也没有。” 罗沈一巴掌打到云鹤的肩膀上:“老实说,到底怎么回事?” 云鹤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委屈:“不瞒你们说,其实我是被神族抛弃了,否则我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叛族的。” 这个说法,罗沈是很相信的,就他那天天吊儿郎当的样子,真不知道是怎么当上神族的君上的。 如今被神族抛弃,罗沈反倒觉得很是高兴,自己的兄弟跟自己在一起,才是最好的事情嘛! 罗沈这么想着,脸上竟流出一抹笑意,云鹤看得扎心:“你这家伙,我被我族抛弃,你就这么开心?” 罗沈一把揽过云鹤的肩膀:“我这不是高兴,咱俩能够并肩作战了嘛!” 云鹤一把推开罗沈:“谁要跟你一起并肩作战了?就你这个脑袋,饶了我吧,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罗沈不服气地说:“怎么着?你还看不起我?我告诉你,我可是聪明得不要不要的,你要再骂我,你到时候求着我保护你我都懒得理你了。” 羽轻翎见这又是无休止地争吵,立即喊了“停” 羽轻翎轻声细语地说道:“云鹤君,你说具体的经历吧,这样也好让姬将军消除疑虑。” 听到话,云鹤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姬月白身边,声情并茂地把自己凄惨的遭遇说了出来。当然,他说得没有几件事是真实的。 他把本来是为了来见羽轻翎而悄然进攻羽族的事说成了自己是为了保护羽族边境不受侵犯而故意佯装带兵前来攻打羽都。 他还带了些哭腔地说:“姬将军啊,你也看到了我的军团,跟养老院似的,是根本打不了仗的。” “嗯?你说我是怎么绕过左翼军的?那将军可就有所不知了,我素闻将军十分忙碌怎么忍心打扰将军呢?所以就绕道走了嘛。” 第三十二章: 一个人的脑袋 姬月白不置可否地笑笑,没有说话。云鹤见姬月白并没有想要拆穿他,他快走几步回到了座位上,老老实实地坐下,不再说话。 罗沈在一边戳了戳他:“云鹤,你说得也太假了吧,你连撒谎都这么不认真?” 云鹤给罗沈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继续目不转睛地看着羽轻翎。 羽轻翎也微笑着看着他,让在场的其他两人好不尴尬。 会议厅陷入了一片安静,羽轻翎意识到该自己讲话了,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看向云鹤的目光。 羽轻翎柔声说:“今日只让你们三位前来,一是不愿意将此事暴露……”羽轻翎后面还有一句话:“云鹤身份特殊,知道的人越多云鹤就越不安全。”但在这个场合,自己不能对云鹤偏袒地这么明目张胆,于是羽轻翎把快到嘴边的话,又咽回了肚子。 “二是三位都是统领兵权的大将,神族军马上就要来临,有些事情需要交待于你们。” 气氛变得严肃起来,姬月白和罗沈都站起来行礼,表示自己作为羽族的战士,一定会对羽族忠诚。 羽轻翎看向云鹤,云鹤郑重地点头示意。 “不知三位有何建议?”羽轻翎像往常一样,打算先让他们三人进行讨论和争辩,最后得出一个结论。那么这个结论就是八九不离十了。 三人并没有像羽轻翎想象中的那样开始讨论,议会厅里一片安静,第一个发言的是姬月白将军。 姬月白指着桌子上的军用地图说:“殿下,神族军此次喊的口号是夺回似水,这里距离似水少说也要一天的时间,我建议我们应当尽快启程赶往似水,若被神族占了先机,似水城就危险了。” 姬月白刚把指着地图的手放下来,云鹤立即将手指到了姬月白指的地方:“这里是似水城。”云鹤又把手往左移了一下:“这里是我们所在的地方。”云鹤的手划过一个弧形,最终落到了地图上标注这一片森林的地方:“这里地势隐秘,从这里逃跑,神族大军不会发现的。” 听了云鹤的话,姬月白的脸整个黑了下来:“我军为何要逃跑?我看你就是神族派来的奸细吧。”姬月白转身对着羽轻翎跪下:“殿下,不能听这个奸细的话。” 羽轻翎却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姬月白的的话,点头示意云鹤继续说下去,姬月白虽然不服,但也不好公然违抗羽轻翎,于是轻哼一声,继续听云鹤讲下去。 云鹤悠闲地晃晃脖子,接着说道:“这片森林有一条小路,树林茂密,水源充足,溪深鱼肥,更有难得一见的瀑布景观,实在是很好的撤退路线啊。” 姬月白气得直跺脚:“你别在这里捣乱了,我们撤退难不成要把似水城拱手让给你们神族?你想得美!” 面对姬月白大声的辱骂,云鹤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伸了一个懒腰,然后直勾勾地看着羽轻翎。 羽轻翎和他对视,她的眼中犹豫不决,云鹤只是点了点头,让她放心。 羽轻翎把目光移到这半天一句话也没有说的罗沈身上。 罗沈感受到了羽轻翎炽热的目光,苦笑得摇摇头,把双方提议的优点和缺点整整齐齐,清清楚楚地列了出来:“姬将军说我们应该去救援似水城,似水城是我们羽族的境地,若是因为我们而失守,羽族定会陷入一阵恐慌之中,军队也会军心涣散,不战自败。” 听罗沈这么说,姬月白赶紧附和道:“罗沈说得没错,似水万不能落到神族手里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罗沈接着又说:“我们到达似水最快也要一天的时间,神族四十万的大军也已经濒临似水了,时间上,怕是有些紧张。” 罗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姬月白,姬月白没有任何责怪他的意思,只是低着头,紧蹙着眉头,思考些什么。 思考结束,姬月白抬起头,一双渴望继续听下去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罗沈。 罗沈立即又说了下去:“不仅是时间上来不及,还有实力方面,翎殿下的皇家军共十万精英,这些日子在这里养精蓄锐,可作为我方的核心实力。姬将军的左翼军一直骁勇善战,常年驻守边境,战斗力极高,可是损耗太大,再加上还有一部分兵力必须留守在西南边境大营,所以在人数上,会少些。我所统领的部分羽林军数量更是少得可怜。我们整体的兵力与神族军的兵力相差甚远。贸然前去,不仅保护不了似水城,整支军队都很有可能覆没。” 羽轻翎赞赏地点点头。 罗沈开始分析云鹤的提议。对于云鹤的提议,他显得十分谨慎,他先是思考了一会,才开口说:“云鹤让我们退兵并不是荒唐的谬论。或许,神族的目的并不是似水?” 罗沈的声音很小,像是连自己都不相信,可是他心上就有这么一种感觉,事关军情,宁愿多报,也不能少报。 云鹤微微一怔,看向罗沈的目光里多了了几分对罗沈的军事才华如此卓越卓越的不敢相信。 羽轻翎的动作和云鹤如出一辙,两人的目光全都落到了罗沈身上,罗沈被看得十分不好意思,不由得退到了姬月白的后面。 羽轻翎和云鹤都是知道神族四十万大军的目的,可是罗沈和姬月白是不知情的。 姬月白转身面向站在自己后面的罗沈,双手搭向罗沈的肩头,脸上的愁云消散不见了,爽朗的笑声传到罗沈的耳朵里:“你这小子,我当时果然没有看错你,经过你这么一说,我突然间就想明白了。” 姬月白又转过身子对着羽轻翎行礼说:“殿下,或许神族军的目的不是似水,而是……”姬月白不怀好意地看向云鹤。 云鹤无辜地摇摇脑袋。 “而是曾经的神族神君。”姬月白继续说道:“神族的新神君,刚上位肯定坐得不稳,而云鹤更是新神君的心头大患。” 羽轻翎本是已经知道了的,但她还是很捧场地点点头,表示对姬月白的赞许。 姬月白仔细地观察着羽轻翎的神色,这么大的一件事情,羽轻翎竟无半点惊讶的神色,不用说,羽轻翎一定是提前知道的了。 “殿下早就已经知道了吧,为何不告诉臣下呢?”姬月白是在和羽轻翎说,可却一直凶狠地瞪着云鹤。 云鹤又无辜地吐吐舌头。 羽轻翎有些担心地看向云鹤,她不敢将云鹤所有的事情公之于众,就像保护自己的小秘密一样,不愿意让他们被别人知晓。 在说这件事情之前,羽轻翎询问的目光落到云鹤的眼里,云鹤没有说什么,只是坚定地点头。 羽轻翎征求了云鹤的同意,开始将夜晚会面是说过的内容讲给姬月白听。 姬月白听得认真,不时还提出一两个问题。 “事情的原委几位也都已经清楚了,有什么意见,几位但说无妨。”羽轻翎环视几个人脸上各异的神态,还是把想想法的机会让给了他们。 姬月白将自己身后的罗沈给推了出来:“这家伙脑袋聪明,殿下我们就听听罗沈怎么说,殿下你放心他要是说不好,我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罗沈被推到了三人视线的中间,原本只想安安静静做个厨师的罗沈,只好硬着头皮站出来说道:“这件事我们需要上报羽都,让羽都派兵援助,可从这儿到羽都书信来往怕是少不了两个星期。两个星期,神族的大军足以把似水夷为平地了,我们也早就变成枯骨了。” 云鹤赞成地点点头:“罗沈你真是太棒了!说了一堆没用的。” 罗沈想要一拳抡到云鹤白皙俊俏的脸上,幸好云鹤反应极其迅速,只是身子微微往后一仰,就轻松躲了过去。 云鹤撇撇嘴说:“你这家伙,怎么老是趁人不注意打人啊,你要是再打人我可要生气了,真的要生气了,我要是生气了,你可是哄不好的。” 罗沈双手环抱住:“你别说我说的没有用,你说点有用的啊,如今这个局面,神族四十万大军明明是奔着你来的,没想到人家还捡个似水城回去。” 云鹤使劲点点头,阴阳怪气地说:“是是是,都是我不对,我连累到罗沈大人了,我现在就抹了脖子,等到神族大军一来,你们就把我的脑袋交给他们,你们看看四十万的大军能不能拿了我的脑袋就原路回去。” 云鹤虽然语气怨念,像是在埋怨罗沈,可是也让在场的三人意识到,这神族四十万大军并不是云鹤一人的人头就能解决的。 让一直想说:“直接把云鹤交给神族处置,从此以后神族和羽族和谐共处。”的姬月白哑口无言。 云鹤吹着口哨若无其事地瞥过姬月白一眼,姬月白压制住了火气,好声好气地说:“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没等云鹤开口,羽轻翎却先说了:“要有守似水的,也要有回羽都的。” 姬月白已经猜到了羽轻翎的意思了,但他很是不解明明羽族军队人数已经败了下风:“殿下,为何不尽全力守住似水,而要分派兵力前往羽都呢?” 羽轻翎发现了姬月白一个最大的缺点,他的目光短浅,看事情只能看到最近的好处,却不会为了自己做长远的打算。 当然,人无完人,跟姬月白满身的优点相比,这点不足,根本也算不了什么了。 羽轻翎耐心地跟姬月白解释着:“姬将军,云鹤的身份是神族神君。” 第三十三章: 选择 “只要云鹤君一日不死,神族的新神君就会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这样的皇位是很不牢固的。”说完以后,羽轻翎下意识地看向云鹤,害怕伤到他的自尊心。 云鹤还是一副事不关己,吊儿郎当的样子,羽轻翎安了心。 姬月白抿抿嘴,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过了半晌才说:“我明白了,殿下,还请您和皇家军将云鹤神君护送到羽都,为我们征得救兵。” “不错,可是送云鹤君的不是我,是姬将军和左翼军。”羽轻翎已经下定了决心,事情该如何做,她已经有了大致的计划。 “殿下,守城艰苦,况且以您的身份才更好保护云鹤神君。”姬月白求助的目光看向云鹤,希望云鹤能帮忙让羽轻翎回羽都。 云鹤仍旧是事不关己的样子,也不知道云鹤有没有看见姬月白的目光。 “我觉得姬将军说得对,轻翎你就送我去羽都吧,我要是落到姬将军手里,说不定还没到羽都呢,就已经死了好几回了。”云鹤摇头晃脑地说道。 羽轻翎投给了云鹤一个“自生自灭”的表情,转头又对姬月白说:“这件事无需再议,事不容迟,明日就各自启程吧。”说完,羽轻翎转身离开大厅,看到姬月白身后的罗沈,羽轻翎眉头一皱,停下了脚步,小声对他说:“路上把云鹤君看紧了,帮我照顾好他,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此次计划就是一盘散沙了。” 还没等罗沈回应,羽轻翎就头都不回地离开了。 云鹤也想跟着出去,却被姬月白拉住了胳膊:“帮我劝劝翎殿下,此次前去羽都的确是她比较合适。” 云鹤像是胳膊上突然掉下来一只毛毛虫,用手拍打了几下,将姬月白抓着自己胳膊的手拍了下去。 丢下一句:“我知道。”就扬长而去了。 罗沈看了看身边的姬月白,又望了望已经离开大厅的云鹤,最后还是决定站在原处,跟着姬月白。 姬月白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云鹤远去的背影,把脑袋凑近罗沈的旁边:“这个叫云鹤的小子跟翎殿下是什么关系?他们怎么认识的?” 罗沈在这里看着云鹤和羽轻翎每天腻腻歪歪的,云鹤在他面前也是默认了的,他当然清楚两人是什么关系,但是这事关翎殿下,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和姬月白说。 姬月白见罗沈支支吾吾的,催促道:“快说,你放心,我向你保证,我是绝对不会乱说的。” “好吧,姬将军我自然是信得过你。”罗沈把嘴贴到姬月白耳朵旁,小声说:“就是将军你想的那种关系。” 姬月白也把脑袋凑到罗沈旁边:“哪种啊?” “就是那种,那种啊。” “哪种,哪种啊?” 罗沈对姬月白的理解能力感到着急:“哎呀,就是互相喜欢的关系啊。” “互相喜欢的关系啊,不对,他们两个人是怎么认识的?怎么就喜欢上了呢?”姬月白又惊讶又疑惑,像是八卦记者,想打听娱乐新闻似的。 罗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啊,姬将军,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姬月白伸手打住了罗沈的话:“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去部署军队,明日启程似水。” “嗯?似水城,我们不是应该去羽都吗?”罗沈疑惑地问道。 “翎殿下前去羽都比较好说话,我们就老老实实地守城吧。”姬月白拍拍罗沈的脑袋说道。 罗沈闷哼一声:“翎殿下不是不愿意嘛。” 姬月白将目光投向大厅外的远方:“希望云鹤那小子能劝动翎殿下。” 守城辛苦,罗沈自然不愿意让宣语留在这里吃苦,他暗暗想着,自己一定也要去找宣语好好谈谈。 罗沈跟姬月白分别后,就立即找到了宣语。 宣语此时正在皇家军军营中点兵,为明日前往似水城做准备。 罗沈把站在台子上的宣语拉了下来:“语儿,你过来。” 宣语被拉得一个趔趄,揉了揉被拉得有些吃痛的胳膊,嗔怪道:“你干什么?我做正事呢,别捣乱。” 说着宣语又往台子上走。 罗沈双手合十放在胸间,用委屈的语气说道:“好了好了,我错了,我真的有要紧事,你先下来。” 宣语疑惑地从台子上走下来,侧头看着罗沈。 宣语走得很慢,罗沈实在等不及了,快走下来时,罗沈两手抓住宣语的两手,宣语的双脚一个腾空,就站到了地面上。 “宣语,你好好劝劝翎殿下吧,我们左翼军在西南边境多年,更多的了解这里的地形,我们制订的战术是攻不守,我们不一定会比皇家军做得差。” 宣语白了他一眼:“还用你说,可是你又不是不是不知道我家殿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决定的事情,谁能说不行啊。” 顿了顿,宣语又觉得自己放肆了,竟然在背后议论自己的长官,她赶紧补充说:“我家殿下知道此战凶险,着实不愿你们冒险,却一点都不在乎自己。” 罗沈的眉头紧皱了起来:“翎殿下的恩情,我们左翼军记住了,你们劝过殿下了吗?” 宣语摆出一副“还用你说”的表情:“劝过了。”说着,宣语突然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出声来。 罗沈好奇地凑近宣语,宣语顺势拉过罗沈的耳朵,附在罗沈耳朵上说:“悄悄告诉你,我们的魏都统知道这件事后难得的拉下脸来找我,让我劝殿下,当他听见我说,我已经劝过了,没有用的时候,他的脸阴得厉害,想必他也已经劝过了,然后他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脸,刚看到的时候,着实把我吓了一跳,可是看到第二眼,我就很想笑,差点没忍住,你要试着在场,我估计你真的不一定忍得住。” 罗沈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在宣语说的时候,他在脑海里已经有了画面感。毫不客气地大声笑了出来。宣语回想起来,也跟着笑。 两人笑够了,罗沈捂着笑痛的肚子问宣语:“这个老顽固没事笑什么?” 宣语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冷静下来:“我当时很委婉地问他要做什么,他带着那个别扭地笑容摇摇头说,自己要再去好好跟殿下说说。” 宣语又突然放低了声音说:“我刚才在往这来的路上看到他了,脸上黑得像是一朵虽是会下雨的乌云。” 罗沈又是一阵想笑,宣语却突然正经起来了:“不得不说,魏都统对翎殿下真的是忠心耿耿。这份心很让人敬佩啊。” 听到到宣语这么说,罗沈只好收起了快藏不住的笑脸,不知从哪里扯出这么一句话来:“魏都统忠心的是翎殿下还是羽族呢?” 话一说出口,罗沈自己都很是震惊,罗沈对很多事情总是很敏感,俗话说就是有很强的第六感,他总能透过事情的表面看到本质,并且他的第六感总是很准的。二十岁就已经从一介平民升到了军中第二把手都统的位置,在军事上的成就就是最好的证据。 罗沈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若是真的有这么一天,自己也好早做准备,既然已经说到这了,就不妨把话说开了。反正自己都已经认定宣语了,那么无论宣语怎么选择,自己都会帮助她保护她一生一世的。 下定了决心,罗沈把目光投向宣语,宣语也是绝顶的聪明,她不可能听不出来罗沈的意思。 宣语的眼眸忽然暗淡了下去,宣语和罗沈不一样,罗沈是孤身一人,到最后无论他做了什么选择,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他一个人的人命罢了。 宣语的家族是羽族的百年大族,族中不乏英杰,宣语自己的选择在整个家族面前实在是渺小的不值一提。 “没到最后一刻,我忠于翎殿下,就等于忠于羽族。” 宣语的回答是十分标准的,就算羽都文官们研究个十天半个月也不会有任何差错。 罗沈他本事一介平民,想得并没有这么多,得到这么模棱两可的答案,罗沈的心里不自觉的有些气愤,只觉得自己将身家性命都交给了宣语,宣语却要把一切都瞒着自己。 “你注意安全。”罗沈不知道从哪里想出这么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虽然看起来是关心的话,罗沈的语气却少有的冰冷,让宣语怀疑这句话是否真的是罗沈说得。 宣语抬头看向罗沈,一向笑容满面的罗沈如今却面无表情,宣语很清楚罗沈是生气了,她也知道罗沈为了什么生气。 宣语在心里冷笑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意弄人吧,生在光鲜亮丽的世族大家,命运却从来不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生为女儿身,宣语从小就真真切切地意识到,自己的命运只有一个,和其它的大家族联姻,做一枚巩固自家家族命运的棋子。 若是幸运些,觅得良人,举案齐眉,相守一世,倒也是安稳富足的一生。若是不幸运,就像她的姐姐,被硬塞给了羽族当今的贵族,但是姐姐却是个刚烈的女子,在出嫁前的一个晚上,姐姐穿着红色嫁衣,割了手腕,大汩大汩的鲜血流淌在嫁衣上,红得鲜艳,红得夺目。那是宣语见过最美的嫁衣,也是最不愿意回想的嫁衣。” “我还有些事情要忙,我就先走了。”罗沈冰冷的语气打断了宣语的思绪。 宣语迷茫地抬起头:“我送你吧。” “就不劳烦宣副将了,我认得路。”罗沈一声客气的“宣副将”像是一把锋利匕首深深插进了宣语的心里。 宣语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罗沈,你先别走”宣语的声音里带着哀求,甚至有一点哭腔了。 可是正在气头上的罗沈根本听不进去,转头离开了,宣语没有追,罗沈也没有回头。 宣语看着罗沈的背影渐渐模糊在自己的视线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中渐渐温热。 她最后见到自己的姐姐,那时候自己也是十几岁的大家闺秀,完全是按着族人的要求,学着琴棋书画,赋诗写词,和姐姐一模一样。 姐姐吊着最后一口气,握住了宣语的手用微弱而颤抖的声音对她说:“不要…不要…像我一样…一定要做一个…对家族有用的人。” 就是这句话,让宣语不得不重新思考自己的到底应该怎么做。 她已经很努力了啊,在如花一般的年纪,她在艰苦地学着武功,努力把一切都做到最好,就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有用一些。直到自己遇见了罗沈,这个瘦瘦高高很爱笑的男孩子,让自己不用那么努力,愿意保护自己,愿意逗自己开心。她一遍一遍地问自己:“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脑海里却只有一个想法:她不想失去罗沈。 “对,我不能失去他,就让我任性一次吧。” 宣语反手快速地擦干了眼泪,往罗沈离开的方向跑去。 她去了罗沈的房间,可是罗沈并不在自己的房间,她又跑到了姬月白的军帐内。 姬月白正一个人静坐着,看着一直优雅从容的宣语,不顾地闯进自己的军营,姬月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往前走了两步,礼貌地扶住了宣语有些不稳的身子,关切地询问:“宣副将,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跑得这般急。” 宣语因为之前哭过,眼睛变得很是红肿,姬月白看出来宣语的不对劲,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宣语没有回答,只是环顾了一周,并没有找到自己想见到人的身影,她带着哀求的语气问道:“姬将军,您知道罗沈在哪里吗?” 第三十四章: 晕倒 姬月白摸摸脑袋:“宣副将,罗沈确实来找过我,不过就在刚刚已经离开了。”姬月白很是纳闷,先是罗沈臭着个脸来找自己,请求让自己带领羽林军做先遣部队。罗沈前脚刚走,紧接着就是宣语很是失态地跑到自己面前,说是找罗沈。 姬月白突然想明白了罗沈为什么这么急着前往似水了,他猜测罗沈肯定是欠了人家宣副将的钱。 姬月白这么想着,心里早就把罗沈骂了个狗血淋头:“好一个罗沈,自己走得干净,把这个麻烦事扔给我了。”虽然姬月白嘴上这么骂着,但心里终归是向着罗沈的,他对着宣语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个,宣副将啊,罗沈是不是向你借钱没还啊?” 姬月白这个问题把宣语问得有些茫然,她愣了一下,然后轻轻点了点头,只不过,罗沈借了没还的不是钱,是心。 看到宣语点头,罗沈拍了拍胸脯说:“宣副将,罗沈这小子欠了你多少钱啊,我先赔给你就是了。” 宣语摇摇头,脸上看得出来的悲哀。 姬月白不禁吓了一跳,谁都知道宣家是羽族大家,根本不可能缺钱,罗沈这小子到底借了多少没还啊,能让一个从来不缺钱的高级军官难过成这样。 姬月白下意识地死死捂住自己的腰包,一边在心里狠狠地骂着罗沈,脸上还要给宣语投去一个友善的目光,紧张地等待着即将从宣语嘴里说出来的天价数字。 宣语根本没有注意得到姬月白这一系列的动作,她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姬将军,他欠的你还不了,你只需要告诉我,罗沈现在在哪里就可以了。” 姬月白尴尬地笑笑:“罗沈刚才来找我说自己愿意做前往似水的先遣部队,现在这个时间嘛,或许正在翎殿下那里报备。” 宣语一句话也没有说,径直跑去羽轻翎的房间。 站在羽轻翎的房间门口,宣语用手摸了摸眼角,发现自己的眼角并没有眼泪,她又整理了发型和衣服,确定不会失了体面,才敲了门。 随着一声悦耳的“请进”声,宣语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她飞快地想着自己和罗沈再相见时该说些什么,说自己喜欢他吗?说自己愿意跟他离开这里吗?说自己愿意抛下家族吗? 宣语最后想的是:不管以后如何,至少现在我一定要和他在一起,不离开他。 她坚定了自己的内心,推开了挡在她面前的木门,迈着有些轻飘飘的步子走了进去。 没有,没有罗沈的身影,在哪里,罗沈在哪里呢,宣语四处寻找着,完全忘记了屋子里还有羽轻翎的存在。 羽轻翎轻声唤了宣语两声:“宣语,宣语?” 宣语跟本没有听到,她站在羽轻翎的面前,心却飘到了屋子里的各个地方,寻找罗沈。 羽轻翎叹气说:“宣语,你是在找罗沈吗?” 宣语听到羽轻翎说罗沈两个字,立马抬起了因为没有看见罗沈而被泪水打湿的脸庞。 羽轻翎看得心疼不已,却也不知道到他们两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羽轻翎试探地柔声问道:“宣语,你听我说,罗沈已经在赶去似水城的路上了,你现在要找他,怕是已经晚了,等明日我们也前去似水城,很快就能在似水城里再见了。” 宣语心如死灰地抬起头,问道:“已经走远了吗?” 羽轻翎轻轻点点头,用极温柔的声音问:“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声音轻柔的像是一阵春风,刮到宣语的耳朵里,让难过到失去理智的宣语心里舒服了些,她先是小声地说:“殿下,我不知道,我生在宣家,我身上肩负着许多我必须要做的事情,在没有遇到他之前,我以为感情这种东西不过就是累赘,只会阻挡我变得更好而已。” 说着说着,宣语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羽轻翎从桌子后面走到宣语的身边,轻轻拍了拍宣语的背部。 宣语继续说了下去:“可是他不一样,我好像喜欢上他了,我知道他是无忧无虑没有任何束缚的鹰,是我的错,是我让他难过了。” 羽轻翎安慰道:“你们都没有错,你们都那么优秀,有什么误会,见了面说清楚就好了,不要难过,依我所见,罗沈对你的感情是很认真的,你应该相信他,相信他对你的感情。” 宣语趴在羽轻翎瘦弱的肩膀上,不管眼前的这个人是什么身份,此时她只是需要一个肩膀而已。 说完了所有想说的,宣语只是小声地抽泣了一阵,就止住了哭声,像往常一样,对着羽轻翎行了一个端正的军礼走了出去。 羽轻翎听见关门声,不禁回想到在自己孤身前去神族盛京时遭遇暗杀,被云鹤所救,自己对云鹤的这份感情也有着太多的难言之隐,对于这段感情,羽轻翎不奢望能相守一生,只希望能藏于心底,做自己永远的美好就足够了。 清晨,白雾弥漫着整个世界。 “殿下,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了。”宣语还是和以前一样穿着干净利落的软甲,做任何事情都认真仔细。 想起昨晚的事情,羽轻翎有些担心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宣语感受到羽轻翎的目光,转过头去冲着羽轻翎微微一笑。 见到宣语没有关系,羽轻翎骑上了马在皇家军队伍里转了一圈,然后很是满意地点点头:“出发吧,各位。”清脆的声音即刻传遍了站满士兵的操场上,回应着她的是地动山摇般的踏步声。 姬月白从远处匆忙地赶来:“殿下,等一下。”羽轻翎听到姬月白的呼喊,调转马头,骑着马慢走几步到了姬月白的身边,翻身跳下了马。 “姬将军,还有什么事需要交代?” 姬月白连连摇头:“臣下不敢。”说着,姬月白有些诧异地环顾四周:“哎,殿下,怎么不见云鹤神君啊?” 羽轻翎有些好笑地回问道:“将军这说得是什么话,云鹤君难道不应该在你那里吗?” “哦,是啊,哈哈哈。让殿下见笑了,刚睡醒可能有点迷糊。”姬月白大声地笑着来掩盖自己的尴尬之情。 羽轻翎也被姬月白给逗笑了,两人站了一会,羽轻翎对姬月白说道:“罗沈昨日请命作先遣部队,我也不好不同意,只是这么一来,护送云鹤君的队伍人数就会少些,这一路上就麻烦姬将军好好照顾云鹤君了。” 羽轻翎总觉得还是不放心,又补充说道:“云鹤君对我们很重要,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 羽轻翎这已经是明示了,就算姬月白理解能力再差也听得懂。 姬月白听到云鹤就很是气愤,昨儿云鹤明明已经答应他让翎殿下回羽都的,结果事情没办到,今天竟然躲着不敢出来了,姬月白心里想,等自己回羽都的路上一定要狠狠地揍那个小白脸一顿。 “轻翎!”云鹤骑在马上,朝着羽轻翎挥手,羽轻翎看到他,脸上立即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羽轻翎一路目送着云鹤走到自己的身边。云鹤跳下了马,自动地忽略了站在羽轻翎旁边的姬月白。云鹤走到羽轻翎身边,拉住了她的双手,不好意思地笑笑:“今天早上起晚了,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站在一边的姬月白努力地朝着云鹤挤眉弄眼,云鹤这才看到了姬月白,对着姬月白问:“姬将军是不是抽风了?” 姬月白恨不得一拳把云鹤打翻在地,但是因为羽轻翎还在这里,姬月白只能攥紧了拳头,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没,没有,眼睛进沙子了而已,呵,呵,谢谢云鹤神君关心了。” 云鹤则十分大度地摆摆手:“没事,姬将军没事就行。” 羽轻翎的目光全都被云鹤吸引了去,根本就没有发现姬月白的异样。 因为羽轻翎很久没有回到队伍,宣语亲自离开队伍前来寻她:“殿下,我们可以走了。” 听见宣语的话,羽轻翎点了点头,看着被云鹤紧握的双手,羽轻翎歉意地对着云鹤笑笑,示意自己该走了。 云鹤没有任何犹豫,立即将手松了开。 羽轻翎仔细地看看云鹤,然后转身要去和宣语汇合。刚走没有两步,羽轻翎的脖颈处突然一痛,整个人瘫软了下去。 云鹤横抱起差点摔倒在地上的羽轻翎。 远处的宣语和近处的姬月白都吃了一惊,宣语立即跑了过来。 “云鹤神君这是做什么?”宣语有些生气地问道。 云鹤没有回答她,只是问他:“宣语,罗沈呢?”云鹤提到宣语的伤心处,宣语的语气立即软了下来,含糊不清地说:“走了。”云鹤皱皱眉头继续追问:“走到哪去了?” 在一旁的姬月白插嘴道:“罗沈昨天晚上就已经前往似水了。” 云鹤眉头皱得又紧了些:“怎么回事,他不是要回羽都的吗?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过了一小会,并没有人回答云鹤的问题,云鹤看了看怀里的羽轻翎,对宣语说:“去,召集皇家军,更改路线,前往羽都。” 宣语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听云鹤的话,看向在场的姬月白,姬月白冲她点点头,示意让她按照云鹤说得做。 宣语收到了命令,没有一丝迟疑,立即跑回队伍中整队。 云鹤又问姬月白:“姬将军可做好了前往似水的准备?”姬月白点头:“这是自然。” 云鹤点点头又说:“那姬将军就抓紧前往似水吧,你放心,翎殿下就交给我了。” 时间紧迫,容不得姬月白多问些什么,他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个“是”字就离开了。 因为皇家军中的魏佑魏都统一直都不同意让皇家军前往似水的,接到宣语的通知,魏佑并没有多问一句话,只是跟着宣语一起组织队伍掉头前往似水,不一会云鹤和羽轻翎的皇家军就已经踏上了前往羽都的路上。 第三十五章: 懂他 羽轻翎和云鹤坐得马车是由赵珀驾驶的,马车在畅通无阻的道路上行的飞快,可车厢却是稳稳当当的,除了偶尔磕到石子上会有些颠簸,在平坦的地方竟是一点都不会晃动的。 云鹤拉开马车的门帘:“赵珀,我现在有点后悔了,我当初应该聘你为车夫的,当什么都统啊,还费钱。” 赵珀爽朗的声音被包裹在风中,传到云鹤的耳朵里:“我这俸禄已经很久没发了啊,我还真不如给人家当车夫去。” 云鹤赖皮地说:“赵珀,你怎么能恩将仇报了呢,再怎么说我也让你富裕过吧,现在我有难了,你竟然还落井下石地问我要什么俸禄。” 赵珀小声嘟囔:“我要是恩将仇报早就扔下你们跑了。” 虽然赵珀的声音很小,可云鹤的耳力是很好的,赵珀说的话,云鹤都听得清清楚楚的。云鹤也想到赵珀一路跟着他走来,不仅做事认真,对自己更是忠心耿耿。最难得的是他从来不多问,云鹤以前都把这些优点归于赵珀身上的一股傻劲。现在想想赵珀也是难得的忠心之人,有赵珀在自己身边,自己倒也安心不少。 羽轻翎缓缓地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云鹤担心的神情。 “你醒了,身上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云鹤焦急地询问道。 羽轻翎睡得太久了,刚醒来意识还有些模糊,看到云鹤,心里不禁想:“这么好看的男孩子,是谁啊。” 云鹤见羽轻翎不答话,更着急了。晃了晃羽轻翎的肩膀:“轻翎,你没事吧,你看看我,我是云鹤啊。” “轻翎,我是轻翎?”忽然,羽轻翎清醒了过来:“我知道,云鹤,这里是哪?”羽轻翎掀开马车的车帘。 云鹤试探地问羽轻翎:“轻翎,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晕倒的吗?” 羽轻翎仔细回想了一下,所有的记忆都涌入了脑海:“我记得,有人在后面敲了我一下,然后我的意识就模糊了。” 羽轻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敲晕我的是你?” 羽轻翎虽然是问,但更像是已经确定了的语气。 云鹤笑得灿烂:“都是姬月白让我这么做的,人家不敢不听他的话啊,他打人很痛的,等你再遇见他,一定要狠狠地揍他一顿,替我报仇。” 此时正在似水城的姬月白打了个喷嚏,罗沈立即走上来说:“将军,似水这边温度较低,您一定要多穿些衣物啊。” 姬月白点点头,回去拿了一件披风围在了身上。 “云鹤君,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是这件事非同小可,四十万的大军,我怕似水顶不住。” 云鹤拉过羽轻翎,让羽轻翎正好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羽轻翎并没有挣脱。老老实实地靠在云鹤的肩头,云鹤身上有一种让人很舒服很放松的阳光味道,此时的羽轻翎感到十分安心。 “轻翎,姬将军和罗沈都是军事方面的精英,你现在需要担心的不是似水,而是羽都。”云鹤用极温柔平静的声音说道。 “我知道,既然已经这样了,那我就好好想想救兵的事情。”羽轻翎语气中多了几分慵懒和调皮。 有一个问题一直在羽轻翎的心里,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问,在这么放松的环境里,羽轻翎还是问了出来:“云鹤君,你为什么会选择投奔羽族。” 说到这个,羽轻翎能感觉到自己靠着的肩膀有一瞬间的静止,可是很快羽轻翎的耳边就响起一阵轻笑:“因为羽族可以保证我的安全啊,多简单啊,你还用问我?” 羽轻翎无言,将脑袋转到一边去,自言自语地小声嘀咕着:“我总感觉不是这样的。” 云鹤一只大手摸了摸了她的脑袋:“别胡思乱想了,等我到了羽族,那里可是你的地盘,你可要好好保护我。” “我会的,云鹤君,你会怕死吗?”羽轻翎不知突然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就不加思索地问了出来。 云鹤低头笑着看她:“我怕啊,我最怕痛了。” 羽轻翎的一只手像刚才云鹤摸她的脑袋一样,抬手摸到云鹤的脑袋,两人相视一笑。羽轻翎的手从云鹤的脑袋上移到了云鹤的脸上,摸到了云鹤笑得弯弯的眉眼。 “我好喜欢你的笑,可是我喜欢的不是现在的笑,我想看到你真心的笑。”羽轻翎漫不经心地说。 云鹤却是心下一紧,笑容僵在了脸上:“我现在的笑容不是真心的吗?” 羽轻翎双手捧过云鹤的脸仔细地瞧瞧说:“假,可假了,你的眼睛看起来明明像溪水一样清澈,可是仔细看却又让人一眼看不到底,你的笑也是,明明笑得那么天真,可仔细看,你的笑容里有……” 羽轻翎仔细想了想继续说道:“欲望,有欲望,还有深深的落寞。” 云鹤听得有些稍稍颤抖,一直伪装着的真实面目突然被人揭开,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了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少女面前。 云鹤挪开了身子,让本来靠着云鹤的羽轻翎猛得一晃。 羽轻翎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云鹤:“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云鹤面无表情地摇摇头:“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羽轻翎语气坚定。 云鹤目光闪躲,低声自语:“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吗?”云鹤突然释怀地一笑:“我其实……” 羽轻翎一只手捂住了云鹤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羽轻翎对着他笑笑,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云鹤露出迷惑的表情,因为嘴巴被羽轻翎捂住了发不出声,只能眨着新月般明亮的眼睛,表示自己的疑惑。 “你不想说,我就不听,你明白吗?我想做懂你的人。”说完,羽轻翎松开了手。 云鹤在心里冷笑:“只是这些就可以说懂我吗,没有人能懂我,或许你是很特别,但永远也不会彻底地懂我的。” 云鹤还是勉强做出一个笑脸对羽轻翎说道:“好。” 车队行了一个星期左右,终于到达羽都。羽轻翎看着羽都繁华的大街,想起了曾经只要自己回到羽都,第一个迎接自己的一定是羽惊蛰。羽轻翎想到羽惊蛰如今远在东南边境,就不禁一阵悲凉,曾经在羽都的小美好都恍若隔世。 因为皇家军回羽都并没有提前告知羽都相关的大臣和机构,所以皇家军的所有士兵只能驻扎在羽都外的村庄,羽轻翎只带了云鹤一人前往羽都皇宫。 圣殿之上依旧是一片金碧辉煌,依旧是严肃庄重的气氛,左右两侧整整齐齐地站着穿着相同朝服的大臣们,不过站在左边第一排的楚怀林,永远是那么鹤立鸡群,与众不同。 羽轻翎和云鹤的视线都被楚怀林吸引了去,楚怀林却是抬着高贵的头颅望着天花板,连余光都懒得俯视众人。 坐在最高位置上的羽皇,悄然注视着羽轻翎和云鹤缓缓地走到大殿的最中央。 “轻翎参见陛下。”羽轻翎半跪下行礼,云鹤站在羽轻翎的后面行了一个神族的礼,倒不是他看不起羽皇,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行礼。按理说自己本是神族神君,是无需向羽皇行礼的,可是为了表示自己的尊重,再加上自己的身份已经今非昔比了,他还是行了一个神族的中礼。 羽皇诧异地盯着羽轻翎身后这个如谪仙般的男子,不止是羽皇,圣殿上的所有人都被云鹤这个与金碧辉煌的圣殿完全不相融的人所吸引。 在云鹤出尘气质的对比下,羽皇第一次觉得这个满是金银珠宝镶嵌的圣殿是如此的俗不可耐,自己身上穿着得锦衣华服就像是地主乍富一般。 “陛下,西南边境似水之战再次打响,我们需要支援。”羽轻翎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地说道。 所有人都看出了这件事情的紧急,羽皇也是急声问道:“敌方多少人,我军多少人,战况如何?” 面对羽皇接连不断的问题,羽轻翎每一个问题都仔仔细细地回答了:“回陛下,敌方共有四十万之多的兵力,我方只有姬将军的左翼军,和罗都统带领的部分羽林军,人数相差甚远,还请陛下从各地抽取兵力,前往支援。” 羽皇沉思了一会,开口说:“羽都能派遣的军团暂时就只有护国中央军了。” “陛下,若是抽取了护国中央军前往似水,羽都的兵力就极为缺乏了。”顿了顿,羽轻翎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原羽林将军羽惊蛰能争善战,多次为我族立下军功,陛下若是能将羽惊蛰从东南边境调回羽都,重新统领羽都羽林军,这样羽都的安全就有了保障。” 听羽轻翎说完,羽皇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环视着底下的大臣们,等着看他们的态度,但是结果很让羽皇失望。 由楚怀林第一个附议,其余的大臣们也统统跟着楚怀林附议羽轻翎的说法。 羽皇的大脑飞快地旋转着,思考着这件事情的利弊。 只要让山河带领护国军前往似水立了军功,那么羽惊蛰就算回到羽都,也不会对山河造成多大的威胁。况且自从把羽惊蛰调离了羽都,自己的哥哥吴江王就对这个唯一的宝贝儿子心疼得紧,每天都到自己的跟前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抱头痛哭一场,自己也实在受不了了。 想明白了,羽皇点点头:“就按轻翎说得办吧,事不容迟即刻召羽惊蛰回宫,官复原职,再任羽都羽林将军。” “陛下圣明”底下大臣们回应了整齐响亮的赞成声。 这件事情成功,羽轻翎心下很是欢喜,很快羽惊蛰就可以回到羽都了。 羽皇的目光聚集在云鹤的身上,问道:“不知这位是?” 第三十六章: 针锋相对 “这位是羽族神君。”羽轻翎平静的话却引起了一片波澜。圣殿上瞬间炸开锅来,大臣们瞬间四处议论起来。 就连楚怀林都往这边瞧了两眼,虽然最后又若无其事地转回了头,可也足以说明这件事情的震惊程度了。羽皇的眉头也紧紧皱起,一直盯着云鹤。 楚怀林清了清嗓子,四周立即安静了下来,楚怀林要讲话,所有大臣们都不敢再说话了。 楚怀林转身看向云鹤,目光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让人看了瑟瑟发抖。羽轻翎悄悄侧了侧身子,挡住了楚怀林射向云鹤的犀利目光。 看到这一动作,楚怀林微微有些怔愣,但如刀子般的目光很快又射向云鹤。 云鹤向前迈出一小步,站到了羽轻翎的前面,避开了羽轻翎的庇护,他对上楚怀林如刀子般的目光毫无畏惧,甚至笑容满面。 如果目光可以杀死人的话,估计他们二人已经大战三百回合了,却始终没有分出谁胜谁败。 “不知神君不远万里来我羽族所为何事。”楚怀林终于收起了目光,欣赏着自己修长的五指,满不在乎地问道。 “早就听闻羽族是世界上第一大族,我慕名前来拜访。”云鹤也学着楚怀林的样子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态。 两人的对话就像是摔断腿的仇人们聚在一起只能用冷嘲热讽来试图杀死对方。两人的对话把大臣们听得云里雾里,到最后也实在是听不懂两人到底在说了些什么。 “云鹤神君不远万里来我羽都,想必不是欣赏美景这么简单吧?” 云鹤赞赏地点点头:“不错。”云鹤的目光转到羽轻翎的身上:“羽族可不仅有美景,美人更是难得。”说完,云鹤很是轻浮地冲着羽轻翎抛了一个媚眼。 楚怀林有一瞬间的愤怒从心上蔓延开来,拳头已经下意识地捏得咯咯作响。 “还未请教阁下大名。”云鹤笑得眉眼弯弯,声音温和。 听到声音,楚怀林松开了拳头,也露出了笑容,他的脸庞白皙光洁,英挺的剑眉,细长锐利的双眼,乌黑的瞳孔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削薄的嘴唇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满身都是蔑视天下的冷傲气质。 “在下楚怀林,请教神君大名。” 云鹤轻轻摆摆手:“大名不敢当,云鹤。” 两人的对峙,像是两个操纵着天下的人,一个代表着白天的温文尔雅,一个代表着夜晚的神秘莫测。 所有在场的大臣都被两人的气场吓得不敢大口喘气。 楚怀林微笑着,那是毒蛇一般的笑容,他优雅从容地向云鹤轻轻行了一个礼。 云鹤点头回应着。 楚怀林对云鹤失去了兴趣,转过身去,不再看云鹤。 羽轻翎却是松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两人的气场太强大了,羽轻翎感到若是两人还是如此针锋相对,场面就会难以控制了。 眼见局势稳定了下来,羽皇赶忙插嘴道:“神君在此,那么进攻似水城的四十万神族兵又是怎么回事呢?” “神族云鸾帝姬谋反,夺取神君之位,这场战争是他们发起的。”云鹤慢条斯理地说道,完全没有一丝身为神族神君被别人谋权篡位,最后竟然投奔了羽族的落魄。 羽皇努力地露出一个笑容:“云鹤神君是何意呢?” 云鹤干净利落地回答:“我希望羽族借我五万兵力,如今神族兵力为攻打似水倾巢而出,只需五万我定能夺回神君之位。” 此话一出,全场一片哗然,羽轻翎也是十分震惊,在来羽都之前云鹤从未与她说过此事。 “向我们借兵?亏他想得出来。”“这神族君上莫不是疯了?”四周开始议论开来。 一直处变不惊的楚怀林低下了他那高贵的头颅,欣赏着自己的白皙修长的手指,用余光瞥向云鹤。 云鹤笑容满面,像是根本听不见大臣们议论的内容。 “若是羽族愿意帮我这个忙,将来神族和羽族就会如亲兄弟一般,羽族作为神族的救命恩人定为羽族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云鹤对刚才的一番话做了解释,大家这才明白这位神族君上的意思。 羽轻翎更是震惊了,一双漂亮的暗红色眸子满是担心地看向云鹤。 云鹤调皮地冲她眨了眨眼睛,示意她安心。 羽皇沉思了很久,猛然抬起头来:“君上,只需我族五万兵力?” 云鹤坚决地点点头:“五万足够了,这对羽族来说可是一件只赚不亏买卖。” 对羽族来说只赚不亏,可云鹤又什么时候做过亏本的买卖呢? “好,容朕考虑考虑,神君远道而来,先下去休息吧。”羽皇低下了头,声音里满是疲倦。 云鹤微微点点头,脚步轻快地退了出去。 羽皇用手抵着额头,整个人靠在皇座上。大家都看得出,羽皇的精力是越来越差了。 大臣们心下敞亮,是该抓紧时间找一个新的主子,表示自己的忠诚了,站谁呢?大臣们的眼睛在羽轻翎和羽山河只间游离不定。 谁都知道羽山河虽然如今在朝堂中没有什么势力,可羽皇却有意无意地在帮他拉拢势力。 而羽轻翎呢,作为羽后的亲女儿会更得人心,又统领着羽族最强劲的军团皇家军。 大臣们这时候就只能纷纷摇头,看起来势均力敌的两人,到底该选谁好呢好呢? “山河,轻翎,怀林,你们留下,退朝吧。”随着羽皇微弱的声音传出,旁边的内侍立即用尖锐的声音叫道:“退朝。” 羽皇用精疲力尽的声音问道:“你们怎么看神族神君向我们借兵?” 此话一出,三个人的眼神全都落到了羽轻翎的身上。 羽轻翎心里苦恼,云鹤根本没有跟她提过这件事,自己现在也很想去问问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看到三人紧盯的目光,羽轻翎只得轻叹一口气,分析起来:“回陛下,云鹤神君亲自指挥一个月前的偷袭战役,神族皇室内部借此机会宣布云鹤神君已战死在羽都,篡取神君之位。” 楚怀林问道:“神君之位这么容易被篡夺?” 问题一针见血,羽轻翎只好硬着头皮回答:“云鹤神君的权利一直被神族皇室架空,谋逆者本就执掌朝堂多年,篡位也是轻而易举的。” 楚怀林继续咄咄逼人地问:“这样一个连神君之位都坐不住的人,难道给他五万兵力,他就能成功吗?就算成功了,他以后就一定能坐稳神君之位吗?” 羽轻翎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楚怀林说得一点错都没有,如何能相信一个不学无术的神君东山再起呢? 接下来说话的是一直在一边安静观察的羽山河:“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睛。” 楚怀林微微一愣:“他的眼睛……” “监察长大人,他的眼睛里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羽山河说完,意味深长地看向楚怀林。 楚怀林点头:“没错,那是对权势欲望的渴求。”楚怀林补充道。 那样的眼神,楚怀林再清楚不过了,因为他和自己很像,都有着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那一团火焰,是对权势的渴望,那样的人,又怎么会是不学无术的人呢?这应该就是为什么刚才自己看到他时有一瞬间的惊愕,愤怒,或许更多的是一种害怕。 楚怀林轻轻摇头,将这些想法都抛出脑外。接着说:“这样的人,做出什么事都不用感到惊叹。” 楚怀林和羽山河说得眼睛,羽皇心里也有这样的感觉,不过羽皇将这种感觉概括了一下:这种人有着天生的君主气概。 “可是不能凭着感觉做事,五万的兵力说多不多,说少倒也不少。若是五万的兵力被神族所利用,若投诚只是个陷阱,再加上西南边境还有四十万的大军虎视眈眈,如此一来,羽族怕是就会有危险了。”羽山河突然又持了反对的意见。 羽皇有些艰难地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依你之见,该如何呢?” 羽山河一只手抵住下巴,在空荡的圣殿里来回踱步:“兵要借,各位都知道,这件事若不是阴谋,五万兵换来的将是整个神族。” 三个人都点头同意。 “我们的兵也不能借得这么轻松,要有一定的保障。”羽山河突然停下了说话,转头对着羽皇行了个礼:“不知陛下打算借哪里的兵?” 羽皇略微想了一下答道:“从各地守军中挑出五万士兵。” 羽山河连连摇头:“陛下,不可,各地守军隶属于的是各地的城主,他们的衷心尚未可知,若是神族收买了他们,那所有的派去的士兵,就真的成为神族的军队了。” “依臣下看,皇家军是个很不错的选择。”羽山河看着三人各不相同的反应,接着又说:“皇家军是我羽族最强劲的军团,军中又不乏羽族大族,忠诚是完全不必担心的。” “那似水城怎么办?”羽轻翎问道。 羽山河笑道:“自家巢穴都被人钻了,谁还拼尽全力去抢别人家的一根稻草啊。” 羽轻翎点头:“没错,只要能从内部夺回神族政权,那么似水战争就会很轻易地土崩瓦解了。” 羽山河微微欠了欠身子:“还请翎殿下亲自带领五万皇家军。” 羽轻翎明白羽山河的意思,自己才是皇家军真正的将军,只要自己一声令下,无论云鹤怎么做就都是徒劳了。 这样以来这五万军就是一把双刃剑了,它既可以帮助云鹤夺取神君之位,也可以轻而易举地除掉云鹤。 羽轻翎不得多看了羽山河几眼,他确实有绝对聪明的头脑。 可是羽皇考虑的却不是这些,他担心若是皇家军真的成功将云鹤扶上神君之位,似水四十万军团败北,那么所有的功劳岂不全都成了羽轻翎的,那对羽山河不利的。 羽皇下意识地看向羽山河,羽山河微微向他点点头,表示同意。 羽皇只好同意了羽山河的说法。 等羽轻翎和楚怀林离去,偌大的圣殿只剩羽皇和羽山河二人。羽皇的身份也从君王转变成了一个父亲。 “山河啊,你这么聪明不会不知道这么做会助增轻翎的势力的。”羽皇用苍老又慈祥的声音说着。 羽山河半跪下来:“山河办事不利,还请父皇责罚。” 羽皇赶忙站起来,想把羽山河从地上扶起来,羽山河却就是不起。 羽皇只好坐回了王座上。这时候羽山河才继续说了下去:“如今在羽都,能做到这件事的人就只有翎殿下了,山河能力不足,若是强行担下此事,成功了还好,若是失败了,父皇,这危急的是整个羽族啊!” 羽皇愣住了,心里暗骂自己糊涂,苦笑道:“山河说得没错,我真是老糊涂了啊。” “我啊就是太着急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几天,我想快点看着你的羽翼丰满起来,我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也好放心啊。”羽皇慈祥地拉起跪在地上的羽山河,语气像是在给羽山河道歉似的。 羽山河动容,反握住羽皇的手:“父皇,山河一定会更努力的,不会辜负父皇所托。” 羽皇拍了拍他的手:“你做得已经很好了。” “好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啊。”站在殿外偷看的楚怀林不禁拍手讽刺道。 被楚怀林拉着看完全程的羽轻翎有点不太相信:“你真的是楚怀林吗?你竟然还会偷看?” 楚怀林拉着羽轻翎的手,用轻功三两步飞到了圣殿屋顶上:“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没错我就是那个我行我素,心高气傲,妄自尊大,傲慢无礼,自以为是的楚怀林。” 羽轻翎轻声笑了出来:“你自己倒是清楚得很。” 第三十七章: 投诚 “唉,这样挺好的。”楚怀林突然笑得十分狡猾:“看到你的父亲对别人家的孩子那么好,你就没有什么感想?” 羽轻翎转过头去,看到宽阔的蓝天,心情好了许多:“没什么。” 只有短短的三个字,楚怀林皱了一下好看的眉头:“我以为的羽轻翎会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呢,你不知道,其实……” “我以为的楚怀林会是一个狂妄自大的人呢。”羽轻翎打断了他的话,模仿着他的语气说道。 楚怀林先是一愣,随后放声笑了出来,将原本想说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虽然只是交谈了短短的几句话,两人却如同多年未见的朋友,有了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羽轻翎抬头看看湛蓝的天:“我终于知道惊蛰临走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楚怀林低头思考了一阵说:“惊蛰?是那个总爱横着走路的人。” 羽轻翎转头看向他,楚怀林低头浅笑着,有一瞬间羽轻翎好像看到了云鹤的模样。 “你……”羽轻翎把刚刚想说得话全都忘掉了。楚怀林纳闷儿地把手放在羽轻翎的眼前晃了晃:“羽轻翎?” 羽轻翎回过神来,又仔细看了看楚怀林的五官,发现两人根本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自己为什么会看错呢? “横着走路?在整个羽都能横着走路的,恐怕只有监察长大人了吧。” “上面的人是谁?”还没等楚怀林反驳,一阵粗犷的声音传到两人的耳朵里。 楚怀林低头一看,发现是一队皇宫的巡逻兵,正指着自己大声叫喊着。 羽轻翎想要下去跟他们解释清楚,却被楚怀林拉着躲到了屋檐的另一侧。 楚怀林嘴里默念着“三、二、一、放。” 楚怀林说到放的时候果然几支零零散散的箭冲着原先自己坐得位置射去。羽轻翎暗自庆幸,幸好自己已经离开了原来的那个地方,否则恐怕自己得中上好几箭呢。 羽轻翎小声问道:“你怎么清楚他们会放箭?” 楚怀林给了她一个“老子每天都在这蹲着,蹲出经验来了”的表情。 “那我们是不是要下去给他们说清楚?”羽轻翎问道。 “怎么说清楚?”楚怀林反问羽轻翎。 羽轻翎低头沉思了一阵,翎殿下和监察长大人趴在圣殿的屋顶,怎么说也是解释不通的,两眼求助的目光看向楚怀林。 楚怀林“嘿嘿”一笑,小声说道:“跟我来。” 说罢,楚怀林拉着羽轻翎一路翻过了十几个屋顶,几队巡逻兵在地上叫骂着,时不时射上几支冷箭。 两人武功高强,这几支冷箭唯一的用处就是让他们多走了几步。 两人最终走到了宫殿的尽头,不过这时候早就已经将后面的巡逻兵甩得远远的。所以说在天上飞和在地上跑总归是有区别的。 楚怀林在宫殿尽头停了下来,两手插着腰大笑道:“哈哈哈,你看,他们累得都趴到地上了。” 羽轻翎没有理他,向前一个飞步,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楚怀林也紧随着跳了下来,羽轻翎往左边右边各瞧瞧,确定没有了巡逻兵,对楚怀林说:“安全了,我先走了。” 楚怀林拉住了她的胳膊,正色道:“等一下。” 羽轻翎转过头来,不经意地甩掉了楚怀林抓着自己的手。 “监察长大人还有何事?” 楚怀林听羽轻翎这么说,皱了皱眉头:“叫我楚怀林吧,监察长大人听着很别扭。” 羽轻翎点了点头,等着楚怀林继续说下去。 “我决定帮你,以后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楚怀林平静而快速地说完了这句意义重大的话。 羽轻翎却是微微一惊,找自己投诚的人不算小数,可哪一个都是先送上一份大礼,七拐八拐地委婉提一下这件事,然后立即打住了嘴,告辞离去,留给自己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像楚怀林这样毫不遮掩,开门见山投诚的,自己倒是第一次见。 “什么意思?”羽轻翎有些不敢相信,再次问道,可是刚问出口,羽轻翎就觉得实在没有什么必要了,对方是一等一的聪明人,这种话,对方怎么可能闹着玩呢。 果然,楚怀林用一种看弱智的眼神看着她。 羽轻翎摇摇头:“我知道了,监察长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了。” “知道我为什么会选你吗?”这句话本来是楚怀林等着羽轻翎问自己的,但是羽轻翎根本没有想开口问的意思。 羽轻翎这次很是配合地摇摇头:“不知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原因,就是想选择你,说不定等我以后后悔了,我就去找羽什么来着?”楚怀林说到一半,发现自己根本不记得羽山河的名字。 羽轻翎提醒道:“羽山河。” “哦,对,羽山河。”楚怀林毫不在意地接了下去。 羽轻翎觉得好笑:“这么久了,你竟然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 楚怀林耸耸肩:“名字什么的,不重要,我从来不记的。” 一瞬间,羽轻翎感觉楚怀林说这话的语气有点可爱。 “我才不担心呢,你连人家名字都记不住,再说,你就算想去,人家也不一定愿意请你这尊大佛回去供着,看来,只有我这里能容得下你了。”羽轻翎很是俏皮地冲着他一笑。 “你就安心跟着云鹤去神族,拿下战功。”楚怀林一说起正事,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又变成了以前那个用下巴看人的楚怀林。 羽轻翎不禁在心里想:楚怀林可能天生就是只要严肃起来,就显得狂妄自大的人。如果真是这样,那所有人可就都冤枉了楚怀林了。 羽轻翎很是奇怪:“哎,你不是不记人名的吗,怎么记住了云鹤的名字?” 楚怀林撇撇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记得云鹤的名字:“可能是他不太一样,不过我告诉你,这个男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能离他多远,就离他多远。” 听到楚怀林这么说,羽轻翎也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回他了。心底也曾告诫过自己,云鹤是一个危险的人,绝对不要离他太近。可是只要看见他,自己就完全不受控制的想要接近他。 看见羽轻翎发呆,楚怀林摇摇头说:“这只是一点建议,你不想听就算了。” 羽轻翎知道楚怀林对自己是没有恶意的,微微对他一笑。 楚怀林意识到自己的话题跑偏了,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只要拿下这次战功,在神族的统治上,你就有了一定的话语权。” “对神族的统治?”羽轻翎疑惑地问道。 “羽族对神族的统治一定要是严酷的,不留情面的,否则很难真正地控制住神族。”说着,楚怀林的目光中流露出了嗜血的凶性。 羽轻翎心里有些慌乱,她不知道现在这个满眼凶性毕露的,还是刚才那个拉着自己爬神殿屋顶的,还是之前傲慢无礼的,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楚怀林。 羽轻翎对眼前这个人又多了几分畏惧。 感受到羽轻翎慌乱的目光,楚怀林目光中的杀气退了下去,放轻了声音:“我说得有些远了。” 羽轻翎摆摆手:“没事,可是羽族和神族以后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云鹤君并没有挑明,这一切都要等着这场战争结束之后,才能明确。” “没错,这就是云鹤高明的地方了,他没有事先挑明,而是将神族作为诱惑我们羽族上钩的鱼饵,他今日在大殿上说得那些话,我们既可以理解为云鹤要将神族作为附属国送给我们羽族,云鹤也可以说自己提前只是答应羽族让给你们一块地,甚至不用割地,他直接耍赖只给我们一定的赔偿金都是可以的。” 顿了顿,楚怀林意味深长地说:“羽皇真是年纪大了,老糊涂了。” “你为什么没有提前提醒陛下?”羽轻翎问道。 楚怀林紧紧地盯着羽轻翎的眼睛:“我希望以后掌握神族的是你。” 天气明明很是温暖,楚怀林在自己耳边说得话却犹如一阵寒风,让羽轻翎不禁打了个寒噤。 这个人,真的是想得又深又远。 说完花,楚怀林便要拂袖离去,羽轻翎还是深深陷在刚才楚怀林说得话里,她下意识地叫住了楚怀林:“你,你帮我有什么条件吗?” 楚怀林闻声转过身来,露出一抹令人迷醉的笑容:“条件嘛,我还没有想好,等我以后想好了再告诉你吧。” 说罢,已经迈着大步离开了皇宫,羽轻翎还怔怔的站在原处。 她知道有了楚怀林的帮助,自己可谓如虎添翼,更上一层楼,但是这个人浑身散发着危险。她有些迷茫了,这个人留着绝对是自己最大的威胁,但此人的才能却是整个大陆绝无仅有的。 羽轻翎得了空闲,先去了纳兰婴环的小庭院。 婴环的小庭院里不似往常那般热闹了,四处寂静无声,偶尔有几只蝉受不住寂寞,叫了两声,证明自己还存在于这个世界。 “婴环,婴环。”正坐在书房作画的纳兰婴环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即放下了笔,向放外跑去,只有阿清在后面追着:“姑娘,慢些走,小心摔着。” 可惜纳兰婴环一点也没有听见,还是迈着急促的步子,迎着羽轻翎进屋来。 一见面,纳兰婴环先是拉过羽轻翎转了几圈,确定羽轻翎完好无损,没有缺胳膊少腿,也没有受伤流血,纳兰婴环这才放心下来,拉着羽轻翎问个不停。 “轻翎,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何我没有听说皇家军回羽都的事情呀?” “惊蛰和月舟在东南边境还好吗?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啊?” “你此次回到羽都是有什么要紧事么?” “你此次回来,还会有什么战役吗?” 羽轻翎没有回答这一连串的问题,她走到纳兰婴环之前作画的地方,拿起了纳兰婴环刚刚完成的画作,仔细地端详了起来。 “这花儿虽是简单的小白花,可放到阴暗处竟变得有些透明了。”羽轻翎放下画,对着纳兰婴环甜甜地一笑:“姐姐的画倒是精进了许多呢。” 纳兰婴环并不为羽轻翎的赞扬而感到高兴,还是急切地询问着:“轻翎,如今外面的局势到底怎么样了?” 第三十八章: 寻医 “哎呀,婴环姐姐放心外面的事情有我呢,你就在羽都安心等着便好了。”羽轻翎拉住婴环的手轻笑了几声说道。 纳兰婴环也礼貌地跟着笑了笑:“好,我不问,这次回来,你还会走吗?” 看着纳兰婴环满是期待的眼神,羽轻翎低头轻轻叹了一口气:“婴环姐姐,很快了,等我这次回来,一切或许都会不一样了。” 然后又抬起头,脸上挂上了一抹明媚的笑容:“我这里还有一个好消息呢。” 纳兰婴环的眼睛立刻闪烁着期待的光:“是惊蛰要回来了吗?” 羽轻翎露出一个埋怨的神色:“姐姐真是太聪明了,我本来还想给姐姐一个惊喜呢。” “惊蛰什么时候回来呀?”婴环听到这个消息,从多日的忧郁担心中走了出来,整个人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一旁的阿清看到了,心上也十分高兴,打趣道:“前几日小姐每天都愁眉苦脸的的,今日翎殿下一来,奴婢觉得好像是阴了好几天突然放晴了呢!” 纳兰婴环娇笑着嗔怪道:“阿清,你真是跟着惊蛰学坏了,也开始取笑我了。” 羽轻翎顺着阿清的话往下说了下去:“我看啊,婴环姐姐倒像是盼着儿子回家的母亲呢,如今儿子要回来了,母亲当然开心啦。” 纳兰婴环恼羞成怒,攥起了空拳就要打羽轻翎,羽轻翎也不躲,两人就像小时候一样,在一起打闹嬉笑。 过了好久,天上像是笼上了一层黑色的纱,羽轻翎不舍地看了看渐渐黑沉下去的天。 纳兰婴环看出了羽轻翎一定还有事情,不想耽误她的时间,轻笑着开口:“轻翎快回去吧,天色晚了,你这么个大忙人,肯定没有时间陪着我一起吧。” 羽轻翎会心地一笑:“还不知道婴环姐姐愿不愿意留下我呢。” 纳兰婴环连连摆手:“不愿意,我可不愿意,我这屋小,容不下那么多人的。” 羽轻翎装作难过的样子:“好吧,婴环姐姐这里既然容不下我,我就只好去找一座容得下我的大庙了。” 羽轻翎作势走了出去,纳兰婴环走在后面送她,直到送到了小路的尽头,羽轻翎才笑着说:“好了,好了,不要送了,快回去吧。” 纳兰婴环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言语,目送着羽轻翎远离了自己的视线。 她抬头看看笼着黑纱的天,在心里默默祈祷着那个瘦弱的背影可以平安归来。 羽轻翎从纳兰婴环那里出来,天色如同泼了墨一般黑得浓稠。 她一个人走在街上,看着人来人往,每个人都匆匆忙忙的,羽轻翎不禁感叹,整个羽都是如此繁华宽广,羽族更是疆域万里,可是如今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她在街上来回地走着,直到街上再也没有一个来往的路人。 “别在那里乱跑了。”一声亲切温柔的声音传入了羽轻翎的耳朵里,羽轻翎满怀惊喜地一转身,果然看见了穿着一袭白衣,虽然置身在边黑夜中,却永远明亮的人。 羽轻翎也冲着他笑了笑:“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啊,一直等着某人来找我,结果我从下午一直等到了晚上。”云鹤忽然走近了几步:“我在想,某个家伙是不是迷路了?”云鹤闪着疑惑的眼睛逼近羽轻翎。 羽轻翎转过头去,笑靥如花,把手放在嘴边,试图掩饰自己的笑容。 “这是我的家,我怎么会迷路呢!” 云鹤耸耸肩膀:“没错,你没有迷路,但是我迷路了。”云鹤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要不是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我早就回去休息了。” 羽轻翎踢了云鹤一脚,用嫌弃的语气说:“走吧,我带你回去。”羽轻翎直接转过身去,看到云鹤还没有跟上来,羽轻翎回头说道:“还不快点跟上,不然你今晚就一个人露宿街头吧。” 云鹤快走几步跟上了羽轻翎,牵住了羽轻翎的手。 羽轻翎感觉自己的掌心突然传来一阵温热,她下意识地停了下来,抬起头,看见云鹤满脸的笑容。 看到羽轻翎停了下来,云鹤也站住了脚:“怎么了?” 羽轻翎摇摇头:“没,没事,快走吧。”说着羽轻翎脚步快了许多,手却没有松开。 两人一路无言地回到了云鹤的住所,羽轻翎并没有进入云鹤的房间,她站在外面对云鹤说:“云鹤君,天色不早了,早点歇息,明日一早就要赶路了。” 云鹤站在她的身边,很赞同地点点头:“是啊,明日一早就要赶路了,不如你今天别回去了,就在我这里休息吧。” 面对突如其来的邀请,羽轻翎有些不知所措:“所以,你是什么意思?” 云鹤笑得一脸单纯无害:“皇宫离这里并不算近,女孩子走夜路不好哦!” 羽轻翎摆了摆手:“不用了,我骑马很快的。” 云鹤却是不由分说地将羽轻翎拉进了屋子里,云鹤用得力气很大,抓得羽轻翎纤细的胳膊有些吃痛。 走进了屋子,云鹤放开了手。羽轻翎揉了揉吃痛的胳膊嗔怪道:“干什么。” 云鹤却仍是一脸笑嘻嘻的,只不过这个笑让羽轻翎有一点的害怕。 云鹤一只手将羽轻翎的一只胳膊抵在墙边,居高临下地望着羽轻翎,说话的语气带了些与他性格不相符的魅惑感:“这件事情结束后,可愿意做我的王妃?” 羽轻翎有一瞬间的心动,可是很快就打破了这样的想法:“不行,你是神族神君我是羽族翎殿下,我们之间没有什么结果的。”羽轻翎的声音很小,似乎还带着些恳求的语气。 云鹤将羽轻翎放开,声音很是疲惫:“我明白了,今晚我睡地上,你睡床吧。” 说着,云鹤已经将被子和枕头铺好在床上。自己从衣柜里随便扯出一床薄被,和衣便睡在了地上了。 羽轻翎看见他时,云鹤整个人一动不动,已经睡着了。 羽轻翎走到了床边坐下,看着躺在地上熟睡的云鹤,她的心头泛起一阵苦涩。 忽然,一阵寒风吹来,羽轻翎看看地上缩成一团的云鹤,将床上的被子拿了下来,半跪在地板上,给他盖上了被子。 羽轻翎将被子给他往上拉了拉,正好对上云鹤忽闪着的睫毛,云鹤熟睡的脸上染出两抹红晕,嘴里正在嘟囔着什么,羽轻翎只隐隐地听见两句:“云鸾,云鸾”的叫声。 羽轻翎发觉云鹤很是不对劲,将手背放到云鹤的额头上,羽轻翎顿时感到自己的手背变得滚烫。 羽轻翎暗叫:“不好,云鹤这怕是发烧了。” 羽轻翎又摸了摸云鹤滚烫的额头:“这烧得还很严重啊。”她有些责怪自己,刚才自己怎么没有发现呢? 羽轻翎急急忙忙地穿好衣服,走到屋外看了看,想寻找一间药铺。可云鹤住得地方比较偏僻,四周竟然一间药铺也没有。 羽轻翎又急急忙忙地跑进了屋子里,端过一个装着热水的铜盆,将一个白色的巾帕放在热水里打湿,然后放到了云鹤的额头上。 羽轻翎在嘴里喃喃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发了烧,还要到处乱跑,真是不让人省心。” 羽轻翎又看了一眼烧得脸颊上红扑扑的云鹤,又将巾帕换了一回水,走出了房间,利索地骑上院子里的一匹马。 羽轻翎骑着马飞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很快就找到了一家药铺。 原本寂静无声地黑夜里,突然传来了一阵“铛铛铛”的敲门声,紧接着是一阵狗叫声此起彼伏。 很快,就有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给羽轻翎开了门。 白发老人显然是刚被人从睡梦中吵醒,双眼还是半闭着。 “不知这么晚了找在下何……”白发老人还没有说完,突然感觉身子腾空了起来,等白发老人挣开了眼,才发现自己已经坐到了马背上。 白发老人大声喊道:“老夫恐高啊,快将老夫从马上放下来。”声音惊恐万分,可是羽轻翎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纵身一跃跳上了马,只冷冷地丢下一句话:“抓紧了。” 白发老人没有听清,问道:“什么?” “唰——”的一声,只见马儿一声高呼,扬起马蹄,飞奔而去。 那白发老人吓得赶紧抱紧了马脖子,不敢再说话。 “吁”羽轻翎小声地冲着马喊了一声,马儿十分听话的停了下来,羽轻翎率先跳下了马。 对着还在紧紧抓着马脖子的白发老人深深一鞠躬:“抱歉了,病情紧急,您快随我来看看吧。” 白发老人奄奄一息地趴在马背上问道:“是有病人吗?” 羽轻翎点点头,白发老人想要下马,但看到自己离地面的高度,抓着马脖子的手更紧了些。 羽轻翎上前把老人扶了下来,十分关切地询问蹲在树根下直吐不止的白发老人。 老人好脾气地摇摇头:“没事没事,病人在哪?快带老夫过去吧。” 羽轻翎带着老人来到了云鹤的房间,发现云鹤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云鹤看着从门口进来的老人有些不解地看向羽轻翎。羽轻翎急走了两步,上前摸了摸云鹤的额头,发现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烫了。 转身对着老人说:“还请郎中过来看看。” 站在一旁的郎中看清这两人的外貌,不自觉看得呆了,刚才在黑暗下老人没有看清楚羽轻翎的容貌,如今在灯光下,他看得清楚,不禁感叹道:“活了这一辈子,竟然没见过有长得这么好看的人。” 听到羽轻翎的呼喊声,郎中急忙上给云鹤诊脉。 郎中仔细地把了好一会脉好一会,一边把脉,一边摸摸自己全白的胡须。 过了好一会,郎中才站了起来,和羽轻翎对视了一眼,还没有说出话,就立即跪了下去。 第三十九章: 同床共枕 郎中突然地跪下让羽轻翎有一丝怔愣,她赶紧蹲到地上去扶郎中起身。 郎中却仍旧不敢起来:“姑娘竟是皇族,老夫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姑娘饶命。” 听到郎中的话,羽轻翎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暗红色的眸子,从地上站了起来,背过身去说:“无事,请起吧。” 郎中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恭敬地说:“回姑娘,小郎君的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许是因为一时不太适应羽都潮湿闷热的环境。” 羽轻翎一脸心疼地看着云鹤,云鹤这时候虽然已经不再发烧了,可是身上还是浑身乏力,只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回应羽轻翎。 羽轻翎又看向郎中:“不知郎中可有什么办法让他现在舒服一点?”。 郎中轻轻一笑:“二位可真是神仙眷侣啊,老夫还第一次见到像二位这么般配又恩爱的夫妻呢。” 羽轻翎想解释,却被云鹤抢先回了那郎中:“我家娘子一向如此聪慧能干的,我怎能不爱呢。” 郎中笑道:“是啊,是啊。”转头问羽轻翎:“夫人可有纸笔?”这时候郎中对羽轻翎的称呼已经从姑娘变成了夫人。 羽轻翎也无暇顾忌那么多,只是去桌子上面找来了笔和纸交给了郎中,郎中很快地在纸上写下了几种药材,将纸递给了羽轻翎:“这几位药材都是可以祛湿的,夫人到附近的药铺去抓些就是。” 羽轻翎看了看漆黑的天问道:“不知可否请郎中到家中药铺抓些回来,这天色如此晚了,怕是已经没有哪家药铺还开着门了。” 郎中看了一眼黑如墨的夜,不好意思地捋了捋胡须:“瞧我,老糊涂了。都忘了外面已经天黑了,不知夫人可否让我回药铺抓药?” 羽轻翎很干脆地回答道:“当然。” 郎中有些尴尬地看了看那匹马:“不知夫人宅里可有马车?老夫向来恐高,骑不了马的。” 羽轻翎对来路时的莽撞很是抱歉:“真是不好意思,家里是有马车的,不过还得劳烦您跟着车夫走一趟了。” 郎中点点头:“如此甚好啊。”说完便恭敬地转身离开。 郎中走到外面看见漆黑的夜色,他感觉今晚突然发生的一切好像不太真实,好像自己正身处梦境,梦见了一对神仙夫妻。 直到车夫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郎中,我们可以走了吗?” 郎中忙应答:“好了好了,我们走吧。”上了马车,郎中掀开车帘,又回头看了一眼黑夜中亮着烛光的府宅,他想再次确定一下自己真的不是在做梦。 屋子里,羽轻翎很是放心不下,又把手放到了云鹤的额头上。摸到滚烫的额头已经变得温和下来,羽轻翎深呼了一口气问到坐在床上的云鹤:“什么时候发的烧,怎么也不告诉我我一声?” 云鹤很是委屈地拉住羽轻翎从自己额头上放下来的手:“我找不到你啊。” 羽轻翎在床边坐了下来:“好了,我错了,我不应该离开你那么久的。” 云鹤点点头,满脸委屈地看着羽轻翎:“你看,我都生病了,就不要让我到床底下睡了。” 羽轻翎把身子转到一边去:“谁让你在床下睡了啊,你在床上躺好,我睡在地上。” 羽轻翎从床上站了起来,却被云鹤一把拉住了胳膊,羽轻翎被云鹤一把拉到了床上,云鹤闭着眼睛,嘴里嘟囔着说:“干嘛非要去床下睡呀,这个床明明这么大。” 羽轻翎想挣脱云鹤拉着自己胳膊的手,奈何对方的手劲太大了,自己根本挣脱不开,羽轻翎试了几次终于放弃了,呼了一口气,不再动弹老老实实地躺在了云鹤旁边,看着呼呼大睡的云鹤,羽轻翎轻声骂道:“都睡着了,怎么还这么大的劲。”羽轻翎也转身背对着云鹤睡去。 云鹤其实并没有睡着,听到羽轻翎的骂声,云鹤撇嘴笑了笑。 第二日,云鹤先醒了过来,看着还在睡梦中的羽轻翎,云鹤仔细地端详着羽轻翎绝色的面容。 “睫毛好长啊。”云鹤的手指轻触到羽轻翎长长的睫毛。 羽轻翎的睡眠从来都很浅,感受到自己的身边好像有人在,羽轻翎不动声色地先去摸了腰间的明月剑。 羽轻翎猛然一睁眼,明月剑也已经拿在了手上。 极速如闪电般的一剑劈了过去,云鹤狼狈地趴在床上滚了一圈。羽轻翎又是一剑。眼看着就要插入云鹤的脑袋。 云鹤猛然一转头,才躲过了这么致命的一剑,羽轻翎看着被自己压在身底的云鹤,吓了一跳,将剑从床的裂缝里抽出来,转身身坐到了床边。 云鹤也是在生死线上逃回来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喘着粗气。 “对不起啊,我睡觉时比较警醒。”羽轻翎轻声说道。 “你是从哪里拿出的剑啊?”云鹤疑惑道。 羽轻翎转身正对着云鹤,将腰间的腰带解开。 云鹤赶忙捂住了眼睛:“轻翎,我告诉你,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经受不住诱惑的。” 云鹤听半会没有动静,捂着眼睛的手露出一丝缝隙,看到羽轻翎正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云鹤将手放了下来,发现羽轻翎正拿着自己的腰带,云鹤凑到前去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每天都带着这么多东西睡觉?羽轻翎的腰带上挂满了一圈的暗器,各种各样的都有,有几把短匕首,还有自己在生辰宴上送给她的那一片“雪花”。 云鹤看得呆了,羽轻翎却是一笑回答:“明月剑我也很少摘下来的。” “我从小一直生活在军营,什么偷袭下毒,屡见不鲜了,随身携带暗器也就成了习惯,这习惯一时不太好改。” 云鹤点了点头,拍了拍收到惊吓的心脏:“这也算是好习惯吧。” 羽轻翎抬头看看高高挂起的太阳,忙问道:“什么时间了?” 云鹤不在乎地摆摆手:“不晚的,皇家军的传令兵也就来催过三次而已,我们还可以吃完饭再去的。” 羽轻翎瞪了云鹤一眼,云鹤不知道为什么会平白遭受到羽轻翎的白眼。 还没等云鹤开口问,羽轻翎已经收拾好了衣服,到院子里找了一匹马,飞奔而行。 云鹤看着羽轻翎飞快的动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看着桌子上的早餐,没有犹豫。直接拿起了两个包子也骑着马追着羽轻翎飞驰而去。 一边追一边喊道:“轻翎,你慢点啊,等等我。” 羽轻翎却是装作听不见的样子懒得搭理他。 到了羽都城外,宣语和魏佑一早就军营门口了等着羽轻翎了,羽轻翎停下了马,一跃而下,两步并做一步地走到了宣语和魏佑的身边。 宣语有点不可置信地问道:“殿下是遇到了什么急事了吗?怎么会晚了这么久。” 说到这里羽轻翎就有些不好意思,胡乱地搪塞道:“没什么,军队可准备好了?” 宣语恭敬地抱拳行了一个军礼:“回殿下,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就在等您和……”宣语往羽轻翎的身后看看,并没有发现云鹤的身影。 宣语诧异道:“殿下,云鹤神君?” 羽轻翎还是第一次晚到,她将所有的错都归到了云鹤的身上,没好气地说:“不要管那个家伙,我们先走吧,不要他了。” 宣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她知道肯定不能把云鹤神君一个人留在羽都的,否则他们皇家军去神族有什么意义呢。 “殿下,要不我们还是再等等吧。时间还是宽松的。”宣语试探地劝道。 羽轻翎消了气,点了点头,转身面向魏佑:“魏都统,其余的皇家军就交给你了。” 魏佑郑重地行了个军礼:“承蒙殿下厚爱,臣下定不负所托。” 羽轻翎很是满意地点点头。 这时候云鹤终于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轻翎,你怎么骑得那么快啊!” 羽轻翎看着云鹤的狼狈样,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拿出一张手帕塞到了云鹤手里,示意云鹤擦一擦满头的大汗。 云鹤接过手帕,却没有第一时间擦汗,他从怀里拿出两个包子,给了羽轻翎一个,羽轻翎疑惑地看他一眼,云鹤期待地看了一眼包子,又看向她,示意羽轻翎吃掉这个包子。 羽轻翎将包子塞回了云鹤的手里:“我不饿,你要是饿就快吃吧。” 云鹤晃了晃自己另一个手里的包子:“我们一人一个嘛。”说着云鹤将包子又塞到了羽轻翎的手里。 “我真的不饿,你吃吧。”羽轻翎又将包子还给了云鹤。 两人互相推辞了好久,在宣语的眼里,这两人可就不是推辞包子的事情了,这俨然像是一对小夫妻在秀恩爱呢。 宣语走上前尴尬地咳了两声:“我说,那个两位啊,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该走了,两位有什么事,不妨到马车上再说。” 羽轻翎和云鹤听出了宣语话里的意思,全都脸上一红。两人一个擦过宣语的肩膀去了左边的马车。一个擦过宣语另一半肩膀去了右边的马车。 宣语站在原地,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又闹了别扭,她抓紧反思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她仔细想了好久觉得自己说得话确实没有什么问题啊。 皇家军此行是兵分两路,羽轻翎和宣语带领五万皇家军中的精英前往神族协助云鹤。 魏佑带领剩下的皇家军前去似水增援。 前去神族的队伍,为了掩人耳目,走的都是不起眼的乡间小道,军队中的士兵也都换上了平民的衣服,云鹤和羽轻翎都认为此行是万不可打草惊蛇的,若是有一点消息传到了盛京耳朵里,虽然神族大部分的军队此刻都在似水,可盛京毕竟是国都,军队定不会比五万人要少。 这时候,神族盛京的朝堂内,几个长相威严的男子紧紧地围护住一个头发斑白瘦弱不堪的老人,在大吵着什么:“云鹤神君死得冤啊,求云鸾帝姬让我们看一眼云鹤神君的尸体。” 站在云鸾旁边的内侍尖声尖气地叫道:“大胆庶民,竟敢如此放肆,帝姬如今已是神族神君。”内侍提高了声音又说:“况且云鹤神君已经下葬,你们还想挖尸不成?” 第四十章: 真面目 那个原本跪在地上的,一言不发的瘦弱男子缓缓地站了起来,四周围着的几个长相严肃的男子,立即走上前来搀扶。 瘦弱的白发男子语气沧桑,一字一顿地说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说完,他努力地睁开了双眼,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站在高处的云鸾。 云鸾不敢直视那个坚毅的目光,转过了头去,长叹了一口气:“谏院长大人,哥哥的死,神族上下无不痛心,可是人死不能复生,还请院长大人节哀。”云鸾斜靠在王座上,一只手扶着额头,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很是疲惫的样子。 谏院长随即冷哼一声:“该不会是云鸾帝姬您交不出人吧!” 云鸾猛然拍向王座的扶手处,发出一声闷响:“林致远,我敬你是朝中老人,哥哥的老师,还称你一声谏院长大人,可是您可不要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云鸾话语强硬了不少,带着些威胁的语气,可外表看起来却还是柔柔弱弱的,让人不敢相信这么甜美柔弱的女生竟然会动怒。 林致远不卑不亢地捋捋胡须,半侧着身子:“是,我如今早已是一介草民,如此犯上也只是想为云鹤神君讨一个公道。” 云鸾一听到云鹤两个字,脸色立即苍白了起来,整个人沉浸在悲痛的环境里,声音显得很是无力:“谏院长大人,云鹤神君的牌位已入神殿,云鹤神君永远是我族明亮的星,院长大人节哀?” 林致远一只手指着天,神情悲痛:“云鹤神君他还那么年轻,帝姬您作为他的亲生妹妹,怎么下得去手啊!” 云鸾屏退了众人,示意林致远,林致远很干脆地让围在自己身边的人先退了下去。 云鸾从王座上站起来,一步一步地逼向林致远,她终于撕开了自己柔弱的伪装,露出一双犀利狠毒的眼睛,用傲慢的语气说道:“我当时派兵追杀你,没想到啊,竟然还是活了下来。” 林致远猛得一愣,回想起自己曾经确实遭遇过刺杀,不过被救了下来。 云鸾居高临下侧着身子,斜着瞥了他一眼,勾起了一抹冷笑,林致远不禁冒出了一身冷汗。 云鸾走到了林致远的身边,云鸾华丽繁琐的衣饰和林致远朴素的衣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云鸾极其甜美诱惑的声音在林致远耳边响起:“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林致远浑身毛骨悚然,对这个女子,林致远现在唯一想到能形容她的一个词就只有:恶魔。 云鸾见林致远没有反应,又是一阵冷笑,毒蛇般的双眸扫过林致远。林致远竟然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云鸾贴近林致远的耳边:“其实云鹤根本没有死。” 声音轻柔,像是一阵风吹过耳畔,让林致远耳朵有痒。 云鸾走到大厅的另一边,这一边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剑,每一把都是年代久远的无价之宝。 云鸾挑挑选选,最后把一柄黑白的剑从刀鞘里抽了出来,剑锋凌厉,闪着寒光。云鸾手中执那把剑狞笑着逼近林致远,她与他说得最后一句话是:“可惜,你再也见不到他了。” 说着,闪着寒光的剑已经刺进林致远的胸口。林致远不敢相信地低头看着自己体内的鲜血正在大朵大朵的喷涌而出,有如寒冬时节开得最热烈的梅花。 林致远瞪大了眼睛看向云鸾,云鸾脸上被溅上了斑斑血迹,妖艳动人。她的手还攥着剑柄。忽然,云鸾的脸上露出一抹凄厉的笑容“唰”云鸾将将剑从他的胸口拔了出来,大块大块的血迹喷洒至云鸾高贵优雅的深蓝色朝服上,红蓝相接,更添了几分妖娆。 林致远直直地倒下去,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只手不甘地指着云鸾,拼尽最后一口力气,从嘴里吐出两个字:“云鹤。” 他的目光离开了云鸾的身上,他看向远方,蔚蓝的天际,碧绿的湖水。在他的世界里里,彻底融为一体,再也看不见什么了。 云鸾将那把被鲜血染红的剑,居高临下地扔到了林致远的身边。然后软软地坐倒在地上,柔弱得模样让所有人看了都心疼,她大喊道:“快来人啊,谏院长自尽了。” 大批大批的禁卫军到场的时候,就只看到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坐在血泊里,全身上下都沾满了血。 一双眼睛里流淌出晶莹的泪珠。谁见谁怜的模样。 禁卫军和内侍们赶紧冲到云鸾的旁边,将她扶了起来,云鸾泪眼汪汪地说着:“你们快救救谏院长,如果他死了,哥哥在天上一定会怪我的。” 这时候人们才注意到,原来地上还躺着一个人。 禁卫军们将两跟手指放在林致远的脖颈处,很快摇了摇头:“君上节哀,已经没有呼吸了。” 云鸾突然间有些不稳,差点昏了过去,幸好内侍在旁边扶着她,让她不至于真的摔倒。 内侍们劝慰着:“君上,我们快回去换身衣服吧。” 云鸾无力地点点头,还在一边嘱咐着禁卫军:“一定要好好地安葬谏院长大人。” 自此,云鸾又得了个宽厚待人的名声,一介平民出言犯上,还在御前自尽,仁慈的君上却还要下令厚葬。 云鸾回到自己的寝宫,洗过澡换了一身信衣服,立即叫来了秦翊双留给自己的暗卫部队,下达自己命令:“谏院里的所有人全都除掉,一个不留。” 得了命令,领头的人恭敬行礼随即就消失不见了。 云鸾望向的士兵离去的地方,微微愣神。 “君上,君上?”一个丫鬟轻轻叫唤着。 云鸾转头对她温柔地一笑,丫鬟将手里的披风披到云鸾的身上:“君上今天一定下着了吧,您贵为君上却对那些不尊敬您的人一再忍让,您实在是太善良了。”小丫鬟还想说些什么,却猛然停住了嘴。 云鸾有些疑惑看向她,微微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小丫鬟有些不安地说道:“君上,您这么善良,是会被人欺负的” 云鸾只是轻轻地笑笑,目光又投向远方。 “不知道哥哥会不会原谅我。”云鸾自言自语道。 “君上,您说什么呢,这又不是您的错,他是自杀啊。”丫鬟急急忙忙地打断了云鸾的话语。 云鸾微微蹙了蹙眉毛,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是啊,他可是自杀。” 其实就算只看伤口也是很容易看得出林致远根本就不是自杀。可是她说了是,所有人就都认为他是自杀,验伤,是根本不需要的。 “行了,你先下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待一会。”云鸾看着漫天飞舞的落叶,语气中说不出的凄凉。 丫鬟叹了口气,自从云鹤神君离世,云鸾神君总是喜欢一个人在门边出神,她没有说什么,福神行礼后就离开了。 “怎么样?”丫鬟离开之后,门边立即闪过一道黑影,云鸾急切地询问。 “回君上,全部杀掉。”黑衣人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哀乐。 云鸾放心地点点头:“不错,虽然只是些手无寸铁的谏院人士,可是他们的存在,需要我废不少口舌,倒不如全部杀掉,方便些。”云鸾不知是在对着黑衣人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黑衣人问道:“秦将军那边如何?” 黑衣人躬身行礼回答:“君上息怒,将军中了计,被围困于似水,不过君上放心,秦将军的人数上占有很大的优势,很快就能攻破似水城。” “将军可不要忘了此次出军的真正目的。”云鸾语调冰冷,犹如冬日里的寒冰。 黑衣人一怔愣,随即半跪了下去:“君上恕罪,依将军所言,他们并没有遇到羽族皇家军,迎战的是我们的老对手左翼军。” 云鸾有些不耐烦地问道:“哥哥呢?” “没有找到。”黑衣人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感觉到对面的女子已经生气了。 云鸾倒是没有发作,挥了挥手示意黑衣人下去。 黑衣人立即跳上了屋檐,最后消失在天际。 云鸾冷笑道:“真是十足的废物。” “什么,什么,让我回羽都?”羽惊蛰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是啊,将军可以回去了。”传令兵高兴地回答。 羽惊蛰看看自己整间屋子的零食和摆在橱柜中许多的陈酿好酒,眼睛里满是不舍,双手抱住橱柜里的好酒:“我能不能不回去?” 传令兵很是为难地看了羽惊蛰一眼:“这……恐怕不行啊,这是羽皇陛下亲自下的命令。” 羽惊蛰不满地嘟囔着:“怎么突然让我回去啊,右翼军这个天堂我还没待够呢!” 东南边境距离羽都很远,所谓天高皇帝远,再加上东南边境相邻人族,富裕的流油,羽惊蛰在这里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贪官污吏的快乐。 看,他整个人胖了一圈就是最好的证据。 羽惊蛰突然要离开这个天堂,一时间很是不舍。 传令兵却是急切得很:“将军快走吧,我们必须抓紧时间赶回羽都,如今羽都正面临守军最薄弱的时候。” 羽惊蛰正色问道:“怎么回事?” 传令兵纳闷地打量他一眼,那眼光像是在看一个竟然不知道人都有两只眼睛一张嘴巴的傻子。 “将军,神族四十万大军进攻似水城。羽都的皇家军和护国军都被调往了似水。”传令兵说得越来越着急:“将军,我在路上再仔细跟您说吧,马车已经为您准备好了,还请将军跟下官前来。” 羽惊蛰的目光扫过那几坛好酒一边嘟囔着:“这可是好酒,不能浪费了。”说着,手里已经挑了两瓶最值钱的,抱在了怀里。 羽惊蛰对传令兵说:“走吧,我们走吧。” 传令兵点点头,两人走到了马车旁,羽惊蛰回头又看了一眼高大威严的东南驻军处的大楼,不知为何,眼底浮现的却是白月舟与自己告别的情景。 传令兵催促道:“将军请上车吧。”羽惊蛰这才回过身,胡乱地点点头,坐进了马车里。 第四十一章: 行动 东方鱼肚白正在缓缓向上爬。经过日夜不休的赶路,羽轻翎云鹤等人已经进入了神族境内。 云鹤舒服地伸伸懒腰:“终于到自己的地盘了!” 羽轻翎环顾四周,除了纷飞的落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外,这个树林里真是安静得很。 “到了神族,行军的路线指挥就交给你了。”羽轻翎踩着满地的落叶,偏着脑袋对云鹤笑了笑,笑容如晨曦般灿烂。 “我虽然不怎么认路,但是在我肯定不会找不到自己的家。”云鹤回给羽轻翎一个笑容。背着阳光,温柔如水。 “不知道似水那边怎么样了,十万兵力对四十万的兵力,姬将军和罗沈的压力可是不小。”羽轻翎抬头看向羽族西南边境的方向。 云鹤低声说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罗沈跑得可快了,打不过,至少还能跑嘛!” 当然,羽轻翎完全当这句话不存在,从云鹤嘴里说出来没用的话实在太多了,必须让自己自动筛选出有用的信息才行。 “好吧好吧,一看你就没听进去,赶路吧,为了早日救出似水城,赶路!”云鹤半是下命令,半是解释着。 羽轻翎也点点头,表示同意。似水城还在经历着残酷的战争,自己多耽误一秒钟,就会有几十人因此而丧命。 经过几天几乎没有歇息的赶路计划,五万皇家军终于在天黑前抵达了盛京城外的郊区。 这里离盛京太近,所有人都不敢有太大的动静。生怕引起了点风吹草动,那么在守备森严的盛京城外,只有五万人的羽轻翎和云鹤很有可能遭受灭顶之灾。 “下一步如何?”羽轻翎问道。 “再等等。”云鹤回答 整整三天,云鹤和羽轻翎只是静静地窝在盛京城外小小的郊区,没有任何动作。 羽轻翎每天都要问上三遍:“下一步如何?”云鹤也每天都要答上三遍:“再等等。” 羽轻翎急得不得了,问道:“你究竟在等什么?” 这时候云鹤很想神秘一笑,可是看到羽轻翎铁青的脸色,他知道现在肯发不是装神秘的时候。 于是将脑袋凑到了羽轻翎的耳边:“我在等他们亲自给我们开城门的时候。” “他们会打开城门让我们进去。”羽轻翎诧异地问道。 “当然不会。”云鹤的回答果断又干脆。 “那我们为什么要等?既然不会让我们进去,那我们偷偷溜进去不是更好吗?” “要是真能偷偷溜进去,我们还用在这里等这么久?”云鹤没好气地说道。 羽轻翎想反驳,想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能反驳的话,只好住了嘴。 “你说,要怎么进去?”羽轻翎低下脑袋,不耐烦地问道。 “要不就火灾吧。我们放把火,把这里给烧了,到时候一定会造成恐慌,就会有人开城门救火,到时候场面混乱,正好可以混进去。” 羽轻翎点点头:“不可,火灾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万一暴露了,后果不堪设想。” 这次云鹤终于可以神秘一笑了:“其实很快就是我们神族的祭神节了,到时候,皇家是要前往玉山祭奠神灵的,算算日子,大概明天就要启程了。” “你是要趁她不在,回到盛京夺回神君之位?” 云鹤轻轻点头。 “人家怎么对你的,你就怎么对人家,你真是个真是睚眦必报的人。” 云鹤晃了晃脑袋说道:“我最讨厌吃亏了。” 两人正说着话,草丛里忽然传来几声轻响。两人顿时警惕了起来,羽轻翎已经摸向腰间的明月剑。 云鹤走在羽轻翎的前面,掀开草丛,只看到了一具鲜血淋漓的“尸体”。 云鹤探了探他的鼻息。 朝着羽轻翎挥了挥手,羽轻翎小跑了过去,看到了那一具“尸体” 云鹤对她说:“还活着。”羽轻翎明白了他的意思,亲自去叫了军医。 “尸体”的脸上污水血水泥土混在一起,根本看不清长相,等军医给他擦干净了脸,云鹤忽然倒吸一口冷气,眼里的情感变得复杂:“这是,小景!” 这个满身泥污血渍的人长得好像是自己师父的儿子,也是自己曾经的玩伴。 云鹤直到看到他腰间系着的那块玉山雪佩,那是曾经自己送给小景的。 云鹤脸色阴沉:“他怎么样了?”军医点点头,又摇摇头:“还没有死,可是失血过多,这里又没有充足的药物,怕是命不久矣啊。” 云鹤狠狠地抓住军医的肩膀:“只要药物齐全,就可以救活小景吗?” 军医被抓得有些吃痛,使劲地点着头。 云鹤这才松开了他:“需要什么药物,交给我,我一定能找到。” 军医应道:“不需要什么名贵的药材,只需要几味简单的药材即可,这附近没有什么药铺,要想得到这几味药,恐怕只有进入盛京城内了。” 军医写完药方,将药方递给云鹤:“一定要快,否则怕是神仙也难以起死回生了。” “我会尽快回来的。”云鹤攥紧了手里的药方,看向了那个熟悉的盛京城。 云鹤立即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就悄悄地离开了军营。 他的轻功极好,一路上飞檐走壁地进了盛京城,并没有被一队一队的巡逻兵发现。 云鹤一边躲着巡逻兵,一边寻找着药铺,不知不觉,天色竟然已经暗了下来。 云鹤暗叫一声:“不好!”自己和轻翎约定了今晚行动的,眼看着时间已经要错过了。 云鹤还在屋檐上四处飞着,寻找药铺。碰巧被街上一个小孩子看见了,那孩子新奇极了,大叫道:“快看,是大侠!” 周围的巡逻兵们立即随着孩子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一个人黑影在四处地飞窜着。 巡逻兵站在底下大喊:“哪里来的小贼,快给我下来。” 云鹤听见了叫喊声,往下面看了一眼:“糟糕,被发现了。”云鹤仔细观察了一下对方的人数。 只是一小队巡逻兵,不过十几个人,云鹤往那边再定睛一瞧,在叫喊着的巡逻兵后面,竟然有一间药铺! 他脚底轻点,整个人就腾空飞了起来,飞到了巡逻兵的上方,只见他迅速地抽出了藏在身上的匕首,银光闪过,那十几人的巡逻兵都已经倒下了。整个过程快到一眨眼就会错过。 那十几个巡逻兵将眼睛睁得大大的,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倒在地上,没有了知觉。 云鹤落了地,将十几人巡逻兵的尸首抛到了旁边的小河里。 在街上看到这一切的人们各个目瞪口呆。他们实在不相信,在法制严明的盛京内,竟然有人在大街上公然杀死巡逻兵! 等着云鹤处理完了尸首,拿着匕首就要朝着他们走来的时候,他们才想起了求饶和呼救。 云鹤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拿起了匕首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人们看懂了云鹤的意思,被吓得顿时不再大叫。 云鹤满意地收起了匕首,恶狠狠地对他们说:“谁要是把这件事说了出去,下场就会那几个人一样。”云鹤指了指河的方向。 人们瞬间明白过来,各个发誓说自己一定不会说得。 云鹤看看已经黑得如墨般浓厚的天色,扯了扯嘴角,不再和这些人废话,轻轻一点地又飞到了屋檐上,找到了刚才看到的那家药铺。 药铺的掌柜看到云鹤一身黑衣,而且还蒙着面,很是害怕,手机的算盘瞬间掉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哆哆嗦嗦地问道:“不知这位爷需要些什么?” 云鹤从怀里拿出匕首,直接放到毫无抵抗力的掌柜脖的颈处。 掌柜吓得腿都软了,差点站不住,最后还是云鹤扶住了他。 云鹤冰冷地声音从他的耳后响起:“我需要这几味药。”说着,云鹤将之前军医写给自己的药方塞到了掌柜的手里。 掌柜颤颤巍巍地打开了药方,结结巴巴地说:“这……这些药,我……我……这都有,爷,你放了我,我给你去找。” 云鹤把匕首从他的脖颈处拿了下来,露出一个凶狠的表情。掌柜一溜烟似的跑去拿药,一刻都不敢耽搁,很快,他就把药都拿了出来,在距离云鹤十步远的距离将药放在了地上。 云鹤走上前来,将药拿起来,又在放药的地方放上了一锭银子,转身离开。 看着漆黑的天色,云鹤很是苦恼,以羽轻翎的性子,即使等不到自己,她今晚也一定会行动的。 该怎么让她与自己汇合呢?此时天边绽放的烟花引起了他的注意。 云鹤从袖子里拿出之前和羽轻翎看过的,撒到天上像是星星般的粉末,高高地往天上一撒。 一瞬间,天上的星星都没有了这些粉末耀眼。 羽轻翎已经将五万士兵集结到了城外,却迟迟不见云鹤的身影,她正来回踱步,急不可待。 忽然,她看见了天边一片一片灿烂的星河,她轻轻浅笑,下令道:“出发。” 五万的皇家军士兵穿着便装进了城门,守城士兵对这些穿着寒酸的平民没有任何的防备,甚至连检查都没有就放行了,一个守门士兵看到了躲在最后面穿着斗篷的羽轻翎,大声叫住了她:“喂,你给我站住。” 羽轻翎站在了原地,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的暗器。那士兵又叫:“转过身来。” 羽轻翎迟迟没有动弹,那个士兵等得不耐烦了,上前走了几步,走到了羽轻翎的面前。 “你……”士兵的话还没有说完羽轻翎的雪花,已经深深地刺向那人温暖的胸膛,滚烫的热血并没有融化这一片薄薄的雪花。 羽轻翎很快地将雪花抽了出来,那士兵猛得往后仰,却被羽轻翎扶住了,让那士兵装出一副跟着走的模样。 在后面原本和他一起的守城军看到了大喊:“你要去哪里?” 羽轻翎拿起他的一只手向着后面摆了摆。 第四十二章 :神云殿 后面的守城兵看到那人摆手,想着那人可能是有什么急事,也没有追上来。 羽轻翎拖着那副尸体走到了一个拐弯处,确定后面的守城兵再也看不到了,才把那副尸体狠狠地摔到了地上,活动一下扛累的手腕。 羽轻翎抬头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刚才大片大片聚在一起的星星如今已经散开了些。羽轻翎顺着天上星星密集的地方走。很快就找到了坐在周围最高的一座屋顶的云鹤。 羽轻翎脚尖点地,腾空而起,一袭黑衣与夜色很好得融合在一起。 云鹤只是偏头微笑,用极轻的声音说:“你来得倒是比我想象中的慢了点。” 羽轻翎指着天上散开的星星很是不满:“你看,星星散得这边一朵,那边一朵,我找了好久呢。” 云鹤仰头看夜:“是啊,散开了。”他拢了拢衣服:“我在这等了你们好久,这里风这么大,快把我冻死了。”说着,云鹤已经双手环住了羽轻翎,企图寻找些温暖。 羽轻翎感受到那双温暖有力的臂膀,小小的身躯忽然颤抖开来,两只手也抱住了云鹤的腰:“这样暖和点了吗?” 云鹤点点头,却始终不肯松开羽轻翎,云鹤低声问道:“一路上有人发现吗?” “有一个,但是已经被我杀了,你放心,没有惊动别人。”羽轻翎也低声回答道:“现在五万士兵全都已经在城中集合,等待命令的下达。” 云鹤松开了羽轻翎,手托腮想了想:“我看过了,这一路上的巡逻部队虽然不少,可每队的人数却不多,撞见了,一定要第一时间除掉他们。千万不要留一个活口。” “明白。”羽轻翎干脆地回答。 云鹤抬头看向朦胧的月色,又是一阵沉思。 “行动。”两个字就这么轻飘飘地从云鹤嘴里说了出来。却不知,这两个字让这安静许久的夜,开始了动荡与不安。 羽轻翎和云鹤纵身跃下城楼,前去与五万士兵集合。 云鹤细细地给他们每个人分配了任务,多次强调着来往的路线。 羽轻翎在一旁笑出声来。云鹤疑惑地转头看向她。 羽轻翎则是继续掩嘴轻笑:“他们都是精兵,路线折中事情,根本无需强调的,你这样就太瞧不起他们了。” 云鹤抬头看了一眼前排士兵那满不在乎的样子,苦笑道:“各位,成败在此一战了。” 羽轻翎补充道:“这不仅仅是关乎着神族,似水的万千民众,羽都的繁荣昌盛都在此一战了。” 羽轻翎的话极大地鼓舞了士兵们的士气。他们一个个斗志昂扬,压低了嗓子喊道:“冲、冲、冲。” 一时间,五万穿着粗布棉衣的汉子,手里有拿着剑、弓、枪的。团团围住了热闹繁华的盛京城。 巡逻兵们纷纷驻足观望,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打死他们也不敢相信,向来和平繁华的盛京大街,竟然会遭受进攻。 巡逻兵们一开始认为这是地痞流氓打家劫舍,可是再往后看看,却发发现人数越来越多,除了身上的粗布麻衣,每个人手中的装备都很是精良,大队大队的人动作整齐,没有一丝余赘。 这时候巡逻兵才意识到,这群穿着平民服饰手上却拿着精良武器的人们可能威胁到整个盛京。 巡逻兵们一时间乱了手脚,聪明点的脚底抹油似的要赶回去报信。大部分的士兵目瞪口呆地继续看着,直到一把明晃晃的利器刺入了自己的胸膛,割掉了自己的脑袋,他们才满口鲜血地吐出几个字:“救命啊!”说完就直直地倒了下去。 当然,那些跑得飞快的巡逻兵们也逃不过大批皇家军手中的刀剑。 这一晚,盛京的大街被鲜血染红。 由宣语带领的五万皇家军精英,严密搜寻着每一个角落。查看是否还留下一个士兵的活口。 他们一边轻松地杀着根本就没有怎么反抗,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巡逻兵们。 一边将包围圈收缩到神族的神云殿的四周,将整个神云殿团团围住。皇家军严密的防守,整个神云殿就是连一只苍蝇也绝不可能飞进去。 云鹤不禁感叹道:“皇家军果然如传闻中那般让人闻风丧胆,我输得心服口服。” 羽轻翎当然知道,云鹤说得心服口服不仅是最近的似水战役,还有那一次的熙和战役。当时两人年纪不过十几岁,却是流传千古的熙和战役中的最高指挥者。 缘分,总是让人惊叹它的巧合。 羽轻翎和云鹤并排往走进神云殿。 羽轻翎在夜幕中安然挺立的神云殿,神情严肃,眼睛里隐隐透出些不安。 两人靠近神云殿的附近,皇家军中负责视察的宣语就迎了上来。 她严肃恭敬地行了一个大幅度的军礼:“云鹤神君,翎殿下。” 羽轻翎急切地问道:“情况如何?” 宣语肃容回答:“回殿下,神云殿内没有任何异动,一切如常。” “宣语,你今天做得很好。”夸奖的话,本来不应该在这种气氛严肃的时候说出口,今晚宣语的表现着实是惊艳了羽轻翎一把。 宣语面上却没有露出喜色,只是站定又行了个军礼:“殿下过奖了,这是臣下应尽的本分。” 羽轻翎点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和云鹤一起走进了那座古老又带有满满神秘色彩的神云殿。 相传,远古大陆中只有神族一个种族,神族是历史上最悠远古老的种族。 神云殿可谓是神族鼎盛一时的象征,它一直优雅神秘地耸立在大陆的最顶端。经历了上千年却仍旧屹立不倒。 神族云氏统治大陆数百年。如今的神族云氏却是气运已尽,已经一代不如一代了。一直位于神族之下的羽族和人族找准了机会,夺取了神族将近三分之二的土地,各立为王。 大陆就此三分,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羽族和人族建立自己的领地后,领主们都很是执意于宫殿的建设。羽族的羽皇宫,人族的紫荆城。 虽然都是辉煌壮丽的宫殿,可却始终无法超越那座神云殿。 羽轻翎如今走在坚硬的宫殿石砖上,她感觉自己走得每一步都是历史,谁都不清楚,这座宫殿到底经历了多少血与泪的历史。 羽轻翎不由得整个人肃立了起来,满怀着对历史,对先烈的崇高敬意,走进了这座宫殿。 神云殿虽然年纪久远,可内部却是看不出来一点破旧的模样,大块大块的大理石板规则地铺在地上,干净得发亮。 神云殿内装饰得很是朴素干净,和羽皇宫的金碧辉煌有很大的不同,在这里找不到用闪闪发光的金子砌成的墙壁,没有各式各样名贵的宝石点缀着屋顶,甚至找不到一副名贵的字画。 宽阔的殿内干干净净,又十分严肃神秘。羽轻翎总觉得这种感觉和云鹤身上的气质相近。 羽轻翎回想起处处镶金带银的羽皇宫,竟也只觉得俗不可耐了。 云鹤站在前面看着羽轻翎呆愣住,不禁停下脚步驻足观看的样子,脸上有了笑意。 悄步走过去,拉住了羽轻翎的手:“别看了,我们还有正事呢。” 羽轻翎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自觉得停下了脚步。“神云殿,很像你。”羽轻翎冷不丁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云鹤却不以为然:“这座老家伙像我?” 羽轻翎点头道:“在气质上很像。” 云鹤也四处看了几眼:“我小时候就听过神云殿的历史,我当时就在想,一个房子竟然能完整地保存这么久,实在是太让人惊叹了,于是我就每天拿着锄头,想地去卸掉墙上的石砖,试试这座古老的宫殿是不是真的像传言中那样,是天上的宫殿,是永远不会倒的宫殿。” 羽轻翎饶有兴趣地听着,正说道重要的地方,云鹤却突然停下了,羽轻翎抬起头来,对上云鹤突然黯淡的双眸,问道:“最后卸掉了吗?” “最后……”云鹤小声说了下去:“接着我就被父君发现,父君罚我,云鸾却站了出来,替我向父君辩解。” 云鹤突然意识到,自己和云鸾在小时候也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啊,这才几年的时间怎么就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了呢? 羽轻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如今这个情形,你一定也很难过,若是现在收手,或许还来得及。做个游侠闯荡天地,应该更适合你。无论你怎么选择,我都会陪着你。” 云鹤心下摇晃,他能感受到,这么久自己在心里建立的堡垒已经变得动荡了,正面临着土崩瓦解的危机。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衣饰珠玉清脆的碰撞声,缓缓走近二人。 羽轻翎和云鹤都听得出,这是一名女子的脚步声。 云鹤心上忽然闪过一阵不详的预感,下意识地将羽轻翎护在了身后。 一位身穿白色绣凤朝服,坠着琉璃璎珞,头上戴着碧鸾冠的秀美女子出现在两人面前。 她手里拿着团扇半遮住面,穿着华丽却显得淡雅怡人。 羽轻翎看到来人微微一皱眉,这个女人的眼睛很像云鹤。她只是一眼就猜出了云鸾的身份。 她在云鹤耳边问道:“她就是你的妹妹,云鸾帝姬?” 云鹤点点头,静静地注视着云鸾一步一步地靠近自己。 云鸾走到云鹤的身边,如同儿时那般亲密无间地挽住了云鹤的胳膊。将团扇从面上放了下来,露出甜美的笑容:“哥哥回来了,云鸾真得等了你好久啊。” 云鸾直接忽视了羽轻翎,挽着云鹤的胳膊往前走:“哥哥,你快跟我来,我给你准备了很是丰盛的晚餐呢。” 此时云鸾的另一只手,却已经摸到了头上戴着的一只簪子。 云鸾将云鹤领到了桌子处,松开了挽着云鹤的手。 她看了一眼手里的簪子,又看了看已经坐到桌子旁边的云鹤,眼底闪过深深的悲切,不过她很快又恢复了甜美的笑容。 她将带着锋利剑刃的簪子藏于手心,步步朝着云鹤逼去。 云鸾坐到了云鹤的身边。 刹那间,云鸾极快地举起手里的簪子,向着云鹤的胸口刺去。 云鸾下手十分的迅速,就连云鹤也完全没有注意到,等他看清时,他的胸前已经闪过一片寒光。 他下意识地紧闭住双眼。 第四十三章: 云鸾之死 羽轻翎站在一边看得清清楚楚,眼见云鸾的簪子就快要刺入云鹤的胸膛,羽轻翎迅速地拔出腰间的明月剑。 只见锋利的寒光闪过出去,云鸾手里的簪子就和剑一起插入了墙内。 云鸾被震得手上一麻,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 羽轻翎喊道:“云鹤君,小心!”云鹤听到声音,迅速看向摔倒在地上的云鸾,云鸾不知什么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柄匕首,直直地刺向云鹤。 云鹤微微侧身,躲过了这一剑,云鸾仍是不甘心,转身要往他的背上刺去。 羽轻翎拿出了雪花,直直地刺入云鸾的胸前。 云鸾拿着匕首的手猛然一抖,接着匕首就从她的手上滑落了下去,随着匕首落地的一声清脆响声,她整个人瘫倒在地上,面色雪白,嘴角溢出汩汩的鲜血,让她本来甜美的外表多了几分妖艳。 一切都来得太快了,这一切的动作仅仅用了几十秒的时间。 云鹤转过身去,云鸾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前的血水将白色的衣服染成了鲜艳的红色。 云鹤跪在她的旁边,双手抱起了她。他撕心裂肺地大喊:“云鸾!” 云鸾看着眼前的云鹤,自己好像回到了儿时一起无忧无虑的时光,她缓缓地抬起手,想要触摸眼前的画面。 碰到了,她满是鲜血的嘴角绽开了最后一个甜甜的笑容,美得惊心动魄。 “哥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她拼着最后的力气说出来这句话。 神族的云鸾帝姬,年十六,神族第五十六代神君,就如同昙花一现。 云鹤看着那双明亮的眼睛逐渐变得黯淡下去,直至完全的闭上。 云鹤手无足措地摇晃着云鸾的肩膀:“云鸾,你醒醒啊,你醒醒啊。” 可惜,怀里的少女再也不会醒来了。 云鹤慌忙得在地上寻找云鸾手里拿得匕首,他将那把匕首放在云鸾的手里,一只大手紧紧得攥住云鸾已经没有任何知觉的手。 他将云鸾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刺入了自己的左肩处。 羽轻翎惊呼:“不要!”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血水从云鹤的左肩处喷涌而出 一股腥甜的味道从喉间喷涌出来,云鹤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唤他的名字,他直直地躺到地上,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 云鹤鲜血溅到了云鸾雪白的脸上。 云鹤脸上带着笑,用自己衣服上唯一没有被鲜血染红的地方,给少女拭去了脸上的血渍。 少女的脸重又变得洁白无瑕,云像是看到云鸾重又露出的那个动人笑容。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羽轻翎知道这是云鹤的家事,不便插手,可自己还是杀了他的亲妹妹,一时间她竟不知该如何面对失去了亲人的云鹤了。 羽轻翎犹豫了好久,终于鼓足了勇气走上前去,半跪在地上,小心地拍打着云鹤的背部。 在云鹤意识全无前的最后一秒,他看到了一双红色双眸,貌若天仙少女正关心地看着自己,他又笑了,咳出了一口血,终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羽轻翎对着云鸾深深地鞠了躬,她很怜悯地看着云鹤:“兄妹相残,他的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 这时候,不远处传来了众人整齐的脚步声。 “翎殿下,云鹤神君这是?”宣语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羽轻翎疲倦的声音传入宣语的耳朵:“速把云鹤神君送去医治。” 宣语看向身后戒严的士兵,指了两个人命令道:“快把云鹤神君送去医治。” 两人得了命令,背起云鹤飞快地离开了现场。 羽轻翎跌坐在云鸾的身边,宣语赶忙上来搀扶:“殿下,您没事吧。” 羽轻翎摆了摆手:“我没事。”宣语看了穿着被血染红的白色衣裙少女正安详地躺在血泊中,诧异地问道:“殿下,不把这位小姐带下去救治吗?” 羽轻翎探了探云鸾的鼻息,对着宣语摇了摇头,宣语立即明白了,不再追问,只是对着云鸾深深地一鞠躬。 宣语站在羽轻翎的旁边,似乎有话要问,却又不太好意思说出来。 羽轻翎点头示意让她说出来就是。 宣语附到羽轻翎的耳边:“殿下,我们赢了吗?” 羽轻翎想到了远在似水的罗沈,又想到宣语今夜出色的表现,脸上露出了一抹轻笑,对宣语说:“放心,似水很快就会得救了。” 羽轻翎说得直接让宣语有些脸红,别过脸去。看向似水的方向,在心里喃喃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原谅我。” 此时正在似水的罗沈也正看向神族这边。 其实从刚出发的那一晚罗沈就后悔了,直到今天,罗沈连肠子都悔青了,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坐在最高的瞭望台上注视着对方在的远方。 他每天都在心里把自己臭骂一顿,想着再见到宣语,一定要好好地跟宣语道歉,保证以后什么都听她的。 姬月白看着正在眺望远方的罗沈,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罗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罗沈转过头来,目光空洞洞的。 姬月白看他这些日子又是消瘦了不少,安慰他道:“那日晚上你刚离开,宣语也来找过我,看得出宣语是喜欢你的。” 罗沈无精打采地点点头,不是罗沈不在乎这件事,只是因为每次罗沈在瞭望台上看远方的时候,姬月白总走过来这么安慰他,他基本上每天都会听上一遍,实在提不起来兴趣了。 罗沈的眼睛如死谭一样寂静,盯着姬月白,姬月白被盯得有些发怵,只能大笑来缓解尴尬:“哦,对了,神族那边传来消息,皇家军已经成功除掉了冒牌神君,用不了多久,四十万的大军就会撤退了,等皇家军从神族回来,你跟宣语也能团聚了。” 罗沈的眼睛突然射出一道亮光,亮得刺眼。 罗沈站在瞭望台上大喊:“宣语!宣语,我罗沈喜欢你。” 罗沈的声音很大,传到了各个地方去,站在地上的左翼军士兵们欢呼道:“罗沈都统好样的,一定能追到宣副将的!” 罗沈站在高高的瞭望台上冲他们挥手,好像自己明天就能抱得美人归似的。 在相隔万里的神族,宣语耳边好像突然听见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她问道旁边的羽轻翎:“殿下,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羽轻翎疑惑地摇摇头:“没有啊。”宣语知道羽轻翎说没有基本上就是真的没有了。 宣语回想起刚才的声音,她总觉得那个声音很像是罗沈,她感叹自己对罗沈的思念竟然这么深了,都出现幻听了! 对上羽轻翎询问的目光,宣语灿灿地笑笑:“殿下,没什么的,可能是我幻听了。” 羽轻翎半信半疑地点点头,也没有再追究。 羽轻翎独自一人守了云鹤一整夜,宣语是今天早上才赶过来的。 宣语看着羽轻翎昏昏欲睡的模样,忙说道:“殿下您的身子要紧,要不您先去休息吧,我在这替您看着。” 羽轻翎摇摇头:“不用了宣语,皇家军还有很多工作落在你的手上,一定要好做啊。” 宣语郑重的点点头,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云鹤的住处。 房间里又只剩羽轻翎和云鹤二人,羽轻翎轻轻地给云鹤盖好了被子,双手握住他冰冷的手。趴在床边,因为昨晚的一夜未睡,如今她竟然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云鹤醒来,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睡在自己床边的羽轻翎,看着羽轻翎熟睡的样子,云鹤惨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微不可察的笑容。 云鹤坐起来,想给羽轻翎盖上些被子,却不小心碰到了自己的伤口,疼得闷哼一声。 听到云鹤的声响,羽轻翎立即从睡梦中醒来,看到靠在床边冲着自己微笑的云鹤,羽轻翎的眼泪不争气地从眼眶里流了出来,羽轻翎一把抱住云鹤,一边小心翼翼地捶打着云鹤,带着哭腔埋怨道:“云鹤君,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我怎么办啊!” 羽轻翎还是不小心打到了云鹤的伤口,云鹤又是痛得闷哼一声。 羽轻翎抬起泪眼婆娑的脸,很是委屈地问道:“你没事吧?” 云鹤没心没肺地露出了笑容:“我没事的。” 说完,羽轻翎又死死地抱住了他。宣语听到了屋里的声音。走进来查看,正好看到了羽轻翎抱着云鹤的那一幕。 宣语有些尴尬地叫了一声羽轻翎:“殿下,神君醒了啊。” 羽轻翎听到宣语的声音,连忙松开了手,将眼角的眼泪都擦了去,这才转过身面对着宣语。 宣语站定身子行了个军礼:“殿下,神君,神云宫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一提到神云宫,云鹤的脸色突然就阴沉了下来,不顾自己身上的伤,执意要从床上起身,羽轻翎连忙扶稳了他。 云鹤忍着伤口撕裂的疼痛站直了身子:“云鸾呢?” 羽轻翎低下了头去,用极小地声音说:“云鹤,你要节哀。” 云鹤的身子往后踉跄了几步,一屁股坐到了床上,他回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没有一丝真实感。 羽轻翎拉住云鹤扶在床边的手:“云鹤,对不起,我,当时实在是情况紧急,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死。”羽轻翎的声音极小,没有一点底气。 云鹤目光游离,他只是用另一只手拍了拍羽轻翎的手背,嘴里吐出两个字:“无事。” 云鹤抬起头来紧盯着羽轻翎:“这件事都是我的错。”他摸摸身上的伤口,又说道:“我已经还给她了。” “走吧,我们去议政大厅。”云鹤呆滞地一字一顿地说道。 羽轻翎看得一阵心疼,紧紧地握住云鹤的手:“云鹤君,你才刚醒,不如先休息一日,明日再去吧,你放心,朝堂上的事情,皇家军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云鹤坚定地从床上站起来:“来人呢,替我更衣。”声音中充满了威严。 第四十四章: 云鹤神君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不安的骚动。 “我要找云鹤神君,你们不认识我了?我是军医啊。” 守在这里的皇家军好像根本没听见似的,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我找云鹤神君有大事,你们快让开。”军医的口气多了几分着急。 一个站在他旁边的皇家军士兵抬起头来:“我认得你,军医,可是这间屋子住着云鹤神君,我们不能轻易放人进去的。” 军医又急又怒地使劲一跺脚:“哎呀!” 他们谈话的功夫,云鹤听到了声音,羽轻翎已经扶着云鹤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皇家军全都整齐地单膝跪地行礼,只有军医弯着腰行了个礼。 云鹤和军医对视了一眼,两人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云鹤轻声说:“带我去吧。” 军医又行了个礼,往右边侧了身子,中间留出了一条道路,羽轻翎扶着云鹤走到了前面,军医紧跟在他们的后面。 他们走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军医左右张望着,确定周围没有人,才弯着腰小声跟云鹤说:“神君,人已经醒了。” 云鹤边走边问:“可有说些什么?” “没有,只是睁着眼睛,什么也没有说。”军医摇摇头说道。 两人不再言语,加快脚步走到了那间屋子。扶着云鹤的羽轻翎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云鹤诧异地看向她,羽轻翎微微一笑:“或许我不应该进去的,我在外面等你好了。” 云鹤心头乱成一团,不知道该如何对羽轻翎解释,最终没有对羽轻翎说一句话,转身进入屋子里。 羽轻翎看着他的背影,心下一阵抽痛。 “小景?”林衍景睁着眼睛,两眼无神,直直地盯着屋顶,脸上的污泥血水已经被擦得干净,白皙的皮肤露了出来,一双乌黑透亮的眸子如今却像死寂的潭水,无论什么人什么事都惊不起任何波澜。 云鹤走到床边,又轻声唤了一句:“小景?” 林衍景应声看向云鹤,深潭般的双眸突然闪过一丝希冀,他猛得从床上坐起来:“云鹤哥,真的是你吗?” 云鹤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长得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除了你的云鹤哥还能是谁?” 如果平日里云鹤这么说,林衍景一定会毫不留情地在云鹤头上浇一盆冷水。 可是想起他的父亲,他的师兄弟都已经惨死在神云殿的议政大厅里,他实在笑不出来。 “云鹤哥哥,父亲他死了。”林衍景的眼睛看向天边升起的红日,好像他的父亲正笔直地站在那里。 云鹤如晴天霹雳一般,逐渐松开了紧握着林衍景的手,脸色变得越来越冰冷。 最后,他松开了林衍景的手,声音冰冷得没有任何温度:“师父他,怎么会?谏院里的人怎么会?你们不是都回老家了吗?” 说到伤心处,林衍景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云鹤四周实在是冷得出奇,林衍景觉得自己的眼泪竟然一点温度也没有。 “父亲还以为你死了,他说你一定是被害死的,他要去给你复仇。”林衍景的声音很小。 云鹤却听得字字戳心:“是云鸾?”这三个轻便的字,云鹤却是咬紧了牙关,努力了很久才说出来的。 说完云鹤的心下一阵悲痛。 林衍景恨恨地点了点头,有句话他不知道当说不当说,思考了良久,最后还是低沉着声音说了出来:“神君愿意替父亲报仇吗?” 林衍景是询问的语气,他知道云鸾是云鹤的亲妹妹,他不愿意把云鹤逼得太紧。 云鹤攥紧了拳头:“你放心,师父的仇已经报了。”明明是安慰的话语,云鹤用冷到极点的话语说出来,让林衍景不禁胆战心惊。 云鹤尽量把目光放得柔和下来:“谏院除了你,还有存活的人吗?” 林衍景悲痛欲绝地说道:“没有了,当时父亲让众人到厅外等候,我们和师兄弟们等了很久,却始终没等到父亲回来,却等来了禁卫军将我们团团围住,我亲眼看着师兄弟们一个个在我眼前死去。我也被刺了一剑,当时就没有了知觉。我真的没想到,我还能活过来。” 林衍景握紧拳头用力地砸到床上,稚嫩的脸庞出现了与年纪不符的悲痛愤恨。 他抬起头,满是期盼地看向云鹤:“云鹤哥,你刚才说仇已经报了是什么意思?” 云鹤不愿意对上他那灼热的视线,将目光投入天际,看着在天空中翱翔的鸟儿,云鹤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终究是做不成父君所期待的闲云野鹤啊。” 他低头对着林衍景强颜欢笑:“小景,云鸾已经死了。” 林衍景先是眼前一亮,随即黯淡了下去,云鸾已经死了,父亲和师兄弟的仇是报了,可是他们再也不会回来了。 云鹤摸摸林衍景的脑袋:“你好好养伤,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了。” 林衍景点点头,他相信云鹤,在林衍景的印象里,从小到大,只要云鹤说过的事,就没有做不到的。 林衍景躺在床上,盖好被子,乖乖地睡去。 云鹤又看了他一眼,才叹着气从屋子里出来。 出门便看到羽轻翎还在门外等着自己,他走上前去迎上羽轻翎:“我们走吧。” 羽轻翎点了点头,我们皇家军会在议政大厅外,协助云鹤君上顺利登基。 云鹤总感觉这个相处的模式很不舒服,但也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劲,只是点头。 云鹤在大批皇家军的护拥下走进了议政大厅。他换下平常最喜欢穿的白衣,穿上了深蓝色的神君朝服,虽然他之前也做了很多年的神君,可这身衣服,自己却是第一次穿。 议政大厅站满了大臣,和平时上朝时并无二样。其实那些大臣听说云鸾已死后,没有一个人愿意前来神云殿。可是皇家军的士兵们却是一早就找到了他们,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己,自己若是不肯来,脑袋就会立即掉到地上。 他们知道此刻那些皇家军的士兵们就守在外面,谁也不敢说一声“不” 看到云鹤穿着一袭华丽夺目的朝服,步履昂扬地走了进来,大臣们还没有等云鹤坐到王座上,就纷纷行礼下跪:“吾君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珀作为云鹤亲封的一军之都统,站在大厅的最前端,他亲眼看着云鹤穿着繁琐的朝服,走过自己的面前,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云鹤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和他一起玩闹的云鹤了。 伴随着震天响的万岁声,云鹤坐上了王座,这一次,他是真真正正地坐上了王座。 云鹤伸出一只手,做了一个“请起”的动作:“众卿请起。” 又是一阵整齐响亮的声音:“谢君上。” 还没有等云鹤发话,一个十分机灵的大臣就先站了出来:“君上是神族天命所寄,我等曾经受小人迷惑,乱了阵脚,还请君上恕罪。” 云鹤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看得他头皮发麻,头部紧紧地贴着地面,生怕对上云鹤的目光。 在场所有大臣都被这样的气氛吓到,谁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气场强大,把所有人的命运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人会是曾经的那个云鹤。 那大臣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高压了,连连磕头:“君上,小人一时糊涂,还请君上饶命啊!” 云鹤突然笑了起来:“我何时说过要取爱卿的性命啊,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本君高兴还来不及呢,快快请起吧。” 大臣见自己捡回了一条命,又磕了一阵响头:“多谢君上,君上仁慈,我神族之幸事啊。” 见云鹤语气变得和善,所有的大臣都松了一口气。 云鹤的目光扫过大臣们的脸,所有人都是毕恭毕敬的,可是偏偏有那么几个胆小怕死,却又自负的人。 所有大臣中,不愿意上朝,不愿意奉云鹤为神君的,都已经被皇家军杀死了。 那么如今在大厅上的,要么是真正支持云鹤的,要么是无所谓谁做君上,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命就好的,要么就是因为皇家军手里的刀剑不长眼而被迫屈服的。 可是不管哪种,他们都是毕恭毕敬的。 可是还有几个狂傲自大的家伙,却是一早就选了最不起眼的角落。云鹤都懒得正眼瞧他们一下,直接摆了摆手,就有几个皇家军走了进来,将他们地一刀杀死在地。 云鹤心里冷笑:“若真是忠志之士,昨晚就应该死了,他们那群人不过是想耍耍威风,让自己害怕罢了。” 那几个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没有来得及反抗,就被皇家军一剑封喉。 鲜血溅到了站在旁边大臣的身上,大臣吓得闭上眼睛直发抖,耳边却偏偏又响起了云鹤如沐暖阳的声音:“诸位,云鸾帝姬是本君的亲妹妹,本君决定按照帝姬的礼制将云鸾帝姬风光大葬。” 大臣们哪敢有一点迟疑:“君上慈悲心怀,实乃我神族之大幸啊!” 云鹤满意地点点头,目光投向站在最角落里的兵部尚书李迎。 “李迎尚书?”被点了名字的李迎吓得直接跪倒在地上,颤颤巍巍地回道:“下官在” “如今神族国防较弱,就派你去让秦将军率领的四十万大军撤回神族吧。” 李迎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今天早上,上朝前拜遍了所有的什么菩萨,观音,佛像,就连自家池子里的锦鲤,他也对着磕了三个响头,就是为了能神君能不要把让秦翊双撤回的命令交给自己。 没想到啊,他痛苦地叫道:“上天啊,是我不够虔诚吗?” 第四十五章: 绝望希望绝望 秦翊双向来与云鹤不合,他是云鸾的人,让他撤军,自己该怎么告诉他? 难不成告诉他云鸾已经死了,这四十万的大军都是神族的士兵,也就是云鹤君上的士兵,你若是现在投降撤军,神族一定宽恕你的? 听到云鸾已死,秦翊双一定十分震怒,他手里有整个神族的军事力量,他如果不是傻子的话一定会举兵谋反,到时候自己不就是第一个拿来泄愤的嘛! 这个差事,李迎怎么看都觉得像是去送死,与其走这么远的路最终死掉,还不如直接一头撞死在墙上省劲呢! 他又磕头:“君上啊,我这我这最近生了疾病,不宜赶路,还请君上见谅。” 云鹤十分理解地点点头:“李卿身患恶疾,着实不易,本君特赦你从今日起回家修养,以后都不必回来了。” 云鹤突然停住了,余光扫过跪在地上直发抖的李迎:“天高水远的,李卿可要小心身子,万一被什么土匪盯上了……” 李迎浑身打起寒颤,把头磕得砰砰直响,周围的大臣无不胆战心惊。 云鹤瞥了一眼,李迎的额头上已经鲜血直流,幽幽地开口:“李尚书,这砖可是几千年前的砖,是神族神云殿的荣耀,你这血要是撒到这上面,我可是要治你一个无视祖先的罪名。” 这句话明明是含笑说出来的,可看在李迎的眼里,坐在前面位置上的就像是掌握人生死的阎王爷。 李迎把头“唰”地一下抬了起来,四处寻找着,看看有没有一根能撞死的柱子。 与其被大卸八块,还不如现在死了,一了百了。 最终锁定了一根离自己不算远的柱子,他下意识地抬眼看看云鹤,云鹤正满是怜悯地看向他已经选定的那根柱子,云鹤那神情,仿佛已经知道下一秒这根柱子就会遭遇血淋淋的大灾难。 李迎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又看向厅外侍卫手中闪着银光的剑。 再次抬眼看向云鹤,云鹤面露可惜地摇摇头,李迎看得清楚,云鹤正在为了侍卫手中价值不菲的剑惋惜呢! 李迎简直要崩溃了,死也死不了,活又活不下去,他痛苦地抓着头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云鹤。 云鹤实在被这真挚无比的眼神感动了,叹口气讲道:“李尚书啊,你且放心,此次你前去似水,我向你保证……” 云鹤很是期待李迎脸上的表情,微微低头看过去。 李迎脸上的精彩表情果然没有让云鹤失望。 只见李迎那张胖乎乎的脸已经扭曲在一起,神情严肃认真,耳朵恨不得翘到天上,生怕错过云鹤接下来说得任何一个字。 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刚才心如死灰的空洞。 云鹤在心里满意地点点头,他最喜欢看到一个人绝望中拥有希望,转眼又陷入绝望的眼睛。 他盯着李迎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着,生怕李迎漏掉自己话的任何一个字。 “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善待你的家人们。” 果然,李迎感觉头上有几百支箭同时射了下来,下一秒就要晕了过去。 云鹤眼见形式不妙,自己还没玩够呢,可不能让他死了。 连忙提高了声音说道:“但是,我觉得你能活着回来。” 李迎瞬间感觉头上的箭已经变成了毛毛细雨,温柔地撒在自己的脑袋上。 云鹤又是一个急转弯:“如果秦将军愿意与本君和睦相处的话,我相信你的安全还是是可以保障的。” 李迎实在是受不了了,伸出了一只手,示意云鹤停下说话:“我去,君上,之前是我对不起君上,君上如今还给了臣下戴罪立功的机会,臣下不胜感激,君上交给臣下的事,臣下万死不辞,赴汤蹈火,上刀山下火海,君上吩咐的事,我一定不负君上所托。” 一连串的话说了出来,李迎顿时感觉浑身轻松,看向云鹤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不畏死地坚韧。 云鹤对李迎作为兵部尚书,却帮助秦翊双筹集军队粮草,为秦翊双的出军不辞辛劳,实在很让人生气,可如今气已经消了。云鹤也想通了当时的情况,李迎却也是身不由己,况且李迎也算得上是个人才,如今这么一恐吓,一定会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 他心上笑笑,这种一石二鸟的事情,做起来就是很让人开心,面上却不动声色,语气甚至庄重威严:“李尚书此去若能平安回来,本君必有重赏。” 李迎在心里回了个白眼:命都没了,那些重赏还有什么用?但他现在还是必须得恭敬地谢恩:“君上隆恩,臣下愿为君上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等着所有的大臣都心有余悸地退了朝,云鹤才从大厅中慢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云鹤下意识地寻找着那个瘦弱却挺拔的红色身影。 刚刚在议政大厅里只是动动嘴皮子,就将所有的大臣威慑住,云鹤现在的心情很是愉悦。 他吹着口哨,围着整个神云殿转了一圈,却依旧没有发现自己希望看见的身影。 他嘴里的口哨声不自觉地停了下来,又加快了脚步,往盛京城的大街走去。 巡视回来的宣语恰好撞到了脚步急速的云鹤。 宣语看到急切的云鹤,心里纳闷,真不知道有什么事能把看所有事都云淡风轻的云鹤急成这样。 她放下想法,恭敬地行礼:“云鹤神君。” 云鹤看到她,像是海盗看到了宝物,眼睛都发亮了:“宣语,你有没有见到你家殿下?” 宣语也是一脸疑惑:“我家殿下难道没有和神君一起吗?” 海盗突然发现这宝物原来只是一堆石头。云鹤的目光突然黯淡了下去,眼中的光消失不见了:“你也不知道她在哪啊?” 宣语点点头:“云鹤神君,若是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去忙了。” 宣语公务繁忙,实在抽不出空来和云鹤闲聊,捉住机会就要离开。 云鹤却叫住了她:“等一下,你家殿下不见了,你就不着急吗?” “我家殿下武功高强,天资聪颖难道还能走丢完不成,有什么可担心的?” 云鹤垂下头:“你说得对,你去忙吧。” 见云鹤松了口,宣语迈着大步子离开。 “等一下!”云鹤又叫住了她。 宣语努力挤出一个笑脸来:“不知云鹤神君还有什么吩咐?” 云鹤斜眼看着蔚蓝的天空,哼着口哨小声说:“要是看到你家殿下,记得告诉我一声。” 宣语点点头,继续前行。 “再等一下!”宣语的忍耐限度到了极点,奈何眼前的人是身份高贵的神族神君,自己的拳头并不管什么用,她只好又挤出一个笑:“云鹤神君还有什么话麻烦你一次性说完,我很忙的。” 云鹤一点也没有听出宣语的生气,一本正经地回答:“宣语,我没什么事了,就是我交代你的事情可不能和你家殿下说啊!” 宣语听完这句话,飞一般地跑开了,没有给云鹤再次叫住她的机会。 宣语回到神云殿附近督察,在那里见到了云鹤一直要找得那个人。 她走上前去,轻唤了一声:“殿下。” 羽轻翎闻声转过头,正对着宣语:“有什么事吗?” 宣语快速地想了一下,回答道:“殿下刚才去了哪里?” 羽轻翎深邃地眸子紧紧地盯着宣语,过了半晌,才转过头去,不再看着宣语:“是云鹤让你来找我的吧。” 羽轻翎背对着宣语,她看不见羽轻翎说这话的表情,她只是觉得这句话里,有深深的悲伤和愁思。 宣语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却又不好开口问,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我想,他现在应该不愿意看到我。”羽轻翎的语气又多了几分愁苦。 宣语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眼前这个脆弱的女孩子了,只能不停地说着:“殿下这不怪你,这也不是你的错啊……” 羽轻翎疲惫不堪的声音传出:“好了,你去忙吧,让我一个人在这里静静。” 宣语知趣地闭上嘴巴,悄步退了下去。 宣语第一件事没有去做那些重要的军中工作,她先去找了云鹤。 “云鹤,我见到翎殿下了,你跟我来。”说着拉了云鹤就走。 宣语一路上将云鹤连拖带拽,飞快地找到了羽轻翎。 羽轻翎正坐在桌子旁,专心致志地翻阅着军中各项事务的报表。听到响声,抬起头来看到了宣语,脸上露出了笑容:“宣语,军中的各项事务你都处理的很好。” 宣语躬身敬了个礼:“谢殿下,这都是我应尽的本分。” 羽轻翎转头看向窗边,一抹残阳斜挂在天边。 羽轻翎微微惊讶,自己竟然已经看了这么久了,她站了起来,对宣语说:“走吧,陪我去外面。” 没想到宣语却摇了摇头,羽轻翎水一般的眸子疑惑地看向她。 宣语对着门外做了一个手势,云鹤立即从门后走了出来。 羽轻翎皱皱眉头,看向宣语的目光多了几分责备。 云鹤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后脑勺,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那个,我那个,打扰到你们了,真是不好意思,你们继续聊,我就先走了。” 说着,云鹤一只脚已经跨过了门槛,却被宣语一把抓了回来。 “殿下,下官还有要事,就先告退了。”宣语投给云鹤一个“加油”的目光,快速离开房间。 只听见门“嘭”的一声响,宣语已经消失不见了。 “那个,我也还有事,我也先走了。”说着,云鹤已经打开了门,准备出去。 羽轻翎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知道云鹤君上日理万机,不过竟然来了,就过来坐吧。” 第四十六章: 纳兰诺旧事 云鹤不再推脱,随着羽轻翎走到一个圆桌旁坐下。 “朝堂上的事,可还顺利?”羽轻翎询问道。 云鹤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有皇家军的威慑,那群软蛋,没有一个敢吱声的。” “神族云氏,几千年来都是天选之人。”羽轻翎故意停顿了一下,看向云鹤。 云鹤静静地听着,却不知道羽轻翎到底想说些什么。 “女子也是巾帼不让须眉,云鸾帝姬……” 提到云鸾,云鹤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晴不定,嘴角微微抽搐。 “够了。”一声低到地狱的声音传出。 羽轻翎却是继续说道:“这真的是你的本意吗?” 云鹤低下头,不让羽轻翎看见他冷笑狰狞的表情:“其实,这就是我的本意。” 这句话本是云鹤的心里话,不知为何,自己就说出了口。 羽轻翎不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她明显地感觉到,眼前这个人,已经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云鹤了。 云鹤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样不对,还不能与她产生隔膜,否则因为这一步棋,自己布得整盘棋局就要毁掉了。” 他抬起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好了,不打扰你了,明天我就实现答应你们羽族的事情,很快你就可以回羽都了。” 羽轻翎还没有从刚才的情况里回过神来,呆愣愣地看向云鹤。 “好了,我走了。”云鹤笑容满面,夕阳的余晖撒到他的身上,暖洋洋的。低头浅笑的模样,温柔得让人心醉。 “云鹤君,你会恨我吗?”羽轻翎快速从椅子上站起来,问道。 两人一阵沉默。 云鹤回过头回答道:“怎么会?” “可是我杀死了你的妹妹。”羽轻翎有些不安,不敢抬头和他对视。 云鹤走到羽轻翎的身边,一只大手附上她的脑袋。 “当时的那种情况,你不杀她,我就会死,你救了我,我为什么要恨你?”云鹤轻柔的声音如春日里的微风。一句话就可以迷乱人的心智,绝对不是乱说的。 “我,可是我们之间终究是隔了一条人命了。” 有一句话羽轻翎没有说出来:“我们,怕是回不去了。” 云鹤看向天边,那一抹残阳已然匿身于山水之间。 “升朝——”内侍尖叫一声,立即传来震天响的声音回应:“吾君万岁。” 云鹤第二次上朝,眼睛扫过一圈,大厅内的大臣显然没有那么紧张害怕了。 昨日早朝,云鹤并没有为难任何人,当然,李迎嘛,云鹤解释过的,自己并没有半点想要为难他,他的身份本就是兵部尚书,这种事情不交给兵部尚书,难不成要交给户部尚书嘛! 大臣们都在心里暗骂:“人家李迎都是抱着必死的绝心前去的,这个罪魁祸首竟然还在这里说推脱责任!” 赵珀也忍不住想要骂人:“好一个各司其职,把人家的死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云鹤见大臣们的思绪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不过肯定十有八九是在骂自己,看那个赵珀,他一定是骂得最凶的那个。 他轻咳两声,脸色转为严肃说道:“诸位,本君有事相商。” 大臣们昨日都是见识过云鹤的厉害的,他说的有事相商,其实他们只需要点头哈腰,连连称是,鼓掌叫好,这就足够了。 “诸位,羽族乃我神族之友邻,我希望我们神族能与羽族建立合作关系。”短短几句话说得既快又清楚。 几位已经准备鼓掌的大臣,两只手尴尬地放在半空中,不知所措。 云鹤并没有给他们消化消息的时间,紧接着说:“诸位,可有意见?” 扫视一圈,大臣们此时仍处于不敢相信的状态。 一秒,两秒,三秒…… 十秒过去了,大臣们终于回过神来。 “万万不可啊,君上,我神族近千年的历史,不能就此消失啊!”一个大胆的大臣站了出来,苦口婆心地说道 果不其然,和自己想得一模一样,就连说得话都一字不差,云鹤一边模仿着他的语气,一边在心里想着。 他连头都没有抬,只丢下一句话:“羽族翎殿下此时也在我们盛京,有什么意见大家去找她商量好了。” 刚才说话的大臣倒吸了一口冷气,乖乖闭上了嘴巴,任凭旁边的人怎么跟他使眼色,他只回他一句话:“你行你去。” 羽族翎殿下,这个名字可谓是如雷贯耳。年纪高一些的大臣是知道她的母亲纳兰诺的。 当年多次以少敌多,从无败绩,她从神族手中夺取的城池,一只手是数不过来的。 即便如此,那些败在她手里的神族将军对她的评价却是清一色地敬佩,毫无恨意。 有一位打了败仗的神族将军被送上了断头台,临死前说得最后一句话却是:“纳兰藜将军不愧是名将,我甘拜下风啊。” 如果说,只有这么一次,我们或许可以认为他是被纳兰诺的美貌所迷惑了。 可是只要是从战场上侥幸活下来的人,无论是逃兵还是有名的将军,在神族执法官执行死刑时说得最后一句话,全都是:“纳兰藜将军真是个好样的将军。” 这件事当时在神族传的沸沸扬扬,被编成大大小小的话本故事。人们喜欢听,说书人也喜欢讲。 说书人清了清嗓子说道:“纳兰诺将军啊,可是天降名将,对人又是彬彬有礼,纳兰诺将军带领的军队从来不杀俘虏,更不杀平民的。” 说到这里,周围的人是越聚越多,大家都很好奇地等着接下来的内容。 那说书人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拿着桌子上的一只小破碗走了一圈。 看客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即将身上的碎银子放到他的碗里。 一阵“叮铃叮铃”的声音后,原本干净见底的小破碗已经装满了白花花的银子。 说书人看着碗里的钱满意地捋捋自己的胡须。 接着往下讲道:“就举我们神族与羽族最著名的那场战役,也是是我们神族损失了富裕的似水城的那场战役。” “纳兰诺将军当时只有我族一半的兵力,最后却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客官们纷纷摇头:“说来说去,怎么就这些呀?” 说书人一拍桌子叫道:“大家可别急,先听我继续讲下去。” “这纳兰诺将军不仅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将军,更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呢!” 这话一出便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大家对于强者的想象都是丑陋粗鄙的,这百战百胜的女将军怎么可能会是一个美人呢? 说书人伸出手来阻止道:“大家听我说,听我说下去嘛!” “其实纳兰诺将军啊,还有一个身份,她还是羽族的羽后呢!” “什么?听说羽族羽后是貌比天仙的绝世美人啊,我三姑的姨妈的奶奶的妹妹的妈妈的孙子的三舅姥爷还见过真容呢!”底下有人起哄道。 听见有人见过真正的羽后,那在他们里面可谓是见多识广的人了,大家纷纷围上前来,听那人讲,倒是把真正的说书人晾在了一边。 “哎哎哎,你们听我说啊,听我说。”说书人试图将客官们的目光吸引回来,提高了嗓门喊道:“纳兰诺将军对我们神族的子民也是极好,听说似水战时,我们神族的平民都没有来得及撤离,城已经被羽族团团围住,纳兰诺将军却宁愿放弃良好的军机,放了他们出城。” “最后统军将军战败,想要已死谢罪,也是纳兰诺将军救了他。” 从这以后,纳兰诺将军的美名就在神族流传开来。 一直传到了云鹤的父君,当代的神君耳朵里,神君本就因为被纳兰诺的大军打的损失惨重而烦闷,如今竟然有人大力传颂纳兰诺的事迹! 神君被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的派刑部尚书去捉拿传播谬论,大战之前动摇人心的人。 听说当时被捉的人多达上千人,各地区的牢房都已经放不下了。 关于纳兰诺的这个谣言就从此消失在了神族。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说法:羽族纳兰诺在神族作恶多端,杀人,放火,抢劫无一不做,身为女子整日与军中男子厮混在一起,听说她还是羽后,那就太丢于皇族的脸了。 这个说法受到神君的大大赞赏,不仅不制止流言传播,还增添人手广为传播。 虽然这根本改变不了神族连连战败的局面,但至少大家都认为纳兰诺是邪恶的,那么自己这一方就是正义的,他相信正义一定是会战胜邪恶的。 直至纳兰诺一路攻进神族盛京城不远处,神君被吓得瞬间晕了过去,一觉醒来,却有人告诉自己,纳兰诺已经死了,他又高兴地昏了过去。 后来医师来看病,摇摇头说:“君上一时喜悲过甚,落下了心病,以后怕是不可再操劳了。” 从这以后神族的朝堂就是由云鹤云鸾两兄妹掌控。 所以如今大臣们又回想起了往事,想起了传言中那个可怕的纳兰诺的女儿。 要跟这么一个人谈话,在场大臣无不腿软发抖,即使对方明明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他们也很不愿意的。 大臣们都想得明白,如今这个乱世没有什么比保住自己的小命重要,管他神族还是不是神族呢,只要自己还活着就行。 议论的声音逐渐变小,直至消失,云鹤心下却是说不出的悲哀:“朝堂之上,竟然没有一个人再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大胆谏言。这是天要亡我神族啊!” 第四十七章: 尉迟雪霏 云鹤给站在旁边的内侍一个眼色,内侍立即领会了他的意思,尖声叫道:“恭迎羽族翎殿下。” 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传出一阵一阵的回声。 一个穿着紫色华服的少女如同天降般出现在厅外,缓步向厅内走来。 离得最近的大臣好奇地看了一眼,接着便发出一声尖叫,很快意识到自己失了礼仪,连忙用双手捂住了嘴。 但这已经晚了,这一声尖叫传遍了整个议政厅。 厅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闻声被吸引了去,看向那个紫衣华服的少女,谁都不敢相信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气质绝代的少女就是传闻中那个百战百胜的女将军。 云鹤微微蹙眉,看向那个穿着紫色衣服的少女。 “啊,这是?”又有一位大臣叫出声来,很快就有声音回应他:“这就是翎殿下?”“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啊!” 羽轻翎一袭紫色典雅礼服,气质更加高贵。 在仪制上,羽族殿下这么穿是一点错也挑不出来的。云鹤这是第二次见羽轻翎穿华服。只是他觉得这身紫色衣服远远比不上羽轻翎任何一件红衣。 羽轻翎迈着优雅端庄的步子走到云鹤的面前,微微低头行礼。 云鹤是神族神君,三族统治者之一。在身份上,羽轻翎也是要向他行礼的。 云鹤坐在王座上点头回礼。不过此时的神族和以往的神族也不是一个实力了,羽族翎殿下更是羽族第一顺位的继承人。在礼仪上怠慢不得。 “羽族助我神族脱离困境,重回宁静,我也许诺过,一定会重重报答羽族的。如今神族已经安稳下来,也到我兑现诺言的时候了。”云鹤语气严肃,话语间满满都是神君的威严。 站在台下的赵珀却忍不住吐槽:“要是没有这家伙神族才算是安静祥和呢,云鸾帝姬统治期间,百姓称赞,大臣听话,国泰民安,怎么看也是一个不错的好君主。” 赵珀下意识地抬眼看向云鹤,果然看到了云鹤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赵珀就奇了怪了,为什么每次自己在心里骂他的时候,他都能知道呢? 羽轻翎声音平静:“我们羽族只有两个要求,第一,我们希望神族军队能撤出似水。” 云鹤点点头:“昨日我已经派了兵部尚书前去与秦将军协商,相信用不了几日就能解决这件事情了。” 台下的大臣们都心下敞亮:“什么派兵部尚书前去协商,分明就是把大军往盛京这里引,看到时候秦翊双近四十万的大军杀入神云殿,这小神君该怎么落荒而逃,自己嘛,就好好地在一边看戏,等到事情结束了,自己坚定地站到秦翊双一边高呼:秦将军万岁!就足够了。” 羽轻翎又说:“这第二嘛,就要看神君愿意给我们什么了。” 云鹤轻笑:“既然如此,我就陪着翎殿下一同前往羽族商量。” 不知道是不是大臣们的错觉,云鹤得意地瞥过他们一眼。 大臣们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小神君要逃跑!” 恍若一阵雷横扫过议政大厅,大臣们寒毛竖起:“这个小神君要是走了,整个盛京就会被秦翊双愤怒的军队踏平,到时候自己一定死无葬身之地!” 云鹤深思一会说道:“算算日程,兵部尚书李迎应该最多还有四五天的路程就能到达似水了。” 大臣们都惶恐地听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呢,决定明天启程,在羽都待个五六七八天。”云鹤看向羽轻翎。 羽轻翎点头同意,虽然不知道云鹤在搞什么小算盘,但相信他,总是没错的。 大臣们伸出手来,算了算时日,瞬间慌了,他们的小神君把时间算得不偏不倚,等他再次回到盛京,恐怕盛京已经和秦翊双打得两败俱伤了。 那自己呢?早就死光了!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几个聪明的大臣开始想怎么才能活下来,突然灵机一动:“到时候我就去投奔秦翊双将军,这样我就能活下来了,我可真是太聪明了,哈哈哈!” 可惜,跟他们的主子云鹤比起来,这点小伎俩就像是前面有两扇门,其中有一扇被堵住了,该走哪一扇这样的问题一样的简单,换一个再贴切点的词语,一样智障。 云鹤在心里毫不留情地嘲笑着他们,大臣们也是毫不留情地嘲笑着云鹤。 只剩赵珀一人着实是看不透了,他一边担心着云鹤这么不负责任,会引起官愤,这些大臣都是些墙头草,若是他们转身投向手握神族最大武装力量的秦翊双。 那云鹤,哦不,这种种情况了,哪有心思管什么云鹤,应该是自己,自己恐怕会死得很惨。 作为云鹤神君最忠诚的跟随者,神族最勇猛的战士,立下赫赫战功的都统,自己的脑袋肯定是要被挂在城墙上示威的。 赵珀显然多虑了,秦翊双早就不记得赵珀是谁了。,若是秦翊双真的胜利了,看着自己脚下,赵珀的脑袋,顶多会一脚踢到一边去,哪里愿意费力气挂到城墙上。 此时正在似水的秦翊双模模糊糊地听说了盛京内的事。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秦翊双紧紧地抓住传令兵的衣服领子,把那个传令兵憋得脸通红,却又不敢挣脱,只能大喘着粗气说:“将军…息怒啊!我们…也尽力了…只是我们身在似水,对盛京的一切怎么可能了如指掌?” 秦翊双一下子泄了气,松开了抓着传令兵的手。 传令兵终于能够喘气,低着头大口喘着粗气,小心翼翼地站在原处一动不动。 直到秦翊双挥了挥手,那传令兵逃命似的飞奔离开。 已经两天了,云鸾没有派人传来一封信件,自己传去的信件也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一点回响。 他沉思着,似水这里一直是战事多发地区,来往的群众很少,连打听个消息都很是费劲。 今日一早好不容易找到个眼瞎的老头经过这里,传令兵欢天喜地地抱着那老头跑到秦翊双身边。 秦翊双看到这个老头,二话没说抱起来就是吧唧一口。 那老头的脸立即红了起来,不好意思地问道:“不知是哪位姑娘啊?” 老头笑得很是猥琐,秦翊双突然觉得恶心,转头吐了吐口水,正色问道:“你是从哪里到的似水。” 那老头脸色一白:“原来不是姑娘啊,唉,害我白激动了。” “哪家姑娘眼睛这么不好啊,才能看上你,一大把年纪了,还整天想着姑娘,真是不要个老脸。”秦翊双在心里骂道。 “这里是似水!”老头奇惊呼道。 秦翊双点了点头,又想到他根本看不见,于是少有的耐下性子说道:“是啊,这里是似水,您老别害怕,我们就是问你几个问题,你只要老实我们就会放您离开的。” “我是从盛京周围的小村子里来的,那里发生了战争,我本来是想逃到皖山的,怎么跑到似水来了呢?”老头自言自语地说道。 秦翊双听说这老头竟然是从盛京周围来到这里的,心下乐开了花,继续问道:“那边怎么会发生战争呢?” 老头叹了口气:“唉,我这眼睛也不好使,身边也每个人作伴的,我哪里知道那里怎么会发生战争!” 秦翊双又问道:“你是怎么知道那里发生战争的?” “还能怎么知道的,听人说得呗。”老头纳闷极了,竟然有人问这种幼稚的问题。 秦翊双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羞辱,轻咳两声,缓解尴尬。 “你还知道些什么?” 老头感叹道:“我这人眼睛也不好使,身边也没个人作伴……” “打住打住,我是问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这个人眼睛也不好……” 之后不管秦翊双问什么,老头的回答都变成了这一句话。 秦翊双肯定这老头什么也不知道了,于是冲着站在旁边偷笑的那两个侍卫摆摆手,示意拉下去,做掉吧。 两人立即不再笑了,将那个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要死了的老头拖了下去。 两个侍卫也很纳闷,平时抓了平民问完情况,秦将军都是下令直接放了的。 为什么今日却要除掉这个老头呢? 对于这个问题秦翊双的解释是:“他已经知道了我方的军事机密就留不得了。”事实上是因为秦翊双对自己突然失去的初吻感到很是可惜,就想杀了他泄愤。 秦翊双在脑海里整理了一下刚才老头说过的话,发现也不是全无用处。至少,他已经知道了盛京那边有战争,云鸾很有可能会有危险。 他立即派出多路军队,前去打探盛京的情况。 这让一直以少敌多,苦苦应战的羽族左翼军和护国军得到了缓息的时间。 羽山河双手抱胸,斜靠在高塔上,注视着神族竟然将军队派去了四面八方,他握了握拳头,几步下了高塔,找到自己的副手尉迟雪霏。 尉迟雪霏是原护国中央军将军纳兰藜一手培养出的大将,在纳兰藜将军死后,她一手撑起了护国军,这才让护国中央军的番号没有从此消失在羽族。 虽然身为女儿身,但杀伐果断,机敏灵活,对局势的观测丝毫不输于男子,是羽族继羽轻翎之后排名第二的女将。 “尉迟都统。”很是好听地呼唤声传入尉迟雪霏的耳朵里。 尉迟雪霏从一堆书里抬起了头。 她面色如雪,长长的睫毛,高高的鼻梁,是很传统的美女长相。只是在羽都这种盛产绝世美人羽轻翎,纳兰婴环的地方,她的容貌就略显得逊色了。 她的气质却很是不俗,平时灌满了书香的气质,又多了些身为军中统帅的果敢大气,只是远远地看见,便让人望而生畏。 “嗯,河殿下?”尉迟雪霏将脸上挂着得一只单个眼镜拿下,从桌子后走到羽山河面前,恭敬地敬了个军礼。 “是我,你看见外面发生的事情了吗?”羽山河指向窗户外面。 第四十八章: 班师回朝 尉迟雪霏随着羽山河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原本将整个似水团团围住的,滴水不泄神族大军发生了难以置信的变化。 尉迟雪霏将挂在胸间的眼镜重新戴上,让自己的看得更清楚。 定定地看了一会,尉迟雪霏转过身低头思考了一阵。 “杀出去。”尉迟雪霏抬起头,一双眼睛对上羽山河双眸。 羽山河听得清楚,不由得鼓了掌,轻笑道:“好得很。” 尉迟雪霏将眼镜摘了下,挂在脖子上,浅浅一笑,躬身行礼:“殿下英明。” “你猜,他们为什么要撤退?”羽山河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手里把玩着桌子上的一个青花瓷茶盏。 尉迟雪霏走到他的面前。桌子上有一套十分精致的茶具,从羽山河的手里抢走了那个青花瓷的茶盏,斟满了茶,浅笑着递给了他。 羽山河眼看手里的物什被抢走,倒也不恼,嘴角扬起一抹弯弯的弧度。 他接过茶盏,轻轻抿过一口,接着将茶盏放下。 “臣下认为,他们应该是遇到了什么紧急的事情。”尉迟雪霏也给自己斟了茶,才不慌不忙地回答。 羽山河笑得眉眼弯弯:“你好好回答我。” 尉迟雪霏指了指东方:“盛京城内,如今应该已经是天翻地覆了吧?” 尉迟雪霏端起茶盏小饮,羽山河得到了想听的答案,自然就不再缠着尉迟雪霏,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殿下事忙,臣下就不多留您了,有什么事,殿下只需派人知会我一声。”尉迟雪霏已然下了着客令。 羽山河自己也确实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忙,也不宜多待,转身离去。 羽山河走出门去,立在门一旁的士兵快步跟上。 羽山河步伐轻松:“去,传我命令,全军集合,我要亲自去做动员令。” 什么都不知道的士兵明显愣了几秒,只是因为自己作为士兵的良好素养,才没有在羽山河面前失礼,慌忙答道。 “是,下官这就去办。” 意识到士兵的疑惑,羽山河嘴角微扬,心里难掩笑意:“谁能知道,在似水做了十几日的困兽死斗,这么快就迎来了最后一场必胜的战役呢?” 房间内的尉迟雪霏又戴上了眼镜,仔细地研究起了战术。 眼镜是小小一个,用时戴在鼻尖,不用时就挂在自己的身上。 她平时就极爱钻研一些小玩意,这是尉迟雪霏的得意之作,她一直都带着。 此时尉迟雪霏全身心地投入在手中的书里,夕阳撒进屋里,暖洋洋,金灿灿的。 若是让旁人看到这个场景,任谁都会从心底生出岁月静好的感叹。 可惜,这么美的景色,是无人欣赏得到了。 秦翊双对盛京城内的事情了解得模模糊糊,也不敢贸然出动。他前前后后派出十几支斥候队,入城打探消息。 等了约有十四五日,却未见一人一马回来,秦翊双等得着急,整顿兵马准备回盛京。 直至下午,秦翊双大军正准备回京。 “快,带我去找大将军!”一个身着平民布衣,骑着一匹瘦得翻白眼的马儿,被拦在军营外。他急得直跺脚,旁边的守卫却是丝毫没有理他。 守卫低声呵斥道:“哪里来的刁民,可知道这里是哪,也敢乱闯,不要脑袋了吗!” 那人看看四周弓箭手已经拉开了弓,他紧张得咽了口唾沫,一反刚才的哀求语气,大骂道:“王麻子,你是不是欠收拾了,你认不出我了我不怨你,你要是耽误了我给秦将军送情报,你看你还保不保得住你这脑袋。” 守卫浑身一僵,赶紧摆手,示意弓箭手退下,能这么跟他说话的,可不就只有他的小队长,前几日奉命进城的侦察队成员嘛。 守卫听声音,这人是自己的小队长是错不了的。但这人,守卫摇摇头,确实不像。 守卫试探得叫了一声:“团长大人?” 那人一巴掌就拍到守卫脑袋上:“王麻子,你这记性怎么这么差呢,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当上团队长了?” 那人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捧起守卫的脸问道:“王麻子,难不成秦将军给我加封了?” 守卫已经确定,这肯定是自己的小队长,他压下想拉着自己的小队长转圈圈的冲动,摇摇脑袋说:“那倒没有。” 小队长有那么一瞬间想打他的冲动,但很快就抑制住了:“王麻子,你变聪明了嘛,还知道试探我了!” 王麻子被夸了,笑得贼开心了:“那不,怎么说也是小队长手下的人,不能给小队长丢脸不是!” 小队长也跟着笑了起来:“嘴皮子也溜了不少嘛!” 看到小队长这么关心自己,王麻子也不甘示弱:“队长咋弄的,这是,怎么这么瘦黑的?我都没认出来。” 听到王麻子问,小队长才想起来自己身负重任,立刻收了笑脸,正色道:“快,我要见秦将军,有要事禀告。” 王麻子挠挠头:“这,将军应该正在整队呢,我找人带着您过去。” 小队长看到正拔营的士兵们,问道:“这是要去哪?不攻似水了?” 领路的人恭恭敬敬地回道:“这盛京城风波四起,秦将军实在是坐不稳这似水城了。” 很快就见到了秦将军,只是十几天不见,秦将军竟然苍老了不少。 “下官见过秦将军。”他行了个军礼。 秦翊双看见他,有些疑惑,但很快就想明白了:“你是,我派去城内的侦察队,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说到这,小队长就痛心不已:“将军,其他的将士们,都已经战死了。” 秦翊双瞳孔微震:“这么说,盛京此刻已经不在云鸾的控制下了?” 小队长点点头:“下官一路装疯卖傻才躲过城内士兵的追击,一路上,下官得到的情报就是盛京已经在云鹤神君的掌控之下了。” “云鸾呢?” “下官还没有问到云鸾神君的下落。”小队长把头低了低,其实关于云鸾的下落,他是有所听闻的。 有的人说云鸾神君已经被囚禁了,大部分的人却说,云鸾神君在政变的那一日就已经死了。 云鸾神君和秦翊双之间有些微妙的关系,秦翊双手下的人大多是知晓一二的。 他心想,反正也是些谣言,算不得真的,不说也就不说了,若是说了,秦将军发起火来,是要杀了自己撒气其实这还算小事,整个军营四十万的大军,没有了秦将军的统领,又身处敌人腹地,处境实在不妙啊。 小队长越想越觉得自己伟大极了,那一点说了谎的羞愧之心也很快地消失不见了。 他重新抬起头来:“将军,我们?” 秦翊双两眼紧紧地盯着地面,打断了他的问话。 “班师回朝!”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地底深处发出,让小队长听得一个人激灵。 “我到要看看,云鹤那个从来不碰政事的小子到底有多少能耐!”秦翊双心里暗下决心:“若是云鸾伤了一根头发,定让云鹤百倍来赔!” 秦翊双站在高塔上注视了这座似水城许久。 这座城市多年来饱受战火摧残,烽烟四起,黄土沉沙掩埋了多少壮士的尸体,他们有千里迢迢为族开疆扩土的勇士,亦有死守疆土,绝不让族中的领地遭受侵犯的热血男儿。 过去,他曾无数次的来到这里,却从未踏上过似水城的土地一步。 今日一别,他心中却是多了几分留恋和不舍,这里是他的梦想。 自己身处神族政变,若是还能活着回来,定要征服这座顽强的城市。 四十万大军从似水城踏上了重回故乡的道路,军容仍然鼎盛,队伍仍然整齐庞大。 亲眼看着神族大军离开了似水城,羽山河伸伸懒腰,笑容挂在脸上:“尉迟都统,你看,我才刚做完动员,准备攻过去呢,他们倒是先跑了。” 尉迟雪霏将手里的书翻到下一页:“河殿下心情很好。” “好极了,终于可以回羽都了,我特别想念我的凝儿了。”羽山河抬眼看向羽都的方向,语气轻松还带着几分调侃。 凝儿是羽山河养得一只猫儿,尉迟雪霏是见过的,浑身雪白雪白得,特别黏人。 尉迟雪霏合上书本,看向了和羽山河相反的方向:“翎殿下也会一切顺利的吧!” “你是秦翊双将军?”振江城主瞪大了双眼。 他心里急得打转,自己这是摊上事了,还是关乎着全城姓名的大事。 五日前,从盛京来的君使给各城传了信:“云鸾帝姬和秦翊双将军篡权夺位,今,云鸾帝姬已伏诛,本君感念秦翊双将军为神族征战沙场多年,若秦翊双将军愿带领我族四十万热血男儿归降,可饶其不死。若反之,则格杀勿论。” “振江城主,我是神族骠骑大将军秦翊双,如今带领四十万将士回城。”秦翊双语气强硬,他知道如今神族由云鹤掌控,能与之对抗的就只有这四十万的大军。 有了这四十万的大军,是没有人敢轻举妄动的,自己也好探探风声。 振江城主表情掩不住的为难:“我这,我这,大将军啊,我知道您这,您这……” 秦翊双打断结结巴巴的振江城主:“城主,我的将士们从边境一路风尘仆仆来到振江,想借您的地方安排我们稍作休息。” 振江城主更是急了,若是答应了,那就是私藏嫌犯的重罪。若是不答应,恐怕没有个三四天,整个城就会被这四十万大军屠个干净。 那可是四十万大军啊,屠光一座城,还不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振江城主想到了可怕的后果,赶紧摇摇脑袋,心下想着:“远水救不了近火,若是等着盛京的救兵赶来,自己的骨头恐怕都风干了。”这么想着他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秦将军,实在不是我不想让我们神族威武的将士进城休息,只是城中瘟疫盛行,我怕伤了将士们的身体,那可是天大的罪过啊。” 秦翊双立马猜透了他的心思,脸色冷了几分。 振江城主看到秦翊双变了脸色,连忙换了个殷勤的语调又说道:“不过将士们竟然来到我们振江,自然不能让大家累着饿着,不如秦将军在振江周围安营扎寨,大家需要的粮食用品都由我们振江负责。一定让将士们吃好,睡好。” 终于说完了,振江城主擦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不时瞥瞥秦翊双的脸色,害怕秦翊双一个不高兴,就把自己送上西天。 第四十九章: 瓮中捉你 秦翊双鄙夷地瞪了振江城主一眼。心下想这真是个狡猾的家伙,亏得能想出这种两边都不得罪的办法。行吧,也不能太为难人家。秦翊双微微点了点头,就算是同意了振江城主的说辞。 振江城主看他点了头,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才落了地,用袖子擦去满头的冷汗,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秦将军打算在振江城修整多少时日?” 秦翊双皱了皱眉头。他又不傻,这振江城主可是一刻都不想让自己多待。倒也觉得可笑,他曾经带领的军队也曾多次路过振江城。哪次不是被城中有权有势的贵族争相巴结,要离开的时候全都抱着自己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让他多待个几天,如今的身份已经不复从前了,大将军的待遇自然也就不见了,没什么好计较的。 秦翊双自己想开了,即使振江城主对自己像是对待叫花子的态度,也觉得没什么好气愤的了。他舒展开眉目,摆了摆手,留下一句:“就麻烦振江城主了。”便转身离去。 振江城主深呼了一口气,心里苦闷极了,这尊大佛怎么就到了自己这里了?难搞,难搞哦! 其实秦翊双对振江城主着实有些误会了,振江城主对秦翊双的态度不仅没有看不起,反而多了好多好多的尊敬,振江城主心里明白得紧,人家就算是通缉犯,自己也是惹不起惹不起的,那四十万的军队可不是闹着玩的。 站在旁边的小厮叫了一声正在发呆的振江城主:“大人,大人,我们是不是要派兵围住他们,来个瓮中捉鳖,然后到盛京邀赏?” 振江城主一脚把那小厮踢出了两米外。小厮瞪大了无辜的眼睛,不敢置信地从地上爬起来。 振江城主看见他的蠢样就气不打一处来:“瓮中捉鳖?我看瓮中捉你还差不多,你个鳖脑瓜,你也不好好想想,咱城中有多少兵力,他有多少兵力。” 被城主指着鼻子骂了一顿,小厮委屈极了:“城主思虑周全,当然不是我能比得上的。” “行了行了,你过来,我交代你些事情。”振江城主勾了勾手,小厮顺着手势把耳朵凑了上去。 “大人尽管吩咐,小的一定办得妥妥的。” “就是这样,听明白没?”振江城主交代完,心情一阵放松,转眼看到懵懵懂懂的小厮,瞬间又不放心了。 小厮确实没听懂,现在还一心想着瓮中捉鳖的他,觉得城主大人的计划实在是弱爆了! 聪明睿智的城主大人看出小厮的小心思,语气冷了几分:“别拿你那鳖脑子来揣摩我的计划,你只管照做,若是想要添油加醋,那就大可不必了。” 小厮尴尬地笑笑:“小的哪敢,大人放心小的绝对不会添油加醋的。” 振江城主安了心,这小厮就算蠢到家也绝对不敢违背自己的意思的。 振江城主知道小厮不解,但也没打算跟他解释。经过刚才的一番对话,振江城主已经认定他是个鳖脑子,反正解释了也听不懂,他才不愿意多费口舌做无用功呢! 小厮虽然脑子不怎么聪明,行动倒是挺快。 按照城主大人的意思,他要在分发给那些并不是十分忠诚的下层士兵粮食中悄悄塞入那份通缉令。 第二日,秦翊双的军队下层就传播开来。 “你看见没?” “那份通缉令?” 士兵点点头:“看到了,秦将军成了通缉犯,那咱们不就是同伙了嘛,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这事是真是假还不一定呢,咱们秦将军是个好人,别这么说。” “听说云鹤君上回来了,假不了吧。” 假不了,那就是真的了,士兵们心里都埋下了一个疑虑的种子,这事秦将军知道吗,如果知道,为什么要瞒着所有人。 秦将军是神族军队的中梁砥柱,曾经的云鹤君上从来不问政事,军中是秦翊双做主。所有的将士对秦翊双都是忠心耿耿的。 但是这件事却成功离间了军心,为这支四十万军队的崩溃埋下了根基。 三天前的神族边境,一路上慢慢悠悠慢慢悠悠的兵部尚书李迎终于到了目的地。十几天的路程却被李迎走了将近一个月,中间迷路了十几回,就连云鹤派去监视他的人都差点被绕晕,不得不说,李迎还是很有本事的。 “大哥,我肚子疼,我得去方便一下。”李迎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草丛。 “大哥,你先松开我,我保证绝对不会跑的。”李迎目光真切,讨好地眨巴着眼睛。 云鹤派去监视他的人是一个不苟言笑,做事认真严谨到了有些变态地步的人。这人名叫秦征,曾经是赵珀手下的。秦征做事效率高,速度快,是个一点毛病也挑不出来的人。但赵珀却因为他伤透了脑筋。 赵珀作为他的长官,却整天被他训斥地没有一点尊严。 赵珀在军营中的日常就是:早上,被秦征嫌弃:“赵都统身为一军统帅,竟然如此懒惰,这个时间竟然还不起床。” 赵珀心里委屈啊:“大兄弟,现在绝对不超过寅时三刻,鸡还没打鸣呢!” 秦征立即不高兴了:“赵都统身为一军统帅又深得君上信任,理应做全军的表率,没想到大人自甘堕落,与鸡相比,实在不像话!” 得,自己已经和牲畜站在一个行列了,不能再和他吵下去了。 赵珀飞快地离开温暖的被窝,换好衣服,与秦征一起到练兵场去——看朝阳。 这画面,有点美好是怎么回事! 下午,好不容易完成一天的公务,赵珀悄咪咪到小树林里躲懒。 赵珀也就奇了怪了,怎么不管自己到哪,这大兄弟总能找到自己。 “赵都统这是做什么,将士们都在斗志昂扬地操练着,您身为我们的都统却一个人在这里偷懒,若是被大家看到了,我们会怀疑您是不是一位合格的都统。” 得,赵珀越听越不对劲:“咋滴,这是要辞了我的节奏呀,算你厉害,我不和你吵,我干,我好好干,我真是怕了你了。” 于是,两人一起到练兵场——看夕阳。 啧啧啧,浪漫极了! 晚上,累了一天的赵珀听到了床的召唤,早早地休息了。 一阵难听至极的敲门声传到赵珀的耳朵,赵珀崩溃,有种想哭的冲动。 “赵都统,身为一军的表率,一定要勤勉!若是大家都学着您的,没有一点上进心,这绝对不是一个军队该有的样子。” 赵珀直接放弃了抵抗,打开门跟着秦征一起到了练兵场——看星星。 没错,是爱情的样子了! 赵珀过着地狱的日子,当着没有一点尊严的都统,每天被自己君上怼完又被自己属下怼。 等一下,赵珀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极好的主意:“云鹤君上,怎么就把他忘了呢!”赵珀连着许多天阴霾不散的脸上终于浮现了一丝笑意。 “君上,君上,你手下缺人不?” 云鹤悠闲地散着步赏着花,让赵珀心里羡慕得紧。 云鹤连看都没看赵珀一眼,斩钉截铁地说:“不缺。” 很好,一句话堵死了赵珀的嘴。 赵珀这就要吐槽一下了:“好家伙,自己悠闲得不要不要的,每天到处闲逛就算了,竟然还有空谈恋爱。他每天看着绝世美女养眼,自己只能看着秦征和云鹤两个爷们。” “好吧,虽然你们两个长得还挺好看的。但是,你们又不是女孩子,嘴巴还欠得很。” “你嘴里嘀咕啥呢?”云鹤终于看向了赵珀。 赵珀依旧沉浸在吐槽自己君上的快意中,听见云鹤的话,敷衍地摆了摆手:“夸你长得好看呢!” 云鹤听一听就乐了:“好吧,看在你这么诚实的份上,本君就听听看,你要给我什么样的人。” 赵珀虽然有些无语,但高兴大于对云鹤的鄙视,于是兴高采烈地介绍了秦征:“君上,我手下的秦征是个做事稳妥的,平时不怎么爱说话,只要你交代他的事,他办得都是又快又好,本来是绝对舍不得给你的,但是我身为臣子自然事事以君上为重,君上的安危关乎着整个神族的兴衰存亡,君上身边的高手自然是越多越好,我怎么敢私吞呢!” 云鹤被夸得舒服极了,也没有推脱:“听你这么说,那秦征确实是个人才,你就不怕他在我身边会取代你的位置吗?” 听到云鹤这么说,赵珀突然做出一个大义凛然,不畏牺牲的表情。 “为了君上的安全,神族的安危,牺牲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云鹤心下一点也没有感动,赵珀这人他实在太了解了,胆小怕死,利益至上,唯一可取之处也就是这忠心了。 虽然不知道赵珀到底有什么目的,但为了赵珀对自己这一顿夸,他也应下了。也就是给我个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就明天,把人带来我看看。” 赵珀一溜风地跑回去,丢下一句话:“不用明天,为了君上的安危,我现在就去把人带来!” 赵珀叫住正在操练的秦征,表情一下子就悲伤了起来。 “秦征啊,我一直把你当亲兄弟啊!”说着,赵珀就流下两行清泪。 秦征一愣心下想:“这倒霉长官不会因为太蠢被君上派到敢死队里去了吧。” “虽然他确实不怎么聪明,但也算是知错就改的人,着实有点可惜了。”秦征有点惋惜,不过冰山脸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 高冷的人,表情都是不会崩的。 第五十章: 好狗边上飘 看着仍然面无表情的秦征,赵珀收起了眼泪,跟冰山脸尬戏果然是一个愚蠢的主意。 “秦征啊,你的才华太出众了,君上点名要你,我哪肯啊,我当时就跟君上说,这可不行,您挑谁都行,就是秦征不行,秦征是我军中的顶梁柱,我军要是没了他,军队就会散成一团沙,我的心也会碎掉的!” 好像有点演过头了,他抬眼看向秦征。 秦征眼睛微微有些抽动,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 赵珀有些疑惑,这是个什么表情,感动?难过?不舍?也不太像啊,思考了半晌,他终于看出来,这家伙是在笑啊。 这副吃了苍蝇的表情,赵珀有点忍不住了,原本还在流泪的面部绷不住了,结果原本真诚的不舍,就变成了边笑边哭的模样。 秦征看见他滑稽的表情,脸上表情更丰富了,像是吃了一把苍蝇,想吐又吐不出来,脸憋得通红。 赵珀一看,笑得更欢了。 两人突然这么自娱自乐地笑。起来,却是把周围的士兵们吓得不轻,特别是看到秦征,士兵们倒吸了一口冷气。 “谁去给这两个人请个郎中?” 秦征注意到身边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轻咳了两声,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就只剩赵珀一个人也笑不起来了,两人又回归了正题。 赵珀先开口说:“总之就是,我一万个舍不得你,但考虑到你跟着君上肯定对你的前途有好处,于是我就只能忍痛割爱,把你让给君上了,但你一定要是相信我对于你的离开真的很痛心很痛心!” 人群里突然有人起哄道:“什么,以后都看不到赵都统和秦征一起看朝阳看夕阳看星星的场景了吗?” 很快有人附和道:“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赵珀一边痛心疾首,一边将让人早就打包好的行李递给了秦征。 “君上,我把人带来了!”赵珀异常的兴奋,比发军饷的时候还要兴奋。 云鹤正在房间里写着几个大字,赵珀走近看字。 “好狗边上飘?” 云鹤练字的闲情雅致瞬间被赵珀扫得一干二净。 “你给我边上飘去!” 赵珀不服气:“你写的字还不许人念?” 云鹤安慰自己:我不能生气,我跟一个傻子生什么气! 做了自我疏导,云鹤耐着性子解释:“你倒过来看试试?” 赵珀乖乖得照做了:“飘上边狗好” 云鹤露出好看的假笑:“风景这边独好。” 云鹤赶紧把字一收,不给赵珀再糟蹋这幅字的机会。 “人带来了?” 赵珀终于想起自己的正事,忙点头:“带来了,带来了,秦征进来吧。” 秦征闻声走进来,面色白净,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眉峰似剑,气质如冰。 秦征俯身行礼:“秦征见过君上。” 语气强硬,没有一点多余的情感。 云鹤看向赵珀,心里想:“果然是个不爱说话又冷冰冰的人。” 赵珀不着痕迹地冲他竖了一个大拇指,露出一个看吧,我是不会坑你的表情。 云鹤收回视线:“你就是秦征吧,听说你是赵都统手里的一员大将。” “不敢。”秦征面色丝毫不改。 云鹤突然有种接不下去的感觉,只能尬笑几声:“你在赵珀军中任何职?” 云鹤对秦征的第一印象很好。他有一种感觉,这个秦征和赵珀是一定是完全相反的两种人。 他觉得秦征应该是一个话少,事却做得多的人。 “在下如今任职赵都统军队的参将。”秦征抱拳行礼,回答道。 “参将啊,看来赵珀确实是很看重你的。”云鹤对秦征很是满意,心下想:“难不成这赵珀真的是为了自己好?”云鹤又不放心地上下打量了秦征一边,不由得称赞,这人长得真是俊秀极了,就是什么都不做,放在身边也养眼的很。 “你放心,在我这绝对不比在赵珀那里差。”云鹤单手托腮思考了一阵,而后脸上露出好看的笑容,十分有亲和力。不管是什么人看到,都会觉得这是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对他印象极好。 深知云鹤是什么货色的赵珀不满地轻哼一声,暗叫这也太不公平了!自己怎得就没生出一副可以伪装自己的好皮囊? 云鹤走到秦征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到我的军营里任职副将吧。” 秦征却是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云鹤的手:“在下无功不能晋升。” 云鹤收回悬在空中的手,微微一愣,很快又变得开心极了,不慕名利,难得的可贵的品质呀! “好!就冲这句话,你的副将是做定了。” 秦征见云鹤态度强硬,一双寒气逼人的眸子顶着云鹤看了好久,才半 跪行李:“绝不辜负君上的信任。”说完就摆出了一副生人勿进的架势。云鹤对新收的这员大将满意极了,发现秦征脸上不耐烦的表情,不仅不生气,还特别体贴的叫来门口的士兵,让他带着秦征下去熟悉熟悉军队。 等秦征离开,云鹤僵着的那副儒雅做派转眼都消失不见,他往椅子上一坐,紧接着翘起了二郎腿,随便拿起桌子上的一本书吗,盖在了脸上,呼呼睡去。好像完全看不见依旧待在屋子里的赵珀。 赵珀也不觉得尴尬,他早就习惯了。他四处看了看,对云鹤的屋子嫌弃极了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云鹤坐得椅子上,心里嘀咕着:“看这椅子应该是金丝楠木的,整个屋里唯一值钱的物件了。” 他很自然地把云鹤从椅子上推了下来,扛起椅子一溜烟跑没了影。 摔得屁股开花的云鹤想骂人,但人已经跑得连背影都看不见了,他一时间也不知道冲着什么骂了,索性就懒得骂了。他拿起笔,从一个类似账簿似的本子上记下:赵都统抢走本君私物金丝楠木椅一张,从赵都统军队的军费中扣除。记完,他正要把账簿放好,正巧看到了自己在二人来之前写得几个大字“风景这边独好” 云鹤计上心头,立即叫来一个士兵,把这幅字交给了他:“把这幅字送到赵都统手上,让他挂在最显眼的位置吗,再告诉他,违背君意,就让他回家种地。” 士兵照做后就离开了,只剩下赵珀拿着那张被自己嫌弃的字。 他左瞧瞧,右看看,怎么看都是“好狗边上飘”他们家小神君整人的方法还真是越来越损了,不就是抢了他个板凳嘛,云鹤立即扣了他们军队的军饷,搞得他手下的士兵因为过不下去贫苦的日子都要发动兵变了。 没想到还有更过分的,这张字,实在是太丑了,实在是不想挂,但小神君也说了,不挂就回家种田,在他的印象中,小神君可不是说话不算话的人。 没办法了,只能挂上了。一想到秦征已经到了云鹤那边了,赵珀立马觉得这点小委屈根本算不上什么了。 十几日之后,云鹤一举攻入盛京,重新掌控神族,他的第一件事看似是派兵部尚书李迎到边境劝秦翊双投降,实际上,把秦征调走在云鹤心里才是最重要滴。 原来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赵珀突然对自己这么好,打从秦征来的第二天,云鹤终于明白了,明白得透彻极了,他悔的肠子都青了。 秦征倒也没让赵珀失望,云鹤绝对怕了他了。 “大爷,您行行好吧,我发誓,我绝对不跑了,我就想方便一下。”李迎脸色很是不好。 秦征看着他的脸,感觉他确实不像是在说谎啊,但是去草丛里方便,这也太费事了吧,本来就已经晚了多日了,眼尖目的地就在前方了,秦征是一刻也等不了了。他离开云鹤这么久,很是担心云鹤会不会像以前那样老是偷懒。 秦征冷不丁地瞪了李迎一眼,李迎猛然一个激灵。 “大爷,您要再不放开我,我就要尿裤子了!” 秦征的眼睛豁然一亮,尿裤子是个好办法,节省时间。这么想着,秦征抓着李迎衣领的手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更紧了些。 李迎不知道这大爷到底在想些什么,感觉到自己的衣领又紧了紧,心下一凉,这大爷肯定是看透了自己想要拖延时间,这招不管用了啊,好吧,只能认命了,进了这城门,是生是死就全靠自己的命数了。 秦征看着突然变得斗志昂扬的李迎,疑惑地开口问道:“你不方便了?” “嗯?”李迎听见瞬间疑惑了,这大爷没看透自己拖延时间的把戏,那他是什么意思? 高冷的人就这点不好,跟他们交流还需要靠自己脑补的。 李迎想到了什么,忽然一愣,这大爷是想让自己尿裤子!李迎心里更加明确了这大爷惹不起惹不起的信念。 他灿灿一笑:“我憋回去了,时间紧,任务重,哪能为这种小事浪费时间” 秦征不知道这家伙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他也不管,他的目的就是赶紧完成任务,然后回去看好他的小神君。 然而刚进城两人就傻了眼,偌大的军营只剩下几顶破破烂烂的帐篷和已经冷掉的篝火堆。显然,秦翊双的大军已经离开了边境。 李迎搞清楚状况以后心里简直了,感觉幸运之神一直笼罩着自己。 秦征眼底微抽,他没想过会是这种情况,也没有过旨意告诉自己这样的情况下该怎么办。 秦征是一个天生的军人,比起动脑,他更喜欢服从命令 第五十一章: 你君上还是你君上 秦征下意识地看向自己身边唯一的人,他不想指望他的,只是这里除了他实在没有别人了。 正常来说,兵部尚书管理族中所有军队事务,品级比秦征高得太多了,但是云鹤神君新政,军中事务都是自成体系,他这个兵部尚书一点用都没有了,所以才会沦落到要亲自去前线劝降叛贼。 李迎感受到秦征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他瞬间收起了笑意:“秦副将,叛贼秦翊双已经逃离了边境,兹事体大,我们得抓紧时间赶回盛京,向君上言明此事,为此早做打算啊!” 秦征点点头,并不是因为觉得李迎说得话有道理,他只是想回去看着那个比赵珀还懒的小神君而已。 坐在马车里的云鹤连着打了三个喷嚏,把一旁浅浅入睡的羽轻翎吵了起来。 羽轻翎揉了揉刚睡醒,有些模糊的双眼:“怎么会打喷嚏,这几日可有着凉?” 云鹤抱歉地答道:“把你吵醒了,不知怎的,可能真的是有些着凉吧。”说着还向上拢了拢衣服。 羽轻翎离他近了些,帮他把披风披好。就在这时,车帘突然被拉开,赵珀恰巧看到了这一幕,连忙放下车帘,退出十步开外的距离解释道:“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只是君上,我听你打喷嚏了,怕是感染了风寒,你快从翎殿下的马车上下来,不要过了病气给翎殿下了。” 两人之所以会在一个马车里,主要是因为云鹤是的死皮赖脸,赵珀眼馋得紧,时不时地就使点小绊子,试图把云鹤从羽轻翎的马车上弄下来。无奈,你君上还是你君上,每一次都被云鹤轻松化解。 但这一次,云鹤就是再死皮赖脸,也不能故意过了病气给羽轻翎啊。没得办法,云鹤只能灰溜溜地下了马车,投给赵珀一个我看你活得不耐烦了的表情。 赵珀毫不示弱,回了他一个就你这样的还敢勾搭人家小姑娘的表情。 “你!”云鹤气愤地指向他。听到动静,周围人立即看向他们,准备看好戏。 云鹤不想闹出什么大的动静,只能恨恨地收回了拳头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然后十分不乐意地坐到了另一辆马车上。 车队不久就到了羽都,一别羽都数日,再次回到羽都,羽轻翎有一种终于回家的感觉。 云鹤和她并排走着,云鸾死后,羽轻翎因为心里有所愧疚,冷了云鹤几日,云鹤就老是跟着她,寸步不离,生怕一个眨眼,羽轻翎就能消失不见似的。 遇到这样的云鹤,羽轻翎就是再郁闷再愧疚,再生气也不好意思不理他了。 “想什么呢?”云鹤的笑容让羽轻翎如沐春风。 “没什么,回家了,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感觉有点陌生。”羽轻翎对上他的目光也露出了一丝笑容。 云鹤拉住羽轻翎的手,纤细的手指,嫩白的肌肤,握在手上滑溜溜软糯糯的。 “别担心,羽都呀,还是原来的羽都。”说着云鹤开始四处寻找着什么。 “你看!”云鹤终于找到了目标,握着羽轻翎的手一起指了过去。 羽轻翎顺着看去。脸上的乌云果然一下子散了开,从来都将心情埋于心底的羽轻翎,脸上竟然也露出掩盖不住的笑意。 “好看极了,比那些假笑好看极了,怎么看见我的时候不是这个表情呀?”云鹤耷拉着脑袋,满脸的郁闷。 羽轻翎见状好笑地摸了摸云鹤的脑袋:“若是我们也分别这么久不见,再见到你我一定也这么高兴的。” 云鹤突然向前走了两步:“只是高兴吗?” 两人的距离有些近的过分了,连忙把头转向羽惊蛰那边。 “我去找惊蛰了,你这边等我一会儿。” 说完,羽轻翎就小跑过去,云鹤却也跟了过去。羽轻翎急着见羽惊蛰,并没有注意。 羽惊蛰正在街上东张西望寻找着羽轻翎,每个地方都看遍了的羽惊蛰对自己表示怀疑:“我记得轻翎每次回来都走这条路的呀,今儿怎么没遇上呢?” “表哥?”羽轻翎含笑唤道。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羽惊蛰心不在焉地回道:“别闹,我找轻翎呢。” “表哥我就在这呢。”羽轻翎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羽惊蛰猛然反应过来,一脸惊愕地转过身。面对着羽轻翎,就要来一个大大的拥抱。 结果羽惊蛰直接扎入了云鹤的怀里,感觉到不对劲,羽惊蛰赶紧直起身子问道:“你是谁?” 云鹤拍了拍身上的灰,作揖回道:“在下神族神君云鹤。” 羽惊蛰敷衍地回礼:“原来是云鹤神君,久仰久仰,在下羽族羽林将军羽惊蛰。” 还没说完,目光已经落回到了羽轻翎的身上,结果又被云鹤给挡住了。 两人你来我往了好几个回合,羽轻翎才终于看不下去了,笑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别在街上丢人现眼了,快回去。” 羽惊蛰抢着回答:“我们去婴环那里,婴环每天都担心你呢。” 羽轻翎点点头:“婴环姐姐今日没有什么不妥吧?” “婴环好着呢!倒是你,瘦了不少。”云鹤整个身子横在羽轻翎和羽惊蛰之间,羽惊蛰只能用余光看着羽轻翎。 “你怎么胖了这么多?在边境着些日子怎么样。”羽轻翎有一茬没一茬地问道。 谁知一说到这个话题,羽惊蛰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直说个不停:“轻翎你不知道,你是不是以为边境是个吃苦的地方,那就大错特错了,边境邻近人族,富裕极了,在那里有各种山珍海味,奇珍异宝,就连那葡萄酿都是百年千年的珍贵品种。在那天高皇帝远的,我也算是体会了一把贪官的乐趣。” 想到这,羽惊蛰意犹未尽地摇摇头:“真想一直在那里做个贪官,结果还是回到了羽都受罪。” 羽轻翎突然笑不出来了,让羽惊蛰回到羽都受罪的,可不就是她嘛,想那时自己也是好心,没想到竟让自家表哥记挂上了,那这事可不能与他说了。 云鹤也是知道这件事的,捕捉到羽轻翎片刻的不自然,云鹤立即就怼了过去:“让你回羽都也是怕你在边境吃苦,羽皇这么惦念着你,你就知足吧!” 羽惊蛰有些懵,这刚见面第一次的人怎么就开始教育起来自己了呢。这可不能忍。 “云鹤神君这是做什么?挡在我和轻翎之间就算了,我们的家事你还要插嘴,这就是你们神族的做客之道?” 云鹤掏掏耳朵,满不在乎地吐出三个字:“打一架?” 都挑衅到这个份上了,羽惊蛰忍不了:“瞧你这弱不禁风的小身板,被我打趴下了,可别哭鼻子啊!” 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了,羽轻翎拉住羽惊蛰的衣袖低声说:“你打不过他的,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不然等会你趴在地上可别哭鼻子。” 听到自家表妹向着外人说话,羽惊蛰难过极了:“轻翎,你也太高看他了吧!他那副瘦弱的模样我会打不过?” 羽轻翎又想起自己和云鹤初见时打了一架,耳根立即红了,松开了羽惊蛰的衣袖,转过身去,轻哼了一声:“爱听不听吧,到时候被打哭了,别说你认识我。” 天呐,自家表妹为了这个臭男人不认自己了,这一架在羽惊蛰心中的分量突然就重了起来,这可是堵上自家表妹和尊严的一战怎么说也一定要赢。 一刻钟后…… “呜呜呜,大侠饶命,好汉饶命,我错了我错了!”羽惊蛰被打得趴在地上起不来,疼得嗷嗷直哭。 这场景,和羽轻翎想到的丝毫不差,羽轻翎扶住脑袋暗暗叹了口气。 “活该啊,谁让他非得逞能。” 云鹤拍了拍手上的灰,跑到羽轻翎身边,询问她该怎么处理羽惊蛰。 羽轻翎到底不忍,摸了摸云鹤的脑袋:“救救他吧,毕竟是我的亲表哥。” 得到了命令,云鹤像只小狗一样去执行了主人的命令。 他刚要伸手去扶羽惊蛰,一条鞭子却甩了过来,差点甩到了云鹤的手上,不过云鹤侧身躲开了,所以这鞭子就落到了羽惊蛰身上,本来就被打的奄奄一息的羽惊蛰苦闷极了,为什么自己这么倒霉。 羽惊蛰感觉天上多了好多金色的星星,眼前世界开始扭曲起来,最后一眼看到的,好像是个紫衣小姑娘正朝着自己走来。 白月舟看了一眼晕过去的羽惊蛰,又一鞭子甩向云鹤,云鹤侧身险险地躲了过去。 白月舟有些生气地问道:“你干嘛要把他打晕过去?” 云鹤摇摇头:“这可不是我打晕的,姑娘是你打的。” 白月舟想想,好像没错,就是自己打晕的,但仔细想想,白月舟意识到自己好像被人侮辱了智商。 “强词夺理,明明是你在大街上打人。”说着白月舟和云鹤也打了起来。 在一边惊呆了的羽轻翎忽然回过身来,自己是不是应该去劝个架什么的。 但看到两人打的这么凶,羽轻翎突然就害怕了。这种时候要去劝架恐怕会死的很惨吧! 但也不能不去呀,这都是误会,看两人这架势都是往着死里打的,万一真出了人命,也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这么想着,羽轻翎鼓足了勇气,走进了混战中心,云鹤和白月舟都是一愣,手里武器却是不好收起来了。 第五十二章:此女子真乃人间绝色 “小心!”云鹤被突然冲上来的羽轻翎吓了一跳,眼见白月舟的鞭子就要打到了羽轻翎的身上。云鹤瞬间到了羽轻翎的面前,双手环住将她的腰,将她搂进怀中,转了半圈,让自己的背直面着那一鞭子。鞭子打到身上发出一声闷响。 云鹤紧紧地搂护住来怀里的羽轻翎,那一鞭子准确地打到了云鹤的身上。 羽轻翎感觉护着自己的身子突然抖了一下。脑袋里一片空白的羽轻翎突然清醒了过来。 她猛然抬头,一双眼睛正好对上云鹤含笑的双眸。云鹤身子突然一软,整个人紧紧地贴到羽轻翎的身上。羽轻翎吓坏了,顺势扶住了他:“云鹤君,你没事吧?” 云鹤皱了皱眉:“疼啊!”听他这么说,羽轻翎果然心疼极了,云鹤得寸进尺得将抱着羽轻翎的双手又紧了紧。 “喂,我那一鞭子是收了力的,你一个大男子,怎么那么柔弱?”白月舟也被刚才他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了,这会才刚缓过神儿来,结果第一眼就看到了两人腻腻歪歪的互动,是在是没眼看下去了,白月舟这才适当地出言打断。 闻言,羽轻翎身子一僵,然后将死死抱着自己的云鹤一把推开。 云鹤被推得仰了过去,这次是真得扯到了伤口,云鹤疼得大叫了一声。羽轻翎听到尖叫又心软了,毕竟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受的伤,自己关心一下也是很有必要的。 羽轻翎伸手去拉云鹤,云鹤抓住羽轻翎那只嫩滑柔软的小手,使劲一拽。羽轻翎没有想到云鹤的力气这么大,直接摔进了云鹤的怀里。 对上云鹤的双目,羽轻翎一时竟被云鹤的美色迷惑,也不顾这个尴尬的姿势,也不顾这是在大街上,众目睽睽之下。 “这双眼睛实在是好看极了,睫毛好长,。”羽轻翎在心里感慨到。这次不好意思地成了云鹤,被一个这般明艳美丽的女子盯着看,是个男人都会被诱惑的啊!他的眼睛看向羽轻翎娇艳欲滴的嘴唇,不自觉地就演了口唾沫。 “云鹤,冷静,冷静,她还太小,再养养,再养养!”尽管云鹤一直想让自己保持理智,但感受着两人越来越快的心跳,近得都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距离,云鹤不自觉吻了上去。 羽轻翎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刚想要推开,对方却已经离开了。 旁边的白月舟已经傻眼了:“天呐,这是什么情况,谁能来救救自己啊!”白月舟看向一边装死的羽惊蛰,踢了他几脚,感受到痛的少年睁开了眼,看到白月舟惊喜极了:“白月舟!真的是你,刚才……”羽惊蛰挠挠脑袋却想不起来刚才自己怎么突然就晕了过去:“刚才发生了什么,我记得我和云鹤大家,然后突然有个东西飞过来,我舅晕过去了?” “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刚才有人偷袭我!”羽惊蛰越想越气,太卑鄙了,竟然在自己毫无还手之力的时候偷袭自己! 白月舟有些心虚,摇了摇羽惊蛰的脑袋,试图把羽惊蛰脑袋里的记忆给摇出去:“别想了,哪有人偷袭,没有的,你记错了。” 羽惊蛰也怀疑了起来:“难不成真是我记错了?”看向努力“事不关己”的白月舟,羽惊蛰瞬间觉得不对劲。 “偷袭我的不会是你吧,白月舟!”羽惊蛰语气阴沉,他十分确定那个偷袭自己的,一定就是白月舟不会错了。 “被发现了。”白月舟吐了吐舌头,随即换了一副很是硬气的口吻:“没错,就是我,但我当时绝对不是故意的,我是要替你报仇你,谁知道打偏了。” 白月舟小声吐槽了一句:“大傻子,怎么不知道躲呢!” 两人聊得正欢呢,另一边的两个人已经完事,起来了,两人跟没事人似的。 “我们走吧,这人越来越多了。”羽轻翎看了一眼围了整整一圈的群众们,尴尬极了。 两对俊男靓女是指在是太惹眼了,就很想看啊,围观人众表示自己只是为了他们的美色。 “别让婴环姐姐等急了,快走,有什么话回去再说!”羽轻翎脸色难看了许多,语气有些愠怒。 三人连忙站了起来,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了,你推我我拥你的离开了人群。 浓密绿荫下,一个身穿淡蓝色银群的女子,身姿窈窕,端庄优雅,眉眼间岁透露着病态,却丝毫不影响她温婉的气质。 羽轻翎远远地看见她,秀眉微蹙,询问羽惊蛰:“表哥,婴环姐姐这脸色怎么这般苍白,这几日是生病了吗?” 羽惊蛰摇摇头:“婴环一直都很担心你,盛京离这太远,婴环也得不到关于你的消息,茶不思饭不想的,脸色自然就难看了。” 羽轻翎心中微动,不管这羽都形式怎么变,自己的表姐却是始终担心着自己,记挂着自己,这就是家的感觉吧。 纳兰婴环见到四人,紧锁着的眉间一点点放松,最后露出点点笑意。她走上前几步,拉住羽轻翎的手,语气已然带了些哭腔:“轻翎你总算回来了,怎么又瘦了许多,是不是神族的饭菜不和胃口?你真是受委屈了。” 羽轻翎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笑道:“我的好姐姐,今儿还有两位客人呢,就不要老是说我了。” 一直站在羽惊蛰后面的白月舟听到羽轻翎提到自己,探了半个脑袋出来,眉眼弯弯地笑着与纳兰婴环打招呼:“婴环姐姐,好久不见。” 纳兰婴环欢喜极了:“月舟竟也回来了,家里一切安好吗?” “家里都好,就是无聊得很,所以我又跑出来了。”白月舟的确是觉得家里无聊,可更多的是想见到羽惊蛰那张欠揍的脸了,好久没欺负他了,手有些痒痒。 纳兰婴环又看向一直站在旁边安安静静看着羽轻翎笑得灿烂的男子,这男子有些眼熟,想起来了,是羽轻翎生辰那日见到的少年,名字是叫云鹤。 纳兰婴环盈盈一拜:“鹤云公子。” “鹤云公子?”云鹤一愣,两人只是有过一面之缘,如果她不提起,自己早就已经记不起来了。他收起尴尬深色,绅士地回礼道:“一面之缘竟还劳烦姑娘挂念。” “想必姑娘就是轻翎的表姐纳兰小姐了,小姐天资,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纳兰婴环微微一笑。看向羽轻翎:“既然轻翎把你带到我这里了,那就说明我们都是朋友了,朋友之间无须客气,我今儿亲手泡了些茶水,你们快进屋尝尝。” 羽惊蛰迫不及待地走到最前面:“婴环一副玲珑心思,不管做什么都是最优秀的,想必这茶定有不寻常的地方。” 纳兰婴环笑了,谦逊道:“只是普通的降火茶,天气干燥久不降雨,想着你们一路赶来定是热坏了,喝些凉茶去去火气。” “姐姐,这是什么茶,酸酸的,凉凉的,好清爽。”白月舟喝了一小口,觉得好喝极了,一口气喝光了茶盏里的茶水。 “纳兰小姐这可是柠檬汁和红茶?”云鹤也尝过一口放下茶盏,面露喜色。 纳兰婴环有些疑惑,这是她自己的小心思,没想到这位男子竟然只尝一口变能猜出。 “不错,只是不知鹤云公子是如何知晓的。” 云鹤听到纳兰婴环叫自己鹤云公子有些不习惯笑道:“那日对纳兰小姐隐去了我的真实姓名,不如今天重新认识一下,在下云鹤神族神君。” 得知云鹤的身份,不知为何,纳兰婴环并没有很惊讶,反而觉得天下尊贵的神族神君理应是这幅谦谦公子,白衣少年的模样,但她还是客气回了一礼:“原是云鹤神君,婴环唐突了,还请神君见谅。” 云鹤摆摆手,接着刚才的话题说了下去:“我素来对吃食有所研究,实不相瞒这茶我是曾经研究过的,纳兰小姐可算不得这款茶创造者。” 纳兰婴环捂嘴轻笑:“想不到云鹤神君竟然喜欢研究吃食。” 云鹤脸上只是笑笑,心里却泛起了嘀咕:“以前我妹妹特别爱我,恐怕我做点啥事,我不能辜负人家一片好心啊,就每天都闲着,闲着也无趣啊,就研究起了吃食,我要是不想做神君,凭我的手艺当个厨子也未必不能大富大贵。” 说到当厨子,云鹤就想起曾经的小伙伴儿,立志做厨子却被自己坑惨了的罗沈阁下。 他转头冲着羽轻翎露出一个暖洋洋的笑容,羽轻翎看了他一眼,用眼神询问道:“何事?” 云鹤勾勾手,示意她偏头过来,羽轻翎好奇,乖乖地将脑袋靠了过去。 云鹤轻声问道:“宣语和罗沈呢?” 羽轻翎不解地小声问道:“你找他们做什么?” “有些思念我的小伙伴们了。” “谁跟你是小伙伴们了?” 两人互相咬耳朵,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三人的尴尬气氛。 白月舟和羽惊蛰两人默契十足地咳嗽了几声,让聊得正欢的两人突然回过身来,想起周围还有人在。 羽轻翎的脸竟罕见地红了起来,云鹤看得呆了,感叹道:“此女子真乃人间绝色。”自此,不管旁人说什么云鹤的眼睛像是长在了羽轻翎的身上,除了眨眼,就一刻也没有从她的身上挪开了。 第五十三章:八字加撇 “我最大的愿望就是看着轻翎嫁人,不要再出去打打杀杀的了。”纳兰婴环冷不丁地说了这么一句,众人都怔愣了一下。 羽轻翎笑道:“这么多年,婴环姐姐真是把我当女儿养了,如今连婚事竟然也要替我操心了。” 纳兰婴环目光看向云鹤:“自然不用我操心,我看啊,这世间最好的男子就坐在你的身边呢。” 云鹤下意识地点点头,却引来了羽惊蛰的不满:“呸,这家伙能配得上轻翎,这么瘦弱……”还没说完,白月舟就急忙捂住了羽惊蛰的嘴,露出一个“抱歉,自家孩子没教育好的表情”逗得纳兰婴环一直笑个不停。 云鹤还是盯着羽轻翎,等着众人都笑完了,屋子里一下子严肃起来了,云鹤才深吸一口气说道:“今日见轻翎在这里这么开心,想必诸位一定都是轻翎最亲近的人,我云鹤在此立誓必定娶羽轻翎为妃,此生只她一人足矣。” 少年目光灼灼,羽轻翎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那目光炽热得像是会灼伤人的眼睛。 一股从心底的热意翻涌而来,少女的脸色已经红得能滴下血来。 在座都是一愣,只有纳兰婴环是含笑看着的。 “轻翎可是喜欢云鹤神君?” 突然被问到,原本不想面对这件事的羽轻翎,如今也不得不直面自己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她缓缓抬起头来,脸上的红晕却是不减,一眼望去在座的几人,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云鹤的身上。 “我之前从未想过感情一事,十几年的光阴,我的世界里只有艰苦的训练来面对残酷的战争,我不曾放松过片刻。可是自从遇见你,我感觉我好像变了。在你身边我可以毫无防备地睡个好觉,我变得爱笑了,我的生活突然一下子丰富多彩起来,我只要看到你就会很开心,发自内心的开心。” 一股脑地说完这些一直以来藏在心底的话,羽轻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有些犹犹豫豫地问道:“这种感觉是喜欢吗……如果是,那我就是喜欢你。”羽轻翎越说声音越小,最后三个字竟小得一点也听不清了。 不过云鹤不在意,不管听没听清,羽轻翎竟然向他表白了,那么他接下来的计划,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实施了。他的心底高兴得很,但到底是为了什么高兴呢,少年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很快又恢复了满眼的爱意。 羽轻翎此时却再也不敢抬头了,脸涨得通红。 纳兰婴环不知她向来高傲的妹妹竟然也有小姑娘娇羞的时候,眉间又多了几分喜色。 最好的婚事,莫过于两人真心相爱了,能让轻翎喜欢的人应该也是世间少有的才俊,是让人放心的,也确实该有个人能让轻翎有所依靠了。 眼见夕阳已然落山,天色渐浓,星星一颗一颗探出脑袋。 即便不舍,小竹屋中的五人也到了该分别的时候了。 月光下,羽轻翎快步走在前面,云鹤紧跟在后面,羽轻翎脚步加快,云鹤的脚步也加快,羽轻翎的脚步放慢,云鹤的脚步也跟着放慢了。 看着离自己已经不远的鸾翎府,羽轻翎停住了脚步,猛然间转身,想要让云鹤不必再跟着自己了。 话还没说出口,却撞进了云鹤的怀里,云鹤的身上有淡淡的草木香气,在男子中,体型虽不壮硕,但羽轻翎就是觉得他的怀抱让自己舒心得很。 羽轻翎本来带着怒气的话瞬间软了下来:“云鹤君,天色不早了,回去休……卟” 还没等羽轻翎说完,云鹤就吻上了羽轻翎即使在黑夜中也如花儿般鲜艳的嘴唇。 “这话我不喜欢听,哪有夫人赶夫君走的道理。”云鹤极具诱惑的低沉嗓音萦绕在羽轻翎的耳边。 羽轻翎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谁…谁是你夫人,别乱说,八字还没一撇呢。” 云鹤见这小脸通红的模样,实在是可爱极了,还是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不如今晚就让我去你府上歇息,让那八字加上一撇如何?”云鹤附在羽轻翎的耳边低声说着。 羽轻翎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脸色更是红了几分,两只小手无措地搅在一起。 “还是别了,云鹤君早回去休息!”说完就快步跑回了鸾翎府,快速关了府门,生怕云鹤再闯进来。 羽轻翎关了门,靠在门上,深深吸了口气,抚了抚跳个不停的胸口,准备回屋。却听见云鹤在外面喊道:“明日早饭,记得给我备一份。” 刚刚放松下来的羽轻翎瞬间又慌乱了起来。好一会儿,羽轻翎才打开一个小小的门缝看了一眼,确定云鹤已经走了,才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夜晚睡不着,羽轻翎想起在婴环家里说得话,莫名觉得羞涩,甚至以后都不想再见到羽惊蛰白月舟和纳兰婴环了,当时怎么就说出那番话了呢?只记得当时是被云鹤说得话感动了。 说到云鹤,羽轻翎更不自在了,今天云鹤和以往不太一样了,有一点得寸进尺的感觉。 羽轻翎下定决心:“不行,明天一定要拿出强硬的态度来,不能再让云鹤牵着鼻子走了。” 就这么想着,少女进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羽轻翎听见自己的院落里好像有什么声音,她连忙穿好衣服去院落里看。 声音是从厨房那里传出来的,羽轻翎心下一惊,难道府里进贼了,不可能啊,府上的防御系统都是由自己一手设计完善的,平常连一只苍蝇都不可能飞进来的啊! 她拔出明月剑,悄步走到厨房,却看到了云鹤。 羽轻翎立即收起了剑,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的样子走到云鹤的身边。 云鹤看见她,露出了明媚的笑容:“早啊,没想到你也有起晚的时候啊。” “起晚?”羽轻翎看了看太阳已然高高悬起,想起昨晚胡思乱想了好久才睡着,脸上又是一红。 “你一大早来我府上做什么?你是怎么进来的?”羽轻翎决定岔开话题。 “我爬墙”云鹤满不在意地说到。 “爬墙?”羽轻翎有些震惊,她府上这墙可不是说爬就爬那么简单的,若是不走正门,自己都不一定能活着进府。 云鹤好像猜到了羽轻翎在想什么,神秘嘻嘻地一笑:“准确来说,我是爬了正门的墙,不过不得不说,你这防御系统做得真不错,我也是观察了很久才发现漏洞的。” “你什么时候又习得了机关术啊?”羽轻翎有些惊讶,正门这个地方确实是自己没有想到的一个纰漏。 云鹤耸耸肩膀:“以前实在闲得无聊,自己随便钻研出来的。” 羽轻翎想到自己的机关术是拜了师父,苦学了整整一年才有此成就,在云鹤嘴里竟然是随便自学就能学会的,这个少年天资也太逆天了吧。 “话说你堂堂羽族殿下,这府里怎么连个下人都没有呢?”云鹤对机关术的话题并不怎么感兴趣。 “不需要。”羽轻翎轻声说道。 “你这小厨房从来没有用过吧。”云鹤略带些嫌弃地扫了一圈这个厨房。 羽轻翎点点头,这小厨房自己的确没有用过,本来想着把这小厨房改成兵器库什么的,只是自己一直太忙,还没来得及。 “你平日里都是怎么解决一日三餐的?” 一日三餐,这种零碎的小事羽轻翎从来不怎么放在心上,都是在军营里与士兵们一同随便吃些也就结束了。 还没等羽轻翎回答,云鹤倒是先说了:“肯定是在军营里随便凑合一口吧!” 羽轻翎倒也不怎么惊讶云鹤会猜到,都是带兵的领袖,平日里忙,在军营里随便凑合几口也是常事。 只是云鹤对吃食绝不是能轻易凑合的人,亲自在前线督战时,云鹤就必须要求吃得完善,即使不会每顿山珍海味大鱼大肉,也必定是荤素搭配,合理饮食,士兵们虽然不满,但谁让云鹤位高权重的,自己也不敢惹呢。 两人聊了一会,云鹤的早餐已经做好了,简直是摆了满满一桌子。 羽轻翎觉得这也太浮夸了吧,一桌子五颜六色的吃食,都是自己没见过的。 “没想到你竟然会做这么多吃食。”羽轻翎现在的表情可以说是有些目瞪口呆了。 云鹤得意极了:“这些都是我的家乡菜,你快尝尝,合不合胃口。” 神族注重农业商业的发展,吃食都比羽族要精致得多,这一点羽轻翎是知道的。 但云鹤做得菜的味道和口感,竟然比之前他带着自己吃过的那些餐馆中是还要味美。 吃饱后,羽轻翎脑海中蹦出一个想法,如果自己每天都能吃到这么美味的饭菜就好了。 羽轻翎如红宝石般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云鹤君,你会每天都给我做好吃的吗?” 云鹤被羽轻翎突如其来的撩拨惊了一惊。 转脸却笑了起来:“等你成为我的夫人,我一定每一顿都亲自下厨。” 羽轻翎不习惯云鹤总是把夫人两个字挂在嘴边,但自己又忍不住地开心。 “我今日来主要是想见见罗沈的。” 羽轻翎听到这话不知怎的,却是不高兴了:“主要是见罗沈,所以我是次要的了,赶紧找他去吧,别在我这浪费时间了。” 云鹤突然笑得灿烂起来:“夫人这是吃了罗沈的醋了?” 羽轻翎一怔,心下也觉得自己好笑,真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第五十四章: 奇女子 “自从回到羽都,我还见到过罗沈呢,也一直都找不到宣语的人。”羽轻翎单手托住下巴,开始思考起来。 “去哪找呢?本来应该去皇家军军营的,但是罗沈和宣语不一定会在那里。” “不妨事,先去找找看吧”云鹤站起身来,准备收拾碗筷。 嘴里还不忘吐槽几句:“连个下人都没有,家务事还要自己的夫君承担。” 羽轻翎不满:“你放在那里,我自己来就好了。” “别了,有我在,我绝对不会让你的十指沾上阳春水的,你若嫁到盛京,不喜仆从,那就由我来照顾你的饮食起居吧。”云鹤一边洗碗,情话不自觉得就冒了出来。 事实上,他也是这么想的,她家夫人这么好看,只是坐在那里就这么赏心悦目了,还那么聪慧能干极了,文武双全,才智过人,将军气概就连男子也比不上。 想到将军,云鹤摇摇头,这可不行,自家夫人怎么能让那么多男子看到呢,要把她藏起来,只能自己一个人看,对,就这么做! 云鹤刷得心不在焉的,碗在他的手中不甚滑落,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羽轻翎闻声走到云鹤的身边,准备去捡地上的碎片。只是碰到,羽轻翎的手间却露出一股殷红的鲜血。 云鹤的心突然猛得一紧:“怎么流血了,疼不疼?” 羽轻翎却是笑了:“只是小伤而已,不要那么大惊小怪的。” “小伤也不行,你快回房间收拾收拾,这里我一个人就够了。”云鹤一边说,一边把羽轻翎向屋外推。 羽轻翎却很是不解:“为什么要去房间收拾,我都收拾好了呀。” 云鹤戳了戳羽轻翎的脑袋,有种被她气笑的感觉:“伤口,总得包扎一下吧。” 羽轻翎看着自己已经快要愈合的伤口笑道:“这伤口浅,不需要包扎的。” 云鹤不依,同一种像是命令的口吻说道:“快去包扎,包不好不许来见我。” 羽轻翎一愣,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被别人命令呢,不过面对眼前这个这么在意自己的男人着实发不出火啊。 “好,我去,你收拾的时候千万要小心手啊。” 已近午时,两人才慢慢悠悠地从鸾翎府出来。 为了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羽轻翎和云鹤选择乘坐马车前往军营。 两人倒也是极幸运的,这时的宣语和罗沈正在军营里呢。 “见过殿下,云鹤神君。”宣语罗沈二人见了礼笑道。 罗沈见到好友惊喜极了:“云鹤神君,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 罗沈说得阴阳怪气的,云鹤也阴阳怪气地回道:“想你做什么,我是来看宣语的。” 罗沈一听,立马就不乐意了,牵起宣语的手:“神君就别惦记着我的宣语了,您还有翎殿下呢。” 云鹤羽轻翎两人相视一笑,就都明白了这时怎么一回事了,两人这不仅仅是和好了,感情还升温了呢。 宣语也笑道:“殿下罗沈这人脸皮厚,您可别怪罪。” 羽轻翎连忙摆手:“你们俩这是好事,我怎么会怪罪,我这日子过得清贫,一时也拿不出什么趁手的物件送你,那就等你们大婚的时候一齐补上吧。” 云鹤纳闷道:“你身为羽族皇族日子怎会过得清贫?” 宣语低头笑笑,替羽轻翎回答说:“这绝对不是羽皇克扣了殿下的俸禄,我们羽族军人的俸禄更是丰厚,只是殿下不喜欢算账,每每到了发俸禄时,就头疼的很,于是殿下干脆把钱都捐给了国库做了军队军饷,只留些平日用得私房钱,所以自然会清贫啦。” 云鹤越发得觉得这女子真是奇人呐,处处都这么与众不同,每件事做得都匪夷所思。 他又感觉自己好像还没有彻彻底底地了解她,这女子肯定还有更多这般有趣的事迹。 “殿下和神君今日前来所谓何事?总不会是来与我们闲聊吧?”罗沈问道。 云鹤笑笑:“当然不是,自然是有正事,不然才懒得找你呢。” 说到正事,羽轻翎向罗沈问道:“你是随着羽山河一齐回来的?” “是啊,回来已经有好些天了,没想到你们这边动作这么快。” 羽轻翎算了算日子,看向云鹤:“按罗沈这么说的话,神族的军队恐怕已经快到盛京了吧。” 云鹤摆摆手,笑得狡黠:“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来羽都的啊,就是可惜啊,我才刚接手神族没几天呢,就要让人了。” 羽轻翎不相信,他会把神族拱手让给别人:“你有什么计划?” 云鹤摇头:“我没什么计划,不过那些官员应该会想办法的。” 这个人,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可后来的事情却总是如他料想得那般发展,这绝非是幸运二字能解释的,云鹤一定是一个精于算计,功于心计的人,道行过高而不会被人看出。这是羽轻翎进一步总结出的云鹤的形象。 可是那又如何,她就是爱他,不管他隐藏的有多深,他最后的目的有多么大逆不道,自己也都认定他了。 想着,羽轻翎竟露出了笑容。宣语惊奇地看向她:“殿下,您笑什么,是臣下哪里说得不对吗?” “你说什么了?”羽轻翎下意识地说出了心里话,她刚才一直在想羽轻翎,哪里有听到宣语说得话呢。 宣语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只是一天没变,她家殿下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呢。 罗沈看出宣语的疑惑,悄悄附在宣语耳朵旁说:“依我所看,殿下应该是恋爱了。我听人说恋爱中的女生智商会减半哦。” 宣语一把推开罗沈:“那我不要恋爱了,我们分开吧。”罗沈无奈地看向自己难哄的媳妇,搂过来哄来:“可是我看我家宣语和以前还是一样的聪明呢,难不成宣语阁下还不够爱我?” “才不是。”宣语下意识喊出了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轻咳两声掩饰住自己的尴尬。 “殿下,刚才我说道明日要面见羽皇陛下的事。”宣语又恢复了讲事专用的严肃表情。 “对,明日云鹤君打算怎么做?”羽轻翎看向云鹤,面色是有些担心的,即使知道这件事对云鹤应该并不是什么大事,但自家神君总是要关心一下的吧。 云鹤看到羽轻翎脸上丰富的表情,实在是喜欢极了,忍不住就上手摸了她的脑袋:“放心,不会让羽族一点好处都收不到的。” “神君,你这可是在羽都,这么说是会被群殴的。”罗沈笑着提醒道。 云鹤露出一副“来呀,我不带怕的”表情,成功逗笑了旁边的三人。笑过,宣语海事补充道:神君明日到底有什么计划,说出来,我们也好给神君出出主意。” 听完这话,云鹤却转头看向羽轻翎,羽轻翎一位云鹤是在争取自己的意见,于是点点头,同意了宣语的提议。 没想到云鹤却是摇摇头:“现在还不能说,还是等到明日再知晓吧。” 在云鹤羽轻翎二人要离开时,罗沈叫住了他们,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后,他才走近云鹤几步说道:“云鹤,本来我身为羽族军人是绝对不应该与你这个敌国主人说这些话的,但是我真心把你当朋友,既然是朋友,这话就必须要说了。” 云鹤见如此正经的罗沈,偏了偏脑袋,准备去听罗沈说的只有和朋友才能说得话。 “别让神族太惨了。”云鹤看到罗沈有些痛心还很是怜悯的表情,有点想笑。他用踹了罗沈一脚,眼角轻轻上挑:“真是谢谢罗沈阁下的忠告了。” 罗沈像是听不出来云鹤的讽刺语气,傻模傻样的点点头,露出一副“好兄弟,我挺你”的表情,看得云鹤只想抽他。 宣语现在觉得罗沈刚才说得那句:“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会减半哦。”不过他俩恋爱智商减半的不是她,是罗沈。 明日的面见关乎着神族的利益,就算云鹤再怎么不羁,再怎么不在乎,也还是要与与他一同前来羽都的神族使团商榷。 于是云鹤万般不舍地与羽轻翎分开来,羽轻翎乐得有自己清闲的时间,自从回到羽都除了睡觉,云鹤就再也没有离开自己的视线。如今一个人清闲下来,要去哪呢,羽轻翎思考。 最后她决定去找纳兰婴环,昨日在场的人太多,她还没有好好和纳兰婴环说说小姐妹之间的小秘密呢。 羽轻翎一人步行穿过一片茂密齐整的竹林,一栋府宅就出现在羽轻翎的面前,府门并没有侍卫看守,羽轻翎曾经是很想派几个得力的侍卫来保护纳兰婴环的安全的,但被纳兰婴环拒绝了,于是她只能派几个暗卫秘密潜伏在府宅四周,这样就不会影响到纳兰婴环的生活,也能保护纳兰婴环的安全了。 纳兰婴环贴身丫鬟阿清正站在里屋外,阿清正想要行礼问安却被羽轻翎打住了,羽轻翎小声对阿清说:“阿清,婴环姐姐在屋内吗?” 阿清点点头,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羽轻翎拦住了:“我进去看看姐姐,你就不用通报了。” “可是......”阿清有些犹豫。 羽轻翎看阿清为难的模样笑了笑:“怎么,阿清是觉得我会害婴环姐姐不成?” 阿清连忙摇头:“奴怎么敢?” “好了,好了,你别在这杵着了,去准备些茶水糕点来吧。”说着,羽轻翎就把阿清向外推。 第五十五章: 纳兰的陨落 阿清挣脱不得,只得按着羽轻翎的吩咐,前往小厨房准备茶水,临走前还是有些担心地看向屋内。 白月舟小姐今日前来说有要事和自家小姐谈,小姐听后面色凝重,让自己守在屋外,不得入内,可是翎殿下是绝对不会伤害小姐的,这么想着,阿清觉得应该没有什么关系。 羽轻翎笑着送走阿清,转头向屋内走去,却听见屋内传来了纳兰婴环情绪有些失控的声音。 “我不走!”羽轻翎猛然停住脚步,透过屋门,她隐隐约约看到了纳兰婴环身边还有另一个身影,定睛一看,那人原是白月舟。 羽轻翎不知两人为何会发生冲突,出于好奇心,羽轻翎没有走进去打断二人的谈话,只是静静地在门外听着,纳兰婴环向来是稳重端庄之人,能让她情绪那般激动的事一定是件大事。 只见白月舟拉住纳兰婴环的手:“姐姐,我是真的把你当成了我的亲姐姐,你又何必执著于此呢?” “并非我执著于此,只是这里还有许多我眷恋的人,轻翎、惊蛰二人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轻翎更是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放心不下她。”纳兰婴环平缓了一下心情又说道。 白月舟也陷入了沉思:“可是我也不能看着我救了我人族恩人的女儿身处于危险之中,姐姐只要你愿意跟我一起去人族,我定当待你如亲姐姐。” “如你所说,我的父亲果真是被冤枉的?”纳兰婴环语气有些发抖,双眼噙满泪水地看着白月舟。 “姐姐不知,当时我年纪尚轻,只有四五岁便坐上了人族皇帝的位置,那时神族来犯,我族欲与羽族结盟,当今羽皇陛下答应得极为爽快,没过几日便派来纳兰藜将军率领的中央军前来支援我族。” 纳兰婴环听到父亲的旧事,眼泪已然止不住地向下流去:“那时我还小,只记得父亲临走时并没有以往出征时的畅快豪迈,那时的父亲对我和母亲极为不舍。” 白月舟用手拭去了纳兰婴环眼角的泪水,继续说道:“纳兰将军来到人族后对我是极好的,在我族众臣面前对我也是百般维护。”说着白月舟摘下头上带得一直白色花朵的簪子:“这名唤山荷叶的花儿,他亦是讲与我听过。” “我自出生就是人族皇储,自小便被送入宫中抚养长大,我从未见过我的亲生父母,也从未感受过父母的温暖。” “辅政王夫妇从小把我养大,他们待我很好,从未苛待过我,但是他们对我极冷漠,他们教我规矩,教我如何成为一个帝王,他们从不会对着我笑,从不会带我一起出去玩。” “可是纳兰将军对我是极好的,他总会陪我一起玩,还偷偷带我溜出宫。”白月舟的眼睛里泛起了点点星光,但她没有哭,她的遭遇毕竟是往事,再怎么难过也绝对比不上纳兰婴环的一半。 白月舟强忍住眼泪说道:“本来一切都是极好的,可是羽族皇帝却突然派了军队前来围住已经和神族打得两败俱伤的人族,羽族军队首领给纳兰将军传达密令让纳兰将军配合他们里应外合,一举拿下人族。” “纳兰将军却当着众人的面撕碎了密信说羽族是守信之人绝不会背信弃义,他一定会保护好人族。” “人族在纳兰将军的保佑下保住了,而纳兰将军却战死了。” 纳兰婴环身体忍不住地哆嗦,嘴里喃喃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父亲一定不会叛国的。他一直是我的大英雄。” 白月舟紧紧地握住纳兰婴环的手:“纳兰将军离去的时候我是在身边的,那时他说得最后一句话是‘我的傻那个妹妹,她死得不值啊!’” 这句话白月舟说得虽轻,但每个字都深深地烙印在羽轻翎的身上,她开始怀疑她母亲的死,真的是意外吗?又或者是有人刻意为之,两件事既然能联系在一起,那幕后凶手就只有一个人——当今羽皇。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忍不住的抽泣声,让屋内的白月舟和纳兰婴环赶忙出来查看。 发现是羽轻翎,纳兰婴环心下像是漏了一拍,倒吸了一口凉气,试探地问道:“轻翎,你都听见了?” 羽轻翎点点头,抬起头来看向纳兰婴环:“我的母后不是死于战场上的意外对不对!” “舅舅是死于自己族人的手上,是死在……”羽轻翎不敢说出那两个字,她原以为父皇只是不喜欢自己才会一直对自己不管不顾,甚至为了私生子打压自己,可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害死自己的亲舅弟,甚至是自己的母亲。 纳兰婴环小心翼翼地拉了拉羽轻翎的衣角安慰道:“或许这并非是羽皇的本意,轻翎你先不要妄下断言,此事或许另有蹊跷,我们不能只看表象啊。” “姐姐是不是也不相信世间竟有如此恶毒之人,竟然连自己的妻子都杀。”羽轻翎擦去眼角的泪水,沉声问道。 “姐姐多少是知道一些的吧,这么多年,为何一直瞒着我,让我替杀母仇人办事。” 纳兰婴环被羽轻翎四周腾腾升起的杀气震慑住了,拉着羽轻翎袖角的手不自觉得就松了开。 “姐姐还是不愿意告诉我真相吗?”羽轻翎低沉得声音如同一阵冷风,纳兰婴环感觉浑身不自在。 “轻翎,事情的真相我也是等月舟说了之后才敢确定,我想姑母一定不愿意让你知道,增加仇恨。” 羽轻翎根本听不进去纳兰婴环说什么,转过头去不再看纳兰婴环:“姐姐不愿意告诉我,那我自会去找他人了解当年事情的真相。” 说完,羽轻翎便用轻功飞到了屋顶上,很快就与蓝天白云融为一体,再也看不见半点影子。 纳兰婴环浑身一软,险些瘫坐在地上,还好旁边的白月舟一把扶住了她。 “姐姐……”白月舟看向天边的云彩,却看不到羽轻翎的影子。 “算了,她本来就有权利知道一切的,只希望她能不要做傻事。” 羽轻翎在脑海中闪出一个念头,久久地挥之不去。 “复仇,一定要为母亲复仇。”提到复仇,羽轻翎就想到了羽皇的位置,夺走羽皇最在意的东西,就是皇位! 确定了复仇的信念,羽轻翎心下想到了一个人——楚怀林,当今的监察院长。 他曾经向自己投过城,曾经的自己对皇位并没有多大的欲望,就在前两天自己还一心想着嫁给云鹤,安心地做云鹤的妻子。 可是这突如其来的真相,让她不得不放弃未来所有安逸的生活,走上一条不归路。 羽轻翎不不自觉地就到了楚怀林的府前。 羽轻翎还是有些踌躇不决,门却突然一下开了,楚怀林正打算外出,看到来回在自家门前踱步的羽轻翎有一瞬间的惊诧,很快便挂上了一抹笑容。 “翎殿下今日怎么有空光临寒舍?”眼见楚怀林已经看到自己了,羽轻翎已经没有办法逃避这件事情了。 “我想知道我母后的事情。”羽轻翎也不跟他兜兜绕绕,斩钉截铁地问道。 楚怀林一愣,而后脸上却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殿下进来说吧,关于羽后的事,臣下确实知道一些,不知能不能不能帮到殿下。”楚怀林将羽轻翎请进屋内。 “那时臣下虽然还年轻,但羽皇和羽后的事迹我却也是听家里的长辈说过的。” 羽轻翎听得很认真,楚怀林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世间都传羽皇和羽后最是恩爱,可有些事情却是被当今羽皇遮掩了下来。” 楚怀林稍稍歪头挑了她一眼,见她感兴趣得很,一张英俊得脸突然凑近,问道:“殿下当真想要知道?” 羽轻翎点点头:“既然来了,自然是想知道全部的真相。” 楚怀林将身子整个靠在了宽大的座椅上,嘴角上扬:“殿下既然这般说了,我自然会将我知道的一切告诉殿下,只是殿下也要想清楚了,若是知道了这件事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羽轻翎双手攥紧了拳头:“若当真与我想得一样,当今羽皇就是我的杀母仇人,此仇不报,我又如何能安稳地生活,监察长大人,我意已决,我要你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 听完羽轻翎的话,楚怀林开始大笑起来:“殿下做事果断,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还请殿下继续听臣下讲吧。” “当年的纳兰家是羽族第一大家,当年的纳兰国师辅佐第三任羽皇,功勋卓著,在羽族一时无人可比,第三任羽皇将纳兰国师的女儿纳兰诺也就是当今的羽皇嫁给了当时的江殿下,也就是当今的羽皇。很快第三任羽皇仙逝,当今羽皇陛下继位。纳兰国师便以年老体弱为由离开了朝堂。虽然纳兰国师离开朝堂,但纳兰家的势力却不减反增,曾经中央军的将领纳兰藜将军也是辉煌一时的英雄人物。” 楚怀林边说,羽轻翎边在脑中思考,羽皇到底为何要杀了自己的母后和舅舅,楚怀林说到这,羽轻翎便是明白了有九分,接着楚怀林的话说道:“所以,当今羽皇是忌惮纳兰家的势力,想要除之而后快?” 楚怀林轻轻点头:“依照臣所了解到的,就这这样。” 羽轻翎闻言拔出腰间的明月剑,直逼楚怀林的脖间。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的?”羽轻翎厉声问道。 楚怀林露出一丝笑容,即使刀架在脖子上,他也没有一丝慌乱。 他用两只手指把剑从脖颈处移走,笑说道:“殿下糊涂啊,臣是监察院院长,曾经纳兰家势力之大,资料上怎么会没有记载。” 羽轻翎顺势收回了剑,她原本就没想杀他,只不过是想吓唬他,看他到底有没有说实话。 如今这般,羽轻翎确定楚怀林绝对没有说假话。 第五十六章: 条件 明月剑入了鞘,羽轻翎看向她,淡淡地说了句:“我相信你没有说假话。” 楚怀林扬起眉毛:“所以殿下是做出决定了?”羽轻翎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监察长大人,我如今没得选。”楚怀林站了起来,向羽轻翎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羽轻翎有些茫然,楚怀林是高傲极了的人,从来不愿屈居人下,平日里,就是羽皇陛下亲自驾到,他也绝对不会低一低脑袋。所以即使臣子向自己行礼这种本事天经地义的事,发生在楚怀林上上,难得的让羽轻翎有一瞬间的不习惯, 楚怀林这时已经直起了腰,修长的身影挡住了羽轻翎全部的视线。 “我曾经与殿下说过,愿意帮助殿下,是绝对不会食言的,看来殿下如今已经需要我了。” 羽轻翎没有反驳也没有点头,眼睛紧紧盯着楚怀林,像是要将楚怀林看穿,楚怀林也不躲,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对上羽轻翎复杂的目光。 “你有什么条件?”羽轻翎的语气冷冷的,虽然自己对楚怀林并不是特别了解,但从他的行为处事上来说,这个人一定是一个利益至上的人。 “在殿下眼里,我是一个贪图利益的人吗?”楚怀林走近羽轻翎几步,两只手撑住座椅的两边,将羽轻翎圈在椅子中,只要动一下,就会碰到楚怀林。 羽轻翎猛得对上楚怀林深邃的眼眸,有些不自在,将头转到了一边:“监察长大人本是羽皇陛下身边最信任的人,帮助羽皇想要辅佐的河殿下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楚怀林冷哼一声,站直了身子:“殿下是在怀疑我?” 羽轻翎没有回答。 “羽皇生性多疑,虽然在他人眼中我的确风光无限,实际上他只给了我一个文职而已。” “殿下刚才与你说得纳兰国师,在第三任羽皇在世时更是荣宠不断,可最后的结局呢?” “你怕羽山河上位后,你的下场会如同当时的纳兰国师,那你就不怕我?”羽轻翎舒了一口气,抬头问道。 楚怀林眼眸中泛起一丝兴致,眼中多了几分笑意,缓缓说道:“殿下是女子,终归需要一个男子替你震慑朝堂” 羽轻翎拿着茶杯的手不自觉一个哆嗦,茶水洒到了衣裙上,她顾不得衣服上的水渍,噌地站了起来。 “你是什么意思!”明明是愤怒的语气,却被羽轻翎尽力压了下来,声音显得有些颤抖。 “我要你嫁给我。”楚怀林见她神情如此,也不想再给她打什么哑谜了,用最直白的方式告诉了羽轻翎。 羽轻翎的神态略有缓和,问道:“这就是你的条件?” 楚怀林却是摇了摇头:“我已经二十二岁却还没有娶亲,殿下可知为什么?” 看见羽轻翎一脸我才不想知道,我一点也不感兴趣的表情,楚怀林无奈地摇摇头。 “因为这世间女子,没有一个能配得上我的,殿下是唯一一个让我动心的女子,对我来说这既是条件也是我的一片真心。” 羽轻翎冷沉着一张脸:“监察长若是想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羽都有的是高门贵族又功勋卓著的千金贵女,我并不愿意,也请监察长大人就不要勉强我了。” “殿下不同意?”楚怀林扬起下巴,声音没有了刚才的柔情,又变成了清冷没有感情的语气。 “这个条件我是不会答应的。”羽轻翎移开目光,语气肯定,没有什么犹豫。 “殿下先别急,不妨先听一听我给殿下准备的礼物。”楚怀林语气玩味,眼中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浓了。 “总是跟在羽什么来着,后面的那个小姑娘,名叫什么舟的,就是人族那个两岁就坐上皇位的天才女帝。” 羽轻翎见他还是从不记人名,有些好笑,提醒他道:“羽惊蛰和白月舟” 羽轻翎回想起之前偷听到的纳兰婴环和白月舟的对话。 只是自己当时并没有顾得上细想,因为早就已经知道羽轻翎一点也没有惊讶。 楚怀林只当羽轻翎见多识广,对这种事情不屑一顾于是继续说道:“白月舟是私逃出人族的,若是能抓了她,威胁人族,一定能有重大的益处。” 羽轻翎与白月舟虽不怎么相熟,但纳兰婴环却很是喜欢她,她也一心一意地为着纳兰婴环,况且羽惊蛰似乎对她有…… 即使知道这事件好处极大的事,羽轻翎也并没有想过伤害白月舟。 “不许动她。”羽轻翎警告他道。 楚怀林摇摇头说:“殿下还是太过仁慈,如今白月舟的事并非只有我一人知道,殿下若是不愿意先动手,那么可就有人要抢占先机了。” 羽轻翎知道这是一个立功的好机会,又在脑海中细想了一遍。 冗长的安静,两人都没有说话。 最后,羽轻翎泄气地摇摇头:“我做不到。” 楚怀林也没有任何不满,只是提醒道:“既然如此,殿下可一定要保护好她,切不可让别人占了便宜。” 羽轻翎点点头,表示同意。 “还有一件事,是关于河殿下的,殿下可想听?”楚怀林挑眉问道。 羽山河,对于这个弟弟,羽轻翎一开始是不喜欢他的,总觉得他的存在,玷污了母后对父皇的一往情深,可自从知道母后的死,是她最爱的羽皇一手安排的,对羽山河的讨厌也就消失不见了。 “何事,不妨说来听听。” “河殿下并非羽皇亲生。这样说来,他就不具有皇室血脉,就更不具有皇位的争夺权了。” 羽轻翎惊叹楚怀林的竟然能查到这个消息,心上却更是难过,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父亲,他却为了不让自己坐上皇位而辅佐别人家的孩子。 “可有查到羽山河真正的身世?” “没有,他的身世是机密,如今我能查到的只有他并不具有皇家血脉,没有继承权而已。其实想让他登不上皇位,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羽轻翎点点头,过了一会,整个人放松了下来,一只手抵着下巴,眼角漏出了微微笑意:“你将这事告诉我,就是替我铲除了最后一个对手,那么我就又是羽皇唯一的继承人了,羽皇之位不就脱手可得了,又何须答应你什么条件。” 楚怀林笑出了声:“殿下今日怎么这般糊涂,且不说你根本就没有证据,殿下觉得就不会再有下一个羽山河了吗?” 果然,楚怀林做事周密到无懈可击,的确如传言所说,楚怀林是个可怕的人,但他的可怕,绝对不是狂妄自大,目中无人而是他缜密的心思啊! 羽轻翎不甘被他的气势所逼迫,也轻声笑了起来:“监察长大人,证据我可以自己慢慢找,谢谢你今日告诉我的一切,我就不多留了,告辞。” 说完羽轻翎起身便要离开。在她走到府门时,楚怀林突然冷笑着说了一句:“殿下就不想听听云鹤神君的事情。” 楚怀林故意加重了“云鹤”二字,听到云鹤的名字,羽轻翎站住了脚背对着楚怀林:“你想说些什么?” “看来殿下和云鹤神君的事情的确是事实。若是这样的话,我就与殿下讲一讲有关云鹤神君的事情吧。” 羽轻翎微微侧身,脸色煞白:“若是挑拨离间的话,监察长大人便省了吧。” 楚怀林向前走了两步,走到羽轻翎的身后,贴着她的耳边,低声说:“在殿下的眼里,我就是这般卑鄙无耻的小人吗?” 羽轻翎向前走了两步,与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楚怀林也向前跟了两步,又一次贴到她的耳边:“我永远都不屑这样做。” 羽轻翎被他逼得步步后退,直到退到一面墙上,才停住了脚步,楚怀林快步跟上,一只手撑住墙壁,另一只手撩起羽轻翎散落在胸前的碎发,随意地缠绕在手上。 楚怀林的脑袋一点一点地向前凑去,就在离羽轻翎唇部只有一点距离时,忽然换了方向,贴在她的耳边,声音低沉:“我喜欢的人,我会让她爱上我,然后心甘情愿的嫁给我。” 羽轻翎耳边发麻,正欲拔剑,却被楚怀林的一只大手将剑又推回了剑鞘中。 “殿下不妨再回屋稍坐片刻。”楚怀林微笑着做出一个请的姿势,丝毫没有将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羽轻翎不知为何脚有些发软,一时不知是该甩门离去,还是继续回屋听他讲云鹤的事情,便就呆愣在了原地。 楚怀林见她犹豫不定,一个打横抱起,将她抱进了屋内。 羽轻翎很想挣扎却发现自己根本一点力气都是不上来,这个人的武功,原比自己想得要厉害许多,在他怀中竟半点使不上力气。 到了屋内,楚怀林将她放下,恭敬地行了一礼:“刚才多有冒犯,还请殿下恕罪。” 羽轻翎不想与他计较什么,只是摆了一下手,心想既然来了倒不如听一听他到底会如何说云鹤。 “殿下此次前去盛京可有什么收获?”楚怀林没有开门见山地直接说,而是先问了羽轻翎问题。 羽轻翎垂下视线,想起自己在盛京这些天发生的事,想起了云鹤…… 第五十七章: 神选之子 羽轻翎摇摇头,不易察觉地叹了一口气,云鹤这个名字,怎么突然变得那么遥不可及了呢?明明上一次和他说笑不过过了几个时辰而已。 楚怀林见羽轻翎愣神,脸上的笑意便冷了几分,他不想看到自己的女人脑海中想着别的男人。 于是他出声打断了羽轻翎的思绪:“看来殿下并没有什么收获。” “殿下可去过神云殿?”见羽轻翎的思绪被打断,一双艳丽的红眸正直直地盯着自己,楚怀林的笑意又回来了。 羽轻翎点点头:“有在神云殿中住过些时日。” “有没有翻看些神族典籍?”楚怀紧接着问。 羽轻翎有些错愕,不明白楚怀林为什么要问这些琐碎的小事:“没有。” “其实,神族是这片大陆第一大族,曾经统治整个世界,你可知道统一大陆开创神族的创世祖是何人?”楚怀林不再和她兜圈子,终于进入了正题。 “创世祖是云氏天夜。”羽轻翎思考了一下回道。 “不错,云天夜,传说生来便伴随着璧合珠联的祥瑞之兆,从小便天赋异禀,不到双十的年纪便统一了大陆。” “他曾经被称为神选之子。” “神族之所以被称为神族就是因为神选之子的存在,而神选之子只会出现在神族云氏的后辈中,传闻千年便会出现一次。” 羽轻翎心底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可又说不出来:“神选之子,为何从未听说过。” “因为神选之子的力量太过强大,于是神族便对外封锁了消息,如今知道的就只有神族皇族或许神云殿中的典籍中才会有所记载了。” “距离第一代神选之子云天夜的出现,应该已经有一千年多了吧。” “你怀疑云鹤就是第二代神选之子?”这件事已经超出了羽轻翎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可她又忍不住的相信。 楚怀林摇摇头,羽轻翎以为他会说不是,便松了一口气,对于神选之子她一点都不了解,可她却打心底得不希望云鹤就是那传说中的神选之子。 “不是怀疑,是肯定。” 羽轻翎突然攥紧了拳头:“为何会这么说?” 楚怀林抬头看了一眼星云密布的黑夜,有些凄凉得笑笑:“如何知道,为什么会确定云鹤就是神选之子,这些问题有关我的身份,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楚怀林目光突然一转,移到了羽轻翎的身上,刚才神色里的凄凉已经消失不见了:“不过,等你做了我的夫人,就是我最亲近之人了,到时候再告诉你也无妨。” 羽轻翎不喜欢他的轻浮,转过脸去,避免和他的对视。 “其实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神选之子注定会完成他的使命,他的一生注定会孤独地坐在权利的巅峰,因为一切的感情于他而言都是必须要舍去的累赘。” 楚怀林似乎是不愿意向下说下去了,顿了顿,看向少女明亮的双眸他还是说了下去:“你在他身边,他会伤害到你,你也会妨碍到他。倒不如趁早断了,省得用情至深难以自拔。” 羽轻翎怔愣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楚怀林说得话信息量太大了,一时间令人难以消化。 她抬眼看向楚怀林,他的神色有一种说不出的忧郁,刚才说到他的身世,又有什么样的秘密呢? 仔细回想楚怀林从出现到被羽皇重用期间不过半年时间,就算再有才能,半年时间坐上监察院院长的位置都是不可思议了,就像是从天而降的神仙一般。 关于云鹤,神选之子注定一生孤独吗? 羽轻翎缓过神来,却发现楚怀林一直在盯着他看,不明白为什么,他的目光明明是笑意盈盈的,却让羽轻翎觉得万分的危险。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黑色的幕布被撕开,露出阳光。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聊了这么久了,天都已经亮了。 像是看透了羽轻翎的心事,楚怀林说道:“今日还要和云鹤一同面见羽皇陛下吧,我派人送殿下回府。” 羽轻翎点了点头,准备出门。却被楚怀林拉住了手腕:“我相信殿下是个聪明人,我相信殿下的选择是不会让我失望的。” 羽轻翎鬼使神差地竟然点了点头,她不明白为什么,在他的身边,自己的一身武艺好像毫无用处,整个人就像婴儿般无力,只能任他摆布。 回到府中,发现云鹤正坐在府门口,双手托着腮,一脸颓废的模样。 羽轻翎觉得好笑,想要上前去逗逗他,走上面两步,却突然想起了楚怀林的话:“你在他身边,他会伤害到你,你也会妨碍到他。” 笑意逐渐飘散,这时的羽轻翎感觉自己就像一副行尸走肉,再也没有了灵魂。 她木讷地走过去,丝毫没有理会正坐在地上的云鹤。 云鹤见她回来了,先是高兴极了,瞬间又变成了一副生气的模样,耷拉着脸问:“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早就不见了人影?” 羽轻翎没有回答他,兀自向屋里走去。云鹤发现了她的行为有些异常,一把拉住她的手问道:“这是怎么了,有人欺负你吗?” 羽轻翎挣开被云鹤拉着的手,面无表情地回答:“哪里有人能欺负我,今日面见羽皇陛下,你先回去吃些早饭,我收拾一下便去找你。” 云鹤笑道:“我今日来得这般早,就是为了给你做早饭啊,走吧,我们进去吧。” 羽轻翎忍不住还是想和他说话:“你为何不自己进去,偏要坐在门口等我回来?” 云鹤挠挠脑袋,露出温暖的笑容:“昨日突然闯进你府上是我鲁莽了,你放心,以后我不会这么做了。” 羽轻翎心下一阵抽痛,他们两个不会再有以后了啊,为了母亲的仇,自己也绝对不可能嫁给云鹤,安稳度日啊。更何况云鹤是神选之人,绝对不能让自己妨碍到他的。 羽轻翎前叫走进门,后脚就立即把门关上了,被关在门外的云鹤有些不知所措,只听见羽轻翎悦耳的声音淡淡地说着:“云鹤君先回去吧,早饭就不劳烦云鹤君了,一会我会去找你的。” 自己起了个大早在这门口坐了这么久,最后还被拒之门外,云鹤觉得今天的羽轻翎好像和昨日一点也不一样了。不管自己怎么敲门,羽轻翎都没有给自己开门,没有再给自己说过一句话。 云鹤只好回到了驿管,也没顾得上吃早饭,就一直思考羽轻翎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对自己这个态度了呢? 没过一会,羽轻翎的马车就到了,云鹤还想向以前那样,羽轻翎同坐一辆马车,却被车夫给拦了下来:“云鹤神君,我们给您备的马车在那边。” 见车夫态度坚决,云鹤只好到了坐到了另一辆马车上。 云鹤隐隐担心自己的计划会不会出现什么纰漏,今天羽轻翎的脾气好像格外的差,她不会一气之下就拒绝自己吧,那计划就要有所改变,虽然人选并非羽轻翎一人不可,但自己的私信却希望那个人能是羽轻翎。 楚怀林站在自己庭院里逗弄着笼中的鸟儿,嘴里喃喃地低语着:“羽族皇室,红色眼睛,银色翅膀,圣羽继承者,会是你吗?一定是你吧。” 到了羽皇宫,两人并肩走在镶金的石阶上,相对无言。 羽皇坐在皇椅上,紧闭着双眼,面色蜡黄,显然已经到了年纪。羽轻翎见到他,脑海中又回响起纳兰婴环和白月舟的对话,楚怀林讲得过去的事情。 谁能想到,眼前这个白发沧颜的老人竟然曾经狠心杀死了自己的妻子和舅弟。 一瞬间的冲动,羽轻翎真想冲上去问一问他,这么多年来到底为什么一直冷落自己,难道就是因为自己的母亲姓纳兰吗?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冲动,未来的路还很长,她要一点一点地让伤害了自己母亲的人付出代价。 想起楚怀林的条件,羽轻翎眸子里的火焰瞬间就黯淡了,默默攥了攥拳头,羽轻翎在心里对自己说:“既然不能嫁给云鹤,那么嫁给谁不都是一样吗?” 羽轻翎就在这一刻决定了自己的后半生的路。 见到二人入了殿内,站在羽皇旁边的内侍轻轻叫醒了闭着眼的羽皇。 羽皇被叫醒,定睛看了一眼台下的人,才坐直了身子,缓缓地开口:“原来是云鹤神君和轻翎啊。” “听说神族如今已经在云鹤神君的控制下了,真是恭喜云鹤神君了。”羽皇费力地说着恭维的话。 云鹤笑道:“多亏羽族仗义相助,之前我曾许诺过定会给羽族赢得的好处,今日来,便是来实现了我这承诺。” 说着云鹤给羽皇行了个礼,羽皇忙摆手道:“三族首领乃平级,神君无需向我见礼的。” 云鹤直起身子,闻言道:“按地位,云鹤自然不必向羽皇陛下见礼,可是陛下马上就是本君的岳父了,这礼是行给岳父的,这就合情合理了。” 羽皇有些不解:“岳父,岳父。”嘟囔了两遍,羽皇眼睛突然睁得大大的:“神君是要娶轻翎为妻?” 云鹤又行了一礼:“云鹤愿意将神族一半的全力交于我未来的妻子,羽轻翎手上,来报答羽族对神族的恩情。” 羽轻翎脸色微变,她实在没想到,云鹤的计划竟然会是如此,自己才刚下定的决心,到底该如何抉择呢! 第五十八章: 选择 羽皇凝了眉头,目光深沉得看向羽轻翎,过了半晌,又把脑袋低了下去,偌大的宫殿,一时鸦雀无声。 云鹤见他犹豫不决又说道:“羽皇陛下,我是真心求娶贵族翎殿下,并愿意将神族统治权让出一半于翎殿下,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不知陛下在犹豫些什么,不妨说出来,让我解释于您听。” 羽皇深深叹了口气,摇摇头说:“并非有什么疑惑,只是我老了,这件事既是国事,又是小女的婚事,我必须召集大臣商讨后,才能给出云鹤神君答案。” 云鹤右手轻轻放在左肩,躬身行了个礼道:“但听羽皇陛下的吩咐。” 坐在宫殿中等了约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几位最得羽皇信赖的大臣纷纷到了场,羽轻翎放眼望去,人群中不乏自己熟悉的人。 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楚怀林高挑的身材,高昂着脑袋,看起来就很是狂妄。 还有就是中央军中的羽山河和尉迟雪霏。 尉迟雪霏!羽轻翎有些惊讶,她怎么会来! 尉迟雪霏比羽轻翎年长几岁,童年时,作为尉迟家的独生女,与纳兰藜将军的独生女纳兰婴环私交甚密。 受纳兰藜将军的提拔进入了中央军中,并以其过人的天赋很快就受到了赏识。 后来纳兰藜将军离世,尉迟雪霏以都统之位暂时统领中央军,期间也经常会去探望纳兰婴环,只是自从羽轻翎安排纳兰婴环住进那幢四面竹树环合的府宅后,她就因为找不到地方,也就不怎么去找纳兰婴环了。 羽轻翎因此对她心存好感,可今天她竟然出现在这里,难道她已经成为羽皇的爪牙了吗? 羽轻翎使劲地捏了下裙子,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自己就又多了一个强大的敌人。 羽轻翎盯着尉迟雪霏愣了半天,尉迟雪霏明显也感受到了羽轻翎的目光,她对着羽轻翎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羽轻翎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她的笑容明明是很友好的笑容啊。 又过了些时间,羽皇见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会议便开始了。 云鹤坐在羽皇右边的第一个位置,羽皇左边的第一个位置本该是羽山河的,羽山河却没有坐,而是让给了羽轻翎。 只是一个位置而已,羽轻翎并没有在意,便坐到了云鹤对面的那个位置。 羽轻翎很是不喜欢这个位置,因为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眼睛里满是星辰的少年,看到他,自己就会心软,就没有办法说出那么伤害他的话。 云鹤出乎意料地没有盯着羽轻翎,因为他察觉到了羽轻翎的不对劲,不过他觉得没有关系,反正先把婚约定下来,羽轻翎就算再怎么生气,自己也一定能给她哄好了。 左边第二位坐着的是楚怀林,第三位是纳兰雪霏,右边第二位作真的是羽山河,他眉间掩不住的笑意正直直地看向羽轻翎。 还有几位大臣也全都是平时与羽皇比较亲近的。 羽轻翎目光转了一圈,果然没有看到羽都位高权重,又是未来的吴江王的羽惊蛰。 还有罗沈,作为军中新贵的他,也理应有资格参加的,就是因为上次,明着拒绝了羽皇,并偏向自己的缘故。 如今在座的没有一个是自己的势力,当然楚怀林不算,而尉迟雪霏,羽轻翎总觉得她不会去投奔羽皇的,她和纳兰婴环交好,她对纳兰藜将军也是如师如父,她不可能一点也觉察不到纳兰藜将军的死另有蹊跷。 既然有所察觉,那么怀疑的对象就一定会有羽皇即便猜不出来羽皇就是沙海纳兰藜将军的人,她还能在这个地方坐得下去吗? 羽轻翎正想着,羽皇已经轻咳了两声,开了口:“今日召诸位前来,是有要紧事相商。”说罢,又看向云鹤,示意云鹤继续说下去。 看懂了羽皇目中的意思,云鹤从位子上站起来,开始介绍了自己的计划,迎娶羽轻翎,与当今神君共同掌管神族。 大臣们先是一愣,很快就开始讨论这件事到底值不值得。 因为这里都是羽皇的人,自然知道羽轻翎和羽皇不和,这件事不仅可以让羽轻翎离开羽都,再也无法和羽山河争夺皇位。 况且神族开出的条件着实丰富,到了神族,羽轻翎也不算埋没了,也可以统治半个神族。 这样一来,只要羽轻翎一日还活着,神族和羽族就不会再次出兵攻打,倒也是一个修养生息的好机会。 想到以上的好处,大臣们纷纷点头表示同意,就连羽皇也点了头,就在羽皇一拍桌子,站起来想要宣布这件事的结果时。从开会到至今一句话也没有说得楚怀林站了起来。扬着下巴,目光冷冷得扫过在座得众人,冷哼了一声,嘴里吐出两个字:“蠢货!” 在场的人的确惊叹楚怀林的勇气,竟然当众指骂他人,连羽皇也不放过。不过在场大臣也就是惊叹了一下,并没有发火,因为大家都是知道楚怀林这副脾气的,也没少有人和他吵闹,但最后都被羽皇做主,了解了此事。 因此大家都知道,楚怀林背后站着的是羽皇,也不知道为什么羽皇对他那么恩宠,可无论如何,楚怀林都是自己惹不起的,有了这种心思,所有大臣见了楚怀林都是绕道走的。 羽皇虽然没少被楚怀林骂过,但当着敌国小神君的面上,楚怀林就敢如此无礼,他嘴抽动,思量着到底应不应该罚他。如果不罚他自己作为羽皇的威信何在!若是罚他,他背后的势力却也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 算了,留着他还有的是用处。羽皇这么想着,心里的怒火便压了下去。下意识地抬眼看向楚怀林,发现楚怀林也正在瞧着自己,明明是带笑的眼眸中透漏出丝丝寒意,让羽皇感觉温度瞬间降低了不少。 “陛下,臣下也有请求。”楚怀林坐了下来,眼眸中的寒意已经消散开去,又换上了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 羽皇清了清嗓子,还是尽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和羽皇该有的威严:“监察长大人有何请求,直说便是。” 楚怀林的目光已然落到羽轻翎的身上,羽轻翎感受到了他炽热的目光,却不愿与他的目光相接,她大概已经知道了楚怀林接下来会说什么了。 “我要求娶翎殿下”楚怀林轻声说了出来。在场的众人除了羽轻翎,全都竖起了耳朵,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所听到的。 楚怀林重重拍了几下桌子,重复道:“我要娶翎殿下为妻。”说罢,他转头扫视四周问道:“诸位可听清楚了?” 被他的威压所逼迫,在场大部分官员都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看到乖乖听话的大臣们,楚怀林的心情好极了,双手环住了胸,缓缓地说道:“这是殿下的婚事,与其我们在这里争,倒不如把选择的权利交给殿下,让殿下自己选她心仪的夫君如何?” 虽然是问向大家都,可楚怀林的目光却始终紧紧盯着羽皇。羽皇被他盯得心里发毛,让羽轻翎嫁给云鹤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吗,这个楚怀林干嘛非要半路横了一脚。猜不透楚怀林的心思,但也不能不答应楚怀林的要求,他在心里暗暗祈祷道:“羽轻翎啊,你可千万要选择云鹤啊。” 羽皇轻轻点了点头,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到了羽轻翎的身上。 羽轻翎却是始终不敢抬头,她怕一抬头就会看到云鹤火热得目光,可是自己还是要让他失望了。 羽轻翎向羽皇行了个礼,然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整个动作丝毫没有看云鹤一眼。她怕,她怕自己看到他的目光会动摇,自己好不容易建成的堡垒啊,在他温暖的笑容面前是如此的脆弱,不堪一击。 她不能去看他,为了母后,也是为了他。 “陛下,我选择监察长大人。”羽轻翎坚定中又带着微微颤抖,终于说出了这句违心话,羽轻翎整个人松快了许多,眼睛竟不自觉地向云鹤瞥去。 少年只是低着脑袋,脸上神态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眼睛里空洞洞的,让人看不见光。 就这样吧,一切都结束了,和云鹤之间发生的种种,就当是做了一场美好的梦。如今梦醒了,也该面对残酷的现实了,执着于过去的梦,只会阻挡自己前进的脚步。 只是,只是,这么多天的心心相惜,又岂是这几句话可以让自己忘掉他的。 她顿时感觉鼻子一酸,为了不让人看到她哭得样子,羽轻翎跑出了宫殿,跑到一处小池旁,眼泪哗地顺着脸颊留下。 她好恨啊,恨自己如今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恨自己的弱小,恨自己用云鹤的感情来换取自己的利益。 忽然,羽轻翎听到有脚步声的靠近,她连忙擦干了眼泪,站了起来,看到来的人是楚怀林,她心中闪过的一丝喜悦瞬间消失不见。 她觉得自己真是可笑极了,明明是自己当众拒绝了他的求婚,到最后却希望追着自己过来,安慰自己的是他。 羽轻翎从腰间抽出雪花,架在自己的脖颈处,楚怀林立即向后退了两步,眼中流露出几分担心,那本是他绝对不可能会有的表情。 第五十九章: 释怀 “别过来,你若是敢靠近一步,我就将它刺进我的脖颈。”羽轻翎面色如常,刚才的话,既没有情绪激动也没有哭闹,反倒平静得吓人。 这时的楚怀林感觉一切都乱了套,在他的计划中,羽轻翎不该如此啊。因为从未想过这一幕的发生,楚怀林此刻有些慌乱,这也是楚怀林绝对不应该有的。 羽轻翎见他没有走近,苦涩地笑了笑:“你肯定不想让我死吧,我若是死了,你成为亲王的美梦就泡汤了。” 站在不远处假山后的云鹤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这一幕,也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不知为何,云鹤看到羽轻翎跑出去后,还是会忍不住地追了上去。 “只是一个羽族殿下而已,这次的计划即使没有她,也可以找另一个人替换,她如何已经和你没关系了。”从脑海深处传来了声音,云鹤轻轻点了点头:“她如何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如今最主要的事,是找到能替代她的人。”云鹤又回到了宫殿。 大臣们见云鹤回来,纷纷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云鹤只是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跟丢了,便堵住了悠悠众口。 他转头看向羽皇问道:“既然贵族翎殿下已觅得良配,不知贵族中可还有适婚未嫁的女子?” 羽皇原以为这事会凉了,没想到小神君既然还会要求娶其他人。感觉像赚到了的羽皇忙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我族女眷中不知神君可曾见过几位,不如明日我为神君召开一个宴会,请些我羽族闺秀来参加,让神君亲自挑选如何?” 云鹤摆摆手:“不用了,本君没那个功夫,羽族女眷中我认识的人的确不多。” 云鹤思考了一阵,突然想到了那日见到的纳兰婴环。 “纳兰婴环”云鹤不自觉得就念出了口。 羽皇奉承地念了两遍:“纳兰婴环,纳兰婴环啊。” 羽皇突然觉得不对:“纳兰婴环,神君说得可是纳兰婴环?” 云鹤不知所谓地点点头:“就是纳兰婴环,羽皇陛下有什么问题吗?” 羽皇连忙摇摇头,回答道:“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纳兰婴环的身份,她是罪臣的女儿,本该在五岁那年就被处死了,是轻翎不顾礼法地将她救了下来,这些年念在她没有犯错的缘故上,也就饶了她。” “她的身份,怕是配不上云鹤神君啊!”大臣们也连忙帮腔。 云鹤却是不想再听了,摇摇头说道:“只是一个身份而已,羽皇陛下想让她配得上我,她自然就能配得上我。” 羽皇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就下了旨:“封纳兰氏婴环为清河郡主,作为本皇的养女。” 羽皇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云鹤君上打算何时回盛京,我们这边也好准备婚事。” 云鹤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自己已经在羽都待了三日,再加上来回的路程,算算时日,秦翊双应该已经到了盛京,自己也确实应该回去了。 “明日午时,我便启程回盛京,准备婚事。” 羽皇思索了片刻问道:“婚事定在三个月后的十七日如何?观星台的人来报过,那是上吉之日。” “一切都听羽皇陛下的安排。”丢下这么一句话,云鹤便转身离开了。 楚怀林和羽轻翎就一直那么僵持着,一言不发,羽轻翎突然将握着雪花的手垂了下去,手一松,雪花就掉落到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羽轻翎没有去捡,只是抬眼对上楚怀林的眸子:“算了,我跟你回去,与你成亲都没有问题,只是你答应我的事也必须办到。” 楚怀林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后连忙点了头:“你放心,帮你就是帮我自己,况且你就是……”意识到自己多说了些不该说的,楚怀林连忙闭上了嘴巴。在她面前,自己不仅有失误,好像还失误了很多次。 自己的宿命就是要好好保护眼前的这个女子,可在她的面前,自己为何总是会失误呢。 他用余光看向羽轻翎,发现羽轻翎并没有要深究自己多说的那句话,他瞬间就松了一口气。虽然这件事是迟早要告诉她的,可现在的确还不到时间。 如今的她,还只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小女子,还担不起那般大的使命。 羽轻翎走近楚怀林几步,楚怀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嚣张跋扈,在自己面前,楚怀林整个人显得小心翼翼的。 羽轻翎沉重的心情因为楚怀林因为小心翼翼而显得有些笨拙的模样而舒缓了不少。 “楚怀林,你为什么非要娶我?”楚怀林小心谨慎地走在羽轻翎的后面,让羽轻翎着实有些不习惯,只能找个话题来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楚怀林发现羽轻翎对自己的称呼已经从“监察长大人”变成了“楚怀林”他有些惊喜,心里想:难道她已经开始接受我了吗?可面上还是假装得很冷静。 为什么要娶她?这个问题他有很多的答案,因为他们二人的身份。因为权利。 这都不是他想要的答案,如今在楚怀林心里最准确的答案便是:“我喜欢你,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要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子吗?” 可是他的嘴上说得却是:“因为娶你能给我带来至高无上的权利啊。” 说完,楚怀林担心她会难过会生气,没想到她却笑了起来:“还好是这个答案,否则我就要对不起两个如此优秀的男子了。” 羽轻翎的心下是轻松了,可是楚怀林的心却是一紧:“原来,自己还是一厢情愿了。” “羽轻翎,你没有对不起谁,你做得这个选择一是为了你的母亲,第二便是为了云鹤吧,他到底为你做过什么,让你放不下他。” 说到云鹤,羽轻翎的眼睛里像是住进了星星:“他啊,他救过我,帮过我,陪我看过星河,还答应我要给我做一辈子的饭呢。” 楚怀林低了低头,小声喃喃道:“若是陪着你做那些事的人是我,你还会这样把我拒之门外吗?” 楚怀林的声音很小,羽轻翎根本没有听到。 “做出这个选择你会后悔吗?” 羽轻翎停住脚步,转头看向楚怀林:“我知道,你不是坏人,自从那一次你带我爬墙顶,我就知道你没有别人说得那么坏,我也相信你一定能帮我做到我想做的,让我站到我想站的高度。我也会给你想要的权势地位。这样看来,你不欠我什么,我亦不欠你什么。比起情情爱爱纠缠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倒不如如此呢。” 少女绝色得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如冰山上的雪莲,危险冰冷,却让人着迷。 楚怀林一时竟看得呆了,楚怀林暗想到,又一次失误,若是以后自己在她面前的状态都是这个样子,还谈什么保护她。 两人同时收起了复杂的思绪,一同向宫殿内走去。 此时之前在宫殿内的大臣包括云鹤都已经离开了,空旷的宫殿又只剩下了羽皇一人。 羽皇见他们二人回来了,问了羽轻翎:“轻翎,你和楚怀林当真上互相爱慕?” 羽轻翎点点头回道:“我和楚怀林的确是互相爱慕,不过因为自己的私事坏了羽族和神族的联盟,此时是我一人的责任,还请陛下处罚。” 羽皇摆了摆手:“罢了,罢了神族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说来也奇怪,小神君是如何认识到你的表姐纳兰婴环的呢?” 对于云鹤求娶纳兰婴环这件事上,羽皇总觉得另有深意,再加上羽轻翎和楚怀林这事也来得蹊跷。 趁着刚才的空闲时间,羽皇细细地想了想,才发现这两件事受益最大的,就是羽轻翎了。她表面上不嫁云鹤而选择嫁给了楚怀林,便是拉拢了楚怀林的势力,而暗地里又将纳兰婴环介绍给了小神君,这样一来,她背后又有了神族的势力。 他必须想办法打压住她的势力,否则自己这么多年苦心培养出的羽山河,就坐不上羽皇的位置了。 他曾经答应过那位故人,一定会照顾好羽山河的。 收起思绪,面对自己陌生的女儿,羽皇声音冰凉没有一丝温度:“既然你们二人是真心相爱,那简直就是郎才女貌,实在相配啊,想起我年轻时,和你的母亲也被人夸过是金童玉女呢。” 羽轻翎猛然间从羽皇的嘴里听到关于自己母亲的事情,心中的怒火攻心,只想一剑上去砍了他,揭下他虚伪的面具,为含冤而死的母亲报仇。 羽轻翎两只手不自觉得攥紧了拳头,忽然,一阵温热附上了羽轻翎的手,低头看去,楚怀林正舒展着自己紧握的双手。 不知为何,这个举动却让她想起了云鹤,如果是他在,他一定也会无微不至地关心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楚怀林见羽轻翎恢复了情绪,将羽轻翎拉到了身后对羽皇说:“还请陛下为我二人赐婚,婚后臣下恳请陛下准臣两个月的时间,与翎殿下一同游山玩水。” 羽皇看到楚怀林这还是第一次如此恭恭敬敬地对自己说话,说的话也讨喜极了,本来还想自己以什么借口让楚怀林的势力能够大减,没想到他却自己请辞了,还是两个月。 两个月,足够拔干净羽轻翎和楚怀林在朝中所有的羽毛了。 看到羽皇忙不迭地应下,羽轻翎和楚怀林相视一笑,好像在说:“这个蠢货,果然上当了” 第六十章: 圣羽继承者 楚怀林把目光从羽轻翎的身上离开,心里忍不住笑道:“跟聪明人合作就是省事,自己什么都不解释,羽轻翎也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羽轻翎害怕再让羽皇思考下去会让羽皇看出楚怀林和自己的心思,于是也说道:“陛下,臣下愿意暂时卸去皇家军统领一职。” 羽皇果然被羽轻翎的这句话吸引了注意力,不再思考刚才的事情,顺着羽轻翎的话想了下去。本来羽轻翎卸下军中要职可以说自己是占了天大的便宜,即使只是暂时的卸任,自己也可以重新安排人手前去掌管军队,到时候羽轻翎再想回去,统领全军,就会多了许多顾忌。 的确是一个很好的计划,但可惜对象是羽轻翎,羽轻翎掌管的军队又是皇家军。皇家军是羽后一手培养的军队,无论从各个方面来说,皇家军都无愧于羽族最优秀最强劲的军队。 论忠心,皇家军可以说是羽族所有军队之最。但正是因为他们已经认定了羽轻翎是他们的将军,那自然就不会轻易听别人的改变。既然自己不可能掌控皇家军,又怎么能让作为皇家军的中心和首脑的羽轻翎卸任呢。正事因为羽皇一直都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才没有趁羽轻翎还小的时候收回皇家军。如今羽轻翎已经长大了,皇家军只会更加信服她,为她所用。 若是真真到了自己的临死之际,他却是宁愿毁了皇家军,也绝对不会留下羽轻翎威胁到羽山河的地位。不过羽族还需要皇家军这一旗号来巩固其地位,羽皇自然不敢轻易动羽轻翎。 羽皇收起了眼底的那一抹狠厉,又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对羽轻翎说道:“轻翎啊,你人逢喜事总不能忘了军队啊,皇家军统领一职,除了你,整个羽族恐怕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担得起这个责任了,所以还是要你受累些,先做着皇家军的统领了。 羽轻翎早就料到羽皇是绝对不会同意这个请求的,心里倒也没什么太大的感想,但做戏总是要做全套的,至少也不能漏了陷。 谈完正事,羽皇闲聊似的问起羽轻翎刚才的那个问题:“轻翎你的表姐纳兰婴环是如何认识了银河神君的?” 羽轻翎被问得也是一头雾水,她不知羽皇是怎么知道云鹤会认识那暗婴环的,虽然不解,但羽轻翎还是如实说了:“初入羽都那日,我带云鹤神君参观羽都,恰好收到婴环表姐的邀请,便带着云鹤神君一同前往,就是由此云鹤神君才会与表姐相结识。” 这样说完,羽轻翎觉得自己好像说得有些多了,羽皇一直都很想啥了纳兰婴环以绝后患,这些年若不是有了自己和羽惊蛰的保护,和纳兰婴环本身就喜欢深居简出,不爱张扬的性格,恐怕纳兰婴环已经被处死过多回了,以前的羽轻翎不知道为什么羽皇那么不喜欢纳兰婴环,那么想杀了她,如今终于知道了,原来羽皇是因为太过忌惮纳兰家的势力,怕到整个纳兰家哪怕只剩下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童,也要赶尽杀绝。 羽皇今天突然反常地问起纳兰婴环和云鹤的事情,羽轻翎顿觉不妙,脸色阴沉了下来。 羽皇看到突染脸色变得阴沉的羽轻翎,大笑了起来:“轻翎放心,从今以后纳兰婴环就是我羽族的清河郡主,也会是未来的神妃,她的性命,我就不会再惦记了,你就放心吧。在你拒绝了云鹤神君之后,我原以为与失去神族联姻的好机会,没想到云鹤神君并没有放弃,并决定娶纳兰婴环……” 后面的话,羽轻翎一句都没有听下去。她只感觉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脚下没了重心,晕了过去。还好站在一旁的楚怀林接住了她。 正说得起兴的羽皇显然被吓了一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楚怀林已经横抱着羽轻翎出了宫殿。等羽皇反应过来,忙让楚怀林站住,要为羽轻翎宣太医。 楚怀林好像根本听不见似的抱着着羽轻翎快速往楚府走去。 其实楚怀林是真的没什么心情等着羽皇宣太医,这一次羽轻翎的晕倒,楚怀林猜测十有八九与圣羽展翼有关,于是楚怀林一刻也不敢耽搁,脚步又快了许多。 终于到了楚府,楚怀林将羽轻翎轻轻放到床上。传说圣羽展翼并非易事,在展翼之前的这段时间里,会极其危险,身体的能量也会有大幅度的流失。 看着床上冷汗直流的羽轻翎,这就是能量流失的表现,羽轻翎的展翼,应该也就在这一年里了。这一年的羽轻翎会格外的脆弱,绝对不能让她受到一点伤害,否则极有可能会伤到她的性命。 羽族和神族人族一样,都有属于自族的机遇,羽族的机遇便是千年一遇的圣羽继承者。 圣羽继承者只要到了一定的年龄,便会生出翼孔,长出羽翼。 与神族和人族不同的是,羽族的圣羽继承者还从未出现过,因此就连羽族皇室也不知道这个秘密,这世间唯一知道的,就只有那个神秘而古老的家族,楚怀林就来自那个家族。 家族中说,羽族的圣羽继承者就会在这几年中出现,圣羽继承者必为皇室血脉,因为皇室血脉中眼睛的颜色是不同的,羽族皇室每人的颜色都不相同,而圣羽继承者的眼睛必为红色。 符合以上要求的,特别是红色眼睛,就只有羽轻翎。楚怀林便确定了,羽轻翎将会是羽族第一任圣羽继承者,也会是羽族第一位拥有翅膀的皇族。 楚怀林正回想着家族中介绍过关于圣羽继承者的种种介绍。羽轻翎却悄然无声地醒了过来。 她静静地看着正在思考什么的楚怀林,不想打断他的思路,却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听到羽轻翎的咳嗽声,楚怀林恍然惊醒,看见已经醒来的羽轻翎,急忙问道:“可还有什么地方有不舒服?” 羽轻翎摇摇头:“并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只是有些乏力,多休息一会应该就没事了。” 楚怀林若有所思地点头:“的确要多休息才好,可有觉得饿?” 羽轻翎想坐起来,却使不上力气。见状,楚怀林立即把他扶了起来。 羽轻翎轻笑:“我无事,回家休息一晚就会好了,你不用这么担心。” 楚怀林却嘴硬道:“我没有关心你,只不过不能见死不救罢了?” 羽轻翎笑意更浓了几分:“不能见死不救?楚大人,作为羽都杀人如麻,人人敬畏的监察长大人,这话你说是不是不太合适?” 楚怀林越解释越黑,发现自己又一次失误了,便不再多言。 “你且等着,我去弄些吃得来。”楚怀林想到羽轻翎这几日身子一定会很弱,要吃些滋补的。但因为刚醒来,又不能吃过于油腻的。这种事情交给小厮做,一定做不妥当。于是只好自己前往酒楼,亲自挑选。 这绝对是楚怀林第一次到酒楼这种不论三教九流都齐聚一堂的地方。他快速找了个清净之地坐了下来,并叫来了小二。 小二见到楚怀林不知为何眼睛里露出满满的惧色,楚怀林以为是自己的气质让小二感到害怕。没想到小二走过来便小心翼翼地附在楚怀林的耳朵上说:“这位客官,这个位置有人订过,客官不如另找个地方。” 楚怀林扬起下巴,露出他标志性高傲的神态对小二说:“这把你们家菜单拿来。” 小二见这人衣着华丽,似乎也不是好惹的,就没有继续劝下去,将菜单递了过去。 楚怀林点了几个看似比较符合自己要求的菜品,准备先尝一下口感怎么样,再选几道适合的带回去给羽轻翎。 等他点完菜,小二就退下准备去了。等了一会,就见到几个五大三粗身上还带着不少伤疤的壮汉向自己走了过来。 楚怀林一点也没有在意,反而有点好奇地直直盯着那几个人汉子。 为首的长得最是强壮,一缕头发竖在头顶,看起来有些滑稽。 他看到楚怀林正坐在平常自己和兄弟们做得地方,眼角抽动,几步走到了楚怀林的身边。 他迈进楚怀林的最后一步时,楚怀林明显感受到周围的地面一阵晃动。 楚怀林并没有把这几个壮汉放在眼里。 那几个壮汉经常凭借一身蛮力恃强凌弱,欺负弱小。看到长得就一脸挑衅的楚怀林,顿时勃然大怒起来。 “喂,你喜欢这个位置吗?” 楚怀林像是什么也没有听见,也没有看到,催了催小二赶紧上菜。 他的菜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但小二看到那几个壮汉就没敢上菜,在这种情况下,谁还能吃得进去饭呢。 但听到楚怀林催了,小二就只能将饭菜端了过去,就赶紧一溜烟跑掉了。 那壮汉显然是没有受到过这么大的屈辱,脸都已经涨红了,一巴掌就冲着楚怀林拍去。 楚怀林看着满桌子的菜,拿出了筷子,夹了其中一个盘子里的菜放到嘴里。感受到那壮汉的一掌已经到了自己的脑袋后面。他微微一侧身,就躲开了,倒是那壮汉没站稳,摔得一趔趄。 那壮汉不敢相信,这穿得花里胡哨的小白脸反应力竟然这么快,于是给旁边站着看戏的另外几个壮汉使了个颜色,示意他们过来帮忙。 第六十一章: 我会迷路 五个人如豺狼虎豹般扑向楚怀林。楚怀林尝了几口菜,觉得不是很满意,正一肚子气没地方撒呢,这几个人就撞了上来了,真是人要找死,想饶他一命都难。 楚怀林从怀中拿出一把黑色的匕首,在眼前晃了晃,然后随手甩了出去。 匕首竟然像是有了生命,直直地向五人的脖子刺去。 站在楚怀林身边的头目聪明地向后退了一步,结果脚没有站稳,直接摔在了桌子上那些菜里。虽然姿势很难看,但还好躲过了那把匕首。 他直起身来,擦了擦脸上的菜汤,看到眼前的景象:除了自己以外,自己的四个兄弟的脖子都已经被割断,血流满了整间餐馆。 这一瞬的功夫,四周除了自己和背后那个寒气森森的人外,其他人都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壮汉这才意识到自己惹错了人。直接低着头跪了下去:“饶命啊!” 楚怀林绕过他,走到不远处的一根柱子前,拔出插在柱子上的黑色匕首。 这个黑色匕首名为曜,是楚怀林最喜欢的武器。曜,削铁如泥,是武器中难得一见的上品。但这些对楚怀林来说并不足以成为他最喜欢的武器。 他真正喜欢曜的地方,是他不沾一点血渍,黑刀子进,还是黑刀子出。 就凭这一点,曜就成了他最趁手的武器。 拔出曜后,他把曜在手上转着看了几圈,心里想着:“还是这么干净!” 壮汉不知道楚怀林心里在想什么,但在壮汉眼睛里楚怀林就像是死神,而曜就成了死神手里的镰刀。 然而楚怀林根本懒得管他,绕过他又回到了座位上。他想把曜重新放回自己的怀中,但看见那四个死相惨状的壮汉,有些嫌弃。恰巧看到了正跪在自己身边的唯一一个活下来的壮汉,他将曜在他身前比划了几下,吓得那个壮汉浑身哆嗦。 楚怀林居高临下地揪起他的衣领,将曜在他衣领上擦干净了,才放回自己的怀中。那壮汉见楚怀林对自己并没有杀意,倒也放松了下来。 楚怀林转眼看到一片狼藉的餐桌,扬了扬眉毛。 刚刚放松下来的楚怀林又感到一股寒意直往自己的脖颈处钻。 只能一边磕头一边赔笑。这一桌子菜,楚怀林大概尝过了几口,实在是差得很,可自己府上又从未请过厨师,这间酒楼又是羽都顶级的酒楼,这事倒也难办了。 壮汉见楚怀林盯着桌子上一片狼藉的菜犯愁。确切来说楚怀林的表情绝对不是犯愁,是一种眼眸中带着杀气,感觉随时都能冲上去,把这张桌子砍个粉碎顺带着还能毫不费力气地要了那个壮汉小命的不屑和愤怒。 壮汉心想老是磕头也不是办法,必须让这个死神转移一下注意力才行。否则自己的小命非得为了这桌子上的饭菜陪葬。 “那啥,大哥,这菜不能吃了。”壮汉黝黑的皮肤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楚怀林这次倒是听清楚了,白了他一眼。 这壮汉又打了个激灵,连忙补充道:“都怪小的打扰了大哥您吃饭,小的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 楚怀林扬了扬下巴,给了他一个:算你有自知之明,赶紧自己去死吧,不要劳烦老子动手的表情。 壮汉有些懵了,这小白脸,哦,不,这位大哥根本不按套路来呀,正常来说不应该是看着自己认错态度良好,所以放过自己一命吗? 第一招不管用,不怕,还有第二招。 壮汉又磕了几个响头,夹带着哭腔道:“小的就算一死,也弥补不了扰了大哥吃饭的雅兴啊!” 楚怀林想到羽轻翎此刻还在自己府上呢,不想再听他说下去,转身就要走。 楚怀林其实早就想杀了他了,但是自己才刚把曜擦干净,实在不想再让它沾上这种低等人的血了,他嫌脏。 壮汉哪知道楚怀林心里想什么啊,他现在就一心想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哄得这位大哥高兴一点,杀气不要那么重。 见到大哥要走,并且没有要做掉自己的意思,壮汉一下就开心了,说了句:“大哥慢走。” 这壮汉不知道,就这一句话突然就引得楚怀林不高兴了,楚怀林居高临下地用脚踩住那人的手掌,那人疼得想叫,却又被楚怀林浑身散发的寒气所逼,不敢叫出声来,这就是绝望的感觉吧。 楚怀林终于张了口:“你是什么人,竟然叫我大哥,我觉得太恶心了,如果我以后再见到你,还是会很恶心。只有死人才会永远见不到。” 楚怀林松开了踩在他手掌上的脚,轻松又随意地说了一句:“我不想动手,你自我了断吧。” 那壮汉如同被天雷劈中了,手掌上的疼痛还未完全消散,楚怀林却先让他的精神崩溃了。 “大人,大人,你饶我一命,我什么都会做,我什么都能做,只要你饶了我,不论上刀山下火海,我唐伍都做了。” 楚怀林忽然想到羽轻翎的晚餐自己还没有着落,略带迟疑地扫了他一眼,唐伍倒也会抓住时机,在他扫过来的一刻拼命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什么都能做到。 楚怀林动了想让他试一试的心思,若是做不到,他耽误了自己这么长的世间,恐怕一条命是不够还的了。 楚怀林扬着下巴,示意了厨房的方向:“去,把你弄撒的这些菜重新做一份回来。” 唐伍愣了愣没想到竟然不需要自己上刀山下火海,瞬间高兴极了。 三两步就跑到了厨房,很快就端了菜出来,楚怀林将一盘菜推到他的面前,示意让他先吃。 监察长的位置做得久了,自然会得罪一些人,况且楚怀林也知道自己的性格着实不讨人喜,这样一来得罪的人就更多,想要害他的人更是想尽了千方百计,投毒,刺杀这是最低级的,更高明的还有卧底,美人计等等。可惜监察长大人从来都没有真正信任过一个人。美人,他更是嫌脏。 唐伍是想过要下毒的,可平时遇到问题都是靠蛮力解决的他,哪里会准备像毒药这样的弯弯肠子。 现在他倒是庆幸了,否则自己不管是吃还是不吃都必死无疑了。 唐伍没有犹豫地低头扒了两口,然后一脸憨笑地看向楚怀林,楚怀林夹了其他盘子里的菜尝了尝,有些惊叹。 这人的手艺,倒是比这家酒楼的饭菜可口了不少,既然这是羽都第一酒楼,那么比第一酒楼味道还要好的,肯定是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跟我回府。” 一直观察着楚怀林脸色的唐伍,被楚怀林突然说得四个字吓到了。 “这就不用了吧,小的就不跟您回府了,小的不敢承受大人如此厚爱。” “跟我回府,做厨子。”楚怀林没有问他,而是直接给他下了命令。 唐伍实在没想到,他堂堂羽都五霸王今日不仅折了四个,自己还被迫从良,从良就从良吧,既然还要做个厨子。 他其实是想拒绝的呀,他还没过够那种不用干活,直接随便抢别人的钱,还能顺便把人打一顿出气的好日子啊!怎么就要去这个死神家里做厨子了呢。 尽管心里一万个不乐意,但唐伍一看到楚怀林的眼睛,瞬间就乖巧又顺从地点了点头,刚才的不甘啥的,统统都不见了。 “好的呢!承蒙大人厚爱了,小的一定努力做饭。”这话听着怎么不太对劲呢,唐伍心想,不管了反正就使劲夸就是了。 楚怀林仍然不理他,转身就出了门,唐伍紧走两步跟了上去,一路也没敢说话。 到了府宅,唐伍在黑夜中使劲睁了睁眼睛,才看清上面写得是:楚府! 楚府,莫不是楚怀林的亲戚之类的,楚怀林在羽都可是让人闻风丧胆的人物啊。唐伍低下了脑袋,暗道自己倒霉,怎么就招惹了楚家的人呢。 领着唐伍进了府门,楚怀林就轻声说了一句:“去吧,去厨房,把在酒楼做的饭菜再做一遍。” “好嘞,小的这就去……”等等,唐伍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楚大人,厨房在哪?” 楚怀林瞥了他一眼,唐伍立刻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正想着自己该说些什么弥补呢,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没说错话啊,就是问了个路啊,没错啊! 楚怀林摇摇头,理直气壮地说道:“我不知道,你作为一个厨子,连厨房都找不到?” 唐伍瞬间愣住了,脑海里一直咀嚼着楚怀林刚才说得那两句话:“他不知道厨房在哪,我作为厨子应该知道厨房在哪。”这话说得好像也没错,所以是自己错了? 楚怀林不敢怀疑楚怀林,于是就只能怀疑自己。 楚怀林没有再管他,径直向屋内走去,到了卧室却没有见到羽轻翎的身影。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房间。楚怀林一直都很讨厌这座府宅,原因就是房间实在太多了,有时候在自己的府里都会迷路。还有就是仆从太多,他既分不清哪个是哪个,又害怕这么多人中会混入想要自己性命的人。不过这个麻烦我已经解决了,他将所有的仆从一并遣散了,就连厨子也没有留一个。 他也很想换一个一室一厅的府宅,这样自己就不会迷路了,不过这件事却让羽皇给禁止了。 羽皇当时好声好气地安慰他说:“怀林啊,你现在是监察院院长,住在那种地方实在不合适。” 楚怀林解释说:“太大了,我会迷路。” 羽皇又安慰道:“你那府宅已经是占地最少的了,不能再少了。” 楚怀林解释说:“太大了,我会迷路。” 羽皇接着安慰道:“你好好熟悉一下,其实也没有你想得那么大,不会迷路的。” 楚怀林解释说:“太大了,我会迷路。” 最后还是羽皇见直接下了旨意:“监察院长,楚怀林必须住在当今楚府。” 第六十二章: 婚约 羽皇威风凛凛地下完旨后,又小心翼翼地安抚楚怀林了几句:“其实你不用非要记得所有的地方,你就记得卧室和待客厅类似的比较重要的就好了。” 楚怀林这才:“嗯”了一声,转身离开了,换府宅的事情也就到此结束了。 但楚怀林不仅记不住人名,还是个路痴的事情却一直没能解决。在他年纪还很小的时候也有人替他求过明医来看,不过明医只丢下一句:“这孩子天赋异于常人,但人无完人,这是先天性的缺陷。” 楚怀林当时大概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自己天生在学堂就是个天才,对别人不太公平,所以也会有一点小小的缺陷。 这事并没有影响到楚怀林以后的生活,反倒让他傲慢无礼的性格特征更加明显了。 楚怀林这时已经找遍了府中所有卧房了,他已经可以肯定,羽轻翎的确离开了楚府。 唐伍好不容易找到那间年久失修的厨房,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让厨房重新能够使用,刚做好饭菜端了出来,就看到了正要离府的楚怀林。 “楚大人,饭菜好了,不吃了再走吗?” 楚怀林眯了他一眼,指了他一下:“你跟我走。” 唐伍自然不敢多说什么,把饭菜放下,往围裙上擦了擦手,脱下围裙就跟上了楚怀林。 因为是夜间行路,加上目的地明确,楚怀林选择驾马赶路。在自家马厩里,楚怀林让唐伍随便选只马,然后一起赶路。 唐伍看着这一只只健壮肥硕的马儿,心里不又得感叹,就在刚才还以为这个空壳楚府可能不是传说中楚怀林大人家的府邸呢,但看到这足有三间庭院大小马厩,唐伍瞬间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楚怀林平日里没有什么爱好,马儿,可以算是楚怀林比较看中的了。虽然楚怀林平时处事很低调,基本上不怎么会参加一些大臣们的酒席。但他的身份高,又掌管着羽族刑事,想巴结他的,自然就不在小数。 也不知道那些大臣们是怎么知道楚怀林喜欢马的,其中有一批官员明着贿赂送马,被楚怀林当场就以贿赂羽族监察院院长的罪名给抓了。 其他想要贿赂他的人一听,不禁惊出一身冷汗,这个小监察长,的确如传闻中那般是个不知轻重,铁面无私的。 后来的贿赂,就变得隐秘多了,什么本来坐着马车的楚怀林,半路上遇到某个家伙非要跟他换马。 楚怀林刚想亮出身份去压他,却发现他手里要交换的马,竟然是千里挑一的千里马,楚怀林眼睛一亮,轻轻咳了两声:“既然你执意要换,那就换吧,本监察长平时最爱自己的子民了。” 见到这个方法有用,官员们纷纷效仿,什么自家马掉到水池子里了,谁愿意把它捞上来,就是谁的了。什么自己马儿非要往你府上跑,怎么拴都栓不住。 这一来二去的,楚怀林马厩里的马竟然都是些让人惊叹的宝马。 楚怀林遣走了所有的家丁仆从,唯独在马厩里留了几个几个马厮喂马。可见楚怀林对马还算是上心。 唐伍实在是好奇地很,有些话忍不住就问出了口:“楚大人,这马厩中都是千里挑一的好马,我不敢骑呀。” 楚怀林懒得理他,挑好了自己的马留下一句话就飞驰而去:“不骑也行,自己走来吧。” “自己走?”唐伍看了一眼骑着马飞驰已经没有人影的楚怀林,露出了苦闷的表情:“追不上啊!”再三思索,唐伍还是选了一匹马追了上去。 唐伍骑着这匹俊极了的马,心里觉得自己酷毙了。 好马果然就是好马,不说有日行千里的能力,但快如疾风还是有的,他一路追着楚怀林的马尾巴,来到一所府宅前。 唐伍看清府门上挂的:鸾翎府,他急忙拉住想要进府的楚怀林:“楚大人,这鸾翎府是翎殿下的府宅,寻常人私闯殿下府是死罪。” 楚怀林觉得他莫名其妙,忍不住就回答了他:“你觉得我是寻常人吗?松手。” 唐伍还是紧紧得拉着,不松手:“楚大人,小的知道你不是寻常人,但也不能进殿下府啊。” 楚怀林懒得再和他解释什么了,直接一甩袖子,将唐伍甩出两米远,就敲了府门。 唐伍吓得闭上了眼睛,心里想着:“完了完了,楚大人私闯殿下府的罪名是定了,说不定自己也会被定罪了。” 不一会,一个姑娘来开了门,唐伍远远地看清楚了那姑娘的外貌,她长相艳丽,脸色白得有些病态。 重点是她的眼睛是红色的,她是羽族皇族! 如今在羽都的皇族一共有五个,分别是羽皇,吴江王,羽林将军羽惊蛰,河殿下羽山河和翎殿下羽轻翎。 那么眼前的这个姑娘就是传说中统领着羽族最强劲军团皇家军,身经百战从无败绩的翎殿下。 唐伍有一种自己亲眼看到了天上神仙的感觉,眼睛已经离不开了。直到府门嘭地一声关上,唐伍这才有一种如梦初醒的感觉。 连忙走过去两步,又去敲门:“楚大人,小的还在外面呢。” 听到敲门声,羽轻翎看了楚怀林一眼,楚怀林像是根本没有听到,继续说着自己的事:“你怎么自己回来了?” 羽轻翎如今身子虚弱,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个笑容:“我又不是没地方住,不需要非得住在你府上。” “你身子虚弱,需要有人照顾。” 羽轻翎摇摇头:“一直都是我自己照顾自己,有了别人反倒不方便,再说,你那府上也不比我府上热闹多少。” 楚怀林皱眉轻声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人多,但是我可以照顾你。” 羽轻翎突然咳嗽了起来:“不用了,你我住在同一府上,难免会有闲言碎语。” 楚怀林步步紧逼:“我们之间有婚约。” “只是订婚而已,住在一起还是会有不妥。”羽轻翎哑然失笑,发现这样的楚怀林竟然有一点可爱。 楚怀林低头沉思,过了半晌才若有所思地开口问道:“你是对这件事有所顾虑?” 他突然松了口气,脸上挂上了几丝笑容:“既然已经订了婚,倒也不妨早些结婚。” 羽轻翎有些惊讶,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楚大人,你说什么呢!你知道的,和你订婚非我本愿,这婚事,楚大人也不要太放在心上了。” 楚怀林眼中的笑意瞬间退了去,站起身,冷冰冰地说:“我知道了,既然殿下不愿让臣下照顾,那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这几日殿下会感到浑身乏力,武力也会有所退步,这都是正常现象,殿下只需养好身子,剩下的一切,自然有我安排。” 说完,楚怀林就头也不回的走了。走到门口,楚怀林牵了马就要回府,一直站在府外等着的唐伍看到楚怀林出来了,忙追了上去,小心小心再小心地问道:“楚大人,您没事吧?” 楚怀林被拒绝了心情很不爽,听到唐伍这话里的意思是自己去一次鸾翎府就好像会掉脑袋似的,破例地理了唐伍一次:“身为殿下的未婚夫婿,来看一眼殿下怎么了?” 唐伍一下子懵了:“什么什么?殿下什么时候订了亲?”唐伍摇摇脑袋,把这件不是很重要的事摇出了脑袋。 配得上翎殿下的,又姓楚的,唐伍脑海里只能想到一个人——楚怀林。唐伍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楚怀林,对,传闻中他也很年轻,长得很俊朗,也是个傲慢无礼的人。” 这么一想,唐伍腿直接软了,自己竟然能从传说中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楚怀林手里活到现在。这么想着还觉得有点儿自豪是怎么回事! 楚怀林实在懒得理唐伍了,不仅没用,做事还拖沓:“你不用跟我回去了,去找翎殿下吧,让她留下你做厨子,她要是不肯要你,你就暴尸荒野吧。” “啥!”唐伍恨极了那天到底为什么要招惹楚怀林,不仅把自己下半辈子给搭了进去,自己的脑袋还随时有可能掉到地上。 唐伍失魂落魄地看了一眼偌大的鸾翎府,想去敲门,但又不敢,他可不是楚怀林,他要是一不小心惹怒了殿下,一定是会掉脑袋的。跟暴尸荒野一个下场。 他思索了半刻,决定还是先在府门前坐一夜吧,等明日翎殿下出府,自己跟翎殿下说清楚就好了。 屋内,在楚怀林走后,羽轻翎微怔了半晌,面对楚怀林让她有些束手无措,羽轻翎能清楚地感受到楚怀林对自己很好,已经不仅仅是对待盟友的那种好了。可自己心里已经有了云鹤,却是再也挤不下其他人了。即使云鹤已经不要自己了…… 羽轻翎想着想着竟然就趴在桌子旁睡着了,她确实感觉自己的身子弱得很,不管做什么好像都使不上力气了。 想起昨晚楚怀林说得话,又觉得一头雾水。什么正常现象?自己从小也是没少生过病,但却没有一次会如此的难受。 不知云鹤和婴环姐姐怎么样了,虽然不想见到云鹤,但婴环姐姐却是被自己连累的。自己是一定要去看看她的。 羽轻翎本想自己走去,但身体却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连脚都抬不起来。 她打开紧闭的府门,一束耀眼的光射进了羽轻翎的眼中。 第六十三章: 千万别惹小白脸 本来打算在门口坐一夜的唐伍,实在顶不住困意,结果在门口睡了一夜,听到吱吱呀呀的开门声,唐伍立即从梦乡中惊醒了,结果一脚摔进了花丛里,吃了一嘴泥。 羽轻翎不知道这个早上一起来就在自家门口表演杂耍的人有什么目的,但也不怎么想理他,径自唤了马车来。 唐伍见到羽轻翎就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行了个跪拜大礼:“草民唐伍见过翎殿下。” 羽轻翎随意地摆了摆手示意他平身。他爽快地直起身子,然后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眼见羽轻翎就要上了马车,他才双腿一软,又跪了下去:“草民恳求殿下留下我吧。” 羽轻翎停住了上车的步伐,苍白的脸上挤出点点笑容:“我府上不需要小厮,你去别的地方另寻差事吧。” “殿下若是不留我,楚大人会杀了我的,殿下还请您看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份上,收了小人吧。” 羽轻翎一只手扶住额角,一边问道:“是楚怀林让你来的?” 还没等唐伍回答,羽轻翎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你就留下吧。” 唐伍一听,简直要热泪盈眶了,翎殿下真是不仅人美,脾气好还有一颗同情弱者的心,天呐,简直太完美了。真不知道楚怀林那么个脾气古怪的人是怎么追到翎殿下的。 他扑通一下站了起来,嘴角咧得大大的:“殿下这是要出去吧,您一回来,保证让您吃到最整个羽都最美味的饭菜!” 羽轻翎抬头仔细打量了一下,魁梧的身材,满身的刀疤:“你是厨子?” 唐伍使劲地点点头:“回殿下,楚大人夸我做得饭菜比羽都第一酒楼里做得还好吃呢!”楚怀林并没有夸过他,他是凭借着楚怀林那天晚上,在吃了自己做得饭菜后,留了自己一条小命这件事上推断出来的,可以说是猜得很准了。 羽轻翎心中笑意浓了几分:楚怀林本身是个怪人,看人的眼光竟然也这么怪。 羽轻翎给唐伍交代好了厨房怎么用后,就坐着马车去了纳兰婴环的家中。 羽轻翎一进院门就看到了纳兰婴环正双目无神地盯着竹林中的竹子们。 羽轻翎忽然走进,纳兰婴环对上她的视线,一丝喜悦在眼底蔓延开来。 “轻翎!你怎么来了?” “我对婴环姐姐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婴环姐姐自己算算,我们都有两天未见了,六个秋了。” 纳兰婴环也笑了起来:“今日来见我,应该有别的事要说吧。” 这两天经历的事太多了,羽轻翎根本不想去回忆,纳兰婴环冷不丁地提及这件事,羽轻翎眼中的笑意渐渐驱散了,眼底比平时都冷了几分。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院子里一时一片寂静,只能听到鸟儿叽叽喳喳地叫嚷着。 “婴环姐姐,我没想到这件事竟然牵扯到了你,我本是无心的……”羽轻翎有些愧疚地低下了头,这件事不管自己是否有心,但错误已经犯下,自己成了那毁了姐姐一声幸福的人,她早就的错误,让她无颜再面对着纳兰婴环了。 纳兰樱花从凉椅上站了起来,轻轻地抱住了纳兰婴环,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背,轻声安慰道:“你是觉得对不起我?” 羽轻翎在纳兰婴环怀里点了点头。 “可我却觉得是我害了你,若不是那晚让你听到了关于父亲和姑母的事情,或许你就不会这么选择了吧,若是我从前就把我所知道的,所怀疑的都告诉你,你也不至于一时间那么难以接受,到最后竟然还要嫁给你爱的人……”纳兰婴环叹了口气:“你越是感到愧疚,我就会比你更加愧疚。” “所以我们都忘了这件事吧,还像以前那样,好不好。” 说完,纳兰婴环松开了羽轻翎,低头去看她眉眼间的神色。 羽轻翎知道这是纳兰婴环在安慰自己,而自己也不愿意与纳兰婴环产生分歧,她抬头看向纳兰婴环的眼睛,使劲点了点头。 两人就这么从刚才忧郁的气氛中走了出来,又像往常那样说说笑笑了好一阵子,羽轻翎才离开。 纳兰婴环目送着羽轻翎离开,攥着帕子的手使了些力道,将帕子捏得出了褶皱。 阿清细致入微地观察到纳兰婴环手中的小动作。上前一步,靠近了纳兰婴环,柔声说道:“小姐回屋吧,外间湿气重,小心感染了风湿。” 纳兰婴环这才发现手里的帕子已经被自己揉成了一团,她茫然地看向阿清:“阿清,我不能嫁,我真的不能嫁。” 阿清蹲了下来,劝说道:“小姐,这是羽皇亲自赐婚,您要嫁的人是神族最尊贵的神君,这已经不仅仅是儿女婚假之事了,这更是一场政治联姻啊。” 纳兰婴环拉住阿清的手:“你说,为什么会是我?他们不应该早就遗忘我了吗?为何又要在这个时候把我记起来。” 阿清摇了摇头:“小姐,您若是不想嫁,小姐不如和白小姐一齐前往人族,在人族的领地里,羽皇是不敢拿你怎么样的。” 纳兰婴环“噌”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嘴里喃喃道:“不行,我若是逃了,会给轻翎带来麻烦的。” 从纳兰婴环的家里离开,羽轻翎感觉这两天有什么一直堵在胸口的东西好像消失不见了,心里也轻快了许多。 看着天色还早,羽轻翎觉得独自前往云鹤所住的驿管附近去看看,她在心里想:“就去看一眼,就看一眼,看不到就回来。” 下定了决心,羽轻翎将车夫遣走了,独自一人向驿管的方向走去。 走到一条僻静无人的小道,羽轻翎觉得整个人累极了,自从上一次晕倒以后,羽轻翎就清楚地感觉到自己不仅武功在流失,就连体力也大不如从前了。 她刚想停下来歇歇脚,就感到附近有一股寒气,即使她的武功流失,可警觉性是没有降低的。 她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明月剑已经紧紧地握在了手中。 一袭黑影突然从小巷的深处袭来,因为武功流失,羽轻翎的动作也迟缓了许多。手中的箭还没有拔出来,对方那把寒气逼人的匕首就直冲着羽轻翎的脖颈处去了。 羽轻翎用尽全身的力气躲开了那致命的一击,却因体力耗费太多而感觉到周围的世界发生了扭曲。又是这种感觉,羽轻翎脑海中闪过这句话就直直地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了,她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在自己的府上,她挣扎地下了床,因身为体太过疲劳,摔倒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 外面的一名长相清秀还稍微带些稚气的少年听到里面的动静,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将羽轻翎扶到了床上。 羽轻翎十分警惕问道:“你是谁?” 那名少年脸上露出好看的笑容,羽轻翎有瞬间觉得他的笑容好像云鹤。 少年扶着羽轻翎躺好然后解释道:“今日我恰巧经过小道,就看见一个黑衣人拿着匕首要刺向你,我便救了你,经过打听我又知道了你是鸾翎府的翎殿下,就把你送了回来。” 羽轻翎仔细地听着,听他讲完,羽轻翎沉思片刻道:“可看清那人的模样。” 少年仔细回想了一下回答:“那人带着黑纱,我离得又远,等我走近时,那人就跑远了,并未看清那人的模样。” 说完少年突然半跪,双手抱拳:“今日有幸救得殿下,还请殿下将我留在身边吧,小人名叫林衍景,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但武艺还不错,足够保护殿下了。” 羽轻翎点了点头:“好,你便留在我身边吧。” 林衍景微微一愣,而后立即露出了笑容道:“多谢殿下。” 这时唐伍端着十几道菜走了进来,大嗓门嚷嚷着:“殿下,开饭了。” 林衍景皱了皱眉头,口中低喝道:“小些声音,莫要吵到殿下休息。” 唐伍偷着白了他一眼,但嘴里还是恭恭敬敬地答应了下来:“是,大人思虑周全。”然后转头又对羽轻翎道了歉:“吵到殿下休息,小的罪该万死。” 羽轻翎摆了摆手,示意二人出去。 唐伍作为鸾翎府中的第一个下人,当然不服气这个新来乍到,却甚得羽轻翎欢心的小白脸。 于是在羽轻翎还昏迷是,唐伍就和林衍景打了一架,最后唐伍丢了几个门牙,还差点断了胳膊。要不是他最后求情说自己这双胳膊还得留着给羽轻翎做饭,恐怕已经废了。 经过这件事,唐伍得到了一个深刻到骨子里的教训:千万别惹小白脸!特别是长得好看的。 晚间,所有人都睡下了,林衍景悄悄往羽轻翎的房间里看了一眼,确定她已经熄了灯,睡着了。于是换上一袭黑袍,整个人湮没在了黑夜里。 “君上。”林衍景恭敬地唤了一声身着白衣,站在床边的人一眼。 听到叫声,云鹤转过身去看向林衍景:“她怎么样?” “已经无碍了。” 听林衍景说完,云鹤突然就松了一口气。 “虽然羽轻翎已经不是我们计划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了,但她未来的用处绝对不容小觑,阿景,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你一定要保护好她,顺便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对了,她今天有没有怀疑你?” 林衍景摇了摇脑袋:“应该没有,我赶到的时候她已经昏迷了,醒来以后身边也只有我一个人。” 第六十四章: 送别 “她没有理由怀疑的。”林衍景又补充了一句。 云鹤直视着天边的一轮明月,好一会,突然低头笑了起来。 林衍景不知是怎么回事,轻声唤了一句:“云哥哥” 云鹤转过身,面对着他,按住了他的一边肩膀:“她既然收下你了,那就说明她没有什么怀疑的啊。” 云鹤还有后半句放在心底没有说出来:“她若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还是收下了你,我们也不算失败不是吗?” 林衍景也点了点头,轻轻抬头看向那个曾经和自己从小到大的玩伴,那个世人口中的纨绔。如今的眉间却是多了许多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愁色呢。 “小景,从明天起,我就要回盛京了,日后没有什么大事就无需再来找我,若真有什么你自己解决不了的大事,就去找……” 林衍景听清了云鹤后面说的人名,不自觉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云鹤的势力已经渗透到羽族…… 收起自己的想法,林衍景应了一声:“是”便离开了这里。 次日一早,羽轻翎就急急忙忙地起了床,虽然她的身子依然没有见好,可精神,却比两日前好了不少。 唐伍之前虽然是羽都恶霸,但不得不承认唐伍做起厨子来,也一点都不逊色。早早得便准备好了吃食。 习惯了每日去军营里蹭吃蹭喝的羽轻翎刚起床就收拾好了一切,准备出府。 唐伍看到连头都不回大步离开的羽轻翎,心瞬间冷了。殿下竟然不喜欢吃我做得饭?殿下这一大早连饭都没吃就要离开,再晕倒了怎么办。 本着为羽轻翎安全着想的唐伍,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羽轻翎:“殿下,要不要先吃过饭再走。” 看见唐伍,羽轻翎显然愣了一下,半晌才想起来,自己府上是有厨子的人了,自己不用再去军营蹭饭了。 羽轻翎露出了好看的笑容,唐伍直接看得呆愣了,心里忍不住啧啧道:“这楚怀林当真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啊!”唐伍自从来到鸾翎府,发现羽轻翎待自己还不错后,胆子也越发大了起来,如今在背后嘀咕两句楚怀林的坏话倒也不带怕的了,他现在的主子,可是要比楚怀林还要厉害呢。 羽轻翎转身回到了饭堂,桌子上果然摆了各式各样的饭菜,好吃是好吃,就是这也太多了点。羽轻翎为了不浪费粮食,也为了不让唐伍觉得自己不喜欢吃他做得饭菜,已经尽量比平日多吃了许多,但这饭菜的数量怎么就是不变呢! 羽轻翎实在吃不下了,有些尴尬地对唐伍笑了笑:“唐伍,饭菜口味很不错,只是这量实在太多了,我吃不下了,你和林衍景也还没吃饭吧,拿下去分了吧。还有,下次千万别做这么多了,太浪费食物了。” 唐伍听到羽轻翎夸了自己,高兴得简直要摇尾巴了,但一听到林衍景的名字,直接就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道:“这小子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一大早就没见过他的身影,也不知道给我打打下手。” 说完,他抬起了脸,双眼和林衍景来了一个“深情”的对视,吓得忙向后退了两步,嘴里结结巴巴道:“你咋在这呢,走路怎么没点声音!” 林衍景给了他一个白眼,又飞到了屋顶上,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唐伍已经意会了林衍景想要说啥。 “看到没,只有你们这些俗人才用走的,我们武功高强的人都用飞的!” 羽轻翎已经习惯了两人日常地吵吵闹闹,也很佩服林衍景每次一句话不说,就能让唐伍气个半死。 羽轻翎暗暗好笑,心里突然觉得,府里多了两个人倒也不算坏事。 羽轻翎叮嘱了二人好好在家吃饭,然后一个人离开了府,前去找纳兰婴环。纳兰婴环怎么说也是要嫁人的人,而且还是要嫁到神族,从此就天各一方了,等她嫁人后,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一面。所以羽轻翎才想多去陪一陪纳兰婴环啊。 正吃着饭,并在心里忍不住赞叹这大个子虽然长得不怎么样,还很粗俗无耻,武艺不精却总是喜欢挑衅。但这饭,做得却是十分好吃的林衍景听到羽轻翎要走,也顾不得吃饭了,猛得站了起来:“殿下,我随您一起去吧。” 羽轻翎摇摇头:“我去一个朋友府上,坐马车去,不用担心我的安全。”羽轻翎看了一眼林衍景嘴角上的饭菜残渣,突然转换了话锋笑道:“如果觉得饭菜可口的话,不妨多吃些哦。” 林衍景抿了抿嘴,又坐下来,继续吃着自己的饭。唐伍却突然凑了上来,一改之前见到林衍景就酸酸的语气。 “林兄弟,你喜欢吃我做得菜!” 林衍景干脆利索,一点都没思考地摇了摇头。唐伍却乐了:“还说不喜欢,你嘴角都沾上饭粒了。” 林衍景这才摸了摸嘴角,发现果然有饭粒,又羞又怒,最后一巴掌把唐伍打飞到小花园里。 唐伍又纳闷了,想着刚才也没招惹到他呀。 羽轻翎乘着马车已经到了纳兰婴环的府上。 阿清站在会客厅门口,见到羽轻翎,恭敬地行了个礼:“翎殿下来了,羽林将军和白小姐都在屋里呢,您也快进去吧。”步态轻盈地走了进去。 纳兰婴环见到羽轻翎,将她拉到身边坐了。 羽惊蛰见到羽轻翎就是一阵叹息:“翎啊,我对不起你,我这个乌鸦嘴,我当时就突然想到了,然后现在就成了,其实比起楚怀林我还是比较喜欢云鹤……” 羽惊蛰滔滔不绝地讲了半天,众人听得一头雾水,谁都不知道羽惊蛰说得这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白月舟就更听不懂了,起初她还算感兴趣地听着,后来就不耐烦了,直接出声打断了他:“你在说什么呢?” 羽惊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说了半天了,然而看看几个人迷茫的眼神,显然一句也没听懂。 羽惊蛰松了口气,没人听懂就好办了,爽朗一笑道:“你们继续聊,就当我刚才什么也没说过。” 羽惊蛰脑子里想得,实际上是很久很久之前,自己在心里想过的一句话:“整个羽族有谁能配得上轻翎,脑海中突然就想起了楚怀林。”虽然后来很快就把这件事甩出了脑海。但如今轻翎真的许给了楚怀林,他就觉得有点心虚。 不过本来就没有人知道过这件事,那自己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想通了,羽惊蛰很快就把这些事情抛到了脑后。 “今儿云鹤就要走了吧,婴环你们的婚期定在什么时候?”羽惊蛰刚把这件事忘到脑后,开玩笑似的提了一句,可当他的目光看过纳兰婴环和羽轻翎笑意逐渐凝固的脸色。 忽然满头的冷汗是怎么回事呢,自己好像又说错话了,怎么办,说出去的话,还能再收回来吗? 羽轻翎突然阴沉地开了口:“云鹤君今日就走,什么时候?” 羽惊蛰现在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根本不想回答任何问题。 白月舟鄙夷地瞪了羽惊蛰一眼,替他回答了羽轻翎:“好像是今日未时离去。还有一个时辰左右。”白月舟眉眼弯了弯,像是一轮新月:“你要去送他吗?我们陪你一起呀。” 说着,白月舟的一只手已经朝着羽惊蛰的胳膊处使劲掐去,羽惊蛰痛得大叫了一声:“好好好!” 白月舟又看向纳兰婴环,笑容依然是甜甜腻腻的:“婴环姐姐去吗?” 纳兰婴环晃了晃神,笑着摇了摇头:“我就不去了,你们两个陪着羽轻翎去吧。” “我不去。”羽轻翎嫣红的双目对上白月舟的双目。白月舟被她看得心脏突然跳得很快,她这是害怕了? 好一会,白月舟才缓过神来:“轻翎姐姐真得决定不去了?” 羽轻翎突然笑了起来:“月舟很希望我去?” 白月舟第一次好像怕了一个人,这个人红色的双眸里,只要对上,就会让她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她好不容易稳住了跳个不停的心脏:“我只是怕轻翎姐姐会后悔,这次不再见一面,就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不是?” “既然做了决定,我和云鹤君上就再没了瓜葛,何来后悔一说?” 白月舟还想再争辩些什么,却被羽轻翎抢先说了:“月舟,还有什么话,不如未时,酒楼再细聊。” 白月舟点点头,算是应下了。羽惊蛰不知这两人今日的气氛怎么这么剑拔弩张的,扯了扯白月舟的袖子,小心翼翼地问道:“要不,带我一个?” 羽轻翎和白月舟同时凝起了双眉,瞪向他一齐说道:“一边待着去。” 羽惊蛰不知怎得今天就变得这么讨人嫌,但也不敢问些什么,只能缩了缩脑袋,躲到了一边去。 几人相继离开了纳兰婴环家中,白月舟和羽轻翎走在一起,两人谁都没有说话,都是一阵沉默。 走了一阵,羽轻翎忽然停下了脚步,走在前面的白月舟感觉到羽轻翎没有跟上自己,转身,不小心绊到了石子,摔了个趔趄。 “怎么了?”白月舟稳住身子,问道。 羽轻翎若无其事地摇摇头:“没事,只是有点头晕。” 白月舟惊异叫道:“头晕?要不要紧?”一边说着,一边几步走到羽轻翎身边搀扶住她。 第六十五章: 真凤血脉 白月舟惊异叫道:“头晕?要不要紧?”一边说着,一边几步走到羽轻翎身边搀扶住她。 “没什么大事,最近一直这样,多走几步路就会不舒服。”羽轻翎想挣脱她扶着的胳膊。 没想到白月舟却扶得更紧了些:“有没有看过太医?” “太医说没事,只让我平日里多休息。”羽轻翎抬头看见眼见这个活泼可爱的少女,眉间竟然全都是对自己的关心。 “那好,你在这里,我去府上找一辆马车。”白月舟将羽轻翎扶至路的一边,自己一个纵身,越到了屋檐顶上,飞快地回到自己府上,调令马车。 羽轻翎看着白月舟远去的背影,眉眼间竟有了点点笑意:“人族女帝,当真会是这么个心思单纯活泼好动的小姑娘,真是有些不可思议了呢。” 很快白月舟就架着一辆马车,回到了羽轻翎的旁边。 她灵活地跳下马车,将羽轻翎扶了上去。 羽轻翎上了马车,掀开马车的帘子,问道:“你要自己驾车吗?” 白月舟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如阳光下的小黄花,可爱极了:“驾马车,很有意思的,你尽管坐好放心就是了,我驾马的技术很高的。” 羽轻翎简直后悔死了,竟然相信了她的话,竟然真的放心地坐在里面。 终于到了酒楼,羽轻翎下了马车只觉得想吐,白月舟一路上驾着马乱走,速度又很快,实在让羽轻翎现在的身子有些吃不消。 白月舟看向从车上下来后就面色惨白的羽轻翎,脸上的担心更多了几分,扶住了她的肩膀问道:“是不是头晕得更厉害了。” 羽轻翎勉强支起头看着这个一点都不知情的罪魁祸首,竟也说不出什么骂人的话,最后只好硬生生咧出个笑容:“我没事,我们快进去吧。” 白月舟搀扶着她走进一个包间,羽轻翎喝了口茶,感觉身子稍稍舒服了些,便开口问:“你在想什么鬼主意呢?” 白月舟没想到羽轻翎说话会这么直白,微微愣了神。 羽轻翎轻轻笑了起来:“你不会以为没有人看出来吧?我告诉你,就你心里那点小计划啊,不仅我能看得清楚,婴环姐姐自然也不会被你瞒住,至于羽惊蛰看没看出来,这个我不太好说。” 白月舟垂头丧气地把脑袋抵在桌子上:“以后再也不和你们这样精明的人一起玩耍了,我还是去找羽惊蛰吧。” “别岔开话题,为什么要让我去见云鹤君?” 白月舟还是耷拉着脑袋:“我说我希望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你又不信。” 羽轻翎假意厉声道:“还不如实招来。” 白月舟不理她,把脑袋转到了另一边去。 羽轻翎抿了口茶水,把自己的猜测对白月舟娓娓道来:“你向来和婴环姐姐走得近,出了这件事,你肯定不希望婴环姐姐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人,所以,你最终的目的是为了婴环姐姐,至于你想为婴环姐姐做什么嘛?” 羽轻翎轻轻将白月舟的脑袋转了过来,让她看着自己,继续讲道:“你身为人族女帝,一定想把婴环姐姐带会人族吧。” 白月舟一副自甘堕落的模样说道:“是,你聪明,都猜到了,所以你要阻止我喽。我告诉你,我一定不会让赢环境姐姐难过的。” 羽轻翎有些哭笑不得:“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当然支持你,我同样希望婴环姐姐能够幸福,这两天我也想了许多办法,但最管用最见效的就是让她和你一起前往人族了,我相信有你的保护,婴环姐姐一定能过得幸福的。” 白月舟一边听着,一边直起了腰板,眼睛里闪过亮光:“所以你是想要帮我?” “是。”羽轻翎点头笑道。 “不过,若是婴环姐姐不愿意离开,你当怎么做?” 白月舟很想说:“打晕了扛走。” 羽轻翎像是猜到了白月舟想说什么,摇了摇头道:“不许对婴环姐姐动粗。” 自己的小心思被猜到了,白月舟有些难堪,撅起小嘴反驳道:“我怎么可能强迫婴环姐姐嘛,婴环姐姐若是不愿意,我自然不会强逼她的。” 两人聊完了正事,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羽轻翎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月舟,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非要让我去送云鹤君?” 白月舟瘪瘪嘴道:“我是真的觉得很可惜,我能看得出,轻翎姐很喜欢云鹤,若是这么错过了,轻翎姐不会留下遗憾吗?” 白月舟单手托着腮,说完话后,目光对上了羽轻翎的目光,正午的阳光斜斜地撒在羽轻翎的身上,显得她耀眼又有些单薄。 “算了,你不想送不送就是了,既然已经决定了做一些事,就要放下一些事吧。我其实很佩服你的,感情这种事情说放下就放下了。” 羽轻翎叹了一口气,语气也轻柔了好多:“其实我根本就没有放下啊。” 她神神秘秘地一笑,指着窗外对白月舟说:“所以我早就打探好了,他离开时会走得那条路,然后不就在这里侯着了嘛!” 白月舟怒了努嘴:“我还以为,你真的是个狠心肠的人呢。实话说,长这么大你是第三个让我感到害怕的人。” 羽轻翎的视线从窗外回到了白月舟身上,饶有兴趣地问道:“前两个是谁呢?” “是辅政王和辅政王妃,我名义上的父王母妃。” “他们对你不好?”羽轻翎看见白月舟常年闪着亮晶晶的眼睛,提到这两个人竟然黯淡了下去。 白月舟连忙摆手:“不,他们对我很好,他们还有一双儿女,比我大几岁,但从小他们就事事让着我,小时候我看上了他们的玩具,他们不愿意给我,我就哭了,辅政王妃走过来,什么都没问就给了他们俩一巴掌,并将他们手里的玩具给了我。自那以后,他们就不愿意靠近我了。” 羽轻翎扬了扬眉毛,疑惑道:“这样说得话,他们对你再好不过啊!” “你知道我们人族立帝的规则吗?” 羽轻翎仔细想了想,回答道:“我记得,我在书中看过,人族,立贤能者为帝。” 白月舟吐吐舌头:“什么贤能者啊,你见过从一出生就是贤能者的人吗?” 羽轻翎忽然想起来,白月舟是从出生就做了女帝,好奇问道:“所以,你们人族是怎么立帝的?” 白月舟犹豫了一下,羽轻翎自幼博览群书都不知道人族立帝之事,说明这件事一定是人族机密,自己真的能和她说吗? 羽轻翎见她半天不回答,自然明白了什么,对她笑了笑:“感到为难你不用与我说了。” 白月舟再三思考了几遍,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你是我的朋友,我当然可以告诉你。” “人族有一个传说,传说中拥有真凤血脉的人具有统一大陆的能力,而我降生的那一天,有一只凤凰飞到我的身边,啄破了我的脖颈。” 白月舟拨开自己的头发,在她的脖颈处,果然有一块类似于凤凰的红色印记。 “在那之后,先帝突然毫无征兆地驾崩了,然后,刚出生的我,就离开了我的亲生父母,被抱回了紫荆城,以人族女帝的身份养在辅政王夫妇膝下。” 听白月舟说到真凤血脉,羽轻翎就联想到了楚怀林与她说过的关于云鹤的神选之子的事情。 她有一瞬的愣神,拉住白月舟的手问道:“你可有听过神选之子?” 白月舟在脑海中仔细想了一会才回答:“没有听过。” “你有没有再去见过你的父母?”羽轻翎为了转移话题,顺着白月舟的话往下问。 白月舟低下了眼睑:“他们已经死了。” 羽轻翎心下一震:“为什么?” “是我害死了他们,十岁时,我偷偷跑出王府,想要去找我的亲生父母,却被抓了回去。” “因为我是人族女帝,辅政王夫妇自然不会对我动手,他们在我面前杖毙了负责看护我的仆人,又在我的眼前,逼得我的亲生父母上了吊,我真的,真的第一次那么怕一个人,他们让我亲眼看着我不听话造成的后果,竟然是十几条血琳琳的生命。” 羽轻翎不知该如何安慰她,自己是不幸的,但母后在的那段时间,自己是快乐的。 “你恨他们吗?” 白月舟摇了摇脑袋,将那段一片黑色的记忆摇出了脑袋,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我恨不起来,是他们将我养大,如今我亲政,他们也丝毫不想干政,他们是好人。” 羽轻翎正要说什么,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马嘶声,她顾不得别的,跑到窗户前,打开了那几扇窗户,让自己能很清楚地看到窗外的大队人马。 她努力地张望着,最后在中间一匹雪白色的骏马上看见了人那个自己朝思暮想的。 她静静地立在床边注视着那队人马迅速离开自己的视线。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在自己还能看见最远的距离,那白马好像停了一会。 路上,赵珀不知为什么云鹤突然停了下来:“君上,怎么了?” 云鹤这才收回了望向酒楼的目光,对赵珀说:“没什么,走吧。” 第六十六章: 运气 白月舟轻轻走到窗边,拍了拍羽轻翎的肩膀。 “有没有很难过?” 羽轻翎摇摇头。 “你真是……”白月舟无言。 羽轻翎关上窗户,坐回到桌子旁。白月舟往窗户旁深深看了一眼,不禁叹了口气,摇着脑袋道:“真是别扭,其实我是真的想看着你们两人能在一起,我甚至想过帮你们两个人私奔的。” 羽轻翎微微惊讶:“为什么要帮我?” 白月舟别过脑袋:“我是真的把你当朋友,虽然你平时总是冷冰冰的,但你对婴环姐姐很好,我相信你不是坏人。” “朋友?既然如此,我也愿意多一个朋友。白月舟,你真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子。”羽轻翎抿了口茶,轻声说道。 白月舟也不跟她客气:“我当然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哦。” 两人在酒楼前道别,白月舟再三问到羽轻翎:“真的不需要我送你回去了?” 羽轻翎连连摆手:“不用了,这里离鸾翎府也不远了,很快就能到了,倒是你,小心些,以后别自己驾马了。” 白月舟挥舞着一只手,跟羽轻翎道别。 看着白月舟天真可爱的笑脸,羽轻翎突然想起了楚怀林说过的话,叫住了白月舟。 “等一下。” 白月舟见羽轻翎似乎有话要对自己说,于是下了马,走近她。 “你平日里小心些,切莫泄露自己的身份,你的身份若是让别人知道,会给你和人族惹来大麻烦的。” 白月舟有些好笑:“就是这些?” “这些很重要,你的身份也瞒不了太久,你要时刻注意保护好自己,你身边可有什么暗卫?” 白月舟笑道:“我不需要暗卫的,我一个人单挑一整个军队都没什么问题的,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啦!” “对了,羽惊蛰经常和你一起吧,若是有什么问题找他就好了。” 白月舟听到羽惊蛰的名字,脸上抽了抽:“那家伙不给我惹麻烦就不错了。” “他身后有羽林军,必要的时候,我会让他出动军队的力量保护你。” 白月舟吃惊地张大了嘴巴:“你说得我有点害怕了是怎么回事,你们羽族这么危险?” 羽轻翎低头叹息道:“表面风平浪静,暗里却是波涛涌动,你的身份实在是太重要了,任何一方抓到你,都会给他们带去直接的利益。” “我还真是重要极了,阿翎,你要保护好我呀!” 羽轻翎嘴角抽了抽:“你叫我什么?” “阿翎啊,你和我年纪差不多,我叫你姐姐太别扭了,你也叫我阿舟吧,我可不想叫喂了。” “好……”羽轻翎还想说些什么,脑袋里,却只剩了一片空白。 “好了,我先走了。”白月舟转过身去,蹦跶蹦跶地上了马车,一路上把人家都小摊撞的鸡飞狗跳,才终于到了家。 “君上,咱们现在回去,亲将军都大军不会把我们踩成肉泥把吧?”赵珀和云鹤骑着马并肩而行。 赵珀看着,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脸臭级极了都云鹤,心想,看在他失恋的份上,不跟他一般见识,但这个气氛老是冷飕飕的实在是不舒服,他决定转移一下话题,靠自己的幽默细胞分散一下云鹤失恋后悲愤欲绝都的心情。 “我到时候把你交出去,告诉秦翊双这都是你指使的,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要踩死,就踩死一个人就够了。”云鹤没好气地说道。 赵珀就有些尴尬了,这话他接不下去呀。 “君上待我如亲兄弟一般,肯定舍不得,对不?” “必要的时候,牺牲一个人,换取大家的姓名还是很有必要的,不是?” “我怎么知道是不是!我给你台阶你不下,不理你了!”赵珀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几乎是没怎么出声的。 但身后整个人凉飕飕的是怎么回事! “赵珀,你说,私下议论神君是什么罪?”云鹤阴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赵珀不禁打了个哆嗦:“君上,你是怎么听到的,我没说出声阿!” “我猜的,看来我是才对了。”云鹤吹了声口哨,随意说道 赵珀像是晴天霹雳,他后悔了,他就不应该跟他说话的,现在倒好,引火烧身了。 “君上,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啥都没说,真的!”赵珀僵硬地转过脑袋去,对上云鹤那双冷冰冷的眸子。 “是嘛?”云鹤阴阳怪气地问了一句,赵珀就知道自己没有希望了。 “殿下,轻点罚。”赵珀哆哆嗦嗦地恳求道。 云鹤眼睛一转,露出了几分笑意,把手背到身后,作出一副宽宏大量的贤明君王的模样:“本君看在赵都统忠心耿耿功勋卓著的份上就免了这次的处罚吧。” 赵珀高兴极了,手舞足蹈地谢恩:“君上英明!” 云鹤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不仅如此,我还决定要赏你。” 赵珀频频点头,虽然不知道自家神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但有便宜不占不是傻子嘛! “本君决定把秦征赏你了。”云鹤讲得极快,赵珀没怎么听清,其实是不愿意相信这事是真的,于是装聋道:“君上,你刚才说啥,我突然听不见声音了!” “若是不想受赏,你就去领罚,让我想想罚什么好你呢。”说着云鹤就真的低头思考了起来。 “被马拖着跑十公里怎么样?” 赵珀倒吸了一口冷气:“我还是领赏吧,我觉得秦征挺不错的,真的挺不错的。” 就这样,云鹤成功将秦征又还给了赵珀,赵珀一路上耷拉着脑袋,那低气压,完全不亚于失了恋的云鹤。 “君上,你认真点,告诉我,咱们真的能回去吗?”赵珀垂头丧气地问云鹤。 秦翊双大军若回了盛京,掌控力朝堂,就算云鹤是神君又怎么样,在绝对的军力面前,一个身份而已,又算得了什么。 神族有规矩,神族的江山必须姓云,云鸾一死,云鹤就是唯一一个正统云氏了,他或许还能保住姓名,但自己,那下场,绝对可以用惨兮兮来形容了。 云鹤见赵珀好像即将就能看见死神的模样,也不逗他了:“你放心,秦翊双翻不出什么火花。” 赵珀不解:“为什么,以他的实力谋反完全没有问题啊!” “你当盛京那群大臣,每月领着那么高的俸禄,是白养的啊!” “弱肉强食,说不定盛京的大臣早就和秦翊双勾结好了,就等着我们回去,拿我们的人头邀赏你呢。” 赵珀低着脑袋等着云鹤反驳,没想到半天没有声音,他微微抬头却发现云鹤也在思考。 “这好像也是个问题,要不我们跑吧。” 赵珀心下一片死寂:“完了完了,自己怎么就瞎了眼要跟着这个家伙了呢,命给自己跟掉了,要是能重新选择,我绝对不会选他了。” “你不跟着我,跟着谁?”云鹤好奇地拍拍赵珀的肩膀,一双好看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起来单纯又无辜。 赵珀吓了一跳,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发现自己确实没有说出口,就连嘴巴也没动一下。 “你是怎么知道的?” 云鹤也一脸惊奇:“天呐,又被我猜中了,赵珀你这小子,几次对我不敬了,我现在有点怀疑你的忠诚了!” 在剩下赶路的几天里,赵珀和云鹤彻底不互相搭理了。 赵珀一心想着到时候秦翊双会怎么处死自己,自己是不是自杀会利索一点。云鹤风轻云淡的,脑子里并没有想什么事情,或者说,他想了太多的事情,但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 到了盛京城,赵珀吃了一惊:“君上,这没有兵荒马乱啊,还跟我们离开的时候一样啊!” 云鹤白了他一眼:“当然了,秦翊双本就是受众人拥戴的骠骑大将军,百官又维护他,没有反抗,自然没有杀戮。” 赵珀细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所以他刚升起的一点点希望,转而飘散如烟了。 神云殿前,赵珀突然停住了脚步:“君上,我能不去了吗?” 云鹤仰首望天:“我这个人怕孤单,就算要死,你也得给我陪葬,快走,别让我踹你。” 赵珀心里苦啊,但他还是乖乖跟了上去。云鹤用余光瞥了他一眼,露出一抹不宜易察觉的笑容。 即使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了,也愿意陪着自己,倒真是个忠心耿耿的,自己当初没看错人。 进殿前,云鹤理了理因为忙着赶路,风尘仆仆的衣服,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 而赵珀做贼似的低着脑袋,紧紧跟在云鹤的后面,和云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恭迎君上回京,君上万福。”在云鹤第一只脚刚踏进殿中,百官整齐恭敬地行了礼。 这句话声音太大了,赵珀被这声音震得,一下没反应过来,愣愣地抬头看去,只见百官恭敬地朝自己这边行礼。 还没等他问云鹤:“这是个什么情况?”云鹤就抢先回答了。 “我们运气不错嘛,看来他们应该没有被秦翊双收买。” “我就说嘛,我们云家养得百官,绝对不是吃里扒外的。” 云鹤低声和赵珀嘀咕了一阵,就独自一人,登上了神椅子。 第六十七章: 出嫁 赵珀站在武将第一排的位置,思考起来云鹤刚才说得话:“只是运气吗,那他的运气也太巧了吧,难道他真的是被神庇佑的人。” “诸位,本君亲自前往羽族相商政事,此行也有了不错的收获。” 一直低着脑袋都赵珀听到云鹤的声音猛地抬起了头,然后又吧把头转向了一边。 站在他旁边的人,哎,怎么有点眼熟呢?赵珀飞快地在脑海中寻找这个看起来眼熟的人到底是谁。 “秦翊双!”终于认清了这个人是谁,赵珀不由得惊叫出声,在这十几天里,秦翊双一直都是赵珀的噩梦,赵珀一直认为自己一定会死在他的手上,如今亲眼见到了他的死神,一时没控制好情绪倒也是正常点的。 云鹤的讲话被赵珀突如其来的惊叫给打破了,很是不满地瞪了赵珀一眼。 赵珀暗戳戳地给云鹤递眼色,告诉云鹤秦翊双在这呢。 云鹤微笑着看了秦翊双一眼,秦翊双也恭敬地回看了他一眼。 赵珀把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瞬间就懵了,啊嘞,这是个什么情况? 云鹤收回目光继续讲道:“羽族决定与我们和亲,本君将迎娶本君的神妃” 百官对这件事虽然纳闷,但还是先恭维了几句:“君上英明。” 散了朝,赵珀却在殿中迟迟未走。云鹤知道赵珀肯定会问这件事,所以也没有离开。 “君上,刚才站在我旁边的是秦翊双?” 云鹤点头:“怎么,才多久不见,不认得了?” 赵珀睁大了圆圆的眼睛,和云鹤认真地解释道:“不是不认识,只是他不应该出现在那儿,所以吓了一跳。” “是,刚看到他,我也吓了一跳,不过这应该代表着他愿意归顺我们吧。” 赵珀在心里想:“我咋没看出来你吓了一跳呢,明明还对着人家微笑来着。”嘴上却说:“是,估计是被君上的威名吓到了,不敢造反了。” “还有问题没?没有我就回去了。” 赵珀摇摇头,今天神奇的事情发生得太多了,他确实得回去好好消化一下才行。 下午时,秦翊双独自一人去见了云鹤。 “云鹤君上,你似乎并不意外我会出现在这?”秦翊双率先开口道。 云鹤装作一副很吃惊的模样:“我很意外啊,你没看出来吗?” 秦翊双想摇头,但又不能驳了他的面子,只能拱手作了个揖,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云鹤笑道:“秦将军决定不谋反了?” 秦翊双面色平静,像是这种大逆不道的事,自己根本不可能做得出来似的:“君上明鉴,我现在可是恭恭敬敬地站在你的面前,哪有时间去谋反。” “我近日来,是想问有关云鸾的事。” “我妹妹死了。”云鹤长叹了一口气,看向了远方。 “秦将军,是你逼死了他。”云鹤双眸突然盯住了秦翊双。 秦翊面上突然一沉:“原来,当真是这样,原来自不量力的是我们罢了,就这样吧,君上,我是来辞官的,从此我秦翊双不会再踏进这朝堂半步。” 说完,秦翊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神云殿,永远地离开了神云殿。 “不派人去杀了他吗?”云鹤心底的声音响了起来。 “何必呢,他武功不差,怕是要费些人力。” “不怕留下后患?”心底的声音再次响起。 “云鸾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他不会再回来了。” 羽族。 纳兰婴环的婚期越来越近,羽皇为表示关心,给纳兰婴环送去了珠宝首饰玉器十箱之多。 纳兰婴环轻抚着其中一箱,眉间愁色欲浓。 “阿清,我出嫁后,你就回轻翎那里去吧。” 阿清听了这话,连忙跪了下去。纳兰婴环见状去扶,阿清却没有起来。 “小姐,我虽是翎殿下的人,但照顾小姐也已经有十余载,小姐去哪,阿清就去哪。” 纳兰婴环将她扶了起来笑道:“干嘛突然搞得这么伤感,又不是生离死别,你愿意跟着我,便跟着我吧,嫁到神族,我是要做神妃的,就会是神族尊贵的女子了,这样想想也未尝不是好事吧,只是觉得对不起轻翎罢了。” “羽族清河郡主纳兰婴环,性情柔顺,温婉淑德,娴雅端庄,我神族愿与羽族结两姓只好,遂册尔为神云殿后位,封为神妃。” 神族的和亲使臣大声地宣读着封妃旨意。这时的纳兰婴环已经换号了鲜艳的嫁衣,静坐在铜镜前。 一旁的丫鬟再三催促道:“郡主,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该盖盖头了。” 纳兰婴环点了点头,任由他们给自己盖上耀目的红盖头。 “你们先出去,帮我轻翎殿下过来。” 几个丫鬟们都是一愣:“郡主,这于礼不合。” “快去,翎殿下与我秦同姐妹,只是临别相见一面而已,不会用很长的时间。”纳兰婴环语气硬了些许。 纳兰婴环毕竟是羽皇亲封的郡主,又是未来的神妃,丫鬟见她强势了许多,自然就不敢怠慢,出去叫了翎殿下进来,自己候在了门外。 “婴环姐姐!”纳兰婴环转头望去,原是白月舟不顾那几个丫鬟的阻挡,跑了进来。 白月舟不由分说地拉过纳兰婴环的手,想要把她拉走。 她的力气很大,纳兰婴环一个趔趄,头上的红盖头,也掉到了地上。 纳兰婴环挣开了她的手,笑道:“月舟这是做什么,难不成要和神族神君抢亲不成?” 白月舟不顾纳兰婴环的打趣,急切地说道:“婴环姐姐和我一起去人族吧,我会保护你的。” 还没等纳兰婴环作出回答,羽轻翎已经进来了。 纳兰婴环摇摇头:“我不能走。”转身向羽轻翎身边走去。 白月舟急道:“阿翎,你快劝劝婴环姐姐啊,再不走,真的来不及了,现在人越聚越多。” 羽轻翎迎着纳兰婴环走上前:“姐姐真的想好了,不去人族?” “不去,如果我在神族的话,或许我还可以帮到你吧,从小到大你帮我得太多了,这一次,也让我帮帮你吧。” “我只希望姐姐能够幸福,剩下的事情,我一个人也可以做得到。所以姐姐,你和阿舟一起,离开这里吧。”羽轻翎的手附上纳兰婴环的手。 纳兰婴环转身挣开了羽轻翎的手:“不,那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我的全家人都是死在了羽皇的手里,为他们报仇是我义不容辞的使命,可是我的力量太薄弱了,我只能依靠你,所以让我帮帮你吧,哪怕是微不足道的。” 丫鬟们眼见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轻轻敲了敲门,问道:“郡主,您好了吗?” 纳兰婴环捡起地上的红盖头,重新盖在自己的头上,抬脚往门外走去。 白月舟悄悄走上前两步,想把纳兰婴环打晕,被羽轻翎拦了下来。 等看着纳兰婴环被一群丫鬟簇拥着上了花轿,白月舟生气道:“你干嘛拦我,嫁到神族,婴环姐姐是不会开心的。” “她若是心安理得的地去了人族,再也不能为自己的家人报仇,那样的她,就会开心了吗?”羽轻翎目不转睛地看着载着纳兰婴环的花轿被别人抬远。 白月舟说不出话来了:“难道就没有一条路能让婴环姐姐开心吗?” “你开心吗?父母在自己面前被杀死,坐上这莫须有的人族女帝之位,你开心吗?”羽轻翎声音变得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提及自己的伤心事,白月舟哑口,好一会才沉着声音说道:“不开心。” “我的母后被自己的父皇杀死,为了报仇我放弃了自己的感情,我也不开心。可能这世界上,没有哪一条路是可以让自己开心的吧。” “我们倒不如尊重婴环姐姐的选择,这样就算是过得不开心,至少也不会后悔吧。” 白月舟点点头,看向羽轻翎,这个姑娘到底在想什么啊,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羽惊蛰作为和亲使团的将军,亲自将纳兰婴环互送到神族是他的责任,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情现在很沉重很沉重,从小没吃过什么苦头的羽惊蛰没有办法理解纳兰婴环的做法。 明明可以逃跑,却还是要嫁过来,到底是为什么呢? 他去问了纳兰婴环,纳兰婴环只是轻笑着摇摇脑袋:“有很多事情是比自己的幸福,甚至是生命更贵重的,我相信,我的选择是正确的。” 不久,和亲使团就顺利到达盛京,盛京早就已经备好了酒宴,来招待和亲使团。 云鹤和羽惊蛰也算是熟人,两人干了几杯后,羽惊蛰将云鹤拉到一边说道:“云鹤神君,婴环是我和轻翎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她是个很好的女子,既然下定决心,并且娶了她,就好好待她吧,轻翎她也会有一个好的归宿。” 云鹤盯着自己手里的酒杯,并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好一会,才笑着对羽惊蛰说:“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至于轻翎,你让我忘了她,是不可能,可是我愿意把她藏在心底,轻翎在羽都,你也要照顾好她。” “别让她再去军营里蹭吃的了,让她去招个厨子,即使喜欢清静,最好也招几个丫鬟,还有,别让她把那么多暗器藏在身上……” 云鹤意识到自己好像说多了,冲着羽惊蛰笑了笑:“总之,转告她照顾好自己” 第六十八章: 梨儿 羽惊蛰叹了口气,用力将手按在他的肩上:“真是不知道,你们到底在想些什么,你放心,我会转告她的。” 宴会结束后,人潮渐渐涌去,云鹤走进卧房,轻轻推开门。 纳兰婴环正盖着红盖头,端正地坐在床边。 举目望去,皆是红色,云鹤揉了揉被鲜艳红色刺痛的双眼,轻声说:“我已经吩咐了厨房做些吃食,今日折腾了一天,想必你也累了,吃过饭就早些休息吧。” 云鹤走出卧房,将门轻轻拉上,人却不知道应该去哪了。走到殿外,看着皎洁的月光,云鹤突然来了兴致。 纵身越到屋顶,他坐了下来,细细地捋着自己的思绪。 “下一步,人族。”心底的声音传来,云鹤猛然直起身子:“是不是太着急了些?” “现在是最好的时期,又有羽族相助,人族军事实力并不强,他们是以商建国,是时候把我们神族的疆土收复了。” 云鹤应了一声,将事情放到了一边,缓缓地躺下:“神选之子到底有什么能力?” 那声音笑道:“有我啊,我的神智封印在神选之子的体内。” 云鹤挑挑眉,眼中尽是嘲讽之色:“你除了陪我说说话,还有什么用?” “你敢小瞧我,我可是这世间最后一个神,真正的神。我虽是被封印的神态,帮不了太多,但我会让你丢掉你的优柔寡断,你的情义牵挂,让你成为一个真正的君王,无懈可击的君王!” 低沉的声音传入云鹤脑中,云鹤把头偏到了一边去,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那声音却叹了口气:“果真还是个少年,说好只是利用的,到最后却对人家动了真感情。” 云鹤听见,睡意全无,干脆睁开了眼睛:“我现在,好像可以听见别人的心里话,是你的能力?” “是,我通开你的心神,让你能够听到我的声音,自然也就可以听到别人的心声,也算是一个不错的事情吧。” “咦,有一种偷窥的感觉,好别扭,你收回去吧,我不想要。”云鹤摆摆手,面上有些嫌弃。 那声音也不怒,好生地解释了:“这个能力,可以让你提前预知到对方心里在想什么,就能做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了。” 云鹤抬头看了一眼被乌云遮住的月亮,努了努嘴:“好吧,听起来也不错。” 说完,“唰”地从屋顶跳了下来。 天,要下雨了。 听见有敲门声,纳兰婴环自己掀开了盖头,温婉的声音,平静地说道:“请进。” 只见一个年纪轻轻,脸庞虽稚嫩,但已经出落得明眸皓齿,粉妆玉琢的小姑娘做了神云殿宫女的打扮,端着一盘糕点,兴冲冲地往自己这边跑来。 小宫女把糕点放到了桌上,转身去扶纳兰婴环,见到纳兰婴环的容貌,不由得吃了一惊。 “哇,神妃娘娘好美啊,美得让梨儿移不开眼睛了呢。”梨儿两只手因为太激动握到了一起,一双眼睛亮亮的,直盯着纳兰婴环看。 纳兰婴环被逗笑了,刚才的紧张不适感消除了一大半。 还没等纳兰婴环问她,梨儿已经自报了家门:“奴婢名唤梨儿,是被派来照顾神妃娘娘的,神妃娘娘有什么事情,直接吩咐梨儿就好。” 纳兰婴环轻轻点了点头,她的身边有阿清,她本来是不想要宫女的,但这个梨儿,纳兰婴环却是很喜欢,于是便留下了她。 梨儿将纳兰婴环扶到桌旁,指着那盘糕点兴奋地说:“这糕点是君上特意吩咐了小厨房做得,娘娘快尝尝合不合胃口。” 梨儿兴奋起来有些手舞足蹈的样子,眼睛亮亮的,好生可爱。 梨儿的盛情难却,纳兰婴环拿起一块糕点,轻轻尝了一口,笑道:“味道的确好极了。” 梨儿很高兴,又拍起了手掌:“君上说得果然没错,君上说神妃娘娘应该会喜欢这份糕点的。” 纳兰婴环突然放下了手中的糕点:“云鹤神君呢?” 梨儿笑容不减,语气里却带了几分冷静:“娘娘,该改口称君上了,不符礼仪的。” 纳兰婴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梨儿瞬间又开心了起来:“梨儿只在小厨房见过君上一面,然后君上就不见了。” 纳兰婴环愣了愣,把刚拿起的糕点又放回了盘子中。 梨儿轻声笑了起来:“娘娘无需担心,君上经常这样的。” 纳兰婴环惊诧道:“经常失踪?” 梨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啊,君上课总是让人找不到,不过我们都习惯了,反正君上很快就会回来了。” “即使身被困在这神云殿中,也要经常出去看看吗?”纳兰婴环说得很轻,梨儿只隐隐约约听见了纳兰婴环说话,但说的是什么,梨儿却没有听清。 梨儿偏头问道:“娘娘刚才说了什么呀?” 纳兰婴环用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晓得:“没什么,只是自言自语罢了。” 梨儿瞪大了一双圆圆的眼睛:“娘娘以后不需要自言自语的,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梨儿说,梨儿的嘴巴最严了,会帮婴环姐姐保守秘密的。” 纳兰婴环点点头:“好,我相信梨儿。” “娘娘喜欢君上吗?”梨儿一边给纳兰婴环倒茶,一边轻声问道。 纳兰婴环微微一怔,转而笑道:“实话说,我之前只和君上见过两次呢,相知都做不到,就更谈不及喜欢了。” 梨儿明显有些落寞地:“噢”了一声。 纳兰婴环感觉她的语气有些不对,关心地问道:“是困了吗,先去睡吧。” 梨儿精致的小脸上堆满了笑容:“梨儿不困,梨儿先伺候娘娘休息吧。” 纳兰婴环点点头,没有再推脱。 梨儿走了出去,一直站在屋外的阿清斜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第二日,梨儿蹦蹦跳跳地进了纳兰婴环的寝室。 纳兰婴环,早早地就起了床,如今正坐在梳妆台旁,由阿清梳妆。 还未上妆的纳兰婴环,犹如出水芙蓉,墨色长发披肩,明眸皓齿,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梨儿暗自瘪了瘪嘴,还是带着一脸笑意,蹦蹦跳跳地走了过去。 “娘娘起得这般早?” 纳兰婴环见是梨儿,对她笑了笑,招手道:“快过来坐吧,以后莫要叫我娘娘了,还是叫我姐姐吧,我的年纪应该比你大些,而且你也很像我的一个妹妹。” 梨儿双眼亮亮的,眼睛里好像有整片星空:“姐姐,我给姐姐带了新鲜玩意,姐姐快瞧瞧。” 梨儿神神秘秘地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玉瓶。 “姐姐,这是我们神族特有的玉颜膏,珍贵得很呢,据说用了它,皮肤就会变得如新生婴儿一般嫩滑呢,姐姐要不要试试?”梨儿把小玉瓶在纳兰婴环面前晃了晃,用恳求的目光看向纳兰婴环。 纳兰婴环笑着让阿清收下了小玉瓶,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 梨儿见纳兰婴环收下了小玉瓶,笑得眉眼弯弯的:“那我去给姐姐准备早餐餐,姐姐一定要用哦。” 纳兰婴环点点头,看着梨儿蹦蹦跳跳地跑出了寝殿。 纳兰婴环拿起小玉瓶,放在手中端详了一会,摇着头又放下了。 “小姐,这小玉瓶怕是有古怪,那个梨儿,也有古怪。”阿清已经给纳兰婴环梳好了妆,她一边放下齿梳,一边轻声说道。 “不错。” “为什么小姐不拆穿她?”阿清疑惑问道。 纳兰婴环摇摇头,眉间多了一丝喜色:“我总感觉这个梨儿很像月舟,可知道这小玉瓶中掺了什么?” 阿清是羽轻翎从暗卫中万里挑一选来保护纳兰婴环的,她不仅有一身不错的武艺,毒术和医术也是极为高超的。 在羽都时,羽轻翎把纳兰婴环保护的很好,阿清也很少展现自己的实力。 阿清拿过小玉瓶,放在鼻子上仔细闻了,过了一会才皱着眉头回答:“这里面含有微量的绣球花粉。绣球花粉涂在脸上,会致使过敏。小姐,您才来盛京第一天,就有人这么害你,看来以后还是要多多留心。” “阿清,我总觉得梨儿并没有什么坏心。”纳兰婴环拍拍阿清的手,表示安慰。 “可是她在送您的东西里,下了会使您过敏的药啊。” “如果是想害我,又怎么会只下过敏的药,若是想毁了我的脸,直接下毒不是更好,你刚才也说过了,也只是微量而已,就算是过敏,也很快就可以恢复了吧。” “小姐,您不打算拆穿她了吗?” 纳兰婴环转头看向铜镜里的自己,轻声说道:“再等等吧,这里我们一切都不熟悉,还是小心谨慎的好。” 阿清点点头,扶着纳兰婴环到了外间。梨儿已经带着几个小丫鬟端了早餐上来。 “姐姐,快尝尝,合不合胃口,这些都是梨儿亲自看着膳厨做的呢。”梨儿眨着大大的眼睛,一张精致的小脸充满了灵气。 阿清想上前试毒,从袖间拿出了银针,纳兰婴环却拦住了她,给了她一个静观其变的眼神。 阿清虽不愿意让纳兰婴环以身试险,却也相信纳兰婴环自己是有分寸的,于是便没有再拦。 纳兰婴环拿起筷子,准备吃时,却见到云鹤走了进来。 梨儿见到云鹤,显然吓了一跳,直往纳兰婴环的身后躲。 纳兰婴环见到他,起身端庄地行了礼。 第六十九章: 可爱 “别拘束,我只是来吃早饭的,若是去膳房那边知会再做饭的话,我怕是来不及吃就要上朝了。”云鹤进屋后直奔着餐桌走去,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纳兰婴环见他的模样很是想笑,但最后还是忍住了,给他倒了一杯茶。 “君上先喝些茶吧。” 云鹤接过茶一饮而尽,给站在旁边伺候的丫鬟递了个眼色,让她去拿了筷子来。 夹起一道菜就要放到嘴里,却被人给拦住了。 “哥,不能吃!”梨儿低着头,不敢看他,手颤颤巍巍地捂住了云鹤的嘴巴,让云鹤筷子上的才送不进嘴巴。 “呜哇哇呜哇哇。”云鹤嘴巴被捂着,只能发出不清楚的声音。 纳兰婴环大致已经猜到了梨儿的身份并不是一个丫鬟那么简单,她叫云鹤哥,那梨儿就是他的妹妹了。 “梨儿,快松开君上。” 梨儿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松了手,偏着脑袋关切问道:“哥,你没事吧?” 云鹤想骂她,但一看到梨儿满脸委屈,两只手搅在一起,感觉再多说她一句就会掉下眼泪的模样。就觉得气消了大半。 “洛梨儿,你怎么在这?还这幅打扮?”云鹤放柔了语气问道。 “哥,我这不是想见一见未来表嫂嘛。”洛梨儿声音软软糯糯的,长相也可爱极了,她这么一撒娇,实在让人生不起气来。 “好好好,那你给我解释一下,这菜为什么不能吃?”云鹤跟她讲话,又软了半分。 “我不是故意的,哥,你罚我吧!”洛梨儿抽噎着说完这句话,转头就开始大哭起来,任谁说什么也不理了。 云鹤拿她没办法,只能命人检查这饭菜,看看这不省心的表妹到底搞了什么名堂。 太医端起一盘菜来闻了闻,又端起另一盘闻了闻才奇怪道:“君上,这菜没毒啊,可以吃的。” 太医刚想吃给云鹤看,纳兰婴环出声拦住了他。 “请等一等,这菜确实没毒,不过里面应该添了绣球花粉吧。” 太医又仔细闻了闻,验了验,才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娘娘英明,这菜种的确含有少量的绣球花粉,绣球花粉并没有毒,但皮肤若是不小心沾上了,就会瘙痒难耐。因为这每道菜中所含极少,所以并不好检查。” 云鹤让太医下去了,直直盯着直哭个不停的洛梨儿。 洛梨儿一边用手擦着眼泪,一边偷偷地观察着云鹤的脸色,见云鹤的眼神好像越来越凶狠了,洛梨儿哭得更大声了。 云鹤这边已经要去上早朝了,实在耽误不得了,便对纳兰婴环苦笑道:“早饭一会儿吩咐丫鬟到膳厨去娶,这丫头嘛……”云鹤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洛梨儿。 “先让她待在你这里,等下了早朝,我亲自问她。” 说完云鹤就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纳兰婴环目送云鹤走了出去,目光又转向哭个不停的洛梨儿。 “好了,别哭了。”纳兰婴环走过去,摸了摸洛梨儿的脑袋。 洛梨儿却是一改昨日和刚才对待纳兰婴环的态度,将她的手一把甩开。止住了眼泪:“你别装模作样了。” 纳兰婴环收回了手,背过身去:“装模作样的人是你吧,在我面前活泼可爱的,背后却在我的饭菜里和送我的玉颜膏里动手脚。” 洛梨儿惊呆了:“你怎么会知道的?我明明做得万无一失啊。” 纳兰婴环笑了:“你的万无一失要求也太低了吧。”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猜测你的身份绝不是一般的丫鬟,你虽然穿着丫鬟的衣服,但是你脚上的鞋子是用金丝线绣成的,绝非是一般人能穿得起的,更别说是丫鬟了。” “在你送给我玉颜膏的时候,我就更确信了我的猜测,玉颜膏所需的材料稀少,做工又及其复杂,价格更是不菲,你一个小丫鬟,怎么可能买得起这样的奢侈品呢。” 洛梨儿心里佩服死她了,心想要是自己能这么细致就好了,但面上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纳兰婴环好笑得戳戳她鼓鼓的腮帮子:“喂,要生气也是我应该生气好嘛,我可是差点被你毁容啊。” 洛梨儿听着话就不乐意了,急忙反驳道:“不会毁容的!最多就是过敏,很快就会好的。” 纳兰婴环拍拍她的脑袋,笑道:“那我还要感谢你喽,感谢你只是让我过敏,不让我毁容。” 洛梨儿听着这话也不对啊,是自己差点让她过敏:“不,不用感谢我的。” 纳兰婴环被逗笑了:“你怎么这么可爱呢。” 谁知洛梨儿竟然当纳兰婴环这句话是夸她呢,不自觉有些脸红,睁着闪亮亮的两只大眼睛,试探地问道:“可…可爱嘛?” 纳兰婴环见她这模样,笑得更起劲了,差点笑到直不起腰,还是阿清拍着她的背,给她顺着气,她才勉强站直了身子。 洛梨儿不知道纳兰婴环在笑什么,只是觉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也跟着她笑了起来。 直到婴环笑够了,顺直了气,才说:“你叫洛梨儿,是君上的妹妹?” 经过刚才那一笑,洛梨儿觉得纳兰婴环的确是个好人,态度也就好了许多:“没错,我是洛梨儿,不过我是君上的表妹,先神君亲封的郡主。” “你怎么想到来我这里装丫鬟的呢?”纳兰婴环又忍不住摸了摸洛梨儿的脑袋。 “我听说哥娶了亲,我就有了嫂嫂,我想看看我的嫂子长什么样。” “为什么又要下毒呢?” 洛梨儿撅着小嘴自言自语道:“还不是因为你长得太漂亮了嘛。” 纳兰婴环没有听清,追问道:“你说什么?” 洛梨儿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没什么,没什么。” 纳兰婴环对上她躲闪的神色:“真的?” 洛梨儿点点头,一会儿又摇了摇头,她觉得纳兰婴环这个人好像还不错,总是忍不住就想和她说实话。 自己思想斗争了好一会,洛梨儿才长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说道:“好吧,这件事是我不对,可是谁让你说不喜欢我哥,哥明明那么优秀,那么温柔,你怎么可以不喜欢他呢,而且你长得这么好看,万一我哥真的喜欢上你了,那怎么办,反正我哥是不能喜欢你的,我哥他……” 洛梨儿樱桃般的小嘴一张一合说了好多,而且声音越说越小,头也越来越低,直到听不见任何声音,头也不能低得再低了,洛梨儿才停下嘀咕。 纳兰樱花走到她身边,捧起她低到不能再低的小脑袋,笑得如花般灿烂,让洛梨儿不由得又在心里赞叹了一遍:“真是绝美的容貌!” “梨儿不讨厌我对不对?” 洛梨儿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等她反应过来又使劲摇着脑袋,过了一会又点头。 纳兰婴环不禁笑道:“看来小梨儿内心斗争很猛烈呀。” “小梨儿?”洛梨儿抬起脑袋一根手指头轻点着下巴,模样可爱极了。 “小梨儿能给我说说为什么喜欢我,又为什么不喜欢我吗?”纳兰婴环把洛梨儿拉到身边来坐了,然后问道。 “喜欢是因为,我发现你这个人好不错,不喜欢嘛,是因为你是我嫂嫂,只要是我嫂嫂我都不喜欢。” “所以,你是喜欢你表哥喽。”纳兰婴环温柔的声音,却是让洛梨儿浑身一震。 她藏在心底的秘密,就这么让别人给猜中了,她不由得有些惊讶:“你是怎么知道的?” 纳兰婴环指了指她的笔尖,笑道:“你刚才都说了,只要是嫂嫂你都不喜欢,这不是很明显地证明了你喜欢你表哥吗?” 洛梨儿吐了吐舌头,露出一副糟糕,失算了的模样,实在是谁见谁都会觉得可爱极了。 洛梨儿主动拉起了洛梨儿的手:“好姐姐,不要告诉我哥好嘛?” 纳兰婴环缠不住她的撒娇,笑着应了句:“好,不过以后可不许给我放绣球花粉了。” 提到这事儿,洛梨儿脸上一红,靠在纳兰婴环的肩头,竖起了四根手指头:“我发四,绝对不会再放什么绣球花粉了。” 这时云鹤刚刚下朝回来,就看到了刚才那一幕,他有些呆住了。 还是洛梨儿发现他站在门口也不进来,跑过去将他拉了进来。 云鹤板起脸来问道:“洛梨儿,你好好回答我,为什么要在菜里撒绣球花粉?” 纳兰婴环先抢了一步回答:“君上错怪梨儿了,绣球花粉并不是她撒的,她只是偶然看见了有人在菜种动了手脚,才会提醒你的,她也是好心。” 云鹤极其喜欢这个没什么心眼的傻表妹,本来也就没想罚她,如今纳兰婴环给了台阶,云鹤自然很乐意顺着下去。 “好吧,就这一次,若是有下次,我可就要罚你了。” “你瞧瞧才来盛京几天啊,你就给我到处惹事,姨母让我给你在盛京寻门好亲事,这几日,我带你去见了齐二公子,结果你把人家臭骂了一顿,人家说什么也不愿意见你了。” 洛梨儿像说得不是她一样,吐了吐舌头说道:“我就是觉得他很差劲嘛,他不愿意见我,我才高兴呢。” “那吴三公子呢,长得一表人才,待人接物也周全妥当,你怎么就把人家揍了一顿呢?” 洛梨儿不满地回道:“那人弱不禁风的,力气还没我大呢,我要是嫁给他,他拿什么保护我!” 第七十章:禽兽 云鹤这几日的确安排了不少家英年才俊来介绍给他这个表妹认识。可洛梨儿每次都能把人家弄得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匆忙离开了。 云鹤越想越有些生气:“洛梨儿,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大半个盛京我都带你看过了,你都不满意!” 云鹤声音只是微微抬高了些,洛梨儿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双大大的眼睛噙满了泪水,一边哭,一边跑了出去。 云鹤整个人愣住了,开始自我反思,他刚才好像也没有很凶,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啊! 云鹤无奈极了,看了一眼眸中带着笑意的纳兰婴环,自己也摇着脑袋笑了起来:“梨儿自小和姨母就被宠坏了,前些日子姨母将她送到盛京,让我给她寻一门好亲事,可惜都被她搞砸了。” 纳兰婴环笑道:“梨儿身份高贵,想来是看不上那些才俊吧。” “对了,你和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云鹤正了正神色问道。 “没什么,梨儿可能是舍不得她的表哥吧,她年纪还小,也没有什么坏心眼的。” “这梨儿实在太过分了,等改日我一定要好好说说她。” 纳兰婴环捂住嘴巴轻笑:“还是别了,你要是因为这事说她,那她又要讨厌我了。” 云鹤思考了一会,才说道:“罢了,梨儿单纯得很,一直没有什么坏心思,这次虽然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不过你和她既然相处得过来,她应该就不会再招惹你了。” 云鹤扶着额头:“那我也就不用再听她那震天响的哭声了。” 洛梨儿一个人跑了出去:“哼,最讨厌哥了,哥什么都不懂,就想让我嫁人,我才不嫁呢,就不嫁!” 洛梨儿一边哭着,一边喊,完全没有看路,噗通一声,洛梨儿感觉自己撞到了一个柱子上。她觉得自己实在太倒霉了,连根柱子都欺负她。于是直接坐到了地上,哭得更厉害了。 赵珀来给云鹤做报告,走得急了些,一时没有看见洛梨儿矮小瘦弱的个头。听到洛梨儿这大哭声,赵珀瞬间慌了。 忙蹲下身,要将她拉起来:“小姑娘你没事吧?” 赵珀体格健壮,声音粗犷。洛梨儿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撞上的不是一跟柱子,竟然是一个人。 赵珀是一员混迹沙场的猛将,面上难免有些凶神恶煞的模样。面容并不白皙,是健康的小麦色,身材中等,但很强壮。 洛梨儿见这个长得就很凶的人,要伸手过来,连忙缩成了一团,哭得声音又大了不少:“你别过来啊,哥,救命啊!”最后这句话,洛梨儿连吃奶的劲都用上了。 纳兰婴环的寝殿离洛梨儿和赵珀所在的地方并不算远,洛梨儿的嗓门又实在很大,以至于正在品茶的云鹤听到声音后,一口把茶喷了出来。 纳兰婴环连忙命丫鬟们去擦云鹤的衣服:“这好像是梨儿的声音吧?” 云鹤点点头,能有这嗓门的,也就只有他那表妹了。 “梨儿不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吧?”纳兰婴环试探问道。 云鹤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茶,一口咽下,给自己压了压惊。 “神云殿里到处都是重兵把守,她身份高贵,谁敢惹她,她不让别人遇到危险就已经算是大发慈悲了,别管她!” “还是去看看吧,君上不随我一起去?”阿清搀扶着纳兰婴环已经站了起来。 云鹤对洛梨儿也是关心的很,到底是担心,还是跟着纳兰婴环一同前去了。 赵珀蹲在地上,使劲的地抓着脑袋,他向来听不惯女孩子哭的,而且这个小姑娘听起来哭得还那么伤心。 “小姑娘,要不你先起来,地上脏。”说着,赵珀又要伸手去扶。 洛梨儿吓得往后缩了缩:“你别过来我告诉你,你知道我是谁嘛,你知道我哥是谁嘛,你给我走开!”洛梨儿捡起在手旁边的一粒石子就扔了过去,赵珀顺手就接住了。 赵珀扯着嘴角笑了起来:“小姑娘,叔叔不是坏人。” 洛梨儿哭声小了些,顶嘴道:“哪个坏人说自己是坏人!” 云鹤和纳兰婴环一路顺着洛梨儿的哭声找到了她。 云鹤见自己的表妹正畏畏缩缩地坐在地上,赵珀则一脸奸笑得向她走来,瞬间就怒气冲天。 一个箭步上去,就把赵珀撂倒在地。赵珀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呢,就听见自己骨头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随后痛意席卷了全身。 赵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骨折了! 坐在一旁的洛梨儿被赵珀突如其来的一声哀嚎给吓呆了,反应过来后,哭得更狠了,其实洛梨儿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哭了,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事。 一旁的赵珀疼得直叫,两人的哭声叫声此起彼伏,云鹤听得头疼极了。 随手叫了几个侍卫,把赵珀抬了下去,自己刚要转头去询问自己的表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发现纳兰婴环已经抢先一步,将洛梨儿扶了起来,拍打着她身上的灰尘。 “梨儿,你怎么样,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那赵珀是个禽兽,不够你放心,哥已经替你报仇了。” 洛梨儿虽然在纳兰婴环的劝慰下已经停止了哭声,但现在还是一脸是懵。那跟柱子,哦不,那个人好像也没做什么…… 洛梨儿飞快地把这个想法抛出了脑后:“哥说什么就是什么!”在心里坚定了这个信念后,洛梨儿挣开纳兰婴环的手,飞快地跑去云鹤那里。 因为刚才哭过,洛梨儿的眼睛有些红肿,但一双大眼睛不灵不灵地闪着,眼睛里满是崇拜,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哥,你好厉害,一拳就把坏人打跑了呢,我越来越喜欢哥了,哥好英勇啊,一眨眼的功夫就把那个大个子撂倒了呢,哥,我更崇拜你啦!” 洛梨儿夸起云鹤总是没个够,一直黏在他的身边,小嘴不停地叭叭叭。 云鹤用手指头,指着她的脑袋把他推到了一边去。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拍马屁还是很有用的,洛梨儿说得虽然有些多了,让云鹤觉得有些烦。但听完以后云鹤的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脚步也变得轻飘飘的,把洛梨儿做得那些混事都抛到了脑后。 “哥,干嘛戳梨儿的脑袋!”洛梨儿气鼓鼓地两只手摸了摸脑袋。 “好啦,你回宫吧,别在外面瞎晃悠了,小心再遇到禽兽。”云鹤想到了赵珀,气愤极了,这家伙,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敢动自己的妹妹。 他突然觉得把赵珀打骨折还太轻了,不足以平息自己的怒火,于是在亲自送洛梨儿回宫后,他又出宫去找了赵珀。 云鹤还没到赵珀府上,远远地就听到一声尖叫:“啊!” 云鹤听出来这好像是赵珀的声音,已经走到了赵珀的府门口,到底还进不进去却成了云鹤现在所想的。 听这一阵阵凄厉的叫声,就连云鹤也觉得有些心惊。 但一想到来都来了,还有自家表妹那一顿夸,咳咳,这不是重点,还有他竟然如此禽兽,欺负自家表妹,不能忍。 壮了壮胆,云鹤就大跨步走了进去,赵珀在屋里传出一声声傻猪般的叫声,云鹤脚步还是顿住了,一直等着屋里没有了声音传出来,又看着医官急着走了出来。 云鹤有些犹豫地拉住了医官问道:“赵珀没死吧?” 医官一惊:“君上言重了,赵都统收的是内伤,虽说好得会很慢,但性命无忧。” 云鹤暗自松了一口气,万一真的一生气把他给打死了,谁给自己卖命去。 他来之前的那些火气全都消失不见了。 “赵珀,本君来看你了。”云鹤好声好气地说道。 “我谢谢你哦!”赵珀没好气地答道。 “赵珀,你怎么跟本君说话呢!”云鹤佯装生气道。 赵珀现在还是浑身地疼,根本不想搭理这个罪魁祸首。 于是随便怼了他几句:“小人竟不知做错了什么事,劳得君上动如此毒手。” “你还有脸问我,你对我表妹都做了什么,你心里没点数嘛,非让我再说一遍。” 赵珀一听,彻底懵了:“我做啥了?” 云鹤见他还装无辜,有些生气:“你个禽兽,我妹妹才那么小,你也下得去手。” 赵珀更懵了:“我怎么又成了禽兽?” “你还装,我看你还是皮痒痒,是不是还想再断几只骨头?”云鹤活动了一下手脚,就要动手。 赵珀怕极了:“你这是屈打成招啊!” 云鹤挑了挑眉:“你不说,我自然要用点特殊法子,这是我族法律允许的。” 赵珀连忙抱头:“别,我说!” “下了早朝,我想找君上报告军情,然后因为走得太快,不小心撞到了那个小姑娘,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 云鹤点点头,表示相信赵珀所说的这段话。 “那小姑娘本来就一直在哭,摔倒在地上后就哭得更凶了,我本着负责任的态度,想要扶她起来,没想到她不仅不肯起来,哭得声音还又大了,我怕是我自己的模样吓到了她,于是就对着她笑了笑。然后,你这个飞天横祸就来了。”赵珀说完恶狠狠地瞪了云鹤一眼,来表示自己对他压迫手段的不满。 云鹤低头思考了一阵,他也觉得赵珀不是这种胆大包天的人,这事可能真就是件误会…… 云鹤看了一眼,在床上趴着,不敢动弹的赵珀——突然觉得有点对不起他了,是怎么回事? 第七十一章:出征 云鹤清了请嗓子:“这事去问问梨儿,你要是说得不属实,我一定再打断你几根肋骨。” “我冤枉呐!”赵珀情绪太激动,不小心挣到了伤处,又大哄一声:“你得补偿我!” “补偿?”云鹤灵机一动,随后点了点头,答应了。 赵珀觉得不可思议,这神君不是一直很抠的嘛,怎么这一次答应地这么快。赵珀想到自己还在隐隐作痛的伤口,一下子又想明白了,肯定是觉得太对不起自己了,一定是! “本君就派秦副将先来照顾你一段时间吧。”云鹤撂下这句话,飞快地离开了。 任赵珀在后面怎么撕心裂肺地怒哄,他也听不见了。 “梨儿呢,不在宫里?”云鹤去到洛梨儿的宫里,但并没有见到她,就问向旁边的宫女。 “郡主好像是去了神妃宫中。” “让这丫头好好待在自己宫里,一转眼又到处乱跑了。”云鹤垂下视线,叹了口气。 “罢了,不就是因为梨儿是这性子,自己才能毫无保留地对她好。” 天色湛蓝,连一丝浮絮都没有,空气中蕴藏着丝丝清冷。云鹤慢悠悠地往纳兰婴环宫中走去。 “是时候该行动了。”心底的声音响起。 湛蓝的天色褪去,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雾气。 “灭掉人族,作为统一我神族的第一步。”随着心底升起的阵阵笑意。 天上的雷声滚滚,下起了小雨。 “你还有呼风唤雨的能力?”云鹤抬头看着越来越大的雨势,不再赶路,随处找了个屋檐避雨。 “我乃神,世间唯一的神,神族唯一的神,天地万物,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还不是要躲在我的身体里,整天命令着我做这做那,有本事自己出来做啊。”云鹤顶嘴道。 “你是我选中的人,是这千年来唯一能一统世界的人,你要学会服从我。我会让你变得更强大。” “把你的雨收了,我还要去找我的妹妹呢。”云鹤不耐烦地说道。 “你越是想要挣扎,失去的就会越多,倒不如每一步都按我说得做。” 云鹤摊开手,无所谓道:“我确实每一步都是按您老人家说得做的啊,你到底想说什么?” “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做得那些事情。你想瞒过我,是不是太天真了。” 云鹤挠挠头:“您老人家说得是哪件事?” “你做得什么,无需我多言吧。” “哦,你说那件事啊,我根本没打算瞒你啊,想必你也看得出来,这件事对我们有利而无害,我做的,没错吧。” “多此一举。”心底的声音渐渐消失,天色又回归了以往的平静,万里无云。 “喂,您老还在吗?”云鹤试探地问道。 等了半晌,无人回答。 云鹤又顺着原路走了下去,进了纳兰婴环宫中。 梨儿果然和纳兰婴环在一起,云鹤走过去,戳戳她的小脑袋,柔声细语地问道:“刚才那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洛梨儿缩了缩脑袋,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大叫道:“哥,你不会去找那个大个子了吧。” 云鹤点了点头。 洛梨儿脸色瞬间就有些发白,搅动着手指:“哥,你不会打他了吧?” 云鹤摇摇头,又点点头。 “哥,他好像没有做错什么……”洛梨儿声音极小。 眼见自家表妹这泪珠子又要止不住了,云鹤赶紧哄道:“没事,哥已经知道了,梨儿放心,哥没揍他。” 梨儿使劲摇了摇头:“不过他长得是真的吓人,哥打得没错,哥做什么都是对的,梨儿支持哥。” 洛梨儿抓着云鹤又夸了起来,云鹤招架不住了,只丢下一句话,仓皇逃了出去。 “哥还有政事,你先玩。” 洛梨儿一只小手抵着下巴,看着云鹤的背影,不由得笑了起来,笑得眉眼弯弯。 “姐姐,我哥跑起来都这么好看呢!” 纳兰婴环眼底藏不住的笑意:“或许啊,你应该担心一下因为你被你哥打伤的那个人,而不是在这里犯花痴。”说着动手拧了拧洛梨儿的鼻尖。 “人家不想去嘛,他长得吓人,要不姐姐陪我去好不好。”洛梨儿拉着纳兰婴环的手撒娇道。 纳兰婴环也招架不住洛梨儿的撒娇,妥协道:“好,我陪你去。你去准备些礼品,我们明日便去好不好。” 洛梨儿使劲点了点头,便回宫收拾礼品去了。 宫殿中又只剩下纳兰婴环一人,她铺开笔墨,给故乡的朋友们写信。 “轻翎,月舟,惊蛰。我在盛京一切都好,原以为离开了你们独自一人在这边生活,会无趣,没想到第一日便遇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小姑娘,名唤洛梨儿,性子倒很像是月舟,不过梨儿是从小没吃过苦的,比月舟要娇惯了许多。我在盛京一切安好,不知你们可是一样安好?” 纳兰婴环将信交给阿清,让她有机会将信送回羽都。 阿清得了命令,边着手去办了。她唤来一只信鸽,将信绑到信鸽的腿上,就将信鸽放飞了。眼看着鸽子飞远阿清才回到寝殿,告诉纳兰婴环一切都已经办妥。 次日早朝。 “君上,索罗城城主之女左氏温柔贤惠,容貌秀丽,可为侧妃。”礼部尚书呈言。 云鹤心里一惊:“什么什么,这是要逼着自己娶妾室了,这也太快了些吧。” “陛下,您已娶正妃,按例也该纳妾了。” 云鹤摇头,面色愠怒:“你说什么!纳妾的礼法先神君在时,便已经废除,今日爱卿突然将已废礼法搬出,是何意?” “君上,虽说礼法不明理应废除,可此条礼法并没有什么不妥,皇室血脉重要。” “老家伙,快让我听见那人的心声。” “好”心底的声音简单地应了一句,云鹤便听到了礼部尚书的心里话。 “若不是先神君废了这条礼法,独宠先神妃一人,能使我神族皇室子孙飘零,轮到这么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纨绔掌控神族?” 那声音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对云鹤说:“看来整个神族朝堂,对你不满的声音还是颇多。” 云鹤作了一个打住的手势,礼部尚书见了,甩袖退了回去。 云鹤其实是想让那声音闭嘴的,不过这样也好,整个朝堂上,就数礼部尚书话多。 “好了,此事不必再议,本君绝不纳妾。” “君上……”在朝臣们一片惋惜之中。 云鹤平静地宣布了一个改变世界格局的命令。 “一月之后,本君决定御驾亲征人族,重振神族,兵部,户部做好准备。” “什么!”一时没有几个大臣反应过来,他们瞪大了眼睛,互相看着对方,都希望从对方的眼睛里看见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云鹤又平静地重复了一遍。 “一月之后,本君决定御驾亲征人族,重振神族,兵部,户部做好准备。” 一时间安静极了,所有人都在消化着这个消息。 大家早就把什么礼法啊,纳妾啊抛到了脑外。 朝中人自然大多数是欣喜的,曾经整个大陆都是神族的天下,而如今曾经雄霸天下的神族反倒成了安居一隅的小族。 也会有人忧愁,毕竟人族虽是以商业发达而闻名,但谁都没有见识过人族的军事实力,万一他们对自己的实力有所隐瞒,若神族绕过羽族孤军深入人族,人族一举反攻也不是难事。 在所有人思量中,云鹤轻轻开了口:“当然,不知诸侯之谋者,不能豫交。不知山林险阻沮泽之行者,不能行军。侦查的工作绝不能马虎。” 兵部尚书李迎连忙附和道:“君上说得是。” 李迎自从在边境九死一生幸运地活着回了盛京,对这个小神君,他是毕恭毕敬事事恭维,就差把云鹤抬回家供着了。 云鹤狡黠一笑:“李卿说说,这么重大的任务交给哪支军队比较好呢。” 李迎脚下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他就纳闷了,这种九死一生的好事怎么就爱落到自己头上呢。 云鹤听见了他的心声,觉得心情大好,没事逗几个傻的,真的会让人的心情变得极好。 “臣觉得此等重任一定要派任我族最优秀的部队,赵都统的军队,可谓我族第一的军队。”李迎想着反正赵珀是云鹤那边的人,夸他就等于夸了云鹤。 云鹤有些可惜地摇摇头:“赵都统的军队本是极好的,可惜赵都统前几日受了骨伤,没有个一百天怕是下不了床。” “本君决定封秦副将为副都统,统领赵都统的军队,完成侦查任务。” 秦征平日里低调,大部分的朝臣并不认识他。 君上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一个寂寂无闻的副将,这个不太合适吧。 云鹤挑挑眉:“诸位,认为自己比秦副都统更能胜任这个职位的,不妨站出来。” 重任纷纷捂嘴,发现自己没说出声来啊,这个神君是怎么知道自己心里话的。 云鹤见他们痴傻的模样很开心,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老家伙,这还挺好玩的。” 那声音冷哼一声:“注意你的言辞,作为这时间最后一个神,你给我放尊重点。” “好嘞,您老休息!” 散了朝,云鹤想去和洛梨儿知会一声,一个月后战事将开,自己会离开盛京一段时间,让她也先回到姨母那里去。 第七十二章:撵人的样子好酷啊 “梨儿呢?”云鹤猜洛梨儿很可能会到纳兰婴环宫中,于是下了朝,就往这里赶来,却被告知二人都不在宫中。 “神妃和梨儿去哪了?” “回君上,神妃和郡主今早便出了宫,说是要去探望受伤的赵都统。” “赵叔叔,对不起嘛”洛梨儿软糯的声音听得赵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没,没事,别叫叔,我还很年轻的。”赵珀侧身躺在床上,一只手抵着脑袋。 姿势有点妖娆…… 洛梨儿忍不住笑了出来,...... 维德尼娜已经预感到不好,赶紧带着大军到了最近的暗风城驻守准备抵抗敌军。 “呃?”种彦峰楞了一下,缓过神来,看着美人即将暴雨梨花的脸蛋儿,尴尬笑了下,“不关你的事,我只是考虑秋闱的事情而已!”种衙内给自己这个借口至少打九分以上,赶考的士子任何时候都能拿秋闱的事情说项。 九阶佣兵迷迷糊糊看着林刀刀一行人远去,只等拉开好远的距离,林刀刀这才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出来。 只等回到林幺幺的院子,虹羽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不得不说,来林家之后,她的确见到了很多超出认知的事。 在刘备认为,汉人对游牧民族的主动进攻,那都是汉武大帝以前的事情了,现在,能够防备异族不深入自己的腹地,就是邀天之幸了,主动出击?你是去找死呢。 “还没到剑拔弩张的时候,不过最近也要多留神着些,这几个都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好鸟,我们得提防他们暗地里下绊子使坏!”种彦峰解释道。 再说这里面还搭上了胡苮的人情,就这样招呼都不打就走掉,那真是里外吃亏。 “怎么可能,旭日级分身……你究竟是谁!”越常缺惊呼起身,手中的魔杖也死死握住。 这带有极强腐蚀性的雨滴,烧穿他皮肉后,兀自向着更深处腐蚀,虽说它们的强度随着不断的腐蚀越来越弱,不过,贝克丝毫不怀疑,如果任由这诡异雨滴落下的话,恐怕,片刻之后,他就要被腐蚀成筛子了。 一阵阵猛烈的箭雨过后,王匡所领的近百人所剩无几了,纪灵见状得意地狞笑着,他大手一挥,令他的人马全数去攻向尚存的王匡等人,因为他害怕再放箭下去会误伤太多自己人。 “恩。”陆雪涵乖巧的答应了声,在我火辣辣的目光下进了浴室。 其实,绝大多数人来参加宣誓仪式,都是为了能第一时间知道种子选手的分组情况,此时好戏终于开罗,自然是人人兴奋。 可勾再兴并没有接见三人,反而是令人将三人安排了住处,连续数天都不接见,还不让三人四处走动。 吴凡根本就没有理会这些妖兽的狂躁不安,神念往四处散开,他现在的神念只能延伸到方圆十里范围。这方圆十里范围之内,并没与任何异动。吴凡暗道:这巫主禁地有这么简单么? 当年,暗精灵族来到黑暗世界的时候,也是凭借着强大的实力,强行将这片黑暗森林从各方手中抢夺了过来。 对于这苏彦可是惊喜,没想到她的母亲竟会这么开明,如果她母亲同意的话,那这事情便好办得多了。 “给。”袁湶写好后递给了周白,周白没有伸手去接,而是让她放桌子上,“你生气了?真的有人被杀吗?”袁湶讪讪的问。 不过,她已经差不多掌握了猫咪跳跃时候的发力技巧了,刚才也就差一点便可以跳上去了,这回再加把劲儿,应该就能做到了。 第七十三章:脑不想,心不烦 躺在床上一动不敢动的赵珀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一遍遍向侍卫确定。 侍卫有些同情他,耐心和他解释了:“赵都统,君上说您今日哄得郡主高兴,特赐随行,您就当这是份恩典吧。小的还有事,赵都统好好养伤,先行告退了。” “哎,你先别…走…”赵珀还没说完,侍卫就快步离开了赵府。 “什么恩典,呸。”赵珀不满,骂道:“这个云鹤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明着欺负人啊,不能忍不能忍。” 但不能忍,他也没...... 她现在心里酸酸的。尽管知道这样不好。但还是有点儿承受不住。 我张着嘴叽里咕噜地骂了一串,李叹皱着眉,让我把舌头捋直了说话。 他左边的脚才刚踏上地面,就听到韩瑾雨双手环胸,语气坚定的说道。 林风一摸自己的鼻子,收回自己的眼睛,不过在收回自己眼神的那一瞬间,林风还是猛的瞪大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刘厅长呢,心情舒畅,脸上的笑写意流畅,眉眼间的笑更是刺目。 而站在一旁的张萌萌也发现此时的氛围有点不对劲,尤其是发现云月脸上的笑容很勉强,而且貌似身体还在颤抖,难道是紧张了? 然而,当一阵低沉的咒语从对方口中出现后,这叫骂声迅速收敛,他转而开始忍不住颤抖,曾经满是桀骜的眼神也充满了忐忑。 我无奈的看着他:“我也没办法,谁也不报名参加,老师不就找到我身上来了。我想要是考得很烂的话,估计老师要骂我了。现在她不是看我不顺眼吗?”我也不指望能考得好,反正不能是倒数第一就是了。 “慧真大师寻你们两个说了些什么?”叶韵捏着紫砂杯,关切问道。 “哼。”喜鹊见他也不争吵了,得意洋洋的放下马车帘,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李扶摇把那盏大红灯笼收好,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到她手里,然后在一旁的石阶上坐下。 金弓花竟然是将老道当成了夏瑾,在愤怒的教训着老道,老道嗷嗷直叫,想要推开金弓花,可金弓花孔武有力,老道又哪里能够推得开。 可是还不等安锦云有别的动作,原本守在他们这个门口的武僧却突然分出一半朝着外面跑去。 一层里面挤满了人,大多数都是前来看热闹的,各种人都有,至于真正会去参与拍卖的一般是二层三层的人,夏瑾在一层中转了一圈,然后找了个角落待着。 而在疾风狂狼倒下时,铁脊狼也在几条火蛇的缠绕下化为了一具焦尸。 公寓门口有保安,进出刷卡,安溪没有卡,但是凭着一张一看就不像坏人的脸,从容地跟着一家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混了进来。 一坐下来,程一飞就取出自己的ipad,给安溪看他带来消磨时间的东西。 话虽这么说,不过她心里却在想,哥哥为什么不跟着自己打车呢,非要跟着梦琪姐一起打车,难道两人之间有什么暧昧吗? 原本的一切起点都十分美好,只不过后来他才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孔宣则是手持一五色灵光,收起无数落水的生灵,改移山脉,使洪水改道,这便是李元命门下弟子前来后原因,也是李元为自家弟子谋取功德。 方方面面的事情理顺,离大年三十没几天了,简宁彻底清闲下来,开始了深居简出的幸福猫冬生活。 这一声,陆云逸动用了源力的力量,声音震天而响,只要是有武者能够真的在里面,那么对方一定会出来的。 第七十四章:倒追计划 白月舟吃着羽惊蛰买来的糖葫芦,不在意道:“都说了是谣言,何必在意,而且我也超级喜欢王妃呢。” 羽惊蛰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种事情,于是一边用手笔画着,一边解释道:“不是,我知道这是谣言,咱俩都不在意,因为我们俩是朋友,是好兄弟,但是,但是别人会在意啊,就是,我们两个人会受到这件事的影响,到时候名声不好,不是会耽误……” 白月舟把手里的糖葫芦一放,有些生气:“你的意思是,我们两个的这些传闻会...... 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恐怕早就被华盟,甚至北盟和西盟的高层得知,他们早就把自己的底细摸了个底朝天,之所以不回酒店,也正是处于这个原因,他不想把楚婉君和灵灵牵扯进来。 他当机立断,在身上连点了好几个穴道后才好一些,然后打电话让陈昊天他们过来,把七个工人带回去。 他们也是知道没有事情,但是平时这里还得有人值守。姜山看到凌渡宇过来了,急忙迎了上来。 “嘿嘿,别不服气,上界随便一个贫瘠的地方,灵气密度都是你这宗门的三十倍以上,更何况上界疆域无数,洞天福地更是数不胜数,你还认为这是不可能?”名老笑眯眯的说道。 叶翎儿此刻已经一脸苍白,嘴唇已经干裂,完全没有了先前那副样子,宛若一个受伤的乞丐。 凌渡宇带着清影她们进了混沌珠中,看着里面壮阔的景色。清影她们都有些发呆了,“宇哥,你这是要成为圣人了,那这里面一定是能成为一方世界了。”胡媚儿对凌渡宇娇声道。 凌渡宇和沈明珠走到镇头大路上的时候,远处开过来一辆车子。凌渡宇也没有在意,这辆车子再这样的路况上开的速度可不慢。 城楼上也有游荡的丧尸,有些甚至还穿着军装,但无一不是丑陋不堪,干瘦的像是木乃伊,有的嘴巴都极缩在一起,有的嘴巴却像是章鱼触手。 “就你们几个杂毛,别逼我!”叶寒此刻是真的怒了,语气冰冷,冷若寒霜。 息阳夫人不是一直在冷宫之中渴望国主恩宠的么?何来眼中无他? 他已经过了任懿轩的这个年纪,无论做什么事情,理智会优于情感。 这只脚丫抬起来,直接招呼到她的脸上了。灵活的脚趾头,猝不及防地在她脸上捏了一下。 “老师说,异境灵魂最高可以炼制六品丹药,不知道现在…”自言自语间,萧炎睁开了双眼,看到如同被暴风袭击过的房间,不由得一愣,脑子一转,顿时无奈的呻吟了一声,这下完了,杜若溪还不把自己拆了。 尽管对林剑的不在有些无奈,林怡作为林刀的妹妹,也自然有必要给她说。 厅内最后也就只剩下容家人,那丁嘉致,马奇骏还有殷时青一家人。 其实有时候想想,人和电脑有时候真的很像。人生病往往是外来病毒,细菌引起的,需要吃抗生素来治疗;而电脑也往往是由于外来病毒的侵入才需要杀毒软件来进行杀毒。 “没有??怎么可能?”一见他如此回复,王麻子脸上顿时写满了不信。还没等孔老反应过来,他一把抓过银枪就仔细的查看了起来。 在被劫持期间,她看到一个歹徒曾经打开过那个通往地下储藏室的门,他还拿了点东西出来吃,一边吃,还一边谩骂着什么。 锦葵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满树的花朵,红艳艳的,却没有一片叶子。 “妾妾今天在府邸里做了什么呢?”我边吃边边问,这白米饭虽然在都城百姓们都能吃上,但是在边境那边,却是极度奢侈品,不禁感慨现在的生活真是幸福。 第七十五章:负责 “没关系的。”白月舟乖巧地摇了摇脑袋。 嘴角却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羽惊蛰在下朝回家的路上,又一次“偶遇”白月舟。 羽惊蛰有气无力地向她打招呼。白月舟见他一脸颓废的模样,想起了吴江王妃说已经为自己报了仇。 白月舟原来还以为羽惊蛰到底是吴江王妃的亲儿子,应该也下不去狠手吧。 但看羽惊蛰如今这模样,她好像见识到了吴江王妃的另一面。 “你今儿是怎么了,怎么感觉走...... 王五郎远远地便朝陈容挥着手,他那双细长的眼睛中,精光闪动。 来不及多想,也不再顾忌施展身法,再次闪出,身体陡然出现在数十丈之外,举起手中长剑,对着那正在仓促想逃的怪鱼,就是猛然劈了下去。 陈微却是眼神涣散地看着陈容,嘴一张便不停地咳嗽,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和菩萨前往落伽山修行佛法,主要是为了趁机见到师父,并向师父提起他和大白之间的‘私事’。 忽觉背后一阵热气喷来,叶凡心下一惊,急急回头,却见那只金羽血翼王朝他闪来,兀自张着它那狰狞的鸟嘴,似要往他的脑袋处咬下。 “好,那就让她继续扮演我的角色吧……”冉落雪低下头,声音低不可闻。 伦柔被君悔气的用手指着她正要怒,可是一想到当初在火神谷胖揍谷意的情景之后,她顿时没了底气,有些虚的自问道。 在场的各位股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是耸肩,就是撇嘴,虽然都不是很同意林怡飞升高位,但是又拿出什么由头來反驳,只好纷纷沉默不语。 深深一拜,陈容却是一字不说。她知道,这个时候是多说多错,少说便无错。 望着赤龙山,二青略微思索了会,回过头来,看了侯七一会,而后指掐法印,法力流转间,玄光挥入地下。玄光一入地,便见侯七尸体下的泥土翻卷起来,瞬间在侯七所在之处,隆起一座土包。 丁有蓝毫不犹豫地把视频存了起来,然后私发给……唔,总办外勤组里的每一个组员,除了部长大人在之外。 林天凡的心中一瞬间就冒出了这个词,因为他记得,异界淫棍曾经说过,自己的漩涡状的气海,是连接到星晨界的一块石头里面的。 一口气吼完了话,白晓影静等着手机那头的回复,然后对方却直接挂上了电话。 秦斌这个时候居然装逼起来,想到了高尔基的海燕,那里有一句名言,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他篡改了三个字,改成天劫。 米柯看着天上的星星,嘴里喃喃自语着,最后哭累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冼公公,你先回去服侍父皇吧,本宫准备一下随后就到”。明轩做了个请的姿势。 “洛初——”顾仰光的心有点悲凉,直到现在,安洛初都放不下那个混蛋吗? 又是一声爆裂之音,喷出水柱的蛇头,在火鞭爆炸的瞬间,没有反应及时,后来的火球,重重的砸在蛇头之上,虽然没能真正伤害道蛇头,但是那黝黑的鳞片,此时是一片漆黑,暗淡无光。 “笨手笨脚。”邵逸洛的鼻息拂过米柯的脸颊,羞红了她白皙的脸,她的手连忙去捡那串钥匙,却不想那双温暖的大手也伸了出去。 毕竟,他们除了面对十数名和他们同为元婴境界的魔门高手中之外,还要面对数名合道期高手的攻击,甚至还有周老三这个渡劫期的高手。 第七十六章:筹备婚事 “什么啊,羽惊蛰你可真龌龊的,人家什么都没说呢,你就已经想到提亲了。” 羽惊蛰重重地砸了自己的脑瓜,想让自己停止这些想法。 想着想着,羽惊蛰就睡了过去,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他终于娶到了白月舟。 白月舟一袭红色嫁衣和自己拜堂成了亲,然后自己要掀盖头,掀盖头…… “少爷,少爷,王妃叫您起床了。”家丁的叫声打断了羽惊蛰的美梦。 羽惊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袭红色嫁衣的白月舟也彻...... 这边具楼罗与诸神打得正热闹,被气势一冲,全都停下手脚分开距离。 高俅正要说话,姜教头却抢着说道:“太尉,内堂里面的是皇上,这两个鸟贼应当不是陈松的爪牙。”,他指着地上的两名御前侍卫。 好不容易才等到武大郎把一杯茶喝完,只见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十分惬意,若然没有之前那句话,还道他已经把买卖做成了。 “你哟,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既然孩子带回来了!那老头我就去帮他们弄一头老虎或者是豹子来当他们的奶娘好了!!”风魅嘴里虽然责怪着蓝恋夏。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么多修武弟子集结一处,自然不可能没有意外的情况出现,就算大家素质良好遵从相关规定,却也有些不合情理。 “你们去前面躲着,这些是治伤的药膏。白的外敷,红的无论有没有伤都吃一颗!”白娇知道陈剑匆的底细,但终归是不放心。 “大哥,奴家做了有辱你名声的丑事,请大哥责罚!”潘金莲要将下午的事情和盘托出。 “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负责轮流在这里照顾里奥大师!”贾正金吩咐道。名为照顾,其实是让他们看好人,别让这位牧师给跑掉了。 第三轮,赛制依然没有变化,只是这一次,仅仅剩下一万人。从大赛初期的大几百万一直筛选到现在的一万人,淘汰比例不可谓不高。 当贾正金使出最后一次神力护盾,守护圣石破碎消失,太阳虽然没有升起,但已经渐渐在地平线放射出光芒。 “打吧,打吧,等到最后你们才会知道谁是赢家,到时候我想你们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徐世云得意的狞笑,仿佛已经看到了雷羽惊惧不安的脸色,和妖娆花容失色的神情。 “哼,等你们的天命之子从这无边血海之中活下来再说吧!”苏良怒喝一声,继续出手。 “狗东西,没完没了!”齐泓奕骂了一声,唤出一块念气壁抵住了这一团青火,但还是被烧毁了一块袖袍。 柳拓如何不认识这种鬼怪妖兽,相当于完美淬体境的人类修士,能够将通窍期一下的妖兽人类当成是盘中餐,七窍皆通,从七窍中喷射出锋芒如金丝的蛛丝,轻易能将疾飞在半空中的老鹰用蛛丝缠绕下来血食。 霏娅担心雅琪会说漏嘴,让露露又想起那残酷的回忆,她上前一步想和雅琪统一口径,但却被露露抢先了一步。 “雷羽真的谢谢你,能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其实我知道,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死了,根本不可能会有现在的成就,没有你,我什么都不是。”妖娆圣洁的脸蛋儿贴在雷羽的臂膀上,声音轻轻柔柔的说道。 上官翎儿看到了柳拓浑身上下多处伤口,鲜血流淌,急忙奔走了过来,扶住了柳拓,双手凝聚本源真气输入柳拓的伤口气脉各处,慢慢地柳拓浑身上下便无大碍,没有什么损伤了。 第七十七章:成亲 “这小子,可是整整定了六十根!” 吴江王妃听了,眉开眼笑道:“这才不算委屈了人家月舟嘛,不像当初我嫁进王府的时候,红蜡烛都舍不得多摆上几根,多寒掺啊!” 吴江王不满道:“都多少年了,你还提这事儿,当初羽族不是正处于动荡之际嘛,二弟三弟抢皇位抢得不可开交,我在夹缝处娶媳妇容易吗我!” 吴江王看见仍然气鼓鼓的自家媳妇,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吴江王妃又羞又怒:“你个老不知羞的,快点...... 叶风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一脸难看,气愤不已丢失饭碗之人,嘴角勾起一抹嗤笑,便是和落星缘进了落府。 “其它的妖兽都被我杀了!出去34名妖兽,回来的只有我一个!”白毛狼人并没有气恼。相反觉得很骄傲。 当前所有的梦想战团队员都达到了魔魂战力,配置相当豪华奢侈,让恶魔胆颤心惊。 不过欧阳倩就不同了,虽然她是想要黄飞假扮她的男朋友,可是假扮以后该怎么办,她就不知道了。以前倒是谈过恋爱,但这真的和假的它是有区别的,真的好办,假的可就难演了。 说完这话,我特么额头上都出汗了,总感觉旁边的段洁随时都会杀了我。 田鸡看看我和宫爵,我点点头,田鸡的朋友,我当然相信,并不是想瞒着乔方,只是不想他被牵连进来,现在看似乎已经被牵连了。 郑无双听完以后,喝了一口咖啡,略微沉思,抬头看着于大勇,两只美丽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狡猾地说:于总,这是个大事!你想听真心话,还是听应付的谎言? 可惜世界的人类都太浮躁太功利了,急功近利,慢慢的沉沦世俗。 结果看见秦沅的时候有个医生认出了这就是当年一直和自己有联系的那个脑瘤病人。 “谢谢。”千雪轻声道了谢,她又怎么会没看到楚言的筷子从她面前经过,到了白琉璃面前又重新回到了她的眼前,一丝落寞划过心头,但这些她都藏在心中没有说出来。 “你说到我们心里去了……。”荀攸他们也一个个捶胸顿足,看起来袁谭这个月不单单省下来许多俸禄,还倒赚了。一进一出,可就了不得了。 后面的人越来越多,王志明渐渐吃力,到了最后一道楼梯口,防弹衣没护住的肩膀中了一枪。 他思考了一番,便看向那些r国官兵说道:“你们所有人,都继续留在这个岛上就可以。 船头最里面的一间屋子里,祁之言的屋门大开,可以看到他正在抱着一架竖箜篌,低头拨弄着琴弦。 在锅内放入橄榄油加热,然后倒入金洋葱和圣罗勒煸香,接着将熊培根与土豆倒进锅中,慢慢煎制培根和土豆表皮微微焦黄。 同时刚收回的那只脚又踢在对方的面门,将朴子基即将喷出的鲜血又踢回了肚子里。 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只好无精打采的跟在她后面。她那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真是令人恼火又无奈!但是能怎么办? 袁谭四处看了看,没看到宝箱落下的踪迹,只好打开了找宝箱的系统地图。 杨浩话的说服力显然比大风的高出数倍,风子瑄顿时好大风一起,不动声色地后退。 幸存的那架飞碟见势不妙,想要挣脱电光的束缚逃走,雷睿直接飞过去,抬起手,两记掌心炮,把它打了个空中爆裂。 仔细看去,那裹挟在滚滚瘴气妖气中的那一道道森罗鬼影,此刻却是连一根毛发,一只指爪,都动弹不得。 第七十八章:逃婚 白月舟听到了羽轻翎的声音,自己掀开了盖头,伸着脑袋向外面看。 “是阿翎吗?” “是我,阿舟。”羽轻翎语气有些急切,白月舟不解,叫几名侍女把她放了进来。 白月舟见她身上还穿着朝服,秀眉微蹙,不祥的预感从心底升起:“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怎得这样急?” “若不是事态紧急,我是断不会打扰表哥和你的婚礼,只是这件事事关人族,我不得不来找你。”羽轻翎紧紧地握住了白月舟的小手,一口气将...... 天幸王看到这一幕更是直接向远处逃去,大长老等人心有顾忌并没有追。 阿雅等人纷纷放出自己的祭宝,巨大的爆炸力让始龙舟也不断的发出轰鸣声。 叶枫的速度在巨蛇的眼中并不算什么,眼看着毒液就要临身,叶枫一把将慕青甩了出去,就在叶枫刚刚做完这一动作后,毒液利剑淹没了他。 “没关系的,天也不早了,准备好应该就可以用餐了。”江若曦只是穿着一件白色的针织毛衣,虽然房间里有暖气,可她还有觉得有点冷。 旭哥乐了乐:“滚你大爷的。就几吧你有戏。”说完了我们笑了笑,气氛好多了。 “师兄,不要废话了,起五雷轰顶之法,灭杀此獠。”木清道人厉声长啸,这声音才落,下一刻,虚空之中雷霆之声就震荡起来,几乎是心念一动,天地就跟随着动了。 随后莫雪也回到了停车场,不过此时的她又带上了鸭舌帽、墨镜和围巾。来到她车子的旁边,直接进了副驾。 “那好了,苏苏和梦儿也跟我们一起去,我们举行一场钓鱼比赛。”凌阳这时从柜子里面那出鱼竿和钓鱼工具道。 “骆炆刺杀杜变用的断魂影剧毒,是你们北冥剑派给的?”杜变问道。 不过,貌似根本没有人理睬他的样子。哎,其实,朱篌照和斯凤一直就待在牢房外头。 “各位,你们不请自来,还伤我家丁,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今天,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聂正雄目光冷冷地扫过云凡等人,语气阴沉地说道。 不管有什么目的,至少能够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敢到皇宫来,胆子不能说不大。 看上去就好像寻宝王号避开了反舰导弹一样,可是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明白一点,反舰导弹可是雷达锁定追踪的,不可能让寻宝王号让开。 这种新式步枪换子弹非常方便,一分钟可以进行十次射击,第一次上战场绝对能够给敌人一场屠杀。 明天还要去参加灵药狩猎大赛,回去还要准备一下,最近徐川发现自己已经处于突破的临界窗口了,就差临门一脚。 这样的命令要是出自别人,那刘璃直接就当放屁了,但偏偏是来自君主的,而也就是这话出口之后,君主的身体突然像是完全失去了水分,直接化成粉末向着地面洒去。 继而在香炉之中点上舒爽宜人的檀香,只不过在檀香之中她稍微加了一点“尤菊粉”的香料罢了。这可以使檀香闻起来更加清新淡雅。 不过,团藏转眼一想任意是个,整天叫着我是要成为火影的人,就算我当时招揽任意了,他也不太可能加入‘根’这样的组织,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损失。 当凤于飞走到朝阳殿外的时候,朝阳殿里到处都充满的火药味儿。凤于飞不顾朝阳殿侍卫的组拦,硬上闯了进去。 经过了上次秀红的事,府中的丫鬟仆役再也不敢多半句嘴,再加上王嬷嬷近日对府中的事管得十分严格,让他们也没有时间多嘴多舌。 第七十九章:圈套 羽山河试探地探了探他的鼻息,见仍然有气,还活着,就放心了。 他走到殿外,跟殿外守着的宫女说道:“羽皇陛下又睡了过去,还是请太医来看看吧。”宫女得了命令,行礼退了下去。 羽皇的时间怕是不多了。 次日早朝,羽皇忽然晕了过去,召了太医去诊,早朝不得不先散了。 “我问过那个太医了,羽皇有油尽灯枯之相。”楚怀林和羽轻翎坐在同一马车上,低声交谈着。 “羽皇的身子这两年跨得特别快。”...... 可是就唐寒吃的很不高兴,因为他的手受伤了,只好用左手拿筷子一点点的吃。好在琴姐和赵清雅还算是有爱,不时地替他夹菜,当然了,也不会喂他。 他知道以一己之力想要抗衡极乐谷,无疑是蚍蜉撼树。事实上,他有自知之明,很清楚绝不会是刘应泉的对手。只是,男儿就该在需要担当的时候洒热血。 只是后来毒窟阴差阳错落入君无忧之手,渐渐淡出江湖,而雪山被人面控制侵占大漠草原蛮族部落,只有圣域百年来早已销声匿迹,而且圣域之人本就不轻易入世。 大鹏鸟羽毛也就算了,百枚万年冰火,百斤千年木合,千斤万年铁精粉,这更是能够让匿龙门吐血的东西。 这座皇宫,如今他们只能近不能出,如那笼中鸟,外头重重叠叠的都是那个叫做人面的男人的死士。 蛊王听林枫这么说,认为林枫在唬自己,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到一股狂暴的内劲扑天盖地地朝他涌来。他甚至于连反抗都来不及,便被那股狂暴的内劲吞噬。 可白须大仙为何还让自己去救她于水火,况且告诉自己,褒姒仍媚星转世,这倒底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每个‘鼹鼠’队员,内心对林枫都充满了怨恨,得到了野田次郎的命令,大家马上一拥而上。 闫肃看他嚣张的样子抽抽眼角,以前怎么沒有发现严宽又这本事呢。 牛志高的思路已定,最先要做的就是,请院系领导一起吃个饭,为妹妹挽回在学院里的地位。 不过,叶千浔注意到,当这只铠甲巨人出现后,时空中转站内的嗡鸣声消失了,洞口恢复了平静。 张伟出去后,还趴在门缝儿,观察了一阵骏骏娃,才放心的离开。 两个月之后,正在家里面和张维带孩子的冬梅,突然接到了王雪娥的电话。 我的魂魄迅速返回院长办公室内,跟自己的躯体融合,只见雷波已经回来,他点的饭菜也已经送到,我被饭菜的香气弄醒,便朝办公桌上的饭菜望去。 江抒脚步微微一顿,潜意识里想要留下来听听,但转念一想,毕竟事不关己,没有这个必要,便又抬脚继续向前走去。 就这样,两人在临时开辟的洞府里闭关修炼了数月,在此期间,帝俊曾来过一趟,他本想带走苏洛,但是最终却不知什么原因没有这样的做,而是隐匿气息,直接将玄武神功的后续功法交给了叶千浔,然后悄无声息地走了。 “多谢前辈相告,不知道前辈此次前来有何吩咐?”叶千浔垂首恭敬道。 顾砚朝仿佛永远都是这幅没脑子的模样,闯祸的时候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等到收拾乱摊子时却是跟只鹌鹑一样了。 安乐堡城楼上的古老的钟声响起,此刻已经是凌晨3点五十九分五十九秒。 “杨叔,怕他们干什么,难道我的手的仇不报了吗?”王富被踩了一脚,有些不满。 第八十章:推算 “我知道……”羽惊蛰拼着全力说出了这三个字。 白月舟这次是真的被他逗笑了:“自恋。” 羽惊蛰猛地吐出一口血。白月舟吓得不轻:“你这是怎么了?我刚才没气你啊?” 羽惊蛰看见白月舟着急的模样,心里直想笑,自家媳妇为自己着急的模样怎么这么可爱! “我没事了,刚才那口淤血吐了出来,整个人舒服多了!”羽惊蛰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没事了?”白月舟小心翼翼地问道。 羽惊...... 没有想着回他自己的住处,而是鬼使神差的去拜访原来“许久”的那个师傅,以后也是将是他的师傅,更是他的财神爷和大腿,关系一定要搞好。 下方的争斗还在继续,并且不出所料的,人类一方陷入了绝对劣势。 经过这大半夜的折腾,他第二天早上起的就有点迟,错过了几通电话。 这次的主责肯定是在憎恶和绿巨人的身上,可是谁也不知道美国政府会不会耍些什么花招。 任明菲无力吐槽,要不是害怕林毅那一身肌肉,他非得真实一下对方。 沿途的十余个哨站,两个大型补给站都还在建造中,大军现在选择撤退,只会把莱伦的扩张计划打乱。 其实他也猜到了应该是节目的事,他甚至还猜到了陈浅应该是过来寻求帮助的。 沉闷的运球声响起,对于一个联系三年半的他而言,一听就知道篮球的质量不错。 村里也就只知道林国伟家里发了大财,开了个公司,具体做什么知道的比较少,可能年轻一些的听说了一些。 「冷静一点,别忘了前不久还有外星人跑到纽约来乱搞了一通,再冒出点吸血鬼来又有什么好奇怪的。」严绍鄙视的看了黛西一眼。 所以郑刚令才特别厌恶武二有总是打断,如果让云哥停顿的次数太多,叙述的速度变慢,那么就等于是给了云哥思考的时间,再要想抓他话里的破绽,难度就会增大很多。 刺耳的尖叫与盖伦队长的怒吼一样,带着强烈穿刺性音波,魔音贯脑一般,震得几个重伤的佣兵不禁闷声吐血。 这模样看起来有些像地球上的鳄鱼,只是这大马鱼跟鳄鱼比起来的话,却是少了一张咬合力惊人的鳄嘴。 解剖台的四周放置着一圈玻璃容器,在绿色的液体中侵泡着一个惨白的眼球、赤裸的大脑、鸡爪一半畸形的苍白人手、完整的心、肝肠肺等内脏、以及一些明显不是人类身上所能有的触手、翅膀、利爪、尾巴等等器官的标本。 这时,他忽然感知到远处彩辰梦雀萎靡的气息,回头一望,当即看到谢凄寥已将彩辰梦雀束缚住。 木象族族长望着离去的背影,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渐渐生出光芒的双眸,隐隐折射出强大的威势。 听锦素公主讲完洛守君格外震惊,大长老居然能够以人力造就出具有伏羲血脉的人出来。 郑琛珩明白老爷子的心思,也明白老爷子的坚决,现在他不想去白费力气,但并不代表他就此放弃。忙了一天,现在又闹到深夜,养精蓄锐也是首要做的。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当年时空一族所在位置就是他告诉那些潜伏的混沌一族的人的,玉绝毫无人性毫无亲情的做法让她感到痛苦无比。 本来同龄人之间的竞争没什么,但这次谢浩的吃相太难看了。被互联网发酵后,连整个谢家都被骂得血淋淋的。 袁有恕也不同意,朝臣哗然,又有妖魔横行无忌,场面很乱很乱。 第八十一章:乱世将至 “内卫啊,是羽皇身边的秘密机构,一般只有近臣才会知道他们的存在,内卫是由羽族顶尖的暗卫高手组成,只为羽皇一人做事。除羽皇外,不受任何组织和机构的控制。通常做一些侦查百官的事情。” 说完这些,羽惊蛰感觉自己真的是细作没错了。 不过为了自家表妹,细作就细作吧,不管了。 白月舟没在意羽惊蛰此刻矛盾的心情,若有所思道:“这么说,这件事极有可能是羽皇通过内卫调查楚怀林后,得知我的身份,然后...... 傅砚今睁开了半眯着的眼睛,视线摇晃了甚久,可过了一会儿,还是清醒过来,并且看到那个站在牢门之外的澜沧洙。 “晓佳,我爱你!”秦扬轻轻的咬着楚晓佳的耳珠,轻轻的说着。 同样,黑蛖的天赋神通也是物质攻击,只要释放神力,就很轻易地抵抗,刘易斯倒是不是很担心。 “萧羽,你还需要多久才能完全炼化神格?”比克斯传应给萧羽问道。 而且当他允诺之后,摩斯明显察觉,怀中的人渐渐放松起来,如同一团柔软的羽毛,温顺落在他的胸膛上。这个发现让兄长的骨头都软了,不禁低下头,想吻一吻他未来的埃及新娘。 这是双方的视觉差距,在混乱世界,正常情况下,一个普通的玩家的视觉范围只有150码左右,弓箭手有视觉天赋的加成,但是视力一般也就在180码的样子,200码的距离,已经是顶尖的玩家的视力极限了。 “懂了,练的就是耐力、爆发力、和技巧的熟练使用吧。”钱锋追问道。 很早,陈宇就对铁牛的情报网有所怀疑,只是以前怀疑的时候,他身在‘龙域商城’,那里好歹也是人家的地盘,想知道一些事还不是说句话的事。 雁栖听后是当场怔在了原地,自己前几日还去拜访过凤栖宫的金贵妃,仅仅是过了四天而已,就在那里发现了人,而且还是死人!事情之严重,让雁栖伤透了脑筋。 希伯来并不是从神界来的,而是老希伯来数千年前在众神战场生下的。 阵亡人数多了,他们心中,也浮现畏惧,进攻的速度,变得畏畏缩缩,甚至不敢攻击。 “好的,我的主人。祝您一切顺利。”莉安娜最后为柯利福整理了一下领子,便福身一个屈膝礼,带着她特有的嗲声嗲气说道。 这个数字,不但破了汇众旗下所有游戏的公测预约人数记录,同时也破了全球游戏史上所有游戏的公测预约人数纪录。 休息室的大厅,万磁王看了x教授许久,听说了整个故事之后,有些感慨回忆沧海的感觉,x教授也是一脸的微笑,只是那微笑的含义,像是追念曾经的友情。 “大家也都看到了,这些配置不如我们的手机,价格可是相当不便宜的,那么大家现在猜猜,我们mi1的价格,大概是多少?”雷总听着台下观众们的欢呼声,面带微笑的问道。 就在柯利福与苏菲亚大战正酣之际,苏菲亚的房门被“砰砰砰”地敲响了,声音很大,在柯利福的印象之中,还没有谁这么用力的敲过他待着的房间的房门。 激光毒蛇炮和毒蛇炮的攻击范围扩大,激光射程一万米,毒蛇炮射程带有轰炸击飞效果,五千米圆形覆盖,攻击的频率也没有太大的改变。 “你叫我什么?”二王子妃反应了过来,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抬起头直直地盯着柯利福说道,眼神中有一丝惊讶,也有一丝生气。作为臣子,是不可以直呼她的姓名的,柯利福这次可以说是犯规据了。 第八十二章:紫荆城 白月舟与羽轻翎对视一眼:“人族的基业总不能毁在我手上的,怎么说我也是拥有真凤血脉的人。” “人族还有底牌没有亮?”,羽轻翎若有所思地开口试探。 白月舟也不瞒她,灿灿一笑:“对啦,我们人族虽以商业闻名,但商业的发展不仅是有利于军事的发展,更有利于我人族传承百年的机关术的发展。” “机关术?传闻羽族先辈们率百万军马攻打人族,但在羽人族的城门处就已经损失了十多万的兵马,最后造成全军士气...... “理论上是这样,但你的感恩戴德在我们看来毫无意义,你只要乖乖听话,我们就足够欣慰了。”息手道。 穆剑平一脸沮丧,在华北之地,纪家超然物外,下面是他们四家,他们之间并不想别的地方那样互相攻伐,反而是关系不错,主要是上头压着的人剥削的太狠了,他们自然就团结在了一起。 看着在自己身前的水芙蓉,苏河默默一叹,人间自有真情在,果然没错。 王木说完,身子微微有些佝偻,手中拿着酒壶,不知从哪年开始,王木喜欢上了喝酒,整日里闲来无事,就喝上几杯。 全场人都知道,十天龙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的人,这样的存在,还能活?那除非大罗金仙到来。 秦枫双脚后点气劲一挥,临近毒粉时也炸了开来,立刻压出一股狂风,夹杂着毒粉朝九海冲去。 西蜀剑宫的实力不可谓不强,但却被钓鱼台方面悄无声息的歼灭了,就是很好的证明。 爆轰波裹挟着灼热烈焰冲进车厢,川岛江崎在引爆的下一秒,已经纵身往另一面的窗外跳,他借由爆炸的力道高高跃起,准备越过铁路防护栏直接落进湖泊。 蒋博年想要顺利的到达祖坟所在地,要么修桥要么就绕路,修桥需要两天,但是需要五百两银子,而绕路则需要多出三四天的行程。 自己家的少爷在自己的场子玩,被带走,那么日后他如何在老板面前混? 奚澜誉生意谈到一半,直接回国,将这纷繁复杂,寻常人根本理?不出头绪的一切,通通交给奚跃霆。 看到乘务员和乘警过来检查行礼,纷纷打开自己的袋子主动配合。 相机诚实的将拍摄到的画面,原原本本记录在存储卡中,又被放映在电脑荧幕上。 他昨晚没休息好,今天又起的太早,困劲儿上来什么黑衣组织,梦想单位的地位都要大打折扣。 谢挽幽感到一股刺骨的冷意涌了上来,不知是因为那桶浇到身上的冰水,还是因为她忽然认清的可怕现实。 面容扭曲的学生眼里高光都没了,漂亮的猫猫眼好像变成大街上到处都有的劣质琉璃。 “没学过车吗?档位要跟速度匹配,升档需要补一脚油门。”李爱国转动方向盘说道。 且说王昊往前走去,那些兵甲尸体自动消散,众人见状,无不吃惊。 在那个世界,阴阳十字军的人似乎能施展出强大的力量,根本不必在意次元坍塌。 而无境道长走了以后,大家回到少林寺,正空大师心中有疑团,便把连云城给找了过来。连云城当然也是毫无保留的把所有该说的事情,全都告诉了正空大师,以及金麒麟的猜想。 其实伍德章也是第一次见到李世民,可是第一印象不得不说,伍德章对李世民颇为满意。 重樱阴阳院虽然有四大魔王,但上面素来以仙道镜音为首,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她背后有仙道集团的扶持,还因为她和大人物们的政见保持高度一致——即不惜一切代价壮大阴阳院的整体实力。 第八十三章:九死一生 “你和我们这些人不一样,你是干净的,阳光的,灿烂的,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被你吸引啊。我原以为在你的身边,我可以永远不用再回想起这些令人作呕的事呢。” 羽惊蛰的双眸被白月舟用手紧紧地捂住了,什么也看不见,眼前一片漆黑。 “你有没有看见什么东西呢?”白月舟的声音传入耳朵。 羽惊蛰摇头:“眼睛被捂住了,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白月舟松开了手:“果然是干净地生活在阳光下的人呢,...... 话还未说完,洞内忽然一阵青光闪过。二人转身一看才发觉,泽荒的掌心之中已经萦绕出了一缕极淡的灵气。 勤劳是因为血糖高要运动,俭朴是因为是因为血糖高要节食,但是随和、慈善、方正这些形容词跟妥懽帖睦尔有关系吗? 江海流惊讶了一下下,这位杀马特男作恶多端,将其击杀得到人道奖励是理所应当的,但还有翻倍的天道奖励就真的出乎意料了。 天帝强者凤毛麟角,真正的无上巨头,才是一方霸主,坐镇一方。 自从来到这个修真世界,白冰的认知在一次次地被震惊中不断地刷新着。 叶七夜抬头直视断刃,猛地拔剑而起,剑鸣清亮,高亢如龙吟,青云剑光芒绽放,带着不可比拟的气势和力量,朝着断刃而去。 五长老特地将这几个弟子的样貌几下,以便偷偷查清那么多宝物,最后的下落。 “赤炎天神!”杏儿急忙制止了他,随后又神色慌张的转头看向了窗台。 此时,他毫无语调的一喊,使得杏儿内心不由咯噔了一下。而一种莫名的不安,也在心底油然而生。 白冰还没在心里将风度翩翩佳公子白云逸赞叹完呢,白云心姗姗而至,难不cd商量好的在她和白云瑶住处院门口集合?还是他们出门都需路过这里? “医生怎么说?就是中暑吗?没有发病?”苏亦晴一连问出了三个问题。 他抓着自己的脚踝,轻轻摩挲麦穗纹身的位置,那是宗铭亲手帮他纹的,还答应他如果将来洗不掉,自己就陪他在同样的位置纹一个一模一样的。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停留在冷凌云的肚子上,同时还刻意在‘心意’二字上着重的强调了一下,眼中略带戏谑。 为了金銮殿那一把椅子,三个皇子的母亲明争暗斗,尔虞我诈,还暗中拉起了帮派,拉拢帮手。 苏舟一向言出必行,从不做阴奉阳违的事情,他说不会用这件事来整安德烈,心中就当真是一点这样的想法都没有。 大家的目光都在司律痕和修能的身上,自然是没有注意到主持人此刻的举动。 “哈哈……”刻魂只是傻笑了两声,同时拍了拍追影和写命的肩膀算是打过招呼。 她权夫人是什么人物,在生意场上可是赫赫有名的,就老年大学里的东西,她权夫人早就已经全部掌握了。 “没关系,我记得施展静音咒来保持我们这里所有人的体面。”harry淡淡地把他噎了回去,同时忍耐着心里的不对劲儿感。 她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说了吧,免得夏皇后被当场气炸了,那就不好了。 等问完话,卫离墨最后又交代四人,等参加完三皇子的洗三宴,你们可以晚点出宫,多陪陪曦容华说说话,曦容华可是天天跟朕念叨着想见家里人了呢。 “你——”我以为你只是新官上任,一时间脑袋发热,冷静了就过去了。 见他脸色不错,嘴角还微微翘着,看样子心情还是不错的样子,她心里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第八十四章:看不见我 羽惊蛰被那女子扑鼻的香气引得鼻子一痒,把那女子推到了一边去,大大地打了个喷嚏。 那女子显然愣住了,刀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那么明晃晃地亮在那里。 羽惊蛰看得清楚,因为事先已经有所预料,倒也没觉得惊讶。 那女子看了看手里的刀,发现自己已经暴露了,也没有再隐藏下去的心思,拿着刀砍向羽惊蛰。 羽惊蛰往旁边一闪,顺势躲进了屋里,那女子不死心,拿着刀要劈门。 “哎,注意点,这是陛...... 这却不是赵与莒所能控制得住的事情,资本一旦被释放出来,就象张端义曾说的那般,便会变成一头怪兽,吞噬一切它可以吞噬的东西。 对于这种情况,余乐等人也自然没有什么可说的,毕竟失误嘛谁没有个失误,虽然这个失误看上去有点让人忍俊不禁。 首席大人在那暗自衬道,那边冬瓜凉茶已经是跟鹧鸪也是鸟据理力争起来,对于河伯神职这点是丝毫不肯退让。 在这种情况之下,虽然地球上面的煤炭资源十分的丰富,但是只在短短一百多年的时间之中,全球的煤碎已然是开始极速的减少着,等到2425年的时候,全球的煤矿资源已然是接近枯竭。 因帝克斯老气横秋的咳嗽了一下,可惜作为萌系正太,这个动作反而意外的可爱。 马远起身之后,就将马家沟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给杨丹心和王大通讲了。 不过,等两人二马错镫,相互间又跑出五十步开外,两人相继翻身上马之后,却是各中十余箭,那真跟被射成了刺猬差不多。 足足是围殴了一刻钟时间,似乎是将铁妹身上法宝都损耗一空,才是坚持不住被两颗星砂前后击中,化作一道白光。 盘庚决定暂时隐忍,等待自己的势力更加强大,再实行这一主张。 因着议盟事败,保元心情不佳,遣了梁守珍通传后宫诸妃无诏不得往重光殿相扰。我虽担心他,可也碣着宫规成日只能在长春殿中枯坐,亦是无限忧烦。 风刃径直射来,从蛇的身后切过,惊险的差点没误伤他……呃,好吧,就算是伤到了也不算是误伤。 “这种把戏在我面前玩。”陆尘冷笑,意念一动,水流猛然消失,再次出现在干瘦老头头顶。 进入森林,苏慕白很容易的就找到了那龙类留下来的痕迹,表明它曾经经过这里。 景秀听他口里突然说出这句,有些诧异,想了想,不知道该不该问这伤怎么来的,但怕勾起他伤心事,话到嘴边吞了下去。 “姐姐,你怎会这样说,瑞草姑娘也是为了救我,才……”心中涌起一股冲动,起身便要向外走。 坦克的话一出,引来的不是苏慕白的回答,而是众人的无语表情。 龙贵还有些怔怔出神,鸣人也一直在暗暗的观察着她,刚才的那股灵力他绝对没有感应出错。 魏岑撇了撇嘴,也明白从他们听过悠然讲述的整个故事的全经过后,这个白虎夋一就已经注定不能被当成一只普通的老虎来论了。 但是,炼神境数层的高手?又会是谁呢?中南省抗灵办,还有哪些高手?苏冷?实力差了,做不到。云彩专员吗?到是极有可能。 那些大片的龙血杉之所以能长得这么茂盛,就是因为这个阵实在死了太多龙族。 阮萤似乎察觉到了秦钧有些发冷的视线,她抬头一看,果然对上了秦峥的双眼。 到了晚上,估计是封蕴秀正式打电话跟父母坦白了自己要跟顾正元离婚,还要重新回到家里的公司工作,封誉借颜令茹的手杀掉封蕴秀的计划失败,阮萤这边就收到了顾家这个任务的40点锦鲤点数的奖励。 第八十五章:接二连三的倒霉 洛梨儿拍拍自己的不经大脑的嘴巴,重新说道:“赵哥哥怎么会扭伤脖子呢,实在是太不小心了。不如让梨儿来帮赵哥哥正回来吧,我见过太医给别人正脖子的,很简单的,一点也不痛的。” 婴环姐姐还说过,要想让一个男生记住你,一定要多与他接触。 掰脖子的话,也算是接触吧! 赵珀想摇头,但刚才谎话已经编出来了,等会就说她没有给自己正过来就好了。 洛梨儿见赵珀没有推辞,走到了赵珀的身后,轻轻捏了...... 因为那团魔火并不大,所以想要动那团魔火的话,基本上就要碰到那魔物了。 十几分钟后,米饭就蒸熟了,此时的米饭一粒是一粒,不沾不黏,非常有嚼头。菜是秋香嫂子临走时给做好的酱茄子,配上一盆蘸酱菜和鸡蛋闷子,再加上大葱辣椒什么的,撑得韩涛他们几个直哼哼。 “你们说,好好的天堂你们不走,干嘛偏偏闯到地狱来呢?难道你们有特殊癖好,特意来找虐的?”苏落笑眯眯地看着她们。 别说第六层了,就是距离第五层,秦萧都还看不到突破的路,差的有点远。 三天后天,杨县长调用五辆大解放,把两万多公斤山野菜全部装车,跟随川田津熊和千岛美代子运往省城,在那里还要用火车转运到口岸,最后装船运往日本。 而那九条青龙和九只凤凰也化石了栩栩如生的雕像,落到了花辇之上,犹如是花辇的守护神。 缪乙扔掉最后一根火把,匆匆跑下,扶着芈姝上了马车,仓皇离开西郊行宫。 芈月没有追问,也没有开口就劝慰,只是一下下地抚摸着他的背部。 “曹璇,别吃了,这不是苹果。”到现在为止,我还是觉得曹璇被迷惑了。急忙上来阻止。却被魏七一把抓住了。 中帝的学生听惯了孔一枫的指示,所以他一喊停,大家都停下来看着他。 但这会儿,改了口,因担心他因为她那一句娘亲不想她来见他,所以才唤出了这牵连着他们亲密关联的称呼。 不能用汽油瓶清理这些僵尸,又不能用巨石等重物去砸这些僵尸,因为这等于变相的增加外面的高度,一个不好就有可能成为m型僵尸冲上围墙的跳板。 可是这样的长安无华,让王安安有些心痛,不由自主地,就想知道他的过去,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眼前的男人,有了如今的心如死灰? 突然,从漩涡里探出一条惨白的腿骨,上边没有一丝肉,光溜溜的一根连着脚骨的腿骨。 “是,我也知道。原來我是想能瞒一天就是一天,这宫内的人心太复杂了。”陵水瑶笑着说道,笑中含着点点无奈。 “王爷王妃吉人天相,不会出事的!”龙五坚定的说道,这话是对龙九说,同时也是对龙五说。 “好来,陈总管我先下去安排。”说完‘花’副将又回到了山下安排士兵包围香山。 紧接着,虎王一探身,一只前爪伸出,一个猛虎掏心就抓向了马清风的前胸。 “启禀太后,微臣管理不善,以至于在我的酒楼出了人命官司,微臣愿意把第一楼‘交’给朝廷,来赎罪。”李国舅不知道,他害死副将的事情,已经被皇上和太后知道,只是以为是酒楼的事情,所有轻描淡写的说道。 “……说得对!对!”白墨尽力保持语气的平静,但是依然可以听出他气息之中的急促感。 “不好,要是连这个储物袋都爆了,我就没有办法降服那颗蛋了!”李易吃了一惊,紧急关头,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 第八十六章:草地 洛梨儿眨着一双杏眼,眼中满含笑意:“赵哥哥原谅梨儿了?” 赵珀心里苦啊,但赵珀不能说。 “郡主,您身份尊贵,若是臣惹你您不高兴了,臣以后一定离您远远的。”赵珀一股脑的说完这些,原以为这个小姑娘会哭上一哭或闹上一闹什么的,但是看那小姑娘的神情好像不太对啊! 小姑娘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赵哥哥,这么多天了,你终于跟我说话了。” 赵珀见如此,只能无奈地摇摇...... 陈统被踢飞,寒雪刀落入秦阳手里,正好给了胡冲一个借口,以帮助陈统的名义抢劫。 藿萝芭随手将手中的刺绣丢给林越,走到自己的大龙纹剑之前,紧紧地攥住剑柄,在这一刻时间仿佛停顿住了,古剑斋全部的心神也关注着藿萝芭。 四面八方,等得不耐烦的剑门中人无不放声喝斥,有站起来四处张望的,也有抓住慢慢退向场外的白焰弟子喝问的,整个场面看起来混乱不堪。 时间已经过去了几十秒钟的时间,刚开始喝下的药剂也开始发挥药效,所以杨逸现在只感觉浑身上下暖绵绵的,舒服到了极点。 姬雅这才明白,如今自己自由自在的生活,是多么的来之不易。今日幸亏是请封为梁国公主,成为各路诸侯的‘自己人’,若是接受周帝姬准的好意封为‘镇国’那就意味着王室她被认可,就真的要和天下诸侯为敌了。 穆信陵是个没有主见的,也或许在他的心里头,澹台子衿还没有重要到值得他抛弃一切的程度。 看那桌上的铜钱裱纸,莫辰就知道郑义此前一定是用了,他那些“专业”的手段“侍候”两具尸体,企图从死人的口中得到一些线索。 老李头终究还是闭了嘴,在王大路的凶横姿态面前低了头,不敢再说话。 “恩恩???”陈素心眼眶含泪地激动点点头,声音有些哽咽,但是坚决不想发出来。 一桶凉水浇下,李谷雨清醒了不少,她明白,这次在工厂的对面卖饭,实属是她唐突了,没有了解清楚,触犯了人家的底线,但是她不能就这么认输,既然她们不让在工厂的对面摆摊,那就让她在工厂的旁边开一家饭馆。 学生们一哄而散,只剩下李新雨不情不愿的慢慢的坐回到她的座位上。 “哎呀,爹现在是白天影响多不好呀,万一被娘看到了怎么办呀?”李新雨故作娇羞,但是他知道付远山是根本不会停下来的。她的这番话只是想让付远山对王淑芳的印象能够稍微差一点。 “这些只是传说,未必真的有。”宋嫣依旧还是不敢完全相信。怎么可能? 潘红江应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随后编辑了一条短信发到了马勇的手机上。 “你当我傻呢?扎死你,值么?”大庆自己把话找回来了,这人也算有点急才了。 “你如果前去,很可能得到魂渊帝的传承。”地藏王看向楚毅,似乎看穿了对方的皮囊,话中有话。 这一天过得恍恍惚惚,陈素心人还没到a市,她被叶一凌赠与沙漠之心的消息已经在a市各大媒体蔓延开来。 “神鼎,倒是不错!”陡然,薛昊目光再度落到了那神鼎之上。只见神鼎高有十丈,极为磅礴,鼎身上布满了古老的纹路,纹路间有着神光流转。 秋日清寒,大相国寺这一片芙蓉树却是凹在山谷间,成为独有的风景。此刻正是花树绚烂,何子岑哪有心思赏花,只焦急地一路往里寻找。 第八十七章:误会 云鹤嘴角微抽,很快就看明白了——这大兄弟,明显想歪了啊! 云鹤翻了一个白眼给秦征:“别拿那种眼神看我,我又不是赵珀那个禽兽不如的家伙。” 秦征也不是喜欢八卦的性子,很快就接受了云鹤拐弯抹角顺带骂了一句赵珀的解释。 其实主要是因为他进来的时候,郡主并不在屋子里。而自家神君是仰在交椅上睡着的。 “哎,对了梨儿回来没?”云鹤看了一圈发现寝室里还是没有自家表妹的踪迹。 秦征摇...... 眼前这一情形的出现,不禁是让得林涵愈发肯定了自己心中的隐约猜测。 楚非一声冷哼,剑花近前却不闪避,一拳轰出,拳风震荡,剑花连波澜都未升起便已经被震碎,于此同时,楚非后退一步,右臂之上暴起青筋,竟是单手将数百斤的战矛挥动起来。 “不用了,你直播一天也累了吧,好好休息一下。”李豪说完,将手机放入西装外套,接着出门去卫生间。 童乐郗满意的点点头,眯眼笑着和张明聊着天,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在问,而张明在一旁尽心尽责的回答着,没有任何的不耐烦神色。 那声线薄中略带沙哑,冰冷中却透出了一分狂热,顺着凛冽的山风,瞬间飘进了众人的耳中。 叶贤听完张楠的话,他顿时心中大吃一惊,并且还复述了头痛这几个字。不过他还没有等到张楠,继续解释。他便立刻冲进了屋里,循着这中草药气味散发出来的方向,跑了过去。 “要是我是你的话,就打他一个巴掌,这种那“花心大萝卜”我听说人间很多,现在有一个机会,只要他交出阴令,和答应我两件事,我立刻开牢门,还备下一桌好菜,给二位赔礼赎罪”。 李豪无聊的看着京东上那些产品,发现买回来家里也没地方放。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听得灰袍童子在旁边的轻声嘀咕,林涵怔愣的神情微微松缓,许久才是回过神来,旋即轻叹了一口气,望向面前这位曾经定然是叱咤风云但如今显得无比落寞的元灵境存在,心底也不禁是有着一些为之叹惋之意闪过。 “蟑螂?我那师傅大人不也是蟑螂一族的吗?看来现在要去应付他的徒子徒孙们了。”神秘客一阵冷笑,不过能从那天空之城上逃下来,也算他有点本事,他还以为他已经将那上面的麻烦都铲除殆尽了呢。 “他们想留我,我也可以走掉,我还有最后一招没有使出来。不过他们愿意放我走,我也乐得轻松了。只是我没想到,对我的艰苦考验,还在后面!”逍遥子说道。 这兽神决,记载了萧莫云,对战每种妖兽魔怪的经验,乃是无上的御灵典籍,看来日后,还要多加参研,否则如何对战那上古兽神共龙呢? 等到五架运输机全部落地,其他民航客机开始降落,更多的兵员从飞机上下来了。 大约十多秒钟过后,现场终于恢复了平静,裂开的巨大裂缝逐渐收拢,而那些之前坠入裂缝中的骑士就这样平白无故的挂掉了,连尸体都沒有。 张潇晗也就是观察了一瞬,紫气还在体内运行,并没有受到压制,她抬起脚步,随着接近宫殿,紫气竟然带着兴奋,仿佛宫殿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它。 “你的阵法既然这么好,那就跟在我身边吧,我好好的教导一下你。”青鸾含笑说道。 熊倜知道,一般常理,插入心脏那样深,肯定活不了,如果还活着,肯定有其他原因。 第八十八章:人海战术 “哥,你说什么呢?”洛梨儿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云鹤见自家表妹这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自己也有点儿诧异了。 “昨天晚上你一夜没回来,干嘛去了?”云鹤又问了一遍的。 洛梨儿偏着脑袋又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一遍:“去陪着赵哥哥跑步呀。” 有些话云鹤也不好直接问出口,只能旁敲侧击:“就是跑完步还有没有什么别的运动?” 洛梨儿仔细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没有了,跑完步实在太累了,就躺在...... “砰砰砰!”半夜,天上绽放的烟花宣示着新的一年开始了,这时候的城里还不禁烟花,铺满整片天空的万紫千红,份外壮观。 吴昊拿着自己的手机点开照明,带头在前面走,一行人再度动了起来。 此雷霆乃是天境天河之上的“阴朔之雷”,仅需一丝细细的雷光,便足够将阴阳渡境生灵的真灵轰成碎末。 谁说他没有调研?他家以及办公室堆满了各种儿童产品,他只是研究过之后觉得市面上的所有儿童产品,没有一样配得上他家孩子的,这才决定亲自研发生产。 作为至尊圣人宋辞的同门师弟,孔也年少之时,那是何等意气勃发。 孙乐本想开口,然后张着嘴停在了那里,既然打通了电话,对面这个队长应该第一时间出声向自己询问才对,虽然相处时间不久,但那个警察队长确实会怎么做,那么现在为什么……对面没声? 闵东方坐上车,打着火,再一看田雨,发现他正看着手上的藏刀发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看到这两道熟悉的身影,陈天龙心头一颤,眼眶微微发热。 但无论是江湖野路子,还是武术科班,其技击的根本都是用最短的时间、用最有效的方式击败对方、让对方丧失还击能力,甚至致对手或残或亡。 “草,你他妈的……哎哟!”猴三被泼了酒,张口就骂起了街,可是街还没有完全骂出口,田雨就又势往前一步,啪得一下把手上的玻璃杯整个平拍在了他的脑袋上,登时就把候三拍了个头破血流。 哥几个齐齐无奈,顿时把原本就十二万分上心的态度加了个更字儿。 想了想连周沫沫都去换衣服了,自己还能怎样呢?不就是一件衣服吗? 客厅里,李平安放下手机,一脸无奈的坐在沙发上,眼睛瞄着茶几上的泡面却是索然无味。 黄旭诚看向对头方向,李平安一头栽倒在桌面上,本来白皙清秀的脸蛋此时变得通红,眉头皱成一团显得非常的痛苦,嘴里嘀嘀咕咕着什么,言词不清,不时的还扒拉一下手臂,完全一副醉倒的模样。 这个沫沫还是那么冲动,根本就不知道对方是打的什么主意,既然对方用的是这种烂招,那就证明对方有十足的准备,怎么可能让我们这么轻易的抓住把柄? 相田次郎之所以和美奈子结婚,原因就是为了辉田家族的支持。要是自己妻子在家族的地位越来越低,自己势必也会受到影响。 看大家伙又要忆苦思甜的节奏,老杨也不禁想起当年自己冒充重病号,死皮赖脸地上了连山他们那辆牛车的事情。 “谁,是谁敢冲着本城主开枪的,杀了本城主的司机。”城主一声大怒,立即向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狠狠擦了擦眼角的热泪,白静咬牙。认输什么的,从来都不是她的风格。 唐潇心里可是绝对有着把握的。无论是谁,胆敢将火箭筒拿起来,那就会成为唐潇主要的袭击目标。 第八十九章:伪装 “一个军队的统治者,抛弃了自己的士兵,去换取一座城池,士兵会寒心,到时候别说尽心尽力,就是发生兵变,也绝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尉迟雪霏的用兵是有自己的原则的,她一直坚信,军队统领一定要做到爱民如子。她从不做没有把握,让士兵们白白牺牲的事。 人海战术,就是要让士兵们前去送死。这违背了尉迟雪霏的原则,她是不会忍的。 羽山河安安静静地坐着,听到尉迟雪霏生完了气。 才若有所思地...... 身为皇家之人,一生最大的愿望莫过于登上九重宝塔,君临天下,即便是萧天擎,也不过如此。 拈花说这话时,一脸的真诚。他说的我没信,但他自己却好像信了。 乔巧的话,让罗峥第一次的皱起了眉头。乔巧说到现在,罗峥依旧是吃亏。内部的股价,和股市上的股价还是要差很多。罗峥肯定会想到这一点。 连凌伯升都对烨林有如此之高的评价,可想而知,烨林的实力与成长的空间,有多么的可怕。 凌天启的死对她的打击真的是太大了,从凌天启的离开的那一刻之后,她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安稳的觉。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是会从噩梦中惊醒。鲜血淋漓的场面,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凤流舞,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他感觉到了地煞之精在他身体里乱窜,但罗军却不觉得任何疼痛。 只有那位修为最高,已经成就了王圣的白衣年轻僧人,情况稍微好上一些,虽然眼中也充满了血丝,但是还存在着一丝清明。 渐渐的,叶妃安静下来,苏墨寒也有些倦了,在酒吧的时候就已经十一点左右了,折腾了一会,时针已经指向了一点,再加上晚上喝了点酒,靠在床上,他渐渐也睡了过去。 他的身体之内,血肉中积淀的灵气本源,也已经达到了饱和,不能在吸收,多余的灵气本源,全部都得存放在神鼎之内。 只要再饿上她,不给她水喝,不需要多久,她就只能自生自灭了。 而此时的秦牧,虽说浑身鲜血,看上去颇为狼狈,但似乎先前祝融那更为强悍的一击,却并没有对他造成太大的伤害。 伴随着这声低喝,汹涌的黑魔之气与杀戮血色,两相呼应交织,汹涌澎湃,在扩展的虚空之上,形成一片阴阳仪海,两极二色,扭曲混沌。 那这是不是说明,这家伙可以要求自己坐上这个蟒牙战斗训练教官一职? 那美姬还未来得及答声,他已经将银子塞入她的手中,足底一运劲,飞步踏墙而去,一头黑发在月夜中乱舞如瀑。那美姬远远地目送他离去,望得眼神不禁呆了,口中幽幽地低吟,却不知在说些甚么。 诺伊尔是拜仁慕尼黑的天然人选,阿德勒因为重伤已经落后于诺伊尔。 说实在的,在张远身上发生很平常,已经不值得去大肆的去夸赞,就跟梅西c罗一样,不需要每场比赛都去称赞他们的一次次过人,那样是口水话。 风飞扬不再说话,只是又从怀里拿出个单片眼镜来,将其架在了自己的鼻梁上。 渣叔会研究对手怎么踢吗?!张远发现他其实不大会,他更强调自己的球队究竟怎么踢,往往喜欢把自己摆在一个主动的位置上。 过了约莫一刻钟,只见异火王鼎之中突然喷出数道光芒,亮得人睁不开眼睛。 更重要的是,他相信敌军不会仅仅突袭后军,中军也一定遭到敌军的突袭,而以他对杨渥的了解,他认为杨渥肯定不会被轻易击溃,或许此时中军正在与晋军主力激战。 第九十章:辅政王妃 为了让自家夫君少吃些苦头,白月舟决定今天就与辅政王商量离开紫荆城,到前线督战的事情。 在御书房内,辅政王双手抵住下巴,眉头紧锁,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白月舟是了解辅政王的,他这副神态并不是在思考些什么,而是在出神。 她悄声走进去,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 辅政王似乎是一直保持一个动作感到累了,准备换一个动作,稍稍回过神来,就见到了白月舟,有些惊讶。 “陛下是什么时候来的,臣...... 内藤竭力拼抢篮板,但他接触篮球终究只有半年时间,卡位技术不如鱼住也就罢了,并且还有身高、臂展上的差距。 楼近辰凝视着这两副画,随着他的凝视,火焰扑在上面燃烧,那画开始扭曲,变形。 在泅水城之中穿行,一路的走一路的看,发现城中街道上的店铺名字除了常见的与衣食住行相关的之外,还有一些奇怪的店铺名。 田冈教练只需要考虑剩下的十个名额流行,这十个名额,他会尽量挑选各个位置的最佳人选。 所谓长河秘境,其实是在一处深渊之下,这里到处都是奇形怪状的乱石,这些怪石坚不可摧,哪怕是结丹境一击,也只能在上面留下一道浅薄的痕迹。 他从一开始的怀疑,到慢慢的相信,再到现在的依赖,很多事情拿捏不定,他不愿意再去想深层次的原因了,不想去分析,而是直接来问这灵镜。 他一边跑一边和台下的观众们挥手示意,他的动作几乎和霸哥一模一样,但看起来确实怪怪的。 因为他当时就已经知道了,他们之中存在着一个叛徒,一直在向伏地魔泄露情报。 这让阳飞一直被上京其他修真者给笑话,此时见他被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青年给教训了,难免会出声嘲讽。 他想也没想便约定了时间,他要让这个楼近辰血洒星空,到时要将楼近辰的头颅传遍整个烟岚界。 没错,我手下的人虽然能印钞票自己却吃不饱饭,我们想要活下去就只能依靠将军这种强大的伙伴。 “这是塔尔巴,在我们泰国,它能吞噬鬼神。”塞—乍仑旺对着面前的陈阿十笑咪咪的介绍着佛像来历。 重点是濒临死亡的刹那,周成终于挣脱了无名恐怖杀机带来的影响,深吸口气,生生将胸口内陷半寸的同时,周成浑身就像是没了骨头一般,带着扭曲的飘零,向后躺倒而去。 只是片刻的功夫,所有冲上来的人全部都被困在了彼岸舟上,其余正要冲上来的人都是忌惮无比,也不敢冒然的出手了。 反过来,戴国那边据说只是派了个无足轻重的长老到老君观转了一圈,不知道谈的怎么样,但这态度显然就不端正。 曾老板,何必这么大的火气,外面就算是徐平盛,于世亭把香港翻个底朝天,也奈何不了这里,你要知道,这个地方叫做,吊颈岭。”姓胡的中年人自来熟一样,坐到一张吱吱呀呀的木椅上,笑眯眯开口。 而科技馆下面的研究基地终归没有曝光出来,被米国当局给封锁了消息,图雅西的民众到现在还以为真的是地震。 谷三通咆哮了起来,奋力的想要冲出圣光逃走,在圣光之下,他知道一切反抗都是徒劳,只有逃走才能够有一线生机。 人类真的能够达到这样的境界吗?不少的高手一边感受着这边的气息,一边心中琢磨着,憧憬着。 巨大的爆炸声起,气浪滚滚,伴随着方骏眉的痛哼之声,终于首次中招,被轰的朝后翻飞了出去,口中鲜血飞喷,身外破碎的银芒大亮。 第九十一章:缘深 白月舟脚步突然顿住了,她突然想到好像都是因为自己的喜欢,才会让羽惊蛰陷入险境的。 这条路,她没有了走下去的勇气。 她在一处花园中蹲了下来,那里花繁叶茂,足够藏住一个人。 本就乌云密布的天,终于下了雨来,似乎是酝酿的时间太久了,这场雨,下得特别大。 羽惊蛰站在门边,看着愈下愈大的雨,心里忍不住地担心自家媳妇,但他对紫荆城并不熟悉,白月舟也告诉他,在她不在的时候不要四处乱走。 ...... 沈毅淡淡说到,朝前迈出一步,大地震颤,他如今修为暴涨,已经是筑基巅峰,气息释放,全然不弱于金丹修士。 布鲁斯惊呆了,他从来没见过能够化成闪电的人,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去追。 季秋平静的注视着秦政,虽未开口,但心中已是越发坚定。他不信。 虽然仍骂骂咧咧的,只是仔细听才发现她是在可惜那掉在地上的半片薯片。 陈瞬在一处无人的胡同停下了脚步,环顾四周确认四下无人之后解除了隐身。 一点儿肠屁股还不够,她又将另一根烤肠最后剩下的一点一并吃下。 进入考场的时候,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考卒,就是第一天考试要让无缺脱掉内衣衫羞辱的那个。 众人赶忙跑到走廊的窗户处,只见天空之中一只巨大的苍鹰和一条蟒蛇缠斗在了一起。 尝试着将自身内力注入其中,剑身之上,立刻出现了一层吞吐不定的锐利剑芒。 众人心惊,竟然有些不敢妄动,眼看王腾已经触碰到招魂幡,几名玄冥教的弟子终于忍不住。 太子熊吕抓着樊霓依的手,手心立刻冒出冷汗,想来是真的怕黑。 “好了,看完没有。”这些事情韩雅然当然不会自己处理的,每次都分发给下面的人,实在有重要的事件就跑一趟,没有就该干嘛干嘛去。 他连续发动咒语,蓝,红双剑每和火凤凰纠缠一次,就一分为二,转眼已是四蓝、四红八条火龙一起围攻一只火凤凰。 而利用超级粒子加速器形成的黑洞就完全不一样了,只要在范围之内,那是绝对没有活路的。 他们是在一片密林之中,林中雾气很重,仿佛这些雾就飘在他们的腰间,几乎触手可及。 「好,妙极。」尚运尘一向不苟言笑的面容露出了一丝微笑,天元界的空间通道并不稳定,让魔族试水再合适不过。 但他可不愿意投身其内,他在太玄宗好吃好喝的,拿着高俸禄,高待遇,高福利,前途一片大好,脑袋坏了才加入幽冥海组织。 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像那些勋贵一样,让府中亲信去经营,能瞒住百姓就行。 虽说他先到府邸中教训太子,可孔颖达留在原地为监生们做主更好。 他虽然从李义府当初的举动中推测出李义府并不害怕自己,应该是得到了自己造反失败的消息,所以才转而讨好李泰。 多亏本次比赛是在一个特殊的场地进行比试,要不然很多比赛选手结束比赛之后都会受到重伤的。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竟然是木辰飞的。刘平凡心里一动,难道是妍妍有消息了。 白冉冉又开始给蓝颜风找着借口,至于这些借口,她自己信不信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反正叶君如是不信的。 同时天漠在看卡恩的时候,他的眼里也是一道黑色光芒闪过,一般人很难察觉,但是卡恩何须人也,这是黑暗力量的写照。 今日南宫懿遇到的火麒麟与朱雀王府中那火麒麟还不同,这只火麒麟是麒麟王族,传说是因在仙界触犯天条才被贬下凡间的,又借着火山的炙热高温长年修炼,根本就不是凡物。 第九十二章:泽瑞 “还愣着做什么,快下来啊!”白月舟举着烛台,轻声催促道。 羽惊蛰站在暗道外有些不想说话:“媳妇,你确定我能进去?” 白月舟环顾了一圈,这个暗道是她年纪还小的时候挖的。那是候她年纪小,体格也小,哪里想到要挖得宽一点。如今,就是她也只能勉强进去罢了。 看了一眼在暗道面前犹如庞然大物的羽惊蛰,白月舟就感到一阵头痛。 羽惊蛰自知给白月舟找了麻烦,其实这也不是他的错,但他还是不好意思...... 天空确实发出犹如物品摩擦般的刺耳声音,附近的空气也犹如炸弹爆炸般地不停震动。 “该杀。”李圣武声音沉厚平稳,但任谁都是听出了其中蕴含的极端愤怒。 而夜夕颜手中的那滴清泪,仍是那般的让人心碎,流转着水华,不知是谁的泪。 “嘿嘿……嘿嘿嘿嘿……”一个低沉的冷笑声传来,然后众人见到童幽扭曲着身体从地上爬起来,晃着头,看着他们阴阴冷声,然后慢慢伸出了手,向着他们走了过来。 唐川笑吟吟的看着这一幕,随手又将另外一个元婴扔进了嘴里。对付这些千机营修士,公子算是有了些心得,自然不在意眼下的场景。 “阳长老,來者何人。”又是三名老者出现,李清眼睛微眯,看了一圈,发现几人修为全部都是在大罗金仙,现在开口说话的这个须发皆白,眉毛几乎拖到腮帮的老者修为最强,已经达到了大罗金仙大圆满之境,与自己一般。 自她生病后,方元和麦冬很是细心的照顾她,原本想着趁着周末一起好好的说说话,可起床看来,方元和麦冬应该一早就出去了。 他说着,还真是弯曲了自己的胳膊,将那坨黑乎乎的肌肉撑得上下滚动,用以宣示他不凡的体魄。 杨莎点了点头,从背后的包里面拔出了七根锁魂钉,钉体乌烟发亮,钉尖不算太锋利,不过显得很厚重,上面还有各种各样的花纹。 其他的人也猜测到了龙星羽是双系元灵甚至是多系元灵,一时间看向龙星羽的目光纷纷变了,在这场比试分出结果之前,没有人看好龙星羽,但他,硬生生是用自己的实力,创造了这么个所有人都不能相信的结局。 “无妨,您请讲?”莫安成虽然瞧不上顾家的一个姨娘,但当着众人的面儿,还是表现的非常客气。 内战持续数年,领界却几乎没有变化。中东最繁华的巨型城市耶路撒冷被反复争夺洗劫,现在就像一座凋零的荒城。 中路正对着大门,一个马其顿方阵贴着门口放下排枪,不急于进门,敌人拥堵上来不让他们跨进大门半步。阿那克萨克索斯试图从右翼强攻,于是派了三个方阵抢先入城。 想到这里,沈言又突然觉得,她和陆星燃分开的时机倒是刚刚好。 “那好,我就收下了。”顾少钧只能如此,总不能伤了兄妹感情。 随后,象征着聚会通知的鼓声响起,海盗们慢慢的停了下来,现在这些剩下的忍者们全部被龙前卫接手,剩下的几十个忍者已经不足为患,林充点了点头,庞虎和李三了然,通知龙前卫做着最后的击杀。 苏衍距离那最深处的牢笼地段何其遥远?以他的修为,如何穿梭过去? “对,这一点我可以证明!心菱一直在孙柏那边当探子,为莫家军做了不少事情,功不可没。”莫夫人笃定的说道。 “龙大海是假装跟莫家交好的。这些话,阿强经常说。龙大海别地里把莫家军骂的猪狗不如呢!”碧月继续挑拨。 第九十三章:夜半偷袭 白月舟红着一张小脸笑得花枝乱颤,站起来就要去捏羽惊蛰的脸。 羽惊蛰按住她的手,又让她坐下。白月舟没有捏到羽惊蛰的脸,显然不是很高兴,嘟着小嘴,就要去找泽瑞。 泽瑞倒是乖乖地让她捏了脸,白月舟口齿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还是泽瑞乖,有泽瑞在他们就都欺负不了我了。” 嘿?羽惊蛰这个暴脾气,实在是忍不了了,自己还在这里呢,自家倒霉媳妇就这么夸别人。真是没把他这个夫君放在眼里。 今天...... 但是这么微弱的一丝灵光,对于本就浑浑噩噩的剑愚来说又有什么用呢?他没有想到更多的事情,只是在最初遇到张虚圣的那一刻,他本能的想到了一直以来受到的剑道信念,除魔卫道。 陆子铭虽然经过今天下午的事,不太喜欢安好,但是他还是谨记于心,虽然他这老师平常温温和和,但是她下午对人发起火的可怕样子,他可是不敢忘记。 将两个孩子放在地里,关云山一人给了他们五毛钱零花钱,开着车头直奔麦场。 铁姑道:"听说你的母亲,以前也是本教中的人,可是为了一个姓白的,二十年前就已叛教了。"叶开目中露出痛苦之色,他显然不愿听别人提起这回事。 月球人这边,南夕子收到了艾斯奥特曼的回复,他已经向月球赶来了,不过现在那只大兔子超兽鲁纳奇克斯还没有出现,潜伏在时空波发射装置地下一动不动。 “去找一面大盾过来。”眼看铁牛不出所料的答应了下来,蔡旭当即对身边护卫的三百黄巾骑兵下令道。 卡利柴桑眼皮跳了下,这是挥刀的姿势,绝不是大剑士用重剑的方式。 “一个以假乱真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充满挑战和奇遇,让那些只存在想象中的东西,都可以真切的出现在玩家眼前。”林迪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他也曾经问过自己很多次。 威尔逊手中的一沓资料被重重甩在桌子之上,他看着学员的分析报告,慢慢的坐下。 “杀”吩咐完薄奚黑石之后,丝毫不理会被他一起带走的展铁等几名骑长和他们的人马?此刻的丘力居正以满含杀意的双目死死的盯着不远处被围住了的关羽。 因为姚清沐胳膊还是疼的厉害,只能在一旁看着,荣荔便举着纸鸢,让杏儿往前跑着放线。 慕容凝羽心头也忽然不安起来了,轩辕天越与容浅两人如此堂而皇之的处置凤家,是为了拔除西月国的羽翼吗?那日后就算她继承了皇位,手下连个好使的大将都没有,她该如何立足。 “现在的幽狼也许并没有那个实力,但是我相信幽狼有那个潜力值得维罗妮卡团长投资!”卡尔很自信的道。 夜倾城见他因为自己的保护不周而受伤,现在还不知道想至夜奇尔于死地的人,到底是谁? 听着这话,下面云水月与孟昶两人眼底都出现了些微的变化,心底的心结骤然又打开了几分。 不过,这的确是南宫瑾的作风,一旦关系到莫梓涵,他就会很紧张,哪怕委屈自己,做他不喜欢的事,讨好她一晚也行。 侍卫犹豫了一下,想到对方毕竟是六公主的驸马,还是向一旁闪开了身子。 林深深想到这里,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忍着自己脚上的疼,向着宴会大厅里走去。 桑卓才有些佩服自己在头脑清醒的情况,为自己做完这一场手术。 难道不是这样吗,这才是一个吸血鬼的本能吧,蛰伏在暗处,伺机而动。 第九十四章:孤注一掷 白月舟不满地皱皱眉头:“我不是太久没见到泽瑞了,心里高兴嘛!” “很高兴嘛?”羽惊蛰给她按摩的手突然停了下来。白月舟正舒服呢,对于自家夫君突然停下来,感到不满。 抬起脑袋嘟着小嘴回道:“很高兴啊,以前在紫荆城,多亏了有他才没有那么无聊的。” 羽惊蛰心里压着怒火,瞪着自家不上道的媳妇:“见到我高兴嘛?” 白月舟顺口答道:“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的嘛?” “如果分开呢?” ...... 拿起桌上的粉色手机,找到一个备注为''墨水''的号码刚点了出去,想了下,又立即掐掉,直接打开粉丝榜单,仔细查看里面各个账户的信息。 前后不过两句话,夜锋便确认段芊夭失去了修为一事是真的。顿时一颗心便沉入了谷底,望着段芊夭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复杂。 一辆黄色的出租车在墨海录音棚停下,苏子墨付完车费后抱着苏曦儿走了下来,望着如水墨画般的门匾,暗自点点头,感到还不错,推开门走了进去,望着四周的情景,却是一愣。 气氛突然沉寂了下来,苏母连忙拉了下自己老伴,责怪的眼神瞪了对方一眼。 “或许夜兄真的能够挡下林琅三招!”台下,姑苏辰三人不仅如此想到,看着夜锋的目光中隐约带上了一丝敬畏。 低喝一声,双手指尖触碰,肆虐的气势猛然间回吞,聚集在手掌间,瞬间一枚洁白的羽毛出现,轻盈的羽毛在气劲的吹拂下要要晃晃,似乎随时都会被吹走。 随着皇帝坐在主位之上,喧闹的比武现场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瞬间,黑雾便狂涨了一倍有余,那原本还能稍作抗争的雷龙一瞬间便像是被扔进了滚水中的冰块一般,迅速的被腐蚀消失。 俩人的战场从地面打到空中,在从空中打到了地面,十几分钟后圣殿骑士的坐骑被段秋一剑干掉,失去了坐骑圣殿骑士也失去了一部分的战力。 后来,政纪也被簇拥着来了一段,他现学现卖,学着迈克尔,所幸,他身体柔韧和协调性很好,几乎完美的将迈克尔的舞步模仿了出来,让众人惊为天人。 只见,宽大到八匹马直行的国道,此时却坑坑洼洼,有的露出里面的石子,有的坑里满是积水,好似人脸上的麻子一般,令人心生厌恶。 任何一个时代都有符合这个时代的政治正确,在九十年代末期,冷战结束所带来的全球化思维成为了美国社会的主流思想。 “我知道,你为什么……”木巴长老带着一种悲天悯人的神情看着丁吉拉道:“利拉是不适合做大酋长,可是……我有我的难处,我不能……”终于,木巴长老没再往下说,丁吉拉已经是痛惜得说不出话来了。 如果不是拥有能够自由转换现实与梦境的伊邪那岐的话,想必他现在早就已经和手下那数十名根组织忍者一样,变成一具真正的尸体躺在地上了。 今天是十二月的旧金山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明媚,下午两点的气温也有二十多度。克劳迪娅的运动外套早就脱了下来搭在椅背上。 人就是这样,死过一次的心理历程,会让人对很多事情都放得开。就像那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老话,其实后福不后福的根本不重要,经历过大难,活下来了,这就是福。 羞的是自己被敌人和手下的忍者都误会成跟羽有一腿,上一次秽土转生的宇智波斑毁灭木叶的时候被羽出手救下,就已经在村子里传出了不少暧昧的绯闻,再加上这一次,她简直跳进河里都洗不清了。 第九十五章:决定性的一战 但是自己是人族的陛下啊,哪里能笑话自己的士兵的! 白月舟这么想着,轻咳两声,掩住自己的笑容,严肃地问道:“怎么这么慌慌张张的?”神族大举进攻,这是白月舟每天都会听到的话。已经平常到不能再普通了。 那个传令兵手脚并用地站了起来:“陛下,这次不一样,神族来势凶猛,机关有挡不住地趋势啊!” 白月舟秀眉微蹙:“机关可有损失?” 传令兵点点头:“根据前线来报,已经有一架机关出了故障,...... 萧音听到这里,则是露出一丝称赞的笑容,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我的想法。 随着王辰这一拳,拉开了战斗的序幕,以他现在先天二重境界,在不施展血皇经的前提下,只有那个先天四重境界的武者不能搞定,其他先天之境三重以下的全部可以轻松搞定。 “就这样。”陆羽再次肯定的严肃道,实则心里已经充满了爆笑的冲动。 米志诚也是吴军中的一员骁将,他的弓术在吴军之中尤其出名,与朱瑾的槊法并称与军中。 事实,他的谨慎一点都没过,在李绍荣尚未率军出征之前,汤阴、内黄等地的魏博军同样出现兵变,乱军控制当地县城后,立即大肆劫掠,所到之处都被剽掠一空。 “妈的,都这种时候了,老子何必受你的鸟气?兄弟们,咱们反了!”伴随着一声大喝,五个士卒真的反了。 即使不懂枪法之人,看到陆羽的最后一击,怕也是会惊为天人吧,这也就是陆羽最后一击故意爆发一下的缘故,他就是怕赵氏不懂枪法,自己前面耍的都看不懂,自己岂不成了对牛弹琴之人,之后更是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故人相见自然要单独会见,加上沙陀到处都是眼线,康爷将安子拽出厅堂,七拐八弯跟走迷宫似的,进得一间四周满是晶墙的密室,差点亮瞎狗眼。 人都要强上许多。而且王大太监虽然没有其它特长,但是听说是天帝用得最顺手的一个太监。 来之前,徐良科一行人信誓旦旦,很是威风。可现在,看到王辰以一敌无数,看到同伴一个个倒在地上,他开始慌了。不仅是徐良科,其他人也都一个个面露惊恐之色。 语罢,从身上拿出一颗淡紫色的丹药出来,迅的喂进了周诗的嘴里。 她们不是没见过韦翠玲,更不用说陈乐了,和韦翠玲生活了那么久,可是这一下看到韦翠玲的样子,她们有一种突然窒息的感觉,一个字,美。 来这里之前,我没有种过地,没有种过任何蔬菜之类,我只种过那种多肉植物,甚至都称不上种,只能说是买来照料的。 他看到陈宇锋出现,老实说心里还是有点惊愣,同时也是一喜,认为陈宇锋是太过自信,狂妄无知,虽然是少年宗师,但洪三爷四十五岁就已经踏入宗师之境。 我将两个生蚝,靠在了火堆旁,我很想吃生的,但我拍拉肚子,所以只要略微烤下,就可以安心食用了。 整堆整堆的蟠桃被随意的丢在地上,少说也有上千个,他出手比孙猴子还狠,猴子是只顾自己吃饱,他是连吃带拿,甚至蟠桃树都给偷走了数十颗,估摸着宝莲灯世界里的天庭,至少在千年之内是别想举办蟠桃宴了。 孟涛跟蒋坤心里很激动,摩拳擦掌的盯着面前的泰尔德,有陈宇锋这个神人队友撑腰,他们感觉自己胆气十足,什么都不怕了。 力量,安慰,让我一直惶然的没有根底的心,一下子好象从他那里汲满了力量。 第九十六章:自己这是恋爱了 可是她却只是看了一眼,就回过头去,因为洛梨儿感受到,如今能让自己安心的,并不是自己一直崇拜的哥哥,而是紧紧把自己护在身后的赵哥哥。 洛梨儿兀自感动着,却听见一声箭矢生生插进肉里的闷响。 赵珀闷哼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左肩头。 洛梨儿不禁惊叫出声:“赵哥哥,你没事吧?” 赵珀把左肩处的箭猛地折断了,见已经有人挡在了自己面前,抽出手来摸了摸洛梨儿的脑袋:“我没事,你别怕,这是小伤。...... 紫萱和晋亲王一人看向一边的车窗,各自好像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又好像什么也没有想。 远东上,继大清太平、捻军之乱,朝鲜爆发了以“东学党”领导的大规模的农民起义。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是上唐王法开篇就言明的;虽然有些掩耳盗铃之姿,但倒底还是有些作用的。 “你在哀家、哀家的面前杀人,你好大的胆子!他是哀家下旨……”太皇太后不知道现在丁老将军受伤有多重,会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是很显然,他现在最适合的就是躺下养伤,而不是领兵出征。 花郎也是兴奋的,他觉得李景安说的太对了,他甚至觉得,孙蝶突然要离开长安城,为的就是要跟自己的那个想好逃跑,去一个沒有人的地方,过新的生活。 丁阳被皇帝大骂一番马上清醒过来,当下就差点撞在地上,再也不敢求饶只叩头:“臣知罪。”他的泪水也落了下来,此时他才真得悔到了极点。 花郎第一眼看到孙屋的时候,突然想起那天李景安说的话,他说这个孙屋不像是个会说谎话的人,如今花郎见到孙屋之后,突然有种想骂李景安的冲动,他难道眼睛瞎了吗,这孙屋那点看起來像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等等!”秦枫忽然停了下来,眺望着远方,追了这么久,虽然追不上切吉尔和詹穆德了,但是秦枫同时也发现,那燥吼声似乎也没有在响起。 跟自己的奥迪“亲密接吻”的是一辆白色的雷克萨斯,也不是什么豪车,但是造型不错,不过,秦枫看着这辆雷克萨斯,怎么这么眼熟? 了解完这些之后,花郎他们才赶往萧府,那是一处很大的府邸,花郎等人通报了姓名之后,被立马的下人迎进了客厅,萧家虽说是辽人,可他们家的摆设却是古色古香,颇有汉人的习惯和味道。 说完,她爬下土墙,一溜烟的跑的没影了。连她最喜欢的冰糖葫芦掉落了都没有去捡起来,似乎在躲避生平最怕的事情。 两人之间又是发生了大碰撞,这一次罗伊更是咳出了一口鲜血,皇道杀拳果然厉害无比,才第二招,竟然就能够打伤他了,看来泰森果然厉害,隐藏的手段也是极为高明。 三十二双拳头在空中划动,一道道法则在拳头之上流转。浑身的力量都是集中到了这一拳之上,仿佛这一拳就可以破碎了这一片天地,仿佛这一拳就可以粉碎那虚空。 只是白飞飞神色轻松,只是挥舞斩相思响应,颇为从容,也看的出她并未用全力。 进来的是一个高大的光头军官,还留着大胡子,然人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而对面的基拉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之后,也完全肯定了对面人的身份。 玄壁道人狂态毕露,哪里还有一点儿掩饰,双眸殷红嗜血,如发狂的野兽。 云夕选择相信,他松开蓝沧娟走出去。蓝雪灵如同迷途的羔羊找到依靠,这个依靠或许仅是个稻草人,根本沒有给她依靠的能力。 第九十七章:新谜团 还未等尉迟雪霏说完,她只觉脖颈间一痛,眼前一黑,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羽山河派身边的几个士兵把尉迟雪霏架进了寝室。 “秦征。”羽山河亲眼把尉迟雪霏送离了自己的视线,唤道身边的秦征。 “末将在。”秦征行了个军礼,恭敬答道。 “守好军营。”羽山河淡淡地说了这四个字。转头下了城门。 两个士兵拿来一副盔甲,帮羽山河穿上。 羽山河平日里低调惯了,军队一直都是尉迟雪霏...... “好了,好了!梦瑶,别怕!舅妈相信你!相信你!”田雪拍了拍苏梦瑶的后背,将她拦在了怀里,一脸温柔的安慰着她。 何慧也沉浸在悲痛中,可一提到大棚,何慧立刻惊醒。这事赵铁柱的心血,也是赵铁柱留给她唯一的念想,她想知道大棚最后命运会怎样。 “雇佣你的人是不是姓杨?”张扬直接切入主题问,至于是不是京城的杨家这点,张扬已经从麻五的手下在听到自己是从京城来的反应中知道了。 “百杀刀。”老胡施展出自己最强大的力量,刀光交织,罡气汹涌,从刀罡之中猛然崩裂出一道寒光,瞬息化为漫天的刀光,忽见百个老胡同时出手,刀罡力量同时汇聚一点,这股强大的力量瞬间击中柳絮巨球的薄弱之处。 悲痛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御花园,和着那些残忍的喊杀声和厮杀声,竟然是那样的凄凉悲哀。 事实证明,这种猜想完全多余,当我们赶到哨岗所在的山头,往下俯视后,立刻振奋了起来。 他并不是虔诚的魔门子弟,但他父母均是魔门高层,他生来便有魔门血脉,这种不容于宗动天的身份,他又能如何? 夜幽尧是懂武功的人,身体十分强健。苏槿夕很清楚自己的实力,遇到这种事情,想反抗根本是以卵击石,一点作用都没有。 至尊天才们看着彼此身上同样的血光,感觉亲切了起来,不禁开起了玩笑。 “呵呵,大少爷,这就是您要说的事?”顾玲儿瞥了一眼龙鳞飞,冷笑一声。这个大少爷可真的是大少爷,脑子怎么变得那么木了? 而有些身受重伤,不方便移动的伤员,也随即被送往到了11区的医院内治疗,然而,眼下,突兀冒出来了那么多精神抖擞的搜查官,不禁让永近英良惊愕不已。 三人曾经相识一场彼此有过往来,那时候孙千月曾经对狄苏儿产生过好感,不料让自己的亲哥哥毁去肉身只留金丹逃跑,幸好碰上陈中两人一见如故,因为他们有共同的敌人就是孙万年。 海之角:你所表达的主题,给人们的感觉是,有钱就是好办事,想咋方便咋方便。 然而,事与愿违,林坤服用弹药之后,毒性得解,便要准备动身重返金陵,而佛姐势必要与林坤同行,这一旦离去,恐怕就要好些时日,师徒俩刚刚相认,就要分离,是在令人不舍。 虽然煦夜中学只打进了一个三分球,但是屠谦诚的脸色急切地像是他们已经被煦夜中学给反超了一样。 李羽把王槐手中储物袋取下,现在王槐已经死亡,他储物戒子上的封印已经自动解封。 不过李承天脸色更加的扭曲,没有反省过自己,只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在嘲笑自己,而这一切都是眼前的这个青年造成的。 “做了多少了?”来到种纬等人身边,国勇超问旁边的张建军道。 接连被高名扬在头上得分,方硕心里自然咽不下这口气,可是他对高名扬的直臂投篮却没有任何的应对之策。 第九十八章:澈殿下 “做得不错,倒比我想的早了一天。”神幽幽地说。 “你的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弱?”云鹤听出神的声音似乎很是虚弱。 “现在的我啊,肉体早已死去,只剩一缕神识而已。” “你到底怎么了?”云鹤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焦急。 “啊哈哈,我没什么事,没休息好而已,小云鹤,你关心我?”神突然笑了起来,声音没有了刚才的虚弱。 云鹤没好气地笑:“你多大年纪了,还开玩笑!” 神突然叹了口气:“...... 容浅看着他漫不经心,毫不在意的模样,眸光转淡,心头忽的觉得好笑,自己这般郑重其事,可是有些人心里压根不在意。 “这么说,你救我,果然有所图了?”洛倾月眼底一片清冷,这个妖男,究竟是谁? 君临天自从洛羽出现,他年迈的脸上就一直挂着笑意,好不开心。 毕竟洛倾月跟君无邪之间曾经有着那么一段,真难不保洛倾月会不会再去找君无邪。 五年过去了,现在这帮人又开始蠢蠢欲动,宁为国就是因为旧事重提而被人盯上,可见这事的严重性。 此般容颜,根本就是千百年难见的稀罕品,不知道,在这南疆圣域的拜幽王室里面,是不是能一只延续。 慕天只喊了声师兄就沉着脸将这位师兄迎入邀月殿,方晋元前来面见,不过对这位中年道人也十分陌生,唯独宗阳几人认出了是谁。 我与生俱来的那种悲观的内心里,一种不祥的预感,强烈的袭来,难道是他们刚刚出去的时候,在外面出了什么事?我不敢再往下想,两腿一软,差点从楼梯上摔下来。 “还是阿华明白。”跟莫心博讲话,简直是没有共同语言,说是对牛弹琴也不为过,他可是感情上的白痴。 眼见着后面的肖白竺技术如此过硬,苏珊又有了比试的年头,结果她的‘花’样越玩越多,以至于后面的肖白竺阵阵摇头。 “啧,真可惜。”如果有殉道者在暗地里行动那对于李察掌控这里会更方便,李察自己的隐秘部队除了瓦莉拉其他没有人能有这样的潜行技术。这些人倒是没有辱没自己的名字,在败给魔族后用自己的生命捍卫了教派。 这个莫四周,死了到是没有什么,但是这样的话,吴邪可就要背负一条人命了。 这个邀请显然是来自于他的那位新师父通常想要更直观的交流,选择使用语音并没什么可以奇怪的但让他神情有那么一丝僵硬的是这条邀请的发起人这居然还特么是情侣名? 尉迟恭手里的黑色的铁拳直接就撞击在了长孙顺德的眼圈上,要不是喝多了,这下子可以直接将这人的眼球都给打爆了。 对于那几个老者如此故意而为之的做法,陈勃最终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对他们双方来说,是双赢的好事。 “飞机这边已经解决,你们随时可以过来!”解决这边王靳也给自己队友通知一波,一会他们就直接开着反叛军的飞机离开这里。 叶檀从这里离开之后,就直接去了星星峡,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来了,可是呢,高大虎等人还是吓了一跳,干活更加的认真了。 陆洋今晚和宋牧原一组,两人年龄相近,但性格完全不同,各自坐在围栏的一端少有交流。陆洋怀里抱着步枪,身上盖了一层厚厚的毛毯,正闭着眼打盹。而宋牧原则抽着从郭荣那里拿来的香烟,时不时的伸手在篝火旁烤手。 第九十九章:夜谈 楚怀林嘴上说着:“那就好。”心里却想起自己在家族中学习到的知识:圣羽继承者在十八岁时便会展翼。 羽轻翎也很快就要十八岁了,展翼后她就会是羽族名副其实的羽皇。可羽皇他老人家这么多年都撑过来了,怎么就不能再多撑几天了呢! “楚大人,明日成亲,是否仓促。”羽轻翎在这里挺无聊的,于是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道。 楚怀林面色平静:“不瞒殿下,在您答应嫁给我的第二天,我就已经命人准备了婚礼上会用到的...... 不过这里可不是赵铭他想要待的地方,眼睛直接投向了通往第二层的通道。 “钟老爷,你是不知道,一直以来,这个沈水吉救对于钟家,对于莲花,心怀不轨。”张哥说道。 通心拳!!!对了,自己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范师兄,今天我就让你见识一下,通心拳的威力。 “呼,几天时间了高师兄?”王觉站在原地身了个懒腰,透过层层树叶观察着林外的天色,发现天色蒙蒙亮,微微一怔问道。 你们就尽管嘲笑我吧!总有一天,我陈锋一定会向你们证明,我不是一个废物。 在这千钧一刻,两道亮光骤然打在那两个黑影的身上,黑影发出一声闷哼,身体一颤,放弃还在抵抗的方如玉和丘师儿,跳下长廊消失不见。 她只是指了一下通往下层的通道,接着又一句话不说地把自己缩成一个团坐在椅子上。 随着云宇的呼喝之声,宽敞的大殿之中,陡然一阵白光乍现,光化闪耀之下,便是将整间大殿笼罩在了当中。 更让他担心的是,如果自己撕了,刚才所有的发生的一切,都将随着自己,永远地沉溺与地下。 洞穴并不深,仅有数十丈距离而已。就在云羽站立到洞穴近前,魂力探测向洞穴之时,其身后一侧方向上,距离他仅有数丈距离之处的岩石突自如流沙般一松,一头浑身黑色鳞甲覆盖的妖兽钻出地面。 会长虽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攻击井上,但是在别人攻击时,他也没有替井上说句公道话,更没有让他不要走。 不过她越来越觉得朔北辰压根就不是来比赛的,不然的话怎么会那么没有大局观念,在这种关键时候询问她的名字。 冥寒枫在第一时间抬起宽袖将云荼遮掩着,不让他受到丝毫的伤害。 李浩成点了点头,就是答应了乌金大士的要求,大士十分开心,就是特地为二人宣讲了一场佛法。 陈涯拿着獒皮衣服,稍微用力撕扯了一下,发现十分牢固,到底是用钢丝缝制的,相对而言,要比普通的皮衣更加结实一些。 如是想着,云荼手腕一翻,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就出现在她的手中,她冷冷的踢飞几条已经触及到她脚边的毒蛇,神色没有丝毫的慌乱。 随着李浩成话音一落,三朵莲花之上,突兀的浮现出三道清气,顺着宫殿下方的长河落下,三道清气在半空中变化,一生二,二生三……眨眼的功夫,便是演化万千,融入长河之中的无数光点内。 心念一动,飞遁道术施展而出,一道清光从脚下升起,托着他向着问道宫疾驰而去。 霍柔风瞪大了眼睛,这关系,可真够绕的,除非特意去调查这两间香料铺子,否则谁会知道这个袁士泓和荣王还有七扭八拐的关系。 “哎,这里确实非常不错!”办完手续,参观了一下房间,宁珊珊真心地夸道。 虽然在周安前世那次,丹药练成后,与他现在手中的丹药并不一样,他前世练的超品九转大还丹是灰白色的,虽然也是晶莹剔透,但还是不如他现在炼出来的看起来通透。 第一百章:柳依杨依 楚怀林轻轻将羽轻翎搂在怀里,少女的发香萦绕在他的鼻尖,那是一种舒心的味道。 他将羽轻翎横抱起,纵身跃下,动作及轻,怀里的羽轻翎仍然睡得安稳。 楚怀林轻轻嘘了一口气,将羽轻翎抱回房间里。 “大人,探子来报,河殿下及中央军已经入了羽都,明日便可到达羽皇宫。”黑衣人的身影掩埋在黑夜里,看不清他的面容。 楚怀林轻轻挥了挥手,眸中露出几分寒意。掩埋在黑夜里的黑衣人感到强烈的压迫,浑身不寒而栗,颤抖地行了礼,应道:“...... “风帝,这件事情跟首长无关,不要妄加揣摩!如果你执意要对陆飞出手的话,那我也只好奉陪了!”天师剑在张天师的手中绽放出无尽毫芒,剑身清澈如水,明亮而不刺目。绝对是一把神兵利器。 冰霜领域,妈的,楚天舒最讨厌这个冰霜领域之力了,特别是战士玩家的冰霜领域,有一定的机率,会爆出减速效果,即使是成功的招架,也不能完全幸免。 “我杀了你!”悟空挥动金箍棒,从天而降,金箍棒带着万钧之力,誓要将黑熊精拿下。 大罗法师和五毒尊者被冻在冰中,连嘴巴都动不了,眼睁睁地看着谢云飞的拳头砸来。 再也呆不下去,唐婉找了理由告辞了,她知道这次是失去机会了,只能再找机会收拾秦若。 跟在楚天舒身后的两百名战士系玩家也没有闲着,凭借步战玩家的操作优势,迅速的切入了骑兵阵中,长剑一顿乱砍,无数技能光泽疯狂倾泄下来,片刻间近百名骑兵玩家直接被杀。 知道了连横城和纵横陈所有修炼者追求的目标,秦若打算推一把。 龙战神殿是在龙战神的山腰位置起建,一路延伸进整个龙战峰顶,这跟圣隐神殿大是不同,圣隐神殿是在非常隐秘的山谷之间,这也是两个神殿不同的特性所决定的。 “哪句话?”琵琶感应着谢云飞有力的捏着自己的手,目光中满是柔qing,此时此刻,她眼里全都是谢云飞,其他人都入不得其法眼。 岂料金猴的身上一道金光闪过,顿时固若金汤,任由破土三郎和霸道机关虎怎么用力也无法造成伤害。 “沧浪剑意,起。”叶潇针锋相对,不愿在气势方面输对方丝毫,一腔剑气化作浪涌。 然美景不长,莫琛囊中渐羞涩,仍痴情不离不去。老鸨见其囊空,赖此不走,尚不知有多少富家公子望玉春梅而垂涎?无资入账,其焉能悦乎?数日后,老鸨变脸,呵斥莫琛,将其逐之。 “真是太感谢几位大神了!”眼看着两只强大的生物出现,王凯也放心下来。 然而巨鲵的生命力何等强大,就像是被斩断的毒蛇仍旧可以扭动一般,某种意义上已经被割喉了的丧尸巨鲵反而发出了可怕的反扑。 “如果到了那个时候你还不投降,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我方一旦攻破结界……”江枫顿了顿。 林霄哈哈一笑遮掩过去,他知道妖妖说的是自己帮伊嫣蓉拉仇恨的事,但这事不能解释,越解释越乱,只能转移话题道。 想想真是难过,当个炮灰还要走关系,叶潇心中暗暗腹诽,嘴上还是一脸天真的问道。 老僧依旧慈眉善目,如果说叶无戒只会金刚怒目,那么这个和尚便是真正的菩萨低眉。 “去死吧!蝼蚁!”李雪眼中迸发出浓烈的杀意,手上一紧,紧握住已经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何熙。 秦震澜对自家下属所受的“压迫”全然无所知觉,湄湄人那么好,那么温柔,她做的都是对的。 第一百零一章:成亲 羽轻翎以为是唐伍的叫声把柳依吓到了,对她抱歉地笑了笑:“唐伍是我府上的厨子,嗓门是大了些的,吓到你了吗?” 柳依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被关心的一天。刚才在她以为自己就要被赶出去的时候,她都冷静得很。 如今只是听了羽轻翎无意中说出来的几句话,柳依的眼眶却是湿润了,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还对羽轻翎说:“殿下,我没事的,您多么尊贵的身份啊,奴不配得到您的关心。” 羽轻翎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从自己认识...... 她在海城,也是爱玩的,对于这种场面,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心思。 而此刻红衣主教看到居然有人加价,眼神冰冷的看着那名瘦弱男子,在心底默默记下了此人。 卫漓已经不是青衣侯了,皇极四司的头领虽然还是他的手下,但在官品上和他相差不多。 黄三的安慰,并没有让我的心情好一些,反而让我心中的疑惑更加深了不少。 不知道姜半夏怎么想的,也不知道相奴说了什么,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姜半夏不会被相奴三言两语就给骗住。 吕行世确实不喜欢规矩,但是他却明白,一个势力必须要有规矩的束缚,不然如何管理和发展? 两人道别,薛紫凝尚未回来,姰暖便带着柏溪沿街下行,到街对面的咖啡厅寻人。 薄宴洲没想到,自己疼惜的安慰,会换来一顿笑,不禁危险地眯起眼睛。 薄宴洲笑了一下,安抚道:“我昨天刚好过来这边办事,既然你不放心,那我派人去查一查这件事。 至于说让青袍牛角道人变成鸡鸭鱼后再杀,这个就有点异想天开了。 如果这只老鹰能够思考和说话,估计肯定已经这样骂起来了,不过很可惜,它现在并不会思考,更加不会说话,所以它只能疑惑的看着同伴将脚下的其中一个怪东西啃得渣都不剩。 代冬鼻子瞬间流出一条红丝,姚丹彤看到洛洛一笑。苏修月大喊一声“滚”姚丹彤娇笑。 我看着黑袋子里面前的东西,简直可以说是兴奋莫名,难以自已。 柳侍郎看着自己肮脏的身体,想着这些日子自己生活的委屈,心中有是生气,又是反感,又是绝望,竟然忍不住跌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沙喜明,我命令你立刻出去!”许立能感觉到手上的石板越来越重,真气已经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对沙喜明大吼道。 在储藏室旁边有一个不是很大的房间,那是迪克的简单办公室,陈夕心想斯蒂芬不会是在里面吧?难道这里真的转让了?怎么名字、格局都没有改变? 许立也同样没将这个任晓功放在眼里,回到房间后倒头便睡,直到第二天一早鸡叫五更,许立才起来洗漱。 无论是凤倾城还是曲澜修,都对这件事情心存疑问,但是眼下的太后大寿已经迫在眉睫,太后无论如何也是要出场的。 他虽是太监,可是既然是能被选到皇上身边儿的太监,自然都有一副好相貌。 片刻后,郑重收起搜魂术,就在此时,那裂天螳螂也自飞回,镗刀之上正勾着逃走老者的尸身。 半空中传来破风声,一柄极长极细的剑飕然飞来,悬停在白衣男子身前。 而最大的改变就是看李泽华的目光就像是看某个行走中的生殖器。 墨非离见苏‘玉’笙如是说。也不好再细问。暗自将苏‘玉’笙说的事记在心中。想及内贼。他握紧了拳头。事到如今。他又该如何一一去清理这些内贼。 第一百零二章:桂花糖糕 “殿下,天色也渐渐黑了下来,您先等一会儿,等新郎官来接亲。”柳依给她盖上了红盖头,把她扶到一边坐了。 没等一会儿,羽轻翎就听到外面有喜炮响起的声音,但并没有人多闹哄哄的声音。 杨依听见声音,迫不及待地对羽轻翎说:“殿下,殿下,我去外面瞧瞧怎么样了。” 羽轻翎听她语气兴奋,点点头低声道:“想去便去吧,小心莫要冲撞了贵客。” 得到允许的杨依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柳依低头偷笑,跟羽轻翎啐道:“这丫...... 随着苏驰一声令下,新城之中的一千多万大军全都放下手头的事儿,齐齐轰击大阵结界。 一行人就到了辽王府的外面,公孙度拿着架子,是不会出来迎接尉仇台的,就让他的长子公孙康到府门前迎接。 两人的实力差得太远了。他想稳稳拿下马达华,至少还要修练五年光景。午马辛自信凭着自己的天才,五年时间已经足以压倒马达华,到时候占据大义,收买人心,再把马达华干掉,他就是天僵门大师兄。 就在李万年惊惧之际,脚下一滑,“咕咚”一声,竟然从盗洞内滚了下去,直接跌进了下方的墓室之中。 大胜等人心里忌惮,这叶开和司徒空的实力太强了,特种兵里面没有这号人物,太生猛了,不是人能打的过的。 ——因为治好了田欣,好处最多的人反而是田妮。没有了被视为“疯狗”的田欣的纠缠和仇视,田妮的生活肯定会静谧平和很多,就不会再有那么多的痛苦了。 杨实强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几位魔尊便要离开,谭笑一声令下,所有人都拦在前面,范国彪大手一挥,除了谭笑之外,几乎所有鬼差全部被瞬间冰冻。 “你等着,我这就为你探路,说什么,我也要把你带回军营!”金翅大雕眼底闪过一道决然之色,身形骤然一晃,便来到了旋涡传送阵一旁。 徐晚樱摇了摇头,他知道孟洛是那种不喜欢把所有的事情都讲出来的人,所以她常常也不会问。 “潜规则嘛,有些东西就是大家都猜得到,但大家都不说。”杭雨说道。 基本上,当剧情进展比较顺畅的时候,不出意外的话,意外就要出现了。 张翠花和周奉风一瞪眼,把周舟拽进屋子,然后就把房门重重关上。 杨澈略微扫了眼弹幕,对他们的各种猜测也不太在意,他身上的种种异常,从食材的复制出售以及异世界传送就能看出端倪。 而注射的话,没有阿卡西亚在深海发现的幻影水母,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成功研发出美食细胞注射药剂,胡乱抽取野兽的细胞融合,只会变成怪物或者死亡。 现在就剩韩家这些人还在,韩威皱眉看着余天,他看得见韩潮的那些伤,也知道余天刚才提的条件。 赶忙松手,不过她纤细白嫩的手腕上被勒出一圈红痕,还隐隐有点发紫,陆时野眼底闪过一抹愧疚。 程茗染无奈,只得行礼退下。宫人也赶紧去准备热水,季伶舟则是又让人准备了姜汤。 反正他就个孤老头子,这么些年经历了不少事,人情冷暖更是看淡了。 程茗染在她怀里晃了晃脑袋,然后也伸出手抱着他的腰:“伶舟哥哥……”眼泪顺着鼻梁划过,声音嘶哑,这一声伶舟哥哥让季伶舟的心都跟着颤了颤。 “我害怕你毒死我,还是不吃的好。”苏天傲眸光深沉的盯着他。 这感觉同蛮荒星k5,徐氏兄弟遇上魏松平的时候差不多。魏松平那句经典的骂街话,“你丫姓徐,你爸姓沈,你妈跟谁有一腿整出你这么个傻叉在这装孙子?”至今都是一句让徐征无法回嘴的“绝句”。 第一百零三章:成亲之变 楚怀林到了府门,下了马,第一眼就看到了唐伍,只扬着下巴站在他的身边。 唐伍忙跑到羽轻翎寝室外,小声喊道:“殿下,楚大人来了。” 柳依扶着羽轻翎走了出来,走到府门。楚怀林见自己心爱的女子为他穿了红衣戴了盖头,心里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在羽轻翎走近他时,他轻轻地说了一句:“羽皇陛下薨了。” 听到这个消息羽轻翎浑身一阵,转而要伸手掀盖头,被身边的柳依按住了手。 “殿下,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如先以大...... 莫夕瑶的声音穿透力并不强,一边的楚岩并没有去阻止她,他看得出来,莫夕瑶需要一个将心底的负面情绪全部释放出来的机会,而眼前这个,貌似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就在所有人近乎绝望之时,轻描淡写的疑问,却是从森林的边缘处,徐徐响彻。 在圣殿的另外一侧,灵儿现了一片宽阔的山地峡谷,面积很大,里面生活着十几只妖兽,种类大多不同。 但,将这白骨战虎给轰杀之后,云天扬并没有露出半点喜悦。而是迅速的脚尖一点,朝向后方迅猛的退去。 巨剑终于刺进了食人魔的铠甲,随即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每前进一厘米都显得很困难。 虽说远古时期或许也只是天境,但是或许那个时候的天境和现在的天境不一样也说不定,又或者因为虚空一族帮忙的原因,所以才能把古神拉下马。 显然维持两个土人长时间战斗,他的元气也不多,所以得省着点。 与在一百零二层那时一样,一条宽五米的冰路一直蔓延,径直通过广场,直达森林的边缘。 但是,与此同时,二人决战的上空突然风云突变,莫名的多出来一团积雨云。一触即发,各自准备出招的两人,同时抬头看向了夜空中的变故。 “走,在走前边听听看。”高建成带着刘俊往前摸去。高建成拿望远镜看了半天什么都没看见,特殊的枪声还在响着。 当然,出门在外,也不能非得一根筋等着身体自己痊愈,而不愿意吃药。 看了看三代火影还有团藏等老一辈,又看了看复活的四代火影以及四代火影的妻子,再看向鸣人,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酸楚不已。 “你要是想死,我不介意送你一程。”说完对着铭龙莞尔一笑,惊得铭龙汗毛一竖。下一刻锦瑟已经摔上了里屋的门。 洗手并不是什么高难度的活,问题是她从未伺候过别人,第一次动作难免生疏,却也并不害羞。 玄冥甚至可以闻到弥漫在空气中的淡淡的腥甜的味道,蕴含着危险的气息。玄冥突然就觉得不安起来。 哗啦啦一阵阵落石响声,“咻咻”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就见两道狼狈到了极点的身形从大坑中掠出。 此时的火神心中的那份惊讶比起王杰仨人更加的大,自己在这里足足呆了数万年之久,居然还不知道在这石门的里面居然是另外一片天地,这让的火神好奇到了极点。 碧霖不说话,她只是一个劲的哭着。周围已经有其他的宫娥往这里看过来,我见状立刻把她带到了华月殿,确定无人跟来后才继续安慰着她。 四周的地面都已经开始坍塌,现在整个地下就像是一个贪吃的魔鬼,正在吞噬着地面。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她惊讶的语气,没想到会发生在此刻这种状况。 这冷哼,自然是公子发出来的,有一定的神识攻击效果,如果被攻击之人的神识和攻击者的神识相差较大,会陷入时间不等的浑噩之态。 第一百零四章:皇位之争 楚怀林见那位大臣一直都没有回答,冷冷地瞪过去。大臣慌了神,连忙说道:“是假的,这是假的!” 大臣说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虽然是在慌乱中说出来的,但冷静下来仔细一想,自己的选择,可以说是很正确的了。 楚怀林和翎殿下背后的兵力之强盛,足以掌控整个羽都,而河殿下的中央军估计已经所剩不多了。怪就怪玉皇陛下死得早了些,完全没有给羽山河准备的时间,即使诏书是真的,又有什么用呢! 楚怀林双手环胸,扬起下巴...... 镜像魔法,顾名思义,就是依照镜子的原理所施展的魔法,它的力量不在于自身的力量,而在于敌人的力量。敌人的力量越强,镜像魔法的力量就越强! “我没有事,只是休息一下就好了。”我的脸色十分苍白,但是还是勉强地笑了笑。 三木道人又被打发出去跟着他打下手,石矶要处理门下的俗物,脱不开身,真正在这炼幡地也只有西王母,孔雀,黑龙和自己四人,其他弟子都是炼上一个月最少便要休息半月,根本就挡不了什么用。 韩希一眼就锁定了方舟的位置,冲着他微微一笑,露出了一个纯真的笑容。 云中子朝着6压等人郃示意,上前一步,对后羿道:“后羿,今日形势已经明了,再做困兽之斗无益,徒添杀戮尔,何不早降?”道教与妖族准圣尽出,巫族眼下已落下风多矣。 看来这次自己在地界燕京事毕后,得好好的闭关修炼一段时间了,管他封神如何展。 “同意,不过既然你不是来分生死成败的,那么,你现在来干什么?”元始天尊问道。 易之几度试图催动煞境绝技,都被席撒阻止,煞境于沙场对垒作用无穷,此刻处境一旦催用极易为隐伏暗处的箭术高手或刀霸所乘。 他当然明白,所谓重创只要求给对方带来大量的伤亡,其只要重伤的士兵足够多,那也等于让这支部队提前退出战争了。这一年多以来,弗莱德用兵变得越发沉稳,其最大的原因就是罗伯特使用了大量两败俱伤的战术。 如果是一般的省委常委,李泉友省长未必看在眼里。可赵政策的身份摆在那里,以而立之年跨上了部级行列,前途无量哪。 是个非常讨喜的角色,关于她的镜头,基本都是能让人发自内心会心一笑的那种剧情。 匈奴奴隶照旧是不穿衣服的,他们的眼神是麻木的,每走一步路,脚下的铁链子就哗哗作响。 心魔拍了拍袖子,灭掉身上的一缕黑色火苗,旁若无人地走了进来。 折雅恐怕也是想到了这一点,独自一人抱着大腿,神色黯然的缩在角落之内。 刘协冷漠的看着吕强,默然不语,吕强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因为刘协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所以对于刘协的性格了解的一清二楚,刘协越是不说话,吕强越是感到不安。 “你才哑巴呢!我看到你不愿意打招呼怎么了??”盛雯真后悔不应该因为欧阳回去部队跟她家那口子团聚,她独自一人出来,假如老实的待在学校里肯定遇不到季萱这个讨厌的人。 “呵呵,这次带你们去一个更好玩的地方!”李教官微微一笑道。 这支骑兵是如此的彪悍,假如不是因为骑都尉残破的战旗依旧在火光中飘荡,他们就会毫不留情的从骑都尉众人的脑袋上踩踏过去。 可是,这样一来,沈安然发现自己的裤管和皮肤居然紧紧地粘合在了一起。 第一百零五章:山河旧事 羽轻翎用食指戳了戳他的心脏处,让羽山河不由得回想起他的过去。 他生在神族,在他刚刚出生时,母妃只留下一封信在自己的身边,将自己扔在盛京的雪地里。她就离开了这个世界,与自己的父王团聚。 自己是被先神妃身边的大宫女捡到,大宫女没有子嗣,将自己视如己出,还认识了神族皇子云鹤,也算是度过了一个快乐的童年。 一切悲剧的源头,是因为神妃偶然间见到了自己紫色的双眸,大怒。下令处死大宫女。他跪在被打得血肉模...... 他一眼就看清楚了现在事情的重心点,而且瞬间将这矛盾扔给了妖怪。 火红的玫瑰映衬王佳宜还消退红腾的脸颊,竟然让这个男子看的痴了。 “灵魂等阶居然达到了十一阶,这怎么可能,你怎么会有修炼灵魂力的方法?”悲斯特皱眉道,殊不知,这也是李言想要问得问题。 除去公司其余手中占有少量股份的股东之外,霍斯金等人手头的股份加上在股市上获得的股份已经超过了百分之六十三。 “注意到了,今天还是先开一些地吧,等下次上来了再去砍。”赵元成点点头。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所有人,全都看疯子一样,看着无视王昊的凡尘。 他的龙帝高达还未完成,他要亲自看着这台彻彻底底属于他的机体诞生。 “呵呵,如果,你长着一颗人的脑袋,如果,我还是曾经的那个我,说不定此时,你已经爽翻天了。”凡尘笑了笑说道。 功能4:吞噬:可吞噬所有含有能量值的东西,转化成为能量值。 在他的身后失去了两个钳子的螃蟹妖樊强依然在不断的地上哀嚎着,打着滚,痛哭流泣。 他心情不好是因为肖煜的事,急着让她去找他又是因为什么事呢?难道还是肖煜的事? 这是一座不大的船舱,充其量不到三四平米,却摆放着四张吊床,若是用后世人的眼光看过去,用蜗居来称呼这间房子简直是再恰当不过了,不过珠娘的眼里却露出了艳羡的目光。 以陈豪的火眼金睛,若是要看出对方是真是假的,其实非常容易的。 看着不远处正在挨军棍的吴三桂,杨峰如何不明白孙承宗这是在变相的向他求情。 “当然是仅需推进了!这么好的机会,不继续扩大战果,还等什么!”没有程立回答,反而是一名在指挥室中的指挥官们大声的嚷嚷着。 天空已经放晴,屋檐上依旧有雨水低落,滴滴答答的声响,鸟鸣空翠,伴着这明亮的天空,分外的宁静和谐。 金焕钊颇为欣喜,他大声笑道:“你也不早点来,不然我们联手御敌的话,这次也不至于被整得这么惨……”他纯属开玩笑,所以不等柏未璧回答,便转向李一亭几人,双手合十再次表示感谢,李一亭只是微微摆摆手。 “她只是脸皮比我更厚。”虽然当初倒追荣少琛时,她自己脸皮也很厚。 只有神兵是铁匠打造出来的,用最好的钢材,只要是技艺差不多的铁匠都能够打造出神兵。 之所以留下金鼎保护自己,不仅仅是因为金属性的特性最为坚固,而是因为对方八人,并没有被金属性所克制的木属性强者。 吴立没有丝毫的托大,直接施展出来大圣道大日如来天功之中的绝学神通。 所以拿破仑很明白,在历史上他会采取什么手段。对待异族强制推行俄罗斯化的政策,迫害犹太人。占领中亚,与英国之间的矛盾更加激化。 第一百零六章:展翼 羽山河将剑从楚怀林胸前抽出,楚怀林倒在了羽轻翎的怀里。 “楚怀林!”羽轻翎的鬓角被汗水湿透了。楚怀林嘴角流着鲜血,露出一抹好看的笑荣,颤抖着伸出一只手去摸羽轻翎的脸颊。 羽山河见刺杀未成,拿起剑又向羽轻翎的胸前刺去。 羽山河的剑还没有刺去,只见羽轻翎被一束耀眼的白光笼罩了起来,大殿上所有的人都被白光灼到眼睛往后退了几步。 羽山河想看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白光实在太过灼热,根本就什么都看...... 奶奶说她阴气重,总是能把鬼魂招来,若是寻了这个姓,可以避免鬼魂招惹。 秦荆还是和煦的笑容,只是眼中却有阴冷之色:他做生意,从来与人为善,这次冷海艺术学院的谣言,让他知道,自己该露出一些锋芒了。 邹一辰眼珠一阵紧缩,他从这欧美男子身上,感受到恐怖绝伦的超强气息。 炼化仙府的钥匙,主要是得到这个仙府的信息,已经确定如何才能开关仙府。 陆葭睡得很踏实。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习惯遇到事就发消息给吴形说。以前一直都是说给周默、七七。现在七七不见了,周默和阿九在打理画室,她不在的时间里,画室倒也井井有条。 黑暗笼罩通天峰,寒意降临大地,无穷星光仿佛自虚空而出,将众人带到了浩瀚无垠的宇宙星空之中。 他盘坐在世界核心上,看向周围蔓延的根须,而后挥手,让一颗颗魂珠于凡间的天空中破碎,从中出现大量的灵魂,飞散天际。 当然了他们也会“偶然”地遇见一些宝物出世,不过这些宝物自然是没有灵性的,刚才他们那么多人争抢的八件法宝其实并不是什么有灵性的法宝,只不过是李治曾经在上面做过手脚,所以才让人误以为那是有灵性的法宝。 “不知所措,白挣扎”不过,魔浩并没有表现出来,这是手一张,化为手掌,一下子,月情瘫痪在地。 萧钰斓此时已经换了身衣服,经过白天的修养,脸色也好了很多。 盔甲男人四处看了看,也沒发现什么风吹草动,再看看已经人事不知的玛欧林,叹了口气将玛欧林背在身上往前方树林深处奔了进去。 “进宝,听我说,不管怎样咱们一定要先回复一下自己的精神力。现在你我都处于空虚的状态,硬闯进去肯定会适得其反。”危机时刻,苏晨洋将自己的心冷静下来,轻举妄动可能会造成更大的麻烦。 此时的苏晨洋手指间多了几份灵动,不停的在天空飞燕身上游走起来。每一次精神力的释放,都将封闭掉一个穴位。天空飞燕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那暴躁的土元素似乎感到危机的出现,更加疯狂的冲击束缚它的丹田。 他看着苍茫的虚空,眼神有些迷离,恍惚间他忆起了过去,回忆起了当初背井离乡追求长生大道的豪情万丈,回忆起了曾经生死与共的道侣。 看着大家的反应,韩依盈笑道:“就算不会唱也没关系,这确实很为难大家。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父亲变得一蹶不振。自己的元婴受到了重创,没有十几年根本恢复不了。再加上传家宝丢失,苏培生悲痛至极,终日借酒消愁。 突然,天空一阵噼里啪啦,雷声大响,随后雨丝就落了下来。李雪倩刚刚还好好的,听见雷声吓得花容失色,尖叫一声。 “你说的两种我都不习惯喝,有白开水吗?”胡成享受着王嫣的周到服务都有些乐不思蜀了。 第一百零七章:隔阂 羽轻翎想挣开,但云鹤抱得实在太紧:“云鹤君,如今您和婴环姐姐才是真正的夫妻,这样做,有违礼数。” 云鹤眸中的愤怒再也藏不住了,一只手顺着羽轻翎的背向下走,直到羽轻翎的腰处,紧紧勒住了她纤细的腰,迫使在羽轻翎的眼睛里只能看见自己,再也没有任何人。 羽轻翎被钳制住,动弹不得,一双明亮的红眸直勾勾地盯着云鹤,心里却是忍不住害怕,只能一遍一遍地安慰自己:“他不敢作出什么的。” 云鹤把手从她的腰部离开...... “贫道有礼,今日宴会之后。倒是要去道友的五庄观叨唠些时日。就怕道友生烦”。玄阴真人笑着对镇元子说道。 甚至,秦若男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好了足够心理准备,来面对可能会扑面而来坏消息。 娜妞家,用篱笆和石头围起来的院子的路似乎是村中的一条主路,一个个身穿农服的村民都已休息完,扛着各自的农具,一边交谈着,一边向着村外走去。 “太子殿下,前面就是古钟镇了!”张一指前面地镇子,开口说道。 远处,双盾尊者双手之中,各自有一枚盾牌浮现,将自己的身子牢牢护在身后,而他的面前,一个身材壮硕的魔族,则是手持双锤向着这一双盾牌不断砸下。 “都是马贼的?”村子倒吸了一口冷气,吃惊的望着眼前的这些马匹。 于是这关羽来到阳平关,屁股还没坐热,就接着南下,奔成都而去。而魏延望着关羽渐渐远去,脸上挂起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他们只不过是全面撒网重点捕捞,在那不勒斯,游客必到的地方就那么几个。如果就此可以将他解决了,哪怕是在每个地方都装上炸弹守株待兔,对于马里诺兄弟控制的p组织来说绝对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青黛接过一看,里面躺着一对羊脂白玉如意,玉质洁白,温润细腻,上头的包浆很是漂亮,一看就是有人长期盘玩所致。放在现代足可以做传世珍品,就算在大华也是价值不菲。 裴旻一丝不苟的将这一切做好,亲自将颜元孙抬上了灵堂,收入棺内,并亲自点上长明灯。 钟伟的脸上同样露出邪意的笑容,一脚踩在一辆红色汽车的引擎盖上,跃上汽车的车顶,纵身一跃,居高临下向魔物飞冲而去。 “很好,就是现在!”在崖壁上的凌力眯了眯双眼,猛然朝着右手一挥,一根细细的银链如蛟龙出海般裹上了吸血僵尸蝠的身体。 那人的一转身,陈非凡吃了一惊,原本模糊的面孔,此时分外的清晰。那人是个男的,面容清秀,无须,诡异的是额头上还睁着一只眼,那人一共有三只眼。和那八伏殿中的无名神仙一般无二。 七号在绝望的情况下体内力量暴走,将进攻的海盗全部消灭,但也由于是第一次使用力量,并不能很好的控制,所以也连带了许多村民死在自己的电力之下。 黑雪姬反应过来,她注意到谌羽的时候,正是在学校局域网里的击剑道馆着。眼前这位学弟的成绩,可是没有靠‘加速’达到第二名的。 这种零零碎碎的算计,裴旻作为政坛新人自己都不太弄得明白,反正他不觉得朝廷会克扣他的俸禄,发多少收多少,也不细算。 原本她还以为自己和乔显允之间还有可能,毕竟乔显允的母亲王美凤还挺喜欢她的,但是没想到最后却是这样的结果,她满腔的热血都让乔显允冰冷的挡了回来。 第一百零八章:窘迫 云鹤扬扬眉,嘴里嘟囔着这句话:“只能活一个吗……” 神突然爽朗地大笑了起来:“在同一个时代竟然出现两个命定之人,吾也是生平罕见,平静了这么多年的大陆,终于要热闹起来了。” “可不是很热闹嘛,人族即将被灭,天下神族羽族两分,如果再按照您老的意思,羽族也不会安宁。明明一切的不安宁都是您老一手安排的。” 两人互怼已经成了日常,神的心里整天憋着一肚子气。可是神的神识已经开始飘散了,过不了多久,神又将...... 二弟跟三弟他们是在腊月二十九才回来的,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自己想多了的缘故,袁方国中感觉到二弟在见到自己第一眼的时候,有一种躲躲闪闪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学生犯了错担心被老师发现了一样。 黑压压一帮人坐在下面,几乎没有人开口说话。林霜感觉到了针对,她冷冷的看着李真,毫不掩饰的冷哼一声。 有酒有肉,一只烧鸡迅速被三人消灭,拍了怕圆鼓鼓的肚皮尤感觉不过瘾。 她在客厅坐了很久,心跳才平复下来,起来倒了杯冷水喝,喝完后去关阳台的门,门缝将合时,突然,一只戴着黑手套的手卡在了中间。 王十也没有想过,一般食铁兽的父母都是会照顾孩子的,刚好这一次生了两个崽子,所以这个崽,可是劝了半天才让她放心的。 景宸一路的容貌都不是很出色,可是轩辕引歌的容貌还有几人可以比拟? 大雨还在倾盆而下,天空中电闪雷鸣,整个h市的气氛都有些冰冷和僵硬。 陆陆续续,下去七八个了,水花溅得到处都是,就这样,江织的魂还没回来,连人带魂的硬要往水里扎。 看来植物外骨骼装甲这种技能他只能留存当底牌使用了,他现在的级别太低,续航能力太差,当他晋级五级之后这一招的威力才会真正爆发出来。那个时候他甚至能和七级强者掰掰腕子。 萧奕不知道该劝说什么,世界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当真相血淋淋地铺开在你面前,你也只能选择接受。 维迦带着纯真的笑容对迪洛斯这么说道,他一上来就给对方一个下马威,试图让迪洛斯感到尴尬,毕竟昨天可是帝国一方直接宣布谈判破裂。 提起白天的伤,凌夜立即回神,看着白天还在淌血的伤口直接蹲下身体,伸手覆盖在伤口的位置催动神力。 魔法在轰鸣,帝国军敏锐抓住了科弗代尔受伤的时机,再次发动了战争。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维迦艾登·加里迟迟不肯说出对策了,原来是已经料定他不可能下这个决心,这才不想费力气说出对策。 帝国中部由四座重城组成一个超级防御圈,其中帝都不朽之城位于正中,其他三城如三个强大的侍卫一样,分别挡在帝国的东南、东北、西北三个方向。 用作人体实验的地下基地里,一众披着白大褂的实验员正在商量着今天该从那个部位取材。 梁景湛终于反应过来,之前瞧她说菜单、流口水的模样,可不是假的。 据自己所知,赤焰也没对巧巧干什么吧,怎生的那么久了还在意着。 巫山点了点头。他并不是怕疼,只是怕修不好,或者自己再也醒不过来。 费南刹紧了紧手里握着的手,因为有了可以抓住,也愿意抓住的东西,所以,很多事都变了。 苏世玉随后又说道,罗大人掌管罗网,几乎可以说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了,既然他来找自己帮忙,那自己问他一个问题自然也不过分。 第一百零九章 :改变双眸颜色 “在皇权之争的前夕,我将婴环姐姐接到楚府,还有我的几个侍从。楚府有监察院第七司秘密保护,是整个羽都最安全的地方,我相信他们一定没事。如果以后要在这里生活,我希望能将他们从羽都接过来,楚府能保护他们一时,却保护不了他们一世了。” 云鹤点头,表示没有问题:“我明日就派人暗中接他们来神族,就以接神妃回盛京的名义,将你的几个侍从都带上就是了。” “我不愿意住在神云殿,我希望你能为我安排一座将军府。”羽...... 停下之后,连城吐出一大口鲜血,眼神中尽是惊惧之色,第一句话也是一句卧槽。 “这个你去了便知,总之是很重要的事。”这名侍婢没有多说,就此离开了,留下李云尘一头雾水。 一切似乎都已经在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狄水心前辈有救,周大更是已经恢复大半,流波盟的人重返他们的时代也好像已经可以提上日程。但什么事只要跟周瑜有了联系,就必然不可能一帆风顺。 管家走了过来,坐着善后的事情,邀请司马和一些熟悉的客人,叶白似乎想到了什么,回眸看了眼管事的。 可水梦寒可不管那么多,一步一步的向他靠近。搞的萧无邪只好一步一步向后退,这一举动的看的众人不明所以。 【肘突】:c档,挥动手臂猛然以肘部向前打击,造成与自身肌肉及骨骼强度相关的伤害值,并造成一定程度的打断和击退效果,若在骨骼属性上高于对方,则会加强打断和击退效果。 中午时分,猛烈的光线烤炙着大地,众人渐渐吃不消,只能寻了一处阴凉的石洞休整。 “猥琐!”,云凡暗暗骂道,不过仍是嬉皮笑脸的道:“恭喜前辈铸造之术得以精进,晚辈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失败了么?”仓隽眸光中闪过遗憾之色,但是随即又浮现了一股冷冽和决然。 老子当年在别的游戏里,为了兄弟杀人杀得封号十年老子都没眨过眼。 只要封魔瓶在手里,老魔就绝对不会对他下杀手,他有这个自信。 声音响彻在这虚无的空间中,多宝眸如闪电划过了虚无落向了火海,那一刻紫寒闻言时心绪一动也望向了那火海。 虽然他的妻子暂时被吓住了,但是不久以后终于不能忍受这种东躲西藏的日子,偷偷离开了魏财,魏财终于还是逃不过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下场。 “滚吧,最好是这辈子再也不见。”魂影嘀咕道,他在咬牙切齿。 这几个男生情绪更激动了,一个个撸起袖子看那样子似乎是要打起来了。 不过唐宇却只是在微笑,脸上的自信之色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拿不出什么理由去劝说他。每当少年露出这种神情,人们就知道……唐宇已经做好了抉择了,没有人可以改变他的想法。 这几个例外的人之中依靠自己本事的有两个,一个是朱玉凰一个则是姜玉轩,因为两人都修炼有神凰不灭功,在极寒的气温骤降的时候,两人身上各自浮现出一个神凰虚影替两人挡下了部分的寒意。 张谦微微一惊,赶紧喷出一道神火,两道神火撞在了一起,轰然爆炸。 思维刚刚偏离,我不得不提醒自己,赶紧收回,我不可以带着情绪工作,尤其这是我的第一战,我必须打响,奠定我在萧林国际的基础。 虽然他内心是非常惧怕唐羿的,可在别人面前,绝对不能表现出来。 他们被山猫和神侍的战斗摧残得只剩下一口气,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一百一十章:火狐貂 羽轻翎虽然被裹成了球,但却丝毫不影响她的好心情。 羽轻翎离开房间,走到庭院,外面的雪依旧下个不停,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中,一点也不真切。 置身这仙境般的世界里,羽轻翎感觉自己也变得不真切了起来。她把手炉放到一边,一双小手小心翼翼地捧起地上白花花的雪。 云鹤从旁边拾起被羽轻翎遗弃的手炉,在一旁唠唠叨叨地说:“轻翎,外面冷,你把手炉拿上,不然手会被冻坏的……” 羽轻翎转过身...... 顾凉兮打开了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拍了拍顾凉兮的肩膀。 呆在寒冰谷内,寒傲雪又没法和昊焱传音,所有的苦水只有往心里咽。 刺刺兽们的眼睛开始发红,暴躁不安的刨动着后爪,埃利口中又响起那种古怪的音节,它们发出咿呀咿呀的吼叫声往荆棘林走去,声音变得比刚才粗犷了许多。 “下次吧,别耽搁了你约会。”斯颜神情冷淡,强行忍住心底翻涌的情绪。 良好的教养没有使顾凉兮暴怒起来,他只是冷冷的盯着他看,那眼神好像是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修罗一样,不仅让杨明优心里打了一个寒颤,下意识的放开了她的手。 徐吟去试,自觉也能上。只是到了半途,绳索被石块磨损不少,受力不均,身子一歪。 杨纪一头雾水的从神狱中出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只是梦中的场景变成了梦魇一般的深刻画面,始终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黑彼天模糊的态度,究竟暗示了什么? “大声喊叫,周围的人们愤怒地咬牙切齿地痒,但没人敢再上去。 方良一怔,心想脸是别人给的,面子可是你自己丢的,我给你面子你不知道珍惜,那就没有办法了。 接着,他就听见了一声惨叫声,瞬间他就被从幻觉中挣脱了出来,发现自己还是坐在沙发上,压根就没有离开过,而香牌却的的确确被他嗑下了一半,这一时间让他有些分不清楚幻境,还是现实。 这一回,他们输得一败涂地——准确来讲,是还没怎么打,就已经结束了。 白骨骷髅这次损失的也比较惨重,因为接连的战斗,只剩下不到500只了。 “好兄弟,讲义气!能不能下水去赶一赶鱼?”逍遥子征求着阳蛟。 叶欢勾勾唇,掂了掂手中的钥匙没说话。冷眼看着叶继祖一脚踹翻肖若水,绕开众人,颓丧的朝广场外走去。 都到了这个份上了,逍遥子也不好再隐瞒,便说道:“这是你竞买墨黑玉液的钱!你今天不是去总揽天下竞卖场了吗?还在激烈的竞卖中脱颖而出,最后竞买到了一罐墨黑玉液。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逍遥子着急地问道。 “我让你放我下来,没让你把我扔下来!”,我抬头大声和他理论。 才反应过来的情煞根本来不及躲闪,灵机一动竟一个转身拿当起我挡箭牌。尽名爪号。 “先看看再说,反正后面也沒了退路。”老郑不是不想退,而是沒有选择了,再怎么退,能退到哪里,还是要被困死在阴宅,还不如博一把,更重要的是,老郑心中有个疑惑,刚才突然出现在脑海,却又想不起來是什么。 “冬天就不许吃冰淇淋了吗?我就突然特别想吃。”,我佯装任性委屈的嘟着嘴。 “如此说来,白氏一族的历史可不一般了?”低沉的声音带些恰到好处的沙哑,听在耳中,像是黑暗中一把拂尘拂过心头,让人酥酥麻麻。而他话语中虽然带着兴味,却依旧是不急不缓的语气,可见其人性情沉稳。 第一百一十一章:古籍 宫女的眼神还是恶狠狠地盯着羽轻翎,云鹤也懒得与她废话了,挥了挥手,命令旁边的两个侍卫把宫女拉了下去。 侍卫紧紧抓住宫女的胳膊,宫女手里的火狐貂从手上滑落到地上。 云鹤重新拾起火狐貂,放在手上展开来,抖了抖粘在上面的残雪。 云鹤脸上的阴冷,一点也看不见了。脸上洋溢着笑容,笑容温暖,像是能融化漫天的飞雪。 “穿上,太冷了。”云鹤说得很简洁,有点儿像是命令, 照云鹤对羽轻翎的理解,羽轻翎知...... “我看看,枫哥,你这是哪来的?这,这是上品元石!天哪,这是传说中的极品元石!”叶婉儿本没有在意,可待仔细看清后,一下子激动了。 那道绿光,一接触到副将,那副将便直接,砰的一声,爆炸了,化为了飞灰。 所以袁发顶的起点比较高,一开始就在电业局担任业务经理,然后一步步提拔到现在的位置。因为上面有人,出了几回大事,最后都是不了了之。反而官位不停地往上走。 “说了让你别担心,你就别担心,你这孩子,怎么就一点都不听话呢?”孟越君说道。 可怕的巨响在棋盘上响起,那些恐怖的攻击或者打碎大山,或者破开海洋,或者震碎苍穹,或者屠戮千军万马,但都没有一道攻击从中杀出。 俘虏营和安置点的人员安排继续进行,整整一天,所有人都已经安排到位,分别有管事和工坊军带着干活。 “别别,过几天就跟我回去过年了。把假日积攒起来,可别浪费了。我其实也没什么大问题。休息一会就好了。”华生说道。 顿时,白光一闪,他们就直接,离开了冰雪奇缘副本,来到了外面的世界。 回到客栈,关上房门,叶星太激动了,脸上兴奋的表情怎么都掩饰不住,只不过,坐在桌边的君雪艺却没有丝毫的动容。 这道幽光可不正是魔二,现场的人也只有他有这个本事了,不过也只逮住了一个月楚,其他三人脚下光芒一闪,一下子全消失在了客栈中。 “是怕她伤心。夫人她,不,李娟她视你如命,不要辜负了她才是。”宛缨故意言它。 而当天星子地星子两人猜测的时候,李明泽和周不知两人却在思考应该怎么对付那种紫雾的诡术。 摸了摸手里的银子,宛缨像要与绝世宝贝分开似的,哼的一声不舍的将银子放在老板手里,弄得老板一脸尴尬,仿佛真抢了她什么似的。 因为东国在末世危机的时候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再加上他对很多国家伸出了援手,帮他们渡过了末世危机。 “原来如此,灵冥相克,亦能相生,这就是鸿蒙剑典中,我迟迟不能感悟出来的相生之法,你借的神演之力,我倒是无需如此,如此简单的道理,我却犯痴至今!”庄羽暗暗想道。 宛缨的自言自语被身后的暗竹三人听在耳里,低着头强忍着笑意。直到被柳辰阳瞥一眼,三人这才咳了咳抬起头。 逢春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王夫子蹲在假山后,一脸紧张盯着梁宜贞。 瓦列莉亚眨了眨眼:“老板,你今后要我们跟你一起打渔么?”说完也拎着行李箱走上了舷梯。 不给宛缨说话的机会,也不顾旁人,柳辰阳阴沉着脸将宛缨横打抱起,怒气冲冲的往回走。 “看来事情已经变得愈发的严重,不知道腐儒那边的情况如何。”于明有些担心。 瘦猴一般的摊主脸上顿时全是笑意,面对一百多万元,他终于露出了笑脸。 第一百一十二章:仁慈 图片有些模糊不清,但看形状有七八分的相似。 羽轻翎又翻了一遍那本古籍,书中介绍这羽毛状令牌的几页已经消失不见了。 羽轻翎凝视着这块羽毛令牌,虽然不知道它到底有什么用处,但现在至少可以肯定,这块羽毛状令牌,是上古众神时期遗留下来的。 已经不是意义重大可以形容的了。羽轻翎想起楚怀林的家族,或许那里可以告诉自己这块令牌到底有何作用。 羽轻翎正深思着,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声...... 姜离没言语,往他那边挪挪,将半个身子靠在他怀里,然后接着看电视。 换成上辈子,最近遇到这些光怪陆离的事件能困扰忧虑好几天去琢磨。 茴目海晏道:内无粮资,外无援军,刘锦棠六千湘军复又莅临,复再坚撑,亦无裨益。俯首请降抑或绝地突围,还请大元帅及早定夺。 他妈妈今天专门耳提面命的告诉他们几个没事别来会客厅打扰奶奶见人。 所以,不管这个新镇长到底的谁,对于接待的工作,他得把牌面给拉满。 而且,苏平本身对此也有所求,就抽出了半天时间,去了一趟这个鬼龙培育基地。 “林镇长这次组织大家开会,主要的目的是想跟大家交流一下防汛的主要工作。因为我们接到了县电视台的通知,这2天会有狂风暴雨降临。”谢强接着说道。 大久保利通道:启禀主公,夷舰炮程,远吾两倍,浪战必败。示之以虚,开之以利,后之以发,或有胜机。 厨师眼珠子猛的突出来,脖子前伸了近二十米,与洛宁宁脸贴着脸。 罗泽南连捷,胡林翼大喜,即遣陆师三千,驻防东埠,切入武昌、蒲圻之交,防韦俊南援。 感觉到花荣一只温热的大手在自己的胸前捏来捏去,苏曼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要被融化了。 秦泝的话虽然说的简单,可是停在石成的耳中,其中的含义却不一样了。 想要打破这层水幕天华,攻击水幕天华的能量必须大于‘激’活的冰元素总量。很强力的防御技能,在神之遗迹中,那些高级魔法师就是靠各种元素铠甲防御,才得以在骨龙的暗黑吐息中生存下来。 费尔默面露凝重之色,看这冰球的威势,比刚才的魔法又要强上一筹。他不敢再继续只靠盾来抵挡。 看到她转过脸去,黄梓捷赶忙冲着她挥手,还用手指着气球上的字,示意她看。 看着那名武警战士肚子里的肠子、内脏哗啦一下子都涌了出来,很多武警战士都感到一阵反胃。甚至有几个武警战士“哇”的一下子,将胃里的存货全倒了出来。 噬灵之环和辉煌之剑,它们的属性力量并不对冲。虽属于不同阵营,但是彼此都没有太大感觉。两件神器就好象是不同阵营的两个士兵,彼此谁对谁也没好感,深仇大恨却也算不上。 而今天最热闹的爱尔兰城中,紫缘府却如同一朵鲜艳的大红花,盛开在大地之上,远远看去,红光闪耀,时不时地透露出一丝迷的红芒。 冲在前面的一排骑兵如同忽然撞到了一面墙一样,扑楞楞从马上跌落下来。场面混乱之极。后面的吐蕃骑兵丝毫没有减速,只是在调控战马的方向,加速冲锋。接着,第二团火光又亮起来了。 环境使然,当他进入这个圈子才知道,砍人实在是太低端了,而这些所谓的上流人士,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就能杀人于无形。 可是,他又如何能不自责,如果他能多关心一点,如果他能劝住慕华兰,慕华兰也不会进入秘境,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随时都有可能死亡。 第一百一十三章:美人误事 羽轻翎用手擦拭着明月剑上的血迹,目光冷得可怕。 她意识到,这里不是羽都,不能给自己庇护,现在能靠得只有自己。所走的每一步,必须小心。 将明月剑擦拭的锃亮,羽轻翎转身回了房间。 榻上的云鹤面色煞白。那一匕首,虽然没有伤及要害,但一定是疼极了。 羽轻翎轻手替他掖好了被子。 坐在床边,嘴里吐出一口闷气。 她不住地反思自己,这种事情怎么总是会被自己遇到呢! 楚怀林已经为了自己死在羽山河的剑下...... 与其说是要工作,倒不如说是因为冒犯少主而惊出一身冷汗,所以灰溜溜地找个借口就断掉通话了。 红毛怪鹰的鹰爪锋利,少延虽有护体法决,但是依旧没有红毛怪鹰的鹰爪锋利,被红毛怪鹰抓破数处。 “当然不用,否则我何必研究好几天,直接给你个水灵球就行了。”伊莉莎说道。 “一个化学家,更确切的说,一个落魄的化学家。”朱魅儿语气笃定的回答。 原本韩骁死,徐江伦变成首要嫌疑,他们之前是一起走的,却在中途“失散”,但偏偏在这时候矮冬冒了出来。枪声吸引的其实不光是我,是所有人,我可能是离得最近的。 我忙给陈乐打了个电话,让他找张车过来接我们,顺便给我带身衣服,我现在狼狈得不能见人。 于是大家都振作起精神,将内心的恐惧渐渐按压下去,重新审视着周围的一切。巨蛋经过最初的剧烈活动以后也慢慢变得平和,虽然仍然在有节奏的震动,但节奏已经明显放缓,变得十分具有规律。 主上和少主之间经常闹翻,每次冷战最多不会超过三天。但因为叹冥离之死,少主似乎比之前任何一次对自己的父亲都更愤怒。 第一轮森林狼vs火箭,虽然霍华德很给力,哈登的碰瓷也的确拿到了不少分。但他们的得分效率还是和李强天差地别。 就在我感到穹顶之下的天空禁锢了灵魂,一日比一日呼吸更困难时,我日夜期盼的天时地利人和竟一同出现了。 “云凡,你该谢谢他呢,要不是他,现在都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呢?”这时纳兰婷雪立刻说道。 牧惜尘眉头紧锁,等待着未知的到来,不一睹真容他是不会走的,况且是什么东西竟然还能在地宫里活动?尘子表示很期待。 “我的横扫三界霸王枪发和武皇心经都在,但我隐隐觉得还有更重要的没有忆起,不知是天意为之还是另有蹊跷。”武皇也感叹道。 “我是被魔罗指派到蒙及莫大漠拿古咒语的筑梦师,现在我顺利拿到了,回去,他只会有求于我,他要让蒂·汉留塔醒过来,就必须经过我。”梭朗说。 可是,她刚踏出两步,欧阳鲲鹏却一个箭步上前把她给紧紧抱住了。 让傅襄在下台之前将庄氏在江州的官府的人员全都升到庄风想要的职位? 本次工从会出现的意外事故仅造成两人撞崖身亡,比起以往算是少数了,所以举办方大体上还是满意的。 花缅早已离开坐席,此刻正好过来牵住他的手,然后二话不说拉着他便跑出了宴会大厅。 郑和听到蒙面人出声阻止,这才收腿落下,不知蒙面人为什么要放过她。老道姑趴在地上,奋力撑起身子,向前爬行。王厚不知道她想干什么,飞身上前,双手连使“有术可分风”将围上来的士兵逼退。 这个虽说是有些拍马屁,但是,本来这种时候,互相吹捧一下,大家都高兴。 第一百一十四章:梅花糕 第二天一早,羽轻翎迷迷糊糊地起了床。 看向旁边,云鹤已经不知所踪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羽轻翎的耳朵。 “殿下!” 是女生特有的娇弱声音。羽轻翎闻声看过去,不禁吓了一跳。 一时没反应过来的羽轻翎感觉有点头痛,扶额去想。 过了半晌才开口,旁边的几个人也不敢出声打断她。 “杨依,柳依,还有宣语,你们怎么都在这?” 三个人站在羽轻翎床边,三双眼睛直勾勾盯着羽轻翎,看得羽轻翎有些不自在。 ...... 不管是我还是熊猫的耳力,都是相当敏锐的,尤其是熊猫,就算江浙沪那些身手远超常人的打手都未必能够悄无声息的接近我们,可是眼前这位腿脚不太方便的老先生反倒忽然出现……岂不反常? 胭脂夜叉丝毫没有手下留情,三下打下去,我瞬间感觉晕头转向。 在这之前,我已经和顾姐商量好了,我给她出钱,然后她以旅游的名义和我们一起去新加坡。 还未到画舫内部,却就听到无数莺莺燕燕的调笑声响,和蜂拥而至的靡靡之音,那些‘露’骨带着点少儿不宜的荤笑话从内传来,黑玫瑰听到之后脸‘色’煞白。 “此子,留不得!”另一个老者心中涌出杀机,如果成长起来,日后定然是心腹大患。 莫苒为了他挡车祸,自己受伤昏迷,这是真心对他好,他没有必要觉得愧疚,因为不是他逼迫她为他做到这个地步的。假如她真的落下了残疾,半身不遂了,或者痴痴傻傻了,他是不是愿意照顾她一辈子呢? 我的话说得很露骨,很直接,我也不在乎念哥会怎么想,反正我们之间,也不太有什么其他交集的地方了。 难不成,所有的lpl队伍都被排挤了?这怎么可能,在世界大赛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作为一个现代人,他也不允许自己有除了周骄以外的妻子,就算是名份上的他也不会允许。 周婆子来投靠她,她是能理解的,毕竟当初她们在容府是结为一体的联盟,互为依靠。如今“容天娇”已经光明正大的“死了”,容府欺君的罪名已经消了,周婆子身上的忌讳也跟着消了。 苏雪瑞说得头头是道,胡姝打眼看了一下,的确整个疫病坊里没有她这么穿衣服的人。 王宇将航拍器放在树屋的屋顶上,这样就只能拍到周围的风景,保证自己不会露点。 其实有尉迟澈的武功在,他便已经无法阻止了,如今还在请求他的意思,不过是在尊重他。 “胡说,这全是胡说。王爷,这刁童一派胡言。什么蛊母,蛊虫,都在哪里?指着这么一颗珠子,就编出这么多鬼话,是何居心?”二老爷忍不住跳起来。 虽说都是没有什么科学根据的话,苏庆祥听了,心情竟也真的好了一些。 公孙鹤低着头一眼不发,公孙竹也沉默着,用一种有些哀伤的眼神看向公孙鹤。 一来二往,三鑫码头逐渐生意红火起来。俗话说水多泡倒墙,尽管三鑫码头走的是薄利多销的路子,可架不住生意多。短短几天的功夫,三鑫步入正轨。杜月笙喜气洋洋,张啸林也不再唠叨。 沈云悠目不转睛的看着夜子轩,那种名为幸福的感觉,莫名其妙的贯穿着她的全身,不肯离去。 年轻男医生顺着李欣茹的手指看向陆尘,心中更加悲愤,他这人怎么这样,你一伤者,你不好好躺在地上,在这装什么英雄? 粉丝团不是盖的,尽管脸上依旧带着愤怒不已的神情,可还是如愿的停止了争吵。 第一百一十五章:出钱养敌 云鹤先拿起一个给了羽轻翎,而后温文尔雅地笑着递给纳兰婴环。 纳兰婴环颔首接过,礼仪周到,看起来似是相敬如宾的模样。 偌大的房间里,阿清站在纳兰婴环的身后。柳依和杨依站在羽轻翎的身后。 阿清是从小服侍在纳兰婴环身边的,是羽轻翎亲自挑选的。武功医毒都是精通的。 阿清看到三人坐在一起,不由皱了皱眉头。云鹤的眼睛一直盯着羽轻翎,只要眼睛没有什么问题都是可以看出来的。 她虽然知道云鹤和羽轻翎是两情...... 然而山中并不宁静,时常有猛兽咆哮,震动山河,万木摇颤,乱叶簌簌坠落。 宁老夫人将李玉靖叫进来交待了无数回:如此非常时候,安份守拙才佳,既不能得罪人,也不能卷进哪一处去,皇上性子,逢着大事,常常有夷匪所思之处。 “别担心,我把信息提供给石杭明,相信用不了多久,厉秣风就会落网。”秦方白的语气是笃定的,眼神也微微冷厉起来,仿佛在盘算着什么。 这是白忆雪住进医院之后,跟自己的家人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了。之前,她是从来都没有这么长一句句的话跟杨华说的。 这是两件天价雕塑,至少千万美元!是最顶级的艺术品,出自一位著名欧洲艺术大师之手,是他艺术生涯早期的作品。 地龙看着慈安,对于慈安提出的问题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 “这两天没在这里。”因着他订婚,担心外婆会闹,让杨姨带着她去乡下散心几天。 苏煜阳扶了合同一把,冲凌秒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然后出了卧室。 “今天你接受采访,我看了直播。很棒!”曲靖状似无意的开口。 “不难。”夏阳只是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接着随手虚抓了几下,便凭着阮梦梦魂魄的气息,将她散落在各处的两魂六魄尽数摄拿过来,强行聚拢,置入了她的躯体之中。 他知道她喜欢圣洁的梅花,便在入口处种上了大片的梅树,那时候是冬天,他抱着她在这雪海中享受梅花带来的沁人肺腑的芬芳。 刘政道老人没事,徐浩东陪坐在病床边,医生再次检查后,待老人安然入睡,徐浩东才悄悄地退出病房。 出了魏国,马车的速度骤减,马蹄落在地上都扬不起青烟,可见速度之慢,全然一副游山玩水的摸样。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要是不配合,以徐浩东的态度,还真会把他们当成嫌疑人。 这玩意儿打出去的时候是一坨,砸到脸上就开了花,暗门子当时就迷了眼,只感觉自己眼睛鼻子都疼得厉害,整个脸上是又凉又热又臭又疼。 可她始终不是纯爷们,也不知绊到了什么,脚下一软,狠狠摔倒在地。 他们本以为被路牌和捕兽夹子耽搁了这么些时间,要超过巫十九团队很难。 金至峥来到家门口,放慢了脚步,他踟蹰不前,什么都没有了,不知道如何跟老妈交代。 讨论的功夫,已经陆续有人飞奔回来交差,看到顾柒柒等人居然还在这里傻站着,这些人都露出了蜜汁幸灾乐祸。 不会这么巧吧?也许同名而已,祖国人口那么多,祖国山河波澜壮阔,同名不算什么。 贝齿轻咬下唇,梦楠倔强的抬手拿起桌几上的一杯鸡尾酒直接一饮而尽。 “这个当然没问题!”王乙说道:“王家内部投靠邪修者的人毕竟只是少数,而且这些人几乎尽在我的掌握之中。我不动他们只不过是想放长线钓大鱼而已。 第一百一十六章:傲气 云鹤就是笑笑,不多说什么,他也不能跟羽轻翎说,这府邸是自己强抢了赵珀的。 “你喜欢就好,还缺少什么直接和你身边的两人说,让她们去买就可以。” 云鹤不认识羽轻翎身边两个丫鬟,但他知道羽轻翎一向不喜欢身边有人在。能让羽轻翎跟着的,并且还时时惦记着的,一定也不是什么普通姑娘。 柳依和杨依都点点头,她们没见过云鹤,第一眼见到云鹤的时候,被云鹤的温润气质,清秀面貌给惊到了。倒真得觉得神族人都是像云鹤这...... 宫氏跟在言蕙的后面一起见礼,皇帝微微示意,眼前的言蕙如此娇艳倒是让自己想起了初见她时那个情形,神情便不由得有些恍惚,一时让人想得有点多了。 毕竟,当初海伦虽然在帝国边境的战场上一次又一次地活了下来,但她最后还是做了逃兵,当看到自己身边的队友一个又一个地被当作牺牲的道具而死去的时候,她终于受不了了。 秀姐无奈道:“物证人证对王爷都很不利,照这样下去的话,恐怕……”说着坐到桌旁。 按理说李副厂长应该恨透了许大茂才是,怎么会以副厂长的身份在等一个电影放映员停自行车呢? 剩下那六人想躲开长乐这一拳,但是那宛若烈日当空的一拳,他们如何能躲得开呢? 现在收拾龙虾这活她也逐渐交给付汉茹了,因为收拾龙虾已经不能让她的庖丁解牛技能增长什么经验了,看来她得去猎杀别的动物才行。 这次不是计谋,是真跑了,从一百多只被杀的只剩下十多只,不跑是傻子。 “这就是你做得最蠢的事,本来这事没人知道,结果现在人尽皆知。”三皇子有点烦燥。 令狐县令惊得瘫坐在地,双眼呆滞无神……王捕头心中也一阵惊恐,仓皇不知所措。 “您不是都知道嘛?!”莫凌并没有掩饰的打算,他这些动作做得并不隐蔽,皇帝一定会知道。 百千回的话音刚落,张子衡已回头看到甘兰踉踉跄跄的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他迅速抱起甘兰去找童无心。 视,可想而知,那之前的战斗是何等的激烈,要有什么样的意志才能做到像他那样,仍然挺立在瑟瑟风中。等杜青松再想说什么,寒梅已晕倒在她的怀里。 盛佳慧一听,眉毛一跳,艾玛,今天光顾着说他的事情了,我自己的事情倒忘得一干二净,想到当时那个给她按摩玉趾的男子,也是非常匪气外露,人家一摸着脚跟,自己就忍不住稀里哗啦,肆意流淌,这叫人怎么说呢? 林天轻轻抚摸手里的柴刀,语出惊人,但也是实话,对这把柴刀有着别人难以理解的感情。 “容我提醒你,这一次她绝对没有故意躲开,但是如果她知道了夏雨乐怀孕的事情,你觉得她还会让你找到她吗?你好好想一下!”随机关闭了视频,ke的心在一点点下沉。 “不,不,不,我记得刚才可是你自己问了两个问题,个是我出手要多少,另个就是他的命值多少?”方笑刀歪着脑袋,把玩着手的弹簧刀,复述了遍王德柱之前的话。 用意念去操控刀域,这是一个意外的发现,但要如同魔头骨长生那样出神入化,需要长时间的探索和尝试。 车开到z市最大的商场,为免麻烦王曦直接买了职业套装,到达目的地,对方的人已经到了。李总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长的不丑,但眼神让人很不舒服。 第一百一十七章:不离开 “殿下,此事与宣语没有关系。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罗沈听了羽轻翎的话,脸色好看了许多。 羽轻翎笑笑说:“原来你的目的在这里呢。” 羽轻翎上前扶了他起来。 罗沈见羽轻翎没有一点生气,反倒笑了起来。心里也就不害怕了。顺着羽轻翎站了起来。 羽轻翎见他乖乖起来了,又说道:“这件事情你做得很好,本来还有宣语一半的功劳呢,结果全被你抢了。等下见到宣语我一定要告诉宣语!” 羽轻翎是开玩笑的口气。 罗...... 唯一可能需要注意的是,连续几天的暴雨已经有了山洪倾泻的架势,好在建康府这边也早早的做足了准备,应该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沈嫣然站在一旁傻眼儿了,自己是告状想要给自己报仇的,沈倾月打了自己一耳光,却躺在床榻上装病。 叶心语看了下周围的环境,居然感觉自己好像远离了大城市,在一个农村的破旧的废墟里。 “过段时间我要去湘西一趟!到时候可以顺道去苗疆看看!”秦汉突然开口说道。 迎着屠茫祖师的古怪笑意,曹伏执礼告退,魏寻欢终于开始大口喘气,委实被曹伏的口气吓的不轻,随即又担心起来,一路絮絮叨叨个不停。 如果两家因为两人不合适解除婚约,这无可厚非,但是如果武家被仲家退婚,那就另当别论了。 曹伏正在犹豫要不要停下,青玄宗有黄吕大钟响彻山门,拉回曹伏的心神。 在这场车祸中,众人见到了生离死别,也见到了宝贵的亲情和爱情,像做梦一样,又哭又笑。 “这次来找你,就是打算与你一同去将这株红莲带回来。”说罢,秦放之看了一眼曹伏。 穆究飒有些出乎意料到,她居然和以前不一样了,身上有种傲慢的气息,而不是以前一遇到“囧”的事情就哇哇大哭了起来,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他今天的收获也蛮丰富的。 眼尖的秀兰,似乎发觉了什么,瞳孔陡然一张,一脸好奇地盯着陆凡。然而她此刻被陆凡施下禁制,精神力根本施展不出,单凭眼力却是根本看不出玄虚。 借着微微的月光,他看见她的嘴唇都被他亲肿了,心里一阵得意。 随后,金色神枪发出一道颤鸣之声,然后无尽的金色枪影绽放而出,朝着华辰覆盖而下。 这些摄像头两两相对,所以使这间贵宾休息室里没有任何监视死角。 所以马上调取了系统相关功能,将【主宰】附带的异族进化功能作用在这里,直接在这里建立起一切发展前提的【母巢】。 看着萧卿玉震惊的不能回神绿腰就很解气,姐姐做了那般多付出了那般多,可这世间好似从未宽待过姐姐。 话音刚刚落下,身后一众人踏步而出,真气激荡,一瞬间凝成一片光影,直接灌注赤老大后背之中。 谢知对他一笑,无声的说:“好。”谢知现在也可以说话,但是太医让她尽量别说话,免得伤了声音,所以谢知这些天都没说话,她可不想自己以后嗓子沙哑,那多难听。就算五哥不嫌弃自己,她也会嫌弃自己的。 车帘应声掀开,刘桐苦笑探身,右脚踝扭伤,脑袋包扎着,额头血迹尚未洗净。潘睿升迁,县令一职空出,由他补缺。 “郭校尉,在下李启恭,乃县衙典史,久仰大名了,今日得以见面,真是三生有幸。”李启恭抱拳,躬身低头行礼,毕恭毕敬。 “道友你可能觉得,我帮着水月真人看管这些师姐师妹们,防止她们逃跑,也是跟他一伙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你喜欢他吗 宣语把头低了下去,羽轻翎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殿下多虑了。宣家没有身为叛贼的人。现在我的名字估计已经不存在于族谱了。” 羽轻翎明白大家族之间的斗争。 也明白,生在像宣家这样庞大的家族,是幸事。 更是不幸。 躺在床上的罗沈听到了宣语的话,挣扎着下了床。 一瘸一拐地跳到宣语那里。 宣语被他的样子逗笑了,忙去扶他。 “阿语,你的父母一定不会抛弃你不管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超过父母对孩子的...... 王道他们望向碧水寒潭,寒潭中的可怕神威也不知何时消失了,感觉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 让我感到不舒服的是,这安全屋居然只有一个卫生间。我表达了我想冲澡的意愿,程祥就帮我打开了热水器,然后用保鲜膜把我肩膀上的伤口盖住,并且好心地帮我锁了门。 在场众人,连韩雪梅都没有见过壬青真正的出过手,只是风秋雨在数月前见过壬青一招杀死醉道人。 至此,我们手上掌握了两个阴沉木匣,李师儿手中有一个。可是随着子息大人的加入和章正的离开,寻找阴沉木匣的队伍分成了三支,各自怀着不同的目的,继续对剩下的阴沉木匣进行寻找。 不多时,一支全副武装,整齐雄壮的庞大队伍,逶迤而出,集结在了冀州城外,东郊空旷的平原上。 “嘿嘿,好,正好我也闲的慌,早就想找人打一架了。”云天一笑,说道,眸子中开始燃烧起一股浓郁的战意。 “去你的,哪有吃饭时候想这个的何月妍一边说。一边把自己餐盘里面的肉都夹到了刘一飞的盘里,这个动作在家里要不得,可是在学校里面,何月妍就是很随意了。 大家也都知道黑石山才是封印入口的地方,所以这边的精神考验结束拿到血菩提后,也就相继离开了菩提谷。 她的目光出现了一丝的温柔,一丝的怜惜,还有一丝不为人知的悸动。 大恒见此,干脆将那些先前不敢使用的大威力符箓全部用上,什么火弹符、闪电符、巨石符、锐金符,猜得到,猜不到用途的各种符接二连三一股脑的全砸了出去。 岸上,上将李攀感觉到大地轰隆,似乎有成千上万的战马在奔腾。 不管怎样,虽然罗琛做的不太地道,但看起来也算是被他得逞了,如果真能好好经营的话,那新公司应该不错,刘佳两口子,说不定真能躺着数钱。 因为没有好的灵草,所以这些丹药不能完全压制住阿兰她们体内的灵气。 一个不能炼仙丹的老神仙,必然让众人大感失望,有什么资格称为“老神仙”? 楚遂明的朋友就那么些,都跑到道集团来了。再拉人,没地方拉了。 “他是什么来头?我侦查术什么都没看出来。”吃醋的包子问道。 阿多在卧室假借闭目养神,精神躲入意识空间偷偷看录像,目光痴痴的在南宫如玉出现的影像场景中来回观望时。 他们都很清楚,秦月的身份一点都不比秦老爷子低,但是想要讨好秦月,基本上没有任何的机会。 这时,池庆龙等人的脸色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看着空中巨大的光和影,他们能感觉到一种非常可怕的压迫,眼睛变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手里的肉不香了,非但不香,更感觉是在吃一团木屑,难以下咽。 像是一串串珠玉滚落在玉盘中,又好像是叮咚的泉水声,在这个紧张刺激的场景中,显得特别的突兀。 第一百一十九章:折枝自断 羽轻翎想点头,结果又摇了摇头:“是朋友的喜欢,他对我很好。” 纳兰婴环不知道为何,从心底里涌上些失落感。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事情,对他的印象,也是停留在世人所言的表象而已。” 羽轻翎回想起楚怀林的事情,露出向往的神态:“他啊,是一个很不一样的人啊。” 纳兰婴环正在思考,自己心里的失落感到底是从何而来。 只是轻声应了一句,并没有去看羽轻翎的目光。 若是看见了,纳兰婴环的心里或许会舒服一...... 李白说完,进了厨房,火锅的底料,他都熬好了。味道不是一般的香,但那桌子上堆了一堆的菜,又是怎么回事。 尤其在这种常年封闭、极少与外界沟通的村庄,他们的排外程度其实是很高的。 看到旁边有个卫生间,他连忙溜了进去。一会后,他手里多了一个带切口的电线。 她没有任何劝林卿阮的想法,只是沉默地捡起她掉在地上的手提包,艰难的撑着她的身体往前走。 前世为官一生,这种抄家罚没之类的事情他见识太多了,根本不算什么。 片刻后,纷乱的噪音如潮水般褪去,夏恩迅速清醒过来,脸上露出惊疑不定的表情。 只能说后面拉了托大的,前面部分的设定和剧情也收不回来,最后强行重启。 这十几个岛屿,想来都有相当的血族势力占据,而【血月秘境】被毁,显然让他们极为愤怒。 “地仙界所有金仙,速来万寿山听道!”镇元子声音恢宏,传遍整个地仙界。 饭后,肖淑敏又拉着赵颖扯家常,看电视,张哲只能坐在旁边一边盯着电视,一边神游天外,房间被张浩霸占了,又不能把赵颖丢在客厅。 安娜对待工作很认真,也很专业。俄罗斯人办事效率格外低,但她总是有办法有条不紊的协调推进各项工作,一切困难在她面前似乎都能迎刃而解。 再说难得来一次阿巴连斯克,又凑巧赶上他们的传统节日,就当是亲身体验一下当地风情了。 更别说刁项的儿子刁辟情曾经向双修府求亲,与风行烈发生过冲突,被打伤,新仇旧恨,他一出手便是全力。 扯着嗓子喊了半天,吃了一嘴风不说,还眼睁睁看着自己找了这么久的人溜走。 而后这位燕老祖又和张世平说了几句话,他看到张世平眼光时不时地落到这两瓶丹药上,就微微一笑让燕黎送张世平回去。 本来她见到哲言拿着两瓶可乐,心里还美滋滋的,暗想不愧是自己的铁杆粉丝,就是心有灵犀。 白江抬起头看向李儒,作为东汉末年最有名的几个谋士之一,两大毒士之一,李儒的名头实在是太大了。 轩辕叶的脸上突而带上了狠厉,猛的抓起落在她脚边的剪刀就朝蒋涛刺去。 “痴儿,望你早日消解心中所执,此事师叔若能早一步飞升至灵珑界,定会先找他们问个清楚明白。走吧,眼下还是以九禽秘境为主,其他事情还远着呢。”觉明笑道。 拿陈安来说,如果陈安与政府军方为敌,凭借他神出鬼没的空间能力,军方都不知道要付出如何惨重的代价才能消灭他,所以对待他必须要尽可能使用温和的拉拢方式,即便拉拢不成都万万不能让陈安成为他们的敌人。 由樊稠率两万兵马在洛城门与李傕大军假意进行拼杀,当然,假意拼杀是私下再说的,只有华雄的几个心腹将领知道。 龙丰行也是再次感慨地说起来侯亮的帮忙,帮自己的老伴儿报了仇,还结识了这么多的朋友。 第一百二十章:最大的包容 羽轻翎不愿意再在神云殿里树敌,若是再有一个,不要命也要拉上自己一起去死的,她可不一定会再那么幸运了。 云鹤的手拂过羽轻翎被晒得微微发红的脸。 云鹤的手冰冰凉凉的,莫名有些舒服。 “算了,你们都下去吧。”云鹤叹了口气,眼睛紧紧盯着羽轻翎,头也不转过去一下。 云鹤拉起羽轻翎的手,两人边走边聊。 “住得还习惯吗?” 羽轻翎点点头。 “你的府邸我还在着手准备,没用的工部尚书说我理想中的府邸至...... 乙罗河与梅香千恩万谢,不管谢婵娟骂,直接求七太爷赐个日子,拜堂就算成亲。 擂台上,站在陈若寒对面的是一个翩翩少年公子,本想跟陈若寒打一声招呼,可是听到陈若寒这无奈的悲声,顿时有些迷糊。 但是他一个‘外人’要是杵在这里,有些话他们就不太好说了,她表哥这拧巴的性子,好不容易服一次软,这心里正不得劲呢,刚刚这不都差点打起来了吗? 秦陌殇愣了下,反应后来后勾唇笑了,黑眸中满是化不开的柔情。 乙元芕看封条,许王府萧煆,有早也有晚,底下最早的封条,模糊像是韩阳佶这是韩伟鸿的父亲,或许与宋画君有关。 “要不你再出手一次,看看能不能破开这阵法。”谢云东再次向陈若寒恳求道。 顾忌着人还要参加比赛,卫时最终没有盖戳。他要让兔子精高高兴兴蹦蹦跶跶下去,而不是被自己折断翅膀。 明明很困的,可她就是睡不着,站了半天,杀我诶有点睡意了,又回了床上。 果然,什么温柔的哥哥都是别人家的,才装了两天贴心大哥就原形毕露了。 如今又听说这黑山老鬼的消息,就连灵柩真君都十分忌惮,顿时就有些好奇了。 牧晴确定好攻击路线,立刻一蹬树上的一根树枝,猛地借力反弹,如一道箭矢的射向了两男方位,苍蓝古琴显化在手,疯狂的拨动着琴弦,无数冰刃如刀锋席卷的笼罩向了两男。 落北星气无处可撒,现在只想折腾一点东西,屋子里的花瓶都没了,只剩下花了。 他的脸色冰冷,这么高的温度,有没有觉得温暖,语气淡漠,尽是疏离。 鉴定结果表明,他和叶美琪、历家恺确定是亲子关系,历东霖和郑雅也是亲子关系,但历家恺和历东霖却是亲缘关系。 在这头恐怖的泰迪身后,站着一只只军队身影,正是帝朝八万精英大军。 落北星采摘了一些花瓣,正在做净肤膏,花瓣洗好之后,捏碎,经过她独特的手法,再添加一点佐料,经过时间的沉淀,明日便好。 她也是俗人一个,喜欢看美的事物,美的人,只要是美的,她都喜欢。 到时间之后冥辰赶紧让佣人去找古凝,古凝从房间里出来已经看不出来疲惫了。 多么讽刺的一个词语,可现在的她好像只能想到这个词,她对着镜子整理仪容,偏偏要出去的时候,齐彦墨推门而入。 李兵把目光转向房间窗户附近,窗户和门其实挨得很近,只看见一张化妆桌,那个影子的主人却没看见。 就在陆天翔放弃了,准备离开巨塔的时候,一块地板被陆天翔踩中,立刻陷了下去至少五厘米。 山路难走!!是这几天众人经过无数次摔跟头所得出来的真理,晚上的山路就更加走了,不过好在赵海带路,中间省去了很多冤枉路,众人手拉着手,一直走,一直走,直到天色刚刚亮时,终于走到了一个巨大的山洞前。 第一百二十一章:天气不错 “统领大人,啊不,是赤羽将军,敢问将军大名啊?” 羽轻翎微微颔首:“在下羽云。” 李迎,先是一惊,然后发现,自己惊得好像没有什么道理啊,这名字挺正常的啊! 李迎不多说什么,总感觉这姑娘身上有种危险的气质。李迎在官场混了那么多年,什么样的人能惹,什么样的人不能惹,心里清楚得跟明镜似的。 李迎第一眼见到羽轻翎,就已经把她归为了不能惹一类的。 先不说她能力如此出众,单她外貌就是红颜祸水的相貌,...... 对董卓,一日三迁之恩仍旧在目,蔡邕不是不识好歹之人,早年间对刘宏那种坚贞的忠早已随着时间流逝以及刘宏一而再再而三的贬斥而消磨殆尽,反而董卓对他恭敬有加,让他心中存有感激。 片刻之后,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苍茫大地在万马奔腾中剧烈颤抖,万军迫近的震撼也越清晰。郑家子弟的心脏,就像是摆在城头的上的那碗清水,随着马蹄左右洋溢之间,一下下的像是要跳出腔子。 君无邪的爱好让它们已经习以为常,再加上偶尔来摸一摸它们的梵卓,它们现在不要太淡定。 而楼凤鸣则从京城赶了回来,心里也只有一个念头,要把朱青狠狠的灌死,让他连洞房花烛夜都过不去。 “雨晴,我有一件事要对你说。”欧阳殇冽拉开一点距离。这件事情雨晴早晚都要知道,要不趁着现在气氛还算和谐的时候说出来效果可能会好一点。 何况,现在自己的商船都捏在她的手里,若是自己失败了,爹跟庞家人都不会让他沾染商船上的一切,那等于杀了他,没区别。 地面她可以碰触,但是桌椅板凳什么的……对她而言难度有点大。 “是喔,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了,还搞那么多的名堂,真的是笑死人了,”村里有人听出了其中的猫腻,点头附和着。 黑衣男子微微一愣,不明白为何到了这种时候,这少年为何还能这般冷静。 诺珉宇警觉的看向走来的人,意外的却是靳凌傲,他手上不知还拿着什么东西。 他墨家虽然地处千岛域中央,但不过是个边缘势力,庞青阳在千岛域可以说是是如雷贯耳,势力比他墨家只强不弱。 丁火得到这门武技之后,用了三天时间,将其完全弄懂,之后就开始试着将其融入本源心火。 楚洛儿终于忍不住,身影一闪便朝一个黑衣人冲去,傅残明白她心中所恨,干脆紧紧跟在她身边,免得她受伤。 他看看蓝幽明,突然想到这个家伙居然还是圣子……西界名义上的统治者,真的是,越来越好玩了。 所以直到现在,我们的兰兰也想不明白到底早起的虫子会有什么好处。 “荷西”扬起一侧唇角做出一个冷厉的邪笑,抬步径直朝她逼了过去,阴险的眼光始终盯在她惊色不语的红脸上。 他望着她,毅然坚持的眼神却在她涌出眼泪的那刻转变,变得越发犹疑和苍茫。 几声金铁交击的铿鸣响彻天地,火花碰溅,人影闪动。接着,几声嗤响传出,这是兵器入肉之声。 “你怎么知道我想去黑市买东西呢,我只是无事来这里感受一下所谓的东域最邪的地方。”李天佑淡淡道。 话音刚落,地窖上方的出口便“咯吱”一声被合上了,随着盖子合上,地窖里也陷入了黑暗之中。 眨眼间,画面就变了。出现了一座巍峨的雪山。山的对面是一片水平如镜的湖,湖的中心竟然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塔,那构造跟碧落岛上的伽蓝塔几乎一模一样。 第一百二十二章:两个人好好在一起不好嘛 赵珀被感动到了,这是秦征除了训斥他。跟他说话最心平气和的一次,也是心平气和和他说话最多的一次。 赵珀简直要感动得落泪了。 赵珀在脑子里很认真地想了想秦征的这个问题,自己是怎么当上都统的? 嗯,自己好像就驾了个马,把秦翊双按时送到了云鹤的面前。 这话他是不会和秦征说得,秦征本来就看不起他,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做了件车夫的事情,就成功当上了都统。以后秦征怕是要嘲笑他。 赵珀悄咪咪抬头看他一眼,好...... “什么该死的a级佣兵任务,你不会被人涮了吧!”爱尔柏塔抱怨着。 秋民很诧异他的言行,按理说不用这么大声吧?他这是几个意思?他想掌控舆论?想的也太简单了吧?秋民把手放在刀柄上,王泽生看见这一幕,故意靠近秋民。 后来某一天,等慕容水香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是给南宫琉璃赚钱的,而南宫琉璃就只负责数钱。 “我需要更多的力量,乖乖成为我的化身吧!”庄周那低沉的横空族语言,在这横空族天将的心中响了起来。 “老朽说的全是真的,不信你们找人去问郭府管家,他昨晚又拉又吐,还发热,今早就把我叫过去号脉开药。”老中医极力辩解,他的脑门甚至冒出一层汗。 光阴似箭,无情而逝。曾经清纯可人的宁溪,也逃不了岁月的侵蚀,已经四十多岁了,光彩不在,脸有皱纹了。 这十年来,方远发现地球上的因果更加混乱了,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至少目前,她所知道的,那些铺子里能卖的至多是7级的,她之前卖9级的,就已经越过二级了。 至于人界,也就是现在的凡尘界当中的成员,在听到庄周的这句话之后,都有些诧异,虽然不知道这是谁说的,但这个消息,好像并不能够阻止众人对于域外妖魔击杀的渴望。 徒弟拿出一个葫芦,邓公打开葫芦含了一口水,立马吐了出来,接着又喝了一口,涮了涮口。 这丫头的伤可耽搁不起,本来身子才刚好,方才又用了不少内气为自己拖延时间,现在他可无法眼睁睁看着她这样子不管。 而在这个时候,裴风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距离李爱只有五米的一个货箱后面。 该死,自己还是太粗心了,以为杀死吴齐就安然无事,现在只怕更加棘手,以前有吴齐在,好歹那个冒牌货还不敢出来,现在吴齐死了,那冒牌货只怕早有所行动。 送走梅以蓝之后,这里就留下燕莲跟北辰傲了。那些隐卫跟护卫早就聪明的找了躲藏的地方,至少不光明正大的出现,主子就不会觉得他们碍眼了。 肖雄将詹政的事情,一五一十从头到尾的给风火说了。包括,夏宇被詹政抓走的事情。 “这个肖雄算再厉害也不会自己的丈夫厉害多少,所有这包药粉一定会对她起作用的”艾菲尔自己鼓励着自己。 “吧”!罗丹红美脸又是往他凑,轻轻地发出一声,笑着皓颈一转,示意走吧。 雪山老人说罢,摸了摸下巴处的胡子,瞪着戮阎剑等待他的回答。 卢比听到这个声音顿时露出吃惊的神色,肖雄几个却忍不住扑哧扑哧的笑了出来,这戏是没办法演下去了。 云织丝毫也未察觉出一旁莫睿笙的心中所想,在离开了莫睿笙手的遮挡后,她再次睁开眼,这次,她平淡地直视着那些惨死的百姓,就好像是在看什么普通的事物一样,风轻云淡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你君上什么时候骗过你 “哥为什么不同意,明明赵哥哥也很优秀呀。” 云鹤也不明白,但是他说不出来原因,所以只能先应了下来:“好,让我再考察一下赵珀。” 见云鹤口气松动了,洛梨儿本来瘪着的小嘴,突然笑了出来:“那好吧,赵哥哥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云鹤一听,好像不太对啊,不让自己失望什么的,不太对吧。 想抬头纠正一下洛梨儿,但是洛梨儿已经一溜烟跑没了影。 洛梨儿急着去看纳兰婴环,没空和云鹤多说...... 王糸阴和王糸阳二人高调而来,没想到风光败北,就此折戟。一时二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狠狠一咬牙,就想找孟缺拼命。 组建一个新的帮会,在西南贵族学校来说,这本来就算得上是个轰动性的消息。再如果孟缺当上老大的话,恐怕想不出名也难了。 “易武尔,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就在易武尔一片茫然的时候,通讯视频忽然闪了几下,大长老的面孔出现在屏幕之中。 须臾之间尘起道人便被那青洁子法宝雷梭接连击中,鲜血狂喷,昏死在擂台之上,这才结束了那这论道大会开始以来第一次流血比赛。 “好了!这就行!哈哈哈···”三人都惊恐地看着大笑着的紫涵,总感觉有不详的事会发生。 “多谢馆长!”金羿道谢,然后告辞出来,但是他总觉的馆长似乎有什么想说但是有没有说的样子。 “娘子这里的菊花茶真好喝,”贾连城舒服的坐在炕上,抱了甜白瓷的茶碗在手,原来倚窗而坐,与妻子饮一杯香茶,竟然这么惬意。 于是等沈天清从狂喜中回过神的时候,身边只余初春的风,带着淡淡余温吹过,好不凄凉。 我出了学校,打了个车直奔徐青青所说的那家夜总会。徐青青倒是越玩越高档了,以前都只是在一些普通的ktv玩玩,现在都是出入夜总会了。 “行了,废话不多说,你瞧瞧,这是那会我亲自挖出来的一棵卫东一号,我数了数,一共结了六个地瓜,个头也比之前咱们预计的好了许多,也就是说,产量要更高。 而且单纯的靠种地就想吃穿不愁,更是在做梦,现在大多数农村人,连填饱肚子都难。 这合欢散的力量实在是强悍,没想到的是,竟然阴差阳错的把芙蕾雅给征服了? 不过,那令人牙酸的刺耳金属形变声还是传了出来,让周游听得直皱眉。 像在黑市上,一斤肥猪肉能卖到两块钱,可野猪肉,也就一块三四。 老人眯了眯双眼,淡然道。而空虚见状也不敢隐瞒,直接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眼前的这位老人。 相传墟墓间太一阴一,积一尸一之气,久化为罗刹鸟,能变幻作祟,好食人眼。 如今她跟林雪儿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自然也不能继续叫她岳父。 陈师行却救下了赵雪儿,而且她刚刚给赵雪儿把脉,似乎赵雪儿已经被彻底治好了。 这种选拔或许会让一些虽然基本素质达标,但心理素质以及潜能完全不行的人混了进来滥竽充数,也可能会让一些天生拥有大心脏的人明珠蒙尘。 王升可以松手饶过他的愿意在于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身份是都被拆穿,因为任何人,乃至所谓的星主都看不出问题。 果然,这个宇宙没有功德业力的体系,修行者完全可以肆无忌惮的杀戮和作恶,根本不用担心相当于天道的宇宙意志的厌恶和惩罚。大千世界没有自己的轮回天道,果然漏洞多多。 第一百二十四章:娇娇 “行吧,你去收拾收拾搬到府邸去吧。”云鹤懒得听他废话,反正等到明天自然有人会向他上奏折言明在人族的事情。 赵珀这语言表达能力,只能够和云鹤吵架用的。 赵珀挠挠头:“今儿天色不早了,不如我就勉为其难地在这里住了吧。” “好一个勉为其难啊,你给我滚回你府里去。”云鹤作势就要把赵珀往门外推。 赵珀哪里愿意,他已经有一整天没见到洛梨儿了,他现在就是想见见他的梨儿。 云鹤很清楚赵珀打得什么主意,他...... 辰时,付麟等六十余人的队伍就离开了王家村,踏上了前往洛阳的旅途。 “好啦别想这些,你们两个不管怎么样都要过段时间才可以。”林雨嫣红着脸说道,林雨琪同样红着脸点点头。 而黄忠和黄叙都是空手没有兵器,虽然黄忠十分勇猛,可是他也是满身伤痕,已经是一个拔了牙的老虎了,而黄叙就更完了,黄叙是一个身有恶疾的男童。 陈锋忽然停下来,林雨琪一头撞进了他怀里,她哪管得了这么多直接就是拳打脚踢。 另外,南凉军营中流行这样一句话,石霸出战,代表的就是胜利,自从归到孟良帐下以来还未尝败绩。 “怎么了?”白子卿拍了拍自己的头,向霁月投去了疑惑地眼光。 一瞬间,所有的镜头,都已经对准了过去,话筒都已经摆的没地方放了。 晚间夜幕降临的时候,西县南门大开,一支兵马悄悄地出了南城门,这支兵马就是付麟率领的西县兵马。 因为她心里很清楚,服部樱雪这次来临海的目的,就是为了陈峰,肯定是要和陈峰坐在一起的。 用见闻色霸气确认了周围的cp9成员和政府官员都走掉以后,维克托漫不经心的神情一敛,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 此时的郝爱民,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因为他的脸上,全都是泪水。 连阿尔里克的通信波段都消失了,仿佛彻底从宇宙中蒸发了一样。 这让目木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还以为这副局长大人因为说的一句话要亲近一下,毕竟共事这么长时间了。 这次对战是五五开,任何的一方都没有占到一点便宜,也都没有给对方留下任何伤害。 李祭虽然穿着一身土著的衣服,但留着一头细碎的短发,气质和琅琊界的土著迥异。 “阿弥陀佛,老衲觉得,办法也不是完全没有,只有一个,除非找到那个给卢施主下蛊的人,让蛊师亲自解蛊,或许或许还有一丝希望”古茗大师很无奈地说。 话还没说完,出言迟疑的手下就被火枪轰穿了脑门,脑浆和鲜血喷了身后喽啰满头满脸。 “就是,就是。”在他后面跟着一些人附庸道,这些人吹牛皮都是因为他家里有矿。 “呵呵,其实,本尊觉得自己比你们都帅,这个回答可以吗?”大萝卜人参笑嘻嘻的说。 他虽然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能容忍那么多绿帽子,但还是觉得他肯定有自己的理由吧。 为了避免那样的事情发生,他想把简相思先带到旁边的包厢,等宴会进行到差不多的时候,找个没人注意的机会,把简相思再请过来。 原本想着要好好过一个甜蜜双人世界的霍凌峰只能在一边唉声叹气地看着庄轻轻忙碌的背影。 毕竟在她柳雪的心里,杨夏就是她和苏阳的亲妹妹了,所以感觉什么事情都是可以说的。 不过,说到底,主要压力不在他们这里,因此也有空观察的更仔细一些。 第一百二十五章:绝代双骄 赵珀见大臣们看向自己的眼神有震惊,有惋惜,还有得意…… 赵珀自己没什么感觉,反正昨天云鹤已经给自己说过了。自己也不怎么在意。 自己是想要抱得美人归的,才不会在意什么升职呢。 赵珀行了个礼,应下了:“多谢君上。” 云鹤朝他眨眨眼,算是安慰他了。 赵珀也回他几个眨眼,表示自己很了解。 大臣们虽然有些意外,但赵珀职位的确已经是很高了,属于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高位了。 赵珀对这些职位也不甚在意...... 一时间之前的热血此时都有些凉了,就是金毛都有些无精打采的朝着后山奔跑而去。 温良裕没有下手,而是打了店里的电话,他让服务员打包一个双球出来,草莓味加香草味。 转身,回到座位。落雨抱着琴又闭上了眼睛。之前那狂妄恣肆、杀伐果断的气质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了,你赶紧睡觉,天亮了,我再打电话给你!”颜大少握着手机开口说道。 不过。若还有什么,是她看不破的,是多少道义之心也无法烟消云灭的,那就是,眼前这人。 香草味的冰激凌是明筱筱的最爱,作为那么多年的老朋友,黎少彦当然还会记得。明筱筱看着面前那盒化了不少的冰激凌,软绵绵的一团,其实她喜欢的只是化开了的冰激凌,吃到嘴里不会太冷,又很甜很甜,绵丝丝的。 至于原本已经掌控仙云门八成势力的重柯,则是冷均以极为残忍的手法关进了禁地,以儆效尤。 天上,为首的是一名大约二十岁的男子。一身黑‘色’锦袍,坐在青鸾鸟上。身后,共有五十人,每两人骑在一只青鸾鸟上。 “黄老大,要不要我回我的部族,我现在已经可以统一我们的野蛮一族,我们野蛮一族,别说一亿,十亿,百亿,千亿大军都能凑齐,给我时间,我可以为你训练一支百亿大军。”一直紧跟着黄正的沐杞说话了。 “一不犯法,二不违规。只要能达成目的,就别管手段是否下作。 但后援会的人讨厌自己很正常,云绮萝也没有多想,拿着东西走到人工湖。 配合她话说完的还有一阵咕噜声,她尴尬地转转头,刚刚那一翻豪言壮语就像风一样飘过。 最终在她竭尽全力的努力下,终于追上了人,没想到这人是来军营,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这难不倒门罗,他强忍头痛,将精神海中的精神里分为两股,各自淋成一条精神锁链,再将锁链相互缠绕为一股,很顺利地解决了金线分开的问题。 洪荒过后,妖王无恙便率领族人移居南荒,并在中央地带修建高三千尺长三千尺宽三千尺的无极圣殿为自己的宫殿。 这段时间家里来的电话其实不少,只不过都被乔然然两人截留,如今手里有钱了,不回应一下确实不太好。 想到什么,俩人忽然又在同一时间停下来转过头,跟着都愣了一下。 所说此前金甲神人不知道千古的身份,此时听到白起喊出“千古”这个名字时,他们又岂会傻到连妖族长老千古都不知道。 “二等兵蒙罗!集中精神!”头盔中的耳机传来了一句威严的呵斥声。 “对不起。”冷纤凝低下头,低声说道,她承受不起她眼中的恨,太沉重了,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这样的性感内衣,阮明月仅此一件,平日随手放在内衣柜里,极少穿戴。 不需要解释柳木也明白,这里有二十几万高句丽奴工,这些人要穿的衣服,还有挖矿的工作服什么的,成衣坊是一个海量需求的生意。 第一百二十六章:赤羽将军 忽然,一阵风吹过。三个人停止了交谈声。 目光直直地看向迎面而来的那个人。 李侍卫和孙侍卫都是一愣,他们现在十分想把刚才的话都吞下去。 他们的脑子里都闪过一句话,以后可能不再是绝代双骄了,这个人,第一眼看过去,就让人感到畏惧。 只有洛梨儿略显镇定。 小声询问旁边的李侍卫:“这人是谁?怎么从来没见过?” 李侍卫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没见过。 洛梨儿又看向孙侍卫,孙侍卫也摇摇头。 李侍卫瞥...... 苏乐点头,起身摸到苏欢的镜台前,他松开捂眼的那只手,对着镜子照个不停。 也不知道行了多久,在慕容熏焦急的期盼里面,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高翼此时正躺在医院的急救室里,钱是学校暂时给垫上的,不给钱谁给你治疗? 看着眼前自称叫石青的男孩向自己走过来,钱江没来由的有点紧张,这个男孩身上的那份从容和睿智的眼神好像是能够看透自己一样。 “我们回家。”苏妈气势如虹,一边拉着苏欢,一边扯上苏爸,三个就这么并肩而行,横着离开医院。 终于,两人在别人羡慕加嫉妒的目光之分了开来,分开之时嘴角带起了一丝晶莹的液体,闹得满商场都是旖旎的风光。 难道,他早已知道了她父兄的动作,是在不动声色地试探她?他想看她是否有和父兄暗中串通,野心勃勃地企图当皇后?那么,他此后多日留宿永乐宫并且不上早朝,也是一种策略? 邵健又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了。上次有这种感觉是在刚进工地的时候。 无声的哭泣总是比哭出声的更加让人难过。看着林雪默默的哭泣,邵健心中也是一痛,可又不敢再安慰,因为他不能肯定在自己安慰之后会不会接受林雪。 “你看庄主,这铁水流到了模具里面冷却了就是生铁了。这两个地炉里面每炉放了二百斤铁矿,一会称一下生铁多重就能估计出矿石的含铁量了。”李铁锤向冯少杰解说着。 带着一种无形的气势,仿佛压的人喘不上来气一样,巨大的尾巴向着赵绅甩了过来,赵绅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召唤出了泰克里特巨象。 夏羽丝毫不敢大意,若是被这股寒气追上无疑就是个死,这可能是夺命带给他的直觉,正是因此,夏羽竭力地在莲花的身体里乱窜。 蛋糕岛外围,一艘巨大海船上面,一瘸一拐的使者正在向着电话虫不断的哭诉。 种子,模样是肚兜的模样,分为五个颜色,其中黄色的那个,已经变得有点扭曲。 董如意低声道:“皇伯父,您在替如意心疼银子吗?朝廷可是您的,大周也是您的。”她说着眼巴巴的看着皇上。 酒店,是一人一个房间的,这家酒店装修的极其豪华,赵祺住进去之后,他躺在柔软的床上,不断的思考夜寒所说的话。 董如意听的直翻白眼,她总算是知道这阵子周妈妈等人为何整日的偷偷摸摸的了。 而且从演员的阵容上,陈默这次的阵容绝对的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这里的隔音效果也确实好。”薇薇将自己的神识散开,发现房间墙壁对神识有着异常强的依附能力,让她的神识无法穿透。 黎叶甩甩头,并没说话,招了招手,默然朝鬼子来路方向的一处高坡跑去。 七绝杀利用本身魔力却迅速的将七绝杀的筋脉修复,额头上不知何时,沁出点点滴滴的汗珠,表示着七绝杀此时正在承受很大的痛苦。 第一百二十七章:品茶 云鹤一愣,还是点头笑笑:“我信你。” 羽轻翎又倒了一杯茶,茶香四溢,整个屋子浸染在这醉人的茶香里。 云鹤感觉羽轻翎似乎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样了,但具体哪里不一样,云鹤也说不上来。 云鹤不好意思在羽府逗留太久,只是到了下午,云鹤就穿上了之前送给羽轻翎的那件黑色衣袍,一路翻墙爬窗地回到神云殿。 他也没有回到自己的寝室,云鹤明白得很,现在他自己的寝室,非常不安全。 云鹤越窗进入纳兰婴环的房间。 ...... “你又来干什么?不好好在你们家族呆着。”盘古蒙看着浮萍一水说道。 安宇的身影瞬间出现在道空和道虚的身后,二人似乎早有准备,回身就是早已蓄力准备好的武技。 “不学无术,还上过大学的人呢,好我马上和谢兰妹妹过来。”李碧云对着电话说道。 上界势力也有善待新世界土著居民者,实属凤毛麟角,况且即便善待土著,并不代表势力之间毫无隔阂。 旁边,一辆一辆媒体的车经过街头士兵们的检查徐徐开进总统府大街。孙乾这辆车停下不动,引起了士兵们的注意,过了一会,一个士兵跑过来了。 三层甲板,底层甲板装载三十二磅火炮二十门,一边十门,第二层装载二十磅火炮三十六门,一边十八门,上层甲板装载火炮四十门,为九磅炮二十八门,一边十四门,船头,船尾侧翼一边装载十二磅炮三门,两边十二门。 而朱伟与乐封,则红通通的脸颊,一片迷醉之色,已然不能自已。 赵无极一边点头,一边认真的听着罗轩的介绍,这时,主席已经来到一个临时搭建的发言场,做一个机场发言,这个在外交上是很重要的环节,表示对该国的重视、友好和对本次访问的重视。 “跟他们废话干什么,直接说不开过去把他们全扔海里去喂鱼。”陈浩说道。 不但如此,他还有个血非常厚的防御盾,刚才剑十三所打出的伤害,只是消耗的防御盾。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云白家里去一趟,将聘礼什么的送过去,时间是紧,但是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林母也不再反驳。 老人如此生动详细的叙述,也着实让胡九和叶轩的人听得惊心动魄,看来这名老人之前不愿意接受月皓天的邀请,去到神月教也是有着一定的原因,等到危险来临的时候,他所隐藏着的那个暗道应该也能够直接保住他的性命。 “知道!可惜老夫一生都没有见识过这种武功。”无论大师凝视着笑鼎立,眸底闪烁着智者的光辉。 不过此时,在他的面前,一切竟然是逐渐的亮了起来,似乎是有着光线覆盖到了这里。 许强施展出剑势,并没有在他们的心中留下一丝波澜,这在北冥宗是常事,也是最基本的,他们个个都是内门弟子,自然没有任何的意外。 两道相互纠缠的身影,映入魅儿的目光中,让她原本冷到冰点的心情一下子划入了谷底,从此冰封万里,再也没有复苏的迹象。 “你在担心我?”卿卿看着他,他的语气很明显就是担心她的语气。 天行城城主瞬息之间,便被压迫的直接跪在了地面之上。他不过是一个灵魄境六重的强者罢了,哪里能够承受这么多强者的威压? 如果有人摘取了白色花朵,真正的千里香会在一瞬间全部枯萎,将所有的精华全部融入玉石之中,而想要从玉石之中将花香提炼出来,那几乎不可能。 第一百二十八章:借力打力 只是借力打力,就很轻松的赢下今天的五场比赛。 因为赢得实在太轻松,有不少士兵怀疑她只是运气好罢了,若是某某人的一拳真得打到她身上,她肯定撑不下来。 士兵们看不出来其中玄机,但秦征是个武痴,他很快就发现了羽轻翎其中的玄机。 若是赢上一两场,秦征压根懒得打眼。 但是连续赢了四场,五场,这就绝对不是巧合。 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那么多的巧合。 在第五场的比赛中,秦征仔细观察过羽轻翎的战斗。 ...... 苏白桐正全神贯注的倒茶,突然凌宵天扑过来,猛地握住了她的手。 他其实没什么需要担心的,这里所有华人都已经撤到城里,他有足够的大炮和士兵,足够的弹药和粮食,别说一个月,就是支撑一年都没问题,而只需要再有十天,椰城的舰队就会到达。 苏明堂只得一咬牙,将那三箱子聘礼中的两箱挑出来,给了苏汐若做嫁妆。 “现在该我们出场了。那个谋划这一切的人的位置已经找到了。跟我走,我们动作得迅速一点,不然等他们打出最后一张牌,可就不好玩了。”张叫花突然说道。 森林的每一棵树,全都悬浮在半空中,所有的根须扎进空气里,犹如可以从虚空中摄取能量,而且悬浮的大树七彩斑斓,正散发出奇异而又魔幻的光芒。 或许,这也是楚连城自己能够保证的事情,在月蓉过来之后,放了月蓉,给她自由,剩下的事情她已然是不想要多说什么了。 而张龙此时正与虚云大德一边追杀漏网的魔物,一边向他讨教佛门功法,神通以及绝学。 话说他这一次没设东京,就是因为他计划中的东京太过于骇人听闻了,因为他觉得金山,也就是原本历史上的旧金山就挺适合扮演这个角色。 青峰纵然为李可心傻傻的举动感动,但他的眼睛里始终残留着那份对人性,和人类行为动机的怀疑。 然后,一桌上所有人看着高离:“那你别吃!”真是的,说的好像吃饺子没他的份儿一样。 他们把开业仪式定在了周末,邀请了当地的学校和医院,还有一些关系比较好的朋友聚在一起。 时间太过短暂了,精金环太过迅速了,偷袭者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手中的飞剑刚刚抬起一半,就在这样的防御中,精金环已经穿过了偷袭者的元婴,回到了傲天的脚下。 林漠恰好是脑外科手术的佼佼者,这次去美国也是为了进修脑外科专业,所以这个手术才非他不可。 辰年话说得轻松,可朝阳子与乔老两个却都知道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封君扬与纥古越对敌,无论谁胜谁负,死伤了哪个,于辰年来说,都会是锥心之痛。 朝阳子也觉得自己刚才那话欠考量,听辰年这般说话,非但没有瞪着眼反驳,反倒是有些歉疚地低下了头。 “依依已经替王府给准备好了寿礼。”西门昊直视着苏染画的眼睛。坦然道。 “七重山,你不知道七重山是什么吗?”太虚微微动怒了,还真真就是涟俏能让他这么认真地动怒。 几日的忙碌终于是将他力所能及的都处理了,而在众人眼中,俨然凌司夜成了正主子。 顺平不疑有他,尽数应下了,又瞧着辰年没别的吩咐,这才退了出去。 幻境二层的怪物,也不是白痴,跟着傲天跑了一会,知道眼前这人类是引来变色杀人蜂的真正凶手,它们立马朝四周散发开。 第一百二十九章:擂台赛胜利 “秦都统。”羽轻翎微微颔首,表示敬意。 秦征也颔首回礼:“还请羽将军不要手下留情。” 羽轻翎点点头,心里想着到底要不要手下留情呢。她也不知道秦征武功到底如何,但只看内力,应该也是上上等的了。 今天的擂台,是最热闹的一场了,所有人都来围观。 秦征所属的军团,就是想看新来就当上封号将军的羽轻翎出丑。 羽轻翎的赤羽军,就是想看自家殿下完虐神族将士,对此,他们还是很有信心的。 还有赵珀所属军团...... 不过,比起如何去实现这样的事情,更大的后患,却不是‘一旦失败会发生什么事情’;而是‘一旦成功会发生什么事情’。 坐上车子,却也听薄聿铮的话,没有回薄公馆,而是向着陆风扬的宅子开去。 “大家到底动不动手?这可是一个机会,再不动手这灵兽突破就要完成了。”那黄袍人见到这周围的灵气开始减速了,当即有点着急的再次传音道。 “就不能透露点。”不知道还好,既然知道了魔戒还有其他的妙用,林枫怎么可能随便放弃呢? 况且她又不傻,以牟允恩如今的地位,来找她已经是在冒着掉脑袋的危险,更何况他还大费周章乔装,又拿了宋婉华的怀表做引见,绝不可能只是单纯来向他解释道歉的。 而旋律如今使用能力的方式,则是完全不同的另外一种思路,他把能力的外形全部省略过去,只提取了原本的效果;并且也不局限于单纯的使用能力攻击这么简单,而是更注重于进行团队合作,来强化整个团队的效果。 熙被铺天盖地的攻击轰得节节败退,高达千米的巨大身体,好像秋风中的落叶无法抵抗狂风侵袭。 眼看那头霸王龙再次用上了以命换命的手段,而且明显打算先把魔法师干掉,给同伴制造尽情施展法术的机会,黑暗巫师不得不强行中断当阶大威力魔法,拼着被反噬连续瞬发几个低阶魔法。 她的眼中一开始尚带了疏离和无法谅解的光影,却慢慢的,慢慢的,终是绝望的闭上。 “谁叫我!”一个声音忽然从窗户外面传来,随着声音,一个身影噗的一声从窗口冲进了房子。窗户的玻璃并没有开启,可是王虎却连一点风都没有带起来,赫然是把飞行和虚无体有机结合,将精妙的手法显露无疑。 她坚信楚江还活着,毕竟楚江的实力和各方面的能力都让他能够面对各种复杂的情况,她甚至相信就算楚江遇到天级蛮兽,也一样能活下去。 “呃被你猜中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这支战队很菜。有可能真的是因为我膨胀了吧。”凌封也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要说这动物就是动物,完全遵循丛林法则,人类的那一套,和他们也不是100%契合的。 四人原路返回,但到了原先的地方之后,发现这里并无一人,流云这才发现,自己失算了。 如果林无知道王阳在心中这么想他,估计早就跳起来了,直接出手。 封行嘉离开时,只带走了那一筐野菜,鱼和河虾死活不肯带回去。 可是,这个却是真真实实的出现在了王阳的眼中,容不得一丝造假。 郑凡看了一眼身旁的梦玉,没有说话,踩着那十根树干,向附灵尸冲去。 夏明想起了自己,刚才突然间学会了医术,不由得也有些相信了。 赢,未必就让人震惊,现在大家对他的认知已经提升到赢是应该的,丝毫不觉得奇怪的,输了那才是奇怪的。 第一百三十章:家国大业 经过上一次的擂台赛后,神族兵营就没有对羽轻翎不尊重,不敬佩的人了。 他们只是想到羽云这个名字,就觉得可怕。 一个连秦征都能留有余地地打败,身后的势力,又高到吓人的人,他们不仅惹不起,还要高高地敬着,当菩萨一样敬着。 赵珀挺郁闷的,本来就他一个人知道这些事情,也就只有他一个人能拍马屁。 没想到这件事这么快就被泄露出去,拍马屁,讨好巴结的人也是越来越多了。 想比起那些,每天送东西像流水账一样的...... 虚怀只看了二人一眼,并未多说,一径在认真思考什么不一阵,他伸出手,聚起了法。 “哪里见过这么沒有素质的人。那边明明就有垃圾桶。还是非要随地乱丢。你看看像屎一样。真恶心人……”在我的道歉下。大妈总算是放开了唐咪咪。我悬着的心。也稍稍落下來了一点儿。还好。沒出事儿。 更不用说像凌霄三人这样名声极大的圣主强者,碰撞起来,更是精彩无比。 古云却也微微一笑道:“其实前辈你不说我也知道,是田雄对吧,只是我却想不明白,他怎么会那么急着动手,难道就不知道这样做很容易让人察到是他做的吗”。 管兵提着装着金条的箱子打开了车门,另一只手里握着那把手枪,侧身躲在车后,一只手伸了出去,横举着盛着50公斤金条的箱子纹丝不动。。 “你又是否知道你已经陷入我的布局之中了?信不信我三步棋绝杀你~”假发的额头也崩起青筋同时不甘示弱的说道。 “我不去,我没做错什么。”管兵摘下自己的手铐扔给刚才给自己带手铐的人,径直走到老村长对面坐了下来。 大家都等着李厚伯三兄弟出来,然后才好给李岳氏收拾打扮。给她穿上寿衣放进棺材。 “我不!”林晓眸光倔强的回睨他一眼,视线再次转向床上的梁晓悠,“你都因为她放弃公司了,不让她知道,她怎么感受的得到你对她的爱吗?!”一副为他好的模样,却是充满了浓浓的怨气。 “你、你是上次和二头一块儿到松鹤楼赴宴的那位吧?”白之富一拍自己的脑门,终于想起来这个黑打个自己在哪见过了。 众人就看到剩下的党项大军徐徐后撤,当然探子依然警戒着,无论是敌我在此刻也是分外的紧张,要知道任何时候都不能大意,否则的话,将会功亏一篑,后果将不堪设想了。 她打开医疗系统,轻车熟路的开始操作。医疗系统早已经配好了西药,退烧药、抗炎药、抗病毒药、维生素c等等一应俱全。 “不是我有事儿,而是何盼娣有事儿要求你……”马到成马上这样回应说。 林靖深的话十分冷淡,他的薄唇吐出如此无情的话,让人心里不禁的难受。 远处传来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几台龙组车辆过来,把我和冯瑶围在当中,下来不少人,其中有个医护人员,先后问了冯瑶和我几个简单问题,确定我们可以被转移走之后,才让龙组工作人员把我们抬上车,送往医院。 “——杀了他,给我杀了他!”歇斯底里地尖叫着,面对着前所未有的恐惧。雅尼丝下意识地发出了命令,她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扭曲着,那样子仿佛疯了一般。 这里的工作也随着结束,接下来会有施工队跟建筑队过来施行,而我们也该回北市了。 城墙上,二十门大炮集体发射,目标全都是城下官兵的红衣大炮,仅仅是这一轮的轰炸,就炸掉了官兵十几门大炮。 第一百三十一章:离开盛京 云鹤突然从身后抱住她,声音温柔,如清风般,让人心情愉悦:“不过,我们不怕他。因为羽族的不败战神,就在这里。” 温热的气息缭绕在羽轻翎的耳旁,羽轻翎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云鹤的手突然松开了,叹了口气,语气又变成了之前的阳光明媚。 “好了,在你这里的时间够长了,我先走了。” 羽轻翎心情复杂地点点头,他没想过,这一天竟然来得这么快。 送走云鹤,羽轻翎就去军营里单独找了宣语和罗...... 此时此刻,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城市大门,还有身边来来往往的行人,云晓不由得有些感慨。 「在这里!我发现你的时候,这戒指就在地上!」北无仕将空间戒指重新给萧逐月套在了手指上。 “稍后谷沧海如果回来的话,便说明我的猜测是对的。”秦玉看向了邓圣。 红红率先进攻,绵绵不断的火球俯冲向下,疾风猩猩狼狈躲避,在熊熊大火之中,疾风猩猩的退路已经不多了,迟早,疾风猩猩会沾上这血色火焰。 五毒教的何红药怎么会与武家庄扯上关系?又为何会将这蛊虫放在这里? 森林里,阴暗潮湿的地方其实很好找,但蓝纳瑞还是货比三家,找了一个更有可能藏有蜘蛛的地方。 宁博听明白了李枫的话,要不是宁凤对宁咛动了手,说不定李枫会立马来医院给自己治病。 他身上的绿晶神甲一片一片的碎裂,只剩下一片片碎甲,粘在他的身上。 再说了,他可没有自己这么好的伪装和定力,一旦他有了破绽,那计划可就泡汤了。 云晓没有回复他,反而是将目光放在了不远处的那片白色雾气之中。 这些属于帝国的机密,一般人当然不知道,不过梅溪儿与刘孝仁必竟也不算一般人,无论是曾经的经历,还是家里的关系,他们都可以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 但是,这样造成的,祖产与私产不分,而且在这个圈子里,人们对于离经叛道的事情必然难以接受,不说别的,在这种族里,必然是所谓的长辈亲族掌权,这是必然的。 不多时远远地已经能够看到悍斧那艘护卫舰停靠在航道一旁的身影。 但就在这时,原本已经掉到地上的大道宝瓶突然飞起,瓶口喷薄出滔天白光,笼罩了孙悟空。 就像现在,整个天庭的区域,也不比他的脑袋大多少,只要他一头撞过去,估计天庭差不多算是完了。 在空间站的最高一层,董事长兼曹氏家族族长的办公室就设在那里。 “哇,好多猎物,你们太过份了吧,这么好玩的事,怎么不叫上我?”林白玉已经拍完了戏,剧组已经回营地了,这里又安静了下来,看得出来,她刚刚卸完妆,脸上还有一些湿水的痕迹。 随后唐曾拿出下品灵器匕首,将不需要的枝干削断,将这棵大树做成了简易独木筏,而后送进水里,站了上去。 他此行并没有惊动任何人,仅仅两天时间便回到了基地之中,阿尔法能量晶也被他秘密藏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内,在没有想好万全的处理方法前,这事儿就连法娜斯、吴老生二人都没敢告诉。 很显然,这些外方股东都很气愤,不过大多数人都是代表家族或者公司来的,即便气愤、不满,也不敢轻易说退股,毕竟像安德烈那样的人还是少数。 张磊装作豪气的样子说:“就冲孙总这个金子招牌,他开的支票肯定没问题!”说完他随手把支票揣到衣服的内口袋。 第一百三十二章:罗水镇秘密 神族将士们听说羽轻翎只让赵珀和他的所属军团跟着,不禁有些羡慕了。 “赵珀都统,这可是是一次立功的大好机会啊,你可得好好把握。” “就是就是,羽将军待你不薄,这次将军带的人少,赵珀都统可要顶上大用啊!” 赵珀一一应了,点头称是。心里却不是很想笑。 这次为什么只带自己一个人,赵珀清楚得很,什么征服羽族,这就是他家君上为了个翎殿下报仇想得借口。 这种事情,赵珀真不知道自己能...... 洛塔直接变身了,伸出爪子和死亡恐兽扣在了一起,眼睛瞪在了一起,双方直接陷入了脚力状态。 或许可以再找到像英灵雕像那样,可以吸收提升宠兽成长度的奇物。 洛塔当然不会告诉她们,死也不会说,自己‘不反抗就会被按在地上摩擦’什么的,抵抗情绪引起了艾尔能量的反应。 他说着打开盖子,在骆一脸懵逼下,拿着粉扑沾取白粉涂抹在他的脸颊上。 果然,咱们血色菩提树虽然在一条路上并肩前行,但许多人的思想也都是完全不同的,全靠着主上和那些执法长老用或强硬或更强硬的方法调和,才能走到今天,仔细想想,真是不容易。 可是只要她挖空了心思想要记起来,想要去搜集更细致的回忆,胸腔就会奇怪的扭曲疼痛,让她喘不上气,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她所有的记忆。 嘭!凯飒直接将皮球踢出去,凯飒走廊是我的,你想用这招进球?还要问我同意不同意。 与其说是单挑,其实就是陪练,让他热热身罢了,他今天真正要打的是康利等人,甚至兰多夫,他也想在篮下试试。 陆建国接收到杜贺恼怒的视线,也怕这混不吝的玩意儿不管不顾的把他给说出来,立即做出一副面色沉痛的样子,冲着宗淮呵斥道。 陈大明教授知道这是医疗机器人在对王明进行全方位扫描,以确定准确的取细胞位置。 厉禁天君目睹了李强的手法,发觉他的炼器还存在一定问题,被传统的以武入道修炼法所拘束,凭他现在的手段炼器上应该有很广阔的空间才对。 看这些开挖机的有正色的脸,绝对不是普通蓝翔毕业的学生,绝逼的军队里的人。 唐梦晨回家后,便是跟唐母说了起来,起初对方也是不相信,但是在唐梦晨掩饰过了后,也是相信了。 “没别的办法了?”苏飞升的军饷就等于张浩然的每个月诊金,够吃够用,但稍微要做点其他事就没钱了。比喻房子,车子……张浩然感觉自己要做到老才能换到一套稍微好点的房子了。这样还要娶老婆? 这个时候,苏雪和心妍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估计是颜洁告诉她们的。 这次,他听说两人回来了,心中兴奋无比,本来以为可以给李宇一个教训了,但是现在人家却啪啪打了他的脸。 “你这老汉,人家骗我们,现在三方对质了,你们还要装着没有被骗!”我听着苗老汉这么一说。感觉这也太假了吧? 她摸了一把眼泪,转身沒有的离开了,背影孤寂绝望,不知道走了多久,竟然走到了山崖上,想到景云昕就是掉下山崖而死的,她微微颔首,也罢,不如随她一起去吧,这场噩梦是该结束了。 突然张浩然手中的龙珠闪了几下,这倒是让张浩然惊讶。手中龙珠也不是第一天拿在手上,过去怎么不会闪?而现在却突然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