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笔:万人迷那还不完的桃花债》 第1章 系统开启 (避雷:人物有ooc,女主开金手指,有玛丽苏不合理桥段,轻微all向,乙女文,但女主带点腐女属性,本文无男男cp,时间线混乱,求不喷,把你们的脑子交给我吧) “三叔,你说我、潘子、大奎、小哥和你加起来咱们一共几个人?” 无邪举着手电数着墙面的影子,声音有些颤抖。 “你小子是书读傻了还是被吓傻了,五个,找潘子说话去,别来烦你三叔。” 无三省白了边上的吴邪一眼,摇了摇头半蹲下身仔细观察着面前的七个棺材。 “可是三叔,咱们这多出来一个影子!” 无邪说到后面,声音有些控制不住的放大,无三省仰头一望,也觉得脊背一寒。 妈的,总不会真遇鬼了吧。 当下听见声音几人僵直着身子没敢回头望,全望向墙上的影子,确实数目不对,而且有个头大的特别突出。 一片寂静中,那畸形的“大头娃娃”还左右晃动了它的大头一下,无邪咽了咽口水,甩了个无助的眼神给吴三省。 在这种氛围下第一个受不了的就是潘子,他举起枪转过头高喊一句: “他奶奶的,你爷爷我跟你拼了。” 然后砰的一枪打出去,打碎了个陶罐。 “这丫是个人!” 潘子狠狠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带着点后怕的说道。 此时无邪一行人也已经抄好家伙转过身了,果然看见一个胖子胸前揣着一把铁锹、脸上也全是后怕。 刚刚那个大头是这胖子在头上套了个罐子。 张麒麟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一边的吴邪却忍不了,骂出了声:“你个死胖子,哪里来的,躲在这不出声,刚那一枪能把你打死!” “嘿,怎么说话呢,胖爷我还是先到的。” 王胖子勉强撑着语气,汗滴却从额头滑落,要不是他闪的快,刚刚那一枪就要把他爆头了。 妹妹不知道晃到哪里去了,这群人又带着枪,见势不妙,必须跑啊。 刚刚这群人被他吓了一跳,现在估计心里都冒着火呢,盗墓贼哪里有良心,一对多,这不是妥妥的要被黑吃黑嘛,他还是先示弱的好。 想到这,王胖子脸上的笑容撑大了几分:“这位小哥,我看你年纪轻轻的,就下地来,也是家里不容易,实不相瞒,胖子我上有老下有小的……就不陪着你们在这玩了。” 王胖子先是举起双手,语速很快的朝无邪他们示弱,他们这堆人里,也就刚刚出声的那个小伙子看着脸嫩好欺负,还能关心胖爷被枪打到,算是良心未泯的。 而且这小子喊他们队伍里那个领头的叫三叔,别管这声三叔是不是亲的吧,想来在队伍里也是有几分面子的,先拿捏住了他,也就能暂且拿捏这群人了。 见那小子果然皱着眉面色犹豫,边上的人也都不说话打量他,王胖子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连忙冲着他们来的那个甬道跑了出去。 这地方他们既然走过了,那总还是安全的吧,他得找个安全地方去等他妹妹。 “遭了,那个棺材!” 张麒麟见状眸光一闪,匆匆留下一句话就拔刀追了过去。 “小哥!”无邪在急得大喊,张麒麟还全当没听见。 “行了,小哥有分寸的,那胖子伤不了他,咱们继续找路吧。” 无三省见张麒麟离去也不惊讶,只是拍了拍无邪肩膀稍作安慰。 这边一切步入正轨,那边王胖子心心念念的妹妹,情况却不怎么好。 王月初,也就是王胖子的妹妹,其实她上辈子不叫这个名字,只可惜一场车祸,等她醒来的时候,就变成了王月半的妹妹王月初。 王月初再活过来的时候,已经六岁了,只可惜发了场高烧,六岁前的记忆都没有了,这也方便了王月初的浑水摸鱼。 长兄如父,王月初是王月半手把手带大的,刚开始,王月初在知道自己哥哥姓王、在潘家园有个古董店、还经常从事一些非法地下活动的时候,还是很慌张的。 盗墓笔记她虽然没有完整看过,但大致人物和故事还是记得的,她就这么惴惴不安的过了十几年。 哪怕有主角光环护体,王月半该受的伤也是一点没少的,月初更担心因为她这个剧情线里不存在的妹妹,会让王月半受到更多的伤害,可要她阻止铁三角合体? 未知比已知更可怕,王月半父母早逝、年少当家、青年创业,有能力又热爱冒险,不狠狠栽一个跟头是不会停止下墓的脚步的。 与其让他一个人在不知道哪个墓里死去,不如让他跟着命运和他们汇合。 至少,有张麒麟,和没有张麒麟时的无邪,都还能给她老哥的生命安全上道锁的。 本来,王月初是这么想的,她软磨硬泡喊着王月半把她带进了七星鲁王宫。 毕竟,这是所有故事的开头,也算是所有故事中,比较安全的一个墓,王月初必须亲眼看着王月半和他们汇合,如果没有能力改变,那她就要确保王月半能在正确时间、正确地点和他们相遇。 可是,在她踏入墓穴的那一刹那,脑海中忽然响起一道声音:“叮,墓底乐园系统欢迎您的到来。” 穿越了十几年,她的系统终于出现了。 不过,谁家好统叫墓底乐园的啊,是不是过于阴间了。 王月初一时喜一时忧,加上不知道是不是系统还有缓冲内存的关系,她的头也越来越痛,她只能放慢脚步,让王月半在前面探路。 王月半只以为是月初头次下墓,害怕所以不敢前进,他当然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这墓的地图早就泄露了,否则他也不敢带妹妹冒险,当然要是这次能彻底吓得月初再也不提下墓的事,那是最好。 只是没想到,这墓里还有其他人,王月半也只能祈祷月初听到了声音,别冒头。 “亲爱的宿主您好, 恭喜您在穿越十八年之后终于开启了系统。 时间紧迫,下面是墓地乐园的使用说明,请您尽快翻阅: 1.墓底乐园是一款集打怪采集经营为一体的大型综合类游戏系统,拥有最快的升级速度、最硬的氪金手段和最完善的未成年防沉迷系统。 2.玩家可收集墓底特色动植物原料及先人遗失物资到商城购换商品,也可根据氪金渠道通过商城小助手购买商品。 3.系统提供的物资背包只能存放墓底原料及商城物资,不能与现实通用。 4…… .………… 199.…… 祝福宿主在新的世界玩得开心、过的顺心,完成初始任务后会有墓道小精灵引导宿主更好的享受游戏过程。 最后请点击左下方领取新人礼包,系统已超过十年最长待机时间,需要休假,假如宿主遇见生死难关,麻烦在右上角点击卸载按钮。 其余时间,若遇问题,麻烦在工作日的8:00-11:30,14:00-17:30选择有效途径进行投诉。” 月初闭上眼,莫名觉得这系统有股老成社畜的味道。 但,来都来了,就让她看看新人礼包里有什么好东西吧。 一个有集装箱大小的采集空间,一把金属制成伞,伞柄里还可以抽出一把剑,还有剑术精通和格斗精通。 其实,这个新人礼包,还挺人性化的嘛,月初看了看右上角的商城开启资格,需要初始金币呢,怎么现在新人礼包都不送金币了吗,所以自己,真的是主角吗? 第2章 惊扰血尸 (因为从七星鲁王宫开始写的,所以可能女主的存在感一下子不是那么高,我会尽量给女主戏份的,但也要让王胖子他们有铁三角的羁绊。) 月初还在熟练格斗和剑术技巧,这边的王胖子却是真真切切看完了一场大戏,武松打虎也不过如此了。 事情还要从几分钟前说起,他顺着刚才那群人来的甬道一路狂奔,本想先避避风头,再找路过去。 虽然这边的地图早就被泄露了,可王胖子还没那么大能耐拿到完整版,只是个简易版的,还放在月初那里。 毕竟这墓里早就有东西流出去了,早就有人试过水,估计机关也毁的七零八落了,要真是出点什么事,月初聪明,一定能跑出去。 可没想到,那群人竟然一点也不肯放过自己,他还以为自己能跑掉,没想到在这么缺人手不该分头行动的盗墓行动里,那群人还能分出个小伙子来追杀自己。 看后面那个蓝衣服的小哥,举着刀跟在自己后面一路小跑,除了最开始喊了句“停下”外,再没说过别的话。 停下,王胖子是傻子才会停下,停下被人砍吗,王胖子看人的眼光还没怎么出过错,那小子手上一定沾过人命。 我的好月初,难道哥哥就要折在这里了?真不该带她来下这趟浑水的,他的存折藏在哪里,银行卡密码设了多少都没来得及告诉月初呢。 这可怎么办呀,王胖子偏头看见了一个棺材,打算拼一把。 张麒麟追到刚刚的墓室,他们来的时候,这个棺材的盖子一个在动,是里面的东西迫不及待的要出来,当时张麒麟阻止了。 但现在……张麒麟瞥了眼躲在棺材后面的人影,淡淡了说了声:“出来。” 妈的,王胖子在心里暗骂,猪鼻子插大葱,跟谁装相呢,还出来,看胖爷我不一根雷管炸死你。 能带着自家妹妹出来,王胖子也不是毫无准备的,这棺材刚好做自己的掩护体。 只是,还没等王胖子行动。 就听见一声巨响,一个棺材盖子就落到了自己面前,王胖子心都提了起来,转头一看,棺材里的正主跳了出来。 不是,合着刚刚那个出来不是和自己说的吗? 王胖子的惊呼声都被极致的恐惧压在了嗓子里,那东西浑身发黑还在滴血,像是被剥了皮的枯死木乃伊,又一个劲的咆哮,王胖子被吓了一跳,他只敢弯着腰仰着头,一步一步偷摸摸的往后退。 这东西,能正常看见人吗? 王胖子一个劲的给那个蓝衣服的小子使眼色,这时候就别在那摆poss了,上啊,刚刚追人不是追的很溜吗。 张麒麟撇头望了王胖子一眼,起身一个飞踢,把已经跳出棺材的东西踹到了墙上,王胖子刚要叫好,那东西就和没感觉似的又冲那小哥冲了过去。 这他娘的真是粽子成精了。 王胖子心里暗暗叫苦,把他的宝贝雷管掏了出来:“蓝衣服小哥,你避远点,看胖爷我不炸死他。” 张麒麟有些诧异的回望一眼,没想到刚刚给这胖子使眼色他居然没跑,其实甬道就在后面,原路返回哪怕遇见吴三省他们好歹可以交流,要留在这,那是真的九死一生。 张麒麟皱了下眉,闪身避开,那雷管虽然让那东西受了点伤,可也彻底惹怒了他。 王胖子没想到,他不用雷管还好,一用雷管还捅到马蜂窝了,那粽子就像疯了一样朝自己飞奔过来。 王胖子只能溜着他绕圈圈,期间那蓝衣服的小哥几次上去纠缠,可那个粽子就是欺软怕硬,一个劲的追着王胖子不放,连他的衣服外套都被粽子扯掉一半,幸亏是把背包放胸前了,不然最后几根雷管也保不住了。 王胖子不敢往甬道方向跑,虽然这个说有点对不起蓝衣服小哥,可是,月初还在后面,他不能赌万一他不能把这粽子搞死,这粽子会不会顺着甬道遇见月初。 “小哥,不然你先跑吧,我这里还有几根雷管,到时候我一起用上,就不信不能把这东西的头炸开! 大不了胖爷我和他同归于尽,就是我还有个妹妹,她还小,要是你路上碰见,能不能帮忙照顾下。” 王胖子喊的声势浩大,其实还没打算真死,当然了,万一操作不当,他确实有可能陪着粽子就走了。 所以话先说在前头,让这小子先走,他在后面用雷管,不然就这小哥东一刀西一刀的砍,要砍到猴年马月去。 至于把雷管交给这小哥,他先跑?王胖子觉得不靠谱,先不说这种场面能不能内讧吧,要是这小哥心里不服,用完雷管没等这粽子死直接跑了呢。 他们可还有一堆人等在后面,王胖子还不想结大仇。 况且王胖子没小哥的胆量,拿个冷兵器就敢和粽子干上,要是这小哥跑的再快点,自己哪怕跑出去了也说不定要被这粽子抓回来,还会把防身的雷管丢了。 事关他妹妹的安全,这粽子必须被拖住,这事必须由他亲自动手王胖子才能放心。 没想到,可能是胖爷说的太真挚感人,那小子听见这话,喊了句:“闭嘴”,手上好像又有了力气,刚刚那刀能进肉三分,这次就能进八分了。 这次王胖子不说他装了,人小哥是真有本事。 “你先走,自己的妹妹自己照顾。” 张麒麟皱着眉难得说了句长话。 王胖子咽了咽口水,看张麒麟手起刀落,那粽子的一条手臂就被砍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潜能力被他感天动地的兄妹情激发出来了,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浪费时间的时候。 “好小子,仗义,要是胖爷能活着出去,请你喝酒,这还有两根雷管,你看着用!” 王胖子吸了吸鼻子,把背包甩到地上,他知道要是这小哥需要肯定能拿到手,然后一溜烟跑了回去,既然有人愿意拖着,他也得去把自己妹妹找回来身边了。 第3章 初遇 王月初还没来得及感受完全控制身体肌肉的感觉,就听见远处传来爆炸声。 她收起笑容,把新人礼包里那把金刚伞插到背包里,匆匆往声音传来的地方赶去。 她只记得七星鲁王宫时铁三角没人出事,可盗墓笔记是照着无邪的视角写的,在无邪看不到的地方,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麒麟是不爱用热武器的,在墓道里热武器也不一定有他那把刀方便。 那最可能引起这次爆炸声的就是她哥哥王胖子了。 不知道格斗精通是不是还增加了身体素质的提高,月初跑的比任何时候都快,顺着歪七扭八的甬道,月初看见了还在和那具血尸战斗的张起灵。 地上不远处随意摆放着她哥宝贝非常的背包,里面装着他淘换来的雷管,王胖子没敢让月初背,就怕走火。 现在,背包还在,她哥却不见了。 要不是在自己面前的是张麒麟,这个还保留了一丝良心的人。 王月初此刻怕是已经心急如焚了,照着现在的情况看来,估计是老哥先跑了。 看起来,铁三角也不是一开始就情比金坚的嘛。 月初勾勾唇角,看着眼前被系统标注为可收集的血尸手臂,缓缓从身后把伞中剑拔了出来。 反正,来都来了。 张麒麟察觉到身后有人出现,有些疑惑的放缓手中的攻击,这个血尸虽然不足为惧,但他想一个人独自待一会儿,背后之人不知是敌是友,更让张起灵犹豫。 他跳起一脚踹在血尸胸口,血尸又一次被他逼退到墙角,空中一个翻身下落后、退了几步,转头正好看见边上那个一脸诧异盯着自己的姑娘。 漂亮,是张麒麟脑海中闪过的第一印象,下一秒,他的视线就被她手中的剑吸引,那剑比一般的剑更细长,但瞧着不是软剑,是一眼能看出的锐利冷硬,在昏暗墓室里闪着凛冽的寒芒。 和这个面带笑意的姑娘并不相配。 这个人?总不会是刚刚那个胖子说的妹妹吧,她,可看不出哪里需要自己保护。 “小哥,你是故意留了个人头给我吗?” 见张麒麟紧闭双唇、游移不定的望向自己,王月初心里却升起股豪情来,迫不及待的想试试手中的剑锋不锋利,或许她能在小哥面前装一波大的。 她几个踏步踩上棺材的边框,一个借力跳跃起身,手中的剑就朝着角落中已经被打怕了的血尸挥去,等她站定,血尸的脑袋也落了地。 何止是锋利,简直是神兵。 月初欣喜的耍了个剑花,那上面脏污的血液滑落到地面,反手将剑插进背后的伞骨,这才又转身面对张麒麟。 望着面前笑的一脸张扬的姑娘,张麒麟也勾了勾唇角。 是他看岔了眼,这姑娘长得柔,可内核却是坚硬的,干脆利落的出手、毫不犹豫的挥剑,那种冷漠却叫人热血沸腾。 人漂亮、剑漂亮、剑法也使得漂亮,没有不配,非常相配,她们二者的矛盾构成了一种新的和谐。 “这位小哥,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见我的哥哥,是一个很和气幽默的人,刺猬头,比我高那么多。” 月初把手举过头顶,笑着问张麒麟,就仿佛这是路边最普通的一次相遇,她只是个和哥哥失散的小女孩,而不是在这个硝烟未散的墓室里。 张麒麟沉默了一下,总感觉这小姑娘的形容和自己看见的那个胖子有些微妙的不同,可看着她真挚的笑脸,张起灵又释然了。 假如他有一个妹妹,大概也会表现的比在外人面前更和善点吧。 张麒麟微微点头,眼神往刚刚王胖子离去的方向一瞥。 “是那边吗?” 月初拿手指了指,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又有些为难的看看张麒麟:“小哥,你下地也是要摸宝贝吗?不知道咱们同不同路呀,不如一起走好不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她都这么讲了,张起灵可不能不同意呀,否则,她的初次成果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收进系统空间呀。 在这个围绕盗墓展开的世界里,她身为王胖子的妹妹,本来也不是能安稳脱身的人设,现在有了墓底乐园系统,虽然说听名字坑了一点,奖励好像也没小说写得多,但比起普通人,自己的生存难度总算是降低了的。 张麒麟抬眼望着她,缓慢的眨了下眼睛,倒是让月初所剩无几的良心痛了一下。 她是知道张麒麟恐怕想独处一下的,虽然不记得为什么了,可无邪的盗墓笔记里,张麒麟总是会这样突然在墓里消失,月初的提议相当于是把张麒麟刚刚装模作样回来杀血尸的努力给白费了。 月初的眉头开始皱了起来,看来她的血尸材料只能等下次获取了,为什么系统就不能隔空收取呢,分明她可以靠着空间隔空取物,但收集外面的物品却一定要自己的躯体和东西相接触才能把东西收进空间里,不知道这个不方便的功能能不能投诉。 “好。” 看着面前的人可怜巴巴的皱起了小脸,张麒麟点了点头,率先冲着那个墓道走去。 他理解她的防备心,这是很正常的,哪怕是自己,也不习惯不熟悉的人在自己身后,容易被暗算。 月初看着他离去,有些兴奋的瞪大了眼睛,赶忙跑到血尸边上用脚碰了下他的尸体,路过拿她哥哥背包的时候又顺便把地上那根断肢也收了进去,收入金币5000和血尸肉x10。 yes,再来个血尸,她就凑够一万金币,能打开系统商城了,她果然就是主角。 听着后面女孩蹦蹦跳跳的声音,张麒麟的脚步也不禁变得轻快。 “噢,这是我哥的背包,我帮他背一会儿,等咱们碰见了我再给他。”看见张麒麟侧身朝自己回望,月初快走几步追上他,拍了拍胸前的背包说道。 “小哥,你饿了吗?要不要吃面包?我哥包里还有,你不用替他省,既然你们刚刚碰见了,他包里的雷管还没用完,那一定是你在那个鬼东西手下救了他,多吃他几个面包,到时候让他啃压缩饼干去。” 月初从王胖子背包夹层里掏出两个面包,自己打开往嘴里塞了一个,又帮张麒麟撕开一个递了过去。 张麒麟顿了顿,接过面包咬了一口,才见月初长呼一口气继续吃东西,看着她笨拙的拉近关系,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好笑。 第4章 汇合 月初和张麒麟走了没多久,又听见一阵枪响声,月初条件反射般的拔腿往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 果然,和无邪、王胖子他们盗墓的话,是不需要专门去找人的,只要等着听哪里最热闹,哪里就有他们了。 也不知道被火烧的尸蟞是什么味道的,是烤蛋白质味还是带了毒的腥臭味呢。 月初虽然跑的很快,心里倒不十分担心,此刻张麒麟和系统都在身边,要是等下还不能保证她倒霉老哥安全的话,那真是长白山的青铜大门都要关不住了。 “死胖子,你别往地上滚,那虫子咬人。” 月初听见声音,料想那个胖子喊的是自己老哥,只是说话人的声音很是粗犷,感觉不太符合她对无邪的刻板印象。 “你奶奶的,要不是你那小三爷火折子往我身上扔,胖爷我能着起来吗?” 王胖子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这个叫潘子的家伙就知道马后炮,还让自己别打滚,不打滚就不打滚,他还不乐意滚呢。 无邪倒是满心愧疚的不敢说话,刚刚那群尸蟞来的太迅猛,潘子为了保护自己受了点伤,他却在用火折子的时候不小心把火撩到那胖子身上了。 现在他一边帮胖子灭火,一边还要用火把恐吓那群尸蟞,也是分身乏术。 “老哥?什么着起来了,我带着水呢。” 突然上面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隔着一个洞口,声音有些失真。 王胖子听见这声音,却一改刚刚半死不活非暴力不合作的样子,有些激动的朝上面喊道:“妞妞,你别下来,下面有大虫子,危险的很。” 月初从上面往下面看了一眼,还挺高的,这也没有支撑物,下面还有尸蟞,要把他们拉上来是不现实的了,还不如下去多杀两个尸蟞呢。 “老哥,别挡在洞口,我身上有装备。” “那你扔下来吧,人别下来!” 王胖子的话还没说完,月初就抓着那个大洞的边缘往下面一抻,再一跳,平安落地。 “哎呀,妞妞!” 王胖子看自家傻孩子笑呵的下来了,赶忙举着火把往她那边挥舞,就怕她被虫子咬到,只是还没等他挥几下,那洞口上又下来一个人,正是刚刚那个蓝衣服小哥。 那小哥是有点特殊能耐在身上的,他用匕首把自己的手一割,再那么一甩,血珠四溅的同时,刚刚凶的不行的尸蟞也像碰到天敌一样退去了。 张麒麟见尸蟞退去还不放心,迅速在四周摸索了一番,突然一脚冲着一个墙角狠命踹去,吴邪他们反应过来也连忙跟着一起踹。 王胖子的铁锹刚刚跑路的时候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了,只能和妹妹对视一眼拿着火把将一些还不死心、隔着鲜血撒过的地面还蠢蠢欲动的尸蟞烧死。 不一会儿,他们踹的地方就出现个可供人通过的小洞,一群人从洞里钻出来,跟着张麒麟绕了好一段路才在一个拐角停下来。 “小哥。” 无邪带着潘子围过去,有些内疚的看着小哥又一次为了帮他们放血,但心里总算有了主心骨的感觉。 “哎呦,这血流的,可招人疼。 妞妞,还不把纱布拿出来,愣着干嘛!” 还不等月初反应过来,王胖子径直从月初身后的背包里找了瓶矿泉水和一圈纱布出来。 然后殷勤的走过去,强硬的抓着张麒麟的手,亲自帮忙洗了,还不忘在下面垫两块纱布免得水弄湿地面,最后才用纱布包的严严实实的。 无邪愣愣的看着他堪称专业的动作,还来不及疑惑,就见他笑眯眯的把刚刚用来接污血两块纱布叠起来,一块自己塞进了口袋里,一块给塞到了他喊妞妞的那个姑娘手上。 这一番操作,吃惊的何止是无邪他们,就连月初也有点脸红,但下一秒,她还是很诚实的把纱布当帕子一样塞进自己的衣服口袋,这东西,寻常可得不到。 王胖子见月初把纱布藏好了才放下心来,虽然不晓得这血驱虫的原理是什么,但不可否认,这是个好东西来的,像那个潘子的血就没有这个效果。 想到这个,王胖子把手里剩下的纱布和水扔给潘子,那小哥算是他的救命恩人才要亲手换药的待遇,至于这个潘子,要不是他们人多势众,加上自己妹妹在身边不能硬碰硬,胖子非得和他干一仗不可。 潘子倒是有点惊讶,没想到这个看着市侩的胖子还有做好心人的时候,但这种时候说推辞的话也没意思,所以只是颔首说了句“谢了”。 “那个,你们好,我叫无邪,在杭州开了家古董店,这是潘子,还有小哥,我们是一起来的,不知道两位怎么称呼,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潘子正在处理伤口,其余几人也在抓紧时间休息,吴邪却突然介绍起了自己。 王胖子看出这小子估计是想套话,但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面皮太薄,最后又说不出口的感觉,只是他居然还敢和自己妹妹搭讪,这是让王胖子没想到的。 自己的妹妹花容月貌、倾国倾城,这姓吴的小子哪里来缘分能和自己妹妹见面,也是想瞎了心了。 “那我也自我介绍一下哈,免贵姓王,江湖上人称王胖子,你们喊我胖子、胖哥、胖爷都行,要是之后来北京潘家园,可以来找我。” 王胖子爽朗地开口,却见那个叫无邪的目光还黏在自家妹妹身上,不禁皱了皱眉,咳嗽了两声,才继续说道: “至于我边上这位德貌兼备、文武双全的好姑娘,是我妹妹,你们喊她王小姐就行了,不用太客气。” 月初感觉有些荒唐的轻拍了下自己哥哥的手臂,又上下仔细打量了下无邪,才说道:“我对您是没什么印象的,不过我大学是在杭州读的,可能路上碰见过也说不准。” 说起来,月初和无邪还是还是同届同系,只是不同班而已,这自然是月初知道自己来盗笔后,精神紧张、走投无路似的给自己上的又一个保险,但此刻的无邪只会认为是缘分。 “我家小三爷是浙江大学建筑系毕业的高材生。” 大概是见不惯刚刚王胖子敷衍吴邪的回答,这回潘子看无邪盯着人家小姑娘发愣,主动接了话。 “嘿,这踏马还真是巧了,你们同个学校还没见过?怎么现在你们学建筑的都流行来倒斗了?!”王胖子有些感慨的说道。 他读书时成绩是不好的,最叫他称道的就是自己拉扯长大的妹妹没染上他不爱读书的陋习,本以为平安送进大学出来过得清清白白的,没想到还是跟着自己下地盗墓了,就这样还能碰着同学,也是真的巧了。 “你是几班的?我怎么好像没见过你。” 此时的月初像是他乡遇故知一般绽出一抹笑容,她自己是知道这笑有多假的,但无邪不知道。 这阶段的他不负天真之名,一听月初这么讲,亮着眼睛就凑过来讲话了,月初仿佛能看见他头上毛茸茸的耳朵和身后摇晃不停的尾巴。 第5章 合作 (女主设定是对盗墓笔记的内容不太熟,但能知道个大概剧情,对剧情人物没有大的偏爱,但有上帝视角的“主观偏见”) 王胖子看不下去无邪在自己妹妹边上献殷勤,搭着无邪肩膀一个转身,说是要聊聊男人之间的话题。 一群人刚刚才并肩作战过,加上无邪和月初的同学关系,现在的气氛还是很和谐的。 “小哥,你说接下来咱们往哪里走,我们听你的。” 潘子包扎好伤口,从包里取出块压缩饼干,咬了几口后问道。 现在三爷不在,小三爷虽然也能做主,但这是无邪第一次下墓,潘子不想给他太多压力。 王胖子他们终究是半路结队的,这要是小三爷不在,恐怕王胖子早被三爷半路上解决了。 “是啊,小哥,接下来咱们走?” 月初笑眯眯的接话。 “妞妞,咱们自己……” 王胖子点点月初背后的背包,本想说他们走的,但看见月初脸上身上都沾染了墓底的灰尘,又闭了嘴。 还是跟着他们走吧,至少那个小哥的武力值可以相信,而这个天真无邪的愣头青少爷,在队伍里既说的上话又是妞妞同学,看他笑的一脸谄媚相,大不了胖爷压堂货少拿点,只要不闹太大的矛盾,他和妞妞从这墓安全离开的机会就变大了。 “我知道的,老哥,就知道咱们心有灵犀。” 月初看出王胖子眼神里的心疼意味,做出有些受不了肉麻的讨饶表情。 把她后面的背包拿了下来,从里面掏出一份打印过的简易地图。 “小三爷,我和老哥来这墓之前得到份地图,不如您和这位小哥帮我们看看,也做做参详?” 月初蹲在张麒麟身边仰起头,拿着地图冲无邪招了招手。 王胖子在边上咧着嘴巴笑,摆出一副他们家他妹妹说了算的样子,又一刻不停的去和潘子打交道。 显然,他妹妹和他一样机灵,一下子就找准了这堆人里说话有用的那两个。 潘子当然是没意见的,也不觉得被低看或是冷落,他本来就是忠义当头的人,三爷不在那就由小三爷做主,在他看来是理所应当的事,要是有人看重他胜过看重无邪,他才会生气。 要他不是这种人,无三省也不敢把无邪单独放给他照看,要知道此刻的无邪,除了满肚子不知道用不用得出来的知识,在墓下基本没有竞争力。 一个不好,就容易被推出去挡枪,就像黑瞎子那些永远付不出尾款的顾客一样,倒霉的没处找理去。 无邪只是涉世不深,用后来人的话讲,还是个清澈脆皮大学生,但他自小跟在无三省身边,也绝不能把他当傻子看。 他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月初的意思,能够双赢绝对比两败俱伤要好。 “月初,我这里也有个地图,是从一个古籍拓片上复印下来的,只是这张图更多还是记了这个墓穴的位置。 我们进来后,发现那张拓片上记得和里面真实的墓道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你也是学建筑的,不然咱们一起看看。” 无邪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以一种绝不藏私的方式递了出去。 月初干脆和张麒麟一样坐了下来,又伸手把无邪拉了下来,三人围成了一个小圈,她是因为和自家老哥势单力薄,加上有心和无邪他们交好,才交代了情报。 却没想到现在的无邪这么实心,其实不管他那个图有几分真,都不必拿出来给他们,社会上可没有绝对公平的信息交换,万一自己和哥哥只是空手套白狼呢。 月初把自己的地图和无邪的地图怼到一起看了起来,唇边还有溢出的笑容没收回去,和无邪这样的人合作,还是很让她放心的。 真诚不论在什么时候都很打动人,尤其是在你自认心虚,旁人依旧以诚相待的时候。 如果说之前她只是因为小说的刻板印象,觉得张麒麟和无邪是好人,有利可图,所以要交好。 不过真的相处下来,月初却觉得即使自己什么内幕也不知道,只是因为张麒麟和无邪本身,她应该也会喜欢和这样两个人交朋友的。 月初低头去看两份地图,这一看还真看出几分门道来。 她早知道老哥会来这七星鲁王宫,所以私底下就在留意探听山东古墓的消息,不过她那时候办事,也是东一榔头西一榔头的,主要也是怕那个无所不知的汪家或者类似无三省之类的人察觉异样。 也不知道算不算上天不负有心人,在众多零散琐碎的消息里,还真让她淘换出了这张七星鲁王宫的地图。 哪怕不知道真假,她仍耐心研究了很久,不过就她和老哥两人进来后的情况而言,这张地图的含金量确实上升了。 也正因为曾经研究过,所以和无邪的图纸摆在一块,她也能说出几点大概来。 她这图纸和无邪的图纸都是真的,不同时代的真,这墓本来就被改动过多次,周穆王、鲁殇王、铁面生,光月初知道的已经有三个了。 更不要说还有一直神秘的张家、藏在暗处的汪家和九门希望叠buff版无三省,月初虽然没有理由但很有信心的怀疑这个七星鲁王宫早被走烂了。 但这话显然不适合现在说出来,月初不该知道这么多内情,所以她只是提了提年代远、历时久、墓中墓的原因。 “可惜我还不能确定我们现在具体在哪个位置。” 无邪捧着两张纸,有些为难的说道。 他尽力去回想比对刚刚从墓室里掉下去的地方,只是因为后面跟着小哥一路上绕了好几个弯,黑暗里他的方位感并不算特别清晰,他虽然对这个拐角有所猜测但不敢确定。 这边的拐角刚好能分出两个不同的方向,可地图上只有一条路,这让无邪有些犹豫,这要是走错了会浪费很多时间,而且万一路上再碰见尸蟞,也不可能一直让小哥放血啊。 现在不是他一个人在冒险,加上又有了一个地图,成功率分明上升了,但没有十足把握,他不好轻易开口,万一拖着别人走错了路怎么办。 张麒麟沉默的看了半天,伸手往两张地图上各指了一下。 无邪见状面色一喜,这和他心里想的一样。 月初瞄了一眼,出于对张麒麟的信任,拍了拍无邪的手腕,也十分肯定的对他点点头,然后转头冲着王胖子喊道:“老哥,准备准备,咱们找好路了。” 犹豫就会败北,路总要先走一下才知道对不对的。 第6章 化险为夷 无邪和张麒麟拿着地图走在前面,潘子走在最后,月初和王胖子反而被夹在了中间。 王胖子有些不适的挠了挠脖子,转头又看见自家妹妹背后那把伞。 这伞看着是有点年头的老东西,通体漆黑,伞面与伞尖有零星的金色,伞柄上似乎刻了一些暗纹,因为没有展开,看不大清,低调而又奢华。 大概是妹妹和自己失散的时候在这墓穴里捡的,只是现在周围还都是外人,所以王胖子也不说破,万一他们要来分东西怎么办。 不过这伞看着也是个装饰品,伞面都闪着金属的光泽,显然不适合下雨天真的撑出去,不过伞顶的这个头怎么做的如此锋利,若是少了这些伞骨伞面,看着倒像是把剑的样子。 他妹妹高中读书时就报过学校里的击剑课,高考填志愿的时候又死活要从北京去浙江,暑假被自己压着学了两个月的女子防身术,海报上说课程里跆拳道、截拳道、柔术、擒拿都应有尽有的。 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他看月初的花架子还是摆的出来的,早知道当时给月初报名长跑了,现在自己和月初算是被包围了,万一这群人内里藏奸呢。 王胖子实在不喜欢被包抄的感觉。 潘子看前面那个胖子走路都走不安稳,时不时的就要回头看一眼,有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胖子,我走不动了,你来搀着我点。” 月初有些好笑的往后面瞄一眼,她和张麒麟来的及时,分明潘子只是胳膊上受了点伤。 但看自家老哥乐呵呵的往后面走,也就没说话,前面的无邪倒是听见声音有些担忧的往后看了好几眼,直到月初给他使了个眼色才回过神来。 见王胖子终于可以安心走路了,潘子抱胸冷笑了一下,前面月初背包上硬是插了把伞进去,本来放水杯的那块地方都被戳穿了,亏得尼龙包结实那把伞才没掉下来。 这显然不该是月初来前自己带的,要是这伞重要到下墓都扔不下,不可能不找个东西包起来,就像前面小哥身上那把刀,估摸着是从三爷那拿走之后,还没来得及定做刀鞘,但也被小哥用布包好了背在身上,可不像月初这么随意。 “三叔?!”黑暗里分不清时间,等到光亮传来的时候,无邪发现自己似乎站在一个山洞里,而外面仍是山体,只不过被掏空了,他三叔和大奎正低头围在一下石台前面。 月初顺着无邪的视线往下望,果然是无三省和大奎头靠着头不知道商量什么,可能是无邪的声音来的太过突然,无三省抬头的时候分明没什么表情,但月初总觉得他偷感十足,像是要做什么坏事却被人逮住了一样。 大概是两张地图的效力非凡,也可能是因为她实在是运气太差,毕竟好不容易攒完钱想躺平却遇见了穿越,投放地点还是女人不得好死的盗墓笔记,穿了十八年才开启了系统,怎么算,运气都不是很好的样子。 所以月初一路上再没碰见什么怪物,跟着老哥兢兢业业、偷偷摸摸杀得那些尸蟞也只收回了三分之一不到,原来以为一万金币很容易攒到,却原来只是她以为。 她讨厌这种波澜不惊的盗墓生涯,说好的杀怪选手一下子变成了跑图老狗。 但很显然的,无邪非常的高兴。 他左右观望,似乎想找根顺手的藤蔓滑下去,有种原始人刚降服四肢的美感。 无三省看看上面的无邪,有些丢人的捂了捂额头,但同时,他被手掌遮住一半的目光也顺利的移到了边上那个胖子和那个小姑娘身上。 “无邪,平时就叫你多练练,你看现在连个小姑娘也比不了。” 趁着他们往下爬的功夫,无三省双手抱胸乐呵呵的看无邪爬藤蔓,一边不着痕迹的挡住大奎,让他把刚换出来的东西藏进自己背包里。 月初听见声音往上面一看,果然无邪还在上面一点一点的往下移,如果不看速度的话,走的还是很稳的, “三叔,这时候你不说风凉话会死吗,刚刚你跑哪里去了,怎么一眨眼我就找不到你了。” 无邪咬了咬牙,虽然有连个小姑娘都比不上的羞赧,但无邪不是看不起女孩子的人,而且自己也是真的疏于锻炼,所以只是和无三省拌几句嘴,但三叔突然在墓里消失这件事,无邪还是要追究一下的。 “我看你是看壁画看的太入迷了,分明我喊了你好几声,自己耳朵不好还倒打一耙啊。 大侄子你能不能快点,看人小哥都到下面了,还能不能行啊。” 无三省放大了声音,一脸无辜的甩甩手,又见无邪在上面晃晃悠悠的,这可是无家的命根子,要是真摔在这里了,怕是无二白能咬死自己。 无三省摇了摇头,拉着大奎往无邪那走了几步,要这小子真的掉下来,好歹有个人能垫在下面。 无邪捏紧了拳头,听无三省在下面倒打一耙也没有说话,但下一秒他又没忍住骂了声娘,真是邪门了,怎么这么用力的拉着这根藤蔓没事,稍微握下拳还能把这东西捏断了呢,是不是太脆弱了,别是来碰瓷的吧。 “无邪!” 无三省见吴邪一个后仰,心脏差点没骤停,大喊出声。 张麒麟见状皱了下眉,向上观察了一下,觉得站在那个位置的大奎一定能把人接住,为了避免差错,他也往那里走了几步。 无邪慌忙中又用手抓住了一根藤蔓,但他还没来得及笑,就发现藤蔓自发的缠住了他的手臂,把他往空中拉去。 月初仰头,确实无邪有时候的运气是不太好的,但这坏运气要是能给自己,那可真是太好了。 他手里抓着那根藤蔓,被系统显示了可收录。 月初也不继续往下爬了,左手把藤蔓拽紧,腿往石壁上一踹,拉住藤蔓的同时往后一荡,右手拔出自己背后的伞中剑,一划一搂,最后一个后空翻完美落地。 无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月初带到了地上,而黑暗中,藤蔓的一部分,也被月初神不知鬼不觉的收进了系统空间。 无三省带点疑虑的看了月初一眼,下一秒又笑着走上前去。 第7章 多疑 “我滴个乖乖,现在北京培训班这么给力的吗?” 王胖子看着面前的这一幕有点愣神,等反应过来又把无邪从月初怀里捞出来。 “妞妞,你抱着这么大个人,手没事吧?” 月初甩了甩手,笑了下:“没事,倒也不是很重。” 吓得王胖子用手捏了捏她的胳膊,没见喊疼也没见变形才放下心来。 月初也有些诧异,她做的时候只是觉得能做到就这么干了,现在看来系统给的格斗精通和剑术精通还是很管用的嘛。 她身后那把金刚伞通体是玄铁打造的,真摆在一起比张麒麟那把刀还要重几分,虽然伞中剑细长,但系统的灌注的剑术功法里,有挺大一部分是一只手用伞中剑进攻,另一只手用伞面伞柄防守的,可能是为了让自己能更好的使用金刚伞,所以她的力气也像bug一样变大了,当然这一点月初是不会去投诉的。 王胖子围着月初到处检查自家孩子有没有受伤的时候,无三省也围着无邪绕了起来。 不过无三省从来不是个善良人设,望着自家耳朵泛红的侄子,嘴巴却是毫不客气的:“我说我的大侄子欸,你怎么能弱成这样,回去和王萌两个少吃点泡面,多跑个几圈,不比你那香菇鸡汤面营养。 看看人家小姑娘,英姿飒爽,再看你,哭爹喊娘,你三叔年纪大了,受不得你二叔打骂了,你行行好,回去多练练吧。” “三叔,我还没有哭爹喊娘呢!”无邪气的跺了下脚,刚刚被月初抱着他一动也不敢动,骤然被双脚着地还有点僵硬的感觉。 “那你回去别告状。”无三省摸了摸下巴,望着无邪的眼里终于多出点慈爱。 “我想要你书房里那个元代大青花瓷盘,不然我就告诉奶奶你把我扔在墓里不管我。” 无邪扬起一抹假笑又迅速落下,凑过去和月初道谢。 “艹,这死小子到底像了谁啊。”无三省骂骂咧咧的撤回一抹心疼,回头看潘子正傻看着自己,又噎了一下。 “别看我,我可教不出来,一定是跟着黑心老二学坏了。 你跟我说说,那小女侠和那胖子是怎么回事?打哪儿来的,这身手可不多见啊。” 无三省望着凑过去献殷勤的侄子,语气里还带点笑意,但潘子当然不会认为无三省这是在高兴,三爷从不喜欢计划外的东西。 于是潘子把刚刚的经过和无三省详细讲了一遍,虽然尽量没带个人的情感色彩,但还是被无三省觉察出几分。 “看来你还挺喜欢这对兄妹的。” 潘子有些恶寒的挠了挠头,声音里还带着颤抖:“三爷,你可别磕碜我了,我就是觉得,虽然挺巧合的,但那胖子和小三爷同学之间的感情还是挺真的。 况且,要是他们真的不安好心,那刚刚月初小姐藏着身手不动就行了,反正这点高度掉下来死不了人的,何必这么快的跳出来救小三爷呢,连我都没反应过来呢。” “嗯,有道理,只是,这天底下还真有完全不像的两兄妹吗?” 无三省瞥了潘子一眼,见那边王胖子拉着无邪开始碎碎念,也凑上去做了个自我介绍。 至于大奎,让他围着张麒麟吧,反正也问不出什么东西。 月初看了一眼对着无三省笑的谄媚的自家老哥,有些了悟的点了点头,看来无三省这些年在道上也没白混,能让自家老哥这么殷勤的,要不是能赚到大好处就是那人有大能耐。 “月初小姐的身手惊人啊,我活了这么久,见了这么多人,这样的反应速度和矫健身手,一双手都点的过来。” 无三省笑眯眯的夸赞月初。 “嗨,可能是我家妞妞天赋异禀吧,您是不知道,我从小就注重她的身体素质和教育文化的培养。 别看我是个大老粗,但是妞妞可是正经浙大毕业的,每年暑假,我都给我家妞妞报班,什么武术啊,跆拳道啊,泰拳啊,数不胜数,这女孩子嘛,肯定是要学点防身的东西的。” 王胖子哈哈大笑,拍了拍月初的肩膀,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理解,真是文武双全,不像我家侄子,就会背背课本,不像令妹,这带出来多省心啊。” 无三省也跟着笑笑,顺便瞟了吴邪一眼。 “也不省心,女孩子家家,我还是希望他干点轻松干净的活,像我们刀口舔血的……但是吧……她非要……” 月初耸了耸肩膀,不动声色的从王胖子身边跑开,跑去无邪边上看他研究那个石台。 “我老哥,有时候话有点多。” 月初看了眼边上的无邪,虽然总有人说认真的男人最帅,但在墓底这么幽暗的地方,看见人面无表情的研究东西还有点怵人。 担心他是因为被家人贬低然后有些不高兴,所以过来打打圆场,其实月初觉得这个还是很正常的,谁都不会喜欢邻居家的孩子。 “啊?不会啊,我觉得胖子说话还是挺有趣的。” 无邪低头笑了笑,王胖子虽然初看吵吵嚷嚷的,但真的相处起来,做人说话还是很有分寸的,比如刚刚,他分明看出来自己不好意思,所以特地拉开自己解围的。 虽然大舅哥手段粗暴,但他妹妹的美貌确实需要人保护。 无邪其实是记得月初的,并不只是眼熟而已。 建筑系一共才两个班,月初一个女孩子在这种学科里,根本就是鹤立鸡群一样的存在,加上她长得漂亮、成绩又好,出名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大学里和月初搭讪的男生也不少,只是没人真的能和月初交上朋友而已,每次聊起月初,宿舍里总有莫名的鬼哭狼嚎,其实月初就是很漂亮很受欢迎,没什么不敢承认的。 可是,无邪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学四年了,他连一句话都不敢跟她说,两个班拍毕业照,他们班排在月初班级的后面,可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拍完照片,戴着学士帽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 这是大学里,他们距离最近的一次,无邪到现在都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跳在耳边回响的声音。 本以为是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月初也只是自己从来不敢开口的秘密,但命运弄人,他们居然在这里相遇了。 这一次,总该是对的时间对的地点了吧? 无邪侧头指着石台上的雕花和月初解释上面的意思,再昏暗的墓室,也掩藏不了他脸上春心荡漾的笑容。 第8章 商城打开 “哟,两位小同学研究出什么了呀?” 无三省站在无邪身后咬了咬牙,要说这世界上最了解无邪的人,无三省说第二,很少再有人能抢第一了。 无邪啊无邪,自己在那边担心人家伤害他,他倒好,送上门去献殷勤,那声音端正温和的像下一秒要去主持新闻联播了,还真给他装起来来了。 无邪说话的声音顿了顿,他自然听出了无三省语气中的阴阳怪气,转头带了点挑衅的说道:“三叔,刚刚您和大奎两个在这边看出什么了呀?” “哼,我和大奎没看那些东西,你们看上面躺着的两个东西,别凑那么近!” 无三省扬扬下巴,示意众人看石台上躺着的两个人。 得了允许,王胖子终于可以不用装毫不在意,眼珠一转,拉上张麒麟就往石台边上靠,这个看着和无家牵连的不深,可以拉拢。 刚刚说好了墓里能带出去的东西三七分,大头在无家三爷那边,胖子也不好乱看,现在既然人家起了话头,那胖子也要看看这两个正主身上有没有压堂货。 月初也顺着无三省的视线望去,那个女尸也就罢了,估计是还没尸变的关系,只有身上的一些首饰和胸前抱着的一个紫金盒子可以采集。 但那个戴了面具的男尸,却和刚刚的血尸一样,全身都能被采集,就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瞒过这群聪明人的视线。 [系统!系统!快醒醒,我之前提交的投诉你们受理了吗? 能不能隔空采集,游戏里收取战利品都只要站在圈里就能自动拿了,我非得碰到这些东西才能动手吗? 这样为了避人耳目,游戏要损失多少材料啊,系统!系统!你醒了吗?你怎么睡得着的呀!] 月初在脑海里一个劲的呼唤系统。 [别喊了! 允许你赊账先开商城,五千金币可以买一个道具让你能隔空采集二十米内物资。 我借你一万先开商城,你到时候还我两万就够了。] 月初不禁拍了拍脑袋,她想知道这样能不能把里面那个厚颜无耻的系统晃晕,这说的真不是人话啊。 高利贷见了都要认输啊。 [没有时间限制,反正你要还我两万,借不借?不借我睡了。 石台上那个青眼狐尸,是个珍稀物资,能换7500个金币呢,只可惜地方太空旷,你很难神不知鬼不觉的采集啊~] “妞妞,怎么了?头痛吗?” 王胖子的目光在那两具尸体上停留了一会儿,见自家妹妹突然拍起了脑袋,有点担忧,他就说嘛,无邪那么大一个小伙子,万一把他妹妹砸坏了怎么办。 “没事老哥,我就是觉得,这个男尸身上怪怪的。” 月初笑了一下,赶忙转移话题。 [借!] 7500,这么高的佣金,她一定要把东西收走,万一有什么奖励掉落呢。 无邪听见月初的话,有些好奇往那个男尸身上看去,除了戴了个面具,并无特别之处,反而是那女尸,尸身千年不腐,又穿着华丽,看着地位更高。 但这男尸能和她躺在一起……无邪情不自禁的凑近,这男尸的眼睛怎么是睁着的?绿色异瞳,难道是古时候的外国人? 无邪觉得自己的脑子也昏昏的,否则怎么会看见月初抱着一个外国人的胳膊对自己笑呢,该死的绿眼珠子小白脸,快把月初放开,无邪不禁冲了上去。 商城一开,月初只敢草草扫视两眼,然后就把系统特地置顶的20米内隔空取物买了,然后发现这个技能用多了会消耗精神力。 相当于一般游戏显示的蓝条,蓝条会自己缓慢回升,但要是想好的快一点,有一瓶500金币的精力药剂可以选择,能治伤的回血药剂一瓶也是500金币,这二者看着倒还算公平。 杀一个血尸能掉落血尸肉10块、金币5000,一只普通尸鳖能掉落尸鳖肉1\/100块、金币20,这些在系统里都是升级技能用的原材料,把她的格斗精通升级成格斗大师,需要这类原材料100块。(被这两段绕糊涂的,可以看下段评,里面的图片是我大致的设定,之后还会再增加东西的) 同时,她也能看见别人头顶的蓝条和血条,该说不说,张麒麟的血条是真厚啊,但他的蓝条是不是太低了点,只有普通人的一半,还有一半根本是灰的,连补都补不上的感觉,基本上这边每个人的蓝条都是满的呀,张麒麟总不会连他们都不如吧。 不对!无邪的蓝条怎么降得这么快。 月初拔出剑,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上前两步,拉住无邪的领子往后撤的同时,一剑捅进了那个男尸的脖子里,手腕往上一挑,那男尸就尸首分离了。 快速、果决,无三省在心中暗暗叫好。 用眼神拦住焦急的潘子,无三省亲自从月初手里接过自家侄子,拿手拍了拍他的脸蛋,不知道看见什么了,脸颊红扑扑的像是在做什么美梦。 “大侄子,醒醒!我不是叫你别凑那么近吗?这下好了吧,中招了!”无三省无奈的凑到无邪耳边大喊。 “唔~月初,你?” 无邪睁开迷蒙的双眼,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他刚把月初从那个该死的外国绿眼珠子男狐狸精手上抢回来,怎么三叔突然出现了, “行了,还能认人,你真得谢谢人家,要不是人月初小姐,你的魂都要被那个青眼狐尸吸走了。” 无三省见无邪醒来,没好气的拍了下他的额头才把他放开。 刚刚那一切,都是幻觉? 无邪猛的回头,再看石台那边,手贱的大奎已经把那男尸头上的面具摘了下来。 面具下竟然是一张闭着眼睛的没毛狐狸脸,无邪不清楚这张脸之前的眼睛是不是绿色的,可他确实被这张脸逼出满身的冷汗。 “我原来还以为青眼狐狸只是个传说,今儿个真是长见识了,都成干尸了还这么牛逼。” 王胖子先是确认了自家妹妹没出事,然后对着那男尸啧啧称奇。 之前听说过青眼狐狸,说是原来有个盗墓贼拿了不该拿的东西,生的小孩长了一副畸形的狐狸样,后面洗心革面,重新把东西给墓主人还回去了,小孩的样子却定好改不了了。 之后有人说青眼狐狸有迷惑人心的能力,但王胖子只以为是那东西长得太过崎岖,见过的人都被吓到或是做噩梦的缘故,没真的往非自然的方向去想。 王胖子也是下过好几个大墓的人,但在此之前,他走的墓除了机关凶险点,还真没碰上什么棘手的鬼东西,这个墓也确实是头一回。 谁能想到,一具干瘪的青眼狐尸,死不瞑目的睁眼也能迷惑人心呢。 无邪也是心有戚戚,期期艾艾的凑到月初边上道谢,她又救了自己一次。 王胖子看在他刚刚脱险的份上,本想忍一下算了,但看他笑容撑的老大完全没感觉有阴影的样子,王胖子还是没忍住把他拉走了。 第9章 绰号 (再次排雷:本文和盗笔本身的剧情、设定是会有差异的) 无邪先前被无三省嘲笑了两遍,这次打定主意要让他开开眼界。 一番小心谨慎的操作,还真叫他成功从女尸嘴里拿出了钥匙。 无邪有些得意的扬扬眉,冲着无三省挥了挥手里从女尸身上拿到的盒子,又拿着钥匙去开锁,却发现盒子里面还有个盒子,而且里面那个似乎是密码盒来的。 无邪又苦着一张脸,得意不了三秒,转动手里的盒子不知道如何是好。 月初望着他笑了笑,碰了碰王胖子的肩膀,让他去安慰下失落的小狗,至于盒子里的东西,月初没什么兴趣,反正真真假假的,她也只在乎自家人的命。 月初觉得,既然她能看到张麒麟头顶的蓝条,那是不是代表这蓝条是可以继续生长的,就像只要有血条的怪都是能打死的一样,要是把张麒麟的蓝条补满,那他是不是就不会被天授了? 或许月初可以帮他们跳过艰难的过程,直接把一群人送去雨村养老,但要补足这蓝条,又要有足够多的金币,说好的氪金通道也没打开,也就是还得下墓,合着又被闭环绕进来了。 月初撇撇嘴,走到张麒麟边上。 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喊错的外号,无邪偷偷喊张麒麟是闷油瓶也是一点也没叫错的。 从认识到现在,这人是不是就和自己说了一句话?用了一个字! 月初皱着眉回想,不希望自己冤枉了张麒麟,毕竟穿越重生后,靠着自己比实际大的芯子,从幼儿园开始就是一众老头老太太们的心头爱,未语三分笑,秒杀一切同学邻居不必解释。 这还是头次自己示好却得不到回应的。 张麒麟感受到月初的目光,有些疑惑的回望过去,见她只是望着自己这边出神,又抿唇理了理帽子。 无邪他们摆弄了许久也打不开那个盒子,最后一致决定先把东西放进无邪包里,王胖子也不是全无收获,女尸身上那个很重璎珞和珠宝腰带被无三省摘下来给了王胖子。 他就笑的心满意足,也不去探究那紫金盒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了,至于那个大奎东张西望的,也被王胖子瞪了好几眼。 “小哥,你看前面那棵大树,刚刚还把小天真缠住了,指不定有什么宝贝藏在里面。” 王胖子得了好东西,见无三省他们除了紫金盒子还是两手空空,也有些不好意思,加上来之前,他是听说了这墓里有金缕衣才来的,就撺掇着张麒麟去看。 他算是看出来了,在这墓里,最有本事的还得是这个不说话的小哥,前两年听说长沙那边的陈家当家老太爷,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两个夹喇嘛的好手。 一个是被喊瞎子一个被喊哑巴,要价奇高、身手奇好,近一年倒是没听见什么消息,王胖子还以为是进局子了,现在想想,但凡在古董这条道上混的,总逃不过九门,这陈家和无家都是九门里的,合作的比旁人更密切也说不准。 九门虽说近些年不如王胖子刚出道那时候有名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像北京,不就压着谢家和霍家吗,王胖子在潘家园那也不是真的偏安一隅的,要是连道上人都认不清,也就不提开门做什么生意了。 天真无邪,很容易就知道王胖子喊的是谁,无邪有些不适应的皱皱眉,感觉王胖子给自己取个天真的绰号有些滑稽,他也是二十好几的人,可是见在场的没人说话,他也不好反驳。 不过就是王胖子故意坏心眼的作弄而已,可能带点取笑的意思,但本意不过是因为刚拿了两个东西有点拿人手短的意思,所以故作亲近而已,无邪没必要去驳这个面子。 所以也跟众人去看刚刚把他吊起来那棵树,也真是奇怪,虽然之前听说过会有雨林里会有因为受惊而蜷曲的藤蔓,但能把人拉的这么紧、吊的这么高的,无邪还真没什么印象。 “都说了让你好好看书吧,你爷爷那本笔记你还得多看。” 听了吴邪刚刚的见解,无三省翻了个白眼,无邪能看他爷爷的笔记,无三省当然也能看他老子的笔记,无邪看的那个版本里,还有很多是无三省后面添上去的呢。 “这是九头蛇柏,虽然笔记里没多提,你也得有个印象,古代王公贵族死了,养这个防贼的不少。” 然后无三省又看着无邪不说话了。 “我记得!一般这种树边上的天心岩粉,可以治它,只是,这和爷爷笔记里的有点对不上。” 无邪想了起来,但看看这么高一棵树,又有些疑惑,只是见三叔摇着头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又闭了嘴,可能是树有品种、有大小吧。 月初在后面听的跃跃欲试,她对什么可能藏着的好东西没兴趣,她感兴趣的是这个九头蛇柏。 刚刚帮无邪的时候砍断了一截收回系统空间了,但显示是收集不足,月初估摸着是收的不够多的关系,她迫不及待想多搞点收起来,刚欠了两万的外债,之后还得帮小哥续蓝条,她真的很缺钱。 “那咱们就往那边去吧,我和小哥去前面开道,我看这树根底下还挺多藤蔓的,要靠近那些岩石取粉末也不容易,万一我们被缠住了你们还能接应。” 月初笑着走上去,见二人还想把潘子喊上,又连忙劝阻:“还是别了吧,我和小哥两个人就行了,你们再研究研究这个石台上刻的花纹,要是能研究出什么呢。 我不大懂历史,但我老哥在潘家园开了个小店,历史故事说的头头是道的,让他跟着你们。” 说完月初给张麒麟使了个眼色,他这人看着冷,但其实要是组队的话还是很好说话的,也不会偷奸耍滑,还沉默寡言,有他在,老哥也不会担心自己出事,这群大男人也能丢掉安全氛围下抹不开的面子,让自己这个女孩子去干活。 张麒麟沉默的跟到月初身后,又低头拉了下帽子,所以刚刚,他没感觉错,这个女孩子就是一直在看他。 (感情线,感情线作者一直有点苦手,大家还是日常里找糖吧,我不会具体标注,前期可能是有点平淡的,不会是那种一来就爱的难舍难分的,我感觉感情线还是要有点铺垫的。 避雷:这是乙女向梦女文,all向,所以不能保证人物是否,因为我觉得这个无法避免,我只能尽量让每个感情线不显得突兀,然后假如看的人多的话,大家可以提名下喜欢的人物,因为可能会跨时间段的写的很长,如果看的人少的话,就可能会砍掉一些线,暂时是有穿越时空或者跨越空间的一点小想法,然后穿书就是为了避免遗憾的,所以不会有大虐点。 比如黎簇这些沙海的人物还是会出现的,因为是梦女嫖文,反正我喜欢的角色,女主都要碰到,这篇不是大女强,也不是娇妻,如果你感觉我哪部分写的特别娇妻了,可以评论指出来,可能是因为我文笔不好造成的误会???(??? ??)??·爱心发射) 第10章 做好事 (避雷:本文有各种私设,即使有和原文不一样的,请多点耐心看下去。 会对剧情人物友善,不过不是保姆型女主,只是女主站在上帝视角会对某几个角色有所偏爱,双方都在试探付出,因为不打算写虐文,所以女主会一直天真,给她开了光环的,不用担心她的异常被人发现。) 张麒麟确实不是个爱讲话的人。 但绝不代表他是瞎子、聋子或者是好糊弄的傻子。 尤其是在墓里,能瞒过他的动静就更少了,所以看边上的月初做的那些小动作就、很明显。 其实五步里少两根藤蔓,还算谨慎,张麒麟也只能这么评价。 反正他没有叫破,哪怕有点无奈,甚至还有意无意的替她遮掩了几分。 若说奇谲诡异的事情,张麒麟这两年在墓里见得不少,甚至连他自己的身世都是不能说出口的事情,虽然有大部分原因来自记忆的残缺,可也是因为张麒麟清楚知道自己的特殊,所以张麒麟并不怕月初展现出的能力。 或许特殊的东西总是相互吸引的,或许月初会知道自己曾经是谁,否则她为什么谁都不喊只喊自己呢。 他对月初这种能力甚至是持期盼和包容态度的,就像他非常急迫的想找回自己的记忆一样,这不是什么执念,只是因为恐慌,因为一种说不出口的什么都不知道的茫然,是夜半梦醒拼命回忆却什么也想不起来的痛苦,他就像被世界抛弃了的幽魂。 没有从前,也没有未来。 要不是因为陈皮对他能力的莫名熟悉,还有黑眼镜曾说四十几年前就在柏林见过自己,他也不会长期的留在陈皮手底下办事。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将会是谁,未知的恐惧好像谁都不能免俗,他无意弱化自己,但有时仍会觉得自己几乎是没有引线随处飘飞的风筝,短暂被世界牵引又被随手放飞。 他没办法主动的停在哪个地方,然后安顿下去,他无法扎根不能盘旋,只有在墓里那些闪回的记忆片段让他有片刻的安宁,哪怕里面大都充斥着血腥和背叛。 偶尔可以交心的不过是黑眼镜这个室友,但那人不靠谱的时候总比靠谱的时候多,加上他自己都是满身的秘密,张麒麟不愿增添他人的负担。 说来可笑,他有时真的期盼再看见一个同类,并不一定是什么长生不老的人,只是可以不掺杂利益聊天的人,哪怕他的话很少,可他有时确实也想说几句话。 月初,这个小姑娘就很奇怪,头一次见到自己就是笑,那是张麒麟记忆中很少见的不掺杂厌恶、忌惮、恐惧、谄媚的笑容,因为工作的特殊性,张麒麟很少看见还能说的上清白的人,也很少看见这么清澈的人。 当然黑眼镜第一次见到自己也是笑的,但就黑眼镜形容他们是老友重逢,初次相见的记忆被自己丢了,况且他笑的吊儿郎当的近乎癫狂,张麒麟都不愿意猜当时黑眼镜到底在想什么。 在张麒麟少的可怜的回忆里,月初成了少见的一开始就对他保持友善且暂时看不出是否想利用他的人。 无家那个小子最开始勉强保持了友善,后面因为自己不爱说话又总是拿眼神腹诽自己,再到后来又觉得愧疚崇拜,是个有点蠢呼呼的好人。 可月初,和无邪似乎又是不同的,但真要张麒麟讲是怎样的不同,他又讲不出。 他只知道,他会尽力保护月初的秘密,毕竟,在那么多的人中,甚至她的哥哥也在其中,她还是选择了自己,这种选择,又怎么算不上一种信任呢。 张麒麟不是个烂好人,但他总是不愿辜负别人的信任。 “老哥,你快来看,这里还藏这个棺材!” 差不多到了树根底下,月初才抬头像是刚发现九头蛇柏里的东西一样冲着王胖子挥手。 刚过来时月初的精神确实有点紧张,担心万一张麒麟说出去怎么办,或者他要对自己出手怎么办,万一他不是无邪的盗墓笔记里描绘的那样怎么办,反正就是事到临头又觉得有些后悔。 可她已经参与了这场游戏,当然没打算只是做个局外人,她才是主角好不好。 况且张麒麟本身也不普通,他是自己选定的豁口,出于对书本的信任和对张麒麟这个人总行踪不定的原因,月初真的冒了险,又明显又不明显的伸出试探的脚。 但是结果,比月初预料的更好,她从没有哪刻像现在一样这么深切的感受到沉默寡言的魅力。 想着想着,月初的就放松了下来,还有心情冲着张麒麟笑,可惜张麒麟依旧只是理理帽子低下头,等哪天他们熟了,月初一定要问问他每次理帽子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 可以说月初毛茸茸的小试探得到了阶段性的大成功,唯一可惜的就是收获太小,一米的九头蛇柏能换10个金币,灵液10滴,而灵液据系统所说只是一种能强身健体的营养液而已,月初暂时没办法试验这种灵液的功效。 等到人都围过来了,她又开展精神力把石台上那个青眼狐尸收进系统空间,她发现只要不是频繁使用,这么一两次对蓝条的损伤并不算大。 现在她有金币9600,肉21块,灵液100滴,她思索了一下,欠系统的外债可以下次再还,但是张麒麟却不容易逮到,兑换了五瓶回血药剂和五瓶精力药剂,还剩下4600的金币,够她的不时之需了。 本来月初以为这药剂会是一般游戏里看到的那种很大一瓶,拿到手才发现就只有风油精大小,瓶口倒是开的很大,估计也没两口能喝。 月初看见的那个所谓棺材,被王胖子纠正为棺椁,但因为卡在树的中间,还得往上面爬几步,为保证安全,一群人拿起匕首就去磨石粉了。 至于月初和张麒麟,在王胖子的大声关照下,可以逃开这项机械的工作。 “小哥,这些给你,红色的受伤的时候吃,蓝色的头晕的时候吃。” 月初见没人关注这边,拍了拍张麒麟的背包,小声的说道,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张麒麟解释他的蓝条比别人少这件事,只能用头晕做借口,她总担心张麒麟的脑子会因为频繁的失忆留下后遗症。 张麒麟有些诧异的看她双手捧着十瓶红红蓝蓝的玻璃瓶递给自己,本想问一下,但见她偷偷摸摸的缩在自己的阴影里,有点可怜又有点好笑的模样,就张不开这个嘴了。 想道谢可又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轻易道谢反而不真诚,最后只是应了一声,垂眸接过东西塞进背包里。 又想和她说自己会好好用的,可看她像是完成了什么大任务一样松了口气往王胖子身边跑,头也不回,张麒麟也不禁跟着叹息一声。 第11章 开棺 月初和张麒麟偷摸摸进行交易的时候,无三省同样眼疾手快的给自己不省心的侄子嘴里塞了颗好东西。 “唔!” 无邪正在收集天心岩粉的时候,嘴巴突然被他三叔拍了一下,张嘴还来不及骂娘,就被无三省往嘴里塞了块东西。 无邪从来没怀疑过他三叔会害他,但是怎么讲呢,这回他嘴巴里的东西真是入口就化,极咸极苦,都不用他自己咽,那东西就往他喉咙里冲进去了,比他幻想中的毒药还厉害几分。 无邪泪眼汪汪的看向无三省,就见他三叔笑的跟什么似的,还拿根指头竖在嘴巴前示意无邪闭嘴。 “大侄子,好东西,你就放心吃吧。” 无三省小声说完,嘻嘻笑了两下,又拍了拍无邪的肩膀,然后才正经了神色把天心岩粉往自己身上抹。 得亏是他眼疾手快,把那青眼狐尸牛皮腰带上的麒麟竭给扣下来了,至于什么金银珠宝的,还是小道,给了王胖子他们也没什么。 无邪控制不了心里的好奇,但看周围围着的人,也只能收了声,带着点奇怪的跟在无三省身后绕了几圈,试图看出点啥。 月初是从头看到尾的,主要还是无邪头顶突然开始增长的血条和蓝条吸引了月初的视线,速度还不慢,只是看着还没长完,或许等他们下次见这个血条和蓝条就会稳定下来了。 盗墓笔记月初是没看完的,但七星鲁王宫这篇的记忆,月初还是有一点的,或许无邪刚刚咽下的就是麒麟竭了。 据说吃完这块麒麟竭,无邪体温升高后的血液,能有小哥血液的一半功效,之后无邪能十年如一日的保持清新脱俗小郎君,出水芙蓉弱官人的外貌,甚至到了沙海那时候还能被梁湾形容虽然年轻,但眉宇之间有沧桑感,估计都是麒麟竭的功效。 只是,月初读书的时候都是囫囵吞枣、一知半解,看小说就更随意了,她记不清这个麒麟竭是不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了,反正她现在有了系统,商城里的东西也还没完全刷新出来,不管她老哥是想多年轻几年还是多活几年,想来都是有别的办法的。 至于麒麟竭,还是让无邪自己吃吧。 月初笑着从王胖子手上接过天心岩粉,还给小哥递过去一把,虽然他不一定需要,但人情这东西,谁嫌多呢,你看现在她老哥去小哥边上晃荡,就已经不会被他暗戳戳的避让排斥了。 无邪没从三叔那得出答案,有点心虚,他是真的没有想过他三叔会不会害他这个问题,既然三叔说了这是好东西,又偷摸摸的塞给了自己,甚至连拿着带出去的功夫都等不了,那就绝对是好东西。 只是这样的好东西,给自己吃仿佛有些浪费了,加上现在无邪已经自觉和月初他们是好朋友了,前面还说好了和他们三七分账的。 不过无邪心虚归心虚,但他毕竟是占便宜的人,要他喊破自家三叔对他偷摸摸的优待,吃里扒外的装善人,那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只是心里记下了这件事,顺便笑着给王胖子多分了几把石粉,他的体积大,又给别人分了一些,万一不够用了是要遭罪的。 王胖子眼神在无邪和月初身上飘了两下,虽然接受了好意,但是要同意无邪和月初接触,那是不可能的。 就无邪那春心萌动的样子可瞒不了几个人,尤其是在疼爱妹妹的哥哥眼里,男人那都是危险生物,就连那个不说话但算是救了自己两回的小哥,王胖子都要过去插一脚打断一些奇怪的氛围,更不要说无邪这个生瓜蛋子了,他可不是什么容易讨好的大舅哥。 “我的天啊,三爷,看来这一趟赚大发了。”大奎跑上去摸了摸青铜棺椁。 无三省觑了他一眼,淡笑着不讲话。 大奎总是在有好处的时候跑的很快,加上脑子不大好,身手也一般,从某些方面来讲,是很让无三省放心的人。 只是,无三省的目光飘到无邪的背包上,大奎能让自己放心,却不能让自己信任,这么多年下来,自己能信的人已经一个巴掌都没有了。 大奎,他知道自己从青铜棺椁里拿了东西,也知道自己又放了新的东西进去。 虽然现在他能装着不记得这件事,但无三省不会去赌他能不能一直装不记得。 “别叽叽歪歪的,还是快点开棺。”潘子笑骂道。 张麒麟正想上前两步,却被无三省若有若无的在前面挡了一下。 王胖子接过大奎手里的撬棍,上前仔细打量了这铜铸的棺材一眼,还真是一条缝也找不到,他来了兴趣,万一这里面真藏着什么金缕衣呢,那可是秦始皇都找不来的宝贝。 月初没去管张麒麟和无三省之间的眉眼官司,见吴邪没跟着大奎潘子他们干粗活,反而是蹲了下来观察棺椁的底部,便也跟着往那边看。 “小三爷,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无邪认真的时候是很认真的,突然自己耳边传来这么一句话,吓了他一跳,好歹还记着自己在什么地方,所以只是速度极快的转了下头又尽力控制住不动了。 “月初?你叫我无邪就行了,别喊我小三爷,怪不好意思的,你别是在取笑我吧。” 无邪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已经懒得探究刚刚在看见捧着脸冲自己歪头的月初的时候,是不是又红的不成样子了。 “我没笑你,我只是觉得,这种环境里喊你小三爷,特别有感觉。” 月初又蹲着挪近几步,这下子不用无邪挡,她也能看见无邪的脸一下子泛红了。 感觉、什么感觉,哪怕知道月初没有那个意思,但无邪还是有些口干舌燥,脑海里闪过一些大学电脑硬盘里见不得人的东西。 无邪突然站了起来,倒是吸引了众人了目光。 “怎么,你小子看出点什么了?” 无三省被无邪的一惊一乍唬了一下,等反应过来脸色不好的开口。 他来之前当然是什么都准备好了的,哪怕张麒麟现在还替陈皮四阿公打着一份工,但他都给张麒麟机会和他们分开了,是他自己没把握住,那怪得了谁。 可是现在又不能和陈皮撕破脸,所以无三省还是给了张麒麟一些信息的,顺便告诉他自己换的东西不会打扰到陈皮的计划,反正张麒麟这人也不真见得就是死心塌地给陈皮干活的,果然有了借口就躲后面去了。 “我!我……我觉得这有点不大对劲。” 无邪同手同脚的往青铜棺椁上摸了几下下,没想到下一秒,一阵机械轰鸣声,他随便点了一下的的竟然真是个机关,这棺椁被打开了。 第12章 金缕玉衣 无邪顶着众人惊讶的眼神咽了咽口水,也装不了云淡风轻的样子了。 苦着一张脸:“我真没想到,这东西真能这么打开。” 本来无邪是想等大奎他们撬开一个角再跟着去搭把手的,而且青铜棺椁上的纹路也确实让他着迷,没想到偷个懒的功夫,还真让他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他是真想不到,这个看着挺实心需要好几个大男人一起撬的青铜棺椁,实际上这么好开,现在看着大伙围着他好像看什么稀奇玩意儿一样,无邪有些绷不住了。 潘子最先反应过来,哈哈大笑:“小三爷,就算之前没想到,现在也碰着了,还是小三爷您运气好。” 无三省睁了睁眼睛,自家这侄子是有点邪门的身上的,要不是自己知道这青铜棺椁怎么开,就他和大奎两个人也不可能在这么快的时间里把东西都换好。 早了怕被别人拿到,晚了怕被发现,还没等他因为把别人耍得团团转而沾沾自喜,自家侄子就这么水灵灵的把棺椁按开了。 这一下子,万一拿的太轻松,无邪发现里面的东西是假的怎么办,毕竟这棺椁这么容易开的话,里面的东西也很容易被换。 无邪、无邪,取名字的时候不都说了让你不要邪门的吗。 可表面上,无三省还是用差点把吴邪拍散的力气狠狠拍着他的肩膀表示赞许。 “里面这个漆木的棺材,会不会也有机关?” 月初也是很懂得捧场的,见她哥恨不得把脸凑到棺材上,就撞了王胖子一下,这场合里,还是要收敛点,不管是看本事还是看经验或是看权力,有底气大声说话的还得是无三省。 果然王胖子是很通事理的,顺着劲就收回了打探的眼神,他也不想引起矛盾,哪怕心里对里面的东西有所猜测,但是表面上分东西的还不是他,无三省在道上还是很有名的,不管是家族底蕴还是他自己能耐,都不是他们兄妹俩能抗衡的。 要是他自己一个人也就算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怎么作死也没个陪葬的人,可现在他还有个妹妹,这就是最厚的盔甲、最大的软肋。 无邪这下子摆手了,刚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他也没摸索出什么东西,至于里面这个,这里还这么多人呢,他要是搞错了,岂不是要被笑话,无邪还是有点包袱在身上的。 他把目光投向了张麒麟。 这个小哥不管是进墓之前的积尸地,还是用手把墙上的砖取下来,或者是和棺材里的粽子交流,重逢后又大战尸蟞、带着他和潘子脱困,反正都很靠谱的,加上发丘天官标志性的两根手指,无邪内心里对这个小哥的信任感还是很强的。 至于三叔,他能不看自己的笑话就要谢天谢地了,实在不指望他此刻出面来出什么主意了。 张麒麟先是愣了一下,虽然十分的不明显,但月初以她从不需要戴眼镜的视力担保,他绝对愣了一下。 然后张麒麟才上前,直接站到了里面那个漆木棺材的前面,然后伸出两根较常人更长一些的手指,从棺材的衔接处伸了进去,看着很轻易的就把漆木棺材开了条缝。 然后直接把手伸进去,往上猛的一抬,那漆木棺材盖就被掀了出去,沉默迅速又犀利。 除了力气大,小哥心眼也挺好,那棺材盖飞出去的时候一个人也没砸到。 轰隆一声,这棺材盖确实是挺重的,但远没有到需要张麒麟出手的地步,于是月初又见无邪的脸红了起来。 当然现在除了月初没人在乎这点小节,他们的目光全被棺材里那具包裹着金缕玉衣的尸体吸引住了,这画面实际上有些阴间,就连小哥也是双眼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月初觉得应该比自家老哥眼里的金钱符号稍微高尚些,像张麒麟这种本身能活很久的人,估计是理解不了为什么会有人宁愿躲在棺材里一年一年的蜕皮,也不肯自然死去的,至少那样还体面点。 她觉得张麒麟肯定不觉得活得久是多让人羡慕的事,因为他少有的能切实感受到长生痛苦的人,总有人觉得长生意味着得到,可那未尝不是失去的开始。 秦始皇都找不到的金缕玉衣当然是有些不普通的用处的,比如一个快死的人进去,他能靠着五百年一次的蜕皮,缓慢实现还老还童和长生不老, 那边的无三省他们已经靠着棺材里的死皮开始推测那具玉佣活了多久了,是的,这里面的人还有呼吸,月初甚至怀疑那东西跟扑棱蛾子或许已经没有生殖隔离了。 只是要这么讲的话,显得她过于高高在上、不近人情了。 但人,有时候就是不那么公平的,就像张家的所谓长生,就像谢连环半生隐姓埋名、无三省一生漂泊不定,但他们所求的答案,九门里的未知力量,月初现在就能告诉他们。 而长生,只是一个过于普遍的愿望,那里面躺着的那个人,或许称得上是先行者,哪怕月初觉得这只是玉片上的辐射造成的错误理论,君不见这书里连西王母都不能离开陨玉吗。 一个希望即将落空的失败者,倒是让月初生出点不该有的愁肠来,在她还没得到系统的时候,可是能把自己的成绩从三流民办卷到浙江大学的人,而这只是为了能和书里的主角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善意联系。 你能从那点微弱的呼吸里看出玉佣的执着,看久了甚至会有点渗人的感动,生命,真的是很神奇的东西,而求生,更是每个生物的本能。 眼看着张麒麟伸出手干脆利落的拧断了里面那个人的脖子,月初反而松了口气,有种现实回归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刚刚过于沉浸了。 玉佣里的东西不能带出去见人,可他还在呼吸,单纯从人道主义的理论出发,这样一个陌生人还有活着的权利,但要真把他带出去了,他就会从快要死的人变成实验室里的那个东西,谁也不知道会因为他牵扯出多少的风波来,所以需要有人干脆的做一个决定。 月初没去抢这个人头,一来玉佣里的人还没尸变,杀了对自己没好处,那玉衣更是辐射产物,月初能观察到围着棺材那几个人的血条和蓝条在缓慢的下降和回升中来回拉扯。 二来张麒麟不是那种优柔寡断的人,他可能并不需要有人添油加醋的帮他做决定,况且,谁能保证你做的决定一定比人家好呢。 月初还记得自己穿书发现来了盗笔之后的惴惴不安,因为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主角,可是悬疑恐怖类小说的主角,下场总归是不大好的,哪怕她现在有了系统,但也没打算冲去西伯利亚和汪家硬碰硬。 无邪对这件事的质问,惊醒了月初的胡思乱想,不过,就月初的仔细观察,这可能不是质问,这只是一种意外发生时的茫然失措哪怕他也不知道要是意外不发生他该怎么处理那个玉佣,但不妨碍他用这种方式排遣内心的惊慌。 可能还有点,一直拯救他,被他当做好人的张麒麟,突然暴起干脆利落杀人的惊诧,当然这可能性不大,毕竟无三省的生意,一直也不算干净,不过无邪是个做事需要理由的人,哪怕他的理由边界其实有点黑白不清、模棱两可。 无邪,大概就是被墨水一点点浸染的白纸,但不管怎么染,中心又总有一点白色,可因为他的出生背景,哪怕一点也不干预,也是有一半黑色被折起来藏在底下的。 想到这,月初又有些怜爱无邪了,因为之后超出他预期的事还会有很多,而张麒麟,他当然也不会和无邪计较,无邪才经历了几件事啊,要是他和别人一样问都不问才让张麒麟惊讶。 “你想知道的都在里面记着。” 这还是月初头一次听张麒麟说那么多话,还别说,虽然他一直不说话,但嗓子一点不哑,声音也挺好听的。 第13章 尸蟞王 (我有时候想,这么多盗笔同人,大奎得死多少次| ??? )?) 无三省听言给无邪使了个眼色,让他把紫玉匣子里的东西拿出来。 无邪仔细看了这份帛书,有些为难的冲无三省摇了摇头。 “三叔,凭我的能力,也只能看懂其中的两三段。” “没事,那你就把这几段翻译出来咱们听听。” 无三省咧着嘴笑了一下,果然他对自己大侄子的了解没有出错,这种东西造假可不容易,既要让他懂又不能让他太懂,其中的度,全靠无三省把握了。 这世界上除了他,还有谁比自己更了解无邪呢,没有的,不可能再有了。 然后月初听了一段你爱我、我爱他、他背叛他的故事,唯一值得注意的不过是那个疑似盗墓贼的鲁殇王和他手上据说能号令阴兵的鬼玺而已。 至于别的内容,月初并不是很放在心上,一力降百会,她最主要的还是得提升自己的实力,阴谋诡计这类活,她固然想参与,在背后搅弄风云什么的一听就很酷,说不准还能有个背后的野心家之类的称号掉落。 可是,月初深知自己自以为是的偏见,哪怕是她一心想护下的老哥,有时候都逃不过她对王胖子这一角色人物的固有认识,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月初根本懒得体会这些人物细枝末节的感情,哪怕在没有系统之前,她都敢暗戳戳的凑到无邪周围去,虽然说是赌但其实就是觉得自己能捏准此时无邪的心软。 她自己就是个变数,哪怕还不知道自己的蝴蝶翅膀究竟能煽动几级的飓风,可要是有什么好人变成了坏人、坏人变成了好人,难道靠她记了三四分的剧情能改变什么吗。 这些麻烦的,伤脑筋的事,还是让他们原住民自己去解决吧。 月初现在突然感激自己是来了这么久之后才觉醒的系统,这好歹让她有了那些真实感,让她能不那么肆意的插手别人的人生。 她有些担心之后自己会变得越来越狂妄自大、忘乎所以,与众不同或许会不可避免的滋生狂妄,保持谦逊和低调是很难的。 月初还不愿意丧失理智。 “哎呀,这么看来,这个铁面生也不是什么好货,妞妞,你说对吧。” 王胖子见准时机赶忙插话,虽然身为盗墓贼、土夫子,这些称呼喊起来一个也不够大气,但他自认是有些绿林英雄的豪气在的。 连秦始皇都求不到的长生,要是让一个背叛旧主、鸠占鹊巢的铁面生得了,那才真是倒反天罡。 于是,铁面生的死就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了,至于这铁面生祖上是不是和小哥有仇,小哥为什么出手还那么干脆利索,就没有人在乎了,反正铁面生是罪有应得的。 “是啊,都是几千年前的老黄历了,随着历史就让他们灰飞烟灭去吧。 只是老哥,这玉佣要怎么办,拆开来运上去要是拼不回来了,就失了好价格,可一整个运出去……也不知道墓道里那些尸蟞群散了没有。” 月初撇撇嘴,并不掩饰自己对金钱的渴望,若非如此,她一个花季少女跟着兄长盗墓干什么,总不能和人家说她老哥注定了是要盗墓,然后死情缘丢兄弟扔产业,年纪一大把了孤苦伶仃的从北京去福建养老,开设一群单身汉的农家乐吧。 不过卖货分钱也是在场绝大多数人的目的,无邪那个古董店但凡还交得起水电、发的出工资,也不会一日三顿的吃泡面了,幸亏吴山居有他二叔兜着底,不然这小老板连王萌都要养不起了。 故而都目光灼灼的望向无三省,这位爷可是在道上卖出过不少稀罕货的,运宝贝的能力就是王胖子也自愧不如。 无三省见状思忖片刻,拿手电往上面照了照。 “你们看,上面有光射下来,我们可以背着玉佣上去,至于里面的尸体,这具玉佣只是有点难打开,但不是完全打不开。” 无三省勾起一抹志得意满的笑容,指挥着大奎忙碌起来。 不过几下的功夫,刚刚看着严丝合缝的玉佣就被拆了开来,就在无邪一脸惊奇的想偷师他三叔本事的时候,突然感到身后有一阵拉扯感。 他微微偏头,就见月初盯着他上方的一点发愣,眼神里带了点惊慌。 无邪犹豫着弯腰往后面退,直到看着月初松了口气才敢直起身看,不知何时,大奎的正对面飞着一只鲜红的虫子。 而刚刚还在边上没有插手的小哥已经站到了大奎身后,他虽然还没拔刀,但足够气势汹汹。 “妞妞,这是咋了。” 王胖子和潘子本来站在一边侃大山,在他们看来,这一趟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了,潘子是退伍军人,王胖子他爹当过兵,从某些方面来讲还是挺有话头的,既然已经谋划起共同分赃了,那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没想到一抬眼就看见无邪姿势奇怪的被他家妞妞扯着领着领子往后面退,两人还都是神情凝重的样子,要不是潘子还在边上,王胖子已经想把他的雷管掏出来了。 此时众人也都发现了不对,无三省是很精明的,早在对面的无邪开始后退的时候也跟着往后退开了,只是大奎…… “是尸蟞王!” 无三省大喊,同时拉着还浑浑噩噩不知道发什么呆的大奎就往后面退。 大奎只觉得刚刚靠近三爷的时候嗅到了一股有点刺鼻的味道,再清醒过来就是被人拉着往后面扯,他当然要反抗,双臂挥舞间就被那只色彩艳丽的虫子叮了一口。 再之后,他觉得喉咙很痒,挣扎着想说话却涌出血来,张麒麟见状阻止不及,只能放弃大奎拉着无三省后退几步。 无邪惊慌中大喊一句大奎,被月初掐住手稳在了原地。 大奎此刻浑身泛红,那血色像是能从皮肤下破土而出,加上一个劲的吐血,显然是救不回来了。 “这该死的虫子!” 王胖子有些火大,任谁在成功前夕,突然受到这种惊吓,都是忍不住脾气的。 “别碰他,也别碰虫子。” 张麒麟冷声警告道,尸蟞王估计是从玉佣的头里钻出来的,在里面憋了这么久估计还没醒,所以晃晃悠悠的找不准人的方向。 但现在已经见了血了,要是杀了它即刻就会有成百上千的尸蟞飞来,可要是不能妥善安置,它毒性非凡,这里的人不够它叮几次的。 “这是尸蟞王,毒性大,普通人触之即死,就连大奎身上那点毒都可能会染开来,可要是杀了它,这种昆虫的生物信号会召唤来无数的尸蟞给它复仇,咱们得想办法把它捉住。” 一群人一边跟无头苍蝇躲避绕来绕去的尸蟞王,一边听无三省讲解。 月初望了一眼九头蛇柏的上面,提议道:“既然这样,我们就按原计划,快点往上面跑,顺着这棵树看能不能直接出去,老哥,你袖子绑紧了。” 月初也不装什么好人,书里他们能在杀了尸蟞王的情况下逃走,这次一定也可以。 况且无邪吃了麒麟竭,并不怕尸蟞王的叮咬,张麒麟更是如此,至于无三省和潘子,月初拉着王胖子的一只手直接往上面爬,只能祈求无三省确实是神机妙算了。 第14章 脱困 见月初他们已经攀着九头蛇柏往上爬,除了感觉有些空落落的无邪外,其他人都很好的调整了心态。 不过顷刻间,无三省帮着潘子把拆好的玉佣背上,拉着无邪就往上面爬,张麒麟就在最后跟着断后。 月初他们都爬到洞口了,不知道是命中注定还是那只尸蟞王命里有一劫。 下面无邪突然大喊:“三叔,我手好像碰上什么东西了。” 然后就是一阵翅膀震动的声音,那群尸蟞也跟着爬了上来,而且比人的速度更快。 月初眸光一闪,让王胖子去拉潘子和无三省,自己则趁着他们没注意,又往下跳跃了几步。 “妞妞!” 王胖子一个没注意,就看见自家小妹以常人追不上的速度从安全的地方往危险的地方跳,那一刻真是心跳都骤停了一瞬。 “他奶奶的,我妹妹还在下面呢,你们要干什么!” 王胖子拧住潘子往下面倒汽油的手,一路看着像个老好人的他此刻凶相毕露,掏出背包里的雷管就怼到了无三省面前。 “不说你妹妹,我侄子也在下面,我们不会现在点火,但等他们跑上来了,也不能叫下面的尸蟞跟着。” 无三省也没料到刚刚跑的比谁都快的月初此刻能重新下去。 但不得不说,这让无三省对月初的评价稍微升高了些,他命里不信巧合这种事,但凡是出乎他意料的人,都不会让他喜欢。 更不要说在离浙江几千公里外的山东碰到自家侄子的北京同学,他妈的还都是倒斗的,还就是这么巧的在同个时间去盗同一个墓。 投胎都没这么巧的,无三省早有疑虑,只是碍于无邪不好声张,但此刻,月初愿意为了他侄子往下面跑这一趟,让无三省消除了一些疑虑后又多了点新的疑虑。 但这些更不好和外人说,显得他多斤斤计较一样。 自作多情,当然是很难避免的,因为要是没有理由,为什么要重入险境呢,又不是傻子不知道好赖。 只是无邪还来不及感动,就被月初拎着跳了上去,尸蟞肉虽少,但架不住它量大啊,况且在张麒麟砍断血尸肩膀的时候,月初就发现自己是可以抢别人的战利品得了。 “小哥,无邪安全了,你也快点上来。” 快到树顶,月初又喊了一声,可不能让张麒麟的血把那群尸蟞吓走了,等人都到了上面,王胖子才放开潘子让他点火。 月初站在洞口往里面看,确实是一片火海了,九头蛇柏上沾着火是不能收走的,幸好那些尸蟞死了大半,她控制着精神力游走,最后收获了一波,只可惜收集大量散落的尸蟞,算是精微操作,耗费的蓝条比收狐尸、藤蔓这种大,一个没注意,她就蓝条耗尽倒了下去。 “妞妞,咱们发了!” 月初再醒过来是在医院里,医院的检查结果说是血糖偏低,至于昏倒,可能只是疲劳过度。 王胖子老半天没喊醒妹妹,加上他也是有野外生存知识的,要不是糖水什么的都喂了几波,人还没醒,也不会在山火焚林的当头跑来医院。 幸亏月初醒的及时,不然就凭现在的无邪还劝不住王胖子,保管搞出一次医闹来。 月初是清楚自己底细的,见已经恢复了大半的蓝条,清楚了这东西是指数增长的,反正近期没打算下墓,也没买精力药剂。 盘点完自己的金币有,肉24块,灵液100滴后,月初还是躺在病床上露出个疲惫的笑脸,早知道就偷点懒了。 正是在这时,王胖子拎着粥回来了。 月初拿眼神问了一下,王胖子把粥拆好摆好,才接着说道:“无家做事蛮地道的,那个玉佣,分给咱们200万,剩下的钱说是等玉佣拍卖出去了再三七分账。” 这个年代的200万,确实算赚了一大笔,加上无家有拍卖行的人脉,也不怕玉佣卖不出好价格,所以月初跟着王胖子傻笑了几声,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无邪他们已经走了?咱们啥时候启程?” 月初尝了几口王胖子带来的粥,看来又是她哥去宾馆借厨房自己做的,这味道真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无三爷急着走,不知道是不是又探听了什么大墓的消息,无邪还留了个号码,让你检查结果出来了和他报个平安,那小子走时候眼泪汪汪的,还真记着你下去一趟的恩情。 咱们等明天最后一个检查结果出来再走,不过妞妞,你真没感觉别的不舒服?背你下山的时候,你那把伞,潘子无邪他们两个轮流背还累的不行,别给你压坏了。” 王胖子从桌上果篮里掏出个苹果,在衣服上擦了两下后嚼了一口,看到房间角落里放着的那把伞,有些后怕的撇撇嘴。 月初看了眼被她家老哥特地找了个匣子装起来伞,仰起头笑道: “嘿嘿,老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训练强度,那都不算什么,之前只是没机会展示。” 王胖子被噎了一下,摇了下头没有说话,确实,月初的锻炼从小就没怎么停过,也不知道哪来来的那么强的毅力,总感觉身后好像有东西追着她一样。 上学的时候也参加过好几次长跑比赛,但王胖子只以为是兴趣,真没想到有一天他的妞妞能徒手拎起一个大汉还毫不费力。 不过现在出来一趟,看着妞妞又好像放松了一些,不过也确实,此时的王胖子已经不怕自家妹妹单独出门了,只要不是有人用使一些下作手段,他妹妹能出其不意的秒杀市面上大部分人类。 不过看月初兴致勃勃的存无邪的号码,王胖子又有点不爽的给她削了个梨递过去!试图转移下注意力,虽然无邪这个人还算可以相交,但他妹妹要是太高兴,那也不行。 “对了,那个蓝衣服小哥呢?” 月初按着手机突然想起来张麒麟。 “不知道,下山路上就没碰见了,估摸着是从别的方向绕远了。 对了,之前宾馆大妈给你换衣服的时候,从你衣服口袋里找出两瓶跟风油精似的东西,一瓶蓝的一瓶红的,小玻璃瓶装的,虽然造型不怎么样,但口封的挺坚实,这么一路晃都没碎。 我也给你放柜子里了,要是你喜欢啥香水之类的东西,到时候回北京,哥给买一大柜子。” 第15章 山东后续 “哈喽,哑巴哥哥,你终于回来了,让瞎子我好等啊” 张麒麟刚回长沙,就被陈皮带走询问了一番,回来又被黑眼镜堵在了小院门口,他有些不解的皱皱眉。 这其实是很没必要的,因为种种原因,张麒麟和黑眼镜其实就住在同一个小院里。 哪怕是北京黑眼镜那套在谢雨臣名下的小四合院里,也照样有张麒麟的一个房间。 黑眼镜这么殷勤的等待,只会让张麒麟觉得大事不妙。 “瞎!” 张麒麟甩去警告的一眼,让黑眼镜不要作怪。 “哎,瞎子我可怜啊,真变成空巢老人了,等了你那么久,有些人连个反应都没有啊。” 黑眼镜唉声叹气的坐到桌子前,见张麒麟不理会自己继续擦他那把刀,又叹了口气。 “说起来,你这把刀,我原来还见过的,要不是我历经万难从你老家祖宗棺材里把它找出来,现在这刀还不见天日呢。 你难道不打算也给我点辛苦费吗?这次出去,四阿公开价多少?无三爷开价多少?卡都拿到手了吗?密码还记不记得?要不要我替你保管?总不会就这么一把刀就把你敷衍了吧?” 张麒麟擦刀的手顿了一下,下一秒又转身背对着黑眼镜继续擦刀,黑眼镜没脸没皮惯了,不搭理他就好了。 “好啊你个哑巴!等下,你别是脑子又出问题了吧?” 黑眼镜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戳了戳张麒麟的肩膀,又被他避过。 “说事。”张麒麟的声音又冷又硬,但是语气里又真切的透露着无奈。 “咳咳,是这样的,三爷那边开价这个数,说是之后请我去海南保护一下小三爷,还说已经准备好了,到时候裘德考那老头儿估计也会出手,能收两份钱。 只不过嘛,花儿爷那边也出了单生意,你是知道的,我还欠着花儿爷好几年的房租呢,这也不能不去啊,实在是档期撞了。 不然这样,你这次不是正好和那个无家小三爷相处过吗,你去海南,我就抽三成做介绍费就行。” 黑眼镜伸出五个手指在张麒麟面前晃了晃,试图告诉张麒麟这是个很合算的买卖,无三爷的信用在他们这种高人眼里还是很不错的,更不要说还有裘德考这个冤大头兜底,怎么都不会亏。 张麒麟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黑眼镜,然后缓缓把刀架到了黑眼镜脖子上。 “行吧,全给你,我不拿抽成。” 黑眼镜收回笑脸,语速标准的像科幻电影里机器人。 然后下一秒,张麒麟的刀真的收了回去。 “不是,哑巴?你咋了,外面有人了?你就真的和我计较这一星半点儿的,你看你这些年喝我的吃我的用我的,你这是一点良心都没有了啊。” 黑眼镜咋咋呼呼的站起身绕了两圈,然后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张麒麟。 “之前,卡,还回来。” “什么之前的卡,没有了,早就用完了,咱们吃的喝的用的哪一个不花钱啊,今时不同往日了,你不懂,现在的钱已经不值钱了,那几千万够干个什么的呀~……” 张麒麟把刀插进陈皮给的刀鞘里,然后转身出门,不等黑眼镜抱怨更多,径直走回自己房间。 之前月初给的两种药,他都试过了,效果很好,得付钱。 “妞妞啊,你说,我是接哪笔生意比较好啊。” 刚回到北京的王胖子也有点愁苦。 这单子要不然就不来,一来就哗哗的来,真是让人不知道怎么选。 月初探出头望了眼桌子上的文件,一单是个外国单子,但不用出国,只要去海南就行,据说是个海底墓,但不需要王胖子找地方,开价也十分优渥。 第二个是谢家的单子,要去山东,据说是个诸侯墓,多余的消息谢家没给,但是酬金也很丰厚。 月初记得无邪第二次见王胖子是在海南,加上七星鲁王宫和海南墓的时间线不远,估计王胖子最后还是选择了海南那单的。 但月初也能理解王胖子的犹豫,因为谢家,在北京,确实是很说得上话,谢雨臣虽然年纪轻,但他的威严也不是谁都敢打破的。 说起来,月初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在盗笔的世界,也是多亏了谢雨臣。 那时候她哥刚盘下潘家园的这个铺子,可谓是意气风发,但也有了长胖长膘的趋势,王月半这个名字不够威风,被人取了个王胖子的诨名叫着,那时月初年纪还小,放学后就呆在店里写作业。 那是初中的一个暑假,月初他们隔壁店闭店了一整天,这在当时客流量很大,边上店主又很贪财的情况下,根本就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直到傍晚,夕阳很漂亮,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了店门口,打开门从车上下来的,在月初视角看那是一个穿粉色衬衫的小男孩,和当时的月初差不多年纪,可这种有些老成的装扮在他那张精致脸蛋的衬托下并不显得突兀,有时候气势真的是一张很玄妙的东西。 然后,安静了一整天的店铺里传来了哭泣声和求饶声,老哥说是那家看店的老板吃回扣被抓了,又说分店可不好开,那老板算是被杀鸡儆猴了。 再之后就说起刚刚进去的那个小公子,说是八岁当家,本来以为会被溺死在谢家的漩涡里,没想到靠自己又硬生生走出条别的路,还说那小公子看着威风实际命苦,不管他生意做的多大,也绝对不会让自家妞妞变成那小公子一样的。 之后边上那个店就换了个店主,解雨臣每个季度会过去查一次账,倒不是每次都穿粉色衣服,只是不管他穿不穿,对月初来讲都没差别,穿什么也改变不了他的本质。 不过当时他穿着粉衣服从车上下来的那一幕,确实一度成为月初的噩梦,潘家园的王胖子,谢家年少当家的谢雨臣,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 可梦醒了怎么办呢,不还是只能锻炼身体,免得因为剧情里没有王胖子妹妹这个角色就被炮灰,或者被疑心很重又特别关注无邪的汪家人取代。 每次谢雨臣来查账,就像在提醒月初时间又过去几个月了一样,那是一种真的有勾魂使者在后面追的即视感。 月初陷进回忆,没来得及回答,边上王胖子又接了一个电话:“喂,三爷,对,是我,王胖子啊,怎么着,您有什么吩咐?” 等月初回过神,就见王胖子拉着她语重心长的劝道:“妞妞啊,之后老哥去海南,你帮老哥去一趟山东吧。” 王胖子在心里暗暗咬牙,无三省什么好手找不到,偏要找他,上次在墓里自己也没出什么力啊,绝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到无邪那小子不合时宜的依依不舍,王胖子觉得自己内心已经有了答案。 是的,像他家妞妞这么好的姑娘,就是很容易被人看中的,但他是绝对不会把自家好姑娘送到无家那头猪面前的。 为了避免之后妞妞找他,还是给她找点事情干吧,反正谢家的生意,从谢当家上位后是出了名的靠谱。 这也就不用犹豫了,他们一人去一个地方,两头赚,啊不对,加了无三省的账,那就是三头赚。 (月初这次和黑眼镜还有解雨臣一起行动,不去海南,可惜要错过秃头版小哥了。 要是有人想看的话,也可以先去山东再去海南,我拉一下时间线,看大家吧,这两个都写上其实也不妨碍什么。 大家可以留言在这边,想要海南线的赞1,不要的赞2,到时候走完山东线我回来看段评,哪个多写哪个,没人留言的话,我就偷下懒,春秋笔法略过海南线。 (* ̄3 ̄)╭) 第16章 缘分 王胖子这边的答复很快,两边都同意了。 只是谢家那边终究有两句闲言碎语,王胖子算是在道上混了几年,安全出了几个墓也是有点名气的,可他妹妹又算怎么回事啊。 不是说能安全从一个墓里出来就算有本事的,看他们之前队伍的配置,无家三爷和他侄子,加上手底下两个得力的伙计、还有道上赫赫有名的哑巴张保驾护航,这根本就是人家无家权利交接、老带新。 就这样去的墓,能是什么难走的墓,别是瞎猫撞上死耗子,碰运气跟着无家出来的吧。 还一分都不肯打折的要价这么高,别是来坑他们谢家的吧。 谢雨臣闻言冷冷的望了手下来回话的人一眼,那人不知自己是说错了话还是被迁怒了,只敢低头一言不发,书房里的气氛就更加凝滞了。 “你出去吧。” 看手下人走的那么快,还不忘轻手轻脚的关门,谢雨臣有些无奈。 他也不是故意要吓唬手底下的人,只是可能少年时为了立威,杀了太多人,导致自己杀气上涨、信誉下降,哪怕有时候为了展现亲和穿了粉衣服,还一直柔声细语的表现儒雅,但还是没能挽回形象。 他又不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做什么对他战战兢兢呢。 王月初,很陌生的名字,只是自她平安从山东回来之后,这个陌生的名字怕是会逐渐变得有名了。 谢雨臣拿起电话,给无三省打去一个电话,一来是要了解下这位陌生的王月初,二来,他也想知道怎么无三省突然就带无邪下墓了。 谢雨臣不是迟钝的人,或者说,他过于敏锐了,所以在无邪跟着父母回杭州之后,就没有再联系过无邪。 无一穷夫妻俩专注文学研究,无二白接手洗白产业,无三省虽然还在道上混的风生水起,但也很久没有扩充产业了,加上自己跟着师傅学艺、认识谢家人脉忙的团团转的时候,无邪还在校园里乖乖念书。 谢雨臣就猜到,无家怕是不希望无邪掺和到九门的事情里来了。 其实这也能理解,毕竟当初吴老爷子娶的是他爷爷的表妹,那是杭州有名的官家小姐,比谢家这种沾满铜臭气的还好一些,既然能做官当然不会想去做贼。 而自己亲缘淡泊,年幼失怙,不得已必须撑起谢家,早就是在泥里打滚洗不干净的了,又干什么用江湖仇怨去沾染清清白白的无邪,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他也不想连累任何人。 尽管这几年,谢家和无家还有合作,他们两家更是多年姻亲,就像他养父谢连环和无三省,长得就跟一个人似的,这样的缘分也让两人的关系比一般人更近,只可惜现在一死一生。 谢雨臣不愿意这种悲剧发生在自己和无邪身上,干脆利落的就像小时候从没见过无邪一样,可这,不代表谢雨臣不关心无邪。 恰恰相反,九门这一代里,他和无邪就像一体双面的镜子,他比谁都希望无邪能干干净净的过完一生。 等挂了电话,谢雨臣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金刚伞、伞里剑,都是要双手配合用这一个兵器,非得经过长时间的训练,也必须有个好师傅,单靠自己两只手那么练,是练不出成果的。 但并没有听说有谁擅长这个兵器,而王胖子……他家的店就开在了谢家的包围圈里,有什么动静还真避不开谢家的耳目。 本来那条街连着有五个铺面都是谢家的,只是当年谢连环身死,谢家有人借机生乱,有人浑水摸鱼,这铺子才低价到了王胖子手里。 本是想买回来的,毕竟也是谢家的产业,况且那铺面的位置很好,哪怕是在潘家园这种竞争很强、同类商品很多的古玩一条街,也一直在盈利,王胖子真是占了便宜才能买到这个旺铺,正常情况下,就是再多出两倍的钱,谢雨臣也是不会让的。 当然了,有些东西你卖出去一个价,要收回来又是另一个价,可谢家也不是做慈善的,强买强卖在那年头也是很常见的事。 不过,王胖子家除了他就没别人了,又带着个拖油瓶妹妹艰难求生,有次谢雨臣查账路过,他妹妹穿着校服歪着头在柜头里面支了个凳子写作业,收音机里还咿咿呀呀的放着刘海砍樵。 北京人爱听京剧的多,收音机里放花鼓戏的还是少,王胖子妹妹就在那跟着哼,这人实在没有唱戏的天赋,偏偏还自娱自乐哼的很开心。 谢雨臣突然就不想破坏这种安宁了,在北京做生意,也不是件容易事,大不了等王胖子亏本了、支撑不下去了,谢雨臣再把这铺子盘回来呗。 也没必要专门去买,以当时谢家人过于霸道、又爱欺下瞒上的做派来讲,要是谢雨臣想收回这个铺子,下面的人指不定会自作主张的搞起什么事,也免不了得和王胖子起矛盾,人家是正经捡漏买到的铺子。 谢雨臣能处理吃里扒外的谢家人,却不会去迁怒不慎卷入其中的王家人,所以之后十几年,他也就当忘了这件事。 只是没想到,那时看着背影挺瘦弱一个小姑娘,现在会被无三省那个老滑头赞许功夫不错,没有十几年的苦功夫不可能有那样的矫健,谢雨臣想想还觉得命运弄人。 若是他当时收回铺子,王胖子要重新打拼才能安稳下来,不管师傅是谁,这个月初小姐恐怕也不能安心练武,这么说来,怎么不算一种缘分呢。 不过显然谢连环的想法和他不一样,在谢雨臣看来是谢家铺面包围了王家,但在谢连环看来是王家铺面插进了谢家,未尝就不是一种反客为主的手段。 所以在十几年之后,自问时机刚好的当下,王胖子去了山东认识了无三省一行人,当然结果就是什么都没试探出来。 只是谢雨臣不知道这点,此刻的他正在吩咐人抓紧编织一个剑袋,也好当做见面礼,总不能他们下墓还让人家牺牲一个背包的,况且就无三省的形容来看,那金刚伞的重量不一般,恐怕市面上不容易买到合适的剑袋。 不管怎样,王家小姐好歹是救了无邪的人,就无三省所说,挥剑斩藤蔓的身姿很是飒爽,那样的神兵总不能连个容身的地方都找不到的。 第17章 出发 (文中地名有虚拟?(??v??)?) 月初没想到自己刚从山东回来,就又要去山东了,这对她的屁股实在是一项不小的考验。 盗墓一般都会带点过不了安检的东西防身,比如潘子的手枪、她老哥的雷管,这些东西不是不能去当地的黑市的买,只是人生地不熟的,多少还是怕被坑或是被抓。 而张麒麟的黑金古刀和自己的金刚伞,就更加可遇不可求了。 既然过不了安检,中国这么广袤的土地,走陆路,那真是铁腚成功的。 当初她和老哥去山东的时候,是租车过去的,两个人轮流开车搞得腰酸背痛,无邪说他们是一路辗转各个黑大巴到的山东,但好歹路上一群人都能好好的睡会儿。 据说潘子腰包里有几乎大半个中国的大巴司机名片。 比如从杭州到上海,不从大巴站上车,商量好在杭州高速路口上车,钱直接给司机,还少了大巴公司在里面抽成,一般司机都会愿意干,方便熟客也算赚点外快,然后再从上海到江苏,面包车、大巴都有。 无邪提起的时候还很震惊,只是说已经把那些名片拍照留档了,需要的话可以再发自己一份,还挺贴心的。 只是没想到这次跟着谢雨臣去山东,却用不上那些号码了,一路转车被送上私人飞机的月初不动声色的咽了咽口水,解语花呗当真是名不虚传。 不过这样的安排也说明了一件事,谢雨臣非常急切的想要山东墓里的某一样东西,否则不会动用私人飞机,这种方式牵涉到的人更多,行踪也更难隐藏。 对已经发现谢家有些人存在异心的前提下,谢雨臣搞这一出就不确定是在钓鱼还是真的失去警惕心了,毕竟就从他们的身手而言,跳车活下来的概率怎么也比跳飞机活下来的概率高。 月初用手抚摸着边上的剑袋,脑子里不着边际的揣测身边谢雨臣的意图。 谢雨臣实在很大方,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五彩斑斓的黑色的布料,里面不知道是编了什么金线还是铁线进去,摸起来并不像普通布料那样柔软,反而有点坚硬。 可它看着又确实只是布料的样子,月初不自觉拿指尖拧了拧,冰冰凉的也不会起线,滑滑的上面似乎还绣了些花纹,总不会是什么福禄寿之类的东西。 好像是朵花,谢家的人还挺贴心的,这确实挺适合女孩子背的。 谢雨臣面色有些微妙的看月初的手指在剑袋的暗纹上滑来滑去。 他当时吩咐了下面的人找个承重好些的剑袋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吩咐的不够细,剑袋送上来的时候上面用暗纹编了许多的海棠花,这是他惯常会给自己用的东西上面打的标记。 因为师傅促狭,给他取了个解语花的艺名,道上的小花爷、花儿爷就是因为这个名字延伸开来的,而解语花又是海棠花的别名,不知什么时候起,谢雨臣又习惯的用上了带海棠花的器具。 这其实没有什么,只是一个巧合,他应该提前问下王小姐有没有喜欢的纹饰的,只是海棠花而已,也代表不了什么,这都什么年代了,又不是什么需要避嫌的东西,天底下喜欢海棠的人多了去了。 可能是因为王小姐太沉默了,她不像她哥哥,偶尔自己去查账的时候碰见,他也能从隔壁绕过来遛弯。 因为她不说话,只是沉默的抿唇坐在那里,像一尊有点腼腆的菩萨,所以她每个漫不经心的动作才让人浮想联翩。 谢雨臣决意打破这种寂静。 “王小姐这兵器可攻可守,倒是少见。” 话说完,谢雨臣就有点后悔,大概是刚刚看剑袋看的入神,现在说话也就牵连着带了出来。 他送王月初剑袋,已经是在告诉她,自己一是大致对她已经有些了解,二是赞赏她的能力,其中包含的意思复杂,但到底是欣赏赞叹大过示威警告的。 毕竟无家与自家的关系,只要有心的人不会不知道,两家之间消息互通有无也是正常。 可现在自己再这么一问话,她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在打探她的消息? 不论古今,土夫子对自己的身家底细还是挺看重的,自己这么问,是不是有些冒犯…… 月初倒是没想那么多,反而喜滋滋的用手翻转了几下她的金刚剑,看来系统人还挺好,可攻可守,还少见,每个点都是戳中了月初的心窝夸的。 游戏装备嘛,可不是又要漂亮又要实用,上次她翻了系统商城,只要20块肉和5000个金币就能升级金刚伞,伞的十七根伞骨里还有细剑,还能发射出去,里面有和伞面一样材质的细线连接,射出去还能收回来,这不和天女散花一样,月初马不停蹄的就升级了。 还有这个低调不失奢华的剑袋,她也很喜欢,简直就是白送的皮肤,只是可惜,升完级,她又给自家老哥备了五瓶回血药剂、五瓶精力药剂,现在自己只剩下600个金币、四块肉,和100滴不知用处的灵液了。 还是要和这些老板打好关系的,希望他们能看到自己的实力,多带自己下墓,否则欠系统的两万金币是真的要还不出来了。 她还看中了一个跑酷技能,只要一万金币就行了,上次能拎着老哥他们跳跃行动,其实更多还是靠着对剑招的运用,比如起势前握剑起跳什么的,她不过是把剑换成了人而已,也算卡了一下bug,但要是去更崎岖的地方,这一招就不够用了。 “谢当家不用喊我王小姐,叫我月初就行,我这兵器倒也没有您说的那么好,不过用来防身而已。” 月初回答的还是有些谦虚的,但她活泼喜悦的语气,已经暴露了她的内心。 谢雨臣有些哑然,这位王小姐和她那个内心精明的哥哥,确实不大一样。 但看她目光灼灼,满是真诚的看向自己,谢雨臣一时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虚,只能笑笑:“那月初也不用叫我谢当家,叫我……” 说到这,谢雨臣又有点卡住了,他不是一定要想这么多的,但是到他这个身份,能正经称呼他的人已经很少了。 像他手底下的人或者比他地位低点的人,一般喊他花爷、谢当家,像黑眼镜这个不着调的因为过分拿人手软,虽然算半个朋友,但也吊儿郎当的喊自己花儿爷。 像霍老太太和他师傅这种辈分高又亲近的,也能喊一句谢子、小花。 朋友,霍秀秀或许算一个,但她年纪比自己小,一般喊自己小花哥哥,吴邪也是,他也直接叫自己小花。 可是,小花这个名字,怎么和面前这个带点疑问、看着十分乖巧娴静的姑娘说呢,她连听话都只能听最表层的话,万一她不知道自己的艺名,这么讲会不会有点轻佻了,自己岂不是又要解释一通。 学校里一些不熟的人,倒是会循规蹈矩的喊自己谢同学,可这称呼要是被月初喊到外面去了,又像什么样子。 谢雨臣一时哑然,头一回在称呼上有种进退两难的感觉,此时他只以为是在名字上为难,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面对月初的时候要想那么多。 “那我也叫你雨臣?可以吗?” 月初看他哽住,有些好心的回应道,确实,小花这个名字对不熟的人来讲,可能有点太娘儿们唧唧了,谢雨臣再怎么说也还是个年轻人,比无邪还小一岁呢,在外面可能也是要面子的。 第18章 民宿 黑眼镜的眼神一向不错,尤其是在晚上,但此时他却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从车上下来的一对男女,如出一辙的矜贵、精致还有藏在眼底的傲慢、倦怠。 男的背了个包,女的身后似乎背了把大伞,都是登山装,但两人就跟情侣出游似的,悠哉的不像是之后要下墓的人,黑眼镜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打扮,这身皮衣会不会江湖气太重了。 花儿爷的矜贵是可以理解的,他或许苦过,但绝没有穷过,真金白银养出来的底气,加上后天自身实力和权力的加持。 在他这个年纪能有这种气质的,黑眼镜也就在几十年前自家王府的铜镜里见过,不过彼时他还是金尊玉贵的蒙古小王爷,八国联军也还没打进北京城。 那时的自己当然有高傲的本钱,像他们这种人,都不用怎么观察就能在人群里找到同类,像张麒麟,他就不是这种目无下尘的人,有时候黑眼镜觉得张麒麟甚至称得上是圣人。 扛起一个不属于他的千年阴谋什么的,带着悲天悯人的固执。 但现在朝自己走来的这对男女绝对不是这种人,黑眼镜不用细闻,现在的气氛够演好几场傲慢与偏见了。 达西是有显而易见的傲慢,可伊丽莎白的偏见,不也是傲慢的另一种表现形式吗。 黑眼镜借着墨镜下的双眼仔细打量了下朝他走来的少女,白净漂亮、挺拔自信,闲庭信步、仿佛身上背的真的只是一把普通的伞,而不是杀人的利器。 哪怕略微卷曲的长发在背上不安分的晃荡,衬的那腰更细更柔,可她的人却走的很正,是一种不会轻易被风吹倒的镇定。 无三爷可真是阴魂不散啊,不就多出现一个小姑娘还要自己做个碟中谍的好好观察,这样的小姑娘,怕是身上的刺都长倒钩,自己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老眼昏花,哪儿还能看出点什么啊。 “呦,黑爷,怎么着,这是又没钱开房等着我来支援啊?” 谢雨臣老远就看见蹲在民宿门口的黑瞎子,两个大红的灯笼下蹲着这么一大坨黑不溜丢的东西,想到之前黑眼镜死皮赖脸、要钱不要命的行事作风,谢雨臣可不会自作多情到觉得黑眼镜守在这里是为了等他。 不对,可能真是在等他,不过是在等他的钱包。 谢雨臣越想越气,等自己都要跨过门槛了,黑眼镜又不开口拦自己,更气了,停步转头冷不丁的就开始嘲讽他。 趁此机会,月初也能光明正大的看黑眼镜一眼,这位和张麒麟可不一样,虽然都活了很久,但张麒麟的记忆时灵时不灵,有时候看着他暗藏迷惘的双眼,月初还会忍不住怜爱他。 可黑眼镜,这才是实打实的百岁老人,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月初可不想试探这人到底积累了多少生活经验,是不是还持有常人的同理心。 所以哪怕猜到了民宿前面蹲着的就是黑眼镜,刚刚月初也是尽力目不斜视,不敢多看一眼的,谁知道这种人会不会早活成变态了。 要是刚刚月初还觉得一路坐车上山有些疲倦,那她现在已经是完全清醒了。 月初歪了歪头,这黑眼镜的墨镜还真是遮光,一点也看不出他墨镜下的眼睛。 清澈潋滟、顾盼生辉,黑眼镜真觉得自己被民宿的这个破灯笼晃花了眼,果然,他还是适合去更黑的地方。 黑眼镜像是有些不适应的向后倒了倒身子,然后扶着民宿大门起来,此时完全看不出他利落的身手。 “咳咳,怎么会呢,我早就开好房,也给您二位留好了房间,发票也还留着,就等着花儿爷您报销了。 只不过,现在那民宿里,乌烟瘴气的,瞎子我势单力薄的,担心露了怯,就没待在里面。” 谢雨臣看黑眼镜说是怕露怯,实则嘴角带笑,一副轻松恣意的样子,就明白他的话里掺了水分。 又见黑眼镜含笑着把头转向月初那边,十分明显的不再说话,谢雨臣又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黑眼镜看着荤素不忌,实际上是有些古板的,比如此刻,他分明是在等一个介绍。 “月初,这是黑眼镜,姓齐,道上也有人偷摸喊他黑瞎子。 瞎子,这位是王月初小姐,三爷介绍的好手。” 谢雨臣说这话的时候还有点亏心,其实他当时没想着找月初,这单大概不会很险恶,加上无三省那人奸滑得很,所以他是想找王胖子下墓,顺便打探下无邪的情况的。 结果来了个月初,确认完她不会拖后腿之后就,谢雨臣也懒得去退单,之后看在无邪的面子上又补了个见面礼,但到底是有点动机不纯的。 他担心黑眼镜不知道内情,毕竟他和黑眼镜两人一起出马的墓,除了做苦力的打手,很少需要再多个高手什么的,万一黑眼镜低情商到说漏嘴,嘴里不着四六的问点让人家小姑娘尴尬的话,那也败坏他谢家的名声。 所幸,无三省这人神神叨叨的,但在道上还是有几分信用的。 月初有些腼腆的伸出友谊之手,嘴角却不可自抑的扬起抹笑意,完全一副受不得夸的样子,确实,她现在已经是个高手了,被称作好手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黑眼镜轻轻笑了下,逗小孩儿似的握了握月初的手,然后转身在前面带路。 “行,那我托大,直接喊你月初了,咱们进去就行。 我前面定了个套房,放心,什么洗漱间都是单独分开的,不耽误事。 只不过,这民宿里还有两波人,我看都是冲着咱们的目的地来的,现在正气势汹汹的争锋相对呢,之后呢,咱们就是……” 黑眼镜话说到这有些犹豫,摸了摸下巴,毕竟自己这边人少,他也懒得和那两群人起矛盾,停下又细细打量了谢雨臣和月初一眼。 “之后,你们就是来旅游的兄妹,我就是导游,你们要小心别露了口风。” 行吧,就这两人通身的气质,说是兄妹也不违和。 “那雨臣,那这一路上我就喊你哥哥?黑爷,称呼您齐先生可以吗?” 月初点点头表示理解,出门在外,像他们这种盗墓的,既要防止被同行盯上,也要防止被官家的人盯上,还是低调点好。 她本身有个哥哥,所以也不觉得喊哥哥有什么尴尬,只不过,这辈子她和无邪同年,只比无邪小两个月,谢雨臣比无邪小一岁,按理讲,应该她喊自己姐姐才对。 只不过,局势不由人定,小花爷是肯定不会喊自己姐姐的,反正已经是在装嫩了,也不在乎再多装点了。 嚯,雨臣,黑眼镜的脚步略顿了顿,脑海里不期然的闪过刚刚月初剑袋上的海棠暗纹,这还真是,关系挺好啊。 难不成三爷不是在防备月初,是担心小三爷被花儿爷挖墙脚? 第19章 争吵 “齐先生,您等的人到啦?” 月初他们刚进去,前台小妹就非常热情的迎了过来,看来在等他们的时候,黑眼镜也没闲着就是了。 “是啊,这么晚了,我还担心他们租的车子在下面迷路了呢,万一这两位顾客出事,那我的旅行社就得黄了。” 黑眼镜抚着胸口,看起来非常后怕的样子。 “哎呀,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齐先生可不能说这种话,我们还指望像齐先生这样的能人多带些顾客来旅游,这样我们也好多赚些钱啊。 齐先生,那您之前点的菜,咱们是给您送套间去,还是就摆在大厅里吃?” 前台小妹笑着摆摆手,说的话似乎是民间驱除霉运的俗语,只是这人的口音倒不像山东本地的。 黑眼镜笑了下:“你们民宿找的位置好,开在这半山腰的进山口,后面就是连马群山(地名,随口捏的,不要细究),不管是过去的还是回来的,这么多人可不缺生意,我前年也带团队来过,那时这间民宿还没开起来,他们就没您老板聪明。 且说不上指望我的话,我一般也不乐意带小团,这不是我之前开健身房,我们旅游社里能走这条线的人少,您是知道的,这山又高又险,要不是像我身后这两位老板似的读书要收集昆虫,要不就是傻不拉几一定要去山顶看个日出的,没有坐大巴车上带旅客逛逛景点来的舒服。” 瞧黑眼镜越聊越上头,手支在前台收不回来,谢雨臣不禁咳嗽了两声。 “好了,下回聊,我先带老板他们去房间休整一下、放下东西,你记得把餐摆到那几个玻璃窗边上,我们还能看看湖水什么的。 不然就我们那个房间后面是山石,前面是石子路的,也不是说不好吧,看久了还是没有意思,比不上湖面有时候还落几只小鸟。” 黑眼镜冲着谢雨臣抱歉的弯腰笑笑,才带着他们继续往里走。 穿过大厅,后面就是一个人工湖,再从湖面桥上穿过,才是一间间民宿的房间。(评论里有草图) 等到了房间门口,月初见黑眼镜从门框夹缝里取下根头发,又在每个窗户前绕了一圈才坐下,不禁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间民宿有问题?” “说不准,这个民宿据说是今年才开的,老板和服务员招的都是外地人,而且每隔一段时间,这民宿就会组织自己的员工进山野炊。 就连刚刚那个前台,手臂上都是肌肉,我总觉得不靠谱,在我住进来之后,又来了两队人,就住我们房间两边。 这房间我都检查过了,是干净的,没放什么监听设备,但我还觉得开民宿不过是明修栈道而已,自从前年这山后面发掘了一个诸侯墓之后,大大小小的进山的土夫子不少。” 黑眼镜长手长脚的瘫在房间沙发上,刚刚缩着身子蹲在那里的疲劳仿佛一下子都消散了。 “山东历史底蕴深厚,古墓众多,连马群山算是泰山山脉的分支,在这附近也是风水宝地,你之前说我们和那两队人目的地相同?” 谢雨臣有些疑惑的抬了抬下巴,示意黑眼镜解释。 “我来之前去了我们要去的地方踩点,周围已经有几个盗洞了,只是打洞的人估计还没找到入口。 至于这两队人,看着争锋相对,但又非常默契,我来之后也是一队红脸、一队白脸的打探消息。 不过也可能是我先入为主的带了偏见,今天你们两个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进山了,人烟稀少,要是那两队人真的有鬼,正好一起解决了。 您二位,就委屈个今晚,当回游客吧,起码别让那群人今晚就下手,我还想好好养精蓄锐呢,这些人应该没有一个想惹出事情对薄公堂的。” 黑眼镜冲着谢雨臣挑了挑眉,示意在进山之前不要太过张扬。 “老大,等咱们干完这一票,之后就是天高海阔,富贵荣华啊。” 大厅里,月初刚尝了一口据说是当地特色的扒鸡,就听见这么一句。 当即感觉有些无味的停下筷子,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往谢雨臣那边靠了靠,这扒鸡比杭州的还难吃,绝对不是本地厨师。 “哥哥。” 月初的话还没来得及讲,就被谢雨臣轻咳一声打断:“别害怕,出门在外别管人家的事,都不是同路人,你尝尝这个芙蓉肉片,味道还是不错的。” “是啊,小妹妹,别害怕,哥哥我们不会把你吃了的。” 大厅里是没设包厢的,说话的声音也挡不住,刚刚隔壁桌说话的人听见谢雨臣说话,估计是气不过,也跟着起哄往月初他们这桌瞧。 “说什么呢你们!” 谢雨臣倏的站起来,颇为凶狠的瞪着刚刚对月初吹口哨的男子,但月初觉得这怒火远没有她最初见他那次来的真实。 起了矛盾,月初也能正大光明的打量坐着的那堆人,五个彪形大汉,说话那人手上、脖子上都有遮不住的疤,嘴上花花,看起来还真不算清白。 “哎呀,老板,别管人家,咱们吃咱们的,什么报警,不报警,就一群小混混,老板您和他们计较什么啊。 这不是还要上山找蝴蝶吗,别和他们耽误时间,我叫人把餐端回房间去,这都一群流氓,老板您和小姐都是文化人,为几句话去趟警局,多不划算啊。” “我看他们就不清白,还干一票,他们谁啊那么威风!” 黑眼镜站出来把谢雨臣拉了回去,一边拉一边不算低声的劝,谢雨臣踉踉跄跄的被拉回座位上,嘴上还不住的抱怨,月初看的目不转睛,差点没忍住唇边的笑。 “嗨呀,你们和几个学生仔计较什么,看人家小姑娘吓得,这路上碰见,那都是缘分,别喝醉了闹事,你,和人家道个歉,小姑娘,您也别见怪,他们几个喝醉了撒酒疯呢,和您没关系。” 这时一直沉默的另一桌人中,一个看着很稳重的穿polo衫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边说话还边很和善的冲着月初笑,那桌也是一群男人,就这个看着穿的挺商务的,也是褐色皮肤身上带了点肌肉的样子。 月初没从那男人眼里觉出善意,有些害怕的往谢雨臣身后躲,很羞涩的样子,这时黑眼镜摆手让他们回去,剩下的他去解决。 月初跟着谢雨臣迈出大厅的时候,那前台和服务员都过去那边劝人了,黑眼镜一个人像是被人堆埋住了一样。 “别担心,之后大家晚上都能睡个好觉了,黑眼镜三教九流的人都能打交道,有我们两个不懂事的客人在,他也能和人家多点话聊。” 谢雨臣侧头看看月初,盗墓贼可不只是对死人出手,在墓里动手还怕损害古物,在上面动手就只用解决尸体,要是连这民宿都是黑的,那他们表现得越莽撞,这群人才越不敢轻举妄动。 第20章 清晨 山里的鸡总是叫的特别早,月初睁眼的时候,天才蒙蒙亮。 昨夜有服务员送了新的菜到房间里给他们,好一通道歉,说是他们服务态度不够好,殷勤的不合乎常理。 不过那扒鸡的味道还是那样,鸡也死的冤枉。 等她和谢雨臣吃完,再过了半个多小时的样子,黑眼镜才满身酒气的回来,人倒还是清醒的。 说那两队人估摸着就是一起来的,昨夜月初粗略数了,十几个,都是青壮年,看来是真得到了一些确切的消息,才会这么多人一起过来。 天色已晚,他们浅聊了几句也就各自回房间休息了。 等月初出门的时候,就看见黑眼镜正端着一盘馒头、几碟小菜放到套房客厅桌上。 谢雨臣正坐在桌前看一份文件,见月初出门也点点头打了个招呼,这倒让月初有些不好意思,两人已经整装待发不知道起来多久了,别是自己耽误了他们。 谢雨臣见月初有些踌躇,就笑了下: “挑自己喜欢的吃点,昨天半夜,有一半人摸黑就上山了,还有一半人还没动静,估计是等我们呢。 我们不用那么急,有人在前面打头阵也挺好,等上了山,总能把人甩开的。” 月初点头坐下,拿了个馒头在手里啃,这馒头还挺实心的,咬一大口就有点噎挺,小菜又咸的咸、淡的淡,总之没有一个适口的味道,这家的厨房真的不行。 黑眼镜在边上看的直想笑,他也是富过的,只是之后流落江湖吃了些苦,看见月初现在这难以下咽还不得不咽的样子,倒没觉得她娇气,只是觉得有点好笑。 其实谢雨臣也吃不惯,但他装的很好,这点他就比不上月初招人喜欢,黑眼镜舀了一勺小米粥放到月初手边。 时间一晃,还真是几十年就这么过去了,之前,他也吃不惯很多东西,下一秒,他又觉得自己矫情,恶狠狠的咬了一口馒头,活像这东西和他有仇似的。 谢雨臣抬眼看了还在吃东西的二人一眼,把手上的文件推了过去,自己也慢悠悠的开始剥鸡蛋。 月初看着看着,突然指着文件上的一个地图问道:“这个仅供参考的地图会是真的吗?” 黑眼镜隔着墨镜和谢雨臣对视了一眼,然后嘲笑道:“一般扫坟才带地图,下墓带什么地图,要真有,那说明好东西早被人掏光了,墓主人连造墓的工匠都要杀光,怎么还会留一份地图,你当这是造房子,还把几室几厅布置好啊。” 黑眼镜是真的觉得有点无语,上下嘴皮子一碰,中间歇都不带歇的。 谢雨臣有些责备的看了他一眼,人家也不是正经土夫子出身,经验少,但人又不傻,有些话点到即止就够了。 “一般坟墓的位置可能会有地图,但墓里面都是没有的,这个仅供参考的图片,也是谢家的伙计根据当时朝代推测出的,诸侯王墓穴的一个可能的规模,实际的还是要到墓底下才能知道。” 谢雨臣说完又嚼了口鸡蛋,这家店也就这东西还能吃了。 “这样啊,上次,我跟着无三爷他们下墓的时候,分明无邪手上是有地图的,我还以为……算了,估计那也是个例吧。” 月初摇了摇头,继续翻文件,据说有村民在这边后山挖出过南宋的文物,山东这块区域在南宋那个时候,是不是还在东夏国的范围里啊。 金末元初……月初皱着眉,深恨自己的历史储备不够用。 谢雨臣又和黑眼镜对视了一眼,此刻他觉得嘴里的鸡蛋干的很,无三省这老东西到底在干什么?他正经的吗,墓里的地图? 哪家好心的盗墓贼找了墓之后,不先把里面的东西搬完,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去把整个墓逛了再画个地图出来? 就是封墓的工匠有朝一日幸运的不用陪葬跑出来了,也干不出这么缺心眼的事,盗墓,难道不是未知的刺激吗,他当这是玩游戏寻宝啊。 你看看,带坏几个好苗子,只希望无邪没被带到沟里去,否则九门的赫赫威名啊,抬出来都贻笑大方。 “齐先生,这么早出门呀,今天的早饭还好吃吗?今天有鱼,要给你们留一条吗?糖醋大鲤鱼,很好吃的。” 前台那位操着南方口音的小妹又活力四射的开始打招呼。 “那就来一条吧,留条大的,今天我们要去山里找昆虫,你看我身后背的,我觉得能直接把昆虫做成标本带下来。” 黑眼镜冲前台歪了歪自己身上背的包。 “哎呦,那还是辛苦喔,我记下了,齐先生大概几点回来呀?”前台的目光扫过这三个男女,来的时候这小姑娘就背了把遮阳伞,现在出门却三个人都背着包。 虽然女孩子背的看起来比那两男的少,可是头发也盘起来了,脸上也没化妆,虽然这兄妹俩穿着黑色的登山服还挺有型的,可总有哪里让自己觉得不对劲。 月初察觉到前台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对着正在和前台交涉的黑眼镜翻了个白眼,很不耐烦的样子。 “那说不好,要是运气好,我们五六点就回来了,要是运气不好,我们可能要在山上多留儿会,用光吸引一些趋光性强的昆虫,那可能就是半夜了,不知道姐姐你们晚上提供宵夜吗? 而且标本的展翅和整姿也最好不在野外做,我们回来的时候不可能把标本直接带下来的,齐先生,您背上就是多背了几个装蝴蝶的玻璃瓶而已,我们身上都背了的,实在不行,倒时候我们再多付你几百块,但等下捉昆虫的时候你可别这么多话了。” 谢雨臣见状冲着黑眼镜歉意的笑笑,但也没反驳月初的话,只是揽着月初的胳膊往外面走。 只留黑眼镜和前台面面相觑,然后黑眼镜反应过来冷哼一声追着月初他们走去:“艹,大城市来的公子、小姐,就会窝里横。” “云姐,咱们跟吗?” 一直坐在大厅吃饭的一群人站起来对着前台问道。 被叫做云姐的前台瞥了其中说话的那个一眼,说道:“跟什么,我们自己的事不干了?盯着点就行,就两个愣头青,还是尽量避开,别和他们拉扯,免得真把警察招来。 你们尽快上山和耗子他们汇合,要是感觉不对,也别硬碰硬,先把那丫头抓了,总不会真丧良心到带着姑娘去干挖坟掘墓的事吧。” “那云姐,您不也是姑娘嘛。” “怎么?不服啊!老娘是你妈,你以为天底下像老娘这样的一抓一大把?别来讨骂。” 云姐环视一周,放缓了语气:“厨房留个人,其他的都等信号分批上山,要是那三个回来,稳住他们别让他们报警,要是这关头谁坏了事,东西没找到,老娘把你们都削成人棍。” 第21章 进山 别看民宿里才住了这么些人,但休息日从周围来爬山的人却是很多的。 看着他们的装备,月初突然觉得,自己一行人连个登山棍都不拿,也是有点突兀的。 月初的思维有时候就爱随处发散,她的左顾右盼让谢雨臣不自觉绷紧了身体,总担心是不是身后跟了一些他没发现的眼线,没办法,作为一家之主,谢雨臣实在没办法完全抹灭良心的说谢家的人完全没问题。 哪怕每年都要搞死一批、送走一批、新招一批,但是谢雨臣总觉得家里还是有批人不对,无三省叫自己疑心别太重,但他无家近年来多的是失踪的伙计,还没见他找新的人手。 总不能发展的跟陈家、霍家似的,尾大不掉也是麻烦。 黑眼镜却是吭哧吭哧的笑笑,手往身后背包里掏了掏,拿出两根折叠登山棍出来递给月初。 “拿着吧,这份黑爷不收你的钱。” “死瞎子。”谢雨臣明白过来,黑眼镜这次不收钱是因为自己之前已经付过买装备的钱,要是月初不拿着用,这对登山棍还指不定被黑眼镜卖到哪里去呢。 月初又左右看了一眼,有些激动的甩了下登山棍,和伸缩光剑似的,哚哚点地的声音让谢雨臣鬓角青筋跳了下,他此刻看着黑眼镜脸上的墨镜,都觉得那是自家的。 “分你一个。” 月初还在自顾自的活泼,摆弄了一会儿后又失了兴趣,虽然登山棍两根一起用更能节力,但是她看路上的人都把这当拐杖用,加上她本身并没有这种需求,一直拿在手上还有点怪怪的。 还给黑眼镜总觉得哪里不对,干脆把其中一根递给了两手空空的谢雨臣。 “那几个人,走的好快。” 月初的目光又被前面几个眼熟的身影吸引。 “看来,他们的目的地也很明确。” 谢雨臣接受了月初的好意,但只是把登山棍握在手里,并不像月初似的把它用成了拐杖。 “没事,我知道一个捷径。” 黑眼镜冲着两人笑笑,将两人往不那么常用的上山路线上走,他们的目的地还得翻过这座山,这也是民宿那些人为什么防备黑眼镜的原因之一,别人都是从山下来的,只有黑眼镜,是背了好几个背包从山上下去的。 没钻进他房间翻包,已经是那群人仅存的不想把事情闹大的良心了,对他们而言,黑眼镜一个人,抵不过民宿真刀真枪的几十个人。 从这种角度看,黑眼镜和谢雨臣他们想把这群人在野外解决掉的心思,就有点狠辣了,可偏偏,在场的三个人没一个觉得有问题。 月初的世界,从真到假再到真再到假,几乎把她身为正常人的心理底线给磨没了,就像现在的无邪,随便在墓里看见她和老哥,就能交朋友、还会在乎生命可贵的无邪,等到十年后也能被喊一声无小佛爷一样。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月初早分不清了,她本来以为自己重生前的生活是真,穿越后的世界是假,可十几年的生活,十几年的感情付出,再假的东西也变真了。 可在她为了这份真实付出努力,想要改变一些痛苦,想要让哥哥不那么遗憾,想要自己能好好在这个世界扎根的时候,系统又来了,它仿佛再告诉自己,你看,又被骗了吧。 哪怕这一次,优势站在了月初这边,她也不再高兴,她担心哪天又有什么毁灭她世界观的东西再次出现,没有拿剑把所有亮血条的人都杀了,已经是月初对这个操蛋世界最后的尊重了。 真假已经不再重要了,这踏马的就是个游戏,有本事再来个人把世界线掰直啊,她月初就是上帝,她会和她的哥哥,在这个该死的破世界里活的风生水起。 月初就像被所罗门封印在铜瓶里的魔鬼,刚开始,她对这个世界充满希望,哪怕她前世的死亡来的突如其来、莫名其妙,但在王胖子的疼爱下,她并不担心在一个陌生的世界从头再来。(点击段评,在线观看黑化魔鬼的三个誓言。) 可等到她发现自己是穿越进了盗笔的世界里,她开始绝望,她不想跟在一个剧情人物身边,那太危险了,哪怕是最人畜无害的王萌在十年之后都能绑架黎簇,但情感的羁绊又让她不能狠心离开王胖子。 当然了,身为王胖子的妹妹她最要担心的,还是隐藏在暗处的汪家会不会把她取而代之,到时候她的哥哥变成了铁三角的一员,那她呢?她会不会悄无声息的死在哪个角落,她就这样胆战心惊的活了十几年。 甚至连她哥哥,月初也不敢去倾诉,她该如何与王胖子解释一切,告诉他所在的世界只是一本小说?一本没有她的小说?万一他不承认自己是王月初,不承认自己是他妹妹怎么办,她只是个鸠占鹊巢的幽灵而已,那她会失去一切。 压力,进退两难的压力像水球一样包裹着月初,而在她终于成功的迈出了那一步,想要掺和进铁三角的事业里,至少不该是一个能被轻易取代的无名小卒的时候,系统又来了。 可它来的太晚了,要是再早点,在她最开始惴惴不安、无依无靠的时候来,那或许,一切又是不一样的,现在的月初,眼里只有自己和王胖子两个真人,其他的,不过是更为偏爱的npc而已。 不过至少,这世界现在还有一个她不能伤害的人,她需要在乎感受的人。 哪怕她所认为真实的世界,又一次在她面前倒塌了。 对于有些存在,月初并不发自内心感激,她的心里喂养了野兽,咆哮着想把一切撕毁,她无法得到满足,因为未知的恐惧一直萦绕在她心头。 真好,张麒麟就不会这样想,他好像对每个陌生人都还抱有善意,真不知道等他的记忆恢复,他还能有这样的善心吗。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用剑捅死每个在她面前亮了血条的人。 (月初:一个矛盾的好人,不完全的坏人,藏着淡淡的死感和微微的癫感,天知道,这真是个甜文女主来的。) 第22章 动手 (避雷:男主他们,都不算好人,前面已经预告过了哦,都是混黑的带血玫瑰,文中描写有夸张成分,所有尝试都不建议现实做。 另:因作者工作原因,更新一般为2000~4000字不定,但每次作者收到礼物累计到10元后会有加更,请把免费的为爱发电砸给我吧???(??? ??)??·爱心发射) 看着不远处的篝火,月初心里有种尘埃落地的感觉,黑眼镜这么多年江湖没白混,这群人确实是来和他们抢东西的。 “怎么说?我去杀了他们?” 黑眼镜靠着大树,掏出了腰间的匕首,墨镜下的双眸盯着月初有些激动的小脸。 黑眼镜做不来带奶娃娃的事,也不找同伴,他可能会欣赏一些人的善意,但这些善意动摇不了黑眼镜。 与泛滥的善良相比,黑眼镜更钟爱难啃的骨头,费尽心力吮吸出来的那一点才是无上的美味。 黑夜要开出专属于黑暗的花朵才足够惊艳。 他做了几十年的独行侠,这两年算是多交了谢雨臣和张麒麟两个朋友,但就算如此,黑眼镜也从不多加干涉他们的决定,就像他不希望别人干涉自己的决定一样。 月初不在他必须迁就和保护的名单里,她的身份对黑眼镜也毫无威慑力,但此刻他们不得不并肩作战,那月初对外人的态度将决定黑眼镜对她的态度。 “万一见血了,就太引人注意了。 我带了来之前哥哥给的迷香,到时候偷偷投进他们的篝火里,把这群人都绑了。 万一有漏网之鱼,咱们三个人也能悄无声息的拧断他们的脖子。” 月初从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是几袋纸包包着的迷香,说到底,他老哥对她一个人出门还是有很多不放心的。 想到这,月初勾起的笑容更加甜蜜。 “那活着的人怎么办?”黑眼镜转移了视线,有些试探的发问。 “活着?怎么会有人活着,等晕了把他们埋了不就成了,再把那堆帐篷直接踢倒,撒点灰上去做旧,就能变成废弃的,反正我看这一路上山的人,来露营度假的也不少。” 月初说完看看谢雨臣,妄图得到他的肯定,她对出钱的人还是有最起码的尊重的。 谢雨臣有些难言的看看面前的两人,他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变成人堆里最善良的那一个。 月初把他的沉默当成了考虑,就碰了碰黑眼睛的手臂。 “齐先生,我们刚刚过来那里不是有几个土坟吗?我看那里的土还挺新,不然我们先去把那里刨开来,反正那些正主都在山壁开的洞里用水泥封死了,坟包不过是做做样子的,这么做也不惊扰亡人。” 月初说完还很肯定的点点头,那些土又松又好挖,虽然需要背着几个昏迷的人一段时间,但又不是背死人,月初觉得他们这点体力还是有的。 “月初!先等等。” 眼看着月初要把她的塑料袋打开,谢雨臣赶忙出声阻止。 黑眼睛见状嘴角的笑容越咧越大,唯恐天下不乱的说道:“花儿爷,我觉得小月初考虑的非常贴心,或许可以一试啊。” “别捣乱。”谢雨臣皮笑肉不笑的对黑眼镜勾了勾嘴角,转头看向月初时又整理好情绪。 “不用在这些人身上浪费心力,他们估计已经有先遣队下墓了,上面留的这几个不过是用作掩饰和接应的人手,民宿里肯定也留了人。 要是直接把他们杀了,就怕外面的人狗急跳墙,反正已经是傍晚了,等下给他们下点迷香让他们好好睡一觉。 顺便借用一下他们挖出来的路,等进了墓里,七拐八绕的这群人也追不上我们,要是碰见墓里的人,再动手不迟。” 谢雨臣拉着身边两个阎王走远了一点,幸亏是没靠太近,否则怕是那堆人已经感受到杀意了。 “黑瞎子,等下你摸黑把药包投到火里去。” 月初还有些不愿放手,谢雨臣不顾她的挣扎把塑料袋抢过来拍到黑眼镜怀里。 “凭什么是我?” 黑眼镜有些苦恼的嘟囔,又收获了谢雨臣的一个眼刀。 还凭什么是你,就凭你带坏小朋友,人家之前分明是会安顿好兄长后不顾危险跑回去救人的好姑娘,才和你待多久啊,就喊打喊杀的。 谢雨臣觉得自己的眼光不会出错,当年能自娱自乐悠然长大的小姑娘,虽然练了一身好本事但寡于言辞、笑容腼腆、直白单纯的月初,一定是被这个死瞎子给带坏的。 “行行行,这种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活,还是非得我去啊。” 面对谢雨臣控诉的眼神,黑眼镜感觉自己读懂了他的意思,给人家剑袋上编的什么暗纹海棠,一点不符合人家的气质,绣莲花、百合多好,别以为他看不出谢家织品的手艺,自己家里还有两个用来装匕首的兜子呢,暗纹的墨镜霸气极了。 谢家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眼睛比自己还瞎的小九爷,迟早败坏谢家家业啊,谢连环,你可睁眼看看吧。 森林里的天暗的很快,三人找了个离那营地不远的下坡躲着,或许是因为饭点,也没人出来周边巡视,等月初吃完两包苏打饼干,黑眼镜已经扔完药包回来了。 “你哥哥有没有说多久起效?” 黑暗里,黑眼镜看的总比旁人更清晰,他准确的从月初包里把仅剩的一包苏打饼干拿走,拆开了还不急着吃,等月初摸黑在包里翻找,才张口咬下,墨镜遮掩了他眼中的笑意。 月初瘪瘪嘴,这可是那个民宿里为数不多好吃的东西了,略微思索过后回答:“五六分钟吧,只是那边范围太大,可能要等一会儿。” 黑眼镜于是点点头不再说话,又把刚刚挂脖子上的帕子取了下来,作势要还给谢雨臣,被他躲过去之后笑着自己收回去,真丝的,不拿白不拿。 再过了大概十几分钟的样子,三人分前后往那营地跑去,火光依旧,但里面静悄悄的并没人讲话。 篝火边胡乱倒着七八个人,篝火上面悬着锅里的水已经煮干了,瞧着是趁着饭点被一网打尽了。 黑眼镜熄灭了篝火,月初和谢雨臣分开往帐篷里检查有没有漏网之鱼。 月初看着面前趴在帐篷桌子前的前台小姐姐,有些无奈了叹了口气,哪怕她走到外面篝火边上在躺倒呢。 月初走进帐篷,一手压住前台刺过来的匕首,一手往那前台的脖子后面狠狠一捏,颈动脉堵塞、大脑缺血应该能真晕吧。 前台挣扎了几秒钟,最后匕首怦然坠地,黑眼镜听见声音进来看,正巧看见月初面无表情的把手从前台脖子上移开。 要不是胸廓起伏,黑眼镜几乎要以为前台已经死了。 “我去把外面那些人的后脖子都敲一遍。” 对上月初望过来清凌凌的目光,黑眼镜讪笑着掀开帐篷往后面退,怎么有种被哑巴张看着的感觉,分明之前还在装甜妹的呀。 第23章 暖风 月初他们起初弓着腰钻进那群人挖开的洞里,只是没走多久,踏进的地道就越来越宽敞,有种就是该被人踩的感觉。 这群人得知这里有墓之后一定谋划了很久,也挖了很久,这条道哪怕不通进主墓室,那也离得不远了,该去干土木工程的。 他们或许知道一些外界不知道的消息,而且势在必得,否则也不会投资这么大,谋划那么久,也许这才是刚刚在外面,谢雨臣不愿意把那些人杀死的理由。 万一是认识的有关联的同行,死在里面能说是人各有命,但死在外面就是要结仇的。 能花钱搞一家民宿在这里探查定位,花一年时间只为了找一个可能存在的古墓,这种耐心就足够说明背后之人对这里的看重了。 运气也是真的不好,种了一年树好不容易到要摘桃子的时候了,不速之客又不期而遇了。 这么看来,其实不管留不留手,这个仇已经是结定了,除非谢雨臣大方到愿意把这墓里的宝贝拱手相让,否则怕是难解。 当然了,要是背后的人还不够格被谢当家的放在眼里,那又是两说。 黑眼镜拿钱办事,加上他眼睛的便利,自然是走在最前面探路的,甚至他的手电都只往地下挥,一点也不掩饰他眼睛的异常。 不过让月初没想到的是,在背后随时可能有人追上来的情况下,谢雨臣居然愿意垫后,这真是奇怪,谢雨臣出钱总不是为了找一个玩伴,现在这样倒是让月初觉得无用武之地。 摸鱼确实很爽,但在老板就在身边的情况下,依然叫月初提着一颗心。 哪怕对于他们三人来讲,相差这点距离其实不会有特别大的区别,但被人护在中间的感觉,还是挺舒服的,这和人的强弱无关。 突然,月初感觉黑眼镜的脚步顿了顿,她有些警觉的往前面墓道里照了照,依然是被挖出来的直道,看不出和之前的差异。 月初又侧耳倾听,除了他们三人的呼吸声,也没有别的声音,又拿手电往地上晃了晃,仍然看不出特别。 黑眼镜突然错身贴着墓道让开一点,望着月初低声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太对?” 月初有些苦恼的皱眉,但黑眼镜不至于在这种地方和别人开玩笑,于是往前跨了一步,站到黑眼镜刚刚站过的地方微微闭上双眼,想感受到黑眼镜所言的不对。 “温度!我感觉,有股暖风。” 月初抬起眼皮望向前方,在墓道里出现暖风实在不是个好现象。 哪怕她生活常识不够,也知道死肉在温度高的地方待不长,那些墓主人也不是傻子,死都死了还要去养一个微生物循环系统。 这种情况的产生,要么是他们没找对地方,挖坟墓挖到温泉水脉了,要么就是前面用了一些热武器,还得是大量巨型的才能让月初站在这都感觉到温暖。 只可惜刚刚月初还以为是这堆人挖洞口时用了土炸弹做辅助,才忽略了空气里弥散的硝烟的味道。 月初都能想到的东西,黑眼镜他们两个盗墓老手就更能想到了,只是没想到刚刚上面那群人连把枪都掏不出来,炸药的储备却是不少。 月初三人艺高人胆大,不约而同就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不管怎么样,都在同一个墓道里了,这样的热闹是不得不去凑一凑的,也好掌握最新一手的资讯,万一是怪物和人斗起来了,他们也方便去坐收渔翁之利。 再走过一个拐角,手电筒能照到的空间就更大了,只是,月初在这个墓室和那群人挖的地道中间,找到了火药存留,还有一些断臂残肢,却没有看见人影,也没有看见可供收集的怪物提示。 再往墓室里走,地上还散落着一些金银珠串,这仿佛,就是一场分赃不均搞出来的内讧。 可是,这里还不是主墓室,整个墓室周围不过摆着几个箱子和一些石佣,他们筹谋了那么久,付出的绝对比地上那些东西多,怎么会眼皮子浅成这样。 “这里肯定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否则这群人不该这么快闹起来。” 月初觉得这其中一定有鬼,只是又抓不到头绪。 她有些烦躁的拿手电筒晃了周围一圈,有什么是她这个尊贵的游戏玩家不能知道的呢。 “这些石雕的样子,还挺稀奇的。” 谢雨臣突然将手电的光对到某具石佣的脸上,这些照着人类身高雕刻出的守卫,没有脸。 在这种黑暗里,月初也说不清是把脸雕刻的过于清晰吓人,还是像这样刻出了脸的基本轮廓却不肯雕刻五官更吓人,总之,她心里有点毛毛的。 月初不是一个胆子很大的人,穿越前更是连盗墓笔记都没看完,秦岭那段基本上是跳着过去的,也绝不去深思老痒的真假。(ps:真没人和作者一样觉得秦岭的那种气氛描写,让人心里毛毛的吗((((;°Д°))))) 总之,哪怕她提起杀人面不改色,搞死怪物也好像驾轻就熟,但她的胆子就是不大,怕很多的东西,又怕自己的实力不够强,又怕一些玄之又玄、不能宣之于口的东西,连个借口都找不出来。 黑眼镜在黑暗中把月初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也幸好是有墨镜收敛了他的笑意,否则他怕是要忍不住嘲笑一通。 仿佛这样就能忽略刚在帐篷里他被月初那一眼威慑住的事情。 “全都没有脸。”月初的手电在每个石佣身上都短暂的停留了一会儿。 哪怕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月初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她或许可以略过书上自己不喜欢的内容,但生活里有些坎该过就是要过的。 “有没有可能只是为了省略步骤?” 黑眼镜不动声色的站到月初边上,要是这石佣要是一时半会儿看不出玄机,就不要纠结太多。 黑眼镜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反正该来的总会来的,躲也躲不过,你要到人家家里偷东西,也不能怪人家使出手段防你。 而世界上也多的是弄不清楚的事,没必要纠缠在几个没脸石佣身上,想多了还让人家小姑娘做噩梦,万一这个墓主人就是爱好奇特呢,也可能就是那时候的爱好风尚也说不准。 第24章 危机 听完黑眼镜的话,谢雨臣也不多追究,用手电把石俑上下左右都敲了个遍,还仔细看了愣是找不到一道标记才肯罢休。 “看着,倒像是少数民族的风格。” 月初见谢雨辰忙活一通也没找到什么不对的地方,不禁出声转圜,她们新时代儿女是这样的,见不得人尴尬。 确实,虽然没有五官,但这些石俑的穿着发型都不是中原人的样式。 “那正好说明我们没找错。” 谢雨臣放弃了在石俑身上打转,将目光投注到周围零散摆放着的箱子里。 箱子的制作没用上特别好的木材,但经历这么多年也没有被腐蚀,甚至表面涂料已经鲜艳光泽,仔细闻还能嗅到一些花朵腐败的味道。 不算臭,可怎么也算不上好闻。 谢雨臣拿帕子抵着把箱子打开,手电一照,金子的光芒就映入眼帘。 这些东西,绝对算得上是当时的顶尖工艺了,哪怕放到现在,仍然不改光辉,靠当时的手艺要有这么高的含金量,也不是件容易事,这仿佛正映照了谢雨臣的那句话,她们找对地方了。 东夏公主墓,是谢雨臣想抵达的目的地。 传言陈皮在多年前曾在一个广西被一个苗寨首领伤了双眼,几乎就是瞎了,陈皮出手大方,所以他手下围了一堆亡命之徒,但和他的大方一起出名的就是他的狠辣。 谁敢在老虎头上拔毛,要不是他的眼睛真的出事,绝没有人敢传出这种话来,可偏偏,这流言没人管的传了三个月,等到第四个月,陈皮好端端的出现在大家面前。 别说瞎了,他简直像是开启了第二春,身法、体力不仅没有随年纪增长而减弱,反而越来越强。 传说,他就是在一个东夏国的古墓里,找到了能救命的东西。 本来,谢雨臣对这个传言嗤之以鼻,要么当时陈皮夸大了眼睛的伤势用来清除那些有异心的人,要么就是那时陈皮真的落难去外面治病了。 至于从墓里得到什么活死人、肉白骨的东西,都是盗墓贼,还不如说是从墓里拿了什么过亿的宝贝去国外找医生了更靠谱。 但这两年,谢雨臣却开始对自己当初的判断产生了疑问,陈皮出手大方所以黑眼镜一直在他手下干活,这听起来非常正常,但真的让黑眼镜去陈皮手下的契机却是因为陈皮承诺会帮黑眼镜治眼睛。 陈皮这人确实有很多的缺点,背叛师门、屠灭村庄那都不用多提,但他唯一有个好处就是一口唾沫一口钉,只要他做出了承诺,就一定会去实现。 绝不会做说给你一百万最后只肯给十万这种蠢事。 更让这事来的真实的是陈皮近两年又开始找东夏国的古墓。 想到陈皮这两年愈加矫健的身体和师傅九十几岁时的状态,谢雨臣也开始寻找东夏国古墓的消息。 哪怕二月红已经活了101岁了,可谢雨臣依旧觉得不够,要是师傅死了,这世上,谢雨臣就真的再没有亲人了。 算命的讲自己是贵人,可年幼失怙、血亲成仇,谢雨臣真没看出来自己贵在哪里了,哪怕是贵人不贵己,也不该是贵在那群巴不得自己横死街头的亲戚头上吧,他就不能把自己师傅的命留下来吗? 东夏国的遗址太少,他们能获取到的信息也太少,谢家也碰上过几次几次东夏国的古墓,可那些人的身份太低,陪葬品也只是平平。 只希望这个据说被东夏国国主喜爱的公主,她的陪葬里能有什么好东西吧,哪怕只是零星半点记录那神药的线索也好啊。 谢雨臣翻找的入迷,但里面那些金银珠宝,就只是非常普通的珠宝而已,木箱上也没有划痕刻迹。 反而是黑眼镜盯着墓室墙上的壁画有些好奇。 月初往后退了几步,好让手电的光能更大程度的照亮壁画;“好大的蜈蚣啊,这公主爱好还挺奇特的,可要是蜈蚣的话,腿是不是太长了点,这有点像是我吃剩带鱼留下的刺,还有长有短的。” 谢雨臣抬眼望去,一个多足巨型生物的石雕赫然就在眼前,看得出来,雕刻者尽力想把这东西往威严庄重的方向去雕。 只是蚰蜒哪怕放大数百倍,也只是蚰蜒而已,与神龙、凤凰这种神话生物还是有些区别的,甚至论雕刻的繁复来讲,还不及雕个巨蟒来的摄人。 “这可能不是蜈蚣,是蚰蜒。”黑眼镜拿手比划了石壁上生物的几个步足,他和谢雨臣追查东夏国遗迹的时间更久,确实有几个东夏古墓里出现了这种生物崇拜。 比如中国的图腾龙,可能就是从蛇发展起来的,每战胜一个部落就取他们的一部分放到自己的图腾上,驼头、鹿角、牛耳、龟眼、虾须、蛇身、鱼鳞、蜃腹、鹰爪,总之图腾一说历史悠久。 “那这石俑没有脸,蚰蜒没有头的,是不是也太不吉利了,虽然只是一个墓,但不是都说事死如生吗? 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结,而是一种新的开始,要不是这样,那些达官贵族的墓葬也不可能养活这么多的盗墓贼了。” 月初的手电晃了一圈,也没找到那个蜈蚣的头,反而闪到了刚刚看过的石俑身上。 “你们,还记不记得这些石俑刚刚的位置?” 月初有些疑惑的皱眉,分明刚进来的时候系统没有标注石俑能回收,怎么刚才那一瞬间,她好像看见那些石俑的血条了,而且系统显示可回收的金线也在这石俑上绕了一圈。 月初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担心生变,她把谢雨臣拉到了自己身边。 “怎么……” 谢雨臣突然被一股大力扯着背包,还来不及说话,就听见几声风吹起来的声音。 是刚刚的石俑动起来了,它们根本就是在地面上滑行,因为速度过快带起一阵风声,而刚刚自己站的地方已经被石俑占领了,要不是月初拉了一把,恐怕自己已经被撞飞了。 谢雨臣还来不及和月初道谢,就看见站在刚刚自己位置上的石俑,头扭动了一下,原本空白的五官里就像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一样,分明是坚硬的石块却扭动的像没固化的水泥。 可谢雨臣他们来不及多看,因为那些石俑全部动了起来,横冲直撞,他的第一个反应是顺着那边的墓道跑出去,但其中一个石俑就像有意识一样牢牢守在那里。 月初抽出自己的金刚伞,握着伞柄狠狠朝石俑砸去,她的伞中剑太细,刺和划怕是无法对石俑造成伤害。 但是,没有用,这些石俑身上没有一点损伤。 第25章 保护 (之后用[]来表示心理活动。) 要照常理来讲,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且不提她的金刚伞在商城介绍里是用削铁如泥的最新材料加上天外玄铁打造的,就从金刚伞需要一个成年男子弯腰才能背起的重量来讲,这么狠狠地砸了一下,怎么可能一点伤害都打不出。 难不成一个石俑还会锁血吗,月初反而来了兴趣,心里发狠一定要把这东西弄碎,她越来越讨厌这种超出她预期的东西了。 她更加大力的朝石俑挥舞,但那鬼东西纹丝不动,依旧飞快的朝自己推进,月初被逼到了墙上,不好发力,胡乱抵在石俑身上想借力越过石俑跳下去,却发现自己的金刚伞好像黏唧唧的陷进了石俑里面。 谢雨臣拿出他的两节龙纹棍组装好,往石俑身体的各个部位打去,试图找出这东西的破绽。 黑暗里,谁的视力也没黑眼镜强,他直接直接掏出了枪往石俑脑袋上射去,子弹陷进了石俑的头里。 “这东西在变脸!”黑眼睛突然喊了一声。 月初还来不及反应,那颗由黑眼镜射进去的子弹就被石俑用同样的力弹射了出来,幸好是黑眼镜察觉不对躲得快,否则真就折在这里了。 [系统,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月初在脑海里大喊,此刻那些石俑的血条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忽闪忽闪的,而是和月初平时能看到的一样,稳定成了巨厚的一条,不过这东西没有精神力,根本和大街上横冲直撞没有刹车的汽车一样,还他爹的能反弹。 [水泥精。]系统机械化的声音从脑海深处传来。 月初惊的连手上的动作都慢了一拍,虽然盗墓笔记的生物有些不怎么靠谱,复制人更是把月初吓得好几天没敢碰铜制品,但这东西是不是过于违背科学定律了。 [你骗我!说好建国之后不许成精的,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这座墓,离现在七百多年总是有的,你也说了是建国后,况且,这世界上有你,有我,怎么就不能有水泥精了?你还是快点把这东西解决了,往后一路上你还会碰见更多东西的。] 系统的声音里透着些许疑问,仿佛真的不清楚为什么月初还会笃信建国后不成精这句话。 艹,果然这破系统背景就是不对,月初踩到石俑身上跑来跑去,她还以为终于是好运降临了,合着是上天给主角的又一次磨炼吗? 她就知道,瞧她现在都有无邪的待遇了。 ok,很好,月初在心里发誓,我会让你们知道,我确实就是那个打不倒的天命之女,小小水泥精而已。 [告诉我要怎么解决它。] 月初绷着脸,一边在脑海中发问,一边要躲避没有刹车的石俑,一边还要劝慰自己只是卧薪尝胆,白送的外挂不用白不用。 [这种妖魔精怪,最怕的当然是瑞兽血脉喽。] 系统在月初的脑海中微微一笑,语气还是十分的平静。 [我去哪里给你找一个张麒麟来?!] 月初气息有些不稳。 [商城里卖提升血脉的东西,只需要100万金币,或许是你消费水平没到,所以还没解锁而已。] 系统还是慢悠悠的,月初却已经被水泥精追了三个来回了。 [要多少?]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白泽、麒麟、螣蛇……都是一百万金币,算你欠我一百二十万金币,我私下买了送给你。] [青龙,打个折,前面欠的两万给我抹了。] 月初不禁咬紧了牙齿,这破系统是真黑啊,为啥别人的系统都是那种好骗的小乖乖,她的系统就那么难搞。 [概不赊账,把你的血涂兵器上,这次绝对能损耗那个水泥精的血条。] 系统做成了一笔大生意,语气里还带了点淡淡的愉悦。 [怎么什么感觉都没有,你确定到账了吗?] [您的系统已下线,有事请工作时间联系,若遇紧急情况,请按强制卸载键,不要拖累您的系统,祝您旅途愉快。] “去他爹的!” “你们围过来,掩护我!” 月初起身两下踩到一个水泥精头顶,这些东西真的成精了吗,一点神智也没有,因为月初在它们伙伴头上,居然两三个围过来相互撞击,一点也不把同类放在心上,只想把月初撞下来。 黑眼镜和解雨臣闻言没有犹豫,围到月初站的石俑边上,替她抵挡那些撞上去的石俑。 他们也没找到好的破解办法,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月初身上,现在进退两难,要是动用雷管什么的,只怕就和前面那堆人一样,没伤到石俑,自己先被炸死了。 月初拿左手往金刚伞的伞檐上转了一圈,锋利的伞面直接割破了她的左手,她忍着痛一只脚踩着水泥精跳起来,一边左手持伞柄,右手持剑,按着机关就将伞面里藏的十七根细剑射了出去。 右手沾满了刚刚向下拔尖时左手留下的血,刚好便宜了自己脚下这个水泥精,月初下落的时候顺手就把细剑往它的头盖骨捅了进去。 刚刚还让他们没有办法的石俑,现在倒真像水泥似的融化开来。 月初轻巧落地,再按动开关,那十七柄细剑就被伞中连着的玄铁细丝收了回来。 寂静中,黑眼镜墨镜后的眸子微闪:“看来下次,得在你打架的时候离远点,免得被机关误伤。” “怎么会,分明是你们靠我最近,藏在我的伞下才最安全。”月初有些奇怪的反驳。 手上的伤口痛了起来,她又从包里拿出之前小哥怕她不够用塞回来给她的回血药剂喝了进去。 这还是她第一次用这东西,效果很好,伤口一下子就愈合了,看来之后要不是重要的人,不能给他们用系统里的药剂了,否则变数太大。 谢雨臣没有黑眼镜在黑暗中分外灵敏的视力,但现在手电筒一照,也全都看清了。 “为什么要救我们?” 谢雨臣有些不明白,月初有这本事,完全不需要暴露,只要躲到他们精疲力竭被水泥精撞死,或者把血抹匕首上从那个通道离开,不管是跑出去还是自己寻宝,都比把自己的特殊暴露在他们眼中要更安全。 谢雨臣想起先前无三省说的,月初会在安全后跑回去找无邪,哪怕是无三省自己,也只是站在上面替无邪加油鼓劲而已,难道她真是个烂好人? “您会问黑眼镜为什么救你吗?” 月初有些生气的反问,她和黑眼镜一样是收了钱的,怎么是不相信她的职业道德吗,这第一单生意要是黄了,之后还怎么出去见人。 而且这水泥精是之前盗墓笔记里没有的,月初怀疑是因为自己,才引来了变数,既然是她的责任,她当然要把这些东西解决掉,逃避责任的天命之女,那也太丢份了。 有张麒麟的特殊在前,她这应该也只是小儿科而已,谢雨臣的爷爷还营救过张麒麟呢,他们谢家总不至于重启人体实验,加上自己还有挂,还有关系。 凭谢雨臣和无邪之间的关系,无邪之后和自己老哥之间的关系,还有自己对无邪那点救命之恩。 确实无邪凭实力考上了自己两辈子才考上的浙大,加上离开张麒麟的十年间把道上的人都玩的团团转,也是颇受他三叔真传的,但现阶段的无邪还没有那么疑神疑鬼,月初觉得靠着无邪的关系,谢雨臣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至于黑眼镜,他自己不被抓去研究就很好了,还想对她怎么样吗? 思来想去,又不会有危险,收了钱当然得救人,她这点道德还是有的,总不会是谢雨臣看她是个女孩子,之前有在偷偷的看不起她吧(-?_-?) “我明白了。” 谢雨臣有些羞愧,原来她早就把他们当成朋友了,这才没有隐藏自己血液的特殊,还在他们面前喝下了这么珍贵的药,这种像野兽把软肚皮露出来一样交付的信任,反而让谢雨臣哑口无言。 第26章 愧疚 人心是最难测,也最不可控的东西。 此时,见月初沉默着前进,谢雨臣脑海里却遏制不住的开始有各种设想。 像谢雨臣这种人要是觉得旁人对自己有好感,那绝不会是自恋,而是他明察秋毫、洞若观火。 多疑的人总是想的要比别人多,也根本控制不了自己揣摩人心的习惯。 此刻谢雨臣想说几句话缓解刚刚误会,要是自己在费劲力气救人,却得到一句之后质问后,怕是会直接掉头走人的。 哪怕他年少当家,也算经历过很多的刁难,但谢雨臣的脾气真算不上好,他看不起的人,就是死路边上谢雨臣都要嫌弃碍眼,可但凡是他看中的人,那又是刀山火海都愿意一起闯的。 她刚刚说您,又把自己和黑眼镜做对比,是不是有什么时候自己没处理好她和黑眼镜之间的关系,叫她觉得厚此薄彼了? 他不知道月初现在在想什么,可他却觉得自己不该问那一句,总是把一句话拆开来分解着一字一句抠碎去理解的谢雨臣,想着想着还真有些愧疚。 其实理智在叫嚣着他根本不需要在乎月初的感受,可理智这东西又不是每时每刻都有用的。 都说英雄救美,看上了就以身相许,看不上就结草衔环。 或许事情坏就坏在,一个风华正茂、神采飞扬,一个青春靓丽、意气风发,黑眼镜仍在慢悠悠的走在前面,仿佛之前种种都不足以撼动他陈旧的内心。 只不过,月初那稀奇古怪的血,还真得去查查,别是老张家遗落在外面的血脉吧,那可真是搞笑了。 他就说上次张麒麟回来的时候不太对,都知道要自己存私房钱了,他能有什么用钱的地方啊,难道张家人之间还有什么外人不知道心灵感应? 张麒麟要担起族长的责任去养小孩儿了?这可真是个冤大头啊。 黑眼镜摇了摇头,手电一如既往的往地上胡乱扫去,他并不需要这点光。 “这路上还有一些脚印,看来那群人里,还是有人活下来了的。” 月初的调解能力倒是很快,或者说这世界上已经很少有事情需要她绞尽脑汁的去想去思考了。 此刻,她盯着被黑眼镜手电照亮的地面说道。 这些地道应该就是几百年前的匠人挖的墓道,哪怕三人并行也不觉得狭窄,只是这墓道过了那么多年,难免有些沙尘堆积。 那些脚印在那个墓道口是还有些杂乱,到现在清晰明了的两排,看来这几个活下来的人没受大的伤害。 “嗯,只要有人在里面吸引刚刚那些石俑的注意,反应快点的趁机跑出来不是问题,只是在里面的人面对几面夹击的石俑,生还的可能性就会变小。” 黑眼镜淡淡的应声答道,这种方式不是什么秘密,而从刚才墓室的地面和此刻墓道的地面这两种不同的材质来讲,或许墓主人并没打算在石俑那关把人都搞死。(墓室的图片在段评里,担心没写清楚,感兴趣的可以看一下,不过我画技很垃圾。) 月初有些无言的应了一声,她对机关的了解少,她哥虽然走过的墓多,但一般也是像卸岭力士一般,依托人多暴力拆除的机关。 从这方面讲,自己肯定是不如谢雨臣和黑眼镜的,而刚刚他们二人却没有丢下自己直接跑出去。 最后石俑守得这道墓室门虽然不大,但月初知道谢雨臣练过缩骨功,要是挤一挤一定能出去,而黑眼镜只要扔自己在门边上吸引最后石俑的注意,也能跑出去。 他们之间的默契、关系都比自己强。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没那么做。 “虽然跑掉了,但看来也没跑多远。” 谢雨臣的手电的光晃到了前面躺着的尸体,从他们躺到的姿势来看,这三个人绝对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发射出来的弩箭射穿,然后又被边上甩过来的木桩砸倒。 当然,也可能有被直接砸死的。 “能理解,一般人一辈子也就碰见那一个邪门的墓室了,况且刚刚那一路都没出事情,掉以轻心的觉得这墓主人黔驴技穷也是有可能的。 看来还是咱花儿爷明智,这种墓还真需要几个蹚路的。” 黑眼镜伸了个懒腰,终于来了兴致似的去看那些机关。 月初有些谨慎的跟在后面,弩箭肯定是从这墓室上头那一排屋檐里射出来的,只是不知道新的墓室里面有什么,光这道朱红色的大门就透着不凡,真是皇室才有的气派。 就可惜是造在这种没人能看到的地方,所以在屋檐的打造上非常的敷衍,哪怕是在出箭口打几个兽首呢,也遮掩一下。 前面那群人真是一点也往上面看啊,其实箭孔都挺明显的。 看完了前面,再看左右两遍,都拿铁链栓着木条,木条两端还嵌着铁皮,有点像是古代开疆拓土时用来撞击城门的那种撞城木,这几根小了很多,但是这种木头被铁链吊着从高处落下,那力道非常容易就能把人的内脏、骨骼挤破。 为了放置这种机关,两边的墙面都被掏了大洞,可以确保这些悬挂着的撞城木失去束缚后能以极快的速度向墓道里的人冲过来。 而且间隙很小、木条很多、高度不一,最高的在黑眼镜的头顶,最矮的就到月初的小腿肚子,基本上要想原路返回也根本来不及。 双管齐下,要是这些人是差不多身位走过来的,估计就是都死在这里了。 但是看这些墓道的地面,却看不出大的差异,一时之间也不能确定机关是不是都被前面那伙人用完了。 月初只敢跟着黑眼镜的脚印,一步一步的走。 但谢雨臣就没烦恼,他的龙纹棍刚刚拿出来后就没收回去,在墓里飞檐走壁、不着地的下墓拿宝贝,正是红家的绝技,而谢雨臣深得二月红的真传。 靠着龙纹棍的几次助力,谢雨臣还比月初他们提前到那墓前。 说实话,月初有点羡慕,她真的想把商城里的跑酷技能买下来。 但是又欠了系统的债,刚刚那些水泥精,在他们出墓室后不久被月初收了起来,可一个才5000金币,和血尸一个价,还有不知名的灵液20滴,刚刚那些加起来才11万金币,灵液440滴,倒是能喝好几口了。 她还撒了那么多血,月初一边觉得亏,一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买了跑酷的技能,一来二去,她又只剩下十万零600个金币,四块肉和540滴灵液了,还有122万的外债。 想到这,月初不禁叹了口气,黑眼镜却以为她是嫌慢,不怀好意的从口袋里摸出两颗路上捡的石子,往刚刚的路上丢过去。 然后如愿看月初的眼睛在黑暗中越睁越大,别说,这小孩还挺可乐的。 月初听到几声呼啸而过的风声,随声音望去,那地面上新射出的箭矢箭尾还在微微颤动,月初以为是一次性的撞城木,有几根也勾着尸体被收了回去,然后又被极速的放下,再换另外几根撞城木被收回去又掉下来。 看着有点复杂,但其实速度很快,月初算是看出来了,这墓主人就喜欢这种又快又大力的机关。 第27章 开门 等回过神,月初才发现黑眼镜这是故意在吓唬自己,不禁带点气愤的回望他。 黑眼镜却只是挑了挑眉,转身研究怎么去开门,现在的小孩子啊,一点也不好玩了,禁不起逗,自己好心和她分享经验还要被瞪,瞎子真是可怜啊。 “我还以为在古墓里,不会用到这么大的木门。” 月初抬了抬头,感觉这门能让两个自己竖着通过,很有地面上那种高门大户的感觉,但在都是青砖石壁的墓底下,这门就感觉有些突兀。 “西汉以后,随着砖被大量应用到墓室的建造,工匠开始使用耐腐的砖砌起四壁,墓顶也像造拱桥那样用砖砌起来,墓室变成一个大而空的房子,里面放置灵柩和葬器。 在这种墓室里,出现了可以出入的砖门或木门,当然这些门并不是全部由木头制成,有些可能是砖砌的门框配合木质门板,就像这种。 还有一些缩微概念的门窗,那些门窗就不算真实存在的门,而是作为象征性的建筑配置,可能是彩绘或者木构的形式,用于象征墓内空间的连通。 不过,东夏国,在这方面的资料倒是很少。” 谢雨臣毕竟家学渊源,说起这些来也头头是道,黑眼镜抱胸朝四周观望,之前也没见过花儿爷这么热心,果然还是瞎子太过全面的关系。 其实月初上课的时候也会接触到相关的知识,只是她们的侧重不同,对真实陵墓的了解终究没有谢雨臣他们深刻。 “空心的。” 黑眼镜轻轻扣了两下门,有些空洞的声音在墓道里回响,黑眼镜皱了下眉,狐疑的向身后看去。 “我没用那么大力啊。” 他有些不解,不禁怀疑这会不会是另一个陷阱的开始。 “先推门看看,反正我们是不会后退的……是吧?” 月初看了边上也有些紧张的谢雨臣一眼,毕竟这次行动是他策划的。 谢雨臣点头应了一声,自己拿了块帕子捂在口鼻前面,示意月初两人也这么做,封闭的空间里有什么,谁也不知道,万一吸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会很麻烦。 之后好歹还和外界通的不远,就是有什么东西,算上岁月挥发,大概也被前面的人吸干净了。 但越往里面靠,空气就越不流通,家族记载里,有不少吸入毒气或是肉眼看不清的昆虫植物,隔了很久才病发死亡的伙计。 虽然说门是空心的,但却很难推开。 “里面有门栓,这墓主人到底是想让我们进去送死还是不想让我们死啊,防这么严的吗。” 黑眼镜眼尖,从被推开的一小条缝里发现了门后扣着的木条。 “有可能,人家只是不想被打扰,你们各推一边,我试试能不能把里面的东西挑起来。” 谢雨臣停了手,拿起边上的龙纹棍,怼在两扇门的中间跃跃欲试。 月初想了一下,从身后掏出金刚伞直接砸了上去,她觉得可能还是这个比较快。 果然,虽然刚刚没能把水泥精怎么样,但是砸一个空心的门,还是绰绰有余的。 “嚯,真有你的。”黑眼镜竖了竖大拇指。 哑巴张爱他的黑金古刀爱的跟什么似的,别人碰一下,想借来杀个羊还要被骂滚,月初却愿意把她的伞拿出来砸门,很好,本来用细剑来串羊肉串就很合适。 月初本想伸手进去把那个门栓撑开,却被谢雨臣挡住。 “我总觉得,这个空心的门不符合墓主人之前的做事风范。” 月初望着挡在她面前的龙纹棍,默默后退了一步,确实,这墓主人酷爱又快又重又大的东西,就连射出就要报废的箭,也做的比一般的箭更长更粗,很难不怀疑这个空心的木门有鬼啊。 最后谢雨臣还是把他的龙纹棍伸进去怼了一下,里面有木头落下的声音,但龙纹棍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收不回来。 “里面有人在拉我。” 谢雨臣双腿略张,用力一拉却没有用处。 黑眼镜皱眉把月初拉到身后,同时用力向谢雨臣那边的门一踹,谢雨臣趁机把龙纹棍收了回来。 月初听见一声愤怒的嚎叫,这声音比刚刚自己瞪黑眼镜那眼有威慑力多了,凄厉的像是被毒哑了嗓子的人,低沉愤怒又尖锐刺耳,人类怎么可能发出这种声音。 月初把手电放在地上,光源冲着墓室,将剑从伞里抽出来,伞面也被她撑开,她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视力也没有黑眼镜好,但在墓底,那些生物的血条可比任何东西都要亮。 门已经被踹开,但里面大部分黑黢黢的,刚刚嚎叫的生物并没有跑出来,这不禁让她想到了固定在之前那间墓室的水泥精。 除了她杀死的那些,这一路上就再没水泥精存在的痕迹,或许有什么命令让它们就守在那一个墓室。 黑眼镜在前面观察,月初跟在最后,她金刚伞的伞面足够在暗器或者攻击来临的时候护住自己和谢雨臣。 黑眼镜虽然不受黑暗干扰,但为了身后那两个人,还是老老实实把手电举着往墓室四周照去,他的手枪已经上膛,就等着那东西送上门了。 第28章 马猴 月初往四周环顾,一眼望去,这墓室除了他们进来时的那个入口,并没有别的出口,就像一个密室。 这样一来,刚刚拉住谢雨臣的东西,对他们而言反而是个好消息,因为有活物就意味着有生路。 月初虽然下墓的经验少,但这一路上碰到的是有些盗墓贼一辈子也碰不到的东西,单以她不够充足的实操经验和对盗墓笔记的读书心得而言。 正常活的东西不可能在空气稀少没有食物的地方生存,哪怕是在海底墓里出现过的海猴子也能靠着机关去海面上晃几圈。 而尸变则需要契机或者时间,比如她杀得第一个血尸,那个被剥了金缕玉衣的周穆王,还有海底墓里的小旱魃、一心寻找陨玉的陈文锦,啧,这盗墓世界里稀奇古怪的东西凑一凑没准能新写本山海经出来。 月初的脑子还在神游,但身体却在听见一道熟悉的破空声时举起了左手的伞。 “这东西,跳的还挺高啊。”黑眼镜望向墓室右上方的一个角落,那里攀着一只似狼非狼的东西。 “原来养看门狗已经有这么多年的历史了吗,还挺聪明,又会拉东西又会从上面偷袭。” 月初从伞后偏头,看向刚刚被自己用伞抵出去的东西,它此刻已经调转了身型,站在墓室上方的斜角,试图与他们对峙, “山东有童谣:红眼绿鼻子,四个毛蹄子,走路啪啪响,专吃小孩子,这东西有点像是马猴,看着像是有了神智的样子。” 谢雨臣握紧了手里的龙纹棍,慢悠悠的念道。 “我还以为这就是吓唬小孩儿的东西,没想到还真有看见的一天,确实不像普通的狼,只不过,现在时代变了,爬到上面去也不顶用了。” 黑眼镜举起手,子弹还没射出,唇边的笑意也没落下,月初就听到后方传来响声,还有一只马猴藏着,迎面朝着黑眼镜的扑咬过去。 这俩真是成精了,还知道相互掩护了。 黑眼镜一个下腰、偏头,子弹就准确的打进了上面那只马猴的脑袋里。 没等他翻身把下面藏着这只处理掉,月初拿伞将马猴往回一勾,同时谢雨臣的龙纹棍落下,她右手的剑也精准的刺进那只马猴的咽喉。 可惜,两个人的速度都太快,不能确定是谢雨臣先把那马猴的头打碎了,还是自己的剑先刺进马猴的身体。 “很帅嘛,你们。” 黑眼镜把枪插回腰上,不禁鼓了下掌。 “你也是,腰很好。” 月初点了点头,毫不亏心的收下称赞,还美滋滋的夸了下黑眼镜,要不是他反应及时,也不可能给她们空出场地处理下面这只马猴。 不用顾及自己的队友受不受伤,出手也能畅快很多。 她真不是故意调侃自己吗,黑眼镜有一瞬间很想说点什么,但看月初很正经的把剑收回去,又只能无言的呼出一口气。 这丫头虽然不是哑巴,却有让别人变成哑巴的能力啊。 第29章 玉璧 人精似的谢雨臣当然看出了黑眼镜的不自在,但这话要是点开来大家都尴尬,人小姑娘看着压根就没多想。 他们三人认识的时间还短,谢雨臣还是想保持点形象的。 “这墓主人总不会真造个密室吧,之前封门的工匠又是从哪里出去的?看着周围也没骸骨啊。” 黑眼镜讪讪转移话题,边说着边和月初他们拉开距离,能让他吃哑巴亏的人虽然不多,但在场这两个刚好在这范围里面。 月初回墓室门口把手电捡回来,刚刚他们行动全靠这点光了,现在危险消失,也能好好看下这件墓室。 月初对这墓室的典故和历史不感兴趣,只是拿手电晃悠着找可能是出口的地方。 这间墓室和之前那间就很不一样,之前那个里面除了一些装珠宝的箱子,和四面墙上的不明石刻,就是那些用来看门的水泥精。 而这间墓室,就豪华多了,墓室的四面墙也不是砖块,而是有光泽的玉样的东西。 这件墓室里没有了守门的水泥精,但刚刚两只马猴可能真是什么陪葬,墓主人在东西两个角各造了类似神龛的东西,现在里面空无一物,可照着大小和里面掉落的毛发分析,估计就是那两只马猴的窝。 除此以外,这间墓室中间立着一块金丝楠木做的屏风,正面刻着蚰蜒,反面刻着一些字符,黑眼镜他们也破解不出,只是先拍了照,这么好的木头居然不用来做棺材,还刻那么丑的蚰蜒,真是暴殄天物。 再之后就又是一些箱子,还有些人偶,只是胡乱倒放着,还有些被打碎了,可能就是那两只马猴干的,这墓里怎么能养活畜生呢,刚刚的金丝楠木上也有很多划痕,墓主人居然也没做防范。 而墓室顶部的四个角向内凸起,有点像是变换了形状的古建筑的飞檐。 但那种设计常用在亭、台、楼、阁、宫殿、庙宇的屋顶转角处,外面的屋檐上翘,形如飞鸟展翅,轻盈活泼,是为了扩大采光和排泄雨水的。 但这里这四个,显然不是这种作用。 月初把手电再往上往里照去,四角飞檐上供奉了一些,看着就不太光伟的佛像,应该是佛像,赤裸的大肚子、飘逸的外袍、脖子间挂着硕大的珠串,只是五官刻的有些狰狞,倒像是妖鬼,跟寺庙里那些怒目金刚也不能比。 月初的手电在这里停留了一会儿,就让谢雨臣他们研究去了。 “东夏国应该信奉萨满教更多,一些部落或族群喜欢雕刻、绘制特定的神像、图腾,作为祭祀、参拜的对象。 比如上面四个角上供的那几位,虽然看着有点邪性,但还真说不准就是萨满教徒干的。 这些神像或图腾可能代表自然界的某种力量、祖先或英雄人物,倒不一定绝对是神佛。” 黑眼镜在下面举着手电,谢雨臣身段灵活,更适合爬上去拍照。 他家之前也有人信萨满,黑眼镜虽然不虔诚,但好歹有点了解。 月初点点头,和这两人比,自己对历史就显得不太精通了,不过这方面哪怕是和自家老哥比,月初也是多有不及,所以也不多想这两人有没有开屏的意思,只觉得他们人挺好还带讲解的。 月初的手抚摸上墓室四周墙上的玉璧,一丝彻骨的凉意从她的指尖往上蔓延,简直称得上冰手,要是能拿出去,估计又能卖一大笔钱。 只是这触感……忍着凉,月初又把手放到墙上摩挲。 “这上面刻了东西,非常小一个个的,但是间隔很平均,摸着不像是什么图案,倒像是什么文字。” 月初转头说道,放下手时,手掌已经通红,她握了几下拳,那种僵硬的感觉并没有缓解。 这到底是什么材料做的,这么冰?! 第30章 拓印 黑眼镜走过来看了一眼,又拿手电筒怼在墙上照了照,确实像是刻着字。 只是这些字密密麻麻又很小,加上是凹面刻的,在黑暗里并不明显。 月初眼见着黑眼镜从包里掏出油墨和白绢布,没忍住还是笑了一下。 一般情况下,贼不走空,真有什么需要拓印的东西,都是直接把墙把石头撬了带走的。 当然还有像边上金丝楠木那种,又大又有价值还不能拆开带走的,也可以等到他们把这里清理干净之后,雇人再下来把东西拉走。 像她哥店里在卖的一些上年头的家具柜子,还有前朝贵妃用过的梳妆镜,也不是她哥一趟就搬上去的,只要不是像无邪那么邪门,走一个墓毁一个墓的,有点体量的盗墓贼同一个墓多进几次也是有的。 就像民宿那群人,他们也不可能第一回就把伙计全派下来,总要先有人来趟趟路的,再分批次把东西运上去的, “你别笑,你就说我这东西有没有带对吧。” 黑眼镜难得的被她笑的不好意思,但手下的动作并没有放慢,那几卷绢布很快就印满了墙上的符号。 “我记得,你家里那个瞎子算命的招牌,用的都是这种布吧。” 冤大头一边和月初把纸绷直摊在地上晾干,一边拿眼神瞥着黑眼镜。 “要不说这种布质量高,瞎子就喜欢用呢,等上去之后,你可得再给我买个十卷八卷的,我打算再开辟个瞎子按摩的新副业。 带出去风吹日晒的,普通的布可用不了几天就要变黄,招牌还是要做的像样点,到时候我赚钱了,请你们吃炒饭。” 虱子多了不愁,看的人多了不羞,黑眼镜咧着大牙冲着谢雨臣笑,墨镜都遮不住他的得意。 谢雨臣假惺惺的笑了下不搭话,黑眼镜是懂怎么得寸进尺的,突然,他的目光停在月初的手上顿了一下。 “你的手怎么回事?” 月初有些迟疑的握了握手掌,并没有什么不对,刚刚那种僵硬的感觉已经消失了。 “什么?有哪里不对吗?” “刚刚你的右手一直在抖,你没感觉到吗?” 哪怕月初否认,谢雨臣还是继续说道,握剑的人,手应该是最稳的,怎么可能那么抖呢,之前月初也没这种表现,别是在墓里中招了吧。 月初尝试着放松了下右手,继续去拿绢布,果然手在抖。 她抬头向石壁望去,却发现黑眼镜的蓝条在缓慢的往下降,再看那些绢布上的字,果然越靠近后面的就有一些重影。 此刻黑眼镜也停了下来,墓里任何一个人的得失都关乎整个整个队伍的安全,要是不把伤害月初的东西找出来解决掉,下一个中招的就可能是他和谢雨臣。 只不过,似乎自己已经中招了,黑眼镜抬手,发现他的双手也在微微的颤动。 “这墙有问题。” 谢雨臣反应过来,靠过去看,被月初阻止,谢雨臣的蓝条和血条都没掉,说明他还没受到伤害,已经有两个人出事了,不管最后用不用得上她的药剂,还是省着点花吧。 “我只有右手碰过这面墙,也只有右手在抖。”月初望向黑眼镜。 他有些严肃的回想了一下:“我拓印的时候,双手都碰到过墙面。” “我碰过绢布,但是暂时没感觉自己有问题。”谢雨臣看了月初一眼,也跟着回答,他并没有一定要上前的意思,但偶尔被人拦一下,居然也不觉得冒犯。 现在情况就大致明朗了,可那墙上到底是什么东西让月初她们的手颤抖不止呢,之后会不会继续损害到别的地方,都不知道。 第31章 示好 月初看着眼前,沉着无言的去检查墙面的黑眼镜,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施恩的机会。 或许刚刚,不该拦住谢雨臣,这样自己还能再多一重保险。 黑眼镜其实是个外热内冷的人,这和张麒麟有很大的不同。 要是你在野外碰上张麒麟,哪怕非亲非故,但你只要和他没有利害关系,留你一条命是没有问题的,甚至要是你的求生欲望足够强烈,张麒麟还可能顺手帮你一把。 而黑眼镜,他却不是这种人,哪怕确认你是好人、哪怕救你不耽误什么事,他更大的可能只是换一条路离开,这其实和谢雨臣还有点像,只是他冷漠的更不明显,这和谢雨臣为了保持家主的威严,有时不得不展现自己雷厉风行的一面还不太一样。 黑眼镜拥有持续长久不间断的痛苦,他的人生可以说就是失去的过程。 八旗子弟、少年富贵,他的出身曾是那个时代很多人难以企及的终点。 但碰上家国巨变,不得不出国避难,曾经引以为傲的一切都要被打碎重组,等到再回国,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甚至时移世易,他连能寄托的东西可能都不再有了。 不一样的东西,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时代,而经历一切了这一切之后,他却被留在了原地。 岁岁年年花相似,年年岁岁人不同,他经历过那么多人、那么多事,但却一样都留不住。 隔世经年,那将是长年累月的痛。 张麒麟的痛苦是未知,是他再也回忆不起从前,只有莫名的愁苦围绕着他,是一次次被人伤害还要重蹈覆辙,灯蛾扑火,但他没法制止自己探寻的本能。 他的人生一次次的循环往复,没有人记得他,他也不记得任何人,要是没有无邪、胖子,没有能叫他心安的人、心安的地方,他的人生将是一出宏大的悲剧。 而黑眼镜的痛则是因为太过清晰,太过已知,他知道自己在失去什么,但他无能为力,哪怕他的身手人人称道,但哪怕穷尽人力。 他也阻止不了时光的流逝,每一个与他相遇的人,最后都会离他远去,留他一个人在原地,而他却连遗忘也做不到,他站在故事的开头,但依旧看到了结尾。 于黑眼镜而言,多一条缘分,多一点牵挂,反而更是折磨,而在七情六欲里挣扎的人,到底能承受多少次折磨呢。 像他这样的人,普通人是不会被他放在心上的,更不要和他交心,期待他的友谊,他的心才是真的经历了千锤百炼,最后像钢铁一样冷硬。 他或许曾经有朋友、有亲人,但都失去了,只留下一个他,明明是最热闹的,却也是最孤寂的。 月初从知道穿进盗墓笔记后,就一直在有意识的结交善缘,在获得系统后更是如此。 她必须承认,自己给张麒麟治疗用的东西,就是希望张麒麟能恢复记忆,或者说不再失去记忆,能牢牢记得自己对他的每次恩情,记住她哥给他的每一次温暖。 而尸蟞的收集也并没有那么着急,把老哥送到安全的地方之后,连句交代的话都来不及多讲的跳回去,她其实就是在害怕无邪自己爬上来。 她就是害怕变数,害怕失去,害怕死,哪怕这命是多出来的,她也绝不肯浪费,不愿放过任何一次能和主角交好的机会。 之前是她没有底气,所以哪怕靠近无邪,也做的偷偷摸摸,哪怕当时老哥不说她和无邪之间那点联系,总有一天她也会自己提起的,出门在外,尤其是在动荡不安的环境里,故旧总是更让人相信的。 但现在她有了底气,随之而来也有了更多的变化,比如那该死的和世界观都不太和谐的水泥精,变化也带来了新的危险。 她不算个聪明人,身为身处其中的人,也无法确定什么决定对她而言最好,但经过她多年的观察,加上前世看书的记忆,她知道什么对她是最无害的。 这几个现在和无邪做朋友,或是之后会和无邪做朋友的人,都是有共同利益、共同敌人,都是应该拉拢,拉拢后可以放心的,这是她站在上帝视角上确定的东西。 哪怕他们混黑,哪怕他们现在或是即将杀人不眨眼,哪怕连无邪都可以为了覆灭汪家无视十七条干净的生命,可他们对自己人而言是安全,只要月初有办法走进这条安全线内,旁人的死活,和她一个破穿书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真的只是个想活下去的普通人来着。 “黑爷,喝药吗?”月初朝黑眼镜扔了一瓶精力药剂。 见黑眼镜有些好奇的拎着手指间的小蓝瓶看,月初假装翻包从商城里又买了一瓶,当下金币就剩下一万零一百了,每一块金币都可能是之后的一条命啊,月初的心在滴血。 但也只能告诉自己,这是必要的投资,虽然黑眼镜比张麒麟难讨好的多,但张麒麟有可能失忆啊,反正都有可能是肉包子打狗,那也不介意再大方一点了。 等她喝完,黑眼镜才不慌不忙的也拆开药剂喝了下去。 哪怕先前看过她喝那种红色的药剂治伤,但他没想到这种蓝色的药剂效果也这么好,几乎是药刚下肚,就能明显体验到一种精神焕发的感觉,甚至连他的肩膀也一瞬间轻了一下。 他闭眼细心感受了一下,那种轻松的感觉又消失了,可他知道那不是错觉。 黑眼镜从上俯视着脸上善意的笑容还没收回去的月初,只觉得她的肌肤在黑暗里也白得发光,和动画里带了光环的天使似的,这素白干净的小脸怎么就能长一双那么乌亮活泼的双眸呢,确实招人稀罕,也和这环境一点不搭。 太容易相信别人,可是要吃亏的,黑眼镜微不可察的掀了掀嘴角,到底是记下了王月初这个名字。 月初惊奇的看着黑眼镜的蓝条突然猛涨了一大截,然后又落回正常人的水平,所以平时,他的蓝条其实一直没满吗?难道是他家也有什么特殊血脉,就和张麒麟那灰了一半的蓝条似的。 不过也是,毕竟是能背女鬼那么多年的人,普通人可承受不了,要是他的蓝条能和张麒麟中和一下,可能那女鬼还不一定就这么赖着他不走了,一个移动大血包,这谁能不爱啊。 但也真是奇怪,那女鬼压着黑眼镜,最后他得了眼疾、甚至有可能引起颅内变化,生死也就在一线间了,但这伤害,看样子也被归在了蓝条这。 而自己和他分明是中了暗算,手上颤动不止,之后也可能引起身体上的损害,但这也是伤害蓝条,要用蓝瓶治,说好的精力药水呢,总不会只有见血的才能用回血药剂吧。 系统到底是怎么区分红条、蓝条两种伤害的? 神经伤害?神经不算肉体吗?那张麒麟的天授,真的能靠精力药剂治好吗,总不会是概念的回血、概念的精力吧,那……难道自己还占到系统便宜了! 第32章 机关 “你这药……卖吗?” 黑眼镜略微思索了一下,头转向月初的方向。 “材料很难找,要是之后有多余的,我第一个通知黑爷。” 月初非常真诚的笑了笑,但并不打算轻易给他,得来太过轻易的东西不会被珍惜。 黑眼镜这个人太神秘,又难以讨好,自己并不是什么天真善良的人设,装也装不了一辈子,现在太过殷勤,难免叫人家怀疑目的。 而且500金币一瓶,也不算便宜,当时系统说好的氪金通道也没打开,她现实卡上是有钱,但塞不进系统,黑眼镜想用钱来购买,她岂不是要亏本。 至于坦白系统秘密,让黑眼镜他们帮忙杀怪,这种行为对张麒麟可能有用,但对黑眼镜他们却未必有效。 信任的交付是要有个度的,从这方面而言,她会对张麒麟交托更多的信任,而黑眼镜与谢雨臣,或许这样的信任对他们也是种负担。 “好,我可记下这话了。” 黑眼镜也没有过多纠缠,不拿出来也是正常,要是愿意把东西拿出来,黑眼镜倒还要掂量下自己能付出什么了。 反正他们绝不会只相处这么几天,来日方长,黑眼镜也没那么着急,只是先表达一个态度。 只不过,没有标准的定价,他这次拿到的报酬也就要让小花帮自己打到月初卡上了。 正因为不知道那让自己肌肉震颤的什么,会对他造成怎么样的伤害,所以那份药的价值才更不可估量,而月初的善意也显得格外真挚。 黑眼镜确实很爱赚钱,有时候还会欠谢雨臣一些债,会仗着张麒麟爱忘事从他的金库里昧点钱,但那都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还得起,不管是他能付出的体力劳动或是他这条命,到时候都可以还回去。 他虽然看着不着调,但心里却有笔算的比谁都清楚的账。 虽然干不来谢雨臣意气上头时的仗义疏财,但也不会轻易欠下什么外债,损阴德。 不过,对一些蠢货硬要送上门的东西,他也是来者不拒,这种人不被黑眼镜放在眼里,当然也算不上是能和黑眼镜平等交往,需要你来我往维持体面的人。 要真说高傲,就是谢雨臣也不一定比得上黑眼镜,毕竟他幼年出生学习、养成世界观的那个社会,还是他们贵族制定王法的社会。 这次月初他们也不分工协作了,三人小心翼翼的把墙上的文字拓印了下来。 月初发现有文字的就这么一面墙,剩下几面虽然也暗刻了纹路,但那些纹路上有祥云有高山,还有蚰蜒,怎么也不像是字,仔细研究的价值似乎也不大。 但以防万一,他们还是把三面墙都涂黑、留下暗刻的白纹后拍照留存了。 “不在这,该不会这里其实没什么暗道,那个门栓,会不会是和门一起做好,在门安在墓道里之前的?” 月初脚下的这块地板已经被她蹦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但就是没有发现什么暗道或是机关,月初也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变得不耐烦。 谢雨臣看她在边上一蹦一跳,面无表情的脸上写满了崩溃,不禁软了下心肠。 墓底可不是什么小孩子过家家的地方,要想成功夺宝,技巧、耐心缺一不可。 “你去边上歇一会儿,等下我再来检查你那块地方。” 说完,谢雨臣半跪在地上,打光仔细观察地板间的异同。 刚刚那几面墙都被他们翻过了,黑眼镜凑到中间那块金丝楠木的屏风边上细看,这么突兀的立在中间,总不会一点异样都没有吧。 “我来帮你搭把手。” 月初本来已经坐在门槛上休息,但看见黑眼镜一个人抬起了屏风的一边,又觉得这人实在暴殄天物,之后要是能带出去,卖给那个多疑老三,指不定能赚多少钱,叹了口气还是凑过去帮忙,这队伍没自己不行啊。 黑眼镜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手扶着屏风不放下来,就等着月初来抬另一边。 “这里,怎么滑滑的?” 月初抬起她那边的脚,手不自觉的滑动了两下,然后就听见刚刚刻字的那面墙发出沉重的声响,这墓室后面还有一个墓室。 月初有些新奇的放下屏风,举起自己的两只手看了又看,没想到,自己还蛮有天赋的呢。 “看什么呢,也是被你捉到死耗子了。” 黑眼镜路过月初身边,见她傻兮兮的,没忍住用手把她的手拍了下去,这还是他头次那么主动的去接近别人。 谢雨臣也觉得有些荒谬,没想到他翻了那么久,最后被月初手滑找到了地方,但他自认没黑眼镜那么贱的手,不过苦笑两声率先往那墓室走去。 月初反应过来,有点生气,他就是嫉妒自己如有神助,跟在黑眼镜身后叫嚷着:“你说谁瞎猫呢!” 又想找谢雨臣主持公道:“老板,你看他,破坏队内和谐,这你难道能忍?要扣他工资。” 第33章 冰室 “这温度,是打算给尸体保鲜吗。” 谢雨臣像是被寒气冲到了,微向后仰了下身子,修长的脖颈、飘逸挺拔的背影还有转头时皱起的长眉,某一个瞬间,月初觉得自己还蛮理解无邪小时候想娶谢雨臣的想法的。 新墓室的门口,不需要人进去,就能感受到森森凉意,带着凉意的冷空气从里面翻涌出来,他们站的地方都升起了白色的雾气。 稍微用手电筒打点光进去,里面就亮的不行,只从门口看,里面的东西都像挂着一层白霜似的。 “也可能是冷冻,不过这道墙的阻隔做的很好,刚刚我们一点也没发现这后面有居然藏了一个冰室,只是这玉石虽厚,但看这水汽,按理说,刚刚这道墙不可能一点异常都没有啊,地底的空气也足够湿润,却连水珠都没有。” 月初先是回了谢雨臣一句,下一秒她就被这墙的材质吸引住了视线,原本她以为这墙应该和周围那几个一样,都是石壁上贴玉片。 可现在整面墙翻转过来,留出两个能过人的通道,可以看出是整块的玉石,而且又大又厚,粗略望过去竟比月初的肩膀还宽,这还真是天家富贵啊。 月初见猎心喜,感觉自己建筑魂又熊熊升起了。 “先别进去。” 谢雨臣边说边停下了脚步,后面追上来的黑眼镜也顺势拉住了月初的胳膊。 “刚刚你们都是玉墙后开始手部不自觉颤抖的,可要是那温度真的冷到你们接受不了,也就不会中招了。 刚刚我们也检查过,几面玉墙上并没有涂东西,那会不会,这道玉门后面的东西透过墙,损害了你们的身体? 再进去之前,还是先把面具手套都戴上再说吧。” 谢雨臣看着已经蔓延到他脚边的冰花建议道。 刚刚他们三人隔着绢布碰玉墙,都没有中招,这样说来,物理隔绝还是有用的。 “防毒面具?我们有带这个东西吗?” 月初记得她的包里只有几瓶水、酒精、绷带、面包、雷管、绳子和一些不占空间的杂物,她的包看着鼓鼓囊囊的,里面的东西却不算多。 他们这些团队是这样的,总要留点空间给墓底下的宝贝的,背轻点的包既符合外界对他们身份的认知,也是黑眼镜他们对自己的照顾。 但有人背轻的就要有人背重的,盗墓的工具总不能真的一点不带,这年头也不流行用手刨坟了,工兵铲什么的总要带上吧。 而谢雨臣的包里还背了一个大的相机,估计是为了把墓底下的东西拍的更清晰,而黑眼镜,在刚刚塞了那么多绢布的情况下,也不太可能放防毒面具了吧。 “九成新的面具,在黑眼镜的嘴巴下,能原价甚至高价卖出,你说我们有没有带?” 谢雨臣说话间,黑眼睛已经从包里掏出了三个防毒面具。 “进口的,压缩版,可能效果差点,但价格贼高。” 黑眼镜笑眯眯的把面具分到了月初手上,心里却在滴血。这可能是他和谢雨臣盗墓开始,占便宜最少的一次了,不仅佣金要交出去,装备也不能私藏,早知道,刚刚抓两把黄金走了。 第34章 主墓室 月初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要不怎么说一物降一物呢。 说起来,盗笔里,不管是张麒麟和无邪还是黑眼镜和谢雨臣,本就是呼声很高的cp。 哪怕无邪大学时有异性初恋,谢雨臣和霍秀秀在最初也有点苗头,但最后站在他们身边的,还是这两个好队友。 这一路走来,谢雨臣和黑眼镜之间也是默契非常,虽然无邪和张麒麟眼瞧着还没发展,但架不住大张哥人格魅力非凡,谁能抵挡住被三番四次的英雄救美啊。 忧郁的气质、神秘的背景、超强的武力,再加上险恶环境下的相互照料,一次次多巴胺分泌,爱情不就这么水灵灵的向他们走来了吗。 虽然黑眼镜气质不太对,但严肃起来的时候也是很能唬人的,而且他连给自己买个防毒面罩,面罩上的镜片都是定制的黑色,怎么不算神秘呢。 月初防毒面具下的眼神歪了歪,不自觉笑出了声,然后就被一直保持警惕的黑眼镜和谢雨臣围了起来。 “月初?你没事吧?” 谢雨臣突然听见月初呵呵的笑声,有些愕然的转身看她。 因为月初表现得一惯靠谱,所以和月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在墓室里笑起来相比,更大的可能性是她在别人没注意到的时候中招了。 黑眼镜显然也是同样的想法,此刻已经弯腰,隔着透明镜片仔细观察起了月初的眼睛,看一个人有没有丧失神智,观察那个人的眼睛就是最快的办法。 月初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这辈子她虽然也算是北方大妞了,但是身高是一直没怎么长,167已经是她青春期坚持不懈的锻炼、喝牛奶才得到的高度了。 但这高度,和黑眼镜比起来就有些不够看,加上月初身上的肌肉虽然紧实、爆发力也够,但是并不够健硕,那小肩膀就肉眼观察和黑眼镜的根本不能比,就连偏瘦的谢雨臣对月初都带点体型压迫,更不要说黑眼镜了。 看着月初不自觉瞪得溜圆的眼睛,就像是被冒犯了领地的大猫,还是那种毛茸茸的,看着很可爱,平时仰着高傲的小脑袋凑过来亲人,但等到别人真被吸引着去摸,就要炸毛警告的那种。 黑眼镜被自己的想象逗笑,笑着开口:“没事,这丫头现在看着眼珠子还很灵活。” 月初先是有点不适应的往后面退,等反应过来黑眼镜说了什么,又带点不爽的瞪了他一眼,绕过黑眼镜、谢雨臣,自己往这冰墓室里面走。 “那当然了,有什么好看的,我正常着呢,不过是看见里面那个冰棺,有些激动而已,这东西我还是头次见,说不定很值钱呢。” 这话倒是真的,就是黑眼镜墓底作业这么多年,也从没有在除雪山外的古墓里看见这种规制的墓葬。 这个墓室和先前他们的看的所有墓室都不一样。 它被摆成了女子闺房的模样,梳妆台、储物柜、软榻、桌子、小椅、灯台、盥洗盆架、屏风、花瓶、字画、冰鉴、香炉、小书柜……甚至墓室靠墙处还摆了一张床。 而刚刚,月初看见的类似的冰块的东西,其实也是因为这些器具上覆满了白色的冰霜,远远望去白茫茫的一片,就像冰块似的。 但凑近了看,依旧能从冰霜下面看出它们原本的颜色。 若不是墓室四角冰鉴中堆放着的冰块还在冒凉气、墓室中间还有不容被忽视冰棺、加上器具上结出的冰霜,一开始进来的人恐怕真会忘记自己身在何处。 里面这些东西,在时光的变迁下,已经不仅仅是艺术品那么简单了。 看样子,他们已经到达了主墓室。 第一个引起他们注意的当然是墓室正中摆放着的冰棺,就像月初说的,这个棺材要是能运出去,那价值该是无法估量的。 可是,哪怕视线被棺材吸引,他们还是决定先去探查墓室里摆放着的四个冰鉴。 冰鉴通常由内外两层组成,外层为鉴,内层为缶,两层之间留有较大空隙,可用来放置冰块,而缶则用来盛放食物或酒浆。 这种双层结构的设计,在古代,既能够用来缶里保持食物或酒浆的凉爽,又能够利用冰块融化时释放的冷气来降低周围环境的温度。 可是什么样的冰块,能在存储量这么稀少的情况下,数百年而不化,还能使墓室里别的东西也开始结冰,甚至刚刚只是打开了墓室门,那寒气就渗着门逃了出去,叫谢雨臣他们脚边都飘出了冰花。 而这样的冰鉴,它里面那层又会藏着什么东西,总不会是什么美酒佳肴了,毕竟死人吃不了活人的东西,可要是香火蜡烛,也没必要放进冰鉴里,这么几个一看就不平凡的“盒子”里到底藏了什么宝贝,实在很难不让人去好奇。 此时三人都已经戴上了手套,月初因为知道自己身上有青龙血脉,所以抢先伸手去开冰鉴中间那个缶上的盖子。 都是祥瑞血脉,张麒麟的麒麟血脉可以百毒不侵、百虫不近、驱邪除祟,月初的青龙血脉理论上也可以,而且从某种角度而言,龙这种生物比麒麟寄存了更多的信仰,在华夏大地上,月初血脉的运气要比张家那些惨兮兮的小麒麟更好。 只不过因为她的血脉是在碰见水泥精那时候刚得的,加上刚获得血脉就流了血,像他们这种血脉的恢复本来就比常人要慢,刚得来的血脉其实交换还没完全完成,就先受了伤,也没有足够的疗愈时间,所以刚刚月初才会被那玉门伤到。 这些也是她刚才进来后用后方的马猴尸体换了4000块金币、20块肉后,硬是把系统揪出来做了一次售后客服才问出来的,或许是为了报复,系统还嘲笑她浪费药品,说只要再等一会儿,等她的血脉缓过来,那点伤害就能恢复了。 那时候她是真的想拥有投诉的权利啊,月初还是要点面子的,这件事注定只能成为系统和她之间的秘密。 不过既然知道自己受到伤害的机率比黑眼镜他们要少,哪怕不能立刻百毒不侵,之后也能代谢出去,月初就不会让黑眼镜他们瞎出手,免得到时候还要浪费她的金币。 至于要是里面万一被墓主人出其不意的放了什么暗器,三人身手差不多,能避过去就都能避过去,不能避过去也就不在乎受伤的人是谁了,反正最后肯定是月初出特效药。 500金币看着多,但加上刚才两只马猴换到的奖励,月初现在已经有个金币和24块肉,换点伤药还是容易的。 在墓底要是受伤流血,万一感染那可不是说着玩的,回血药剂是必不可少的,月初也不打算为了隐瞒特殊就抠抠搜搜。 万一到时候她或她老哥受伤,拿出伤药吨吨吨的灌,到别人受伤就没有伤药,这些心眼子成精的人怕是心里会有计较。 月初可不希望自己成为被他们防备的人。 反正颜色不一样,大不了就说精力药剂比回血药剂贵呗,解释权不还在她身上嘛。 第35章 冰蚕 见月初出手,黑眼镜和谢雨臣放在身侧的手也举了起来。 这倒不是为了阻止,大家彼此清楚自己的身手,虽然谢雨臣二人有时会不自觉的照顾月初,但那不过是同等阶层下两人良好品格的体现。 是他们想照顾月初,而不是月初本身需要照顾。 轻视和绅士的界限,他们二人还是分得清的,既然月初出手那就是她有这个把握,而他们二人举起手,也只是为了更好的策应,而不是以珍重保护的名头去扼杀月初的发挥。 月初出手很稳也很快,她发现只要把每次握拿东西想成是握剑,就能自动卡上bug。 看着盖子被安全打开,黑眼镜和谢雨臣也松了口气,果然握剑之人的手就是稳。 打开盖子的一瞬间,月初差点犯密集恐惧症,一堆细长的虫子这趴在盒子里面,甚至它们的身子还有点波浪的起伏,大概是在呼吸,月初几乎是把手上的盖子扔到了地上。 其实单看一个也没什么,只是这么多个趴在一起,密密麻麻的相互覆盖,月初根本就克制不了身上鸡皮疙瘩的迸发,哪怕这些东西上面鲜红的血条十分抢眼,月初还是接受不了。 “冰蚕?” 黑眼镜有些惊异的看着盒子里的东西。 “那不该是白白的,胖胖的,看着很可爱的东西吗?这些,你怎么不说是蚯蚓呢。” 月初有些嫌弃的揉了揉胳膊。 谢雨臣也不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但还是看着盒内逐渐开始活动缠绕起来的虫子解释道: “晋朝王嘉的《拾遗记·员峤山》中描述的冰蚕长七寸,黑色,有角有鳞,以霜雪覆之,会作茧,长一尺,其色五彩,织为文锦,入水不濡,投火则经宿不燎。 你看这几根虫子,有鳞有角的,和王嘉的描述很像,虽然比记载的更长一点,但《拾遗记》里也不曾记载这冰蚕还有冰冻的能力,加上活了这么久,有些变化也是理所当然的。” 月初怪叫一声:“哇哦,我一直以为这本书只是志怪小说而已,怎么现实里真能出现这种东西,它的重点难道不该是吐丝作茧,造出水不浸火不着的布料吗,怎么有人把它当移动冰源使用的吗。 长得也太磕碜了吧,而且怎么这种奇异的能力,比算的上是神话层面的东西了吧,我只听说过能在雪山生存的蛾子,但真没听说过能把一个地方变成雪山的虫子。” “我看这东西很有研究价值啊,其实你们看,这小东西除了黑了点,头上有小角,身上覆鳞片,瞧着还是很精致的。” 黑眼镜倒是不嫌弃,抓出一条冰蚕放到手心仔细观察,又伸出手把东西碰到谢雨臣和月初眼前。 “手冰不冰,凉不凉,想不想颤抖?” 月初勉强接受了这话,单看是还过得去的,就是那堆盘旋在一起显得尤其恶心,稍微把脑袋往后面伸了伸,眼睛已经有点习惯这团蠕动的东西,只是她有点怀疑刚刚她和黑眼镜的中招和这些冰蚕有关。 “没有感觉,不然我把手套摘下来试试?”黑眼镜虚虚握了几下拳,又感受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不要了,你傻不傻,既然没感觉,那或许说明刚才我们中招和这东西没有关系,或许是墓主人在那墙上涂了什么毒药也说不准。 带几条出去喊人找人研究研究就行了,难不成你真打算以身犯险啊,这里的冰也不知道怎么保存的,要真是这小东西的功劳,怕是你的手刚碰上它就得变成冰块,然后掉下来,到时候谁也来不及救你。 只是就目前看来,你的手套也没有变化,你的手也没有感觉,可能这东西,是和冰块结合起来保持墓底低温的?” 月初没想到黑眼镜还有舍己为人的一天,还想拿手去试,也不知道他有几条命,果断的出声阻止。 “拿去,再找几条出来包起来放一边,等出去的时候再给外面套个袋子放些冰块,看能不能把它们活着带出去,要是不行,就带几只死的上去。 至于缶里这些,先把几个冰鉴都打开看看,要全是这些冰蚕,就先把这盒子里的消灭掉,看看周围环境会不会有变化。” 谢雨臣说完看了月初和黑眼镜一眼,见他们都没异议后点了点头,把手里的袋子递给黑眼镜,然后转身去研究墓室里别的东西。 “我赌他是嫌恶心所以不愿意上手。”黑眼镜看着月初笑了下,不怀好意的把手里的冰蚕往上举了举。 月初有些无奈的点点头,这两人加起来也是一两百岁的人了。年龄都长在黑眼镜这边了,怎么这人竟然还学不会包容,实在太幼稚了。 不像小哥,在无邪心目中永远那么可靠,那么多看书的人顺着无邪的视角爱上了张麒麟,足以证明无邪的心意,只不过,张麒麟的靠谱是真的,无邪自认为的愚笨却是假的。 想到这,月初也懒得牵扯进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还是去墓室的另一个方向检查,给他们留出点空间。 今天也是成人之美的一天啊。 见月初不在乎的转身,黑眼镜有些疑惑的把手里的冰蚕提起来细看,看它努力在自己手上攀直了身子,有些苦恼的抿了抿嘴巴,也没变啊,还是那么丑。 在这个墓室里,月初终于算是认识到古人对事死如生的重视了,他们是真的认为人死后还有魂灵存在,哪怕到了地底下也要永享尊荣的。 就这梳妆台打开,珠宝首饰整齐的罗列着,胭脂盒里也装满了胭脂,历经数百年,依旧色泽红润,用手指沾点出来也能在手套上轻易化开,仿佛是这冰室赋予了胭脂永远湿润的能力。 月初把东西塞进自己背包,哪怕她不是专业的,可这里的温度能让梳妆台都结起冰霜,隔着手套拿手一擦,上面就有了一块块透明的冰片,而这胭脂一没被蒸发、二没被冻住,时隔多年依旧像新做出来的一样,里面的材料肯定不是普通的材料。 黑眼镜跟在月初后面,见她只是拿走几个装东西的小瓷器,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瞧了她一眼,这应该就是主墓室了,估计最好的东西都藏在这了,现在不拿东西,等什么时候再去拿。 他们是探路兵,对这种财宝那是见者有份、能拿多少都算自己的,要是他们靠佣金过活,又何必下墓,去国外做雇佣兵岂不是每天都有生意,还是太年轻了,生活经验不够丰富的缘故。 黑眼镜又拉开月初推回去的柜子,从里面抓了好几把金银放在背包里,又从梳妆台上捞了一些看不出用处的小瓷瓶放包里,保不齐哪家太太有收藏这些东西的癖好,还能卖个大价钱。 第36章 新生物 墓室里已经被月初她们搜刮了一遍,没有异常,看来最大的秘密还是藏在中间那个冰棺里了。 越靠近这个冰棺,温度就越低,想到刚刚冰鉴里的那些冰蚕,月初的脚步突然有些踌躇。 冰鉴里的冰块可比不上这么冒着寒气的冰棺,虽然越靠近,越能看出来这个冰棺的制作用的不只是冰块,似乎是在一个透明棺材外裹了层冰块,那些晶莹剔透的冰块牢牢的把一个乳白色透光的棺材藏在了里面,远远看去浑然一体。 但在人类丰富想象力的作用下,月初已经止不住的开始脑补整个冰棺里都是冰蚕的画面了。 黑眼镜往边上瞥了一眼,只看见月初突然停顿的脚步和微垂的头顶,毛茸茸的发顶在一日的奔波下翘起了几根不安分的呆毛。 他不着痕迹的移到月初前面,微侧身子挡住了月初的视线,弯腰往冰棺里看去,只有一具看不清面目的尸体,他微松了口气。 冲着对面的谢雨臣仰仰头,不需要交流,两人默契的拿出铲子往外面的冰层上砸去。 长臂宽肩窄腰,黑色冲锋衣包裹着抡动铲子时带动的肌肉,月初老实的站在黑眼镜身后,不着痕迹的咽了咽口水,握着手电的手不敢多晃一下,有时候,男人的帅气就来的很莫名其妙。 月初偷偷撇了撇唇瓣,男色祸人啊,人生在世,免不了有被激素控制的时候,她不自觉垂下眼,欣赏美色只是每个人的本能而已。 冰块被他们一点点凿开,哪怕月初大半身子被挡在黑眼镜身后,身上的冲锋衣还是不可避免的沾了一些飞溅出来的冰屑,它们在冲锋衣上倒是化得很快。 月初的目光飞向最开始的那个冰鉴,果然那里面的冰蚕死了之后,那个冰鉴里面堆着的冰块已经开始化了。 等黑眼镜他们停手,那个冰棺上面那层冰块已经被清除干净了,此刻藏在里面的棺材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这棺材的制造材料果然不是冰块,而是被打磨的极薄的玉片。 月初小心翼翼的把手覆盖上去,还要担心会不会一个用力,就把这层玉片弄碎。 到了这个时候,里面那具尸体的面目也清晰了很多,隔着这层薄薄的棺面,他们差点以为里面的人只是睡着了。 上次看见这种尸体,还是在七星鲁王宫,那个石台上的女尸,一开始的面容也是栩栩如生。 看来这个墓主人,也掌握了让尸体防腐的办法,只希望这次开棺,月初看见的不要再是有起伏的身体了。 谢雨臣和黑眼镜又对视了一眼,两人分站到棺材的前后两面,用匕首撬开口子后,轻轻把这玉片样的棺材盖移到了地上。 开棺的一瞬间,极重的寒气蔓延开了,棺中女子瞧着十六七岁,面容宛然如生,还能看见她脸上细小的毛细血管,和她的嘴唇一样是青紫色的,要不是神色端庄安宁,这人简直像是被直接冻死的。 而移开盖子,月初他们也能看见剩下棺材的厚度,果然是被打磨的很薄,甚至没有月初的半个指甲盖厚,整个棺材都是这种被打磨的很薄的玉片。 有那么厚一个玉石大门在身后,他们也不会认为是墓主人缺少玉料,只能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才故意打造了这样的玉棺。 “这就像一个大型的冰鉴。”月初的视线在女尸身上绕了几圈。 墓室就是一整个大的冰鉴,而这个最薄的玉棺就是里面那层缶,二者之间用墓室里这些没有化去的冰块填满。 周围那些小型冰鉴的缶里藏着冰蚕,二者相互作用,让冰鉴里那几块冰块保持了几百年不化,那这女尸身上又有什么东西,让棺材外层的冰块一直不化呢。 而且月初还有一些说不上来,但就感觉不那么正常的地方,不是说事死如生吗? 棺内女尸虽然穿着华丽,白色的袍服腰带上挂着足金的装饰,衣服肩部、下摆都用金丝银线绣着兽纹,有点像古代祭祀用的衣服。 而她的梳妆台上分明有那么多的胭脂,死前应该是个爱美的女子,可死后却连妆容都没有,素面朝天,连眉毛也没给她画,有种又重视又不重视的感觉。 “那有没有可能是她不能化妆?” 月初提出质疑后,谢雨臣和黑眼镜默默观察了半晌,最后谢雨臣的把手伸向女尸脖子上挂着的那个吊坠。 一个神龛样式的盒子,放在女尸身上的时候一动不动,但到了谢雨臣手上,那盒子里的东西就像受到了刺激一样往外面撞。 于此同时,刚刚还乖顺没有声响的那些冰蚕,也从剩下三个冰鉴里爬出来,往月初她们这边蠕动,但凡是他们爬过的地方,都结起了厚厚的冰层。 所以最后还是到了玄幻界面,月初掀了掀眼睛。 下一秒,还没等他们把神龛样式的吊坠打开,谢雨臣突然浑身抽搐着倒下,吊坠落在地上碎开,里面钻出条白白胖胖的虫子,这倒更像是月初印象里被神话了的冰蚕。 但此刻她无心纠缠,因为解雨臣的蓝条飞快的往下掉,他的脸色也变得青紫,身体蜷缩在一起,眉毛上结起冰霜,嘴里涌出鲜血,像是马上就要被冻死或是呕血而死了,这一切几乎是在一瞬间发生的。 哪怕他们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也没抵御住那只虫子的攻击。 黑眼镜反应过来,转身掏出枪,往那只逃窜的虫子身上打去,可是它移动速度飞快,纯白的身子藏匿在那些冰蚕新结出的冰块里,又有黑色冰蚕不怕死的掩护,几个呼吸间,黑眼镜失去了那只虫子的踪迹。 而月初假装把手伸进包里,实际上飞快的往商城里兑换了一瓶回血药剂和一瓶精力药剂,她绕过棺材,谢雨臣身上已经结出了薄薄的冰层。 拿手剥开冰层,谢雨臣牙关紧闭,紧急关头,月初不得已卸了他的下巴才把药灌进去。 听见清脆的咔嚓一声,已经站到他们身边掩护的黑眼镜嘴巴一酸,一边搜寻那只跑掉了虫子,一边打黑色的冰蚕,百忙之中还不忘给清醒的谢雨臣投去一个怜悯的目光,哪怕对方看不见他墨镜下的心意,但他自认为心意已经到了。 月初见蓝药生效,谢雨臣身体舒展清醒过来,又连忙给他灌了一瓶红药下去。 谢雨臣内心是感激月初,只是他此刻的内心和他的下巴一样无力,从月初怀里站起来,谢雨臣面无表情的把自己的下巴合上,像他这样周全的人,只是轻声说了句多谢就把目光移开。 月初有些不好意思的眨眨眼,她没想到红药真的就只是回血,居然连一个小小的下巴脱臼都治不好,回想起刚刚粗暴的动作,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抽了抽鼻子,她还以为能直接治好的。 “你刚刚什么感觉。” 见谢雨臣也加入射杀黑色冰蚕的队伍,黑眼镜的压力小了一点。 “就感觉冷和痛,然后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刚开始意识还是清醒的,但等到控制不了身体的蜷缩倒下之后,我的头也开始痛起来,明显感觉思维变慢了。 幸好月初的药给的及时,不然我真就在这里变成冰棍了。” 谢雨臣往下面甩了甩手,才感觉紧贴身体的衣服被展开了一些,估计是刚才身上结的冰化了。 聊天并不耽误谢雨臣射杀黑色冰蚕,那些东西倒是很容易死,子弹往密集处多打几枪,一死能死好几条。 现在黑色冰蚕死的差不多了,就剩下那只白胖的虫子不见了踪影,而墓室也比刚才多了更多的冰块,那东西藏身的地方更多了。 只希望它和那些黑色冰蚕一样,受不得热,否则真等它跑出去了,月初他们想捉回来就难了。 虽然还不知道这是什么生物,但从它的杀伤力和被挂在墓主人的脖子上看来,这东西身上绝对有秘密。 “你们看,尸体化了。” 月初的话没有夸张的意思,尸体在失去吊坠盒之后,身上的冰霜就开始消退,现在,棺材里除了尸体身上的衣服首饰,还剩下一大摊血水、化了一半的尸体和一些裸露的白骨。 在他们目光的注视下,这尸体就像冰块一样一点点化开,可疑的是居然一点味道也没有,就像只是化开了一滩血,而不是人类的真实血肉一样。 第37章 成精了 谢雨臣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不敢想象,要是刚才没有及时服下月初的药,是不是最后,他也会像棺材里的女尸一样,整个人变成一个大的冰块,但凡温度变化或是离开那条虫子,就会化成一滩水。 此刻他的脸色不可自抑的沉了下来,不管是谁在面对这种生命威胁的时候,都难以保持好心情。 这时候下巴上的疼痛已经不再别扭了,要不是月初眼疾手快,没有一丝犹豫的拿出药品救了自己,他都不一定能活着,这种几乎把人整个冻起来的伤害,但凡晚一秒就可能多一种后遗症。 谢雨臣侧头郑重的和月初说了一声感谢,他知道在那样紧急的情况下,月初的干脆利落反而是她真挚善意的最佳体现。 他不应该因为自己一直是拯救者的形象,就不适应被他人拯救,说实在的,能被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不错,否则,他也不会特地下来这墓里想给自家师傅找个续命的法子。 只是现在看来,刚刚跑走的虫子,除了让尸体保持原样外,并没有长生不老的作用,除非使用者不介意自己在不老的同时直接死去,否则绝不可能用这种虫子来拯救自己的生命。 而现在的棺材除了血水就只剩下女尸身上的衣服首饰,再没有别的线索,要是他们不能把那只虫子捉回去研究,剩下的希望就只有包里被拓印下来的文字了。 月初的目光快速的游走在每个冰块之间,她比谢雨臣和黑眼镜强的地方在于,她能看见每个活物的血条,但凡那只虫子敢露头,她就得把它捉回去。 她还没有见过蓝条这么长的生物,她倒是想知道,现在的世界里,是不是真能孕育出可以和人沟通的精怪。 突然,月初的眼神某一处停了下来,她弯腰,捡起那个神龛吊坠中较大的一块,谢雨臣初拿这个吊坠的时候并没有出事,是等吊坠颤动之后才出事的。 月初怀疑那个吊坠盒并不是密封的,那虫子能依靠缝隙向外面传递物质,所以女尸能被一直冰封而不融化,但是吊坠盒对这只虫子也一定有抑制作用,否则谢雨臣刚摘下盒子的时候就应该出事。 观察到月初的动作,黑眼镜、谢雨臣两人也把目光放到了那个墙角。 “你那两种药还有吗?” 黑眼镜看了看地上的碎片,最大那块被月初捡走了,剩下的碎屑已经不足以把那种胖嘟嘟的虫子重新装起来了。 “管够。” 月初低声应了一句,她没想到打脸这么快,前面还说不能给黑眼镜药品,现在又药品管够的,只是此刻没人在乎这些,三人默契的往那个冰块包抄过去。 路过其中梳妆台的时候,谢雨臣还往上面掰了一块木料下来,虽然不确定是只有吊坠盒的能阻隔伤害,还是只要是木料就可以,但他可以试一下。 黑眼镜则举着枪,要是那虫子宁死拒捕,他也能成全它。 他要的是东夏墓穴里治疗陈皮眼睛的东西,对什么活死人或是长生不老的传言没有多大兴趣。 谢雨臣想多留二月红几年的想法,黑眼镜谈不上支持或反对,反正等谢雨臣撞了南墙,会知道回头的,二月红已经百岁高龄,还有一个记挂了很多年的亡妻,就连棺材都定好了,瞧着没有特别渴望活下去的想法。 谢雨臣不过是剃头单子一边热而已,黑眼镜会尽力把那只一看就不正常的虫子留下,但万一危及生命,他肯定是先选人命的。 其实这只虫子长得还是很可爱的,只是它的智商似乎不怎么高的样子,就连速度也像是在刚刚的冲刺中被消耗了一样,月初还以为会迎来一场大战,没想到很轻易就把虫子赶到了剩下的大半个吊坠盒里。 只是中间耗费的时间长了点,月初三人蹑手蹑脚的,走一段就歇一段,只怕它改变了位置,没想到这小东西根本就没反抗。 [小青龙,你是来救我的吗?对不起,刚才没认出你的气息,我不是故意伤人的,你不要杀我呀,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小青龙,你相信我啊,这些人类都是很坏的,你不要助纣为虐,我们修行不易,我都还没修成人形呢,就被抓来了,要不是他们求我,我是不会把那个死人冻起来的。] 月初起身的动作停了一下,目光转向手里那只胖嘟嘟的虫子,听着脑海里奶声奶气的声音,舔了舔嘴唇,这他爹的还真成精了啊。 [系统,你还在吗?你家被人偷了。] [小青龙,你在和我讲话吗?这不是我家,是坏人把我捉过来的,我的家才不在死人身上呢。] “怎么了?”谢雨臣有些担心的出声道。 “没事,只是没想到,刚才阵仗这么大,现在又这么轻易就得手了。”月初在防毒面具后面做了个略微有点夸张的表情,让边上的两人松了口气。 “别揣手上了,万一这东西又伤人就麻烦了,你把整个吊坠盒子放这里面吧。” 黑眼镜伸出来一块木板,正是刚才谢雨臣掰下来那块,现在里面已经被套了个洞,月初把剩下的吊坠盒连着那只胖虫子放了进去,黑眼镜又拿出块小木片把洞盖上,那绳子绑了好几圈之后塞进了塑料袋里,又把塑料袋扔进了另一个装着冰块的塑料袋里。 [小青龙,你放我出去吧,我刚刚只是一下子被吓醒,才不小心伤到边上那个人的,我一心只想修炼啊。 我们都不是人,我们才是一伙儿的,你说话呀! 小青龙,你理我一下,你再这样,我就要闹了!我不要被关起来了,小青龙!你放我出来呀,你不要当听不见啊!] 黑眼镜拎着的塑料袋开始剧烈的晃动,他没有坚持,直接把袋子扔到了地上,又把腰间的枪重新拔了出来。 要是这东西在闹事,他只能直接把它杀了,现代生物的文明会不会进步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没有能防治这虫子的具体手段,很多人会因此丧命,他们不可能把希望都寄托在月初的红药和蓝药里。 “小青龙,你怎么和人类站在一边啊。” 那塑料袋晃动了一会儿,那只胖虫子从里面爬了出来,黑眼镜眼疾手快的开了枪,下一秒却听见一个孩子的质问声。 “我刚才好像听见有人说话了?小青龙在喊谁?”谢雨臣猛的看向那个塑料袋子,语气里带了点恍惚。 “小青龙没喊人,是我在喊小青龙!你们这几个蠢蛋,为什么又要把爷爷我关起来! 小青龙,你肯定是被人骗了,你只是修炼成人而已,又不是真的人,你怎么不帮我呀。” 月初出手捏住冲着自己跳过来的胖虫子,有些茫然的看向四周,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事情。 “你是、小青龙?”黑眼镜语气有些微妙的看向捏住虫子的月初,他还以为她是小麒麟来着,怎么现在的瑞兽都成堆出现了吗? “我不是,我没有,我不知道,你们别听它瞎说,我和它不是一伙儿的。” 月初连忙摇头,第一次体会到了百口莫辩的感觉,捏住虫子的手却没有松开,她确实买了个青龙血脉,但她本质上还是人啊,怎么就被开除人籍贯了呢。 第38章 献忠 谢雨臣瞄着月初肩膀上那只嚣张的小虫子,忍不住咬了咬牙。 这虫子自称雪山大王,修炼了一千年,拥有无上法力,它不欲害人性命,只要他们把它和小青龙放了,就能一切既往不追,要不然,就算冒着渡雷劫遭天谴的风险,也要把迷惑了小青龙的人类杀死。 而它口中心心念念的小青龙,则是在自己眼线下一日日长大的月初,简直是笑话。 现在的谢雨臣已经选择性的忘了虽然王胖子的铺子开在他家铺子边上,但他并没有时刻关注王月初成长的这一事实。 他只是想不明白一个好端端在众人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月初,怎么就变成了这只胖虫子嘴里的小青龙,好像一下子就把月初和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远了。 这只刚刚差点杀了自己的胖虫子,现在还打算蛊惑月初,仗着月初是女孩子心软,妄图用它非人的身份哄骗月初。 谢雨臣又一次选择性忽略了前不久月初就提出要把民宿那伙人活埋的计策,只把白眼一个接一个的往胖虫子身上扔去,碍于这虫子现在还趴在月初肩膀上,他到底是忍住了没把内心的吐槽骂出来。 “小青龙,你多大了,你爹娘呢,怎么不在你身边?是不是这两个人骗了你?” 雪山大王拿头撞了撞月初的冲锋衣,发出簌簌的响声。 “他们没骗我,你为什么喊我小青龙?” 月初想知道这只虫子到底知道多少事情,也想让谢雨臣他们相信自己的……无辜? 反正照雪山大王的话来算,在他一千多年的修炼里,至少有七八百年的时间都是在这座墓穴里度过里,这么多年,脑子应该也糊涂了吧,要是不糊涂,也不会被人从雪山移到这里了。 “什么为什么?就像你一出生就是青龙,我一出生就是雪蚕一样,你是青龙,所以我喊你小青龙啊,不过你们青龙一族就是得天独厚,我闻你气息,好像还不及我年长,竟然已经修成了人形。” 雪山大王挂在月初肩膀上翻了几圈,好像是这么多年的吊坠盒生涯,让他此刻尤其的活泼。 “我不是修成人形的,我本来就是人,一出生就是人形的。” 沉默中,月初微微侧头,黑眼镜的手则是一直扶在枪上,他担心要是这只雪蚕得不到满意的答案,会暴起伤人。 良久,雪蚕慢慢直起身子,虽然看着依旧是晶莹剔透,胖嘟嘟的身体勉强称得上一句玉雪可爱,但墓道里气氛因为沉默开始沉重起来。 三人已经停住了脚步,但凡雪蚕不满意这个答案要伤人,他们就要在尽力不伤及月初的情况下想办法把他杀死。 他们盗墓贼,最不怕的就是天地因果报应,就算你修炼千年,只要被他们找准机会,一样得去见阎王。 杀气沸腾中,雪蚕把头重重趴在了月初肩膀上。 “那你可能和我认识的小麒麟一样,不是天生的青龙,只是祖上哪一脉有青龙血统而已,只是你的血脉比较纯正,让我以为你就是青龙化身。” 雪山大王在心里叹息自己的聪慧,他已经发现了身边这两个男人的动静,果然小青龙就是被胁迫的吧,可恨现在不在雪山,否则他就能直接带着小青龙逃走,不用再和这两个男的虚与委蛇了。 人类,真是坏东西,雪蚕一点也不喜欢。 “小麒麟?”月初有些奇怪的反问,在这个世界,一提到麒麟,她能想到的就是张麒麟,就是张家。 “是啊,我记得当时,我修为还不够高,还不能张口说话,他的血脉也不够纯,我们不能心灵感应,小麒麟带着一堆人来找我,我一直试图和他沟通,但是他们以为我要伤害他们。 后面又来了几只假凤凰,这个我是不认得,他们根本就和凤凰扯不上关系,他们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我的能力,为了让里面那个公主能体面的保持原样,把我关进了吊坠盒里。 我听到他们说,等到这个坟墓再开,公主的父亲会把她带走复活,可是,这公主早就被冻成冰块了,根本不可能再活一次。 外面吊坠盒的封印其实早就松动了,我本来想跑。 但是假凤凰们给公主挑了个风水宝地,能帮助我们修炼,加上我醒来后一直在里面喊,却没有一个声音回应我,我就想着等等看有没有人来接公主,等情况分明了再出去。” 月初皱了皱眉,雪蚕的一番话,不仅涉及到了几百年前的张家人,也涉及到了汪家人,让她一时也分辨不清真假,反正现在能说话的就剩他一个了,当然也不会有人去揭发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了。 “那你现在出去之后打算干什么?回雪山,你离开那些冰块还能修炼吗?” 月初三人见雪蚕只是怏怏的趴在月初肩头,看不出攻击的欲望,对视一眼后决定继续往外面走。 听见月初的话,雪蚕根本来不及忧伤,头转的比谁都快,他好不容易攀到了一个真神兽,才不会走呢,等到时候月初化龙飞升,他就是龙宫的一员大将,也不必辛辛苦苦修炼熬飞升,最后不知道被分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像雪蚕天生弱小,自古以来都被当做吐丝织茧之物,要不是近些年灵气下降,他的根脚怎么也称不上大王,要是今天不抓住机会,他就算真回雪山修炼,也不知道几万年才能得道。 趁现在小青龙还小,他可得好好和她打好关系,尽快脱离人类的魔爪,找个风水宝地修炼去,故而有些焦急的说道: “你不要我了吗?被关了那么久,我不想再一只妖独自过活了,你是瑞兽,我跟在你身边,不耽误彼此修炼的,按我如今的年纪,也早不需要依靠雪山了。 只是可怜我一批徒子徒孙,他们才是不能离开雪山的,被假凤凰捉来布阵,没有雪山精魄,连意识都被湮灭,活的不比尸体强多少,更不要提修炼了。 小青龙,你就把我留在你身边吧,你知道的,像我这样的,是伤不了你的,留我在你身边怎么也是一份助力。” 月初想到那些冰蚕,确实可怜,被人从雪山抓过来,死了之后被她收进系统兑换,现在自己有个金币,25块肉,还要多亏了这些徒子徒孙的贡献,一下子就把给谢雨臣花的钱赚回来了。 想到这,月初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确实,自己的血能诛邪,离的越近,月初越能感觉到自己对雪蚕的压制作用,想来就是要杀他,也不过是损失自己的一点鲜血而已。 第39章 离开 剩下的时间里大家都没有讲话,对于要不要留下雪蚕这件事,选择权一直也不在他们手上。 只要他不提前发起进攻,谢雨臣和黑眼镜就不可能冒着月初受伤的风险去攻击他,就怕打老鼠伤了玉瓶儿。 这个活了快千年的生物,已经长出了人的意志的生物,和他撕破脸是最不明智的选择。 “小青龙,小青龙,外面有人的气味,你要小心啊。” 雪蚕小声的在月初耳边提醒道,谢雨臣和黑眼镜对视一眼后果断掏出了枪,月初也从身后把剑拔了出来。 看来是之前民宿那伙人在这里守株待兔了。 从黑眼镜和谢雨臣突然警惕起来的神情里,雪蚕意识到外面的人可能真是小青龙的敌人,他把头一歪,在看见亮光之后,从月初肩膀上蹦跶了出去。 “哈,你们这群坏人,看我冻死你们!” 谢雨臣和黑眼镜的枪并没有用武之地,雪蚕用三秒冰封十个人的战绩让他们庆幸之前没有贸然对这小东西动手。 不管月初是不是有什么防范手段,但这小东西想跑大概是很轻易地事情,这么看来他刚才说自己只是被谢雨臣吓到,不是故意伤人的话也有了可信度。 雪蚕有些疲惫的双手叉腰,这下子小青龙肯定就会相信自己对她的善意,等她之后飞升建造龙宫,自己没准还能提升血脉,做一员大将镇守海底,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雪山大王的虫设图在段评里,就是斗罗2里的天梦冰蚕,没变红发之前,我觉得蛮可爱的(?ˉ??ˉ??)) “你不是说,你修道,不伤人性命的吗?” 月初对这个送上门战力武器很满意,只是看着面前倒了一地的冰人,又免不了升起怀疑。 现在这年代鬼神遁走,她要是没有挟制雪蚕的手段,万一之后它背叛或是做出什么不可控的事情,悔之晚矣。 [五十万金币可以买一份契约卷,你现在向我借的话,只要给我一百万,我就能把事情帮你办妥。] [你要扣五十万的手续费?真够亏心的,大白天的你还是早点休息吧。] 月初咬了咬牙,没买,暂时,她就一直把这雪蚕带在身边吧,万一之后控制不住,她再借钱买卷。 “是的呀,小青龙,我不杀人的,我只是在冰冻这块土地的时候,连带着把这几个人也冻起来了而已。 就像去爬雪山,雪崩而死也不能怪别人啊,我要生存的嘛,刚出墓底太阳太大了,我肯定是要造个冰面出来缓一下的。 小青龙,你不用担心我,之前要不是被吓到了,我肯定不可能直接攻击人的呀,而且他们没死,只是被冻成冰块睡着了醒不过来而已。 要死的话,还要再等一段时间,他们才会被饿死,要是有人愿意给他们喂东西,他们还可以睡好长一段时间呢,小青龙,你放心吧,我肯定不能把麻烦扯到你身上。” 合着就真是精神伤害,直接变成植物人呗。 “那之前雨臣为什么会吐血?”月初有些不解的问道。 “唔,他呀,他吓到我了,我一个没注意,可能伤到他内脏了吧,本来我想把他和傻公主一样直接冻成冰块的,这样的话他倒地的时候整个人都能碎掉了,要不是因为我闻到小青龙的味道,他肯定不止流血那么舒服的。”雪蚕顺着月初的裤腿重新跳上了她的肩膀。 这么多年了,他都要以为这些神兽都随天地元气减退消失了,没想到在这里被他碰见了一位血脉这么纯正的,他必须抱牢大腿,从此走上虫生巅峰,谁来了也劝不住。 “之后你直接喊我月初就行了。” 月初抿抿唇,看来自己对他还是有利可图的,否则自己也不到这么长串的解释。 “好的!月初!” 雪蚕的在月初肩膀上跳了两下,觉得自己马上就能赶超那两个傻站在边上的人类,成为小青龙座下的超级大将,龙宫都有一个龟丞相,但是就现在的灵气,哪里养的出大乌龟呢,他看蚕丞相也很不错的样子。 “你们两个傻小子,还不把这些东西处理掉,到时候等我走远了,这些冰块可是会融化的。” “遵命,雪山大王。” 这小东西长得花里胡哨的还挺会使唤人,黑眼镜笑呵呵的把枪插回去,没有第一时间把这些人处理掉,而是先和谢雨臣展开了一次搜身活动。 月初看着躺在最中间的那个民宿前台,拿舌头顶了顶牙齿,倒是没想到她会倒地的这么快,要是没有系统,自己可能也会这样猝不及防的死去。 收起没有必要的伤害,月初把前台的每个口袋都掏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东西,这年头居然连手机都不带身上,是能成大事的人啊。 三人抬起头,显然都没发现什么东西,最后只能把这十个人塞回帐篷,又在帐篷里搜了一遍没发现东西才算死心。 今天的天气很好,野营很适合起火,只是这群人不能死在这个盗洞口,月初没想到自己来这一趟,最累的居然不是在墓里的时候,而是在解决尸体帮他们转移阵地的时候。 幸好雪蚕的冰不妨碍这些人身上着火,否则他们还要在想个办法处理尸体,背对着身后熊熊燃起的浓烟,谢雨臣还很好心的打了火警电话。 起火点也选在了溪流边上,现在才二月份,再高点的山上还有积雪,帐篷里又堆着烧过煤炭的火盆,要是民宿背后的人不想暴露他们派人上山的目的,一氧化碳中毒、失火后没有及时逃走将是最体面的死亡理由,否则真的追查起来,这么一群人上山的理由就很难藏了。 下了山,他们本该被专车送往医院,谢家的生意做的很大,在多地的私人医院都有股份,帮谢家干完活后,还能免费得一次体检,这既是对亡命之徒的施恩,也是为了预防从墓里带上来什么疾病。 只不过,月初和黑眼镜没有这个需求,在没有重伤的情况下,他们的身体情况不太好被外人知晓。 谢雨臣对此接受良好,先把他们送回酒店后,自己去了医院,检查结果很好,就连之前他练功后的一些暗伤都被修复了。 想到月初给自己喂得药,谢雨臣还额外给了医院一笔封口费。 (山东线马上走完了,之前在十五章末尾段评里有个投票,大家可以转回去点下赞,之前投票的人太少了,超过十五个人点要看的话,下一卷我就写西沙海底墓,有话痨版张麒麟和阿宁出没,低于十五个人的话,我就春秋笔法带过海底墓,让铁三角自己发展下感情,投票截止后天晚上十二点前?*??(ˊ?ˋ*)??*?) 第40章 回北京 “怎么,电话还没打通?” 黑眼睛看着边上有些着急的月初问道。 “嗯,像我们这样的,要是手机不在服务区都还好些,偏偏是电话无人接听。” 月初握着手机有点焦躁,哪怕先前已经知道她哥南海之行最后的结果是安全的,但是因为这次下墓出现的种种,她的心还是静不下来。 由于职业的特殊性,她早和老哥约好了,不管是谁下墓前都先给彼此发个短信,等出来了再发个短信。 这样既报了平安,也防止两人电话在墓底惊扰到脏东西,虽然照现在的信号而言,这些电话也不可能打通,但当初他们就是这么约定的。 可是如今,她进去、出来的短信都已经发过了,老哥那里却还没有一点消息,若是他没有下墓,看见信息肯定会给自己打电话的,要是他下墓了,在下墓前也肯定会给自己发信息的,哪怕是去借手机,也绝对会给自己报个信的。 谢雨臣眉梢微动,想到自己现在没有暗伤,健康的有些过分的身体,也出声加入了话题。 “别担心,你哥哥是老江湖了,不会这么轻易出事的,你知不知道你哥哥是被谁邀去夹、干活的?” 黑眼睛见谢雨臣靠过来,乐了一下后,也接着谢雨臣的话对月初说道:“对,就是这个道理,有可能就是老板脾气差,不让你哥和外面联系也说不准,你只要说你哥在哪个地方,谢家的生意天南海北的都有,小花爷肯定能帮你把你哥的下落查出来。” 成年人交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把握人与人之间的分寸感,宁可冷漠一些也不要过于热情,这是黑眼镜和谢雨臣一直以来的习惯。 对土夫子而言,每一次行动都应该是保密的,他们二人这么讲或许有些冒犯了,所以话出口后,见月初没有搭茬,就有些悻悻的闭了嘴。 月初倒是没想那么多,从一开始,她发现自己是王胖子的妹妹之后,嫩牛五方就已经是她看中的队友,不会变的,只是她在想是把老哥接到的任务说的详细点还是简略点。 “我倒不是特别清楚我哥这次的老板是谁,好像说是外国的队伍,去探的也是一个海南的一个海底墓,出价还很高。 本来我哥是在雨臣这单和海南那单之间犹豫的,后来无家三爷打了电话过来,老哥接完电话就让我过来这边了。” 月初把她明面上清楚的都说了一遍,至于海南墓的具体情况,就连她老哥都不一定清楚,她要是提前说出来的话,反而奇怪。 月初对他们似乎总有种特殊的信任,谢雨臣听完后点了下头,道:“这些线索就够了。” 然后就去边上打电话,神情是一人独处时的严肃。 “这墓……”黑眼镜似乎也有话说,但看到月初转投过来的认真目光,又觉得直接打包票的话似乎显得不够认真,可偏偏黑眼镜一看她就觉得这人可怜兮兮的,眼巴巴的望着打电话的谢雨臣,像被雨淋湿的猫崽子似的。 “如果是在海南的话,你哥应该会安全的,我有个认识的人也要去海南,我怀疑是同一笔生意,有他在,你老哥肯定能平平安安的回来。” 黑眼镜拍了拍月初肩膀,海南、国外的队伍、无三省,这几条线连在一起,大概就是之前自己接到的另一个生意没跑了。 心里暗骂无三省不当人,这人的多疑的毛病还真就是治不好的,这次也不一定借着那几个老外的壳子干什么事呢。 只不过,无三省老奸巨猾,但凡你有真本事,跟着他干活能省去很多麻烦事,同样偶尔也要忍受下无三省带给你的麻烦事。 王胖子先前和他们碰到了一起,不确定是不是就这么看上的王胖子的实力,想收入麾下了,但无三省的队伍,在他不同意的情况下,确实很少有风声传出来。 幸好这次自己把生意推给了张麒麟,有这个老好人在,月初哥哥的安全也有了保证,至少张麒麟不会像自己一样拿别人挡枪,哪怕王胖子没有月初讨喜,但只要不得罪张麒麟,这人能帮一把还是会帮一把的。 “我已经打过电话了,谢家的伙计在海南的伙计会留意你哥哥动静的,只要一有消息我就告诉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要稳住。 可千万别像葫芦娃救爷爷似的,一个接一个的往妖怪洞府送,我们先上飞机回北京了,已经约好了古文字的专家,看能不能把白绢上的文字翻译出来。” 谢雨臣转身回来,对着月初安抚笑笑。 “你们别冤枉妖怪,没有好处妖怪才懒得捉人呢,妖怪洞府里也不养人,你们人类还爱自相残杀呢,可不能把什么坏事都推给妖怪。” 月初发绳上的雪蚕突然插话,它自从下山后精神萎靡了好一阵子,说是没想到现在的灵气比之前更少了,然后整天挂在月初身上做个挂件配饰什么的,现在冷不丁的又出声,唬得黑眼镜往周围神经兮兮的观察了一下。 “我的雪山祖宗诶,您可闭嘴吧,您这要是被发现了,那是真得被人类抓回去了。 瞎子我可是知道很多得道高人的,到时候请一叠黄符,就是月初也护不住你。” 黑眼镜靠到月初身后,声音有些低沉的警告雪蚕,多年前那场浩浩荡荡的官方盗墓活动还历历在目,人性的贪婪是最不可控的,当年他在齐八爷的庇护下,算是没掺和进这事情里,可不代表他就不清楚那些弯弯绕绕。 单单他和谢雨臣,当然没办法拿这只修炼了千年的雪蚕怎么办,可要是动用官方的武器,真枪实弹的来一场演习,只要送进去的人命足够多,这只雪蚕总会被捉到的。 黑眼镜还不想好好活了这么多年之后,被这个关了几百年的土老帽的妖怪拖累。 [哼!死瞎子,小青龙,你看他,他人坏!现在还敢威胁妖怪!] 雪蚕前面两只手抓着月初的发绳轻轻用力,这个讨厌的瞎子竟然敢在小青龙面前侮辱自己的实力,活该他就这么瞎着,还请符纸,什么符都不可能把他身上的脏东西驱走。 自己才是小青龙麾下第一得力助手,臭瞎子就只能说说大话而已。 第41章 文字专家 飞机上,月初挡不住困意睡了过去,雪蚕从她发绳上爬下来,悄无声息的移到黑眼镜身边。 雪蚕天性活泼好斗,但是当年高手太多,像他们这种跟脚打也打不过人家,总是被捉去吐丝,还被人认为是温驯的生物。 雪山大王修炼了两百多年,忍受了多年的寂寞,终于是被他修炼出了一些名堂,在雪蚕一族的青壮力都被人捉去吐丝后,他的本领反而凸显了出来。 只是他还来不及大干一场,又被汪家人捉去封印起来守墓,等到他醒来后,不管怎么呼唤,再也没有听见别的雪蚕回应,在他身边的只有墓中那些还没来得及进化的冰蚕。 这二者之间的差距,就跟人和大猩猩之间的差距差不多,如今的雪蚕虽然已经算是修炼有成,但是外界的灵气实在太少了。 难怪小青龙不承认自己是青龙,这么点灵气,养一个雪蚕都稍显不足,要是没有身边神兽气息的滋养,他怕是过不了几年也得沉睡消散,更不要说是养一条青龙了,在他那个年代,这种神兽就已经看不见了,有的不过是带着少量神兽血脉的人而已。 但就算是那样的人,因为灵气不够,身上也会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像是他之前遇到过得一族带有麒麟血脉的人,血脉纯正的那几个总会忘事,受不到灵气滋养就是这样的。 反而是一些血脉稀少的,世界上的灵气刚好还够养着他们,能让他们的身体素质比一般人好,得到一些麒麟血脉的优势。 这就像是胃口小的瘦子和胃口大的胖子,前者你一天给他一个馒头也够吃了,后者你一顿给他一个馒头都不够吃,还要营养不良。 而小青龙怕是身上的纯正血脉返祖了,否则那时他不会认为小青龙是神兽化人了,这样的血脉要是有机遇,离化龙就是临门一脚了。 但是这种血脉的缺点也很明显,自己只要在她身边,吸收她溢散的灵气就能活下去,而她却需要比别人更多的灵气滋养。 雪蚕指望着月初破碎虚空、建造龙宫,然后自己鸡犬升天,是绝对不能让月初半路夭折的。 而这个瞎子,他身上养着一只很凶的女鬼,也真是稀奇,人鬼殊途,要把鬼留在人间,除了阴气,灵气也是必不可少的,而在灵气这么少的情况下,这只女鬼一路上没有被太阳晒死,就这么在瞎子背上趴了一路。 要是自己能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小青龙的口粮不就有了吗。 黑眼镜睁开假寐的双眼,这只虫子为了不打扰月初睡觉,反而蹑手蹑脚的发出了动静,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在雪蚕眼里,他和谢雨臣是蛊惑了月初的小人,哪怕雪蚕再不想承认,他们暂时都是一伙的,所以雪蚕特地表现出了他的无害。 “你要干什么?” 黑眼镜伸手捏住了雪蚕,有月初在身边,他可以暂时对这个小东西放心。 “本大王趴累了,过来走一走,你捉我干什么!” 雪山大王倒打一耙确实是一把好手,见黑眼镜皱眉把自己放回扶手上,他又摇着头爬到黑眼镜的靠背上,那头悬空点了点黑眼镜的脖子,怎么,这只女鬼不和自己交流呢。 黑眼镜见他十几分钟了也没搞出什么事情,只是和抽了羊癫疯一样在自己的靠背上扭曲的转圈圈,有些无奈的摇摇头,看起来不大聪明的样子。 那边岁月静好,这边的谢雨臣只能压低敲击键盘的声音,一大家子的生计都背在他身上,他只能抓紧时间工作。 总有人在背后酸谢雨臣的成就都是因为有二月红在背后站台,可要是谢雨臣自己没本事,谁又能真的替他把谢家扶起来呢。 谢家能发展壮大到现在这个局面,他的功劳是不容忽视的,这些琐碎的时间,别人可以休息,他却不行。 刚下飞机,还来不及去吃点东西,谢雨臣就带着他们坐车去了谢家的一个院子,说是古文专家已经在那里候着呢。 黑眼镜哀嚎了一声,谢雨臣只当没听见的和月初介绍东夏历史。 还是这一路上不被他身后女鬼待见的雪山大王,拿前面两只小手拍了拍黑眼镜的肩膀,算是安慰了黑眼镜一下。 “东夏国的官方文字应该是汉字,曾经在吉林省图们市的一个遗址中发现过一个“南京路勾当公事之印”,它的印文就是九叠篆书,可以表明东夏国在某些官方场合使用的就是汉字。 只是东夏这个国家的历史记载并不算多,它是发展在金朝末年的女真政权,那时女真文已经逐渐衰弱,元代以后,女真文逐渐变成了死文字,或有一些和满文结合,被满文取代。 女真文分女真大字和女真小字,女真大字仿照契丹大字和汉字创造,结构比较复杂,而女真小字更是参照契丹字创造,其字形更加复杂,而且有些灵感直接从女真大字而来,破译难度也更高……” 说话的人是个穿着中山装,头上有些白发,脸上戴着黑框眼镜,一看就非常学者样子的古文专家。 谢雨臣介绍说这人姓王,和谢家合作过很多次,不管是能力还是为人都可以信任,在他翻译出这些白绢之前不会离开谢家。 月初站在黑眼镜身边,吃着他推荐的谢家厨房做的最好的一次青椒肉丝炒饭,一边看那个古文专家和谢雨臣斡旋。 “他的意思就是这个很难翻译。” 黑眼镜见月初皱眉,就轻声在月初耳边提醒道。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这一趟白去了?” 月初有些苦恼的放下盘子,可惜雪蚕不识字,不然就能让他认一下了。 “没事,怎么也少不了我们的,只不过是这古文专家想多找几个同门,多赚一笔钱而已,花儿爷可不在乎这点东西。 况且谢家的人已经出发了,估计那座古墓里的东西,过不了多久就能上市了,怎么也亏不了咱们的。” 黑眼镜见月初真的有点担心,笑着安慰了一下。 “行了,他们那边也聊的差不多了,你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就行,等下让花儿爷请咱们吃夜宵去。”黑眼镜扔下他手中已经吃干净的盘子,凑到桌子身边和谢雨臣低声商量着什么。 “还吃?我以为这就是正餐了。”月初有些惊愕的撇撇嘴,果然看见那个古文专家笑着把白绢带下去研究,一副谈好价钱、心满意足的样子。 [小青龙,我在那个什么专家身上闻到了假凤凰的味道。] 等到古文专家离开,一直沉默的雪蚕才在月初脑海中开口。 第42章 奇怪的气味 [味道?你说是假凤凰,那你闻到的味道是怎么样的?] 月初猜测雪蚕口中的假凤凰就是汪家人,可是汪家和张家不一样,他们的延续不靠血脉的传承,最明显的特征是背后的鸽子血凤凰纹身,和张家的麒麟纹身一样,遇热就会显现。 但要是用纹身的气味去辨别汪家人,是不是有些勉强,而且雪蚕之前接触所谓的假凤凰应该是那个东夏国公主下葬的时候。 当时她以为雪蚕说的是汪臧海本人,毕竟那个时候和东夏国后人抓汪臧海去修云顶天宫的年代差不多,汪家既然用凤凰作为他们一族标志,可能正是先祖汪臧海和凤凰有什么关联也说不准。 但现在想来,雪蚕从没有说捉住他的人是汪臧海,只是自己靠着对盗笔的一知半解先入为主了。 可是那个时候,汪臧海已经成立汪家了吗?已经知道了张家的秘密并且将成为汪家人的条件标准化了吗? 假凤凰的味道,这实在有点抽象了。 可是想不通的事情,月初也不会勉强自己一定要知道。 要是雪蚕真能辨认这种味道,岂不是更好,之后汪家人在九门就无所遁形了,她和老哥也就更安全了。 [你直接把话说出来吧,不要讲我和你这么交流过。] 现在的汪家可是九门的心腹大患,自己和老哥这种牌面上的人还不被人家放在眼里呢,现在内奸已经安插进来了,雪蚕也已经提醒了,之后的事当然是让谢雨臣自己去着急了。 至于雪蚕会不会是多年前汪家埋下的暗棋,这会不会又是汪家的一个局,月初倒觉得没必要那么草木皆兵。 要是他们真能和雪蚕沟通,也不会把他当做冰箱扔在坟墓里了,想办法从它嘴里套出修炼秘法,或是想办法解剖他、研究他,那样长生不老岂不是更快。 西王母能研究人蛇共生,汪家怎么不能研究人蚕共存呢,何必苦哈哈的和张家作对,最后还被无邪一锅端呢。 “这不可能,王叔很多年前就在谢家做事了,他上大学的钱还是谢家付的,不可能背叛谢家。” 谢雨臣突然听见雪蚕的话,有些荒谬的皱起眉。 “那我不知道,反正我闻到了假凤凰的味道,你们爱信不信,本大王还不屑于在这种事情上说谎。 臭小子,看在你之前被我误伤的份上,我就允许你这一次的冒犯,难道撒谎对本大王有什么好处吗?” 雪蚕在月初肩膀上恨恨的跳了两下,要不是小青龙的意思,他才懒得多话呢,假凤凰一族都可凶可精可团结了,这样能拧成一根绳的家族已经很少见了,是能成大事的,今天这个更是被腌入味了,和他一路上过来所闻到的人的气味都不同。 “花儿爷,先别着急嘛,雪山大王也没说什么,这所谓假凤凰的味道,虽然来的巧了点,但也可能这王专家是当初捉住雪山大王之人的后人。 这沧海桑田的,同一种气味并不能代表什么,万一真是当时的后人,没准他还有别的东夏墓的消息呢,不一定就是坏事啊。 只不过,我记得你对谢家的旧人一向是不怎么关注的,怎么对这个王专家的印象这么深刻?” 黑眼镜赶忙出来消火,从他的角度上看,雪蚕是他们才认识不久的,那王专家却算得上谢家的家仆,以疏间亲,当然不够明智。 可是,话说回来了,那雪蚕为什么谁也不冤枉,就去冤枉一个王专家呢,况且以雪蚕的本领而言,根本也没必要把一个王专家放在眼里。 他甚至不把自己和谢雨臣放在眼里,难道是月初指使雪蚕说的?但还是那句话,他们这么做总要有个目的吧,反正黑眼镜是看不出来害王专家对他们会有什么好处。 虽然话是雪蚕说的,但月初完全是一副状态外的样子,虽然这雪蚕看似和月初亲近、黏着月初,但谁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谢雨臣倒是没有怀疑月初,只是顺着黑眼镜的话回答为什么他会对王叔的印象那么深刻。 “因为王叔很念恩情,几乎谢家上下都知道,当年他上大学读不起书,是我爷爷慧眼识珠,资助他上的大学。 后来他毕业,又到了谢家工作,怀孕的妻子难产死了、一尸两命,他就没再续娶,算是看着我长大的。”谢雨臣说着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头声音轻了下来。 王叔这些年很安分,交给他的活也能很好完成,除了偶尔有些贪财外没别的毛病,但钱是谢家最不值一提的东西,谢雨臣不把这个当做是王叔的缺点。 可他无儿无女,也没有别的兴趣爱好,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呢。 谢雨臣当然不愿意因为一个妖怪的几句话就怀疑他,但是上位者当久了,疑心这种东西就像是在灵魂里生根发芽了一样。 他们到底是雇佣关系,王叔顶多算是谢家干的比较久的老人,谢雨臣付出了报酬自然是要看见回报的,他一年几百万的把人养着,每次让他出手还会额外给分成,可不是想给自己找个爹的。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已经起了疑心,当然还是要查清楚的好。 “然后他就把你当半个儿子那么看待?你们谢家资助读书的人也不少,每个都像王叔那么念恩吗?”黑眼镜推了下自己的墨镜,语气有些玩味。 在他那个年代,还流行家奴、家仆,但哪怕是对相处很久的下人,也有很深的分寸感,他不会认为有哪个下人在自己身边干久了就能和他称兄道弟。 朋友就是朋友,亲人就是亲人,下人就是下人,如果不能掌握好这个度,把人心养野了,那就是驭下无能。 “走吧,吃饭去,看来青椒肉丝炒饭已经不足以堵住黑爷的嘴了。” 谢雨臣双手举起,一副无奈的表情。 “这个真不是我说,你家厨师挑青椒的品味太差了,一点青椒味都没有,今天也只比之前稍微进步了一点点,下次我亲自炒给你们吃,那味道才正宗。” 知道谢雨臣的意思,黑眼镜点到即止,没有再去触他的霉头,其实他也不是很喜欢插手别人家事。 “肯定会有甜点的吧,我现在只能多给甜点再留出一个胃了。”月初揉了揉肚子,觉得谢雨臣请客的话,她还能再塞一顿。 “本大王想吃酥山,凉凉的甜甜的那种。” 雪蚕没有讨人厌的自觉,一个蹦跶从月初肩膀上跳到了谢雨臣肩膀上,完全一副不记仇,也不在乎别人记不记仇的样子。 第43章 平安 谢雨臣那的调查结果很快,一个礼拜不到,那个王叔就因为办事不够干净暴露了。 虽然还没查出来背后的人是谁,但是不妨碍谢雨臣把这几年和王叔交往密切的人都查了一遍,还真又被他找出来一个同样背后纹着凤凰纹身的人。 盯着眼前两具尸体,谢雨臣都要被气笑了,居然还是死士,没想到21世纪了,还能看见为了保密自杀的英雄人物。 “谢家从上到下,都再查一遍。” 谢雨臣转着手里的蝴蝶刀,一股深深的寒意浸上心头,他有种预感,谢家的奸细绝不只有这两个。 “花儿爷,您最近动作可真够大的呀,可是好多人向瞎子打听您呢。” 谢雨臣刚从外面回去,迎面就撞上了刚接完电话的黑眼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谢雨臣把王叔揪出来的关系,黑眼镜和月初身边出现了盯梢的人,那些人技术不错,也没有所谓的假凤凰味道,但是因为这些气息重复出现在月初身边,被雪蚕逮了个正着。 在这波事情结束之前,谢雨臣干脆邀请了黑眼镜、月初到家小住,雪蚕也过上了一日供应五餐冰激凌的好日子。 反正,黑眼镜在北京的四合院一直在谢雨臣名下,也没付过房租,而月初家里没人,总不能王胖子还没联系上,又让月初失联了,这次能抓到内奸也还要感谢雪蚕的仗义执言,两个房间而已,谢雨臣还是很大方的。 “怎么,想赚笔外快?”谢雨臣玩笑着回话。 “可别,这钱瞎子可不敢拿,万一扯进您的家事里,那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黑眼镜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谢雨臣,看着名片上一个硕大的谢字,谢雨臣勾了勾嘴角,是什么让家里这群米虫觉得自己又有了爬起来的资本呢。 “黑瞎子!你是不是偷摸摸给小雪多喂了冰激凌了,他最近都变重了。” 年轻人的感情,发展的总是很快的,虽然黑眼镜怎么也回不到青春年少时了,但得益于他长得没代沟,在地面上又总是挂着笑模样。 双方都有意亲近,关系变好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只不过这人稍微熟一点就暴露了自己猫嫌狗憎的本性,什么东西都要去逗一下,在发现雪蚕贪吃爱玩的性格后,总是拿冰激凌什么的去哄他,还一哄一个准。 “冤枉啊,瞎子我~” 话还没说完,黑眼镜就看见月初手上的雪蚕,怎么就一个晚上不见,本来连月初半个手掌都不到的雪蚕,现在已经有月初一个巴掌那么大了,这下黑眼镜是真的失去了辩驳的力气。 “花儿爷,你家冰激凌里掺激素的吗?” 看雪蚕还趴在月初手上呼呼大睡,黑眼镜看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把雪蚕接过来放到自己手上。 “怎么可能,是不是吃了别的东西,怎么突然长得这么大?” 谢雨臣也被吓了一跳,戳了一下雪蚕的肚子,邦邦硬。 难怪月初要不高兴,雪蚕虽然活了很久,但是他的体型和行为总是让人忽略他的年纪,加上长得跟个小宠物似的,又对月初各种谄媚讨好,月初是肉眼可见的对这小东西上心了。 “今天他一整天他都没精打采的,喊他也不应,只是积食而已,我想着他都是几百岁的人了,没想到还是这么让人操心。” 月初瞪了黑眼镜一眼,又望着黑眼镜手上的雪蚕叹了口气,亏她还特地去找了系统,以为这小东西是要变异了,结果人家说是积食了,真是,让人说什么好呢。 “哈哈哈哈,那他消食之后还能变回来吗?我保证绝对不多喂了,怎么这小东西的消化道这么奇怪的吗,喂了好多天了,怎么突然长这么大了。” 黑眼镜感受到月初的眼神,有些心虚的把雪蚕护进怀里,可能是这几天过得太轻松了,他也是真没想到事情发展会是这样的,不过有件事他倒是想到了。 “对了,你今天下午三点的时候打你哥电话试试,他应该能接到。” “真的!麻烦黑爷了,下次请你吃饭!”月初有些不敢相信,连忙看手机确认时间,前两天谢雨臣说谢家的伙计在海南看见过王胖子,人没事,但是能打个电话确认下就更好了。 黑眼镜拿手指摸了摸雪蚕的头,墨镜后的眼睛看着月初突然绽开的笑容也弯出了一道好看的弧线。 雪蚕抬眼看了看黑眼镜,又往他手心里凑了凑,冰激凌是撑不到他的,但是沟通无效后被他啃了一大口的女鬼可以。 只不过,这女鬼也是道行高深,又碰上了一个能无限续杯的黑眼镜,靠自己一口一口的啃怕是能吃好久。 “你消息很灵通嘛。” 看着月初激动跑上楼去等时间,谢雨臣似笑非笑的看了黑眼镜一眼。 “那也不是……” “你和无三省联系上了?” 黑眼镜刚要狡辩,谢雨臣的话就问到了命脉上。 “三爷确实找我问了点事,但是这些天的事情,不该说的我是一个字也没说嗷,你可别冤枉我。” 黑眼镜确实用了一些手段找到了无三省,但他保证无三省从他嘴里知道的,最多就是外界传言的那些而已。 “故弄玄虚,死老头前几天还在传自己失踪了,最近又和裘德考混在了一起,也不怕被逐出家门。 不过,谢家的伙计说看到王胖子三天前上船了,那队伍里还有一个无家小三爷,倒是无三省还下落不明,你们也是神通广大,这也能联系上人。” 谢雨臣翻了个白眼,也没去追究,起身离开,这一天天的,内忧外患能忙死他。 “对了,去山东的伙计回来了,你能分到这个数,确定都不要,全打到月初卡上?” 谢雨臣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冲着比了个手势后说道。 “当然,瞎子我这点信誉还是有的。” 黑眼镜双手抱胸,妄图表现得潇洒一点,至少没有那么肉痛。 “你这家伙,做事牢靠点,人家还是小姑娘呢。” 谢雨臣眼神有些奇怪的上下打量了黑眼镜一眼,这家伙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在金钱方面向来是只进不出的,突然这么大方一下,倒真让人不太适应。 “我又不是禽兽。” 看出谢雨臣玩笑里的认真,黑眼镜有些无奈的扶了下墨镜。 第44章 套话 等谢雨臣那边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出门也没尾随的人了,月初就回了自己家,潘家园好赖也还有个铺子要管,哪怕里面没什么真东西,也没自己下墓一次得到的佣金高,可这是她和老哥这些年全部的心血。 外面小摊上人来人往的,但正经进店的却没几个,不过月初等的也不是这批游客,她期盼的是哪天来个傻老帽,最好是个老外,身边再随身带个貌似聪明的行家或是鬼精的翻译,那种人是最好骗的了。 “妞妞!哥哥回来了!” 月初正低头想着呢,就听见店门被推开的声音,抬眼一看,正是她老哥带着无邪进门了。 想到刚刚自己想的客人模板,突然觉得有些好笑的勾勾唇角,要是这两人搭在一起进店,怕是店家今天就赚不到什么东西了。 “老哥……你黑了。” 分明先前去杭州读书时,和老哥能分开小半年也没什么事情,这次不过分开了小半个月,突然看见他,话里反而带了哽咽,其实本来也不觉得自己有多想他,可现在人明晃晃的站在自己眼前,那点矫情的情感就堵不住了。 “臭丫头,你哥我去海南,怎么可能不黑。” 王胖子见月初红了眼眶,好悬也没憋住自己眼睛里的水花,拿手轻轻拍了拍月初的头,他们兄妹两相依为命,他都不敢想,要是自己真在墓里出点事,月初要怎么办。 这次海底墓的惊险,实在让他心有余悸。 “你看人家无邪,不还是老样子嘛。” 月初抽了抽鼻子,见他破坏气氛,有些羞恼的转过头去,可能亲人就是这样的吧,没见的时候有点想,等见了又觉得烦。 但她也没有兴趣叫边上那个目光灼灼的狗狗眼看戏,直接把话题转了过去。 “我和天真这种奶油小生怎么能比,人家天真丽质难自弃,别说是去海南,就是去火焰山走一圈也不见得会变黑。” “胖子!” 无邪听王胖子嘴上花花,连忙没好气的踢了王胖子一下,见月初含笑的点头,仿佛是在认同王胖子的话,又涨红了脸,老半天不知道反驳什么。 “天真。”月初咂摸了一下这个绰号,看来她老哥这是成功攀附上无家这棵大树了。 这绰号虽然不够威风,但和现在的无邪还是很般配的,即使无邪和传统的好人也搭不上边,就像他们店里好歹能找出几件真东西来,万一碰上识货的最多被骂一句奸商、要价高。 但在无邪的吴山居里,就是一件真货也不可能存在的,这小老板在普通人群里已经不是一般的心黑了,也难怪生意总是开不了张。 只是呢,和身边一堆杀人不眨眼的老油条比起来,他这样的,还真就是西湖边上唯一纯净的白莲花了。 “好久不见了,月初。” 刚踹了王胖子一脚,趁着他夸张的在那里跳脚的功夫,无邪连忙和月初打了个招呼。 “好久不见,这次出去,还麻烦你照顾我家老哥了,到了北京,等下我带你去吃正宗的老北京涮羊肉。” 月初早从上次电话里知道了王胖子和无邪碰到了一起,只是没想到王胖子会把无邪带回来,但是不管怎么样,在中国人面前提吃饭总是不会错的。 “没有没有,胖子也很照顾我,要不是他,我可能真得死在里面了。” 月初略一挑眉,她记得在西沙海底墓的剧情里,两人相互之间搭把手是有的,可要说这两人谁对谁能有救命之恩,那这两个半斤八两的、似乎也还到不了那个地步。 要说张麒麟救了他们两个很多次,那月初还是信的,可她老哥在见了无邪两面之后,真的慈悲心发作,赚了个救命之恩出来?听起来就有些不可思议了。 月初把疑惑的眼神投给了王胖子。 “哎呀,咱们两个出生入死的,这点恩情就不必挂在嘴边了,你先坐着,替我看会儿店,我和妞妞去泡杯茶。” 无邪点点了头,知道他们兄妹许久没见肯定是有话聊的,干脆抱着包坐到柜台后面发呆。 “妞妞,这不是走之前,你给我拿了几瓶药嘛,我就给无邪用了一下,他当时被海猴子挠到了,我就想着死马当活马医了,不过我没说那药是你给我的。” “哦,那没事,你给他用就完了。” 月初没想到王胖子拉自己进来就为这点事,愣了一下后点了点头,往杯子里抓了几片茶叶就把热水冲了下去,她是不会泡茶的,反正就这么将就着喝吧。 “哦oo~”王胖子突然发出了很婉转曲折的一声应答。 “这么说,你承认那药是你的喽?这么好效果的药,哪里买来的?还有咱们上次碰见的那个小哥身上为什么也有这药。 是你给他的,还是他给你的,你们两个私下偷偷联系了?王妞妞!你最好给我说实话,真长本事,那东西你是怎么得来的!” 越说到后面,王胖子心里就冒出了真的恐惧和火气,月初不是个平凡的孩子,他迫切的想知道,在他没有看顾到的地方,月初会不会已经被别有用心的人接近了,她会不会瞒着自己在做危险的事情。 月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按理说,她不该这么犹豫。 可是从小到大,王胖子一直很宠爱自己,但凡是自己想做的,他不管怎样都会想办法替自己达成,除了上大学那段时间,他们几乎没有分开过,要不然初入异世,记忆全失的自己也不可能和他关系那么好。 但要告诉王胖子真相,她却又不敢了。 因为按照盗笔细枝末节的线索探究起来,王胖子从小玩真枪长大,他的父亲可能与军队有联系,同时,他双亲早逝,早早下乡,没有受过正规的教育,全靠打拼在潘家园占了有了一席之地。 而自己,是被王胖子拉扯长大的,可从小到大、王胖子也没带她去扫过一次墓,双亲早逝,到底早到了什么时候,月初开始并不知道。 但事实是藏不了一辈子的,她知道了墓园位置,也偷偷去祭拜过。 墓碑上的时间记得很清楚,他爸妈死的时候,自己还没出生呢。 所以说实话,是不可能的,王胖子本来养的就是一个和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难道现在要再告诉他这个妹妹身体里的灵魂又被换了一次吗?他会怎么看自己呢? 但要让她对王胖子说谎,也是张不了口的,他们两人就这么僵在了那里。 “哥,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月初低下头,这下子眼眶是真的红了。 第45章 妥协 (设定王胖子出生在1965年,现在是2001年,王胖子36) 难捱的沉默中,王胖子率先败下阵来。 他连直接问都不敢问,更不要说是逼月初说她不愿意说的事了。 1977年,自己十二岁,爸妈早都走了,为了讨生活,也是为了避难,在人人都想返城的时候,自己托大院的一个叔叔帮忙改了年纪,下了乡。 在路上他捡到了当时被扔在路边的月初,那是一个一看就有很多故事的襁褓,要是带走她绝对会有很多麻烦。 可是她一直在哭,哪怕牛车走出了二里地外,王胖子耳边好像还能响起这道声音。 从此,父母早亡,留在王胖子身边的就只有这么一个妹妹,她从来不是什么拖油瓶,而是自己的生活的希望。 从十二岁到三十六岁,王月初占了王月半人生的三分之二,早就是分不开的了。 王胖子着急的用袖子抹了抹月初的眼睛,叹了一口气,说道: “不想说哥就不问了,你就告诉我,这些东西会不会让你有危险?” 王胖子想起了当年从月初襁褓里拿出的那块青铜虎符,那东西一看就不普通,当初上面还沾着血,这么些年来他一直在害怕,会不会月初的家人突然找来,那些人会不会给月初带来麻烦。 这么多年下来,他就知道这青铜器是真东西,但从来不敢细查,就怕真把什么亲人或者仇人招来,心一直悬着也不敢叫月初知道。 现在月初突然拿出这些东西,可能也是好事,总之,王月半和王月初一听就还是兄妹,月初也没瞒着自己,只是不和自己讲真相而已,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会,我会保护好自己,哥哥。” 月初笑着拧了拧王胖子的袖子,幸好没有水滴下来。 “唉,拿你没办法,走吧,这次去南海,哥哥还发现了不少好东西,都给你留着。” 王胖子有些无奈的抖了抖袖子,知道月初大了也还是要脸的,也不多说什么,把杯子往托盘上一放,端着就外面走。 月初笑眯眯的跟在后面,有王胖子和无邪出马,竟然还有从墓里拿出来宝贝的一天,简直无法想象。 古董店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大有人在,王胖子开这家店也是销赃的目的大于赚钱,加上多年来对月初身份的怀疑,店里一直没招人。 现在刚从海南干了笔大的回来,正是志得意满、身体疲倦的时候,他更乐意歇上一天,跟自家妹妹吹嘘下他在海底的英姿,再跟她炫耀下自己的收获,等到晚上,有朋友和亲人在身边的酒也绝对比平时更好喝。 放下杯子,王胖子下巴一抬,也不多招呼无邪,两人几次出生入死下来,这么点默契还是有的,然后就往门边上去关门,今天胖爷歇业,得好好休息一下。 只是没想到,他这正要关门,门口就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一个穿着跟个大黑耗子似的,墨镜皮衣皮裤,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正要推门进来,老大一个人把光都挡住了。 还有一个剃了个大板寸,鼻梁上架了副眼镜好像是要斯文一下吧,耳朵边还挂个耳环,只是挺高一个人瑟缩在后面,怎么看怎么有鬼。 这两个来古董店倒不像是来买东西,反而像是来销货的。 王胖子目光一利,挡住来人推门的手,虽然脸上带着笑,但眼里还是带了些警惕和不悦:“今天关店了,要是有事儿,您明儿请早。” 黑眼镜放下手沉默了一下,端详了一下王胖子,突然笑道:“王老板?您回来了,前段时间我还找人联系过你呢。” “你谁?” 王胖子的话还没说完,黑眼镜就从缝里钻了进来,跟在他身后那个戴眼镜的三角眼也顺势挤了进来。 “黑眼镜!”“老痒?” 月初和无邪的话同时传来,几人还在懵逼对视,黑眼镜已经接过王胖子手里的钥匙替他把门关上了。 然后驾轻就熟的坐到了无邪旁边的位子上,对着月初举了举手里的杯子,示意她不用管自己。 王胖子轻咳了一下,走到月初身边,比起那边已经抱上泪洒三圈,好似老友重逢的无邪和老痒,这个能直接厚着脸皮坐下喝茶的墨镜男更让王胖子介意。 “这人谁啊,这么不客气?”王胖子拉过月初的胳膊小声问道。 “黑眼镜,就是那个,你们道上喊黑瞎子的人,这次谢家的单子我和他一起出的,虽然看着混不吝了一点,但人还是很好的。 在墓里,他还不辞辛劳、不畏艰险、无私奉献,是个靠得住的人。” 想到转到自己账上的钱,月初昧着良心夸了黑眼镜一句,只不过这人确实把每一单都算的很清楚。 自己救了他一次,他把佣金都给了自己,然后他们成了朋友,自己就变成了他在北京除谢雨臣之外的另一个冤大头。 虽然莫名其妙,但月初感觉自己偶尔似乎也能理解他的意思。 上门喝茶或是蹭几顿饭那都是常态,不过也亏得他上门频繁,回去的时候经常顺手就帮自己把别人的眼线解决了。 月初算是少了很多麻烦,哪怕月初不惧怕那些麻烦,但是隔三差五的来几个人盯梢,也够让人不爽的。 但是既然跟无三省和谢雨臣扯上关系了,那麻烦也是避免不了的。 王胖子微微咂舌,黑眼镜他是听说过的,但是黑眼镜和好人,这两个根本不搭噶的词连在一起,还是让他的神色僵了一下,尤其是发现自家妹妹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更让他觉得不对劲。 黑眼镜要是靠得住,就没那么多找他办事的老板连尾款都付不出来就折在下面了,每次都能平安出来,本事也是真有的,只是能够正确降服并使用黑眼镜的老板,道上也没几个。 王胖子胆大心细,却没有心宽体胖到敢全无防备的跟黑眼镜出同一个单子,所以两人并没有正面撞上过。 月初没让他琢磨多久,推了推他的肩膀让他泡茶去, “你不是说有事要离开北京一趟,这么快就回来了?” 见那边聊的正欢,月初干脆坐到了黑眼镜对面。 第46章 老痒 (这章是作者互动收益达到10元的加更,每收到10元都会有一次加更,在这本书完结前长期有效,有时间看广告的宝宝可以点下免费的用爱发电。 这是昨天好不容易存下的稿子,先发出来了,等下晚上应该还会有两章的更新,谢谢各位宝子支持(?′3`?)) “喏,那个,我的任务对象,谢子扬。 谢家的旁支,当年有次出任务,他爹死在墓里了,他娘一个人把他拉扯大,说是本来不想掺和进谢家的事情里,算是清清白白的长大了。 结果前两年不知道跟哪里来的外人出去倒斗,被阴了一道,东西没到手,人还进局子了,这次花儿爷彻查谢家上下,发现有几个奸细挺关注他的。 刚好,这小子关够时间到放出来的时候了,花儿爷就叫我护送这小子一程,想看看到底有什么特殊的。 我去的时候他正和别人打完一架,浑浑噩噩的躺大街上呢,不知道是不是局子里受锻炼了,差点被他逃掉,一路上也不安稳,走到半路叫嚷着要找无邪。 好不容易算是悄无声息的把人带回北京了,谁问话都不管用,怎么也是谢家人,他爹又是为了谢家牺牲的,还和无邪交好,加上也在局子里待了那么久,花儿爷担心别给这人逼出什么毛病来,就叫我盯着点。 我就是想着你哥跟无邪一道去的海南,刚好过来碰碰运气,但你别怕,这小子早上才被教训过,现在又真让他碰上无邪了,估计心满意足能安稳段时间。” “合着这是冲着天真来的呀,关系真够可以的,出事了第一时间就想着是找天真。” 正巧王胖子泡好了茶,顺嘴就插了这么一句,又从端出来的果盘里抓了把花生递给黑眼镜,果盘里花生瓜子蜜枣酥糖什么的放了一大堆,基本上店里能找出来的王胖子都堆上去了。 招呼无邪是很简单的,他们生死之交,要是真快饿死了无邪自己会吱声。 但月初的客人来了,虽然看着人不怎么样,王胖子不怎么喜欢,可最基本的待客之道和表面功夫还是要维持一下,怎么也不能给他妹妹丢脸。 倒是让黑眼镜愣了一下,挺长时间没看见这种质朴的招待方式了,木着脸说了句谢谢,难得的有点扭捏的感觉。 似乎这些年,是很少接受这种不带什么目的的招待了。 “天真,过来坐,来吃点瓜子花生什么的,别一个劲的聊天,口渴。” 王胖子见那两人还聊着呢,不禁出言打断道,但是瓜子花生岂不是越吃越渴,月初低头笑了笑,看来她老哥不怎么喜欢这个老痒。 这事倒也不是王胖子看不起蹲过局子的人,说实话,就现在房间里这几个人,但凡来个人打个电话,一个也逃不掉,这个刚从局子里出来的老痒没准还安全点。 让王胖子觉得不对的,是老痒半路上忽然要找无邪的事,这不是明摆着祸水东引,欺负老实人嘛,他自认是讲义气的人,海底墓里的几行血字还历历在目。 “无三省害我,走投无路,含冤而死,天地为鉴,谢连环。”这句话写明了无家和谢家有仇啊。 就算之前是亲戚,等这话被人知道了,绝对得成仇人,王胖子虽然也和无邪拌嘴,也有意见不一的时候,但大方向上还是很肯定无邪为人的,是个能托付后背的人,可不希望无邪扯进这些争端里。 “老痒,来,和你介绍下,这是王胖子,我兄弟,这是月初,我大学同学,也是王胖子妹妹,这是老痒,谢子扬,我发小。” 无邪拉着谢子扬走到桌边,把自己认识的都介绍了一遍。 老痒也像是反应过来了,学着无邪的样子介绍道:“这……这是……黑……黑……黑眼……眼镜……是……谢……谢家的……伙计。” 黑眼镜冲着无邪点了点头,并没有反驳的意思,他现在确实还收着谢家的钱呢。 倒是月初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头,老痒的口吃有这么严重吗,她记得在小说里,老痒只是嘴巴有点不利索,但特别会忽悠人,可不像现在,几句话停顿这么多次,是装过头了还是故意恶心人呢。 “这是无邪,我好……好兄弟。”果然,说起无邪,老痒的话就通畅了很多,人看着也多了点底气。 黑眼镜勾勾唇角,友好的跟无邪握下手,他还没恶趣味到和无家小三爷杠一下,况且这结巴虽然说的慢了点,但也说清了,自己还是谢家的人,有事情得找谢家算账。 无邪虽然察觉出了异样,但心里并不怎么在乎,本来紧张就是有可能造成口吃加重的,况且老痒就和自己说,这黑眼镜为了抓他那是不遗余力,用了挺多手段的,老痒只是介绍黑眼镜的时候结巴了一点,又不是什么大问题。 况且老痒在牢里待了几年,估计说话的时候也少,不一定就是故意的,一想到这,无邪心里还有点过意不去。 老痒是他发小,当年老痒大学毕业,在他的铺子里干过一段时间,老痒爹走得早,是家里老娘一个人带大的,又穷自尊心也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当初总拿爷爷下斗的故事去和他炫耀,他几年前就被骗着跟一伙人倒斗去了。 后来进了局子,刚开始自己也去看他,但这小子自尊心强,可能是不好意思,也可能是死要面子,总是拒绝会面,时间一长,自己后面又搬了家,就这么断了联系。 现在他一出狱就来找自己,虽说有逃避谢家的意思,但无邪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老痒和自己不一样,他爹死了之后,他娘拉着他出来自己单过,日子过得再穷也没向谢家张过一次嘴,估摸着里面有点事情。 自己虽然说不上话,这些年跟谢家也几乎不走动,但是从海底墓出来之后,也去查了无家和谢家的一些业务,怎么也算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要是老痒实在不愿意回谢家,他也能说上几句话。 几个半生不熟的人坐在一起,其中几个还相互看不上眼、甚至有点仇怨,按理讲气氛该是尴尬的。 但耐不住黑眼镜、王胖子在人前是绝不冷场的人,老痒有点结巴,但忽悠人很有一套,反而因为说话结巴有时候还像是带点真诚的说漂亮话,而无邪呢,看着挺老实的,但心里的歪主意可不比别人少,卖假货的时候也能舌灿莲花的推销,总之,表面上看这四个绝对都是e人。 一时之间,气氛居然还蛮好的,四个人也算是同行,聊起天来也是无拘无束,月初就在边上磕几个瓜子,偶尔插上几句话,不热络也不生疏,反正有王胖子这个哥哥在,也没人能专门凑过去和月初说话。 几人聊的上头,当即决定晚上出去一起吃饭,可能茶桌上能说出来的话还是太体面了,得去酒局上才能放开了交心的说。 月初看着时不时焦急转头望一眼无邪的老痒,拍了拍袖子里藏着的雪蚕,看来今天晚上他是不能出来吃冰激凌了。 第47章 秦岭 酒过三巡,老痒就开始装醉了。 “无邪,你那算什么呀,你是不知道我去秦岭,那……那才是真的惊险。” 月初低下头偷笑了一下,其实老痒这三分醉演的真够可以的,她也不愿意打断人家的表演,虽然秦岭一直是月初前期看盗笔时觉得最恐怖的一节,但今时不同往日了,此刻她还真想看看那个所谓的物质化,到底是什么东西。 况且,在场好奇的可不只是她一个呢,黑眼镜绝对从在她家店门看见无邪开始就把录音打开了。 看来谢雨臣也能知道他想知道的事情了,只不过这样一来,这剧情可是真的不知道要崩到哪里去了。 无邪有些不服气的瞥了老痒一眼,他去的地方还不够刺激?女傀!血尸!海猴子诶!他有些无语的看向王胖子,希望他出来给自己作证。 王胖子装作不经意的撞了一下无邪的肩膀,有似笑非笑的看了黑眼镜一眼,直觉这里面有鬼,难不成这黑眼镜这么久都没问出来的东西,被他们一顿酒给套出来了?还是在黑眼镜都在场的情况下? 但人家话都碰到嘴边了,不让说也不行啊,无邪被王胖子这么一碰,打了个激灵,酒也醒了几分。 “小兄弟,你说咱小三爷去过的地方不过尔尔,不知道你之前在哪儿发财,拿了多少冥器呢?不如也说出来,叫咱们几个都开开眼。” 老痒本来都快趴到桌子上了,听见这话,又抬起头,迷蒙着双眼看了王胖子一眼,又转头直勾勾的盯着无邪,笑了一下。 “那里,到处都是青铜器,有、那——么老大的一棵……一棵青铜树,有几层楼那么高,什么埃……埃及金字塔的,都弱爆了,那里,那里就是财富的海洋,嗯呵呵呵呵……” 老痒说完身子又滑了下去,全靠无邪眼疾手快拉了一下才没躺到地上。 无邪刚想说老痒吹牛,还埃及金字塔呢,他喝高了吧。 然后就被老痒抓住了手腕,那力道,完全不像一个喝醉酒的人。 “无邪,你不是总说,你眼力劲好,什么古董财宝,看一眼、就知道值不值钱嘛,你……你来看看,我耳朵上这个,这个铃铛、值不值钱呀。” 老痒歪着头斜了无邪一眼,叫他浑身打了个激灵,觉得背上都起了一阵寒毛,这下子酒是真醒了,他怎么觉得老痒有点,阴森森的。 王胖子性子急,也不装,见老痒说完话就趴桌子上了,干脆走过去想拿手拨弄一下老痒的耳朵。 月初连忙站起身把他的手捏住,秦岭出来的青铜器有点邪门,她有些记不清那东西离开秦岭还有没有效果了。 记不清的事情总不能让她老哥冒险,放开手咳了一下:“看看就行了,别伸手摸了,别把人家吵醒了。” 黑眼镜懒洋洋的翘起二郎腿,抬眼看了边上的月初一眼,他总觉得月初此刻紧张的有些过分了。 不过,金字塔那么高的青铜器,瞎子还真没开过这个眼。 “无邪,你快来看,这铃铛是不是有点眼熟啊。” 无邪还在怔愣间,被王胖子拉了一下手臂,回过神也往老痒的耳朵上看去。 无邪皱着眉揉了揉眼睛,今天还真是撞鬼了不成:“这不就是之前我在尸洞和海底看见过的铃铛吗?” 无邪咽了咽口水,和王胖子对视了一眼,又转头看向老痒,气氛到这里完全沉静了下来。 “小三爷之前见过这东西?不如咱们展开再聊聊?” 黑眼镜来了兴趣,难不成这里面还有故事? 无邪看着黑眼镜笑了一下:“见是见过几个相似的,不过我刚刚细看了下,好像花纹不大一样,可能是那个年代,钟爱这种青铜器吧。 巧合而已,对了,老痒醉成这样,要不要我们帮忙和你一起抬一下?醉酒的人死沉,一个人怕是有点费力。” 无邪不是很相信黑眼镜,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作为月初的朋友,肯定也有可取之处,只是现在他们碰到一起喝酒吹牛是没问题,可要聊正事,那就有点过界了。 见套不出更多的话,黑眼镜也不勉强,站起来伸了伸懒腰,看来是自己在这影响人家讲话了,想着抬起老痒的肩膀把人半抱了起来。 没事,无邪不说,他还可以去问哑巴。 只不过无邪的嘴还挺紧的,刚刚他是讲了山东鲁王庙、也讲了西沙那个海底墓,其间不乏神秘惊险的地方,但不管是张麒麟还是月初的特殊之处,他是一点也没露口风,看来酒量还是不错的。 “哎呦,你们这老友相见,新的联系方式换了吗?这小子一路上找了小三爷好多次,您最近不离开北京吧?” 黑眼镜又笑着问了问,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个手机,联系方式无邪倒是没有顾忌的,张嘴就报了一串数字。 “对了,等老痒酒醒了,你一定让他给我回个电话。” 出了饭店门,刚拐进一个街道,黑眼镜就撒了手,见老痒踉踉跄跄的靠到墙上,嗤笑一声:“你这是打算给人下套?” “没有,我这不是,在告诉你们,你们想知道的吗?”老痒仰起头,咧着嘴笑笑。 秦岭,他是一定要带无邪去的,要是谢家也想插手,他当然也没意见,多几个人就当多几个保镖了,免得无邪走不到最后,反正,他也阻止不了别人送死啊。 “那铃铛,真的只是相似?” 王胖子在海底墓时就听说过了尸洞的事,只是没想到,这铃铛会接二连三的出现。 “看不准,我得再问问,不过,有八九分像了。”无邪摇了摇头,但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 “去他娘的,哪有那么巧的事,我们刚回来,这老痒就带着消息上门了?可真是邪门。”王胖子又闷了一口酒,他不喜欢青铜器,那些东西总能让他想起月初身上带着的青铜虎符。 谁知道这青铜铃铛查到最后会查出什么东西来,王胖子看了眼边上开始无聊发呆的月初,又问了句:“那个老痒,他靠得住吗?” “这人嘴上花花,小毛病是有的,不过我和他一起长大,他不算坏人。” 无邪举了举酒杯和王胖子碰了一下,回想起老痒,只记得他调皮捣蛋总是替自己背锅,还有老痒妈妈会做天底下最好吃的西红柿炒蛋。 王胖子鼓了鼓腮帮子,又看向月初:“那黑眼镜……” “不可靠的人里最可靠的,可靠的人里最不可靠的。”月初会意的接过话。 第48章 整蛊 “是你自己说,还是要我请你说。” 谢雨臣坐在沙发上,看着满身酒气走进来的老痒皱了皱眉,这两天他的蝴蝶刀上已经沾了太多人的血,要是老痒能合作,他也不想多擦一次刀。 “哈,谢当家的消息可真快啊,也是养了一条……啊!你他妈……” 老痒嘲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的黑眼镜踹到了谢雨臣对面的沙发里,老痒想借着酒劲多骂几句,又在谢雨臣的目光下讪讪住了嘴。 他及时清醒了过来,谢雨臣不是好惹的,这个当家人可没有不杀同族人的规矩。 他最多是想发泄一下,要不是谢家冷眼旁观,当年他也不会为了钱去倒斗,甚至来不及见他妈妈最后一面,现在一切都要结束了,谢家又出现了。 老痒心里有气,但没想着真和谢雨臣闹翻,他还想着等无邪在秦岭复活他妈妈之后,买张船票和妈妈出国,去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他不能招惹谢家,也不能引人注目。 老痒端正了坐姿,看起来像是要服软了。 谢雨臣眼皮一抬,原本穿着一身粉色都盖不住杀气,现在虽然是简单的换了件黑色体恤在身上,但看着更凶了。 漂亮的人沉下脸来,就像是极其冷冽的雕塑,带着非人的冷漠,而他身边还站着一个随时能把自己脖子掐断的人,老痒还真不敢赌自己明天还能不能看见太阳。 “我会把能说的,都告诉你们。” 见二人皱眉看向自己,老痒又急匆匆的解释道:“没有不能说的,只是有些东西我也搞不清楚。” 谢雨臣应了一声,冲老痒点点头示意他先说。 …… “妞妞,你醒了吗?咱先吃了早饭再睡?” 听见外面的敲门声,月初猛的睁眼,反应过来后皱着眉蹭了蹭枕头,昨天真不该喝酒的,隔天醒来头老疼了。 “老哥,等我一下。” 月初应了一声,王胖子是一类很典型的家长,你熬夜可以,吃夜宵也随你,但是只要他在,三餐正餐绝对少不了,你可以吃完了回去接着睡,但你不能把胃饿坏了。 在王胖子看来,孩子不吃饭,那就是天大的问题,但凡有点条件,他都会尽可能的让月初吃好,不过这也可能是因为月初小时候奋力喝羊奶的样子太可怜了,导致王胖子一直怕月初吃不饱。 “老哥,准备了这么多啊。” 月初看着桌子上琳琅满目的堆着,觉着他对吴邪还真是蛮用心的。 瞧瞧:羊肉烧麦、猪肉大葱包子、糖火烧、焦圈、豆腐脑、羊杂汤,这是把周围能买到的都买了回来啊。 “天真!干嘛呢,上桌吃饭了。” 王胖子示意月初先吃,又大声喊了吴邪一声。 “来了,胖子,你这地方整挺好的啊。” 无邪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王胖子和月初的家就在潘家园铺面的楼上,上面的空间很大,王胖子他们隔出了好几个房间,还留了一个大大的客厅和厨房。 如果说他们楼下那间铺子里,一百件里留了一个真货,那这楼上,就无邪的目前的眼力来看,还没发现假货。 “傻看什么呢,要是喜欢,等下胖爷借给你拍个照,爱拍几张都行。” 王胖子看无邪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么些年,他还是给月初攒下了一些嫁妆的。 无邪无语的笑了一下,凑到餐桌旁和月初打了个招呼,倒是十分不客气的拿起一个包子,端起一碗豆腐脑就要开始吃。 王胖子从厨房出来正好看见了,连忙喝了一声: “放下放下,这是你的嘛就拿,我家妞妞一天不喝豆腐脑就难受,这特地给她打的。” 月初虽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染上了这毛病,但还是顺着王胖子的意思把豆腐脑接了过去。 无邪有些无辜的看了一眼桌上,虽然不喜欢一大早就喝羊杂汤,但看着好像也没得选了,正要伸手去拿,又被走过来的王胖子伸手打断了。 “这给胖爷我准备的,昨晚陪着你们喝酒,早上可得喝完热乎的解下酒。 拿着,这是特地给你准备的,老北京特产,不能让你白来一趟。” 说话间,王胖子把手里的碗递给无邪,又抢过羊杂汤喝了一大口。 “这是什么?豆浆?怎么这个颜色、黑豆磨得吗?” 无邪拿手指碰了碰碗边,总有种不太妙的感觉,又俯下身闻了闻:“这什么味道啊。” “豆汁儿,你尝尝,咱北京特产,不喝它你就等于没来过北京,富含丰富的维c、粗纤维和糖类物质,清热解毒、健脾开胃、还能增强机体抗病能力、降低胆固醇…… 提起来没有一个人说它不好的,你就喝吧,绝对毒不死你。” 王胖子夹起一个烧麦塞进嘴里,又伸手把放焦圈的碟子递给无邪,含糊着说了句:“来,搭配着吃,味道可美了。” 还是难得见王胖子这么殷勤,无邪皱着眉头,怎么也不敢下嘴,他抬眼望望月初,这王胖子不会是在整他吧。 月初好悬没把笑憋住,但是看外地人喝豆汁儿,那算什么整蛊,分明是他们友情的美好象征,多健康一东西,粽子喝了都得跳出二里地去。 月初给了无邪一个确切不移的眼神,见无邪真的端起碗,实在忍不住又把目光投了过去,月初能坐摊子上,看外地人喝一整天的豆汁儿。 “唔!”这他娘的什么东西啊,刚入口,无邪的眉眼就整个皱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吐,一直斜眼观察战况的王胖子就把焦圈塞进了无邪嘴里,硬是等他咽下去了,才把手放下来。 “胖子!月初~”无邪有些震惊的指着王胖子,又难掩委屈的看向月初,仿佛不敢相信月初会骗他。 月初有些不好意思的转头,竭力抿了抿嘴,先是对王胖子表达了肯定,又安慰了无邪一下:“老哥,下次小哥过来我们也请他喝豆汁儿吧。 你也别生气,你想,这么健康的东西,它能好喝吗。” 无邪被噎了一下,沉默了半晌,又开口道:“下次我亲自端给小哥,不然就这么放在边上,小哥肯定会闻到味道不对不去喝的。” 月初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伸出手和王胖子、无邪击了下掌,果然,人类的本质啊~ 第49章 上门 “来来来,我们给瓶仔打个电话,他怎么回事啊,一回家就什么消息都没了,这是把我们兄弟抛在脑后了呀,那可不行奥,胖爷我提醒提醒他。” 提起小哥,王胖子来劲了,这手机号码还是无邪强拉着小哥的手机存进去的,昨天他们到北京,一下车就给小哥打电话,结果小哥好半天了一言不发,最后憋出来一个嗯字。 等电话挂掉,过了好一会儿,他俩手机上又多出来一条信息,就发了安全两个字。 这真不是王胖子要有意见,要不是小哥的超高武力值做担保,他真得以为小哥是发生什么不安全的事了,最后两人磨牙嚯嚯只能得出一个小哥是真不会交际这么一个结论。 总不会是因为不想理他们所以才不说话的吧,只是小哥戴着面具的时候话不是挺多的吗,怎么真像无邪说的,摘下面具、帽子一戴,就变回闷油瓶本体了? 说干就干,只不过电话打过去却没人接。 “小哥这是,背着我们偷偷去接活了?” 王胖子有些奇怪的转了转手机,他们也没分开多久啊,这么快又有新单子了?不愧是小哥。 “对了老哥,你是怎么把无邪拐到北京来的?” 见二人担心起来,月初赶忙转移了话题,昨天她边上的黑眼镜可是给小哥发了很多条信息,她有种预感,他们马上就要重逢了。 “害,咱们朋友之间来往,怎么能说是拐呢。 对了,我还没和你说我们在海底墓发生的事呢。” “昨天饭局上你们不是提了吗?”月初愣了一下,没想到无邪他们会愿意把事情和自己说。 “那都是给外人讲的,还有好些我们没讲的呢。” 王胖子先是否认了一下,然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了,跑去房间里把他们昨天带回来的背包拿了出来,拿了几颗晶莹玉润的珠子递给月初把玩。 “我和天真、小哥,这次去海底墓,真是碰见邪门的东西了,在海上的时候就不安稳,等到了海底,还被人暗算了,带我们过去的那个小娘儿、咳,那个领队阿宁,她可真黑啊。 去之前给我们的消息根本就是假的,但是我们和小哥那是谁啊,哪怕前期被蒙了,拿捏几个怪物和那个黑心领队还是绰绰有余的。 反正在墓里也碰见了一些危险吧,但那都不算事啊,你哥我现在好好的呢,不过呢,就是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王胖子说完冲无邪扬扬头,示意是到他出场的时候了。 望着月初看过来的专注眼神,无邪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赶忙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不让自己说的太磕磕巴巴。 “我们这次去的海底墓应该是明朝汪臧海的墓,但是不确定我们碰到的是不是他的尸体,那是个会在墓穴里养旱魃、海猴子的狠人,在墓里我们知道了有云顶天宫这么一个地方,就在长白山,那里可能有个大的墓穴。 而且在山东鲁殇王墓里出现过的蛇眉铜鱼和六角铃铛,同样在海底墓出现了,而六角铃铛上的花纹和老痒耳朵上那个很相似,还不知道三者之间有没有关联。 三叔失踪了,我所知道的他最后一次踪迹就是在海底墓,我得把他找出来,跟他问清楚一些事。” 无邪说到这顿了顿,王胖子见状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稍作安慰,虽然无邪不相信他三叔会杀解连环,但王胖子在墓里见惯了人性,有时亲生父子尚且要反目成仇,更不要说是不同姓的表兄弟了。 “我来北京,一是因为胖子从海底墓带出来几颗鱼眼石,虽然没有夜明珠那么值钱吧,但全卖了换几个别墅是没问题的,那个大客这两天过来北京考察,正好可以约着见一见。 加上有个网站刊登了我三叔的一条信息,我查到那个ip曾在北京出现过,我就更想过来看看了,无家在北京虽然不出挑,但也有几个人手,只希望这次能有我三叔的消息。” 说到这,气氛有些沉郁,月初有些怜悯的看向无邪。 他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从小不叫他参与家族事务,一直练的瘦金体,故意培养出的执着,有意放纵出的好奇心,所有的一切,在他出生继承了吴老狗的体质之后就已经被安排好了。 没有偶然,只有处心积虑,九门要用无邪把藏在暗处的汪家吊出来,他的一生不过是被刻意安排的巧合。 就像是楚门的世界里的主角,所有人都想来控制他,所有看似是他自己走的路,实则都是被安排铺就过的。 一直被利用的无邪,逃不掉的陷阱和牢笼。 无邪垂垂眼眸,他能感觉到对面的月初在看自己,但他没好意思看回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月初为什么要看自己,只是不自觉的逃避她的目光,又希望她的目光能长久的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王胖子没察觉出二人微妙的气氛,月初总是会看着一个地方发呆,带着不自觉的孤独和迷茫,他都习惯了。 他之前也问过,但月初总表现得很无所谓的样子,他起先担心是不是月初无父无母在学校被欺负了,但观察了很久也没发现,反而是月初凭一己之力孤立了别人。 后面发现自家月初比别人家的孩子都聪明,他又去咨询了心理专家,说有些聪明孩子确实会这样,智商不一样玩不到一起,可能等长大了,会更融入人群。 自己也是野蛮生长的王胖子在观察别人情绪的时候总是很敏锐,反而对这个一直放在手心里疼的妹妹没办法,太过亲密的关系有时反而对变化后知后觉。 王胖子利索的开始收拾起碗筷,想着今天中午是买条鱼还是买只鸡,其实妞妞两个都爱吃,一起买了三个人估计也能吃完。 “老板,怎么今天还不开门呀?再等下去瞎子可要在你家楼下吃午饭了。” 黑眼镜的电话打破了月初和无邪之间的沉默。 月初接起电话听见声音后,又看了一眼来电信息,确认是黑眼镜后感觉有些奇怪,现在才七点半不到,从他那个四合院开车到潘家园得一个多小时,这人不是一向不喜欢早高峰的吗。 “你在下面等着,我来给你开门。 老哥,我先去楼下开门,黑眼镜来了,说不准又是昨天那个老痒上门了。” 第50章 谈妥 “黑爷,这么早就上门了?可不像你平时的作风啊。” “没办法,谁让瞎子收了钱呢,总是要帮人家把事情办好的。” 黑眼镜顺手帮月初抬了下里面的伸缩门,又递给她一袋子冰棍,等进了门还不忘帮月初把门关上,看来今天又是歇业谈正事的一天啊。 “你再这么喂下去,我怕小雪要直接跟着你回家了。”月初扯开袋子一看,笑了下,对着后面的老痒点了下头,这人和昨天比起来,萎靡了不少。 “别!瞎子可养不起那个小祖宗。” 黑眼镜夸张的退了两步,他有时能感觉到雪蚕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肩膀会轻一下,虽然不知道原理是什么,但他很愿意结一份善缘。 只是平时拿点东西上供可以,但要真的养那只雪蚕,黑眼镜到底没艺高人胆大到这种地步,没有能绝对钳制雪蚕的手段,黑眼镜也只能是叶公好龙了。 老痒跟在黑眼镜身后看着,他没想到昨天下手那么狠的人,今天能带着这么一张笑脸。 他揉了揉自己的腰,昨天被这死瞎子踹了一脚,今天差点爬不起来,还小雪?那是谁啊,这两人不会是有什么奸情吧。 昨天无邪吃饭的时候,连转桌盘都一直看着这姑娘的筷子,就怕人家夹不到菜,还从杭州跑来北京,难道真是自己记性变差了,连无邪这小子的春心萌动都看错了? “黑爷,老痒,你小子昨天喝那么醉,今天还爬的起来啊。” 无邪冲着黑眼镜打了个招呼,又过去搂着老痒坐到桌子边,茶已经泡好放桌上了,虽然就呆了一天,但他已经能反客为主,连王胖子的好茶藏在哪里都知道了。 “去、去你的,我昨天那只是……是发挥失常了,等下次你看……看我不把你喝倒。” 老痒拍了无邪的肩膀一下,他很高兴见到这个兄弟,在谢子扬的记忆里,无邪是少数看得起他一直跟他玩的人,虽然这小子焉坏,总是出坏主意让谢子扬去执行,但现在想起来也是一段难忘的回忆。 “你小子就吹吧,我还不知道你几斤几两,怎么着,今天过来是打算和我仔细说说你耳朵上的铃铛了?” 无邪把茶杯端到老痒面前,昨天突然被老痒重重的握了下手臂,晚上睡前他还能想起当时老痒斜眼看他时的清醒。 无邪觉得昨天的老痒不太对,他说的那些话就跟钩子似的故意吊着自己,怎么就能有这么相似的铃铛呢。 “妞妞,这拎的是什么呀? 嚯,这么多冰棍,你仔细吃了肚子疼。” 王胖子刚从楼上下来,探头看了眼,见是一袋子冰棍,眉头就飞快的蹙了蹙,没让月初感觉出一点不对。 正巧月初拿着冰棍上楼打算放冰箱里,这才想起来还没来得及跟老哥讲自己房间里的雪蚕呢。 “没事,不是我吃,不对,不单是我吃,等下你们商量完了,我给你看个好东西,算是我这次出发最大的收获了。” 看月初神神秘秘的样子,王胖子挑眉笑了笑,自家妹妹说的好东西,一定是要捧场的了。 只不过这次她第一次单独跟着别人下斗,等下得和无邪说一声,不管看见什么东西,都先夸一下,不能打击妞妞的积极性。 可别像他跟自己说鱼眼石和夜明珠的差别似的,差点让他以为好不容易带出来的东西不值钱了。 下面聊着聊着,虽然两方都有组队一起去秦岭的想法,但矛盾还是少不了的,一时之间楼下就开始嘈杂起来,月初也不急着下楼了,反而先去喂起了雪蚕。 反正她肯定是要去秦岭看看的,况且有她老哥在,去秦岭那就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雪蚕在边上啃冰棍,月初一边咬着冰棍一边拿着电脑查女真文的资料,雪蚕很喜欢带果味的冰激凌或是冰棍,月初自己反而更喜欢白糖棒冰。 查着查着,月初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研究女真文的学者不多,能让谢雨臣放心交托白绢的就更少了。 前两天黑眼镜还说谢雨臣把白绢分成了好几个部分让不同的人去翻译呢,也不知道结果怎么样了。 [小青龙,为什么你哥哥身上没有青龙的味道啊。] 吃着吃着,雪蚕还是没忍住好奇问了出来。 昨天那个胖子进门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只不过那时月初很高兴,后面又人来人往的,他也不方便出去,等晚上月初喝的脸蛋红红的,还是王胖子背着上楼的,雪蚕就没好意思问。 [小雪,之后可不能再提这个事情了哦,也不要在他们面前再讲什么小青龙之类的话题,他就是我的哥哥,这是不会改变的事情。] 见月初少见的沉下了脸,不止是之前舒展的眉头皱了起来,就连一直翘着伪装甜美的嘴唇也紧紧抿在了一起,她担心不能像谢雨臣那样喜怒不形于色,只靠一点所谓气势的变化就让人害怕,所以将不高兴表现得尤为明显。 这样严肃的表情,配上月初一下子冷下来的双眼,一下子就让雪蚕浑身开始发抖,他感觉好像自己是触到月初的逆鳞了。 月初可能不知道,像她这种身上带着神兽血脉的人,于雪蚕而言天然就有灵魂上面的压制。 “什么?我留下看店?老哥!我也要去秦岭!” 等黑眼镜他们谈完事情、定好时间,王胖子才把月初喊下来。 就那么点时间,可不够月初去一趟超市的,上门就上门吧,还带什么东西呢,王胖子就见不得一些黑黢黢的猪还妄图拱他家的白菜。 你说送点水果,搬箱牛奶,拿点大众的礼物过来就算了,拎一袋冰棍算什么回事啊,显得你和妞妞多亲近啊,这才几月份啊,吃什么冰棍啊。 还有昨天关店门,从哪里练的这么驾轻就熟啊,王胖子对黑眼镜的存在非常的不爽,但他没敢点破,就这点温水煮青蛙的手段,他家妞妞是看不透的,最后也只能是白献殷勤。 “妞妞啊,这真不是我不让你去,是你不知道,刚才那几个人吵的老凶了,那个结巴还说,不管怎么样一定要让无邪去秦岭。 你说说,这合理吗?就无邪那不够人家打一拳的身体素质,都有谢家坐镇了,结巴还专门带个拖油瓶啊,白给无邪送钱吗? 这里面肯定有鬼啊,哥哥怎么能放心你这么过去呢,你得在外面接应我们,况且咱们这店也总要有人看着才行啊。” 王胖子苦口婆心的劝道,他得把月初和黑眼镜分开来一段时间。 你看之前,无邪一看到月初就两只眼睛欻欻得盯着自家妞妞,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他那点小心思,自己都不好意思去说他,就怕他一下子上头表白。 但是中间这么分开了一段时间,理智上头回来了,虽然眼睛还是亮晶晶的,但好歹不敢直勾勾的盯人看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只要你不和妞妞点破,就她这个愣劲,绝不会可能想到别人喜欢她,想当初,那么多早恋的红线,全是王胖子给剪断的,他对这个可老有经验了。 第51章 误会 (刚刚发现互动收益又到了可以加更的时候了,谢谢各位宝子的支持,凌晨激情码字,熬夜根本就戒不掉啊~ 存稿即将告罄,但幸好明天可以休息,虽然十一没有假,但祝你们国庆玩的开心,30号晚上不出意外还会有两章的,先放加更。 这本书完结前,作者每次互动到达10元都会有加更的,有时间看广告的宝宝可以点一下为爱发电哦,众志成城,作者本人超爱被金钱催更的感觉(*′▽`*)) “这样啊,那要是危险,我就更要去了。 而且人家也不一定就是有坏心,那老痒是无邪发小,肯定知道无邪读书好、人又机灵、在墓里光靠蛮力是不行的,无邪肯定也是不可或缺的。 况且你看,人家从小不在谢家长大,哪怕姓谢,也不一定就信任谢家,这时候想和朋友待在一起,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这说明无邪值得信任啊。 这样吧老哥,我看啊,你和黑眼镜两个人都太要强,怕是相处不好,而我呢,虽然经验不足,但武力值挺高,我们这次还是让我去秦岭,老哥你呢,就留在外面接应我们。 我跟无邪一定能和谢家好好合作,到时候给你带个压堂货回来,怎么样?” 月初顺着王胖子的话点了点头,然后冲无邪眨眨眼,示意他帮自己说话。 “是啊是啊,我也觉得,而且月初武功多好啊,到时候我肯定会盯着谢家那批人,绝对不会让月初出事的。” 无邪连连点头,身后好像有条尾巴能甩出虚影似的。 “我去你的,你小子刚才不是这么说的啊,到底站哪儿边的呀。” 王胖子也噎了一下,但也不可能朝月初发火,瞪了一眼无邪威胁道。 无邪耸了耸肩膀:“我真觉得月初讲的没错嘛,我支持她。” 笑话,他堂堂无家小三爷,除了他二叔,还没怕过什么人呢,大舅哥和未来亲亲老婆起矛盾,哪里是选择题,分明就是判断题,王胖子错,月初对,就是这么简单。 月初见无邪支持,笑的就更开怀了,只留王胖子气呼呼的坐在一边。 “哥,哥?你真生气了,你别担心啊,我肯定不会出事的。 你等下,我给你看我这次下墓得到的宝贝,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最最亲爱的哥哥这次一定也会在秦岭保护好我的对不对?” 月初戳了戳王胖子的胳膊,凑到他身边去撒娇。 “你别转移话题,还没同意你去呢。” 王胖子双手抱胸,不是很合作的样子。 “小雪,快来,让我哥哥看看你的本事。” 月初勾了勾嘴角,既然用事实说服你,那就只能借助神话了。 “来了来了,月初,你想我把谁冻住啊。” 突然一道童声的出现,让王胖子和无邪都吓了一跳,谁家小孩儿混进来了? “看这边看这边,本大王在这呢。” 一只虫子从月初口袋里钻出来爬到了她肩膀上,现在正双手叉腰,不可一世的看着无邪和王胖子。 没想到,小青龙说自己是她的宝贝呢,嘻嘻,他绝对不会让小青龙丢面子的,是的,他雪山大王就是小青龙最好的伙伴、最得力的助手。 王胖子感觉自己身上的血液都僵了一下,他和无邪两人呆呆的对视了一眼,突然伸手掐了无邪一下,问:“疼吗?” 无邪拍开王胖子的手,捂住脸,磨了磨牙:“当然痛了,你怎么不掐自己试试啊。” 王胖子看了一下被拍开的手背,确实是痛的,这他娘的居然不是梦。 王胖子一下子跳了起来,伸手拍了下月初的肩膀:“你是个什么东西,快从妞妞身上下来。” 月初侧了侧肩膀避让,赶忙出声阻止:“哥,没事的,这是我下墓的时候碰见的、嗯、碰见的一个有意识的妖怪,你相信我,下墓之后他可有用了。” 王胖子手一顿,看见那虫子乖乖的趴在月初肩膀上看自己,又咽了咽口水。 他有点想把家里偷藏的c4找出来,可是对于妖怪这种东西,中国人的想象是很多的,好妖坏妖、能呼风唤雨的大妖、勉强修出人形的小妖、报恩的白狐、思凡的白蛇、还有东北的五仙儿,总之,王胖子见雪蚕不撕破脸,一时之间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得确定这妖怪想从妞妞身上得到什么,非我族类、怎么可能真的那么温驯乖巧。 雪蚕知道王胖子在月初心中的地位,从始至终不敢反抗。只在月初肩膀上不断的闪避王胖子挥过来的手,一人一虫还要顾及月初不会被伤到,画面实在有些着急。 等到反应过来去拉月初的无邪被雪蚕扑面抓住了他的眼镜,几人这才消停下来。 无邪忍住就在嘴边的尖叫,小心翼翼的把眼镜摘了下来,这时候他突然庆幸自己视力不太好,偶尔要仔细看东西的时候会戴下眼镜,要不是这样,这只妖怪虫子怕是要直接趴自己脸上了。 “你突然跳过去吓人做什么?” 月初按了按雪蚕的头,把他从无邪眼镜上揪下来,见两人勉强保持着平静,连忙和他们讲自己在东夏公主墓碰到的事情。 当然了,一些必要的修辞也是必不可少的。 夸大黑眼镜和谢雨臣的功劳,减少自己的出场,她还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青龙血脉,还是先把事情瞒着吧。 雪蚕的臣服也变成了他看中月初的武力值,需要她带自己下墓吸收阴气修炼,同时会负责保护月初的互惠互利。 显然这样的利益关系,更让在场的两个奸商老板放心。 半个小时过后,王胖子算是勉强放松了心情,还有闲心拿起刚才黑眼镜送来的冰棍喂给雪蚕吃。 一口一句雪山大王喊的比黑眼镜还殷勤。 王胖子就知道,那个黑眼镜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不是传说武力值也很高,打架下墓贼啦牛逼,怎么不敢养这雪蚕,让他妹妹养就算了,还不忘拿着东西过来讨好雪蚕,这不是打算撬他妹妹的墙角是什么,估计等确认雪蚕安全无害就会把雪蚕带走吧,现在只是不好估计雪蚕的危险吧。 他刚才还以为这是又来了一个看上自家妞妞的倒霉蛋,没想到是个居心不良打算等妞妞把雪蚕养出人性后来摘桃子的混蛋。 真不是个东西啊,果然这些经年倒斗的土夫子,根本就没有真心这种东西,狠狠避雷了。 第52章 人选 有雪蚕这么一个能讲人话的非人生物存在,一切就都好商量了。 至于月初嘴里的雪蚕会保护她的话,王胖子是一句也不信的。 不知道谢家的能量够不够大,他能不能把c4从家里带出去,或者去秦岭再造几个c4出来。 他要把真理打倒在炮火之下。 “所以黑眼镜他们那边出几个人啊?” 月初见王胖子开始打电话买物资,转过头去问无邪,看来老哥是真的不放心谢家啊,居然都打算自己准备东西然后走报销了。 她记得之前和阿宁去海南的时候,老哥都只带了一个包的,难不成是黑眼镜在外面传谢家人的坏话了? 不至于吧,虽然谢家人有些是很屑没错了,但是有谢雨臣盯着,又经过一轮清洗,现在的环境应该还是不错的。 说起来,走报销的话是不是能报假账啊,月初诚心祈祷,看在这一切都是黑眼镜带坏她老哥的份上,谢雨臣应该也会睁只眼闭只眼的吧。 毕竟京城解语花,一人赚钱五人花。 “啊?”刚刚还看偷看月初笑脸的无邪因为她突然的转头差点没反应过来。 愣了一下后说道:“黑眼镜说除了老痒,谢家会再出一个人,保证是个好手,加上我们三个,这次应该是六个人一起出发。” “好手,难道这次雨臣又要跟着去?他不是还要忙家里的事吗? 六个人?所以你们之前就是同意我去的?刚刚是在耍我!”月初盯着无邪要他给个解释。 “没有没有,是那个黑眼镜把你算上的,胖子没同意,说还要想想,我是一直很支持你去外面看看的,所以一开始就把你算上了。” 无邪连忙挥挥手,他可是一直站在月初这边,而且只有一点点看好戏的意图,绝不能被她误会。 月初应了一声,不去和他计较,不过好手?那肯定就是谢雨臣了吧,难不成叛徒这么快就处理完了,是一个活口也没留着逼供吗,不应该啊。 麻烦原谅月初对谢家的偏见,在她为数不多的盗笔知识里,谢家除了谢雨臣,其余的单拎哪个出来都不行,再没有一个人能比谢雨臣还全能了。 “雨臣,是在说花儿爷吗?”为了学黑眼镜的儿化音,无邪这个南方人真是把舌头都顶到上颚了。 这种冷不丁的询问让月初呆了一下,好小众的文字,你们谢无两家不是互为外家吗?这么生疏的吗? 所以刚刚在下面,你是一点也没管谢家现在话事人的身份吗…… 虽然很想看无邪“你不是个女孩子吗?”的疑问,但要是一起出发的真是花爷,被他所认为的发小遗忘,还要在她哥和老痒面前丢脸,很难保证他不会迁怒啊。 “是啊,小花,你小时候应该见过吧,九门二爷、二月红的徒弟,你们小时候应该一起玩过才对,之前和雨臣见面他还提起过你呢。” 为了老哥的安全,月初忍痛放弃了看戏的打算。 只不过,虽然月初已经收敛了恶趣味,无邪却从不让人失望。 “小花?那不是个女孩子吗?!”无邪像是想起了什么,双目圆睁,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惊恐。 要说谢雨臣的话,无邪的记忆还有些模糊,但要说小花,他却能想起来,小时候在谢连环还没死之前,谢家和无家过年总要相互拜访的。 那时候九门之间也经常走动,到了年底一群差不多大的孩子里,确实有个叫小花的妹妹,但当时年纪太小,他已经记不清那孩子的大名了,可是那人的五官却还能依稀浮现在眼前。 那分明就是个漂亮的小姑娘,自己小时候还想着把这个妹妹娶回家,虽然等回家后没过几天就把这事抛在脑后了,但当时是真的抱着谢家门槛哭过的,但这跟谢雨臣、谢当家又能扯上什么联系呢。 难不成是谢连环死后,谢家那群人为了找个当家人,逼着小花去变性了,竟然这么古板封建吗! “谁?谢家当家人、那个小九爷? 是了,你们都是九门的,不过无邪,我劝你之后别在人前这么说,绝对是要被笑话的。 花儿爷从小就拜了二月红为师,据说还在家里养了个戏班子,兴致上来了还能在台上扮一曲,但绝不是个姑娘。 八岁当家,能撑起这么大个家族的谢雨臣,那心性绝对比一般人狠厉。” 王胖子被无邪突然有些凄厉的喊声吓了一跳,看不明白这小子怎么一副女神下海了的样子,但有月初在的场合,他的心神总是被她这边牵扯着,于是在打电话的空隙抽出了一点时间给无邪解答。 见无邪皱眉想不通的样子,月初感觉好笑的同时,也有些感慨二人的命运。 这两人一个是谢家小九爷,一个是无家小三爷,但一个八岁当家,必须和那些被称作是他叔伯的人争斗,连窗户上都要挂黑布,不能被人看穿他的心意、恐惧和喜怒,小九爷最后变成了当家人,贵人不贵己,午夜梦回时偶尔是不是也要想起童年。 一个是无家小三爷,看着好像双亲皆在、家族宠爱,不叫他插手家族事务,只让他清清白白的做人,可其实,他被养出来的天真无邪,只是为了叫他干干净净的入局,让白布一瞬间被染黑,成为九门最锋利的那把箭,直射汪家大本营。 身在九门,家族的重担总是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被扔了过来,这两人没一个是幸福的,亏得谢雨臣还从来不敢联系无邪,以为这样,他们两个身份相似的人里至少有一个能活的轻松自在。 在看见无邪被九门一步步推着走的时候,谢雨臣是不是也看到了曾经那个年幼的、干净的、无助的自己,所以谢雨臣再把无邪给养一遍,似乎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糟糕,这么一想竟然有点难过,月初看着无邪还在那里转脑筋,一副踌躇的想不通但却不敢问的感觉。 “六个人一起去,队伍倒不算太大,可以说是旅行团,不过那个老痒说的地方有那么多宝贝可以分吗?谢家的出场价可不低。” 月初实在懒得为难无邪,干脆转移了话题。 她知道这人就是个倔的,怕是晚上要抓心挠肝的睡不着,去把小花是男是女这件事搞清楚了,可怜的潘子,除了要找无三省,还要应付无邪随时无厘头的求助。 但是其实这样也还不错了,至少他现在还能和潘子纠结这些小事,等之后九门的计划越来越成功,无邪会不可避免的失去现在的一切,天真不在,潘子也不在。 无邪闻言抬起头想了一下,老痒这人虽然忽悠的功力不错,但编一个一听就很假的实话却很难,要不是他疯了,要不就是真有其事。 “当然,如果老痒的话没掺假,那秦岭的东西,我们几家恐怕还吃不下。 而且老痒说的那些,假如不是他在野外吃蘑菇被毒傻了,是绝对编不出来的,他还没那个水平。 秦岭自古以来被誉为中华龙脉,说不准真有一些诡谲奇事。” 无邪大着胆子点了点雪蚕的背脊,手就像陷进了什么qq糖里一样,这还真是拥有温度的生物。 第53章 妥了 不管谢家有多少人想浑水摸鱼,趁机把谢雨臣拉下马,但只要谢雨臣这个主心骨在,谢家的能量就不可估量。 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谢家当家人这个位置,真的不是谁上谁都行的。 谢雨臣的靠谱程度,在潘家园店门口出现那个蓝衣带刀的身影后到达了巅峰。 南瞎北哑都出马了,区区秦岭,还不是手拿把掐。 那是非常普通的一天,老哥还忙着准备这次去秦岭要准备的物资,能过安检的不能过安检的都不重要,反正他们能开车,最主要的还是怎么把一个背包的空间最大限度的利用起来。 饼干肯定是要装的、水也是不能缺少的、雷管是多多益善的、纱布是见缝插针的、洛阳铲要可拆卸的、绳索挂钩是配套的…… 因为可以报销,王胖子难得的体会到了黑眼镜那种什么东西都要买一点的快乐,幸好月初只需要背个空包跟紧王胖子,等着下墓分宝藏,否则这种就像是给蛇套了一个龟甲的操作,太破灭她的形象了。 无邪则是在这几天里成功把她哥带上来的鱼眼石推销了出去,这口才真不是吹的,那外地老板被哄的一愣一愣的,月初差点以为慈禧嘴里那颗夜明珠被他们弄上来了。 这经商天赋,还有那一套套小词,吴山居最后到底为什么交不起水电费的谜团可以暂且扔在一边,但月初前面柜台的位子是一定要让给无邪坐一坐了。 虽然无邪可能破无家的财,但把他移出吴山居,放进潘家园,那是真的如鱼得水啊。 月初每天只需要端着茶在二楼窗边看看风景,就好像能听见楼下金钱到账的声音。 正是在这种悠闲的时刻,清晨的雾气已经散尽,阳光毫无阻碍的倾泻而下,潘家园高矮不一的建筑阴影中,张麒麟从中走出,来到了她家楼下。 金色的阳光打在他的的蓝色帽檐上,勾勒出轮廓分明的脸庞,系统强化过得视力好的过分,否则月初怎么能看见他下垂睫毛上的那点光辉。 背上不仅有一个黑色的双肩背包,还有一把刀,身前斜着绑着跟包带,诡异的还让人感觉乖乖的有点可怜,月初有些后悔,昨天不该熬夜查资料,竟然能把猛兽认成猫咪。 张麒麟敏锐的察觉到上面的人在看他,或者说他早就知道月初的目光会投向自己,简直就像是电影里被慢放的镜头一样,他抬眼看见了那个一直对自己微笑的姑娘。 “啊啊啊!小哥!” 无邪从柜台狂奔出去,就像是没栓绳子的狗子,月初从窗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看来今天又是关门歇业的一天啊。 虽然短暂的被张麒麟迷惑了一下,但月初知道,之前黑眼镜说的谢家再出一个人,恐怕讲的不是小花,而是雇佣了张麒麟。 他们是真给老痒面子啊,她记得原来剧情里一个无邪就把事情解决了,现在这一出简直就是杀鸡用上了宰牛刀。 老痒要想在这种阵容里,安全离开秦岭、带着被物化出的妈妈出国隐退,对他们来讲,这难度不亚于沉香劈山救母时二郎神要放的海了。 难办哦,小无邪,这次你的发小要怎么逃才能离开啊,老痒这一把真是玩大了。 “小哥,你怎么来了?还有上次怎么不接我们电话,就你发的安全那两个字,要不是你身份对不上,我都想报警找你了。 小哥,小哥,你咋不说话啊小哥。” 无邪围着张麒麟就把人迎了进来,张麒麟微微看了无邪一眼,难道他是在明知故问? “小哥?” 月初故意放大的,有规律的脚步声在身后传来,张麒麟听见声音后转身站住,正好二人的视线就对上了。 无邪在二人之间眯了眯眼睛,随后就看见张麒麟冲着月初点点头,应了一声。 不是……无邪歪了歪头,看着张麒麟的脖子,这喉咙里真的就这么发出声音了?他怎么能区别对待呢?你最好是在展现自己所剩无几的绅士风度,而不是想成为我的情敌。 想到在海底墓揭了面具后张麒麟对阿宁的态度,无邪低头躲在张麒麟身后做了个鬼脸。 “小哥,你先坐,我先给你泡杯茶,咱们慢慢聊。” 月初连忙给王胖子发了个信息,让他晚上多带点好菜回来,也是呼唤他快点回来,她好像不太擅长和小哥交流,但是两人也不是全无默契所以没话聊。 只能讲,月初还没丧良心到让无邪在这里看她和小哥玩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在有张麒麟的队伍里,月初需要两个及以上的e人才能打破自己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的尴尬。 在面对他的时候,月初总希望挑一些安全的、不容易出错的、可以展现内心善意的、不会被误认为冒犯的话来交流,可能是看盗笔的后遗症吧。 在无邪的眼里,张麒麟是被神化的人,而读者只能借助无邪的视线去窥探张麒麟偶尔展现的灵魂。 因为太想表现得好,所以反而有了顾虑,月初一直觉得自己对小说人物是没什么偏爱的,但张麒麟…… 她也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在听海底墓那一段的时候,她真的想把张秃子的面具偷过来,随时就能给小哥用上。 其实和他们展露内心没关系的,既然小哥能和黑眼镜玩那么多年,月初怎么能够相信小哥的清白呢,那将是对黑眼镜最大的冒犯。 月初忍不住勾了一下嘴唇,正想把舞台交给无邪,就见无邪仿佛意会到了什么,正在无奈的点头。 “我去泡茶,你们慢慢聊吧。” 无邪驾轻就熟的拐进边上的茶室,心里虽然有点沮丧,但还是在果盘里给月初抓了好几把她喜欢的酥糖。 怎么,分明他和他们两个才更熟吧。 月初张了张嘴,但没来得及阻止无邪离去的身影,不是、你走了,我和小哥聊什么呀。 望着已经坐好抬头看向自己的张麒麟,明明没什么表情却让人觉得无辜乖巧,他甚至还不忘把自己的背包卸下来,月初感觉有些荒谬的笑了笑,其实这人,是知道自己在别人心目中的形象的吧。 真糟糕,居然会被不经意放刀的动作蛊到。 第54章 做饭 (谢谢我各位宝宝的支持,又开始了作者最爱的加更环节,连载期间每次互动收益达10元会有额外加更噢。 有时间的宝子可以看下广告点下为爱发电,这篇文不出意外会很长,宝宝不用担心加更催垮作者,不存在的。 虽然作者老板是个假期葛朗台,但只要摸鱼做得巧,日更6000不是梦,或许哪天能遥望下8000(?ˉ??ˉ??) 晚上不出意外还有两更,爱你们呦,么么哒(=????? ? =?????)?) 听到小哥来了,王胖子激动之下又多买了两个菜,虾先买一兜子,鱼也给挑一条,鸡得买一只,还有大肘子也给安排上,清炒黄牛肉配点芹菜,解腻的酸菜汤也能溜溜缝……全是妞妞喜欢吃的菜,人多就是好,也不用担心有剩菜了。 喜滋滋的拎着菜回家,开车路过卖给游客的豆汁儿小摊时又停了下来,都是兄弟也不能厚此薄彼,专门给小哥带一碗回去。 到潘家园的时候,楼下的铺门还没关,只是本来挂着欢迎光临的牌子翻了个面,现在是暂停营业,王胖子看着这个不禁勾起了一抹暖暖的笑容。 看王胖子回来,双手拎满了东西,月初连忙跑过去接,刚要把东西放到柜台上,发现刚刚坐的好好的两个人也跟在她屁股后面,有种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的天真。 “呦,你们这是要给胖爷开欢迎会啊。” 看着他们三个一窝蜂的围过来,王胖子没忍住调侃了一下,看三人跟三个小鸡崽子似的忙的团团转,几个菜啊还相互递来递去的看,真不能指望他们干什么事了。 这时候好像也不需要寒暄了,还是先吃饭重要,王胖子突然感觉到了生活在他肩上的重量,但甘之如饴。 年幼失怙的他早就习惯了早当家和好好的照顾月初,就像如果月初待在楼下,她就绝不愿意让自己从后门绕路回家一样,都是毛病,反正也改不了,也不想改。 “上楼吧,今晚给你们做好吃的。” 王胖子大手一挥,绕到他身后去关门的月初连忙响应。 厨房里,本来是他和妞妞两个人,一个洗菜,一个做饭,多和谐啊,结果加了一个无邪又加了一个张麒麟,一下子地方就变挤了。 王胖子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插着腰,稍微观察了一下后下了决定:“无邪你洗菜吧,不要给我肘子里配那么多冰糖,用不上嗷,鱼边上那碗醋也不要,你留着给虾调个蘸料吧,关于做菜,你不要有太多想法。” 王胖子拿着锅铲点了点肘子配料盘里的冰糖,示意他去掉一半,杭帮菜也不以甜为主啊,无邪这小子怎么回事,菜都做不明白,还敢偷看他家妞妞,真是完蛋。 然后严肃的目光又转向了张麒麟,见他也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王胖子轻咳了一声:“小哥,你去把那个鸡给砍了吧,一半做炒鸡一半白切,那个、洋葱什么的也切一点?鱼也得改个花刀……” 别看王胖子私底下和无邪吐槽张麒麟戴上帽子就是个闷油瓶,和他伪装张秃子的时候一点儿也不像,但他也只敢背着人偷偷的喊。 正经看见小哥,那是多说两句都有些心虚,还是看见小哥不反驳,甚至还能点两下头给个回应,王胖子后面才敢继续大着胆子吩咐。 看见月初也乖乖看着自己,好像等吩咐的样子,王胖子一下子就笑了出来。 “好了,厨房里的事情我们几个男人忙就够了,妞妞你闲着去外面洗几个水果,坐客厅看看电视吧,等下就能吃饭啦。” 这么多年做饭,王胖子虽然算不上大厨,但绝对是世界上最符合月初口味的厨师。 菜都上齐了,月初三人又像嗷嗷待哺的小鸟在餐桌前面坐好了,王胖子郑重其事的端出了今天的最后一份大菜,专属小哥的加热版豆汁儿,饭前喝一碗,营养消化好吸收。 画面好像重演了一遍,张麒麟嗅到了味道,喝之前也征询似的看了月初一眼,当时害吴小狗时一点也不亏心的月初这次难得的有些犹豫。 但心里的好奇战胜了那点怜悯,她憋着笑冲他坚定的点了点头,张麒麟好像是扯了下嘴角,那是在笑吗? 月初还没反应过来,张麒麟已经放下碗了,还是那副镇定的面色,她的视线忍不住下滑停在他的喉结处,可哪怕盯着他滑动了喉结,也没见到张麒麟的变脸。 “刚刚你有看见小哥皱眉吗?”月初转头看向无邪,得到他一个快速且不甘的摇头。 月初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太专注于小哥的喉结了,以至于忽略了他脸面的表情。 张麒麟抬眼看了月初一眼,慢条斯理的夹了一块白切鸡放进嘴里,带着王者般的蔑视,仿佛看透了一切。 等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张麒麟略带嫌弃的把那碗豆汁儿往王胖子方向推了推,同时冷冷的瞥过去一眼。 “好了,你们两个死小孩,这下玩够了,吃、吃饭吧。” 王胖子缩了缩脖子,连忙出来打圆场,心里却在滴血,小哥,你是真能憋住啊,这不是拿我们当外人吗,但是既然装到了那就不能生气了嗷。 这下张麒麟是真的弯起嘴唇笑了下,虽然那笑容很快消失但还是被月初捕捉到了,既然会思念,又怎么会不懂孤独呢,张麒麟不是个石头啊。 吃完饭,月初瘫在沙发上吃水果,厨房里的洗碗机承受了它出厂以来最大的一次工作量,可能之后得换个大的洗碗机了,会在家里吃饭的已经不止她和老哥两个人了。 明天就是要汇合启程去秦岭的日子了,王胖子还在拉着无邪对他的进货单子查漏补缺,绝对要把所有可能用上的都买了,万一有漏的等到西安还能补上。 而根本待不住的雪蚕早就偷摸的爬到了张麒麟身边,小嘴叭叭的就把知道的都吐出去了,没过半个小时,已经一口一个小麒麟喊的比谁都亲热了。 这家伙一向胆大,张麒麟也一副适应良好的样子,两根手指捏起雪蚕就放在手里打量,后面好像确认这东西无害了,也不管雪蚕在他的手臂上打滚乱爬。 只不过是在雪蚕试图在他肩膀上啃梨子的时候阻止了一下,其余时间,张麒麟真的算是很纵容这个小东西了。 月初懒懒的拿起遥控换了个台,果然还是喜剧片好看。 第55章 上车 一大清早,天还没全亮,趁着潘家园铺子都没开门的时候,月初他们出发了。 看见靠着车前盖站立的黑眼镜,月初反射性的去看了一眼无邪,很好,有他在,坐金杯就是自己的命运。 她记得之前和小花干活的时候,坐的还不是这车呢,这怎么不算是此一时彼一时呢,这次行动需要这么保密的吗。 无邪当然不可能知道月初在想什么,见月初转身还殷勤的问是不是落了什么东西在楼上,好像马上就能贴心的上去帮忙再拿一趟似的。 月初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也没什么,只是突然很想念谢雨臣而已。 算了,金杯也挺好,这么多个人,这么多的背包,对它而言都不算事。 王胖子友善的和黑眼镜打了个招呼,虽然这人在他的感觉里有点危险,但好歹他不惦记自己妹妹,谁家好人上门的时候只记得给宠物带吃的呀,于是用眼神示意月初等下去坐副驾驶。 很好,先把无邪这个殷勤分子和小哥这个不安定因素隔开,他还没问为什么小哥能和自己一样得到妞妞的伤药呢,居然还比自己拿到的还早,胖爷我棒打鸳鸯的手段还没完全使出来呢。 月初有些尴尬的舔了舔嘴唇,她哥确实有些不信任黑眼镜,和外人出去他也喜欢自己开车,但是也别表现得太明显了,自己也不可能直接在副驾驶把开车的人干掉吧……不能的、吧? “你们吃不吃包子,早餐铺子还没开呢,早上我哥刚蒸好的。” 趁着无邪他们往后备箱塞行李,月初从包里掏出两个纸皮袋子递给老痒和黑眼镜,开启了自己的破冰之旅。 说起来还有点舍不得,她哥包的包子皮薄馅大、皮上都浸着油润的汤汁,老好吃了,但黑眼镜在有条件的情况下是很讲究的,他肯定是吃过了来的,而且他还要开车,多拿一袋做做样子而已, 自从得到青龙血脉后,月初发现自己的饭量比之前大了一点,她哥似乎也发现了,早上多给自己装了几袋包子让她路上吃,美曰其名是穷家富路,不要委屈了自己。 老痒从月初手上把袋子一把拉了过去,然后结结巴巴的说了句谢谢,看着他手上的纸袋都被扯开了一道口子,月初也客气的笑了笑。 这人,不会是后知后觉的开始害怕了吧。 黑眼镜也跟着去拿,但经过了老痒那一下,月初有些条件反射性的捏住了手里的袋子,黑眼镜扯了一下还没扯出来,一下子给他整笑了。 “我就拿一个,不全拿你的。” 黑眼镜本来只是给个面子拿一下,没想到被月初虚晃一枪,反而来了兴趣,刚刚他都闻到香味了,怎么也得捞一个尝尝。 “我没有不让你吃的意思。” 月初沉默了一下,从纸袋里挤了一个包子上来,手微微往上抬不至于显得太不情愿,黑眼镜哼笑一声,低头叼走包子往驾驶座走去。 徒留月初待在原地,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的样子,这男人,刚刚是不是对自己嘲讽的笑了一下,她可是把自家老哥辛苦为了自己、手工制作的大白面包子都贡献了一个出来啊。 居然连个谢谢都没有,月初瞪着黑眼镜的背影磨了磨牙。 王胖子正巧看见这一幕,在心里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啊,什么s男人(我担心这个字它不过稿,但是大家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字吧(???)),竟然使美男计,哼,他还懒得养那只半夜偷开冰柜的胖虫子在家呢。 他家妞妞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眼睛里见不得脏东西啊,怎么受得住这种勾引,就这几步路都要走成台步了,太悬浮了,全天下就你最痞帅嘛! 王胖子后悔了,这么看来还是无邪的胜算小点,得让妞妞坐无邪边上,不!让妞妞坐无邪和张麒麟中间,这两个相互制衡,再和黑眼镜二对一,包赢的。 等上了车月初才发现这辆金杯竟然是被改造过得,驾驶座后面是几个并排的柜子,里面放了一些饮料零食和一个小冰箱,原本第一排的座位被改成了一个小的桌子,上下高度可以调节。 月初试了一下,把自己的椅子整个放平,再把小桌子放低,跟单人床也没什么两样,后面的椅子则全被拆掉,里面估计放着自家老哥的c4和雷管吧。(要是大家看不明白的,这个段评里有图哦,作者手绘,诚意满满(??w??)?) 小花不一起下墓的第一天,想他,真不愧是解语花呗,就是靠谱。 王胖子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自己安排的位置,满意的点了点头。 小哥跟妞妞坐一会儿,小哥话少,安全,无邪隔着一个过道和老痒一起坐,让他和发小好好叙叙旧,万一小哥话变多了,就隔了一个过道,无邪也能随时插话,自己真他娘的就是个天才。 像副驾,还是太累了,得一直陪着驾驶座的人说话,妞妞嗓子要累的,还是让自己代劳吧。 喜滋滋的晃了下脑袋,发现车还没开动,王胖子有些疑惑的转头看向黑眼镜,正巧他也转头过来看自己,大白天的带一个墨镜,装酷,王胖子瘪瘪嘴,笑了一下:“怎么还不开车?” “你安全带没系。”黑眼镜抬了抬下巴,见王胖子把安全带系上,墨镜后藏着的眼镜又看了下后视镜:“亲爱的女士和先生们,欢迎乘坐本次黑瞎子专车,本车开往西安,为了您的安全,请系好安全带,不要在车厢内随意走动、讲话,车辆即将起步,请坐稳扶好……” 月初没忍住笑了一下,从后视镜里看到黑瞎子的墨镜,突然觉得这个墨镜好像一下子变得亲民起来了。 张麒麟默默的抬眼看了一下黑眼镜的座椅,然后伸手拉了拉帽子。 只有老痒还一个劲的和无邪聊童年往事,车开出去还没一个小时,经过老痒的提示和无邪的补充,月初对老痒母亲的印象,已经从一个单独拉扯孩子长大的母亲,变成了做番茄炒蛋很好吃、中等身材、看着很温和、头上留着一个辫子、会替孩子道歉、给孩子的朋友补衣服,的一个坚强与善良并存的妇女了。 月初不介意老痒在她清醒时的聒噪,也不在乎老痒想利用无邪复活他妈妈,但是老痒居然一口也没动自己给他的包子,月初愤愤的把手里的最后一口包子塞进了嘴里。 第56章 挑拨失败 服务站刚下车,老痒就跟着无邪进了厕所。 “不是,老痒你干嘛呀,我这……” 无邪甚至没来得及站到便池前面,就被老痒拉着进了一个隔间。 无邪刚要发火,就被老痒捂住了嘴巴,他有些警觉的对老痒点点头,示意自己会闭嘴。 “老痒,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难道真的有人跟着我们?” 无邪内心一凛,原来黑眼镜和他们商量的时候就说过,这件事需要保密,虽然黑眼镜没明说,但最近道上关于谢家的传言不少。 根据潘子告诉自己的情况,再加上无邪自己的猜测,谢家怕是想借着老痒再吊一吊内奸,虽然老痒说除了自己姓谢,根本不认识别的谢家人,但从今天出发的时间和车辆都能看出来,黑眼镜他们并不完全相信老痒的说法。 “无邪,咱们跑吧!你不觉得那……那个月初和小、小哥很危险吗? 等下我们趁他们吃饭的时候,把包拿走就跑吧,你相信我,就算只有我也能带着你一起去秦岭的。” 老痒有些焦躁的搓了搓手,因为无邪可能还记得他妈妈的样子,是复活他妈妈必不可少的条件,而谢家,包括谢雨臣这群人,只是为了让他们的秦岭之行更加安全而已。 他妈妈是必须复活的,可无邪,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老痒暂且不希望他出事,最好就是能两全,所以只要无邪跟着,和谁结盟都没关系。 只是那个叫月初的,她让自己感觉正的有些发邪了,其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自己就发现了,只要和月初待在一起,自己就特别不舒服。 一靠近她,老痒就觉得心虚、心神不宁,甚至今天他都不敢开口拒绝她的提议,哪怕只是柔声细语也让自己感受到了恐惧,要不是自己一直关注月初,又正好坐在无邪身边,都不会发现无邪这小子的异常。 但他不喜欢月初,从一开始见面就不喜欢,哪怕无邪喜欢、他也不喜欢。 可是在谢家的看管下,他只能低头接受和王家兄妹结盟,上次他已经试探过了,谢子扬在谢雨臣心里压根就没有一点地位,一个开车的保镖都能踹着他的腰打他,他甚至没有发出声音的资格。 谢家这么多年不出现,现在出现估计也只是为了他带出来的那点消息,老痒不敢真的反抗,就怕泄露自己身上的秘密,勉强撑着虚与委蛇,要不是黑眼镜带着,他都不可能在喝完酒的第二天再去潘家园见月初。 但假如只是这样也就算了,现在谢家居然又找了一个哑巴过来,那个人给自己的感觉也非常的不好,刚刚在车上,那两个人坐在一起,老痒需要极力控制自己才能保证自己保持正常、而不是直接跳车逃跑。 那两个人,给老痒的感觉非常的不好,分明,自己只要带着青铜铃铛,这些人根本就不可能杀死自己啊,但怎么会感觉,这么危险。 无邪见老痒有些粗暴的拽了拽自己的耳朵,心里一堵,他怕是在牢里碰见什么事了。 像老痒这样又结巴、又不善于和别人动粗的人,恐怕是在牢里受到歧视或者虐待了,现在一出来,精神都有点不正常了,看见生人太紧张了。 他知道老痒心里怨谢家,可能对谢家信任的月初跟小哥也不太喜欢。 当时老痒他爹死在谢家的一场内斗里,被派遣去倒一个凶名在外的古墓,生还的人十不存一,老痒父亲死后只有那么一点赔偿金,加上老痒他妈执意要带着他离开谢家,母子俩的生活有些艰难。 否则老痒也不会因为自己吹嘘爷爷厉害的几句话,就跟着别人去倒斗,要说他现在这副样子,谢家和自己都有点责任。 但那不足以成为老痒怀疑小哥和月初的理由,他们都是好人,确实是武力值很高,但他们绝不是不讲理的人,无邪虽然能理解老痒想要离开这个队伍的原因,但绝不会苟同这个的想法。 等之后,老痒会明白,小哥和月初才是队伍里最靠谱的人。 无邪叹了口气,拍了拍老痒的肩膀安慰道:“老痒,你别自己吓自己了,小哥虽然看着冷漠了一点,但他人还是很好的,而月初,她跟我是同个学校的,人又温柔本事又高,你看她今天早上还记得给你带早饭呢。 你别看他们带着刀带着剑什么的,但那只是武器而已,他们绝不会随便拿这些东西来砍你的,你啊,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没准到了墓里,你还要等他们救你呢。 而且你看,谢家准备了那么久,这次的路费和装备钱都是他们出的,还有那个黑瞎子,他就是个督工,你觉得就凭我们两个,跑得掉吗? 他们连我们的目的地都知道,就算跑掉了,之后也会遇上了,没必要这么快撕破脸啊,老痒你听我的,你先让我上个厕所,然后我们两个就坐谢家的车去西安。 之后一路上,你要是再感觉哪里不太对,我们也得到了西安再跑啊,现在才开出几里地啊……” 见老痒一时不插话,无邪趁机把他推出了隔间,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两人待在同一个隔间,哪怕什么都不干,也让人觉得尴尬,只不过老痒这家伙,也确实过于紧张了,亏他还以为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呢,看来之后还是要多观察一下。 小哥和月初虽然不是坏人,但也不是圣人,有本事的人总是有脾气的,他不希望自己的发小招惹错人,引来超高武力值的男女混合双打,根本是一点胜算也没有啊。 “那好吧,那无邪,我先去把东西背……背起来,要是你之后想……想通了,直接跟、跟我说,” 老痒说完话又匆忙的跑出去,他得趁黑眼镜还在加油没下车的功夫先去把包拿下来。 “他怎么把包背上了?” 月初一边递过去一碗饺子一边问无邪,这服务站的东西不怎么好吃,很普通速食饺子的味道,完全比不上她老哥做的。 无邪叹了口气,在月初边上坐下,想不通为什么月初都这么善解人意了,老痒居然还怀疑她,可能这就是老痒单身太久了,已经有点变态了吧,但身为兄弟,无邪肯定也不能这么拆他的台。 “他就是,体力有点弱,所以先把包背着适应适应,就个人爱好吧。” 无邪笑了一下,努力给老痒打下圆场,在他的记忆里,老痒的缺点就是看着有点油头滑脑的,但人还是很机灵的,怎么感觉进了局子一趟,人都变呆了。 第57章 路上 (老样子,先发一张加更,晚上会有正常更新的两章,谢谢各位宝子的支持还有评论互动,都很可爱,刷到的都会看的,好多宝宝的评论脑洞都很可爱,爱死你们了(☆′3`) 连载期间每次互动收益达10元会有额外加更噢,有时间的宝子可以看下广告点下为爱发电,因为还在上班,所以更新的时间不稳定,宝宝们可以晚上八九点看,那个时候一般会有两章放出来了,当然喜欢熬夜的宝宝什么时候看都可以。 请和我多多互动吧,单机写文真的好寂寞,不要养肥作者,你们的催更评论就是我写书的动力啊,爱你们,么么么( ̄e ̄@)) 虽然出发前黑眼镜的黑瞎子专车喊的十分卖力,但从北京到西安也不可能只让他一个人开车,无邪开金杯,那也真是在合适不过的选择了,直接上手都不需要熟悉。 黑眼镜偏头看看了边上的老痒,他还在玩他那个破包,在发现老痒到了车上都还要把这个包放在胸前,防备心已经到了非常明显、藏都不藏的地步,黑眼镜就直接放弃了怀柔政策。 哪怕不清楚为什么老痒会被谢家那几个内奸盯上,但他现在身上带着一个古墓的消息、还跟无邪扯上了关系,小花还等着靠老痒顺藤摸瓜,在没调查清楚之前,是不可能放老痒离开的。 希望这次带着老痒来秦岭能钓到大鱼,否则在二月红身体越来越差的当下,黑眼镜只能祈祷上天保佑老痒不要惹到谢雨臣了。 黑眼镜拍了拍老痒的肩膀,冲他笑了笑,露着口大白牙,也是平常微笑会有的弧度,却硬是逼着老痒往窗边缩了缩。 哪怕隔着一道墨镜,但老痒还是感受到了黑眼镜的目光,尽管老痒在心里安慰自己那只是错觉,手却还是不自觉的抱紧了怀里那个背包,寄希望于这点重量能带给他安全感。 黑眼镜有些无奈的挑挑眉,看来他的威慑力一如当年啊,转头一看,月初已经靠着座椅睡得不知道天地是何物了。 他算是发现了,这丫头在车上是醒不了一点的,跟小孩子似的,刚开始能醒着也是多亏了她哥那点零食吊着神。 无邪的车技就没他好,他开车的时候月初的头晃得还没那么厉害,只不过,这么晃居然也不醒吗,要是在外面坐车还那么不设防可是很危险的呀。 黑眼镜的墨镜藏住了他一切的柔和情绪,但嘴角那抹与平日不同的弧度却骗不了人。 这样长久的注视,才真的让人难以忽视,原本看着窗外天空的张麒麟敏锐的侧头看了黑眼镜一眼,在黑眼镜打招呼之前,他又垂眸看了眼被安全带绑着睡得东倒西歪的月初。 然后伸出手把月初的头扶正,靠到了自己的肩膀上,继续转头看向窗外,简直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黑眼镜的笑容沉了下来,舌尖舔了舔上面的尖牙,好像被挑衅了呢,刚刚张麒麟是没发现自己,还是装作没看见自己啊。 黑眼镜不高兴的撇过头,你这家伙手指不是很长吗,你去啊,去把月初的座椅放倒啊,没看见小花特地定做的桌子,改造的座椅啊,别害怕吵醒别人啊,偏头睡多不舒服啊,这么下去颈椎要得毛病的啊,我…… 知道自己没有立场,所以黑眼镜心里骂的很脏。 无邪在前面突然的一个急刹,让月初的身体控制不住的往前一倒,哪怕张麒麟极快的伸手护住了月初的头,她还是被惊醒了。 无邪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被迫醒来的月初,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抱歉啊月初,刚刚我好像看见路上有条狗跑了过去,没注意就把刹车踩了,不然你把桌子放下去睡吧,还有挺长一段路呢。” 王胖子也睁了睁迷茫的双眼,有狗吗?他刚刚怎么没看见,难道是刚刚没忍住打瞌睡了,王胖子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幸好没流口水。 “啊,好。” 月初脑子还有点缓不过神,慢悠悠得应道,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包子吃多了,有点晕碳了,听着她哥在前面和无邪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一下子就没忍住困意。 无邪看着她乖乖的把前面的桌子调矮了一点,边上小哥帮忙的时候还不忘说声谢谢,然后放平了座椅,等到她头一歪看着眼睛又闭上了才重新启动车辆。 老痒有些奇怪的看了眼边上的人,这人怎么从坐上来开始就高兴一下、不高兴一下的,现在又在高兴什么,真是无语,谢雨臣是找了个疯子来看自己吗,果然谢家对谢子扬没有一点感情。 张麒麟抿了抿嘴角,转头看向窗外,车里的气氛和刚才相比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他们开车的速度不算太快,加上零几年的道路情况没有后来那么好,彻夜不停的在高速上行驶,在一个下午终于到了西安。 “咱们先挑个宾馆,好好吃一顿睡一觉,等明天先找个向导再进山。” 王胖子伸了伸懒腰,越往里面开,这路就越陡,连他家妞妞那么爱在车上睡的人都躺不住。 “选那个宾馆怎么样,我看他们家院子挺大的,人住的也不多。” 无邪的目光搜寻了一下,终于在一排招待外地人的宾馆里选中了一个,身为无家小少爷,在有条件的情况下,他挑东西的眼光还是尽量往好了选的,绝不会无缘无故委屈自己。 几人没有异议的走到门口,月初看着里面来回进出的几个人,沉默了一下,无邪真是不辜负他邪门的称号,这几个操着广东口音的男人,不会就是原着里的泰叔那伙人吧。 这次老痒一出狱就被黑眼镜带到了北京,他们准备东西的同时小哥赶过来,中间其实没耽误几天功夫,就这样也都能遇到,难道剧情大神出手干预了。 “怎么了月初,你不喜欢吗?” 无邪见月初脚步变慢,目光注视着大厅里正在喝酒猜拳的一群人,有些担忧的问,大厅里刚到西安正在吃饭的人不少,但才下午就醉醺醺的还真不多,看着不像什么正经人,要是月初不喜欢,换个宾馆也没什么关系。 “不用,西安有丰富的历史和文化遗产,天南地北过来旅游的人很多,别的地方估计也差不多。”月初回神摇了摇头。 还不等无邪多说什么,前面的老痒已经转身开始喊他了:“无邪,无邪,你……你跟我过来一下,我、我们一起走。” “怎么还和小孩子似的,出来旅游还手牵手啊。”王胖子转头看老痒缩着肩膀等无邪,笑着去揽了揽老痒的肩膀,黑眼镜还一直在他身后呢,这老痒可别连累了无邪。 第58章 同行 “哑巴,喝酒那群人,不太对。” 大厅里那群人这么嚣张,黑眼镜当然不会忽略,只是他得盯着老痒不要搞事情,大厅里这些人只能让张麒麟注意下了。 张麒麟抬眼看了一圈,微不可察的点了下头。 “西安,让我想想,葫芦鸡、温拌腰丝、奶汤锅子鱼这些总要点上的,你们看看,还要点什么。” 王胖子把菜单递过来,每个人都看着点了道菜,只有老痒很紧张的样子,反复去看刚刚在喝酒那桌人,也顾不上点菜。 “别看了,那群人都看过来了。” 无邪靠近老痒推了推他放桌上的胳膊,早知道刚才让老痒坐对面去了,总比像现在这样鬼鬼祟祟的要好。 “不是,无邪,他……他那群人不太对。” 老痒被那桌的人望了一眼,转身时不自觉缩了缩肩膀,他刚刚经过那群人的时候,感受到了青铜树的力量,这种能量他再熟悉不过了。 他沉思半晌,还是决定把这件事说出来,要是他们和自己目的相同,路上的变量就更大了。 无邪听见这话不自觉的直了直腰板,控制住自己想要回头看的欲望,想到他先前还说小哥和月初不对劲,又觉得没什么担心的必要。 “哪里不太对?”无邪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最近老痒的状态不太对,有点神神叨叨的,他们办事还是需要低调一点。 “那群人身上还带着土腥气呢,而且一定见过血。” 黑眼镜扶了扶鼻梁上的墨镜,他的声音不大,但桌上的人足够听的分明。 “这都是怎么看出来的?” 无邪倒是没质疑黑眼镜的话,只不过这种所谓的土腥气、血腥味,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无邪在无家也见过不少据说手上沾过血的人,平常生活的时候,见到的应该都是正常人,但他是真的分不出这两种人之间的区别。 黑眼镜噎了一下,这该怎么解释,说他观察人类那么多年养出的眼力? “你花钱买吗?我那有一本《人类观察手册》,你通读五遍,差不多就能看出点差别了。” 黑眼睛摸着下巴有些不确定的讲,但他讲这话也不算心虚,这么些年来,除了经常忘事的张麒麟和不把人命当回事的月初,被他看错的人还没几个呢。 “这是谁的书?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无邪信以为真,他看过的书不少,但也没想起来这是谁的书。 “我写的,现在还只是手稿,你要是看的喜欢,麻烦帮我出版一下。” 黑眼镜笑的露出了八颗牙齿,墨镜直直对着无邪,让他连白眼都没好意思翻上去。 “不用了,我还是自己慢慢观察吧。” 无邪只当他是在开玩笑,也客气的笑笑。 黑眼镜一看就是个莽汉,单从他的外表来看,实在看不出他还有那么风雅的爱好。 “几位,我看你们一直在看我们这边,不然一起喝杯酒,相见也是种缘分。” 那边注意到老痒的目光的一个老头端着酒杯走了过来,见月初他们桌上只有几瓶饮料,也丝毫不尴尬的搭着老痒肩膀和他碰了一杯。 老痒身子一激灵,低下头没有说话,这老头身上有青铜器。 “缘分缘分,来我们干一杯,我这朋友是个收藏爱好者,又爱赶潮流,看见你身边那两个小兄弟身上的短褂实在很喜欢,看着像是客家服饰,客家族人分布在广东、福建、江西这些地方更多,几位不是本地人?” 王胖子端着汽水就站起了身,走到那老头边上碰了一下。 “啊,是啊,我们从广东那边过来的,你们几位呢?也是过来旅游?” 那老头的目光在桌上的几个人身上扫了一圈,停在老痒的青铜耳环上顿了顿。 “是啊,我们从北京过来的,你看我这小兄弟,你看他的打扮就知道,比较喜欢一些老东西,这西安不是古董市场很繁荣嘛,他一定要过来看看。” 王胖子也注意到了那老头的眼神,也不藏着掖着,估计真给黑眼镜猜对了,这还真是同行。 “哈哈,这东西做的挺真的,什么年代的东西?看着有些眼熟啊。” 老头来了劲,盯着老痒的耳朵不放,脸上还是挂着笑容,眼里的精光却已经藏不住了。 “哈,什么好东西,他去了潘家园一趟,那老板说这是秦朝的,花了一万二,我们还以为是被骗了,怎么,您有经验?我这小兄弟还捡了漏不成!” 王胖子也睁大了眼睛,拿手去碰了碰老痒耳朵上铃铛。 老头倒吸了一口凉气,呵呵一笑退了出去:“这我也没什么研究,就是随便说说的,您看我这,打扰你们吃饭了,西安古董市场还是挺多的,几位有好几天能逛了。” 王胖子还没来得及发挥,这老头就走了,一下子还摸不到头脑,他冲着月初摆了摆手:“我这还没正经出力呢。” 月初盯着王胖子头上的蓝条,缺了一块,但人看着还是很正常,没有受到什么伤害的样子。 她冷冷的看了眼老痒,刚刚那老头过来的时候,他一句话都不敢说,而等老哥伸手的时候,他也是连想办法避开的动作都没有。 月初不管他心里是有什么顾虑,只觉得老痒确实是活够了,反正他只是一个复制体而已,甚至连她的系统都不收这人的尸体,可见廉价。 黑眼镜也跟着月初的目光看了一眼老痒,靠在椅子上勾起抹玩世不恭的笑容。 “黄师爷,那群人怎么回事?” 一个穿着藏青色短褂的年轻男人问老头。 “不知道哪里来的愣头青,估计是运气不错被他们在古董摊上捡到漏了吧。” 黄师爷轻嗤一声,非常轻蔑的样子。 “不会是装的吧?” 年轻男人还有些顾虑,他们的成本可不多了,要是这次还不能回本,之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不可能,刚刚那个胖子摸青铜器的动作连点犹豫都没有,而那个年轻男人,你看他那副胆战心惊、疑神疑鬼、眼底青黑的样子,估计没多久好活了。” 黄师爷抿了一口酒,非常胸有成竹的说道。 他刚刚还以为是那个戴眼镜的三角眼发现了自己,现在看来,估计是不知道青铜器怎么使用,被反噬了,至于多看自己这边的几眼,黄师爷也只以为是老痒神经粗乱时不自觉的行动。 他知道青铜器的厉害,那可是能吸魂的宝具,王胖子刚刚的举动确实消减了他的怀疑。 “老痒?你怎么了,被吓到了?” 无邪看见老痒低着头,有些担心的问道,老痒呆了一下,收起脸上不小心带出来的杀气,他想把那个老头身上的青铜器抢过来,只是这话,没必要和无邪讲。 第59章 全员恶人 秦岭,则西起昆仑,中经陇南、陕南,东至鄂豫皖-大别山以及蚌埠附近的张八岭,东西长约1600公里,南北宽约300公里。 加上历史底蕴深厚、古墓众多,要是只靠他们几个人找,怕是几年也找不出个结果来。 而老痒上次来这里,先是跟着旅行团,再是跟着他那个带他的江西老表,加上几年的牢狱生涯,他也只记得大概的地方了,要是能去那附近可能还能想起来,但要他带路,怕是难了。 他们本来想第二天去古董市场问问,有没有本地的向导,没想到谢雨臣早就已经料到了,第二天一早,谢家在陕西的伙计就帮忙找好了一个本地导游。 前面旗子一举,月初一行人就真的像是过来旅游的了。 靠着老痒的描述,导游小李确定了一个叫大蛇山的地方,幸好那里还有几个风景区,他们刚开始的行踪还不容易暴露,车开了大半天,他们才进了大蛇山风景区。 这里的人不算多,除了门口卖票的,竟然连在这里摆摊卖水的人都找不到,但是月初在山脚的停车场发现了一辆他们之前在宾馆看见过的车。 看来那个看见老痒耳朵上铃铛的老头果然也是冲着他们的目的地来的,月初笑了一下,要不是这老头,老哥也不会贸然去碰那个青铜,既然这么巧碰上了,刚好也把命留下来吧。 王胖子见月初盯着其中的一辆车不动,也跟着看了一眼,挺贵的一辆进口车,王胖子上一次看见还是在今天早上,他拍了下月初的肩膀,示意她不用担心。 昨晚回去之后,妞妞让他喝了一瓶那个蓝色药剂,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照着做了,那个蓝色药剂他还没用过,倒是在海底墓的时候,见小哥回忆往事的时候喝过一次。 之前妞妞说万一头疼头晕的时候喝,又看小哥喝完之后,连说故事的速度都变快了,他还以为是补脑的,没想到妞妞说他是被那个老头给暗算了,还让他不要再碰老痒耳朵上的铃铛。 王胖子不是很清楚为什么自己一碰就要喝药,老痒整天整天的戴着却没事,但他知道,要是南瞎北哑和他妹妹一起出马都拿不下的墓,那这天底下也没有什么人能拿下这个墓了。 三个多小时,他们一直跟着向导在密林里晃,这里山形复杂、山路难走,就是本地人,也不可能送他们一路直达,只能说是尽量不出错而已。 到了傍晚,向导说今天恐怕到不了老痒说的地方,他们就没继续往前走,找了个地方打算堆个篝火,因为老痒将那个地方渲染的太过危险,除了必要的武器,他们连帐篷也省略了,只带了几个睡袋而已。 等张麒麟他们把篝火点燃,王胖子从包里抓了几把脱水蔬菜放到上面煮水的锅里,等水一开就放了几包面条,再加上几个午餐肉罐头和一点香辛料,虽然条件有些艰辛,但是也要荤素搭配让妞妞吃饱。 王胖子边想着边把他特地给月初带出来的那个大碗拿了出来,等分完一波又往火上煮了一锅水。 月初正在埋头苦吃,在家里的时候,老哥并不准自己多吃泡面,他觉得油太大、还有防腐剂,觉得不健康,就连上大学他都要一天好几次的来问。 但是出来了可就没有家里那个条件了,这调料虽然不是方便面包,但面条是啊,四舍五入,月初一点也不嫌弃,吃的可开心了。 但是一阵草木晃动声打断了月初的美好吃饭时光,她抬起头,和对面的张麒麟对视了一眼,只是还没来得及做反应,黑眼镜突然在边上抬起了枪。 砰的一声,一个人的惨叫声响起,月初他们往那个山坡上赶去,一个男人捂着流血的大腿倒在那里,显然也知道自己跑不远了。 无邪有些惊叹的看向黑眼镜,这人的枪法真准啊,而且还是在晚上,他都没看见黑眼镜瞄准,就随意的抬起手来了那么一下,那个偷看的人肯定都没反应过来就被射中了膝盖,连逃跑都只能用一条腿。 黑眼镜慢悠悠的跟在后面,眼神没离开过跟在无邪身边的老痒,大蛇山人烟稀少,但是这年头并不缺少偷猎者,要是有附近村庄的人大晚上的听见声音肯定会避开,要是不避开一定要撞上来的,现在这里能作战的可不止自己一个人了。 张麒麟和月初是不用提的,王胖子一路上讲的那些关于炸弹的知识也不是一个门外汉能知道的,加上他申请采购的那批子弹,哪怕只是单纯的莾上去也能达到火力压制的效果了。 还有那个奇奇怪怪的老痒,刚刚在河边这人一定要多走两步往僻静处试探,自己依靠平时的力量去拉他,竟然一下子还拉不住,加上这人走了一路也只是喘的很厉害,但脚步是一点也没变慢的,黑眼镜觉得这份体力还是有点奇怪的,他可不像无邪,能信什么在监狱里锻炼了之类的鬼话。 至于无邪………… 黑眼镜觉得既然就连向导的背上都有一把猎枪,那队伍里多一个无邪关系也不算大,大不了到时候去问三爷多要一份看护费,还是他赚了。 所以黑眼镜一点犹豫都没有的开了枪,既然来偷窥了总要带点礼物回去的,否则岂不是显得他们不懂礼貌。 来而不往、非礼也。 “这不是那两个广东仔中的一个吗?” 无邪虽然武力值不高,但他胆大的很,见来人捂着腿被黑眼镜射中了就直接跑了过去,完全没有想到这人会从另一个被腿压着的手下面掏出一把枪来。 又是砰的一声,子弹擦着无邪的耳朵向后射去,危急关头,月初拉住无邪的手躲了过去。 张麒麟目光一利,一脚踢了过去,广东仔的右手受到猛烈的撞击,手里的枪也握不住了。 这人既然玩枪,对子弹上膛声肯定很熟悉,王胖子趁广东仔转头去看右手的功夫,把上了膛的枪抵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等黑眼镜看见不对加紧跑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广东仔满头大汗的举起双手,右手呈现出不正常的扭曲,看来是被张麒麟踢断了。 向导不着痕迹的往后面退了一步,他只是来做导游,偶尔看见小动物了就兼职赚点外快,但是人命,他是不沾手的。 第60章 问话 (我爱午休,不知道午休是哪个天才发明的呢,反正不会是时间管理大师葛朗台老板吧(?_?|||) 是的,这又是一张加更,本书连载期间送礼互动每到10元会有加更哦,有时间的宝子可以看广告点下免费的为爱发电哦,感谢各位宝宝的支持,最爱上班摸鱼了,根本戒不掉(n???????????n)) “你、你……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老痒从地上找了根还看得过眼的树枝就冲了上去,直直把树枝插进了广东仔的大腿伤口里,要是无邪死了那他妈妈也回不来了,他所有的努力就都要白费了。 他这么久忍着那个小哥,忍着月初,忍着那个黑瞎子,差点都因为这个蠢货混蛋功亏一篑了,老痒阴恻恻的开始用力,寒风里带来的血腥味让他享受般的多呼吸了几口空气。 王胖子看着广东仔开始汩汩流血的大腿觉得有点肉痛,要是无邪正面来看看老痒现在这副面目狰狞的死样子,绝不会认为这个在监狱里历练了回来的老痒跟他之前认识的老痒还是同一个人。 时间是会改变一个人的,挑别人流血的伤口猛戳也是够黑心的了,跟无邪形容的那个虽然滑头但还是重情义的老痒已经不一样了。 月初见危险解除,撒开无邪的手就要走过去,人太多了,看热闹都占不到好地方,况且要是这人真能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也方便她对那个老头下手。 当时看见老哥碰了那个青铜铃铛之后跑的很快呐,回去还能那么高兴的跟别人谈笑风生,自己要找死就不要怪她愿意成全了。 只是月初还没走过去,就被无邪反手拉住了手腕,另一只手也飞快的握了上来,刚开始并没有抓的很紧,但夜风从两人相握的地方灌进来,无邪的掌心就贴住了月初的掌心。 干燥温暖的两只手在一瞬间相碰,恍惚间就有人烫人的温度,月初有些不适应的往外面抽了抽手。却被无邪攥紧。 “月初,别走太近,那个人还会用枪,很危险的。”无邪有些担心的拦住了月初,连开棺起尸都不磨灭盗墓热情的小三爷现在竟然怕起了一个被废了右手的活人…… 月初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抬头去看此刻和自己靠的很近的无邪,发现他是真的在紧张,额角的汗都要滴下来了。 帅哥总是让人怜爱的,估计无邪也是第一次碰到这么近的和死亡擦肩而过的感觉,会恐慌也是正常的,月初抿了抿嘴,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 也不可能说你是主角,死不了吧,毕竟现在穿越的是她,或许她才是主角了呢。 沉默了一下,又试探着抽了抽手,这次倒是抽出来了,月初安慰般的拍了拍无邪的肩膀,“没事的,我哥哥会保护我们的,再说了,那还有小哥和黑眼镜呢,那人能有多大的本事闹事啊。” 张麒麟已经退后来到了二人中间,理了理帽子看向月初,说道:“问话。” 月初看了一眼那边围着的一群人,有好友差点被打穿额头的王胖子,有下手狠厉保证不留线索的黑眼镜,还有一个失去理智光想着泄愤的老痒和事不关己的向导。 确实,问话这种重任只能交给自己了,月初像是接受了什么任务一般点点头,再不去阻止,老痒虽然是有行动的,但他快把那人的大腿戳烂了,还一个劲的鼓捣,总要停一下让别人有个讲话的机会吧。 月初可不怕老痒的癫狂样子,再不正常,血条还好好的在那里呢,除了别人的血条都是一红一蓝两条,而他的只有一条,前半截是蓝色的、后半截是红色有点奇怪之外,月初不觉得他有什么值得人另眼相看的东西。 奥,杀他的时候最好避着点无邪,不然会影响自己和老哥在他心里的形象的。 无邪看着小哥跟着月初往人堆里走,走之前还疑问的冲自己眯了眯眼睛,知道再装下去也没什么用的无邪有些无奈的抹了下额角的冷汗。 他也不算骗人,刚开始他确实是在后怕的…… 月初蹲下来从老痒手里把树枝拽了过去,见他一下子反应不过来的敢瞪月初,王胖子拿着枪挤过来把老痒怼了出去,这双目赤红的可别吓坏了自家妞妞。 “你叫什么?从哪里来的?来这干什么?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月初回忆着小时候看的警匪片,大概就是这么问的没有错,总算是把需要问的给列出来了,要是这广东仔还是不肯回答,那她也只能继续把场子交给老痒严刑逼供了。 王胖子见面前的人像是被折磨出了血气似的梗着脖子不讲话,有些愤怒的拿枪拍了拍他的头,枪口一下下的擦着他的眼睛过去,广东仔实在害怕这把枪走火。 “别打了别打了,我、我说……” 广东仔叫李桥,他有个弟弟叫李栌,带他们来的那个老头江湖上人称黄师爷,还有几个是黄师爷带来的打手。 他们两个本来只是道上的小混混的,靠收点保护费什么的过生活,后面被一个大佬看中,做了大佬的小弟,开始涉及抢家劫舍的生意,然后大佬被抓走判了死刑,他们没成年,只是被连带着去牢里蹲了几年,等再出去,倒是过了一段洗心革面的日子。 但是这样来钱太慢,之前的活计也不敢干了,就跟着人挖坟掘墓,也算赚了一些钱。 就给家里开了个小铺子,结果就他们出去干活的功夫,家里的老头子被找过来寻仇的人砍死了,钱也被人抢光了,老头子的遗产只剩一卷写了看不懂文字的麻布,他们几年下来也算长了几年见识,怀疑是古董,就想着卖出去换钱。 然后就遇到了黄师爷,他在广东那边的盗墓行当里还挺有名的,带着个老外过来看货,他说这卷麻布是个藏宝图,要是能破译出来地址,肯定能挖出大墓,到时候就是一大笔钱。 这样的话只做一次买卖就不合算了,他和弟弟当下就反悔没卖了,抢回麻布就跑,后面他们又找上了黄师爷,一起组队过来这边找宝藏了。 …… 这边的审讯上了流程,那边的黑眼镜又贱嗖嗖的退了几步,靠近正在边上听故事的无邪。 深沉夜色里,无邪的神色竟然有些冷漠,他固然算不上坏人,但因为交朋友的立场问题也不可能是纯正的好人,对于差点杀掉自己的人,他唏嘘于这人的命运,但在这人只是忍受一番折磨看着还死不了的前提下,无邪其实是一点也没有心软的, “哟,怎么着小三爷,刚刚那一下还怕不怕,要不然黑爷安慰你一下?” 无邪像见鬼似的离黑眼镜远了远,黑眼镜见状更来了兴致:“小三爷,要是你真害怕也没关系的,可以来黑爷这里靠一靠,绝对安全的,但是小姑娘的手就没那么可靠了,不建议握太久喔。” 要是黑眼镜现在摘下墨镜,估计还会冲自己眨眨眼睛以示真诚,无邪被自己的想象恶心到了,对着黑眼镜皮笑肉不笑的敷衍了一下,转身去找老痒谈心,他才是真的还在后怕的那个人,要是不开导开导,无邪怕他不一定能撑到他们找到那个古墓了。 第61章 守株待兔 “行了,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是没用了,咱们准备准备刨个坑,把这小子埋了得了。” 王胖子见李桥把话说完,拍了拍屁股站起来,又把月初扶了起来,然后看向周围的人,好像在争取什么同意一样。 无邪和王胖子算是下了两次墓,先前在海底墓的时候王胖子也叫嚷着要把阿宁杀了,但最后也没动手,所以也跟着周围的人一起点了点头,好像非常赞同的样子。 当然这也不完全是为了配合胖子演戏,无邪虽然不是嗜杀的人,也不愿轻易伤害他人,可他也不是什么圣人或者傻子。 李桥为了活命,对自己的经历绝对有所美化,可就是这样,无邪还是从这些话里看出了很多矛盾之处。 他说他只是打家劫舍、却能惹来要砍死父亲的仇人,看他的的态度也只是自认倒霉,没有说什么报仇的后续,这么一看这人的立场就很微妙,做贼心虚的可能性也很大。 无邪自己就是开古董店的,虽然店里摆的都是假货,但万一真有自己看错眼的东西被人家低价买走了,那也只能自认倒霉,自己本事没到家就不能怪人家赚钱。 而李桥做生意的时候却中途变卦,见利忘义,这和他做人时说要洗心革面,最后却只是从打劫活人财改成了偷盗死人财一样轻率,并不可信。 还有刚刚李桥开枪的的时候毫不犹豫,不像是手里没沾过血的。 要么他是在赌万一能射杀自己,会让月初他们暂时乱了阵脚,利于自己更快的跑路,但他都伤成这副德行了,自己这边这么多人,他能跑多远,真当演电视剧死了一个自己就能让月初他们只顾着伤心了?这么看的话,李桥人不够聪明。 要么就是知道自己跑不掉了之后要拖个人下水,可他们有人有枪,要是真打算一开始就杀了他也不会等到他跟前才动手,既然一开始没有动手,他就还有谈判活命的机会。 但李桥不管是出于展示自己不好惹的目的,还是为了表达他心狠手辣的态度,在他们只是打伤他大腿,远远称不上你死我活的时候就贸然动手,那就是这人凶性在前,不能不防。 哪怕是他认个怂,说自己只是不小心闯入,出来上厕所和队友失散了,不确定他们是好是坏所以不敢上前只是偷窥呢?万一他们放下防备,再出杀招也来得及啊。 从他刚刚忍着老痒的虐待,连挪动屁股往后躲都不敢的情况来看,他不是那种不会认怂的人啊,但要说认怂,这人这么久了除了豆大的汗珠,是真的一滴眼泪都没掉,也算是个汉子。 无邪实在有些想不通李桥是怎么想的,李桥也远没有重要到需要他去冥思苦想,无邪自认还算不上聪明人,绝不可能站在李桥的角度把所有事情想全,所以也不折磨自己,反正胖子还没动杀心呢。 只不过就算此刻胖子不是在演戏,而是真心要杀李桥,无邪因为前面的原因也不会觉得多可惜就是了。 所以他这次的点头是真的毫不心虚,李桥没成年就学坏,确实让人感慨命运,但决定都是自己做的,他不是没有过回头的机会,只是他控制不住的再犯而已。(上面这些都是无邪的心理活动,只是他的看法,全书人物会有ooc,求不喷哈) 无邪不着痕迹的挡在月初前面,三叔说过不要小看任何一个在道上混的人,他们那么多年没死,绝对有保命的手段,万一这小子软硬不吃,真打算鱼死网破,月初还是离远点好。 王胖子有些惊诧的看向无邪,不是你小子看着浓眉大眼的,紧要关头在想什么啊,他还以为他们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的早就有默契了呢。 无邪这会儿点头是什么意思?真杀了?不是你在海底墓对阿宁不是这个态度的呀!!你最好是因为怀疑阿宁有你三叔的消息所以不杀。 王胖子瞪着无邪把月初拉到了自己身后,臭小子办事还有双重标准呢,男的杀女的不杀?算胖爷我看错你了! 几人沉默的关头,李桥忍不住了,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根本不需要什么争端,完全相信眼前这群人会把自己杀了。 “别!别杀我!我还有用,我弟弟他们一定会来救我的,到时候你们可以一网打尽,我们也可以再谈谈,他们身上还有藏宝图。 我就说那个黄师爷看错人了,你们几位来这一定听到过什么风声,我能把藏宝图给你们,你们留我一条命。” 李桥冲着他们咆哮道,像是最后的殊死一搏,瞪大了眼睛冲每一个人望去。 “藏宝图?那我们去把你弟弟和那个黄师爷捉来不就好了吗?有什么必要留你一命?刚刚枪响,你又那么久没回去,怕是你弟弟他们早跑了,还是你能提供他们下一步的藏身地点啊。” 黑眼镜笑了笑,对着李桥扬了扬下巴,逗狗似的态度非常轻松。 黑眼镜和人相处,算是有点耐心的,但那耐心也真是只有一点,他不在乎打草惊蛇,反正就算那群人先进了墓里,最后也只能是像前面民宿那群人似的去探机关而已,要是机关弄不死他们,那瞎子也有本事搞死他们。 因为够强,黑眼镜有十足的底气支撑他目中无人的傲慢。 “不可能,他们绝对会来救我,那块麻布,我剪了一半放自己身上,就算是为了钱,他们也一定会过来的。” 李桥左手撑着地,有些疲惫的仰天笑了笑,笑完又冲着他们挺了挺胸膛。 王胖子右手拿着枪,左手去摸这人的短褂,从一个开口很小的内兜里翻出了一块麻布。 王胖子怀疑的退后两步,把那块麻布在张麒麟和无邪之间先传了一遍,见两人摇头,又拿给黑眼镜和老痒看了一眼。 看着眼前几人摆明了一头雾水没有收获,李桥又扯了扯嘴角,知道自己这条命暂时算是保住了。 “行吧,你们这次过来带了几个人,都带了什么武器装备?” “六个人,除了我和我弟弟,就剩个黄师爷还有用,剩下三个都是黄师爷雇来保护他的,估计有枪…… 大佬,你们只需要守株待兔就好,黄师爷胆子小的很,不可能和那群雇佣兵分开,我弟弟人又聪明,不会单独过来。 等你们拿到藏宝图,只要放我离开就行,我腿受伤了,也不可能继续下墓了,就拿这半块藏宝图和能看懂上面文字的黄师爷换一条活路。 我只是偷看了你们一次,偷袭也没成功,罪不至死吧?我保证不会把你们的事说出去,事情真传出去,我也讨不了好的……” 第62章 夜袭 黑眼镜提议直接把那半张麻布地图留下,留个尸体下来做诱饵就行了,反正那队人肯定会为了地图过来冒险的,地图是在他身上还是在他们身上都没差别。 “不!不会的!我弟弟很聪明,要是我死了他肯定看得出来,到时候一定会跑的,你们什么都得不到。 麻布上不止一个宝藏地点,你们相信我,暂时,暂时先留我一命!” “既然宝藏地点很多,你们为什么专门挑秦岭?”黑眼镜瞄了一眼边上的老痒和无邪,状似无意的问道。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是黄师爷决定的,他能看懂地图,说这的宝藏最多,我们就是出了图。 本来是想要挟黄师爷帮我们办事的,但是那死老头身边跟了好几个雇佣兵,后面是他说觉得我们两兄弟够狠,想跟我们合作,我们就过来了。 我们没读过书,真就是那老头说什么我们就信什么,你们要图要人,都去找那老头,留着我,留着我要是到时候那死老头不说实话,我告诉你们,你们杀了我,我弟弟一定会报警的,到时候大家一起死!” 李桥的话暂时说服了众人,黑眼镜给他大腿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后,将他捆起来带去了篝火那边,地面上的血迹也要尽快处理,免得引来什么野兽。 月初捧着面汤已经变凉的碗可怜巴巴的看向王胖子,王胖子于是意会的点点头,又原样煮了一锅。 “呵,你们是出来郊游的还是来干正事的,饭做的那么香,谁都知道这里来人了。” 李桥看了眼又加了面汤聚在一起吃东西的众人,闭了闭眼睛香味还是从鼻子里传了进来。 “啧,臭小子想吃了就直接说,装模作样,你爷爷这边都是高手,你就是知道这边来人了还不是只能被绑在这?” 王胖子嗤笑一声,凑到李峤身边大声的嗦起了面条,直到听到这人肚子咕咕作响才大笑着离开。 至于分他一碗,那是不可能的,这小子狠着呢,万一给他吃饱了,岂不是自找麻烦,况且他家妞妞还不够吃呢,哪里有余粮给外人。 王胖子有些感慨的摇了摇头,或许还是因为他的厨艺太好,才让这小子熬不住被发现了,哈,真是没办法,人太优秀了。 因为李桥的关系,今夜得随时防着有人来偷袭,几人干脆也不躺睡袋了,无邪和向导守前夜,王胖子和老痒守后夜,这样大家都能休息会儿,无邪和老痒之间也能隔开。 至于剩下三人,可以说是队伍里武力值最高的,当然要养精蓄锐,不能竭泽而渔。 一个无邪和两个无邪,在武力值上的差别或许不大,但能使出全力的张麒麟和不能使出全力的张麒麟,那差的可就不是一星半点儿的了。 几人往身下垫了点东西就靠着树睡了起来,过了一个小时,营地周围渐渐安静了下来,李桥拿脚碰了碰坐在边上的向导。 除了这个人眼生一点,其余六个人都是他们在宾馆里见过的,李桥也看不出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不敢轻易的开口说话。 刚刚差点被自己打中的小伙子,不知道和队伍里其他的人之间有没有龌龊,但至少是一颗心都牵挂着那个背对他躺着的小姑娘的。 眼神一下也不错开的看,荡漾的有点过分了,加上刚刚他们说话间的称呼,这小姑娘跟那胖子是兄妹,要是自己跟这家伙搭话,就有至少三个人要知道他的谋划了。 就算要赌,李桥也不可能上必输的赌桌,现在只能指望这个带猎枪的男人了。 刚刚一堆人拿着武器指着自己的时候,就这个背着猎枪的男人退后了两步,或许他是不认同那群人的看法,但既然愿意跟着这种人冒险,那肯定也是贪财,只要许以重利…… “小兄弟,你……”李桥的声音压的很低,语气里还带着轻柔的蛊惑。 “快起来,是熊来了!” 向导听到李桥说话的声音,先是无语的往边上蹭了蹭,然后转过头不去看他的目光。 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了正在山坡上移动的一个点里,虽然看着像是个人形的生物,但依他这么多年在山里人经验来看,不是人,是黑熊。 黑熊能轻易地拍碎野狼的头骨,它们的奔跑速度也相当快,每小时可达50到60公里,咬合力强大,能够轻易咬碎猎物的骨骼,爪子锋利且长,能够撕裂猎物,关键皮够厚,要是一枪打不死,惹怒了这个东西,它的攻击会更加迅猛。 关键这东西有时候不是单独出现的,他就有朋友在打熊皮的时候,被另一只黑熊在后面偷袭,脑袋跟西瓜一样被打开,脑浆都被掏出来吃了。 月初原本躺在地上,听见声音后腰腹部肌肉瞬间绷紧,左腿弯曲点地,整个人跟弹簧似的站了起来,带起一阵轻微的风声。 她往周围看了一眼,因为有血条的关系,除了黑眼镜,现在就她看的最清楚了,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耽误的时间有点长,血腥味传了出去,来的黑熊还不少。 黑眼镜已经射了两枪出去,从黑熊眼眶只穿过后脑,一举拿下两只黑熊。 还有三只听见枪声也不避让,反而像是被激怒了一样飞快的跑过来,无邪拉着老痒站在最中间,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握了一把枪。 月初和张麒麟对视一眼,分开往不同方向跳跃出去,他们得在黑熊接近这里之前把他们干掉。 月初抽出背在身后的细剑,一脚往黑熊的颈部踢去,那黑熊倒退两步,却还不至于倒下,像人一样握住月初的脚踝,想把月初拉起来旋转。 月初皱了下眉,绷直腰腹,另一只脚直直踹到了黑熊的肚子上,趁着它吃痛咆哮,支撑不住重心往后倾倒的功夫,月初又整个人用力,上半身保持平衡,下半身不动,直直的把黑熊压在了脚底下。 不管黑熊倒地时带起的尘土,月初将剑从黑熊大张的嘴里刺了进去,然后跳跃离开。(段评里有月初杀死黑熊的图片 ) 又酷又帅,一场兼具速度与美感的杀戮就此结束,月初偷偷在心里开起了谢幕仪式,等月初转身,发现张麒麟已经把他那边黑熊的头砍了下来。 篝火周围也倒地了一只黑熊,只不过那只比较惨,刚刚月初听到过一阵枪响声,估计是被众人合力打死的,黑眼镜就抱胸在后面看戏。 月初面上突然升起一阵热意,突然感觉自己的动作有些花里胡哨,早知道,直接跳起来往黑熊的眼睛里刺进去就算了。 该死的熊瞎子,都怪它长得太壮了,自己才没忍住,想熟练一下剑术……绝没有臭屁炫耀的意思(?_?)。 第63章 偷袭 (来了来了,又到了喜闻乐见的加更时刻,连载期间每次互动收入到达10元会有一章加更哦。(* ̄3)(e ̄*) 今天和朋友聊天被老板娘抓到了,喜获200乐捐,真让人难过? – _ – ? 讨厌的老板,讨厌的老板娘,讨厌的小公司全是皇亲国戚,月休两天,国庆都不放假,感觉干不下去了。 有啥工作可以经常摸鱼呢,被痛批了,好难过? ??? ??? ?又是翻开boss的一天,i人好想干居家客服啊。) 向导有些同情的看了李桥一眼,这下这人该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敢搭理他了吧。 说实在的,他本来只是震慑于谢家的威势,但是现在,这队伍里有三个能单挑黑熊的人诶,知道这是什么含金量吗。 向导默默地把惊恐缩成一团的李桥拖到一边,希望这人之后能安稳一点。 王胖子看出了妞妞的尴尬,但谁能懂此刻哥哥内心的得意呢,当年培训班的钱花的真值,当然,肯定也是因为妞妞足够努力的关系,王胖子简直都要热泪盈眶了。 他家妞妞真能干,王胖子见月初走过来连忙迎了上去,伸手拍了拍她身上的沾染的尘土,要不是手边没有毛巾,王胖子恨不得把脸都给她洗了。 月初有些害羞的躲了一下,她哥眼里的自豪太明显了,虽然小时候也经常被哥哥夸,但她现在已经长大了,大家都还在呢,老哥可别夸的太过分了。 而且……月初眼神从已经坐下开始擦刀的张麒麟身上掠过,他杀熊的速度比自己快,而且连熊头都被他整个砍下来了,在这人面前耍酷,自己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月初月初,你好厉害啊,刚刚就那么欻欻几下,你就站到了黑熊身上,你是怎么做到的,我都差点以为你要摔倒了呢,没想到你就这么站住了。 还有你第二下踢腿,是怎么做到的,全靠腰的力气吗?简直就跟飞起来了一样……” 王胖子还没来得及张嘴说话,无邪就已经凑上来说个不停,把王胖子的台词全占了不说,还把王胖子挤开了。 月初双手捋了捋自己两边额角散落的头发,唇角还在尽力遏制不自知的微笑,就像是给自己顺毛的小猫,眼睛睁的大大,溢出了藏不住的笑意,带着不明显的矜娇。 黑眼镜望着远远走过来的月初,不自觉放开了抱胸的双臂,但当他看见边上叽叽喳喳的无邪,又马上回过神,撇过头去踢了一脚刚被安置好的李桥,没好气的问道: “你说,怎么我们运气就那么好,正好碰上了这五只黑熊,还都是身强体壮的,不会是你的人在什么地方搞鬼吧。” 李桥闻言身子抖了一下,低着头没敢说话。 黑眼镜眼中闪过狐疑,原本他只是随口说说,但这人的反应实在不对劲,难不成这人真知道什么内情? 月初走近刚好听见这话,想到刚刚那群黑熊时,他们的蓝条特别低,而且几只黑熊蓝条的位置都差不多,本来她还以为黑熊就是这样的。 加上现在才开春不久,熊可能冬眠才醒,有些损伤也是存在的,但现在想来,都只有这么一点蓝条,而且几只熊皮毛油光水滑的,也不像是生活不好的样子。 月初看了看周围,着重注意了一下老痒的目光,果然,这人也是低着头、缩着肩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样子。 “说话。”黑眼镜的语调沉了下来。 李桥咽了咽口水,抬眼看了一圈周围,说话的声音有些虚:“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只不过,黄师爷在广东出名,是因为他能知道一些别人看不到的消息。 刚开始他出名是帮一些大佬催债,不管那些欠债的躲到哪里,就算是躲进下水道,黄师爷也能把人找出来。 后面发展成找东西,只要你给他一个图片,或者是几句能形容那个东西的话,他就能给你找出来,古董他也能找,当时他曾放话在广东没有他找不到的人或东西。 我不知道他这种能力是哪里来的,但是他家里养了很多的老鼠,我有一次,还看见他在和老鼠说话,至于这些黑熊是不是他干的,我就不知道了。” “你是说驭兽?”无邪有些惊叹的出声,目光盯着李桥,他此刻的表情也有些惊疑不定,但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正在心虚。 “小哥……”无邪突然想起来之前张麒麟在墓里还能和尸体对话,而且从海底墓的经历来看,小哥活的时间比他们都久,但外表却还是那么年轻,对于这种有些奇异的事情,他有心询问一下小哥。 只是一个转头的功夫,刚刚还在擦刀的张麒麟已经不见了,王胖子人也消失了。 月初警觉的看了一眼周围,突然目光停到在了远处的一个灌木丛上,月光稀薄,只能勾勒出灌木丛大致的轮廓,其余部分融进了周围了黑暗中无法看清,但那里有系统提示能收取的东西。 “刚刚,王老板和那个小哥说要一起去上个厕所。” 月初挑了挑眉,目光投向向导指的位置,正是她看见提示的地方。 不约而同的,她和黑眼镜都往那里踏了一步,看了眼还在发呆的老痒,月初扯了下黑眼镜的皮衣下摆,瞥了一眼老痒,有无邪在这,她不好对老痒评论太多,还是让黑眼镜在这里留守更适合。 黑眼镜也跟着月初的动作看见了老痒,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冲着月初点了点头。 然后月初就像一根离了弦的箭,往灌木丛冲去。 “不是?万一小哥和胖子真一起去上厕所呢!” 无邪无言的张了张嘴,然后被黑眼镜的一声嗤笑打断,好像隔着墨镜都感受到了他的鄙夷。 月初的视力在青龙血脉的作用下已经有了极大的改善,她跟着零星的血迹往前面跑去。 或许刚刚老哥他们是发现了不对借着上厕所的借口跑出来抓人的,要是偷窥的人能听见他们这边的声音,说明刚才他们一定离得很近。 “老哥!” 月初跑出去没多久,血迹消失,但是空地上已经能看见杂乱的脚印了,远处打斗的声音也变得清楚,又跑了几百米不到,正巧看见有人冲着王胖子打了一枪。 第64章 活捉成功 (请不要细究打斗场景,就、作者瞎想的,我感觉会很酷的样子,实际操作大概率是不行的,请各位宝宝不要尝试(?°?°?)) 这是一场人和狼的大战,无邪没有猜错,那个黄师爷恐怕真的会驭兽,月光下,这么多狼围在一起战斗却连一声狼嚎都听不见。 三个打扮的干净利落的壮汉散在四周,中间是蓝条几近于无的狼群,粗略一数有三四十只的样子,和那几只黑熊一样,都是肌肉发达、四肢强健的,最中间被包围的就是她哥哥和张麒麟。 张麒麟听见声音,往后瞥了一眼,右手握刀朝扑过来的狼脑袋劈去,左手一把拉住王胖子,紧接着,一招鲤鱼打挺,张麒麟的腰部一扭,双腿猛蹬地面,两人就离开了子弹的击中范围,也跳出了狼群的包围圈。 与此同时,月初打开身后的金刚伞,抽出细剑,将伞面甩了出去,不需要去看伞面飞行的轨迹,直直朝着在她哥背后放冷枪的那个人飞奔过去,她知道那里会有人能接住它的。 飞驰而去的伞面割开了子弹、被放开王胖子的张麒麟握住,他的悟性很好,左手的灵活度也不错,一手劈狼的同时,还能用金刚伞阻止朝他们二人射来的子弹。 被月初放在金刚伞面内休息的雪蚕也被她顺手扔了出来,雪蚕被她惊醒,几只手脚牢牢的抓住伞里凸起的部分,要不是雪山大王机灵,怕是金刚伞伞面已经被它冻起来了。 雪蚕躲在伞里,借着张麒麟用伞面护住王胖子的时候,整个身子用力蹦到了王胖子手上,一旦有狼靠近攻击范围就把它们薄薄的冻上一层,速度慢下来王胖子开枪就更加游刃有余了。 它虽然生活经验不多,但这些日子经过月初他们的教导也知道自己不能出现在人前,在没法确定敌人能全部死光之前,它就是小青龙最后的底牌(骄傲挺胸)。 见战场上多出一个人,刚刚袭击王胖子的壮汉调转枪头,将目标瞄准了月初,可惜他小看了月初被强化后的体能,在只需要对付他一个人的时候,子弹也阻挡不了她前进的步伐。 那壮汉还来不及后退跑远,就被月初踢掉了手中的枪,一剑划过咽喉而死。 月初看了眼还在不停射击,脚步却开始往后面的退的两个壮汉,目光一利,绝不让这两人跑了。 她跳起来后脚踹在树干上,靠着一点借力在几棵大树间跳跃,这个人比之前那个更沉着些,等月初靠近后才迎面射来一颗子弹,而不像前面那个人似的妄图用火力逼退月初。 月初一个侧身,一招燕子抄水降低了重心,手好好抬起,挥舞出去的细剑抹断了那人的手掌,再反手一刺,正中太阳穴。 那边张麒麟他们也把狼群处理的差不多了,刚刚那三个潇洒借着畜生势力放冷枪的人里已经倒下了两个。 剩下最后一个有些腿软的跪了下来,甚至连没有子弹的枪都扔了出去,双手高举,摆出国际投降手势,眼神一个劲的瞟向右边,他不过是拿钱办事的雇佣兵,不可能把命贴在这里。 张麒麟会意的往右边密林处追去,慢了一步的王胖子看了眼手里的雪蚕,一枪结束了那人的生命,他不能拿自己、拿妞妞的安全去赌一个雇佣兵是不是发现了雪蚕的秘密。 等到月初和王胖子赶到的时候,张麒麟已经把黄师爷和李栌捉到了。 此刻张麒麟正踩在一个年轻人的背上,月初的伞面被他收了起来、插进了李枦脸朝向的那片地里,他的刀则停在了李枦后脑勺上。 见月初他们追来,张麒麟只是微微侧头,轻松的从那个已经放弃挣扎的李枦身上跳下来,抽回月初的伞面递给她。 刚刚妞妞踩熊、现在你踩人是吧,王胖子自觉已经看穿了张麒麟的装酷手段,但架不住妞妞已经双目泛光的从他手里接过伞面。 张麒麟绝对知道自己怎么样最帅。 王胖子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劝了自己好几遍妞妞还没开窍了,才转头看向另一边倒着的那个老头。 黄师爷正是他们之前见过的那个老头,比昨天的见面比起来,这看着更苍老干瘪了一些,他正靠在一棵树旁边艰难的呼吸,手心还有鲜血留下来,看来月初最开始见到的血迹就是他的。 离他不远处的地上有一根沾着鲜血的青铜树枝,上面纹路繁复,现在看着都已经浸满了鲜血,想到盗笔里作用很多的青铜器,月初觉得这或许正是他能控制那些野兽的办法。 “喂,小子,爬起来,把这老头背上,跟我们走。” 王胖子看了一眼现场,觉得这地方也不能久留,这么多血,要是再惹来什么野兽那真是累死人了。 月初在背包兜里找了找,也没翻到什么能包住这根青铜树枝的东西,正蹲着犹豫间,张麒麟从边上递过来一只露指的手套,上面还带着他的温度。 月初偏头往上面看了一眼,张麒麟还特地把干净的那只接下来递给了自己,她冲着张麒麟笑了下,隔着手套把青铜树枝握在了手里。 “老哥,你们是怎么发现他们的?” 王胖子拿着枪走在李枦身边,时不时催促一声,月初追上去问他们刚刚是怎么发现这几个人的,张麒麟跟在后面慢慢踱步。 “咳,是小哥发现的,当时他从他那只黑熊身上掉出来一个监听器,认不出来是什么东西,指给我看,我就知道咱们周围肯定还藏着一群孙子呢。 你哥我眼睛多灵啊,小哥稍微指点了一下,我就看见了咱们营地边上那个灌木丛晃的不大对劲,也不像是什么风吹的。 我就和那向导说出来撒尿,带着小哥就往那灌木丛钻,就这死老头还想躲呢,手都划出这么大的口子了,还觉得躲得掉。 但我和小哥也害怕打草惊蛇,就想一网打净,跟着那点血迹就跑过来了,结果这孙子不知道拿他那破血做了什么法,我们就被狼群包围了。 幸好我家妞妞聪明机智,拯救哥哥于水火之中,等回家了哥哥给你做爱吃的雪绵豆沙,豆沙馅外面裹一层蛋白糊,等炸的蓬松绵软,再给上面撒一层绵白糖,甜滋滋的,你之前可喜欢了。” 王胖子舔了舔嘴唇,倒给自己说馋了,看见边上李枦的脚步慢了下来,又没好气的踹了一脚。 第65章 献祭 “喏,就是这老头在后面搞鬼,我和小哥亲眼所见,他就这么划拉了一下自己的手,就从山里涌出来一群狼! 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小哥划、咳咳,我们小哥杀那群人都废了好一番功夫呢。 而且这死老头邪门的很,那群狼出来之后,他肉眼看着就比之前老了,就像、就像是拿寿命交换了能力一样。” 王胖子咳了两声,都是划手、都是流血,差点把小哥的秘密秃噜出去,幸好自己反应快。 老痒有些不屑的看了眼被绑在一起的三个人,甚至有些放松的舒展了一下手脚,他还以为是什么高人,结果只不过是个不知道青铜器到底怎么用的人。 怎么会有人真的拿鲜血去献祭,只为了换一个不痛不痒的驭兽能力,要知道,起死回生才是青铜器的正确作用,真是暴殄天物的几个人。 老痒贪婪的目光盯着月初手里握着的青铜树枝,要是,要是他能把这根青铜器拿到手,那他的记忆没准就能回来一点了,他没准就能靠自己回忆起妈妈还没死的时候,那也就用不上无邪了。 老痒咽了咽口水,他离开青铜树太久,记忆力开始变差了,要是再没有东西补充能量,恐怕马上就会失去所有记忆,但是那怎么可以,他是谢子扬、是老痒、有一个叫无邪的朋友、无邪能帮自己复活妈妈,不能忘,绝对不能忘…… “老痒,你盯着看什么呢。” 无邪拍了一下老痒的肩膀,那个黄师爷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现在已经昏过去了,黑眼镜正在给他做包扎,至于李枦,在他哥的指挥下把麻布拿出来之后,就和他哥两个人在那里抹眼泪,眼看着是问不出什么了。 老痒有些慌张的目光从月初手上移开,落到那个黄师爷身上:“我、我只是没想……那……那个黑眼镜看着也挺专业的。” 无邪微松了一口气,目光从月初的白皙的手上移开,他也没想到黑眼镜看着糙,但止血技术和包扎技术都很可以,像是学过什么野外生存训练似的。 相处的时间长了,除了黑眼镜的脾气依旧让他看不过眼外,黑眼镜的形象却已经在他心里拔高不少了。 一个晚上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这都快要后半夜了,为了明天的事情还是需要养精蓄锐的,他们干脆拜托了向导守夜。 明天早上几人就会分开,向导带着李家的兄弟下山去和谢家人汇合,得让谢家的人在审一道,看看有没有遗漏没说的信息,要是运气好没准还能有个活命的机会,而他们则带着黄师爷继续往前走。 只要麻布和翻译到手了,那向导的作用就不大了,至于黄师爷愿不愿意说,那他们自有本事撬开这人的嘴。 月初也把雪蚕塞在了更方便他出入的口袋里,要是晚上再发生什么突发情况,或者向导撑不住睡着,雪蚕也能顶用一会儿。 清晨,月初有些艰难的睁开双眼,血脉改变了她的体力,但恐怕改变不了她热爱赖床的习惯,怎么在哪里都睡得着呢,月初在河边拿帕子敷着脸的时候还是想不通这个问题。 早餐依旧是面条,王胖子特地多加了两罐牛肉罐头给妞妞改改口味,也算是给向导送行,李家兄弟照样是没得吃的,不然怕向导一个人盯不住他们。 黑眼镜还特地跟向导说已经发信息给谢家人打好招呼了,一是为了防着李家兄弟半路找事,要让他们有点顾忌的东西,山脚下还守着一大批人呢,别以为能跑掉。 二是为了给向导撑腰和醒醒神,黑眼镜一惯是信不过别人的,只不过情势到了,他们也不可能带着有异心的伤兵上路,只能这么凑合着办事。 “吃点吧。” 王胖子端了碗面条递给黄师爷,这人就是放了点血,怎么看着好像马上就要一口气喘不上来的感觉,别是在装相吧,昨晚这人流的血也不算多吧,人李桥晚饭早饭都没吃,还能瘸着条腿下山呢,这人可别半道死了。 “不是,这位爷,我都说了我配合,我也想找到那份宝藏,您就给这么点儿,这里面能有两筷子面条吗? 你也不用多给我,像装给那位小姐似的给我装一碗就够了。” 黄师爷接过碗看了一眼,从地上拿了两根树枝挑了挑碗里的面,一块肉都没有也就算了,连面都给的那么抠搜。 他看那小姑娘都开始续第三碗面条了,这胖子还一个劲的给人碗里夹肉,怎么到自己就剩一碗汤了。 “有的吃就不错了,你爱吃不吃,少吃点又死不了,况且这都不少了。” 王胖子翻了个白眼,喂太饱跑远了怎么办,这就是个引路的,又不指望他干什么活,喂多了到时候还给了搅动风云的力气,还想抢妞妞的饭,真是不知所谓。 月初顿了一下,顶着众人的目光又狠狠地塞了一筷子进嘴巴里,这老头真不识相,之前从来没人点出过她吃饭多。 之前因为他害得老哥受伤,自己还没来的及给他点颜色看看,这人居然还敢蹬鼻子上脸了,等他们找到那棵青铜树,这死老头就等着吧。 [小青龙,你别管那老头的话,我记得传说里青龙一顿得吃几万斤那么多呢,一口能把方圆数里的鱼虾都吞下去,你这吃的还算少了。] 雪蚕敏锐的感知到了月初的不悦,连忙开始安慰道。 他也是看过几部电影的蚕了,女为悦己者容这回事还是知道一点的,就连当年西山上那只狐狸精都不喜欢别人说她身上有味,更不要说月初还是个没长成的龙宝宝呢,不吃饱怎么有力气长大啊。 “月初,你别吃的太快了,对胃不好,要是还饿的话,锅里还有点呢,我们都给你剩着。” 无邪的注意力总是偷偷放在月初身上,看她突然一下子改变了进食的速度,连忙安慰她,也冲着黄师爷翻了个白眼,这人话真多,害得月初都不能好好吃饭了。 月初停了一下,手里握着的筷子都在颤抖,不是……无邪前期有没有那么直男呢?他有病吧! 黑眼镜没忍住笑了一下,亏他之前还觉得无邪把无三省装傻那套学了个九成九,没想到大清早起来,还能撞上小三爷脑子不灵光的时候,合着有时候这人不是在装傻是真的有点傻吗? 月初皱着眉转向黑眼镜,略带质疑的瞪着他,直到他把自己那该死的贱笑收敛住了才移开眼。 一直沉默的张麒麟起身去锅里把最后一碗面盛走了,他觉得月初大概不会想继续吃下去了。 第66章 石坑 (我来了我来了,这张又是加更哦,谢谢各位宝宝的大力支持,在本书连载期间,每次互动收入达10元,大家就会获得加更一张。 有时间看广告的宝子可以点下免费的为爱发电哦,么么么(?′3`?) 然后发现最近写书评的宝子多起来了,谢谢各位宝宝的喜欢,彩虹屁可以多来点,作者爱看,但这本是同人,宝宝打评分的时候不用打满分,我害怕被关小黑屋也不要太低,我怕别人不点进来看(? ? ?? ) 爱你们,希望你们能经常回来追读,千万不要养作者,会被冷暴力养死的(t_t)) 黄师爷虽然内心不忿,但是被捉到了也拿月初他们没办法,本来目的地也是青铜古树的他,妥协的非常快。 加上月初他们对地图非常放手,虽然现在青铜树枝不在身上,他驱使不了大的野兽,但家里养了很多年的老鼠早就有了灵性。 等到太阳西沉,暮色昏暗的时候,他们终于到达了老痒说过的那个石坑,一个巨大的向下凹陷的的石坑,四周的坡面被修成了阶梯,一百来阶是肯定有的,粗略看着有点像古罗马的斗兽场。 据老痒所说,当初他就是在石坑的底部往下面挖了几米,带走了自己耳朵上的青铜铃铛。 之后和江西老表绕路又挖了一个盗洞,钻进去之后看见了比房屋还高的青铜古树,他们被吓了一跳,知道不是他们能吃下的东西,慌忙的跑出来想再找些帮手一探究竟。 结果被秦岭的老乡发现举报了。 只听老痒这一番话,那石坑与他们打盗洞的地方必然不会离得太远,只是这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的经历留下阴影了,现在整个人趴在石坑最底下的那个洞口,那棵所谓青铜古树的树冠处贴着哭泣。 也是,好几年的牢狱之灾呢,就连王胖子都没忍心说风凉话。 之前老痒他们试过从树冠开始挖,但是挖了十几米也不见空地,只能看见青铜古树的树干,所以才从另外的地方去打了盗洞。 月初他们也怕在这上面挖的太多反而把下面淹没了,一致同意明天清晨开始往老痒之前挖过的盗洞里进去。 无邪在周围一个劲的拍照,他本来还以为老痒说的话里会有夸张的成分,真没想到这么写实,这地方要是面世,绝对能带动整个大蛇山的旅游经济。 无邪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跑过去拍那些散落在四周的雕塑石俑,虽然有些已经破碎了,但从完好的部分来看,这地下肯定有还会有好东西。 这里在很多年前,绝对是一个集文化、祭祀、娱乐为一体的重点场所,站在中心往上面看,上百阶梯构成了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加上密集茂盛的古树遮蔽了大半天空,月光洒在人身上,是无言的渺小。 王胖子已经拉着小哥开始生火做饭了,此处是两个悬崖中的一个盆地,加上生长了众多古树的关系,水汽凝聚,非常的潮湿,捡来的木柴不容易点燃。 王胖子拿匕首削了几根树皮之后看上了张麒麟的黑金古刀,这些枝干剥皮之后,还是能烧一烧的。 在黑眼镜的狂笑声中,张麒麟目光一利,抢了黑眼镜身上的黑金匕首后闷闷不乐的坐了下来,至于他的黑金古刀则被好好的藏在了身后。 月初远远看着,护着她的金刚伞又跑远了一点,在她老哥喊她吃饭前是不打算接近那块地方了。 说起来,黑眼镜和张麒麟打架还是很赏心悦目的,那种你来我往的交锋绝不是被慢放的镜头能比的,可惜的是两人都没有用尽全力。 黑眼镜的匕首被挟持了,万般无奈的坐在张麒麟身边紧紧盯着自己的匕首,那肉痛不像是作假的。 转头一看,黄师爷正盯着青铜古树的树冠发呆,月初一屁股坐到了他的身边。 “还没问,你为什么一定要来找青铜古树?” 月初当然不会信他说的什么宝藏之类的话,或者说在知道他拿青铜树枝驭兽之后,根本没人会信他的假话。 “你们根本就不懂,我才是天选之人,天子和天女会保佑我,我们遵循千年前父辈的经验,用血脉创造辉煌,万兽皆听从我的号令,我们从古树离开,就像孩子离开母亲,我们的每一次回归,就是凤凰的涅盘……” 黄师爷不屑的看了一眼月初,然后开始喃喃自语,越说脸上的表情就越狂热,但声音却开始低了下去,最后的话哪怕是月初此刻的听力,都有些难以听清了,她甚至怀疑这个人最后到底有没有说话。 “妞妞,来吃饭了。” 那边王胖子站起身开始喊,月初也懒得继续和黄师爷讲话,这老头子实在有些邪性,说什么从古树离开回归的,既然如此,等进了里面自己肯定成全他落叶归根。 “那两人干什么呢,不吃东西了?神神叨叨的。” 王胖子喊了几声,但不管是老痒还是黄师爷都没有反应,就像被什么东西给降住了一样,他有些晦气的啧了一声,围进月初他们的圈子里蹲下。 “今天晚上,大家都注意点,我觉得他们不太对劲,那个老痒,什么回事啊,是不是高兴过头了?” 王胖子端着碗靠近无邪,他对老痒有意见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因为无邪,自认表现得还算是正常,但今天这人的状态真的不太对。 都是盗墓贼,装什么狂热文青啊,眼泪流了得有大半个钟头了吧,至于嘛。 “小花查到,谢子扬母亲应该在他出狱前几天死了,尸体一直就在他们家里,好几天了都没人发现,谢子扬估计刚出狱回去的时候就发现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声张,尸体也没处理,照样摆在家里,他是在家里住了几天之后跑出来,被我在大街上逮到的。” 黑眼镜垂下眼眸,不确定老痒是受到刺激太大、所以疯癫了没有收尸,还是想留着尸体做什么起死回生的实验,实在是这些年见过的事情太多,黑眼镜已经没有多余的情绪留给同情了。 “啊这……”王胖子有些语塞,看向无邪见他也是一脸茫然,就知道老痒肯定没和他说过,相依为命的亲人去世,自己连最后一面也没见到,这谁受得了啊。 要是自家妞妞出事,王胖子觉得他也会疯的,至于和尸体相处几天,那也不算什么大事了,死后让人家多聚聚怎么了,难道死了她就不是自己的亲人了吗。 无邪突然感觉一股热气直冲上眼眶,他没想到老痒的妈妈已经死了,拿着一路上老痒还一直跟他聊阿姨的事,那个时候老痒不知道有多伤心。 老痒和他妈妈两个人是如何的相依为命,无邪是知道的最清楚的,要是阿姨真的死了,无邪简直不敢想象老痒最近有多难过,可自己,有时候竟然还会怀疑他的目的。 无邪抹了把眼泪,抽了抽鼻子,他真不是个人…… “瞎!” 张麒麟见无邪冲着老痒跑过去的身影,有些不赞同的看了黑眼镜一眼。 “哎呀,你先别生气,我也不是专门要挑这时候说的,只是之前不是没有好的时机嘛,况且,你们真的不想知道那个老痒的目的是什么? 我们的感情都太假了,老痒怕是不会说实话啊,只有无邪才有可能知道,是什么东西、能让老痒连给亲生母亲的葬礼都来不及办也要出来找。 这难道不是舍本逐末吗?假如他跟他妈妈的关系真的那么好的话,怎么还会来找当初害他坐牢见不得母亲最后一面的东西,要是关系不好,无邪又为什么表现得那么焦急。 很有趣,不是吗?” 黑眼镜吃完了面条,碗一放,双手向后撑住后倾的身体,目光移向围着老痒不敢说话的无邪,唇边的笑容遏制不住的变大。 第67章 黄泉 “走了老头,吃完我们该上路了。” 王胖子甩给黄师爷两包压缩饼干,昨天老痒和黄师爷都没吃东西,要是这家伙半路倒下了还有点麻烦。 他们已经去找过老痒说的那个盗洞了,不知道是不是时间太久,被人堵上了,老痒又是一副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样子,他们也没好意思逼老痒回想。 无邪也只能望着老痒叹气,他基本上能确定老痒是收到的刺激太大,人已经不大好了,也不敢跟他聊他妈妈的事情,只是打定主意等回去了就送老痒去看最好的医生。 没有盗洞的线索,他们能依靠的就是这个神神叨叨的老头子了,昨晚这人念叨着什么古树能赐予他们不灭的力量,狂热的不行,也不知道什么力量能让他连吃饭都可以省略了,难怪老的这么快。 黄师爷冷哼了一声,这些从来没有见过神迹的人怎么会懂,在古树周围,他们只需要祈祷就能生存。 此刻他倒是觉得那个耳朵上戴青铜铃铛的人顺眼起来了,接近古树就该这么虔诚。 他们这一支自有记载开始,就靠青铜树枝指挥万兽,这是天子、天女传授给他们的技能和责任,还有别的族人分管河流、草木生长、房屋建造…… 他们平时不能直接接触青铜器,因为那会无端消耗人的精气,是无用的浪费,但只要用血脉中的力量用心祈祷,青铜树枝就会给予他们呼风唤雨的力量,这就是献祭。 但是献祭会加剧人的衰老、加速人的死亡,可是天子、天女早就给他们留下了生路,只要在最后一滴精血撒尽之前,回到故土,去到青铜古树的中心虔诚祈祷,那里有让你重获健康的东西。 黄师爷虽然还没去过,但他的父母已经试过了,只是承天恩泽者,会逐渐忘记过往,重新开始不需要担负责任的漫长一生,这是天子、天女的恩泽。 他们会在遥远的极西之地开始新的人生,不能带走之前引以为生的青铜器,任何族人也不得前去打扰。 他们就这样代代相承,黄师爷觉得自己也到了要去见祖先的时候了,在来之前,他已经掰下了一截青铜树枝留给儿子,他们一族的血脉会代代相传,只可惜自己就不能回去看了。 他会逐渐忘记自己的曾经,忘记他曾掌握过多大的力量,得到过怎样的恩典,但黄师爷认为这恰恰就是天子、天女的智慧,哪怕是旧时的王朝世家,也不过传承几百年,而他们一族的存在,则更在三皇五帝之前。 而至于这些试图玷污圣地的人,黄师爷会将他们放血在青铜古树前来洗清他们身上的罪孽,只可惜那两个姓李的被他们放跑了,否则,胆大包天敢把他们圣地当成藏宝地点的罪人血脉,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黄师爷的目光落到了老痒的青铜耳环上,至于这个罪人,他早就被青铜器吸走了大半精力,不足为惧,等回到古树怀抱,这人也会被古树影响,没准还会成为自己的帮手呢,那将是他的荣幸。 “这家伙,是不是……” 看黄师爷一个人在前面走的飞快,还时不时地对老痒赞许的点点头,王胖子拿食指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悬空转了几圈,他真觉得这姓黄的老头脑子不太正常。 “去去去。” 无邪有些应激的推了王胖子一下,他还指望着出去之后带老痒去看医生呢,他们只是精神有问题,那是病,治一治就会好的,可不能让老痒觉得他们在歧视他。 老痒原来是最要自尊的人了,要是知道自己现在是这副样子,不知道会有多伤心呢。 “我去!这是什么东西。” 无邪望着眼前的虚影,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一个个穿着兽皮、高举青铜树枝的人都是什么东西,是鬼吗? 月初也跟着皱起了眉,虽然整本小说没有完全通读,可她也记得在这里,无邪应该看见的是不言骑的首领,这些野人是什么鬼啊?他们蹿到哪个片场去了? “这世界上有很多地区因为受到磁场的干扰,就有可能出现这种海市蜃楼的现象。” 黑眼镜带着众人退了几步,二战的时候,他在d国学解剖,也旁听过几次物理学的讲座,那时候的d国是国际强国,类似m国的费城实验在私底下也做了不少。 加上他这么些年盗墓,也算有点见识,见到这些东西倒不是很慌张,只不过要是能避开还是避开的好,毕竟谁也不知道科学尽头到底是什么东西。 [系统,说话,咋回事儿!] 月初趁着大家躲避虚影的功夫,连忙在脑海里呼唤起了系统。 [抱歉,此处不是墓底、乐园,超过系统执业范围,如在游戏过程中遇问题,麻烦拨打1……0号码进行咨询。] 系统的声音一如往昔的专业,却听得月初额角青筋都收不回去。 [那你告诉我你读的那一串省略号里的数字都是哪些?!] [抱歉,涉及系统机密,请恕我无法解答。] 月初冷笑一声磨了磨牙,该死的系统,算它狠,就祈祷别让她找到投诉按钮吧。 “呵,少见多怪,这是祖先之灵。”黄师爷瞥了月初他们几眼,一点也不惊慌的后退几步,优雅的像是在行礼。 “不是你这孙子怎么看什么都叫祖宗啊,妞妞,不怕,这就是磁场的问题。” 王胖子见月初抿着嘴站在后面,连忙安慰道。 “继续走吧,你们要找的地方还在前面呢。”黄师爷笑了笑,昂首挺胸的走在前面,爸爸妈妈确实没有欺骗自己,自己马上就能够到达圣地了,祖先的灵魂会一路跟随。 越跟着往里面走,月初他们就越觉得热,也听见了哗哗的水声,等到了石道尽头,他们就看见了一道黄色瀑布从上面倾泻而下。 月初拿手往里面一探,是温热的。 “黄泉!我们到黄泉了!穿过黄泉,就能获得永生!” 黄师爷仰天狂笑,眼角都沁出了泪水,那种癫狂的感染力叫无邪也觉察出了几分伤感。 几人或看着黄师爷发呆、或看着黄师爷表演,下一秒,他就毫无征兆的顺着那所谓黄泉跳了下去。 “这孙子,他娘的电视剧看多了吧,真当这是地狱了?” 王胖子骂了一声,连忙从包里翻出绳索,可别带坏了妞妞,下面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呢,稳着点下去比较好。 第68章 跳崖 月初他们腰上挂着绳索,也顺着瀑布往下滑,这是一个极高的悬崖,滑到一半,月初又看见了几道铁锁在这里悬着,瀑布也从这被引成了一道有些宽阔的地下河。 已经在他们的位置上,已经能够看见刚刚一跃而下的黄师爷正趴在河边的石滩上休息,只是他们绳索的长度已经不够,离触底却还有一段距离,温度也越来越热,雪蚕已经有些受不了的探出头来。 [小青龙,这是铁锁的布置好奇怪,只是我有点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见过了,你要小心一点啊。] 雪蚕从月初的口袋里探出脑袋,观察着河面上的铁锁,一股阴邪的感觉扑面而来。 月初应了一声,思索着这点距离,似乎先荡出去再荡回来也未尝不可,只是这样的话,万一上面的铁钩不够牢,就有可能直接摔进河里,月初虽然会游泳,但是她也不想湿着衣服走接下来的路。 老痒却已经迫不及待的跳进了河里,他的准头比众人预估的要好,跳下去的时候估计瞄准的是其中一根铁链,落水的瞬间抓住了铁链,在湍急的地下河中攀着铁锁游到了岸边。 接着下去的是张麒麟,他直接放手纵身一跃,在半空中连续两个干脆利落的翻身,让他越来越靠近河面,也越来越靠近他原本看中的降落点,最后轻盈的落地踩在了铁索上。 看着张麒麟在下面堪称忧郁的抬头回望,黑眼镜掀了掀嘴角,暗骂一声:“够会耍帅的。” 就在张麒麟从铁索上跳跃去岸边的时候,黑眼镜扯了扯手上的绳索,一脚踹在崖壁上用后冲力把自己射了出去,然后干脆的放手下落,最后双腿微张稳稳的站在了铁索上。 黑眼镜有些得意的冲着望过来的月初笑了笑,右手上举在空中打了两个花圈,左手收在身后,在右手下落回收按到胸口的时候,微微侧头躬身,简直像是舞台剧的谢幕。 然后从铁索上直接跑到了岸边,瞧着对面张麒麟看过来的眼神,黑眼镜还有心情举起右手打个招呼,悠闲地不行,要不是铁锁沉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们简直要以为那就是平地了。 “孔雀开屏!”无邪恨恨不甘的拽了拽绳子,防止自己情绪激动之下不小心掉到河里去,和边上的王胖子对视时,两人眼里都要冒出火来了。 前面已经有两个打样的人了,月初自然也不甘示弱。 月初预估了一下距离,也像黑眼镜一般一脚踹到了崖壁上,就像在鲁殇王墓救下无邪那次似的,单手把自己荡了出去,右手在绳索上快速的绕了两圈,用力往下一拽。 人往外的同时、上面的铁钩滑落掉了下来,月初下落的同时手里的绳索带着铁钩被甩了出去,一下子圈住了王胖子的腰把他拽了过来,有了她哥体重的冲劲,月初不需要翻身也被撞到了河面上。 等王胖子落地的时候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是、刚刚妞妞拉他的时候他松了下手,怎么人就在下面了呢。 人在铁索上晃了两下,想不通的事情王胖子就没有多想,摇摇晃晃的跟着月初走到岸边,现在,还在崖壁上吊着的就剩一个无邪了。 无邪咽了咽口水,向下去看从岸上探出脑袋看向自己的几人,他们不会是指望自己一个人,就这么不沾水的走到岸边吧?实不相瞒,他已经快抓不住绳索了。 “直接把他套下来?感觉不一定能成功。” 月初有些为难的拿手蹭了蹭下巴,她能在半空里把老哥套下来,完全是因为他自己也还有一个下落的力,自己也在他的后方,在某一个时刻他们是成一条直线的,这力道是顺着的,她哥算是直接撞到她手里的。 而月初要做的不过是带着他哥找准位置下落而已,但是要自己站在原地,直接把无邪拉过来,就比较困难了。 她站的地方比较矮,可是无邪一旦放手,下坠的速度就会很快,要在无邪下水之前,在半空中把他拽回来,这又不是放风筝,地心引力可不是闹着玩的。 除非无邪能在空中骤停,那自己就能顺利的把他拉进来。 看到无邪就这么掉在上面,王胖子的良心还是有点不安的,刚刚他和无邪还是难兄难弟呢,下一秒自己就被妞妞拯救了。 虽然妞妞确实很厉害不用多说,但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愧疚的。 月初感觉自己好像幻听似的,刚刚张麒麟是不是叹了一声气? 张麒麟捡起月初扔到地上的绳索,谢雨臣财大气粗,专买贵的虽然免不了被人坑,但有些时候也能买到品质不错的好东西。 比如能承载自己和黑金古刀重量的绳索,张麒麟重新跳了出去,站在铁索上,将带着铁钩那面甩了出去,直接缠到了无邪那根绳子上,两根绳子也差不多无邪爬到崖下了。 黑眼镜看着倒是有点像四阿公经常用的那个九爪钩的招数,看来最近哑巴的记性挺好的呀。 等到无邪爬到崖底了,王胖子连忙伸手去接,还殷勤的围着无邪给他按了按手臂的肌肉。 “既然都下来了,那就走吧,磨磨唧唧的。” 黄师爷翻了个白眼,在河里游了一圈,他人也比刚才清醒多了,早在生好了火,老痒都已经蹭着把衣服烘了个半干,结果就看见一群人孔雀开屏似的下来了。 一个两个的,一点也不尊重圣地,他总会叫他们吃教训的,只是在此之前,得先带他们去古树面前谢罪。 “哎我说,老头你人还真是不错啊,竟然那么久一直在下面等着我们,还找了柴生了火,别是爱上你胖爷我了吧。” 王胖子嬉笑着打量了一下黄师爷,心里疑窦丛生,这人看着是被他么胁迫的,之前在外面还两次召唤野兽过来作战,现在却能安稳的在这里等人。 这人的处事态度,还真是分裂啊。 “前面还有很多危险呢,要是没有你们,我怎么找得到宝藏啊,况且,你们一个两个的这么厉害,我老胳膊老腿的,也跑不过你们啊。” 黄师爷笑了笑,再说到自己老胳膊老腿的时候还抬了抬眼睛,完全不在乎的样子,娘的,看着更邪性了。 第69章 猴群 (加更、加更、加更,我爱加更,哈哈哈哈哈,本书连载期间每次互动达10元,就会解锁加更一章,有时间的宝子可以看下广告点点免费的为爱发电哦(* ̄3 ̄)╭ 今天中午被投喂了很好吃的蛋挞,温柔善良厨艺好还会投喂别人的女孩子真是宝藏,又是难过自己不能把厨艺绝佳的小姐姐娶回家的一天,要是可以天天都吃到小甜点就好了(⊙…⊙)) “这老头不对劲,之前还放了两波野兽来袭击咱们,现在却这么安分,等下要是情况不对,咱们就给那老头一个痛快的。” 王胖子跟在后面,抬起手在自己脖子上划了划,并不避讳无邪和月初。 身为盗墓贼,他确实需要点东西保证自己不成为没有情感的怪物,为了心里那点光明的区域也乐得看见无邪和妞妞还拥有做人的底线。 只不过,对他而言,伤害和被伤害是充斥在生命里不能避免的议题,在无法两全的情况下,肯定是伤害别人保全自己来的更划算,这点妞妞做的就不错。 而无邪,王胖子看他虽然也点头在听,但眉头却不自觉的蹙了一下,就知道他还需要历练,不到最后关头他总想着能两全其美,不过,王胖子并不会逼迫无邪。 因为他这样的脾气,真的下墓了对自己的好处反而更多,他希望妞妞能冷酷无情,也早就想过了,万一他这个做哥哥的出事了,哪怕妞妞最后被骂丧尽天良也没关系,只要妞妞能好好的活下去就行,连着他的那份一起。 但无邪,他其实是高兴看见这人身上所展现出来的良心的,这样他才敢安心把后背托付,只是这种小心思不能被放在台面上,善良已经是很难得的品质了,王胖子不能要求无邪只对着他们善良,然后对另一些人恶毒,那太泯灭人性了。 只能够看无邪对他们的态度,同样交付足够真诚的反馈,叫他的善意在他们身上多停留一段时间,最好是让无邪对他们的善良压过对别人的善良,要是这么说起来,王胖子还觉得自己的算计有点冷酷。 他拍了拍无邪的肩膀稍作安慰,这当然算是一种在自己心里标好了价码的互换,可要说完全没有真情实意,那也是不可能的,王胖子恰恰是看准了无邪内心的柔软,才会用交托信任的方式和他成为朋友。 只不过出发点,不单单只是看无邪这个人顺眼而已,他交朋友那也是精挑细选过的。 “艹他娘的,这都是什么东西!猴子成精了吗!”王胖子掏出枪往四周射去,边开枪边骂:“死老头,你把我们往什么地方带,你家祖宗给猴子戴的面具啊!” 月初几人背靠背的站在一起,面前是一群带着面具的猴子,月初拿剑抹了其中一个的脖子,但那猴子还能扑过来挠人。 她又想了一下,拿剑挑开那猴子的面具,发现那只猴子早就成干尸了,有什么东西从猴子嘴里钻了出来,恐怕控制这些猴尸的还是那嘴巴里的东西。 像是什么大的虫子似的,月初喊了一声:“攻击它们的嘴巴,里面有东西在控制这群猴子。” “别打!你们别打!那是护棺圣兽,你们这群罪人!把我的树枝还给我!” 见他们没多久就处理了好几只猴子,黄师爷尖叫起来,眼睛瞄准了老痒耳朵上的青铜铃铛,发疯似的扑过去抢。 张麒麟脚步一顿,月初一看就知道他是打算放血了,连忙拉住他的胳膊,低声道:“还没到这种地步。” 然后挥剑出去,连续划破了两只猴子的面具和嘴巴。 月初不知道张麒麟的记忆恢复了多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每次都能回想起自己这能驱虫辟邪的血脉,但是,这不是什么好记忆,难道会有人以自己能为别人放血驱虫为荣吗? 他们现在分明还撑的下去,黄师爷和老痒打就打好了,也还没闹出人命,就算有什么损伤也还在可接受范围之内,有什么必要追求完美的去牺牲自己呢。 拜托,这里可是集齐了南瞎北哑外加自己这个被天命眷顾的主角,就这样还要眼睁睁看着张麒麟放血,难道神兽血脉是什么很贱的东西吗。 她给张麒麟回血药剂确实有让他保护哥哥的私心,但那不是为了给他自残的,分明有这么强的武力值,为什么要用伤害自己来达成目的呢,就算慢一点又怎么样呢,他们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吧。 “怎么?心里美滋滋的吧。”见月初生气的跳出圈子和猴群搏斗,黑眼镜接替她的位置来到张麒麟身边,防止这人因为突然的分神被猴子围攻。 黑眼镜和张麒麟相处的时间当然比月初要久,但他们都是不轻易插手别人命运的人,虽然并肩作战,也少有什么温情时刻,两人只是互相兜底而已,有成年人不用明说的界限感在那里。 你要用什么方式解决,那是你的事情,要是你后面撑不住了,我也会想尽办法帮你。 可是,似乎月初并不是这种人,分明单看外表在某些时候是有些高傲出尘的,可是明明自己也会选择放血保全众人而不是自己逃命,却还要阻止张麒麟同样出于善意的举动。 黑眼镜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小了一点,还是不告诉张麒麟这件事了,免得他过于感动。 老痒的耳朵被扯得鲜血直流,但好歹是保全住了耳朵上的青铜铃铛,黄师爷见几人不停手也只能咬开自己的手指把血抹到老痒耳朵上去指挥猴群退下。 “你他娘的阴我们!” 王胖子扯起黄师爷的衣领,往他脸上狠狠揍了一拳,这人真是不教训不行了,就不说万一他们没有那么强,黑熊和狼群就能让他们全军覆没了。 就说这次,这人嘴巴里喊的什么护棺圣兽,他分明知道这群死猴子会出现在这里,却没有提醒,还是等他们识破猴子身上的弱点,开始杀猴子了才开始着急。 就这样还不忘把他的青铜树枝要回去,拿不回树枝又去蹭老痒耳朵上的铃铛,王胖子现在看这黄师爷是万分的不爽,就想狠狠的揍他一顿出出气。 “你知道些什么,最好尽快说出来,要是真死在这里了,我们可不会帮你收尸,到时候那群东西卷土重来,你没有青铜器,像这些猴子一样被寄生可不要怪我们没有事先提醒。” 黑眼镜拿匕首挑起一块地上的虫子凑到黄师爷面前,这就是刚刚从猴子嘴巴里钻出来的东西,应该是一类寄生虫样的生物,从嘴巴进去控制猴子的大脑,哪怕是尸体也能被操控。 那群猴子身上还有精美的面具,加上这老头说的什么护棺兽,这么多猴群,肯定是被人为创造出来的。 无邪和王胖子凑在一起,一个打光一个拍照,这些猴子脸上的面具看久了还有些恐怖的美感,就是看不出朝代。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是那两张麻布上写的,我保证,之后都不会有这种东西了。 这群猴子的存在,只是为了保护上面那个棺椁而已。” 黄师爷和老痒在打斗中无可避免的被猴群挠伤了几处,他本来想在这群人慌乱的时候拿回青铜树枝,重新掌握话语权,只是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找到圣兽的弱点。 毕竟人总是会害怕被打倒了还能继续爬起来的生物,没想到,这群家伙倒是冷静的很,黄师爷无奈的叹息,他确实没那么多时间跟他们耗下去了。 第70章 乐园支线开始 (忘记有没有避雷过这条了,现在赶快避雷一下: 本文有穿越元素哦,带着盗笔角色穿越这种,不只是说主角一个人穿越到不同的空间时间,还会带着比如小哥、瞎子他们穿越,然后时间线有私设哈。 成年小哥和幼崽小哥什么的,太戳本人萌点了,系统从这章开始可能存在感会稍微高点了哦,各位宝子还记得当初系统第一条自我介绍吗?(???)?优雅)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棺椁?去,你去把它打开。” 王胖子惊叹的看向面前的青铜棺椁,在巨大古树和光洁石台的映衬下,单独摆放着的青铜棺椁是那样的摄人眼球。 诡异、冰冷、尊贵,这几个词搭在一起,一般不会产生什么好东西,可他们是盗墓贼,越诡异越冰冷越尊贵,他们能获得的价值就越多。 王胖子深吸一口气,把黄师爷拉过来让他去开棺,这一路听着老痒画的大饼,又跟着这个一看就不老实的黄师爷。 王胖子是越走越觉得整个事情就跟个圈套似的,要是再看不见什么真东西,他是真的要没有耐心了。 黄师爷咽了咽口水,看向身后的众人,显然他们都没什么意见,这群人真不是东西,但他除了在心里骂几句,并不敢反抗,等着吧,等他到了圣树前面。 月初他们跟着黄师爷缓缓走近那个青铜棺椁。 青铜棺椁外是繁复的花纹,实在难以想象在几百甚至几千年之前,那些人是如何把这东西铸造出来放到这的。 王胖子突然目光一利,难以控制的用手抚摸着青铜棺椁上的一个缺口,这个形状实在太熟悉了,王胖子心里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自从带着妞妞下墓后,层出不穷的青铜器让他恐慌,这次老痒又是带着青铜铃铛的线索来的,不止是无邪想找出他三叔的秘密,王胖子也想知道妞妞身世的秘密,所以他把当初妞妞身上的兵符也带来了。 原本,这只是鬼使神差下的一个行为,可是现在……王胖子的呼吸变得急促,他把手伸进自己的口袋里,那块青铜材质的虎符就被他收在了那里。 “我们打不开,打开这个需要钥匙,钥匙你们知道吗。” 黄师爷也贪婪的摸了摸青铜棺椁,翻了个白眼,这个棺椁只有族长、天子和天女有钥匙打开,里面躺的也只能是对族里有大贡献的人,并且要在人没死之前进棺。 只可惜,那些该死的不言骑,逼得族长他们打开棺椁将这种恩惠、给一个不知名的小兵用了。 “钥匙?”黑眼镜盗墓这么久了,还是头一次听见这种笑话,真当他们是来做客的不成,“哑巴,给他们开一个看看。” “你们!野蛮人!” 黄师爷恨恨的瞪了他们一眼,但阻止的意愿并不大,这棺椁只有等到天子、天女归来,拿着正确的钥匙打开棺椁,里面还活着的人才能带着记忆继续生存,并和天子、天女一起长生不老。 那钥匙是青铜古树已经死去的枝干打造而成的,要知道青铜树本没有灵魂,也不会生长和死亡,他们也只能想办法扳断枝干来打造器物。 可那把钥匙,却是古树老去时自然掉落的枝丫,那简直就是神迹,里面蕴藏了巨大的能量,就算是他们族人在身边也根本发现不了踪迹,只有天子、天女才能保管钥匙,掌管生死。 可要是强行破棺,里面的人就活不了多久了,要是他们真能开棺,没准自己还能躺进去,那样,他连记忆都不会失去,黄师爷痴痴的笑了一下,心里忽然就有了不一样的期盼。 要是他们开不了棺材,那死了就死了,要是他们能开棺,那自己就想办法躺进去,反正里面只是一个外族小兵而已。 黑眼镜不置可否的弯了弯嘴角,黄师爷的话已经没多大信任额度了,不管他喊不喊,盗墓贼哪有不开棺的。 黄师爷不着痕迹的往边上避了避,眼睛一直盯着张麒麟伸出的手,右手那两根奇长的手指在青铜棺椁上划过,忽然停在了某处。 一阵机械运行声,棺椁被打开了,只是里面空无一物,别说财宝,就连尸体都看不到。 “你们是谁!” 忽然,月初身后传来一道年轻男子的声音,同时,一柄青铜古剑已经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大概用剑的人彼此之间是有感应的,青铜古剑的主人给自己挑了个最合适的敌人。 月初顾不得说话,侧头避开,转身的瞬间拔出身后的细剑,袭击她的是一个身披盔甲的古装男子,挺拔修长、苍白凛冽,头上绑着高马尾,不像现代人,也不像活人。 “月初,他没有影子!” 无邪顺着月光看了一眼地上,那个站立着的男人没有影子,他慌乱射出一枪,被男子侧身避过。 月初挥剑冲着男子刺去,张麒麟刚想出手就被黑眼镜拦住,“正打的有来有回呢,咱们的剑法可不一定有人家精通,刚好给月初练练手,要是情况不对,再出手。” 没有影子,那就是鬼喽,黑眼镜藏在墨镜后的眼睛默默睁大,月初总是那么神奇,叫他有点想知道有没有杀鬼的办法了。 张麒麟的血对他脖子上那个女鬼没有用处,那月初呢,会不会有别的办法? 王胖子看了一眼战场,很好,妞妞不会受伤,也没有人注意自己这边,然后偷摸摸的从兜里掏出了那块青铜兵符,他一定要试试看,这个兵符和这个棺椁能不能对起来。 又是一阵轰鸣声,青铜棺椁重新合上了,刚刚和月初对打的人也消失不见了。 “你这个贱人怎么会有钥匙!” 黄师爷忽然咆哮着推了王胖子一把,语气里全是信仰碎裂的不可置信,王胖子双手高高举起,像是闯了什么大祸被发现了一样,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黄师爷那力气大的差点就把他推到了石台外面。 月初因为忽然中止的战斗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连忙跑过去扶起哥哥。 “你爷爷的,要造反啊!” 王胖子回过神,手里捏着兵符不敢让妞妞看见,人就开始跟着黄师爷对骂。 “你手里,你手里怎么会有我族圣物!”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黄师爷吸引了过来,王胖子有些慌张的冷笑了一下:“你他娘放什么狗屁!” “啊!!!” 黄师爷扑过来就要抢王胖子手里的东西,无邪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因为离得近也很快过来要帮王胖子的忙。 月初舔了舔嘴唇,别是老哥在她没看见的时候,从哪里捡了东西吧,但是红蓝血条也没有变化啊,她有些不解的想让王胖子先打开手让大家看看。 就算是老哥先拿了东西,难道还有人敢从他们兄妹手里抢东西不成? 争斗中,王胖子手里的兵符被甩了出来,月初见状连忙去捡,拿到手的那一瞬间,月初的神智有些恍惚,一束白光把她包围了起来,她整个人被白光包围着悬浮了起来。 她已经有半个身体被带着离开了石台,眼睛也闭上了,要是那白光不给力,她可能会直接掉下去,一瞬间,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叮! 墓底乐园游戏支线开启,收获乐园开启关键道具。 您好,我是您忠诚的乐园系统,这是一款集打怪采集经营为一体的大型综合类游戏系统,拥有最快的升级速度、最硬的氪金手段……] 第71章 我们最好能成神 月初再睁开眼,面前是一群野人,身边是牢牢握住她手腕的黑眼镜。 野人被一个穿着较为得体的男人领着正朝这里跪拜,但现在那些人都站了起来,每个人的眼里的情绪都不同,有茫然、欣喜、质疑、排斥、恐惧、贪婪,甚至是饥饿,有人看着她和黑眼镜还吞了吞口水。 周围围满了人,月初的手向后伸了伸,摸到了她的金刚伞才算放下心来,但就是这样也引起了一阵惊呼。 她根本来不及问为什么黑眼镜会出现在这里,眼前突然就出现了一个屏幕。 [亲爱的玩家你好, 这是乐园支线一:您需要在这个不知名的朝代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 任务一:现在这群村民正在祭祀上天,期盼风调雨顺,您的突然出场打乱了他们的仪式,请让村民接纳你。 完成任务即可获得合法身份。 祝您游戏愉快。] “月初。” 黑眼镜发现了月初的目光虚无,轻声喊了她一句,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他们要是再没有反应,这群野人能冲上来把他们吃了。 站在最前面的这群人手里都拿着武器,没有衣物遮蔽的上半身是健硕的肌肉,这里很像是他们之前暂歇的那个石坑,现在四面台阶上都围满了人,几百上千个,怎么会有那么多野人的聚集。 而他们此刻站立的地方是一个在黑眼镜看来有些简陋的高台,开始分不清自己和台上的牛羊到底哪一个是祭品了。 哪怕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黑眼镜也禁不住捏了一把冷汗,这里到底是哪里,又是什么把他们送来了这里,他们能安全逃出去吗,周围还有没有伏击的野人。 但心里越是害怕,黑眼镜面上就越镇定,他带着笑容,尽量不着痕迹的找出能够突围的地方,只是在几千双眼睛的注视下,他们的每一次呼吸和转头,似乎都会迎来激烈的议论声。 黑眼镜尽力去听那些人在讲什么,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他还是期盼着这些人是可以交流的,因为假如交流变得困难,那和平就难以促成。 “瞎子,你害怕吗?”月初动了动手腕,黑眼镜可能没察觉到,他拉人的力气在慢慢变大,只是挣脱后月初没有远离,反而主动用手拉住了黑眼镜的手,希望这点肢体接触能让他有安心的感觉。 说不出来是因为环境的危险还是因为这个举动的突然,黑眼镜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可能有点儿。” “我们冲出去?”黑眼镜试探性的问道,月初身上猛烈发出的白光让他们来到这里,万一月初知道点什么,那就让她做主。 或许是月初他们的出声让前面的人有了灵感,那个唯一能把全身遮起来的男子来到了高台下面,向他们大声的发问:“卄卆卐卄升卆卐卄卅卌卍卐卄卆卅卐卄升卆卍卐厶卄卆卐。”(你们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之后“()”表示野人说的话。 非常好,刚刚他们听不清这群人在讲什么,并不是因为他们站的太高太远,而是确实就是,语言不通而已,黑眼镜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 这就是一群愚昧的、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做法的野人,最糟糕的是,他们还真把自己和月初召唤过来了。 “不,我觉得,我们最好是能成神。” 月初思索了一下她现在拥有的东西,刚刚杀了那些被寄生的猴子后,她现在还有个金币、肉225块、灵液500滴和欠债若干,而一瓶回血药剂只需要500个金币。 之前有四十滴灵液被月初喂给雪蚕了,据他反馈那东西能让人强身健体,长期服用可以延缓衰老,自己还没来得及找机会给哥哥用。 谁能想到这个鸽了自己十八年的破系统还有第二种形态呢。 黑眼镜看了一眼月初,莫名的理解了她的意思。 对世界的认识还不够的人来讲,鬼神崇拜是最能让他们投鼠忌器的东西,就连一些王朝的掌权人,也避免不了寻仙问道的诱惑,野人对神明的崇拜,这现场才会有这些一看就是祭祀用品的东西。 要说装神弄鬼,没什么比活死人、肉白骨更有说服力了,更巧的是,他曾亲眼见过月初手上那个红色药剂的效果,惊为天人。 根本不像是现在科技能创造出来的东西,曾经黑眼镜用医学研究说服自己不去探究,毕竟自己身上还背着一只鬼,科学还是玄学对他而言也没什么不同,都不能够解决问题。 “你划我一刀。” 黑眼镜笑了笑,忽然想知道这群野人看见自己伤口迅速恢复时的神色,大概那时候他们的攻击力就不会这么强了。 “不了,还是我自己来吧,要是等下有人试图攻击我,你就用枪打死几个。” 月初又握了下黑眼镜的手稍作安慰,红枣和大棒必须同时出现,抱金小儿是没有好下场的。 月初没有说出口的是:哪怕是神,也有主次之分,现在他们有两个人,因为任务的关系,她得占据主导地位,能用一瓶药水解决的事情,就没必要多浪费一瓶。 神迹只有发生在她的身上,她才是神。 或许是因为月初二人的沉默,观看的野人开始大着胆子围拢过来,脸上也不自觉表现出更强的攻击性,他们想知道这两个长得白白嫩嫩的、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并没有什么纳头就拜或是机灵友善的问好,那些似乎都太为难他们了,他们贫乏的大脑里,甚至连畏惧都还需要大祭司的带领,那是这群人里少有的聪明人。 不知道是因为进化的不够完善、还是因为长期的劳作,这些人和月初他们有很大的不同,不管是他们更白皙的肌肤还是更优越的五官,好像都显示了他们是根本不同的两类人。 月初松开黑眼镜的手,从腰间拔出匕首,往左手上狠狠划了一刀,刹那间鲜血直流,月初强撑着没有皱眉,若无其事的样子死死盯着那个穿了衣服的男人。 下面那群野人变得更加暴躁、无畏,仿佛将他们当作了天神恩赐下来的口粮,是的,褪了毛的羔羊,也是白白嫩嫩、红红软软的,难道是食物直接送上门了吗? 黑眼镜突然被松开的手不自觉在空气里握了握,其实,他皮糙肉厚的,也不怕疼的,他没法保证月初不受伤,但是这样无谓的伤害,为了保护自己而受得伤害,却让黑眼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们是一起出现的,那就是一体的,可现在月初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伤害。 展示伤口的时候月初一直盯着那个看起来像是祭司的男人,她又伸出了右手,凭空出现一瓶鲜红的玻璃瓶,野人还没见过这么晶莹剔透的东西,好奇的眼神望了过来。 这个东西是怎么忽然出现的呢?祭司眼里闪过一丝警惕之心,然后月初单手拧开瓶盖,将红药灌进嘴里,下一秒,她的伤口愈合。 然后她回收了回血药剂的瓶子,目光从那个祭司身上收回,高高扬起头颅,轻蔑众人、不可一世。 “啊~~(她的伤口愈合了,她是什么东西?是神赐下的药吗!)”突然有个一直靠在祭司身边的人走近了两步,神态狂热但没有畏惧。 黑眼镜抬手直接一枪射中了那人的眉心,这下,再没有了说话的声音。 “(是神!是神听到了我们的祈祷,他们是天的子女!不得冒犯!)” 祭司或许看不了病,但是辨别一个人死没死还是很容易的。 他带头跪了下来,身后几千野人也跟着跪了下来,此刻,他们低着头,再不敢窥视。 第72章 安慰 (加更加更加更,谢谢各位宝子支持,每天撅起一张嘴就是亲亲,么么么么么么mua! (*╯3╰) 在本文连载期间每次互动达10元都会有加更哦,有时间看广告的宝子可以点点为爱发电,因为存稿空空所以也不用担心作者的存稿,正在加油码字中?(???)?优雅 还有希望宝子们可以经常互动,不然我不知道你们的喜恶,担心一个人闭门造车把人物写的崩过头了,要是你们看到什么巨大的雷点也一定要告诉我啊,我看看后续能不能改的正常点。 最后,亲一下吧哈哈哈哈哈哈,好像提太多请求了(* ̄3)(e ̄*)) 当语言沟通的桥梁难以架设之时,人类不得不转而倚仗肢体语言来传递信息、表达情感。 月初和黑眼镜被非常恭敬的请到了一处简易棚屋里,当然这是站在月初和黑眼镜的角度上讲的,事实上,与他们一路走来见到的其他屋子相比,这间棚屋已经是难得的住所了。 棚屋的顶部由几层紧密编织的茅草覆盖,既有效地遮挡了雨水,又让屋内保持了良好的通风,墙壁则是由粗细不一的树枝和竹竿交织绑扎而成,形成了一个既坚固又透气的围栏,墙面上挂着一些晒干的植物和兽皮。 棚屋的门口挂着一扇用藤条编织的门帘,中央铺着一张由兽皮和干草铺成的床铺,旁边则摆放着一些石器和木器,以及几个用陶土制成的简单餐具,墙角还堆放着一些干柴和备用食材。 这样看来,这个部落已经基本掌握了建筑技术、储存技术、陶瓷制作工艺、兽皮处理技术……他们的智商或许比月初想象的要更高一些,大概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我……”等人都出去了,就月初和黑眼镜两个人面面相觑,她有心想先和黑眼镜解释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这件事是因她而起,按理说,是该她来承担责任的,只是,月初自己都还有些糊涂,她的墓底乐园系统,怎么一下就从里面分出了一个乐园系统出来呢,而且乐园的声音跟之前那个墓底乐园的声音也不一样。 一定要说的话,乐园的声音似乎要更年轻一些。 [多谢宿主夸奖,事实也确实如此,我和墓底那个老抠门可不一样,我们是两个统哦,合在一起才是墓底乐园。 您放心,在乐园里的时间流速跟在墓底里的时间流速是不一样的,只要宿主完成了支线任务,我和墓底做好协商,您还可以回到之前过来的时间点。] 新出现的乐园也更加活泼,比如眼前闪烁的光屏,这样极力彰显存在感的东西,墓底就不会去用。 其实,说它声音年轻,倒也并不是完全在夸它…… [为什么会出现乐园这个支线任务?还有你们说的氪金渠道、投诉按钮,到底在哪里?] [第一个问题涉及游戏程序,无法回答。 氪金渠道是烧纸,不需要真金白银,只要有人在墓底处为您烧纸,乐园这就能收到钱了,一比一充值哦。 投诉按钮的使用规则:宿主需在墓底按动墓底的投诉按钮,在乐园按动乐园的投诉按钮。 只不过因为某种原因,两处的投诉键装反了,现在我手上有墓底的投诉按钮,可是在乐园按的话,投诉发不上去的。 那个,请问您真的要投诉吗?假如现在卸载游戏的话,也回不去现实了哦……] [你的意思是,要我哥,在我没死的时候,就能想起来给我烧纸,然后就能氪金?] [是这样的亲亲。] [你们这,有没有托梦的渠道。] [很抱歉,没有呢,亲亲。] ………… 看月初刚还说这话,下一秒就目光呆滞的盯着眼前那片虚无,眼球会偶尔呆板的转动一下,黑眼镜脑海中蓦然间闪过一个词——天授。 这是他与张麒麟失散又重逢后,在一个西藏老者嘴里听到的一个词,当时的意思大概是在讲张麒麟的多次失忆,是由于天授损害了他的灵魂,张麒麟为了避免再次受到伤害,就忘记了脑海中痛苦的记忆。 确实,谁也看不到张麒麟在天授中得到了什么好处,要是真的那也只是在被上天戏弄而已。 而在现代的医学研究中,这种行为还可以有更科学的解释——逆行性遗忘。 作为失忆症的一种特殊类型,指的是患者对某一特定时间点之前的事件或经历无法回忆,但对该时间点之后的信息则能够保持正常的记忆能力。 到现在为止,他仍然搞不清张麒麟的天授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家人传的神乎其技的东西在黑眼镜看来不过是一种难以治愈的家族性大脑疾病的遗传。 可现在,他的眼前有了一个疑似正在被“天授”的人,黑眼镜不知道是不是可以这样称呼,但很显然的,月初正在和一个旁人无法接触的东西交流。 就像他有时候,能和他后背上那只沉默的女鬼,单方面的吵起来一样。 “黑眼镜,我想说……” “不用了。” 月初刚想说话,却被黑眼镜打断。 “要是很难解释,那就不不需要解释了,你没有必要朝任何人去解释任何东西,反正,我们总会回去的,事情也会解决的,对吗?” 黑眼镜带着安慰的拍了拍月初的肩膀,倒让想好借口的她有些不好意思。 “是,但是,我把你带来了这里,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当然应该给你个合理的解释。” 月初望向黑眼镜,看着他此刻正经的不行的脸庞,也拿出了更加郑重的态度。 但黑眼镜笑了笑,觉得月初实在有些天真,可怜到连谎话都编不完全。 只是合理的解释而已,又不是真相,他这一辈子听的谎言已经够多了,实在没必要去为难一个小姑娘,要是不能讲那就不讲,他还没有心急到一定要去扭一颗不愿意的瓜,然后两败俱伤。 黑眼镜富贵过也潦倒过,但还没有什么境遇真的把他打败过,所以,不重要,他也不想听月初的谎言,不管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他都宁可月初不说。 他们的时间还很长,哪怕是在一起沉默,也好过月初养成用谎言哄骗他的习惯,需要真相的时候,他自己能去找。 或许是因为黑眼镜身上的秘密太多,他也惯用转移话题躲避不愿意讲的往事,所以他能很宽容的看待月初的为难。 “不是你非要带我过来的,是我一定要拉着你,才会跟你一起出现在这里,一定要讲的话,大概是我自作自受?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说到这里黑眼镜差点没忍住自己的叹息声,他真是昏了头了。 原本他一直觉得自己很清醒,在底线范围之内,肆意纵容自己对月初那点不需要说出口的、好感。 他甚至能拦住急着上前帮忙的张麒麟,用为月初好做借口,足够理智的观看她和那个古装男人的打斗。 但是,在月初被白光包围,半个身体都开始消失的时候,就连身上一直跟着的雪蚕都从她兜里被迫坠地的时候,黑眼镜也没想到自己能大胆到直接伸手去捞她的手。 为什么要那么做呢,黑眼镜现在想起来还觉得莫名其妙。 要不是自己横插一手,或许此刻出现在这里的,就是挣脱黄师爷连滚带爬追过来的王胖子了,这样,大概月初也不至于要忧虑怎么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了吧。 月初有些感动的点点头,她没有想到,原来黑眼睛竟然这么、善解人意,逃避虽然可耻但超级好用,其实月初的内心确实还没做好准备和任何人坦白一切。 第73章 艰难前路 “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黑眼镜虽然感慨,但他不是个会任由没用情绪控制的人,所以回神很快,其实来的不是王胖子也好,万一是王胖子,这兄妹俩相依为命,没准还真不在乎怎么回去呢。 但现在她和自己在一起,那是一定会急着离开这里的。 [叮!亲爱的玩家您好: 乐园支线一任务二开启, 您已获得了正式身份,质朴的村民似乎认为您是天的子女,将您当做天神顶礼膜拜、肆意索取。 为了巩固身份,开拓信仰,您需要为相信您的村民解决山猴扰民的困境。 任务完成后,您将初步获得话语权。] [我刚刚看商城里有语言精通,我要买这个。]月初思索了一下,觉得肯定还是要想办法交流一下,不然到时候让这些人怎么想,天神下凡只是为了杀死猴子泄愤?太掉价了,月初简直不敢想后世的神话故事会怎么形容这件事。 [亲亲,这边余额不足哦。 虽然你可以随时打开两个商城,但墓底的金币和乐园的货币是不能通用交换的,而且因为乐园的权限不够,暂时也不能帮您进行贷款业务呢。 亲亲,午休时间到了,我就先下线喽,祝您生活愉快。] [我****……] 月初有些荒谬的笑了一下,但转头看见黑眼睛缩手缩脚的坐在石凳上,又飞快收拾了情绪,现在她就是主心骨,绝对不能自乱阵脚。 “我们要……” 这边月初开始和黑眼镜简单概括他们要做的事情。 那边的王胖子他们已经快急疯了,雪蚕不敢在外人面前说话,也害怕小青龙哥哥注意到自己,他也搞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一觉醒来,就闻不到任何一点小青龙的气息了。 就好像月初从来没有在这里出现过一样,此刻就算雪蚕愿意跟狗一样去寻找月初的味道,那也来不及了。 还从来没有哪个龙宫的大将,会连自家主君的下落都找不到,雪蚕趴在月初的背包上,王胖子挥拳打一下黄师爷,他就颤动下身子。 “我妞妞呢!” 黄师爷被揍的已经快看不清五官了,要是他求饶讲几句话可能还不会被打的那么狠,但偏偏他笑的好像知道什么似的,就是一言不发。 激的王胖子下手更狠,偏偏又因为他的态度还不敢把他打死,刚刚一直在争抢兵符的黄师爷还任由王胖子下手,只有被打的受不了了才还一下手,一副失魂落魄的贱样。 老痒在边上看着几个男人,痛苦似乎在他们身上具象化了,不管是跑上跑下好几次、但每次都无功而返、呆坐一边冥思苦想的无邪。 还是不顾危险把半个身子探出石台、一直摸索不停找寻机关、在黑暗里把帽子越戴越牢、不肯让人看清表情的蓝衣小哥。 又或者是和黄师爷撕打成一团,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巴里都含着血、但就是不肯停手、挥拳都要成习惯性动作的王胖子。 他们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月初和那个黑眼镜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的事实呢。 不过没关系,走了一个月初他也能赔他们一个月初,走了一个黑眼镜他还能造出一个黑眼镜,反正他们都没亲自死在这些人面前,记忆那么深刻,到时候活过来的人依旧是惟妙惟肖的啊。 “我!我想到办法了,我知道、知道怎么让他们回来。” 老痒呵呵笑着举起手,他已经要迫不及待了。 一群人的目光瞬间都落到了老痒身上,无邪连做表情的力气都没有了,有些阴沉的看向老痒,不明白他此刻的喜悦从何而来。 所以这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之前知道老痒母亲死亡的他们,只能高高在上的怜悯一下老痒,担忧一下他的精神状况,但现在轮到他们失去重要之人了,才发现自己连类似老痒的正常都保持不了。 “所以我们,要先做那些原始人的免费劳力?” 因为他们现在所处的房屋,黑眼镜默默把这些人的称呼从野人变成了原始人。 他摸了摸下巴,从腰间掏出了他的枪和子弹,这些还要用来震慑那些听不懂人话的原始人,不能轻易动用。 可是这样他身上还称得上有杀伤性的武器就剩下一把黑金匕首了,但是使用它的话,就算杀猴很快,刚刚二人伪装出来的高高在上的形象也毁的差不多了。 不能小瞧任何有智慧的生灵,尤其是在他们学会使用工具之后,已经完成了一定阶段量变到质变的过程。 他们或许还处在蒙昧迷信的阶段,但也不是每个人都不敢质疑上天的,尤其是刚才那个领着众人跪拜的祭司。 他之前是掌握了大家信仰的人,要是自己和月初没有足够的好处让他低头,那现在他能领着人叩拜,之后也能领着人来把他们打倒。 神仙魔鬼就全靠祭司那张嘴了。 也不知道这个把他们打包送过来的传送机制在搞什么鬼,除了他和月初佩戴的一些武器外,所有背包都和雪蚕的下场的一样,被留在了秦岭,让他连用炸弹开山都演示不了。 神的威能难道要靠他能瞬间用匕首划破三个猴子的脖颈来展现吗,那群原始人努努力或许也不是不能做到,远远达不到可以称神的境界。 黑眼镜简直想在地上打个滚,装神棍他可以,装神……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月初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山猴扰民,刚才有这么多人能围着她和黑眼镜,现在却找不到一点人手去处理猴子吗。 还是说因为有什么限制,让猴子不能被处理呢。 “先按兵不动吧,看那些人后续的行动,人跪神佛总是有所求的。” 月初听见外面的脚步声,端正姿势收敛了多余的表情,沉静低垂的眼眸确实有几分神性。 进来的依旧是那个站在最前面的祭司,他端着两碗糊糊和一些野菜野果,身后跟着的是刚刚站的比较靠前的两个人,手上端着一些肉类,水煮的、炙烤的还有生切的,一眼望过去还是很丰富多样的。 他们低头弯腰,将部落中最好的美食献上,对着想象中的神明露出了最脆弱的脖颈。 然后,端菜的两个男人离开,只剩下祭司一个人陪在这里,恭敬柔顺的态度让月初他们一下子分辨不出来他的目的。 是为了隔开月初他们和别人的交流,还是担心他人冒犯到月初二人呢。 第74章 初步合作 雨,也就是大树部落的祭司,看着桌上对坐着的月初和黑眼镜,深深地低头企图藏住内心的贪婪,但呼吸间依旧感觉有足以燎原的野火在体内生长。 他是祭司,他的父亲是祭司、父亲的父亲也是祭司,他们帮助治疗族人的疾病,占卜族人的婚丧嫁娶,代替族人祈祷风调雨顺,稳定族人的偶尔失控的愤怒和恐慌,在这个部落里,他们不是神,却代行了神的权利。 他们曾千万次的向天地、向众神祷告,但是都没有得到回应,他们才是这天底下最清楚神是不存在的人,神本身就是他们的谎言。 可是,今天,凭空出现的两个人,两个能逆转时间、愈合伤口,随手一指就取人性命的人,他们还能称之为人吗?要是他们不是人,那是什么?天神? 不,不是,不应该啊,神是被自己捏造出来放上供台膜拜的象征?是和水壶盘碗同时烧制而成却因为形状受人跪拜的陶土? 神是依照他们的形象捏造出来的伟力。 这二人不能是神,但他们是神的使者,是神的子女。 要是他们不愿意承认,也可以是神的敌人,是神降下来考验人民力量的灾祸。 雨抬眼偷偷看了两眼糊糊,就算是神,应该也可以接受驯养,假如是神,就不会受到伤害。 雨他们一家能稳坐祭司的位子,享受部落里最好的房子、吃到最美味的食物、得到最大的话语权,可不是因为他们有最虔诚的信仰。 黑眼镜端起糊糊搅动了两下,舀起一勺仔细看了看,有些无奈的对月初说道:“你看边上这个人,他绝对没有干过伺候人的活,也从没有试过低着头、垂着眼的观察别人的神色。” 月初:“哈?” 她有些不解的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质疑,确实,黑眼镜那个时候,确实身边的奴婢奴才都是极会看眼色的,清朝也可以说是中国五千年封建权利的巅峰了。 但是黑眼镜出生那个年代,他不是出去做过留子吗?那是几几年的事情来着……懂了,难道是贵族还理所当然的享受着最高等的服务? 黑瞎子墨镜下的眼睛切实的看了月初一眼,面上却依旧挂笑、不动声色,脑海里忽然有些自得的闪过若是今天不是他在这里,那月初肯定要被人害了的想法。 只是下一秒,他又想起了月初手上那些神奇的药剂,就收回了这种自我遐想,她并不需要自己。 黑眼镜总是在这种月初需要自己和月初不需要自己的想法之间来回拉扯,然后一不小心就把本该控制着一点点给出去的情感全部在瞬间变成了伸向月初的那只手。 可惜,他好像现在才反应过来,他有些过界了,他根本没必要探究这种真相。 可事情坏就坏在了月初青春靓丽,而自己勉强还算神采焕发,曾经用来轻笑谢雨臣的话变成了扎到自己身上的回旋镖。 黑眼镜举起勺子作势要喂雨一口,其实穿越这种东西,突然一下子的神奇境遇,还是挺能让人内省的。 看着一下子被突然凑近的勺子吓到的祭司,还有他一直摇头表达拒绝时的坚定,月初有些遏制不住的笑了一下。 黑眼镜,一个总是在恐怖片和喜剧片之间无缝衔接的男人,偶尔能客串下正剧也正经不了几分钟。 看起来,这碗一看就不怎么好吃的糊糊里面,放了些人不能吃的好东西啊。 月初按住了祭司的脖子,逼迫他靠近黑眼镜的勺子,也是,这里应该连奴隶制都还没发展起来,怎么斗的过经历了封建制、半封建半民主制、民主制的黑眼镜。 这中间隔着好几千年的演化呢,不管是真心驯服的人还是渐生反骨的人或者是完全自由的人,黑眼镜应该都见过。 对了,蒙古那个时候,是不是还有农奴制度来着?月初抿了抿唇,黑眼镜的生活经历真的很复杂啊,那他察言观色的技能应该点满了,祭司的这点演技确实还不够看的。 不愧是系统认证的质朴村民,一直高高在上的身份优势好像让他过于智珠在握,聪明的太明显了。 “(不!不要给我喝!这是给、给天神的贡品,只有天神才有资格吃!)” 雨扭动的身体,他清楚这碗菜糊糊里装了什么东西,里面是从大树上磨下来的粉末,绝对不能喝下去,要是喝下去了,他就一辈子也不能离开大树,只能听大树的号令了。 这两人在杀了阿木之后不是挺温驯的样子吗?指点他们往哪里走就往哪里走,一点好奇心也没有的待在房间里,父亲说,这样的人最好控制了,怎么会突然这么暴躁。 月初抬起头和黑眼镜对视了一眼,天知道他们隔着墨镜到底能商量出什么,但见祭司大喊大叫,两人同时远离了祭司。 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的雨瘫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气,真应该感谢自己为了防止别人偷看所以从不让族人在他房子周围逗留,否则这时候他怕是要丢脸了,到时候连他身为祭司的威严也会消失。 这两个人知道大树树末的作用?怎么可能,这个秘密只有他家的人才会知道,一向是在每任祭司之间代代相传的。 两张面无表情的漂亮五官还是很有威慑力的,雨在地上缩着脖子往上面看,原先月初他们的出场就已经足够震撼,雨能够在自我说服下拿出看家本领试图反抗几乎算是赌上一切的尝试。 但他们甚至还没吃就发现了不对,而雨还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错,这曾经是他无往不利的手段。 但现在他只能低头,刚刚已经承认了他们天神子女的身份,他们也没有像处决阿木一样杀了自己,那就还有机会, 雨又一次恭敬的跪了下来,但这次,他的反抗情绪弱了一些。 “(天神,饶恕我的罪孽。 大树部落遭猴群袭击,族人胆战心惊,迫切需要天神的力量来拯救我们,下属只是太过担心,有人冒充天神的身份。 请原谅我的无礼。)” 雨低下头,鼻子几乎贴近了地面,月初反射性的去看看黑眼镜的神色,他显然比自己更能看懂一个人的真心。 黑眼镜愣了一下,弯起唇角冲月初点头。 这种态度,与他之前身边那些战战兢兢的奴才相比起来,虽然还不够柔顺,但好歹是能看得过去了。 黑眼镜可没有那种在原始社会实现社会大同的伟大理想,他只想尽快达成月初的目的,然后回到现实世界。 第75章 牌位 (加更加更加更,本书连载期间每次互动达10元都会有加更哦,有时间的宝宝可以点点免费的为爱发电(* ̄3)(e ̄*) 国庆假期结束了,好多宝宝都回去上学了,评论区一下子会冷清下来了,希望要月考的童鞋没忘记把脑子带回去?(????e ???? ? ) 现在想想还是读书那时候好,没想到我也到感慨这句话的年纪了 o(╥﹏╥)o ) “你们几个怎么回事啊,就打算这么在秦岭待着不回去了?” 谢雨臣从北京赶来,看见坐在石台上的几人,难得的不知道说些什么话,把身后跟着的几个伙计挥退,自己慢慢上了石台。 这三人的照片他早在资料上看过的,王胖子也算是撞到过几次,加上谢雨臣自己又是易容的高手,所以虽然此刻三人胡子拉碴的,但要把他们认出来并不难。 “你谁啊。” 王胖子抬起满是红血丝的双眼,话语里满是暴躁和不耐烦,是他们想待在秦岭吗?是秦岭不让他们走,要是离开了秦岭,他连等妞妞的地方都找不到。 而且,而且,刚刚那么多个妞妞,那么多个妞妞在喊自己哥哥,可是他能认出来,那些一个都不是他的妞妞,充其量不过是一些卑劣的仿冒品。 但就是这样,亲手杀死那些仿冒品对王胖子造成的心理伤害也是巨大的,他现在是在疲惫极了,他的妞妞,他从小一点一点带大的妹妹,他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谢当家?” 还是无邪的反应更快,虽然来人穿着白色登山服,跟潘子和他讲的谢雨臣总穿粉色衣服不怎么一样。 但谢雨臣这么多年五官没有大变,加上来人虽然风尘仆仆但难掩矜贵的气质,他们这次行动又是谢家赞助的,要认出谢雨臣并不算难。 “你喊我小花就行了,用不着这么生疏,咱们小时候也是一起玩过的。”谢雨臣冲无邪笑了笑。 “谢当家,哦,我知道了,来找茬的?你们家那个谢子扬,死了,老子动的手。” 王胖子挑了挑眉,仔细看了眼,确实是谢雨臣,原本这小花爷下来查账的时候他见过,只不过现在这人更瘦了,跟他原来见过的丰姿冶丽相差甚远。 他家妞妞之前也提起过谢雨臣,好像和黑眼镜去山东的时候,这三个人关系还挺好的。 一想到月初,王胖子脸色就更加阴沉了,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竟然敢骗他,死有余辜。 “呵,我倒也不是来找茬的,只不过,受人之托来办点事情,月初和瞎子到哪里去了?” 谢雨臣有点恍然,但并不是非常惊讶,总得发生些什么才能让这些人在秦岭待了那么多天也不下山啊,不过,只是谢子扬的一条命,听起来也没严重到这个地步,月初和黑眼镜又为什么不见了。 谢雨臣本身也不算相信谢子扬,只不过碍于他是谢家人的身份,加上他爹死的凄惨、硬是给他换出了一个清白的身份,所以谢雨臣才不能轻易处置老痒。 但真要讲起来,谢雨臣私下处理的叔伯兄弟也不少,一个旁支的谢家人,死了也不会引起他太多的情绪波动。 解家就是棵大树,为了保证树木的茁壮成长,总是要修剪掉一些枝丫的,只一味地让它野蛮生长,也得不到好的结果。 只是兔死狐悲,他身为当家人,还要顾虑着点底下人的心情,有些事情不能做的太明显。 不过无邪的性子,这些年他虽然没有切实体验过,可是偶尔无三省上门谈生意的时候,三言两语间也知道这个侄子被他养的有些天真率性,此刻这人对老痒的死也一言不发,看来里面是真的有故事了。 “受人之托?” 无邪的脑子缓慢的转了转,想不通谢雨臣能受谁之托,一般不都是谢雨臣托别人办事嘛,有谁能让谢雨臣亲自出马办事啊。 但他好歹是把王胖子拉住了,他现在已经听不得月初的名字了,只是靠一口气吊着在秦岭死等而已。 其实现实报道里也有过像月初和黑眼镜此次消失一样的事件,无邪就看过一篇报道:1968年,一对夫妇在阿根廷开车行驶时,突然遭遇白雾包围并昏迷,醒来后发现自己已在6000公里外的墨西哥。 但谁也不知道月初他们会在哪里醒来,而且他们的消失不算突然发生的,是月初接触到青铜虎符后发生的,他们只能等在秦岭求一个奇迹。 “嗯,我师傅让我来找你们,说是要在找到你们的地方,给故人烧一盆纸钱。” 谢雨臣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无邪想了一下,能被谢雨臣喊师傅的也只有二爷二月红了,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他还是理了理情绪寒暄道:“是二爷?他身子骨可还坚朗?” “师傅三天前仙逝了,留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这个。” 谢雨臣再开口眼里明显带着痛色,王胖子有心骂一句晦气,但是想到这人跟红二爷也是相依为命,如今也是天各一方,话就在嗓子眼里吐不出来了。 王胖子拍了拍小哥伸过来按住自己胳膊的手,他不会冲动的,等到妞妞回来,她不会想看到自己朋友和哥哥结仇的,一个老人家的遗愿,王胖子还没那么无情到一定要破坏。 “啊,那二爷的葬礼?”无邪呆呆的应了一句,怎么二月红跟谢家这么不分彼此?早就预料到了谢子扬会死? “师傅让红家的人操持,并不准我上手。” 解雨臣叹了口气,从背包里把一个包袱取了出来,这是师傅走之前亲手包起来的,他还没敢拆开来看,只不过想着是烧纸,就又买了一些香火纸钱放在包里。 无邪张了张嘴,这下他没话讲了,当初爷爷火化的时候身边也不准留人,那已经够让人难过的了,小花连他师傅的葬礼都不能亲手操持,甚至都不能参加,急匆匆的要赶来秦岭解决事情。 无邪的心里有些愧疚,小花和二爷的感情,这么多年不是祖孙也胜似祖孙了,虽然无邪不敢承认,但要不是他三叔当年和谢连环下海底墓,要是谢连环没有在那次行动里死去,小花不会那么辛苦。 谢雨臣打开包袱,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雕刻精巧的牌位,上面用金粉刻着“月初”两个字,谢雨臣的表情僵住了,猛的抬头问道:“月初呢!” 刚刚这问题他已经问过一遍,但没人愿意回答,现在又这么情绪激动的反问,无邪皱了皱眉站起身望去,他觉得包袱里的东西有古怪。 “胖子!你快来看!” 无邪惊叫出声,他好几天没好好吃饭喝水了,刚刚只是声音有些喑哑,但现在看见包袱里的牌位,却是完全的破了嗓,浑身的汗毛也竖了起来。 为什么,二月红让人祭拜的故人居然是月初?只是同名?可为什么一定要到这个石台来祭拜,小花找到他们的地方、不就是月初消失的地方吗? 第76章 到账 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祭司,月初抿了抿唇,思索怎么样的手势才能既不失优雅,又能准确的表达出意思。 [亲亲,您的充值已到账,一共20兆,请问亲亲还要购买语言精通吗?现在打折只需要10亿就能购入哦。] [哪儿来的钱?] 月初皱了下眉,刚刚这家伙还说不能赊账,现在又充值到账了? [这边检测到大多是您哥哥烧给您的。] 月初听后一愣,下一秒泪水就刷的从眼眶里落了下来,老哥觉得她死了?都开始给她烧纸了?呜哼哼哼~ 这该死的系统不是说时间流逝不一样的嘛,她还以为就是她这里完成任务然后下一秒,她就能出现在哥哥身后,然后跟他说只是不小心踩进了一个魔术机关。 那边的时间到底都过去了多久,怎么、怎么都开始给她烧纸了,老哥,老哥现在就只有她这一个依靠,他该有多难过多绝望才会给自己烧纸啊…… [该死的狗系统,你们****……] [宿主,宿主,您先别骂啊,要是我们不调时间,您就收不到这笔充值,没有这笔充值,您任务就很难完成,您任务完不成,您就回不去,您回不去,您就……] 黑眼镜有些惊慌的看着月初的泪水落下,眼里染上了和月初相似的茫然和无措,这是怎么了呀。 黑眼镜有些焦急的从兜里掏了掏,好悬才给他翻出来一块帕子,他已经很久没有带帕子的习惯了,上次去山东谢雨臣给他用了一块,谢家出品,柔软吸水,就是不能洗,金贵的不行。 这次出门黑眼镜特地去谢家库房里翻了好几块带在身上,想着万一受伤了还能擦擦血什么的,没想到最后会用来给一个小姑娘擦鼻涕。 黑眼镜感觉有些荒谬的用帕子擦了擦月初的脸蛋,等眼泪被他突然的动作打断,又把它盖到月初鼻子下面等着,直到胳膊被打的啪啪作响才笑着放手。 [啊!黑眼镜这个混蛋……给我买一个语言精通!] 月初羞恼的接过手帕,自己擦了擦鼻子,也顾不上伤怀了,得尽快完成任务尽快回去,她是一刻也不能和黑眼镜待了。 “(也就是说你要我们帮你驱赶猴子?)” 月初想到之前系统发布的任务,试探的问道。 “(是的,天女,我们需要您的力量将那群扰人的猴子消灭,我们曾经见猴子可怜,为它们提供住处和食物,没想到它们现在肆意掠夺我们的财产,还咬死了我们的孩子。)” “(可以,我们同意你们的请求,只是猴群野性难驯,又不通人性,我们会帮助你们驱逐猴群,杀死其中的一半,只是今后……)” “(我们将永远供奉天子、天女,大树部落一日不灭,您与天子一日不亡。)” 月初没想到这人这么上道,应了一声,让祭司先出去,他们还需要准备。 雨没有想到刚刚还好像听不懂他们说话的天女,现在居然就能和他们交流,而且还宽宏大量,承认了他下属的身份,也不对他进行惩罚,只需要供奉就愿意帮忙。 他不禁有些好奇的向上瞥了一眼,却看见了月初有些泛红的双眼。 雨低下头,觉得自己懂了,是天女见族人苦难,不忍落泪,使上天怜悯,二者得以交流。 “那个……” 月初看向坐在边上的黑眼镜,捏了捏手里的帕子,感觉在这种情况下根本瞒不住什么东西啊。 “所以我们和他算是达成了协议?接下来去干什么呢?” 黑眼镜看了一眼帕子,他没有戳人家伤口的爱好,就这么着吧,小姑娘刚才哭的挺可怜的。 “这些钱烧过去,妞妞真的能收到吗?她是不是真的收到过钱,所以让你师傅这么给她烧纸?” 王胖子有些不确定的怼了怼火盆里的碎纸,谢家家大业大的,怎么也不多准备点。 万一下面通货膨胀、货币贬值,这么点钱够妞妞干什么的呀,也不知道烧点汽车手机什么的、再不济给烧点银元美钞啊。 他这么久不睡觉,不知道是不是妞妞托梦没找对地方,怎么安排了这么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过来烧纸,呸呸呸,什么托梦,不是托梦,是托付。 “我也不确定,况且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你怎么确定就是烧给……妞妞的。” 谢雨臣没想到王胖子接受的还挺快,他就不怕月初是真的死了吗?虽然这件事情确实是透着点诡异。 “我……要不是给妞妞的,你家长干什么大老远的叫你来这里烧纸?闲的没事干了?没准我家妞妞就是在几十年前迷路了而已。 你不是说你师傅曾经有个叫王小姐的好朋友吗?可能那就是妞妞,穿越时空的多了去了,你那就是少见多怪, 天真,你之前不是还说,那什么1990年出现过一架在1955年失踪的航班吗,里面的乘客和飞行员都没有变老。 或许我家妞妞就是碰上什么虫洞、黑洞了,她一定还活着的!这天底下不能用常理解释的事情多了去了,老祖宗传下来的让我们烧纸供奉,那也是不会错的……” 王胖子把写着月初的牌位抱在怀里,紧紧的不肯放手,他可以不确定,但是不准别人不确定,妞妞就是一下子没找到回家的路,但她总会回来的。 天真说的没错,这不单单是牌位,这是个长生牌位,是保佑妞妞健康平安的,他得给妞妞多准备几件衣服,还要给妞妞买帽子。 虽然妞妞爱漂亮,但万一她头发花白了也不能任由她用那些染发膏,还是戴帽子算了,就算头发白了,妞妞也是最漂亮的小老太太。 谢雨臣忍了忍,看在无邪一个劲的拉自己的份上,到底没管这个陷进自己思维里的王胖子。 确实,之前红家的老管家跟他说起过王小姐,说王小姐剑耍的很威风,人也很和善,说当年只有她和夫人能降的住陈皮,只是随着夫人早逝,王小姐也消失不见了。 在红家,夫人和王小姐都是不可言说的禁忌,谢雨臣没想到,现在他能掀开历史的一角,去探寻几十年前的故事。 “二爷来之前还有没有交代别的话?” 无邪也打起了精神,总算是有了点研究的方向,都亲眼看着月初消失不见了,穿越也就不那么虚假了。 只是黑眼镜跟月初一起走的,怎么没听见黑眼镜的消息呢?看了眼对着牌位擦了又擦的王胖子,无邪摇了摇头没有问,有希望就好。 “当时,师傅让我放心,当时我以为、这是对我说的话。” 谢雨臣现在有些不确定的看了牌位一眼,这个放心,或许不是对他说的。 第77章 探秘 [叮!亲爱的玩家,恭喜您完成任务二,猴群已经散去,您为村民解决了麻烦,村民承认了您的地位。 任务三:村民小河发现了大祭司雨的秘密,他惊恐万分,但是求救无门,请您帮助他解决困难,将秘密大白于天下。 警告:大树村牵涉非法造人业务,请您揭开祭司的假面,停止罪恶的活动。] 月初没有让那群原始人跟来,她和黑眼镜两个人在晚上趁着夜色出门,接连捣毁了好几个猴子窝,这里的猴子确实多的不像样了,而且给月初的感觉还很不好。 不过她之前也没具体了解过猴子,可能灵长类动物和别的动物相比,确实会多一些智慧吧。 等到第二天清晨,雨过来送饭就看见门前堆放着的猴子尸体,他小心的在门边上敲了敲,得到允许后才掀开帘子进去。 “(天女,感激您与天子的恩德,族人为了欢迎二位的到来,在今夜准备了篝火仪式,祈请二位的赏光。)” 雨低着头非常温驯纯良的样子,月初却因为任务的提示对他再一次升起了疑心。 只是篝火仪式她还是会去的,在村里获得初步的话语权,本来就是她完成任务的奖励。 “非法造人?这技术真够牛的。” 黑眼镜撕着手里的肉条,泡进糊糊里,虽然样子不怎么好看,但味道确实还可以。 昨晚他和月初在这个深山老林里跑了很久,除了周边几个围聚在一起的原始房屋,一点现代的痕迹都没有,现在却冒出了什么非法造人活动,也是有够荒谬的。 难道连无菌意识都不一定知道的原始人,已经知道怎么克隆了?这笑话也真够冷的。 “也不一定就是科学造人。” 月初思索了一下,想到盗笔里奇奇怪怪的人兽共生,确实是年代越往前的玩的就越野。 西王母人蛇共生、万奴王人和蚰蜒共存,这么看来汪臧海还算比较清醒的,直接挖掘张家的长生秘密可比做那些实验靠谱。 月初扯了扯嘴角,突然想到这是在秦岭,这里还有一棵能够凭空造人的青铜树,难道所谓的非法造人是在说这个? “晚上还有晚会,你先休息会儿,我守着,下午我再睡。” 黑眼镜收了碗筷放到门边,两人都一夜没睡,要是晚上睡眼惺忪的出场,怕是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身份就假了,他戴着墨镜就是闭眼也没人能看见,月初就不一样了。 月初点头也不推拒,虽然两人现在还没说开,但显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还不知道得在这里待多久,不可能一直不休息的。 黑眼镜听着耳边月初逐渐悠长的呼吸声,唇角慢慢拉平,其实黑眼镜独处的时候,脸上也没那么多表情。 他慢慢擦着手上的匕首,外面有个脚步声来来回回的在门口响了好几次,但是这间屋子原来是祭司在住。 他来的时候也观察过,或许是为了保证神权的神秘,这周围没有靠的特别近的人家,不管是取水还是外出打猎捡柴也都不会靠近这里。 看起来,刚刚月初说的那个什么小河,自己送上门来了。 黑眼镜又侧头听着脚步声的离去,没有阻拦的意思,还不到最好的施恩时间。 睡梦中的时间过去的很快,月初本来以为自己会睡不着,至少不应该睡得那么快,就像她刚知道自己到盗笔世界的时候一样,总是会被自己的想象力惊醒。 没想到现在房间里还有另一个呼吸声,她却能睡得那么熟,装作不经意的抹了抹自己的嘴角,很好,没有发现口水。 黑眼镜装作没发现月初的动作,嘴角衔着笑意,等月初在桌子前坐好了,才从门边让开。 指挥村民递进来的碗放到了桌子上,没想到在原始社会还能实现一日三餐,能看的出来这些东西是精心准备过的。 而在送饭的人里,有个忍不住偷看他的小男孩引起了黑眼镜的注意,这个脚步声今天上午他听了很多次。 月初没料到黑眼镜还有这收获,眼睛亮晶晶的望着他,非常信任的冲着放东西的小男孩开口:“(你,有疑惑想向我们倾诉?)” 小河放下碗,有些木愣的望着眼前的女子。 她的肌肤比羊奶还白,她的眼睛比黑鸟的羽毛还要动人,一下子就发现了他的困惑,她的声音就像风滑过河面那么轻柔,她和他们族人有那么大不同。 祭司说她是天女,是神的女儿,会为他们部落带来和平与财富,而祭司将成为他们与天子、天女之间沟通的工具。 他们一出现就为族人报了仇,把那些好像杀不尽的猴子给处理了,但小河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天女是被迷惑了。 小河跪了下来,声音颤抖着说出了他内心的秘密。 他不敢去看边上的天子,天子的双目被乌云遮蔽,祭司说他主掌杀伐,要是有人违逆上天,天子就会取走他们的性命,与之相比,会为了族人的痛苦落泪的天女,才有可能心生怜悯,解答他的疑惑。 为了解答二月红送来的牌位上到底是谁的秘密,王胖子一行人跟着谢雨臣回了北京。 他们最开始相信了老痒的话,跟着他到了那棵青铜古树边上,结果发现确实是能看到月初了,一下子出现了三个月初和三个黑眼镜,这谁受得了啊。 最后老痒道破了青铜古树能物质化东西的能力,要是直接用皮肤接触青铜树,你的所思所想就有可能成真,就连人也可以复制重生。 只是这样的人,一辈子不能摘下青铜器,也不能离青铜古树太远,否则就会死去、枯萎,然后不知道哪句话触动了黄师爷,两个人在打斗中跌落,身体被青铜树枝贯穿。 在王胖子他们以为一切都要结束的时候,在老痒尸体的边上又出现了一个活着的老痒,他挣扎着要爬上来找无邪复活他的妈妈。 哪怕无邪告诉他老痒的妈妈早就死了也不管用,就像是有执念一样一直纠缠,最后王胖子一枪了结了那个磕磕绊绊爬过来的老痒复制体。 但他们也就这样失去了月初的全部线索,谢雨臣的出现让这件事重新有了转机,既然二月红死前还嘱托谢雨臣来秦岭,那红家一定知道什么消息。 第78章 始作俑者 (加更一章,本书连载期间互动到10元都可以收获一章加更哦,谢谢各位宝子的大力支持,爱你们,亲亲(=????? ? =?????)?) 随着小河的讲述,月初算是基本明白他的意思了。 小河看到了祭司用大树“生产”了猴子,他怀疑源源不断在部落里做乱的猴子是雨指挥的。 月初叹息一声,看来那个所谓的大树,就是她们要去秦岭找的青铜古树了,所以在这个时候,青铜古树就已经存在了。 老痒能在千年后发现青铜古树可以物质化的能力,千年前的雨也发现了这个秘密。 等到小河离开,黑眼镜看了月初一眼,问道:“很棘手?” 月初点了下头,要是她的猜想是真的,只要青铜古树存在一天,它可以将人的内心物质化的能力就不会消失,总有人会发现这个秘密。 将秘密大白于天下,停止罪恶的活动。 是说要将青铜古树的能力公之于众?然后还得阻止这些人使用青铜古树? “怎么样才能不让人去许愿机下面许愿?”黑眼镜有些奇怪的开口。 月初连忙点头,这不是要和人的天性作对吗。 “先吃饭,船到桥头自然直。” 黑眼镜眼珠一转,堵不如疏,只要分到的利益足够,让一小部分人愿意保护这个秘密就够了。 只是这样,付出的代价也将是巨大的,而且要完全停止罪恶也不太可能,不过可以在罪恶出现的同时就消灭罪恶。 在许愿机前面放上围栏,告诉他们许愿是有代价的,奴化他们的思想,牺牲一个部落的千年万年去保全这个秘密。 舍一部分人去保全更多的人,只要得到的比失去的更多,计划就能推行。 黑眼镜不确定月初愿不愿意这么做,因为在她的描述里,青铜古树实在不像个好东西,害人害己。 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月初一样看待青铜古树的,只需要付出一点代价而已,快饿死的人哪有资格嫌弃米饭里掺沙呢。 黑眼镜小时候的课业其实是学的不错的,《道德经》中提到:“为道者,非以明民也,将以愚之也。民之难治也,以其智也。” 那些推行统治策略的人,并不是为了让百姓变得明智,而是为了让他们变得愚昧。百姓之所以难以治理,正是因为他们有了自己的智慧和想法。 愚民政策,恰好是他们这些老封建统治阶级的拿手好戏了。 “你有想法了?” 月初能感觉到黑眼镜身边的气氛低沉了下去,他绝对是想到了什么,但是没和自己说。 “你是个好人吗?”黑眼镜受不了月初的突然凑近,笑着往后面仰了仰身子,手指抵住月初的额头。 她的眼睛一下子睁的溜圆,微微上挑的眼尾让她更像一只伪装无辜的小猫,黑眼镜手指没敢用力但她已经机灵的停在原地,这还真不是个憨的。 “我当然不是,你怎么能这么侮辱我呢。” 月初万分肯定黑眼镜绝对是想到了什么,将黑眼镜触碰自己额头的手拉了下来,紧紧握在手里,然后很严肃的摇了摇头。 什么好人坏人,她可是玩家,不拘泥于这些小节的,所以快点把他损人利己的办法说出来吧。 这下黑眼镜是真的被逗笑了,抽出手把她的小猫爪子拍下去。 “嗯,我需要先休息一下,等看到了那个所谓大树再说吧。 至于这位恶人,你记得把桌子上的碗收拾下扔门口去,免得那些原始人还要进来。” 黑眼镜伸了下懒腰,顺着心意打算卖个关子,他确实也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几位是来找王小姐的信息的?” 年近九十的红府的老管家拄着拐杖挡在了红家书房前面。 “虎爷,麻烦您通融一下。” 谢雨臣连忙去扶老管家,虎爷和师傅一样,都是看着自己长大的,要是他出面,自己不能不给他这个面子。 无邪拉住王胖子的胳膊,提醒他不要冲动,这毕竟是在别人家里,真闹起来人家直接把他们扫地出门,再想进来就难了。 “这书房里没有王小姐的信息,你们回去吧。” 虎爷的态度堪称坚决,将谢雨臣的手拂开,哪怕是老主人的离去也没有削弱他的底气。 “死老头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故弄玄虚的把人引来,现在装什么清高!” 王胖子忍了一下,还是没忍住,这人早早等在这里,又一口一个没有王小姐的消息,把他们拿捏得死死的。 他们都是九门的人,要给这个什么虎爷面子,王胖子却是不羁的,他只有一个妞妞。 “谢当家好威风,带着人来你师傅家里逼宫?噢,我忘了,二月红无后,你这是过来接收财产来了? 可我怎么记得二月红遗产里说要把家里这些东西全捐了,红宅留给他那几个老不死的下人啊。” 僵持间,院子外面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 丧礼已经办完,红家应该没有外人了才对,细雨寒风中,这人的声音有点失真,谢雨臣皱了皱眉,转身望去,想知道是什么人敢在红府大放厥词,当着面的触他霉头。 在王胖子看来举着伞进来的也是个老不死的,油纸伞、中山装、身材笔挺、头发花白,这是人过九十老来俏啊? 只是王胖子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讲,原本站在一边的张麒麟站出来挡在了他前面。 “四爷?真没想到您会过来。” 谢雨臣的眉头飞快的展开,给了他这个多年前叛出师门的师兄一个好脸色,虽然不知道当年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是师傅提起陈皮的时候语气复杂,不单单是厌恶痛恨。 这么多年,红家和陈家在私下的合作也没断过,而红家人既然能让他进门,谢雨臣这个谢家人当然不能多说什么。 陈皮冷嗤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伤到过眼睛的关系,他瞳色较浅,但非常有神,浅灰的眸子扫过他们的时候就像被野狼盯住了一样。 陈皮的目光在张麒麟身上顿了顿,然后像是有点嫌弃的划开,单从这一眼来看,是怎么也看不出张麒麟原来在他手底下做过事,两个人都太冷漠了。 第79章 死而复生 月初和黑眼镜看着眼前在火把照射下、散发出金灿灿光芒的青铜古树,连呼吸都慢了几分。 看来,这个青铜古树的建造时间距今不远,还没有氧化的铜制品有着堪比黄金的光泽,鬼斧神工、天地造物。 在它的面前,所有的人类都太渺小了,黑眼镜有些理解那个祭司之前的想法了,若是他之前一直身处在这个地方,且能使用这个东西来实现自己的私欲,那么,唯我独尊的想法就不在稀奇。 只要猴群一直存在,人们就会一直需要祭司的存在,不管是靠祭司的神威喝退群猴,还是靠祭司的伤药治愈猴群的挠伤。 养寇自重,这要是放在后世,雨绝对是个让君王头疼的将领。 在这金光的映衬下,月初和黑眼镜的容颜不可避免的显得更加圣洁,他们脸上没有初见大树的畏惧,仿佛真的是神的使者来到了人间。 雨站在他们身前,张开双臂,要求众人跪拜他们新的神明。 黑眼镜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抬手,雨来没来得及感受痛苦,就这么轰然倒下。 “(安静!)” 在底下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月初往前迈了一步,像计划好的那样,她在众人面前划破了自己的一点皮肤,将手贴在了青铜树上。 月初的记性不错,下一秒,另一个雨重新出现在了空地上,这个雨虽然有原来祭司的外貌,但他执行的却是月初的思想。 “(祭司有罪,窃取权柄,但念在他往日的功劳,神赐予祭司新生,功过相抵,雨将离开大树部落,往西方极乐之地开启新的生活,祭司由小河担任。)” 有时候夸张的肢体动作在说话的时候能更快的说服别人,新的雨一把火点燃了之前祭司的尸体,火光中,两人的身躯有一部分的重叠,只是一人躺倒一人新生。 在月初看来篝火晚会算是毁了,但是对于原始人来讲,狂欢才刚刚开始。 月初示意小河去解释雨之前犯下的作孽,并且告诉他们明日她和黑眼镜会送新生的雨离开部落,剩下的时间,就交给他们去验证雨的真假吧,反正在青铜树周围,雨不会那么快消失。 <火光中,在天子、天女的注视下,我们族人见到了第一个重生的人,天亮后,他将遵循神的旨意,独自前往西方开始新的生活。 但在神的保佑下,我们相信,他是前行者而不是放逐者,因为神,原谅了他因私心犯下的罪孽。 因为神,大方的分享了祂的权力,自此以后,大树的能量才开始彰显,我们眼前的愚妄才开始消散,人开始真正掌握了他们的命运。——大树神授祭司:河> “你确定那个小河会向所有人说出雨的事情?” 看着一点没有改变的任务界面,月初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相信我,他还会添油加醋的。” 黑眼镜有些得意的侧头看了看月初,依据他的经验看来,没有哪个胜利者能忍住篡改史书的愿望,越要保证自己的正统,就越要打倒前面的标杆。 只不过,雨到底是被他们亲自复生的,为了避免那个新任小河的权柄过大,他们展示了青铜树的使用方法,流血祈祷的伤害是最大的,但他们会认为这是最正统的。 等明天之后,他们还要想办法把一个个权柄分开,每个人分管一点能力,并告诉他们这是神的旨意,要是越权,就会有天灾人祸,等人半死不活,再让他们自我复制,杀死前一个,驱逐到远离青铜树的地方。 他们的记忆会慢慢消失,生命力也会慢慢消失,他们可能亲手创造了一个个张麒麟那样的悲剧,不过反正离开青铜器的复制人活了不了太久,应该也不会悲伤太久。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黑眼镜闭了闭眼睛,把刚刚那些嘈杂的想法抛在脑后,黑暗中,他能更轻易的观察到月初的表情。 从苦恼皱起的眉头到不自觉瘪起来的嘴巴,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可惜刚刚那瓶红药,反正不可能是在感伤大树族人的未来。 他们确实都不是好人。 黑眼镜轻轻笑了一下,笑声消散在风里再听不清,在这里,月初和他才是相互依赖的唯一真实。 在红宅,一群人的气氛就这么僵了下来,在陈皮的沉默里,谢雨臣向王胖子他们介绍了一下陈皮阿四,九门四爷、陈家家主。 不过或许也不需要介绍,在道上混的没一个敢忽略陈皮的威名,而在无邪持续了很长的童年里,陈皮甚至是九门长辈用来恐吓小孩儿的借口。 比如不快点睡觉就会被陈皮抓走了,撒谎骗人的话陈皮会把你的脑袋拧下来,不好好读书之后就要去陈皮手底下干事了……非常长的一段时间里,无邪甚至对陈皮这种药材都心有余悸。 而陈皮则不需要谢雨臣介绍面前这些人,用他老人家的话说,就是没一个需要被他看在眼里。 对于一些甩甩手就把一切都抛之脑后利落离开的人,陈皮可没有爱屋及乌的想法。 有记忆的才是那个人,没有记忆的只是空壳而已。 “你们想知道的信息在我这里,只是,想知道答案,得付出一些代价。” 陈皮的视线近乎恶毒的在这群人身上来回扫视,下一秒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坏主意一样,放出了一个钩子。 “四爷。” 红府管家的话里有不赞同也有哀求,但陈皮并不是个会在乎别人想法的人,就像某些人说的那样、年纪越大脾气越坏,冷哼一声转身而去,他对人的耐心也不怎么好。 “虎叔,你真的不能告诉我们吗?” 谢雨臣最后做了一次挽回,虎叔的年纪和陈皮差不多大,肯定也知道些二月红年轻时的往事。 “二爷下了令,他的书房在他死后不准任何人进去,而王小姐,更是几十年前就有过封口令,只要是红家人,就不准谈论王小姐的事。 但是四爷,他也不一定清楚王小姐的事,若是小九爷不肯放弃,还请一定小心,四爷的脾气不算太好。” 虎叔垂下眼,照旧守在门口,他眼睛的余光能瞟见王胖子脖子上藏着的那只雪蚕,可他知道,这还不是他认识的那一只。 第80章 回归 月初最近爱上了数自己的任务奖励,虽然系统说了它会拉时间,但黑眼镜和她毕竟的在这里生活了两个多月,也攒下了不少奖励,从开始的鸡肋奖励到后面的像模像样,也是经历了一些过程的。 黑眼镜不愧是在封建社会顶层生活了很久的人,分化拉拢的小计谋一套一套的,导致她最近的奖励多的不行。 看着部落里开始用青铜器许愿的人越来越多,黑眼镜还算是良心未泯的指定了几个身强力壮的人统一祈祷,有点像小队长或者小头目的样子,美其名曰只有他们配向神祈祷。 原始人那种癫狂的样子,月初真的怀疑黑眼镜是从黄师爷身上获得了灵感,不过在月初他们两个所谓真神的注视下,受到伤害的原始人在一个不至于让部落灭忙的范围内,这也算是件好事。 而乐园系统甚至已经开启了队友送礼模式,能把一些技能送给黑眼镜,虽然黑眼镜并不知道月初单方面把他拉成了自己的队友,总之月初还是掩耳盗铃的没有说出真相,黑眼镜愿意怎么猜那就是他的事了。 两个多月,她愿意帮黑眼镜把他身上的女鬼除掉,自我感觉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当然了,可能也藏了那么一点封口的私心,但她至少算是做好事了不是吗。 在黑眼镜肩上女鬼消失的瞬间,青铜树上掉下来一块有点像是扭曲鬼影的块状物,黑眼镜知道月初这是假借青铜树的能力在掩饰什么。 但他好处都已经占到了,并没有刨根问底的想法,捏着那块有点像女鬼的青铜块,黑眼镜有些不爽的啧了一声,但是这掉下来的东西倒是没有青铜树的能力。 黑眼镜几乎是像扔垃圾一样把青铜块扔给了小河,随便他怎么处理这个鬼东西,总之他是不会放在身边了。 小河倒是对这块东西非常的恭敬,两个月的时间已经足够黑眼镜在旁观中熟悉原始人的语言。 他告诉小河这是青铜树上掉落的废料,得永远镇在地底才行,哪有能重见天日的鬼呢。 看着小河诚惶诚恐的点头,黑眼镜笑着冲他摆摆手让他随意点。 和月初这个一直待在房间里的天女比起来,他这个天子似乎过于活泼了,但他们并没有接受过传统的神学教育,在他们的脑海里,神并没有固定的性格和习惯。 这么说来,其实月初有些过于小心了,但这种谨慎总是被人认知为成熟,他还听到过原始人说他是弟弟、月初是姐姐的言论,简直倒反天罡。 本来是当笑话说给月初听的,没想到反而让她想起了王胖子,黑眼镜抿了抿唇,大概是最近的日子过得太轻松了,让他一时有些走神了。 月初冲黑眼镜笑了笑,但她的眉心还皱在一起,支线已经完成了,但提示他们离开的东西却一直没有出现,这种时候,哪怕是月初也忍不住想搞一搞求神问灵那一套了。 她的手指从青铜树上划过,只要放空思想,这棵青铜树就没有威力,但是下一刻,一声清脆的金属砸地声,一块金黄色的兵符落到了他们面前。 好像有点有些眼熟了,月初停顿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像是确认不是梦一样,把那块兵符从地上捡了起来。 下一秒,脑海里是熟悉的系统播报声,眼前又是迷蒙的白雾,在小河的惊叫声里,昏昏沉沉的月初朝黑眼镜伸出了手,她有预感,他们能回去了。 小河就这么看着天子、天女携手而去,他握着手里的人形青铜器,浑身的血液像是僵住了一样,下一秒,他用青铜器的锐利处化开手掌,贴到了青铜古树上。 一块完全一样的青铜兵符出现在他手上,只可惜,握着这块兵符,他也不能随天子、天女飞升而去。 他不能成为天界的神,但能在人间成为宣扬神理念的人。 <大树有灵,产下钥匙,天子、天女携钥匙破开天门,重归天界。 走前,嘱托祭司埋大树废料于地底,护佑族人万年,我们于火中重生,废料淹溺于水中,日夜祷告,感念二神恩德。 祭司得神允许,掌生死权柄,在神归来前,大树族人皆需守护大树百年。——大树神授祭司河> 任何时间,都不缺少有野心的人,在月初和黑眼镜没注意到的时候,小河已经对君权神授无师自通。 祭司只在神的下面,现在诸神退去,又到了祭司登上舞台的时刻,不同的是,这个祭司是由神亲口指定的、最正统的那一个。 小河认为除非再出现两个神,否则没有什么能把他推翻,只要他依旧有掌握生死的权利,那么那些剩下一些细枝末节的好处并不会过于影响他。 而且他可以用神的旨意砍去一些没必要的能力,神明只是要他们守着大树,并不是说让他们滥用大树的能力吧。 只是那些被选中的人有点难办,他们肯定不会放任自己独享权柄的,幸好只有他看见了他们的离去。 黑眼镜很惊讶于月初竟然会向自己伸出手,就他这些日子的观察,月初说自己不是好人这句话简直不要太真实,这还是他与她独处两个月之久,才反应过来的。 她不光光是对待原始人冷漠,其实对他这种真实存在的人也不见得多温良。 要是被她乖巧可爱的外表蒙蔽,绝对会和他之前一样,犯很多不能回想的自作多情的错误。 只不过,人,但凡会思考,就是难以避免的会认为自己是特殊的。 虽然月初冷漠,虽然她这些日子在自己面前装都有点懒的装了,但她还是把自己身后的女鬼处理了,所以黑眼镜还是很乐观的认为,月初可能只是善良的不自知而已, 总之,她能在最后关头想起他,而不再是自己难以遏制的拉住她,已经是一个非常大的进步了。 黑瞎子别的东西不多,但是时间很多,两个月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二十年,只是两个月瞎子就能让月初帮自己把背后的女鬼处理了,真是不敢想要是月初和自己相处两年,她是不是到哪儿都得带着自己了。 这可真是甜蜜的负担啊。 第81章 衣服 (加更加更加更,每次互动收益达10元,作者会安排加更一章,谢谢各位宝子的支持,爱你们(* ̄3 ̄) 本文有私设,有好多私设,全是私设,可能人物是这么个人物,但是出场方式、最后结局、曾经经历都会有变动,再次避雷,希望不要有宝宝因为避雷离开我(?_?)但这个文它不走正剧风的,我怕宝宝们说我诈骗,但我真的没说过这种话 要是感觉哪里和原着不一样,不用怀疑,就是作者改了(o﹏o?)虽然现在大体是跟着时间线走的,但是并不会着重描写墓里的内容,请各位宝子放心,不恐怖哒) “妞妞?!”王胖子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个人影,有些惊讶的喊出声,但因为之前声音太大导致雪崩的教训,又拿了一只手捂在嘴边,站起来的时候还有点颤颤巍巍的。 一个音重一个音轻的,像是看见了什么不敢打破的美梦,他们一群人围在这个冰屋里,虽然冻得不行了,但应该还没到出现幻觉的地步吧。 月初环顾四周愣了一下,果然她的系统就没有靠谱过。 不过问题不大,雪山、张麒麟、无邪,还有一个一看脾气就不怎么样的老头儿,除了谢雨臣的出现有点突兀外,一切都在计划中。 月初一个飞扑就挤进了王胖子的怀抱里,等真的喊了声哥哥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里也带着点颤抖。 “妞妞,真是妞妞啊,你可吓死哥哥了。”王胖子带着手套的手不住的揉搓月初的后脑勺,顺便把眼泪也擦到了她头发上。 这丫头小时候一遇到事情就是这样子,有错没错的先混过去再说,仗着他疼她就有恃无恐。长大了还是这样。 只是这一回,确实是他没预料到、小时候在妞妞襁褓里的青铜兵符能有这个效果,要是早知道,他绝不会把这东西带去秦岭的。 这一次不仅是他在担心受怕,妞妞肯定也很害怕,而姓陈的老头子虽然没讲什么实话,但从漏出来的那点口风里也能发现可能真和妞妞相处过,这是这几个月来唯一让他宽慰的事情,至少妞妞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还好好的活着。 现在月初一下子扑倒自己怀里,肯定也有逃避问话的想法,但王胖子又自责又担心,根本也不可能逼她。 一看妞妞现在的打扮,王胖子就发现这不是民国那时候的款式,他更害怕之后妞妞还会离开,一时间复杂的情绪竟然难以掩饰。 “月初!”无邪反应过来,连忙拽着小哥凑了过去,但只是围在边上,想说什么又不敢说什么的样子,光看着就让人觉得心焦。 月初在原始社会过了两个多月,当然不可能不换衣服,现在身上这件衣服就是那些原始人赶工出来的。 照着祭司的款式更多了几分精致,加上后面他们能使用青铜器,这身衣服直接进化了好几百年,但现在看着显然还不合时宜。 要是月初和黑眼镜现在往横店一站,那就是一场精美汉服大秀,为了保持格调月初的衣服上还有镶金的纹路,看着就不够平易近人了。 这边感动的一塌糊涂,那边黑眼镜和谢雨臣之间的交流就简单多了,点点头就算打招呼了,墓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加上还有外人,言多必失。 黑眼镜抬了抬鼻梁上的墨镜,忽然凑到了刚刚月初瞥了一眼后就没多看的老头子身边,语调夸张,声音真挚: “天呐,四爷,这冰天雪地的,怎么把您给请出山了。” 外人陈皮懒懒的抬了一下眼皮,目光从那边的八点档移开,浅灰的眼睛从黑眼镜脸上的墨镜划到他那身和月初极为相配的汉服上去,冷不丁的笑了一下。 “你这么穿倒是不怕冷。” 分明是很平淡的一句话,但陈皮就是能用他漫不经心的语调把这变成一句嘲讽,加上他分外看不起人的眼神,整个人就像是被酸水浸透了的恶毒老头。 有些话真是经不住说,早知道也叫那些人给自己整张兽皮了,谁能想到那边一个夏天,这边回来就变成冬天了呢,月初直起身子缩了缩肩膀。 “哪儿能不冷啊,这不是硬撑着没敢讲吗?怎么,四爷这有衣服能舍我一套?” 黑眼镜笑了笑,想着陈皮阿四的身高和自己还是差不多的,有件薄款羽绒服不漏风就行,自己身上这件虽然不挡风,但给月初裹上也能成点事。 “拿去穿。”陈皮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偏头冲他边上那个背包指了指。 黑眼镜确实听说过,陈皮好像祖籍是江南的,尤其怕冷,要是去什么雪山上的墓,自己身上穿一套不够还要往包里放一套,但他以为那只是传言,没想到还有赚到这便宜的一天。 王胖子他们也从包里翻了翻,几个大男人好悬凑出两件干净的外套,赶忙给月初披上了,这就是他们睡觉的时候盖一盖的,保暖的效果还行,关键是有点重,穿着走就很累,既然妞妞都已经回来了,王胖子又敲起了退堂鼓。 “不是,四爷你这衣服是不是带的太不合身了?” 黑眼镜拎起包的衣服看了看,半个自己都塞不进去,王胖子往边上瞥了眼,眼睛一亮,连忙走过去攀交情。 “哎呦,这谁选的衣服啊,我看我家妞妞穿着刚刚好。” 王胖子从黑眼镜手里把衣服抢了过去,又把脑袋往包里探了探,速干保暖内衣、冲锋衣裤、羊毛袜、高帮防水登山鞋、保暖帽、雪镜、厚手套,加上黑眼镜手上的羽绒服,齐活了嘛这不是。 “四爷,要不说您是这个呢。”王胖子竖起了大拇指,“咱们这些年轻人还真就比不上您思虑周全,我看这衣服给黑眼镜那也穿不了,不然……” 又不知道哪个词刺痛了陈皮,他有些倦怠的合合眼:“拿走,累赘。” “欸,谢谢您嘞。”王胖子冲陈皮殷勤的点点头,老人家,就算脾气差点儿,那也不能跟人家计较,真就是吃过的盐比他们嚼过的饭还多。 王胖子他们拿厚衣服和月初那件外袍给她搭了个简易的换衣间,在这种温度下,可别把人冻着了。 谢雨臣看着陈皮闭目养神的样子,暗自咂舌,他可没忘陈皮是用王小姐的消息把他们组织到这里的,又看了眼无奈的黑眼镜,有些幸灾乐祸的冲他指了指。 “门口那儿还有个死人,你把他衣服剥了过来里面烤烤火。” 黑眼镜挑挑眉,搓了搓手掌,笑着往边上走过去,“行吧,这儿还真是来巧了,黑爷不挑,能穿就行。” 第82章 烤红薯 这衣服月初穿上果然很合身,就像是为了她选的一样,几个去过红府的人的不约而同的看向火堆旁的陈皮。 但他也只是冷淡的掀掀眼皮,看了一眼月初后又一言不发的伸出手烤火。 “哥,这老、……这人谁啊。” 月初扯了扯王胖子的袖子,想到自己怎么也算是受了人家一件衣服的恩惠,及时的改了口。 心里隐隐约约的有个猜测,但又感觉不太对。 刚刚粗略的看了一眼,只觉得这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但现在仔细的多看了几眼,反而觉得不对劲。 陈皮阿四怎么也是八九十岁的人了。 可是这个人虽然胡子、头发里都掺着白色,但是他没有老人斑、也没有过多的皱纹,就像是未来电视剧里那些不走心的扮老妆一样。 但是他的眼神老练沧桑,加上眼角还是有细纹的,倒是不至于让人怀疑他的年龄,就是让头一回和他见面的月初觉得有些奇怪而已。 “这位是九门的四爷,陈皮陈阿公。”王胖子拉着月初坐下,碰碰她的肩膀,让她不要盯着人家看。 他们在家其实讨论过九门,王胖子怕月初管不住自己的表情,实在是陈皮阿四的口碑,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很一言难尽。 总的来讲,就是能形容的陈皮的,不是中性词就是贬义词,要从里面找出一句完全的褒奖,实在是太难了。 想来陈皮自己也知道旁人私底下是怎么传他的,很不屑的哼了一下,慢悠悠的往火堆里添了根湿柴进去,黑烟直直冲着斜对面的王胖子而去。 陈皮野外生存的经验不错,黑眼镜也跟着陈皮夹过几次喇嘛,虽然人狠但也是真的有本事,突然这样扔了根湿柴进去,倒是让黑眼镜多看了一眼。 “四阿公,这是我妹妹,月初。”王胖子拍了拍月初的肩膀对着陈皮介绍道。 黑眼镜本来就在陈皮手底下做事,虽然陈皮对他的态度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了,但至少是不需要多介绍的。 “我知道,王小姐嘛。”陈皮勾了勾唇角,就真的只是牵动了他右脸的几块肌肉,讥讽又邪恶的感觉扑面而来。 谢雨臣和无邪对视一眼,显然王小姐这个词让他们脑海里的某根神经跳了起来,这个王小姐,在之前的老九门,到底扮演的是怎么样的角色的。 因为陈皮拿着一根木棍往火堆里拨动的关系,呛人的白烟升起挡在他和月初中间,隔着火光,月初看不清他说出那声略带轻佻的王小姐时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 但心里总归有点不得劲,有点疑惑的皱眉看向王胖子,在外面都是怎么宣传我的,怎么这人的语气这么怪? 月初不明白为什么好像能在一个刚认识不久的老头身上感觉到有些呛人的恶意,她有些生气的磨了磨牙,方才突然面对王胖子时不知道如何解释的惊慌,在陈皮的小动作下已经全然变作了怒火。 玩家的字典里可没有尊老爱幼之类的话,况且陈皮的血条还挺厚的,这些人里竟然也就小哥和黑眼镜能比一比,看的月初双手痒痒的。 “拿去吃。”陈皮从火堆里抛了个东西出来,滚烫的红薯在半空中被张麒麟接下,又在陈皮冷冽的目光中放到了月初脚边。 月初被吓了一跳,拉起张麒麟的手看,他带着露半指的黑皮手套,幸好王胖子给他们选手套的时候挑的都是加绒的,但就是这样,他握过东西的四指也有些发红。 王胖子心有余悸的瞄了一眼,真是幸好小哥练功的时候,手上磨出的这点老茧了,但凡换个人拿,都得被烫掉一层皮。 张麒麟有些不适的收回手,虚虚握了握拳,偏头理了理帽子。 无邪有些后知后觉的惊呼出声:“啊,红薯可以吃了?月初快尝尝,这是之前我们从老乡家里挑了带上来的,可甜了。” 月初有些不屑的哼了一声,有什么好吃的,这么重,不如背两把面条,山上都是雪,都不需要找水源,直接煮了就能吃。 无邪还不知道自己被陈皮刚刚的举动牵连了,兴致勃勃的也去里面挑了一个红薯想扒开来吃,唔,虽然芯里还没烤出蜜来,但整个热烘烘的带着甜味,也很好吃。 月初动了动鼻子,烤红薯的味道是真香啊,又隔着已经散去的白烟看了一眼低头剥皮的陈皮,算了,孤寡老头,也挺可怜的,不和他计较。 月初从地上捡起那个灰扑扑的烤红薯,外面有一小层已经碳化了,用手抹掉那层灰,是有些焦黄的一层酥皮,月初把红薯分开两半,里面的芯黄澄澄的,分开的时候好像粘着蜜糖似的,里面的水都被黏唧唧的,一看就很甜。 软糯香甜、入口即化,月初看了看周围,他们挑的那几个都没自己手上的这个好,她手上这个不仅是长条形的还圆滚滚的,简直就是最标准的烤红薯范本嘛。 看着边上的月初又傻乐起来,王胖子松了口气,看来也不是不能继续组队,至少,这个陈皮真的挺了解妞妞的,要是探了这个墓,能知道月初还没发生的过去,那也是赚了。 毕竟,要在民国和老九门的人混到一起,说明妞妞的运气真不怎么样。 “老哥,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月初吃饱喝足,总算是挑起了话题,因为不想让别人问自己,所以就先问别人。 王胖子咀嚼的动作僵了僵,连忙给对面的无邪打眼色,他和妞妞太熟了,要是撒谎的话会被看出来的。 只是这次妞妞看着没去民国,不知道和黑眼镜晃到哪个朝代去了。现在就和妞妞讲她之后会去哪里哪里,实在有点晦气了,他还想着能在陈皮这里问出点内幕避免之后妞妞的离开呢。 “你还记得我们跟你说过的那个海底墓吗?当时里面有线索指向这里,加上我们在网上查到了一点三叔的线索,很巧的也在长白山出现过,我拜托胖子、小哥他们跟着我来找人。” 无邪接收到眼神也反应过来,还没有准数的东西,说了也只是自寻烦恼。 况且他说的也不是谎言,他确实在这附近找到了三叔的线索,只不过是陈皮先找他们要来这里而已。 第83章 前进 (有宝宝怕虐?在这里,我赌上自己的人格尊严发誓,绝对不虐,作者没那个文笔也没那么能力,最后是大团圆一家亲,这就是几十年小小的挫折和等待(/_\)大怨种 说起来,这本书已经十八万字了,马上二十万字就能开始多书名实验了,要准备五个书名,宝宝们有什么好的想法吗?能让我厚着脸皮白嫖几个集思广益的书名吗(n???????????n) 书名要在十五字以内,亲亲各位宝宝(☆′3`)) 无邪讲故事的能力不错,事情也不算复杂,月初点了点头,虽然他们一路上也死了好几个人,但是大体的线并没有走歪。 在她的系统那么不靠谱的情况下,在她不确定那个乐园之后会在哪里开启的情况下,让王胖子跟着无邪他们,至少不会丧命。 乐园系统给的奖励虽然多,但是并不能现实里使用,幸好墓底给的奖励什么时候都能打开,不然月初真要骂爹,哪家系统做的他们这种贱人模样。 现在是晚上七点,该死的系统又开始休息了,人不如统啊。 “万奴王,九龙抬棺?哎呀,四爷,这瞎子可是真有兴趣了,我就不先下山了,您看看咱们这个价钱怎么商量? 这向导都死了,来的路上您又损失了两个伙计,看来这雪山确实危险啊,只是既然瞎子碰见了,那肯定不能让您一个人进山啊,多危险啊。” 黑眼镜听的兴起,大腿一拍,冲着陈皮就开始推销自己。 他和哑巴虽然在陈皮手底下干活,但那些钱也只是买他们的优先选择权而已,加上陈皮给的报酬确实是道上有名的丰厚,所以才好像他和哑巴这两年一直在陈皮手底下干活似的。 但他们和潘子、贰京这种的区别还是很大的,真的出马那肯定是得另要算钱的,在场的大老板除了陈皮还有一个谢雨臣,但黑眼镜先问陈皮,自问这鲜明的态度足够感谢陈皮这些年付的工资了。 一个人?月初咂摸了一下黑眼镜话里的意思。 已知,黑眼镜和张麒麟现在明面上还是陈皮的伙计,谢雨臣和无邪和陈皮都是九门的人,谢雨臣和陈皮也算是同个师门的人,陈皮还抱过小时候的无邪,甚至连她老哥来这都收了陈皮的一笔钱。 但就是这样,陈皮在这些人里也还是孤身一个人,月初有些好奇的侧头望望陈皮,想知道这人是怎么把自己的人缘嚯嚯成这样的。 一把年纪了,也挺不容易的,看来还是要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像她老哥这样,虽然朋友不多,但等到陈皮这把年纪的时候,绝对不能混成他这样。 陈皮对上月初好奇张望过来的眼神,停顿了一下才把目光淡淡的转开。 大眼睛就是这点不好,眼里藏不住事,原来陈皮讨厌她目光里的怜悯,那就像是被划开的银河,泾渭分明到没地方找人说理去,但原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人就连可怜的情绪也懒得奉献。 真会骗人啊,王小姐。 “我拿一半,剩下的你们平分。”陈皮淡淡的对着黑眼镜开口。 王胖子拉了拉月初的胳膊,让她回神去听他们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 刚刚妞妞和陈皮的对视,让他觉得不太对劲,眼睛,是最能表达情绪的五官,嘴巴可以骗人,但眼睛里藏的东西瞒不住。 王胖子不知道民国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但不管是什么,都已经过去了,或许像二月红那样把所有东西封存起来才最合适。 第二天一早,月初是在香味中被唤醒的,她抽了抽鼻子,绝对是她老哥的手艺,睁开眼睛就想跟她哥哥讨食,挣扎的转转身,但冰屋里就她和陈皮两个人。 怎么守在火堆旁的又是陈皮?难道他很爱看火?还是年纪大了觉少?老哥他们呢、出去洗脸了? 听见睡袋被打开晃动的声音,他转身看了眼月初,目光在月初嘴角处可疑的沉默了一会儿,“醒了?你哥焖了红薯饭。” 正是清晨,月初的想象又被陈皮打破,本来还有点迷蒙的回不过神,但发现他的目光,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巴,糟糕,头一次见面就出丑了。 等陈皮转身回去,月初急忙用手擦了擦嘴巴,也没东西啊?这家伙怎么回事,老眼昏花了? 在背后狠狠地瞪了陈皮一眼,月初才拿着毛巾出去。 陈皮笑了一下,拿了勺子在锅里轻轻搅拌了几下,想到某人爱吃糖,又往里面撒了一把糖,这东西虽然颜色不怎么好看,但味道还是很好的。 饱饱的吃了一顿早饭,他们才熄灭火堆,外面风雪已经停了,趁着身体还热乎就要抓紧赶路。 昨天有场小型的雪崩,他们的向导就是那时候死的,没有了向导,他们只能凭着之前向导给的线索找路。 无邪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陈皮给每人分了一袋白糖,要是体力不支好歹也能撑一会儿,这是前面几天没有的待遇,看来他也知道在雪山上没有向导没有方向是多么寸步难行的事情。 不过无邪内心并没有多害怕,一来他们人手充足、物资丰沛,二来昨天清晨,小哥突然朝着山里的方向跪拜,这让无邪一下子反应过来张麒麟的年纪,还有他曾经去海底墓的经历,或许小哥知道些什么也不一定。 [小青龙,这下面有东西!] 安静了一个晚上的雪蚕终于看见了戴罪立功的希望,连忙扯了扯月初的头发,害得月初差点滑了一跤。 “就是这了。”陈皮突然在一处雪原上停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突然离去吓到了雪蚕,还是把自己上司弄丢的名声打击到了雪蚕的自信心。 哪怕月初平安回来了,家伙还是沉默了很多,昨天晚上也只是偷偷的从老哥那里凑到自己身边,所以他刚刚在自己脑子里叫出声的时候自己差点没反应过来。 月初左右看了一眼,偷偷拍了拍藏到她头发底下的雪蚕,没想到陈皮还挺有眼力见的。 雪蚕生长于雪山,这个环境对他的帮助是最大的,雪下面藏着什么东西,也能知道个大概,但陈皮能在冰天雪地的一片白茫茫里找到正确的目的地,真是不容易。 一片欢欣热闹中,只有雪蚕默默地叉腰记下了这份仇恨,要不是这个陈皮,小青龙一定会温柔的夸夸自己的。 第84章 巧遇 (加更、加更、加更o((*^▽^*))o本文没有特别跟剧情线,所以会有不一样的地方请各位宝宝谅解,亲亲*???????么么哒。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收益达10元就有加更一章,有时间的宝宝可以点一下免费的为爱发电,谢谢大家。 今天礼拜五,不知道国庆节去上学的宝子们有没有放假了,希望你们没有被周测、月考打倒?(?? )?) 早知道了目的地是雪山,无邪他们准备的东西很齐全,镐子、冰铲、无烟炉,甚至还有生姜、食盐,总之他们一群人很顺利的将雪层剥开,向下取了十几米的冰出来。 从白天到黑夜,才隐约看见下面的一点黑色,但他们还得继续挖,这冻土层一铲子下去震的人手腕疼,月初觉得还不如上面的冰块好拉,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她体力消耗一部分后错觉。 长白山海拔高度多在1000米以上,主峰为白云峰,海拔2691米,他们站的这个地方虽然不是最高点,但要凿出这么大的一个洞,还是把一群人累的气喘吁吁的。 无邪已经很明显的不行了,抱着个氧气袋在那里大喘气,和王胖子两个人相互靠着坐在一起,颓废的不能更颓废了,黑眼镜则是趁机想靠上去偷懒,结果被陈皮的一句连女人都不如硬控,唉声叹气的继续干活。 张麒麟和谢雨臣更加要脸,拎着冰铲只能看出呼吸粗重了几分,面上倒是看不出疲惫,就连一把年纪的陈皮也是站的笔直,睥睨他人。 为了王家人最后的面子,月初深吸一口气,继续低下头猛干,绝不能被小瞧了。 这一整天他们就吃了几块压缩饼干,抿了一点白糖,幸好还有早上煮的热水,也能暖暖身子,王胖子他们也没有多歇,稍微能喘上气了就过来接着干。 终于,在天上月亮挂上去的时候,他们挖出了一个通道,陈皮的指的地方确实没错,这下面有纵横交错的通道。 月初走在最后面,让雪蚕找准时机把上面那个洞口封起来,虽然这里人烟稀少,但也不能不防。 况且雪蚕看了一些挖冰,也在她脑子里喊了一天属下没用,不能为小青龙破开冰层,不知道自己离开之后老哥给他看了点什么,怪肉麻的。 “先在这里歇一晚,等明天我们再往前走。”陈皮朝四周环顾了一圈,这是一条岔道,不知道通往何处,他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保持体力。 虽然温度是低了点,但这地底下的通道和他们之前走的墓室并没有不同,所以哪怕是无邪也没有升起什么害怕的情绪。 为了吃口热的,他们包里的柴火一直没舍得扔,虽然重了一点,但在这里能热热乎乎的吃上一顿,比什么都强。 况且也就这么一顿了,等再往里面走,就得轻装简行,没有可以支撑他们带着物资滑行的冰面,这些东西就太累赘了。 想着要把东西全扔了,王胖子还有点舍不得,干脆把带不走的吃的全部一锅煮了,正好多了妞妞和黑眼镜两个人,也不怕吃不完。 谢雨臣一辈子没吃过卖相这么差的一锅乱炖,但味道竟然出乎意料的不错,他还在那里小口小口的品尝,这边的月初已经续上第二碗了。 黑眼镜没忍住乐了一下,见月初警觉的瞄过来,又拉平了嘴角,幸好有碗挡着,否则怕是逃不过被教训一顿。 和月初相处了两个多月的黑眼镜对她的食量有了更深的了解,当初吃完一盘炒饭就嚷嚷着吃不下的月初,现在能够连喝三碗糊糊外加五盘烤肉,那些原始人还觉得他饭量大,黑眼镜连喊冤的地方都没有。 “大侄子?” 饭刚吃完,他们就听见一阵脚步声从右边的通道里传来,正在几人严阵以待的时候,突然传来的声音让他们暂时放弃了拔出武器的动作。 无邪看见无三省更是直接扑了上去,热泪盈眶的表现没比昨天的王胖子和月初差多少。 “无三省?你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了。” 陈皮看了一眼从无三省身后走出来的洋鬼子,幸亏是吴老狗早死了,否则看见无三省现在跟着无家的敌人跑来跑去,怕是能气的跳起来。 “四叔!您怎么也在这啊。” 无三省忽略身后的阿宁和那群外国雇佣兵,挣脱无邪直直的就要向陈皮阿四扑过去。 “滚远点。” 陈皮冷冷的抽动了一下嘴角,往边上避了避,真亏得无三省喊的出口,居然不嫌恶心,也是哈,无家人,多的就是这种没脸没皮的货色,歪脑筋多的能在脑子里打架。 陈皮皱着眉不想再和无三省说话,他最烦和这种人相处,想不通有什么事情是杀人解决不了一定要用谈话解决的,一个不小心就被绕进去了。 “三叔?!你怎么会和阿宁他们在一起,还有潘子!你不是说不知道我三叔的下落吗?合着你们几个联合在一起蒙我呢!” 无邪见无三省连叙旧都没有,就想着逃开,一下子来了火气。 拉着无三省后背的衣服就把他拽了过来,这些日子他和王胖子上山下海的,体力已经算是很有进步了。 况且三叔又不是月初,完全不用留面子,今天必须让他把事情解释清楚。 “大侄子诶,我怎么会瞒你的,这不是事赶事儿的,我一下子也没办法和你解释清楚,不过你又是怎么过来这的? 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有些事情你们小孩子家家的不要参与,怎么还把你四阿公请出来了……” “你一直不出现,我当然得来找你啊,况且也……” 无邪说一句话,无三省就有十句话等着堵他,无家确实有一脉相承的厚脸皮和狡猾,无邪也算是青出于蓝,但是无三省毕竟比无邪大了那么多岁,又是亲自把无邪教出来的,三言两语间他们二人的主次就掉转了。 “你们两个说够了没有。” 等在后面的阿宁没了耐心,直接一把枪掏出来抵在了吴三省脑门上,潘子刚冲无三省跑了两步就被阿宁身后的雇佣兵拿枪围住了。 第85章 诱惑 陈皮目光一利,手中飞出一颗铁弹珠,阿宁的枪直接握不稳掉在了地上。 这就像是开战的信号,等到硝烟散去,阿宁和她带来的八个雇佣兵已经全倒在地上了。 “小三爷,是阿宁他们挟持的三爷。” 月初有些震惊的皱出一个鬼脸,幸好自己对着墙,否则真要破功了,潘子现在也是了不得了,演技见长啊。 哪怕在场的人都对这句话打个问号,但无邪却没有怀疑,皱着眉质问阿宁,一叶障目也不过如此了。 真想知道在他心里无三省和阿宁都是怎么个形象,竟然这么快就信了。 “三爷,这么些日子,好吃好喝的我们可没亏待你,你先找到我们老板说要合作,现在又把我们带到了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阿宁气的脸颊通红,月初瞧着她打理的很好的短发都在刚刚的争斗里被打乱了,有点可惜的啧了一声,要不是遇上的是无三省这个老狐狸,阿宁绝不至于这么狼狈。 看她现在还有力气在身后偷偷摸摸的拉手榴弹的保险栓就能看出来了,这人能在裘德考手下闯出来,靠的绝不是她美艳的外表和被裘德考资助过几年的情分。 “你不然当心点?虽然是为了威胁我们,但是惹火烧身就不好了。” 月初轻轻按住了阿宁的手,同时也挡住了她退回去的路。 阿宁僵了一下,在众人的目光里,只能松开手让月初拿走她手里的手榴弹。 像她这种人,当然不会干什么同归于尽的蠢事,成王败寇也不是很需要理由,就算只有她一个人,也能办好她老板交代的事情。 只不过,无三省这次做的太过火了,裘德考财大气粗又一直关注九门的消息,阿宁只是扫了一眼就把里面的人确认了个大概。 王胖子、谢雨臣、陈皮阿四、黑瞎子、哑巴张,还有一个应该就是王胖子的妹妹,最近刚刚出现,但是也跟着无三省和谢雨臣走了两个墓了。 阿宁知道一个女人,要在盗墓这一行里脱颖而出非常的困难,付出的努力和要牺牲的东西绝不是靠着男性的怜惜就能解释过去的。 可以说,除了无家的小三爷,这队伍里带出去没一个孬的,八个外国雇佣兵,什么枪林弹雨没有闯过,愣是没撑过十分钟,她要是再不表点态,怕是真被人当软柿子捏了。 但现在看来,似乎这表态也没什么用处,阿宁垂头皱着眉,像是完全放弃了抵抗。 “各位,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无三省毁约在先,我不得不拿出一个态度,绝没有针对哪一位的意思。 我家老板姓裘,他雇佣了这么多的外籍军人、耗费了这么多的财力精力,绝不会甘心无功而返,这次考察国内的冰川,我们也是有正经身份的。 不管各位是去找明器或是灵药,还是单纯为自己的好奇心解密,这都没关系,我老板非常有诚意与各位精诚合作。 恰好,我手里还有一些这里的线索,有一些只有我知道的秘密,只要我活着,无三省与我们之间的合作依旧可以做效。” 从月初的角度能看到她几乎没有毛孔的侧脸和说话时微微震颤的喉部皮肤,阿宁在向自己示弱?月初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站起来的时候还有点恍恍惚惚。 陈皮冷哼了一声,突然想到了霍家那群女人。 他看了眼无三省,示意他把自己的麻烦事解决掉,反正有无家人在的地方,一般人的脑瓜子再怎么转也灵不过他们,万一真闹出什么事,再把人都杀了就行。 至于要不要让阿宁跟上来,陈皮还真没有什么意见,张麒麟留了手,八个雇佣兵里还有两个活着,正好,算上阿宁还有三条命能来试陷阱,大概也够了。 月初还是感觉有点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真的觉得阿宁说话的时候目光若有若无的瞟着自己。 错觉吧,总不会是阿宁觉得同为女人,自己就会对她留手?不应该啊,自己是直女来的,对阿宁可没什么兴趣。 况且,月初自认还是挺了解阿宁的,要是她没有在沙漠里死去,后面指不定还要跟着裘德考干出什么事来。 阿宁的标签一直都是狠辣忠诚,就连无邪这个鼎鼎有名的蛊王也没能策反阿宁,自己何德何能敢去同情阿宁。 月初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退到了王胖子身边,至于无邪那里,自然还有无三省给他编借口,闹不出什么事,她只需要跟着干就可以了。 [小青龙,那个大洋鬼子,有假凤凰的味道。] 雪蚕闻到味道偷偷拨开一点月初的头发往外面看,看到阿宁身后那个摇摇晃晃站起来的雇佣兵时,扯了扯月初的头发。 月初突然转头看了一眼谢雨臣,她不确定要是告诉谢雨臣这件事,他是会查到裘德考就结束还是能顺藤摸瓜找到汪家人头上。 不过,这是他九门的劫难,跟自己的关系也不大,说难听点,只要等她的系统完全稳定下来,她可以直接带着她老哥跳出九门、汪家和张家的怪圈。 只要等到她那两个该死的系统稳定下来。 月初拉了拉谢雨臣的袖子,示意他把耳朵侧过来,还是把麻烦事丢给谢雨臣吧,她不想替他们思考。 谢雨臣突然被月初扯了一下,还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距离自己和她上一次见面,已经快过去半年了,不同于这些时间一直和她还在接触的黑眼镜,不同于一直站她身边随时帮忙应对危险的张麒麟,也不同于一见到她就摇着看不见的尾巴凑上去的无邪,谢雨臣感觉到了一点生疏。 他们当然是朋友,从她在山东毫无隐瞒的救了自己之后,他们就是一辈子的朋友了。 当然谢雨臣也可以靠着他还算不错的情商随意插入哪个话题,但是,这一整天无数个开口的机会,谢雨臣都错过了,这是他主动的退让。 友情或许没有唯一性,但爱情必须有排他性。 谢雨臣独立敏锐、温和现实、果断坚韧,一旦看上了什么东西,就一定能拿到手。 可他现在看上的好像不是东西,而是一个人,一个被所有人的目光围绕的人,一个和老九门关系匪浅的人,一个可能随时脱身让自己找不到的人。 他该怎么画地为牢,才能让活泼的小鸟一直停留在这个时代? 再次看见月初的时候,她一袭黑色华服,跟黑眼镜站在一起简直就像是一对儿,她含着泪花朝她哥哥怀里扑去的时候,谢雨臣的脚步也不可控的移动了一下,但最终他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无邪和张麒麟围过去。 第86章 荧光 月初不知道此刻的谢雨臣在想什么,她只是有些不耐烦于他突然的发呆和不配合。 月初直接用力拉了一下谢雨臣的胳膊,凑到他耳边把雪蚕的发现一说,直到看见谢雨臣表示理解的点头,她才撒开手。 或许人就是会不自觉的在优秀的人身上放大自己的期望,在月初心里,谢雨臣就是那个很靠谱的,哪怕是上次他没去秦岭,也能把他们一路上的生活都安排的妥妥的。 之后更是斥巨资帮无邪他们摆平新月饭店的事,虽然把所有的麻烦事都扔给谢雨臣确实让月初有点心虚。 但月初保证,她绝没有因为谢雨臣会每个季度下来查账、还会提醒她时间的流逝,就开始报复他,只不过是能者多劳,她这也是因为看好谢雨臣的缘故。 月初很好的说服了自己,肯定的点点头。 谢雨臣看着月初还跟着他的点头一起赞许地点点头,就像有样学样的小朋友,还是没忍住自己的笑脸。 这可不是他要做什么,是月初自己先走过来的。 那边无邪和无三省谈的热火朝天,当陈皮这个人梗得很,他是懒得听这种东西,拍了拍衣服留下一句你们守夜就在火堆旁给自己找了个暖和的位子。 既然无三省他们从右边进来没有结果,那明天就直接从左边出发,也算是少走了一段歪路,陈皮的心情还算不错。 月初在陈皮身后挥了挥拳头,这人走路就走路,干什么还一定要从自己和谢雨臣中间挤一下。 知道的是因为他后来叛出师门,因为二月红的关系和谢雨臣也不怎么对付,不知道还以为他是看不惯自己呢。 要不是妙龄少女暴打九旬老汉实在有损形象,月初一定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他对自己的爆装备之恩,在他早上偷笑自己的时候已经没有了,真以为自己真的发现不了他在偷笑吗。 说起这个,月初还有点不高兴,其实妞妞小时候的照片是有点胖的,哪怕是她来了之后,高烧了几天掉了点肉,脸上也还有婴儿肥。 好几次她侧躺着睡觉,脸颊上的肉被挤在枕头上,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就能发现枕头上有口水印记,月初十分要脸,发现之后有意控制了自己的体重和睡觉姿势。 但奈何王胖子总说小孩子胖点可爱,而且她哥好像真的不觉得她胖,就愿意给她做点大鱼大肉的补身体。 要不是自己爱漂亮,后面又因为谢雨臣的出现有了锻炼身体的好习惯,她还真不一定抵抗得了王胖子十年如一日的美食攻略。 现在虽然睡觉也不流口水了,但是在野外睡得不好或者睡得太好的时候醒来,她总也改不了摸一摸嘴角的习惯。 虽然外人不会知道这些事,也不可能拿这件事来笑话自己,但今天早上,陈皮的目光切切实实的就是停在自己的嘴角边的,伟大的玩家当然有权利迁怒了。 月初有些疑惑的把睡袋放到陈皮的不远处,这人还挺会挑地方,找的地方又暖和又没有烟。 第二天月初起来之前,还特地装作不经意的转了转头,直到感觉嘴角擦过了发丝,就算真的流了口水也一定已经被擦干净了,才慢悠悠的睁眼。 一睁眼,又看见陈皮那个死老头子坐在她头那边斜眼看着自己,嘴角还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绝对是在讥讽。 啊!!!这死老头,他什么时候坐过去的。 “妞妞?醒啦?快起来吃东西吧,别说这群洋鬼子带的东西还挺齐全的,全是进口的东西,过来尝尝鲜。” 王胖子挥舞着他的大勺子,完全忽视了边上阿宁投过来的目光。 上次海底墓的事情他还没和阿宁这小娘儿们算账呢,现在就靠她自己把两个歪瓜裂枣的兵,可吓不到胖爷。 等到出发的时候,阿宁和她的两个手下直接被绑住了双手推到前面。 王胖子见状给陈皮竖了个大大的拇指,要不说人老成精呢,那都是宝贵的生活经验。 他们之前在海底墓的时候,就因为阿宁在前面踩机关受了一番冤枉罪,现在双手都被绑起来了,这威胁也就小了很多,至少不可能挟持他们队伍里的人去前面挡箭了。 这冰川底下的隧道非常的绕,而且可供人通过的地方不大,月初还能正着身子往前面走,但王胖子却已经要缩着肚子侧着身了。 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的样子,他们才终于走出这条隧道,出口是一处悬崖。 用手电打光看不到对面,崖壁之下,也是一个幽暗深邃的世界,他们抛了一个照明弹下去,下面有很多纵横交错的甬道,就像迷宫一样,蜿蜒曲折地延伸到未知的地方。 四周崖壁下面还有很多黑黢黢的洞口,照明弹看不全洞口的内部,但那些洞看着不像是人为开凿的,因为洞口非常小,但密密麻麻的就像人身上的针眼。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阴冷的味道,悬崖边扑面而来就是一股寒意,耳边有水滴声、风声、还有一些窸窸窣窣辨别不出来的声音更加剧了人对未知环境的害怕。 但让月初感觉不适的是刚刚那颗照明弹,让很多挂着血条的东西从下面的洞口里爬了出来,同时王胖子他们也听到一阵动物攀爬的声音。 陈皮皱了皱眉,在黑暗中冲着黑眼镜使了个眼色。 黑眼镜身上的女鬼是被月初解决了,但他在黑暗里看的比别人更清楚的能力却保留了下来,白天的视力也恢复到了正常的水平,这一波也是该感谢下女鬼小姐的馈赠了。 黑眼镜有点高兴的扬扬眉,随意拉了其中一个外国雇佣兵到手上,拉住他手上的绳子一脚就把人踹了下去。 很快,一阵惨叫声传来,等再把人拉上来的时候雇佣兵的大半条腿已经鲜血淋漓了,还有数量不少的发光爬虫正趴在他腿上啃食吸血,速度极快,黑眼镜不得不用匕首打断了它们的聚餐。 而悬崖下面,像是突然亮起了一盏盏小夜灯,尝到了血的爬虫身上泛起了荧光,星星点点的散落分布看的人心头一寒。 “是蚰蜒?”谢雨臣举着火把观察了一会儿,语气里带点不确定,从那个山东古墓回来之后,他有意的翻阅过蚰蜒的资料,这些虫子看着就是蚰蜒的样子。 “可是蚰蜒,吃人吗?”无邪的语气有些惊疑不定,难道是这些蚰蜒也成精了不成? 第87章 冰封 (加更!加更!加更! 请不要养肥作者啊,很容易把人养死的(?.?)今天背着老板请假出去面试了,难以形容的一次经历,想进厂了。 上上个月的工资还没有发,从上个月三十号拖到现在了,我们公司是下个月的30号发工资的,说这个月底八月、九月的工资一起发,很难评价,但已经想跑路了。) 这个雇佣兵显然活不过来了,现在正在用外语破口大骂,就连王胖子这种暴脾气也只是听着没有去打断他,骂的越狠、挣扎的越厉害也只是死的越快而已,未尝不是件好事。 就连无邪也没空感怀他的逝去了,他的心在这些日子中冷硬了很多,背叛、杀戮他都经历过了,他深知每个选择是他们自己做的。 事情既然已经造成了,只能向前看,这里还活着十多个人,让更多的人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有可能是变异了,但更大的可能是豢养的,你们看我们周围的土地颜色和崖壁外面这块不一样。 而且这些虫子离开人体到了上面之后十分焦躁、一直再往下面爬,或许是有人在这里倒了什么药。 但现在的抑制效果都已经开始减弱,隔着人体和血液,这些蚰蜒就没有大的反应。 也就是说,哪怕我们把这些土涂到身上,要是一路过去碰上更多的蚰蜒,被咬食的几率还是很大。” 谢雨臣仔细拿手电照了照周围,发现他们所站地面的颜色比附近的颜色更深,他不确定这是设计者给他们留的一点善心还是为了让人放松警惕的陷阱。 暂时他们站在这里还是安全的,谢雨臣长呼一口气,他更冷酷,完全忽略了雇佣兵的下场,要不是哑巴张留手,这些人昨天就死了,活到现在已经算他们多赚了一天。 (小青龙,我可以帮你把这些脏东西都给冰封起来,但是长白山底下有火山,再下面一些的我可能办不到,不过那些离你近的小虫子,我肯定能帮你解决了。) 雪蚕在月初的袖子里翻滚了一下,可算是到她的主场了,从今以后,小青龙将会重用他,他就能发挥真实实力、当上龙宫大将、走上虫生巅峰了。 月初没忍住笑了一下,因为下面的范围太大,她一时还没想起来雪蚕,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主动。 [好,那就全靠你了,我就知道还是你靠的住。] 月初把自己的袖口拉大了一点,方便雪蚕从里面钻出来,同时也不吝啬夸奖,她还是知道功臣是需要顺毛捋的。 “先往前走走看吧,这边气温那么低,还有这些颜色不一定的土,这些蚰蜒不一定敢直接爬上来,等走到前面了,要是没路了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月初右手搭在黑眼镜肩膀上,左手搭在谢雨臣肩膀上,又各自拍了拍表达了肯定。 她觉得自己的暗示已经够明显了,雪蚕当时就是在他们眼前出现的,自己又专门提醒他们,要是还不能领悟,那就有点过分了。 月初把雪蚕放了出去,又拽了拽自己的老哥,他们这么多年的默契,老哥把她的安全看的比自己都重,雪蚕这个保命手段他不会忘记的。 甚至还不忘那眼神瞥了瞥张麒麟,他可别给她搞什么放血活动,到时候还要花钱买药,还要想办法在无三省和陈皮两个老狐狸面前隐瞒,那就太费事了。 谢雨臣还愣了一下,黑眼镜已经很快的站起身了,顺带拉着谢雨臣跟了上去,至于那个外国兵,只能怪他运气不好了。 和月初那两个月不是白待的,虽然月初有故意隐瞒系统的一些事情,但两辈子也没怎么体验过人心险恶的月初对说瞎话这种事情并不算擅长。 偶尔月初也会念叨她那条雪蚕,说要是有他在,当时也用不着自己割血了,后面好像还拿到了什么奖励,估计能把雪蚕一直带在身边了,傻乐了老半天。 但这些事情黑眼镜都只是听着,然后暗暗的记下来整合在一起,也没有具体和月初求证,只不过她突然提到了温度,黑眼镜脑海里就闪过了那条雪蚕。 于是一群人默契的继续往前走去,也不再停留,倒是无邪想张口被无三省捂住了嘴巴,他可比自己大侄子更能读懂气氛。 比他们武力值强的多的人都没意见,几个还需要人保护的就更没话说了,只是小声的让潘子做好准备,要是不对劲就带着无邪从通道里跑回去。 阿宁整个过程都忍着没敢多看那个倒在地上的雇佣兵,现在又被陈皮逼着在前面开路也没有怨言。 甚至还能拿眼神威慑边上不服气的雇佣兵,这种时候实在应该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怎么还能一惊一乍的。 带着善意的提醒让雇佣兵闭了嘴,他也去过危险的地方,但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生物,蚕食人的速度比食人鱼还快,现在躺在后面的那个人已经没有下半身了,幸好自己当时没站在黑眼镜边上。 现在又让他们去探路,不就是摆明了让他们去死吗,可惜语言不能激起这些人的同情心,他手下挣脱绳子的动作没敢停,至少不能死的那么冤。 阿宁见状松了口气,能笼络一个是一个,他们本来就被俘虏了,要是还内讧就更加麻烦了。 下面的荧光肉眼可见的多了起来,不管是变异生物还是未发现物种,到了这个数量对他们而言都是极大的威胁,要是铲除不了,就只能用别的东西吸引它们的注意力,然后让部分人转移。 弃车保帅,阿宁自己也用的很熟练的,看黑眼镜他们熟练的动作,完全不把人命当回事的态度,她只能更加小心,下面的东西只用两条人命显然不够填的。 交易只有在和平的时候才能发展,要是无三省他们都自顾不暇,绝对会舍弃自己手里的消息自顾自逃命,命肯定是比钱重要。 况且因为那个死胖子提起上次在海底墓的行动,现在他们根本不肯相信自己,反而很怀疑自己会在路上阴他们,虽然他们的防备没有错。 但她不能坐以待毙,之前还觉得只要能跟着他们进到主墓室,就还有商谈的余地,现在的伏低做小都是为了更好的让他们放松警惕。 但现在,阿宁看不出来这群人要如何逃过这一劫,他们不可能就一直留在原地不往前走,也不可能掉头回家。 要是阿宁自己,会选择杀几个人,然后放血给更多的人寻找逃生机会,她舔了舔藏在嘴里的刀片,要是情况不对,她必须马上跑。 他愿意乖乖跟在自己身边最好,逃命的时候还能有个人垫后。 在阿宁他们没注意的地方,雪蚕已经冰封住了冲着他们而来的大部分蚰蜒,能自封雪山大王的他也不是全无底气的。 第88章 新的洞口 无邪战战兢兢的跟随大部队走着,尤其潘子还拉着自己坠在后面,离月初和小哥越来越远,哪怕还有谢雨臣跟在后面也不能让他安心啊。 走到一半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好奇心,拿手电往后面照了照,就看见他们过来这一路的悬崖边上已经结起了浅浅的冰霜。 他恍然抬起头的同时,就看见小花带着点疑问的皱眉看向自己,他有些懊恼的晃了下头,是雪蚕。 或许是雪蚕长得太人畜无害,又没展现过具体的能力,平时不是埋进冰激凌里就是抱着冰棍啃,明明刚才想起妖怪的时候还想起雪蚕了,但正经关头反而把他忘了。 “蚰蜒的生活温度通常在20c-25c左右,温暖的气候才有利于蚰蜒的生存,之前可能是活人的体温惊扰了那些东西。 这里毕竟还靠近上面的冰层,或许那些蚰蜒嫌冷不愿意上来,果然往前走还是对的……” 无邪也只是丧气了一会儿,想到阿宁为人是比较机敏狡猾的,现在她在前面探路,虽然不一定会发现雪蚕,但还是先打个补丁减慢她怀疑的速度比较好。 惹得无三省有些奇怪的回头看了他一眼,这小子突然奇奇怪怪的瞎猜什么呢,至于知道内情的人则是一言不发的憋着笑,陈皮更是停都不停,只当没有听见。 阿宁倒是没有怀疑,甚至还松了口气,无邪嘛,他确实是话很多又很敢猜的,难得的是他还有点做人的道德。 虽然他前面面对那个雇佣兵的态度比之前冷漠,但人随大流是很正常的事情,在狼堆里,怎么也能养出点血性了。 况且要是这么久他还像最开始那样,一点成长都没有,阿宁才要好好思考下这个人伪装的目的呢。 “没路了。”悬崖的尽头,阿宁停了下来,她的前面就是山壁,峭壁削出,一点空隙也找不到。 月初掏出匕首往上面敲了敲,确实都是实心的,难道是走错路了?可是前面无三省说的分明是绕了好几条路才碰到他们的,也就是说之前他们都失败了。 “你们看那边,那些爬虫是不是就少了很多?” 黑眼镜左看右看,终于找到了他们在侧下方的一个洞口,人的趴下来才能看到,是个人能钻进去的圆洞。 要是蛇类或者爬虫类就能很轻易的爬过去,但人的身体太僵,崖壁又太光滑,这不在正下方,就算用绳子把人放下去了,想搭到那个洞口爬进去还是有些困难的。 尤其是在人臂力不够的情况下,滑着过去就更难了,再加上这里的土质情况,并不足以支撑他们在上面搭一个铁爪,前面的人可以靠上面的人力拉住,但最后一个人要怎么下去呢。 黑眼镜看着无邪和王胖子犯起了难,别人要爬过去不难,但这两个人的臂力不知道够不够,还有月初和张麒麟的武器,一般的人拉不住他们两个,更不能先放阿宁和那个雇佣兵下去,万一他们在前面暗算他们,从这崖壁掉下去那就是一个死。 正在一群人沉默思索对策的时候,谢雨臣淡淡的开口:“我先下去探探路。” 他评估了一下他们到洞口的距离,问题不大,总要来个人先下去看看才能知道下面的情况。 从包里抽出绳子就往腰间系,他把绳子的的另一端往月初手上递,这里确实不适合打桩,要是桩子打歪了到时候更危险,反而不如人力稳。 “哎哎哎,我来接着,另一端就缠在我腰上,妞妞你拉着哥哥,今天我就是这个人形木桩,绝对不让花儿爷您掉下去,妞妞力气小,万一拉不住手打滑就完了。” 月初正要伸手,王胖子就插进了她和谢雨臣中间,这小子不太对啊,递根绳子递出了牵巾的感觉。 不如也不要用绳子了,他去帮忙找一根大红绸缎,两人这么一牵,直接拜堂成亲算了,想什么美事呢臭小子,我不知道你还不知道男人嘛。 怎么不把绳子递给黑眼镜啊,是因为太熟了不好意思麻烦人家吗。 谢雨臣有些无奈的勾了勾唇角,要是他说自己只是单纯觉得月初能双手舞动那么重的伞和剑、力气不错,会有人信吗。 但他也不纠结,卸下了身上的背包,看着绳子在王胖子腰上系好,月初也站在王胖子身前把绳子拉好了,才小心的攀着悬崖开始下落,要是一开始用的力太大,怕是上面的人反应不过来。 谢雨臣练过缩骨功,能靠着一根棍子在墓里一直不落地,飞檐走壁的能力也很不错,上面的人几乎看不清他的操作,人就已经在钻进那个洞口了。 又过了十分钟,谢雨臣才重新探头:“里面的路通的,你们可以下来。” 月初把谢雨臣解开的绳子拉了回来,正打算往自己腰系,陈皮一言不发的接过了绳子,也不绑在腰上,一只手拉着就往下面跳。 月初好悬才把他拉住,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这老头就跟壁虎似的跳进了洞里,搞得自己心跳好像都停了一下。 好装啊这老头,居然耍帅。 月初有些委屈的转身看向王胖子,王胖子立刻会意的哄道:“咱们妞妞也跳,哥哥撑得住,不过咱不学人家,还是把绳子往腰上系一系,你看花儿爷那不是刷刷刷的也很快嘛。” 月初于是满足一笑,把绳子狠狠地抽回来之后捆到了自己腰上,张麒麟自觉的顶替了月初的位置站到王胖子的身前。 因为上面是自己老哥的关系,月初忍着没好意思耍花活,否则高低要来个空中翻身试试。 已经过来了三个人,月初拉着绳子,让他们先把各自的背包用绳子划过来,她刚刚也感觉到了,背着她的伞剑悬空的时候,就一直再往下面坠,老哥他们万一被背包带着掉下去就完了。 看着传过来的背包,月初想了下没把绳子放开,“老哥,你把你那端绑到那个外国佬身上,再往他身上接一根绳子,万一他爬不住,我看看能不能把他拉过来。” 要是可以的话,她老哥和无邪就有着落了,先拿个洋鬼子试试水。 第89章 又见蚰蜒 到底那个洞口离悬崖不算太远,掌握拉人和送人的规律之后,一群人很快都走到了洞里。 值得一提的是,最后过来的那个人是张麒麟,他是没有人拉,直接拽着月初他们这端的绳子就跳了下来,因为崖壁光滑的关系,张麒麟拔出刀在崖壁上刺了好几次才稳住下落的速度。 然后拽着绳子就这么爬了上来,简直就像是在平地行走,他的脸上完全看不出震惊和害怕。 月初承认之前腹诽他装的话有些过分了,这人有时候是真帅。 等到了这个洞口,再走了二十分钟不到的样子,他们又碰到了一面土墙,和上面的崖壁不同的是,这面土墙是空心的。 总算是到了无三省他们的擅长领域,领着那个外国佬一顿往外铲土,终于看见了一点光亮。 但这实在称不上什么好消息,月初宁可里面全是黑的,空无一人的墓室突然亮起了灯,也不知道这年头流不流行冷笑话。 从外面往里看,映入眼帘的首先是墓室四周墙壁上覆盖着斑斓绚丽的彩色壁画,壁画上的图案繁复而精美,应该是东夏国的古迹,画的人物却并不穿东夏国的服饰,但这一组图绝对讲述着一段古老而遥远的历史,四面画壁非常的连贯。 墓室顶部是一个圆形的仓顶,看得出建造者尽力想把它造的如苍穹般广阔,上面好像还雕刻着象征星辰与日月的图案,使得整个空间更添一份庄严与神圣,总算能看出一点天家威严。 当然能让无三省这种见多识广的人都呆住的,绝对不止是这间墓室的布置。 在墓室的正中央,静静地躺着一副青铜棺椁,这棺椁古朴而厚重,最令人震撼的,莫过于棺椁周围那九条栩栩如生的龙形雕塑,或腾云驾雾、或翻江倒海,仿佛随时都会腾空而起,呼风唤雨。 可是不知道墓主人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的爱好,在这九条龙之中,有一条巨大的蚰蜒静静地趴在棺椁之上,把整个青铜棺椁压在下面。 它的身体庞大而扭曲,就像是一截枯枝般静静地趴在青铜棺椁之上,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生命力。 它的身体一节一节地蠕动着,就像是在进行某种古老而神秘的仪式,那些节肢上的细毛在黑暗中泛着绿色的幽光,宛如无数细小的眼睛在注视着周围的一切,也照亮了整个墓室。 当它缓缓地移动时,那些节肢会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就像是古老的石磨在缓缓地转动,它的身体扭曲着,就像是一条正在舞动的巨龙,带着一种毛骨悚然的诡异感。 哪怕他背对着月初他们,也足够震慑人心,洋鬼子的惊呼被他无三省堵住,哪怕刚刚拆墙迁土都没有吵到这只巨兽,他们还是害怕有声音惊扰到了它。 要是这只蚰蜒吃人,怕是他们还不够它两口吞的。 无三省有些担忧的转头,果然在场的人都闭着嘴没有反应,大概还在犹豫从那个角度突围,最后还是陈皮翻了个白眼,骂了声废物就从洞里钻了进去。 月初慢了一步,但也连忙跟上,她简直不敢想,要是能把这只蚰蜒杀了,她能赚多少个金币,遥望一下一万不是梦吧。 陈皮往边上瞥了一眼,果然是月初,她总是在不需要她积极的时候积极,再往后一看,又一连串的跟进来好几个人,果然都是废物,还需要一个女人冲在前面。 陈皮从身后取出他的九爪钩,好似漫不经心的往蚰蜒身上一甩,直奔蚰蜒背对他们的头部而去。 但是刚才为了爬洞才解开束缚的洋鬼子已经开枪射了出去,巨大的枪响回荡在众人耳畔,黑眼镜骂骂咧咧的去夺雇佣兵身上的枪,这人职业是个惯偷不成,分明枪之前都被收缴了。 受到惊吓的蚰蜒身体宛如一条绿色的巨蟒,身体在空中灵活地扭曲,躲过了子弹也躲过了九爪钩的锋芒。 蚰蜒终于转身直面了他们,它身上的足肢在空中挥舞,发出嗖嗖的声响,它的尾部不再是轻轻的摇曳,而是猛的一转,就像是一根巨大的鞭子,随时准备给予敌人致命的一击。 月初紧握细剑,剑尖轻点地面,后腿蹬地、身形就如同幽灵一般瞬间加速,直冲向蚰蜒,月初跳到了蚰蜒身上,细剑在空中划出一道璀璨的银色轨迹,剑尖直指蚰蜒的要害。 蚰蜒似乎也感受到了来自月初的威胁,它猛地抬起头,九对足肢迅速舞动,企图避开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月初的剑只能插进它的右眼,蚰蜒猛烈的晃动身子,月初一个后翻回到地面。 但失去一只右眼的伤害似乎并不能对蚰蜒造成致命的伤害,它扭动的更加厉害了。 月初看了一眼冲上去的张麒麟,不甘心就被这么抢了人头。 想到已经回到自己袖子里的雪蚕,眼睛一亮,又踩着棺椁跳了上去,这次,她让雪蚕偷偷冰封住了蚰蜒,并没把它完全定住但也延缓了蚰蜒晃动的幅度。 月初放弃细剑,直接撑开了她的伞面,双手握住伞柄,抵着蚰蜒的脑袋和身体的连接处就用力的旋转,锋利的剑刃划破蚰蜒的甲壳冲着它下面的血肉沉去。 蚰蜒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身躯还不甘心的扭动了几下,最后头首分离,这只枪打不进的怪物最后还是死在了月初手上。 哪怕伞面上染上了腥臭的血液,但月初还是很快乐的看向王胖子。 这实在值得一个巨大的夸奖,王胖子骄傲的冲上去,从包里找出纱布擦了擦妞妞身上的衣服,那点溅上去的血被王胖子很快的收拾掉了。 他现在可不敢碰妞妞那把伞,谁能想到就连伞的边沿也这么锋利啊,也是铸造的材料好,月初挥动伞剑就像是甩雨水一样把那些血水甩了下去。 阿宁坠在后面,盯着月初没有出声,虽然早就猜到了月初本事不俗,但没想到这么不俗。 “大侄子啊,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天呐,还是同个学校的。” 无三省的瞳孔缩了缩,虽然早就见识过月初的本事,但他感觉现在的月初和他最开始在山东见到的时候比,实在是进步了很多。 第90章 壁画 (加更加更加更,又是喜闻乐见的加更活动,本文连载期间,每次互动达十元,都有一章加更哦,有时间的宝子可以点点广告,爱你们(☆′3`) 今夜终于可以休息一天了,码字空闲的时候翻一翻boss上有没有捞我的老板,赚钱真难啊。 真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上大学的时候父母还能每个月给我零花钱,自己赚钱了才发现根本没得剩,不过也可能是我自己赚的太少了(?_?) 我爱钱、钱爱我,希望各位宝宝都能赚大钱,变大款,然后给我送大礼,哈哈哈哈哈,轻轻擦拭我的算盘珠子mua! (*╯3╰)) 无邪看了一眼无三省,有些不服气的哼了一声:“那你怎么不看看人家四阿公,人家刚刚从悬崖过来的时候怎么走的,你又是怎么爬的,就这样你还自称壮年呢。” 见无三省在陈皮边上一时半会儿的不敢反驳自己。无邪有些得意的摇了摇头,凑到那个巨大蚰蜒边上去凑热闹。 他记得蚰蜒是有毒的,而且一般有十五对步足和一对颚足,怎么这只有九节?九这个数字在中华文化里被视为极数,阳数中的至阳,代表最大、最多、最高、最远。 在道家哲学中,“九”是循环不息、生生不已的象征,历劫是九九八十一难,药丸得是九转金丹,咒语还有九字真言。 总而言之,在期盼长生的帝王墓里,天生一只活了很多年、长的非常大、步足还是九对的蚰蜒,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一直到无邪离开,无三省都还没有回过神来,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要不是他是无家独苗,无三省绝对要想法子把他嗓子毒哑了吃吃教训才行。 但现在面对陈皮不怀好意的的审视,无三省却只能讪笑两声,解释孩子还在青春期呢,可没有说您老的意思,就算有,那也是夸您老当益壮呢,长篇大论的解释了一大通,就怕陈皮觉得无邪讽刺他老。 陈皮自觉近两年脾气已经变好了不少,但还是没忍住从手里扔出了一颗铁弹子,有些人,确实是欠教训。 直到无三省不受控制的单腿跪倒在月初面前,也不知道自己又哪里说错话了,他还觉得自己已经客气的不行了。 月初先是被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又忍不住面带笑意的想把无三省扶起来。 她的五官灵敏了不少,当然发现了无三省投注过来的目光,探究的意味过于浓厚了,不过是看他算是在夸自己的份上所以没有计较而已。 只不过靠近了无三省,月初才觉得有些不对,这老九门的人,还真保养的都挺不错的,这无三省但凡把胡子刮一刮,皮肤再白一点,说他三十出头完全没有问题。 怪不得汪家人要盯着九门呢,先是陈皮再是无三省,都是个顶个的显年轻,无三省该有四五十了吧?天天风吹日晒还要东躲西藏的居然也能保养的那么好,也是不容易啊。 “没事没事,谢谢你啦。”无三省往后面避了一下,正好潘子跟在他后面搭了把手,无三省非常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好像已经力竭体弱到了极点。 要不是无三省在十几年后,还能靠着短信把身患绝症的无邪骗去雷城,月初就真的要相信他这一番表演了。 “你们看这些壁画,我怎么看着这么不对劲呢。” 无邪可没空去管三叔的事情,这么大年纪了,还东奔西走的,动不动就玩失踪,也不管家里人担不担心他,就该被教训一下。 蚰蜒死了,它身上的光芒也在逐渐减退,他们使唤了那个外国兵把蚰蜒推到一旁,然后几人开始围着四面壁画观察。 “这不是画的挺好的嘛?颜色还挺鲜艳的,难得这么多年了,蚰蜒也能忍住不破坏墙壁,它们不是最爱爬墙的吗。” 王胖子摸着下巴,看着壁画上的小人,倒看不出什么不对。 “你们看,我们要来的是东夏国的帝王墓对吧?但这壁画上怎么关于东夏国的元素这么少?” 无邪指着其中两面壁画说道,事实也确实如此,要说边上的两面东夏国人还有点存在感,那这一面上的东夏国人就跟陪衬似的,不,可能也不能说是陪衬,而是站在了较低的位子上。 一般壁画上人物的大小和高低并不是完全和现实里一样的,尤其是一些王公贵族的存在感,会被画师有意的放大,表示独一无二的尊贵,但这两面墙上的东夏国王竟然比一个穿着简朴的人还要小。 要知道前面两面讲述东夏国和蒙古国之间的战争,灭亡东夏国的是一个蒙古族将领,但东夏国王画像的大小和蒙古国王的大小还是一样的,而那个蒙古族将领可能是因为身份比较低,也就比壁画上的小兵稍大点。 而无邪点头肯定了月初的猜测:“这边有四面墙,这两面,大概就是当年东夏国被元朝所灭的场景,有幸逃脱的东夏国遗民在长白山的深处建立了一个新的统治政权。 倚仗地形优势,也可能是当时的元朝疆域过大,总之,元朝没有发现东夏国,很多年之后,应该是这些遗民选出的新王即将死去,他们就找人修建了这个墓。 到此为止,一切都是说得通的。” “那这两面墙呢,这上面讲了什么东西?你也给剖析剖析。” 见无邪还有空停下来喝水,王胖子有些着急的问道,见识了那只巨大的蚰蜒,王胖子猜测这里绝对有他的压堂货。 虽然最开始来这里不算完全自愿,可是现在,又是在历史里被遗漏的王国,又是新的政权,他们还养了那么多的蚰蜒,那被保护的一定不会是普通的东西。 “这面墙,第一面画的似乎是,新王下葬之前,族人离开了长白山,外出给新王找来了一个风水大师,我猜测,那人就是上次海底墓的主人,并为新王打造好了墓室。 本来一切都应该到此为止,可是,突然出现了一个西行远游的人,他应该是迷路了,也可能是记忆模糊了,你们看他的头是破的,但人还是好好的站着的,如果这个描绘的不是真实,那就有可能是隐喻他的脑子有病,暂且称呼他为神秘人。 这个人身后还有两个虚虚的人影,应该是人的形状,但是没有露出完整的身体,只是悬空的在神秘人的身后,在壁画里的占比虽然没有这个神秘人大,但是站的却比他高,有点像是西方油画里的站在人后面的神。 总之,这个人成了新王和风水师的座上客,他手里,好像拿着一个棍子,有可能是在隐喻指点江山?之后,他加入了修建陵墓的行动,而且在里面占据主导地位,获得了新王和风水师的尊重。” 第91章 双层 (顶锅跑过,避雷:有私设哈,早就提过这边陈皮是主动叛出师门,不是被逐出师门的了,可不敢瞎写,就是作者乱想而已?(????e ???? ? )) 听着无邪的形容,黑眼镜颇有些微妙的轻啧了一声,应该是错觉吧,他把目光投向月初,显然这人没发现一点儿不对劲,还在津津有味的听无邪讲故事。 他记得,当时是把那些复制人往西方赶的吧,难不成真有叛逆的偷偷往东边来了? 秦岭西面地形更为复杂,有更多陡峭的山峰、深邃的河谷,加上气候多变,更可能出现极端的天气情况,就像暴雨、暴风雪什么的。 当时黑眼镜他们指点原始人向西,本来就是为了让自然环境送原始人最后一程而已,天灾人祸,一个几千年前的原始部落能存在多久呢? 就算是现在,秦岭西面还有类似鳌太线这样的高风险徒步线路,在现代人的重重防护之下,每年依旧要死很多人。 那些被迫赤手空拳的原始人也活不了那么久,就算有一两个漏网之鱼也传承不下来,不用自己吓自己,当做是一场体验感更加真实的游戏就算了。 黑眼镜收回思绪,难道是和月初两个人的时光太放松警惕了,所以精神有些紧张了? “然后呢?” 王胖子听的兴起,无邪又停了下来,连忙又问。 “没有然后了,壁画里就讲了这么一段。” 无邪摇了摇头,有些可惜的叹道,对他之后好奇心旺盛的人而言,不能完整的了解一个故事,一知半解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张麒麟把手放到壁画上,黑眼镜猜测他可能是因为想到那个神秘人或许记忆力不好,所以才更加关注。 想到这,他越发觉得所有没有文字的想象都是主观的,就像无邪猜那个神秘人脑子上有个裂口可能是记忆模糊,未尝不是因为他知道张麒麟生活经历,所以无意识的联想到了一起。 而自己也是因为那人身后的两个人影想到了自己和月初,但两个身影也可能是神秘人的父母、恩人,总之一切还都只是猜测而已。 张麒麟皱了下眉,他觉得这层壁画摸起来的感觉不太多,他站立在壁画前面,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并没有说直接穿墙而过,但他还是从壁画上剥脱下一层颜料来。 无邪有些可惜的惊呼,下一秒又趴近了凑上来看。 “胖子!你来看,这下面是不是还有一层!” 无邪的声音有些激动,他发现彩色的壁画下面似乎还有一层,下面这一层的颜色就没有那么鲜艳,隔着一个小小的缺口至多能看出来上面一些黑色的线条而已,比上面这层壁画的笔锋要粗犷很多。 陈皮没有什么保护文物的想法,就一个字,拆。 无邪拍了一些壁画的照片,才组织大家想办法把上面那层壁画挂掉。 那个外国佬还想凑过来看,被谢雨臣阻止,他想知道这雇佣兵是怎么和谢家的内奸扯上联系的,但要是这人再这么没轻没重,在无三省和陈皮手下,他和阿宁都活不长。 刚才他贸然开枪,已经让陈皮不爽了,谢雨臣觉得陈皮没有用九爪钩直接抓破他的脑袋,已经是陈皮这么多年修身养性的成果了。 说起来,陈皮这个人,是很怪的。 当年师傅在陈皮微末时收他为徒,后来更是一手帮助他坐稳了九门四爷的位置,虽然他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师傅也不认可这种行为,但并没有驱逐他出师门。 师傅总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对陈皮是有感情的,说这话的时候,师傅脸上还会挂着笑容,只是很快又会转变成其他的复杂情绪,谢雨臣无法看懂。 而在师傅的描述里,陈皮虽然有这样那样的不是,但在谢雨臣看来,这些话里竟然还有算是重情义的描述。 而确实,陈家这些年虽然在道上风评不好,但对于红家的人,甚至算得上客气,就连谢家的人过去谈生意,成交的概率也很大。 并不像道上传言的那样,陈皮欺师灭祖、叛出师门,从此不再和红家来往,对少有的能看到红家部分账册的谢雨臣来讲,这些传闻实在是太假了。 只是以上种种完全不能说明陈皮是个好人,只能说他可能良心未泯,甚至有可能在和师傅唱双簧,但是对着一个总是坏事的外国佬,谢雨臣自认在陈皮这还没那么大的面子、足以保下一条人命。 而且因为陈皮和二月红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谢雨臣也不愿意因为谢家的一个内奸,去向陈皮服软,要是这外国佬真要寻死,那他也只能从裘德考身上重新调查了。 阿宁抱胸坐在一旁,尽力减弱自己的存在感,就像在她在海底墓里时一样,无邪这群人虽然不是铁板一块,但现在说话声音更大的不是好人,她只能等待机会。 无邪的猜测她听了,最上面那层壁画无邪也拍照记录了,她只是没参与讨论,但并不是全无收获,先看下面这层壁画里有什么信息,等到他们开棺之后,再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她现在坐的位子很方便跑路,这也是一面空心的墙,希望棺椁里的东西凶一点,这样她就能先离开,至于之后的东西,等这群人分散开了,她可以再想办法抢。 一个古代国王的墓,不可能只有这么一个墓室,她要先跑出去,然后再做打算。 要在不破坏下面那层壁画的前提下把上面这层壁画拆掉,力气太小下面的壁画显现不出来,力气太大壁画可能直接被毁掉。 历经了数百年的墙面非常脆弱,要干好这件事,非常考验人的耐心。 其他的人也就算了,小哥一年到头也说不了几句话,一看就很有耐心;无邪对他感兴趣的东西总能投注非一般的热情,得到比较好的结果;谢雨臣、黑眼镜、无三省、潘子和她老哥,算的上是老江湖,对这种细致活也是得心应手。 反而是陈皮,一大把年纪了蹲在那里,手也不抖、人也不动的能干一两个小时,真是让月初有些惊讶,他一看就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 “一边儿玩去,挡到我光了。” 陈皮往边上瞥了一眼,不懂自己的老态龙钟有什么好看的,但她的目光又实在难以忽视。 “哈。” 月初翻了个白眼,她才没有在玩,虽然自己速度慢了点,但也是在好好干活的好不好,真是一个有偏见的死老头,你就祈祷自己不会落到我手上吧。 (陈皮和妞妞,算是比较明显的欢喜冤家,就是陈皮戏弄了妞妞,妞妞回到过去又欺负了陈皮,然后陈皮又戏弄妞妞,陈皮是在“报复”妞妞,妞妞也是在报复陈皮,设定的是头追尾的那种循环,你是我的因也是我的果) 第92章 弱点 等到月初啃完三袋压缩饼干,这四面墙才处理完,不过让人的失望的是,只有那张画着神秘人和他背后两个小人的那面墙上的壁画是双层的。 其余三面墙都是很普通的单面壁画,虽然有些可惜宝贵的文化遗产被破坏,但是做事嘛,哪有次次成功的,况且有无邪在,还指望给墓里留什么东西啊,棺材本都保不住。 “月、月初,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呀,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无邪就不像陈皮,他对自己的皮相很有自信,当然也不会有什么不好意思,发现月初在看自己,瞅准机会就上来搭话。 他虽然酷爱解密,但暂时还没有让别人来猜测他内心的坏习惯,也不喜欢被误会,能直给就绝不拐弯抹角,有什么话最好能当场就掰扯清楚。 当然了,如果是月初此刻还不够喜欢他这种话就不必说了,他也还不是个瞎子。 他不过想提醒一下月初,刚刚她确实是在注视着自己,而不是在看其他的人,万一月初刚刚真是被他吸引了呢,那可一定要快点点破,无邪不喜欢误会。 “啊,没有啊,挺干净的,不过,那面墙上的东西,你们能看出来记载了什么吗?” 月初当然不能说自己正在内心吐槽他,匆忙的从无邪脸上一扫而过,虽然有点灰扑扑的,但无邪的脸确实没受一点影响,这种热情洋溢的笑脸让边上的人看了心情也忍不住变好。 在场的人里,也就无邪还有这种笑容了,是完全真诚轻盈的笑容,加上无辜的略微下垂的狗狗眼,睫毛长长的在那里扑闪,看着就更憨更不被人设防了。 “当时我跟着几个古文教授破译过一些金文,但是只能认出其中的一小部分,还做不到完全通读。” 谢雨臣看了一眼正在对视的月初和无邪,皱了皱眉打断道,提议先把照片拍下来,等出去后在解答,只是这样,他们就得在全无准备的情况下开棺了。 “小花你什么时候也精通金文了?” 无三省有些奇怪的问道,从小到大给谢雨辰传授知识的人,当然都是各行各业的好手、文学大拿。 只不过人的精力终究有限,既要学武唱戏又要经商交际,还要学习驭下之术、管理偌大的谢家,谢雨臣的时间也不比普通人多。 在无三省的印象里,谢雨臣虽然对文学古籍有研究,但似乎并没有接触过金文才是。 谢雨臣被无三省突然的问句打断了一下,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回了句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谢雨臣对无三省这个老狐狸可没有什么好感,只觉得他故弄玄虚的一直逗着无邪,拉着无邪走上了老九门前辈的老路,却没有起到带领的作用。 谢雨臣平等的讨厌所有不负责任的家长。 无三省只能自讨没趣的摸摸鼻子,转而发难阿宁:“阿宁姑娘,你不是说你有线索吗?现在总可以拿出来了吧。” “这和我们之前说好的不一样,无三省,我还没有......”可是阿宁的话还没有说完,迎面就打来的两颗铁弹珠。 是陈皮出的手,“我的耐心很差,线索和命,你只能留一个。” 阿宁有些艰难的避开了攻击,她当然知道陈皮的耐心不好,但她更怕的是就算她把线索说了出来,这群人也不会给她留一条命的。 “月初?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我愿意告诉你线索,只是我希望你能保证我接下来在这个队伍里至少保持和你们相同的权利。” 该软的时候就要软,该硬的时候就能硬,阿宁一直很会利用自己的女性优势,这一次也是一样,直接把目光瞄准了月初。 面对女人,阿宁同样有一套示弱手段,说实在的,在敌我立场上,男人和女人在阿宁这的待遇都差不多,甚至看着弱小的女人会更让她警惕。 可是女人在一堆男人的场景里,又往往会维护另一个女人,就算是阿宁自己也不例外,除非她很肯定对面的一定是敌人,否则在其他的情况下,阿宁很乐意帮助另一个女人。 她从小在国外长大,像她这样一个瘦弱的亚洲女人,能在那些白人、黑人的训练营里稳坐第一,最后被她老板带在身边,阿宁的能力和毅力都不容小觑。 而在这一路上,她除了认同月初的实力在这群男人之间也算顶尖,还发现了月初的话在队伍里同样管用。 这是一种非常微妙的感觉,但阿宁不觉是错觉,这群人对待月初的态度是不同的。 就像当初在海底墓的时候,阿宁选择劫持无邪,而不是王胖子,也不是装成张秃子的张麒麟一样。 阿宁总是有能力,一眼就发现这个队伍里最薄弱的、也最被人在乎的点。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同意这件事?” 月初饶有兴致地问道,难道自己身上装了什么她看不到的圣母光环,不管怎么看,无邪都比自己好糊弄吧。 见阿宁不回答,月初也无所谓的点头,没事,玩家没有信誉这种东西。 现在的情况是大家都挺想知道阿宁那条线索的,那就成全了她,要是东西不值阿宁的命,这人该死她也不会拦着。 阿宁有些放松的长舒了一口气,刚刚还只是无所谓的在威胁自己的陈皮,现在盯着自己的眼神,恶毒的像是要流出黏稠的毒汁。 虽然她已经做好了哪怕月初同意,这个老头子也不会同意的想法,但只要队伍里有一半的人能看在月初的面子上不动自己,阿宁的安全就能保障。 但陈皮此刻的表现,就好像要是月初真的答应了,他就也一定要同意一样,在月初的身上,这个臭名昭着的四阿公似乎还有一丝底线。 他好像一只暴露了真面目之后被关进笼子里的恶犬,明明是主人要惩罚他,却还是觉得是因为外人的告状才害的他在主人面前露馅。 隐形的牵绳已经陷进了他的脖颈,却还无所察觉,不在乎真正阻碍他天性的人是谁,只是责怪别人的揭穿、责怪自己没有装好。 阿宁边想着边勾起抹恶毒的嘲笑,难不成这月初是陈皮的私生女?或者是外孙女?否则他怎么这么大反应。 说起来,和王胖子相比,眉眼有些阴郁的陈皮和面无表情打量人的月初某些角度还是有些像的,他们的眼尾都是上挑的,斜眼看人的时候带着遮不住的嘲讽。 第93章 三个故事 (加更加更加更(づ ̄3 ̄)づ) “喏,就是这个,里面记载了汪臧海被西夏万奴王的手下抓了为他修炼陵墓,汪臧海从中发现了万奴王长生不老的秘密。 只不过里面没有说清楚到底是什么秘密,只知道汪臧海当时很惊恐,打算修建完陵墓就想办法逃跑,也不想再探究万奴王长生不老的办法了。 没想到这个时候,来了个从西面过来说要去西面的人,那人手持青铜法器,自称能预知未来,且那人的家族里有比万奴王更好的长生之法。 起先万奴王并不相信,但那人歃血为誓,万奴王就信了,并将那男子奉为座上宾,只是那人记忆时好时坏,说的话也时真时假,汪臧海与他深入交谈却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消息。 只探听到那人的祖先曾在火光中涅盘重生,万奴王想获得另一种长生之法,就放了汪臧海与那个手持青铜法器的人,要求他二十年内必须重回长白山,否则就派兵就抓捕他。” 阿宁说完从身上摸出块蛇眉铜鱼冲着月初他们丢了过去。 “那个在网上和我聊天的是你们的人?” 无邪捡起地上的蛇眉铜鱼,仔细观察了一下,从这么小的一个东西,居然能记载这么多的东西?他怎么没有看出来。 “什么聊天?”阿宁有些奇怪的皱眉。 “好了,大侄子,让我看看这东西有什么玄妙的,你这丫头不会是在和我们扯谎吧。” 无三省接过无邪手上的蛇眉铜鱼仔细看了看,重量倒是没错,但怀疑的眼神还是瞟向了阿宁。 “我编一个故事有什么好处呢,只是这上面记载的文字很少,是我老板找了专家才破译了上面的文字,又根据一些资料做出的合理猜测。 如果你们不信,我也没有办法,把光打到这东西上面,你们这不是有人认识金文吗,不如让他也认认,反正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希望你们能遵守约定。” 阿宁把头往边上一撇,企图找到墙上的裂缝,老板需要长生不老的秘密,要是这群人能破译些真东西出来,也是好事情。 无邪和无三省对视一眼,拿着手电筒就往蛇眉铜鱼身上照,经过几次旋转,一段金文就这么被他们投射到了墙上。 月初在阿宁的讲述中终于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转头去看黑眼镜,但这家伙仗着戴着墨镜别人就看不清他的目光,一点反应都没有的靠在墙上,看不出来是醒着还是睡着了。 居然敢和她装傻,月初磨磨牙,猛的凑了上去,眼睛对眼睛的突然靠近,让黑眼镜直接破功,没憋住笑了笑,这还有人呢。 “姑奶奶,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你总要给我点时间想想吧。” “我想问什么你倒是清楚得很,你当时不是说,内忧外患一起来,那群人活不了多久吗?”说到后面月初的声音小了点,蹲在黑眼镜身侧凑近了他的耳朵。 “这有一两个漏网之鱼也是难免的嘛,不过,你倒是很确定我们是回到了过去啊。”黑眼镜也学着月初的样子凑近她的耳朵。 因为他坐着也比蹲着的月初高出一小节,隐约能感受到对面人的目光,用手将月初的头压了下去,抬眼看去,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看过来的张麒麟。 黑眼镜偏头笑了笑,从张麒麟的角度看起来,就像他把头搭在了月初的头上一样。 月初哼了一声,推开黑眼镜靠墙坐回去,“我也不清楚,你给我点时间考虑考虑要怎么和你说吧。” 张麒麟将目光从对面移开,看起壁画上的金文,他脑海里好像有这种文字的记忆。 “哼,我这也还有一块,谢家的小子,你也拿去看看吧。”懒得看边上两个人的耳鬓厮磨,陈皮站起身,难得脾气很好的把口袋里的蛇眉铜鱼送了过去,顺便脚还非常不小心的踢了黑眼镜一下。 那边谢雨臣他们已经把阿宁的那块蛇眉铜鱼和无邪的蛇眉铜鱼都拿了出来,现在又看见陈皮的这一块,更加兴致勃勃的讨论起来,他们发现这三块蛇眉铜鱼上文字,和墙上的一部分文字有重合。 加上阿宁说的那些话和第一层壁画,勉强能拼凑出一些事情。 “这一块,好像是在说万奴王的长生,但是为什么要说他是怪物呢,还有这个字,好像是多的意思,是说万奴王活的时间太长了被人当做怪物了吗? 不对,应该不止如此,这个怪物是汪臧海的形容,他确实不认同万奴王寻求长生的方法。 这一块是说汪臧海走进了一道门里,发现了一个秘密,似乎是发现了什么长生的秘密?他就把东西记载到了蛇眉铜鱼上,希望他的后人能继续探秘,剩下的就不清楚。 而阿宁的这块,我所能看到的就是汪臧海被抓来修墓,也确实是遇见了一个人,确实有崇拜敬仰之类的词,但更多的就不清楚了。 只是什么样的歃血为盟,能让一个帝王立刻相信一个陌生人所谓的长生之法呢?” 谢雨臣一边看墙上的金文一边说道,说到最后又想起了之前阿宁说的故事,有些疑惑的皱皱眉。 他作为谢家当家人,身边也会围上来很多毛遂自荐的人,但要是没有真的本事,不足以让自己随便相信一个外人的能力,更不要说什么歃血为盟了,要是有人去他公司楼下放一碗血然后他就能相信那个人,那谢家大概率已经破产了, “可能是那个年代的人很质朴?” 无邪也有点想不通,但很快他就像自我说服一样提出一个说法。 这世界上没有逻辑的事情很多,怀疑阿宁她也不可能再说什么实话了,而破解金文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完成的事情,只能先把神秘人取信万奴王的事情略过不谈。 月初被无邪的猜测硬控了几秒,青铜树枝和歃血为盟居然都没能让无邪有一些联想吗? 也对,可能黄师爷在他们心里只是一个神志不清的傻蛋,但对于经历了乐园两月之旅的月初和黑眼镜而言,这段话简直就是一种命运轮回的明示。 第94章 信任 不过月初还稳得住,游戏的设计总有它的道理,她身为玩家,总能知道真相,况且,黑眼镜都那么淡然的坐在那里,难道自己连他都不如吗。 月初抿了抿嘴巴,她能想到神秘人是怎么取信于万奴王的,玩的不过就是用血祈祷的把戏,说明当初他们的规定也不是全无用处。 要是黄师爷真是那些原始人的后代,那么至多就是那些原始人带着青铜树枝流落远方了。 可他们并没有发现其实不需要用血,只要有足够丰沛的想象,越靠近青铜古树,他们所能使用的力量就越大。 说明她和黑眼镜的误导还是有效果的,青铜树枝虽然有奇异的能量,可要是离开青铜古树太远,时间久了也就只能维持复制人的生命而已,可他们依旧会缓慢的遗忘过去。 而青铜树枝一旦脱手,死亡就会降临,ok,小场面而已,她稳得住。 听到无邪的话,无三省也是没忍住叹了口气,他告诉自己没关系的,孩子还小呢,本来不就是希望他干干净净的嘛。 虽然既想要无邪相信一切,又想要无邪怀疑一切,但无三省知道,这其实是很难实现的,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他唯一想不到的不过是二月红会把谢雨臣教导的这么出色而已。 “我们开棺吧。” 无三省环视了一圈,他们在这这么久了,棺椁里也一点动静都没有,看来里面的东西还不算凶,在这瞎猜也不是个事,不如直接看看万奴王的真面目。 王胖子已经坐边上歇了很久了,那个外国佬戏多的不行,听着无邪他们讲话,一下点头一下摇头的,听的很入神的样子。 时不时还问他长生不老是不是真的,你们中国真是神奇,历史真是悠久,王胖子啃着面包也是没事干,干脆和他侃大山,不着边际的聊。 反正实话是没有的,打发打发时间而已,现在无三省喊开棺,他就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这外国佬问题太多,就算是王胖子也有点招架不住了。 一群人围了过去,这下总算是能好好的观察一下这具九龙抬尸棺了。 说起来万奴王这小子的胆子也可真够大的,一个小小的长白山政权,国灭了那么多年了,东躲西藏的从元朝苟到了明朝,真把自己当成天下之主、九五至尊了。 王胖子搓了搓手掌,那什么长生不老的故事裘德考他们听听也就算了,虚无缥缈得很,不如胖子的压堂货有意思。 说起来这已经是王胖子第三次看见青铜棺椁了,自从和吴邪相遇以来,这种青铜制品的出现频率非常之高,他王胖子也是马上要过上好日子了。 他睁大的眼睛盯着小哥,眼里有信任和期盼,就等着小哥开棺了,在这群人里,虽然还有陈皮和无三省这两个老前辈的存在,可最能让王胖子信任的还是经历过好几次生死的张麒麟。 张麒麟沉默的上前,就想他之前无数次做过的那样,哪怕没有别人的期望,张麒麟也会上前,只不过,有人在边上等着自己、依靠自己的感觉又是不一样的。 张麒麟很难用语言去形容出因为利用所以推着他向前,和因为信任所以簇拥他上前的差别在哪里,但是,他虽然不会因为前者难过,却会因为后者动容。 张麒麟的手缓慢的在青铜棺椁上移动,突然停在了其中一条向上张开的龙嘴处,众人不自觉屏住了呼吸,都在担心影响到张麒麟的发挥。 “先等等。”陈皮突然出声打断了张麒麟的动作。 众人有些不解的看过去,就见陈皮从他的背包里拿出了一对像是弯刀的东西,还在不解间,陈皮已经把两个弯刀拼在一起变成了一把大的剪刀。 然后慢悠悠的把大剪刀靠到了青铜棺椁处。 “行了,你就这么开棺吧,要是有任何不对,我就剪下你的手,弃车保帅。”等做好了一切准备,陈皮顿了一眼,看着张麒麟示意他开棺。 毕竟这人武力值太高,要是里面真有什么东西?叫张麒麟变尸了,或者是让他中毒死了,对他们这个队伍的损害都是巨大的。 还不如先把这大剪刀准备好,要是有什么不对,陈皮一定眼疾手快的把张麒麟的胳膊剪下来。 这也是他们张家会用的手段吗,他不过是有样学样而已,绝没有公报私仇的意思,也不存在吓人的想法,他陈皮绝不是这种人。 张麒麟有点疑惑的看了陈皮一眼,但并没有反对,顺从的站过去被无邪和王胖子拦住。 王胖子还是第一次知道这种规矩,心里涌起一阵恐慌,张着嘴就要去骂陈皮,这死老头乌鸦嘴什么呢。 无邪他们不是张家人,也不知道张家人用手开棺的时候发生过多少次意外,更不知道出现这种意外的后果是直接断手,要是握剪刀的人有坏心呢,要是握剪刀的人看错了小哥的反应呢? 小哥就这么白白的断手了? 但他们的话还没出口就被月初拦住了,她好像确实看到过这种设定,要是真出事,断手总比丢命好,只不过,这剪刀可能还是让别人握、小哥更放心些,总不能让人家心惊胆战的干活吧。 月初看了看无邪,不行,要是真出事,就这人肯定舍不得小哥断手,就他现在这心理素质,可别哆哆嗦嗦的拿不住这把剪子还打扰小哥工作。 再看看她老哥,也不行,面红脖子粗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去找制定这规则的人算账,有他在,小哥更干不了这活。 “我来,不然我来握着剪刀,要是小哥你感觉不对,就喊一声。” 月初站过去从陈皮手上把剪刀接过来,这群人里,小哥肯定更信任自己,自己可是主角啊,况且自己有药,万一小哥出事,她就直接上药水。 而且她记得张麒麟没有断手的经历,反正只是握一把剪刀站到张麒麟身边而已,很轻松嘛,也没有她的伞剑重。 陈皮被月初占了位子也没有生气,只是轻轻挑了下眉,她还真的很喜欢干这件事啊。 黑眼镜又看了一眼已经把手伸进机关里的张麒麟,虽然这哑巴一句话也没有,但他竟然感觉这人心情挺不错的。 第95章 空棺 张麒麟不愧是盗笔第一靠谱人,青铜棺椁很快就开了,只是,里面空无一物。 经历过秦岭事件的几人连忙往后面看去,没有鬼魂的存在,真是幸好。 那棺材里面的人去哪里了? “不是说万奴王有了长生不老的办法,难道是他长生不老了,所以没用上这个棺材?” 无邪一边靠近月初,担心她再一次突然消失,一边又说出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猜测,这万奴王好好的棺材不躺,跑哪里去了。 既然不在棺材里,那他放那么大个蚰蜒守棺干什么。 王胖子也有些失落的皱皱眉,看来这次不仅没有解密完成,连压堂货都拿不到。 至于妞妞会不会突然离开,王胖子反而没有那么担心,一来现在妞妞身边没有那个青铜兵符,妞妞不是看见空棺材消失的,是拿到了自己之前一直保存着的青铜兵符才消失的。 二来,他这次已经做好了准备,身边也没有人阻挡他的路,要是还什么白光蓝光绿光的,他都会马上抓住妞妞的手。 只要他和妞妞不分开,不管去哪里,他都能把自家妞妞养的好好的。 这次和黑眼镜消失了小半年,妞妞都有些瘦了,但人家黑眼镜跟他们之间的关系,两人能相互依靠着回来就很不错了,也不能指望他把妞妞养的多好,这种技术活还是要靠自己。 虽然其实这两个月黑眼镜瘦的更多,但总不能指望一个哥哥去心疼和自己妹妹一起消失的臭男人吧。 “你小子是不是傻,看看棺材里有没有别的机关,怎么一张嘴就是神神鬼鬼的东西。” 说话间,无三省拍了拍无邪的肩膀,怎么这小子一时半刻儿没看住,突然迷信起来了,长生不老的人不是没有,但是也没必要因为长生不老这个前提的存在就忽略别的东西。 无三省叹了一口气,极力避开陈皮投过来的眼神,他在那一眼里看到了极深的嘲讽,仿佛在说,这就是你带出来的好苗子? 无邪啊无邪,三叔大半辈子的名声可都在你身上了,要是一定要丢人现眼,一定要说清楚哪些是无二白教你的,哪些是无三省教你的,他是不会帮人背黑锅的。 无邪现在变得这么无厘头,肯定不只是他一个人的关系,他分明记得自己教的是摆事实讲证据啊,可没教他瞎猜。 谢雨臣听见这话又白了无三省一眼,递给无邪一把匕首,让他仔细看看里面有什么机关。 大概和小时候受到的教育有关,谢雨臣反而对他看得上人很有耐心,他自己接受的就是揠苗助长的教育,哪怕二月红在尽力给他较为轻松的童年。 但压在谢雨臣肩膀上的担子也是一直存在的,他不仅要想办法对付家里那些为老不尊的长辈,也要想办法撑起那些指望着他生活的谢家人的期望。 他虽然对自己严格,但对一些人又出奇的宽容,他不是完全的冷漠,对自己认同的人反而是最赤诚的一个。 像之前在山东他会维护月初,因为知道月初是刚入行,所以也有意带着她了解墓底的知识,现在看见无邪有些懊恼,又用行动支持无邪亲自探究青铜棺椁的秘密。 无邪接过匕首,在青铜棺椁里敲敲打打,突然,匕首好像割到了一条缝,无邪抬起头看了众人一眼,示意可能碰到了机关。 无邪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有些紧张的把匕首插了进去,又是轰隆一声,这个棺材跟他在海底墓时碰到的棺材似的,从下面开出了一个小口。 也对,照理说,这两个地方都是汪臧海督造的,有相似的地方也是理所当然的。 无邪拿出手电照去,黑魆魆的一片,下面好像很深很吸光的样子。 他错身让开位子,好让三叔往下面扔一颗照明弹下去,就连一直在墙边时刻准备着逃跑的阿宁都往棺椁处走了几步,但是,她也很好奇,这面墙的背后到底是什么。 “我去,这万奴王,可真富啊。” 在青铜棺椁底下,是另一间很深很大的墓室,照明灯打下去是一片金光闪闪,都是黄金珠宝,王胖子咽了咽口水,合着万奴王是把财宝藏他棺材底下了。 王胖子把绳子往身上一绑,就想爬到下面去找宝贝,又被月初一把拉住。 “怎么了?妞妞,这也不是很高啊,不用担心我,等下我给妞妞找几颗夜明珠上来玩玩。”王胖子被拉了一下,不以为意的安慰了一下月初。 “老哥,先别下去,我觉得下面的声音不对,你们听是不是有一道粗重的呼吸声?” 月初皱着眉提示到,她看到那片漆黑中非常显眼的血条,这么长的血条照月初的经验来看,绝对有大怪。 最关键的是这个大怪的蓝条非常短,不足他血条的十分之一,剩下的全是灰色的,有点像是月初第一次看见的、小哥头上的那根蓝条。 只是小哥那时候的蓝条好歹只是灰了一半,这个是只剩了一点蓝色,她有些担心下面藏的是一个叠了失智buff的大怪,用理智换了绝对的武力。 这要是爬下去,一个不好那就是送餐上门、羊入虎口。 无邪刚靠近打开机关的时候也听见了这种声音,但他当时只觉得是风声,现在被月初这么一说,还真的更像是呼吸声的样子。 “再扔枚照明弹下去。” 陈皮下墓用一个莽字就能大致概括他的风格,他也不是没有脑子,只是大部分时间都懒得用,就用很直线的思考方法,多想一步都嫌累。 之前无老狗还评价陈皮为九门最难相处的人,就是因为脑子里路太多的人和脑子里路太少的人说不到一块儿去。 你跟他说吧他不一定懂,你不跟他说吧他直接上手。 无邪在他爷爷的笔记里翻到过这句话,在无老狗的心里,陈皮和墓底下那些怪物也差不了多少。 所以现在听到陈皮的话,无邪一点吃惊的感觉都没有,反正照明弹不在他手里,无邪又把目光投向了他三叔,是跑还是走,就全靠您自己斟酌了。 无三省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有些窒息,“那要是下面真有怪物,把那东西惹毛了怎么办?” 陈皮有些奇怪的反问了一句:“本来就有怪物啊,你扔个照明弹下去怪物不就被引上来了吗?磨叽什么呢,还是你愿意直接下去冒冒险啊? 瞎子,把那人扔下去,先看看效果,要是怪物引不上来,确实也只能下去。” 说着,陈皮把目光投向了刚凑过来看热闹的外国佬身上。 第96章 万奴王 (加更加更加更,谢谢各位宝宝的支持,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到10元,会有一章加更,有时间的宝子可以看看广告,爱你们(*^3^)\/~☆) “好嘞。” 黑眼镜先是往下面看了一眼,依靠他的视力能看到金银珠宝堆积成小山,而在下面那个墓室的角落里,还有两根黑色触须隐隐约约的伸出来,难道又是一只大蚰蜒? “不要!no!no!no! 别杀我!你们已经杀了我的兄弟了,他已经白白的死了,什么意义都没有! 你们,中国kongfu,厉害,不要杀我,求求不要杀我,这是没有意义的牺牲!拜托了,要是下面真有东西,我帮你们一起杀。 不要送我下去送死!” 外国雇佣兵开始和黑眼镜在墓室里绕圈圈,黑眼镜假模假样的追了几步,刚才这人掏枪的时候自己就想把他处理了,还是谢雨臣给拦下的。 谢雨臣自然也没瞒着自己,把雪蚕跟月初的话一讲他也就明白了。 所以要是现在能给这家伙一条活路,黑眼镜也不会吝啬到一点水也不放,其实这人之后要是被送到谢家,可能还不如死在自己手上干脆。 “四阿公,不然我们就再投个照明弹下去吧。 要是里面那东西真活着,又很危险,我们何必给他送饭,还给他补充了能量。 好歹是条人命,让他死的更有价值点吧,万一真上来个怪物,再把这人放上去也能撑一会儿。” 无邪看那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又被黑眼镜追的满屋跑,最后还是张嘴求了情。 倒不是他真有多么善良,舍不得一个偷袭过他们的人死,只不过是觉得人命不该这么随意的被当做一个诱饵随意浪费。 再者,黑眼镜的枪法他是见识过的,就算需要送双眼睛下去,断手断腿的又怎么不能送下去呢,黑眼镜跟着这人绕这么多圈,不管是前面刚杀了一个人想歇歇手,还是因为单纯的不想对这人动手。 无邪觉得自己劝这么一句,也不算突兀,果然,陈皮也只是冷笑一下,斜眼瞟了黑眼镜一眼。 “瞎子,别玩了,你来投个照明弹下去。” 听见这话的外国佬战战兢兢的站在原地,转头看黑眼镜是不是真的就这么停手了。 “好嘞,四爷,瞎子这就过来。” 黑眼镜笑了一下,路过外国佬的时候还伸腿踹了他一下,然后施施然走到棺椁边上,仔细看了一眼,把照明弹往那两根触角边上投了过去。 这次总算是扔对了地方,那趴着沉睡的怪物像是被激怒了一样,抖落了身上的财宝,从金山下钻了出来。 他回头望了黑眼镜他们一眼,大吼了一声往缺口处爬过来。 “都退后!” 黑眼镜喊了一句,率先退后两步把匕首拿到了手上,得把那东西引上来,才有足够大的打斗环境。 在众人的沉默里,一只拥有十二只手的生物缓缓从棺椁中探出了它那不同寻常的身躯,众人四散在墓室角落观察着这个庞然大物。 这生物的身体构造超越了常规的理解,十二只手臂错落有致地分布在躯干四周,每只手都灵活而有力,指尖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某种未知的能量。 它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深邃的暗绿色,表面覆盖着细小的甲壳,在昏暗的墓室中泛着幽光,给人一种既神秘又威严的感觉。 这是个人与蚰蜒共生的躯体,身体修长,节肢分明,体表覆盖着坚硬的甲壳,每一节都闪耀着金属般的光泽,上面还有一些布料的碎料,随着他的行动飘动。 他的头上戴着一个头盔,勉强看得出这是个人类的头,但现在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从嘴里发出喑哑破碎的嘶吼。 从这个眼熟的头盔里,无邪发现了他的身份。 “万奴王?!”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叫出声,难怪汪臧海不认同这人长生不老的办法了,在见到这个怪物之前,怕是谁都想不到会有人放弃人的理智把自己和动物连到一起。 无邪莫名的有些恶心,但现在也不是他多想的时候了,因为那个怪物听见声音已经向他飞快的爬了过来。 月初见状看了一眼离无邪不远的王胖子,连忙飞奔过去想要阻止,但那万奴王爬动间,尾巴直接碰倒了青铜棺椁,迎面砸来的棺椁阻挡住了月初的步伐。 黑眼镜离无邪更近,刚刚那条蚰蜒的甲壳就无法用子弹打中,就算是死了,那甲壳也坚硬非常,所以黑眼镜干脆放弃了用枪,反而是匕首更加顺手,只等着爬到万奴王身上将匕首插进他节肢间的软肉里。 于此同时,远远站着的陈皮一把将王胖子拉到了身边,隔着无邪甩出了自己的九爪钩,谢雨臣则更关注那个外国佬的阿宁的动向,站在他们中间看二人企图用射枪转移万奴王的注意力。 张麒麟则站在无三省和潘子前面伺机而动,所有人都在等着最开始的一击。 因为有黑眼镜的掩护,无邪惊险的从万奴王和墙角的缝隙间挤了出来,见状张麒麟和月初也加入了黑眼镜和万奴王之间的战斗。 这人有十二只手臂,身躯也比前面那只蚰蜒更加灵活,哪怕有枪声在干扰万奴王,还有一边观战的陈皮不停的拿九爪钩往万奴王的眼睛处试探,三人第一阶段的进攻竟然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倒是往万奴王的身上砍了几刀、武器也好几次插到了他的肉里,但这怪物就跟感觉不到疼痛似的。 月初也叫雪蚕减缓了这怪物的行动,但是他的弱点居然不在中枢神经存在的地方。 十几分钟下来,张麒麟和月初已经用刀和伞面砍下了万奴王的三只手臂,但这怪物完全没有疼痛避让的行为。 黑眼镜在心里惊叹了一下,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脚抵着墙根,一脚重重的踹到了万奴王的头盔上。 不管万奴王怎么行动,这头盔总是不动如山,早就让黑眼镜看的不爽了。 没想到反而是这一脚,好像终于找到了万奴王的弱点,他面具下面的头开始剧烈的摇晃,躯体也开始剧烈的摇晃。 月初一时不察被甩了出去,在空中一个转身才勉强稳住身形,万奴王却像是受不住痛一样在墓室里横冲直撞,阿宁原先看中的墙角被他撞出了一个大洞。 整个墓室剧烈的晃动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要塌了,阿宁见状从那个洞口钻了出去。 在摇晃中,月初滑到万奴王的身前,细剑向上从他的脖子前面的甲壳缝隙里穿过,直直捅进了万奴王的脑子里。 第97章 失散 “快走,这里要塌了!” 月初收回剑还来不及多喘口气,就被陈皮向后拉着钻到了一个洞里,月初也听见了陈皮的话,知道他这是好意,没有反抗的就被陈皮拉着衣领扯了出来。 刚退进甬道里没有几米,轰隆一声,他们原先待的墓室已经整个倒塌了,月初有些无奈的笑笑,看来她老哥心心念念的压堂货没有了。 月初抬眼望去,脸色一沉:“我哥呢!” 现在这甬道里只有她和陈皮,就连她老哥也不见踪影。 月初有些不可思议的回想,她分明记得自己是在看见万奴王往她哥那边撞过去,自己才着急的晃过去要杀了万奴王,而那个时候陈皮正在她老哥边上。 怎么现在,她哥不在了,陈皮还在。 月初拽过陈皮的衣领,面色凶狠,好像下一秒就要把陈皮杀了祭天:“你不要告诉我,我哥还在里面!” “不会,刚才万奴王在墓室里乱撞,撞了好几个洞口出来,当时你和万奴王斗的正凶,王胖子当然也不可能在边上看着。 只是最后那几分钟,墓室已经坍塌了一半,无三省他们都往不同的洞口钻出去了。 我看见你哥被潘子拉着和无三省他们一路走了,因为你附近也有个洞口,我就拉着你过来了。” 陈皮说的很镇定,月初半信半疑的瞥了他一眼,带点疑惑的问道:“我还以为要是墓室坍塌,四阿公会头一个走,居然跟着我留到了最后?” 陈皮盯着月初看了一会儿,脸上瞧不出什么情绪,然后缓缓的皱起眉,语气里还带着不解,说道:“别作妖,直接喊我名字就好,突然这么喊我,怪渗人呢,我又不是不回答你。” “那你别转移话题,跟着我干什么?”月初懵了一下,想不通这人的关注点怎么突然飘了,别是这人根本没看见她哥跑哪里去了吧,或者,他跟在自己身边,想得到什么好处? “谁能跟得上王小姐啊,就是巧合而已,那群人我一个也不信。”陈皮有点嘲讽的勾勾唇角。 “难道你竟然会相信我?”月初有些荒唐的笑了一下,这人一口一个王小姐带着说不出的嘲讽。 摇了摇头朝着甬道前面走去,她必须相信她老哥,一定能在墓室里照顾好自己,等着自己和他团聚的。 与其和陈皮这个老狐狸浪费时间,她还不如尽快出发去找哥哥,刚才墓室倒塌的声音她倒是听见了的,甚至能趁机把前头那条蚰蜒和死掉的万奴王收回系统空间。 一下子收获颇丰,欠了那么多债,也就先不想着还了,月初把自己心爱的跑酷精通给买了下来,虽然仗着身体机能,她比普通人强了很多。 但从悬崖下爬进洞里的时候,她还是发现自己的动作不如谢雨臣那般灵活轻盈,甚至没有陈皮的快捷自在,简直不能忍。 买了跑酷技能后,她的平衡、跑步、移动技巧、跳跃能力、翻滚和落地技巧、攀爬能力、悬挂和摆动技巧甚至力量和灵活性都有所上升,赚的不能再赚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那两个怪物的消失。 陈皮见月初不信,也不觉得意外,慢悠悠的跟在她后面,他并不担心,自己和她还会有很多的时间,只不过,这人实在养不熟,又很小心眼,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瞎了眼看上她了。 陈皮像是想到了什么,陈皮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竟然非常温暖。 “这里的甬道怎么弯七扭八的。” 月初有点生气的拿脚踢了一下甬道的墙,他们已经走了半个多小时,她和陈皮两个人的速度都不慢,这些甬道歪歪扭扭的,但是却没有别的分叉口,就这么一条不知道通往哪里。 “你刚才有没有看见我哥是从哪个方向离开的?” 月初有些不甘的问陈皮,见陈皮摇头月初又有些不甘的叹了口气。 要是她哥是跟着张麒麟走的或许月初还没这么着急,跟着无邪走也行,虽然他邪门了一点,但她哥那么多年也没被克死,或许还能在半路上碰见无邪。 可跟着无三省走,虽然月初一再告诉自己老哥不会出事,但她还是有点担心,无三省当初在云顶天宫的时候,是不是受过很重的伤? 她记得在这里无邪和张麒麟分开了一段时间,再之后就是一群人去塔木陀那个沙漠的事了,都怪她那个时候看书太囫囵吞枣。 根本也不爱看那些墓室里的机关怪物,只追求一点惊险紧张的氛围,唯一稍微认真看一下不过是无邪每次结束后的总结。 最喜欢的竟然是无邪在心里对张麒麟的评论,和每次张麒麟神仙般的救场,当然了,一些惊险刺激的桥段她也还记得一些。 比如一滴血让女傀下跪啊,海底墓里禁婆的头发啊,阿宁踩机关反水啊,老痒突如其来的身份揭秘啊,无邪收到的两卷恐怖录像带啊,张麒麟混进阴兵队伍啊…… 但她就是不看细节,当时在云顶天宫,无三省到底是什么时候受伤的?不会是在他们这次失散之后吧,他们原来失散了吗。 在安静幽闭的环境里,人就会变得浮躁,尤其是心里有牵挂,前头又不知道有什么的时候。 陈皮突然拉了月初一下:“有声音。” 月初有些警觉的侧侧耳朵,根本就没有听见声音,不禁怀疑是陈皮受不了自己的念念叨叨在蒙自己,她的身体素质可是经过了血脉改造提升的,怎么可能陈皮能听到的声音她听不见呢。 “耐心点听。” 陈皮见她就像是只竖起耳朵的兔子躲在自己的身旁,声音也不自觉软了下来,不过像他这样的人,身边不会有兔子也容不下兔子。 所以陈皮很快就清醒过来,用手克制的碰了碰她的头,示意她把耳朵贴到墙上。 “是脚步声?!”月初有些惊喜的抬起头,正好撞进陈皮浅灰色的眼睛里,他的眼睛湛然有神,里面还有没来得及藏起来的笑意。 月初瞪大眼睛仔细揣摩了一下……看着还是蛮温柔慈爱的,她愣了一下,难道这人是把她当成陈文锦了?对了,陈文锦是他女儿还是孙女来着?无三省和陈文锦是不是还有一段儿,这么算起来,难怪这一路上无三省这么听陈皮的话…… 陈皮不知道月初在想什么,只是发现她看着自己的眼珠走神了一下,然后像是发现了危险的食草动物,拔出剑守在了自己的洞口前面。 难不成,这人谎话连篇,但说喜欢自己眼睛颜色这一句居然不是假的? 第98章 死了 月初背对着陈皮,心里反而一些心虚。 可能正是此刻和她老哥失散的关系,月初反而有些理解陈皮的古怪脾气了。 想他一大把年纪了,头发都白完了,女儿也失踪了不在身边,当年带着女儿出去的小黄毛却一个劲的在自己眼前晃悠。 七老八十正是安享晚年的好时候,二月红在陈皮这个年纪已经金盆洗手好多年了,可陈皮还要辛辛苦苦的爬雪山、挖盗洞。 带着一群不被他放在眼里的生瓜蛋子一起盗墓,月初只要稍微想想,也不是不能理解陈皮总是一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做派。 他虽然说话也不是很好听,哪怕自己跟他提了叫他月初就好,他还是延长着声音故作老派的喊自己王小姐,但说到底他也是民国生人,可能只是为了表客气,不是有意讥讽的。 而且、好像、假如,她没记错的话,是不是陈皮就是死在这里的? 月初舔了舔嘴唇,难得的良心发现,站在陈皮身前细听,脚步声越来越近,虽然听着这声音估计来的是个落单的人,但好歹说明这附近是相互通着的,月初总算是有点放心了。 “啊!ms.王,是你们,真是太好了。” 可惜,月初的盼望落空了,来的是那个外国佬,没想到他居然还活着,也没被墓里的石块砸死。 刚才打斗的时候,她还曾瞥到谢雨臣就在他和阿宁身边,想来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的,怎么现在,这人还活蹦乱跳的? 谢雨臣竟然把他跟丢了,也没趁机审问一下他?万一这人活不到出去的时候,岂不是白白放过了一个汪家奸细?哪怕是问点裘德考的消息出来也好啊。 陈皮皱着眉看过去,这洋鬼子乱吼什么呢,叫的他头疼。 “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皮见月初面色不善的收了剑,站起身走到月初身前,洋鬼子就喜欢动手动脚的,他可别想碰到月初。 “我、我就是,那时候墓快塌了。 我就跟着谢当家和阿宁队长一起出去了,只是我们走了一会儿,遇见了个分叉路口,队长要我出来探路,那我也不能反驳啊。 但是等到我返回去的时候,队长和谢当家已经不见了,我只能顺着路一路找过来,没想到居然碰到了你们。 王小姐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呀,这墓里这么多怪东西,我一个人可活不下来呀,我就是想跟着队长他们赚点小钱,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们中国人的事情,没必要牵扯我一个m国人吧?” 外国佬显然有点怕陈皮,在月初面前缩了缩身子,惹得陈皮更加更加不舒服,掀了掀嘴角露出一口白牙,森森然泛着冷光,威胁的瞪了外国佬一眼。 手上的动作也不停,往外国佬身上又扔了好几颗虫子过去,本来只是给这家伙下点方便追踪的东西,但既然他这么不识趣,就不要怪自己让他生点小病了,苗人的小虫子就是好用,下次还得抢点回来。 “你们组织人来中国盗墓现在还想拿外国身份来说事?”月初惊讶于外国佬的厚脸皮,汪家人能有什么好东西,月初很是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你从那条路过来,没再碰见别的什么人?”月初有些质疑的看向那个外国佬。 但显然,月初也问不出什么,这人仗着自己外国人的身份,说不了两句就吞吞吐吐的说自己不明白月初的意思。 月初翻了个白眼,但找老哥要紧,她也只是让那人带着他们原路返回,至少现在她知道前面终于有分出去的路了,这外国佬好歹能避免他们原路返回塌方的地方。 “啊!这是什么!” 汪家人果然打算干坏事,月初顺着外国佬手指的地方看去,但是还没看见什么东西,原本在她边上走的好好的陈皮突然捂着脖子倒下了。 月初连忙拿剑一挥,把他脖子上的蚰蜒斩落,可是陈皮已经倒着靠在甬道上,死前他的手还向上伸了一下,月初下意识的握着他的手蹲下去,阿宁被毒蛇咬死好像也没这么快。 是不是过于戏剧性了?她记得陈皮只跟着二月红学了武功,不是因为年纪大了没有学戏?怎么最后一下的动作里还能看出点戏曲的影子。 她有些不解的看着陈皮,这人、不会是死了吧?可是、他的血条还好好的啊!他不会是在装死吧?可又是为什么呢。 月初凑近陈皮,探了探他的呼吸,没有呼吸;又摸了摸他的脖子,没有跳动;月初不死心的凑到他胸前去听陈皮的心跳,也没有心跳…… 什么鬼!陈皮,你小子在搞什么啊! 月初实在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甚至拿手在陈皮头顶挥了挥,这已经不是难不难过的问题了,而是她的系统有可能出问题了。 只是这在外人眼里,就是月初伤心过度,已经不敢相信事实了,甬道里的风很凉,陈皮就连体温也很快降了下来,看着真就是个死人了,可月初还是盯着他头顶的血条看。 又在心里问了系统好几遍,系统的回复都是没有问题,又去问了雪蚕,但雪蚕只能感觉到陈皮好像真的没有了气息,应该能算是个死人了。 外国佬将手搭在了月初肩膀上,试图安慰月初:“王小姐,你不要太伤心了,人死灯灭,就让陈老先生好好的走吧。” “洋鬼子!你他娘的手放哪里呢!” 王胖子好不容易跟无三省他们跑出来了,就看见妞妞蹲在陈皮身前,两人靠的极近,而那个洋鬼子还敢把手搭在妞妞的肩膀上,简直就是放肆。 “老哥?”月初见王胖子过来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但她很快就站起身,指着陈皮问王胖子,“你看陈皮,他不会是死了吧?” 王胖子虽然有些惊讶,但也走上前去看,还真是没气了,他咽了咽口水,没想到陈皮居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在了这里。 看他衣衫不乱,面色也只是苍白了一些,靠坐在甬道边上,就像是睡着了,这陈老爷子确实不一般,就算死了也是体体面面的,只是,再体面这人确实就是死了。 无三省被潘子扶着也过来看,摇头叹息几声,又问那条咬死人的蚰蜒在哪里,分明之前的蚰蜒也只是啃人吃人而已,根本也没有那么大的毒性啊。 月初仔细看着无三省的脸色,看不出是不是九门做戏故意哄骗汪家,毕竟他的叹息和哀伤都刚刚好的样子,没有特别的表现。 要是没有血条,她当然愿意相信陈皮是死了,可是,血条还明晃晃的挂在上面,陈皮好的很呢,难不成现在还有什么流传下来的龟息大法? 第99章 八卦 (加更、加更、加更(づ ̄3 ̄)づ) “妞妞啊,人死不能复生,确实这些日子陈老爷子也很照顾我们,不过生死有命,想来陈老爷子出发之前也是考虑过得。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后悔的,要是你实在伤心,咱们就在这把老爷子就地掩埋了。 对了,三爷,这四阿公死在这了,您看我们是不是要给他拍个遗照或者视频什么的证明一下,这出去之后陈家不会找我们麻烦吧?” 王胖子看妞妞伤心,心里也不好受,拍拍妞妞的肩膀安慰道,陈皮这一路上对妞妞的照顾他这个做哥哥的都看在眼里。 不管是很合身的衣服、特地挑出来的番薯、足够七个人吃的食物,还是额外加糖的番薯饭、半路上突然开始提供的白糖、对妞妞那称得上宽和纵容的目光。 甚至是刚才万奴王出现的时候,照着陈皮的个性居然不是推自己出去挡枪、而是站在自己身边时不时还帮自己转移下位置。 一个是巧合,难道桩桩件件都是巧合吗,王胖子还不至于傻到说连这么明显的善意都看不出来,也就妞妞可能习惯了直来直往、也没有揣摩别人心意的习惯,所以看不明白陈皮这种别扭的性格。 妞妞现在还不知道,陈皮在某个年代可能还会是她的好朋友,还会是一个足够了解她的朋友,万一他们之后相遇,他不想妞妞想起陈皮的时候,觉得低他一等或者心有遗憾。 月初叹了一口气,转头看了一眼无三省。 无三省有点诧异的抬抬眼,下一秒又觉得自己已经领悟了月初的意思:“没关系的,咱们给四爷拍个照,让他入土为安吧,至于陈家那些人,说起来大多也是一群乌合之众,见利则聚、利尽则散,不会来找麻烦的。” “那陈家嫡系会不会有意见?”月初还想再挣扎一下,虽然不知道这老橘子皮搞的什么鬼,但眼睁睁看着他被活埋,好像也说不过去。 陈皮在搞什么,他们老九门的人又在搞什么,难不成也知道汪家存在了?这是覆灭汪家的一环? 月初的眼神飘忽了一下,她记得,是不是、大概,无邪发现汪家的、还是那些海外张家人发现汪家的? 老九门的人原来也设局想抓过汪家人吗?他们不是都已经年老体弱、也是要退休的年纪了吗,要是陈皮都已经知道汪家,甚至还想用假死设计汪家的话,那后面还有无邪、无三省什么事啊。 “啊?”无三省愣了一下,想到月初不是九门的人,可能对陈家的了解比较小,解释道:“四爷他早年收养了几个儿子、女儿,只是这些年,跟着四爷下墓,那群人死的死、伤的伤。 现在陈家权力最大的除了四爷,就是四爷几年前收的义子、一个叫陈四的年轻男人,我们之间没打过交道,不过四爷对此人虽然看重却并不亲近。 据说这人不管是样貌还是脾性,和四爷都是很像的……爱憎分明,想来陈家得乱一段时间,那人恐怕没时间追究。” 无三省在形容陈皮的时候微妙的停顿了一下,好像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人的冷情冷性一样,九门的人虽然没见过陈皮是怎么爱人的,但是见识过陈皮怎么对待仇人,足够陈皮吃好几弹匣的枪子儿了。 “啊这,陈老爷子还活的蛮孤单的哈,但人家亲、亲戚之间,有这么大仇嘛?” 王胖子抓住了无三省说陈四和陈皮样貌相像的话,觉得老人家这把年纪了突然还要再认一个义子,保不齐就是年轻时候留下的风流债。 风流债好啊,就陈皮那个性格既然能留下风流债,那说明和他家妞妞就没啥关系,也不至于之后万一两人再相见,凑在感慨什么君生我未生的遗憾了,他家妞妞要高高兴兴的长大、快快乐乐的到老。 和陈皮比起来,无邪都顺眼很多了,说起来,自己也真是最近神经太敏感了,见着个稍微姿色还算可以的男的就觉得他们喜欢自家妞妞,实在是以己度人、王婆卖瓜了,幸好没人知道,否则胖爷在道上都混不下去了。 其实陈皮这个年纪也算是喜丧了,活了那么久也算活够本了,王胖子一下子觉得心气顺了起来,唯一担心的就是陈家小子要找他们算账。 “咳咳,这位小四爷,还没个正经身份呢,四爷之前的养子养女,能在四爷手底下干那么久,也是有些本事的。 况且这次行动,无家和谢家的人都有参与,九门同气连枝,问题不大。” 在人家尸体前八卦人家的家庭情况,无三省还是有些不适应的,让潘子稍微整理下陈皮的仪容,无三省背过身小声的和王胖子讨论起来。 “那行吧,那咱们就给四爷挖块地出来,专业就是干这个的,一定给四爷修的板板正正的。”王胖子安心的点点头,确实,无家和谢家都要脸,有他们顶着呢。 [小雪,给地面加点冰,或者加固一下,别真让他们把人活埋了。] 月初有些无奈的看看陈皮,这要不是自己在这,陈皮就得体验一下假戏真做的感觉了。 “王小姐,你看我们之后怎么走出去?” 那个外国佬像是黏上了月初一样,又跟在月初身边问。 月初啧了一声,觉得这人看不懂眼色实在有点恼人,陈皮假死要不是演给自己看的,要不就是演给这个人看的。 要是老九门的人有办法把汪家除了,那她哥也就不用跟着无邪反复的冒险了,要是有时候来了兴致,就去墓里玩玩,总比和汪家斗智斗勇安全。 所以月初是真的很想把这个外国佬平平安安的送回汪家的,只是现在看这人凑上来,还笑的那么开心,难不成真以为他把自己当傻子糊弄成功了? [小雪,给他内脏上点强度,能活个两三个月就差不多了。] 月初指挥着雪蚕伤害了这人的内脏机能,心里才舒服不少。 说起来,小雪的能力也蛮能卡bug的,之前还说自己不能轻易伤人性命,但刚出公主墓就直接把人冻得半死了,现在又几乎把这个汪家人废了,但他就是能坚称自己没害过人命。 月初觉得自己还是挺欣赏小雪这种处事态度的,至少不内耗自己。 第100章 爆破 王胖子见月初不耐烦,走过去挡住了那个外国佬。 “我和三爷是往右边那个岔道口过来的,你是从左边那个岔道口过来的,妞妞就是从我们之前待的那个墓室出来的。 但我们几个都绕到一起了,但是还没有找到别的出口,说明这可能是建造者故意这么干的,我们走的这几条路是密封的,这汪臧海,也真是损到家了。 所以啊,咱们现在就只能靠胖爷我这么多年的倒斗技术,和无与伦比的爆破技术了。” 说话间,王胖子已经掏出了雷管,示意可以炸出一条路来。 就在王胖子四处敲墙找路的时候,那边的无三省却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三爷,这土不对劲啊。” 潘子的手被铲子震的发麻,却连铲子的一半都挖不进去,上面的冻土好像也没那么硬啊。 月初有些心虚的撇过脸,心里偷偷给雪蚕的靠谱点赞。 边上的大卫也凑上去帮忙,确实是铲不开,要是可以,他想直接把陈皮的头割了带回去,但是现在在场的人里,肯定没人会同意他这么做。 只能算了,虽然自己冒险杀了陈皮让王月初有点怀疑自己,但既然没出手,自己就还有机会,陈皮的身体都开始僵硬了,肯定是死了没跑。 自己只要再找机会把王月初杀了,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这个人,曾经多次出现在家族观测的历史里,但是每次停留的时间都不长,面貌也不会发生变化,但在建国之后这人就没怎么出现过。 本来以为又是一个长生者,没想到跟着探查无邪的外族人却在几个月前发现了她的踪迹。 顺着她和她哥哥查起来,却发现她的一切生长踪迹几乎透明,都是有迹可循的,甚至每一个成长阶段他们还能找到对应的照片。 只是因为这兄妹二人被二月红藏在了谢家的包围圈里,才让他们忽略了正在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情,所以,这个在民国的时候,搅乱了他们很多计划的王小姐。 终于在这么多年之后,被他们查明了身份。 经过家族的计算,王月初可能不是长生者,而是时空旅行者,大卫混进了阿宁的队伍里,目标一是杀死陈皮阿四,目标二则是杀死王月初。 他本来以为王月初不一定会出现在这里,但果然家族的计算不可能出错,王月初还是出现了,而且看着和陈皮还不是很熟的样子,这么说来,或许真能阻止她回到过去。 大卫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要是没有王小姐搞得那些破坏,他们汪家现在该是多么伟大的家族啊。 现在的老九门,除了霍仙姑还在北京,齐铁嘴出国后就失踪了、剩下的人全死光了,新旧交替、权利更换,不堪一击,正是往里面塞人的好时候。 要不是杀了谢雨臣和无邪之后可能出现的变数太大,这么好的机会大卫简直想一网打尽。 “我找好位子了,不是,哥几个怎么回事啊,这么虚?” 王胖子往前走了一段路,终于在离这里五十米远的那个拐角口听见了不一样的声音,他做好了标记就回来找月初他们。 结果回来一看,好嘛,就掀起了这么薄薄的一层,就是用来藏张海报都费劲,更不要说是埋人了,他家妞妞也就算了,怎么无三省这种挖地老江湖都马失前蹄了呀。 无家和陈家有仇吗?也没听说啊。 “可能是这冻土层太硬了吧,老哥,不然我们把包给陈皮留在这,里面应该能证明陈皮身份的东西,要是之后陈家人愿意回来找他,那也有个对证。” 虽然不确定长白山底下的冻土层有多厚,但月初说它是冻土层也没人反驳,也不能真的为了一个刨不出来的坑一直在这耽误时间吧。 实在不行,就让那个自告奋勇的外国佬背陈皮一段时间,万一他能出去,陈家没准还能给他一笔钱呢。 “哦不不不,上帝啊。 我虽然爱戴上帝,但是背着这么一个、人,我怕耽误你们。” 大卫连忙摇头,他只是自告奋勇给陈皮挖块墓底而已,怎么也是死在自己手上的,但既然挖不出来那也只能算了,他还有别的任务呢,不可能带着这么一个拖累。 月初走前回头看了陈皮一眼,盗墓贼的背包里工具还是很多的,陈皮应该是自己有打算能跑出去的吧。 感到庆幸吧陈皮,幸亏你东西准备的多,他们没有舔包的兴趣。 无邪跟着黑眼镜在甬道里乱晃,突然听见轰隆隆的一声,停顿了一会儿,接二连三的又响了好几次,无邪眼睛一亮,赶忙向声音传来处赶去。 “不是,小三爷,你干嘛去呀?” 黑眼镜有些莫名的拉住无邪的背包。 “你不懂,这声音,肯定是是胖子搞出来的。” 除了胖子,他就没见过有谁身上能带那么多雷管的。 无邪走了两步没走脱,被黑眼镜扯在了原地,他有点羞恼的转身把自己包拽回自己怀里。 “这么大的动静,要是塌方了怎么办?” 黑眼镜见无邪是真的着急,也是真的很有礼貌的站在原地等自己问话,稍微有点无奈。 “那我得去把胖子他们挖出来啊。” 无邪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苍白,语气倒是坚定的很。 “小三爷,实话和您说了吧,我收了钱的,三爷托我照顾您,你可不能让瞎子结不到尾款啊。” 黑眼睛虽然还是那样吊儿郎当的笑着,但无邪却敏锐的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这人似乎是在威胁他。 无邪于是也冷了语气,也不管什么礼貌不礼貌的了,快步往声音传来处跑去的同时还不忘补了一句。 “我三叔自从上次失踪之后,无家为了找他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二叔已经说了,等找到三叔那些钱都要让他补回去,恐怕你的那笔尾款是没人给你结了。” 黑眼镜笑了一下,好小子,软硬不吃啊,但还算有点样子,至少知道要回去找人。 他慢悠悠的跟在无邪后面,他只比无邪高一点,但是就算无邪跑起来,黑眼镜用这个速度竟然也能不远不近的坠在无邪后面。 “月初!” 黑眼镜在拐角处突然听见前面的无邪大喊,他低头骂了一句,到底没忍住跑了起来,他记得当时分明是陈皮把月初拉走了呀,这两个冷兵器是怎么搞出那么大动静的。 第101章 青铜门 等到黑眼镜狂奔到场,才发现月初只是身上染了一些灰尘,最脏的那一块还是她用自己手背蹭开尘土的脸颊,越抹那块灰灰的范围越大。 可爱是有点的,可怜倒是没有发现。 黑眼镜松了口气,看着无邪磨了磨牙,这人一惊一乍的,还是缺少锻炼。 “月初,你怎么和胖子走到了一起?” 无邪离开墓室前是想就近追着他三叔他们出去的,但是就差了那么一刻,他三叔把王胖子拉走后那块地方就塌了,他就只能跟着黑眼镜一路走过去。 但他的记忆力不错,那时候月初分明没和三叔他们在一起。 “唉,无小少爷,你可别提了,四阿公死了,我们才和王小姐的哥哥重新相遇,我也和谢当家他们失散了。” 大卫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点激昂,无邪以为是他在抱怨路程艰难,但月初却觉得这人是在对一无所知的无邪炫耀自己杀死了陈皮的功绩。 月初没忍住皱了皱眉,虽然还没怎么和汪家人接触过,但她已经开始讨厌汪家人了,这种小人得志的感觉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他每一次假惺惺的安慰劝导都像是嘲讽,真是好样的,尊贵的玩家已经决定,要是之后再碰见汪家人,一定要教他们学乖。 “四阿公死了?” 无邪有些震惊,就连黑眼镜一直笑着的脸也罕见的沉了下来。 “是啊,哪里突然蹦出来一条蚰蜒,然后……小小的一条,但好像剧毒无比,四阿公也是一时没注意啊。” 大卫还在那里绘声绘色的讲述着,潘子顺手把他装着蚰蜒的袋子找了出来,这就是刚才咬死陈皮的那一只,他们决定带着这东西和尸体的照片送去给陈家,至于陈家派不派人来接回尸体,就不是他们能管的了。 “你之前被四阿公针对,现在倒是一点也不记仇啊。” 黑眼镜的舌尖抵了抵上面的尖牙,看惯生死的他难得的有点不爽,陈皮出手还是很爽快的,难得的老板啊,没想到居然会被暗算。 黑眼镜可不相信,空旷甬道里突然跳出来一条蚰蜒,也能让陈皮这个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人反应不过来。 又是什么样的毒能比当初雪蚕冰封谢雨臣的速度还快,月初并不是那种吝啬于药物的人,所以这些人,究竟想干什么呢。 黑眼镜也是在陈皮手下干了好多年的,这人的脾性,就算不能说完全了解,但知道个七七八八还是没问题的。 这还是他第一次发现陈皮这么有耐心,光靠自己逗猫样的跑法和无邪的两句求情,还不足以让陈皮放弃对这外国佬的杀意,除非陈皮从始至终就没想过把这外国佬杀了,否则事情就无法解释。 “唉,人死债消,我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黑眼镜挑了挑眉没有讲话,发现月初本来带点苦恼板着的脸居然抽动了一下,发自内心的觉得这个什么大卫是真的很有本事,他还是第一次见月初这么无语呢。 无邪和无三省既然汇合了,月初他们跟着走就行了,黑眼镜跟在月初身边问道:“你就不觉得手痒?” 有些东西是怎么藏也藏不住的,陈皮之前的性格可以说是别扭冷漠,但绝不是这次这种无害的表现方式,他和月初刚回来的时候,一堆人都在明里暗里的观察陈皮,他就觉得不对劲。 黑眼镜没少借着脸上墨镜的优势观察这些人,看起来月初和陈皮好像互不相干、硬说起来还有点不对付,但陈皮对月初很有优容,而月初对陈皮,至多也就是因为摸不清感觉有点讨厌,绝没有到动手害人的地步, 可没有月初的帮助,这个大卫是怎么成功动手的呢,黑眼镜决定再观察看看。 “人死债消,我也不是小气的人。” 月初挑眉冲着黑眼镜笑了一下,黑眼镜像是领悟了什么,也放松了身体跟上去,合着这是已经预判完死期了。 月初他们这次找的路没错,越走前面的路就越宽阔,只是越走这片地也越暗。 月初和王胖子相互扶着往前面走,免得被碎石绊倒,至于无家叔侄这种多言好奇还非常多疑难搞的人,就当是留给黑眼镜一个表现得机会算了。 “小花!” 无邪突然看见了前面石头后面躲着的人,有些惊喜的喊了一声。 “嘘。” 谢雨臣先是环视了一圈,见人还没来全,拿手指在嘴前比了一下,示意他们四下散去躲到石头后面。 又对着月初和无邪说道:“我和那个大卫分散后,跟阿宁一起碰上了那个张麒麟,跟着他就来到了这里。 只不过我们紧紧跟了一路,到了这里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一个转身,张麒麟就不见了,这边上面有一些带着青铜面具的怪鸟,刚才我和阿宁一露头,就被它们啄了好几下。 但是坐的离这些石头近一点,藏进阴影里,那些怪鸟反而不攻击我们,我当时看它们全脸被青铜器覆盖的样子,还以为是靠听觉辨别我们在哪里的。 但是我们在这石头周围和到甬道那个出口为止,不管是出声还是走动,那些怪鸟都不会攻击我们,一旦靠近那个青铜门,那些鸟就会扑过来。” “那你们能确定小哥还会在这里吗?” 无邪跟着皱皱眉,对于现在的他而言,任何有与武力值有关的事情都和他挂不上钩,无邪已经有点习惯了。 所以干脆也不问那些怪鸟的攻击力怎么样,总之在这队伍里,有种只要人多混混就能过关的感觉。 “他一定会来的,这个门后面藏着秘密。” 阿宁看了眼人群,最后把目光投向了那个青铜大门。 壮观宏伟,这大门的高度竟然和上次他们在秦岭见到的青铜古树差不多,简单点讲就是一眼望不到头。 无邪他们趴的那个位子还是比较靠前的,不过还不足以看清上面的纹路花纹,无邪跃跃欲试的想凑近看看,做成这个样子,不会真指望有人能打开它吧。 月初不觉得有什么东西是玩家不能够去看的,青铜门,这才是盗笔必须的打卡地点啊,月初碰了碰无邪的胳膊,从背后抽出了她的伞剑,两人对视一笑。 第102章 乐园二次开启 (加更加更加更,谢谢各位宝子支持。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十元可获得加更一章哦,亲亲亲亲(* ̄3 ̄)╭?) 于是众人就看着月初和无邪缩在金刚伞下面,稳步朝青铜门迈进。 等他们一离开这些巨石范围,那些怪鸟就会俯冲下来啄人,但是月初一手转着金刚伞面,一手拿着细剑。 等那些鸟靠近张嘴的时候就一剑往它们嘴巴里捅,死鸟就像落花一样在金刚伞周围坠落,就连那群怪鸟好像也生出了理智似的,只敢盘旋在月初他们周围。 王胖子一开始吓了一跳,这两人哪儿来的那么多好奇心,万一那些鸟嘴有毒,被叨一下可不得了。 不过看见妞妞杀鸟跟闹着玩似的,也就放心了,反而是妞妞边上的无邪时不时要惊呼赞叹一下,胆子小就别凑上去了,王胖子有点无奈的摇头。 剑影如风、剑光如织,无邪几乎不能移开自己的视线,他拿着手电筒为月初照亮周围的视角。 哪怕月初的目光一直跟随着空中的怪鸟,留给他的只是不自觉板起的有些严肃的侧脸、和偶尔用余光不经意的一瞥,但无邪硬是靠着他专业的捧哏手段,让月初嘴角的笑意无处潜藏。 有了月初和无邪的示范,几人纷纷往头上顶了东西,又掏出了手枪,黑眼镜、王胖子和那个外国佬做一组,阿宁、潘子、谢雨臣和无三省做一组,一路火力压制的跟在二人身后。 “小哥!” 突然,在伞下为月初打灯的无邪远远看见了从空地上飘出来的一队人影,小哥恰好就在其间,他有些不可置信的叫出声来。 那队人走的快且无声,都是黑色的盔甲,惨白的皮肤,一看就不是人的感觉,而小哥,也苍白着脸混在中间,嘴巴蠕动不知道是在说话还是念咒。 这对无邪的冲击是非常大的,难不成小哥中邪了?他一边顺着月初的动作不停的躲避那些怪鸟,一边又忍不住的去看小哥。 自从张麒麟那队人出现之后,空中的那些怪鸟好像也收到了守卫的信息,从开始三两只、七八只的攻击,直接变成了成群结队的撞击。 它们一股脑的冲过来,好像完全失去了之前保持旁观的理智。 “王小姐,小心你的身后!” 在这种时候每队人都只能够盯着自己眼前这片黑鸦鸦的怪鸟,保证自己这边的安全,哪里还有观察别人战斗的心力,这个外国佬突然盯着妞妞做什么? 哪怕是在这种危机关头,听见外国佬喊话的王胖子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见妞妞没有被影响,他警告性的踹了一脚边上的人,力气用的不算大。 现在这种时刻他不想闹出别的事情让妞妞分神,但要是这外国佬还不安分,下一次他会直接把这人踹出去。 但是这人却直接顺着他的力道滚了出去,大叫一声开始拿着枪向空中胡乱扫射,这次没有人站在他的背后策应,外国佬很快就被怪鸟包围,那黑魆魆的一团往更远处滚出。 王胖子和黑眼镜背靠背的站在一起,见状皱了下眉,难道他刚刚匆忙的踹的真有那么大力?但是眼前又是一群怪鸟冲来,两个人就连换弹匣的功夫都变少了,王胖子也就无暇细想了。 月初的伞和剑都是武器,特别是她的伞,能护住她和无邪的同时,还能靠抡和挥一下子击落好几只怪鸟,速度是别人的好几倍。 嘈杂中,她和无邪且战且进,离青铜门的距离也越来越近,突然一阵阴冷的空气袭来,青铜门开了,那些怪鸟的攻击也更加有力。 青铜门开的声音让她不由自主地分了心,一只狡猾的怪鸟瞅准了时机,从她的视线盲区猛地钻进了伞下,尖锐的喙直冲着无邪而去。 不过无邪也算闯了好几个墓,对匕首的熟悉在增加,反应速度也快了不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刺穿了怪鸟的咽喉,一时间鲜血四溅。 月初甚至只来的侧侧头,脸上也无可避免的被溅上了血珠,电光火石之间,月初听见身后的一道破风声,雪蚕来不及呼喊,身后偷袭射来的子弹被他急停在空中落下。 那人似乎没想到子弹会在半空中突然滑落,又连续开了几枪,这次都是冲着无邪去的,直到弹匣里没有子弹了才扔掉枪开始往回跑。 月初将她左手的伞面抡了一圈,挡下了那些子弹,是那个该死的汪家外国佬。 月初深吸了一口气,忍了一下实在没忍住,正好王胖子他们移到自己周围,月初喊了一声老哥,利用伞面的掩护,把无邪推了过去。 青铜门什么时候都能看,但红名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砍的。 月初快跑几步就要追过去,只是天不遂人愿,在张麒麟和那队鬼影踏入青铜门的瞬间,一阵吸力从青铜门内传来,月初的身影再次消失在原地。 月初脑海里重新响起[欢迎开启乐园系统……]的同时,月初来不及疑惑乐园的开启时间和开启条件,只能在这两个系统交替的时候,握紧了手里的雪蚕,用上了之前在乐园获得的奖励。 看着眼前的一片荒地,和被自己拽在手里气息有些不稳的雪蚕,月初知道自己又一次卡bug成功了,在墓底系统关闭和乐园系统开启的瞬间,她利用契约道具把雪蚕给带了过来。 [亲爱的玩家您好: 乐园支线二开启, 在本轮游戏中,为了小世界历史的正确发展,您需要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救下正确的人。 任务成功后,获得本世界身份。] 月初向四周环顾了一圈,这破地方之后还能搞个战斗出来?怎么搞,出来一群野猪和一个人对打,然后她把那个人救出来? 虽然玩家就是上帝,但是点兵点将也不可能告诉她什么人该死什么人不该死啊。 [那个能活下来的人,有特征吗? 我这次回去,应该还赶得上把那个什么大卫碎尸万段吧?] 月初在脑子里喊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她抬眼看了一眼天上,很好,太阳这么大,这些系统恐怕又开始午休了。 [我要等在这吗?你们这个游戏怎么连个引路都没有啊……] 月初叹了一口气,把还没反应过来的雪蚕塞进口袋里,这么大太阳,她也不是很想在这破地方等着,他爹的,真让人生气,别让她知道是哪个不该死的快死了。 怎么这么笨,连命都保不住。 第103章 找到你了 此刻月初和雪蚕正坐在一棵大香樟树上,远远的能看到周围有群小孩往河边赶去,难不成,这就是乐园说的那个任务? 看着那些人穿着民国的衣服,月初沉默了一下,盗笔世界有谁年轻的时候被人约架差点被打死的、难道是黑背老六? 他好像是个沉默寡言的独行刀客来着,一看就是很能得罪人的类型,不过他是不是西北人来着?这里的环境倒不像是西北。 [小青龙,你竟然已经能破开时空了吗?真厉害! 我活了那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到像小青龙这样,有责任心、有能力、有……] 雪蚕喜滋滋的扒拉上月初的手指把她好一顿吹捧,他不是龙,当然也不知道龙的具体习性本领。 只不过是在修炼时听到边上的人谈论过还有龙族存在的时候,怀念一下那时众妖汇集、共享天地灵气的时候。 雪蚕一族天生根脚不好,不要说是龙了,就是什么狐妖、狼妖、鸡妖,修炼的时间长了,也能不费力的把他们捉去,各族有各族的修炼之法,雪蚕其实并不敢多探听小青龙的秘密。 真龙的本事就是和雪蚕讲了,靠着他自己肉体的强度,也不可能轻易破开时空的,雪蚕曾在传承中看到过龙的虚影,一道看似轻飘飘的龙息,就能将他们吹出几千里远。 小青龙现在年纪还小,血脉又足够纯正,说不准正是她长辈留给她的保命法子,舍不得真龙一族灭绝,才让小青龙有了在时空里来去的本事。 毕竟现在的天地灵气,虽然比不上他那个年代了,但比原来小青龙待的时代是要多些的。 不过雪蚕也只是猜猜,主上的秘密他可不会去探听,修炼之法也是要看跟脚合适与否的,有这时间,不如多和小青龙撒娇几句,或是趁机多吸收些天地灵气。 大佬吃肉他喝汤,雪蚕心里可有成算了,之前听王胖子说小青龙的生日是八月十五,正是团圆的好时候。 只是可惜那时候小青龙不在身边,他还给织了一个帕子呢,还没来得及送出去,不过也不要紧,今年再多吃些冰棍,他努努力织副手套出来。 小青龙连穿越时空都舍不得自己,之后有了龙宫也没人比得上他,雪蚕觉得自己更有动力了,抱着月初的手背蹭了蹭头,美好的生活就在眼前了。 雪蚕不停的吹捧打断了月初的观察,她的嘴角忍不住的上扬,想不通怎么会有人不喜欢真心实意的吹捧的,完全忍不住沾沾自喜啊。 雪山大王根本就是个奸臣苗子嘛,月初心满意足的点点雪蚕的额头,不得不说,这种快乐一下子让月初在陌生的世界放松了下来,雪蚕也不多问,只是一个劲的夸夸,体验感比之前黑眼镜那次可强多了。 等雪蚕闭了嘴,月初才又把目光投过去,这群穿着粗布衣裳的青少年已经聚到了河边,月初决定等这群人全部半死不活了,再出场把这群人分开。 反正救下来就行了,现在无邪还没出生呢,那人要是命大,靠着配角光环,应该也足够他在只剩一口气之后重新逆袭了吧。 正午的太阳刺眼的很,波光粼粼的河边,一群十五六岁的青年把一个看着十岁不到的小孩围在了中间。 月初微微挑眉,刚刚一群人围在那里还看不出来情况,现在这么一搞,c位就很明显了嘛,围攻……难不成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逆袭套路? 真不是她说,那个被围着的小孩虽然看着势弱,但是不管是他直挺挺绝不弯下去的腰还是他过分坚毅的眼神,都比周围那群人更像主角,看来她的目标很明显啊,省功夫了。 月初这么想着却没有轻易出手阻止,她能阻止这一场斗争,但是之后等她走了,要是这群人再聚起来,那底下的小孩儿可不是每次都能有一个带着任务的玩家来救他的。 孩子还年轻,受点伤也好的快。 乐园应该不会低素质到,把一群仗着年长人多欺负小孩的败类人渣判定成历史重要人物的吧。 沉默中,那群青年先出了手,他们从袖子、背篓、腰带上拿出了自己的兵器,全是锋利的九爪钩,寒光闪烁,月初脑海里突然蹦跶出陈皮的名字。 那小孩子的身形很灵活,虽然是被围攻,但丝毫没有慌乱,他的九爪钩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时而化作一道银光,巧妙打打四面八方的攻击,时而猛然反击,令围攻者不得不连连后退。 就算那群青年有人数上的优势,但一时半刻也拿不下一个孩子,月初倒吸一口凉气,这人是陈皮的既视感更强了,就这还需要自己救吗。 月初本来以为不过是一群小孩子聚在河边过家家,没想到各个出的都是杀招啊,时间一长,小孩的体力明显开始下降,人数的优势开始显现,双方陷入了僵局。 月初跳下树奔向河边,还是凑近点更方便观察。 与此同时,被围攻的小孩子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瞅准了一个空隙,身形暴起,如同离弦之箭,不顾身边可能袭来的危险,手中的九爪钩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取一名领头少年的咽喉。 这个年代穷苦人家的孩子不安稳,吃不饱穿不暖也就算了,随时还面临生死的危险,在这种氛围下长大的孩子,就算只是半大少年也比之后在和平年代长大的成人更狠。 而一把石灰粉,就足够让势均力敌的双方形势逆转。 等到月初赶到的时候,有两个人捂着脖子倒在地上,一看就是死了,身边还围着几个少年,满脸的惊恐,但系统没有提示任务失败,所以月初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就没再管。 让她惊讶的是刚刚还隐隐占据上风的小孩此刻一只手捂着眼睛,一只手拿着九爪钩乱挥,身上已经有了很多血迹,身边还围着一群少年时不时地拿九爪钩去撕扯一下他的皮肉。 就像一只被围困的小狼,獠牙不足以撕裂敌人,反而被围在中间戏弄。 这么多人的围攻,就算是用同归于尽的打法,这小孩也活不了太久了,而周围那些人只要退走就能把这眼睛废了的小孩扔在这里。 月初有些无语的笑了一下,看来任务对象就是这小孩儿没错了。 第104章 灭口 (私设私设私设~作者顶锅飘过~) 月初一手握伞一手握剑就冲进了包围圈里,锋利的细剑划过连接九爪钩的绳子,又用伞面将那个小孩护到了身边。 “不要怕,我是来救你的。” 月初皱了皱眉,握着伞面的手打了个转,避过那个小孩因为武器被毁后伸过来的手。 这招掏心爪要不是月初躲得快,怕是雪蚕已经出手冻人了,不过月初也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孩是正经练过的。 而周围那群人也就是熟能生巧而已,要不然也不会一群人围攻这一个还落于下风要用偷袭的手段了。 月初抬起那小孩的头细细打量了一会儿,这五官果然能看出陈皮的影子,老九门的重要人物,要是他死了确实会影响盗笔小世界的发展。 她来了兴致,捻了捻陈皮脸上的粉末,是石灰,难怪这人没有跳水逃跑。 石灰,应该不会和植物油发生反应吧? “你叫什么名字?”月初最后再确认了一遍。 “陈皮。”那小孩皱着眉,虽然受着伤,脸也被人抓着,但是语气还是差得很,是他没错了。 月初放开他后假装掏兜,从乐园系统里找了一瓶洋甘菊花油出来,还贴心的把瓶盖拧开了递给陈皮,虽然陈皮当时冲她扔番薯,但月初还不屑于欺负一个眼睛看不见的小孩儿。 “拿着,倒进眼睛里用衣服把石灰擦掉,之后去河边洗洗眼睛。”见陈皮温顺的接过东西不发一言,月初还有点桀骜不驯的人终于低头了的快乐。 至于她的回血红药?还是让陈皮吃吃苦头吧,她这也不是小心眼,要是真不行了她肯定会拿红药出来的,只是陈皮万一、一定是个小白眼儿狼,她岂不是要暴露了。 这瓶洋甘菊花油还是黑眼镜帮她完成某次任务后的奖励呢,可以用来擦手按摩做香薰,也不知道乐园系统发着东西干嘛。 让她和黑眼镜能在原始社会睡个好觉?反正月初一直用不到就扔系统里了,没想到便宜了陈皮。 瓶子才一靠近,陈皮就闻到了一股苹果的甜味,同时还有点淡淡的青草香气,陈皮低下头嘲讽的笑了笑,看来是个娇小姐,出门还带着这种、香水? 这东西可贵,陈二毛子就有一瓶香水,但他觉得那味道香的刺鼻,和奶奶出殡的香火纸钱味融在一起,叫人作呕。 远没有这瓶来的香甜,没人会用这么贵的东西来害自己的性命,于是陈皮很放心的把东西倒进眼睛里。 周围的人被月初给镇住了,理智回归,终于发现现在又死了人又失了武器,当然想跑,可是回去之后怎么办,他们会被村里大人打死的。 一下子死了两个有爹有娘有亲戚的孩子,可不是什么小事,要是他们能把陈皮捉回去,那可能还没什么事,要是不行,这里好多个无父无母的小孩会因为闹事被赶出村子。 在月初和陈皮说话的时候,一群人还傻站着不敢走,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处理,刚才围着尸体边上的人带着武器返回来,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观察着月初。 他们在村子里长大,以捉鱼捉螃蟹为生,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镇上,见过最新奇的人是去沪市青帮讨生活,后来西装革履返回家乡的陈二毛子,还没见过月初这种人。 穿着外国人的衣服,手里拿了一柄伞一把剑又像是古代小说里的女侠,那皮肤一看就是没干过苦差事的白,像是娇生惯养的一出手却把所有人都镇住了。 对了,和现在缩在她身边装乖的陈皮一样白,但陈皮不是个识相的,这人就算救了陈皮也讨不到好。 破庙里都是陈家村无父无母的小孩,陈皮是在他五六岁的一个大雨天流落到破庙的外乡人,偏他有个看他长得好就特别照顾他的死老太婆,把他从破庙里接了回去。 之前那个老太婆活着的时候,陈皮都不需要出来河边找东西吃,只要多喊几句奶奶就有热饭吃。 之后老太婆死了,她儿子陈二毛子回来奔丧,走之前和陈皮待了好几天,又把老房子留给了陈皮,还让他进了陈家村的族谱,虽然最后抛下陈皮又回了上海,但凭什么这个外来的小孩运气那么好。 后来陈皮又学着他们到河边摸小鱼小蟹吃,这河边的东西都是有定数的,以在村里还有亲戚撑腰的几个人做头,剩下的大多是父母死了、房子被炸了,寄宿在破庙里的少年。 也是后面这群人最讨厌陈皮,本来以为死老太婆死了之后,陈皮总要回破庙里,没想到他还越过越好了,一堆人就撺掇着要来给陈皮一个教训。 至少不能傲慢的自己吃自己过了,破庙里的小孩多,陈皮怎么也该把那老房子分出来大家住,反正那本来也不是他的,每天捉到的鱼和螃蟹也要上交一半,他一个人吃不完占那么多干什么。 其中一个领头的少年见月初没有第一时间杀人,还觉得月初只是什么看不惯他们行为的过路人,或许还可以交流。 沉默间,一个少年站出来张了口:“姐姐,你不要觉得我们欺负他,他不是什么好人,我们也是逼不得已的。” “是啊是啊……”那人说完后,周围的少年也都出声附和道。 一下子领头的少年更有了底气:“姐姐,你不知道,这小孩和我们抢了好几天的地盘了,说话还特别难听,他还克死了他奶奶,吃老人家绝户,他还、他还杀了人,就地上这两个,都是他杀得,要是之后人家父母知道了,肯定会把这小子弄死的……” 月初听了一会儿,终于知道为什么任务还不提示完成了。 “这里是哪里?” 月初侧侧头,她得确定离长沙远不远,她记得二月红是个体面人、大概吧,书里写二月红看不下去陈皮的嗜杀把他赶出了师门。 不过她老哥说陈皮是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叛出师门的,那可能是因为道上的传言不可信吧,总之,要是离长沙太近,为了陈皮拜师前的名声,月初动手不能太狠。 “舟山,这已经是舟山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月初要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大着胆子回答。 舟山啊,那离长沙还挺远的,不能让他们把消息传回村里啊,反正陈皮也不会一直留在浙江。 虽然陈皮人不怎么样的,但也蛮惨的,从小没人疼、到老了有儿子或者孙子也不能认、一把年纪还要盗墓、还要装死、之后可能还要隐姓埋名为了九门干活。 看着他踉踉跄跄往河边去的背影,月初叫雪蚕把这群人都冰封了之后挨个给他们脖子上开了个口子。 第105章 鸡同鸭讲 等陈皮处理完眼睛从岸边回来,就发现刚刚围攻他的那群人,现在都已经变成了尸体。 虽然他在后面没有再听见那群人讲话之后,心里已经有了预感,但他还是想不通为什么月初会这么干脆利落的动手。 陈皮眼里闪过一丝忌惮和不解,在离月初五步远的地方停下:“你把他们都杀了?” 陈皮觉得这女人有点疯,刚刚她和那群人之间聊的好好的,又突然把他们都杀了,和自己素不相识却又愿意把这么贵的香水给自己治眼睛,叫人摸不着头脑。 可偏偏这人又实力高强,要是自己一句话说的不好,这人恐怕也要在自己身上戳个窟窿,一想到这个陈皮就有点烦。 月初环顾四周,不知道陈皮为什么要明知故问,就应了一声:“嗯,怎么样?还挺干脆利落的吧,你怎么这副表情?是觉得我不该杀他们呢?还是想要自己动手啊?” 陈皮于是皱着眉头紧紧的抿了一下唇,还是个小孩子的他果然表情丰富很多,月初于是了然的点点头,颇有些纵容的说道: “哦,现在尸体都还完整呢,我这里有剑也有匕首,你喜欢哪个?拿去捅人解解气。”月初看了眼陈皮的身后,要不是刚才自己动手的时候把陈皮的武器也一样毁了,她可是不会出借武器的。 陈皮愣了一下后,有些嫌恶的撇过头:“你想要我做什么?” 月初捏着下巴,有些奇怪的打量了陈皮一下,没想到陈皮这么小年纪就已经知道一分价钱一分货的道理了,很识相啊。 “难道我非得要你做点什么,你才能安心吗?就不能是我心情好,看你长得可爱,顺手帮你一下,你奶奶不是就很愿意这么帮你吗?” 月初笑眯眯的给自己抬了抬辈分,又想起这人阴阳怪气的喊自己王小姐的事情了,这次非要叫他对自己恭恭敬敬的才行。 陈皮握了握拳,仰着脖子回道:“他们死了我会很麻烦,奶奶养我、我给奶奶养老,一早就商量好的,我给陈二毛子做儿子,才有饭吃。” 所以你并不是在帮我,而奶奶和他之间也互不相欠的,陈皮恶狠狠的盯着的月初,试图警告她不要得寸进尺。 “唔,那要是你这次能活下来,会放了这群人吗?”月初看了看陈皮,不管那个奶奶是为了不叫陈皮有心理负担才这么说,还是真的就是单纯的利益置换,至少陈皮没有在这段相处里感觉到什么情意。 陈皮无言的沉默了下去,显然他不会放过那群围攻自己的人。 看着陈皮之前被石灰伤到泛红的眼眶,这人分明坏得很又叫人觉得苦得很,月初暂且没了逗他的兴致。 天生坏种还是少的,幼年时受到的教育才是真的跟随人的一生,怎么也改不掉的,看来得尽快把他送到二月红身边。 瞧瞧小花就知道了,风度翩翩、温文尔雅、霞姿月韵、夭矫不群,二月红还是很会教育人的,陈皮虽然年纪大了点,但还是掰一掰吧,万一呢。 月初想到墓室里陈皮那双灰色含笑的眼睛,越想越觉得时不我待。 不过……月初俯下身仔细观察了一下陈皮的眼睛,原来那双漂亮的灰色眼睛不是天生的吗?当时看着也不像是白内障啊。 虽然陈皮不喜欢月初刚才那种可怜人的目光,但现在这种没把别人当人看,单纯注视着观察的目光也让陈皮脖子一凉:“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你的眼睛,原来现在还是普通的黑色啊。” 月初也没有瞒陈皮的意思,她是真的感觉有点可惜,虽然她初见陈皮的时候,这人的皮相已经开始老去,但那双灰色眼睛还是让人印象深刻的。 不管是讥诮还是柔和,用那双眼睛看过来就显得动人很多,有些可惜了,她还以为那是天生的呢。 “它本来就是黑色的,你认错人了?”陈皮的语气有些奇怪,月初听不出来他说这话的心情的如何,只是看着他板起来的脸讪讪直起了腰。 “你不是问我要你做什么吗?我要你陪我去长沙、反正你在这里也待不下去了吧。” 月初指了指躺在周围的死尸,任务还没完成,看来虽然延缓了事情发生的时间,但是陈皮的危险还没消除。 确实这么多人的消失是不可能瞒得住的,虽然陈皮还是一个小孩子,这些人的死也不是他亲自动手,但是哪怕有一丝的怀疑,也足够让失去孩子的父母对陈皮出手了。 但月初是不会反思自己的,她还帮陈皮省事了呢,要是之后让他自己动手,是不可能再把这群人这么齐的聚起来了。 陈皮思索了一下,回了一句:“我要回去一趟。” 月初没所谓的点头:“需要我陪你回去吗?” 她现在好歹是个大人,要是陈皮愿意求一求她,她也不是不可以陪着陈皮走一趟。 陈皮扯了扯嘴皮,冷声回了句不需要。 看着陈皮的身影消失在河边树林里,月初伸了伸懒腰,对着陈皮背后的雪蚕挥了挥手,没想到这人小时候还是个酷小孩呢。 月初坐回香樟树上,过了一会儿,看着村子上方突然冒起了黑烟,有点担心陈皮是不是出事了。 陈皮这身手,要不是被围攻,不至于出什么大问题啊。 又过了半个小时,月初都要以为陈皮是不是要抛下自己跑了,正打算进村看看的时候,陈皮背着一个包袱原路走了回去。 很好,这孩子,一看就很守信誉。 [小青龙,这小子本来想跑,被自己赶回来了!] 月初从树上跳下来,盯着陈皮眯起了眼睛,她还以为是雪蚕被发现了才爬到陈皮的肩上,合着是陈皮要逃跑被发现了呀。 月初伸出手,自觉立了大功的雪蚕立马蹦哒到月初手心,对着陈皮耀武扬威的叉叉腰。 “不要拿这种东西监视我。” 陈皮对雪蚕没什么害怕的情绪,倒是让月初有些没想到的。 这人心理状态还挺强的,从月初见到他开始,这人从没表现出害怕紧张的情绪,哪怕是被围攻的时候,他表现更多的还是愤怒,像是被惹毛了的野兽,但是一点也不愿意退缩。 “那你就别跑啊。” 月初皮笑肉不笑的掀掀嘴角,不是都说陈皮一口唾沫一口钉,说下的话从不轻易改变吗,要是能留到见到二月红的时候,她一定要给陈皮的课业多提点建议。 第106章 使唤 “我们接下来去哪?” 天色渐暗,他们已经离开了陈家村的范围,看着月初漫无目的的往前面的走,陈皮有点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他本来还以为这人是个什么娇小姐,没想到是个妖精,身上还带着个没修成人形的小妖精,不过,她难道也是虫子吗?看着不像啊。 倒是像戏台上的狐狸精,会挖人心那种。 “长沙啊。” 月初侧侧头,不知道陈皮又打算干什么,这时候她真的需要一个二月红,她分明记得在哪里看到过说陈皮对二月红很是敬重的,甚至不准别人说他的坏话,那这两人的关系在前期应该还可以吧。 “那你为什么往这边走,方向反了。” 陈皮淡淡的提醒道。 “哈?臭小子,你别蒙我,舟山到长沙那么远,我们又不可能走着去,我现在是去找能坐车的地方。” 月初愣了一下,又很快的反应过来,她虽然不认路,但是问题不大,等她碰上一个能认路的人问问就行了,这不是一直没遇见人嘛,她也不能领着陈皮再回村子里啊。 雪蚕说这人把他的房子都给烧了,真是有够偏执的,烧了也不可能让别人住吗,二月红,你在哪里啊。 “绕过陈家村后山出去,再走一天半,有个码头可以直接去上海,上海有火车,哪里都可以去。” 陈皮停了下来,脑海里回想了一下陈二毛子曾经说过的话,他已经感觉到了这人的不靠谱,难怪需要有个人陪她去长沙,原来是不认识路啊。 “你还能回陈家村吗?那些人的尸体怕是已经被发现了。” 月初最后嘴硬了一下,她不愿意在陈皮面前露怯,她这次难道不是过来翻身做主的吗? “绕过陈家村、等我们上了船,他们就捉不到我们了。” 陈皮抬起头盯着月初,黑且深的眸子直直盯着月初,十岁上下的孩子脸上还带着稚气,眼神却固执坚定的不行。 “那就走呗,你前面带路。” 月初有些尴尬的咳嗽一声,不过此时的陈皮倒是比在雪山时懂事很多,至少是没有看着月初的尴尬发笑了,这让月初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 再路过那片樟树林,里面嘈杂一片,陈皮带着月初从边上绕开,没有往河边去。 现在正是傍晚吃饭的时候,刚刚围攻斗殴那群人里虽然大多是破庙里死了爹娘的,但是父母俱在的也有。 本来村里起火那些爱看热闹的小孩一个都没出现也就算了,现在到了吃饭的点也不回家,当然就有家长找出来。 这河边既宽敞又是小孩常聚的地方,虽然不通海,但是从里面摸些小鱼小虾的也能改善下伙食,本来家长都是很支持的,谁也没想到会在这边发现这群小孩的尸体。 当下村子里就热闹了起来,跟陈皮家被烧只有邻近几户人家救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这事陈皮和月初是不会管的。 他们现在正在抓紧赶路,那些人怕是很快就能反应过来陈皮消失离开的事情,他们要在村民报官之前离开舟山,否则怕是不好上船。 “从舟山去宁波行不行,为什么一定要去上海,难道你是想去投奔你那个养父?” 月初本想日夜兼程,但陈皮的年纪并不足以支撑这么高强度的赶路,无奈,月初只能跟着陈皮在后山找了个山洞休息,让雪蚕在边上守着。 这里说是山洞,其实不过就是山坡上空出来的一个窟窿,月初把自己挤进洞里,她和陈皮两个人面对面正好能塞进去,幸好陈皮现在身量小,两人不至于有脚碰脚、腿碰腿的尴尬。 陈皮抬头看了月初一眼,一道响亮的声音从他肚子里传出来。 月初本来抱着胸闭着眼,听见声音忍不住笑了一下,她促狭的看看陈皮,发现这人梗着脖子,除了耳根有一点点变红之外,整个人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下。 “别说我虐待小孩,给你,拿去烤了吃,我要最好看最大最甜最软的那一个。” 月初忍痛从乐园里买了一小筐红薯出来,幸好上次她哥烧的钱足够多,否则月初还真不舍得买,就连在原始社会她都没带着黑眼镜开小灶,陈皮真是占大便宜了。 陈皮看着女妖精从半空里变出了一筐红薯,呼吸暂停了一下,再一次反应过来对面这个人不简单,有点后悔前面试探性的逃跑,现在这人在自己面前装都不装了。 陈皮凑过去把筐子抱在自己怀里,从里面翻找出两个圆滚滚胖乎乎的红薯,想了想又找了两个椭圆长条的,然后又随手拿了几个看着就弯弯绕绕的红薯出来。 这红薯怕是他们好几天的口粮了,陈皮不觉得这女人会在别人面前变妖法,也不觉得明天早上中午这女人会停下来弄东西吃,他必须早做准备。 陈皮接下他的包袱,从里面拿出一个比较新的九爪勾,挖出一个三四十厘米深的土坑,又在周围地上抓了些干草和枯枝铺在底部。 接着,小心翼翼地把红薯排列的放好,中间留出一点空隙,估计是为了方便热量均匀渗透,月初那几个红薯被他很小心的夹在那几个不好看的红薯中间。 之后,陈皮又在红薯上覆盖了一层细碎的干土,月初看不懂这一步的作用,但她只是眼巴巴的等在边上。 陈皮把一堆干柴堆在土坑上面,然后又沉默的看向月初,要是有烟有火,那些村民恐怕会发现他们,妖精应该有办法隐瞒的吧。 月初挺直腰板想了想,把目光投向了雪蚕,雪蚕叹息一声,跳到山洞上面凸出的一个小土块上。 “你们点火吧。” 雪蚕的语气有些无奈,等到陈皮一点火,他就在这个高度把空气中的水汽冻起来,黑烟也被他冻住然后下沉被月初拿着树枝搅散。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月初鼻子间弥漫着越来越浓郁的红薯香气,她频频用眼神示意示意陈皮,红薯应该已经烤得差不多了,终于在瞄到第十眼的时候陈皮有了动作。 他用木棍轻轻拨开覆盖的土层,露出那些被烤得表皮微焦的红薯,这次不需要陈皮扔过来,月初已经迫不及待的从里面挑了一个圆滚滚的红薯出来。 还是熟悉的味道,陈皮的手艺一如既往的还可以啊,月初有些幸福的笑了笑,吃甜甜的东西总是让人心情很好。 第107章 新身份 (加更加更加更,亲亲(* ̄3 ̄)╭?) 月初和陈皮踏上了从舟山前往上海的小船,等到船大概开出去几百米远,乐园系统终于传来任务完成的声音。 看着出现在自己手上的卡片,月初有些不理解的把它反复翻转了几遍。 [这就是我的任务奖励,一张空白卡片?我的新身份呢?这是让我自己填的意思吗?] 月初在脑海里询问乐园系统,她想确认一下是不是乐园搞错了。 这时代是有些乱的,要是没有说得过去的身份,万一路上遇见官兵的搜查询问,就会很被动,月初不喜欢麻烦。 [是的,亲爱的玩家,这是一张身份卡片,只要你身上带着这张卡片,所有人都会默认你的身份,不会怀疑你真假。 你可以在心里设定你卡片上的身份信息,建议不要为自己设定太多的条条框框,越简略效果越好。] 月初挑了挑眉,这倒还比较有意思。 陈皮看着眼前的妖精一下子皱眉一下子高兴的,默默抱紧了自己的包袱,这妖怪抠门得很,船票居然花的是他的钱。 直接把他卖了好久螃蟹、鲤鱼攒下的钱花了一半,他偷偷瞪着月初发泄内心的不满。 “看什么看,小孩子家家的手里存那么多钱干什么,况且我还给了你一筐红薯呢,那些钱该我用的。 对了,上次问你是不是要去上海投奔你养父你还没说呢,你可别想半路跑了,我下手可不会留情啊。” 月初顺着陈皮的眼神瞪了回去,上次自己问陈皮这件事,他像是看傻子似的看了自己一眼,所以这几天一路上忙前忙后的事月初都扔给陈皮干了,就连买黑船票的钱也是陈皮付的。 不过月初当时没身份嘛,只能多花点钱了,况且,要是那些村民已经报案了,真拿着陈皮的身份去买什么船票,怕是到上海他们就会被捉起来。 月初绝不是小气的人,就像她刚刚给自己定的身份是归国探亲的王小姐,而这个亲人当然指的就是她可怜的外甥陈皮了,只要别人不怀疑自己归国王小姐的身份,就不会怀疑陈皮王小姐外甥的身份。 按理来讲,应该就是这样的,月初虽然还没试过,但她对自己卡bug的能力非常放心。 “陈二毛子在上海有女人有儿子,只是没和他老娘讲。” 陈皮冷冷的勾了勾嘴角,乌篷船里只有她和陈皮,但她没有细看陈皮眼底的情绪。 虽然有点想犯贱的问问是不是陈二毛子不要他了,但这要是实话,对一个十岁的小孩来讲,就有点伤人了,他们毕竟之后还要相见呢。 不过没关系,她记得二月红大陈皮好几岁呢,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也不用去稀罕那个不要他的陈二毛子。 虽然名字里都带着二,但显然后面能被陈皮真心敬重的二月红更靠谱一样,她也不求二月红把陈皮教成小花那样,有小花的一半她就谢天谢地了。 要是她这次回去之后,真能看到陈皮的改变,那就是她穿越时间在前,时空改变在后,要是看不到陈皮的改变,他还是那个阴阳怪气的老橘子皮,那就是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这将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她之后对乐园系统的态度。 也不知道陈皮假死完了准备干什么,偷偷潜入汪家,还是像谢连环一样在世人面前变成死人好方便做事呢。 要是自己这次回去的时间足够的准确,不然就废大卫的一双手意思意思得了,还是要让他回去给汪家带消息的。 希望陈皮早点完事,好让她尽快看看二月红的成功,哪怕还没见过二月红,但因为谢雨臣的存在,月初对此人的评价很高。 等到陈皮和月初两个人到长沙的时候,陈皮兜里的最后一分钱终于用光了,看着在城门口收取过路费的士兵,陈皮的脸色沉了沉。 “已经到长沙了。”陈皮暗示了一下边上的月初。 他已经没有钱了,本来是想等陪着月初到了长沙之后,两人就分道扬镳的,但他没想到月初那么能花,他甚至把陈二毛子给的十块大洋都花出去了,但月初就跟有透视眼似的,总能发现他手里的余财。 而现在,自己一点钱也没有了,要是月初把他扔在这,那陈皮真的只能出去抢劫了,但陈皮也不想自己走,所以暗戳戳的开始套月初的话。 这人总不会突然在这时候,过河拆桥吧。 月初在确认完陈皮的窘迫后,慢悠悠的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拿出了几块大洋放在手里给陈皮瞧,陈皮恨的咬了咬牙,死鱼样的眼珠盯着月初就不动弹。 本来他也有这么多钱,而月初炫耀完了就高兴了,毫不在意的拉着他走进长沙,也不回答他说的什么到长沙了之类的暗示,反正他的钱都被自己抢过来了。 对陈皮这种报复心尤其强烈的人而言,哪怕对自己有一定的忌惮,他也肯定想让自己吃个教训,现在到了长沙已经不需要月初拉着他了,而是没有钱的陈皮一定会跟着自己。 月初非常肯定的点点头,所以也不去猜陈皮话里到底有几分想走的意愿。 此时的月初身上的装扮在上海已经全换了一套,就连她的伞剑也收回了系统空间里。 月初现在的穿着打扮已经很符合、此时大家对于归国大小姐的刻板印象了,白色纱裙小洋装,还有加上珍珠项链和耳环,还有她在上海花了一个下午烫的头发,说好的要赶路,等到了上海又流连在商场里出不来。 而站在她身边灰扑扑的陈皮,身上穿的还是之前的粗布短打,手里拎着两个大大的编织行李箱,与其说是外甥,不如说是小厮、家仆。 陈皮有时也是真的想不通,这人是怎么做到鬼话连篇的,居然敢说她是自己姨母,她和自己哪里像了。 路上碰见的那群傻子也肯信这谎话,天底下哪有把自己外甥钱全部掏光的姨母,陈皮沉默的腹诽了一路。 “进去吧,别说姨母不疼你,进去挑件衣服,过两天我带你去听戏。” 走到了一处裁缝铺前,月初非常好心的抬了抬下巴,顺便给自己也挑起了布料,既然要听戏,那肯定是要换身好看的旗袍了。 第108章 戏迷 月初看着裁缝铺里送来的衣服,连忙自己试穿了又让陈皮换上,只是等陈皮扭扭捏捏的换好衣服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又换来了月初的无情嘲笑。 “陈皮,你看着好土啊哈哈哈哈哈哈。” 月初此刻身着一袭墨绿色的旗袍,上面有大片的红黄两色相间的牡丹花纹,色彩浓郁雅致,宛如夜幕下悄然绽放的牡丹。 她乐不可支的拿手撑着头,七分长的大袖滑落到手肘,露出一截细腻白净的肌肤,在酒店黄色壁灯的照耀下闪着玉样的光泽,身后是白色的遮光纱帘,阳光只能透进来一点,沉静和活泼很好的融合到一起了。 旗袍的剪裁很好,修身却不贴身,月初本来斜靠着象牙圆桌坐在椅子上,见陈皮因为她的话停在了房间门口不肯过来,无奈的放下二郎腿想冲陈皮走过来。 又想起了最开始的两次见面,陈皮不是睥睨众生就是警惕防备的样子,现在突然看他这么拘谨绅士的打扮,嘴角的笑意就怎么也放不下来。 或许是看笑话的意味太浓,墨绿色高跟鞋放下的时候撞到了她的小腿肚子,然后她又哎呦一声的笑出来。 陈皮站在原地忍了一下,突然直冲着酒店大门而去,月初有种不好的预感,拽住陈皮的后领子问道:“你干什么去?” “我去杀了他们。” 陈皮可能没有见识,但是土包子是什么意思还是知道的,这姓王的妖精花了那么多钱定做衣服,裁缝铺明明说是最时兴的款式,他们骗人了,该死。 “可别,其实吧,也没那么土,就是有点,有点古板,你明白这意思吧,没说你不好,但是我们去听戏,你选西服做什么,砸场子去吗。 算了算了,人家大人有大量,应该不会在意这点小事的,不过早知道你会选西服,那我就不挑旗袍料子了,你这家伙怎么总是和我对着干。” 月初知道陈皮不是说玩笑的,连忙按住他的肩膀,上下仔细打量了他的衣服后说道。 其实也没有那么土,只不过是月初习惯了陈皮和她一样穿冲锋衣、或是穿黑色短打的模样,现在突然看陈皮的领结死死攥住他的脖子,一身黑色的小西服穿在他身上,哪怕剪裁得体,也过于规矩和正式了。 一下子嘴快,就把土字说了出来,现在好了,把小孩子给惹毛了。 “那你去换了。” 陈皮皱着眉怀疑的看向月初,大概是这些天一直没有新的任务,月初拉着他在长沙城里好一通乱逛,把他的胆子也给养大了,现在已经能忽略月初的妖精身份开始提要求了。 “那可不行,这是我为了听戏特别定做的,况且上海买来的衣服洗了几次都旧了,那些料子根本也不能洗,我在长沙新做的全是旗袍……” 听着月初的辩解,陈皮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低声骂了句骗子,就推开她的手自顾自往桌子上吃早饭去了。 等喝到牛奶的时候又狠狠了皱了下眉,挑来挑去没办法拿了根油条啃起来,这女人难道是什么熊瞎子变人吗? 甜豆浆也就算了,牛奶里也要加糖,来了长沙这几天,不是吃糖油粑粑就是玫瑰汤圆、甜酒冲蛋,今天又是红糖粑粑、桂花米糕、流心豆沙馒头,像是几辈子没吃过糖一样。 “你快点吃啊,要是去迟了赶不上开场,今天中午我们就去吃臭豆腐,就是上次你路过捂着鼻子的那一家。” 月初从柜子里挑了串长点的叠搭珍珠项链戴上,又找了个剔透的翡翠手镯来搭衣服,翻出来一个珍珠小包,往里面塞了大洋美金还不够,见缝插针的挤一些金戒指、红宝石、珊瑚手串进去。 乐园系统里的货币可以兑换这里的钱币,现在大洋还没怎么贬值,她随随便便就买了很多东西,可惜了带不走,到时候都留给陈皮算了。 月初皮肤生的白、眉毛也细细长长的刚刚好,不需要敷粉描眉,涂点口红就已经艳美绝俗了。 陈皮冷嗤一声,觉得她不像是去看戏,忙上忙下分明是要去见情郎,于是也不应声。 喜欢男人的女人可没什么好下场,不仅要被丈夫抛弃还会被儿子嫌弃,一大把年纪了还要指望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原来就连妖精也不能免俗情情爱爱的东西。 到了戏院门口,早有在门口迎宾的小厮殷勤的等好了,喊着王小姐您终于来了,就把月初和陈皮引到了大厅最中央的好位子上去。 小厮珍重的接过月初随意扔过来的大洋,才乐呵呵的重新回门口去。 这位王小姐在他们戏班子里可出名了,红家在长沙场的底蕴深,打探消息的人也多,自然知道这位王小姐从五天前来了长沙,就每日都来戏班子的买票处询问。 问什么呢,就问今日二月红上不上台,每次也不白打听,大洋美金甚至是珍珠宝石,身上有什么就随意的打赏。 二月红是他们戏班子的少主,从半年前登台后,一下子爆红了长沙,在湖南这一块也算小有名气,只是没想到还能引来外地的戏迷。 本来他家少主这个月只定了初一十五三十这三日登台,奈何王小姐出手实在阔绰,又生的花容月貌、楚楚动人。 听见二月红今日不出场也不生气,照样和和气气的给赏钱,实在是把门口卖票的伙计都给收买了,就怕把这么一个大主顾给放跑了。 众人软磨硬泡之下,少班主硬是被他们请出来多加了一场戏。 陈皮在桌子上挑挑拣拣的,选了块咸味的点心塞进嘴里,又喝了盏热茶,才略略放松了身子,总算这天底下也不全是王妖精这种人。 月初打开自己的珍珠小包,惹得周围的人倒吸了几口凉气,这是从哪里来的小羊羔,腰包是真鼓啊。 二月红还没上场,月初已经往上面扔了好些大洋美金上去了,封赏撒钱的不少,但这么扔的实在没见过,也不管台上人唱的是好是坏,好像是兴致上来了就往上面扔点东西。 就像扔的不是钱,只是什么泥土瓦砾似的,手上的本事也不错,扔的时候都是往台边上轻巧的甩上去,既砸不到人也碍不了事。 “你们刚刚瞧见没,那小姐的珍珠小包,真是了不得,竟然有什么深,里面的钱就跟掏不完似的,真是大方。” “欸你们说,我们这都是大洋美钞,要是少班主上台,她是不是得把包里的那些珍珠宝石都给扔上来了?” ………… 才演了两出戏,整个后台的人就都知道二月红今日来了个超级阔气的戏迷。 第109章 撒赏 陈皮已经没有心情吃东西,更没有心情看戏,他偏过头看向月初的珍珠小包,想知道这人什么时候会停下这种举动。 还记得一路来长沙,她花光了自己所有的钱,现在却为了一群戏子,直接扔了那么多银子出去,陈皮内心有些不忿。 “唔,是刘海砍樵,陈皮,看戏呀,别看我,看我也是不可能把东西给你的。” 月初捂了捂自己的小包,要是陈皮拿了钱跑了怎么办,在她成功把陈皮塞进红家之前,给他用可以,让他拿钱却不行。 陈皮于是又冷冷的哼了一声,说的好像谁稀罕一样。 二月红已经登场了,现在演的正是刘海砍樵,旦角扮演的胡秀英去掉了原来半边脸的狐狸形象,改成了俊扮花旦造型,手里的道具也由手帕换成羽毛折扇,既不失神怪的仙气又不失村姑的野气。 服饰以白色、粉色为主,款式是裙加裤的样子,更展现婀娜多姿的体态,唱腔高亢优美、欢快兴奋。 二月红的身形和谢雨臣差不多,都有些瘦削,但不管是恰到好处的肩宽还是流畅的身体线条都让他们的秀美恰到好处。 上挑着的眼尾从台上望过来的时候,真就像是狐狸成精了一样,妩媚得很。 光看五官,陈皮也是很适合唱戏的,怪不得之后二月红会收下他做徒弟,至少样貌是很过关的。 看到外面戏牌子上写今天二月红演刘海砍樵的时候她还有些奇怪。 不记得是从哪里看来的了,好像是二月红唱过霸王别姬,于是二月红唱京剧的印象就在月初的脑子里刻下了,等看了戏牌子才想起来,这是湖南,二月红家的是花鼓戏班子。 就算之后二月红喜欢京剧,也上台演京剧,但在他年轻还没接过戏班子的时候,唱的确实可能是花鼓戏,虽然有些可惜看不到他的贵妃扮相。 但刘海砍樵也很不错,当年在潘家园,老哥从摊子上淘换了一个收音机回来,东西不算贵,有点作旧的样子,放在台子上做摆设用。 其中有个波段在傍晚的时候总是放花鼓戏,她喜欢在做什么抄写作业的时候放,刘海砍樵这一出她还能跟着唱几句呢。 老哥说她唱的不错、很有花鼓戏明快活泼的灵气,只是后面学校文艺竟演,歌声还没传出教室就被班里老师淘汰了。 现在想想,那时候老哥表情夸张可能不是在感慨她的天分,而是在伪装不知道她的天赋有限。 月初笑了一下,等二月红唱到“刘海哥,你是我的夫哇”的时候,连忙抛了个镶着红宝石的金戒指上去,已经换了那么多钱出来了,不用掉也带不走,不可能全留给陈皮的,月初可不是委屈自己的人。 二月红在台上出了下神,趁着转身稍微收敛了下嘴角的笑意,虽然这出戏不是悲剧,但是现在也还没到角色笑的那么开心的时候。 刚才后台还在猜这位娇小姐会不会在他上台的时候直接扔珠宝上来,没想到真被那群人猜中了。 二月红今年刚过二十,情绪收敛的还不是那么好,有人喜欢他的戏,当然叫人高兴。 “刘海哥你带路往前行哪。”月初又扔了几颗红宝石上去,好像说二月红喜欢红色,她恰好买了一堆这种小东西把玩,这几天正好玩腻了。 这么说吧,乐园里的一个亿够换好几匣子金条了,却连泡面的一包调料都买不到,也就怪不得月初报复性消费了,她之前有二十兆,也就是二十万个亿,就这么点东西是怎么也花不穷她的了。 “我把你比牛郎,不差毫分呐。” 于是两串珊瑚手串也轻巧的落到了台上,别说后台趴着看热闹的伙计,就是二月红也忍不住呼吸暂停了一下。 “你若与我成婚配,男耕女织过光阴。” 月初从包里翻了翻,找了块红翡翠雕鸳鸯的圆牌子扔上去,这鸳鸯头顶上面还带了一点绿色,当时看的新奇,但现在也没什么意趣了。 只希望二月红收了东西后能好好的对待陈皮,把他教的懂事可爱些,可千万别养成之后那种别扭古怪的个性了。 二月红家明面上是戏班子,私底下却用戏班子做幌子,南来北往的干土夫子的活计,上到唱戏拉琴、下到打杂化妆,他们的眼神可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这鸳鸯牌一扔上来,二月红的耳根就红了,一个年轻的漂亮姑娘连着几日专门要听你的戏,出手又那么大方……幸好是有浓妆在前面挡着,否则怕是要丢人的,后台那几个不安分的更是你捅捅我、我戳戳你的指着台上的东西看戏。 “千斤担子我担承。”这时月初随便扔上去的红玉扳指也有了不一样的意头,陈皮看着台上那戏子望过来的眼神,盈盈润润的像泛着水光,突然觉得刚刚的糕饼有点腻味。 “刘海哥,你一定要来啊!” 陈皮都来不及阻止,月初已经把她的珍珠小包扔到了台上。 在台下突然升起的赞叹声里,陈皮的质问好像也没那么明显了,“你就这么直接都扔上去了?” “是啊,里面就剩了一些珍珠,要是不连着包一起扔上去,里面的珍珠滑出来了伤到人就不好了。” 陈皮这下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恨恨的又喝了一盏茶,行叭,傻女人都是这样的。 边上一直关注这边的小二见状连忙赶过来把茶水添上,这可真叫人开眼, 刚才扔上去的包里除了大小不一的圆润的珍珠不用说,美钞银元也不在少数,还能看见各色宝石,真是熠熠生辉啊,伙计觉得自己今天真是看见财神下凡了。 等上午的戏散了,月初略向后伸了伸腰,她这也是听过二月红唱戏的人了,可以不能拍照,否则怎么不算是名场面打卡呢。 陈皮看月初一上午跟冤大头似的往上面扔钱,第一次发现原来唱戏的这么赚钱,台上的那些,他就是捉一辈子螃蟹也赚不到,一口气闷在肚子里,看见月初还勾着唇傻乐,就更难受了。 见边上人开始起身了,月初也扶着椅子站了起来,可惜不能看陈皮吃臭豆腐的样子了,身上没零钱了。 第110章 暧昧 (加更加更加更(づ ̄3 ̄)づ 今天确认公司的钱大概真的在股市赔光了,已经有两个老板的亲戚已经不过来上班了。 观望着打算辞职了,又怕前两个月的工资要不回来 o(╥﹏╥)o ) 陈皮起身的时候还不忘把桌子上最后一块咸味点心捞起来拿在手里,不带走点什么他实在觉得亏。 瓜子花生也被他吃的七七八八了,桌子上的绿豆糕云片糕不合王妖精的口味,不够甜,也不合陈皮的口味,太甜了。 “这位小姐,我们少班主请您去后台一叙。”突然一个拎着纸袋的伙计走过来拦住了月初他们。 月初愣了一下,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流程,有些苦恼的回了句:“可是我这次没有带花来啊。” 来传话的伙计也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这几年外国是有这么个做法传进来,听完戏之后送上一捧花,表达对戏剧的喜欢赞赏。 但这位小姐今日花的够买满屋子的花,说起来,还是他们自己国人爽快大方,因此笑道:“用不着呢,我们这没这个规定,您带着小公子过去就是了,大家看得出您对戏剧的喜爱呢。 小公子,刚刚见您喜欢吃胡椒饼,想来是喜欢咸味点心的,少班主特地让人包了一袋胡椒饼和一袋灯芯糕过来,灯芯糕带点辣味不知道您喜不喜欢吃。” 话说完,把手里两提纸袋递给了陈皮,又顺带着提了提少班主细心的优点。 “是吗?”月初有些惊讶,确实,她还是很支持传统事业,他们家从她哥哥这一辈开始就可支持传统古物了。 陈皮有些担心月初不愿意过去,靠近几步捅了捅她的腰,虽然自己听不明白戏,但这妖精花了多少钱他是知道了,就去后台看看呗,他们花了钱的。 那一兜子钱,都够买好几个陈皮的命了,这妖精虽然做人做的不怎么样,总是使唤他又爱开他玩笑,但她也算是救了自己的命、而且一路上也没短了自己的吃喝、到了长沙对他也算是阔绰起来了。 陈皮没有受过正经情感教育,看着情感淡漠,也理解不了你对我好所以我对你好的逻辑,所经历的一切都更像是一种最浅层直接的利益交换。 但是当月初给的足够多,又一直以一种长辈身份自居的时候,陈皮就会有一种她是不是和自己算站在一起的错觉。 所以哪怕觉得她的脾气很古怪,但陈皮也并不嫌弃她。 月初跟着引路的人到了后台,在一片沉默微笑问好中,终于到了专门留给二月红的休息室里。 此时的二月红已经摘掉了头上的发饰,换了一身白色长衫,上面绣着几支红梅,树枝曲折蜿蜒,并不是纯黑色,里面似乎夹着深褐色,更显逼真。 遒劲的枝干上,点点红梅傲然绽放,像是燃烧的火焰,红的足够热烈纯粹,花瓣边缘还绣着晶莹的露珠。 与大街上千篇一律的黑白灰三色长袍比起来,二月红身上这件已经称得上花里胡哨了,但二月红很好的把这件衣服压住了。 从铜镜里二月红能很明显的看出月初对自己的欣赏,他笑的弯了弯眼睛,转头看向月初,月初却稍微抬抬手,示意二月红先忙自己的事情。 矜贵秀气、温润俊逸,等到二月红卸完妆,月初才领着不耐烦的陈皮上前,陈皮年纪还小,当然欣赏不了男子在镜前卸妆时那种漫不经心、慢条斯理的美感。 而且月初能很明显的发现二月红状似不经意间投过来的目光,唱戏的人想要表达情感实在太容易了,她不觉得自己是在自作多情,因为谢雨臣看她的目光就不会这么的、多情? 月初在心里玩味了一下,终于想到了一个她觉得还算合适的词来形容二月红眉眼间的风流。 不过也是,无邪那边似乎都是一群给子,不管是二创还是她自己看书,那些细枝末节的情感可瞒不过月初,所以月初能很好的跟他们成为无关风月的朋友。 但二月红却是书里认证过的曾有过红颜知己,又讨过老婆的异性恋,月初这个年纪,当然可以用打量男人的眼光去打量二月红,也不介意二月红用看女人的眼光来看自己。 在对视中,月初确定果真没有哪个年轻人能拒绝漂亮多金的富婆,她还从没有在哪个人身上感受过如此露骨的情意。 虽然或许二月红错误的理解了自己的意思,她不是那种用钱包戏子的人,但是烛影摇暗,她不介意这种误会多持续一会儿。 当然了,以月初这种情商,也不能指望她去主动理解别人藏在内心不敢开口的情绪,或是比较一下她全然不觉、懵懂无知时别人的感受,和她为那人一掷千金、在那人面前巧笑嫣然的威力。 王胖子觉得只要不说破就不可能有人戳破别人和月初之间的窗户纸,但偏偏,戏子最重要的就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二月红根本不需要说话,就已经把所有不能表达的都表达尽了。 见二人面对面还迟迟不说话,陈皮板着脸凑到二月红和月初中间,虽然一言不发,却打破了这对成年男女之间的微妙的气氛。 “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请王小姐和王公子吃一顿午饭?” 虽然不知道月初的名字,但从月初订票留下的信息里二月红也知道了她的姓氏,并没有明知故问的意思。 只是因为月初和陈皮略圆的眼睛和上挑的眼尾,还有二人虽然布料做工不同,但看着足够昂贵的衣服里,二月红错误的预估了二人的身份。 “我不姓王!”陈皮有些不悦的皱皱眉,眼睛瞪起来试图震慑面前的青年。 但平时和二月红接触的亡命之徒不少,加上月初在吃的上面没亏待过陈皮,这人脸颊上已经有了圆滚滚的肉,所以二月红只觉得这小孩一板一眼的有点可爱。 “对不起,是我喊错了,我可以知道你姓什么吗?”二月红没有起身,凑近陈皮望着他的眼睛,非常尊重的样子。 “陈,我姓陈。” 陈皮侧了侧脸,他答应过奶奶姓陈,那就绝对不会改的。 面前男人刚刚涂脂抹粉,身上居然还带点香香的味道,但他的语气已经不自觉柔和了下来,月初心里暗暗为二月红叫好,还得是他啊。 第111章 疑点 “那月初,我们明天见?” 吃完午饭,二月红很有礼的把月初和陈皮送到了酒店门口,月初当然没有意见,微笑着点头。 当陈皮在席上接受二月红夹过来的第一口菜的时候,她的第二个任务就开启了,促成陈皮拜师二月红。 所以她现在可不是漫无目的的玩了,是为了任务和二月红正大光明的接触。 看着边上月初很高兴的模样,陈皮突然冷哼了一声。 “你又怎么了?今天的戏听的不高兴?还是饭吃的不高兴?我看你连吃带拿的和人家相处的很好啊。” 说着,月初还拿手轻轻的勾了一下被陈皮拎在手里的纸袋,去饭店的街上,二月红还给陈皮买了几个他认为小孩会喜欢的玩具,陈皮也板着脸收了,她看着二人相处的还算和谐。 “你为什么告诉他你的名字?” 陈皮有点不高兴,他本来也不是个会掩饰情绪的人,能忍到回酒店才发作,已经是个奇迹了。 月初盯着陈皮看了一会儿,有些得意的笑道: “他也告诉我他的名字了呀,互通姓名是礼貌好不好。 难道你是在吃醋我把名字告诉了二月红没告诉你?” 见陈皮捏着袋子的手已经开始颤抖,好像下一秒就要把东西砸到自己身上了,月初又连忙改口: “哎呀,咱们两个可是生死之交,就不要在意这点小事了,况且你喊我王小姐不是喊的挺高兴的吗,况且我是你的长辈,你直接喊我姨母就好了,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 哄了没两下,月初又想起来之前老橘子皮冷笑的喊自己王小姐不肯改口的时候,忍不住又气了气陈皮。 果然人都是幼崽期好玩,就算是陈皮也不例外。 “我没有!”陈皮拧着脸,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自己喊过她王小姐了,果然是个记性不好的笨妖精。 陈皮拎着东西坐到沙发上,不知道想什么的低下了头,跟个小蘑菇似的,又不知道在高兴什么。 想到等完成帮陈皮拜师之后自己就能回去了,月初还有点舍不得这个好欺负的小豆丁,等陈皮混到四阿公的时候就是个坏脾气老头了,谁也惹不起。 感慨了一下世界上再也不会有比自己更和善的玩家之后,月初也跟着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毫不见外把二月红送给陈皮的小玩意儿从兜里掏出来把玩。 这些可都是看在她打赏那么多的份上换回来了,让她玩一玩也是应该的。 “少爷,您今天看着很高兴啊。” 老管家见二月红笑着从门口踱步进来,看了看天色,有些稀奇的说道,自从老爷去外地之后,少爷就像是撒了欢的鹰在长沙城里闲逛。 还带着家里几个老伙计去把长沙周围的几个大墓都走了一遍,前两天还跟着几个朋友去花楼喝酒,虽然最后狼狈的回来,说那些姑娘粗俗的很,不如回家照镜子。 眼瞧着是要把公子哥的不良风气都学起来了,红家虽不算高门大户有这样那样的规矩,但吃喝嫖赌是败家之本。 哪怕少年人有这样那样的好奇心在所难免,但老管家已经做好了写信给老爷告状的准备了,怎么今日反而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碰到件很奇怪的事。” 二月红在凉亭内坐下,老管家连忙端了茶水点心放上去,怎么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少爷,其实喜欢心疼的很。 “我今天碰见了一个北京口音的姨母和一个浙江口音的外甥。 姨母说外甥今年九岁了,正是启蒙读书的好时候,外甥倒是没反驳,只是很不服的样子,我摸了骨,那孩子只是长得矮,但是至少该有十一二岁了。” 二月红端起茶盏轻嗅了一下,好像故弄玄虚似的,老管家于是猜到:“难不成是拐子?” “不可能,这姨母长得花容月貌,外甥也是玉雪可爱,而且大的那个一掷千金毫不心疼,小的那个处事不惊、从容不迫,看着都不是小家子气的人。” 二月红想起今日月初和陈皮的表现,淡淡的又把老管家的话给否了。 “您说的那位一掷千金的,不会就是您中午请出去吃饭的那位小姐吧?” 戏班子发生的事情可瞒不住在红家干了大半辈子的老管家。 “正是呢,我起先还以为真是自己戏唱的好,吃了饭才发现,那姑娘可能对我的皮相有点意思,但对戏就没那么喜欢了。” 二月红说起这事颇有些郁闷,虽然今日和月初聊的投契,但这人平时听不听戏还是很容易看出来的,这就不是个戏迷,可出手却比一般的戏迷大方多了。 “那就是、美人计?可是领着孩子来做什么呢?” 老管家警觉了起来,他们做土夫子的最是知道,珍贵的东西往往藏在危险的地方。能让他家少爷夸一句漂亮的人可不多。 “我也不知道,但谁能舍了这么一个美人出来呢,要是我有这么一个美人,可舍不得叫人看,我最近也没招惹谁啊,竟出这种杀招?” 二月红有点想不通的摇了摇头,若是月初真是什么美人计,那愿意玩火自焚的人可多了去了,他红家也不过是在长沙这块小有名气的而已,哪里值当人家千里迢迢的这么下套呢。 “好少爷,您不如直接告诉我您怀疑什么吧,我好写信跟老爷讨个办法。” 老管家示弱的弯弯腰,难道是老爷这次要盗大墓的消息泄露了? “唉,您这次可冤枉我了,我是真看不明白,这么大的投资,想从我身上获得什么回报呢。 不过啊,您也别担心,我已经约了他们明天去游湖,一定能打探出来。” 二月红拍了拍长袍下摆,有些得意的冲老管家挑了挑眉,大概因为长得好,老管家忍住了动手打人的冲动,有些无奈的喊了一声:“您这不是都觉得是个套了吗?怎么还一定要往里面钻啊。”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棋叔可别冤枉我,我只是觉得,天下掉馅饼不太真实而已。”二月红连忙站起身反驳,凉亭也不待了,打算回房间挑一挑明天的衣服。 “那您还非得把馅饼捡起来尝尝有毒没毒啊。” 老管家在二月红身后反驳道,把二月红一点也没动的糕点连着茶盏一起收回托盘里。 第112章 游湖 被老管家暗地里吐槽贱得慌的二月红一大早准时出门了。 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红绸的长袍、领口袖口缝着蕾丝、下摆处还有金色镶边,照老管家的话讲就是新郎官穿的都没少爷今天花哨,要不是二月红皮肤白身段好还真撑不起这件衣服。 年轻气盛的二月红就像他挑衣服的品味一样,热烈的毫不掩饰。 身为红家的少主,他有怜贫惜弱的一面,也有果决杀伐的一面,但因为父亲还在,只是偶尔出面做决定的二月红,还带着涉世未深高傲,对阴谋诡计的了解也局限于纸上谈兵。 现在父亲外出,突然来了个带着秘密的漂亮女人,哪怕冒着危险,二月红也想一探究竟,美人计而已,二月红自己也很擅长呢。 只不过二月红嘴上这么说,等真看见了月初就又把脑子里原来的试探规划给忘了。 “红官,咱们走吧。” 月初今日身着一袭深蓝色中袖旗袍,身上绣的是几只杜鹃鸟在花间飞舞的图案,姚黄色的锁边,衣领边是翅膀图案的嵌丝硬花扣,用了黄玉镶在上面。 左手上戴着一串南阳金珠,头发用一根素玉簪子挽起来,在耳边自然散落一些碎发,手里拿着一幅绣了蓝色绣球花的团扇,扇柄坠着一块蝴蝶样式的黄翡翠。 手腕柔和的转动,她的秀发也微微飘动,二月红觉得比昨日全梳上去的烫发更自然好看。 再看一边的陈皮,依旧是黑色的小西服,手里捧着月初的点翠工艺的小包,二月红的笑容不禁僵了僵,这可真是富贵逼人啊。 陈皮坠在两人身后,听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谈天,有些不自然的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那女人在上海的时候还那么喜欢洋装,现在一到长沙,又穿起旗袍了,真是喜新厌旧。 等上了船,早备好了各色点心茶水,二月红泡茶的手艺不错,也能唬住几个人,先给陈皮递上一杯,又给了月初一杯。 水雾在二月红眼前凝结,月初看他跟画中人似的,似真似假、温润如玉。 轻笑着接过茶盏,不理会边上陈皮鄙夷的眼神,给他夹了块最近自己喜欢吃的奶糕过去,用眼神警告他最好不要张口。 陈皮看二月红比月初还妖,偏偏两人你来我往笑的一个比一个甜,狠狠地咬了口奶糕,果不其然被腻到了。 陈皮虽然不通情感,但与生俱来的占有欲让他开始不喜欢吸引了月初注意的二月红。 这男人根本就不知道月初是什么,只是因为月初给了他一些钱,赏了他一点好脸色,就巴巴的凑了上来。 廉价的臭男人,玩的什么把戏,陈皮有些气闷的看着眼前被水雾拢着看不清面容的二月红,高挺的鼻梁若隐若现,那双眼神却直勾勾的盯着说话的月初。 但因为有雾气的遮挡,反而雾蒙蒙的显得很婉约动人,陈皮拿月初没有办法,却能直起身子挥散那团水汽。 “你做什么?手不要了!这水汽烫的很。” 陈皮突然的动作打断了月初和二月红之间的眼神交锋,月初扯着陈皮的领子把他拉回来,弱小的外表放松了月初的警惕心,多日的相处里她已经开始自己没注意的时候照顾陈皮。 “拿着玩吧,别打扰大人讲话。” 月初把手里的团扇移到陈皮面前,知道这人固执得很,要是等下再有水汽起来,用扇子扇比用手好多了。 “刚刚我们说到哪儿了?” 月初转过身回看向二月红,她这种看似重视其实没把他们谈话放在心上的态度让二月红的笑容一僵,温和的笑容差点挂不住。 “之后月初是打算在长沙定居吗?” 二月红很快整理好了情绪,虽然月初身上有些疑点,但她和陈皮之间这种又熟又不熟、又亲又不亲的相处,其实挺符合她说的许久不见的姨母和外甥之间的关系的。 况且北京人嫁到浙江、改不掉的京片子都可以理解,就是陈皮的年纪有些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冒充亲戚骗了月初的,现在这小孩看自己的眼神,就好像自己是要把他亲妈拐走的奸夫一样。 二月红对月初真的挺有兴趣的,就是因为有兴趣才会和她慢慢周旋,要是没有,土夫子的家里还有很多刑具呢。 他们可不算什么良善人,只是为了在长沙城里立足,轻易不能和外人撕破脸皮,开戏园子更是要广交善缘,这些年才仿佛成了积德之家。 其实哪怕没有陈皮这个疑点,二月红可能也会说服自己约月初见面的,只是要是月初是冲着他家的什么东西来的,可能二月红会更放心。 月初的出现,冲击力太强,二月红是唱戏的,反而很吃这种千金博一笑的把戏。 但哪有这么好的馅饼留给自己吃呢,强烈的情感冲击让年轻的二月红不知所措、患得患失。 所以月初的目的就有点重要,她一入长沙就直接来自家戏班子门口打听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呢? 要是她真的是个普通戏迷就好了,二月红在说服自己相信月初方面有自己的节奏,但月初对他好像真的很无所谓的样子,那就让人有些不高兴了。 “那倒还没决定下来,浙江是个伤心地,陈皮是回不去了,我想带着这孩子多转转,只是他年纪也大了,我也害怕耽误了他的学习成长。 其实我这个做姨母的,也就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长大,最好是能像红官你一样,温文儒雅、文质彬彬、博学多才、平易逊顺,可不能牛头左性的。” 二月红没想到自己在月初这的评价还挺高,笑意一下子漫上眼角,竟然有些收敛不住。 “我看陈皮很是乖巧,也不至于就移了性子,只是不安定下来确实影响孩子的成长,长沙地处湘江之畔,湘江蜿蜒流淌,岳麓山风景秀丽,植被繁茂,非常适合居住。 况且长沙交通便利,要是陈皮之后长大,想去哪里都方便得很,其实月初可以考虑一下、是不是要安定下来。” “红官这是在邀请我?” 月初没想到事情发展的这么顺利,看来二月红和陈皮之间,确实有一段师徒的缘分,恕她直言,乖巧和陈皮就搭不上边。 第113章 拦路 (加更加更加更(づ ̄3 ̄)づ 老板可能真的工资发不出了,但我的新工作还没着落,今天找老板娘提了离职,她说工资要晚点发我,问我能不能干到月底,三个月的工资一起发,可以给我打了个欠条,说不会欠我钱的。 突然想起来当时她找我乐捐时的快乐嘴脸,幸好我没钱玩股票,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啊……希望各位看文的宝宝家庭美满、身体健康、学业有成、工作顺利、财源广进。) “你不要我了?” 回去的路上,陈皮突然停了下来,手里还拿着月初的小包和团扇,看着倒是乖乖的很惹人疼的样子。 月初看似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黑色高跟鞋在古巷里发出清脆的叩击声,她应该没有说的那么明显吧。 但下一秒她又反应过来,玩家怎么会有错,当然也不需心虚,月初挺了挺腰说道: “你又不是我的东西,谈什么要不要你的话,当初咱们不是说好你送我到长沙的吗?我们可没约好到了长沙之后要怎么样,你别是自己想跑要倒打一耙吧。” 陈皮狠狠地咬了咬牙,果然,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人想要自己,他们不是把自己当拖油瓶就是把自己当替代品,原来妖精也和人一样。 陈皮沉默了半晌,把小包和扇子放一只手拿着,另一只手破天荒的去牵月初垂着的右手。 她的手柔软纤细漂亮,除了没留指甲外,根本就不像是练剑,也对,人才会在身体上留下痕迹,妖怪身上怎么会有痕迹呢,而人短短的一生也不会在妖怪记忆里留下痕迹。 什么妖怪报恩的故事都是假的,刘海砍樵也是假的,只有自己抓住不放的才是真的,亏他还以为这是什么前世的缘分,就像她在听完自己叫陈皮之后,明明态度就变好了。 月初僵了一下,陈皮少有这么示弱的时候,她这个人就是吃软不吃硬的。 而陈皮和她之间的关系也没到红名的地步,甚至因为猜测陈皮之后会为了九门设计汪家,完全是在减轻她老哥的负担,月初也愿意把他当做一个脾气有些古怪的队友。 她对队友还是很宽容的,只是这任务也不可能不做,月初难得的在陈皮面前蹲了下来,有些生疏的揉了揉陈皮的头,他还是个孩子,而自己根本也教不好一个孩子啊。 “你不要怕,我保证,二月红会是个很好的师傅人选,你还有很多时间和他磨合呢,你原来不是也挺喜欢二月红的吗? 你看雪蚕就知道了,我和他,我们才是一起的,你不能跟着我们走,昨天的戏你看了吗,现实里都是人妖殊途的。” 月初把藏在她袖子里的雪蚕捞出来逗小孩儿玩,别以为自己没发现,他刚被雪蚕赶回来的时候,内心还颇为不忿,心里指不定就在偷摸摸的骂自己呢。 当然了,也有可能再猜自己的身份,没准就是自己吓到自己,服软的太快,居然对她升起依赖来了,亏她还以为陈皮还一直在讨厌自己呢。 没想到,自己还挺受欢迎的嘛,见陈皮不说话,月初主动的拉着陈皮的手走回酒店,反正也没几天好相处了。 之前在雪山的时候,陈皮看着也不像认识自己的样子,不知道自己这次回去,他的记忆里会不会出现自己。 或者这个小陈皮和那个老橘子皮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这小孩只是乐园系统支线里的一个npc。 二月红是哼着小调回去的,红府离湖边的距离比月初他们酒店离湖边的距离更远,加上这些日子他父亲在外地倒斗,二月红每日有空都会去戏班子里坐坐。 月初他们正是知道了二月红的习惯才拒绝了他送人回酒店的好意。 但这并不耽误二月红的好心情,往日台上音准极佳的名角,此刻一首小调哼的断断续续,但是其中欢欣愉悦的情绪却顺着空气飘散开来。 月初说她很信任自己,说希望陈皮和自己一样,说想让自己有时间多教教陈皮,四舍五入,自己就要和月初一起带小孩了。 嘿嘿,他和月初和小孩……二月红的调子随着脑海里的想象更活泼了几分。 突然,二月红听到了后面传来的一阵脚步声,这脚步声不重,但有点像是冲着自己来的啊。 二月红依旧哼着调子,只是那声音渐渐轻了下去,他又往巷子里多走了几步,那脚步声的频率居然和自己差不多。 二月红笑了一下,他的暗器练的很好,突然一个站定转身,手里的刚从墙缝上捡到的石块就射了出去。 “陈皮!怎么是你?” 二月红见陈皮甩出九爪钩,打乱了射出石子的轨迹才在心里轻呼了口气,幸好他只是试探性的出手,没有用上袖子里带的暗器,否则陈皮九爪钩的速度还不够快,差一点就要伤到他了。 但陈皮并不回答二月红的话,沉默的往前跑了几步,将九爪钩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银色的轨迹,每一爪都试图往二月红的心口、脖颈而去。 接二连三的攻击和陈皮的闭口不言让二月红有些愤怒不解,虽然不会对陈皮用暗器,但二月红的手上功夫不错。 他抓住陈皮攻击中的一道破绽,将他的九爪钩拉到了自己手中,失去武器的陈皮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警惕的打量着二月红。 他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弱不经风的戏子武功居然这么高强,但也发现了二月红没有对自己下杀手的意思,所以他还站在原地,目光游移在二月红的脖子和心口处。 陈二毛子走的时候,教了他几招掏心爪当做是对自己看顾奶奶的报酬,他在思索,要是靠近二月红能不能把九爪钩从他手里抢回来。 “陈皮!我再问你一次,为什么跟着我。” 二月红沉下声音,手里的九爪钩被他绕到手上,陈皮预估了一下,抢回来的概率不大,但他能看出来这个笨男人对自己没有杀意。 “你去和月初说,你不喜欢我。” 二月红怔愣了一下,不解的看向陈皮:“为什么要我去和月初说?而且我没有不喜欢你,我愿意和月初一起照顾你。” 陈皮握了握拳,直接对着二月红冲了过去。 第114章 告状 坐着黄包车去红府的路上,月初有些疲惫的拿手捂住了她的头。 想她在学校读书的时候,每次家长会她老哥都是高高兴兴的去、快快乐乐的回。 她没指望陈皮和自己一样优秀,反正自己待不了多久就会走,陈皮的脸丢不到她王家。 但谁能想到,这还没拜师呢,还没把陈皮塞进红家呢,他就先上门挑衅了,这么一来,他还能顺利进红家的门成为二月红的徒弟吗。 陈皮为什么要半路去伏击二月红啊!月初拿手捶了一下头,这小子不是应该躺在酒店的大床上午睡吗。 居然被叫家长了,她王家的脸,都被陈皮丢尽了。 “王小姐,您没事吧?”老管家看着一脸崩溃的月初,觉得自己之前怀疑她可能是有点太草率了。 哪怕月初已经极力掩饰,但从她听见自己来意后根本控制不住长大的双眼、骤然加快的呼吸和咬牙切齿的微笑,还有此刻坐在黄包车上都坐立难安,甚至还要用手掩饰丢脸的行径…… “没关系,红管家,真是、让你们见笑了,那小子没惊着红先生吧?他从小被我惯坏了。”月初勉强端庄了笑容,她最大的弱点就是要脸。 要不然,大学四年,那么多的机会,她也不至于一个招呼都不敢和无邪打,其实无邪的相貌气质,在浙大也算少见,但凡自己不那么要脸,搭讪还是不难的。 并不全然就是说害怕被无家怀疑所以一步也迈不出去,要是她这么想,当初也不会填浙大建筑系了。 天知道,建筑系根本不是人读的,建筑史、建筑构造、建筑力学与结构、建筑识图与制图……最好还要会点哲学、社会学、经济学……艺术、历史、地理学的小知识。 这么多苦她都吃过来了,但就是无法在众目睽睽之下搭个讪。 大四实习完之后,她感觉自己已经略通社会上的人际交往知识,对脸皮厚度的掌握也是如鱼得水,虽然比不上现在但也不算差了。 可是拍毕业照的时候,那么好的机会,她还是非常做作的从无邪身边跑了过去,本来她还打算和无邪撞个肩膀,一不小心把手里的鲜花扔到地上,然后获得一个碰瓷聊天交朋友的机会。 可是,她做不到,她就这么和无邪擦肩而过,鬼知道拍完毕业照之后有什么好跑的,迎风飞扬的不是发丝,而是她怎么也不肯丢掉的面子。 无邪……这人太多话了、也太天真热情了,她应付不来这种社交悍匪,要是可以,她希望天底下都是小哥这种不爱说话的人,面对这样被动的人,她才有可能莾上去。 红管家观察了一下月初,唔,这话里还有亲有疏的,看来不仅是生小孩子的气,就连大人也一并气上了。 这样的人,感觉真的不是很藏得住事啊,怕是现在家里被少爷逮回来的那个小崽子都比这姑娘稳得住。 难怪少爷一定要来蹚浑水,就算是陷阱也要走,合着是觉得自己胜算很大啊。 所以自己这老胳膊老腿的,为什么要这么如临大敌的出来接人呢,或许真是他们多心了。 可能王小姐是无辜的,她多年在外,没准就是外甥被人掉包了呢,所以年纪才对不上。 只是把这话直接告诉一个娇滴滴的小姐,那也太伤人了。 年轻人,总以为自己才是最聪明的那一个,就连他们家少爷也不能免俗,反正今天陈皮袭击少爷被抓,王小姐也来了,让他们自己谈呗。 正好也到地方了,红管家快走几步先下了黄包车,然后走到另一边扶了月初一把,笑道:“陈皮小少爷稚气可爱,我家少爷还是很喜欢的,况且那点小打小闹,还谈不上惊吓。” 分别把钱付给两个黄包车夫,红管家又连忙领着月初往红府走,想来这位小姐此刻是没兴致观赏红府门前景色得了。 本来月初过来的时候,以为自己会见到陈皮被吊起来打,或者至少是被冷落在一旁关起来的场景,只要不是特别的过分,月初都能够理解。 因为要是有人半路伏击自己,那自己是不会给那人留命的,陈皮也就是命好,碰上的是二月红,又仗着年纪小或许能逃过一些责罚。 但她怎么也想不到,陈皮居然还有脸在人家家里吃点心,还喝茶,还让边上的小丫鬟扇风?! 陈皮一身小西装就像个矜贵的小少爷,二月红坐在上面慢悠悠的喝茶,看到月初来了连忙站起身迎过去。 月初的脸腾的一下就变红了,她有些疑惑的看向红管家,不是说是陈皮伏击二月红无果吗?红家是来找她算账的是吧。 “月初,你来了?” 二月红有些欣喜的站起来,陈皮怏怏不乐的放下手里的糕饼,红管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还是先挥挥手让丫鬟们下去,然后自己守到门外。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红家这么多年的体面,可不能毁在他家少爷手里。 月初讪笑一下,瞪了陈皮一眼,但这人只是满不在乎的偏偏头,这又让她有点生气,反而是二月红看见了陈皮有点泛红的眼圈。 这人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满不在乎,不过也能猜到,要是陈皮真的这么镇定,也不会因为月初暗示的只言片语就迫不及待的来找自己算账了。 轻轻往边上一个侧身,挡住了月初看过去的视线,不管如何,陈皮还是一个小孩子,还是自己喜欢的人在意的一个小孩子。 想来陈皮也不想被人看出脆弱,才故作倔强姿态,在这二人面前,二月红不在乎成为一个善解人意的好人。 “红官,真是麻烦你了,我没想到陈皮居然这么大胆,你没伤到哪里吧?” 红管家侧了侧耳朵,嘴角抽动了一下,守在门前的身影更加挺拔,他家少爷学了这么多年戏,还真是没有白学,这声红官就比刚才的红先生亲近很多了。 一般而言,自己带着这种坏消息上门,王小姐正是应该表达自己和少爷亲近的时候,也好缓和两家的气氛,毕竟是她家小孩先惹祸的。 但那时候,她喊少爷红先生,一下子就撇开了关系,好像在陈皮这边站定了。 但现在嘛,红管家暗自叹息一声,也不是他红家故意欺负小孩子,确实是陈皮无礼在先。 第115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没事,陈皮没有对我下死手,只是有一些擦伤而已。” 二月红温柔一笑,不经意的露出自己手腕上被九爪钩划到的痕迹。 那是他当时把陈皮的九瓜钩收在袖子里,后面为了防止陈皮冲过来的时候被九爪钩伤到,手腕往后面退的时候钩伤的一点皮肉。 陈皮从椅子上跳下来,依旧站回月初身边,他知道自己给月初惹麻烦了,不过算这个戏子识相,希望月初不要认为自己是有意的,虽然月初早知道他不是什么乖小孩。 但这还是他们相遇以来自己头一次,这么明目张胆的忤逆月初的意向。 “这么严重,怎么不去上药。” 月初拉过二月红的手,低下头有些心疼的说道。 这伤口上的血都已经凝固了,拜托,也不至于把她当傻子看吧,月初忍不住叹了口气,她可不是那些只知道二月红戏子身份的花痴。 月初连盗笔都不能完全熟记,对老九门的印象就更少了,可她会猜啊。 谢家是商贾出身,老九门时靠倒卖古董为主,有些功夫但自己不轻易出手,老哥吐槽过他们家最开始的下墓手段就是靠人命垒出来一条路,虽然会破解机关但保险起见依旧靠人命去填。 后面老九门四散全国各地,谢雨臣训练了一批好手,加上装备精良、报酬丰厚,这些年也算在盗墓界打出了一些、好名声。 谢九爷会些拳脚、医术,但在谢九爷死后,在谢家内部争斗不休的时候,月初猜谢雨臣能从谢家学到的,除了算计人心的本事,别的怕是不会太多。 可是小花的武功还是年轻一辈的翘楚,易容术、缩骨功、蝴蝶刀、龙纹棍、轻功、传言他能靠着这根棍子一直在墓底下飞檐走壁而不碰地面…… 陈皮阿四,好像拜入二月红门下的时候年纪已经大了,至少比现在大一点,按理说已经过了学武最好的时候。 但她记得陈皮在雪山时一手铁弹子的暗器使得不错,那时他用九爪钩的招式也比现在的更多更阴狠。 红家这一大家子表面是个戏班,实际上却从事盗墓活动,二月红在老九门中排名第二,仅次于张大佛爷,可见其家族地位和威望之高。 身为谢雨臣和陈皮阿四的师傅,月初觉得自己对二月红的身手还是有一定认知的。 就算此刻陈皮尽了全力、动了杀心,现在的他根本不可能打的过被红家精心培养的少主。 二月红有二十年打下的武力基础,月初在来的时候已经做好陈皮鼻青脸肿的准备了,没想到倒是恰恰相反。 事出无常必有妖,月初觉得自己不能在行家面前演戏,突然有点难过她的外置大脑黑眼镜不在身边,要是他在,靠着他满腹的阴谋诡计,一定知道二月红为什么突然不符合身份的卖惨。 是有什么陷阱吗?二月红他、为什么这么做啊! 要是他能像当时勾引自己那样,表现得那么明显就好了,可自己现在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就怕眼里的质疑漏了馅。 月初表面上只是拢着二月红的手腕哀叹,美玉有瑕,实在叫人心折,又把陈皮拉的更近一点,要是打起来不能叫人抢了人质,借口让他好好看看自己做的好事,好一顿道歉。 “嘶,我真的没事,这点伤只需要涂点药,用不了几日就会好了。” 二月红见月初如此心疼自己,温柔的看着月初的头顶,被月初握住手腕的手一动也不敢动。 至于什么用暗器的不能被人抓到手啊,手腕上的关内穴和关外穴被击打会失去力气啊的话,已经被二月红抛之脑后了。 月初那么心疼他,怎么会伤他呢。 月初听到二月红压抑着的痛呼声,拉着二月红坐下,嘴上更殷勤的道歉,手继续压着二月红的手腕,幸好伤在右手,要是二月红真的反抗她就直接把他的手腕掰折。 大不了后面花几个金币给他治一下,应该不会有什么痛苦,月初也有点难过,她还以为自己和二月红算是半个朋友,还是有点子暧昧的朋友。 一想到二月红可能根本没那个意思,她在自作多情,二月红还可能偷看她的笑话,其实包藏祸心,月初…… 月初用左手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陈皮,你可不要装哑巴,快来跟你红叔叔道歉,怎么这么顽皮呢。” 陈皮出手的时候到底说了什么,二月红看着光风霁月的,居然开始卖惨了……想当初她在原始人面前割血都能忍着面无表情,二月红居然忍不住? 陈皮仰头斜眼看了二月红一眼,他在巷子里可不是这种表现的,但现在月初在场,他技不如人,也只能硬邦邦的回了一句对不起,但全程也没再看二月红一眼。 他害得月初惹麻烦了,他认,但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对不起也不是冲二月红说的。 “说,为什么要去拦你红叔叔。” 月初看出了陈皮的口不对心,但她也没有在意,只是继续走程序,二月红和自己才认识两天,但陈皮这小子跟在自己身边大半个月了。 “唉,这个还是我来说吧。” 二月红叹了声气,用手揉了揉陈皮的脑袋,又对着月初温和的说道:“可能是陈皮不太喜欢我,他想让我来找你,和你说我不喜欢他。 我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但想着可能是我突然的出现,让他有些不适应了,但是没有关系,时间还长,陈皮总会接受我的。” 这话不止月初听懵了,门外红管家也听懵了。 怎么回事?他们不是要拆穿陈皮和王小姐外甥年纪不符的消息,然后趁虚而入,用他们的深明大义、以柔克刚,把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崽子踢出局,收获一个少奶奶吗? 怎么现在听着,倒像是少爷打算将错就错,先降服这个小的,再软化这个大的,然后进门当人后爹、啊不是,当人后姨夫啊。 不太对劲啊,红管家准备侧耳再偷听看看,少爷这么确定这个假外甥比真外甥有用? 是了,真外甥也不在他们手上,王小姐一看就那么天真,用假外甥先登堂入室,之后二人成亲,再给王小姐寻亲也来得及,反正红家不缺养一个小崽子的钱。 “接受你?” 月初有些愣愣的,惊喜怎么来的这么突然,原来二月红这么快就看上陈皮了?他们果然是命中注定的师徒。 第116章 拜师 (加更加更加更(づ ̄3 ̄)づ爱你们 看见各位宝宝的话了,我也有点担心老板娘骗我,但是也在那里干挺久了,要是真要不到钱我肯定会去申请仲裁的,亲亲各位宝子,谢谢你们关心(? ??°?? ?)?) “你希望陈皮接受你?”月初又有些不可置信的反问了一下。 二月红笑着点点头:“是啊,陈皮他还是个孩子,可能面对生活里突如其然出现的人或事,反应会有些大,但这不是他的错,小孩子很多都会这样。 我很理解他,我也不希望陈皮害怕我,不管之后我们关系怎么样,我都希望能和陈皮成为很好的朋友。 况且他这个年纪的孩子,确实也需要一个正常男性长辈的引导。” 二月红有些羞涩的滑过月初的脸庞,他觉得自己几乎已经是在明示了,也希望月初能领会他的意思。 月初曾经说的希望陈皮之后跟自己一样,要是自己能帮忙照顾陈皮她会很高兴,这些意思自己都能理解。 他二月红怎么也是顶天立地一个男儿,月初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当然不会逃避,况且不只是月初,自己对她也颇有好感。 月初他们是在湘潭下的火车,在韶山玩了两天才坐车来的长沙,红家的伙计已经去打听过了,月初的归国探亲的身份都是真的。 这两年火车站查得严,要是身份不对,不可能一路从上海到湘潭,一点问题也查不出。 除了陈皮的年纪不太对,但他已经叫人去浙江查了,看是不是月初出国后她姐姐家出了什么变故。 但这些都不是现在最重要的,不管是月初和陈皮,双方对彼此都有感情,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一时半刻也斩不断情感联系,二月红觉得他怎么也该有些表示了。 连陈皮都看出月初对自己的不同,让这个小孩子安全感不够的来攻击自己,要是自己还装傻,未免太不负责任了。 月初倒吸了一口凉气,二月红,她误会他了,不愧是能教出小花这么善解人意、妥帖细致的人,这境界就不是常人能比的。 再看了陈皮一眼,其实这小子三庭五眼长得都挺在线的,二月红或许一开始就想让他跟着唱戏,而经过今天,又发现陈皮的武术或者体质也还可以,一下子就起了收徒的心思。 很合理啊,虽然自己自作多情以为能在游戏里和npc春风一度的念头没有了,但她的任务就要成功了。 月初记得谢雨臣的戏就是跟着二月红学的,她也依稀记得,陈皮因为年纪太大还是嗓音不行,没有跟着二月红学戏。 择日不如撞日,在二月红发现陈皮没有唱戏天赋之前,这就把师徒名分定下。 “好!”月初有些感动的握住二月红的手,他真是个好人,居然愿意以德报怨。 “陈皮,你跪下,这就拜二月红为师。” 二月红还来不及表演一个羞红了脸颊,突然就听见了这句让他脸色煞白的话。 “啊?” 在陈皮嘲讽的目光里,二月红显得有点呆呆的,门口的红管家勉强扶住了墙才没有倒下。 月初还在那里兀自点头,顺便用眼神示意陈皮识相一点,见二月红惊喜的都不知道怎么是好了,月初又冲他肯定得点点头。 “红官,你放心,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要是陈皮之后敢不孝顺你,敢干什么叛出师门之类的事,你就告诉我,我一定教训他。” 月初甜甜一笑,等任务一完成,二人真心实意的拜师成功,自己马上就走,不可能被人告状成功的。 至于自己曾经那些丢脸的情情爱爱的想法,也会在这个支线里结束,再也不会有人知道。 “哦。”二月红魂不守舍的点点头,姨父也是父,这区别倒是不大,难道是自己太过主动,让月初不好意思了? 看着月初红扑扑的笑脸,她还在一个劲的鼓励陈皮,二月红又觉得自己悟了,一定是这样的,月初虽然是从国外回来的,但肯定也还有女孩子的羞涩在。 有一个师徒名分,也方便她和自己进一步的接触,他们两人也更光明正大,否则一个戏子和一个戏迷的接触,在婚前长时间的接触,也确实不像话。 而月初不知道自己土夫子的身份,自己在这方面也想徐徐图之,不愿意吓到她,虽然唱戏的身份也高不到哪里去,但他好歹还有个戏班子。 二月红虽然一直不在乎世俗言论,不觉得戏子哪里低下,但也知道如今世人的看法,她能让陈皮拜一个唱戏的做师傅,足以表达她的心意。 当然他也不会真的教陈皮唱戏,他的年纪已经有些大了,就是学也不一定能学出什么好结果,倒是可以教他一些拳脚功夫。 二月红心里还打着挟陈皮登堂入室的想法,越想越觉得自己和月初是心有灵犀,于是也很高兴的看向陈皮。 要是陈皮真不愿意拜师,二月红觉得自己也不是不可以拿陈皮的骨龄说事,月初不清楚陈皮的年纪,难道陈皮自己也不清楚吗? 或许正是因为陈皮清楚,他才会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赶走自己,因为他的生活里只有月初了,可是二月红还不是那么小气的,只要陈皮愿意,他们就可以成为新的一家人。 他还没有小心眼到容不下一个孩子,二月红也学着月初把手搭在陈皮的另一边肩膀,手掌微微用力,是安慰也是威胁。 “陈皮,你不要有负担,我怎么样都可以,不管你拜不拜我为师,我相信月初都不会生气的。 就算你不愿意拜师,月初也不会因为我离开你的,我只是希望能加入你们,能有个更好的理由照顾你们而已。” 二月红觉得应该把找月初的真外甥的事情提上日程了,陈皮好像有点倔,不好拿捏。 “……”陈皮张了张嘴,又沉默的呼出一口气,他看不懂月初和二月红的意思。 难道月初让自己拜师,不是打算扔下自己离开?怎么月初那么高兴也就算了,二月红也那么高兴? 他之前不还在勾引月初吗,就这么轻易地就要放月初走了……还是月初没有和二月红撒谎,要是自己不乖她真的会来帮二月红算账。 她还会继续留在自己身边,之前只是因为不高兴吓吓自己? 见二月红柔柔的看过来,月初连忙对着陈皮点头,又把自己还没喝过的茶递给陈皮,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主动推动任务的npc,二月红,真靠谱啊。 陈皮看了看月初,又看了看二月红,像是伸出了试探爪子的一样,完全没有雪山上的孤狼气质。 良久,陈皮跪下举起了拜师茶,二月红是有真本事的,只要不是月初想走,他也不愿意错失这个机会。 第117章 登堂入室 月初端坐着等待任务成功的提示音,陈皮拜师这件事来的太突然了,她还没有给他留个纸条什么的告诉他自己把钱都剩给他了呢。 但他就算不知道应该也会拿着用,不会傻到把东西留给酒店的吧。 只是等二月红喝完拜师茶、陈皮重新站了起来,脑海里任务成功的提示还没有响起,能让她离开的白光也没有出现。 虽然提前有了预感,但等到三人真的面面相觑的时候,月初还是忍不住生气,这两个家伙,居然那么不诚心实意。 月初把目光移向陈皮,肯定是这小子拜师不诚心,真有他的,居然都学会伪装了,本事真是大了。 “月初?怎么了吗?” 见月初突然看着陈皮出神,二月红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高兴,没有辜负他父母的嘱托,总算是把他交到一个可靠的人手里了。” 月初装模作样的拿手指蹭了蹭眼角,又把陈皮拉过来继续说道:“陈皮啊,你可得记住姨母的话,之后你就是二月红的徒弟了,要听他的话,要……” “没事,孩子还小呢,总会懂事的,咱们不必过于担心。” 二月红见陈皮已经开始皱眉了,不禁出声阻拦道,他虽然没把陈皮当正经徒弟,只把他当做月初的附属。 收他为徒,也只打算先教导他一些粗浅功夫,所以见月初殷殷切切的叮嘱陈皮,自己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加上收陈皮为徒本来就是想让月初高兴,要是因此激起陈皮的逆反心理,和月初闹起来,反而让月初心烦就不好了。 月初有些感动的看向二月红,要是陈皮也能这么省心就好了。 “那红官,我这就去给陈皮收拾行李,晚上就让他搬过来,听说学戏每天都要很早起来吊嗓子的,可不能把陈皮的基本功落下。” 月初不怀好意的看了陈皮一眼,既然这家伙不省心,就别怪自己做事不地道了,感情是可以培养的,陈皮和自己同吃同住了快一个月的时间,这人就已经能别别扭扭的过来牵手了。 把他和人格魅力拉满的二月红住一个月,想必就能诚心的拜师学艺了,到时候自己再功成身退也可以,别以为她没看到初见二月红的时候,这小子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 也免得人家把陈皮当成别人不要的拖油瓶,这小子自尊心可重,要真是这样,红府可没那么多人命赔给陈皮,二月红恐怕也会后悔收下陈皮。 “这自然是好,只是陈皮住进来了,那月初你……” 二月红看了陈皮一眼,巧妙的把话停了下来,想听听月初的打算,难不成还会有意外之喜? “我当然还住酒店,没关系的,我钱多的很,再住一段时间也没问题。” 月初不设防的答了一句,陈皮皱着眉紧紧的抿着唇,瞪了月初一眼,然后眼神就这么一直看着不肯移开了,月初当然是没有陈皮倔强的,有些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问道: “你又怎么了?还不高兴?” 月初想着自己被陈皮刚才真挚的拜师礼唬了一下,以为任务就要成功了,结果只是个乌龙都没怎么生气,陈皮居然还有脸生气。 “你想把我扔下自己走?” 陈皮盯着月初的眼睛,就想要个回答。 “怎么会!”月初立刻反驳,这小子怎么说话毫不顾忌,亏她还担心自己走了之后他没大人撑腰被欺负,看来不是白担心的,就这情商,绝对要被欺负。 “你要练功,当然要住的近一点,红府离酒店这么远,一大早的黄包车夫都没出门,难不成你每天半夜走着过来? 我嘛,就是先在酒店住一段日子,等我在红府边上找到合适的房子,我再搬过来,绝对不叫你寄人篱下的好不好?” 月初说的诚心,陈皮却只是半信半疑。 二月红轻轻笑了一下:“倒也不必如此麻烦,陈皮年纪小,叫他一个人住进来,舍不得你也是正常。 不如这样,你和陈皮都住进来,我家人少,西边儿有个小院还空着,里面有七八间空房,再添几个丫头仆从,比你们住酒店舒服。 平时进出也可以走边门,但院子里有独立的灶台,和府里虽然是连着的、可关起门来就成两家了,对外只说是国外回来寻亲的表小姐,我保证不会叫人传闲言碎语。 至于你们在红府边上的房子,我也叫管家留意着,只是这附近几条街住的,大多是在长沙有些底蕴的名门望族,我知道你们并不缺钱,只是一时半刻要找个合适的房子,也不容易。” 二月红循循善诱,陈皮又是悬悬而望,月初是从现代来的,对现在的规矩也不大了解,只以为二月红一番话单纯是他为人体贴。 既然二月红不嫌麻烦,她和二月红算是朋友,那住进红府当然也没什么关系,她之前也在谢雨臣的院子里住过,无邪也在她家住过好长时间,对此适应良好。 自然也注意不到二月红听见她答应时嘴角遏制不住的甜蜜笑容了,红家不是正经为官做宰的出身,但多年盘踞长沙也是一股豪强势力,规矩虽然不算严苛但也不是没有。 未婚女子、非亲非故、愿意住进他家。 二月红刚刚听见陈皮问话时有些不解的心又安定了下来。 二月红虽然还没当家做主,但他武功高强,又一直是做下任家主培养的,有他发话,红府里的下人自然不敢多嘴。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别的府里丫鬟仆役惹出事,最多是再被卖出去,或是打一顿赶出去,但是在红府惹出事,这条命是绝对不会被浪费的。 带出去只说是外地唱戏,然后死在地底的那个墓里,最后回来报一个山匪劫路、客死他乡,这么大个家族、干的又是见不得光的事,光靠施恩肯定是不长久的。 所以哪怕是在心底猜测王小姐和自家少主之间的关系,惊叹王小姐妆盒里竟然这么重,靠他们身为土夫子的直觉,稍微晃动几下就能听出里面大部分珠宝的声音,少爷真是有福气啊…… 但面上这些红府下人却是一句也不敢多言的,更不要说把月初的事情传到外面去了。 第118章 生日 “陈皮,你想吃点心吗?” 在二月红家住了七天,月初也越来越不耐烦,心情不好的月初只剩下了逗弄陈皮这么一点乐趣。 她坐在陈皮前面,今天二月红给他布置了任务,要先站两个小时的马步,真是太惨了。 二月红看着温柔,但做师傅的时候居然是严肃那一挂的,二月红没有从吊嗓子开始教陈皮。 反而借口戏台上需要做些有武术技巧的表演,像是在磨陈皮性子似的让他站一上午的马步,下午又给他喂招,把陈皮安排的根本没有空闲时间。 月初一边为陈皮哀叹,一边拿起一块玫瑰蜜豆卷放进嘴里,果然,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应该吃点甜的。 陈皮看了眼坐在回廊下面的月初,趁着翻白眼的功夫让睫毛上的汗珠自然落下,最近红府的点心是越做越甜了,要不是还有两道咸味点心一如往昔,陈皮都要以为是厨师换人了。 他没去搭理月初,这几天的经验教会陈皮,月初这人就是你越搭理她就越来劲,反而让她觉得没意思了自己就停下了。 “陈皮,陈皮皮?皮皮~ 你闻闻香不香啊,很好吃的哦,反正现在你师傅也不在,你是想尝尝我右手的核桃酥还是左手的玫瑰蜜豆卷呢。 经过我持续不懈的努力,现在红家的玫瑰蜜豆卷的味道可是好了很多呢。” 越是看陈皮这个小豆丁认认真真的板着脸,月初就越想逗他,她拿了两个糕点放到陈皮鼻子周围晃来晃去,香甜的气息就一直绕着陈皮飞舞。 陈皮没忍住咽了咽口水后别开脸,分明不是那么想吃,但就是抗拒不了这种气味。 月初指着陈皮的喉咙哈哈大笑,在陈皮回望瞪过来的时候又把核桃酥塞进了自己嘴巴里。 “你……”是不是有病! 陈皮的话还没说出口,月初就已经把她强烈推荐的玫瑰蜜豆卷塞进陈皮嘴巴里了。 看他叼着糕点跟叼着毒药似的,月初又是一阵大笑,二月红正是在这种时候拎着篮子进门的。 见陈皮缩着脖子把糕点飞快的咽进去,月初飞快的把核桃酥藏到身后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二月红也装着什么都没看见一下让陈皮去边上休息一下。 陈皮的根骨实在不错,虽然刚开始二月红只想教他些粗浅功夫防身,但时间长了,陈皮又是个死性子,只要你吩咐了就能实打实毫不偷懒的行动,二月红反而真有了几分爱惜之情。 加上他本就对月初有些想法,看见月初和陈皮两个人玩闹,虽然不免觉得二人幼稚,但是心底里还是高兴的。 见月初看过来,二月红又抬了抬手上的篮子,里面有两瓶黄酒和一篓螃蟹。 “今天是你生日,咱们一起吃螃蟹喝黄酒行不行?” 月初有些失神,但很快反应过来,是了,她原来聊天的时候提起过,自己的生日是在八月十五,因为和中秋节的假日赶在一起,她和老哥总是一起过的。 没想到,先是因为乐园系统的初次开启,稀里糊涂的错过了一个生日,又因为乐园系统的第二次开启,突然要过一个没有老哥的生日。 本来她都没有注意这件事了,没有老哥的生日算什么生日呢,况且,就月初猜测的,她不过是老哥捡回去的小孩,可能八月十五根本不是她的生日。 与二月红真挚的笑脸比起来,月初内心反而有些兴致缺缺。 但她也不是扫兴的人,怎么也是别人的一片真心,月初沉默了一下,笑着问了一句:“今日中秋,红老班主还未回来?要是能赶得及,大家一起过中秋也好,不必专门庆祝什么生日。” 二月红把篮子递给身后听见消息从厨房跑出来丫鬟,像是没发现月初突然突然的走神,有些落寞的说道:“今日十五,想来正是有人家请父亲去唱戏的时候,大概也是赶不回来吃饭的了。 如今红家就我一个人,陈皮是我徒弟,咱们勉强算作一家人,要是你与陈皮有别的安排,那我一个人吃月饼,也没什么关系。” 陈皮此刻正坐在廊下喝水,突然听见二月红这么说话,呛了好几声,月初也不好当做看不到二月红的表情,连忙反驳道: “没有的事,我就是怕你们麻烦,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在外面庆生,你愿意来当然更热闹。” 陈皮拿袖子抹了抹嘴巴,当然更热闹~这妖精是不是太久没过生日了,有那么高兴吗? 陈皮拍了拍藏在胸口里的草编蟋蟀和草编雪蚕,自觉底气很足,他的钱都被月初花完了,要是再说什么生日礼物不好,他也没钱送别的了。 [啊!小青龙怎么办,怎么今天就十五了,也没人说啊,我,我的礼物还放在家里呢……] 拽着月初袖子的雪蚕在月初脑子里大喊了几声,说到最后还有点茫然。 月初低下头,隔着捏了捏雪蚕,没忍住笑了一下。 [怎么,就你小胳膊小腿的还给我准备了礼物,别是去敲诈无邪他们了吧。] [我才没有,都是纯天然我手工制作的,为了这个礼物,我还连续吃了好几个礼拜的冰棍积攒能量呢……] 月初有些无奈的叹息一声,好吧,看来还是她老哥承担了所有,之前家里冰箱里可没那么多冰棍的存货,为了这个小东西,现在底下一整层已经全是冰棍了。 陈皮嘴里磕哧磕哧的啃着螃蟹,看着边上二月红拿着剪子一顿捣鼓,在二月红连肚子上的肉都没扒拉完的时候,陈皮已经啃完一只螃蟹了。 月初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边上的两个人,她在家也没用过蟹八件,虽然她和她老哥这些年生活的不错,但是家里只有两个人,吃起东西来也没什么形象,一般也是像陈皮一样直接咬的,只不过速度没有陈皮快罢了。 虽然二月红并不知情,但要月初在自己觊觎过美色的男人面前吃螃蟹,月初抬眼看了看月亮,一定非得在八月十五这种时候让螃蟹这么肥美吗,她真的很爱自己的面子啊! 陈皮虽然不被允许喝酒,但是热乎乎的姜茶是管够的,他拿起姜茶猛灌了一大口,把嘴里一些螃蟹壳的碎屑也顺带着咽了下去,突然有点后悔没让人往里面加点糖,有点辣嗓子。 抬眼一看,月初还愣着没有动手呢,皱皱眉跟着月初看了眼天上的月亮,不怎么看的明白,给月初挑了个比较重的螃蟹之后,自己又拿起了第二只。 舟山靠海,水资源也丰富,在场的人里论吃螃蟹还真没人比得过陈皮,本来九爪钩也就是为了抓这些东西造出来的。 第119章 醉酒 (加更加更加更(づ ̄3 ̄)づ) 虽然陈皮确实是好心,月初看了眼被陈皮扔到自己碗里的螃蟹,要是自己能有陈皮这种厚脸皮就好了。 算了,她不说,谁能知道自己居然垂涎过二月红的美色呢。 月初拿起螃蟹做了做心理暗示,最后还是没忍住拿起了边上的工具,她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不能像陈皮似的那么不给主人家面子了,人家工具都拿出来了。 没用过蟹八件还没见过蟹八件吗,幸好位置合适,偷看下二月红进行到哪一步了。 “来,月初尝尝看,我觉得八九月的螃蟹蟹膏饱满、口感丰腴,品酒赏月吃蟹也是人生乐事,又正好是你生日,来,我敬你一杯,岁岁生辰共欢宴,愿君年年伴笑颜。” 二月红将自己剥好的蟹肉换到月初面前,又笑着举起杯子和月初碰了一杯。 在月初仰头喝酒的时候,陈皮停下了咀嚼的动作,小孩子在这种饭局里插话的机会很少的,所以陈皮只是盯着二月红前面的碗里,那是他特地挑给月初的螃蟹,绝对是最好看最好吃的那一只…… 陈皮的舌头在嘴巴里没滋味的动了动,突然觉得螃蟹壳有些硌牙,月初这个没眼光的,红薯要挑最甜最漂亮,怎么螃蟹就挑不明白。 他选的那只最大最重颜色最鲜亮,往日拿到集市上去卖,这种螃蟹他能多卖出好几个铜板,不识货的家伙,那碗里的蟹黄一定是苦的,二月红刚才拿的那只母蟹一看就还没发育成熟,哄哄外行人,就算浇了姜醋汁也没用。 陈皮拿了块月饼放在嘴里啃,就等着看月初不高兴的脸色,她可是连红薯里有络丝都要嫌弃自己没眼光、烤红薯技术不够好的人,就算在二月红家里月初不会表现得那么明显,但她圆溜溜的眼睛里可藏不了太多东西。 但等了很久,等着月初和二月红一杯杯的推杯换盏,等到陈皮把面前一盘腻死人的月饼都啃完了,等到月初两颊染上红晕,嘴角挂上傻笑,陈皮等待许久的翻脸还是没有出现。 “陈皮啊,你以后可一定要跟二月红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孝敬他。 可不要学一些牛头左性的坏习惯回来,也不要太倔强了,没有大人在身边,见人三分笑走在路上才不会挨打。” 月初一只手撑着下巴,凉亭上挂着的红灯笼闪着柔柔的光亮,拢在她的身上,叫这个杀人毫不留情的妖精也温柔了很多,陈皮有些无语的点点头,这家伙大概是醉了,就当是哄她高兴吧, 酒不醉人人自醉或许说的就是这种环境,二月红也学着月初一样懒懒的用手掌撑着下巴。 见月初教育陈皮,还颇有兴致的跟着点点头:“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把陈皮当做亲、亲儿子一样照顾。” 二月红带着七分醉意,勉强在亲外甥三个字脱口而出之前改了口,其实说亲儿子也不算错。 要是之后他和月初有个孩子,就算那孩子不爱笑也没关系,脾气差点也没关系,二月红会保护好那个孩子的。 他盯着陈皮无奈的小脸,陈皮的眼睛像月初,唔,鼻子,鼻子挺高挺的,嘴巴、嘴巴也不厚不薄的,耳朵……耳朵也挺正常的,有了,脸型,陈皮的脸型挺像自己的。 月初侧着耳朵反应了一下,又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你可以的,你、你就是我碰到过的、最靠谱的人……” 没去管二月红更加柔和荡漾的脸色,月初笑了笑,又拿手指去戳陈皮板着的脸蛋:“皮皮、皮皮你也笑一笑呀,这可是我、费尽心力给你挑的好师傅呢,你不高兴吗?不高兴也没用,你现在只能听我的。” “别玩了,我没有不高兴,我、挺高兴的。” 这句真是实话,陈皮感受到的温暖不多,月初勉强算一个。 他记不清自己的父母的脸了,他是在陈家村的河边掉下去的,当时也是在一艘船上,男的嫌弃女的脑子不好,别人送钱都不知道收,女的骂自己瞎了眼,看上一个孬种,吸大烟还卖老婆。 两人推搡中,动了刀见了血,陈皮被推进了河里,不会游泳的他硬是狗刨游到河边活了下来,身后没有呼唤他也不想回去。 四五岁大的身体,拖着湿透的旧衣服走到了陈家村的破庙里,别人说他是逃荒来的,肯定父母都死了,他不承认也不否认,或许这样讲他的心里更舒服。 在破庙里的时候,陈家村的那些小孩也并不会因为他年纪小本事弱就心疼他,河边摸来的小鱼小虾被抢去也是常有的事,后来那些人被自己揍了几顿也就老实了。 后面认识了奶奶,她丈夫扔下她走了,好不容易孤儿寡母的在村子里长大,儿子又扔下她不管了,她就自己出门找了个孙子。 但奶奶年纪大了,脑子一下好一下不好的,她原来是不会打人也不会骂人的,说是村子里最贤惠温柔的,但她会打陈皮也会骂陈皮,唯一好的是打骂完她会道歉,她也会给陈皮做饭吃。 陈皮倒是也不介意,因为他亲妈打不过他爸的时候也会选择打他,那时候他连热饭都没得吃,后面奶奶死了,陈二毛子回来奔丧,但是那男人不需要自己……再后来就遇见了月初。 像月初这种不靠谱的大人,甚至还需要自己动手照顾,陈皮当然不可能把她当娘,而且母亲这个词在陈皮这不算什么褒义的话,也没办法依靠她,但是他很喜欢和月初待在一起的感觉。 吃饱穿暖、没有仇视,这就很好了,他不介意月初是妖怪,因为这个妖怪没有伤害过他。 但感动不了多久,月初就整个手掌靠过来怼在陈皮脸上,陈皮有点无奈的拿手扶住月初的手腕,这家伙绝对是醉了,等到她明天想起来肯定又会觉得很丢人,到时候恐怕还要发脾气。 月初的手指还在不安分的乱动,好像陈皮的避让是在和她做什么游戏一样,二月红靠着凉亭的柱子,看着二人玩闹,感觉眼皮有点点加重,没有挣扎的闭眼睡去。 希望梦里也是这片欢声笑语,其实有陈皮这么一个徒弟也挺好的,他也挺高兴的,他会好好的照顾陈皮,好好的照顾月初…… “妞妞!” 王胖子靠着无邪在青铜门前守着,他们刚经历完一场大战,正躲在怪鸟攻击不到的地方休息,没想到月初突然在白光中出现砸到了自己身上。 昨天看见一阵白光闪过,月初的身影就像当初她在秦岭消失一样、消失在青铜门内,本以为又要等上好几个月,没想到今天妞妞又浑身酒气的回来了。 第120章 雪山后续 “妞妞?妞妞!” 无邪半梦半醒中还没反应过来,喃喃自语两句话又猛的惊醒,看见王胖子怀里躺着个穿红色旗袍的姑娘,撑起身子把头探了过去。 “月初!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无邪伸出手去,想碰碰月初的脸,他不会是还在做梦吧。 “去去去,都没洗手呢。” 王胖子赶狗似的把无邪的手挥开,又珍惜的把月初往怀里拢了拢。 这次月初回来穿的不错,衣服首饰也终于是近代的了,虽然醉着但是脸上还是有微笑的,大概率没有吃苦,这样就够了。 无邪失落的收回手,转身去包里翻了几件厚外套出来,没直接递给王胖子,自己在一边用衣服铺了窝,等王胖子把月初小心翼翼的放进去,又轻轻的给月初盖了件厚外套,这才重新和王胖子坐在一起看着月初。 一顿操作下来,无邪也没了睡意,盯着青铜门突然骂了一句:“这他娘的都是什么事啊。” 月初被白光带走后,那个外国佬也失去了踪迹,小花和黑眼镜去追了,但是没有结果。 后来黑眼镜提及好像他们都不惊讶月初突然的消失,小花就拉着黑眼镜不知道说了什么,当天就下雪山离开了,无邪猜肯定是又回红家去找老九门之前的线索了。 陈皮的死也需要有人回去解释,小花认为这是个借机在陈家探查的好机会。 小哥进了青铜门的事也被大家看见了,阿宁当然想要研究青铜门,只可惜她如今的信誉太低,被三叔敲晕后,和潘子两个人一起带她下山了。 他和王胖子则打算再观察几日青铜门后再离开,上次月初的消失手里好歹还拿了一块东西,勉强算个诱因,但这次的离开,却可以说是毫无征兆的。 还有小哥突然进青铜门的举动,都让二人觉得不同寻常,索幸食物足够,他们也掌握了怪鸟攻击人的规律,加上三叔他们留下的枪支弹药,够他们撑几天的。 只是没想到这次运气这么好,月初这么快就回来了,这次还是直接从原路返回的,无邪看着王胖子唇边满足的笑容,略舒了一口气,好歹是重新有了骂脏话的力气。 “啧!”王胖子赶忙捂住月初的两边耳朵,一边冲着无邪嫌弃的哼了一声,吵吵啥啊,孩子正睡着呢。 无邪笑了笑,手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在王胖子放手坐好后又凑过去月初边上,亲自捂住了月初的两边耳朵。 无邪的动作出现的突然,也没有王胖子照顾人的经验,月初有些不舒服的转了转头,无邪又快速的把手举过头顶,像是犯了错之后不知道如何补救的小孩似的。 王胖子叹了口气,虚虚的拢住了月初的耳朵,瞪了无邪一眼,低声说道:“你想说什么?” 看月初这身装扮就知道她那边肯定不止过了一天,现在又醉了,自己手边连解酒的蜂蜜都没有,要是睡得不好明天肯定会不舒服……无邪这小子最好是有事。 无邪于是轻声喊了一句:“小雪?雪山大王!你在吗?” 王胖子眼睛一亮,也反应了过来,目光殷切的看向月初的两个袖口,半晌,一只胖嘟嘟的白色虫子爬了出来。 这慢悠悠的速度早就没有了当初蹦跶到自己眼镜上的活力,无邪在雪山大王面前伸了伸手掌。 雪蚕无奈的摇了摇头,知道他们不去问小青龙的话肯定会来问自己,当然,也可能是又问小青龙又问自己。 月初感觉有点冷,缩在厚衣服里面的脚趾动了动,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呢,陈皮这家伙,不会狠心到就这么把她扔在外面凉亭上,连找个丫鬟搭把手都不肯吧。 月初有些受不了的睁开眼,要是自己就这么躺在那凉亭里,她发誓一定会让陈皮付出代价的。 好黑啊?……这里、月初拢了拢身上的衣服,看见一个宽阔的背影蹲在那里不知道在干什么,而那身影的前方就是巨大的青铜门。 “老哥!老哥、老哥、老哥,我好想你啊!” 月初怪叫一声,一下子扑到王胖子肩膀上,昨天她还在过没有老哥的生日,没想到今天一睁眼就看见她老哥,这运气简直不要太好啊,月初埋头在王胖子的衣领上蹭了蹭眼泪。 她好想老哥啊,带着一个陈皮月初才更知道当初老哥带着自己的不容易,陈皮这个狗脾气,自己根本看不懂他为什么生气为什么难过,也就自己惹他不高兴的时候的怒火是清晰可见的,其他时候就全靠猜。 月初真害怕把他养成一个变态然后到现代来折磨她啊,想到这,月初心里不知道是期待还是好奇的问了一嘴陈皮。 “妞妞,你还好吧,陈皮不是已经死了吗?就死在前面那个甬道里。” 王胖子向后抓住月初的手把她拉到前面,给她递了杯刚才用热水泡的糖水,内心里对月初这一次去的时代已经有了猜测。 “哦,我记得他脾气挺差的。” 面对王胖子,月初的表现比面对二月红时还不如,只能干巴巴的问。 王胖子眼里闪过一丝心疼,怎么妞妞就出去了一趟记性还不好了呢,又为什么突然对陈皮有了兴趣,这可不是件好事。 就算是去了陈皮年轻的时候,遇见了陈皮年轻的时候,但那现在都是一群死人了,他家妞妞可不能因为一群死人耗费时间。 “你要问什么就直接问我吧。” 王胖子叹息一声,想不通自己怎么就成了被问的一方,希望无邪能从雪蚕身上套点话出来,还有陈皮的尸体,希望也还在那里,这才过了几天,雪山气温也那么低,尸体应该还没臭吧,妞妞也不可能穿着旗袍高跟鞋下山啊。 到时候把陈皮的衣服扒下来给无邪,再把无邪的扒下来给妞妞,他比妞妞胖太多了,把衣服换上去也漏风。 不过无邪他们怎么去了那么久,有雪蚕这么个不科学的帮手在,自己又把路说的那么清楚,无邪总不至于在里面迷路了吧。 这路也不远啊,距离他们相遇的爆破点右边不远就是陈皮的尸体,无邪不至于左右手不分吧。 “那老哥,我真问了,你还记得陈皮第一面见我,他说了什么吗?” 第121章 没有改变 “所以,竟然一点都没有改变?” 月初有些惊奇的叹出声,王胖子一下子就理解了她话里的意思,妞妞大概真是穿越时空回到了过去。 而且应该和他们猜的一样,恰巧和陈皮相识了,所以想知道他们此刻的记忆有没有发生改变,妞妞是担心牵一发而动全身。 “妞妞,你再和我说说,你那个回到过去的经历。” “哦。”看着王胖子严肃的面容,月初只能磕磕巴巴的告诉了他自己似乎先是穿越回了原始时代,又穿越到了民国,脑海里有时候会闪过提示音,就像是玩大型游戏一样,好像每完成一个任务就能收获一些奖励。 至于自己穿越十八年,在成为王月初之前还有个身份,在现实里还有个墓园系统之类的话则被月初省略了。 王胖子满眼心疼的看着月初,一般情况下,他总能很快发现月初的谎言,像是什么和学校里的朋友玩的不错了,半夜没有偷吃的糖了,出门一日三餐也在准时吃了…… 但偏偏是这次,在月初断断续续、战战兢兢的讲述里,王胖子完全沉浸了进去,只顾着心疼那时候月初身边连个靠谱的人都没有,就这么被丢在过去,害怕、说不清、磕磕绊绊就变成了正常的事。 王胖子不希望妞妞因为过去的、挽留不住的人或事难过,陈皮未尝也不是这么想的,或许,不告诉妞妞他们猜测才是最好的,穿越时空这件事的概率终究是太小了。 而且妞妞第一次去了古代、第二次去了民国,也就是说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停留的时间、空间,与其让她束手束脚的担心改变了所谓的历史,因为一群死的不能再死的人难过,不如顺其自然的发展。 就让她以为,那些只是过于逼真的游戏、幻境,她走进的也只是相似却不相同的时空。 妞妞被卷进时空乱流里已经够可怜了,那道声音的目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要是还要她去周全所谓的历史命运,那这要求就过于高了。 除了妞妞,王胖子还没有从天上捡到过馅饼,他实在担心那道命令妞妞的声音不怀好意,而他一切的目的也不过是妞妞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能好好的活下去。 他后悔了,不该为了满足妞妞的好奇心、探究妞妞身世的目的,就这么放纵了妞妞和他一起下墓,还以为靠着自己这么几年的经验就能护好妞妞。 怎么也没想到这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多科学难以解释的事情,是他夜郎自大了,可他也明白有些事情一旦开始了,结束权就不在自己手上了。 那就顺其自然吧,王胖子揉了揉月初的头,说道:“所以,我记忆里的陈皮和你记忆里老年陈皮还是一样的,在我的印象里,他并没有表现出曾经与你相识。 按理说,要是你那么和他相处了一个月,还是他拜入二月红门下的契机,那他再次看见你,或者说再次看见一张和当年一样的脸,不可能那么无动于衷的。” 月初也跟着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不过这样也好,要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陈皮长成了现在这个模样,那岂不是说她一点作用也没发挥出来。 哪怕提前把陈皮送去了二月红身边,陈皮还是变成了可恶的老橘子皮,也不该一点也没朝她想象中的老绅士发展吧。 要是这么说起来,肯定是因为陈皮太固执太难教的缘故吧。 “pi嘶,pi嘶……” 王胖子听见声音转头翻了个白眼:“无邪,你在做什么?” “咳咳,胖子,你过来一下,我有点事情和你说。” 无邪不自然的在原地踮了踮脚,见月初看过来,还有些拘束的冲她挥挥手笑了笑。 王胖子和月初对视了一眼,月初率先转移了目光,给王胖子和无邪一个单独交流的机会。 王胖子虽然觉得无邪这副表现肯定没憋什么好屁,但还是顺着他们的意思,走到了洞口准备听听看无邪打算说点什么。 “陈皮的尸体不见了!” 无邪还藏不住事,凑到王胖子耳边有些激动的小声呼喊,雪蚕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这家伙已经这么一惊一乍的走了一路了。 已经从被外国佬偷走做人体实验到尸变、假死、复活了,想象力还挺丰富。 雪蚕蛄蛹着回到小青龙身边,他迫不及待的要告诉小青龙,在面对无邪整整两大箱的冰棍诱惑中,他一点关于小青龙的消息都泄露出去。 [小青龙……无邪……坏……我……好……] 月初觉得自己已经充分理解了雪蚕的意思,打量着那边和她老哥说悄悄话的无邪,这家伙很行啊,私下打探她的消息,还打算和她隐瞒陈皮尸体消失不见的消息。 不过陈皮的速度也是够快的,万一那个外国佬杀个回马枪,肯定会引起汪家人的注意,只希望就像老哥说的,小花他们能顺利把陈皮死去的消息带回去吧。 反正九门得乱一段时间,就算是陷阱,汪家人也一定不会放过这个能够随意安插人手的好机会。 “这消息,你有什么好专门把我喊过来说的,直接走过来讲不就完了,妞妞又不是不能听。” 王胖子没好气的拍了无邪一下,亏他还以为是什么事,雪蚕早就检查过了,陈皮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肯定是被那个外国佬偷走了。 那个裘德考想长生想疯了,保不齐就想研究一下那个万奴王的人虫共生,刚好陈皮是被蚰蜒咬死的,外国佬这一路损失了那么多人,不拿点东西回去肯定交不了差啊。 “不是,那你看月初穿的,她会不会已经碰见过陈皮了,那、那她会不会难过啊……” 无邪拉住王胖子,有些担心的说道。 对于月初可能在民国出现过、并且和陈皮认识的猜测,无邪当然也有,现在看月初这身装扮回来,当然会担心要是月初知道陈皮尸体消息,怕是会不好受。 王胖子上下看了无邪一眼,没想到这小子猜的还挺准,说起来,有些事确实要串串口供。 关于二月红死前让他们给月初烧纸的事,关于红管家口里的王小姐的事,关于陈皮在月初在的时候脾气比较好的事情……都需要瞒住了。 第122章 下山 (加更加更加更,谢谢各位宝子的支持(づ ̄3 ̄)づ) “事情就是……你说我们之后怎么办?” 从这几次的经历来看,王胖子还是挺认同无邪智商的,有摸不准的事情出现,当然也愿意问下无邪的意见。 “先顺着老九门的消息去查,可惜我爷爷的笔记里没有记录月初的事,所以不确定月初在那个时候到底都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 但是我们必须做好月初还可能离开的准备,月初穿越时空的秘密,我觉得和青铜器、或者是说青铜器周围的磁场有关系。 但是既然有雪山大王这种不够科学的东西,我们也只能继续观望,第一次月初离开的时候,雪山大王没有跟去,所以那个力量,应该是比雪山大王更强的才对。” 无邪给出了一点猜测,当然还有一些没有依据的话,他没敢多猜。 冥冥之中,他觉得那幅壁画上画的那个拿着棍子的人,还有汪臧海,他们之间肯定还有别的故事。 而小哥又为什么要进入青铜门,汪臧海走进去的那个巨大的门,是不是就是这个青铜门,都是巨型的青铜器,青铜门和青铜树之间是不是也有他们没发现的联系。 但是光靠猜,是没有办法把故事补全的。 “青铜门从我和小哥离开后就再没有开过?” 月初有些转头看向走回来的二人问道。 “是,那群怪鸟倒是日日守护。” 王胖子往前面的火堆里又添了几根柴,妞妞已经回来了,但是小哥还在里面,他本来还想过这次会不会是小哥和妞妞一起离开的……小哥现在难道还在青铜门里? “不然我们去试试看能不能把青铜门推开?” 月初看着远处的大门跃跃欲试,无邪咽了咽口水,“当日我们让三叔和潘子抵御怪鸟,一群人试着一起推过了,但是那门一点反应也没有。” “也没有机关?”月初又接着问道。 “没有找到,那后面就像是被堵死的山体一样,也不知道到底藏着什么东西。当时这青铜门打开,就像是电视剧里的鬼门大开一样,除了白雾就是漆黑的一片。 而且那时候青铜门开的轻飘飘的样子,虽然有沉重的响动,但是活动的很灵活,可是小花和三叔,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也没发现异常。 我和胖子昨天也一边用雷管杀鸟一边观察,除了看不明白的花纹,别的什么也没发现。” 无邪垂着头轻轻摇了两下,小哥在进去之前好像是想和他说话的,但是他却不明白小哥要讲什么。 “那就再去试试嘛,来都来了。” 月初兴致勃勃的站起身,又拍了拍雪蚕的脑袋,月初一手握剑一手握伞,雪蚕就趴在伞面最高处,等怪鸟撞过来的时候,来几只就冰封几只。 没有外人在,从石堆到青铜门的路他们走的尤其快,月初的伞也终于有一次只是单纯的做一柄伞,等着怪鸟从伞面一只只滑落。 王胖子对着边上的无邪骄傲的挑了个挑眉,看到没,这是他家妞妞,今天他们都是占了妞妞的便宜,省了好多弹药呢。 至于月初回来的时候就穿了身旗袍,关于她的伞剑之前到底藏在哪里这件事,王胖子和无邪已经学会睁只眼闭只眼了,穿越都有了,袖里乾坤好像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一道深沉而有力的轰隆声在寂静的暗夜里传开,青铜门被月初推开了一个小缝。 一点冷气飞快的泄了出来,月初好像被迎面而来的阴冷气息打了一下,她有些惊诧的松开手,转头向王胖子看去:“刚刚,这个青铜门,就这么开了、是吧?” 月初还有点不可置信,这门不会是假的吧,怎么一推就开了,感觉还没有她家铺面的那个伸缩门难拉。 “你再试试?” 无邪也有些恍惚,但这两人是有点像,在一群人都在巨石堆边上犹豫万全之策的时候,他和月初就能顶着月初背后那把伞直接冲过来,这个莽撞劲还是挺像的。 月初于是不客气的点头,甚至仰起脖子故作得意的动了动肩膀,下一秒,熟悉的轰隆声,这门又开了。 无邪开心的惊叫一声,又让月初放下手,自己和王胖子两个人试了试,推不开,和他们之前的感受一样,无邪的半个身子都已经贴到门上了,这门也是纹丝不动。 王胖子也被他们两个闹得来了兴趣,于是,月初又分别领着他们两人的手各开了一次门,这才终于消停了下去。 月初轻轻的又把门开的大了一点,她本想探头进去,又觉得这一番做派已经比不上她这个可以徒手开青铜门的天命之女了。 轻咳一声,月初手上一个用力,本以为门会被直接推开,没想到在里面好像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一只手突然从里面把住了青铜门的边,这手指奇长的手指暴露了来人的身份。 “小哥?!” 月初抬头,就见张麒麟带着帽子从里面飞快的钻了出来,然后自己的手也被他不着痕迹的从青铜门上面拿了下来。 张麒麟抬眼轻轻的看了月初一眼,月初沉默了一下,后退一步,还是把舞台还给她老哥和无邪吧。 都是他们撺掇着自己开门的,要是骂了他们就不能骂我了。 几人面面相觑沉默了半晌,小哥有些无奈的垂眸,他没想到他们会在这等他,更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吵…… 张麒麟无法形容他在青铜门内听见连续几道开门声的感觉,只是轻声说了句:“下山。” “走走走,下山下山。” 见小哥和妞妞都平安回来了,青铜门里有什么对王胖子而言反而不是那么重要了,没看见小哥才进去这么一天,身上就全是血了嘛,虽然看情况不是小哥自己的,但也够危险的。 那还进去干什么,先休整吧,等着给小哥和妞妞当拖油瓶吗,反正这门这么好开,大不了之后找大炮来轰了这破地方。 “不对,小哥,这青铜门咱们就这么放这了?里面有什么宝贝吗?我们要不要给上个锁什么的,要是再有人把这里推开了怎么办?” 张麒麟有些逃避的闭了闭眼,不是每个人都能随便推开青铜门的,不,是没有人能这么推开青铜门,他看了眼月初心虚的不知道往哪里摆的手,无言的摇了摇头。 难不成,他们还想把青铜门抬到别的地方去吗。 无邪和王胖子照样躲在月初的伞下,而张麒麟只是把他手上的伤口露了一点出来,那些怪鸟就自然的避过他了。 月初盯着张麒麟受伤的手,猜到这家伙肯定在里面放血了,不禁皱了皱眉,看来这青铜门里的东西不好对付啊。 要不是无邪和老哥还在,她也不打算和张麒麟起冲突,真想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第123章 老乡 月初下山的时候有些狼狈,神兽血脉虽然提高了她的身体素质,但到底还是个凡人。 身上裹着牢牢的裹着几件大袄子,但月初体力好,这么重重的压下来几层至少保全了体温。 但是脚就真的没有办法了,月初没走出几步,就感觉自己的脚趾头几乎就是要僵掉了。 但为了不叫老哥他们担心,月初还是当没事人一样继续走,反正她有药,只要在脚趾头断掉之前及时喝药就可以了。 月初规划的很好,但她没想的是,走在后面的张麒麟会一把把她给抱起来,抱孩子似的手法,体温下降脑子反应不怎么及时的月初就这么坐到了张麒麟的胳膊上。 和里外三层裹的厚厚的月初比起来,张麒麟的身躯在视觉上更瘦一些,但这人的手臂却牢牢的环住了月初,叫她感觉不到一点震动。 “小哥?你……” 无邪的话还没讲完,就被月初垂下来的、有点僵硬不敢动弹的双脚吸引住了视线。 那双穿着红色镶钻高跟鞋的脚,在雪地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脚背绷得笔直,有点像绷紧了的琴弦,精致但有力量感,隐约可见的青筋,在冷白的皮肤上非常明显。 但此刻,低温下的皮肤透出一片淡淡的绯红,就像是扑了一层淡红色的腮红在脚背上,叫无邪的心咯噔跳了一下。 这是脚被冻伤了,王胖子已经反应过来在包里开始找布,虽然最后只找到几卷纱布,但总比没有强。 王胖子脱下月初那双中看不中用的高跟鞋,顺着月初的露出来的一点脚踝,把纱布分别缠到了月初的脚底。 无邪想来想去,把衣服上多余的帽子拆了一个下来,又割了王胖子的一个帽子,虽然两只脚放在一起会更暖和,但万一遇上什么事,还是分开来包更容易跑。 无邪颤颤巍巍的把帽子包在了月初已经包好纱布的脚上,寒风明明吹动的是纱布,却像是把他的心也连着吹了几遍,无邪的脸像是被冻伤了一样火速红了起来。 分明只是一点点脚踝的洁白皮肤而已,但那种好像把住月初双脚的情境足够让无邪气血翻涌,幸好现在没人关心他的心情。 王胖子还用绳子在月初袄子的下层捆了一下,让风更不容易进去,又硬逼着月初喝了一瓶回血药剂才略微松神。 这药在海底墓的时候,他们三人都用过,月初第二次开启乐园支线的时候还在可惜忘记给老哥多塞几瓶药剂了,没想到他还没用完。 “小哥,等等要是你累了,直接把妞妞扔我背上就行。” 王胖子对着张麒麟感激的笑笑,这是在雪山上、海拔又高,王胖子并不逞强说一定要自己背着妞妞。 万一他一个没背住,那就是两个人一起滚下雪山了,到时候妞妞不方便行动,反而更多麻烦。 “对了小哥,你背上这把刀要不要我们帮你杠一下?我包里还有几根木柴,拿绳子捆了丢在地上,再把你的刀放上面,我和无邪两个人顺着雪山能拉着下去,不费事。” 王胖子拍了拍无邪的肩膀,后者连忙点点头,示意自己这点事情肯定能干。 但张麒麟只是微妙的沉默了一下,然后低下头抱着月初往山下走,不管是把月初放下还是把刀交给王胖子他们,他都不愿意。 月初一手拢在张麒麟另一边的肩膀拉住他的衣服,一手握住张麒麟按在自己腿上的手臂,隔着厚厚的衣服袄子,月初并没有什么暧昧的想法,只是控住这自己的核心,至少不要过于耽误张麒麟走路。 张麒麟都走出好几米了,无邪和王胖子连忙跟上去,但所有人都小看了张麒麟的体力,他一路走到山脚老乡家门口,脚步愣是一点也没慢下来。 无邪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有些羡慕的叹息一声,觉得人骨和钢筋的差距在小哥身上已经被抹平了。 “哎呀,阿正,又要麻烦你们了。” 王胖子敲开了老乡家门,这是之前他们来的时候,陈皮带他们认识的一家老乡,这人曾经在陈皮手底下干活,是难得的活着从陈家脱身离开的人。 他们这一路的物资大多是在阿正家买的,就连向导也是阿正介绍的,只可惜死在山上了,三爷他们下山的时候,应该,已经付过丧葬费了吧? “没事没事,这有什么麻烦的。”阿正没所谓的笑笑,扯动脸上的伤疤动起来,古铜色的脸上还有一片挡不住的高原红,看起来十分憨厚的样子。 他身后有个十来岁的小孩扒着他的身上的衣服躲在后面,小小一个瘦瘦的,皮肤倒是白,脸颊上有浅浅的红色,只露出一个头来观察他们,目光游走在张麒麟和月初身上。 “嗷,这是我家小孩,放假回来了,你们喊他阿灿就行了。” 阿正揉了揉阿灿的头,把他推出来见人,王胖子当然也知道此刻自家妞妞的装扮比较少见,但他家妞妞要脸呢,被人看久了是要害羞的。 “啊,孩子这么大了,瞧瞧这细皮嫩肉的养的多好,一看就长得机灵,你几岁了?读几年级了?在学校……” 王胖子于是笑着夸了小孩几句,本来想给点东西转移下小孩的注意力,但从口袋里摸来摸去就摸出来一根烟,只能苦笑着递给阿正,这一趟确实没拿到什么好东西,还是快点进门比较好。 阿正混过江湖,当然不是木讷的人,也就是长了一张憨厚的脸而已,办起事来还是很老道的,否则也不能在陈皮手下全身而退。 现在回乡还养了这么大一个儿子,一边领着他们进门,一边就冲着屋内喊了一声:“媳妇,今天家里来客了,给咱大妹子挑件新衣服出来……” 然后屋里又出来一个扎着一根黑色麻花辫的女人,皮肤比阿正白一些,脸上有自然的红晕,一看就是保养过的,笑起来眼睛眯着很温和的样子。 [小青龙,阿正夫妻身上的味道,和我之前闻到的不一样了,还有这个没见过的小孩儿,他们现在身上都有一股假凤凰的味道,但是小孩儿身上的味道淡一点。] 雪蚕的语气里带了点难过,上次来这家的时候,那个阿正会做很好吃的冰棍,里面就是单纯的牛奶和蜜豆。 说是冻着给他家崽回来吃,但也不让小孩多吃,要闹肚子。拿出来待客的时候他老婆还偷偷的冲阿正翻了个白眼。 小哥和无邪那份都被自己讨过来啃掉了,可甜了,但是那对夫妻,现在好像换人了。 第124章 离开长白山 张麒麟把月初送到里间放下,阿正老婆把衣服放下后还朝月初友善的笑笑。 月初轻轻按了下雪蚕的头,示意他暂且不要轻举妄动。 月初是有点双标在身上的,老哥已经够累的了,现在的汪家应该已经被装死的陈皮、找内奸的谢雨臣、两个无三省和海外张家人盯上了。 而无邪他们还没摸到张家人的边呢,有什么必要专门和老哥解释下汪家人的存在,没准用不了十年,汪家就覆灭了。 老哥知道的多了,不仅要被盯上,还会来问自己是怎么知道的,怎么算都是一笔麻烦账。 反正这是在长白山脚,阿正他们家的房子虽然还在村子里,但可能是因为之前混黑的缘故,和村里相处的不大融洽,是建在村边上的,冬天里从山上跑几只饿狼下来,也是很正常的。 [你去山上赶几只饿狼下来。] 月初换好衣服,才把雪蚕从被子底下掏了出来。 [可是我,也使唤不了狼族啊,那些未开化的动物,我们还不能交流……] 雪蚕的语气有些失落,月初却一点不慌。 [拜托,你是谁啊,你可是赫赫有名的雪山大王,等我们快走了你就上山,然后把那些饿狼吵醒、激怒。 把它们别的路堵死,一路给它们赶下山,等到了这之后,你再把这几个人冻一点起来让饿狼咬,然后再化冻。 要是之后狼群不上山,你就大喊,这种山脚下的村子,现在肯定还藏着猎枪,有防备的情况下应对几只狼应该不是问题。 我到时候就在镇上的大巴站等你,就是你之前说连冰棍都买不到的地方,这样行吗?] 月初挠了挠雪蚕的下巴,看着他高兴的点点头后才把雪蚕藏回自己的袖子里。 “姐姐,请你吃冰棍。” 等月初出来,阿灿正把盘子放到桌上,听见月初掀门帘的声音,拿起一根冰棍就递给月初。 “谢谢你啊。” 月初接过阿灿手里的冰棍塞进嘴里,看着阿灿甜甜的笑出来,也跟着笑了笑。 现在长白山的天气,都不需要冰箱,把牛奶往模具里一灌,扔到外面几个小时就能收获一大堆冰棍,在房间里一边烤火一边嗦冰棍,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这家人是会享受的,只是这样的美事,现在被他们这群鸠占鹊巢的人给享受了。 月初咬了一口冰棍,冷冰冰的一大块冒着寒气,好像一下子黏在了她的嘴巴里,月初不满意用舌头给冰棍换了个位子,直到冰块在她嘴里化开那点甜味才后知后觉的冒上来。 这甜味来的太克制,像是担心小孩子蛀牙似的只肯摆一点点蜜豆,月初不算喜欢,连带着也不喜欢面前这个因为分冰棍、被自家老哥拍着肩膀说能干的小孩。 阿正他们的招待很客气,王胖子和无邪好好的喝了顿长白山特产的人参酒,就连张麒麟也喝了好几杯,月初却没有喝酒的兴致,一整顿饭光顾着观察老哥他们头上的血条有没有变化了。 第二天王胖子走的时候还不忘在枕头底下塞点钱,算是感激人家的殷勤招待,也希望自己身上能沾点善缘。 等之后他把妞妞身上的事情搞清楚了,就金盆洗手,也找个地方好好过日子,还要攒点钱,要是能娶个媳妇再生个小崽子就最好了。 能像阿正他们一家现在这样就很好,不过他家准备零食的时候得准备两个口味的,小崽子的不能太甜,小崽子姑姑的要甜一点。 也多亏了自己一直监督着妞妞,否则她可别想有这口好牙。 “那阿正兄弟,我们就走了,你们也别送了,外面冷,屋子里暖和。” 月初坐在三轮车上,冲着又躲到阿正身后偷看自己的阿灿笑着挥了挥手,只是笑容里没有多少善意,反而带着恶意的嘲弄。 哪怕是最后一面,月初面对讨厌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无邪,怎么着,再回北京和胖爷一起玩?” 小三轮上,王胖子揽着无邪的肩膀问道。 “不了,再有不到一个月就过年了,我怎么得回家一趟,否则我奶奶明年得一直念叨我了。 况且今年九门发生了那么多事,二月红死了,陈皮阿四也死了,九门同气连枝,彼此私下都有生意往来,我二叔恐怕也忙得很。 三叔走前还一定要我回去搭把手呢,堂口里的伙计到年底也都得发钱,每年都得大盘账,对了,我三叔还没回我消息,也不知道他们把阿宁带哪里去了,能保证她闭嘴吗……” 无邪摇了摇头,嘴里念叨起年底要忙的事,想到无三省,又觉得有些头疼的翻起手机。 “那小哥,你呢,你回去跟我们过年吗?又平安过了新的一年,可得好好庆祝庆祝。” 王胖子算了一下日子,确实时间紧迫,一月二十二就过年了,现在都十二月底了,跨年晚会都要错过了。 张麒麟收回了望向天空的视线,想了一下,去年,他是和黑眼镜一起过的年,两个大男人,把中午熟食店买回来的菜重新热了热,喝着酒就把日子对付过去了。 也没怎么庆祝……张麒麟垂下眼还在沉默,王胖子已经把手抬了起来,大着胆子揽过了张麒麟的肩膀,笑道:“好,就这么决定了,今年小哥跟我们一起过年!” “啊!胖子,你偷跑!”无邪指责王胖子偷偷讨好他们共同的金大腿。 王胖子得意的摇摇头:“哈哈哈哈哈哈,比不上你们家大业大的,过年忙得很,亲戚邻居的一大堆。 小哥就不凑这个热闹了,我们家就我和妞妞两个,加个小哥正好多点人气,妞妞,你说是吧。” 月初也笑了一下,非常赞同的点点头,有小哥在,她想老哥就不用纠结过年的时候买什么菜,想吃的都能买上。 糯米藕、拔丝地瓜、雪绵豆沙、红豆糯米饼、甜酒鸡蛋小丸子……都让老哥安排上,边想着,月初又朝小哥甜甜的笑了笑,笑得比她脑子里想的甜食还可爱。 张麒麟侧了侧头,手又不自觉的拉了拉帽檐,唇角微微泛起的笑意还没被人发现就挡了起来。 第125章 备年货 (加更加更加更,谢谢各位宝子的支持,爱你们(*?′?`?*)?) 之前吴邪说的二月红离世的消息虽然让月初遗憾了一下,但二月红也这把年纪了,之前谢雨臣也预告过这消息,月初对这事看的还挺开的。 虽然那几天和二月红玩的挺高兴的,但月初既然知道了乐园支线和自己这边的世界也不连着,对于二月红死亡的消息就感触不大。 一定要说有什么可惜的地方,那就是没看见过老年的二月红,说起来就老年陈皮那股精神头,勉强算是有点小帅的一个老头,月初也想看看风华绝代的二月红年老之后的模样。 头发花白?每条皱纹里都是故事?温柔酿成的经年美酒?一个慈祥绅士的老爷爷? 月初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一下,希望二月红死了之后真能得偿所愿和丫头重新相见吧,他在书里的妻子是这个名字吧? 说起来二月红眼光真不好,自己穿旗袍那么漂亮,结果他看中的居然是陈皮,要不是确认他是异性恋,也没有特殊癖好,月初差点怀疑自己的魅力。 虽然知道爱情不是光靠脸的,但是二月红也太不看脸了吧,难不成是因为他自己太好看所以反而更看重女方内心了。 但是自己已经恶毒的这么明显了?不会吧,她对陈皮蛮好的了,除了使唤他烤红薯、打水、跑腿、洗衣服、剥核桃、拎东西、逗他玩……之外,她也不算做的过分吧。 月初拿手指抵了抵自己的脸颊,带了点哀怨的叹息一声,不是因为男人,只是因为自己的魅力。 “妞妞,你带小哥出去买点糖、买点你喜欢吃的零食回来,明天腊月二十三要祭灶神,可以买的甜一点,我再去那边看看年货。” 王胖子冲着月初和张麒麟指了指左边的路,自己飞快的朝右边走了过去,在买食材买年货这方面,妞妞和小哥都没有自己专业,带着他们两个太累赘了。 但凡其中任何一个眼睛瞟到什么东西,王胖子都想给买下来,昨天上午出来买面粉食油这些东西的时间,王胖子还买了他们家几年都用不完窗花对联和能跑到北京郊区放一整晚不停歇的爆竹烟花。 王胖子觉得今天不能再这样了,他一定要严格按照自己制定的标准执行,不能看他们两个人眼巴巴的看过来就心软。 让他们自己出去买点零食嚯嚯就完事了。 月初跟着王胖子已经有了买年货的经验,祭拜灶王爷要买哪些东西也是驾轻就熟。 腊月二十三是民间祭灶的日子,说是这天灶王爷要上天汇报这家人的善恶,为了让灶王爷上天多说好话,就用糖瓜来祭灶王爷,让他嘴巴甜一点,多说甜言蜜语,保佑这户人家明年顺顺利利。 除了糖瓜,家里当然也要准备点别的糖果,年糕、面条、茶叶也都要买,通常这些被称做“祭灶五宝”,分别寓意着甜蜜幸福、年年高升、长命百岁和清净无为。 这么一想,他们要买的东西还挺多的,月初领着张麒麟就往前面走,不指望这个脑海里没多少记忆的人能提什么意见,她虽然没这人活得久,但这人的过年记忆肯定没自己多。 “小哥,你尝尝这个糖瓜,够不够甜?” 月初自己拿起摊位上被敲碎的糖瓜品尝的时候,还不忘给后面的张麒麟投喂一块。 “小妹,我们家的糖瓜,灶王爷尝了都粘嘴巴的啊。”虽然摊位很忙,但摊主还是能抽出时间跟月初搭话。 这种热闹是张麒麟没有感受过的,他品味着唇齿间麦芽糖和芝麻的香气,微微点了下头。 月初满意的让小贩称了几个装起来,有她和小哥都认证过可以的糖瓜,想必老哥也挑不出茬来。 说起来,小哥竟然也喜欢吃甜的,她本来还以为小哥只喜欢吃鸡肉呢。 昨天中午他们在一家东北餐馆吃饭,小哥直接就点了一道雪绵豆沙,幸好后面他们翻了菜单是真有这道菜,才松了口气。 这道菜费功夫得很,中午那么忙,专门点这菜有给厨师找麻烦的嫌疑,自从王胖子学会之后月初就很少在外面点了。 要是小哥不喜欢吃糖,就他那点记忆,是从哪里翻出来的菜名呢,而且昨天那厨子不大行,她还没有在哪家店里吃到过这么合她口味的雪绵豆沙。 连她老哥这个算是适应了自己口味的人都嫌腻的慌,可想而知是有多甜了,但小哥面不改色的就吃了。 吃完还问为什么那上面不撒白糖,其实月初都觉得这味道已经刚刚好了,没想到小哥还挺有品味的。 老哥在家做的时候也喜欢给她这份上面专门撒点糖,因为老哥吃不了太甜的。 这么看来小哥肯定和她一样都喜欢吃甜的,和口味差不多的人出来买东西吃,实在是件很让人高兴的事情。 月初又去她经常买的糖葫芦摊子上给小哥买了串苹果的,平平安安讨个彩头吧。 等到汇合的时候,看着小哥身上大包小包的挂了一大堆,他家妞妞手上也提着几个袋子,王胖子就知道这次的零花钱还是给多了。 王胖子以前还想不通,为什么妞妞要脸的很,但她又不怎么在乎别人的眼光,昨天看了小哥顶着老板想刀人的目光、硬是又打包了一份雪绵豆沙才知道,这都是强者才有的心性。 虽然后面边走边吃的只剩下他家妞妞,但王胖子觉得当时小哥若无旁人点菜的行为,实在有大将风范。 而看小哥现在,虽然穿着最普通的黑色棉衣,但是身上花花绿绿的一大堆硬是消解了不少属于高手的气质。 王胖子几乎是怀着一种愧疚的把小哥身上的包装袋都取下来放进车里,还记得刚见面的时候,小哥一把古刀在手,再看现在…… 哪怕自家妞妞给自己塞了个冰糖葫芦,也阻挡不了王胖子突如其来的叹息。 张麒麟自己反而没什么感觉,一来这些东西不给他造成重量上的负担,二来他感觉今天学到了很多知识。 像是二十四要扫尘、二十五接玉皇、二十六割年肉、二十七宰鸡赶大集、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 在张麒麟的记忆里,好像都没有这种欢快的记忆,而月初虽然一直走在自己前面,但她又会经常的往后面看,就像是怕他不小心走丢或是不小心被人撞到一样。 原来自己也不是不喜欢热闹的。 第126章 可怜的假象 月初是在王胖子他们在厨房准备年夜饭的时候看见黑眼镜的。 老哥让她出来找不知道丢哪里去的猪毛钳,摸到窗户边的时候月初瞥见了那一大团黑色的人影。 他不是早上来的,也没有卡在傍晚出现,而是选择在午后的寒风里,基本没什么人走动的时候,在他家对面铺子的墙角处抽烟,从散落的烟蒂来看站的时间还挺长的。 月初看了眼自己的手机,没有消息,也没有未接来电,靠在那边低头抽烟的人忧郁的根本不像是黑眼镜。 但那身换汤不要药的皮衣套装和墨镜也不可能是别人了,就算黑眼睛侧着身月初也能从上面看到他优越的肩宽。 除夕这天,潘家园基本上的店面都关门了,虽然这条街上也有几户人家跟他们一样,选择直接住在了自家店铺的楼上,但那到底是少数。 加上这边好几年前就禁放烟花炮竹了,所以现在这条街上,哪怕外面的天还亮堂着,但大概除了北风咆哮而过的声音,是听不到别的动静了。 说实在的,这种氛围,很不黑眼镜。 尽管月初也说不好黑眼镜适合待在什么样的地方吧,但在她模糊的想象里,可以是有烟有酒有一大堆人的,热热闹闹的欢聚一堂;也可以是在一个闲适的小院里,熏点檀香放点音乐,自己一个人在摇椅上安静的喝茶吃点心。 但不可以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这里,然后又在别人没有发现的时候默默消失。 月初板着脸,打开了窗户:“黑瞎子!今天小花家不管饭了吗?” 黑眼镜倏的一下转头望过来,手里的烟被他仓促间用手直接掐灭,月初家里正开着灯,窗户打开的时候,那暖调的橙色光晕好像把房间里的温暖气息也一并送了出来一样。 他有心想回句话,却从鼻子和嘴巴里呛出几缕烟,原来刚才竟然忘记了呼吸,黑眼镜一辈子有过很多狼狈的时刻,但今天这种出糗的样子,依旧是少见的。 “你在下面等着,我给你开门。” 看黑眼镜在下面狼狈的用手挥烟,月初笑了一下,虽然觉得这人不是那种会直接逃跑的性格,但还是忍不住多嘱咐了一声才带着钥匙下楼。 王胖子听见声音从厨房里往外面看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冲着张麒麟说道:“煮饭的锅里再加一碗米吧。” 张麒麟沉默的点点头。多加了一碗米先在锅里泡着,切菜的声音依旧规律轻盈。 月初下楼的时候烟味已经散的差不多了,黑眼镜难得的说得上是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像是犯了错惨遭面壁的学生一样。 “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就穿一件皮衣,你也真是不怕冷。” 月初摆了摆手,虽然穿着羽绒服并不感觉寒冷,但还是缩了缩脖子示意黑眼镜快点跟上。 虽然这人已经熟门熟路,他们家的锁估计也防不住这人,但月初总是觉得该下来接他一下。 好像中国人在喜庆的日子里,就是心比较软、比较好说话的,哪怕月初觉得自己对这些人的了解都不算深刻,但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月初,好像也再没有哪个人能清楚他们内心的纠葛和曾经的经历。 小哥在过年的时候无处安身,黑眼镜其实也常年流离失所,只是因为这两人太过强大,他们身上那点脆弱反而被忽视了。 黑眼镜跟在月初身后,慢慢被引到了月初家里,在月初看不到的地方,黑眼镜目光沉沉的望着她的后背,笑容越咧越大,早就说过了,太容易相信别人,是要吃亏的。 等到黑眼镜上楼,他刚才那副有些忧郁无言的样子已经完全消失了,非常活泼的和王胖子、张麒麟打招呼,甚至还敢偷吃王胖子特地留给月初做零食的酥肉。 王胖子对待他就像是对待妞妞上门做客的同学一样,虽然他还没招待过妞妞的同学,但也把放在柜子里的果盘什么的收拾了出来,然后让黑眼镜安心的多吃点,又急忙的钻进厨房了,年夜饭一刻也离不开王胖子。 “你胃口还挺好的啊。” 月初翻了个白眼,挤到沙发上把自己的酥肉抢了回来,她刚刚居然在同情这个家伙,也是瞎了心了。 “还行吧,主要是你哥哥手艺好。” 黑眼镜欢快的嚼了嚼东西,长臂一伸,从月初抱着的盘子里又拿了几根塞进嘴里。 看见月初绷着的小脸还哈哈笑了两声,不过过犹不及,他并没有专门提自己今天刚回北京,还什么东西都没有吃。 “怎么比得上小花家的大厨师呢,你最好只是过来蹭顿饭。” 月初瞪了黑眼镜一眼,有些警觉的端详着黑眼镜的脸。 这家伙别是除夕晚上还带来了什么古墓里的消息吧,她对红家、陈家的葬礼到底怎么办的可没什么兴趣,他要是敢在大好的日子里扫兴,自己就敢直接把他从二楼扔下去。 就当是祭奠自己逝去的那几根小酥肉了。 “花儿爷今天办的可是场鸿门宴,瞎子我一个人就不去凑热闹了,怕被误伤。” 黑眼镜稍微想了一下,露出个有些微妙的笑容,谢家今天晚上可是要死很多人了,这种除旧换新的家务事,自己还是少插手为妙。 月初有些恶寒的把盘子塞到黑眼镜手上,这人说话的空隙已经伸了好几次手了,盘子都快空了。 月初打算溜进厨房帮她老哥尝尝菜,她们家只有两个人,虽然大部分节日都照着日历两个人一起过,但是小规矩上并没有很严苛。 小时候自己就搬个板凳在老哥边上择菜,每次老哥烧好了一样就给她盛点出来尝尝咸淡,除了一整条的鱼在上桌前不能破坏外,没有什么东西是月初在厨房里吃不到的。 她认为,今天这种时刻,还是应该让张麒麟和黑眼镜两个老朋友聚一聚,反正小哥在厨房里也不可能偷吃菜,白瞎了这么好的位置。 “我真就单纯来吃顿饭。” 在张麒麟平静无波的目光注视下,黑眼镜投降般举起了双手,手里还抱着刚被他吃空的盘子。 “瞎。” 张麒麟的语气里有些无奈,自己并不关心这个问题,但黑眼镜有时喜欢直接避过一些问题,每次他这么做的时候,谁也拿他没辙。 第127章 年夜饭 “好吧,不管是陈家还是红家,嘴巴都闭的很紧,关于王小姐的事情一个字也问不出来。 新上任的陈家当家人,那个陈四……他完全不认陈皮之前说过的话,总之线索是断了。 小花正在和新月饭店的人交涉……那家饭店之前的主人和老九门的人交情匪浅,但现在还没有结果,这些事情,你们确定都不告诉月初?” 黑眼镜小心的把盘子放好,看了眼厨房里的月初,抵了抵眼睛上的墨镜,他的眼睛虽然已经治好了,但是戴墨镜的习惯却留了下来。 况且他眼睛的问题,在很小的一个范围内不算秘密,他还没打算要因此泄露月初身上的特殊。 “那你呢。” 张麒麟轻声的反问,他自己就饱受记忆和回忆的困扰,对于自己曾经的探究欲望不比任何人少,要是由他来回答,他其实是希望月初知道这些事的。 月初并不是脆弱到需要过度保护的人。 只是王胖子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他们连这背后的运作逻辑都不知道,要是和月初说了,反而会叫她束手束脚。 尤其是在月初并不是孤身一人,她还有一个哥哥的情况下,要是将这些零星真相告诉了她,反而会加重她的心理负担。 万一她为了贴近历史的发展,为了这些人的顺利诞生成长,反而弄巧成拙了该怎么办。 她的未来,是他们难以插手的过去。 “你知道的,我最不爱管闲事了,不过要是月初想的话,我倒是很乐意陪她去不同的时空看看,反正瞎子孤身一人,去哪里不可以呢。” 黑眼镜笑了笑,虽然他尽力跟着谢雨臣去查了关于王小姐的往事,但他显然不把这些放在心上。 他们可是共犯,造孽的事做的也不是一桩两桩了,再多来几次又怎么样呢。 张麒麟看着黑眼镜,突然应了一声,他也是孤身一人,去哪里都可以,他觉得自己的记忆已经好了很多,隐约能回想起来的东西越来越多,或许哪一天,他就能全部记起来了。 黑眼镜还没搞明白他答应了什么,就看见张麒麟站起身端菜去了,黑眼镜习惯性的扯了扯嘴角,这真不能指望哑巴多说几句话。 这顿饭黑眼镜吃的还是很高兴的,只不过是又一次刷新了他心目中哑巴张的形象而已。 黑眼镜敢保证,从前真没有发现这人竟然还爱吃甜,要早知道他喜欢,原来陈皮堂口发过的那些甜品他都能无偿送给哑巴张,这可是黑眼镜难得的大方了。 但他分明记得原来这小子在陈皮的堂口聚餐的时候,尝到过一次玫瑰奶卷,那也是甜的过分,自那之后,就没见哑巴张吃过点心了。 但凡有选择的情况下,哑巴张肯定不会吃甜的,今天倒是改了性了,不管是月初夹过去的拔丝地瓜,还是那道糯米桂花藕,居然都面不改色的吃完了。 这真不是黑眼镜在故意挑刺,王胖子做饭的水准其实非常在线,哪怕黑眼镜的舌头在有条件的情况下不是一般的挑嘴。 但也不能不承认王胖子做的菜是好吃的,只除了这些甜食…… 真的就是好几十年前的口味,随便哪个拎出去都能做茶点,需要配茶喝才不腻的那种,上一个这个爱吃甜的还是陈皮阿四。 但是尝王胖子别的菜,不管是炖肉还是炒鸡,都是咸辣适中,里面的甜味都非常的淡,真的只是起点提鲜的作用。 唯有几道甜食放糖非常没有标准,是多吃一点能让人生糖尿病的水平,黑眼镜于是把目光转向了月初。 原先在原始社会的时候可没有发现她的这个习惯,端了什么就能吃完什么,看着也不挑食。 但现在桌上这一盘雪绵豆沙基本上被她一个人包圆了,月初感受到了黑眼镜新奇的注视,顺手也给张麒麟夹了一个雪绵豆沙过去,扬扬下巴表示自己的不贪心。 不爱吃甜的人,当然理解不了她此刻的心情,要不是逢年过节她老哥也不会纵容她一下子吃这么多甜的。 她都已经是二十好几的人了,要是传出去在家里居然还要被兄长管控甜食的摄入量,那实在是太丢范儿了。 要不是小哥也爱吃甜的,今天她哥肯定不会一顿准备那么多甜食的。 张起灵终于尝到了之前王胖子在秦岭说过的雪绵豆沙,上面还撒了绵白糖,不是特别特殊的味道,和上次在外面餐馆上吃的差不多,不过上面撒了一些绵白糖,嘴里的甜味确实能保持更久,口感也更丰富一点。 张起灵面不改色的咽了下去,抿了一口白酒,下一筷子还是很诚实的夹起了王胖子做的炒鸡,他对食物没有特殊的爱好,那天点菜也只是因为突然想起王胖子曾经说过月初喜欢。 倒是月初以为他们两人口味相同,这几天给他投喂了不少甜的东西,发现张麒麟来者不拒之后月初就更愿意投喂他了。 吃完饭,黑眼镜忍不住给张麒麟竖了个大拇指,桌上好几盘甜口的菜,都是他和月初一起解决的,没点水平的人还真吃不下去。 张麒麟对着黑眼镜淡淡的瞥去一眼,收盘子的时候顺便就从黑眼镜的手上撞过去了。 黑眼镜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认为哑巴张本人对这种程度的调侃接受度良好,至少这次没把刀架自己脖子上。 除夕夜的晚上肯定是要守岁的,王胖子还提前准备了饺子备在冰箱里,原来两个人的时候,他和妞妞只能看看央视的跨年节目,现在凑齐了四个人,总算是能把王胖子珍藏了许久的麻将找出来了。 “晚上给你收拾间房间出来?” 又胡了一把的月初心情大好,面对给她送钱最多的黑眼镜重新有了好脸色。 小哥的记性不好,据说在黑眼镜这存了好多卡,她老哥也作证了道上的一条传言:哑巴张的酬劳可以由黑瞎子代收。 于是今晚小哥输得所有钱都算在了黑眼镜头上,而小哥作为月初的上家,在打麻将这方面被月初吃的死死的。 黑眼镜抬头看了对面的张麒麟一眼,轻轻的摇了下头,“我的新衣服还放在小花家的别墅里,明天起来必须要穿的。” “古板。”月初摇头吐槽了一句,没敢说自己和老哥给张麒麟挑了件大红色的新衣服,打算明天起来骗他穿上。 第128章 意外来客 牌局在十一点半差不多就散了,黑眼镜吃完宵夜,在漆黑的夜色中离开了潘家园,但他的内心并没有遗憾。 这样来去匆匆的一点美好对黑眼镜而言或许才称得上恰到好处。 黑眼镜知道自己只有这么赶回去,才不至于生出舍不得的心思,哪怕这段记忆会被他反复怀念。 谢雨臣的电话在十一点五十五分时候打了进来,于是无邪只能听着“……您拨打电话正在通话……”的语音留言,转而给王胖子送来新年祝福。 “你那边在放烟花?” 月初听见谢雨臣那边的欢呼叫好声,还有烟花上天的声音,觉得多买几套房子还是很有好处的。 “是啊,我等下给你拍烟花的照片发过来,对了,上次我们离开的急……” 谢雨臣的笑容一顿,看着眼前被炸开的残肢略有些为难,觉得大概称其为烟花并没有什么毛病,毕竟他确实是挑着新旧交接的时间将那些人渣送上了天。 只是这种图片当然是不能发给人家小姑娘看的,电话还没来得及挂断,谢雨臣就对这边上的人轻声吩咐了几句,总之半个小时内,总要让月初看见几张漂亮的烟花图片的。 幸好他们这是在郊区,现放大概也来的及。 无邪的准备则充分很多,半个多小时之后,月初的手机才终于能打进电话,但月初的信箱里已经有很多张无邪拍的新年照片了。 难怪这人之后敢自称摄影师,其实技术还是非常不错的,只不过没想到无邪过年穿的也是红色系衣服,看起来是在很用力的逗老人家开心了。 不知道骗小哥说穿红衣服是传统之类的话,再拿无邪这张自拍照做证据够不够,应该是可以蒙混过关的吧。 虽然他们也给小哥准备了一件藏蓝色的羽绒服,但是过年诶,她每年都跟着老哥穿红的,两个小红人之间夹一个蓝色的也太突兀了。 「抱歉月初,发照片的时候太不小心,把我自己的照片跟着发过来了,当时我身后的烟花太好看了,忘记转摄像头了,要是你不喜欢可以删掉。」 和无邪通完话后正在翻信息的月初愣了一下,放大了无邪的那张自拍图,大概是他右上角那一点亮堂堂的白色、在现场看起来确实是漂亮的吧。 但在月初看来,这就起了个给无邪打光的作用,和占据页面不足十分之一的焰火比起来,显然是眼睛亮晶晶的红色新衣服小狗更夺人眼球了。 「没关系,我也觉得挺好看的。:)」 虽然不怎么赞同无邪对于烟花的审美,但是为了能让小哥穿上不符合他气质的大红色羽绒服,月初是不会删除这张照片的。 “大侄子!你干嘛呢笑的贼兮兮的,快点回来吃汤圆啦,你那碗都要冷了……” 无三省话还没喊完,就被无二白瞪了一眼,“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不让人放心,让小孩子多交交朋友。” “妈,无二白说我是老光棍!” 无三省放下勺子就要凑到无老太太身边理论。 “你们两个!大过年的都给我安分一点。”无老太太收回了笑容,对这两个一直不结婚的儿子没有办法,冲着大儿媳妇招了招手,一家子团圆的时刻她不想上手打孩子。 “你好,请问这里是不是有一位姓张的老板?” 这天,月初正坐在下面看店,张麒麟过完年之后没几天,接了个电话就匆匆离开了,怎么会有人打着找张先生的名号找来他们这里? 月初不期然想到了盗笔的尿性,碰了碰袖子里还在午睡的雪蚕。 [小雪……] [没有假凤凰的味道。] 雪蚕已经知道了月初想要问什么,仔细嗅了嗅空气中传来的味道,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 “你好,你先进来吧?你是刚来北京的吗?这边老板不姓张,姓王,不过我家在这条街上开店很多年了,要是你找错了路,我们可以帮你指一下。” 月初看了看进来的人,这是一位身材魁梧的藏族大汉,身穿一套传统的红色藏族服饰,头戴一顶绣有繁复花纹的红色毡帽,进门的时候被他顺手取下捏在手里,他的脸上带着高原特有的红晕,眼神深邃而坚定。 “妞妞?” 王胖子整理完货物从后面出来,就看见一个彪形大汉站在自家店门口,穿的是少数民族的衣服。 但他脖子上红玛瑙的项链、手上带着的大金链子、腰带上系着佛像的护身符,都闪耀着金钱的光辉。 哪怕风尘仆仆,但王胖子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大客户啊。 面对突然窜出来的王胖子,那大汉也有些惊讶,带点防备的退了两步,手捂在胸口处像是藏了什么东西一样。 “老哥,他来我们这找一个姓张的老板。” 月初对着王胖子使了使眼色,张这个姓虽然不少见,但是潘家园的这条街,附近的都是谢家的店,除了他们一家姓王的,周围姓张的也就一两户,要单纯只是走错了地方倒还好说。 “噢,找张老板啊,你有带着找张老板的地址吗?我给你瞅瞅。 不过小兄弟你是要过来卖货还是来买东西啊,潘家园的店都差不多,不是非得要张老板的话,王老板也可以帮你看看啊。” 王胖子笑了笑,主动又冲着那大汉迈了几步。 “不需要,我找张老板,张麒、麒麟,张老板!” 或许是不熟悉汉语的关系,藏族大汉的声音有些磕巴,但面对王胖子此刻的靠近,他捂着胸前的袍子挺了挺胸膛,带着自然生长的野蛮气息,声音粗直。 “什么麒麟貔貅的,我不认识,我们这是王胖子,王老板你知道吗,你走错店了。” 王胖子警觉的看看面前的人,他在海底墓的时候知道了小哥的名字,也知道小哥活了很多年失去了很多记忆,别是什么道上的仇家找过来了吧。 但是他们怎么会知道小哥来过这里,语气还这么笃定。 “不可能,我知道他在这里,他来过这里,你让他出来,我有我阿妈给写的信。” 那大汉皱了皱眉,瘪着嘴看向王胖子的时候还让人觉得怪可怜的。 “你阿妈又是哪位啊。” 王胖子不爽的叹了叹气,打算和这小子好好聊聊,一看这人就是个直肠子,看着脾气不大好,但也没有高声说话,王胖子有火气有怀疑,也只能暂时放一边。 第129章 金刚 “我阿妈叫扎西拉姆,照顾过他,我,我叫次仁多吉,是来讨债的,张老板他们说好会报恩的。” 藏族大汉虽然在椅子上坐下了,但他手按在袍子上,一副异常防备的样子,偏偏你问他什么,他还会认真的回答你。 虽然看起来汉语不大通,非常笨拙的样子,但月初看她老哥的状态应该是有些动摇了,否则直接就把人请出去了,也不会留客。 “行叭,次、次仁多吉?那你怎么确定那个张老板在我们这里,又有什么信物。” 王胖子坐在次仁多吉前面用眼神上下打量着他,算不上友好,但次仁多吉并没有被冒犯到的感觉。 听到王胖子喊他的名字是有些磕绊,还说叫他多吉就好,次仁是长寿的意思,多吉是金刚的意思,金刚是“坚硬的、无坚不摧的、威力无穷的武器”的意思,他阿妈希望他健康、长寿和勇敢。 “金刚,这名字还挺衬人的,” 王胖子凑到月初耳边小声嘀咕了两句,当然不是夸次仁多吉的意思,大概是在嘲讽次仁多吉看起来没什么脑子而已。 不知道这个藏族小伙子有没有看过1933年那部叫做《金刚》的电影,她老哥大概率是在说多吉像电影里那只巨大的猩猩。 或许是没有,因为听见这话的多吉有点高兴的笑了一下,从包里翻出来一张照片,推到他们面前,王胖子看了一眼有些生气的把多吉的领子拎了起来。 “你们他娘的派人跟踪!” 月初拿过照片看了一眼,难怪老哥这么生气,照片上正好是小哥被他们哄着穿了红色羽绒服出门那天。 偷拍了他们三个穿着一样的红色衣服从这边后门上街时的场景,非常低的像素,只能勉强认出来是他们,看来偷拍的人没敢跟的太近,甚至没有拍出她十分之一的美貌。 她和老哥除了彼此之外没有别的亲戚,大年初一也不需要走亲访友,他们一般是去街上看舞狮逛庙会,消磨一天的时光。 带上小哥就有意思多了,虽然他不说话,但偶尔眼神里能冒出点新奇和喜悦来,可能是之前忙着找记忆赶路,也没怎么好好享受过时光,心酸又可爱的感觉。 那天早晨老哥照例给她发了一个红包,又说照小哥的年纪,也该给她一个红包。 只是因为小哥业务不熟,所以小哥可以用实现月初一个愿望来抵,于是他们就掏出了准备好的红色羽绒服。 本来除了新年讨个好彩头的意思外,也是想整一下小哥,毕竟他一看就不大适合红色,结果穿上之后的效果却突出的好。 但用她老哥难得掉书袋的话讲,小哥气质偏冷,眉宇间透露出一种不易察觉的疏离感,就像是与世隔绝的孤傲之雪,但这种清冷并未与身上的红色羽绒服产生丝毫的违和。 羽绒服的轻盈温暖,与小哥的沉着冷静形成了有趣的对比,冷酷又温暖,那天小哥就是整条街最靓的仔。 而用月初的话讲就是,小哥生的白净清秀,身材又好,哪怕穿个破布也能直接上t台走秀,这次属实是她和老哥低估了小哥的颜值,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因为换了件红衣服的关系,敢在大街上偷瞄小哥的姑娘一下子就变多了,原本王胖子只需要对付月初身边的狂蜂浪蝶,没想到换了个打扮的小哥一下子有了那么多目光灼灼的欣赏者。 只有她老哥,可怜兮兮的跟了一路,哪怕和他们穿着一样的衣服,也没被当成一路人,一整天都做了背景板。 可即便如此,那天也是他们回忆里玩的很高兴的一天。 然后现在出现了一个憨子,拿着这张照片,好像在说,我们一直看着你们在玩呢,这简直就是挑衅吧。 “不、不是,照片是别人给我们的,说这里能找到他!不是我们拍的!你不要打人啊,你们认识张麒麟,不跟我讲,骗子!” 多吉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猛的推开王胖子,自己也捂着胸口朝后面退去。 王胖子被气的笑了一下,他开店那么多年还没人敢骂他骗子,这还真是头一遭。 “行~我们认识张老板,不过他现在人不在这里,你空口白话就说要来讨债,难道还指望我们帮你联系人啊。 还有你说的别人是谁?是谁把照片给你们的,又是谁指点你来这里找我们的?” 王胖子见多吉越退越后,担心他把自家的柜子给撞翻了,闷闷不乐的坐回椅子上跷起二郎腿,抬头看多吉停下了脚步才松了口气。 “我,我有证据,但你们要先联系张麒麟。”多吉看了眼王胖子,又看了眼绕到自己身边的月初,虽然这两个人都没有他强壮,但他还是像被惊扰到了的小动物一样,往空的地方挪了几步。 “行行行,给你联系,你先得给我们看证据。” 王胖子举起手机放到耳边,没多久电话接通,就说了扎西拉姆和多吉的事情,边说还边怀疑的看向多吉,没过一会儿,王胖子挂了电话,冲着多吉抬了抬头 “行吧,我联系过小哥了,他说是有这么一回事,只是时间太长了,我们怎么知道你到底是不是那个拉姆的小孩。” “我当然是,我有信,你拍过去给张麒麟看。” 月初看那个多吉竟然直接就信了,有些荒谬的睁了睁眼睛,她哥明摆着就没打电话啊,难道真的只有她能看出老哥的演技差? 多吉好像是松了一口气,从怀里把他藏了很久的信取了出来放到桌上。 王胖子伸手想去拿,却被多吉挥开,“你们只能看,我不能把东西弄丢了。” 王胖子和月初对视了一眼,看着多吉把信纸展开。 “你他娘的逗老子玩啊!这是藏文!是藏文吧?我们怎么看啊!” 王胖子拍了下桌子,和月初对视一眼确认是藏文后,看着信纸上的蝌蚪文发怒。 “你们看这个标记!这个是之前张麒麟画的,你们看这里。” 多吉也急了起来,指着信纸最底下的一个小角着急的说道。 王胖子有些质疑的看了一眼,好像确实有点像小哥会做的标记,半信半疑的又掏出了手机。 “行吧,我再给你问问。” 这次王胖子是真的打通了电话,但是只能听见对面人的呼吸声,王胖子就知道小哥估计又忘了,然后又在多吉认真的目光下给小哥拍了张照片过去。 这次小哥终于出声讲了句:“留下他。” “竟然是真的?”王胖子挠了挠头,“多吉,你解释一下,这信纸上写了什么?不会是什么卖身契之类的东西吧……” 第130章 目的 多吉又把信纸收回了兜里,说道:“不是、不是,只要他帮我们把那群家伙赶跑,就不是。” “你……”王胖子按了按自己的人中,突然朝天哀叹了一声,“行吧,小哥,合着你已经把自己卖给别人了!” 在多吉面露愧色的时候,王胖子直接站起身,猛虎扑食一般,甩开多吉的双手,把信纸抢了回来。 等到多吉反应过来想回来抢的时候,月初的匕首已经横在了多吉的脖子上。 “小兄弟,我劝你最好是乖乖坐着,等着你口中的张老板回来,咱们再慢慢谈。 要是你敢轻举妄动,我们这家铺面虽然不大,但藏尸体的地方还是找的出来的。” 月初冲着王胖子挑了挑眉,王胖子立马挺直了腰板,应了一声:“说的没错,这是你自己送上门了,可不要怪我们没事先提醒。 要怪,就怪找你送信过来的人吧,你知道我国的农奴制是什么时候废除的吗,我告诉你,就是在……很久之前,就没有这回事了。 你们是来求我小哥办事,最好给我摆正姿态,这个卖身契,我先给你收着,等小哥看完之后再销毁。” 月初赞许地点了点头,觉得这才是他们盗墓黑社会的正确打开方式,之前可能是他们太温柔了,现在居然派了这么个愣头青来敷衍他们。 “1959年之后,就没有农奴制了。” 多吉被匕首挟持着不敢乱动,但不妨碍他用白眼表达对王胖子的鄙视。 “行,算你小子……有见识。” 王胖子嫌弃的拿了一卷麻绳把多吉捆了起来。 “你们会有报应的,你们不是好人。” 多吉骂骂咧咧的,眼睛里好像都盛满了泪水,看的月初还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她作证,老哥这次绑人的时候,捆的真的不紧,这已经是很温柔松散的绑法了。 只是多吉并不知道,他眼睛一闭,眼泪刷的就从眼眶里流了下来,嘴巴里还在喃喃自语一些估计是佛经之类的话。 月初有些受不了的把匕首移开,就怕他的泪水滴到自己手上。 “你都多大了,还哭,你们藏族男儿不是流血不流泪的吗?” 王胖子磕着瓜子,有点受不了的往多吉手上塞了一把,虽然多吉被他绑在了椅子上,但是低下头,还是能磕到瓜子的,他都这么绑了,怎么还要哭。 “这是谁说的,一点也不真实……”多吉在自己肩上抹了抹眼泪,鼻子抽搐了两下。 得益于张麒麟并没有离开北京,所以多吉其实并没有被绑多久,只是之前还叫嚣着找张麒麟的人,在张麒麟真的出现后,反而只敢躲在一边看他,连上前搭话都不敢。 “小哥,你看的懂上面写了什么吗?不会真是你的卖身契吧?” 王胖子凑到张麒麟身边去看那张信纸,说是信纸,但其实更像是公司抬头纸,最顶上是用红色印着的“格尔木疗养院”几个大字。 这是月初和王胖子少数能认出来的几个字,纸张已经泛黄僵硬,虽然之前看着是被好好的保存在了信封里,但用处看着不怎么大的样子。 良久,看完信纸的张麒麟好像想起了什么,对着多吉说道:“你们希望我去做什么?” “不是,小哥,你真打算去还债啊,东西都被我抢回来了,还有这个必要嘛。 我看这小子行踪鬼祟,还有人在背后偷拍我们,万一是陷阱呢,我们真的就这么跟他走? 格尔木疗养院,这是什么地方,小哥你以前还住过这种地方啊,是当时找了护工没付钱吗?我可以给你补上啊……” 月初的视线在多吉和张麒麟之间游移,所以不跟着无邪这个主线走的话,还真有挺多意外剧情的啊。 很少看见张麒麟一下子能说这么多话呢,那信纸上到底记了什么呢。 “我们家那里,出现了吃人的怪物,陈文锦找到了我们家,让我带着东西来找你,说你会帮我们。 我本来不太相信,但是阿妈一定让我过来,原来,这么多年了,竟然不是照片拍错了,是你还那么年轻。 所以,你会帮我们把那个怪物,消灭掉吗?” 多吉看着张麒麟,眼睛里有疑惑、畏惧和排斥。 王胖子见不得这个,也不和小哥碎碎叨了,冲着多吉翻了个白眼,有些后悔刚才还给了他一把瓜子。 “嘿,我说你小子,小哥这叫驻颜有术,还有,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怪物啊,这活你们该找奥特曼,不该来我家小哥,看把你们给能耐的。” “陈文锦还活着?”月初也有些诧异的出声。 她是知道陈文锦的,书里写她是陈皮阿四的女儿,是无三省的恋人,后来吃了尸蟞丸,为了防止自己变成禁婆,爬进了西王母宫的陨玉里。 只是,在这个时间段里,陈文锦在明面上是个失踪了的死人,现在居然有人正大光明的打着她的旗号过来找人,也是稀奇。 “这人谁啊,听名字还挺耳熟的。” 王胖子见月初有些惊讶,就凑过去问。 “应该是陈皮的女儿、无三省他女朋友吧?你上次从海底墓回来的时候,不是跟我说了那支科考队吗?” 月初也冲着王胖子睁了睁眼睛。 “啊!噢,是她啊,对哦,那、那我得去联系下三爷,看看他知不知道自己老情人还活着。” 王胖子反应了过来,又想到关于海底墓的事情中,他还没和月初说,无三省杀了谢连环,于是整个人有些心虚的开始按手机。 “别。”张麒麟按住王胖子的手摇了摇头,看着多吉应承了一句,“我和你走。” “小哥?!”王胖子有些惊讶,本来这件事就透着古怪,现在又多了个失踪的陈文锦搅局,小哥居然都不多考虑一下。 “那我也要去!”月初跃跃欲试的举了举手。 “你去干什么啊,也给人家卖身为奴去啊。” 王胖子无语的摇了摇头,像按小猫爪子似的把月初的手按了下去,然后月初躲避了一下又把手抬了起来。 “报告,我要去监督这群人,不能让他们把小哥给卖了,万一他们虐待小哥怎么办,我也要跟着。” 王胖子思索了一下,妥协道:“行吧,那我跟你们一起去,要是一定要卖,还能谈个好价钱。” 第131章 扎西拉姆 (有私设,月初后面穿越有改变一部分历史,所以格尔木疗养院的事情,并不就是月初所认为的那样。 她站的是对剧情一知半解的读者视角,并不知道历史因为她的存在已经发生了改变,求不喷(づ ̄3 ̄)づ) 黑车上,多吉被迫挤在了张麒麟和王胖子中间,好好的一个穿金戴银的大汉,可怜兮兮的抱着胸缩着脚。 其他乘客都忍不住要多看几眼,只是目光瞟到了边上抱着刀闭目养神的黑衣小哥,又会收敛几分。 月初隔着过道自己坐一个位子,但是今天的车上太吵了,她不是很睡得着,希望出了北京能换个大巴坐。 月初边想着边嚼了嚼嘴里的香蕉片,为了避免浪费,老哥把过年没吃完的零嘴都带了出来,月初这一路上是有的吃了。 等到月初一路上吃完了两大袋果干、三斤山核桃、四大包酥糖和五罐肉干,他们一行人才终于到达了格尔木。 “你们跟我过来吧。” 多吉他阿妈之前是格尔木疗养院的护士,现在退休了,就住在之前分配的房子里,在离格尔木疗养院不远的一个巷子里。 多吉他爸爸是在他小时候出车祸死的,肇事司机逃逸了,提到这个的时候,多吉还没忍住用藏语低声说了几句话。 从小哥非常微弱的一个皱眉里,月初认为多吉肯定是说了点脏话。 “我还以为你们会住在那种帐房里。”王胖子拿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这么些日子,他们和多吉之间的关系,不好不坏的也算能相处下去,偶尔王胖子还能和多吉聊两句。 “没有,我们没有牛羊,我会替人放牧,但是家里出事了,我和老板请了假。” 多吉摇了摇头,大概是回了家,还挺客气的请他们进门。 这房子果然是上世纪的风格,地方并不大,和多吉一身的金银首饰有极大的反差,里面迎出来一个老妇人,大半的头发已经白了,她的身上就朴素不少,在月初看来和这个筒子楼更搭一点。 看起来,这个憨憨的小伙子最近发了笔不义之财啊。 月初和王胖子对视了一眼,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而小哥只是站在原地,垂着眼睛任由那个老妇人观察他,看起来好像是适应了这种对待一样,抿着嘴巴看不出什么表情。 要是现在观察他的是多吉就好了,那月初就能揍他一顿出出气,而不是任由一个老人仗着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就像观察异类一样小心的观摩着小哥的行动。 月初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将小哥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他们可是黑社会来的,不需要在乎什么礼貌。 张麒麟被拉着坐下的时候,眼睛不自觉睁大了一下,他没有想到月初会突然这么拉着他坐下。 在他的记忆里,这种好奇的打量甚至都算不上冒犯,他甚至能够理解那些人对自己的害怕和误解,看起来至少比利用和垂涎好一点,但偏偏就是会有人注意他自己都不放在心上的事情。 张麒麟虽然说不好此刻自己内心的感受,但他还是很顺从的跟着月初坐下了。 月初的速度让王胖子都猝不及防了一下,不过这么多年兄妹,王胖子还是很配合的坐到了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很不好惹的样子。 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坏人要装坏人,但既然妞妞有这个兴趣,王胖子也不是那种扫兴的家长。 “说吧,你们兴师动众的,把我们找过来,到底要干什么。” 王胖子的大身板和刺猬头在此刻非常的有威慑力,扎西拉姆收回了打量的目光。 在多吉的搀扶下坐到了月初和张麒麟的对面,眼神落在他们两之间的空地上,略微回想了一下,说道:“张老板,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她的普通话说的比多吉要好很多,娓娓道来的时候,声音里还带点沧桑的故事感。 见张麒麟没有反应,拉姆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69年的时候,我在格尔木疗养院做护士,那时候您是我的病人,因为大脑受伤入院。 您在格尔木疗养院住了好几年,那几年间都是我在照顾您,后来,您出院了,您出院那天半夜正好是我值班,您说过不会连累到我们。 也给我们留下了那张信纸,上面写了拿着纸张的人找到您,可以得到您的一次帮助。 因为这张纸的存在,我安然活到了退休,这都应该感谢您的恩德……” “等等等等,这都是什么事啊,哪家疗养院出院的时候是半夜啊,还有好几年是多少年,什么死不死的。” 王胖子见张麒麟已经紧紧皱起了眉毛,连忙打断了拉姆的说话。 “你是,谢九的人。” 张麒麟像是想到了什么,抬起头冲着拉姆看去。 “是的,后面谢九爷给了我一笔钱,让我能顺利把儿子养大,我很感激他。” 拉姆点了点头,并不否认,她知道自己已经拿了足够多的东西,当年谢九爷给的就是卖命钱,本来当年她偷偷帮忙把张麒麟运出去,就是犯了纪律,是要被处理的。 但是因为张麒麟写的这张信纸,在同事的周旋下,她的命被保住了,这张纸也被交了上去。 可是,现在有人拿她儿子的命来威胁她,她只剩下这一个儿子了。那群人手上还拿着这张纸,她也是没有办法,只能找上张麒麟。 月初越听越气,她记得书里的记载,张麒麟在格尔木疗养院里的时候,分明一直在被抽血做实验,护士当然不可能是主导者,但至少也是为虎作伥中的一员。 后面可能是被谢九买通,在帮助张麒麟逃跑的时候出了一份力,但她也已经得到自己该得的了,对于张麒麟那些年的痛苦,她不说愧疚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有脸来要求张麒麟做事! 月初觉得自己已经算是没有道德的人了,但是没想到这个世界上没有底线的人比比皆是。 “需要我做什么。” 月初生气的拍了张麒麟的手臂一下,他怎么这个时候这么多话啊,真的很讨厌,这种过于圣人的表现,你什么约都要去完成吗! 因为月初的态度,王胖子也同仇敌忾的瞪着拉姆他们,至于瞪小哥,那是不可能的。 小哥能有多少记忆,他也是受害者好不好,而且王胖子也没这个胆子瞪他,除了妞妞,王胖子现在认识的人里,还没人敢对张麒麟横眉冷对、动手动脚的。 第132章 夜探疗养院 “他奶奶的!我看那小子穿金戴银的,结果居然连顿饭都不招待,真抠,我们还要饿着肚子来帮他们办事,真是倒反天罡……” 王胖子将手电举在面前,打量着这家已经废弃了的疗养院,嘴巴里还在不停的抱怨多吉一家招待不周。 “他们就算敢请客,我也不敢吃。”月初有些不高兴的踹了地上的石子一脚,这地方看起来荒废很久了。 就连地面上都是一层厚厚的沙土,那个发热门诊的牌子都快掉下来了,就像是动画里片那种摇摇欲坠、挂满蜘蛛网的破牌子一样,但偏偏这房子看起来还牢固得很。 “那倒也是,不过谁稀罕在他家吃饭啊,等事情办完了,胖爷带你们下馆子去。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那饭里有没有下药,万一我们今天吃了一碗,明天还要还他们七碗八碗的,岂不是亏大了?” 王胖子连忙附和起妞妞,又带点心虚的看了张麒麟一眼,小哥知道自己说这话是无心的,没有针对谁的意思吧。 对于拉姆一家,王胖子其实没多大感觉,虽然上门的方式奇葩了一点,背后恐怕还有人撺掇不怎么单纯,但说到底就是挟恩图报而已。 道上这种事情多了去了,只要不是贪心的过分,只要不是惹出的麻烦难以解决,王胖子不轻易发表言论。 虽然他不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当然看小哥的样子估计本人也记不得多少了,但是需要在人的遮掩下半夜离院,还是在疗养院这种地方,加上小哥特殊的体质…… 王胖子觉得自己能猜个七七八八,要真如他所想,那就是大恩。 既然这张信纸是真实存在的,那上面的话就是小哥那个当下愿意做出的承诺,现在人家只是带着承诺找上门来了,其实也不能算错。 因为王胖子也是这种有恩必偿的人,既然小哥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他们当然只要舍命陪君子就够了。 朋友之间,也忌讳过度的插手彼此的决定,王胖子和张起灵是朋友,甚至是能叫着一起过年的朋友。 出于对这份友谊的珍视,王胖子会跟着张麒麟来冒险,而想必张麒麟也不会介意王胖子金盆洗手。 他对张麒麟没有这种保护过头的心态,既然张麒麟想干,既然自己不放心,那就陪着他去干好了。 只不过同情和怜爱……王胖子没有别的意思,但这是张麒麟诶,除了可能被骗,还需要担心别的地方吗? 担心这位据说一滴血让女傀下跪、和粽子对话、一刀砍断血尸手臂、放血尸蟞不敢近身、剪刀腿能直接拧断海猴子脖颈……易容缩骨样样精通的张麒麟。 王胖子觉得大概是小哥人畜无害的样貌,才让自家妞妞有了小哥很脆弱的错觉,幸好他家妞妞只是嘴上不满意,行为上并没有阻止小哥。 否则,王胖子真的就要带妞妞去看看眼科,配副眼镜之类的东西了。 王胖子摸了摸下巴,直接插进了张麒麟和月初中间,不行不行,他妹妹可不能心疼男人啊,心疼男人是要倒霉一辈子的。 月初有些奇怪的看了王胖子一眼,左右看了看也没发现什么危险,不知道她老哥怎么突然就凑了上来,但她还是很友善的给老哥留了个位子。 “所以说,那个什么会吃人的妖怪,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们疗养院搞出怪物来了吗?” 王胖子的手电筒在房子里乱晃,没有一点突然挤进小哥和妞妞中间的尴尬,其实站在这两人中间还挺有安全感的。 “要真是吃人的妖怪,那还好了。” 月初叹息一声,真是什么怪物杀掉就行了,但万一是什么阴谋诡计,岂不是像被扯开了一根线头的毛线团,后面还指不定跟着什么东西呢。 张麒麟在这种环境下总是特别的镇定,不需要多说什么,只是一层一层的找上去,不管是什么东西,最后都会被他找到的。 在顶楼的一个病房门口,张麒麟的脚步开始变慢,他的脑海里有一些闪回的记忆片段,但他没办法把这些片段连起来。 王胖子已经打开边上房间的门走了进去,这里不是主楼,他们来的时候也查了一些信息,既然小哥是脑部受伤住院的,当然是从住院楼开始找起了。 而月初,她时刻准备着迎接那个变成禁婆的霍玲,她有些想不通,哪怕实验最后没有结果,也没有必要直接把失败的实验成果留在疗养院里吧。 “妞妞,你看这些封条,我怎么感觉上面的字这么眼熟呢。” 王胖子从一个柜子上扯了张纸条下来,从他们进疗养院开始,已经发现了无数张封条了,不知道是不是看太久的关系,王胖子觉得上面的字迹有些眼熟。 “瘦金体,大概都差不多吧。” 月初跟着进来瞟了一眼,看这个房间里没有什么暗格机关之类的东西,也随便老哥半个身子趴里面翻箱倒柜的找,她感觉老哥已经完全把找吃人妖怪的事抛在脑后了。 月初又晃荡到门外,让她去看看小哥发现什么了吧。 “小哥?” 月初进了隔壁房间一看,张麒麟不在里面,她皱了皱眉,一下子就将身后的剑抽了出来。 如果要正常下楼,小哥必须路过刚才老哥那个房间,可要是没有下楼,就这么一个一眼就能看穿的房间,小哥还能跑到哪里去呢。 月初又往里面走了几步,在一个病床的角落里,发现了类似脚刹的一个东西,踩上去之后,靠墙的地方又滑了一道门出来,门后面是向下的楼梯,有点阴森的感觉。 看起来,这是之前疗养院用过的暗室,在病床上用力扯了一下,把栏杆拿下来压在了那个脚刹上,免得等一下老哥过来看不到他们着急。 月初顺着楼梯向下,在拐角处,看见蹲在墙边不知道正在研究什么的张麒麟。 “这是什么意思?有危险?” 月初走过来,用手电照了一下,是一个倾斜的s型标记,她是知道小哥下墓的时候会做标记的,书里说小哥在疗养院里住了二十年。 于是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之前小哥留在这里的标记。 “不是危险,是,保持警惕。”张麒麟的目光往楼梯的更下面看去,他好像真的在这里住了很久。 第133章 张家古楼 楼梯的尽头是个小房间,这里面的医疗器械就少了很多,床也是很正常的样子,有书桌、床头柜、甚至还有台电视机。 打眼望去,看着竟然还有点温馨,假如这房间不是在走了好几层楼梯下来的密室里,假如那些楼梯上,没有被小哥拆下来的一个个狠毒机关。 这确实是个好房间。 张麒麟先是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在月初看来他似乎是在试图寻找自己的记忆,月初抬眼看了眼张麒麟头上的蓝条,已经有三分之二和普通人差不多了。 还剩下三分之一是灰色的,月初记得她当时只给了张麒麟五瓶蓝药,这人后面还偷偷还回来一瓶,过年的时候,这人头顶的蓝条还在缓慢的增长,但是这一路过来,确实蓝条就没动过了。 月初想了想,手在兜里假装掏了一下,很不走心的换了瓶蓝药出来递给张麒麟。 月初不指望蓝条补满之后张麒麟的回忆能回来,她心里清楚蓝条补满之后,可能张麒麟回忆的速度会加快,之后或许也不会再失忆,但已经损坏那么久的记忆能不能全部回来,月初并不敢保证。 不过月初也仅是希望小哥之后能一直记着她老哥而已,可别进青铜门一趟最后只认得无邪的一个,救人的时候最好能多记点他们的恩情,先把她老哥救出来。 因为这件事,月初对小哥的待遇已经比对无邪好很多了,希望他不要因为最近彼此的关系变好,就傻到问自己的蓝药是哪里来的。 无邪头上的血条和蓝条在吞完麒麟竭之后已经大致稳定了,两个都增长了一大截,不过血条的末端有一个小黑点。 大概是麒麟竭的副作用,不过月初现在没有要治好他的打算,这跟月初的冷漠或许有一点关系,无邪还没有重要到月初忍不下他血条末端的黑色,但她也不是真的那么小气。 只是一来她知道这大概是麒麟竭带给无邪的副作用,可能是之后引发他肺癌的诱因,但这些毛病之后会在雷城被治好。 二来麒麟竭带来的好处和坏处都太明显,月初担心治好无邪之后,麒麟竭的特殊作用也会消失。 麒麟竭给原本脆皮的无邪,加了层盔甲,虽然这盔甲戴久了会刺进肉里,但长远看起来,无邪的血偶尔能避祟、血条也变厚了、遇见毒虫也有了一半存活概率了。 相当于给她老哥减少麻烦了,这么好的东西,一定要逼出体内吗,老哥在海底墓的时候,已经给无邪用过红药了,但他血条末端的黑色没有消失。 她给无邪的茶里滴过一滴灵液,黑色有变浅一点,但那一整天无邪都在咳嗽,他的血条也开始上下飘动,第二天早上,黑色照常存在,血条稳定没变,无邪也不咳了。 月初的猜测是只要灵液足够,是能把麒麟竭逼出来的,但是无邪身上的半成品麒麟血也会失去作用,所以,只是一点副作用而已,忍忍就过去了。 张麒麟愣了一次,这次他没有伸手,只是说了句:“头不晕。” 月初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家伙不会真的乖到头晕才喝药吧,她试探着逼近张麒麟,但这人不闪不避的,就是很平常的看着自己。 这反而让月初有点不自在,“喝吧,头不晕也可以喝,补身体。” 月初转过身去翻柜子,好像人在尴尬的时候就会特别的忙,张麒麟看着月初的背影,突然笑了一下,拧开瓶盖把药吞了进去。 月初从他们认识开始,就是活泛主动的性子,现在这种不好意思的样子,倒是少见。 不过幸好,月初并没有真的生气,他还以为因为自己答应扎西拉姆的请求,月初不高兴了呢。 “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月初从床头柜里翻出了一个盒子,盒子打开,里面赫然放着第一次开启乐园支线的那块兵符,不对,好像不怎么一样…… 月初拿起兵符仔细看了看,和之前她拿的那块很像,但是这块的重量不对,像是仿制品。 张麒麟也凑过来看,月初就想将兵符放到张麒麟手上,刚才他还在这里回忆过去,难道这之前是他的房间? 只是他们指尖相触的时候,一道白光闪过,再睁眼,他们已经到了一个树林里。 看着面前张麒麟不解无辜的双眼,月初叹了口气,合着这波,是冲她来的。 “……这里、好像是、” 月初在脑子里疯狂喊乐园系统,这小子大中午的怎么敢休息的啊。 “张家古楼。” 月初还没想好找什么借口,张麒麟突然看着山下面的一个小黑点说道。 “唉,前面那两个,你们也是回本家过年的?” 后面突然传来一阵呼喊声,月初转身一看,是一辆坐满了人的牛车,上面的男人大多穿着黑色的长袍马褂,女人穿着黑色棉布旗袍,但和月初之前穿的那种改良版的旗袍不同,这种有点像是围了一件棉被在身上。 月初和张麒麟没有躲避,要这车上的真的全是张家人,他们大概是跑不了多远的,更不要说,这附近就是张家的大本营了。 “你们,穿的挺大胆的啊,从国外回来的?这一路过来,那些官兵竟然没拦你们?” 刚刚说话的男人驾车来到他们身边,上下打量着他们,看到张麒麟右手的时候,神色放缓,看到他背上的那把刀,又觉得有些眼熟。 但是对张麒麟这个人的相貌,倒觉得非常陌生,不过就算是在张家,也不是每个人都能练出发丘指的。 虽然自己没见过这个人,但张家也分本家和外家,寿命长加上派系族支众多,有不认识的人也是正常,不过这个发现暂且让张隆景松了一口气。 他又去观察边上的月初,张家的女孩子虽然少,但每个人都是经过刻苦训练的,倒是很少看见手上连茧子都没练厚的张家人,不过看到月初背后的玄铁大伞,张隆景又打消了一些疑问。 月初有些不适应的躲在小哥后面,颇为头疼的戳了戳张麒麟的肩膀,示意他出去交际,这么多张家人,支线任务也没开启,真是让她心焦。 第134章 张海客? 张麒麟谨慎的点了点头,于是对面那男人笑了一下,示意身后的挤一挤,接着说道: “兄弟,你们也别继续走了,跟着我们上车挤一挤吧,虽然看着近,但真要走过去,也是一大段路呢。” 月初看了张麒麟一眼,这次轮到张麒麟拉着月初在他们腾出来的位子上坐下了。 车上的人好奇的打量这两个半路上车的人,张麒麟则看着其中一个被人抱着的小孩出神。 “可爱吧,来海客,叫叔叔和叔母?张海客,别咬你的肉干了,跟长辈打打招呼。” 抱着小孩的女人爱怜的揉了揉小孩的头,又笑着对张麒麟和月初试探道。 张家人确实是分支很多的,有些外家的孩子可能一辈子也回不了张家古楼几次,并不是每个张家人都能获得来本家拜年的机会的,一般没有大事,成年的外家人不会回本家。 张家又是族内通婚,而本家那些老家伙,也不会放任本家出生的女孩子一直待在外面。 所以这大概是对外家的鸳鸯,或许是要成婚了?所以回族内报备一声,这倒是有可能的。 “叔叔好,叔母好。”张海客看了张麒麟和月初一眼,下一秒又无趣的把肉干塞回自己嘴里。 张家的人本领大,性子也比一般的人独,像张隆景这家愿意出声打招呼的还是少数。 张麒麟的脸红了一下,月初的脸白了一下。 张海什么?什么海客?张什么客啊? 这个小豆丁,他有五岁吗?她这是穿哪里来了啊,乐园系统,你怎么睡得着的啊! [抱歉,我亲爱的宿主大人,我们这边好像是出故障了。 你开启乐园拿的钥匙,好像不大对啊,我没有在这个时空发现需要完成的任务,或者是需要采集的东西…… 那个,宿主大人,请问你还能自己回去吗?] [你他爹的最好给我想清楚了再回话! 什么叫钥匙拿错了,你们开启需要钥匙吗? 秦岭那个乌龙我就不说你了,那块兵符勉强算钥匙,但是在长白山,我好端端的在追杀一个洋鬼子。 什么时候碰过该死的钥匙!你们不还是开启了系统,我不还是完成了任务。 别玩赖!把老娘送回去!] [对不起,宿主大人,我们正在抓紧解决这个问题,请给我们一点时间。 青铜门里有制作钥匙的原材料,当时任务紧急,我们就将您传送进了乐园。 但是您这次接触到的钥匙,确实是个仿造品,乐园并没有开启这一时空的支线。 请您在陌生的时空中保全自己,乐园系统祝您身体健康、生活如意。] 月初皱了皱眉,乐园的系统听起来确实十分严肃,可是现实里,有谁会去仿造开启乐园支线的钥匙呢,是有人跟她一样拥有开启乐园的系统,还是已经有人知道了她穿越的秘密? 月初脑海里略过黑眼镜的面孔,到现在为止,他算是有些清楚自己的人,还有老哥,因为害怕这个问题伤感情,她一直没敢问是谁让他在秦岭给自己烧纸的…… 所以,除了张麒麟和无邪,自己竟然也享受到了这种被窥探的待遇吗。 张麒麟瞥了身边的月初一眼,以为她是在担心身份的问题,轻轻把手搭在了月初的手上。 “不是,是为了回来验证身份,我在外面遇见了她。” “噢,这样啊,别担心,我一看这妹子就觉得亲切,一看就是咱们张家人。” 前面赶车的张隆景跟着补了一句,张家确实也有这样的规矩,大概是因为家族太大,这么多年其实发生过不少的叛乱,不少张家人流落在外。 但张家的血脉每一个都弥足珍贵,只要把祸头子处理了,其他的人在本家接受教育之后,就可以既往不咎。 而流落在外的张家人在外面生下的孩子,只要血脉足够纯正,也可以重新回张家上族谱。 传言本家的张家人之间是有血脉感应的,也不知道这个小哥跟这位姑娘是不是这个例子。 至于说在年节的时候,有人想要浑水摸鱼的走近张家本家,张隆景觉得这还是做梦比较快。 “别怕,妹子,就算不是,我们也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只不过你可能会忘记一些事情。” 抱着张海客的女人叹息一声,但知道了月初可能不是张家人,她的语气也就没有那么热络了,不过看着张麒麟和月初握在一起的双手,她只能在心里祈祷还能在拜年的时候看见他俩。 张家人不与外族通婚,很多年前,一个张家人带着一个苗族女子回来过,那女子练蛊很有一套,又是当药人养起来的,血液同样能驱虫,只是没过最后一关。 要是那对情人愿意分开也就罢了,族里可以不追究他们故意隐瞒的罪责,但偏偏他们死也要在一起。 张海客终于有些好奇的看了张麒麟和月初一眼,显然张家的规矩就连他一个小孩子都清楚。 月初冲着张麒麟打了个眼色,这能瞒过去吗,要是不行的话,她可以用雪蚕先把这群人冰起来,反正这次没有任务。 不用怕得罪人,躲到乐园他们把bug处理完送她回去就行了。 张麒麟也轻轻对月初眨了下眼睛,让她不用担心,他觉得大概是没有问题的,验证仪式的时候身边不会有太多人,依靠他们的身手,把人暂且拿下没有问题。 在验证仪式确认你是张家人之前,除了族长和几个长老,不会有别的人在场,而且现场就准备了能模糊人记忆的青铜铃铛。 加上老宅有准备最齐全的易容工具,到时候他和月初可以易容了再混出去,而且他们在这里生存,肯定也需要一些钱财的。 现在这座山周围估计都是赶回来的张家人,除了老宅还安全一点,躲得地方多一点,别的地方都不一定安全,反而会被盯上。 等到那些长老反应过来,他和月初估计早就跑出去了,到时候易容一摘,天高海阔就不容易被盯上。 有发丘指的奇装异服的张家人,已经上山了,却在年没过完之前匆忙下山,肯定会被盯上,张麒麟不愿意伤人性命。 张麒麟自觉已经安抚好了月初,就继续看着张海客吃东西,他总觉得这个小孩有点眼熟。 第135章 混进来了 (看过书的小天使们麻烦默念私设二字,没看过书的或是没看完书的小天使们,这些私设不影响观看,亲亲*???????么么哒) 那是非常深沉的一眼,月初唯一能看的出来是张麒麟想跟她说些什么,但是她又实在看不懂。 月初出于对自己能力的信任和对张麒麟人格的基本了解。 勉强决定按兵不动,先等等看。 只希望到时候张麒麟动手之前至少知会她一句,哪怕只是个“打”也好。 张麒麟应该不会,一言不发的动手,然后等待他们两人之间的默契来解决这件事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不要怪她进去之后把里面的小闷油瓶子偷出来了。 张海客现在这个年纪的话,张麒麟应该已经在本家了吧,圣婴的谎言应该也被拆穿了。 真可怜,先是被装成活了三千年的圣婴捧上神坛,又被汪家人揭露真相跌落神坛,连说话都不会的年纪,被迫承载了两个庞大家族的期望。 张家指望他凝聚千年的信仰,汪家指望用他打破信仰,最后被当做弃子随意的养在本家,连名字都没有一个。 真该死啊,这群人。 反正是个没任务的支线,也不会影响到现实,不然把小小哥偷出来玩一下? 月初和小哥被人从侧门带到了一个祠堂里,一路上接触不到什么人。 “你叫什么名字?” 张家大长老看着眼前的男子,觉得有些眼熟但又认不出来。 “张灏。” 正在月初提心吊胆的时候,张麒麟念出了一个让她有些耳熟的名字,这不是小哥之前和她老哥去海底墓用的名字吗?咋回事,真有这个人啊。 “张灏?张海琪的报告里写你死在厦门了。” 张家大长老上下打量了张麒麟一眼,张灏是张海琪在南洋档案馆招收的孤儿,张家人丁减少,他们迫不得已用这种方式维持各地的基本运转。 所以这人最开始取名没有被排进张家人的辈分里,但是在一次出任务的过程中发现这人的血同样能驱虫,因此怀疑他是流落在外的张家血脉。 加上他的天赋很高,张海琪不过是指点了几句,居然就这么练出了发丘指,原先张海琪打来报告,是要让张灏回来证实一下血脉真假的。 只可惜,在一次行动中,张灏掉进了马六甲海峡,自此生死不知。 “被人救了,侥幸活了下来,不过伤到了脑子,有几年浑浑噩噩的。 后来被卖到了广西,在墓里恢复了一些记忆,姐姐说过要一定让我回本家一趟。” 张家大长老的面色放缓,确实,张海琪对家族的忠诚无需多言。 “那你身后这个小姑娘呢?” “她叫月初,我们在一个墓里认识的,她的血和我的血一样,就想一起回来看看。” 张家大长老沉默了一下,看了下躲在张麒麟背后的月初,广西那边,苗族的姑娘很多,有些是当做药人养起来,血或许能够驱虫,并不一定是麒麟血的功劳。 就连张家本家,也没有那么多血脉纯正的人,虽然还有驱虫的能力,但能力的强弱有很大的区别。 今年的运气怎么可能那么好,一下子找回来两个血脉足够纯正的张家人。 只是,张灏当时的失踪,和张家的叛徒有关系,到底是张海琪一手养起来的,大长老也不想寒了她的心。 “你们跟我来吧,要是验出来不是,你还记得后果是什么吧?” “无意进入,混淆记忆扔出去;有意混入,死。” “嗯,不过你……到时候我会写信给海琪,让她来把你接走。” 张家大长老在张麒麟回答之后沉默了一会儿,其实到底是有意混入还是无意进入,是很难查清楚的,冒充的下场一般也只有一个,这也是为什么不让别的张家人在场的缘故。 总要给他们留点希望的,难道要告诉他们张家上下都是刽子手吗,倒也不是不行,就是,影响不大好,族里还是有天真质朴的好青年的。 原来小哥话多的时候,是真的能说出来这么多话啊,居然不需要戴个面具之类的就能讲这么多话啊。 月初跟着张麒麟身后拉了拉他背在身上的刀鞘,所以他们到底什么时候动手啊,她的血虽然也能驱虫,但是真的不是麒麟血啊,张家特殊的认人方式不至于搞错吧。 就这么一个石盘,能验出什么来…… 月初有些怀疑的看向面前的东西,这是一个类似于砚台的东西,大概有月初两个手掌那么大,黑色镶金边的材质,里面雕刻的是一只硕大的踏火麒麟。 大长老取来一碗血,倒在石盘上,那血液顷刻间就被石盘吸收,什么也没留下,又讲石盘放到了一盘血液当中,石盘吸收完血液还是原来的样子。 月初觉得这可能不是什么石头、砚台,这大概是海绵做的。 “这是我族传承千年的密宝,可以用各种血液喂养,但只有麒麟瑞血滴在上面,它们才不敢吸收。” 合着这里面藏着的,还有可能是活着的东西?月初突然有些好奇的在脑海中问雪蚕。 [小雪,那东西是死的还是活的?] [好像是活的,里面应该是密密麻麻的吸血虫、一类的东西,确实可以用血喂养,算是苗疆蛊虫的一种。 就算是药人的血液对他们也没用,一般是用来惩罚苗疆的叛徒特别培育的。 按理来讲,好像只有瑞兽的血能克这些邪物。] 瑞兽的血……月初想了一下,那岂不是自己的血也可以? 张家人盘踞了几千年,是不是除了他们本家的麒麟血,就没见过别的瑞兽,难不成小哥和雪蚕一样察觉到了自己的青龙血脉,这么酷的吗? 张麒麟给了月初一个安心的眼神,他已经看见房间里的青铜铃铛了,等到他验完血,大长老放松警惕的时候,他就站到大长老身后,到时候他们两面夹击。 就算大长老的武功不错,有他和月初在,在极短的时间内把大长老控制住应该也不是难事。 月初也似懂非懂的给张麒麟使了个眼神,行叭,她了解了,试试呗,她的青龙血脉应该也不是白买的吧。 第136章 就这么水灵灵的改姓了? (不吵架、正经讨论,但我觉得张家老大一个家族,虽然做事不怎么地道,但是家教还是有的。 我看的书里,放野的时候,没看到哪个小张骂小哥是野种,也可能看的太囫囵吞枣,漏掉了,反正在这篇设定里没这回事。 小哥当时和张海客是一群外家出去放野,他们都不怎么了解本家的事情,我也不知道野种的结论哪里得出来的。) 就是现在! 张麒麟站在大长老身后对月初点了点头,一手扶上了刀柄。 月初也点了点头,拿起匕首给自己放了点血,石盘上的结果和刚刚小哥的一样,血液浮在麒麟图案上没被吸收。 这虫子果然没智能到辨别麒麟血脉和青龙血脉。 “好啊!真是太好了!” 大长老高兴的转过身,没想到一下子回归了两个血脉纯正的族人,只是这笑容在看到张麒麟握着刀柄的手时僵了一下。 以他这么多年的经验来讲,万一这姑娘验血不成功,张灏这小子绝对是打算对自己动手的。 不过算了,要是这两人感情好,刚好趁热打铁,相互牵制,多生几个麒麟小崽子出来,也算壮大家族了。 只不过他们两个的思想教育工作还是要做的,张家人必须以家族至上,念在他们之前流落在外,大长老不介意用些怀柔手段,希望海琪教出来的孩子不会让他失望。 “这几天过年,你们就在老宅住下吧,等过了年,会有家里族老教你们规矩的。 嗯……年初一吧,让你们上族谱,之后,还是叫张灏和张月初吧。 去外面逛逛吧,也认识认识族里的人,刚回家也认识认识新朋友。” 大长老转过头不去看张麒麟,对着月初憋出了一个笑容,家里血脉纯正的女孩子少,可不能把人吓跑了。 等出了祠堂的门,月初才发觉过来不对劲,拉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张麒麟停下,试探着问道: “小哥,你刚刚为什么想拔刀呢?难道你是对我不自信?” 张麒麟……他没好意思说从来没有信任过,不对,不是没信任过,他很信任月初的武力值。 张麒麟看着月初,眼底有一丝歉意,她是什么时候发现她有可能是张家人的呢?自己怎么就没有注意到这点早点和她相认呢? 张麒麟回忆了一下和月初相遇后的事情,得益于他近来变好的记性,那些记忆变得分外清晰,原本疑惑的点在此刻也有了解释。 月初在鲁王墓和自己相遇的时候,他就觉得月初是在观察他,当时张麒麟认为,是因为月初有让物品消失的能力,也察觉到了自己的特殊,所以才拙劣的试探自己,想找个同类。 但现在看来,是因为他一开始就在鲁王墓展示了自己驱虫的能力,所以拥有同种能力的月初才注意到了自己。 当时黑眼镜还试探的问过自己知不知道月初血液的特殊之处,但是因为自己没碰到过黑眼镜嘴里的石俑,加上月初手中作用奇妙的红药和蓝药,还有王胖子与月初之间亲密无间的关系,反而让他忽略了月初有可能是张家人的事实。 张麒麟见到过王胖子受伤的样子,也知道王胖子没有驱虫避害的能力,可这种事情,月初只会知道的更清楚。 张麒麟不知道月初是在什么时候发现她和王胖子的不同,但一个无人可依的小姑娘在发现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哥哥并不是亲生的时候,心里肯定是会有害怕震惊的, 所以,在月初知道她和王胖子其实没有血缘关系,在她发现了自己的特殊,在她朝自己接近的时候,自己竟然一点也没发觉吗? 张麒麟当然动手杀过人,同样也不是每次都被动还击,肯定也有主动出击的时候,但他身上又有很高的道德感、很重的慈悲性。 或者真的可以用神性去形容张麒麟,他并不是完美无缺的,但他好像从来不会辜负任何人的期待,哪怕这种期待在大部分时候会损伤他的自己的利益。 所以当他错误的认为,月初曾向他做出类似求援的暗示,但他却习惯性的视而不见的时候,张麒麟是真的觉得自己对不住月初。 面对月初的问题,他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与其说他没有信任过,不如说他完全没有想过。 索幸月初早就知道了张麒麟的性格,见他沉默不言的看向自己,也没觉得哪里不对,摇了摇头把目光转向坐在廊下的那个少年。 他们张家的孩子是每个都是这样的吗,都喜欢抬头望天? 月初这么想着,就这么问了,张麒麟顺着月初的目光望过去,有些怔愣的张了张嘴,不是,是只有他这样。 “唉,小哥,这小子和你长得还有点像啊。” 月初拉着张麒麟走过去,但那孩子并没有被他们打扰,靠着柱子望着天,小小白白的一团缩在黑色的棉衣里,神情恬淡。 “你好可爱呀,宝宝,你叫什么呀。” 月初有些好奇的蹲到小孩身边,也抬眼看了看天空,除了蓝天白云,什么也没有。 她对不哭不闹的幼崽会有非常短暂的疼爱之情,尤其是长相出色的孩子更能收获她的喜爱。 哪怕是陈皮这种年老必定成屑的家伙,月初都是疼爱过的,甚至想过把那个支线的钱财全部留给陈皮,更不要说这种一看就是乖崽崽的三头身小孩了。 大概是月初肉麻的称呼让这小孩受不了了,他非常纡尊降贵的转头看了月初和张麒麟。 他先是冲着月初摇了摇头,然后沉默的和张麒麟对视了一眼,确认张麒麟没有什么想问他的话之后,又转头回去继续看天。 “他现在还没有名字。” 张麒麟的话让月初和那个孩子都愣了一下。 “什么?”月初一下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转头诧异的看了张麒麟一眼,那个小孩却只是把下巴埋进了衣领里,照旧一言不发。 但张麒麟只是看着廊下的小孩,思绪渐渐飘远,他已经恢复了一部分记忆,虽然还没有系统的整理过,但他也认出了面前这个孩子,就是当年的自己。 可惜要让月初失望了,这个时候的自己,并没有一个专门用来称呼他的名字,不管是叫他小孩、小子、小鬼,好像都是可以的。 月初先是看了那小孩一眼,然后又看了张麒麟一眼,目光就在他们之间来回的转动。 “怎么会没有呢,他应该叫小官。” 月初有点难过,她并不是非常把npc命运放在心上的人,也早就知道张麒麟的命运,可是看见张麒麟像局外人似的这么评价自己的时候,她还是有点难过。 第137章 保护 张麒麟还来不及说话,一个小孩就冲进了小张麒麟和他们之间。 “你们两个要干什么!欺负小孩吗!” 张海客老远就看见这两个大人围着一个小孩不知道在说什么。 而那个小孩子被逼着靠在柱子上,转着头看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等眼泪倒流。 虽然不认识这个小孩,但他认识这两个大人,说是回来认亲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张家人。 现在看他们围着这个小弟弟,张海客就觉得不对劲。 他不能任由这两个大人一起欺负他的本族同胞。 “谁欺负小孩子了,你说话讲点理好不好。 哦,我记得你了,你叫张海客对不对,你不怕我去你妈妈那里告状吗!” 月初站起身,一下子就用身高压制住了张海客。 张海客自小在外家长大,天性比张家本家的孩子要自由活泼很多,虽然才五岁的年纪,但在父母的教育下,他的内心兼具正义感和对张家的忠诚。 哪怕月初和张麒麟看着比他大那么多,哪怕有些本家的孩子高傲自大,但张海客并没有畏惧和犹豫。 他不会因为自己是外家的人,就对本家的人卑躬屈膝,在他看来本家很多孩子并没有他过得自由舒服,也不会因为本家的孩子大部分不好相处,就对小张麒麟的苦难视而不见。 “你这个小屁孩,胆子倒是很大啊。” 月初蹲下身,仔细看了看张海客,其实这小屁孩长得也蛮可爱的,要是长大了估计也是个周正的帅哥,只不过后来居然把自己整成了无邪的样子,真是可惜。 “你在看什么,阿姨,你都一大把年纪了,也懂点事吧!弟弟,我们走。” 张海客往后面退了退,不知道月初为什么一脸欣赏的看着他,虽然张家是内部通婚,但是,他们年纪差的有点大哦。 “海客?你在那里做什么?” 张隆景看了眼自家倒霉孩子,在本家的地盘上,拖拽本家的小孩子,还被大长老看见了,张隆景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把张海客养的太大胆了。 “我在……”保护弟弟,有大人在欺负小孩。 张海客转头,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自己老爹前面的那个长袍男人,带着一顶小瓜皮帽,看着很不好相处的样子。 “海客,过来和大长老见礼。” 张隆景冲着张海客招了招手,但张海客又转头看了眼边上很白净漂亮的小弟弟,犹豫着不肯放手。 说话的间隙,大长老和张隆景已经走了过来,大长老并不介意一个外家孩子的失礼,还是小孩子呢,虽然确实该教教规矩,但大过年的,张家还没有在这个时候训孩子的传统。 “哦,隆景,我和你介绍,这是张灏,这是张月初,都验过了,是我们家的好孩子。” 大长老指了指月初和张麒麟说道。 “真好,我们在外面的时候遇上了,我一看就觉得是我们家的,这下过年又热闹多了。 这是张海客,我儿子,五岁了,人小鬼大的,海客,快叫叔叔、姑姑。” 张隆景爽快的笑笑,先是附和了大长老一通,又相互介绍张海客和月初。 “爹,那这个弟弟叫什么啊。” 张海客已经拉着小张麒麟站到了地上,先是木着一张脸跟月初、张麒麟打了招呼,又迫不及待的拉着小张麒麟问张隆景。 “这……” 张隆景愣了一下,带点问询的转头看向大长老。 大长老笑笑,说道:“这天色也不早了,你们在外面逛逛就回房间去吧,晚上有宴会,都不要忘了参加。” 说完,大长老转身就走了,一点也没理会刚才张海客他们的发问。 气氛于是一下子僵了下来,小张麒麟虽然没说什么,但他垂下去的头和一下子黯淡下去的双眸,还是展现了他内心的失落。 “小官,他叫小官了。” 月初一下子把小张麒麟抱了起来,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又揉了揉他的头。 “你这个怪阿姨,不要随便给弟弟取名字啊,刚才弟弟都没和你们说话。” 张海客感觉无语的拿头撞了一下月初的腿,但是在一片僵局里,在他内疚自己是不是问错话的时候,这个怪阿姨能站出来说话,还是挺有担当的。 “好啊,你刚才是不是就在偷听我们讲话了?” 月初装作不经意的把小张麒麟塞进了大张麒麟的怀里,又一把搂住了张海客,伸手一点也不见外的挠人家的痒痒,幸好张隆景也是个心大的,完全不介意的在一边笑。 “我看弟妹很喜欢小孩子呢,你们这次回来不如把婚事也上报一起办了,多热闹。” 张隆景笑着对张麒麟调侃道,显然在张家有些扭曲的成婚规则下,张隆景将一起回来认亲的张麒麟和月初看成了一对儿。 张隆景又握了握张麒麟怀里小张麒麟的手,发现手还是暖和的,也就放了心。 本家是有这样的孩子,父母在倒斗的时候时候死了,就统一养在一个小院里,要是有没有孩子的本家人愿意,可以去里面领一个当做自己的孩子。 这些孩子有的有名字,有的没名字,都是家族统一照管。 张隆景在外面长大,是个乐天性子,身处的环境还有张家内部的思想教育,虽然觉得大长老转身就走的做法有些古怪,但也不会多问。 见张麒麟皱着眉,红着耳根不说话,张隆景理解的笑笑,拍了拍张麒麟的肩膀。 “好了,海客,跟叔叔和姑姑再见,我们要回去换衣服了,晚上还要一起吃饭呢。” 张隆景冲着张海客喊了一声,张海客像得了什么圣旨一样,从月初的手下逃脱出来,跑回张隆景身边抓着他衣服的下摆。 “弟弟,那我先回去了,等晚上我再来找你玩。” 张海客心心念念他那不说话的小弟弟,走之前还不忘在张麒麟身边蹦跶几下,看到小张麒麟没有不舒服的窝在张麒麟的怀里才安心离开。 月初喘着气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想不明白怎么一个挠别人痒痒的活动,会让她自己也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等转过头,就看见一大一小两张非常相似的面孔看着自己,虽然都没有什么表情,但是那种安静淡然,让月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第138章 怎么会没有偏爱 也不知道小张麒麟到底是受重视还是不受重视,他们就这么一路抱着他去祠堂后面的大堂吃饭,期间是有几个人假装无意的来观察情况,但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 或许是因为她和张麒麟在这堆人眼里,是刚回归本家还没参与家族派系争斗的、清白的人,所以在种种目光的监视下,他们有了与小张麒麟亲近接触的机会。 月初于是想起来,张麒麟圣婴的身份虽然是被汪家人揭穿的,但是张家人内部也早就有了分崩离析、各自为政的前兆。 就是本家的人里,对张麒麟的态度,也是小半想保护他、大半想除去他。 想除去他的人里有汪家的奸细、有圣婴计划破灭后粉转黑的族人、也有一力支持家族渴望污点消失的张家人。 而愿意保护他的人,也并不是因为相信张麒麟是能拯救他们救世主,只是因为他们有尚未磨灭的良知和内心的一点愧怍。 这是两种完全不能够抗衡的力量,最好的处境也只是夹缝中求生而已。 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张麒麟茁壮的长成了自己身边的模样,替那些破坏他生活希望的人撑起了新的希望。 真是讨厌,这是什么圣人张麒麟的展开…… 坐在十人围坐的圆桌上,月初用一种周围的人听得到的声音和边上的张麒麟窃窃私语:“你们过年的时候好冷清哦,和我家一点也不能比。” 虽然张家过年的时候人多,但真的比不上他们家热闹,虽然热热闹闹的摆了那么多桌子,坐了那么多的人,但他们聚在一起居然真的就是吃饭,也不喝酒聊天。 而那些没有父母的张家小孩,也有单独的一桌,那里有个年纪稍大的婆婆坐着照顾他们,要不是月初提前把小张麒麟按在了自己怀里,怕是他就要被带去那里了。 “嗯。”张麒麟想了一下,最后赞同的点点头。 虽然张家过年的规模大,但确实算不上热闹,甚至因为不能暴露本家老宅的地址,连月初喜欢看的烟花也放不了。 除夕那天,他坐在月初身边,瞄到了谢雨臣和无邪给她拍的照片,哪怕没有人、照片里也是欢腾的热闹绚丽,但是在张家、尽管坐满了人、表面上却只有一种声音。 月初于是满意的笑了一下,这里当然比不上她家过年的氛围了,她已经带小哥体验过最热闹得了,这点小恩小惠根本收买不了人心。 听见声音的张家人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月初,又看了眼边上的张麒麟,觉得过完年之后,等待这两人绝对是张家最严格的思想教育。 反而是张海客很赞同的点点头,“我也觉得不如我家的热闹。” “海客,多吃点,这就是你家。” 张隆景深吸一口气,给张海客碗里夹了一筷子肉过去,皮笑肉不笑的嘱咐道。 又转头看着月初和她怀里的小张麒麟,笑着和张麒麟建议道: “说起来,阿灏你和这小子长得倒是像,说不定之前祖上关系近呢,要是你们喜欢,之后和大长老说一声,带着养也没什么。” 因为是张隆景带着月初和张麒麟进来的,加上知道他们是刚认亲,怕二人没有相熟的朋友,吃饭的时候也吆喝着坐一桌,倒也是热心肠。 月初今晚没什么吃饭的兴致,自己吃比不上给怀里的小小哥夹东西吃好玩,小小哥和小哥一样,给什么吃什么,很好养活的样子。 但是他吃到喜欢的东西,会咀嚼的更慢,好像要把所有味道都珍惜的尝干净了才咽下去,月初一筷子一筷子的夹,根本停不下来。 “爹,我觉得我长得也挺像弟弟的,你觉得咱们家能再养一个吗?” 张海客的耳朵时刻注意着这边,听见张隆景的话后,反应的比张麒麟他们还要快。 月初于是更仔细的看了张海客和小张麒麟一眼,确实,他们两个长得也挺像的,不管血脉远近,到底还是能看出点亲戚关系的。 “养你一个都养不起了,还再养一个,吃你的去吧。” 这就是拒绝的意思了,月初甚至都来不及捂一下小张麒麟的耳朵,等看见小张麒麟还是乖乖的用筷子刨碗里的饭时,月初又稍微松了口气。 倒是张麒麟还给小张麒麟夹了块白切鸡过去,大概是因为这人主动亲近人的时候少,小张麒麟抬起头仔仔细细的看了张麒麟一眼,才继续低头吃东西。 张海客看着他们三人的举动瘪了瘪嘴,于是被看不下去的张隆景拍了一下头,他们是外家,每隔几年才能回本家一趟,大长老不一定愿意把这孩子托付给他们照顾。 而新回来的这对小儿女,年轻、血脉纯正、背后没人、对家族的归属感不强,要是能用养孩子把这两人拉扯在本家,接受张家更正统的教育,大长老会高兴的。 反正张家人的寿命长,一二十年也只是弹指光阴而已。 “你们是我爹娘吗?” 送小张麒麟进院子之前,这个一天没说过话的小孩突然拉住了月初的袖子不想下去。 “不!不是!你有亲娘的。” 月初被吓了一跳,她年纪轻轻、花容月貌的,做人家的姨母、姑姑也只是因为她有些恶趣味而已,针对的还是幼年期的陈皮和张海客。 可平时大街上但凡哪个小孩敢不叫她姐姐,都是会被她偷偷记恨的,怎么一转眼,居然还有人想喊自己娘了。 只不过,等话出了口,看见小张麒麟几乎没有掩饰的皱眉失落,月初抱人的手突然就僵住了,只因为她反应过来自己怀里的是幼年时的张麒麟,不是一般的普通的npc,而是被她偏爱的npc。 她想张口说些善意的谎言,但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离开,而白玛的母爱也不该被自己玩闹的举动遮掩,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正有深沉的母爱在等待着他。 月初心里想把小张麒麟放下,身体却诚实又狼狈的把他圈在了怀里,她是不是做错事了,要是结果是不好的,是不是一开始就不应该去打扰他? 月初不知所措的看向张麒麟,本来以为张麒麟会和自己一样难过,没想到他反而笑了一下,很温柔的笑了一下。 第139章 属于自己的秘密 (三十万字了,撒花(??′?`??)?) 月初还没有在张麒麟的脸上看到过这种笑容,柔和的就像是……就像是水中一触就碎的月亮,但等到风平浪静,这一抹亮色又会千年万年的垂怜世间万物。 [乐园!要是我说我想把一个孩子带回去养,行不行啊?] [宿主,半夜加班,我就不跟你要加班费了,但是,不可以,失去重要人物,世界时间线会无法发展,你不可以带走支线中的任何一个人。] [可是我之前在幼年陈皮的时间线里也出现了,时间线不是也发展的好好的吗?] [宿主,假如可以的话,请把世界当成一副巨大的棋盘,上面的棋子不能多、也不能少。 他们如何在棋盘上跳舞,世界不会在意,只要不是偏离时间线偏离的过分明显,世界不会发现。 世界容许误差存在,但是失去重要人物,时间线无法开展。] 张麒麟从月初手里把年幼的自己郑重的接了过来,放到地上后,轻轻揉了下这孩子的头。 他好像是在看自己,又好像只是在看一段老旧的回忆。 “你有自己的父亲、母亲,不用去羡慕别人,就在不算远的将来,你也会有自己的朋友,会有人试图去理解你的喜怒哀乐,小官,活下去慢慢的长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张麒麟给了幼年的自己一个拥抱,放纵着小时候的自己推开自己的肩膀跑开。 “小哥,对不起。” 月初看着小张麒麟跑开,独自一人奔向漆黑的夜色里,心情一下就低落了下来,像是繁华落幕后凸显的更加赤裸的寂寞。 不过她好歹还记得张麒麟才是被戳中伤口、更需要安慰的那一个,语气里也有几分反思的意思。 “为什么要道歉?” 今晚明明没有喝酒,但张麒麟觉得自己有些醉了,话也多了起来。 他本来也不是哑巴,只是因为他生活的环境不怎么需要他说话,也不怎么需要他的存在感,所以话就少了,但别的能够帮助他生存的训练,他一直完成的很好。 “因为,我给了他不必要的欢喜?” 月初听着张麒麟的反问,不自觉睁了睁眼睛,然后有些气弱的回答道。 显然不只是张麒麟自己在诧异他突然的变多的话语。 “但高兴过就是高兴过,他今天很高兴,这样的高兴足够他支持很久。 妞妞,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必要或者不必要的事情,难道人要因为希望渺小就自陷绝望吗? 他不会怪你的,他只是有点不好意思。” 看着张麒麟认真的双眼,月初感觉自己脸颊一热,“你干什么突然和我老哥一样喊我妞妞啊,感觉怪怪的,我不是说你不能这么喊,就是,你怎么突然那么多话啊。 而且你和他又不一样,你怎么会知道他高不高兴啊,或许,他是在生气,是在气我这个陌生人没有理由的逗了他一天。” 看见张麒麟诧异的眼神,月初拿手背碰了碰脸颊,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心跳加速。 果然,这就是一群npc吧,张麒麟……张麒麟现在是因为打着张灏的名号所以才那么多话吗。 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想到西沙的秃头张灏,月初还是没忍住笑了一下,倒是冲淡了她内心的尴尬。 拜托,这可是张麒麟,是她在盗笔最熟悉的npc,想一下张麒麟的人设,自己怎么能对张麒麟、生起遐想?! 张麒麟突然面对月初一大段又急又快的话,稍微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在月初的概念里,他和幼时的自己竟然不能算做同一个人。 明明心里觉得,自己和幼时的自己不是一样的人,却还是对着他道歉。 所以,她只是把这里当成一个不可控制的幻境、或是相信这里是所谓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的一个时空分支? 那么,她所有的歉意,只是因为担心自己难过,是觉得戳中了自己的痛点所以道歉,而不是因为她有可能辜负了一个孩子的期待? 张麒麟认真的看了月初一眼,开始想月初她有没有发现自己不自觉的差别对待。 不管她有没有发现,张麒麟心底竟然因为这种发现而感觉高兴,因为她只在乎自己的这种心情而无法抑制内心升起的甜意。 [宿主,准备一下,bug修好了,咱们能回去了! 对了,恭喜您兄长的充值的四十兆到账了,下次回乐园记得查收哦。] “小哥!” 月初身上闪起一阵白光,张麒麟目光一利,伸手拉住了月初,这一次,不再是他看着黑眼镜拉着月初消失了,他好像拽到了自己不能再放开的东西了。 白光消失之后,刚才寂静一片的大门后面,钻出来一个沉默的小孩,他小心的站到刚才月初他们站过的位子上跳了两下。 是实心的,所以,不是父母,是、来实现愿望的神仙? 那神仙还能听见吗?他还可以许愿吗……他没有不高兴,他只是不知道接下去要说什么,他只是希望,哪怕不是父母,他们也能经常回来看他。 “老哥,你在干什么?!” 再睁眼,月初他们又回到了之前的房间,月初就看见王胖子他正背对着自己用一个铁盆烧纸,铁盆外面还有一个刻着王月初的牌位。 “妞、妞妞!” 王胖子听见声音,还有点不敢相信,转头一看果然是月初,才跺着脚站起来,就要去拥抱他半个小时没见的妹妹。 “老哥……我、还没死吧,这是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啊!” 月初绕过王胖子,不可置信的把刻着自己名字的牌位拎了起来,就一个巴掌大小,倒是很方便携带嘛。 该死的墓底、乐园,它们还能再不靠谱一点吗! “我消失了很久吗?” 月初的声音有些危险,两根手指拎着自己的牌位,好像下一秒就要去和谁干仗一样。 “没有没有,事情是这样的!是……” 王胖子把求救的眼神投向张麒麟,但只收获了张麒麟一个无辜的垂眸。 “是这样的,你听我我说啊妞妞,这不是,你之前说,你那个和黑眼镜消失那次,手足无措、饥寒交迫、饥肠辘辘…… 然后突然收到了一笔钱,一下子缓解了你的燃眉之急,我盘算了一下,那个时间,我正好在给你烧纸啊。 我就想着、诶,万一这一次也是一样的情况吗,这不就是巧了吗,我刚烧纸,你就回来了。” 王胖子把月初手上的牌位抢了回来,还十分珍惜的用袖子擦了擦,然后塞回自己的包里,就怕这东西被月初给收缴了。 “我当时有说这么多嘛?” “那,那就是上次黑眼镜,在你第二次消失的时候,说的吧……” 第140章 线索 “所以我们找了那么久,那个所谓的,会吃人的怪物,到底在哪里啊。” 王胖子挤在月初和张麒麟之间哀嚎,这一次,他绝不会让自家妞妞离开他的视线半步! “多吉他们好像一直也没说,那个怪物到底吃了什么人,是吧?” 月初也绕的有些无聊了,他们就找到了两盒录像带,这里还没有播放器,现在就剩下一个主楼还没看,哪怕是把霍玲这个禁婆收获了也好啊。 上次没赶上去海底墓,她还没见过禁婆呢,不知道禁婆能换多少金币。 至于线索什么的,她真的不记得剧情里那些线索是怎么集齐的了,就记得最后大部分都到了无邪手上。 所以他们辛辛苦苦的找来找去,都是为了让无邪能在无山居里偷懒吗,内心不忿的月初,已经过了找到游戏线索会高兴的年纪了。 现在的她,只想找个温暖的大床好好的睡上一觉。 “陷阱。” 张麒麟突然淡淡的出声,但他的脚步不停,依旧朝主楼走去。 月初叹了一口气,没办法的跟了上去,天知道,这人和自己一样,一天没休息,到了多吉家听完了拉姆的一顿逼逼赖赖,就马不停蹄的来了疗养院。 来了疗养院之后,又和她在乐园支线里过了一天,为了不让张家人怀疑,他们连手上的伤口都没有去管,就这么一直待到半夜然后回来。 还是回到疗养院之后,自家老哥发现了伤口,两人才想起来治一下还能挤出血的伤口。 然后又是一顿翻找,现在天都要凉了,这人到底是怎么保持清醒,能让自己的懒劲一点也不发作的? 真是绝了,体力真好啊。 她就不一样,虽然身体上还没那么疲惫,但是心累,就是想睡。 “那,要是陷阱的话,小哥我们要不要回去找他们算账啊。” 王胖子跟着小哥走了几步,才从小哥坚定的步伐里反应过来刚刚这人说了什么。 张麒麟摇了摇头,已经没有必要了,既然有人引他们过来调查疗养院的事情,那肯定就是布置好了的。 就算回去查,也只能得到一个,或许不是吃人怪物、但这里就是不对的结论,还不如把事情查清楚,看看背后的人到底想让她们干什么。 与此同时,躲在主楼窗户后面看着他们走来的陈文锦,也有些无语。 她的时间快到了,身上的变化已经克制不住了,必须进到西王母的陨玉里,才有可能抑制这种变化,继续清醒的活下去。 但是他们之前的研究,关于那个“它”的记录,也必须找个信得过的人托付。 她挑来挑去,选中了无三省,单单一个无三省还不够靠谱,她还需要张麒麟和自己里应外合。 虽然张麒麟此刻的记忆恐怕有缺损,但是只要给他们足够的交谈时间,陈文锦有把握凭借手里证据,让张麒麟暂时相信她。 但是,为什么,王胖子和他妹妹也会出现在这次的行动中。 她让多吉那个傻子找机会去北京找张麒麟,他到底是怎么去找的。 悄悄地把人引过来难道很难吗,张麒麟最喜欢失踪了,这次怎么会被王胖子和他妹妹盯住的! 陈文锦无可奈何的摇了下头,把自己的日记本往怀里塞了塞,在显眼处留下了几个记号,就从另一个方向翻墙而出了。 她得找找别的切入点,有这两个人在,张麒麟可不好糊弄了。 也不知道无三省把无邪培养的怎么样了,足够像齐羽了吗,藏在九门那些人,会相信无邪就是实验成功活下来的齐羽吗? “是风声?” 月初微微侧头,好像听见了一道存在感挺强的窗户扇动的声音。 这种老房子的窗户不是左右平推的,而是能朝外面推开,用一根粗铁丝勾住固定的那种老样式,要是推开窗之后不用粗铁丝固定住,窗户就会在风的作用来来回的动。 “我记得,我们从二号楼过来的时候,这半边的窗户都是关好的啊。” 王胖子皱着眉回想了一下,又想起多吉上门的时候拿来的照片,和月初对视了一眼,朝着声音传来去跑去。 “小哥,这是你认识的人吗?” 王胖子指着墙上的一些记号问道,这些记号看着和小哥之前在海底墓留下的记号有些相似,刚才去妞妞消失的那个密室的时候,路过的楼梯上也有类似的标记。 而这个窗沿上只有一半有灰尘,朝里面的这面窗户和粗铁丝上,也没有风吹日晒留下的铁锈,所以这面窗户是刚刚打开的。 加上墙上墨迹未干的记号,王胖子觉得自己刚才想的没错,就是有人在盯着他们。 就是不知道是敌是友了,观察完墙上的痕迹,王胖子转身看向张麒麟。 张麒麟想了一下,回了一句:“海底科考队。” 王胖子先是因为原皮张麒麟一下子说了那么多个字吓了一跳,下一秒反应过来又多问了一句:“阿宁那群人?她不是被三爷带走了吗?这么快就出来搞事情了!” 张麒麟看了王胖子一眼,也没说是不是,只是轻轻眯了一下眼睛,然后打着手电转身去找新的线索。 “老哥,人家说的应该是,好几十年之前,无三省那个时候的事情了。” 月初倒是反应了过来,只是没想到说出自己的猜测后,张麒麟突然神色复杂的看了自己一眼。 月初于是不解的看回去,她哪里说错了吗?一九八几年的事情,到现在也有十几、二十年了吧? 张麒麟的手电照到了一处向下的暗门,光在那里停了很久,门上有一个比较复杂的英文标记,月初认不出来那是什么意思。 或许又是小哥之前自己的组的一个什么词也说不准。 王胖子往那里走过去,想推门进去看,张麒麟却把光转向了别的地方。 “回去。” 张麒麟像是想到了什么,顺着窗户打出去一道光,天色渐渐亮起,手电的作用其实已经不大了。 但这束光指的方向,正是他们之前来的那条路,也是多吉他家的方向。 张麒麟一手抓住窗沿,直接向下爬去。 月初正要跟上,被王胖子拽着往楼梯口走回去。 “走走走,妞妞咱们走正门,多吉那边有小哥去,肯定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第141章 麦芽糖 “老哥,等一下,我好像接到了小哥的电话了!” 月初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的手机,又确认了一遍号码和名字之后急忙按下通话键。 这实在不是她没有见识,而是小哥的电话号码从出现在她的电话簿里之后,一直都没再亮起过,她有时候都怀疑自己存了个假号码。 张麒麟不像无邪,有事没事的发一些杭州的照片过来,就是今天他那个叫王萌的伙计,给他的泡面里少加了颗卤蛋,他都要感叹人心不古。 然后洋洋洒洒的发一长段信息过来,确认自己看完信息之后还能打电话过来继续说,只不过那时的话题就会变成进他家店门的顾客多没眼光,那么多假货没一件看中的…… 也不像谢雨臣,虽然存在感不高,但每隔几天就会打个电话过来问候一下,好像非常规律的在判断你还有没有活着一样。 聊天内容从最初的帮他盯一眼周围几个谢家的铺子,到现在的偶尔帮他参详一下花鼓戏和京剧的戏服首饰。 也不像黑眼镜,要不然就消失好几天不出现,等到他出现之后,就要完全占据月初的社交时间,好几天里月初都腾不出时间去和别人交际。 因为这人一发信息,就能发百十来条,几句话能凑成一篇短信的事,他非要分开了一句一句的发。 你要是不回他,还能开启一个句号一个句号的短信轰炸,直到你回复他之后才能继续开启话题,要不是年代不对、真的适合去玩微信,月初总会怀疑这人抠下来的钱是不是都交给移动了。 而张麒麟的手机号码,是月初的电话簿里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个,是真的一次也没有亮起来过。 突然接到电话,居然还有点受宠若惊,天知道她这种人,其实最害怕的就是接到没有准备的电话了。 “喂,小哥,怎么了吗?”接通后月初连忙发问,就怕小哥那边是出了什么事情,王胖子也凑过来听。 像这种一直不用手机的人突然打电话过来联系,反而让人觉得不安。 “快走!回车站等我。”张麒麟的声音依旧沉稳,只是王胖子兄妹依旧能从中听到一丝焦急。 “难不成是多吉他们那里出了什么状况?”王胖子猜测道。 “不管,只要小哥没出事就行,上次无邪给了我一堆黑车老板的名片照片,我先去把司机联系好。”月初稍微想了一下,又很快的放弃,既然小哥让他们去车站,那就去车站呗。 “小哥,发生了什么?我们现在就走吗?”王胖子见张麒麟从远处过来,连忙迎过去问。 车站门口,黑车司机还没到,先过来的是背着吉他包的小哥,月初留心多看了一眼,小哥的刀应该被收在吉他包里了。 他身上那件外套也不翼而飞,就留了里面一件黑色的修身长袖,大概是长得好,随便穿点什么都有艺术家的气质。 “多吉他们死了。”张麒麟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月初还是敏锐觉察出了他话语里的愧疚,或许在小哥看来,这两个人是因他而死的局外人。 他仿佛习惯了、把不属于他的责任都揽在身上。 王胖子皱了皱眉,觉得这背后的局铺的有点大了,直接用人命打招呼可不多见,上一个在道上这么干的,尸体已经在长白山消失不见了。 那两人必然不会是小哥杀的,极有可能是先他们一步离开疗养院的那人动的手,小哥去的时候,恐怕多吉母子已经死了。 所以小哥才要改换装扮,大概也是害怕他们成为嫌犯,所以才这么着急的不让他们回多吉家。 王胖子陷入了沉思,而月初,盯着张麒麟的肩膀、手臂和腹肌,也陷入了沉思。 往常小哥都穿着外套,倒是看不到这么明显的薄肌,月初抿了抿嘴巴,突然觉得有点渴,转身往车站附近的小摊处走。 王胖子骂了一句:“他奶奶的!难道是那群人窝里哄了?不过没关系,不重要。 就算真是窝里哄,那个人既然引着小哥过来格尔木,肯定还有后招,我们等着应对就行了。” 月初能看出来的事,王胖子自然也能看出来,只不过在王胖子心里,多吉一家也算不上无辜,大概就是拿钱办事,最后没本事只能拿命抵债的恩怨情仇而已。 要是那家伙一开始就把实情告诉他们,有小哥和妞妞在,绝不至于死这么快,加上小哥愿意承认,他们家是有正经恩情可以图谋的。 路都是自己选的,王胖子认可他们讨债的行为,也不觉得他们牵扯进道上的事情被灭口有什么不对。 月初从路边的小贩手上买了几个糖片,塞给老哥一张,又塞给小哥一张,这东西哪儿都有的卖,过年的时候她也买了几十张。 只是加了色素的麦芽糖,压扁之后用一张透明塑料纸包着,全是花花绿绿的颜色,除了甜味没有别的味道。 月初不怎么会宽解人,有时候还会推小哥出去讲话,只希望这糖能稍微让小哥舒心一点。 这是他自己说的,任何一点高兴都算是高兴,那任何一点甜也都算是甜,多吉他们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 而他们的死除了让张麒麟更深的卷进这件事情里,没有别的任何好处。 背后的人显然对张麒麟有所认识,知道小哥外冷内热,觉得他会为了那对母子的命追查下去。 就算是为了这两条人命,小哥也会顺着那人给出的线索继续查下去了。 月初磨了磨牙,她又想到了陈文锦,老橘子皮不是个好东西,他教出来的小橘子也不是个好东西。 幸好自己把支线里的小陈皮早早地送去二月红那里了,至少会有一个小世界的陈皮,能披上一层小绅士的光环吧,她别的也不奢求,至少、她花钱买的那小西装不能全是摆设吧。 “那我们,先回北京查事情?” 王胖子啃着糖片试探道,他大本营就在北京,那多吉既然在北京出现过,那他曾经在哪里逗留过总要查一查的。 “杭州。”张麒麟思索了一下,给出了一个不算意外的地址。 “也对……”当年三爷就是从海底科考队出来了的。 王胖子赞许地点了点头,本来想多说几句,却被麦芽糖片黏住了嘴巴。 天气转暖,这糖片也不脆,他吃东西还喜欢整个塞着吃,现在一整个在他嘴里糊成了一团,为了场面不过于埋汰只能减少说话的字数。 也就小哥和妞妞,斯斯文文的把糖片隔着塑料薄膜叠了叠,然后当棒棒糖似的含在嘴里,吃的干干净净的。 妞妞嘴角还憋着笑,这坏孩子从小除了爱看人喝豆汁儿,就爱看人吃麦芽糖粘牙了,偏偏自己也改不了吃东西风风火火的性子。 “多买几张,给无邪带点特产尝尝。” 王胖子舔着牙,不像是给人送特产,倒像是要上门砍人。 第142章 抵达杭州 “天真!天真!快来,看我们给你带什么来了。” 虽然还没正式来过无山居,但是确认完地址正确的王胖子扯着嗓子就进门了。 就剩下还没那么社牛的月初和张麒麟留在门口。 “胖子!你带妞妞过来看我吗?” 无邪正躺在椅子上无聊的听王萌玩扫雷,听见王胖子的声音连忙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笑容也一下子浮现在脸上。 最近月初回消息的频率减慢了,也不知道她在忙什么,难不成就是为了来杭州给他个惊喜? 这不年不节的、难道是月初对自己之前从三叔手里淘换来的元代大青花瓷盘感兴趣,有可能,这东西自己要了大半年,终于从三叔手上蹲过来的。 上次他发信息炫耀的时候说的什么来着,纹饰繁密,具有规整、均衡的审美倾向,体现了伊斯兰装饰艺术的风格,尺寸达40厘米以上……再背一下,等下不能露怯。 王胖子的脚步顿了一下,看见无邪的快乐好像一下子也减少了很多。 “是麦芽糖!想什么美事呢。” 王胖子扯了扯嘴角,许久未见的无邪一下子好不顺眼是怎么回事。 “妞妞不来吗?”无邪有些失落的接过王胖子手里的袋子。 “叫什么妞妞啊,你应该叫她王小姐。” 王胖子不满的龇了龇牙,但是无邪已经看到后面走进来的月初和小哥了。 “月初!好久不见,你来看我们上次聊过的瓷盘吗?……哦,还有这个麦芽糖,月初你要吃吗?” 无邪凑到月初身边一路把她迎了进去,又从袋子里掏了个糖片出来,隔着塑料纸飞快的叠好递给月初,又给自己叠了一个。 喜滋滋的含着糖棒,一整套见花献佛的小招式,完全不在乎刚才王胖子的话,追老婆、脸皮不厚可不行啊。 “月初,这就是王萌,我和你讲过的,现在在无山居看店。 王萌,这是月初,你叫她王小姐就好了。” 无邪把塑料袋放到柜子上,冲着在电脑前站起身手足无措的王萌解释道。 “咳咳!”王胖子最先进来的,现在却扔在了最后面,赶忙搞出点动静。 “噢,这是月初的哥哥,也是我的朋友,王月半,江湖人称王胖子,这是小哥张麒麟。” 无邪连忙会意,在不涉及老婆的时候,大舅哥也是需要讨好一下的。 “王小姐好,王老板好,张老板好,你们坐、你们坐,我去给你们泡茶。” 王萌紧张的站起来,作为无山居的镇店神兽,无邪曾经跟他讲过一些他下墓冒险的故事。 其中关于他自家老板的那些光辉事迹或许有加工的元素在,信一半也就够了,但是这三位的含金量却是很高的。 王萌只想安安分分的收银,可不想知道太多他们的事情,这三个人要想对付他,那都用不了一分钟。 他虽然又收二爷的钱、又收三爷的钱,但他真的是一心为老板的好伙计,还想多活几年为老板多干几年活呢,可不想说错一句话就被送走啊。 这些朋友,还是让老板自己招待吧。 王萌嘴上说着害怕,心里也说着害怕,但从他粗线条的做事来看,月初是一点也察觉不到他害怕的。 无邪看了一眼被端上来的茶,觉得有些奇怪,什么时候无山居还有钱买枸杞了吗? “王萌,我之前准备的茶叶呢?” 无邪看了一眼缩回电脑前面的王萌,又看了眼杯里有些碎的枸杞,这家伙不会是被骗了吧? 把他上好的茶叶换成了这些碎枸杞?他杯子里的居然还是最碎的!他好歹也是给王萌付工资的老板好不好。 不过,月初杯子里的那几颗看着成色还可以,可以原谅一下王萌。 “上次三爷过来,被三爷带走了,他说小孩子家家的不用喝这么贵的茶。” 王萌回想了一下,按着鼠标漫不经心的回答。 “呵。”无邪翻了个白眼,早知道他就拿两个瓷盘回来了,这该死的老狐狸,耽误他事儿了,那是他上次在王胖子家喝完之后特地买的,就是为了等妞妞他们来的时候招待人家的。 “那这枸杞哪里来的?三叔给的?” 无邪抿了一口茶水,寡淡无味,不禁翻了个白眼,三叔自己是个光棍,还想让他打光棍,看他不和二叔告状去。 “咳,那什么,老板我拆了你几包泡面。” 王萌扫雷的手不敢再动了,他没想到老板居然会问这个,但是好像撒谎也不怎么来得及的样子。 “你吃呗,几包泡面……”无邪在月初面前还想装一下大方,下一秒又像是反应过来什么,冲着王萌皮笑肉不笑的的勾了勾嘴角。 “你拆的不会是料包里正巧有枸杞的香菇炖鸡面吧?” “我拆了整整十包才凑出来这么几颗枸杞……老板,我用之前,还洗过了的……” 王萌的声音越来越虚,看着无邪越来越红的脸颊,月初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 “行,你,这几天就把你拆了的那些泡面全部吃完! 走,月初,不喝了,我带你们去外面餐馆吃。” 无邪强撑着凑出一个笑脸,顾念着他的面子,月初死死掐住了老哥的衣服才不至于失态,难怪无邪一天能吐槽王萌那么多次,合着是真的有素材啊。 “吃吧,都是杭州特色菜,对了胖子,这个是杭州特产——西湖醋鱼,为了这个,我特地选的靠窗的位子,你探头出去就是西湖了。” 无邪指着一条醋汁勾芡的鱼说道。 “你们这吃鱼还得专门看着西湖吃?不愧是江南文人哈,讲究!” 王胖子有心想夸一下无邪,虽然他不支持无邪和自家妞妞,但要是自己二十几岁的时候,在心上人面前出丑,那是得自闭好久的。 月初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醋味,口水不自觉的翻涌上来,但她却不怎么敢尝试这道杭州名菜,她看着小哥面无表情的脸,和无邪对视了一眼,率先夹了一筷子过去。 “小哥,你先尝尝。” 无邪想到月初也是在杭州读书的,或许早就尝过这鱼的味道了,拿起茶杯挡在嘴边,尽力遮了遮笑意。 “哎哎哎,没事,我帮你尝尝。” 王胖子不自然的看了无邪一眼,要是在心上人面前丢脸之后,发现自家兄弟弯道超车了,肯定更难受了,无邪罪不至此啊。 小哥尝了尝,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倒是王胖子的整张脸一下子缩了起来。 “呕、……yue……yuer” 王胖子梗着脖子把嘴里的鱼肉咽了下去,实话实说,没有那么难吃,但是很酸,非常酸,酸里带点点腥。 他算是知道为什么要用草鱼了,或许是只要刺足够多,就没人敢大口吃,那种老陈醋的冲劲,也就一下子上不来…… 王胖子在脑海里想了很久,还是没办法给这条鱼找一个借口,好啊无邪,真有你的,亏他刚才还心疼这小子! 第143章 录像带 “老板~” 看见无邪一行人回来,王萌有些讨好的从电脑前面站起来笑笑。 “喏,拿去吧,给你打包的炒饭。” 无邪摇了摇头,把手里的打包盒给王萌递了过去。 “嘿嘿,谢谢老板,对了老板,有你的信,我给你放柜子上了。” 王萌笑了笑,就知道自家老板厚道,幸亏没真吃泡面,否则就浪费这份虾仁炒饭了。 无邪有些惊讶,这年头谁还会给自己写信啊,拿起信件一看,居然写着是张麒麟从青海格尔木寄过来的。 “小哥?你们之前去青海了?你还专门给我寄信了,寄了什么啊,明信片?难道刚才那个麦芽糖居然不是你们最后打算带给我的东西!” 无邪边拆边笑,摇了摇信封,里面的东西还挺大的。 月初不着痕迹的缩了缩身子,实不相瞒,来无山居之前,他们先去了无三省的堂口,现在身上已经有一份工钱了。 月初缩在沙发里,王胖子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看向张麒麟,最后,还得是小哥靠谱的承担所有。 “没有。”张麒麟淡淡的回了一句,从脸上看不出破绽。 “不是你?那是谁!” 无邪感觉有些奇怪,直接撕开了信封,里面是三盘录像带。 这就有些奇怪了,月初记得他们之前只找到两盘录像带,全都交给无三省了,其中还有一盘根本就没有内容,怎么现在又多出来一盘。 “录像带……王萌,去仓库里给我翻个能放录像带的机器出来。 小哥,你真的没有印象吗?会不会是你之前寄给我然后忘了?” 无邪拿着录像带跟着挤进沙发里,但张麒麟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无邪分明从中感受到了鄙夷,行吧,不是小哥就不是小哥呗。 “三个录像带都是一起寄过来的?信封挺大啊。” 月初倾身过去看了一眼,又和小哥对视了一眼,什么也看不出来,又和自家老哥对视了一眼,是一样的茫然。 月初叹了口气,早知道,当年就把盗笔背下来了。 “不是,是两个信封,只不过上面都是写的张麒麟从青海格尔木寄过来的,两个信封应该是两个人写的,两个笔迹我都很陌生。 只不过寄的都是录像带……对了,你们三个之前是去哪里旅游了吗?还记得给我带麦芽糖片。” 无邪应了一下,掂量着手里的录像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有啊,从北京给你带的,让你尝尝北方的糖和南方的糖有什么不同嘛。” 王胖子接收到月初的目光,立马反应过来回答道,幸好刚才在饭桌上,他们讲的都是过年时候的趣事。 虽然去青海这事告诉无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无邪这人吧,眼里藏不住事,要是他像自家妞妞那样,武力高强,旁人轻易不敢招惹那还好说。 偏偏他脸皮薄,人也好欺负,除了糊弄糊弄手上不沾血的平头老百姓,别的人想拿捏住无邪的心思实在是太容易了。 况且,三爷加了钱的,王胖子自认为这点道德还是有的。 “老板,你看看这个还能不能用。” 王萌虽然做事懒散、有时候脑回路还有点奇葩,但是竟然还记得用纸给播放机擦灰,月初看着居然还有点感动。 “这是一卷、雪花啊。” 王胖子双手抱胸,对于这卷已经看过的录像带不感兴趣,就像捧哏一样,念叨过就算了。 “再试试这个?” 月初杵了王胖子一下,等到时候无无邪反应过来生气了就完了。 “好。” 无邪笑眯眯的接过月初手里的录像带,并没有因为前面的这卷录像带生气。 既然已经把录像带寄过来了,那肯定有它的作用,假如内容不在录像带上,或许就在录像带的盒子里。 但无邪并没有贸然的提出这个假说,一来要是再丢脸一次,他真的会想死,二来这东西寄过来的目的摆明了不单纯,无邪也不想扯月初他们下水。 做朋友的来找自己玩,把他们往阴谋里扯算怎么回事,哪怕这信是用了张麒麟的名义寄给他的,他最先怀疑的,也是既认识自己又认识张麒麟的人。 比如阿宁,三叔说从长白山下山的时候,在争打中被这女人跑了,这女人完全无法交流,打斗中他们还划伤阿宁的脖子,之后碰见怕就是死敌了。 对于阿宁的生还,无邪还是高兴的,人命总是珍贵的,但一想到她有可能把月初和小哥的秘密泄露出去,无邪又觉得有些可惜。 “卧槽,无邪你快看,有鬼啊!” 又是一段漫长的雪花点,屏幕里突然闪现一个人影。 这摄像头好像是放在镜子前面的,他们能看见一个长头发的女人飞快的移动到梳妆台前,然后拿起一把木梳就开始梳自己的头发。 一下两下三下……突然,那女人眼珠子很僵硬的往摄像头这边看了一眼,哪怕是第二次看,王胖子身上还是冒起一阵冷汗。 他目光期待的看向无邪,想看看这人的反应,没想到这次的无邪镇定异常,完全没有之前的菜鸟样子。 无邪颤抖着手把播放器的进度调到前面那一个,按键的时候还感觉里面那个女人盯着自己。 大概是在墓底下碰见过非自然事件的关系,他真的有在害怕这东西变身贞子直接爬出来,可是月初还坐在后面。 镇静,无邪,镇静,小哥能直接让女傀下跪,就算是女鬼也不用怕,就当是在看恐怖电影了,外面日头那么大,什么邪祟也不敢出现的! “你们看,这张脸像不像霍玲!” 终于调到了自己满意的片段,无邪指着画面中的女人问王胖子和小哥。 “好像是有点像哈。” 王胖子凑近了看,虽然黑眼珠大了一点,眼睛边红了一点,嘴巴颜色浓了一点,皮肤白了一点,但这五官,和他们之前看见的海底科考队成员中霍玲的脸,还真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相像。 “这肯定是阿宁搞得鬼。” 无邪烦躁的皱皱眉,海底墓、长白山,这人没完没了似的。 “小三爷,这是已经看起来了?” 月初听见声音抬头看了一眼,是阿宁悄无声息的进来了,依旧是利落的短发,黑色内搭加皮衣皮裤。 只不过脖子上绑着老大一块纱布,说话的声音也很沙哑,像是嗓子里卡了块石头,听起来就很痛很艰难的样子。 第144章 私心 “阿宁?这录像带是你寄过来的?” 吴邪突然警觉的站起来盯着阿宁,脚步移动间不自觉的把月初藏在了身后,全然不似他平时表现出来的好好先生的模样。 要让月初来评价的话,就好像是狗崽子突然有了狼性一样,不过也是,他本来就是杭城小奸商的嘛,或许和善好说话才是他待人的假象。 无家养的狗,其实很凶的啊。 “唔,可以这么算吧?”阿宁的目光飘向桌子上放着的两卷录像带,略挑了一下眉。 “里面应该有一卷是我寄来的,只不过剩下的是谁给你的,我就不知道了。” 虽然阿宁也知晓现在在无邪他们心里,她的话可信度不高,但黑锅是不可能背的,她就用张麒麟的名义寄了一卷过来。 阿宁的手不自觉的摸上了她脖子上的纱布,这是她受伤后养成的习惯,疼痛能让她更清醒。 无三省那个老东西下手真够精准的,割喉没让她死,但是伤了她一半声带,一般人可做不到这点,她知道这是无三省警告她闭嘴。 原因大概是他们觉得自己的心思被摸清了,更好合作、也更好控制。 阿宁对裘德考确实是忠心耿耿的,假如有必要,阿宁这条命也可以随时死在任何一个不知名的墓穴里。 可她和裘德考之间,也不是没有间隙,阿宁只有这一个老板,可裘德考身边却可以有很多个阿宁一样的人,哪怕那些人没有阿宁得力,但假如没得选,那只要够用就行了。 无三省只需要问阿宁是想活还是想死就够了。 这人自小就不是个让人省心的性子,甚至精明的有些讨人厌,要不是因为他足够聪明狡诈,早不知道被砍死多少次了。 他给了阿宁一个理由,隐瞒一些消息不算是背叛她老板,只是在忠于老板的同时,给自己留条退路而已。 阿宁看起来是很懂合作的,要是这世界上真有长生不老,那也不是她老板一个人能吞下的东西,利益至上,偶尔的合作也不是不可以。 长生不老这东西阿宁最多是半信半疑的,反正她也不在乎有没有,像她这种有一天活一天的人没那么大的渴望。 只是她老板信,所以阿宁就常年奔波在各个古墓里,经常只能找到一些细枝末节的线索。 这次去长白山,最多就是无功而返,老板并不会因此就生她的气,因为长生本就难求,只不过肯定会有人借机想踩着她上位就是了。 而王月初的突然出现、消失,哪怕告诉给她老板,也不过是让他分神而已,这又不是长生不老的秘籍,自小在裘德考身边长大的阿宁当然有选择性汇报的权利, 调查鲁黄帛和张麒麟已经足够麻烦了,没必要再加一个神出鬼没的王月初了,所以在无三省的暗示下,阿宁真的闭嘴了。 她可以当做没看到,至于别人会不会把消息传出去,阿宁也不会管。 她只报告了张麒麟进入青铜门的事情,还有万奴王长生不老的实验。 只不过如她所料,老板对这种人虫共生不感兴趣,而在长白山的事情结束后不久,老板就收到了一卷录像带。 里面是个正在爬行的类人生物,这么说,只是因为那视频里人的五官,四肢都是人的模样,但是他的眼睛却是完全兽性的,所能做出的动作更不像是普通人类能完成的。 而视频拍摄于一九八五年,那个人的脸和现在的无邪长得一模一样,这不得不让她老板怀疑,无邪和那个人之间的关系。 再加上一些人阴谋论的吹捧,无邪就成了他们调查的新目标,为了试探,取出录像带里的东西后,她就把录像带以张麒麟的名义寄给了无邪。 虽然不确定王月初有什么身份能让无三省出手回护,看的比无家的独苗还紧,但阿宁没有在老虎头上拔毛的爱好,想来张麒麟这个名字也足够让无邪重视了。 同时他们也派人去青海格尔木调查消息,皇天不负苦心人,算是有了一些小小的线索,加上阿宁一些小小的手段,就得到了一张调查许可证。 西王母,这是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在神话传说里,西王母被描述为“其状如人,豹尾虎齿而善啸 ,蓬发戴胜”,是司天之厉及五残的神明。 不过后来她的形象开始逐渐转变,变得更加雍容华贵,在更多的传说里,她成为了掌管长生不死药、罚恶、预警灾厉的长生女神,嫦娥奔月时偷吃的灵药就是西王母赠予的。 而在青海,昆仑山脉东段的柴达木盆地,他们找到了疑似西王母真实存在过的证据。 一个古代部落的女首领,是母系氏族社会的首领,可能是西王母国的女王兼神权代理人,自称是天帝的女儿。 这个形象也被记录在《穆天子传》当中,而老板先前用来寻找长生不老方法的鲁黄帛,传言正是周穆王编写的,而他也得到了西王母赠送的长生不老药。 “那这张录像带就是你寄来的了?” 无邪听见阿宁的声音,有些不忍的放缓了语气,这并非是因为所谓的善良。 这只是健全者对欠缺者不幸的一种表达方式,一种教养良好的体现,一种出自上位阶级不自觉的伪饰。 无家三门守一丁,无邪本身又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古董店小老板,他有被宠坏的本钱,也有自私凉薄的一面。 显然无邪潜意识敏感的察觉到了上次三叔说的,“阿宁伤的不算严重”只是个谎言,但无邪无意说破这件事。 面具戴久了就摘不下来了。 谁又能说教养良好、单纯亲和不是无邪的一张假面呢,人是很复杂的生物,你向他投注什么他就能反馈什么,大多数普通人其实是看不懂自己的。 “是它,怎么,小三爷看完了吗?有没有什么感想?” 阿宁声音沙哑,发声也有些吃力,但她并不示弱于人前,依旧是原来的语气,也不肯因为喉部的疼痛就少说一句话。 无邪挑了下眉,阿宁的到来总给人一种来者不善的感觉,月初还在这里,无邪总忍不住想提醒下阿宁,要知道什么话能问什么话不能问。 从这方面看,他确实是无三省一手带大的侄子。 “还没有,不如,你给我讲讲里面有什么,省得我一遍遍的看。 哦,忘了你嗓子不舒服,那就陪我们再看一遍吧。” 无邪抛了抛手里的录像带,重量倒是没错的。 第145章 分道走 看完阿宁送来的录像带后,几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下来。 有刚才霍玲的那张录像带做预防针,他们不至于害怕视频里那个穿白色病号服的男人,哪怕他爬行的动作再阴间,他们也能皱着眉看下去。 让他们沉默的,只是因为视频结尾,这男人露出来的脸和无邪的脸一模一样。 “无邪,里面这家伙,长得和你一样啊。” 一片沉默中,王胖子率先打破了安静的氛围。 “可能是,易容?” 无邪思考了一下,想起了小哥在海底墓时戴着的那个面具,当时他一点也没反应过来那个秃头中年男子就是小哥。 “可按照时间来算,应该是视频里这张人脸,比小三爷的脸更早出现。” 阿宁沙哑的嗓音再次响起,这正是她过来找无邪的理由。 “怎么?你是怀疑我的脸是假的?”无邪有一种被冒犯的不爽,还带点看见“自己”奇异爬行的惊恐。 “那倒不是,只是……” 见阿宁嗓子都那样了,还一个劲的想用语言试探,无邪也不是什么魔鬼,干脆用天色做借口送客人了,说道: “这样吧,你也别猜了,我帮你问问我祖上有没有和我长得差不多的亲戚。 看这视频,年份不算远,我去问问我三叔就知道了,至于别的事情,那我也帮不了你。 你看这天也不早了,无山居也没什么好招待的,要是你不嫌弃,倒还有几包香菇炖鸡面、你吃吗?” “不必了,要是小三爷想到什么,尽管联系我,有偿,总不至于叫你们这么多人,只能吃泡面。 对了,张先生,这是给您的名片,青海格尔木,有单生意不知道张先生愿不愿意做?” 阿宁说完把名片往桌子上一放,又咳嗽一声,突然蹦出这么一串话,对她的嗓子也是种挑战。 但见无邪几句话不离他三叔的样子,也知道自己恐怕是问不出什么了,阿宁虽然有些失望,但还不至于做出过激举动。 反正,无邪这边,也不过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来试探一下而已,有结果当然好,没结果也不算可惜。 唯一让阿宁没想到的,是之前在海底墓的时候看着还很好糊弄的无邪,在今天展示出了不同寻常的攻击性。 不对,在长白山的时候,无邪就已经有这种苗头了,只不过是在一堆恶人里,显得没那么明显而已。 今天在无山居,无邪的地盘,原来在墓底耀武扬威的一群人,都随无邪做主,才让阿宁更加清楚意识到,当时在海底墓会不忍心搭救敌人的小三爷,已经有把文明人的外衣脱掉的趋势了。 看了眼手表,还没到下午一点,正好她也还要去找个人,实在没忍住冲无邪翻了个白眼才走。 “王萌,给我找把起子出来。” 等阿宁一走,无邪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坐回沙发上,一只手拿着一个录像带上下掂量,好像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天平。 王胖子见状连忙起身,一看无邪的样子,就知道他恐怕从录像带里得到什么线索了。 但他可是连价格都和三爷谈好了,是要做后手的,还是别太了解无邪这边的情况,免得到时候表现得太不热情,惹得无邪怀疑。 “小天真,先不忙,是这样的,胖爷我最近接了单生意,不方便带着妞妞……” “那让月初留在无山居呗,我这房间很多的,绝对不让月初吃一点垃圾食品,我每顿都能带着她出去吃健康的。” 王胖子的话还没说完,无邪眼神一亮,连忙接话,就差拍着胸脯喊一声大舅兄了。 王胖子有些不爽,虽然他确实想把妞妞留在这。 一来就像三爷说的,这几次倒斗,他们王家兄妹算是打出了一些名声,虽然本来胖爷在道上就是赫赫有名,但耐不住妞妞的优秀也难以掩藏,两兄妹忽然一起失去踪迹,肯定会被有心人盯上。 道上从来不缺想黑吃黑的人。 这二来有小哥在,留在这妞妞不需要干什么脏活累活,表面看起来,又有个人在正大光明的保护无邪,算是无三省这边的钱没白拿。 “这,正是我想拜托你的啊。” 王胖子咬了咬牙,无邪,感谢你有个好三叔吧。 月初见状笑了笑,就无邪这个性子,估计拆开录像带一看,就会忍不住赶到青海去,这无山居的特产泡面,自己还真吃不了几顿。 无邪听到月初的笑声,耳朵一热,摸着头嘿嘿笑了一声:“那胖子,也不耽误你事情了,快去吧,再等一下赶上晚高峰就不好了。” 王胖子有些一言难尽的看了眼无邪,又给月初做了个随时联系的手势才离开。 “钥匙和字条,柴达木东路46号格尔木疗养院?” 看着从录像带里拆出来的东西,无邪微微皱眉,有妞妞在,他不是很想错过二人独处的机会,但是他的好奇心又完全被这个地址点燃了。 “小哥?刚才阿宁是不是说有青海格尔木的生意找你做?” 无邪突然拿起名片晃悠到张麒麟面前。 张麒麟点了下头,虽然估计裘德考的给价会更大方,但他已经收了无三省的钱,要在无邪去格尔木的时候保护好他。 显然哪怕无邪还没启程,但是所有了解无邪的人都知道他绝对不会乖乖待在无山居的。 “不如这样吧,小哥你先接下阿宁的生意看看,我怀疑咱们之后的目的地是相同的。 我那里还有个元代大青瓷,我刚从三叔手里淘换来的,可漂亮了,要是小哥喜欢,我给你包好了寄家里去?” 无邪讨好的向张麒麟建议,他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虽然和小哥关系不错,但是求人帮忙肯定是要付出点代价的。 和小哥谈钱那就太俗气了,虽然很不舍他的元代大青瓷,但这是一对的,他三叔那还有一个,那个成色更好,下次把那个拿到手在和月初鉴赏吧。 月初原本看戏的目光微微睁大,这可真是无三省侄子能想出来的主意。 好像在哪段剧情里,确实有无三省安排张麒麟和黑眼镜在阿宁队伍里做卧底的剧情,无邪的话说的虽然不是那么明显,但意思还是差不多的,这可真是一脉相承啊。 不过,无邪居然能想到给张麒麟送钱,也真是不多见,一送还送这么大手笔,月初都有点嫉妒了,要是张麒麟不愿意的话,她很愿意去跟阿宁毛遂自荐。 张麒麟眼神微妙的游移了一下,好像之前是听到了无邪要和月初一起看瓷盘,所以,她喜欢这种东西吗? 接收到张麒麟求助的目光,月初连忙点头,示意他自己愿意替他去阿宁那里打探情况,裘德考财大气粗的,可比跟无邪坐三蹦子强。 第146章 棺材里的黑眼镜 “好。” 张麒麟点头淡淡的应了一句,盘算着好像之前自己还有两张银行卡放在黑眼镜那里,下次找机会也得要回来。 瓷器,要是月初喜欢的话,他好像记得哪里有一大堆。 “很好,那就这么决定了,王盟,给我定最快飞青海格尔木的机票。 对了,月初,你这些天就住在无山居吧,有什么想吃想玩的都带着王萌,他虽然武力上帮不上什么忙,但付钱拎包还是很可以的。 王萌,之后的钱都往账上走,无山居关店几天也可以……” “等等?你不带我去吗?” 月初还没从损失一个元代大青花瓷盘的失望中走出来,这边无邪又打算抛下自己,他休想让自己失去无三省那笔工资。 “可是我还不知道前面是什么情况,万一有什么危险……” “你是觉得,有什么危险,是你一个人能面对,而我、不能应对的?” 月初的语气有些微妙,不是她故意打算嘲讽无邪,只是事实如此,容不得她不说,连无三省都有勇气承认他家侄子的武力值没养好,怎么无邪还羞于承认呢。 直面她王月初的优秀难道很难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胖子之前不是说……” 听到月初这么担心自己,无邪的耳根就有些热,只是胖子才把妞妞交给自己照顾,他也不能刚答应人家转头就反悔啊。 不让妞妞跟着她老哥去下墓,跟着自己去探什么危险未知的疗养院?这也不像话啊,况且阿宁都找上小哥了,那之后的旅程肯定不简单啊。 “不行!我们家是我做主的,你要是不带我去,我就跟着小哥去向阿宁要份工作,我相信阿宁还是很愿意雇佣我的。” 月初看出了无邪的意思,在他的话没说完之前出声打断,然后有些危险的眯了眯眼睛,这人,最好不要打什么偷跑的主意。 无邪被月初看的脸红,虽然还是担心之后王胖子不让自己和月初玩,但是假如月初真的那么担心自己的话,假如一定要在大舅哥和老婆之间做选择的话…… “那行吧,不过月初,我这里没有大瓷盘了,你喜欢缠枝牡丹的小杯子吗?我库房里还有一对。” 月初觑了一眼看着有些可怜巴巴的无邪,知道这人也是有把她老哥的话放在心上的,他们到底还是瞒了无邪一层。 故而非常大方的摇了摇头:“不用了,你负责这次的机票钱吧,就当是赔罪了,平时自己也吃点好的吧,一整天的吃泡面,武力值可是不会上升的。” 月初发誓,她绝没有羡慕无邪想什么时候吃泡面就能什么时候吃泡面的意思。 “好。”无邪应得更加温柔,虽然没阻止月初跟他一起走,但是阴差阳错把小哥暂时调走了,好像也不错啊。 王萌的工作态度还是值得表扬的,至于工作能力嘛…… 他充分给月初展示了无山居一天三顿泡面的财富实力,无邪这个时候应该还没赔那么多钱吧,谁能告诉她王萌究竟是怎么选了这么一条麻烦的路线的。 比他们从格尔木去杭州的时候还麻烦,还不舒服。 月初满脸黑线的站在格尔木疗养院前面,脸上还有尚未掩饰好的复杂。 “等我回去,一定给王萌扣工资!” 无邪揉着腰和肩膀,恨恨的咬牙,说王萌不贴心吧,他把每一站的司机都联系好了,甚至体贴到从车站到疗养院的三蹦子司机他都能找好。 但要说他贴心吧,他真的选了众多道路里,最快速最经济适配的一条,这一路的颠簸下来,哪怕无邪有打算先撑着男人的面子,但手还是不自觉敲上了肩膀。 “我是无邪,家在杭州西湖……” “无邪,你现在还有录视频的爱好了吗?是打算之后把你的经历书写成册?那可以少记录点你的心路历程,多记录一点下墓干货吗?” 月初看无邪在给他自己录像,还非常高兴的凑过去比了个耶。 “不是,是我三叔教我的,说留点证据下来,万一之后这地方来人,好有人给我收尸。” 无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月初沉默了一瞬,看着无邪堪称热情可爱的笑容,突然有一点不忍心。 “没事,不用录了,有我在,你这一趟绝对不会出事。” 月初说这话的时候是毫不心虚的,上次她已经探过一次疗养院了,也就剩主楼的几个房间没有查过,保护一个无邪不是问题。 但她万万没想到,无邪能这么邪门。 他们两个人就这么好好的走着,结果无邪第一眼就看中了主楼,一路往上走,就来到了上次他们唯一没开的那道门前。 推开门,又是一道向下的楼梯,下面似乎又是密室,还是一整排收拾出来的密室,然后无邪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月初实在难以形容她此刻心里的感受,或许无邪不该叫无邪的,这个名字还是太邪了,无邪可能压不住,不如叫无失踪、无意外、无伤亡什么的还吉利一些。 他到底知不知道,此刻,在这里,自己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啊! “去他爹的,疗养院底下还压一个棺材?挺别致的啊。” 月初上下打量了一眼。 [妞妞,里面有人的气息啊,好像是……] “无邪,你他爹的自己钻什么棺材啊!” 月初还来不及等雪蚕把话说完,就把棺材推开了一点。 里面伸出一只戴了半截皮手套的手,直接把没有防备的月初拉了进去。 这不是无邪该有的力气,月初目光一利,来不及拔剑了,干脆顺着力道钻了进去,同时单手成爪冲那人的脖子上抓去,这还是之前小陈皮给她的灵感。 “姑奶奶,是我!” 黑眼镜一个翻身就把月初压在了身下,一手掐住月初的手腕举过头顶,两条腿牢牢的禁锢住了月初试图踢起的腿。 黑眼镜没想到自己只是想逗一下月初,结果差点就被月初掐脖子了结了,月初的力气他还是有些了解的,能挥起那柄伞剑砸人,拧断一个人的脖子不是问题。 “黑眼镜!你、你干什么躲到棺材里!你有病啊!” 第147章 有四个人在的场景 (本来想上图,但是出于一些众所周知的,关于本人在绘画技术上的限制,还是大家自己想象吧。 除了手,真的啥也没碰到,审核老大放过我?(????e ???? ? )) 得益于黑眼镜比月初高的多的身板,他们此刻的姿势实在称不上雅观。 月初平躺在棺材底部,说平躺或许也不是那么恰当,因为她简直就像是被黑眼镜拥抱挤压着。 一只手被黑眼镜按着束缚在身侧,一只手被黑眼镜高举过头顶,黑眼镜跪在她的身上,像是把月初整个拢在了身下,但黑眼镜跪的又不是特别正,反而叫人看的脸红。 从上面看,除了嫩生生的一点手臂露了出来,月初其他被衣物包裹着的皮肤都和黑眼镜纠缠在了一起。 黑眼镜一边的膝盖牢牢抵住月初的胯骨,小腿向内挤住月初的大腿,另一边的腿在打斗中略向下移,两人的膝盖相碰,小腿与小腿相黏。 反抗中,月初和黑眼镜都出了真力气想制服对方,如今一下子泄力,姿势就显得有些糟糕。 从月初的角度,抬头也只能看见黑眼镜的喉结和轮廓分明的下巴,月初不自在的咽了下口水,背后是存在感极为明显的伞剑,她有些不适的动了动手腕,将上面的手从黑眼镜手下抽了回来。 黑眼镜的手掌有些失落的回握了一下,下一秒,他微微侧头,手掌抬过头顶,身体又往下压了几分,虽然离月初还有好一段距离,但是炙热的体温好像隔着空气传了过去。 “嘘,有人。” 黑眼睛的声音虽然轻但是很稳,与之相反的是他伸手重新把棺材盖好的动作,又急又快。 “不是小哥就是无邪喽,怕什么。” 月初也跟着轻声回了一句,黑眼镜没有把棺材关死,透过那条小缝,正有手电筒的光一下一下的打进来。 月初一边伸手绕过黑眼镜的脖子,压住他的肩膀借力,一边轻轻抬起上半身,想把棺材盖打开,在这种幽暗狭小的空间里,彼此的呼吸和动作被无限的放大。 月初本来以为黑眼镜会避开,没想到他只是略微低头看向月初,像是不明白月初要干什么似的。 另一只手带点禁锢意味的按住月初的手背,灼热的温度透过黑眼镜的指尖传递过来,月初的手心也带了点潮湿的空气。 月初疑惑的侧头望去,但黑眼镜只是用下巴叩了一下月初的肩膀,示意她先看戏。 “玉皇大帝、如来佛祖、上帝耶稣保佑,不小心路过,不小心路过,无意冒犯,我绝不开棺,里面这位爷咱们各自安好啊……” 虽然隔着一块木板,导致声音有些失真,但这显然就是无邪的声音,月初可没法想象小哥对着棺木祈祷的样子。 月初冲黑眼镜挑了挑眉,她知道黑眼镜能看清她的表情,这人的目的不会就是为了等在这里看戏吧。 “鬼啊!” 刚才飞快跑走的脚步声又重新跑了回来,无邪好像碰到什么脏东西了,月初轻啧一声,把另一只手也从黑眼镜的手下抽回来。 一手揽着黑眼镜的肩膀,一手就要去推棺材盖。 “小哥!是你吗?” 无邪激动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月初疑惑的唔了一声,本来要推棺材的手也缩了回来,打算再探听一下情况。 月初毛茸茸的头顶擦过黑眼镜的肩膀,最后停靠在黑眼镜的脖颈处,黑眼镜每次低头的呼吸都能闻见月初发丝上的香气。 他苦笑着摇了下头,正人君子般目视前方,一手按在棺材内壁上,一手撑在棺材底部,他现在几乎可以确认,月初好像是没把他当男人了。 月初的把耳朵贴到棺材内壁上,好像小哥和无邪他们也蹲到了这边,沉默的空间里,外面偶尔打进来的光亮中,黑眼镜脖子上用铁链和红绳挂着的东西吸引了她的目光。 铁链上挂着的铁牌月初大概知道是什么东西,就是一块定制的无事牌,后面在别人的建议下,又刻上了abo三个字母,然后在a上面刻了个圈,大概是血型的意思。 红绳下面这块黑色小木牌是什么,红绳和铁链交织在一起,还挺色气的,月初没控制住好奇的手,勾住那根红绳就把木牌扯到了眼前。 黑眼镜想阻止,但是在清醒状态下月初越靠越近,他们的下肢纠缠,呼吸交织,黑眼镜不知道自己的四肢应该怎么摆才能不露怯。 谁能想到,逗人成了吓人,拉扯间反而有了暧昧,黑眼镜的心静不下来,可是他看月初却好像完全没有感受到那种慌乱的氛围。 这幽暗寂静中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只是黑眼镜的兵荒马乱、张皇失措。 挺沉的一块木料,细闻还有股淡淡的木材香气,边上似乎是用刻刀或者什么凸出的笔墨勾勒出的几笔花纹,难不成也是一块无事牌?黑眼镜还挺、迷信的啊。 月初把牌子放到光透进来的地方细看,木牌上被人用金色颜料画了一个牌位出来。 “你他爹的,刻我的牌位干什么!不嫌晦气啊!” 月初推了黑眼镜一把,同时棺材盖被外面听见声音的张麒麟掀开。 无邪突然有种,小哥是在掀被子的错觉。 从他的视角来看,月初和黑眼镜抱在一起直起身,月初挣扎着要踢人的腿被黑眼镜压住。 但下一秒,还在揉头的黑眼镜看见他们,这人还有闲心把下巴靠到月初肩膀上再歪头、挥手、打招呼。 无邪看不到月初的脸,也看不清黑眼镜墨镜下的情绪,但这种好像游刃有余的骄傲叫无邪的眼底红了一下。 “妞妞,门要破了,那禁婆要跑出来了!” 无邪上手推开黑眼镜的肩膀,一把拉起月初搭在那人肩膀上的手,虽然不常健身,不过仗着年龄优势,无邪身上还有有几块能看的肌肉的。 至少现在,完全不耽误月初顺着他的力气跳出棺材。 黑眼镜看了眼被无邪腰带牢牢系起来的铁门,笑了一下单手撑着棺材跳了出来。 “禁婆?我可以啊!” 月初有些激动的就要回身杀一个禁婆涨点金币。 只是头刚转过去,就被张麒麟用手掌推了回来,顺便手也被牵住了,一顿七拐八绕的,月初跟着张麒麟跳上了阿宁他们停在门口的面包车,她的金币也离她远去。 第148章 吃醋的n次方 车上。 月初死死的盯着边上的张麒麟,他,刚刚为什么不让自己去把那个禁婆处理了。 他们当时有三、有四个人在,不管是她还是张麒麟自己,还是黑眼镜,哪一个难道还杀不了一只禁婆吗? 那又不是有成千上百只禁婆等着来围攻,就一只,张麒麟为什么要阻止自己? 噢,她知道了,是因为里面那只禁婆是霍玲。 这家伙可能还记得当年在海底墓的时候,霍玲还亲了他一口呢! “阿宁,你们这装备齐全的打算去哪里啊?” 不同于月初被张麒麟先送进面包车的待遇,无邪是自己硬跟着追上了这辆面包车,就挤在张麒麟边上,对面是黑眼镜。 他见车里没人说话,月初又一个劲的非常专注的、旁若无人的看着小哥,看的小哥都不好意思的戴着帽子脸红了,不禁出声想打破僵局。 月初听见声音,颇有些了然的挑挑眉,轻哼了一声转头看向窗外。 还是她少想了一层,也有可能不是记挂着当年被霍玲亲的那一口,是记挂着不要在吴小狗面前表现得那么不念旧情吧。 张麒麟,算她错看你了! 月初有些气闷的盯着窗户里的自己,不明白损失一个禁婆到底有什么好生气的。 不过在那个没有星星没有月亮也没有烟花的夜晚,那个在自己心里都很难受、却还是第一时间考虑着月初心情的人,他第一次单纯以一个人的形象而不是npc的形象出现在了月初的心里。 只不过这件事情,或许是谁也不知道的秘密。 哪怕那股悸动被月初压住了,但两个人的秘密怎么也不可能被简化成一个人的心事,那天四目相对时,不自觉发愣的可不止一个人。 或许正是因为这种心动还不够清楚,还能被压抑,所以月初很快被窗户上不高兴的自己吸引,四十五度角微微侧脸仰头,这窗户上的自己,怎么生气也这么好看啊。 “我们去哪里不重要,不过小三爷之前不是说,不清楚这件事吗,怎么这么快就找到格尔木疗养院来了?” 阿宁脖子上的纱布已经被揭下来了,但伤到的声带难以复原,脖子上也留下来愈合的疤痕,她只能用粗糙的气声和无邪交谈。 不管别人听的难不难受,反正阿宁说的挺高兴的,她并不是因为嗓音就自卑的人,相反,用嗓音换命这个行为,对她而言是笔再划算不过的生意。 “哦,我也就是,得到了一些线索而已。” 无邪心里还记挂着刚才自己出声后,月初突然表现出来的不高兴,现在见月初重新高兴起来盯着窗户上的自己傻乐,才回过神来。 只不过再失神,关于他在疗养院里找到陈文锦日记本的事情是不可能和阿宁讲的,在这种情况下,阿宁越不清楚他的底牌,他才更好谈生意。 “看起来吴老板收获很大,不知道......” “如果你真想知道........” 无邪一边分神应付着阿宁,一边忍不住三番四次的看向黑眼镜的腿。 黑眼镜坐在三人对面,准确的来讲是在张麒麟和无邪的对面,他懒散的伸着腿,几乎就要踩进对面二人的区域里,但又恰好的停在了他们还能忍受的范围内。 加上这人一年四季戴着个墨镜,所以谁也看不清他到底在看谁,仰头微笑着靠在座椅上,甚至不确定他是睡着了还是醒着的。 无邪只能咬着牙忍了又忍,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在下车的时候狠狠撞了下黑眼镜的膝盖,虽然他自己也挺疼的,但是心里很爽。 月初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下了车还不忘打量两个人的膝盖。 和暂时能强撑着的无邪不同,黑眼镜根本不需要推,哎呀一声,肩膀就靠上了月初的背。 “好痛啊,小三爷可真是练武的好苗子啊。” 黑眼镜的手搭在月初伞剑的剑柄上,头靠在月初的头上,这些日子的相处已经足够他试探出月初对亲密行为的接受程度。 这真不是他说,现在王胖子又不在,表现得再靠谱有什么用,难道要去和月初保二争一?谁家过日子天天和自己夫人针锋相对啊。 就月初这个笨脑瓜子,刚才在车上能做到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还敢盯着张麒麟出神。 实在是个冷情冷肺的,就是个把别人搞得小鹿乱撞之后,还能拍拍屁股走人的小坏蛋。 黑眼镜于是在对展现自己的存在感这件事上,有了刻不容缓的危机感。 “啊?你打算教无邪练武吗?” 月初确实记得黑眼镜和无邪有一段师徒缘分来着,所以,居然是无邪突如其来的桀骜不驯的脾气,对了黑眼镜的胃口? “什么?他?” 无邪有些恶寒的抖抖肩膀,难以想象自己喊黑眼镜师傅的场景,简直就是噩梦。 月初不理解无邪的抗拒,在她看来,黑眼镜虽然缺点不少,但就武力值而言,是真的很可以的,要是无邪能早点习武,也就能少拖累她老哥一点。 虽然无邪这一年里,在各个古墓里极限逃生,什么攀岩、长跑、游泳、潜水什么的都熬过来的,看着身板比他大学时候好多了。 但只要人想进步,就能更进步,为了老哥的生存机会,月初不禁出声劝道:“无邪,其实我觉得真的可以,黑眼镜虽然看着不靠谱,但应该会是个好师傅的。” 黑眼镜笑眯眯的在月初头上点了点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要是教了无邪,无家好不容易洗白一点的名声,总不能沾上欺师灭祖、觊觎师娘的污点吧。 “我才不要。” 无邪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但他又知道月初肯定是为自己好,要不是为自己好,当初见面月初不会在九头蛇柏下救他、也不会冒着危险从树顶跳下来、不会告诉他雪蚕的存在、不会又一次跟着自己来冒险…… 但是,跟着黑眼镜学武? “我去找阿宁商量一下之后一起走的事情,看她这装备那么齐全,肯定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消息……” 无邪轻咳一声,还是决定直接跑算了,反正月初不可能拉着自己拜师的,不就是学武,找谁学不是学,这不是还有小花、小哥,再不济他还能跟潘子、胖子学怎么打枪、怎么搞爆破。 黑眼镜,呵,滚一边去吧。 第149章 故弄玄虚 “能有吴老板和王小姐一起参与这次行动,当然更好。 只是,不知道最近王先生在忙什么?如果方便的话,我这也不介意多付一个人的钱。 有生意,大家可以一起做,从北京过来青海,好像也要不了多久。” 阿宁看了眼帐篷里的人,突然有种和上次在长白山一样被包围的局促感。 他们这种生意,只要利益够大,是不怕别人分享的,但是很怕成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里的螳螂。 要是一般人也就算了,他们也不会在意队伍里谁的亲戚在干什么。 但偏偏阿宁去无山居的时候,月初他们都在,现在就缺了一个王胖子,他也不像无三省似的有自己的队伍能自己做主,怎么会离开他的亲妹妹和好兄弟独自行动? 只要价码合适,阿宁不介意多带几个人,这队伍里光雇佣兵就有二十几个人,再多一个王胖子也不会怎么样。 要是价码不合适,这群武力值高强的“顾问”,可能还是在地面上真刀真枪的好杀,真等到了墓底下,万一碰上什么险要机关,阿宁也清楚这些雇佣兵的实力。 不够张麒麟他们一刀砍的。 阿宁到底是有点不放心,也可以称之为女性的直觉,他们队伍里武力值最高的,就剩张麒麟、黑眼镜和王月初,关键这三个人私交还不错…… “怎么你……”这么关心我哥? 月初本来是想这么说的,但转眼一看,阿宁到底也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就匆忙改了口:“不巧,我哥前段时间和别人定好了行程,改不了,否则像阿宁小姐这么大方的雇主,我一定叫我老哥一起过来。” 月初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在帐篷里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 “没关系,之后总有合作机会的。” 阿宁于是也笑了笑,突然的提问没有得到她想要的回答,看来也只能找在北京的人查一查了。 阿宁是领队,大事小情她都一应接手,得益于月初他们超高的武力值,队伍暂时的休整和搭帐篷之类的杂活有下面的雇佣兵干,一行人也能坐在搭好的帐篷里休息一下。 无邪也能顺带着在帐篷里歇歇脚,虽然还没决定好要怎么提升自己的武力值,但无邪已经因为这种特殊优待动心了。 黑眼镜是不可能的,月初这也是抹不开脸的,只能缠着小哥让他给自己想想办法,哪怕一天蹲一小时马步也是可以的。 于是黑眼镜就要嘲笑绝对无邪吃不了苦,一小时马步提出来都嫌磕碜,月初捧着饮料看戏,张麒麟看着地面发呆。 正说话间,门外突然传来汽车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没过一会儿,阿宁就扶着一个穿藏袍的老人从帐篷外面走进来。 “这是定主卓玛,还有她的儿子儿媳,几年前,她曾作为陈文锦科考队的向导,带领他们进入塔木陀。” 阿宁看着尊老爱幼的行为做得很好,亲自把定主卓玛扶着坐到帐篷里面,只不过从定主卓玛儿子扎西脸上那敢怒不敢言的表情上推测,他们似乎对阿宁并不满意。 阿宁从包里掏出来一个盒子,里面正是她委托黑眼镜在格尔木疗养院里找到的瓷盘,几片拼凑起来正好能作为去塔木陀的地图。 “这瓷盘怎么少了几块?”阿宁拼着拼着感觉有些不对劲,略带质疑的眼神瞥向了黑眼镜。 黑眼镜连忙举起手臂大喊: “哎,冤枉啊!瞎子我辛辛苦苦才找到这么一个盒子,周围确实是没有看到过别的瓷盘碎片了。 既然他们那么清楚疗养院里有地图碎片,怎么还需要我们去找,好端端的把东西送疗养院去干什么。 瞎子真是可怜啊,干活还落不到一句好……” 阿宁皱了下眉毛,从皮夹里掏出好几张钞票才让黑眼镜闭了嘴,然后又对着扎西说道:“问一下定主卓玛,这几块瓷盘足够我们进入塔木陀吗?剩下的瓷盘我们还能去哪里找?” 定主卓玛是个老藏人,汉语并不熟练,身边也离不开她儿子做翻译。 定主卓玛眼睛往那个没拼好的瓷盘上看了一眼,冲着扎西说了几句话。 “哎呀,我就说嘛,我的妈妈年纪已经是很大了,你们这次找的这个地图又不够完整,就一定要去塔木陀啊,不去行不行?”扎西为难的叹了一口气,觉得这事情有些难办。 阿宁的匕首已经掏了出来,直接插到了扎西手边。 扎西于是叹了一口气,最后给出了一家超市的名字,说完还要警告一声:“阿达叔可不大方,你们不一定能从他手里把瓷盘拿回来。” 月初听着听着不禁升起疑问,所以到现在为止,他们连去塔木陀的地图都没有找到。 到底是哪个鬼才想出来的主意,把这个瓷盘分开这么多片,他们到底是希望有人找到塔木托,还是不希望有人找到塔木托? 如果不希望的话,为什么不干脆把瓷片销毁,如果希望的话,又为什么把瓷片分开存放。 月初这么想,于是也就这么问了出来,“所以这个瓷盘地图到底是谁想出来的办法?还有为什么一定要分几个瓷盘片出去,你们是在搞故弄玄虚这一套吗?” 扎西磕磕绊绊了好一会儿,最后也没找出个理由来,只能嘴里用藏语念叨着一些话,面上看起来还很不服气的样子。 “行呗,那我们这就启程了。” 黑眼镜因为月初这种较真的态度笑了一下,不就是为了隐藏秘密、保护队员,但又不肯让秘密真切的消亡嘛。 看了眼坐在定主卓玛身边,一直搀扶着定主卓玛的儿媳妇,黑眼镜赶忙拎起月初往外走,再问下去,怕是有人要记恨月初了。 陈家收养儿子女儿,可是和养蛊一样的,能在陈皮阿四手下混出名堂的陈文锦,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月初挥动手臂想要拒绝,这天也不早了,她还等着吃晚饭呢。 “这里的路实在太陌生了,瞎子边上很需要一个会看地图的人,想必王小姐不会拒绝的吧?” 黑眼镜揽着月初的胳膊走出去,脚趾头硬是被她踩了好几脚,还是保证了一定在超市里把这一沓钱都给月初花出去,这小姑奶奶才满意的上了车。 第150章 小花入场 “所以,这就是,那个超市?” 看着眼前的小店,门口堆了一些汽水瓶子和玩具,柜台后面放着烟,不需要站在门口就能知道里面大致卖什么东西, 月初不满的鼓鼓嘴,看来黑眼镜在这花不了多少钱了。 “嘶,不是我说的,是那个扎西说的。” 黑眼镜挑了挑眉,干脆利落的甩锅。 “不然我把小店里的糖都给你买了?等回去以后再请你吃饭、好不好?” 黑眼镜看着车里的后视镜,不着痕迹的把脖子上的红线往衣服里藏了藏,见月初杵着下巴满不在乎的点头,又把绳子往外面拉了拉。 还没等他开车下门,小店里就走出来一个完全不符合场景的年轻人。 穿着一件粉色的衬衫,扣子解开了几颗,一条银白色的领带松松垮垮的系着,衣袖半挽,一只手上拿着瓶刚开的汽水,里面晃晃悠悠的插着根吸管,一只手上拿个手机低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有点像是宿醉的浪荡公子哥,随手在街边买了瓶汽水解渴,独成一道风景。 下半身是笔挺的黑色西装裤和黑色皮鞋,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偏偏腰上一条有巨大银标的亮色皮带,把腰勒得紧紧的,月初看不出是什么牌子,只觉得落日的点点余辉下,一闪一闪的晃得眼睛疼。 忘了是从哪里看来的一句话,说看一个男人性不性感,第一眼看的就是他的胯,月初原来觉得是无稽之谈,现在脑子里却不可抑制的翻腾着这句话。 有点想吹口哨,于是就这么做了。 谢雨臣皱着眉抬头,他从青海刚下飞机就火急火燎的参加了一场会议,会议结束又马不停蹄的根据收集到的线索找到了这里。 算起来已经差不多两天没睡好觉了,整个人都怏怏的提不起兴致,刚才还装了一把冤大头,花两万买了两块瓷片,被小店老板当傻子看了好几眼。 心里烦燥的不行,唯一宽慰的是知道大约能赶上黑眼镜他们的队伍,借鸡生蛋是生意人惯爱用的手段,想必裘德考一定不会介意的, 但是要是现在出来个什么小混混说些不长眼的话,谢雨臣估计能不顾体面的直接上手。 只不过等他看清来人,烦躁就消失了,好吧,就算是小混混,那大概还是要分一下可爱还是不可爱的。 “月初,你怎么会在这里?”谢雨臣快步走过来,顺手就把还没喝过的汽水递了过去,他不爱喝这个,刚才不过是为了和老板开启话题随意买的,月初倒是挺喜欢这种甜味饮料的。 月初也迫不及待的打开车窗,趴在窗户上笑脸盈盈的看过去,抿着吸管喝了一口,还是冰镇过,不禁提高了对这家小店的评价。 “我和无邪一道出来的,正好查线索和阿宁的队伍查到一块儿去了,无邪说之后先和阿宁的队伍一起合作。 然后我和黑眼镜就过来这家店找线索了,对了,你一个人过来的吗?也是找到什么线索了?” 月初有些期待的看向谢雨臣的后方,或许是因为这身粉色西装太靓,月初终于回想起主线来了。 她记得盗笔原来蛇沼部分好像是没有谢雨臣出场的,虽然长白山也没有,但老哥说那时候他追查自己离开的秘密,刚好和小花撞上了,所以就一起去了长白山。 那这次没有自己这只蝴蝶的因素在,谢雨臣还是出场了,所以是二创?那也是有可能的,盗笔确实是很火,有个她比较喜欢的版本里这次小花应该是和秀秀一起出场的。 那霍秀秀呢,还在后面吗?聪明伶俐、古灵精怪,她还蛮喜欢这个角色的。 对了,她还是霍玲的侄女,霍仙姑说过她和霍玲长得像来着是不是? 月初不自觉磨了磨牙,她的思绪有时候绕来绕去的,自己也理不清头绪。 “找到两个瓷片,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要的线索,看起来,我们又能同行一次了。 只不过我确实是一个人来的,比不得你们两个路上还有照应,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我的黑眼圈都藏不住了。” 谢雨臣也趴过来,凑近让月初看他眼底的皮肤,得益于两人间隔两三天一定联系一遍的频率,月初并不觉得谢雨臣的这种亲近举动突兀,只是内心稍感失落,因为,霍秀秀没有出现? 这个世界好像、越来越真实了。 黑眼镜在驾驶座嗤笑了一声,看着谢雨臣指着他眼下那点青黑色抱怨,好像车门是他们的之间的银河鹊桥似的。 见月初这憨货居然真的上手去摸,黑眼镜不爽的啧了一声:“那看来花儿爷是又有笔生意可以跟我们谈了,这两块瓷片正好是我们这次来的目的。” 黑眼镜略微有些气闷,不过好歹是保持着体面转移了话题,虽然知道结果大概不会变,但突然有点后悔之前和谢雨臣提及的青海的只言片语,让这家伙自己一个人开车过来了。 更后悔把月初顺道带了出来,早知如此还不如让她留在营地里,至少人多的时候,谢家小九爷还是很要面子的,不至于直接牵着人家姑娘的手撒娇。 “那真是太好了,只不过我累了一路了,我那辆车还停在那里呢。 正好你们这两个人,不然分一个过去帮我开开车?也算是咱们提前合作了。” 黑眼镜转过头,解开安全带俯身过来,顺势把手搭在了月初的肩膀上:“那不如,小花爷来我后座躺着休息一会儿,让月初过去开车?” “不太好吧,我那车是德国最新进口的,我担心月初万一有哪几个按键不知道怎么用,反而耽误时间。” 谢雨臣的目光在黑眼镜的胳膊上停了一下,然后又笑着伸手扶了扶月初的脑袋,直接打开了车门。 “走吧月初,帮我一下,车里准备了你上次吃过说喜欢的零食,就当这一趟的报酬了?” 不知道为什么,月初竟然感觉这气氛有点紧张,怎么回事,这两人吵架了? 月初小心的侧头去看黑眼镜。 黑眼镜拿两根手指点了点月初的笨脑袋,真是有些难搞哦,亲自把月初这边的安全带解了,才笑着说了句:“路上别吃太多零食,晚上还要吃正餐呢。” 第151章 嫉妒 无邪听到远处的吵闹声,才看见和月初一起下车的小花,他手上还拎着月初的零食袋子。 月初喜欢吃零食这件事倒不是什么秘密,自己只是在他们家住了几天,就发现月初有事没事的要从果盘上抓点东西吃。 虽然王胖子总说糖吃多了不好,零食不健康,但是他藏茶叶的的橱柜里,还藏了好些肉干、果干和酥糖,看得出来都是精心挑选过勉强防腐剂没有那么多的食品。 月初在他们回来之前,有段时间住在小花那里,这种习惯根本就是藏不住的。 不过稍微让吴邪有些在意的,是谢雨臣专门带了那么多零食过来。 无邪还算是有点眼力见的,单这一路坐车过来也知道,这附近并没有大型商超,小包零食的种类也没那么丰富,这些东西只有可能是一开始就放在谢雨臣车上的。 而小花,在这些时间的相处里,也能看出来是个有些挑剔,并且因为从小学习戏剧的关系对食欲称得上克制,他为什么要在车里藏那么多自己不会去动的零食。 之前去秦岭的车,也是小花准备的,上面的柜子里,也正好有此刻月初正在吃的这种小饼干,那是月初最先吃完的零食。 无邪轻抿了一下嘴唇,答案好像很明显。 但他倒不至于因为这里多了一个人就破防,相反,他还挺高兴的,因为,又多了一个人能吸引月初的注意力。 无邪曾经无数次细数过月初曾经为自己做的事情,每当他这么做的时候,甜蜜和苦涩就会在心里交织,哪个都无法占据上风。 只是因为他清楚,他这么细数的原因,是因为他不够自信,不够自信月初在乎他,不够自信月初喜欢他。 但只有一遍遍地将这些事情摆在他的面前,才能勉强说服自己,月初的心意和自己一样,她只是有些迟钝。 自欺欺人大概就是这样的,无邪实在太清楚了,他们之间,少了一些、古怪的氛围。 是那种,两两相望就能擦出火花,哪怕互不干涉也有炭火熄灭后的硝烟味,他会因为月初的视线而发热滚烫,但是月初好像只会避让和尴尬。 可是这种奇怪的氛围,无邪今天亲眼看到了,出现在了小哥和月初的身上。 哪怕前一秒黑眼镜和月初那样亲近,但是在车上的时候,月初心心念念的注意点,并不在黑眼镜身上,而在小哥身上。 估计黑眼镜自己也发现了,所以在车上的时候,他几乎是用一种称得上强硬的姿态,让他那条碍眼的长腿越境。 有点像是动物被侵犯领地后的回击,一种试探的挑衅。 无邪曾思考过是不是亲近之后的故作冷淡,是不是在外人面前月初因为女孩子的羞涩故意避嫌,但是,下车后,月初并不因为黑眼镜的亲近而感到焦虑。 于是无邪又意识到,黑眼镜跟他一样,都只是一厢情愿而已,他并没有和月初之间擦出足够让月初在意的火花。 所以哪怕黑眼镜的行为让无邪非常不爽,但在他拉着月初离开的时候,无邪并没有阻止,因为并不需要。 小哥的威胁才是最大的,而且他和月初之间,很可能只剩一层窗户纸了。 小哥可不会善良到让女人靠着他的肩膀入睡,但去秦岭的车上,是小哥特意揽过了熟睡中月初的头,而月初也不会莫名其妙的生他和黑眼镜的气。 这两人,一旦说开,那就是郎情妾意、情投意合了。 幸好,小哥是个哑巴,甚至无邪猜测,因为某些未完结的陈年旧事,小哥甚至不敢开口。 那就很好办了,得先把月初的注意力从小哥身上引开。 就像他去秦岭时踩下的那脚急刹,就像他在刚刚的车上,打断月初对小哥的注视时说的话。 之后,他也可以一点点的把月初的目光、拉回来。 明明,他们认识的那么早,就连黑眼镜和谢雨臣都能蠢蠢欲动,他又凭什么不能争一争呢。 “月初,吃东西吗?” 见月初要被谢雨臣领着进帐篷见阿宁,刚把火堆点燃的无邪赶忙站起身挥了挥手,等看到月初从谢雨臣手上接过零食袋子,一蹦一跳的往这边来,无邪才笑着坐下。 “小哥,小花也过来了,不知道他是查到了什么才过来的,等下我们交换下情报吧。 我总觉得,背后引我们和裘德考还有小花过来的人,藏着什么坏心思呢。” 无邪转头看向张麒麟,就见他正好收回看向月初的目光,里面透着不自知的温柔,如果能给小哥也戴个墨镜就好了。 “无邪,煮什么好吃的呢,好香啊。” 月初拎着袋子挤了过来,见篝火上的锅子盖着,不禁出声问道。 沙漠里昼夜温差很大,确实还是坐在火堆旁边比较舒服。 “是阿达他们家乡的番茄洋葱牛肉汤,我帮他们看个火,这群人说是晚上一起喝酒。” 无邪抬了抬下巴,掀开盖子给月初看了一眼,阿宁那支队伍里有一半外国人、一半中国人,外国那支是更专业的雇佣兵,中国这边似乎是道上比较有名的淘金队伍。 看起来谁都不怎么服谁,加上还有类似他、小花、定主卓玛这种游离在队伍边缘的人,想要之后下墓有基本的默契和团结,一些促进交往的活动也是必不可少的。 “洋葱和牛肉,嘿嘿,好香的啊。 对了,他们喝酒你记得少喝一点哦,别到时候被人家坑了。” 一掀开锅,煮熟洋葱甜甜的香气和煎过牛肉的焦香气味就扑面而来,因为没有老哥在,月初已经做好了在野外吃不到什么好东西的准备,没想到阿宁这边是带着伙头兵上阵的啊,裘德考是真富啊。 见无邪小心的用篝火增减柴火,月初又忍不住多叮嘱了一句,感觉现阶段的无邪在她的印象里,好像很容易被欺负的样子。 “好,我就是凑个热闹,肯定不多喝。” 无邪心里有些熨帖,颇有些愉悦的笑了笑,小哥本就寡于言辞,月初又有些孩子心性,要移开她的注意力,其实不难。 无邪又拿锅铲小心的在锅里搅了搅,火大,要是糊锅就不好了。 这笑容直到谢雨臣和黑眼镜陆续走出帐篷,朝着这里走过来后才逐渐收敛。 第152章 喝酒 “来来来,大家举一个!” 阿宁队伍里的阿达是个会活跃气氛的人,那个装满酒的搪瓷杯抬起放下好几次,脚边就堆了好几罐啤酒瓶。 黑眼镜笑着举了一下杯子,根本不需要别人劝酒,自己就能一杯接着一杯的喝,这人对于酒的品质还是有点计较的,找了好几瓶白酒过来。 喝酒就跟喝水似的,一大口一大口的往下面灌,见自己看他,还要作势往月初的饮料瓶里倒酒,讨厌得很。 谢雨臣是会喝酒的,只是他更傲慢一些,这种举一个的敬酒并不足以打动他,他有自己的节奏,听的高兴了才慢条斯理的抿一口酒水,好歹是给了面子,没有一口也不动。 月初放心的移开视线,她之前跟谢雨臣吃过饭,这种喝法是喝不醉他的。 无邪看起来是最好说话的,好几个人过来拉着他喝酒,被他用酒量不行应付过去,实在拒绝不了的,就喝口啤酒对付一下,但就算这样,在火气的熏蒸下,无邪的脸还是一下子红了起来。 眼睛也总是朝他们这边看来,不过月初知晓无邪的酒量,这人就是喝酒容易上头,但这点酒不至于让他丧失理智,况且他喝酒前是吃过饭菜的。 于是月初看好戏般看着他在里面演不胜酒力的戏码,还能举起饮料跟他隔空碰一杯。 三言两语之间,也不知道是别人套了他的话,还是他套了别人的话,这时候无邪看起来和忠厚的小狗就不大像,倒像是装乖的狐狸。 张麒麟用着喝白酒常用的小玻璃杯,坐在篝火旁边,看着很有分寸的样子,但其实不怎么有分寸。 一般别人举杯三四次之后,他才会喝一次,不过月初早就发现了,张麒麟喝酒很有特点,喝的又快又急。 每次酒杯触碰到他唇瓣的那一刻,他就微微仰头,一口就能把杯中的白酒饮尽,没有丝毫的犹豫与停顿。 吞咽时,月初又刚好能看见他紧绷的下颌线紧绷,还有随着吞咽动作上下滚动喉结,虽然喝的次数不多,但是能给人一种他喝的很干脆、喝的很多的感觉。 这么看起来,要是他不愿意,在外面喝酒倒是不用担心被人劝酒,因为这给人一种酒量蛮好的错觉,一直劝喝不醉的人喝酒也没什么意思。 至于为什么酒量好是错觉,那是因为月初觉得张麒麟绝对是喝醉了,否则怎么敢拿起酒瓶往自己的饮料杯里倒酒的,拜托,难道他看不出自己现在还在生气吗? 虽然他皮肤白皙、眼神清澈,但月初想这人绝对是醉了,要不然依照这人平时的性格,是不会这么主动的。 张麒麟有些不解的望向月初,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看着自己喝酒、看的很起劲、好像很馋的月初,会拒绝这次倒酒。 他记得,月初是会喝酒的,过年的时候,她虽然没醉,但小脸喝的红扑扑的,很可爱。 所以,月初是还没有消气? 张麒麟有些失落的顿了顿手,这就想把酒瓶收回去。 他是知道月初有时候对一些怪物算是非常积极的,就像是他们刚遇见的时候,月初就会偷偷的收九头蛇柏的触须,但是他没料到月初会因为一个怪物生气那么久。 张麒麟思索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让月初心情好点,好像、倒酒这一条就行不通。 “真讨厌,磨磨唧唧的。” 月初见张麒麟竟然直接把酒瓶收了回去,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又有些不满意,她又不是魔鬼,这么害怕干什么。 这人,怎么喝醉酒之后还是这么任人摆布的性子,好像脾气很好怎么也不会生气似的,和他喝酒的时候,那种干脆利落的样子一点也不一样。 月初撇撇嘴,主动扶过酒瓶,往自己的饮料里加了一点酒,她是会喝酒的,甚至酒量还不算差,只不过老哥不在的时候,她不常在外面喝酒。 不过既然张麒麟,喝醉了还记得拿酒瓶给她赔罪的话,倒不是不能原谅他。 月初有些不爽的想着,算是便宜张麒麟了,谁让这人是个哑巴呢,也不可能指望他说抱歉的。 “对不起。” 张麒麟手上还抓着酒瓶,就看她自己拿手抵着瓶口,一点点往自己杯里倒酒,满意之后又一点点把酒瓶在他手里扶正。 就像是被小猫挠了一爪子似的,不疼,但是特别痒。 “突然、道什么歉啊,你又没做错什么。” 月初看着张麒麟酒醉后有些湿润的双眼,疑惑这是不是火光太盛的错觉,但嘴上还是很大方的原谅了张麒麟。 算了,反正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要杀禁婆拿奖励的,从小老哥也告诉她,不知者无罪嘛。 “等回去之后,我把瓷盘给你。” 张麒麟看月初别别扭扭的笑,疑心是不是说对不起还不够诚心,突然想起之前黑眼镜说,道歉最诚心的就是送钱。 不过他的钱还存在黑眼镜那里,尾款看阿宁这队伍的样子,也不一定能结到,不然就把之前无邪承诺给自己的瓷盘给月初吧,反正、本来也是想给她的。 “那个元代青花大瓷盘?无邪说他三叔很宝贝那个呢,有一对的,无邪只要来了一个,好像很艰难的样子…… 你不会是喝醉了,在蒙我玩吧?” 月初来了兴趣,凑近一点想看看张麒麟是不是真的醉的脑子不清醒了,那东西可贵呢,要是真给了她,这人出来一趟可就全白干了。 张麒麟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坐在月初斜侧方的黑眼镜就笑着把酒杯伸了过来。 “也给瞎子倒一杯呗,我这的喝完了。” 看见递到自己眼前的酒杯,月初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在众人靠谱的衬托下,黑眼镜随意喝酒的行为就显得不那么靠谱。 谁还能记得这是在野外,明天这群人还要继续赶路啊。 张麒麟就被灌醉了,元代的古董都说送就送了,幸亏是送给自己的,还不算醉的太离谱,那要是黑眼镜被灌醉,是不是元代的古墓说探就去探了。 月初翻了个白眼,“没有了,我们这也喝完了。” 说完,两根手指敲了一下黑眼镜的手腕,很好,舒服了,让他刚才突然拿手指点自己。 黑眼镜看着月初的举动,唇边的笑意加深了一点:“行吧,你说不喝就不喝呗,瞎瞎真是可怜啊,出门了还被人管。” 谢雨臣坐在一边,慢悠悠的又抿了一口酒,黑眼镜总是喜欢玩弄这种暧昧的文字,只不过,目前看起来,局势还是很分明的。 一个晚上足够谢雨臣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行动了,于是笑了笑,跟着黑眼镜移开的话题又移了一下: “是无三省之前从新月饭店拍卖走的元代青花吗?我记得那有一对儿……” 第153章 出发柴达木盆地 第二天一大早,月初是被外面拆帐篷和生火做饭的声音吵醒的。 她真是无法想象,昨天这一堆人里,除了少数几个没喝醉的,其余的人看起来都是醉醺醺的,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么早醒来还能爬起来的。 月初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很好,六点半,至少天已经亮了。 “王小姐昨天休息的怎么样?” 月初叼着一次性牙刷来到一片空地上,紧接着阿宁就蹲到了自己身边。 她有些惊讶阿宁会起的那么晚,在她的感觉里,好像阿宁是那种倔强的、非常会以身作则的领导。 大概因为她女人的身份,阿宁对她自己的要求还会更高,就算是在长白山阿宁被他们挟持的时候,这人做事也很有条理,时刻准备着反击作战。 倒是少见阿宁有这么懒散的时候,竟然醒的比队里的人还迟。 “还不错,你这嗓子就这样恢复不了了吗?” 因为不知道阿宁突然搭话的目的,月初就勉强把阿宁的话当作关心,当下也不端着架子,虽然她说的话有戳人伤口的嫌疑,但这还真就是自己想不通的问题。 月初借着漱口的动作不着痕迹的看了眼阿宁的头顶,一般人的红蓝血条是相等的。 上次她看见阿宁的时候,这人最后有一小节血条是空着的,就是人带伤在身的样子。 本来以为这次再见,要是她的嗓子不恢复,头顶的血条会像小哥的蓝条一样,后半节变灰,没想到,是血条直接变短了一小格。 也就是说这伤口不能恢复、还影响到了阿宁血条的长短……只是声带而已,有这么严重吗? 她于是又想到了小哥,这人之后不久会跑到陨玉里面去,出来后会再一次失忆,但小哥头顶的蓝条还没补完。 她本来是打算守在陨玉外面,等小哥一回来就给他嘴里灌蓝药,直到把蓝条灌满,但现在看见了阿宁的血条之后,她有点犹豫了。 陨玉对人的伤害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呢,万一小哥的蓝条直接变短了怎么办,她的红蓝药没有增长红蓝条的作用啊。 “医生检查是声带受损,靠现在的医疗条件是很难恢复了……” “月初,你们聊什么呢?” 阿宁的话还没讲完,无邪就拿着矿泉水瓶挤到他们中间了。 月初还没想好把阿宁的声带重新割开放血、看血条能不能重新增长的计划可不可行,就被睡得呆毛乱翘的无邪吸引了视线。 “你昨天倒是睡得很香啊。” 月初没想到今天起得比自己迟的人那么多,笑着看向无邪的头顶调侃他。 “嘿嘿,喝了点酒,前半夜不知道为什么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后半夜或许又睡得有点熟吧,今天差点起不来,头发也乱糟糟的。” 无邪有些苦恼的用手理了理头发,心里倒不十分在意,他出来前照过镜子了,虽然是有些乱,但多亏了父母给的一张好脸,看起来并不邋遢。 “别搞了,刷你的牙吧,越弄越乱。” 月初笑了一下,拧开无邪带来的矿泉水,倒了一些在自己手上,潮湿的手掌抚过他翘起来的头发,柔软但不安分的发丝重新变得服帖。 好吧,月初承认,这幅场景下的炸毛小狗还是挺可爱的,有种小时候玩芭比娃娃的错觉。 无邪垂着头,感受着月初的手在他头顶的动作,手指不经意蹭过的耳朵开始发烫,他笑着想吹捧月初,寄希望于她的手能多停留一会儿。 “谢谢月初,还是你细心。” “哼,那当然了,不过我之前头发短的时候也这样过,都是小问题了。” 月初得意的仰了仰头,最后轻拍了一下无邪的头顶,搞定,重新变成顺毛小狗了。 “你们聊什么呢?” 或许是因为马上要去探险的关系,谢雨臣今天换了另一套衣服,粉色体恤内搭加一件白色的外套,下面是白色休闲裤和米色粗绳编织的腰带。 谢雨臣是打理完自己才出来的,有种打理的很干净的帅气,笑的甜甜的有种清纯男大的感觉,和昨天好像有点颓废的浪荡公子哥是两种不同的感觉。 他背对着阳光弯腰朝无邪头顶看去,月初甚至感觉自己能闻到他身上香香的味道。 “说无邪一觉起来头发不受控制了。” 月初笑了一下,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又问道:“你呢,小花,你昨天休息的还好吗?” 月初的目光在谢雨臣的眼下停留了一会儿,看着黑眼圈是没有了,她可不希望有个疲劳驾驶、拖后腿的队友。 “还不错,虽然晚上风声有些大,不过帐篷里倒是很暖和,你……” 阿宁神色微妙的看了眼低头专注洗脸的无邪,还有越过无邪开始直接和月初交谈的谢雨臣,说起来,分明是她先来的吧,怎么突然一下子,有种被挤出来的感觉呢。 黑眼镜坐在板凳上远远的看了一眼对面的热闹,又看了眼抱胸坐在一边闭目养神的张麒麟,非常不满的啧了一声:“哑巴,看起来咱们这种老人家,要是不努努力怕是插不进年轻人的话题了啊。” 张麒麟睁眼皱了下眉,不清楚黑眼镜又在发什么疯,目光略过对面的月初时有一丝恍然,然后直接站起身离开。 黑眼镜没忍住笑了一下,道德感太强的人就是不行哈,不像瞎子,百无禁忌。 “这片沙漠很漂亮的,之前几位老板都没有来过?” 阿达坐在副驾驶说话,他是美国雇佣兵,算是阿宁队伍里中文说的不错、比较会交际的一个人,昨天一个晚上足够让他和无邪之间的感情突飞猛进。 虽然到了生死关头,这两个人肯定会背刺彼此,但不耽误此刻他们二人的交际。 “那倒是没有,中国漂亮的地方太多了,我们也没办法一个个走过去,阿达你之前来过这里吗?和中国别的地方比起来怎么样?” 无邪看了一眼身边的月初和谢雨臣,见二人都是闭目养神,私下没有交流才继续和阿达交谈。 “哈哈哈哈哈哈,那倒没有,中国我还有好些地方没有去过,不过沙漠嘛,金子很多,只要是金子多的地方,阿达都喜欢。” 阿达哈哈笑着打圆场,和无邪说话怎么都好,就是受不了他有时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试探。 “停车!有沙暴!” 对讲机里传来张麒麟的声音,月初和谢雨臣不约而同的睁开了眼睛。 第154章 分散 虽然张麒麟提醒的很及时,但耐不住有人作死。 昨天喝酒的时候,雪蚕就提醒过自己这队伍里有很多汪家的人,但因为人数实在太多,所以月初也没去管。 只不过是在今天上车的时候,避开了汪家人开的车而已,谁能想到,汪家人在沙暴来临的时候都那么惜命,阿宁的这两个外国手下却这么大胆。 要不是后面谢雨臣掏出匕首逼停,怕是这两人还在追求刺激,想试试汽车能不能穿过沙暴中心?简直有病! “怎么样?” 月初下车理了理衣服,刚才阿达那个蠢货还开窗感受大自然的暴风洗礼,导致她整个人都是灰扑扑的。 “死了。” 谢雨臣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刚才那人刹车踩得太晚,车是整个撞到了沙漠里的巨大岩石才停下来了。 他们能从后座挤出来,但前面驾驶座的两个人却已经没气了。 无邪深吸了一口气,但是此时的他已经不是刚入行的生瓜蛋子了,除了感慨一声人世无常,又顺便感谢了一下老天保佑,至少他和他在乎的人都没有死。 “接下来我们怎么走?” 月初有些焦急,他们和阿宁之间的距离似乎隔得有点远了,雪蚕已经感知不到活人的气息了,加上沙漠天然对雪蚕有压制作用,他此刻没精打采的在自己口袋里缩成了一团。 “我身上有指南针,要是阿宁他们没偏离最开始的方向,或许能找回去。” 无邪从兜里掏出他的指南针,幸好,还没坏。 谢雨臣则从前面的车座里把呼叫机找了出来,试了一下后摊了摊手:“可能是没信号了。” 月初把后备箱里的物资翻了出来,至少水必须装上,虽然雪蚕能让空气中的水分结冰,但要不是山穷水尽,月初觉得没必要耗费他的体力。 “还不错,他们车里水装的挺多的。” 月初略松了一口气,把箱子里的矿泉水平分到三个背包里。 “我们三个还是挺默契的嘛。” 无邪笑了一下,想要缓和一下刚刚死了人的气氛。 月初应了一声,没看出来无邪的好意,反而是谢雨臣突然笑了一下,他突然想到之前,月初提出来要把民宿那些人全部杀了,黑眼镜在一边煽风点火,还是他把人给劝住了。 无邪虽然是好心,但是大概月初是很难领受这份好意了。 开车的时候感觉彼此之间离得也不远,被风卷着在沙漠里乱晃的时候,也不觉得之后很难找回去。 直到他们走了很久,太阳越来越大,前面还是没有人烟,疲惫才涌了上来。 月初比他们略好一些,特殊血脉的加成让她的身体素质好了不少,只不过多年普通人的生涯,心累还是避免不了的。 “无邪!” 看着前面无邪猝不及防的跪倒在地,月初有些担心的拽了一下他的领子,然后撑住无邪的肩膀把他扶了起来。 “月初?我没事,咱们继续走吧。” 无邪的唇角有些开裂,他晃了晃手里的矿泉水瓶,又喝了一口水,才重新打起精神,幸好,包里还有水,因为还有希望在,所以无邪的精神看着还好,只是身体上有些疲劳罢了。 “逞什么强啊。” 月初微微叹气,相处了那么久,她还能不知道无邪的体力吗,把雪蚕掏了出来,把无邪瓶里的矿泉水冻成冰块之后贴在他的脸上。 无邪舒服的喟叹一声,这温度稍微让他清醒了一些。 “早知道带个帐篷来了,到时候帐篷一搭,就等着小哥他们来救我们。” 月初看了眼边上的谢雨臣,也照样递给他一瓶冻好的矿泉水,顺便开了个玩笑,希望能让二人稍微精神一点。 至少,他们的后盾还是很坚强的,小哥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找过来的,精神鼓励法有时候也是有点作用的吧。 “小哥、小哥也不是万能的,我们还是要靠自己走出去。” 无邪怔愣了一下,看着月初的笑脸,心里有些酸软。 谢雨臣嘴角含笑,还来不及道谢,就听见了无邪的话,这下子是真的来了精神,将矿泉水搭在额头上,小心的观察着月初的神情。 “嚯?真没想到,天真你还有这觉悟啊。” 月初惊了一下,看盗笔的时候还真没注意,原来无邪在小哥在的时候,就这么有决心了吗,顺口就把王胖子一直挂在嘴边的无邪外号喊了出去。 确实小哥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小哥也是万万不能的呀。 见月初虽然含笑点头,但神情里依旧是满不在乎的样子,无邪咬了咬牙,发誓这次回去,一定让他三叔给他找个好点的师傅学点武术。 看无邪被噎住的样子,谢雨臣抑制住自己想笑的冲动,走过去接替月初把无邪扶住:“走吧,咱们继续往前面走走,没准他们也在朝这里走过来。” 不知道是张麒麟在前面的激励作用,还是原本有些颓靡的小花突然又充满活力的扶住了自己,无邪硬是又撑着走了半个多小时,直到看见远处缓慢靠近的两道人影,才忍不住瘫软着坐到地上。 本来他们重新驻扎的营地离这里不远,只需要五百块的运费,黑眼镜提出可以背着无邪走一段。 “小三爷,真的不需要瞎子帮忙?要是没有现金也没关系,瞎子这里也接受欠条的。” 黑眼镜看了眼和谢雨臣搀扶在一起的无邪,虽然都是在硬撑,但两人的状态还是有好有差的,无邪看着、已经是不太行的样子了。 “不需要,就那么点路,我能自己走。” 无邪恨恨的又喝了一口水,怎么也不肯示弱。 “行吧,最近的生意真是难做啊。” 黑眼镜感叹了一下,又看向月初:“那王小姐呢?需不需要瞎瞎特别服务一下,可以打折哦。” 月初颇为认真的看了黑眼镜一眼,直到看的黑眼镜有些不自在的揉了揉鼻子,才笑了一下,突然带着她背上的伞剑就跳到了黑眼镜的背上。 虽然不知道无邪在坚持什么,可是月初显然没有这种坚持,也没有外人在,又不是需要耍帅的场合,花点钱就花点钱吧,就当给孤寡老人募捐了。 “哎呦,这可真是位千斤小姐啊。” 黑眼镜苦笑着弯了弯腰,他可算是知道月初背后伞剑的重量了。 第155章 魔鬼城 “啊啊啊啊啊,黑瞎子!你敢说我重!” 月初的双手死死的箍住了黑眼镜的脖子前后摇晃。 “天地良心啊,瞎子冤枉啊,这可是你自己要误会的。” 黑眼镜笑着咧了咧嘴巴,故意直起身子好像想让月初掉下来,但手还是牢牢的抓住了月初的两只脚踝。 “哼,我决定了,你只能收到一半的钱。” 月初虽然被惊了一下,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核心力量也比普通人强,两条大腿直接夹住了黑眼镜的腰,一只手向后掐住黑眼镜的脖子,一只手绕过黑眼镜的锁骨把住他的肩膀。(审核大哥看清楚,就是,猪八戒背媳妇而已,没有任何违规内容,段评里有这种背法的图片) “唔。” 黑眼镜抬起脖子闷哼一声,月初的手刚好卡早了他的喉结处,虽然用的力气不大,但死穴被擒住的感觉并不好受,黑眼镜只能仰着脖子,吞咽了一下口水,艰难的滑动了一下喉结,想将自己从这种窒息中拯救出来。 “看起来,王小姐觉得自己只值二百五。” 黑眼镜仰着头轻轻的喘息了一下,正好月初趴在他肩膀上,闻言又捶了他肩膀一下。 “你才是二百五呢!” 谢雨臣鄙夷的看了黑眼镜一眼,认识这么久,才发现这人上不了台面的死动静真的很多,但偏偏月初看起来还挺吃这套的。 所以、虽然慕强,但是也能看到男色的诱惑吗? 无邪硬是撑到了营地才瘫倒在行军床上,这下是真的站不起来了,幸好阿宁那边的人也是死的死、散的散,才给了他足够的休息时间。 “醒了?吃点东西吗?” 见无邪醒来,谢雨臣给他递了一包压缩饼干过去,就今天这个情况,阿宁出去找人了,恐怕需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吃晚饭了。 但之前他们体力的消耗太大,刚才睡着还好,醒来再不吃东西怕是会被饿到。 “谢谢,月初呢?” 无邪接过饼干咬了一口,谢雨臣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看见月初带着两个碗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无邪,你醒了啊,快来快来,喝粥,没想到黑眼镜做饭的手艺居然不错诶。” “是嘛,还真是看不出来。” 无邪神情有些微妙,黑眼镜这人一看就不会下厨的样子,没想到这粥倒是熬的有模有样。 要知道野外厨具简陋,煮粥要想不糊锅也挺难的。 “是吧,我也没想到,不过他手艺蛮不错的,我刚才喝了碗加了白糖的,味道刚刚好。” 月初也点点头表示赞同,把粥分别递给了无邪和谢雨臣。 “唔,这、”谢雨臣皱了下眉,看到月初疑惑的表情,又笑了一下,“这粥确实还挺甜的。” 无邪看谢雨臣的样子,有些小心的塞了一勺子进嘴里,何止是挺甜的啊,还挺咸的呢,说怪味倒也不至于,但就是,挺难下咽的。 “怎么着,黑爷手艺不错吧,考虑到二位爷刚才在沙漠里暴走,瞎子特地给你们这两碗加了点盐、又加了点糖,喝完就不会乏力了。” 黑眼镜笑嘻嘻的走进来,看见无邪和谢雨臣端着碗,邀功似的多加了一句。 “我谢谢你啊。”谢雨臣翻了个白眼,何止是不再乏力,他觉得自己现在打人的力气都有了,绝对是黑眼镜这人在整他们。 等到明月高升,阿宁也没找到她车队里的人,虽然万般无奈也只能放弃,月初粗略的数了一下,还行,这里的人死了三分之一的样子。 虽然好像也有几个汪家人消失了,但总体而言,含汪量还是上升了。 就这样摆烂吧,要是现在把这些汪家人干掉,怕是阿宁手底下就不剩多少人了,汪家人的野心挺大的啊,月初印象里这家人总是和张家、九门过不去,现在看起来还盯上了裘德考的公司。 真是中外通杀啊。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继续出发了,死了的人已经死了,但活着人还要办事嘛。 “队长,前面对讲机有声音传过来。” 车的速度当然比人更快,没过多久,他们就行驶过了昨天月初他们出车祸的地方。 没过一会儿,车队又停在一处土城前面,倒不是他们找对地方了,而是领头的那辆车里的对讲机传出了声音,假如估计的不错,可能前面有之前阿宁失散的队友。 “这前面是魔鬼城啊!我们不能进去,那是被神抛弃的地方,而且那些人也不一定是被卷进魔鬼城里了嘛,可能就在前面、哪个路口。” 扎西不愿意进魔鬼城,但是看着远方的荒漠戈壁,一望无际、看不到任何车辆,推脱的话就有些心虚。 “什么魔鬼城,我只知道我兄弟在里面!这么近的距离,难道我们不进去找吗!” “是啊领队,我觉得还是要找找看,总不能没死在墓底机关里,大家都死在地面上吧……” 几人下了车,就看见阿宁的阵营里已经开始内讧了,一群人说应该进去找一下队友,一群人说应该继续往前面走。 月初确认了一下,说要进去前面找的,都是汪家人,绝对没好事。 “这里还有个人!手还是温的!” 无邪就是这么邪门,在众人为了要不要进那个魔鬼城争论不休的时候,他就在离魔鬼城入口不远的地方找到了一个被掩埋的人,手还好巧不巧的伸在上面。 这下,哪怕只是为了表面功夫安定人心,阿宁也必须往魔鬼城走一趟了。 但不知道是她女人的第六感再一次出现了,还是她觉得场面有些失去控制了,她竟然打算只带着无邪进魔鬼城。 这不是邪门他妈给邪门开门,邪门到家了吗? “你这是怎么想的啊。” 月初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她还没见过这么找死的。 阿宁笑了一下,非常满意月初担忧的表情,说道: “谢当家是一个人加入我们团队的,我当然不能带着谢当家冒险,否则出了危险,我很难向谢家交代。 虽然魔鬼城里很危险,但留在这里也不一定安全,哑巴张和黑眼镜都是我花了高价请来的,当然得请二位在这里坐镇一下。 里面可能有我的兄弟,我作为领队,当仁不让应该进去给大家找一个交代。 至于无邪嘛,我相信,只要带着他,要是之后我们在这个土城里遇到什么危险,王小姐肯定会进来救他的,对吗?” 第156章 最后人选 阿宁的话音刚落,除了被外人肯定地位的无邪脸上略带羞涩,还有些高兴之外,其余人的脸色都算不上好。 当然月初也除外,因为人无语的时候确实是会笑了一下的。 说实在的,要不是阿宁选的人是无邪,她准备带进魔鬼城里的队友还有汪家人,其实她这个算法也不算错。 “怎么?裘德考放你出门的时候,没叫你带上脑子吗?” 黑眼镜不爽的咋舌,不是,他把自己和月初的关系都摆的这么明显了,阿宁是从哪里看出来月初肯定会跑进魔鬼城救无邪的。 靠他们的脑补吗?眼睛不好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有眼不识真鸳鸯的蠢货。 嘶,月初向后仰了仰身子,虽然黑眼镜说话的时候脸上还挂着笑,也是柔声细语的没叫声音传太远,但无可否认他这句骂的是有些狠的。 毕竟这人做生意的时候阿宁小姐长、阿宁队长短的,嘴巴还是挺甜的,可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几乎把和谐的假面直接撕了下来。 但偏偏,这次行动是阿宁他们花了大价钱请的黑眼镜和张麒麟,干他们这一行是这样的,你本事大声音才大,否则真金白银也带不进地府花。 而黑眼镜虽然长得年轻,平时也不怎么着调,但算起来、他和裘德考才勉强算是一辈的人,放在正经场合,黑眼镜没兴趣逗小孩儿玩的时候,阿宁也只能低头听黑眼镜的教导。 这么一来,他也不算是倚老卖老,因为黑眼镜是真的老。 所以,刚才、阿宁是哪句话惹到黑眼镜了呢,他不想在外面坐镇?自愿进去给自己找点活干?黑眼镜什么时候有这种美德了。 月初拧着眉,想知道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的话,该死……大学生怎么能吃瓜都吃不明白呢。 谢雨臣环视一圈周围人的神情,在学戏的人眼里,这些平时不易被觉察的小表情其实分外明显。 从张麒麟的抿嘴皱眉到无邪的抿嘴偷笑,从黑眼镜的唇边的恶劣假笑到月初眼中的兴致盎然。 虽然阿宁难看的脸色不是那么重要,但是这场还是要圆一下的。 话僵在这里可不行,黑瞎子这混蛋,可是会直接掀桌的,要是让月初看出来他是在吃醋怎么办。 谢雨臣轻笑一声,像是没听见黑眼镜的话一般,对着阿宁说道: “正因为我是独身而来,所以才更要小心,万一这所谓的魔鬼城里藏着些什么。 阿宁队长选择带着你的队友和……无邪进去了,我的意思是,那魔鬼城里万一有什么线索宝贝,不全是阿宁队长的了吗?” 月初闻言眼神一亮,不愧是小花啊,一针见血、一下子就抓到重点了,可不就是嘛。 无邪是众人眼里的战五渣,不管阿宁的借口再冠冕堂皇,但这魔鬼城地貌崎岖,万一真有什么宝贝也不一定,从里面跳下悬崖不就真的找到去西王母宫的雨林了嘛。 阿宁人多势众,无邪肯定占不到便宜,而无邪占不到便宜就是他们占不到便宜,等之后这群人再遇见危险,他们还要进去救人,这是赔本买卖啊! 所以,黑眼镜是因为看见了这一点,所以才这么不高兴啊,也对,黑眼镜贪财的嘛。 况且她老哥也和她解释过,因为下地探墓的不确定性,为了保命,很多老板都是先付定金的,最后结尾款的。 而尾款虽然是早都定好的,但万一墓里有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为了防止有人临阵变卦、铤而走险,是有可能增加分红的。 这下子月初也不笑了,盯着阿宁就想找她要个解释。 “谢当家未免太过小心了,这个扎西也说了,是魔鬼城,被神抛弃的地方!我们也不过是进去里面找失散的队友。 哪里来的什么宝贝,要是真有,这么大个土城伫立在这里,还轮得到我们吗,莫非是谢当家知道什么消息?” 阿宁看了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黑眼镜,虽然早就预料到了这群人光靠钱是养不熟的,没想到黑眼镜真和传闻里一样,油盐不进。 不过亡命之徒是这样的,不相信别人,别人也不相信他。 这人虽然爱钱,但要拿捏他,光靠钱恐怕真没什么效果,阿宁的目光于是又在月初身上又绕了一圈,继续说道: “那这样吧,我也不管谢当家到底知道什么内情,这次进魔鬼城,除了我和我的队员,还有无邪之外。 我还想邀请王小姐和谢当家一起同行,我想这样,勉强该是大家都能接受的结果了吧。 王小姐和大家合作了那么多次,就算是不信我,几位也应该相信她吧?” 月初先是挺了挺胸,然后又看向阿宁:“那带我就带我一个也够了,为什么还要带上无邪?” 你就这么想让无邪去开棺吗? “要是没有他,这魔鬼城地域复杂的,我也担心王小姐直接丢下我啊。”阿宁有些可怜的看向月初,虽然月初武力值高强不好控制,但是幸好,无邪的武力值不行。 阿宁虽然嗓子不好了,但她的眼神还是不错的,一眼就看出了队伍里人品最贵重的自己。 月初轻咳了一声:“那就这样吧,进去找人吧,要耽误下去,里面的活人都要变成死人了。” “哦,无邪,你别忘了在包里多放两瓶水,我还有几句话要和小哥叮嘱一下。” 月初扯着张麒麟走到一边无人空地上,左右观察了一下,确认除了戴着墨镜的黑眼镜看不清眼神之外,别的人都没敢看过来,才捂着嘴靠近小哥说话。 “小哥,等下要是我老哥跟过来了,你可一定要保护好他啊,要是他发现我没和你待在这里,真的生气的话,那你就拖拖时间,等老哥不生气了再来找我们。 对了,这些,你都放身上,这个蓝色小瓶里的药,你不要等头晕了之后再喝,就,一天喝一、喝三瓶,这个红色的药,照样等受伤了就喝。” 为了给她老哥留点面子,月初说话的声音没敢太大,说完又从兜里掏出一个塑料袋子,里面装了她昨天兑换出来红蓝药。 无邪这人太邪门了,和他下地必须要早做打算,万一乐园系统又半路出bug,万一陨玉的威力太强,她得先把小哥的记忆补全,这样至少她老哥的安全就有保障了。 第157章 小心思 (ps:剧情人物没有上帝视角,他们知道的,就只是他们视角里能看到的哦,亲亲(′e` )?) 看着月初他们押着扎西进魔鬼城的背影,黑眼镜靠到张麒麟身边,探头看了一眼被他捏在手里查看的袋子。 “嚯,这里面红红蓝蓝的小瓶子可真多啊,还藏在塑料袋里,真可爱啊……哑巴张,福气不错嘛。” 见张麒麟没有反驳的抓紧了手里的袋子,黑眼镜长呼一口气,笑着靠在土城边上坐下。 当初,他向月初买药,这个笨妞妞说什么来着,噢,是材料很难找啊~ 所以现在,是因为哑巴张的命比旁人贵,还是因为材料又一下子变得好找了呢,小骗子,你最好祈祷是后者。 走在前面的月初当然不会知道,因为她对黑眼镜实力的充分信任,反而让这个家伙心里不痛快。 不过大概月初知道了也不会影响什么,因为最近黑眼镜的心情确实是忽好忽坏的,月初可没有触霉头的爱好。 “扎西,你堆得这个东西有用处吗?要是有的话,你堆得高一点啊,这样的话,之后要是需要后面的人跟上来,他们还能找个路什么的。” 月初见扎西行踪鬼祟的在那里堆石块,叹息一声让他大大方方的做。 这么明显的小动作,大家也不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真的没什么必要。 “这是朵帮,你们汉语叫玛尼堆,是寓意着吉祥、祈福和禳解的,可以祈求保护和庇护,去除灾祸,不是普通的石头堆。” 扎西有点不高兴,但还是耐着性子和月初解释道,没有办法,他的妈妈还在阿宁手上呢,对阿宁都要尊重的人他就更没办法了。 “那这么说倒也没错,要是能让之后的人找到我们,也算是一种幸运嘛。” 无邪笑着回复,刚才救回来的人还有气,阿宁已经安排人把他送到大路上等待就医了,想到这个,无邪觉得自己走起路来都有劲了。 谢雨臣跟在后面想了一下,从地上捡起了一个石块,在土墙上刻画了一道箭头,想了一下又在箭头下画了一朵小花,阿宁这个队伍神神叨叨的,还是留个心眼比较好。 他并没有帮别人救队员的善心,进来这个魔鬼城也只是话赶话刚好碰到一起了,这结果至少比月初发现黑眼镜有可能喜欢她要好一点。 谢雨臣不怎么喜欢未知的东西,未知意味着难以控制,而他也不喜欢被人探知,甚至病态到需要用黑布把窗户蒙上,任何一点外露的心意都会变成别人攻击他的利刃。 除非有什么东西是他喜欢到,不必顾及暴露的危险、哪怕顶着枪林弹雨也要得到的,否则谢雨臣不会轻易吐露心事。 而现在的月初,恰好是谢雨臣想要的,他从小就知道,喜欢就要得到、得到就要争取,在商场沉浮,就要有别人不敢有的野心,认准目标,然后盯死那个目标。 生意场上可没有能相让的利益,好东西谁都喜欢,掠夺才是他们的本色。 无邪、张麒麟和黑眼镜三个人,唯一让谢雨臣比较介意的,反而是黑眼镜,因为他和月初有未知的秘密。 谢雨臣和无邪不一样,或许是因为从小无家把无邪养的太好,无邪想要的太纯粹了,他甚至容不下月初眼睛里不时闪过哑巴张的面孔。 可谢雨臣并不在乎,因为他想要的更多,他的目标也更清楚,他要的是之后能一直和月初走在一起,他想要的是淘汰掉他们所有人之后留在月初身边的唯一名分。 所以谢雨臣不在乎月初之前对谁有好感,也不在乎她之后还有可能和谁在一起,反正最后,月初都会回到他这里。 万一月初在开窍的同时、醒悟自己才是最适合她的那一个当然更好,假如不是,那也不需要太着急。 谢雨臣的耐心好的很,他需要的是最保险的方法,月初现在还太懵懂了,她甚至看不懂别人喜欢她,那又怎么去学会爱别人呢。 其实,本来黑眼镜是个很合适的人选,嘴巴甜会表达,性格主动能率先出击,身上有官司、眼睛有病、背后有秘密,很适合给月初的爱情启蒙,然后被炮灰在见到王胖子的前夜。 可惜,黑眼睛和月初之间有他不知道的秘密,他们消失的那小半年,让差不多时间认识月初的自己和黑眼镜,最终拉开差距的那小半年,谢雨臣如鲠在喉。 与之相比,偶尔因为和王胖子关系近才被月初纳入保护圈的无邪、略有点男性魅力但绝对麻烦缠身的哑巴张,都不足为惧。 情欲只是最低级最原始的欲望,哑巴张能让月初看入迷,难道他谢雨臣就不能?那也太小瞧戏子的眼睛了吧。 “啊。” 无邪突然被前面的石头别了下脚,虽然没被崴到,但月初还是被吓了一跳,不至于吧,真这么邪门的嘛? 想到之前雪蚕说青龙的血脉百邪不侵,月初连忙停下转身扶了无邪一把。 “你没事啊,这地方石子多,走路的时候当心点,别还没进魔鬼城呢,你先见魔鬼了。” “嘿嘿,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好像路有点不平。” 无邪踢了踢脚,幸好没真的伤到,否则真要耽误事了。 谢雨臣走到另一边扶住无邪,关切的说道: “无邪,我来扶着你吧,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走路的时候不爱看地下,对了月初,你不知道吧…… 小时候无邪来我家过年,看见我穿一件粉色的戏服,还说要娶我呢,这小子一见漂亮姑娘就走不动道儿。”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这事儿我还真不知道。” 月初看着面前羞红脸的无邪,心里啧啧称奇,她真的有试过阻止小花说这件事的,在无邪和小花见面之前还特地科普过谢雨臣的性别问题。 没想到最后张口的居然不是无邪,而是小花自己。 只能说邪门就是这样的,无邪命里有这一劫啊。 “那也是你小时候打扮的是在太娘儿们唧唧的原因吧。” 无邪扯了扯嘴巴,基本可以确定谢雨臣说话的动机不纯。 “有吗?月初,你可要说句公道话,就是我之前发给你看过的那件粉色绣海棠的戏服,你还有印象吗,跟那件差不多……” 阿宁不着痕迹的退后了两步,幸亏是这地方路够大,否则还真站不下这么多人。 (初级修罗场安排:无邪盯张麒麟,谢雨臣盯黑眼镜,黑眼镜无差别盯所有人,小哥只在乎月初) 第158章 鬼船 “快!前面有船!”阿宁派出去在前面路口探路的人回来了,只不过带回来的不是队员的消息,而是满脸喜色的跑回来说前面看见了船。 “不行!我们不能继续往前面走了,就算要走,那也一定要避过去! 这是鬼船,你们知道什么是鬼船吗,是送葬的船,里面有鬼的,进去了就不可能活着出来!” 看到卡在两个岩石之间的巨大船体,扎西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边劝阻他们上前一边往后面挪动身子。 “什么鬼船?你说清楚!” 阿宁皱着眉把扎西拉了起来,她看了眼四周队员的脸色,知道不进去看看肯定是不行的。 这群人跟着她就是为了钱,而盗墓贼的钱,就是从这些稀奇古怪的地方淘换出来的,幸亏是这干掉的古旧的船体,要这里横着的是个棺材,怕是阿宁已经拦不住开棺的人了。 只不过,这也不是坏事,金银财宝在这些地方,秘籍神丹应该也在这些地方。 扎西躲到无邪和月初身后,背过身去双手合十,估摸着是在祈求什么保护神的庇护,听到阿宁问话,百忙中回答了一下: “鬼船嘛,就是鬼船啊,不吉利的,阿宁老板,这下你出多少钱我都不会进去的了,咱们绕绕路离开吧。 你的那些队员不会在鬼船里面的,要是他们进了鬼船,那就是死人了,也救不回来了。” “你!” 虽然在月初的视角看起来,阿宁好像谁都能踩一脚似的,但是在普通人眼里,阿宁的威慑力还是很强的。 阿宁一个不爽的目光,阿宁的队员就把扎西揪了出来,也不知道扎西是怎么想的,要是无邪躲到月初后面,可能阿宁还顾虑几分。 但扎西?除非他能躲到无邪的身体里,那阿宁还能忌惮一下。 “你们也别抓着他了,又没什么用,这鬼船应该就是古代船葬后遗留下来的墓穴,千年万年,原本河流经过的地方干枯,变成了沙漠,这船就露了出来。 或许他们当地之前就有船葬的习俗,就像棺材在普通人看来不详、不让家里小孩靠近一样,习俗代代相传,到扎西这歪曲成了鬼船。” 零几年的时候,大学生还算少见,而会来盗墓的人,又大多学历不高,他们看着好像不怎么看得起文化人、但关键时刻又愿意听他们讲话。 当然前提得是那个文化人不会断他们的财路,无邪说的话并不能改变这些队员的想法,但他们又确实是看在各种面子上停住脚步。 “你的意思是,这就是个大棺材?” 其中一个押着扎西的队员插嘴问道,一群人对视之间隐隐有了笑意,哪里有盗墓贼怕棺材的呢。 “不,我的意思是,里面藏着一个棺材,还有,你们可以把扎西放开了,他就是个带路的,开棺也靠不上他。” 无邪一眼就看出了这群人在想什么,只不过,他自己对这个地方也挺好奇的,既然来都来了,扎西不愿意进去就不进去呗,他们还有这么多人,不缺开棺的好手。 押着扎西的人看了阿宁一眼,见她点头,才骂骂咧咧的把扎西放开。 “诶诶欸,对讲机里的声音更清楚了,所以老三他们果然在这里,那个神神叨叨的臭小子在撒谎?” 一行人踏进鬼船,因为知道这可能是个墓,所以没有一个人愿意落后。 只是没想到,越靠近古船的范围,对讲机里声音就越大,倒是让这群人想起来他们本来的目的是找人,不是来找宝贝的了。 有些心虚的队员打了说话的队员一下,连忙抓着人就要去沙堆里刨人。 “快别傻乐了,老三半个身子都陷在里面了!” “啊!鬼鬼鬼!有鬼影!” 虽然知道这一趴没什么鬼怪,但这两人突然的嚎叫出声,还是让月初的脚步迟缓了一下。 谢雨臣有些无语的看了眼前面的两人,侧身往月初身前挡了一下,手往船壁上敲了一下,破开一个口子,里面靠着光影装神弄鬼的纸人就无所遁形了。 阿宁没忍住咬了咬牙:“都别一惊一乍的,看看人家多镇定,这就是一些纸人,被外面的阳光放大了影子而已!” 一群队员盯着被老三砸出来的旧船大孔点了点头。 而无邪和月初不约而同的挺了挺胸膛,当然了,小花就可以代表他们,他们都和小花一样,可镇定了。 谢雨臣没有办法的走在前面,那个老三也被队伍里的刨坑好手给救出来了,还有两口气在,估摸着死不了。 不过那个老三还真有几分运道,估计是沙暴的时候被卷了在这里掉下来的,这是一艘经过多年风吹日晒之后的古船,风沙顺着老三砸出来的洞口掉了进来,把老三埋在了里面。 而老三的下面就是一个古旧的棺材,这个棺材用的木料比外面船体用的就强多了,要是没有风沙做掩护,这老三的脊柱直接撞上棺木,怕是人就活不了了。 “嘿嘿,队长,咱们怎么说,开棺?” 其中一个阿宁的队员看了月初他们一眼,又小心的走到阿宁身边问道。 “那就开呗,听说九门里藏的都是挖坟掘墓的高手,不知道小三爷和谢、不知道小三爷能不能让我们开开眼见。” 阿宁本想捎带上谢雨臣,但是在他暗含杀气的注视下,又笑着改了口,没办法,再不找人立立威,她这队伍很难带啊。 出来办事,手下没高手不行,但手下全是高手也不行,手下不仅全是高手还都挺团结,那更不行了。 真是老天保佑,阿宁看得上的队友里,既有容易拿捏得无邪,还有队伍不安定因子月初,要是没有他们两个,让哑巴张、黑眼镜和谢雨臣三个人一条心? 找不找得到西王母宫先另说,怕是西昆仑都要被他们打下来。 呦呼,看来无邪的名声很大嘛,阿宁,你这真的是认真的吗? 月初苦笑着把手按在了后面伞剑上,那还能怎么办呢,难道在众人面前阻止无邪? 就算无邪可以不要面子,难道自己还不要面子嘛,杀个起尸的粽子不难,但要是被人发现她王月初居然害怕无邪开棺,那捡起来的面子就戴不回去了。 第159章 开棺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十元会掉落加更哦,请各位宝子动动发财的小手,有时间的点点免费的为爱发电吧,亲亲(* ̄3 ̄)╭?) 无邪开棺之前,有些不确定的看了月初一眼,本来是想得到月初一个肯定的眼神,没想看到的却是月初把手放到伞柄上的这一幕。 不是!这是为什么啊! 他哪次开棺表现得不靠谱了,当时在那个鲁殇王墓,就说是不是他把那个青铜棺椁打开的吧,虽然有巧合的成分,但就说那个棺椁有没有完好无损的打开了吧。 他本来想在月初面前表现一下自己靠谱,没想到月初打响了背刺他的第一剑,确实时刻握剑是很保险的行动,但那个时候小哥开棺的时候,月初可不是那个态度啊。 那个时候月初拿着那个琵琶剪,手都不带抖一下的,那才是真的信任。 无邪有些委屈的看向月初,这次确实是真的委屈了,一点装模作样的意思都没有。 “无邪,加油,我相信你。” 月初被无邪看的良心有点痛,有些心虚的把左手搭在了无邪的肩膀上,虽然无邪邪门是被大家盖棺定论了的,但确实他好像还没来得及碍到自己什么事情、吧? “哦。”无邪的唇角翘了翘,好吧,月初这也是谨慎做事的关系。 “无邪,要是你害怕的话,不如让我来吧,我之前好像看见过差不多的棺材,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谢雨臣也把手搭到了无邪的另一边肩膀轻轻叩了两下。 “没事,这棺材怎么开,我也清楚,小花你要是担心的话就躲我身后吧。” 无邪笑着回了一句,并不因为谢雨臣突然的出声怀疑自己。 “好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话说完,谢雨臣把手从无邪的身上移开,同时给月初使了个眼色。 月初于是了解的点点头,对哦,虽然月初自觉自己的青龙血脉用来镇压邪祟挺好的,但是把手搭无邪肩膀上确实不太合适,本来技术就时好时坏的,别再给他耽误了。 谢雨臣见状眼底的笑意加深了几分,他很喜欢月初对他的信任,乖巧点头的样子总能让他幻视一些柔软温暖的小动物。 无邪深吸一口气,小心的在棺材四周摸索了一下,然后朝阿宁他们点点头,示意她的队员来推棺材。 “等下,这里有根线,先把线挑出来。” 打着要叫月初刮目相看的心思,无邪观察的尤其仔细,果然在棺体和棺盖的连接处发现了一根细线。 若是继续开棺,导致这根细线绷紧,里面恐怕就会有机关射出来。 “把口鼻都捂住,手保持这个状态不要动,人往边上避一避不要靠棺材太近,别打搅无邪破坏机关。” 谢雨臣说完,从口袋里找出一块帕子先递给了月初,又给自己围了一块,看向无邪的时候,见他已经把口鼻捂在了衣服外套里,这才放下心站到无邪斜后方策应。 这是最方便在无邪发生危险的时候把他拽回来的地方,他的另一边就站着月初,但凡出现意外,他和月初总有一个能把无邪捞回来。 说到底,吵归吵、闹归闹,谢雨臣并没有要害无邪的心思。 无邪屏住了呼吸,小心用匕首割断了绳子,下一秒,砰砰几声,有箭矢破棺而出,无邪顺着谢雨臣和月初的力道往后面一退,迅速地下蹲。 其中几道箭矢迎面而来,月初下腰挥剑将射出的箭矢砍断,谢雨臣侧身挥掌而出,转眼功夫,手中已经握了好几只箭矢。 阿宁本来就站在后面,发现情况不对立刻往外面两个队员身后一避,等到箭矢被处理完才重新站出来。 过了一会儿,再没有听见别的声音,无邪才松了一口气,幸好这箭头是从棺体内向两边射出,防的就是在两处推棺材的盗墓贼。 要是直接从棺材下面射出来,那不管是蹲下的自己还是那群趴下的队员怕是都危险了。 “你们刚才有没有看到?刚才那个人,她好像还活着!不不不,就是她好像是刚死,但是怎么突然就变成干尸了呢……” 刚才趴到地上的队员兴冲冲的继续开棺,只是等棺材全部打开之后他又有些失落。 因为刚才在开棺的过程中,他亲眼看见那个女尸的皮肤饱满白皙,当时他就在猜测是不是这人嘴里有什么定尸珠之类的东西。 他虽然没有看见过,但曾经有土夫子找到过,私下交易得来的钱足够他换个身份出国富裕的过一辈子了,只是等棺材一开,这女尸就干瘪了。 无邪也有点奇怪,但他没有那队员这么多的心思,只是打着手电猜测道:“可能是直接开棺破坏了棺内的平衡,等下我们再翻翻看棺材里有什么吧,这些棺材壁上的画,似乎在讲一个贵族少女患病死亡的故事。” “既然是贵族少女,为何她的衣服并不合身,难不成真的是返老还童药?” 阿宁用手悬空测量了一下棺内女尸的身形,虽然变成干尸之后身形有所萎缩,但衣服和身体不至于这么不合身。 而她的服饰也合乎无邪对她贵族身份的猜测,但要是贵族,更不应该穿着不合身的衣服下葬,那就是女尸在棺材里发生了某种奇妙的变化? 无邪抬头看了阿宁一眼,摇了摇头,说道:“我还以为返老还童药是让人重活一次的,而不是,死后让骨骼萎缩。” “可能只是失败的人体实验。”谢雨臣淡淡的插嘴,他的目光长久的停留在棺材外的花纹上。 “既然有失败,说不准就有成功的!”阿宁眼睛一亮,语气里带着一丝兴奋。 月初微妙的看了阿宁一眼,要说成功的长生,假如裘德考愿意之后一直待在陨玉里不面世的话,好像也不是完全不可以,只不过这样的长生图啥呢? 谢雨臣也摇了摇头,当初他执着的想要为师傅找一味续命的药,等到后面师傅去世的时候,看到他脸上满足的笑意,谢雨臣才觉得那些执念也不过就是执念而已。 无邪跟着谢雨臣的目光望去,用手擦了擦棺材盖子,然后皱起眉,有些疑惑的问道: “小花,你来看这些纹路,我怎么感觉这些像是后来画上去的? 月初,你有没有觉得,这几个花纹非常的眼熟?” 月初瞄了一眼后点点头,似乎,和长白山的壁画有点点相似,但这两个地方天南地北的隔这么远,年代也不一样。 “我上次回去查资料,明朝洪武年间,特使汪臧海曾出使塔木陀。” 谢雨臣叹了口气,他感觉近期的几个墓穴,汪臧海的出现频率都太高了,他刚才甚至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第160章 尸蟞王出击 (私设私设,有私设,亲亲*???????么么哒) “艹他祖宗的,这姓汪的怎么阴魂不散的。” 无邪撇过脸低声咒骂了一句,显然他也感觉,好像从他盗墓开始,汪臧海这个名字就如影随形了,他愿意理解有些时候,有些历史人物会经常出现。 但是他的存在感是不是太高了一点,无邪并没有研究汪臧海生平的打算啊,怎么,难道他们这样一个泱泱大国,除了汪臧海竟然找不出别的风水术士? 小花是根据鲁黄帛的线索找过来的,而他是因为三卷奇怪的录像带卷进来的,还有陈皮硬是要带他们去的长白山,三叔和张麒麟走过的海底墓,鲁王墓的青铜铃铛…… 不算还好,这么一算,越来越像是有人在借汪臧海生事了。 月初没忍住笑了一下,等到无邪迷茫的看过来,被那双眼尾略略下垂的狗狗眼一看,更加忍不住了,躲在谢雨臣身后好半晌才把笑容憋住。 实在是那群汪家人状似迷茫实则恼恨的眼神太可乐了。 “抱歉无邪,我,就是感觉,你一本正经骂脏话的感觉,蛮可爱的哈哈哈哈哈哈。” 月初扶着谢雨臣肩膀的手有些颤抖,可是汪家人还看着呢,好歹得给他们祖宗一个面子吧。 谢雨臣笑着反手搭上月初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像是要扶住突然被戳中笑点的月初一样,嘴巴微微蠕动了一下,最后还是放弃了。 无邪的这些手段,就算他们知道,那也是不可能去用的。 “咳,这里有些陶罐,队长,不然我们带出去看看里面有什么吧。” 汪洋背对着无邪翻了个白眼,要不是怕在这里把尸蟞王放出来他们也活不下去,他是真的想把这些陶罐直接打碎。 无邪、王月初,呵,都给他等着吧。 他记得家族曾经开展过人体实验,吃过尸蟞丸的人外表青春永驻、身体恢复能力会增强,只是可惜因为这些人最后都会尸化变成类似禁婆的怪物,所以依靠尸蟞丸的长生方法被淘汰了。 当年在海底墓被喂了尸蟞丸的那些人,都被转移进了格尔木疗养院,除了张麒麟因为他家的血脉,尸蟞丸对他不起作用,所以家族放过了他之外。 当年那批海底科考队员里还有一个叫齐羽的家伙,他曾经被困疗养院,最后又自己逃了出去。 当年在格尔木疗养院的尸蟞实验有很多种,但那些试验品身上尸化的副作用依旧存在,只是变成了不一样的禁婆而已,并没有完全消除,也没有完美的长生。 可是无邪,他的这张脸,和当年在逃离疗养院、不知实验结果的齐羽一模一样,甚至连他的笔迹都和齐羽的一样。 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证明他们在齐羽身上的实验成功了,就值得汪家他们冒险试探无邪了。 会不会这个无邪就是齐羽,是不是齐羽的身上有什么长生的基因,他现在的身体还和普通人一样吗……太多的问题困扰着汪家人。 可是在那位领导死后,汪家的权利被大大的削弱了,已经无法直接用特权控制九门的行动了。 而无老狗的鼻子又有读取费洛蒙的能力,万一无邪就继承了那种能力,那他对汪家而言,就不够可信,这会不会是九门发现他们之后的一个局? 但偏偏,利益巨大,万一返老还童的实验真的成功了呢? 可偏偏无家三门守一丁,无家小三爷的身份,让他身边不缺少暗中保护的人,加上下墓之后,无三省又给他搜罗了一众好手帮忙,所以哪怕是汪家要接近无邪,也非常困难。 他们只能一次次的迂回试探,希望能从无邪最真实不作伪的反应中看出些什么。 这些陶罐里就是培育尸蟞王的头颅,要是无邪真是齐羽,就算他被尸蟞丸咬了,应该也不会死,除了张家人,就剩吃过尸蟞丸的人被尸蟞王咬到不会出事了。 就算是他们,也必须提前注射血清,等被尸蟞王叮咬后还要再按时注射好几次血清,才能从尸蟞王霸道的毒性里活下来。 希望无邪不会让他们失望,不过假如他不是齐羽,就他刚才冒犯汪家的一番话,也足够他死一万回陪葬了。 搬了几趟,一行人总算是把陶罐都搬出来了。 “队长,你说这罐子里会不会有什么宝贝!” 阿宁的队员又开始撺掇着她开罐子,月初退后了一步,又拉住无邪和谢雨臣又往后退了一步。 看起来,邪门的也不只是无邪,还有愿意相信无邪和汪家人的阿宁啊。 “怎么了?” 不同于无邪傻愣愣的被月初抱着胳膊往后面扯,谢雨臣还能转头的朝月初发问,顺带抛去一个柔情似水的目光,可怕的很。 “对啊,月初你害怕吗?不用怕,我刚才搬的时候研究过上面的图案了。 这些陶罐应该是古代用来装俘虏的人头的,现在里面估计只剩下白骨,或者是干瘪的人头了,没关系的,不要怕。 阿宁那些队员喜欢就让他们搬出来好了,还是有一定的历史价值的……” “啊!” 无邪的话还没说完,人群里突然传来惊呼声,是一个陶罐不小心打碎后从里面钻了一只血红的虫子出来。 还没来得及等阿宁控制现场,那虫子就咬死了其中一个队员,倒下的队员又打碎了更多的陶罐,陶罐里又冒出来虫子。 要不是刚才阿宁为了避嫌离月初他们远,这虫子已经飞过来这边了! “是尸蹩王!大家快跑,被它咬到的人救不活的!” 无邪瞳孔紧缩,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扯着月初就往后面跑,谢雨臣还是头一次看见这种生物,回头看了几眼,果然阿宁队伍里的人基本都倒下了。 剩下的四散奔逃去了其他的方向,就一个阿宁还紧追着他们不放。 月初虽然早知道会发生这事,但因为心里的顾虑并没有提出来,她不明白为什么含汪量这么高的队伍会发生砸碎陶罐、几乎把阿宁整个队伍祭天的惨事。 现在转头一看,果然,那些汪家人身上还有残血,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死,所以,他们是故意这么做的,只是目的…… 啧,月初不满的动了一下舌头,迈动双腿,一下子就跑到了无邪前面。 大概就是要试探无邪这个倒霉蛋吧。 无邪跟着月初跑的飞快,他双眸亮晶晶的盯着月初的侧脸,感受着月初飞扬的发丝偶尔飘动到他脸颊的触感。 他好像回到了那年拍毕业照的时候,梦中数次跑过他身边的月初,在这一次紧紧的攥住了他的手。 第161章 不靠谱的乐园 “王小姐不会是知道什么吧!所以刚才拉着人躲得那么远?” 阿宁边跑边问,虽然气息不乱,但是受伤后略显粗糙的声音在风中乱晃。 “阿宁队长为什么这么说?别是自己手下惹出了事情,反而想推卸责任吧。 假如月初早就知道,有什么理由瞒着我们呢,又为什么要纵容你的手下把陶罐砸了,导致我们现在这么狼狈?” 谢雨臣学戏时经过高强度的训练,加上他又习武,边跑步边说一长串的话对他而言并不算费劲。 月初咳嗽了一声,因为她也没谢雨臣说的那么无辜,所以干脆不发一言,免得真被这群人精看出来自己在隐瞒什么。 “你、你们……这个时候,还吵、吵什么啊!阿宁,你不如好、好好想想怎么、安全回去交差吧。” 无邪喘着粗气,他没想到都这种时候了,阿宁还有空计划着往月初身上泼脏水! 整整十几分钟绕来绕去的全是破石块的山路,要不是月初一直拉着他,他可能已经被尸蹩王给追上了,现在一说话更加没气了,假如他也像尸蹩王一样有翅膀就好了。 这已经够让无邪心烦的了,阿宁居然还一点也不理解月初的苦心,无邪真是想不通,月初这么好的姑娘,阿宁怎么能狠心这么冤枉她。 要知道月初兜里那只雪山大王,有数百年的修为,当时在长白山直接把那整个崖壁的蚰蜒都给冻了起来。 那是已经修炼成精的妖王,和尸蹩王这种东西的差别还是很大的,但是月初到现在都没有动用雪蚕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留阿宁一命吗! 毕竟像小哥这种还能勉强接受成基因突变啊,血脉传承啊,但雪蚕那是真的妖,那肯定是不能随便暴露在外人面前的,假如阿宁知道了。 依照这人的精明程度,用什么障眼法的说法掩饰,或是妖不能长命百岁之类的谎话,肯定是盖不过去的,阿宁肯定会想办法找雪蚕给裘德考要修炼秘籍的。 一旦雪蚕面世,就算月初说她什么也不知道,那也来不及了,思来想去,为了大家不被牵连,就连无邪都觉得,还是杀了阿宁最保险。 所以他们现在这么辛苦的逃命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阿宁,还不是因为她逃命的时候一定要跟在他们身后,现在她竟然还在那里怀疑月初,真是没有良心! [小青龙,需要我帮你把后面那些虫子冻起来吗?] [不用了不用了,你休息吧,万一那些汪家的眼线趴在哪个地方偷看怎么办,在沙漠里你检查不到太远的气息,我们还是保险一点。 实在不行,我就放放血呗,反正我已经装过张家人了,就让汪家人继续记恨张家去吧。] 月初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突然她看见了一个山壁里的小洞,似乎能躲进去两个人的样子。 “无邪!缩着点身子。” 月初喊了无邪一声,然后把他推进了山洞里,又伸手拽着阿宁把她推了进去。 谢雨臣看着月初着急忙慌的把无邪和阿宁推了进去,略挑了挑眉,脱下外套把洞口遮了起来,果然,自己才是最适合与月初并肩而站的人。 阿宁还在震惊月初的牺牲精神,无邪却以为是月初终于打算动用雪蚕了,于是也把自己的外套扯下来堵在洞口,绝对不能让阿宁发现异常。 “月初,直接用雪蚕吧!” 见月初居然掏出了匕首,谢雨臣目光一利,不明白她为何做这个选择。 月初摇了摇头,直接将血撒了出去,她的青龙血经过这么些日子的融合,可是威力大增,这些小东西根本不值得称道。 “不喝药吗?”见月初想要将外套扯下来,谢雨臣实在不解,月初为什么不隐瞒自己的特殊呢?又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目的吗? 月初拿帕子将手包了起来,摇了摇头,万一之后再遇见尸蹩王可以继续用,至于她,汪家至多猜测她是流落在外不知身份的张家人,反正她这具身体的主人也确实不是王胖子亲生妹妹。 至于更多的的底牌,她不希望被汪家发现。 见无邪挡在门口,阿宁也不勉强,观察起这个土洞来,这里虽然风大水少,但这个洞看着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这是什么东西?阿宁捡到了一块光滑的青铜石块,看着有点像是虎符之类的东西,她拿在手里把玩,这东西的材质看着有些特殊啊,这个裂纹,是铸造的什么特殊花纹吗? “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月初看了看满眼无辜的无邪,又看了看拿着一块眼熟青铜制品的阿宁,忽然觉得大概可能也许真有书灵之类的东西。 否则,该怎么去解释无邪的邪门呢? 阿宁手里的这块兵符不是就是开启乐园的钥匙吧?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我也认不出来,你要看看吗?” 阿宁狐疑的看了月初一眼,直接把兵符抛了过去。 刹那间,白光升腾,谢雨臣和无邪紧紧的抓住了月初的双臂。 “所以,这里,是哪里?” 无邪看着眼前昏暗的环境,还有这熟悉的土腥味,心里有个猜测已经浮出了水面。 谢雨臣则饶有兴致的看向周围的环境,所以,这、就是月初和黑眼镜之间的秘密? “大概、是哪个墓里吧,嘿嘿。” 月初尴尬的启唇笑了笑,小心的把无邪的手和谢雨臣的手都给拍了下来。 完了完了完了,一个是十万个为什么的化身,一个是商界笑面虎,该死的乐园系统,你还能更不靠谱一点吗? [亲爱的宿主,您好: 恭喜您再一次收集到一个开启乐园的钥匙,希望您在本次旅途中生活愉快,天天开心,这是您之前到过的一次支线,任务将随机触发,请您留心系统消息。 ps:假如这是您的愿望,乐园义不容辞。] 什么我的愿望?我的什么愿望?不是!宿主没有人权的嘛,该死的乐园,你不至于真的还能更不靠谱吧? “前面有人的声音,我们去看看!” 一道冷静沉着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月初拉着无邪和谢雨臣躲到一个棺材后面。 紧接着另一道更加年轻但是略显阴狠的声音,仿佛对前面的人有些不满似的,说道: “这里还能有什么活人?要真是活人,那就是凶手!何必再给他们留命。” 第162章 久别重逢 月初拉着无邪和谢雨臣躲在一处棺材边上,想着之前乐园说过的话,这是她曾经到过的支线。 看这墓室的样子和那两个人的交谈声也不会是原始人那条支线,小小哥那条线的话,她才去了一天,而且乐园一直不肯承认那条线来着。 所以应该是…… “陈皮,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这么呛人,佛爷也是好心……”有一道有些无奈的温和声音传来。 无邪有些激动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陈皮?他不是死在长白山了吗? 谢雨臣的呼吸也轻了几分,佛爷,在几十年前北京俚语的黑话中称小偷为“佛爷”,用来讽刺小偷像千手千眼佛一样,也有千手千眼,四处偷窃。 但是在九门,对于佛爷的称呼就专指一个人——张启山、张大佛爷,这句佛爷就是尊称,因为一夜之间从山中将一颗巨大佛头搬回了家里得名。 而他在九门中,不管是威望影响还是城府能力皆是数一数二的,师傅评价他是九门中少有的能干大事的人。 谢雨臣幼年的时候倒是见过张大佛爷一面,只是他那时已是暮年,大权在握显得慈悲仁和,看着倒像是一个普通的老人。 “谁?!” 陈皮眸光一凛,九爪钩被他灵活的甩出,如灵蛇一般,直奔着月初他们藏身的地方而去。 他的耳朵没有张启山的灵,刚才只不过是因为看不惯张启山故意出声,没想到这里面还真躲着几只小老鼠。 自觉在张启山面前丢人了的陈皮出手并未留情,虽然看不清棺材后面躲着的那几个人,但对陈皮而言抓人脑袋就和在河里抓螃蟹一样简单。 但是抓螃蟹的时候要顾虑着螃蟹的外观完整,否则卖不出好价钱,抓人脑袋的时候就用不着了,要是头颅能像西瓜一样崩裂才够完美。 月初啧了一声,偏头躲过攻击,还有心情叮嘱无邪和谢雨臣:“先别出来,要是情况不对,我包里有一把老哥塞给我的枪。” 月初叹息一声,她不是已经把陈皮早早地送去二月红府上教导了吗?怎么这人出手还是这么莽,这么没有顾忌,你看清了吗你就动手。 要是对面是个高手,就你这么个拉仇恨的方法,是怎么平平安安活到九十几岁的,躲张启山那个混蛋后面去啊!冲那么快做什么。 一击不中,陈皮见来人还有心情说话,收回九瓜钩后又迫不及待的将它重新甩了出去。 “陈皮!你要是再不住手,别怪我把你的的破九爪钩割断!” 月初跳起转身,金刚伞顺势打出,打偏了陈皮回收九爪钩的力量轨迹,她没有拔剑,心里还记挂着几个月前见过的那个小陈皮。 齐铁嘴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长沙城谁人不知二月红府上的陈皮,这就是个被人惯坏了的小少爷,偏偏这小少爷手段狠辣、武功高强,除了他师傅谁的面子都不给。 现在居然有人喊着陈皮的名字,说要把他的九爪钩割断,认真的吗? 是哪家小姐得了痴心疯下墓来了,陈皮手里的几副九爪钩可不是市面上那么用麻绳编织的便宜货。 那是二爷花了大价钱从九爷那里购买的好材料,内芯是最柔韧不过的钢筋铁丝,外面包了一层麻绳的皮而已,曾有高手试过在过招的时候用匕首划破那层麻绳的皮。 结果割不断里面的铁丝,九爪钩倒像是被调转的蛇头,一下子抓破了那人的半边脸蛋,连眼珠子都没留下。 二爷看着光风霁月,但实际上是用暗器的一把好手,你要是和陈皮正经对打还没什么事,要是以为能用武器斩断陈皮的九爪钩的麻绳,就绝对会被藏在麻绳里的铁芯回弹打脸。 偏偏到那个时候,你还只能自认倒霉,谁让直来直去的陈皮小少爷、也控制不好突然被打歪方向的九爪钩呢:) 齐铁嘴躲在张启山和张日山的后面,在火光中看着向他们走过来的姑娘,嗬,这面相……难怪今天出门的时候卦象上说他红鸾星动、命犯桃花。 所以,是他命中注定的娘子找上门了啊,齐铁嘴暗暗探出来一点身子,又被张日山拦在身后。 这女人不太对劲呀,为什么陈皮在她出现后,一直站在佛爷和自己侧后方的陈皮会突然上前挡在他们前面呢。 张日山可不认为陈皮是想帮他们挡住什么攻击啊,恰恰相反吧…… “皮皮,你别突然这样子看我嘛,怪渗人的。” 月初见陈皮突然上前几步,然后就僵着身子站那里不动了,虽然她上次走的时候是没来得及道别吧…… 但是、陈皮现在都已经这——么高了,不至于还记恨这点小事吧,她记得自己之前对陈皮还算不错呢,给他吃给他穿的…… 月初不自在的缩了缩脖子,其实,她倒也不是那么想和陈皮相认,实在不行打一架吧,干什么眼眶红红的看着自己,是不是张启山那个火把缠的不好,起烟了啊。 她就知道,像张启山这种混蛋,能把小哥囚禁在格尔木疗养院二十年,还开展什么“张麒麟计划”、妄图去张家古楼破解长生谜团。 就这种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懂得怎么缠火把吗,看把她家皮皮熏得,眼睛都红了。 所以,这两个军装男人,哪个是张启山啊,官位高低是不是得看肩膀上的牌牌啊,月初的视线游移在张启山和张日山中间,飘忽不定。 唯有陈皮听着她有些颤抖的声线,和越迈越小的步子,脸色更加不好,本来就紧紧抿着的嘴巴咬的更紧,情绪外露的让张启山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陈皮是二月红家千尊万贵养起来的少爷,谁的面子都不给,脾气也不屑于掩饰,但他的情绪大都是淡淡的,可能一个不爽手里的暗器就抛出去打人了,像现在这样、难掩激动的样子,真是少见。 “哪里渗人了,我看是有些人良心未泯、做贼心虚吧,你看谁呢,看我!” 陈皮本来想撑着面子等月初过来,没想到她竟然不远不近的停在那里不肯上前了,咬了咬牙,还是自认倒霉的不满上前。 算了,他和这家伙计较什么,早知道这人没心没肺的了,居然在中秋夜离开,又隔了这么多年才回来,真有她的。 第163章 糟糕的叙旧 “嘿嘿,皮皮,没想到你这都会嘲讽人了,看起来这些年红官教你的不少啊。” 月初见陈皮低垂着眼眸觑着自己,虽然表情不怎么痛快,但身体却诚实的对她没有半点避让,甚至有意的挡住了后面几人打探的目光。 不知为何反而更加心虚了,扯了扯他的袖子讨好的笑笑,希望他看在自己送他去二月红门下学习的份上,至少把这份嘲讽人的力气使在别人身上吧。 她看张启山这混球就挺合适的,她记得陈皮确实应该和张启山挺不对付的来着。 不过该死的小屁孩,怎么突然长这么高了,这要是之前,她还能直接按着陈皮的肩膀让他认输呢,现在却不可以了。 不过这布料摸着还是挺舒服的,看起来陈皮这几年是吃穿不愁的。 “啊!有虫子!” 正在陈皮思考要不然就原谅月初算了的时候,无邪突然跳了起来。 当然这也怪不了无邪,愣谁看到密密麻麻的丝线样的红色细长条的虫子从棺材里飘出来,甚至直接黏到了他身上往他肉里钻,都会有这种尖叫的。 谢雨臣已经算反应快的,直接掐住了无邪的手腕,又划破了无邪的手指,想把那些虫子从血里挤出来。 月初心里一惊,糟糕,怎么忘记无邪在墓里安生不了几分钟的体质了。 “别上手!” 见谢雨臣还想隔着一个帕子揪住那些虫子,月初眉头一皱,直接把手里的帕子解了下来。 还行,伤口还没怎么愈合,不需要额外多划一刀。 月初张开手掌,将伤口重新崩裂,鲜血流到无邪的手上,将那些虫子逼了出去。 月初尽力控制着表情,才没有在众人面前表演一番龇牙咧嘴,她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在手背上划一刀算了,她当初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划手掌啊! “这!” 围过来的几人中,张日山有些震惊的上前,被张启山拦住,两人神色微妙的看向月初,不知在想什么。 陈皮就直接很多,直接捞过月初的手臂,骂了句:“你傻啊用自己的血,不就是几只虫子吗?要是实在治不好,把手砍了一样能活。” 月初被噎了一下,没好气的回了句:“好啊,那我现在砍了你的手,倒是要看看你怎么活。” “为什么要砍我的手,就因为这两个小白脸?王月初,你不要太过分,这两人谁啊!” 陈皮不解的看向月初,眼角还有没散完的红色,看起来实在有些委屈。 齐铁嘴见月初不可置信的瞪着陈皮,两人似乎还要再吵,连忙插嘴问道。 “诶诶欸,各位爷,咱们能先不吵吵嘛,也先别叙旧了,这还是在墓里呢,就算是不尊重先人。 那也要尊重下这几只还在蠕动的虫子吧,这些是不是就是害了那些村民的罪魁祸首啊?” “什么破虫子,也配做罪魁祸首?” 齐铁嘴又看了一眼出声的陈皮,见他斜着眼看站在姑娘身边的两个男子,分明是在说什么小门小户出来的,也配和他争,就心里一梗。 这下齐铁嘴算是明白为什么卦象上是命犯桃花、暗生煞气了,合着是因为未来娘子太受欢迎的缘故,但是,这是他齐铁嘴命中注定的正缘欸,肯定不能就这么放弃啊。 “不行,这墓我不继续往下面走了,张大佛爷带了这么多的亲兵来,路我们也探到这了,剩下的这些棺材还是让人抬起上面检查吧,我还有事,不奉陪了。” 陈皮从身后包里掏出一卷纱布,说话间就把月初的手掌整个裹了起来,我行我素、一点也不理会旁人的目光。 张启山的目光划过月初、无邪和谢雨臣,最后又落到了正给月初包扎的陈皮身上,最后淡淡的说道: “若是你想走,我们当然不会拦你,只是这位姑娘和这二位公子,是在这墓室里发现的,我怀疑他们和灵芽镇村民被杀案有牵连,必须带回去审查。” 陈皮翻了个白眼,毫不示弱的盯着张启山,冷笑一声,质问道: “张启山,你什么意思! 那些村民自己下来盗墓没做好准备,死就死了,跟月初有什么关系?要是你这个长沙布防官做的没有油水了,我倒是可以施舍一点。 至于这两个行踪鬼祟的男人,看他们的打扮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货色……” “什么叫我们不是正经货色,我们穿什么了?” 无邪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白色衬衫和小花身上的粉色的中长袖,很正经啊! “这有你们说话的份吗!” 陈皮的眼神剜了一眼衬衫里面连件内搭都没有,怕是一阵风吹过能把这贱人没几两肉的肚子给露出来,加上无邪跑动中因为慌张,不可避免的露出了部分的锁骨,陈皮连话都不想多说。 又白了一眼露着好看手臂肌肉线条、露出整个锁骨和光洁脖颈的谢雨臣,这个就更不要脸,也就码头上杠包的苦力穿这么少,他是吗?! “怎么就没有了?陈皮,你不要太过分了,嘴巴这么毒等老了之后是要有报应的。” 月初叹息一声,陈皮啊陈皮,别说我没有劝过你,得罪老九门新一代的掌权人,对你之后没好处啊。 “你因为这两个没名没分的小白脸诅咒我?!” 陈皮不敢相信的扬了扬眉毛,这下子别说眼尾的红色,就连眼底都泛起水光了。 “不是不是,怎么没名没分呢,他们……”月初看了一眼面露期待的无邪和谢雨臣,感觉这两人的名字实在有点烫嘴。 “他们、他们一个叫天真,一个叫、叫、海棠,怎么会没有名字呢。” 月初讪讪的笑笑,头一次既不敢看身前几人的脸色,也不敢看身后几人的脸色。 “噢~花名啊,在哪儿处高就啊。” 陈皮冷嗤一声,嘲讽的瞥着无邪和谢雨臣,虽然几人身高差不多,但莫名看起来就是陈皮的气势更盛几分。 这下子就连还沉浸在思绪里的谢雨臣也冷了脸,瞪着陈皮眼里迸发出杀意。 月初深深地叹息一声,觉得假如三个男人一台戏的话,陈皮一个人能演三台戏,怎么,难不成二月红真教陈皮学戏了? 月初无语、月初摆烂、月初咆哮: “啊!烦死了!这样吧,张启山?是吧?就你,对,你先把我们三个抓回去吧,我和陈皮是无法交流了。 对了,你们这群人,不会搞什么屈打成招这一套吧?要是这样的话……” “他们敢!” 陈皮拧着眉,直接威胁出声。 第164章 再相见 (民国的时间线好难理清,稍微算了一下,感觉每个人之间差的岁数有点大了,同时单身出场、并且可嫖的可能性太小了。 所以大家听我号令,快点把脑子扔一扔,时间线你们都当私设就好了,不然人嫖不完,亲亲(づ ̄3 ̄)づ) 从墓里出去的路上,看着好容易歇下不再继续争吵的月初和陈皮,齐铁嘴这才小心翼翼的插话想缓解气氛。 “没想到王小姐和陈皮关系这么好,很少看见他说这么多话啊。” 月初迷茫的“啊”了一声,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像——我好久没看见少爷这么笑了。 这么早的时候就有管家文学了吗,不过月初还是有些好奇的问道:“那陈皮一般会说什么?” “嗯、哈?哦-哼!呵……” 齐铁嘴稍稍的学了几下,惹得陈皮没好气的啧了一声:“你学猪叫啊,哼哼唧唧的。” 月初却看着陈皮咧了咧嘴角,好像,他们刚认识的时候,确实陈皮就是这么表达情绪的。 “看我做什么,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回来看一眼。”陈皮不自然的撇过头去,扯着月初胳膊的手不自觉的用力。 “没什么,我就是看这些年,红官把你养的挺好的,还挺会说话的。”月初没想到几个月不见,虽然陈皮和她想象中有一点长歪了,但至少是会和人交流的。 假如冷嘲热讽也算的话…… 陈皮愣了一下,快步走了几步,迎上外面等着的那些红府的人,叫他们快点回府传口信,就说、王小姐回来了。 看着跑远的陈皮,无邪和谢雨臣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那种杀人的目光离他们远去了,只是……看着逃避二人目光的月初,他们对视一眼摇了摇头,看起来,他们离真相,还有点距离呢。 因为陈皮的缘故,张启山虽然内心有怀疑,但也不敢真的就把这三人下狱。 毕竟这人混不吝的性子是整个长沙场有名的,一对父女不过是在红家戏班门口支了个摊子卖面,就被他用奸细的借口驱赶走了。 更不要说关于月初那能驱虫的鲜血,他们的内心隐约还有一些猜想,要真是张家人,张启山虽然对张家本家的感观不好,但张日山是本家出来的,他不能完全不顾虑张日山的感受。 不同于在路上表现得完全不见外、已经能和无邪、月初聊上几句的齐铁嘴,张启山的探查进度可以说是十分的微弱。 等到他们到了张启山的官邸,茶都上来了,他才看着月初问出第一个问题:“月初小姐是姓王?” “呵。”陈皮坐在沙发边的扶手上,垂眼看着月初笑了一下,带了点说不明白的嘲讽意味。 这家伙当时和自己一见面,就一定让自己喊她王小姐,现在却被人怀疑起姓氏的真假来了。 “有什么问题吗?”月初翻了个白眼,觉得张启山这个混蛋真不是一般的讨厌,管这么宽干什么,居然还敢怀疑自己姓不姓王,她当然姓王了,王胖子的那个王。 “我之前听说,有两个人回本家认亲,其中一个姑娘也叫月初、二十岁上下、身后背着一把黑金伞,只不过那两人就在家里呆了一天,第二天就消失了。” 因为月初对张启山的不满,张日山的内心有了几分计较,这确实像是张家内家人的作风。 月初仰头微微向陈皮靠近了一点,这可有点难办哦,怎么,两条支线的时间线竟然还是连在一起的呢? 这像话嘛! 陈皮会意的侧身挡了挡张日山的视线,带着敌视的目光上下扫视着张日山。 “不知道,月初小姐,作何解释?” 张启山步步紧逼,月初皱着眉忍了忍,最后还是没忍住,丧良心的张启山,你背叛张家也就算了,确实张家人办事不怎么地道。 但是你还囚禁暗害、对小哥的遭遇冷眼旁观,我还给你解释? “我需要做什么解释吗?我说了,本人姓王,我想张大~佛爷还是喊我王小姐比较好,我们还没亲近到可以称呼名字的地步吧?” 月初不爽的咂舌,眸光不屑的略过张日山定在张启山的身上,她和陈皮一高一矮的坐着,相似的上挑的眼尾倾泻着相同的傲慢。 “月初!真的是你,你回来了!” 从外面传来一阵焦急的脚步声,来人根本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欣喜着急,直到真的看见了月初,才几步小跑着进到客厅。 月初条件反射性的起身,看着二月红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这人看着,比从前更成熟了几分,原来还带着几分年少气盛,但现在的眼角眉梢已经酿成了醉人的韵味。 “月初!” 二月红眼底根本看不见其他人,他甚至无法辨别这是过于逼真的美梦还是现实,消息传回红家的时候,他根本来不及反应,跟着传话的小兵就过来了。 眼下再一次切实的握住了月初的手,二月红才真切的笑了出来,眼中全是露骨的情意,眼尾带了点点嫣红。看的月初也忍不住红了脸颊。 真的,谁能拒绝三十岁左右,风华正茂的二月红呢?二十岁的他就把自己钓的不要不要的,差点自作多情的以为这人喜欢自己呢。 怎么才这么点时间不见,二月红还换了个新风格啊,虽然是老友相见,月初也很高兴他没有责怪自己当时的不告而别,但是这手真的也没必要握的那么紧,她都要出汗了。 月初眼神飘忽不敢乱看,只觉得呼吸间都能感受到一股热气,绝对是刚才二月红跑过来时带起的风,还带着淡淡的暖香…… 无邪和谢雨臣也跟着月初站起身,观察这个快步走进来的男人,哪怕只是踏入客厅也像是在演什么舞台剧,一举一动都魅力非凡。 他穿着暗红色的福字长袍,像是旧时光里走出来的翩翩佳公子,长袍的剪裁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流畅的线条,既不过分紧绷,也不失其潇洒飘逸。 他的目光热烈的像是只能装得下月初一个,半老徐娘、风韵犹存,无邪总算是明白这两个词的含义了,一个男人竟然真能漂亮成这样…… 谢雨臣嘴唇微动,师傅两个字含在嘴里吐不出来,竟然有些狼狈的侧过头不敢多看。 月初做了非常大的心理建设,才把自己的手从二月红手里抽出来,她微微平复了一下心情,竭力撑起端庄的笑容,说道:“红官,好久不见啊。” 只是那亮晶晶的双眼,不自觉勾起的微笑和脸颊边泛起的淡淡的红色,才让旁观者知道她的内心恐怕不如表现得那么平静。 第165章 靠谱 “好久不见,怎么回了长沙也不先来找我,还是被什么事什么人挡住了脚步?” 二月红抬头看了张启山他们一眼,又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擦了擦月初不小心沾染了灰尘的额头,然后举起被陈皮用纱布裹起来的左手,轻叹了一声: “怎么出门在外,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竟然还受了伤,就这么包一下顶什么事,不如和我回家去,总要好好上点药才可以啊。” “嘿嘿,其实也不怎么疼的。” 月初没料到自己抽回右手,二月红又举起了她的左手,可是见二月红望着纱布的眼神,心疼的好像要哭出来了,月初就忍不住想去安慰一下。 “傻样,怎么会不疼。” 二月红被月初逗笑了,点了点月初的额头,怎么十年过去了,这人不变老也就算了,看着连心眼都没怎么长。 能帮忙做主的人都来了,她还不知道告状,离了自己的这些年,她都是怎么过得啊。 二月红理了理月初的发丝,眼神在她的冲锋衣和靴子上多看了几眼,然后转向张启山,说道: “听说佛爷在灵芽镇找出了几具有寄生虫的棺材,真是可喜可贺,看起来灵芽镇村民莫名死亡的案子可以告破了。 天色也不早了,不好继续打扰府上,我就先带着月初回去了,假如之后这案子,佛爷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照样找我这徒弟就好。” “二爷,这三人是在灵芽镇古墓中被发现的,于情于理,至少也要审问一番。” 张启山见二月红这就准备把人带走,有些意外的蹙眉,二月红一向是好说话的,这样强硬的态度可不多见。 他于是对月初的身份更相信了几分,陈皮和月初看着年岁相当,若说是小时候认识的朋友也说的通。 但月初和二月红之间,看着就差了些年岁,这些年在长沙,也没听说二月红身边有什么红颜知己,但这一上来就动手动脚的,必然关系匪浅。 但要说二月红畜生到对一个小孩子下手,那也不可能,只能是因为这个月初是张家人,她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变老。 二月红隔着月初看了无邪和谢雨臣一眼,然后很快的把目光收了回来,好像完全不在意一般,说道: “佛爷,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您此次去灵芽镇的目的,是为了调查那些村民的死因,而不是为了找不慎误入古墓的人。 那些死去的村民在进入灵芽镇古墓后,都在出来后的第三天,全身焦黑的死去,而您此次过去已经找到了之前没有见过的寄生虫。 只需要去牢里提一个死囚,等待三日,相信那些村民的死因就能浮出水面了。 只有月初他们,我记得第一个村民死亡时间是在一个月之前,难道他们还能在古墓里不吃不喝的待上一个月吗?” 话说完,二月红虽然脸上还带着笑,但这笑容显然和面对月初时的笑容不同。 “哪怕不是凶手,但他们私闯古墓……” “佛爷,若是灵芽镇的村民想要赔偿,你就叫他们来红府找我,若是私闯古墓有罪、我想在场的人里,多的是比月初罪孽深重的人。” 张启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二月红直接打断,此刻他的脸已经沉了下来,语气里掺杂着几分狠意。 张启山表情不虞,但是红家在长沙确实是地头蛇一般的存在,这些年二月红黑白两道齐开花,加上还有手段狠厉的陈皮在旁协助,俨然是长沙城内的庞然大物。 他虽然有布防官的名号,但要是真和二月红结怨,到时候依着重庆高层的意思,跌倒的还不一定是谁。 张启山自认还算个合格的政客,利益相关,有时候不得不退让几步,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成立九门。 “好吧,九门亲如一家,二爷开口我没有不依的道理,只是假如后续需要调查……” “若是月初的问题,佛爷尽管来找我。” 民不与官争,况且这两年他们相处的还算不错,二月红也不想和张启山撕破脸,见他语气放缓,笑意又重新浮现。 只不过之前因为张启山嘴里算上了无邪和谢雨臣,所以二月红说话间也把这二人与月初捎带着一起。 现在张启山愿意放人,二月红就明确他只关心月初,也只保月初后续的问题,话里话外暗示张启山假如之后有情况,对这两个男人的处置他不会插手。 张启山人精一般,眼神绕过月初,直接看向无邪和谢雨臣,刚才这个叫天真的小子会被虫子攻击,而这个叫海棠的没有划自己的手,这两人身上仿佛是没有麒麟血的。 但那些虫子在天真的身上,攻击的速度其实是减慢了的……张启山于是给张日山使了个眼色,既然不让他们明着查月初,那就先查查这两个小子吧。 现在这年头,国不国、家不家的,他也是真的不愿意再被扯进张家人的恩怨里了。 “那我们走吧……不是,这两个人也要和我们一起回家吗?” 陈皮长松了一口气站起身,但见到月初身后紧跟着的两个男人时又有些不爽。 显然,在场的人里,除了月初傻乎乎的任由二月红做主,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陈皮这个做徒弟的也不明白师傅的意思。 他没有要压着无邪、谢雨臣好随时给月初顶罪挡枪的想法,他就是单纯的不愿意让这两个男的一直跟在月初身后。 “对了,这两个小兄弟有地方歇脚吗?假如没有,红府还是有几个房间的,之前月初离开之后,是一直和他们在一起吗?” 二月红先是警告的看了陈皮一眼,出门时还不忘打探月初这几年的消息。 “啊?算是吧。” 月初出门前还愣了一下,没想到张启山这混蛋的底线这么圆滑,就几句话的功夫,就轻易的把自己放走了。 她还以为照着张启山多疑的性格,这个人的调查肯定要持续很久呢。 不过很快她就双目亮晶晶的重新把视线追回到了二月红身上,不愧是自己给陈皮选的师傅,就是靠谱! “哼。” 陈皮冲天翻了个白眼,不明白月初为什么会选择把他扔下,然后带着这两个小白脸上路。 刚才竟然还需要月初割血救人,也不知道妖精放血之后对修为有没有什么损伤,看样子还不是第一次了…… 第166章 回家 “好了陈皮,我之前是怎么教你的,对待客人、咱们要客气一点,可不能失了礼数。 二位小兄弟在哪里高就啊,我看着、倒是有几分面善。” 二月红盯着无邪的脸走神,如果说之前的话只是寒暄,那最后这句倒真有几分真心。 月初闻言提了一口气,对喔,她怎么忘了,谢家因为谢九爷有好多个小妾、家大业大,所以后代之间的长相不是那么相似。 谢雨臣虽然是过继给谢连环的,但到底是谢家的血脉,和同辈长的不像,但大概和谢九爷是有几分像的。 而无邪,更是被霍仙姑认证过和无老狗长得很像的,只是、无邪是不是还和齐羽长得一模一样来着,齐羽是齐家的小孩吧。 这老九门、还、挺乱的哈。 “这天底下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师傅你还老说我的眼睛和月初的眼睛一模一样呢。” 陈皮扯了扯嘴角,还面善,面善个鬼啊,分明两个人看着都很可恶。 “之前,你们两个不是说一个是姨母,一个是外甥吗?” 提起这个,二月红还真有几分生气,亏他当初还以为是月初被哄骗,却原来被骗的一直是他。 “啊这,红官,你都知道了呀。” 月初有些心虚,完好的右手狠狠地拍了拍陈皮的胳膊,绝对是这小子暴露的。 “好了,别打孩子了,回家吧。” 看着月初状似着急,但其实完全不慌的样子,二月红也有些无奈。 但好在等了这么多年,他早就学会了自我安慰,月初这么做,不正好说明她相信自己的人品嘛。 这才不惜撒谎也要带着陈皮拜入他的门下,至于月初是不是因为完全不在乎自己,所以才一点也不怕谎言暴露,二月红觉得没有这种可能。 假如月初完全不在乎他们,当初为什么给陈皮留下这么多的财宝吗?这些年下来,他帮着陈皮靠那些本金,钱生钱。 哪怕陈皮日后不善经营,也绝对饿不死自己了,月初就算不在乎人,也不该不在乎钱吧。 二月红压下心底的惶恐,脑海里浮现着当年月初在台下豪掷千金的一幕,最后浮在脸上的,依旧是甜蜜的笑容。 之后一路上,陈皮作为司机,总是板着脸,时不时的冷哼一声,好像从他师傅出场之后,这男人就失去了和月初交谈的权利。 而无邪和谢雨臣,在三番四次插不进去二月红和月初之间的交谈后确定,这师徒两个绝对是在针对他们。 到了红府,又被二月红安排人带下去梳洗,而月初去的依旧是她和陈皮之前住的那个小院,这下子三人去的方向就完全相反了。 无邪有些焦虑的左右张望,被熟悉红府布局的谢雨臣勉强拦下。 “师傅是很重情、念旧的人,这老宅的布置和师傅在北京的四合院一样,月初、他们或许就是朋友。” 等下引路的丫鬟退下,谢雨臣才整理好思绪对着无邪解释。 “朋友,就刚才他们那个表现,我……朋友、就是朋友嘛。” 无邪没来得及口出狂言,突然想起来二月红也是谢雨臣的师傅,于是飞快的改口,就是两人的笑容都有些勉强。 “既然来了,先看看是怎么个情况吧,我先前是调查鲁黄帛才追查到塔木陀的,鲁黄帛上的线索很凌乱,但有我发现有些古墓,我们的上一辈曾经去过。 我出发之前,还碰见了你三叔,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叫我不要追查、管好谢家,那个时候,我就怀疑无三省知道什么内情……” “我三叔?!” 无邪有些惊讶的插话。 谢雨臣点了点头,继续和无邪分析道:“这一次我们能来这里,也算是机缘巧合,鲁黄帛是我在谢家书房翻到的,老九门里,你爷爷是最先找到鲁黄帛的人。 只是其中的大部分真迹都被裘德考骗走了,只留下了一些拓本,我那的线索也不算多,但正巧就能和阿宁她们碰上。 陈皮阿四那么大年纪,已经出发长白山,他要找的,真的是什么东夏国的长生秘籍吗? 要是这样,在看见人虫共生的万奴王时,照着他的性格,就会直接原路返回。 不要和我说什么墓室坍塌的话,陈皮十几岁开始跟着师傅下墓,找准时机抛下我们离开不是难事…… 总之,这次能回来老九门,我觉得我们的很多疑惑都能得到解答,至于月初和师傅、不管怎么样,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我学艺的时候,很少听起师傅谈及师娘,只知道师傅眼里的师娘,柔弱可怜,离了师傅就不知道如何生活,是个很不让人放心的性子。 就连最后那段时间,师傅都记挂着要把他的棺材放的比师娘的高些,这样才好让师娘一直靠着他的胸膛。 但是你看月初,我瞧她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了。” 谢雨臣笑着摇了一下头,总之,先定个目标吧,不管师傅现在如何想,从后世而来的谢雨臣,十分清楚晚年的师傅可没有师娘陪伴。 月初跟着陈皮来到她之前的房间,上一次来的时候,这里的设施还比较老旧,洗澡甚至需要丫鬟好几趟的抬热水到浴桶里。 但现在,还是和之前房间差不多的装饰,但是衣柜后面,被人重新隔出了一个房间,安装了新的淋浴喷头和浴缸。 这简直就是新时代的进步。 哪怕月初不一定会回来,哪怕月初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但她重新踏入这间房间的时候,里面甚至没有灰尘或者老旧木材的味道,很显然的,有人一直在打扫这个房间。 月初的视线划过梳妆台,那里多了很多她原来没见过的首饰,她有些顾虑的回看了一眼陈皮。 “看什么?都是你之前喜欢的首饰,但是很久没人戴,前段时间换了一批新的。 原来那些在下面的柜子里,今年还没来得及送去保养,你那些珍珠项链,太久没戴,有些变黄了,我淘换了一批新的。 衣柜里衣服,是照着你之前的尺码买的,只是,你是不是变胖了?要是这样的话,你还是穿洋装吧,旗袍上身太显身段了。 那些旧衣服也收在边上柜子里了,布料和样式都旧了,你要是喜欢……” 陈皮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月初扑着拥抱住了,迎面而来的不是陈皮记忆里带着苹果甜味的青草香气,而是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和墓道中有些阴冷的湿气。 但反而是这样的气味,让陈皮的更多了几分真实的触感,他嘴上说着好臭啊、快去洗澡,双手却很诚实的把月初揽在怀里,耳边是月初冲锋衣被堆叠发出的簌簌响声,是真实抱住了人的声音。 第167章 对比 虽然月初义正言辞的告诉陈皮,像她这种如花似玉、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是不可能变胖的。 但确实,这离过年还没过去多久,家里的年货也才在去青海的路上吃完…… 最后月初还是诚实的换了一件米色蕾丝镂空碎花的洋装长裙。 月初在镜子前面转了转,其实她的肉还是挺乖的啊,都长在了该长得地方,实在是陈皮这小屁孩不懂得欣赏吧! 月初不屑的摇了摇头,又在梳妆台上翻了翻,虽然她之前的珍珠项链被换掉了,但现在柜子里面还是有挺多珍珠首饰的,明明知道珍珠要是长时间没人戴是很难保养的…… 算陈皮这小子有良心,她当初可是给他留了好几箱黄金呢。 抛去那点多余的感动,月初喜滋滋的拿了一条镶了大钻石的珍珠项链戴到脖子上。 这钻石大的像假的一样,水珠般垂下,倒像是珍珠泣泪一般,正好贴在月初锁骨下方的一点点,下面是她被蕾丝遮住隐隐约约露出的一点肌肤。 耳饰跟着项链一起选了带钻石元素的,长长的银制流苏下是一颗颗小碎钻,在白炽灯下散发夺目的光芒。 手上的伤已经被月初用红药修复好了,反正陈皮都看见过雪蚕了,想来二月红应该也知道内情,但既然他们不问,那自己就可以大胆一点咯。 出门前还不忘在手腕上缠了一串和田玉的佛珠,营造出豪奢中带了点温润低调的感觉。 这年代因为战火纷飞,中西方加速交融,这样在现代看来,上街有点点夸张的装扮反而符合当下一些人醉生梦死的品味,有一天活一天嘛。 月初虽然不喜欢这个年代,但这种带点复古华丽感觉的各种漂亮衣服,又真的很戳月初的心巴,像是玩真人版的奇迹暖暖。 旋转着走出门,就看见等在外面的陈皮,他似乎也洗了澡,换了刚才下墓那身布衣,穿的有点像是民国那些西式学院的制服。 全黑的西装外套,没有系扣子,露出里面白色的衬衫,衬衫虽然系到了最顶上的那颗扣子,但是没有系领结也没有戴领带,头上还带点未干的湿气。 虽然月初很不想这么形容,但事实就是,她居然从陈皮的这身装扮上感受到了很浓的学生味,也真是见了鬼了。 “不是,你怎么穿成这样啊!” 陈皮本来靠着柱子半眯着眼睛在等月初出门,但看见月初的打扮,有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想推着月初进去换衣服,又不敢上手。 “你一个毛头小子懂什么,这就是这么穿的啊。” 月初不解的避了一下,陈皮这家伙一说话就破功,刚才乖乖的样子果然是假象吧。 “不是,这衣服买的时候分明还有个外套的,你这露胳膊还露……不行不行,快进去把外套披上!” 陈皮的眼神很快的略过月初的锁骨和颈间的项链,神色有些慌张。 “什么啊,再穿一件蕾丝外套,我不就和电视机上的花布一样了,我不要! 况且,胳膊怎么了,你又不是没看见过,我之前穿旗袍不是也露胳膊吧,小古板,快吃饭去吧,我饿死了。” 月初不耐烦的绕到陈皮后面,推了推陈皮的后背。 “那是我小时候,现在我都、我都已经长大了。” 陈皮的手向后伸,拽住月初想把她往前面拉,这女人之前离开他们到底是怎么在活的啊,怎么能比自己还糙。 她知不知道男人和男孩看一个女人的角度是不一样的,从前他当然不会因为她光洁的肌肤、柔软的腰肢和身上馨香的体味就脸红。 可他已经成年了,已经是半夜能做梦的青年人了,已经知道男女有别了……难不成,是之前那两个小白脸骗她?! “就算你长大了,你也还是什么都不懂,而且我必须反驳你一下,虽然我可能有点点变重了,但是我绝对没有变胖。 长在腰上、腿上、脸上、胳膊上的肉才是变胖,但是长在别的地方的肉,那都只能是丰满,是体态健康的证明。 而你,装大人的小陈皮,你离长大,还有那——么大的一长段距离呢,省省你说教的口水吧,我换过得衣服比你年纪还多,我是绝对绝对不会穿那件电视遮布的!” 月初拍了拍陈皮的手腕,转身离开的时候稍微有些后悔今年过年的时候没去烫头,否则她就可以把她高傲的发尾甩到没有品味的陈皮的身上。 而不是只能像此刻一样把头发挽起来,凭白矮了几分气势,月初将她的米白色中跟小皮鞋跺地哒哒作响,才觉得扳回一城。 虽然突然离开有点对不起陈皮他们,但陈皮想要翻身做主人的过来管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进了饭厅,月初就看见了从主位上迎过来的二月红,他此刻已经换下了那身上了年纪的人才穿的暗红色长袍,重新穿上了大红的点缀了缠枝牡丹花样蕾丝的长袍。 二月红白皙的肌肤和优越的骨相在年轻时就能撑起这样过分鲜艳的红色,更不要说这些年权势养人,升级成红家当家人的二月红身上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 有些艳俗的红反而衬的二月红人比花娇,至少月初就完全无法移开视线。 他们两个站在一起,虽然一个是中式长袍,一个是西式洋裙;一个艳丽,一个含蓄;但偏偏因为两人同样出色的外貌,叫这二人的相会显出几分相得益彰、相辅相成的感觉来。 饭桌上,月初、陈皮和二月红三人坐的这一边,虽然打扮各不相同,但到底都是精致的、不突兀的。 另一边的无邪和谢雨臣,在耀眼的白炽灯下,就有点格格不入了,因为他们现在身上穿的,是陈皮新做的练功服。 红府家大业大,二月红心疼小孩,练功服洗不了几次就会被淘汰,倒也不至于浪费,一般是存在别的地方,放不下了就拿出去施舍乞儿。 因此一年四季,红府里准备的最多的反而是陈皮的练功服,要是有什么客人来留宿,也不至于叫他们穿旧衣服。 而练功服的特点,就是灰扑扑的,看起来十分的不起眼,也是有了无邪和谢雨臣身上的黑色做对比,月初才发现陈皮身上这身黑色布料竟然还透着光泽。 看着月初惊诧的看向陈皮的眼神,二月红笑了笑,对着无邪他们说道:“二位见谅,家里没有准备适合二位的新衣服,只能委屈你们暂且穿一穿家里新做的练功服了,之后有时间,我再叫陈皮带你们去挑新布料。” 无邪他们身上的衣服确实是全新的,要是没有陈皮和二月红此刻身上的衣服做对比,倒也不算委屈。 第168章 晚饭 假如不是谢雨臣知道自家师傅往日做事能有多细心的话,怕是真能被这话给唬过去。 无邪和谢雨臣的相貌都不差,虽然和这布满白炽灯的欧式装潢餐厅看着不太匹配,但细看一个温和天真,一个神清骨秀,在简单练功服的映衬下,也是英俊自然的。 但偏偏,他们坐在了二月红的身边,那夺目的大红色让月初根本分不出目光给无邪和谢雨臣。 而若是想看黑色的,月初边上还有一个陈皮,他不和无邪一样身上还带着温驯纯良的气质,五官也不像谢雨臣那样柔和英气。 陈皮的眼睛在幼年时和月初的很像,长大后的眼型虽然比月初的更加狭长,但每当他瞪眼或是惊诧的睁眼时,这双眼睛和月初的眼睛就非常相似, 除此之外他的五官硬朗端正,用现代人的话讲陈皮算是浓颜,加上时代和他自身的经历,这人的气质冷峻凶狠,眼眸微阖间难掩邪气。 二月红拿他当亲儿子看,但二十岁上下的青年并不知道怎么教导一个已经养成基本三观的少年,两人跌跌撞撞的磨合,二月红并不对陈皮遮掩红家生意的特殊,有时甚至会让陈皮挑大梁耍横。 所以陈皮并不像谢雨臣一般收敛着杀气,现在虽然穿着学生装、用半干的柔顺短发掩饰,但整个人静下来还是冒着凛冽寒芒。 若是喜欢看黑色,那陈皮的这抹黑绝对比无邪和谢雨臣加起来还要浓烈,至少存在感是仅次于二月红的分明。 于是二人听见二月红的话,内心五味杂陈,好半晌不知道要回什么话。 谢雨臣从没有想过,年轻时候的二月红居然是这个样子的。 但见二月红一脸关怀的看着他们,出于家教的关系,也不可能真的把话晾在那里。 于是无邪笑了笑:“其实也不必麻烦的,我们穿练功服就行了,不好叫二、叫二爷破费。” 无邪的二爷爷都到嘴边了,还是讪讪改了口。 陈皮抬着头无声的笑了一下,还算满意这两个人的退让。 在他看来,师傅等了月初那么久,就连自己在师傅在场的时候,都不是很好意思和月初多说话,这两个小白脸进门当然更要夹着尾巴做人了。 “哎呀没事的,红官为人很大方的,而且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我在陈,我之前在这边的银行里还存了一些,绝对够我们三个人花用了。” 月初见无邪甚至不知道怎么称呼二月红,有些幸灾乐祸的笑了笑,等看到边上有些沉默的谢雨臣时,又不好意思的收敛了一下。 她记得谢雨臣和二月红的感情是很深厚的,只是可惜这时候的两人还不认识,而且这个也不是之后谢雨臣的师傅,他只是乐园支线里的一个npc。 自己可以因为现实中张启山对小哥的摧残,就去迁怒乐园里的张启山,但她不希望小花因为现实里对二月红的感情,就移情乐园里的二月红。 二月红因为月初说的“我们三个”,脸上的表情略僵了僵,但他很快整理好情绪,又对着无邪他们敷衍了一句: “是啊,你们千万不用和我客气,府里要是有什么不周到的,不管是告诉我、陈皮还是月初,都可以解决的。” 并不需要听到这二人的答复,二月红又转头看向月初,问道: “对了月初,你还喜欢手上这串和田玉的珠串吗?这串的品质虽然不是最好的。 但是每颗珠子连接处用金色颜料刻了佛经,我想着若是你回来看见,也算讨个好彩头。” 月初惊诧的笑了笑,现在那院子属于陈皮。她还以为房间里的东西都是陈皮置办的呢,有些新奇的撩起手串看了看,果然有些篆刻的细纹。 “是吗?这是你给我挑的啊,我都没注意,还以为这些流光溢彩的是什么细小的花纹呢,竟然是佛经。 谢谢红官,我早该想到的,陈皮可没有这么好的品味……” “喂,我看你不是也挺喜欢脖子上的项链的吗?虽然挑旗袍这些我不如师傅,但这件洋装,撇开你说的那什么小外套,不是也很好看吗?” 陈皮有点不服气的反驳。 “呵,你还有脸说,你也就挑挑这些浮夸的首饰了,还有你这件衣服,那么多蕾丝,全靠本人天生丽质,才把这些东西撑了起来。” 月初拿手指不住的戳了戳陈皮的胳膊,这小子怎么在二月红这住了这么久不涨情商啊,连话里的亲疏都听不明白。 “来,月初,尝尝看家里的新菜,之前的厨子回乡了,不知道这些菜还合不合你的胃口。” 二月红起身给月初舀了一碗汤递过去。 在红府做厨子的工钱还是不错的,但是厨子总是留不长,到后面只能给厨房安排了好几个掌勺的大厨。 长沙人嗜辣,府里的下人多是在本地找的,但二月红因为唱戏,口味比较清淡,这点上倒与浙江过来的陈皮相处更为和谐,但是大厨却需要既会做重麻重辣的菜,又能做清淡鲜甜的菜。 还有一点,二月红为了嗓子,也不常吃甜食,偶尔加餐的糕点要甜味非常的淡,可是陈皮吃的糕点,要么是咸味点心,要么就是比常人更甜几分点心。 红府对待下人也算客气,每日都有下午茶点发放,那时候又要做正常的口味,总之,厨师需要经常改换菜谱,实在是耗费心力。 好在是现在专门请了好几位大厨,才把红府厨房频繁换人的动作停了下来。 其实这饭桌上,咸的辣的甜的酸的都有,假如能忽略月初和二月红之间的欢声笑语,无邪觉得自己也能吃的挺满足的。 “二位,天黑不好认路,不如让陈皮送你们回院子吧。” 二月红脸上还带着与月初交谈完后的快意笑容,对待无邪和谢雨臣也更多了几分客气。 “不用了,今天还麻烦你们去张启山那里捞人,好好休息一下吧,这府里我也挺熟的,我领他们回去就行了。” 月初看着今天晚上显得有点沉默的无邪和谢雨臣,觉得还是应该给他们一点点解释的,否则拖得时间长了,怕是这两人真要生气了。 二月红愣了一下,眉心不自觉跳了跳,说道:“那也好,你对这里也是在熟悉不过的,这么多年院子的摆设布置也一直没变过,只是记得多提盏灯,夜深了,小心别跌倒。” 第169章 提问 “你们、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走在去无邪和谢雨臣院子的路上,原本蹬蹬作响的小高跟也不再跳跃,沉默了一路,终于在他们进院门之前,月初把话问出了口。 实在是无邪和谢雨臣两个都是,有好奇心,甚至算得上有点子多疑的家伙,现在四周无人,他们居然能忍住一句也不问自己? 真是见鬼! “那,月初可以告诉我们什么呢?” 谢雨臣不着痕迹的挡了挡无邪,抢先开口问道,不希望过于咄咄逼人的追问将月初的勇气吓回去。 大哥不说二哥,一脉相承的师徒其实在某些地方是很像的。 比如二月红今天在张启山的家里,根本就是护犊子一般把月初圈在了他的包围圈里,吃饭的时候也是舀汤夹菜剥壳、时时关注,就差把饭喂到月初嘴边了。 就像、在谢雨臣的心里,哪怕成年的月初表现得再靠谱,哪怕他清楚的知道很多时候,就月初的武力值压根也不需要别人的保护。 但是在大部分时候,谢雨臣脑海里浮现的月初,总是当年那个自娱自乐的小姑娘,那个还没见上面,就让谢雨臣心软的女孩子。 假如月初有哪里不对了,那肯定是黑眼镜把她给带坏了,本来人家文文静静的跟着兄长谋生,是再乖巧不过的了。 就比如,二月红因为担心十来年不见的月初,因为他的质问导致二人之间的关系更加生疏,所以他一个劲的粉饰太平,从细枝末节处探问月初这些年的变化,绝不肯直接多问一句。 所以,谢雨臣心里虽然有那——么多的疑问,但他也能保持风度暂且压下,他和无邪不适应,月初也不一定就如表现得那般如鱼得水。 反正他有手有脚、五官灵敏、心智健全,有什么需要知道的,他自己也能查清楚。 不过就是穿越时空而已,从秦岭时王胖子表现来看,月初也是受害者,不能因为她比自己多几次穿越的经验,就怀疑她吧。 或许她第一次穿越时空的时候,比他们还要无措,如今自己和无邪能靠着月初的关系,在陌生的时空立刻吃饱穿暖,得到一个称得上安全的暂居地,已经很好了。 要是月初对他们有什么歹心,依照现在月初和陈皮、师傅之间的关系,谢雨臣不认为他和无邪能活着离开红宅。 既然不是敌人,那就是朋友,而谢雨臣对待朋友,一向宽容。 “啊?我能告诉你们什么……告诉你们,好好的在这里活一段时间,之后我们、一定能回去的。” 月初愣了一下,觉得这发展实在不太对。 黑眼镜这人,总有种能活活、不能活死了好像也没关系的感觉,端的是非常潇洒恣意的姿态,他不问,似乎也没什么。 反正自己的行动也逃不过这人的目光。 而小哥,他寡于言辞,在月初看来这人还有点随遇而安的意思,在小小哥的那条支线,自己其实算是跟着小哥行动的,这人不问,大概是不知道从何问起吧。 但是,无邪,一个能因为好奇心决然入局的人;谢雨臣,一个做事计划条理分明的人,他们,竟然也不问? 难不成是乐园系统在冥冥之中给他们下了什么精神暗示?还是现在大家都活的这么随意了吗? “好,那我们就在这里好好的活一段时间。” 谢雨臣跟着就点了点头,唇边还带着一点笑意,仿佛是被月初不可置信的眼神逗乐了。 “就这么简单?” 月初疑问的声音上扬,看向无邪的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无助的感觉。 无邪双手叉腰看向月初,尽力营造出很严肃的氛围。 “好吧,那月初,接下来我要问你的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 月初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就知道无邪这小子不会轻易放过她,竟然还有种心安的感觉。 “关于穿越时空这件事,是你能操纵的吗?” 月初飞快的摇了摇头,当然不能够啊,她还要时常吐槽乐园的不靠谱呢,那个什么开启支线的钥匙,也不知道都分布在哪里,她一碰到就直接开支线了,这也不算她的锅吧。 “好,那你穿越时空过来的时候,是主动拉我们的吗?” 哈?月初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当然没有了,每次都是他们拉自己好吧,这和她有什么关系,是这群人好奇心过剩一定要跟着自己吧。 这么想着,月初还颇为理直气壮的挺了挺腰杆,绝对没有,她除了带上一个雪蚕是主动的,其他时候她甚至都没来及反应,更不要说抓个人陪自己开支线了。 “ok,月初,这样穿越时空的活动,会让你受到额外的伤害吗?” 月初有些抗拒的往后仰了仰身子,思考了一下,才又一次摇了摇头,这就是游戏里的一个支线而已,怎么伤害她呢,当然万一boss血太厚,受伤是有可能的,但无邪问的是额外的伤害,其实她在现实里也免不了会受伤,所以应该不算吧。 “很好,最后一个问题,月初,你会抛下我们伤害我们吗?” “当然不会,你们把我当什么人了!” 月初有点生气,只要他们不和自己的老哥做敌人,她肯定不至于说和他们两个动手。 “好了,我问完了。” 无邪被月初最后突然的反应惊到了,几乎是弹跳着收回了自己的双手,也不敢装什么正经了。 无邪是一个非常有好奇心,非常喜欢刨根问底的人没有错,但他的好奇心其实是专对于一些事物的,人性中的惰性让他很好的避开了一些他无法想通的事情。 假如他真的事事好奇,那为什么不去做个科学家。 正好研究下人类起源、星辰变化,大米是怎么成长的、母猪是怎么生产的,怎么让子弹射的更远、怎么让人类活的更久,找找地球之外有什么、宇宙之间还藏着什么…… 说到底,无邪只是个好奇心旺盛的、普通人。 他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他甚至能很好的接受雪蚕这么一个妖怪的存在,而不是去探究为什么世界上会出现雪蚕这么一个妖怪,是不是还有别的妖怪,灵气是什么,修炼是什么…… 他在乎的,也不是穿越时空这件事背后藏的秘密,或是这件事能否为他获利,而是月初能不能一直安全的回归现实。 “那,你们之后,都没有疑问了?” 月初微侧着头,担心他们是不是受到的刺激太大,一时之间有点接受不了了。 “没有了,快点回去休息吧,你不是也累一天了吗?” 谢雨臣无奈的把手里的灯笼递给了月初一个,叫她回去的时候小心些。 本来就是他们早有预料、心甘情愿的跟上来的,又不是月初强迫他们过来了,现在再把自己当成什么被牵连的受害者,去质问月初,那也太没品了吧。 第170章 月饼 被无邪拐着弯开导了一番的月初觉得自己又行了,脚步也重新变得轻盈。 确实啊,又不是她逼着他们跟自己过来的,况且她是玩家诶,有什么好和他们解释的。 就算是朋友那也有隐私吧,这世界上,除了她老哥,别人哪里来的权利过问她的事情呢。 无邪他们人还挺好的,想挺开的,不过也确实了,她这点穿越时空的小毛病其实也无伤大雅啊。 之前为什么把这件事看的这么严重,果然还是因为老哥在身边,过得太沉浸式了吧,人生嘛,最重要是开心了。 她可不想有一天还要被黑眼镜嘲笑,自己不如他想的明白什么的,那才是真的丢人。 自觉想通一切的月初非常潇洒,一手拿着一个灯笼乱晃,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心情可以说是非常的美妙。 有种、逃过一劫、劫后余生的感觉,哈哈哈哈哈哈。 “你很开心嘛。” 突然,不远处的黑暗里传来一句幽幽的问候,月初被吓了一跳,欢快的高跟鞋踩地声倏的停止。 “陈皮?你怎么会在这里!” 月初拎着灯笼照过去,就看见陈皮坐在廊下,一脚踩着廊下的石凳上,一脚踩地,整个人斜靠着柱子,视线朝着院门望来。 “这是我的院子!” 陈皮额边的青筋蹦了蹦,怀疑是不是月初在故意转移话题。 但看月初在火光照耀下天真纯稚的的面庞,陈皮又只能像自证清白一般回应她的话。 “所以,我是说你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去睡觉,要在这廊下吹风啊!小孩子这么晚睡是要长不高的知不知道。” 月初踢踢踏踏的靠近陈皮,顺手给他递了一个灯笼过去,大晚上的一个人坐在这里,也不点灯,这是真不嫌冷清啊。 “我觉得,自己已经够高了。” 陈皮接过灯笼站起身,拿手比划了一下自己和月初之间的身高,确定现在月初需要穿着高跟鞋才能跳起来够到自己的头顶,便有些恶劣的低头冲她笑笑。 “小屁孩才这么在乎身高呢。” 月初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略过陈皮就要往屋内走去,白瞎了她刚才的心软。 “等等,我还有东西没给你。” 见月初不再继续和自己拌嘴,陈皮的脸色僵了僵,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油纸包递给月初。 “这是什么?我可告诉你,我刚吃过晚饭,如果不是什么特别好吃的东西,我是不会吃的。” 月初矜持的笑了笑,陈皮这小孩还蛮贴心的嘛。 “月饼?为什么送我月饼?而且只有一个,你这是小看谁啊,我还能吃十个。” 月初有些不解的咬了一口,虽然这个(嚼嚼嚼)月饼还蛮好吃的(嚼嚼嚼),但是总感觉月饼是要在中秋节才吃的东西,难道是她太古板了?(嚼嚼嚼) “你上次,不是没吃月饼就走了吗?” 陈皮皱着眉,见月初把整个月饼吃完了才舒展眉头。 他不明白为什么当日月初走的那么匆忙,想来想去觉得可能是那天自己吃了一整盘月饼的关系,应该给师傅和月初也留一个的。 要是那天她吃了月饼,是不是就会留下来和他们团团圆圆的待在一起了? “嗯?有吗?不过谢谢你哈,还挺好吃的,下次准备宵夜的时候可以多准备几个,我能吃完。” 月初有点想不起来,她就记得那次她能直接吃一大勺蟹肉,二月红的手好像整顿饭都没怎么歇过。 见月初团吧团吧纸袋就要走,陈皮又开口补了一句:“对了,师傅可能会约你明天早上去踏青,你可不要睡过头了。” 显然陈皮还记得之前月初赖床的事情,除了偶尔赴约二月红的时候,这女人能提前爬起来。 一般安全情况下,他们住在一起的时候,早饭是吃不到一起的,要等到陈皮开始吃上午点心的时候,这人才会慢悠悠的从房间里晃出来。 “行啊,明天踏青你也去吗?不过他自己怎么不来说。” 月初点点头同意,反正还没开始任务,那就去玩一玩吧。 陈皮挑了挑眉,轻咳一声,还算这女人记得自己,只不过踏青他是去不了了。 “不了,我还要去学校,明天早上去不了了。 师傅又不是那种不得体的男人,怎么会大晚上的等在姑娘家的房间门口呢,你不要因为和那两个小白脸相处久了,就忘了男女大防。 师傅明天应该会再来找你一下的,我就是提前和你说一下,让你做好准备,免得到时候邋里邋遢的样子被师傅瞧见了。” “陈皮?你、你还要去上学啊~” 月初歪头看了看陈皮,还嫌看不清的举起灯笼仔细打量陈皮的神情,这人不会是被绑架了吧……真的假的,所以他身上这身真的是什么学校的制服吗? 陈皮、读书,天呐,还得是二月红啊。 “干什么,师傅捐了一栋楼给学校,我要是不去,那钱岂不是白花了。” 陈皮推了一把月初的灯笼,啧了一声后仰首挺胸的离开。 月初留在原地挠了挠头,总觉得,在她的印象里,陈皮应该带着刀去学校把那些捐款抢回来才对,竟然真的能安分的坐在课堂里,太邪门了。 是不是因为无邪跟着过来的缘故,所以这支线发生啥异变了呀。 月初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太可怕了,她得好好睡一觉清醒一下。 第171章 齐铁嘴 第二天,特地早起换了一身嫩青色旗袍的月初没等到二月红的踏青邀请,反而是在吃早饭的时候碰上了不请自来的齐铁嘴。 “八爷?您可真是稀客啊,怎么想起过来府上了?” 二月红扯着嘴角笑了笑,心里猜想这齐铁嘴不会是得了张启山的授意,特地过来他这里打探情况的吧? 月初他们不过是从墓里被人揪出来了而已,九门里面那么多的土夫子尚且没什么事情,怎么就他们被盯上了。 昨日月初回来,二月红忙着去把她接回来,又要吩咐厨房下人,免得月初回府之后被怠慢,还来不及和陈皮好好聊聊。 二月红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打算等陈皮回来再和他仔细聊聊,看看是不是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消息。 齐铁嘴飞快的摇了摇头,拿了身后包好的油纸袋出来,然后凑到月初身边坐下,笑道: “不是稀客不是稀客,我刚好路过府上,恰见紫气东来,掐指一算,今日正是过来做客的好日子。 您瞧,我还在路上特地买了洞庭春的油饼,还请二爷饶我一杯茶喝吧。” “平日见你三过红府也不入,还不知道陈皮哪里就惹得你不喜了,今日倒是积极得很,我只怕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见齐铁嘴已经坐下,二月红一时也做不出撕破脸皮的事,只能刺他几句,想着怎么也要叫他羞一羞的。 “哎呀,二爷,真不是我说,是您那徒弟的面相实在古怪,我……” 齐铁嘴看向被他话语吸引的月初、无邪和谢雨臣,反而手指点着桌子不说话了,眼珠一转,换了话题: “对了,还不曾自我介绍,我是齐铁嘴,九门里行八,在相面上颇有几分心得。” “你还没说呢,陈皮的面相怎么了?” 月初盯着齐铁嘴,支线里的陈皮和现实里的陈皮,在月初心里的地位是不一样的,况且陈皮现在还去学校念书,看着比书里形容的乖多了。 月初总觉得他该有个更好点的结局,结果这齐铁嘴却对他的面相支支吾吾,月初知道齐铁嘴算的灵,所以面上更带了几分认真。 “这个嘛……”齐铁嘴眨了眨眼睛,真不是他故意拿乔,只是现在陈皮的师傅还在这里呢,陈皮又是个小煞星,要是把他的面相传出去了,他齐铁嘴在长沙也就差不多混到头了。 虽然不至于被赶出去,但之后算命摊的生意怕是难做了。 “有什么好支支吾吾的,都说了,你之前那评语我压根就不信,既然她想听,告诉她也行。” 陈皮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拎着一袋豆沙包,拆开来递给月初一个,就自顾自的从桌子上找起别的早餐来了。 “你不是读书去了吗?!” 月初看向陈皮,没空理会听见这话后开始咳嗽的无邪和谢雨臣,眼里还带着几分质问,难不成是孩子不学好,逃课了? “我去了,然后又回来了。”陈皮耸耸肩,很自然的样子。 “你是去你们学校门口逛了一圈吧?” 月初皱着眉,根本无法理解陈皮话里的逻辑。 反而是谢雨臣有几分意会,他年少当家,虽然还有师傅帮忙撑腰,但师傅到底不是谢家人,谢家人的事务还是需要谢雨臣自己做主的。 要管理那么大的家族,当然不可能像普通的孩子一样,准时的上下学,当年他读书的时候,师傅还专门给学校捐了款,他一般都是学期前和学期末去学校点个卯,然后参加一些重大的考试就能拿到毕业证书了。 考上大学之后,是他自己捐了个图书馆,除了开学典礼露了面,感受了一下普通学生的生活,他去学校的时候很少,甚至连毕业典礼也因为公司突然出事没来得及参加。 见月初睁圆了眼睛,二月红连忙出声,免得这两人聊半天都聊不到正题上。 “月初,陈皮这些年很是乖巧,不过除了在学校上学,他也还要练功,所以平日只叫他去学校里听讲半天,只要各项考试能通过,并不要求他一直呆坐在学校里。 这段时间,城里不太平,学生上街游行示威、抗议静坐的不在少数,学校已经停课好几天了,我托了他老师每隔几日给他布置课业,今日他就是去学校交作业的。” 二月红有时候也是真的想不明白,月初平时和人交谈的时候,待人接物并没有失礼的地方。 虽然有时稍显稚嫩,会被人看穿目的,但显然是有良好家教的,有时候也能你来我往的用话语交锋,不算绝对的迟钝。 而陈皮,这孩子虽然行事上有些一根筋,语文考试也总是不合格…… 但是他有野兽一般的直觉,拷打逼问的时候,一下子就能发现哪个伙计撒谎骗人,那个伙计还有所隐瞒,甚至在这方面,称得上狡猾多疑。 怎么这两个人凑到一起,反而话就说不明白了呢。 月初见陈皮有二月红撑腰,有点不自在的给陈皮夹了筷小菜到他的粥碗里,说道: “哦,那你早点解释吗,还要劳烦你师傅帮你说话。 不过你就去交个作业,最多再等老师批改,拿份新作业,这么早出门干什么,我还以为你整天不回来呢。” “今天老师要去街上组织游行,我就提前回来了,不过都这么晚了,你们,你们不出去外面逛逛吗?我听别人说长沙城外很多花都开了……” 陈皮手里还拿着油条,眼珠在月初和二月红之间转悠。 二月红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昨天自己喊管家额外准备些外出游玩要准备的糕点,却被陈皮看出了目的,只是看向正埋头苦吃不敢抬头的齐铁嘴,也知道今天是没法出去了。 “本来是打算邀请你去城外看看风景的,只是今日家里正好来了客人……” “没事没事,二爷,刚好我也想去城外,最近有好多小情侣踏青,我带上自己的招牌,也能赚点零花钱。” 齐铁嘴闻言,飞快的抬起头笑笑,示意二月红不会理会自己。 “不是,怎么哪儿都有你啊。”陈皮不爽的咂舌。 “啊对了,方才你说陈皮的面相是怎么回事?”月初于是跟着提问。 第172章 算命 “其实这面相倒也没有,原本应该是浮萍一样的命运,自幼孤苦无依,偶得机缘眷顾,风光一时,然,命理有定,福祸相依,终陷囹圄。 且与之亲近之人,亦会为他所累……” “老八!” 见齐铁嘴越说越多,二月红警告性的出声。 “不过不过,现在这命格已经变了,也不知道是哪位前辈帮忙改的,之后陈皮的命运已经改了。 只是,我修行的不到家,看不出来之后陈皮的命运如何,虽然肯定不会比之前更差。 但是我命轻,这也是怕多担因果,所以先前才一直避着陈皮。” 见一群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他,齐铁嘴连忙把剩下的话说完,就怕今天不能平安离开红府。 “噢,那没事了,没准还是好事呢。” 月初很容易就被齐铁嘴的话安抚好了,至于改了陈皮命运的高人,那肯定就是自己、外加一个二月红了。 陈皮见月初又把两颊塞的鼓鼓的,好像天塌下来也没有烦心事的模样,没忍住笑了一下:“我本来也说没有事的,就是师傅比较信这个。” 齐铁嘴闻言,豆浆也不喝了,油饼也不吃了,直起身子胆子又重新回来了,有些焦急的说道: “唉唉唉,这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不可不信啊,昨日你们面上都有尘土,看的不甚清楚,不如这样,今日我替你们相面吧。 我一般可不轻易出手,要是没在我铺子里买够东西,一般人我是不会出手的,但是今天我就只收一文钱,就当是开张了。” 这是传下来的老规矩了,算命不收命金则等于白送人一条命,对来算命者晦气,对泄露天机者亦晦气。 当然,若是来算命的人:阳寿将尽、大祸临身且无法避免、再无好运之类的话,倒是可以斟酌着不收钱。 无邪和谢雨臣对视一眼,不约而同低下了头,关于齐铁嘴的传闻,他们都是听说过的,现在这人要给他们相面,不知为何心里居然升起几分心虚来。 这人,会不会看出来他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啊。 月初倒是对这种东西很感兴趣,齐铁嘴诶,这可是被认证过的神棍,她倒想看看是不是真就这么灵。 “先算我先算我,不过我身上没带一文钱,拿这个镯子抵钱吧。” 月初高高的举起手,就怕无邪和谢雨臣跟自己抢,没有带零钱,就把手腕上的镯子薅了下来,这帝王绿的镯子还是她上次来的时候买的。 原本以为都该被陈皮卖了换钱了,没想到这小子还挺良心,除了一些容易老化的珍珠首饰外,她首饰盒子里的宝贝一样没少、甚至还被人额外增添了许多。 幸好因为这镯子和她今天衣服上的盘扣很搭,被她戴在了手上,否则要送陈皮他们给自己后添的首饰出去,月初还真不大好意思。 “哟呵,这镯子,成色真好,这几年可是少见了,不过倒也用不着这么贵的,不然就给我……” 齐铁嘴的目光克制的在月初身上游移了一圈,最后讪讪的放弃。 南洋金珠的项链?也是价值不菲,不能拿;食指上的镂空羊脂玉戒指?这倒是价值不贵,但是现在外国人结婚流行交换戒指,不能拿。 耳环?太亲密了吧,怕是还带着姑娘身上的温度呢、让姑娘摘耳环未免太过轻佻、虽然这镯子也…… 齐铁嘴的手在镯子上跳动了两下,像是东西烫手似的,然后在距离镯子十几厘米远的地方停下,说道: “这找我算一次命,用不了这么多钱,二爷,若是关系亲近,就是垫付也没什么……” “没关系,本姑娘命贵,你只管算就是了,这都是小东西,不用麻烦红官。” 月初摆摆手,她在乐园花的钱都是从商城兑换出来的金子,便宜的很,本来住在二月红家就是麻烦人家了,怎么好再让人家破费呢。 二月红脸上的笑意淡了淡,齐铁嘴往常虽然多话,但可不是不知分寸的人,因为武功不高,甚至说话算得上谨慎。 而齐铁嘴算命的规矩也是严苛,他被称为长沙第一算,算得极准,而且只给买货的人算,叫做送算,当日请他给陈皮算命,可是耗费了很多金银的。 更不要说什么出去城外帮小情侣算命了,总之,这人今日有些不对劲啊。 “那好吧,我这就替姑娘瞧瞧。” 齐铁嘴终于笑眯眯的把目光投到了月初的脸上,算人不算己也是他们的规矩之一了,加上他本人其实也更信人定胜天,如果提前知道将来会发生的事就没什么意思了,其实很少算自己。 但偏偏昨日就是鬼迷心窍的算了一下,没成想算了个正缘出来。 齐铁嘴的目光略过月初的额头,天庭饱满、无杂纹损伤;眉毛纤细弯秀,婚后定能家庭和睦;山根挺直、鼻头微翘、眼角含情、唇边带笑……真漂亮啊~ “老八?你看出什么来了?” 见齐铁嘴的目光逐渐游移,二月红可不像无邪和谢雨臣,对齐铁嘴还有几分迷信,立刻拍了拍齐铁嘴的肩膀,让他回神。 “哦哦哦,我再看看,再看看……” 齐铁嘴回神,轻咳一声后端正了神色,只是越看,他的眉毛就越皱在一起,和方才含笑轻松的模样完全不同。 这下别说是无邪他俩了,哪怕是说着自己不信什么命格学说的陈皮也跟着提了一颗心。 “真是奇怪,我怎么看不透呢?” 齐铁嘴说着,又不自觉的看向陈皮,这人十五岁之后的命运,也像月初一生的命运似的,像是被拢在了迷雾里。 “二爷,不然我再替您算一次吧?” 齐铁嘴这下子镯子也不好意思收了,反而看向了二月红,他有个猜想继续验证。 二月红愣了一下,除了上次帮陈皮相面,少见齐铁嘴这么纠结的时候。 “不了,好命扛不住三算,我的命,年少时父亲找人帮忙算过了,就不劳烦八爷了。” 齐铁嘴摩挲着手指,又想看无邪和谢雨臣,问道:“那二位小兄弟?” “不不不,我们小时候也算过命了,不多算不多算。” 无邪连忙扯上谢雨臣摆手,要是此刻地上有条缝,他真想立刻钻下去,好躲开齐铁嘴的视线。 齐铁嘴,于是又摇了摇头,将视线移回到月初身上,手上也不自觉开始了掐算。 “齐先生!” 看着突然口吐鲜血的齐铁嘴,月初连忙避开,这人怎么回事,怎么吐血反而血条没有变化、头顶的蓝条却一直掉。 难不成真是什么大师?算到她是玩家、突破不了次元壁被惩罚了? 第173章 逛街 “我们,就那么不管齐、八爷,真是没事吗?” 最后,月初还是领着无邪和谢雨臣,跟着二月红出来逛街了,因为齐铁嘴算着算着突然吐血的事情,月初突然就对这个神棍有了敬仰之心。 只不过,虽然齐铁嘴的蓝条可能因为她直接下降了一半,但是月初没打算给他蓝药。 更不会做什么偷偷摸摸帮人家治伤的蠢事,他们王家虽然只有两个人,但也是挟恩图报的,从不白做好事,其实那个帝王绿镯子,做报酬也已经足够了。 “没事,陈皮会帮忙送他回去,最近他在熟悉堂口的生意,是该让他见见世面了。” 二月红温柔的笑笑,希望陈皮能依靠被称作煞星的处事方法和他野兽般的直觉,查出齐铁嘴突然呕血的秘密。 要是与月初的命格无关还好,若是有关,定要逼问出来,否则等张启山知道了,还指不定用这神神叨叨的借口办什么事呢。 虽然齐铁嘴这人嘴上说着没什么事,离开红府的时候手里还攥着月初强塞过去的镯子,笑的很不值钱的样子。 但齐铁嘴这么些年在长沙经营下来的名声不假,二月红并不能像月初一样天真可爱、单纯善良,就这么相信齐铁嘴说的什么牙龈出血的谎话。 月初摇了摇头,虽然她不是很擅长这种交际场上的往来,但是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的样子,问道: “这话说的……但是他这个九门八爷在你这出事,作为红家当家的二爷,真的不用出面吗?” 二月红挑了挑眉,满不在意道: “没关系,陈皮的话就是我的话,况且九门亲如一家,我相信八爷不会同我计较的。” 然后才话锋一转,语气里是藏不住的真挚: “倒是你,这么久没回来,我们挑的那些衣服也不知道还合不合你的心意,总要自己出来看一看。 最近裁缝铺里流行一些南洋过来的衣料,我倒是觉得不如我们的湘绣精致,但是你也可以挑一挑,还是挺新奇的。 今日老八突然呕血,你也需要压压惊,逛逛街买点东西,刚好调解心情,正巧,天真和海棠的衣服也要新做。” 其实此时老九门的关系,因为还没有共同展开长沙保卫战、抵御外敌;也没有二月红、陈皮师徒二人称霸两门;谢无两家联姻加深关系;联手盗墓四姑娘山;谢雨臣拜师二月红……此时的老九门远没有之后流传的和谐。 张启山组建九门,一是想聚集盗墓高手,共同探索古墓,获取财富权势。 二是利用九门的势力和影响力,在长沙及周边地区树立自己的声望地位。 三是利用九门的力量,在动荡的社会局势中,维护地方稳定安全。 一群人推举他做九门之首,也是因为有官家的人在前面领头,官商贼三者结合,从盗墓到销赃有完整的产业链。 因为有共同的利益才站在一起,私底下就难免有各色交锋,红家能在长沙盘踞多年,本就是地头蛇一般的人物。 加上二月红这些年经营得当,家族虽然办事低调但名声在外,黑白两道都有人脉。 齐铁嘴一向跟在张启山身后摇旗呐喊,谁知道他今日过来红府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还叫破了近来小情侣爱去城外踏青,导致这两个叫天真、海棠的贱男人拿乔,在月初耳边一口一个不好打扰吧~ 二月红虽然脾气是好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没有唾面自干的涵养。 叫陈皮去送,已经够客气的了。 “嘿嘿,还麻烦你陪我们出来,多不好意思啊。” 月初笑笑,听出来二月红话里的意思是她更重要,这话其实说的也不错,这是因她而起的支线,当然是她更重要了。 而且,二月红侧身弯腰,温言微笑的样子,还有点点撩人,月初就听的挺开心的,打算等下也给他和陈皮挑几件好的料子。 “是啊,看街上人的反应,二爷倾慕者颇多,陪我们出来逛,实在大材小用。” 谢雨臣沉淀了一个晚上,终于清醒的认识到,师傅是师傅,但是他们共同过往记忆的师傅、还不是师傅,师傅之后一直没有师娘在身边,月初不可能是师娘…… 为了他们两个都能好好的,谢雨臣觉得自己有义务站出来打断他们之间黏糊糊的氛围。 说实在的,有点碍眼了。 无邪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谢雨臣敢直接开口,但下一秒,他很快的反应过来,也没给二月红反应的时间,直接问月初: “月初,我们还没穿过、料子这么好的衣服,感觉帮女人、帮人挑衣服的经验也没有二爷来的丰富,到时候你能帮我看下我那些颜色穿的好看吗? 我看街上的人穿的都灰扑扑的,色彩也没有二爷穿的那么鲜艳,我是不是要穿什么米色白色的才更加得体,不那么显眼啊。 当然了,二爷肯定穿什么都是一样耀眼的,您之前是名角儿嘛,名气肯定很大,就算穿的灰扑扑的,街边那些小姑娘肯定也是喜欢的。” 对不起啦,二爷爷,不是我忘记您拜年时候总会给他们准备的糕点糖果,只是,你们真的不合适。 月初都说了,就生活一段时间,他们就会回去的,我也是为了你好,早点去找真命天女吧,不要总把眼神晃在月初身上打转。 说句真心话,真的很难欣赏这种黏唧唧的眼神。 “啊?这样嘛,其实男人的衣服都差不多啊,你们要是喜欢的话,可能等下穿点长袍体验一下?” 月初还没从谢雨臣的话里反应过来,就听见了无邪塞给自己的一大段话。 但是吧,无邪,虽然浙大毕业、偶尔独当一面,但是真的就能给人一种,他好像什么事都会办砸的感觉。 只要这样子的无邪不出现老哥身边,月初心里还是有点怜爱的。 “其实二位长得一表人才,街上的……” “啊,月初,不然我们先逛逛这家裁缝铺吧,我觉得这里的氛围还挺古色古香的。” 无邪直接拉着月初就进门了,绝不给落单的二月红任何一个解释的机会。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174章 闲谈 等真的进了裁缝铺,奇迹妞妞的游戏已经不足以满足月初了。 她很快就在无邪左一句“没想到还能这么搭配”,右一句“就知道月初你品味最好”的赞美声中迷失。 发现谢雨臣虽然不主动但也从不拒绝,递给他衣服料子都能顺从的贴到身上展示后,于是更加一发不可收拾的开始了闪耀邪邪和无限花花的尝试。 直到走进了第五家成衣店,无邪终于是熬不住嗓子的沙哑,坐在一旁沙发上开始喝水了。 “天真先生之前也听戏?” 二月红正坐在无邪身边,见他喝着店家端上来的茶,手上还拿着一块糕点,看着姿态大方,不由的出声问道。 “听戏?这个倒是不常听,我经常听歌,偶尔听听京剧。” 无邪愣了一下,不知道二月红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但还是很诚实的回答。 “噢,天真先生听歌剧,月初倒是爱听戏,当日我们初见,我唱的就是一曲刘海砍樵。 对了,天真先生知道刘海砍樵讲的是什么吗?讲的是勤劳孝顺的刘海与修炼千年的狐狸精胡秀英克服重重困难,喜结连理的美好爱情故事。 月初很是喜欢,陈皮说那日她将带出来的金银财宝都打赏了,是少见的大方。” 二月红淡淡一笑,心里有了计较。 他倒是说呢,这两个兔崽子突然吹捧他是个角儿,合着也是不安好心。 虽然这年头戏子的身份不高,不过二月红从不以自己的身份为耻,要是有人不长眼的敢冒犯出声,那二月红也一定让他们吃个教训。 但对待月初的客人,就不能那么粗鲁,不能废了他们有眼无珠的那对招子,只能暗戳戳的就开始表达当年月初对自己的喜爱。 这其实也是因为时代观念的不同,对无邪而言,他那个时候歌星、巨星、影星、明星层出不穷,戏子也不是什么贬义的词,他是真心肯定二月红的能力。 至多是在圆场、表达友善的同时,偷偷和月初表达一下他们的可怜窘迫。 最多最多就是在小花说的话的基础上,再上点二月红受女孩子喜欢,沾花惹草不太可信的眼药,但要说戳着二月红的身份说不匹配月初,那倒是没有的。 “那,红先生唱的是刘海?” 无邪思索了一下,觉得不能让话掉到地上,但是让他肯定月初喜欢二月红,那也不大可能。 “是狐女胡秀英。” 二月红瞥了无邪一眼,这人还说自己偶尔听京剧,真是没有什么戏曲常识。 “噢~其实,你说古往今来为什么总爱写什么妖精仙子抛弃一切,和一个普通男人相知相守的故事呢。 感觉像是一群穷酸学生酒喝多了之后的梦话,人家好好的漂亮妖精、高贵仙女,为什么要跟着一个凡人耕织种田啊。 靠他们纯朴善良的内心?但是难道就没有同样善良的男妖精、男神仙可以选了吗? 天底下哪个皇帝会把自己闺女配给一个穷酸举子啊,我是说,没准丞相家的儿子读书也一样厉害呢。 每隔几年就能出一个状元,但皇帝才生几个女儿啊……” 二月红听的眉梢直跳,哪怕无邪态度诚恳,但二月红只觉得无邪每句话都在意指他和月初不够般配,不由得出声打断: “天真先生,我看他们挑完了,不如你也过去选一选吧,我看那身花色也挺适合你的。” 等到无邪凑上去和蜜蜂一样围回月初身旁,二月红才端起已经凉了的茶水喝了一口,好半晌,骂了句“聒噪”出来。 最后月初他们是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去的,无邪和谢雨臣身上的衣服也被换了下来。 现在一个穿着米色的长袍,一个穿着粉色的长袍,和月初他们站在一起,总算不像先生太太身后面容姣好的小厮了。 天知道,二月红在第一家店听见有眼力见的店员问:“先生,这两位伙计的衣服是和您太太的衣服一起算账?”的时候,二月红甚至有把整条街买下来的冲动。 只可惜,得益于王胖子的良好教养,月初大部分时候做事,还称得起局气二字,说话办事还是规矩得体、礼貌大方的。 所以今日消费统统是由王小姐买单的。 “陈皮,你回来了?快来看看,我给你买了件新的西装。” 等到陈皮回来的时候,月初他们已经懒散的靠坐在沙发上休息了大半个小时了,见到陈皮,月初觉得自己又来了精神,女孩子买东西真的是会上瘾的。 “不会是粉色的吧,娘儿们唧唧的,我才不稀罕。” 陈皮讥诮的眼神划过坐在月初身边的谢雨臣,这府里除了他师傅,很少能看见这么鲜艳的颜色,他怀疑是这人不满昨天的练功服,故意摆脸色。 毕竟,陈皮的习惯就是,从不用任何对待好人的目光看待外人。 正是他这种,举目为敌的思想,阴错阳差的帮他避过了很多灾祸,甚至有人夸赞他的阴险狡诈。 这也是之前二月红没有想到的,他原来一直担心陈皮太过一根筋,总有一天要死在什么温柔陷阱里。 没想到,陈皮能够愣到没有危险敢近身。 毕竟对他小意温柔的,那是暗藏祸心,要除掉;对他不假辞色的,那是存心不良,不能留;对他谄媚讨好的,那是心怀鬼胎,必须杀;对他平和温驯的,那是人心叵测,不得不防。 若不是月初送陈皮过来时他人还小,二月红都担心陈皮在这世上怕是没有一个敢相信的人了。 但是确实,除了他和月初,陈皮看谁都不怎么顺眼,所以二月红有时候甚至能够理解陈皮的桀骜不驯。 毕竟他看谁都觉得刺挠,你不显眼还好,陈皮也就把你忽略过去了,可你稍微存在感突出一点,那就像露头的地鼠,不打一下,陈皮总不安心。 “粉色怎么了?我很喜欢粉色啊。” 月初说完轻咳了一声,其实因为小时候谢雨臣隔几个月来查一次账的习惯,月初并不怎么喜欢粉色。 看到粉色甚至会不自觉的心跳加速,好像期末考试即将到来的紧迫感就会席卷全身。 但是现在月初手握系统,加上小花穿粉色确实人比花娇,她已经差不多能适应粉色了。 月初翻了个白眼,从盒子里她挑了很久的西服成衣找了出来,这颜色和陈皮之后的眼睛很像,她看到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我给你挑了件银灰色的西装外套,你快去换上试试,可新潮了,要是哪里不合身到时候再让绣娘改动一下,绝对比你身上这件黑色的要酷……” 第175章 提议 陈皮拿着衣服离开前,还非常不屑的看了谢雨臣他们一眼。 虽然他没有跟着一起去逛街,但月初也并没有忘记他,这让陈皮心里莫名高兴。 谢雨臣轻轻摇了摇头,只有输家才会这么没有风度,拿着茶盏就对身边的月初笑道: “其实各花入各眼,不管什么颜色,总有人喜欢讨厌的,我倒不是很在意。 月初挑的这件很漂亮,我觉得合我的心意就好,陈皮虽然和我们眼光不同,但这都是正常的。” 那句诗是怎么说的来着?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品味这么好?月初知道吗。 无邪圆溜溜的眼珠在眼眶里转了一圈,是藏不住的聪明伶俐,立马就顺着谢雨臣的话出声: “其实我倒是觉得,不一定是看衣服不舒服…… 月初,我和小花人生地不熟的,也不好一直在二爷家打扰。 不然我们三个暂且搬出去吧,等之后回去了,我再把钱补给你?” 月初家虽然只有她和王胖子两个,但是她老哥从来没有疏忽过对她教育。 月初虽然心里对恩情什么的锱铢必较,就怕小哥失忆报错了恩,但那只是因为她对于盗笔世界的不放心和对她及她老哥人身安全的担忧。 总来的来讲,月初在金钱上并不是小气的人,遇上高兴的时候,被人背后念叨冤大头的时候也不是没有。 现在听无邪那么问,哪里还能忍着不说话,当下就承诺道: “什么钱不钱的,我们朋友之间不必说这个,一点小钱而已,不用还!” 二月红非常短促的笑了一下,好小子,这是要和他玩釜底抽薪这一套啊。 于是皱着眉,有些为难的问道: “天真?是不是刚才在路上,因为我们之间的话,让你心里不太舒服了?怎么好端端的就要搬出去? 现在的世道不太平,你和海棠两个在长沙人生地不熟的,我怎么放心让你们两个单独出去住呢?” “无、天真?你和二爷起了矛盾?” 谢雨臣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是啊是啊,怎么回事啊?” 月初也有点不敢相信,在她看来,无邪好不容易能来老九门一趟,应该心里还是高兴的吧? 这可是为数不多的,能让他亲眼看见自己爷爷日记本里面的人物的机会啊,难道对于这些风华正茂的盗墓前辈,无邪竟然没有敬仰敬佩,反而还拌嘴不成。 不应该啊,假如无邪对这些盗墓高手全无兴趣的话,他不可能长大后跟着他三叔下墓的啊,总不可能是对他爷爷书里的血尸、粽子感兴趣吧。 那要是这样的话,他就该去研究什么外星异形,也不会跟着他爷爷的日记和他三叔的冒险故事来做土夫子了。 一般都是因为先喜欢,什么酷炫拽霸狂的武侠人物,然后喜欢他们的潇洒恣意,喜欢他们的武功招数,然后再到喜欢武功、练武功的吗? 总不会有人,是因为喜欢练武的辛苦、然后才开始喜欢什么武侠人物的吧?比如因为喜欢挖地所以才喜欢盗墓的人……应该不多吧…… 就连她自己,从鲁王墓回来之后,面对她老哥三番四次的拐弯抹角的试探,除了超高的武力值作保,那都是昧了一点良心。 死命吹捧了一番类似“我最喜欢哥哥了”、“哥哥是我从小最崇拜的人”、“我也要和哥哥一起奋斗”……之类的话,才让老哥毫无怀疑的放手她踏入这一行的。 “啊?什么时候?” 别说谢雨臣和月初不怎么明白,其实就连无邪自己都不那么清楚,他什么时候和二月红聊的不好了吗? 没有啊,他们不是谈的挺开心的啊。 迎着众人不解的目光,二月红宽容一笑,说道: “是这样的,月初。 方才天真小兄弟在路上和我聊刘海砍樵的故事,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当时他认为,这曲目太不现实,不明白它流传下来的意义,认为人与非人的、另一种生命之间,不应该存在感情。 不过我觉得,真情是无价的,就算哪天,月初你突然变成什么蛇妖之类的,我肯定也是会继续……和你做朋友的。 所以一时之间,倒没有继续与天真深聊,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缘故,让他觉得我招待不周了……” 冤枉啊!无邪猛的看向月初,实在不希望她跟着误会自己,他是真没想到,二月红这么会说话。 只有冤枉他的人知道他此刻有多冤枉! 好吧,他承认,他确实是有那么一点提醒的意思,但那是因为月初总是要走的,二月红和月初根本就是两个时代的人,他不愿意他们有君生我未生的苦难而已。 二月红死的时候,月初还在秦岭盗墓呢,但是,他表现得很明显吗?没有吧! “嘶。”月初倒抽了一口凉气,无邪,什么时候这么猛了。 竟然敢抨击国粹,在花鼓戏名角儿面前,不赞同曲目传承的意义;还在二月红这个连盗笔作者都认证过的恋爱脑面前,说人妖不能相恋? 他怎么敢的呀。 虽然无邪可能是会有那么一点自卑的情绪,觉得凡人或许配不上这个神仙吧。 毕竟在他身边,不是长生不老的小哥、黑眼镜,就是年少有为的谢雨臣、狡诈老成的无三省…… 还有优秀的她,跟凭借一己之力在北京站稳脚跟、培养出优秀妹妹的她老哥。 自卑确实也算男人很好的美德吧,至少他没把自己浙大毕业、铺子没倒挂在嘴边,这个是值得赞许的。 但是,那戏剧就是戏剧嘛,人家二月红多年学戏,唱的就是爱恨嗔痴、痴心错付,花好月圆、比翼双飞,让让他怎么了。 但看着二月红忧愁的目光,月初连忙否认,无邪,感激你是在二月红面前说这话吧,二月红多温柔啊,但凡你敢在小花面前抨击国粹,你看他会不会放过你吧。 月初笑了笑,身为二月红和无邪共同的朋友,她必须得说几句话了: “怎么会,肯定不是啊,红官你的人品、你的为人处世我都是知道的,谁看了能不喜欢,天真他肯定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责怪你的。 而且像他这种初出茅庐、没受过社会打击的公子哥,他知道什么爱情呀,人妖怎么不能相恋了,那真情至上嘛。 别说人和妖怪,就是人和白狐、和血族、和凤凰,只要喜欢,那都可以! 天真肯定不是因为这个才想搬出去的!是吧?” “那天真,你们还想搬出去吗?” 二月红征询的目光投向无邪,要不是因为这人想着把月初也拉走,他倒也没有那么介意这两个人离开红府。 无邪咬着后槽牙,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不,我就是,担心打搅了二爷,既然您都不介意,那我们也只好厚着脸皮,暂住了!” 第176章 恶客 第二日,几人正在吃饭,管家突然匆匆进门,凑到二月红耳边说道: “老爷,张大佛爷来访,人此刻正在书房。” 二月红虽然还没有子嗣,但是已经有陈皮这么一个亲传弟子,加上这些年红家的生意也有部分是陈皮在打理,于是二月红父亲死后。 二月红就从少爷成了老爷,陈皮也从小少爷变成了少爷。 “师傅,怎么了?” 见二月红神色不对,还在和月初拌嘴的陈皮连忙扯过头去问。 虽然他是为了不让那两个奇奇怪怪的小妖精靠近月初才一直和她讲话的,但是有师傅在的时候,陈皮总会不自觉的心虚。 二月红拿帕子擦了擦嘴角,冲着陈皮微微摇头,然后环视一圈,尽力叫众人都感受到他的尊重,才说道: “没事,你们先用餐,我去书房接待一下客人,天真、海棠,你们慢用,就当自己家一样。 如果有什么喜欢吃的,尽管叫下人多做些送上来,千万不要客气。” “红官,假如是冲着我来的,你千万不要瞒我。” 月初耳朵灵敏,加上二人座位靠近,这声禀告当然瞒不过她。 只是,不知道是受限于时代,还是因为从小学习传统戏剧,或是因为二月红从小被寄予厚望、要传承照顾家族的关系。 他被塑造成一个家族的保护者,而他也确实长成了这个样子。 剥开他那些温柔似水的话语和善解人意的表面,二月红其实是个缺乏人际沟通的一个人,他有时候会不自觉的帮别人做决定。 哪怕这些决定对别人有好处,但这对于穿越前是蛋蛋后现代人,穿越后是独一无二的玩家的月初而言。 其实会感觉,是有一些微妙的大男子主义的倾向在的,或者说是一种封建大家族族长的既视感。 他有比如男孩子可能需要更强壮一些,女孩子更需要保护之类的想法。 并不算是贬义的形容,因为二月红确实有保护人的能力。 而在和人的相处中,二月红也会不自觉的将自己放在保护者的位置上,他善于安排调度各方人手,同时身上也带着莫名的责任感。 其实小花身上偶尔也会有这种特质,但是因为谢家远远没有红家和谐,因为红家的权利交接比较平和,二月红对红家的族人下属,也有更深的感情、更强的保护欲, 而小花就更有社交距离一点,从这点而言,二月红的贴心就不如小花的贴心更让月初接受。 不过这也可能是因为小花虽然也混黑,但是多年之后的祖国内地,到底没有现在这个时代的炮火硝烟吧。 不同时代的人身上会有不同时代的烙印,这师徒俩虽然相似,但仍有不同。 因为战争乱局,哪怕二月红在当下已经是少有的尊重女性的男人。 但他的保护,还是更倾向于将自己爱的人藏在身后,放在玻璃保护罩里,然后独自在外面承担风雨。 大概一根筋的人偶尔都会有一些莫名的直觉,月初虽然无法准确将二月红带给她的种种复杂感受准确的形容出来。 但月初却能大概判断假如是二月红的话,他会怎么应对之后的事情。 所以月初偶尔也会担心他过于充足的保护欲,反而会弄巧成拙,因为好像在二月红眼里,自己和陈皮都是需要保护的人。 简直是不可思议,自己也就算了,陈皮这死小子,怕是他自己都不敢认自己是个好人吧。 “好,不管是什么事情,我一定先和你商量再说。” 二月红拍了拍月初拽住自己衣袖的手,微微颔首。 虽然月初看二月红还是旧时的姿态,但都过去十年了,再尖锐的石头,都被磨光滑了,再大的火气,也酝酿成了更加黏厚的岩浆了。 二月红在和陈皮相依为命的十年等待中,也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二月红了。 就像陈皮自月初走后,再没有吃过月饼,等到月初回来还要亲眼瞧着月初把月饼吃完,才能勉强确定这一次自己没有吃光大家的团圆、月初不会因为忘记吃月饼就忽然消失一样。 二月红的追爱行动也在放缓,时间足够二月红酿成一坛美酒,只要月初回来,他就有更多的耐心,毕竟,这人走的时候,连句音讯都没有。 但二月红就这样为了那一折刘海砍樵,没名没分的等了这么多年,他差点以为等不回来了。 只是,才回来两日的月初,身边还跟着两个小妖精的月初,当然还无暇注意二月红的这点变化喽。 “佛爷,今日怎么匆忙登门,莫不是那些村民的死因已经清楚了?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二月红走进书房,见张启山正坐在窗边赏景,面容平和,看不清在想些什么。 “你走之后,我挑了几个死囚,死因确实是那些虫子,只是可惜,已经死去的村民不能复生。” 张启山微微垂眸,唇边笑意渐淡,眉头轻蹙。 二月红觑着张启山的神色,试探着问道: “确实可怜,虽然那些村民是、自己进墓中探险,但进去的大多是村中青壮之人。 也是艰难时局才叫他们铤而走险,不然这样,我牵头捐款一百大洋,总要叫活着的人能好好的过下去的。” “这赔款一事,如何能叫二爷操心,长沙军民,本就是我这个布防官的责任。 只是经过调查,这些村民是被人逼着进墓的,并不是他们的本意,还有几个活着的,扔在遭受折磨。 之前您府上的月初小姐,帮助那个叫天真的小伙子驱虫,不知道……” 二月红拍了一下桌子,怒道: “哦?是何人所为,竟然逼迫无辜村民,先前佛爷创建九门,定下了规矩,道上竟然还有人如此大胆!” 张启山撇了撇头,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张日山顺势接话:“是四爷水蝗。” 二月红本来心中已有猜测,听见这个答案倒是并不意外,水蝗武功不错,人也够蛮横,前些时间还挑衅过霍家。 闹出这种动静也是正常,只不过,原先佛爷曾说过九门之间,互帮互助,此刻的目的……真不好说啊。 “那佛爷此次登门,是为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掉落,亲亲(=????? ? =?????)?) 第177章 巧合? 张启山带着张日山告别二月红,谢绝了管家的领路,从书房出来后不久,就在小花园的一个凉亭里看见了月初。 “王小姐这是在等人?” 张启山见月初身前摆着一壶茶和几碟点心,看着不像是一个人能吃完的份额,当日蠢狗一个守着她的陈皮也不在,正好上前攀谈。 他们玩政治的人是这样的,讨厌任何超过预期、逃脱掌控的东西。 像月初这样突然出现的,和自己身世还有些相关的人,但凡出现了,张启山就不会让事情不明不白的过去。 张启山算是有过颠沛流离的生活,掌控欲甚至比谢雨臣还严重,毕竟谢雨臣更多的还是怕人看穿他、怕自己看不穿别人。 而张启山,只怕自己无法掌控他人,至于自己会不会被别人掌控,张启山倒是从没想过。 他如今在长沙获得的一切可以算白手起家,但成功来的并不艰难,自然会有天命在我、傲视一切的想法。 就这样他还能拉下脸组建九门,还能在跟二月红发生不愉快的第三天就重新上门,还能微笑着保持谦逊的态度、跟之前给他甩过脸色的月初打招呼,甚至还记得要喊月初王小姐, 有这份忍功,他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月初坐在石凳上,手撑着下巴挑了挑眉,侧头看了一眼张启山和张日山过来的方向,说道: “张大佛爷这是,特地绕路过来堵我的?” 从红家待客的书房出来到大门口有两条路,一条更为笔直、路也更近,是条专门接待外客准备的路,几乎不与红家内院相连,一般管家领路和客人回程都是走那条路。 而现在这一条路,从书房出来,需要绕过小花园,再往大门口走,这其实已经在红家人的活动范围内了,毕竟也不能让二月红每次接待完客人之后,都重新走到大门口再回府一次吧。 张启山身为九门之首,当然是有可能被二月红邀请着在红家游玩过的,只是月初不认为这人在没有二月红的陪同下,还饶有兴致的在红家晃一圈再离开。 “我更愿意称之为——巧合。” 张启山毫不见外的坐到月初对面,甚至还端着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月初的嘴巴飞快的瘪了瘪,上下打量了一眼张启山,有些嫌弃的问道:“有没有人说过你的行为有点油腻了?这种老掉牙的搭讪借口,就没必要说了吧。” “假如王小姐对巧合不感兴趣,不如我们谈些你感兴趣的?” 张启山直接略过了自己听不明白的意思,像张启山这样的人,在面对月初几乎没有掩饰的讨厌时,也很难问她油腻到底指什么,分明来之前自己照过镜子,今日的打扮一如往昔得体。 但能听得出来,这个词大概被月初歪曲了,而且肯定不是什么好的意思,张启山也没有自取其辱的爱好。 只是对这个态度不逊的张家族人,张启山难得的涌起了一点无奈的情绪,她甚至不愿意承认自己姓张,但是多年前却走进张家本家认亲,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感兴趣的?” 月初玩味的笑了笑,然后迅速拉下脸。 “张大佛爷又知道什么了,怎么,你已经变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吗?” 张日山不满的皱眉:“你、王小姐何必口出恶言。” 月初翻了个白眼,简直不想和这两个自说自话的主仆废话,怎么能有这么讨厌的人,要不是这两个在此时还算是重要剧情人物…… “我好端端的坐在这里,是你们先过来说些有的没的、又没有重点的话好不好,怎么,难道还是我请你主子坐下陪我聊聊天的吗? 快点,有事说事,说清楚之后,别再来打扰我,更不要来我这个攀什么亲戚,晦气得很。” 月初又想起被张启山哄着和九门合作,然后又被关进疗养院的小哥,忿忿不平下直接捏碎了手中的茶盏,然后颇为嚣张的起身伸手在张日山面前拍拍手,掸去了手上的灰尘。 张日山垂眸看着她一番动作,茶盏的灰尘纷纷扬扬的撒落在他眼前,脚还钉在原地不肯相让一步,但脑海里却忍不住浮现出一只嚣张跋扈的小猫的形象。 说起来,张家人,因为长生和自小锻炼的武功,傲慢无礼的不在少数,就是张日山自己,除了信服佛爷以外,对外人也是不假辞色的, 但像月初这种发脾气却还能耐着性子跟他们交谈,作怪也像是撒娇的,倒是少见,但张家的女孩子,一向金贵。 “攀亲戚?看来王小姐很清楚我之后打算说的话了?” 张启山侧身看着月初和张日山打闹,这和张家严苛的训练比起来,实在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闹脾气。 张启山心里明白,虽然张日山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也跟着他一并叛出了张家,但是他不像自己,和张家其实并没有仇恨。 至多是看不惯张家腐朽的规矩,加上年少气盛,又有国外新潮思想的涌入,或许是想跟着自己做出一番事业,叫张家人知道,内家并不就真的比外家尊贵。 但有这样一份心,又怎么能说张日山真的发自内心的厌恶张家呢,更多的,怕是他自己也不一定清楚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吧。 况且现在张家人才凋敝,日山的血脉比自己纯正,当年曾有内家人想带日山回去纹上麒麟,但是被他拒绝了。 哪怕张家腐朽陈旧,但是张家的底蕴不容忽视,加上还有张家人长生的血脉做依靠,其实日山的退路比自己多。 “佛爷?我已经说了,月初不可能用血帮助那些村民解决虫祸,也答应会帮你问月初是否有别的解决方法。 不知现在佛爷为何在此处堵截月初?莫非是我在书房说的话,还不够清楚!” 二月红正巧出来找月初,就听见管家说张大佛爷也往花园这边过来了,虽然没听清这几人在交谈什么,但二月红还是先出声维护。 “你还想利用我的血?你怎么不用自己的!怎么不用张日山的!你他爹的挑着人欺负啊!” 月初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张启山,这家伙真不是个东西,张家那些老古董的族老欠他的,可小哥不欠他的,自己也不欠他的,这混蛋可真敢想! “我没有。”张启山当即否认,他当时不过是用这句话试探月初的地位,提醒二月红之后最好与他合作。 但真的用月初的血给那些几乎活不下去的村民驱虫,张启山是真没想过,那些村民都快死了,不值得让自己冒着不被张日山认同的风险去得罪月初、二月红,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178章 可爱 最后张启山和张日山几乎是被老管家扫地出门的,要不是二月红眼疾手快的拦了一下,怕是泼到张启山脸上的就不只是他杯子里的茶水了。 月初可能会舍不得那几碟新做好的甜点,但肯定舍得茶壶里滚烫的茶水。 能让张启山只是被泼湿而不是被泼伤,二月红真的是做出了努力的。 车上,张启山正在拿帕子擦脸,虽然刚才已经清理过了,但是他总忍不住重新再擦一遍。 张启山的脸上沾过水也沾过血,但是被泼茶水,这还是头一遭,若月初这次使的是什么正经百八的攻击,那张启山还有反抗的余地。 若是月初再多问两句,那张启山也有法子据理力争,把黑的说成白的也是一个合格政客基本的素养。 但她偏偏一言不发的泼水,这可真是一副弱小女子的做派,杀伤力也不强,虽然有侮辱人的嫌疑,但旁观者又不多。 张启山甚至都不好意思和她计较,一个大男人,要是连这点心胸都没有,那传出去真是要笑掉大牙了。 “你笑什么?” 擦完了脸,斜眼就瞟见张日山在边上憋笑,张启山没好气的问了一句,帕子也被他不自在的收回兜里。 “没有,我就是觉得她,挺可爱的。” 在张启山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张日山还不自觉的笑了两下。 这确实是张日山的实话来着,张家人高傲,张日山也不遑多让,从某些角度上看,他甚至比张启山还要傲慢。 在他眼里,除了张家人本身,其他的人别说是被他敌对了,而是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 所以张日山只能跟在张启山身边做个副官,除了因为他确实比张启山更目中无人、懒得变通外,普通的那些高官和将领也不能叫张日山心服,更不要说驱使张日山了。 当然这种傲慢,也不仅是张家人特有的,黑眼镜懒得装的时候其实也是这样。 他甚至能像模像样的写一本《人类观察手册》出来让无邪投资出版,对于这些长生太久的人而言,或多或少,其实并不觉得自己和普通人类算是同一种生物。 只有将自己脱离普通人去看,他们漫长的人生才不会绝望。 平等,于张日山而言确实张家的内家与外家之间需要平等,不能与外族通婚,对张家渴望自由的小辈而言也并不公平。 但若不是张启山的能力心性足够优秀,张日山也不是那种会为别人叫屈的人,破坏规矩和外族通婚被赶出去的张家人也不止张启山这一支。 但是张家人和其他人之间,就谈不上平等了,更不要说张日山这些人从小训练,奉行的就是弱肉强食的规则。 所以普通的女人,根本不被张日山放在眼里。 而月初和那些自小被严苛训练的张家女人比起来,哪怕武功高强、几招逼退陈皮,但并不轻易动武。 生气了也只是捏杯子吓吓人、高声骂两句、泼点不烫的茶水,甚至还会用血救人,反正被泼的也不是张日山。 所以站在他的角度上,月初确实是难得的生机勃勃,也能被称作活泼可爱。 张启山等了一会儿,见张日山还不改口,发现他居然真就是这么想的,不禁有些错愕的说道: “这样吧,哪天我给你放个假,你去九爷那里看看眼睛,肯定不会被外人发现问题的。” “佛爷!” 张日山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但是他们和月初之间,确实是他们先上前试探的,那人家只是泼泼水怎么了,不痛不痒的。 红府,收拾完地面,二月红看了眼还在生气的月初,笑了笑,转头吩咐道: “管家,重新上壶茶来。” “要是还不解气,晚上咱们偷偷出去套张启山的麻袋,打他一顿给你出出气好不好?” 二月红向月初推了推桌子上的点心,挺好,泼人的时候,一点也没伤到点心。 月初拿起一块桂花米糕,笑了一下: “别了吧,你不怕之后张启山给你穿小鞋啊。” “我猜,只要事情不闹大,他不会和我撕破脸。” 二月红冲着月初侧侧头,挑挑眉做了个搞怪的表情。 “那我也猜,这人不是真心想抽我的血去给什么村民驱虫的。 不过他用这件事威胁了你什么?假如事情难办的话,你还有我、有陈皮,并不是一定要依从张启山办事的。” “这、你怎么会这么猜?” 二月红这下真有些惊讶了,在他看来,月初不是那么敏锐的人。 加上月初和张启山看着不太对付,而他刚才也确实是关心则乱,担心张启山真的追着月初的异常不放,才急匆匆的出言。 按理说,月初不太可能在这种情况下,看清张启山背后的目的啊。 “那是你不了解张启山。 要是说这人打算用我的血,用我的情报去给什么重庆、南京、延安的长官救命,那是有可能的。 不过是一群村民,算是哪个牌面上的人物啊,还能让张启山费劲心思的来得罪我? 况且我又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小角色,要是他把我逼急了,他和他副官的那点破事,我也要抖搂出来。 况且,我还有你帮忙撑腰,张启山再怎么混蛋,还不至于连得失都算不清楚的。 给他泼杯水冷静下就算了,这种人,要是真的结仇,只有杀了他和张日山,才能让我安心。” 二月红看着月初,眼底不自觉流露出喜悦欣赏。 虽然月初之前在他面前表现得就像是个、稍微多金一些的戏迷,一个留洋归来的大家小姐。 但在二月红这种三教九流都打交道的人眼里,月初身上的自信大方又是那么明显,并不需要逞凶斗狠展现能力,但站在那里的存在感就是不容忽视。 加上这么些年,对她突然在红府消失那晚的调查,和对陈皮的各种旁敲侧击,二月红基本肯定月初不是普通人。 还有她这次回来时的打扮和身上的血腥气,甚至彰显着月初的危险,好像她和原先自己认知里的并不一样。 可她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依旧还是文弱的老样子。 这还是头一次,月初这么明显的在他面前展露锋芒。 “那个,吓到你了吗?其实,我平时也不是那么偏激的。” 见二月红迟迟不说话,只是盯着自己,月初有点不自在的解释了一下。 对哦,这人好像是喜欢那种温柔贤淑类的姑娘哈。 “没有,我觉得很好。” 二月红呆呆的笑了笑,觉得,好像这样的形象更符合,那年台下,她为自己豪掷千金的霸气。 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看见了什么喜欢的宝贝,手上却动作不停的把包里带来的真宝贝全扔到了台上。 也不在乎这种冤大头的行为会不会被人看成待宰的羔羊。 他有时候想,万一那天他没把月初他们喊来后台,这傻姑娘走不了几步就会被知道消息的流氓堵在半路上打劫。 不过现在看来,自己当年,好像多虑了,她把自己保护的很好。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收益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179章 中断的表白 被人肯定心里当然是很爽的,更不要说王胖子从小执行的就是夸夸教育,月初哪怕有前世的记忆,这么多年下来,也变成需要顺毛捋的“乖”孩子了。 半大的孩子并不知道正经的父母该是怎么样的,但比大多数父母要好的是,他只是站在更大的孩子的立场上,把认为好的都给月初,把他曾经缺失的也都补给月初。 他对月初唯一的期许只是希望她能好好的活着。 王胖子父母早逝,留下了少量的钱财和补偿金,但坐吃山空是活不下去的,他主动报大年纪去乡下讨生活的,就是因为乡下有田,怎么也饿不死。 但是在城里,没有成年的小孩,要不然得去孤儿院,要不然连带着父母遗产一起被收养,因为在钢筋水泥的城市里,没有收入是真的很难养活自己。 本来王胖子自己也是随随便便的活,他对自己的要求最开始也只是不要变成乞丐,但是有了妞妞之后。 他对自己反而有了更多的要求,妞妞需要安稳的生活,妞妞最好能回北京读书,如果妞妞没出息那哥哥一定要有出息…… 他好好的养大了自己和月初。 月初在家里,多吃了一碗饭,那是“妞妞太棒了,之后一定是大力士!” 帮王胖子择菜,那是“妞妞太知道心疼人了,都学会帮哥哥的忙了!” 考试得了好成绩,除了“妞妞真是太聪明了,哥哥以你为傲……”之外,还要带出去吃一顿肯德基。 总之,在王胖子这么多年的教育下,妞妞成功成长为了现在自信心爆棚、配得感很高、喜欢听好话的模样。 “噢,我还以为你会不喜欢呢,因为感觉,你会喜欢更、乖一点的。” 月初托着下巴,手指贴着发烫的脸颊,嘴边还带着笑意,声音里除了淡淡的骄傲,还有点扭扭捏捏的羞涩。 实在是,二月红肯定的看向自己时的目光太温柔了,所以说,和唱戏的对视,根本赢不了嘛,他看茶杯都很深情啊。 这怎么能怪自己误会呢,是二月红先释放错误信号的,老是让她感觉自己在玩什么乙游。 况且这只是乐园的一个支线,自己偏爱一个异性npc怎么了,她也到了这个年纪了呀。 况且,官配这不是还没放出来吗? 这是二月红先勾引她的,一个成年的、漂亮的、单身的、绝对是异性恋的男人,含情脉脉的注视着你! 成年人之间,那来点暧昧怎么了嘛~ “怎么会呢,不管你是什么样子的,我都喜欢!” 二月红的笑容依旧平淡,但他的话却让脑海里正在做斗争的月初笑容一顿。 “哈?”月初呆呆的看向二月红,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 [乐园!乐园!你在吗! 二月红不守男德!他要和我谈恋爱! 快来啊你们,这里有主角崩人设了!] [宿主,宿主,你先别急啊。 本来主要角色有变动就是很正常的。 只要人不死,剧情能顺利进行就行了。 这样吧,等剧情真的不对的时候,我再来找你啊,这个时间点,我才刚开始上班呢。 等我缓缓进入状态再说。] 乐园飞快的应付完宿主下线,月初心里暗骂天下的系统一般黑,但脸上却诚实的扯出抹带了点不敢相信的、窘迫的笑容。 她就是玩玩的,难不成,二月红认真了? 真的假的,看起来她的魅力挺大的嘛,嘿嘿~(?ˉ??ˉ??) 二月红没忍住又笑了一下,然后偏过头,没再暗送秋波,但依旧是欲说还休: “干什么突然这么看我,我还以为,是我们之间的默契,又重新出现了呢。” “默契,我们之间?” “是啊,你把陈皮交给我抚养,还把钱都留给了陈皮,我还以为……” “师傅!我们回来了!” 陈皮领着无邪和谢雨臣从外面回来,问了管家才知道月初和师傅来逛小花园了,等到了花园,发现月初罕见的红着脸没敢看二月红的眼睛,陈皮不知道为什么就喊出了声。 一定是因为王月初突然怪模怪样的缘故,她平时不是最喜欢目光灼灼的盯着师傅看了吗,今天怎么突然不看了。 “你们回来了,昨天落在外面的东西没丢吧?” 二月红额头的青筋不受控制的跳了跳,飞快端起红家家主的架子。 “没事,这两人大惊小怪的,长沙谁还敢偷偷把红家的东西昧下来啊。 逛街丢个东西还要女人陪着去找,真是没……” 在月初严肃的注视下,陈皮讪讪住了口,轻咳一声后又问道:“师傅,怎么你们光吃糕点不喝水吗?那些下人怎么办事的,上个茶这么慢!” 二月红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陈皮无奈道:“有可能是因为他们比较懂怎么看人眼色行事。” “什么眼色?我们要看谁的眼色?家里要来客人吗,不然我们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陈皮虽然不解,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 二月红无奈的摆摆手,算了,和陈皮计较什么呢。 “没事,你去让管家上茶吧,记得嘱咐多拿几个杯子。 天真、海棠,咱们一起在外面坐会儿?昨天忘了这么多东西吗? 我看这几个袋子有点眼生啊。” 谢雨臣拎着袋子上前,从里面拿出个盒子打开,里面正是一条白色长裙。 “我们去裁缝铺的时候,正好看见他们上新的衣料,就又给月初买了一些。 你昨日不还在说,没看见适合搭配蝴蝶胸针的衣服,你看看这条,上面……” “噢,看着很配月初呢,你们带去的钱够吗?要是花的不趁手了,可以去账上支。” 二月红欣赏的看了看眼前的洋裙。 虽然是普通的白色,但是上面不仅用了西方传来的蕾丝技艺,里面丝绸的内衬看着还是苏绣的工艺,阳光下有若隐若现的花朵在蝴蝶蕾丝的下面,算得上新奇。 无邪摸着头憨憨一笑,凑到月初边上,说道: “没事,昨日月初私下贴补了我们好几块金子,我觉得能用很久了。 虽然这次是借花献佛,但是等之后回去了,月初,我再给你挑漂亮衣服啊。 胖子之前还说你是衣架子,昨天看你试了那么多衣服,每件都展示的好好看,一直穿冲锋衣多可惜……” “噢,其实也还好吧,也没我哥说的那么夸张。” 月初本来还有点不自在,但看无邪和谢雨臣好像没发现什么,就又挺直了腰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180章 搞事任务 [宿主,任务出来了。 帮助张启山查明灵芽镇村民之死的真相。] [你现在,进入工作状态了?回过神了? 你知不知道我刚才才泼了张启山一杯茶,大骂他无耻小人啊…… 现在你又要我凑上去帮张启山,查真相,乐园,你但凡早两个小时说呢?] [......] [乐园,别装沉默,难道我不要面子的嘛!] [那玩家不都是翻脸不认人的嘛,我觉得,您不如就当修炼一下内心?你就把这些人都当成npc。 拜托了宿主,您也不想一直待在这个支线里吧,那任务就是任务嘛,我也没办法改的。] [他们不一直是npc嘛!乐园~] [......] “月初,怎么了?” 突然见月初拿着茶盏开始走神,二月红有些担忧的问了一句。 陈皮怀疑的目光略过无邪和谢雨臣,怎么月初突然就不高兴了? 不应该啊,他看这两个小白脸哄人挺有一套的啊,跟年轻时候的师傅还蛮像的。 “嗯,是这样的,我是在想,刚刚是不是对,张启山太不客气了。 其实吧,虽然他这人是,阴险混蛋小人没错了,只是,其实不牵扯,不牵扯一些利益的话…… 他还是挺有爱民之心的,是吧?” 月初想了好一会儿,才憋憋屈屈的想出了一点点张启山的优点。 这人,之后不还参加抗战了吗,夸一下就夸一下吧,但这不代表月初真的认可张启山的为人。 真的这么无私,你自己去探张家古楼啊,你把张日山献上去帮上司寻求长生啊,干什么要来嚯嚯她家小哥。 月初抿着嘴,想起这条线和之前那个可爱的小小哥的线还是连在一起的,她决定了,在这个支线完结之前,一定要狠狠地给张启山一个教训。 万一能让这里的小哥少受点苦呢。 “你怎么了?生病了?” 陈皮将手背贴上月初的额头,觉得实在有点荒谬。 刚才这人,不还在声讨张启山吗?还活灵活现的展示了一下她是如何,趁着张启山没有防备,直接泼茶的。 还有张启山不可置信的神色,甚至是张日山突然瞪大的双眼,都被她表演了出来。 刚才那个叫天真的小白脸还好一顿夸,那个叫海棠的也是端茶倒水非常殷勤,结果这人自己突然改口了? 拿他刚才的赞同点头都白费了呗。 “哎呀,没病没病,你就说他是不是,还算有良心吧。” 月初拍了拍陈皮的手腕,语气里还带点心虚。 “这就算有良心了?那他不是布防官嘛,他应该做的。” “那天底下贪官也还很多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年头多乱啊,张启山这都算不错的了。” 陈皮本想反驳几句,没想到还没开始说呢,月初反而像是说服了自己一样,真觉得找到了张启山的优点。 有鬼,绝对有鬼,难不成那个张启山勾引月初了? 之前和师傅最开始见面的时候,月初也是这么维护师傅的。 什么二月红也不容易,你不懂,之后一定要孝敬他,要懂事,要表现的好一点,就算二月红真有哪里让你觉得不舒服了,你要私下偷偷的违背,不能当面忤逆…… 陈皮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大声道: “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你要抛弃我和师傅?” 他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环视了周围一圈,这几个小白脸模样也没变啊,师傅也还是一样俊秀啊,月初口味变了? “你疯了吧!”月初猛的站起来,然后非常恶寒的抖了抖肩膀。 “我!还有那个张启山?怎么可能! 这种混蛋,白送给我暖床我都嫌膈脚!” “你还想让他暖床?!” 月初痛苦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推开同样站起来的陈皮后重新坐下。 “这样,你先不要说话,等我把话说完。 总之,我和张启山,是不可能的! 但是那些村民是无辜的,我觉得,要把事情调查清楚!” 月初坐的板板正正的,双手交叠在一起,坐的比学堂里的学生还要乖巧,只是她说出来的话,就让边上的几个男人感觉血压有些升高了。 月初什么时候这么在乎人命了?真没看出来啊。 谢雨臣神色微妙,果然就是张启山那个为老不尊的撺掇的吧。 二月红只是静静地听着,并不表态,反而是无邪,看起来有点感兴趣的样子,凑到月初身边问要从哪里开始查起。 陈皮被迫闭嘴后,眼神不屑的看向无邪,这种谄媚姿态,他是不可能学的。 “那我们从哪里开始查?这事不就是水蝗搞的鬼吗?” 陈皮有些不自在的重新坐了回来。 “水蝗?” 月初有些不解的重复了一下,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 二月红沉吟片刻,对着月初解释道: “水蝗如今在九门排行老四,一手铁弹子打得比枪还准,九爪钩可以勾回十几米外的生鸡蛋,且落地不碎。 武功高强,只是为人桀骜,在九门中除了他自己并无交好的家族,前段时间去霍家提亲,被霍仙姑赶了出来。 然后在道上安分了几个月,今日张大佛爷来府,说是询问了村民,是水蝗暗中驱使他们进灵芽镇古墓的。 他同时作为布防官和九门之首,虽然想处置水蝗,但也需要确凿证据,之前专门为红家戏班裁衣服的铺子就在灵芽镇。 红家对那里有几个人手,或许张大佛爷也是出于这个原因,先来找了我,也托我暗中调查。 不过陈皮,你是如何确定就是水蝗搞鬼?” “咳,水蝗行事一向毫不顾忌,知道他的行动,不算难事。” 陈皮清了清嗓子,板着一张脸答道。 月初看了看二月红,又看了看陈皮,然后才笑道: “对哦,那个水蝗怎么会的和你差不多,而且又是四爷,难怪皮皮你一直盯着他。” “我还会耍棍子,还会轻功,怎么都比水蝗强,他有什么资格和我比。” 陈皮翻了个白眼,虽然不知道月初说的又是四爷是什么意思,但是说水蝗会的和他一样,那就让陈皮不舒服了。 水蝗当然不配,但是不可否认的,陈皮确实是因为水蝗和自己的相似之处,才让他不爽的盯了水蝗很久。 “当然当然,你是最、你是除了你师傅之外最厉害的,水蝗算什么东西。 那么那些村民就是水蝗害得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已经是九门四爷了,还不满足啊。” 月初笑眯眯的看了二月红一眼,得到同样温柔的一笑后,又陪着陈皮同仇敌忾。 虽然大家都不是好东西,但是关系有亲疏,她一听就觉得水蝗这人不行。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181章 奇怪的虫子 陈皮仰着下巴不屑的轻哼一声,但是眉眼间带着几分笑意,冲淡了他身上带点阴郁的气质。 月初自觉哄好了小孩,心里也蛮有成就感的,况且还有了一个人名,其实那些村民,可能就是被逼着去探路了而已。 [乐园乐园乐园,别装死。 是水蝗害得村民,快让我完成任务。] [宿主,请认真对待任务,顺着关键人物水蝗继续调查。] 月初不甘的鼓了鼓脸颊,有些不满的哼了一声,查查查,张启山拯救世界了吗,怎么任务还要围着张启山转啊。 “然后呢。” 和几个沉默的人比起来,陈皮显得尤为主动,无邪虽然也有心跟着月初探查,但是他对这个时代老九门发生的事情也不太清楚,跟月初进度一样,想插嘴都找不到机会。 “你还想我继续夸你一下?” 月初有点奇怪的反问,然后什么呀。 张启山不是已经找了红官来查探水蝗犯事的线索吗,她跟着他们查,在里面摸摸鱼就好了啊。 总不能真指望她努力的帮张启山的忙吧,这家伙早就知道水蝗,还让红官偷偷摸摸的查,其心可诛。 她刚才还说他爱民如子,真是丢人,怕不是那个水蝗惹到张启山了,他要暗中下毒手吧。 不过,倒也不是不行,水蝗被踢出九门,那皮皮不就可以上位了吗? 在月初突然亮晶晶的目光下,陈皮不太诚实的翻了个白眼,兀自镇定了神色。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这么专注的看着自己。 分明之前,她只会这么看着师傅。 想到这,陈皮偷偷瞄了二月红一眼,见他好像什么也没发现似的,依旧含笑等着他们说话,才松了口气。 “说正经的呢。”陈皮轻声提醒了一句。 月初挠了挠头,不知道哪里不正经了,声音里带了点犹豫,说道: “好吧,正经的就是,既然张启山已经叫红官暗中调查了。 那我就只能拜托红官如果知道了什么线索,一定一定要和我分享一下啊。 还有就是,我还想查探一下之前的棺材,我总觉得,那些虫子不太对劲。” “不对劲?”无邪奇怪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之前被谢雨臣划开的伤口已经结痂了,他好像没感觉哪里不对啊。 “嗯,最好是能让我现场再看一眼。 不过你的手应该没事,就是那些虫子,我觉得那种活力,和那个棺材有些不搭。” 月初抬头看了一眼无邪的血条,挺稳定的,就是因为伤口没愈合,有一点缺口,还有就是那个黑点,似乎变大了一点。 月初回想了一下,来的第一晚她就问过了,虽然现在不在墓底系统里,但是她依旧可以先把墓里的东西收集到系统空间里进行兑换。 但是,当时在墓里伤到无邪的那些虫子不能被收录,乐园说,假如按照墓底的判定,是那些虫子沾染的墓底尸气不够,所以不能收纳。 那就很奇怪了,因为那墓确实是古墓,而棺材上的虫子,却沾染的尸气不够?月初只能猜测是有人最近把那些虫子放进去的。 本来月初对这件事不感兴趣,多问一句也只是怕墓底系统出现会妨碍到她的bug而已,但既然现在乐园要查真相,那这个疑点就不能放过。 “可以,我让手下人先去灵芽镇探查看看,除了那些将死村民的口供,最好是能找出水蝗的人徘徊灵芽镇的证据。 等理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再和你说。 至于查虫子、应该也是可以的,只是那几具棺材都被张大佛爷带走了,要是月初想查的话,恐怕还得找他一趟……” 二月红想了一下,反正他本来也要顺着张启山的意思查一查,现在不过是要查的更认真一点,倒不是难事。 只是月初和张启山,刚刚才闹了不愉快。 张启山能屈能伸,当然能忍,可是月初能忍住吗? 不过见月初态度坚定,二月红也只能依从,她突然的态度改变,总是有原因在的,难不成还有什么功德之类的说法? “二爷,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请您尽管开口。” 无邪也跃跃欲试,虽然到了陌生的时代,但是他对这些事情的兴趣一向是很大的,况且关乎人命,无邪也想知道那个水蝗为什么要连续加害那么多人。 其实从他们当初跟着张启山一行人从墓里出来的时候,就能看出来这个墓不算难盗,从盗洞到墓室的距离也不远。 假如是为了里面的陪葬品,那水蝗早就可以动手了,但他却三番四次的送人进墓里,看着还没打算自己正经去墓里看一看,那他探墓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呵。” 陈皮笑了一下,虽然没把你能帮上什么忙说出口,但在场的人已经很好的意会到了。 二月红没理会陈皮的小动作,只是对着无邪他们歉意的笑笑,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 “不然这样吧,在长沙认识陈皮的人太多了,可是还不怎么认识你和海棠。 我让陈皮挑几个眼生的伙计给你们打下手,劳烦你们分别去灵芽镇和水蝗的地界上打探下风声。 看水蝗这几个月干了什么、和哪些人接触的比较深,灵芽镇里有没有出现过水蝗的人手,还有灵芽镇那个古墓的事情。 现在灵芽镇有张大佛爷派去的士兵把守,不会太危险,若是被人发现,你们只管报红家的名字出来。” 二月红问询的看向众人,反正这两个臭小子一天到晚的话那么多,让他们去打探消息倒是正好。 “师傅,我也能去打听消息。”陈皮有些不服气。 二月红震惊的睁了睁眼,不知道陈皮哪来的自信,“别说了,你没这个可能,若是二位小兄弟为难,我再叫管家重新选人就是了。” 陈皮严刑逼供的手段是可以的,但是去外面打听消息,那恐怕真是要打草惊蛇的。 这孩子为人有些固执,假如被他盯上的人不肯说实话,陈皮是真的会动手的。 “既然二爷愿意相信我们,我们当然愿意一试。” 谢雨臣挑挑眉,觉得查一查也不妨事,本来他和无邪就想查查老九门之间的往事。 但是他们初来乍到,要调查也没有借口,还可能被当成奸细,现在有了切入点,徐徐图之当然更方便。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182章 门铃 离张启山府邸不远的街道上,月初的脚步慢了下来。 “你不会是怕了吧……” 陈皮看着月初的样子,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二月红预感到这两人恐怕又要闹起来,不着痕迹的避了避,他分明记得自己把陈皮教的挺乖的啊。 虽然陈皮偶尔面对敌人暴躁了一点,但那是因为他足够维护红家,维护自己这个师傅,但面对寻常人,陈皮不说话的时候还是很拿得出手的。 长沙城里,除了一些不识货的、早死的、该死的蠢人之外,也就一个齐铁嘴因为卦象的关系躲着陈皮。 剩下的人,对陈皮好歹有个英雄出少年的夸赞。 什么时候这么孩子气了,大街上和姑娘拌嘴,关键还吵不赢。 二月红有时候真的觉得是不是自己老了,怎么就插不进去话了呢。 他虽然这么想着,但脚步却随着月初和陈皮慢了下来,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明显。 “谁说我怕的,我就是感觉,这条街还挺漂亮的,走慢点消消食。” 月初斜了陈皮一眼,怎么也不肯承认,是因为要她去和一个她看不惯的人低头,所以心里不舒服。 陈皮挑着半边的眉毛,干脆转过身看着月初的脸倒着走,说道: “可是离我们的午饭,已经过了三个小时了。” “那就是我刚才坐车坐的不舒服,身子骨僵住了。” “你是说本来我们可以一路坐到张启山家门口,但是你偏要半路不到就下来,然后晃来晃去在路上买了一些华而不实的珠宝之后…… 你还身子骨僵住了?活动了那么久,你真的僵住了?” 月初停下了脚步,磨着后槽牙瞪着陈皮,手里是她新买的镯子、项链、胸针、戒指…… 不能扔、不能扔、不能扔! 陈皮这个小屁孩,他知道什么大人的面子,怎么能理解自己焦虑到想花钱的心情呢,这个家伙根本就是个目中无人的小混蛋。 其实月初觉得自己也没那么在乎,可是、可是到时候张启山那个混蛋肯定会在心里笑话自己的,早知道任务缓两天再说了,反正乐园也没规定完成时间。 到时候他们肯定会想自己是前倨后恭,啊啊啊啊啊啊~烦死了! 月初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的甩向陈皮,幸亏他平时接师傅的暗器已经接的足够顺手了,否则真把东西摔了,月初还得生气。 二月红眨了眨眼睛,劝道: “其实,要是你不想去,也可以我先进去和他们交涉一下。 张大佛爷日理万机的,想必也不是一定要,亲眼看着咱们探查那些棺材。” “你也觉得我怕他?” 月初的语气平静,二月红却暗道不好,果然不该打扰月初教育孩子的,情况好像有点不太妙啊。 月初握了握拳,狠狠地撞了一下陈皮的肩膀,走到张启山庄园的门口,就开始刷刷刷不停的按门铃。 守门的卫兵看见跟在月初身后的二月红和陈皮,也当做没看见月初好像泄愤般得按门铃动作。 这时候的门铃技术还不够先进,声音并不好听,甚至是有些刺耳,其实有守门的士兵在,这门铃大多数时候只是个新潮的装饰,他们也没想到,这庄园会有一天一直围绕着门铃的响声。 “还愣着干什么?去禀告啊。” 因为刚才似乎是真的惹怒了月初,陈皮不敢当面叫她别按了,只能臭着脸对守门的士兵吩咐道。 也不知道师傅为什么这么能忍,难道是在戏班子里听了太多的敲锣打鼓声,坏了耳朵?居然就这么任由月初泄愤,还是,师傅也被吓住了…… 不会吧,师傅不是最有办法对付月初了吗…… 难不成他也怕月初? “陈皮,你笑什么?” 二月红看着边上的陈皮,语气虽然没变却透着危险。 “我没笑,我就是,脸有点僵,活动活动。” 月初侧头歪了陈皮一眼,微不可察的翘了翘嘴角。 “二爷?哪儿阵风把您吹来了。” 听见门铃声的张府管家疾步从远处的房子里出来,正好和跑去禀告的士兵撞上,半路上才知道是二月红带着徒弟跟在一个姑娘身后上门了。 这可真是,他们家佛爷最近得罪二爷了吗?怎么这门铃声有种来者不善的感觉,而且这姑娘又是什么身份。 二月红也就算了,他有时候怜贫惜弱,扮的好一副菩萨心肠,偶尔走在路上还知道礼让行人,有外地人不知道他的身份走在他前头也不会计较,大气得很。 但是他那个小霸王的徒弟就不一样了,要是有人敢让他师傅伏低做小,或是表现得有丁点儿不尊重二月红,轻则被暴打一顿,重则重伤殒命啊。 现在,陈皮和二月红都站在这个姑娘的后面,反而像是两个护卫。 管家不着痕迹的抬眼望了望天空,没错啊,太阳还挂在天上呢。 管家不敢耽搁,开门将人迎了进来。 “有些事要找佛爷商量,他在家吗?” 二月红笑眯眯的递上去一袋糕点,月初拎了那么多东西上门,要是不留一些在张家,怕是之后想起来,又要觉得丢面子了。 既然张启山说九门亲如一家,那当然也不需要送什么贵重的东西了。 毕竟今天上午他上门的时候,不仅没带东西,还把月初惹怒了,然后又莫名的哄好了月初,居然能让她为了一群不认识的村民奔走。 希望这几袋绿豆糕不合张启山的胃口。 而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月初,此刻站在二月红边上,散漫的打量了着张启山的庄园,默默计算张启山是不是偷拿民脂民膏了,难道完全是靠盗墓攒下的家业? 她没记错的话,张启山逃来长沙的时候还挺落魄的啊,果然盗墓是暴利行业啊。 她老哥当年也是这么攒下潘家园的铺子的,只是,和张启山的庄园比起来,就差很多了,果然张启山是贪了吧。 这庄园还带了点西式的风格,不知道那些棺材被张启山放到哪里去了,总不会真的摆在家里吧,张家人那么百无禁忌的吗?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183章 琵琶剪 月初一行人捧着茶杯等了半个多小时,张大佛爷才带着张日山从门外匆匆赶来,接披风、脱手套一气呵成。 然后大步迈过来,坐到主位上笑道:“要是没记错,今日早晨咱们才见过,莫非二爷已经找到了线索?” 张启山说话的声音没带一点喘,实在看不出他是接完电话之后立刻从办公室坐车回来的,就是为了在工作日的下午招待突然到访的二月红等人。 更让他意外的是,早上那个冲着自己耀武扬威的姑娘也会跟来,他还以为,姑娘家,在泼完人之后,重新见到那个人,总该有些愧疚的。 没想到,这姑娘也是个能成大事的料子,如今坐在她家沙发上,双手捧着杯子,一口一口的缀着热茶,看起来实在自得得很啊。 见自己看她,还能睁着她迷茫的大眼睛瞪过来,好像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看她一样,一根毛茸茸的大大的五股辫垂在她耳边,显得整个人更乖巧无辜了。 这反倒让张启山感觉有点不适的伸了伸脖子,总觉得衣领上还残留着水渍,哪怕他已经换了一件衣服了。 月初又低下头喝了一口水,假装发现张启山的目光之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的不是自己一样。 张日山就站在张启山身后,虽然垂着眼,但不妨碍他将月初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于是他的嘴角很轻微的翘了翘。 好像当你觉得一个人可爱之后,这个印象就很难改变,哪怕只是喝水,也感觉是不是她杯子里的就特别甜一样。 不过这当然也可能不是张日山的错觉,因为月初有时候会往热水里掺点白糖,她觉得反而比蜂蜜更顺口,要是能再放几颗蜜枣,那就更好了。 虽然她不常这样麻烦别人,但喝点甜的就是能让人的心情更加平静,这是月初多年来的习惯了。 而张启山家的管家又是一位类似红府管家的老人,柔和了眉眼之后还带着慈祥的感觉,只要月初歪歪头、再甜甜的笑一笑,家里同样有小孙女的老人就会笑呵呵的满足她微不足道的愿望。 二月红没理会张启山的明知故问,离泼水事件还没过去几小时,张启山担心他们过来找事也是正常的。 “水蝗的线索还没找到,只是我们想先来看看那些害人的虫子。 况且,我们的老本行也不是查案的,当然是先开棺看看情况,更加保险。 总要知道水蝗为什么要把那么多人送进墓里的,若是为财,照着水蝗的个性,不可能这么久一点风声都没有传出来。 填了十几条人命进去,倘若连块大洋都没摸出来,那他是真不用在九门混了。 但是灵芽镇古墓里的情况陈皮也和我说了,里面不是什么王公贵族的墓,若不是为财,我就怕水蝗背后还藏着一个真凶。” 张启山恍然大悟般笑道: “这自然没问题,还得多谢二爷如此费心,只是,王小姐也要参与开棺吗?” 月初放下空空的杯子,笑着眯了眯眼睛,说道: “你们还没开棺啊,为什么?是害怕吗,看起来,张家的本事还没学到家啊。” 虽然张家那群老封建也不算什么好东西,但张家人既然能培养出一个小哥,那底蕴还是丰厚的。 张启山他们比不过小哥虽然是件正常的事,但是不妨碍月初用这件事来恶心张家的两位叛徒。 张启山:“……” 张日山:“?” 月初:(???)? 被人小看的滋味是绝不好受的,被曾经背叛的家族的族人小看,那就更不好受了。 于是月初如愿以偿的看到了张启山的冷脸微笑,他的眼眸沉沉,虽然看不清里面的情绪,但绝不是在高兴。 而张日山更是绷着张脸,无言以对。 他们能说是因为又要一天里调查突然出现的王月初,还要忙长沙城里军政事务,还要接待告密水蝗的霍仙姑,观察实验死囚的情况,记录没死村民的口供……太忙了吗? 可是张家人抬了棺材上来,却不开棺,又确实很难解释得通。 “佛爷,这次让我来开棺吧。” 张日山抿着的唇角让整个人显得更为严肃。 月初深吸了一口气,拿手惊讶的捂住了嘴巴,声音却还是清晰的传了出来。 “天呐,那个棺材连张大佛爷都不敢开吗?” 陈皮看了一眼边上眼睛已经弯成了月牙的家伙,总算知道这家伙之前为什么走路这么慢了,是因为以为做好了犯贱被人家打出去的准备了吗。 不过,有他和师傅在,也不可能让别人真对月初动粗就是了。 要知道师傅的暗器百发百中,这既要求了修炼者有高超的技巧,也要求了他动手的速度。 但这样一个暗器高手站在离月初不到一米远的地方,愣是没拦住月初突然泼出去的水,甚至连改变下杯子里水势的走向都做不到。 稳稳的让水落在了对面张启山的脸上,要说张启山是因为慌张和意料不到,所以闪避不及。 难道师傅也是因为这样所以发愣吗…… 陈皮今天第一次发现了张启山的优点,他还蛮宽容的,甚至没有责怪师傅,也希望他能一直这么宽容吧。 不然真的和张启山、张日山动手的话,还是有点麻烦的。 “张大佛爷,你开棺确定不用个琵琶剪吗?我看这个棺材的机关好像也在里面啊。” 月初站在二月红身后探头探脑的看,棺材上肉眼能看到的虫子都被人赶进玻璃瓶里了,现在这口棺材倒是干净的,只是从外面推不开。 “王小姐,对张家的本事倒是很了解啊。” 张启山斜着瞧了月初一眼,淡淡的语气里带着丝丝无奈。 但他是不喜欢用琵琶剪的,他有这个自信,就算是棺材里真有什么不得了的机关,他也能让自己的手逃脱,或者自己喊人砍断手臂。 但是在开阔的地方用琵琶剪的风险就太大了,需要用麻绳将琵琶剪和马匹绑在一起。 要是开棺的人面色有异,就让边上的人敲响锣鼓惊马,马向外跑去的同时带动琵琶剪的开合,一下子就能把人的手臂平整的切割开来。 但是风险太大,任何一点动静都有可能惊马,可能好好的一只手就这么被剪了,而哪怕掌握琵琶剪的不是马、是人,张启山也不会放心。 他早就习惯了怀疑一切,真的没有把自己的手臂交托给别人的习惯,这场戏就算月初愿意看,张启山也不愿意演。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184章 被忽视的挑衅 二月红和陈皮看了张启山和月初一眼,心里有些猜测不好说出口。 本来他们就在猜测月初的身份可能是什么奇异鬼怪之类的,毕竟陈皮当年,是真的见过会开口说人话的虫子。 加上月初回来后,和之前一模一样、一点也没有老去的容貌,心里关于月初身份的猜测就更加坚定了。 但是有些事情是禁不住三番四次的被提及的。 不管是最开始,月初三人被带回张启山的官邸,他们之间关于张家的交谈。 还是张启山对于月初血液的探究,又或是现在,月初他们提及那个所谓张家时的熟稔。 都让这对敏锐的师徒,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陈皮依旧认为月初是个妖怪,但是万一是什么被张家人供奉的妖怪,或者是什么修炼了多年不怕阳光的女鬼,也说不准。 张启山好像是从东北过来的吧?东北是不是有那个什么五仙来着,但可惜陈皮对这些地区志怪故事不算特别了解,只是大概记得黄皮子讨封之类的故事。 月初难不成也是从东北过来的,然后被张家人捏住了把柄?陈皮怀疑的看了张启山和张日山一眼,心里已经开始翻涌杀意。 和陈皮比起来,二月红的猜测可能还靠谱点,张启山到长沙已经八年了。 但是现在仔细的看了看这两个人,好像也没怎么变老啊。 虽然说有权势的男人老的慢,少做表情的人也会老的慢,但是老的慢不代表没有变化啊。 或许是因为张启山和张日山两人平时积威太深,加上长的高、又有帽子做掩饰,很少会有人正大光明的盯着这两个人不老的容颜的观察。 所以他们才一直没发现,他们两个人的异常...... 月初抱胸点了点头,不理会张启山话语里的讥诮,只是继续问道: “张大佛爷真的不需要琵琶剪吗?我虽然看过这东西,但还没有亲眼见过这东西的用处呢,假如需要,我可以帮你拿剪子啊。” 张启山和张日山二人闻言愣了一下,张日山甚至在月初坚定的目光下问询的看了一眼站在棺材旁的张启山。 琵琶剪这东西在张家的盗墓手段里,算是比较常见的。 所以月初说的什么没有见旁人用过琵琶剪,却能清楚的喊出这个东西的名字,还知道它的用处…… 哦,不是没见过琵琶剪,是没见过琵琶剪生效,张启山偏偏头,差点被张日山这个被迷昏了脑子的家伙带过去了。 王月初分明是在说还没看见过有人真的在琵琶剪下断臂,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断臂呢。 在自己家里,对自己说这种话,她确实欠点教训。 但是现在月初还躲在二月红的身后,就探出了一个头,哪怕嘴上挑衅个不停,但身体很诚实的在害怕自己生气。 有种自己脸色一变,她就会望风而逃的感觉,更不要提站在她身前的二月红和陈皮,一定会继续无脑的护下她。 她就像是一只被关进了笼子里的白色长毛大猫,分明因为她做错了事,才被关进了笼子了。 但就是能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用可爱绵软的嗓音在里面骂主人不够识相,然后用她软绵绵、暖烘烘的皮毛做诱惑。 让主人放她出来继续给家里柜子沙发增添图案,反正让小猫认错是不可能的。 要是主人一时不同意也没关系,因为她会仗着主人心软,直接穿过笼子宽宽的缝隙,走到主人腿边用毛茸茸的尾巴打人。 要不是此刻月初针对的人是自己,张启山怕是已经心软。 反观自己这边,张日山已经被人家拿捏住了,竟然真的想给月初拿个琵琶剪出来看看,果然,男人,就是这么靠不住的东西。 “你去把剪子拿出来,这次就拜托王小姐,帮下忙了。” 张启山咬牙切齿的笑了笑,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但他知道月初就是想看见这一幕,果然,她双手背在身后,挺着腰杆就应了下来。 算了、赌一把吧。 张启山这么多年政海沉浮,也不是没有胆子的人。 他就赌月初只是为了吓吓自己,并不敢真的把他的手砍下来。 本来月初只是为了看戏,就多撺掇了几句,没想到这两个人看着沉默寡言,但意外的好说服。 月初握着手里的琵琶剪,上下开合了两下,刀刃相互交叉,发出锋利的声响。 张启山的胆子很大嘛,他是真的不怕自己直接动手? 月初玩味的笑了笑,拿着琵琶剪走到棺材前面,将琵琶剪张开贴好,往日她拿着伞剑一点不慌,但今日这手却抖得厉害, 她双手撑着琵琶剪,脸上虽然挂着一抹甜美的笑容,但却挑衅的冲着张启山挑了挑眉头。 来啊,既然你不肯先认输,那就看看咱们两个谁怕谁呗。 面对这场面,最先撑不住的是张日山,他没想到,月初连琵琶剪都握不稳,分明之前,看她抱着剪子上下开合的时候,很有力气的样子啊。 但是佛爷的手都已经伸进棺材了,此刻再说要把琵琶剪拿走,或是找匹马来拉着琵琶剪都不大合适。 而且月初看起来,很容易生气的样子,她是好多年前回张家认亲的,可能小时候并没有经历张家那样严苛的训练。 这琵琶剪她可能真是第一次看,这也算是张家下墓重要的道具,她心情激动也是难免的,但是这样的话,手臂的颤抖就很难止住。 张日山只能靠近月初,扶住她的两只胳膊,让她不至于真的泄力把佛爷的胳膊砍下来,也是为了给她一些鼓励。 月初:o-o 月初有些惊讶的看着托住自己两个手臂的张日山。 他并没有选择直接擒住自己的双手,这样的话就算自己放手或者双手合拢,他都能很快的反应过来,保住张启山的胳膊。 他只是很克制的把手托在自己的两个手臂下面,成了自己支撑的一个节点,能让自己不那么费力的握住剪子,可他却要耗费更多的力气。 同时,这种五指张开上托的动作,并不能阻止自己在最后关头、手部发力剪断张启山的胳膊。 他竟然真的相信自己只是没有力气吗?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185章 金桔蜜饯 月初突然感觉自己的良心有点痛。 她有时候不愿意和npc相处的太久,尤其是还有点人格魅力的npc,或者说是立绘很漂亮的npc。 因为他们身上真能闪烁人性的光辉,虽然狠狠心也不是不能杀了他们,只是在无伤大雅的时间里,月初就会丧失分辨真假界限的能力。 比如在月初的感觉里,张日山应该是张启山绝不会动摇的附庸,任何与张启山为敌、对张启山不客气的人,就会在张日山这里得到同样的敌视。 比张日山自己更常出现的称呼,是张启山的副官,在月初的想象里,他甚至不该有自己的情绪、感情、人格,他应该完全是张启山的附属品。 假如张启山死了,那张日山就是他的遗产,是他人格的延续,是会活成张启山模样的穷奇商会会长。 但是,现在的月初,隔着交握的双手,真实的感受到了张日山自己的情绪。 其实真假并没有那么重要,因为不管怎么样,月初都还好端端的活着,她可以把一切都看作是真,也可以把一切都看作是假。 只是这种,自己是真、自己老哥是真,其他人是假的想法,能带给月初更好的心理安慰。 更让她的每次行动都理直气壮,不必背负道德的枷锁,能让她更清醒的活着。 一定要说的话,月初穿越之前,是比无邪还要普通太多的普通人,别说人命,就是鲜活喷涌的鲜血都很少见。 被王胖子抚养之后,这个不算清白的盗墓者,是真的把自己这个妹妹往无忧无虑的普通人的方向去养的。 或许在王胖子看来,她是因为从小到大过得太天真的,所以才会漠视人命,因为她并不知道人命的珍贵。 就像因为无知快乐去虐杀动物的小孩子,他们往往在动物一动不动死去的刹那痛哭,因为这个时候他们的同理心才开始痛苦挣扎,而只要一直不觉醒这份同理心,他们就没有痛苦。 而月初,则是在穿越后的十几年里,才生成了自己顽固的三观,那就是,只把她自己和王胖子看做真实,其他的人,都可以为了他们的幸福而牺牲。 王月半是王月初留给自己的人性支点。 十年时间,能把天真逼成邪帝,还要时不时的被黎簇逼问“你有病吧?!”,月初不认为那个时候的无邪还算个心理正常的普通人。 所以为了不让自己变成第二个无邪,月初一直在选择性的逃避一些问题,她甚至懒得回想自己忽略的一切,因为她正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自己。 但是相处的越久,再厚重的乌龟壳也有了缺口,感情是人最无法控制的东西。 月初十几年间和每个相遇的同学、老师、邻居都保持着绝不深交的关系,她除了哥哥没有朋友。 但是现在,她似乎,是有了几个朋友的。 所以她对感情的控制,也开始变得无力。 分明,那天是可以当做没有看见黑眼镜的,是可以假装没看出来张麒麟难过的,是可以忽视陈皮、二月红布置房间时的用心的,是可以不在乎无邪和谢雨臣的心情、跟着二月红去长沙城外开新地图的…… 月初突然觉得没意思,本来想在张启山成功把手拔出来的时候吓他们一下的,现在也没了心情。 机关已经解除了,推棺材盖这种活也不需要张启山他们干,一群人避开棺材周围,免得亲兵打开棺材之后,被里面的机关、毒气或是毒虫误伤。 “管家爷爷,再叫人给我倒一杯水吧,麻烦多加点糖!” 月初把琵琶剪随意的扔在棺材上,也不去看棺材里开出了什么,反而缠着管家再给她一杯糖水喝。 张启山到边上洗了洗手,盯着月初的背影眯了眯眼睛,这人的心情还真和小孩子似的捉摸不定啊,一下高兴一下不高兴的。 他无奈的摇摇头,问道: “我记得厨房里是不是还有一些冰糖金桔蜜饯,要是王小姐喜甜的话,可以叫他们往杯子里加几粒?” 月初转过头狐疑的看了张启山一眼,这人还真是,挺大方的哈,要不是知道他的真面目,差点就被唬过去了。 “麻烦管家爷爷了,往里面多加几颗,我很能吃甜的。” 月初转过头冲着管家笑了笑,然后像是丧失了对棺材的兴趣,随意的靠在墙边打哈欠,眼泪汪汪的还怪可怜的。 张启山于是又吩咐道: “管家,顺便装两罐子,等二爷走的时候让他们带走。” 月初被张启山的宽容吓到了,一个战术性后仰,结果撞到了自己的脑袋,捂住头揉了揉,她就知道张启山没安好心,看,害得自己撞到了吧。 二月红倒是有些惊讶,本来以为,这两个人哪怕不成为死对头,私下的相处也不会太和谐。 怎么现在看起来,一个包容一个吵闹,气氛也没那么针尖对麦芒了。 难不成今天自己家里那壶水还有这种神奇的功效?虽然有些怀疑月初和张家之间的关系,但二月红并不乐见这几人关系的改善。 于是笑问道:“倒是让佛爷破费了,我记得佛爷之前不爱吃糖,怎么还在家里备上蜜饯了......莫不是好事将近?” 张启山挑了挑眉,摇头笑了一下:“二爷可别开我玩笑,家里规矩严,至今没找到意中人。 若是二爷好奇,我叫管家也给你准备一杯金桔蜜水,想必就能尝出来,是霍家的手艺。 霍仙姑昨日来过,讲的就是水蝗的事,两家地盘离得近,总有些摩擦,红家与霍家都是都是长沙的老牌家族了。 你又和霍仙姑自小相识,不若也帮我劝劝她,九门亲如一家,虽然水蝗不得她喜欢,但是面子上总是要过得去的,不能叫外人看了笑话。” 二月红抬头看了张启山一眼,有点看不出来他说这些话,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 (大家都知道,月初看文是囫囵吞枣的,所以文中她对人物的看法,是抱有一定偏见的,并无完全正确,也不是原着的“真相”。 只是为了推进本文剧情的进行而已,作者好脆弱好容易emo的,求不被喷,爱你们呦。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186章 培养皿 二月红淡淡一笑,正想解释自己与霍仙姑一个孩子不可能有什么,霍仙姑和陈皮差不多大,什么自小相识,那是自己看着霍仙姑从小长大的。 他又不是水蝗,为了与霍家拉近关系,丧心病狂的想娶比自己小了十多岁的姑娘,霍仙姑才成年就敢上门提亲,难怪要被霍家不顾九门体面的赶出来。 霍仙姑是霍三娘最看好的小辈,一直带在自己身边教养,就算之后不成为霍家家主,那也是下一任家主身边的左膀右臂。 水蝗是因为地盘和霍家近,又想欺负女人,又不敢真的提亲作为家主的霍三娘,就想在霍仙姑身上做文章。 怨不得人家孩子昨日上门来告状,这其中怕是也有霍三娘在背后推波助澜,看佛爷到底有没有偏向。 这些事佛爷未必不知道,所以他说自己与霍仙姑自小相识,实在是借机在给他扣帽子,但二月红话到嘴边,又犹豫了一下。 因为他虽然和霍仙姑差着年纪辈分,但是霍家还真有一个能和他称得上青梅竹马的人,正是霍家三娘霍锦惜,现任霍家家主。 霍家女人当家,家主不外嫁,生下的孩子也得姓霍,况且如今这年头虽然比之前自由宽泛了,但对女人依旧不够友好。 而近年来,因为战乱的关系,无数大小势力涌入长沙,要是想在这里站稳脚跟,娶一个当地人绝对是最快的方法。 要是能吃绝户,娶没有父母兄弟做主的女子,将她们的财产霸占一空,就更加妙了。 霍三娘掌管霍家,更怕遭到暗算,她与二月红从小相识,就放出了霍三娘痴恋二月红的故事,以此做借口驱逐乱蝶狂蜂。 加上二月红不知为何还未娶亲,长沙城里关于他们的谣言就更多了。 男人不会尊重女人,就算那女人比他强大许多,依旧觉得只要靠无耻手段将人讨作老婆,就能随意处置那个女人和她的财产。 但男人会尊重另一个男人,霍锦惜扯着红家的旗子,虽然仍免不了被一些癞蛤蟆打扰,但是拒绝人多出了正经的理由,毕竟谁也不想同时得罪霍家和红家。 在外人看来,他们就像是被家主的位子困着的牛郎织女。 二月红不是不知道这些猜测,只是从没正经澄清过,一来没人敢亲自问他,况且他担心等不到月初,确实没有娶亲的心思。 二来霍锦惜与二月红是幼年相交的朋友,女子立世艰难,流言蜚语对女人的伤害更大,霍锦惜不惜自污保全自身,他一个男人,难道还在乎清白不成。 而以上种种,张大佛爷这种人精不会不知道,他提霍仙姑,自己还有法子和月初解释,可他要是提霍三娘,那解释起来就困难了。 二月红气闷,但见边上的月初看过来,虽然心里没鬼,依旧觉得事情难缠,就怕他张口解释,张启山又祭出一个霍三娘来和自己辩驳。 虽然这两日自己的言辞不够客气,但张启山也怎么相让啊,这人还可能和月初有点亲戚关系,说这些话有没有深意呢…… 但这些思索也只在片刻之间,还没等二月红想好万全的说辞,就听见边上开棺材盖的亲兵惊叫: “这!这是什么!” 张启山目光一凛,没有了给二月红姻缘添堵的兴致,反正解释不出来也算是一种解释。 皱着眉扯开在棺材边喊叫的亲兵,俯身过去看。 就见棺材中的尸体,勉强保持着生前的样子,静静地躺在那里,它的身体已经变得干瘪,皮肤紧紧地贴着骨架,显得异常苍白。 然而,不需要细看,就能发现那皮肤之下,蠕动着无数细小的虫子。 这些虫子像是贪婪的食客,不断地啃食着尸体内部的肌肉和器官。它们密密麻麻地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道令人毛骨悚然的黑色条纹。 隔着几乎透明的皮肤,尸体的肚子鼓胀得像一个即将破裂的气球,仿佛随时都会有虫子破体而出。 那些虫子在尸体内部翻滚、扭动,发出细微而令人作呕的声音。 它们已经完全占据了这具尸体,将其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虫巢,空气里也很快弥漫出一股恶臭味,说不好是尸臭还是虫子分泌的臭味。 月初瞄了一眼,现在那些虫子已经显示可以收录了,所以之前那些虫子,不是从棺材里面的尸体里长出来的,而是被人放进棺材里用尸体养着的。 月初没忍住捂着嘴巴快步走了出去,实在是太恶心了,这种蠕动蜷曲密集在一起的,吃尸体的虫子,比小雪的那些虫子虫孙恶心一千倍。 月初在洗手间站了好一会儿,也没吐出什么东西来,幸好不是吃完午饭过来,不然恐怕在棺材边自己就撑不住了,那就太丢人了。 她也不愿意再回那个停了棺材的小房间,就站在外面呼吸新鲜空气,还是等二月红他们调查完,自己听个结果算了。 “喝点水吧。”二月红端着杯子递给月初,玻璃杯里沉着几颗青桔,一股酸甜的味道扑面而来,让月初的精神放松了许多。 “谢谢,里面怎么样?” 月初苦着脸,明明是她提出来要看虫子和尸体的,没想到最先撑不住的也是自己。 “没事,佛爷叫人挑了一些出来先养着,就和之前棺材边搜刮起来的那些放在一起。 等之后拿到了水蝗把柄再去问他,看他认不认识这些虫子……” “之前,棺材边上的那些虫子,似乎是里面虫子的幼年体,里面那些才是成熟的虫子。” 月初点了点头,喝了两口温水,又补充道。 二月红皱眉想了一下,领会了月初话里的意思。 “你是说,有人拿棺材里的尸体养虫子?” 月初双手拿着杯子点了点头,这种爱做实验的行事风格,让她想到了汪家人,只是这两天在张家和红府晃悠,还没看见汪家人出现。 “我是这么想的,但是我想不通的是,要是有人拿尸体养虫子,那又要送活人进墓里干什么,不怕事情败露吗?” “有可能是,是想看看,活人是不是也能养那些虫子……”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187章 老套路 月初并不知道张启山他们打算怎么调查那些虫子的来历。 反正对付墓里的东西,张家人的办法总是很多的。 因为下午张启山意味不明的话,二月红并没有多留,他需要调查一下张启山、张日山和月初之间的关系,才好继续和他们相处了。 往日张大佛爷为了展现随和也会和大家玩笑调侃,但是像下午那样失去分寸的时候,却是没有的。 而且,明明是月初与他之间不太对付,但二月红总觉得这火气是冲着他来了,若是为了月初受罪,那二月红也甘之如饴。 可是张启山和月初之间的关系,竟然看着还有些缓和了,真是见鬼。 晚上吃饭的时候无邪和谢雨臣没有回来,他们确实是不太会被人联想到红家的生面孔,但也因为太过陌生,恐怕要在外面多晃悠几天后才好打探消息。 吃完饭,本来陈皮是该和月初顺道回院子的,只是这家伙不知道也要去忙什么,大晚上的居然还要出门。 哎呀,忙啊,都忙点好啊。 月初背着手,有点不痛快的踹踹墙根,还把下人扫到墙边的小石子踢出来,然后又踢回去,她在月光下一蹦一跳的,每一步都敲击出清脆的声响,也算自得其乐。 其中一颗特别圆润的小石子收获了月初别样的喜爱,她低着头抬起脚,轻轻一踢,石子便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月初的视线跟着石子游走,最终轻轻触碰到了不远处一双男士的布鞋上。 二月红正静静地站在一座小巧的拱桥之上,他换了一身米白色长袍,显得温文尔雅。 月初记得二月红酷爱红色,倒是很少见他穿这么淡雅的颜色,只不过在夜晚的中式小花园里,好像穿大红色是有点恐怖哈。 月初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笑了一下,不过以二月红的相貌,怕是很多人都愿意和这么一个红衣艳鬼来一段人鬼情未了就是了。 二月红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石子,又抬头望向月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温柔的笑意。 他没想到,大概是上天都在帮他们,本来他还在犹豫,是不是要趁今日无人,与月初解释下霍仙姑的事情,又怕此地无银三百两,反而被误会。 虽然陈皮看出他有话和月初说,特意避开了,但二月红觉得自己内心,还做不了是不是要晚上去月初院子里打扰她的决定。 “红官,你怎么在这里呀。” 月初有点快乐的跑上小桥站到二月红身边。 二月红笑着垂眼看向月初,说道:“因为我想来找你。” 二月红笑的有点无奈,大概他必须承认,他其实不算还没想好,因为月初喜欢小花园的风景,回院子的时候,十有八九都会走这条路。 他只是,有些害怕自己的心意得不到月初的认可。 “找我?找我做什么呀?” 月初有些惊讶,她背着手,侧身抬头想看清二月红的神色,却只能看见二月红盯着水面出神,好像有点紧张的样子。 “我其实,是想找你解释一下,今日在佛爷家里,他说的我和霍仙姑的事情,并不是真相,我和霍仙姑也没有什么一起长大的情分,我确实见过幼年的霍仙姑,但我也不可能和她产生什么感情……” “噢,这个呀,我早就知道了,不会误会的。” 月初认真的点了点头,霍仙姑她了解啊!那个在书里会说无邪和无老狗一模一样的老太太,到时候据她老哥猜测,霍仙姑喜欢的应该是无老狗才对。 和二月红能有什么关系,霍家,和二月红有点联系的,应该是霍三娘吧? 月初眯着眼睛想了想,也没想到关于霍三娘特别的戏份,感觉霍三娘存在感不高来着,她是不是痴恋二月红然后被拒绝的那个人来着? 二月红观察着月初的神色,发现月初是真的相信他,才如释重负的笑了笑,同时耳根也弥漫上红色,他没想到,月初会这么信任他。 心神激荡之下,二月红又说:“我还想和你说一件事,其实长沙城里一直有有传言,我与霍三娘……” “噢噢噢,这个我也知道,你也不可能会喜欢霍三娘的嘛。” 月初没忍住得意的笑了笑,有种料敌在先的感觉。 她没有这时候女子笑不露齿的习惯,也不是温婉贤淑的女孩子,笑起来非常有亲和力,又甜又得意,让人忍不住也想跟着她一起笑。 二月红愣了一下,目光停驻在月初亮晶晶的双眸上,方才他还在感慨二人缘分深厚,但是现在又遗憾夜色太暗,寻常月光不足以完全照亮月初的面容。 他真想看看月初说这话时的神情,或许感情就是这样的,患得患失。 他前一刻还在欣喜月初对他的信任,但后一刻,又担心是不是因为月初不在乎他,所以也不在意那些谣言。 但是,要是完全不在意,又为什么会知道他和霍锦惜之间的传闻呢,二月红舔了舔嘴唇,心里实在有些焦虑。 也不觉得智珠在握了,他有些失礼的向着月初又逼近了一步,寄希望于如此能看清月初脸上细微的表情。 “月初,你是不是……” 月初被猝不及防的靠近惊到,就想往边上退一点,但是她在民国时,因为贪靓爱漂亮,大多数时候穿着高跟鞋,突然的避让让她的身子不自觉歪了歪。 但是她核心很稳,她有自信能靠自己的能力稳住,可是边上心急的二月红却不这么想,他匆忙的向后伸了一条腿想支住月初,又伸手揽住了月初的腰,防止她摇晃, 月初匆忙的抬头,看着二月红的侧脸,他烫人的体温透过薄薄的旗袍布料传到月初的身上。 月光下,穿着米白色衣服的二月红像是被披上了一层月光,这下真是惨了,怎么就是,这么老套的偶像剧的发展趋势呢。 月初连忙站直身体,捂住胸口,只感觉心脏跳动的厉害,所以说,这一招跌倒搂腰,真是百试百灵,老套的桥段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除了好笑,竟然还有些甜蜜的恍惚。 “你刚才,想问我什么来着。” 月初目光直直的看向河面,怎么,还感觉有点紧张呢。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188章 表白 二月红也背过手,面对着河面,干咽了一口口水。 “我……”我本来想问你是不是不在乎我。 二月红的话堵在嗓子里没说出来,好像这么说的话,是不是太幽怨了。 “什么?” 因为二月红那个“我”字太小声了,惹得月初回望看过去,刚才他说话了吗? “我心悦你,我,我想问问你的意思。” 二月红僵着身子,就要到而立之年,反而像个毛头小子似的,往常会的那些手段都抛在脑后了。 平时用来广交天下文豪戏子的言辞也用不出来了,声音也变得沙哑了。 也不想着要试探、要温水煮青蛙、要给月初思考清楚的机会,就这样,在月光下,直接说了喜欢。 “我、我的意思?” 月初也好像是学舌的鹦鹉,她心里想着,二月红应该是有官配的,要是他真的喜欢自己,真的就这么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而不是继续和自己暧昧的话,那人物就ooc,那世界线怎么办…… 可是,系统还没有提示错误;可是,这些npc都在一个个变得越来越真实;可是,他直直望过来的眼神,竟然真的叫人觉得坚定真挚;可是,自己似乎,真的对他,有些好感…… “我……” 月初想说话,也想说自己也挺喜欢他的,但是二月红的目光实在太滚烫了,他好像把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在这双眼睛里向着自己看了过来。 期盼、祈求、喜爱、忐忑…… 月初突然觉得自己的语言可能有点轻薄,她的感情大概也不够深厚。 要是她对二月红一点感情也没有,或许,她就该直接应下来,但是,二月红是不是,也算个人呢,她应该用更真实的态度对他吧? 久久等不到回答的二月红垂下了眼眸,眼底是不愿让人看出来的失落。 “没关系,我……” 二月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月初扑了个满怀,温暖和幸福就这么钻进了自己怀里。 月初紧紧的搂住二月红的脖子,脸埋在二月红的锁骨处,力道大的让他不得不弯腰迁就。 本来,月初不想同意的,可是,二月红失望的样子竟然让她的内心升起惶恐和害怕。 她不想就这样和二月红算了,她不想二月红失望,她不想之后和二月红相处,要变得陌生。 不想要什么真实了,她就想要此刻的二月红,她不要和朋友吵架闹别扭,然后一个人孤零零很凄惨的回去。 不就是暧昧对象要个名分吗?大不了她问问乐园能不能存档呗。 月初觉得自己大概就是这么自私的人,哪怕知道未来的结果大概没那么好,哪怕她也没有想好周全的办法。 但是就这么抱住了他,像是抱住了自己的救命稻草和未来的幸福,又在他怀里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嗅了嗅二月红身上香香的气味,向另一个不安者汲取安全感。 “月初,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二月红的手还悬在半空不敢碰她,就怕是自己自作多情会错了意,但心却已经雀跃的飞了起来,等待一个肯定的答案。 月初在二月红怀里飞快点了点头,她并不说话,毛茸茸的头顶擦着二月红的脖颈,这种痒痒的感觉让二月红的幸福有了具体的感受。 他从胸膛里发出低沉的笑声,伸手把月初整个拢在怀里,低下头爱怜的蹭蹭月初的侧脸。 疯狂的喜悦无人分享,他只能更紧更紧的抱住月初,夜风再凉,有情人的相拥总是暖的。 小院前,月初才和二月红依依不舍的放开牵在一起的手。 “那我进去了。” 月初的笑容大大的,甜滋滋的,手指还不安的碰着二月红的手指,一下一下的,像是在琴键上跳舞,说着要进去了,但是脚步又不肯动一下。 “好啊,那我也先走了。” 二月红跟着月初笑了出来,骨节分明的大手忍不住勾着月初纤细的手指摩挲,但是月初没有先离开,他也不愿意离开。 月初:ヾ(@^▽^@)ノ “那我真的要走了。” 月初的食指勾住二月红的食指,声音依旧软绵绵的在撒娇。 “嗯,你先走,我看着你进去。” 二月红又迈步朝着月初贴近了一分,但这一次月初没有惊慌的避开,而是笑嘻嘻的把手指重新插回二月红的手指内。 两人又和来时一样十指交叉,感觉这场分别简直能持续到天荒地老。 “那……” “咳咳。” 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将月初的话堵了回去。 月初瘪瘪嘴,翻了个白眼,该死的陈皮,早不回来晚不回来的。 她第一次谈恋爱,和男朋友玩一下依依惜别怎么了嘛。 月初不满的鼓了鼓脸颊,转过身去拉二月红的另一只手:“那我就先进去了,但是,但是你明天早上会来接我的吧?说好的要一起去踏青的哦。” 院子里的咳嗽声越来越大,二月红低下头笑了笑,他不太理解月初同住府里也需要别人接的浪漫心思,心却诚实的因为月初的依恋而感到欣喜。 “好,我明天一定早早地等在这里,咱们一起出去……” 第一次谈恋爱的月初简直像是有肌肤饥渴症一样,明明表白的是二月红,她却表现得更加粘人,真的进院子之前,还要抱一下才肯入睡。 二月红轻轻的揉了揉月初的头发,又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心里像是涌着一股活水,不停的冒着让人心酸软的活泉。 他好像,真的把在他心里跳了好多年的小鹿带回家了。 “好端端的,你咳嗽什么啊!” 等月初亲眼瞧着二月红的背影远去,她才关上门,怒气冲冲的瞪向躲在门后面的陈皮。 “大晚上的,我受寒了。” 陈皮不满的撇撇嘴,明明应该高兴的,但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沉着一股气。 “受寒了~”月初怪模怪样的摇了摇头,笑道:“我看你不是受寒了,你是嫉妒了吧?嫉妒你师傅拥有了这么可爱美丽大方善良的女朋友。 可怜的单身虫,不要怕,要是之后有什么喜欢的女孩子,可以找师娘我帮你参详参详啊,保证不棒打鸳鸯哦,嘿嘿。” 月初说完,跳起来弹了陈皮一个脑瓜崩儿,破坏别人恋爱的坏孩子是要接受惩罚的,不过要是他这次还喜欢那个丫头的话,她倒是很愿意想办法成全他们。 “师娘?” 陈皮看着月初的房间亮起了灯,不知道为何,又咬牙重复了一遍,语气凛然。 (对不起,月初是个屑。 骂我吧,别恨妞妞(?????_?????)她不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为好多个男人动心的女人(?.?)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189章 光明正大 “为什么今天没有玫瑰奶卷?” 陈皮的目光在餐桌上搜寻了一会儿,然后发现自月初回来后,日日都有的玫瑰蜜豆奶卷今天没上桌。 红府的丫鬟小心的抬了一下头,今日借住在红府的两位公子不在,月初小姐也和老爷一起出门赏景,说是要去外面吃早点,不在家里吃。 陈皮少爷不爱吃甜的,除了每年中秋一定要准备一桌子甜食准备祭月神娘娘外,也不见他对甜食有什么喜好。 但这并不代表陈皮对甜食就没有要求,有时候想起来会夹一筷子,若是做的不够甜了,厨房还要挨骂,要是做的过甜了,厨房也要挨骂。 那么多的大师傅,试验了好几年,才试出来一桌挨骂最少的方子。 可即便是这样,要是今天刮风下雨、烈日乌云,总之就是陈皮少爷今天不高兴了,那么昨天还能吃下去的糕点,今天用一样的方子做出来还是要挨骂。 感觉陈皮少爷要不是看厨房做白案的师傅不顺眼,就是看甜味糕点不顺眼。 所以往日陈皮少爷一人吃早饭,他们准备的早餐大多是咸口的,这样最保险,陈皮少爷对于别的食物倒不是很挑剔, 但是这种解释的话,丫鬟当然不敢和陈皮说,她又不是月初小姐和老爷,对这位陈皮少爷还是很怕的。 “是因为,今日老爷与月初小姐出去赏花,厨房想着月初小姐喜欢这道点心,等到下午他们快回来的时候,热热的蒸一笼出来最好吃。” 丫鬟的声音有些颤抖,她虽然是红府的丫鬟,但之前月初小姐没来的时候,她们大多是在外面的书房给客人奉茶,或是干点轻便洒扫的活。 闲着的时候去厨房帮帮忙,或是去帮忙搓洗衣物,还能和小姐妹一起谈天说地,笑一下哪位大厨又被逼走了。 很少进来伺候主人家,红府就两位男主子,他们也不是四肢不勤的浪荡子弟,往日近身的多是跑腿的小厮,对是否要丫鬟伺候并不热衷。 但是月初小姐来了之后,院子里的小厮就少了,她们这些人也被管家匆匆训练后,承担起来了在内宅端茶、送水、跑腿、洒扫……之类的活计。 “呵,她在外面难道还会饿着自己,要你们穷献殷勤。” 陈皮翻了个白眼,随手拾起桌子上的一个油条噙在嘴里,带着不知名的火气快步离开了餐厅。 不就是出去踏青吗,连饭都不在家里吃了。 出门在外的,甜甜蜜蜜的月初和二月红当然不会知道陈皮的腹诽的。 不过就算是这知道了,他们这对新出炉的爱侣也不可能在约会第一天带上一个电灯泡的。 其实月初和二月红也一起出门逛街的次数也不算少,不管是带着陈皮游湖,或者是带着无邪、谢雨臣出来买衣服。 月初和二月红两个人总能因为二月红的一些小巧思站在一起,并肩而行。 但是今日,荣升成月初男朋友的二月红,就不必考虑这些了,他只需要站在一边,月初的手就会牵过来。 也没有会抢着和月初说话的小白脸在场,哪怕是在街上,他们也能亲密的靠在一起,月初会因为发现小摊上新奇的小东西,踮起脚凑到二月红耳边和他分享微小的快乐。 二月红可以揽着月初的肩膀,带着她避开街上突然蹦出来的自行车,护着她穿进拥挤的人潮。 二月红本来就是唇角带笑的温润公子,今日的笑容更是怎么也止不住。 于是就有眼尖的小贩围上来,推销他家的好东西。 今年城外踏青是年轻人之间的风尚,为了这些有情人身上的钱袋,小摊主们不畏艰辛,早早地赶到城外,总要叫他们赚一些钱的。 二月红满心的爱怜更不知如何施展,只是紧紧的攥着月初的手傻笑,甜言蜜语也不知道该怎么讲了,好在还记得出门前管家的叮嘱。 男孩子,要大方些。 于是今日红二爷不管对的贵的,只要月初的眼神多扫一眼,就得伸出他的右手挑挑拣拣,然后大手一挥,劳驾全部打包送去长沙红府。 至于另一只左手,它今日的用处就是跟着月初的好心情乱晃,但想必在场的都是机灵的人,必然是知道今日左手要比右手珍贵有用很多。 所以从红二爷右手捧着的钱袋里拿完钱之后,不仅会贴心的把钱袋拉好,还要送上几句类似百年好合、永结同心、郎才女貌之类的夸奖。 反正这袋子里的大洋还很多,足够填满城外的小贩的胃口了。 月初拉着二月红从成堆的小贩和天作之合的背景音中脱身,才感觉劫后余生般松了口气。 转头一看二月红,他右手食指勾住钱袋绳子的一角,将钱袋在半空中绕了一圈,只凭单手就把钱袋收好塞回了怀里。 见自己望过去,还能无辜的眨眨的眼睛冲自己笑,还有些少年的潇洒,倒是让月初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都,不嫌羞的吗?” 月初避过目光灼灼的摊贩,拉着二月红走到一旁,实在有些哭笑不得。 “羞什么?咱们天作之合,之后必然生活圆满,都是明眼人自己愿意夸的,我可没逼他们说实话。 况且我们是正经谈恋爱,不怕别人说,夸的人越多越吉利,之前都要在街上撒三天铜板让他们说吉祥话呢。” 情场得意的二月红有些少见的活泼,加上他还穿着自己喜欢的红色衣服,快三十岁的人,却好像一团热烈燃烧的火一样撞进月初的眼底。 没人能不爱这种温暖,初春的风还有些寒凉,但是月初和二月红交握的手却是那么温暖。 “哪里来的规矩,太古板了吧。” 月初笑着斜了二月红一眼。 “也对,我们是自由恋爱,撒钱确实是旧例了,不然回去的路上,我们给陈皮他们也带点东西回去,让他们沾沾喜气。” 二月红说起自由恋爱的时候嘴角还翘了翘,本来就亮的眼睛好像透着光一样。 他本来受得就是老派的私塾教育,可是一想到自由恋爱等于两情相悦,等于月初也同样喜欢自己,二月红就觉得心里热热的。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190章 秀恩爱 “哎呀,我怕只怕他们不稀罕我们这点小玩意儿。” 说着月初便又没忍住笑了笑,往日里二月红买东西,要嫌翡翠的色不够浓,珍珠的光不够亮。 但今日买东西,是这个草编的蟋蟀也有新意,那个手雕的木簪也算精致。 就他今日这种欢喜的冲昏了头的品味,自己放在家里把玩把玩还好,若是真送出去了,恐怕就要遭外人耻笑二月红的品味了。 “好好好,既然你说不送,那这些东西就通通由我们自己保管着,之后再选别的送他们。” 既然谈了恋爱,那就是有人管的了,二月红从谏如流,没有什么不愿意的。 见二月红点头含笑,月初没办法的摇了摇头。 “走啦,走啦,说是赏花踏青,结果光顾着听这些小贩说好话了,知道的是你红二爷财大气粗,不知道的怕是要笑话咱们两个憨了。” “我可不怕他们笑,没有的人才被笑,我巴不得他们都知道我今日高兴。” 二月红拉着月初的手腕,凑到她耳边,好像死猪不怕开水烫似。 “你……” “先生给太太买束花吧,看太太花容月貌,鬓边再插朵花肯定就更漂亮了。 祝先生太太幸福美满,白头偕老。” 月初娇嗔的白眼还来不及翻出去,就有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姑娘捧着一束野花跑到月初他们跟前。 长沙城外,春日里野花的品类多的很,那小姑娘手里拿的也不过是一些扎起来的野花,只要肯费心思,这些花用不了十分钟,就能采一大把。 不过小姑娘打扮的干干净净,嘴巴又那么甜,花扎的也是干净利落,颇有几分野趣,所以这种生意也做的起来。 骗的就是城里来的有钱人,不不不,是城里来的有情人。 买花的小姑娘在心里偷偷的笑了笑,这些可都是财主。 果然二月红笑了一下,伸手进怀里就要把钱袋拿出来。 “只有先生可以送太太,太太不能送先生吗?” 月初看着小姑娘成竹在胸的偷笑,大概是心情好,也有了逗弄小孩子的兴致。 “太太也可以送先生,一个人手上拿着一把花,那就更加恩爱甜蜜,折煞他人了。” 卖花的小姑娘愣了一下,时下女孩子多温婉含蓄,卖花一般也选男子说好话,女子都是站在一旁含羞带怯的就收下了。 碰上已经成婚的夫人先生,就是夫人含笑等着先生递给她,还少有看见女子主动来问的。 只是卖花的小姑娘到底脑子灵活,三言两语就又预定出去一束花。 “好吧,这花多少钱?” 拎着花的小姑娘咧嘴笑了笑,从篮子里挑了挑,抱了两束出来。 “不贵,我给先生太太挑包的最好的,先生太太买两束,收二位九个铜板就好了,祝福太太先生天长地久!” “你这小丫头嘴巴倒是甜。” 月初将手从二月红的手里抽了出来,今日约会,为了给男孩子一个表现得机会,她没带钱袋,但是女孩子身上首饰多的很,摘个素银戒指下来也不费什么事。 将戒指放到小姑娘的篮子里,然后拿了一束花抱在怀里,月初又冲着二月红仰了仰下巴,点了点小姑娘手里的另一束花, 二月红立刻会意,只是他也没带铜板,又舍不下长长久久的好意头,仔细的数了九块大洋出来递给小女孩,然后才拿了另一束花过来。 “太太,用不了这么多钱。” 小姑娘看着手里的戒指和大洋僵住了,不是不想要钱,只是拿那么多钱,她也有些亏心。 “你拿着就是了,今日我们高兴,给你沾沾喜气。” 月初侧脸看着二月红,就见刚才还在说什么光明正大、不怕别人笑话的男人已经悄悄红了脸颊。 二月红强自镇定的瞥了月初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水光融融。 “嘿嘿,谢谢先生太太赏的喜钱,祝先生太太白头偕老、百年好合、心心相印、永结同心……” 见月初二人真心给钱,小姑娘连忙把钱收在了怀里,一连串说了好几个祝福词才跑开。 “喏,这花送给世界上最温柔体贴、英俊潇洒的二月红先生,希望你能接受世界上最漂亮可爱、美丽大方的王月初小姐的喜欢。” 月初低头嗅了嗅手里的野花束,然后笑着递给二月红。 这下二月红的脸是真红了,他乐不可支的接过月初手中的花束,分明之前收到过更珍贵更漂亮的礼物,但他此刻的心神就是被这束据说有月初心意的野花吸引住了。 二月红一手抱着一束花,脸上的笑容不再夸张,但垂着眼柔柔的看过来,满满的都是情意。 “你不把应该属于我的花送给我吗?” 月初轻咳一声,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低下头戳了戳二月红的胳膊。 “那,这束花送给我最最可爱的王月初小姐,希望您能一直垂怜小人。” 二月红抿嘴笑了笑,将花束捧到了月初面前。 “走、走了,赏花去啊。” 月初的声音磕巴了一下,等以后有机会,她要让二月红怼在自己耳边,说一整天的情话。 这嗓音,太作弊了。 “那都是些什么东西?” 陈皮正在花园里打拳,就看见管家一趟趟喊人从门口搬东西进来,都是些小玩意儿,但管家偏要人一个个的送,组成了一小支长长的队伍往返于门口和大厅。 管家嘴上还不住的说着当心、仔细,倒是勾起了陈皮的好奇心的,就是墓里的古董宝贝也不见管家这么上心的。 “哎呀,陈皮少爷,这是老爷和月初小姐叫人送回来的,您瞧这个草编的蟋蟀、活灵活现;这个陶瓷娃娃、精巧可爱;还有这个拨浪鼓,诶,童趣欢快!” 管家看见陈皮,连忙跑了过来,然后又招招手,从队伍里喊出来几个端着托盘的人,他就这么一个一个的形容了一下。 说到最后,还拿起拨浪鼓摇了几下。 陈皮应了一声,见管家脸上喜气洋洋的,又添了一句:“都是些寻常玩意儿,有什么可宝贝的。” 管家哈哈笑了两声:“我的小少爷哦,这您就不懂了,寻常好啊,老爷离世前就盼着少爷过一过寻常的日子呢。 老婆孩子热炕头,那日子多有盼头啊,哎呀,不说了,我先把这些东西整理起来收着,等下我还得去库房里看看。 要是家里办喜事,那可是一大笔花销啊哈哈哈哈哈哈,我得替少爷先准备起来。”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191章 和谐早餐 这日月初和二月红是在外面吃完了晚饭才回来的,陈皮心里不舒服,郁郁的吃了半碗饭就躲回院子里去了。 等到夜色漆黑,天上的星星慢悠悠的开始上勤,月初才沾了点酒气的从外面回来。 陈皮站在廊下,见月初拎着灯笼进来才松了一口气,只是说话的语气免不了有些怪怪的。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哎呀陈皮,怎么你最近总喜欢这么冷不丁的说话啊。” 月初捂着胸口,虽然是责怪人的意思,但是脸上还有未散的笑意,至多是有些惊讶。 可是陈皮却觉得有些委屈:“你们晚饭也没回来吃。” 他是想师傅和月初在一起,这样他也能和月初在一起,但他不想师傅和月初单独在一起,更不要提两个人刚在一起,就把他抛在家里了。 他现在觉得自己实在是有怨没处诉,本来是和师傅说好,有事情也不瞒着师傅的,但是陈皮又觉得他这些话不能和别人讲,就这么憋闷了一天。 陈皮皱着眉,面容看着有些冷酷,月初却觉得他是不是越来越会撒娇了。 月初上下打量了陈皮一眼,看起来二月红对陈皮真的很上心。 否则照着上次见面那个别扭老头的性格,肯定不会来诉说自己内心的不爽的,陈皮虽然是抱怨,但是也是挺诚实的嘛。 月初心情好,自然能在心里夸二月红和陈皮,也能说几句软话哄哄孩子。 “那你也要理解理解我们嘛,谁家情侣刚在一起的时候,不吃烛光晚餐的啊。” “烛光晚餐?” 陈皮疑惑的挑挑眉,现在都流行什么电灯,这名头倒是新奇。 “是啊是啊,来两份牛排,再开一瓶红酒,中间放一排蜡烛,再请个拉小提琴的在身边拉一曲梁祝。 有情人隔着烛火相望……” “也不嫌熏眼睛。” 还没等月初形容完,陈皮就嗤笑一声,样子十分欠揍。 “你懂什么,这叫仪式感,朦胧的美,青涩的恋爱都是这样的。” “不如今天晚上的炖牛肉好吃。” 陈皮扯扯嘴角,转身离开。 月初不可置信的在陈皮身后挥了挥拳头,要不是看在这臭小子对自己还算孝顺,她离开那么久还给她打扫房间的份上,月初肯定不会放过他。 陈皮这种小古板老古董,他懂什么浪漫啊。 别人谈恋爱都是这样的,这可是自己的初恋的,当然什么都要享受一遍啊。 牛排怎么就不好吃了,还有黄油的香味、还有黑椒酱的辛辣,还有不会弄脏嘴唇的优雅。 烦死了,明天她也要吃炖牛肉,里面还要放牛蹄筋,吃两大碗肉汁浇饭,香死他! 月初恨恨的翻了个白眼,高跟鞋踢踢踏踏的向着房间而去。 “红官,你尝尝这个,这个也好吃。” 饭桌上,月初先给二月红夹了个她喜欢的玫瑰卷,笑盈盈的支着下巴,等到二月红闻弦知雅意的给她舀了一碗豆浆,才喜滋滋的开始吃早饭。 “没有手似的。” 陈皮昨天还盼着这两人回来吃饭,但等他们真回来了,心里又不高兴了。 他寻思着桌上也没新菜啊,而且管家办事一向得力,每个人面前放着的,都是他们喜欢吃的菜,用得着这么帮来帮去的吗。 况且他们家,除了月初,还有谁喜欢吃甜的啊,又是玫瑰酱、又是糖煮的蜜豆,还要额外加奶加糖。 快十年了,也没见师傅吃过那么甜腻的糕点,倒嗓子。 “陈皮,你怎么还不吃饭,是需要我喂你吗?” 月初拿起糖罐,往豆浆里撒了几勺,又用勺子搅了搅盛着豆浆的碗,这个破电灯泡,不懂浪漫就算了,还碍眼得很,小情侣之间的把戏,轮的到他来说嘴吗。 月初有些危险的眯了眯眼睛,警告陈皮最好顺着他给的台阶就下来,否则就不要怪她往他的豆浆里撒糖了。 她说到做到,之后红府都只准有甜豆浆,甜豆腐脑,甜的番茄炒蛋,陈皮最好不要逼她(?_?) “啊,那不用了……怪、怪恶心人的。” 陈皮不自在的扯了扯耳朵,惹得月初没忍住又翻了个白眼。 不是,你恶心什么啊,又没人真的喂你,别来搅和我的福利,我还想让红官喂蛋糕呢,还要让他哄自己喝燕窝粥,任何小情侣之间的把戏,她都要! “来,陈皮,你爱喝皮蛋瘦肉粥,多吃点。” 二月红笑了笑,站起身,伸长了胳膊给陈皮递了一碗粥过去。 陈皮这孩子,有时候还是少说点话比较好。 陈皮:(⊙?⊙) 月初:o-0 月初不满的鼓了鼓脸颊,瞪大了双眼看向自己才出炉没几天的男朋友,不管,她就是要男朋友围着自己转。 二月红坐下笑了笑,陈皮看着看着还觉得有几分贤惠的感觉,恶寒的低下头喝粥,不想再看两人之间的小把戏。 二月红将一盘桂花糕端到了月初面前,亲自用公筷夹了放到小碟子里递给月初,说道: “月初,你尝尝这个桂花米糕,上面的干花,是去年我院子里那棵桂树开花,我亲自摇下来的。 我记得你走那年,还说要一起去摇桂花,只可惜我们没凑上好时间。 对了,我还让人做了些桂花蜜存下来,只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这桂花糕的夹心里放着的就是了。 你尝尝,我特地叫厨房根据你的口味改了方子,试试看喜不喜欢。” “红官这么贴心,肯定很合我的口味。” 月初甜蜜的笑了笑,转过头的时候,脑袋后面毛茸茸的蝎子辫不客气的蹭着陈皮的肩膀、甩到他的脸上。 陈皮啧了一声,趁着月初没注意,从她发尾上扯了一朵鲜花下来,不知名的小野花而已,香的恼人。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192章 有客上门 昨日的陈皮在家里等了一日,今天等到了,反而不肯在家里多留,不满的吃了半盘月初喜欢的玫瑰蜜豆奶卷,才恨恨的离开。 “实在不行,我们想办法给陈皮找个小媳妇管管吧,就他这个脾气,真是难搞哦。” 月初撇了撇嘴,在她看来,陈皮不算挑嘴,因为曾经感受过饿的滋味,所以他什么都吃,只是在有的选的情况下,这人更喜欢咸鲜口味的罢了。 而今天,正好就是有的选的时候,月初对着远去的陈皮眯了眯眼睛,心疼的摸了摸自己发尾上的小花,这是她特地编进去给红官看的。 有必要让陈皮感受下有有后娘就有后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她可不是娇滴滴的红官,有的是本事和手段。 “不如咱们把霍仙姑介绍给他怎么样,我觉得必须霍仙姑这种脾气的,才降得住陈皮。” 月初:o( ̄▽ ̄)d 月初撑着下巴想了一下,觉得自己真是个恋爱天才,虽然不可能真的体验到当人后妈的滋味,但是恶毒师娘这个身份也差不多吧。 而她亲爱的男朋友就是那个因为爱情,被迫眼盲心瞎,认不出身边的毒蛇,还对毒蛇宠爱有加的昏庸师傅。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带感的人设哦,月初喜欢,月初想要。 “咳咳,霍仙姑?!” 二月红被月初的提议吓了一跳,想起之前陈皮和霍仙姑几次偶然的碰见,只觉得眼前一黑。 虽然这时代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规矩还没怎么改,二月红当然也可以插手下陈皮的婚事。 但他觉得,这风险太大了,他还没过几天好日子,于是连忙放下碗劝道: “月初,不然咱们还是另外选个人选吧,霍仙姑和陈皮,都太强势了,这两个人碰在一起,怕是要玉石俱焚。 况且这两个孩子,之前也遇见过很多次,看不出来他们有互相瞧对眼的时候,我们都是自由恋爱,就不要安排陈皮的恋爱,不然是要被骂老封建的。” 陈皮和霍仙姑,岂止是两个人都太强势这一个问题,根本就是谁也看不上谁,要是针尖碰麦芒,那没准还能发展出一段欢喜冤家的感情来。 这两个人根本不交流,不是这个勾唇冷笑,脸上的讥诮遮也不遮,就是那个仰头闭眼,连被人家看在眼里的资格都没有。 这都不是冤家,而是仇家。 “好叭。” 月初瘫倒在二月红肩膀上,她不是不听劝的人,前提是你要有二月红的外貌、声音和他温柔的态度。 二月红笑着揉了揉月初的脑袋,一点没有被占便宜的感觉,只是庆幸管家教出来的人很懂眼色,在刚才陈皮离开的时候也跟着走了。 他们红府,或许只能存在陈皮和月初这两个看不太懂眼色的人吧。 想到月初昨日说的,以为当初他是看中陈皮的筋骨才把他们留下来的,简直让二月红脸上的笑容都差点撑不住。 但是,二月红拿下巴蹭了蹭月初的额头,月初天真纯稚些也没什么,不管是什么,他都会替月初先想着的。 “好啦,别担心陈皮了,再吃点别的东西,酒酿圆子怎么样?” 月初眼睛亮了一下,靠在二月红肩膀上的身子也僵了一下,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放轻了声音撒娇: “我不要,除非红官喂我,否则我才不要吃。” “好,我喂你,再额外添勺糖?” “不用了,只要是红官喂得,就已经很甜了。” 月初觉得自己真是个谈恋爱的天才,各种语录都能信手拈来,头埋进二月红的肩膀上嘿嘿笑了两下。 二月红感受着胸膛的震动,也跟着笑了起来,哎,月初这么依赖自己可怎么是好啊,她根本离不开自己嘛。 走出门的陈皮,看着巷子口的那辆黑车皱了皱眉,这个方向,说不是往红府走的他都不信啊,而且这个司机,看着很眼熟的样子啊。 陈皮走了过去,冲着后座敲了敲,里面的白色帘子被拉开,车窗降了下来,里面坐的人正是霍家现任当家人、传闻中二月红的忠实爱慕者——霍锦惜。 “你来这干什么?” 陈皮的态度有些警惕,他也早听过长沙城里传言,虽然师傅和他解释过,那是霍三娘立世困难,并不是真的想嫁进红家,师傅也不喜欢霍三娘。 但是陈皮对霍三娘的态度一直不好,他就像是为了月初坚守领地的狼,看见霍家人的身影就忍不住炸毛咆哮。 二月红在场的时候,还只是无视人家,二月红不在场的时候,霍三娘根本不能从陈皮这得到什么好脸色。 也正因如此,霍仙姑一直看陈皮不爽,要不是霍三娘私下劝着,她肯定要给这个不敬姑姑的人一个狠狠地教训。 “陈皮,好巧啊,吃完早饭了吗?我今日正要去你家拜访。” 霍锦惜向上打量了陈皮一眼,颇为宽容的笑笑,虽然她坐着陈皮站着,但从气势上看,一点也不落于人下。 这是她的这种态度,让长沙城里的传闻经久不衰,仿佛人人都在笑她巴不得要嫁进红家,这才跟着二月红捧一个小屁孩的臭脚。 虽然霍锦惜还是更喜欢大权独揽的感觉,但是传言有利于她,所以她对待陈皮一直是很温柔的。 况且陈皮心狠手辣,又有二月红撑腰,未来前途不可限量,霍锦惜认为自己也是在帮霍家积蓄人脉,总比她也冷嘲热讽的上前得罪人要强吧。 “师傅今日有事在忙,不方便待客。” 一个徒弟半个儿,加上二月红多年对陈皮的培养纵容,他确实可以帮他师傅做点微不足道的决定。 “哦?难道真是金屋藏娇……” 霍锦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皮突然成爪攻过来的手惊到了,她连忙向后躲闪,皱着眉看向陈皮。 “可是我说错了什么?” “别去打扰他们,也别乱说话!” 陈皮狠厉的出声,然后又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一样,冷着脸匆匆的离开。 霍锦惜玩味的挑了挑眉,她原先还以为,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子,是因为恐惧自己的地位不保,所以才对接近二月红的女人不假辞色。 但是现在看起来,他对新出现的这个女人,好感度还挺高的嘛,至少比自己这个逢年过节都不忘给他送份礼物的人要高。 “去,把拜帖递给红家门房,就说霍锦惜上门拜访二爷和夫人。”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193章 霍锦惜 红府接到拜帖,二月红倒是不见惊讶,只是先让人在外书房接待霍锦惜,自己则拿着拜帖和霍府下人求见时说的话,来和月初证明清白。 ——你瞧,那霍锦惜都喊上夫人了,拜帖上也写了请见二月红心上人,他和霍锦惜之间,那是再清白不过的了。 “这封拜帖还蛮有意思的嘛,不过,我和你可没成亲啊,你别在外人面前坏我名声。” 月初哼了一声,将拜帖重新拍回了二月红的手上。 果然,二月红别说是生气了,笑容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假如女朋友因为别的女人和他生气了怎么办,先不慌,肯定女朋友绝对是爱自己的。 然后把自己惹出来的麻烦解决掉。 只是,听门房的话,霍锦惜这次过来或许不是麻烦,因为霍家当家人一直识相得很。 与其让长沙民众传言二月红另有所爱、红霍两家反目成仇,不如传霍三娘成全爱侣,红霍两家一如往昔。 二月红相信,霍锦惜应该是个聪明人,她知道怎么选对家族最好。 “好好好,我……” 月初:(Ω口Ω) 二月红应承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了月初幽怨的眼神,他的脑子极速转动,连忙哄道: “我的意思是,咱们之后肯定是会成为夫妻的,霍三娘的拜帖递的也不算错。 只是我的王小姐千尊玉贵,红二必定是要将一切都准备齐全才好求娶,绝不敢轻薄无礼。 待霍三娘到府上,我一定狠狠谴责与她,说清缘由,对外只能说红某在热烈的追求小姐,肯定不让外人传咱们俩的闲话。” 月初见二月红这么上道,眼底的笑意就更浓了,觉得他果然有生活情趣,她愿意将今日最佳戏精男友的称号颁给他。 至于未来,嗳,玩家倒不在乎这个,今日有酒今日醉嘛,只是身为男朋友,二月红心里有计划就更好了。 嘿嘿,她眼光真好~(* ̄︶ ̄) 月初笑着偏了偏身子,嗔道:“我可没说怪你怪她之类的酸话,只是姑娘家的名声不可不注意。” 是的是的,虽然她昨天出去赏花的时候,认了小姑娘说的先生太太之类的话,但是她说可以,别人拿这个事情来羞她就不可以。 这实在是一个等人来哄的姿势,果然月初还在椅子山给自己留了半个位子,二月红笑了一下,双手扶上月初的肩膀,将她揽进了怀里。 “那是自然,王小姐天真烂漫、冰清玉洁,能看上红某已经是大恩大德、无法报答了。 怎敢坏了姑娘名声,只是不知红二何日能携礼上门……” 女朋友总是出其不意的逗你一下怎么办,当然是满足她的兴致了。 可惜月初还只会纸上谈兵,真的等到二月红弯腰贴到她的肩膀上,说话的时候热气还能扑到她的耳朵边上。 就有些受不了的侧侧头,一扭身将脸埋进了二月红的怀里,整个人缩成一团被二月红搂住,嘴里还得告饶: “好了好了,不是说还要出去见客人吗,你可不要再说了。” 等到月初从二月红怀里起身的时候,早上梳的好好的头发也散了,脸上也红扑扑的冒着热气,嘴角虽然挂着笑,眼底却有些羞恼。 月初气呼呼的拿手理着头发,今天也是倒霉,碰上这对手贱的师徒。 算了算了,快三十岁的男人了,好像是不能逗得太过分了。 “我先给你挽发,没事,时间还早,再让霍三娘多喝一盏茶水。” 二月红笑吟吟的扶上了月初的手腕。 “二爷。” 听见门口处传来动静,霍锦惜起身抬头望去。 二月红一如既往的骚包,总爱穿些艳色的衣服,近几年不知道是人老了,还是心气低了,常穿暗红色衣服。 齐铁嘴那个不着调的还夸奖是低调沉稳,霍锦惜就不太能欣赏。 今日倒是换回了他的艳红色衣服,不过也能理解,就像小姑娘爱俏、女为悦己者容一样,二月红陷入爱情也不过是凡夫俗子。 瞧他身后的姑娘就知道了,二月红是要好好保养下自己了,否则就要被骂老牛吃嫩草了。 霍锦惜欣赏的目光划到月初的身上,她已经是快三十岁的人了,加上虽然没成亲,却也有几个入幕之宾,女人成熟的风韵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而月初,生活的年代比较和平,从小王胖子又给她营造了不需要费心的生存环境,加上现在系统在身、万事无忧,看着本来就比真实的年纪小。 又有血脉的加持,比张家人的长生不老也不差什么。 霍锦惜看她就跟看自家的小侄女似的,扎着一个毛茸茸的大辫子,上面还别出心裁的编了几颗翡翠进去,穿着翠青色的旗袍,不施粉黛、清新逼人。 装嫩的二月红和她站在一起,也勉强算是相配,霍锦惜目光游移了一下,有些嫌弃的瞥了二月红一眼。 正是因为他们一起长大,她才有些心痛,也不知道哪家水灵灵的白菜,被这头黑心的猪给拱了。 这些年要不是他纵容着陈皮,那小子也长不成现在这嚣张的样子。 霍锦惜想的很多,但是在月初他们看来不过就是对视了几眼而已。 但是月初对面前这个穿着打扮非常温柔的女人还是挺有好感度的,除了陈皮,谁能拒绝这么善意的微笑呢。 霍锦惜平日里要管理霍家,还要和九门其他的家族合作过招,偏爱烈焰红唇这种有气势的打扮,但她今日过来,却是为了示弱交好。 她不知道自己会见到怎么样的女人,也不知道被二月红看中的女人心胸够不够宽广,但她无意和红家结怨。 昨日二月红叫人送了几个小玩意给仙姑,她叫人打听了才知道,二月红和一个女人出城赏花,还因为小贩的几句好话,买了很多东西。 所以霍锦惜今日过来时就只是淡淡的描了一下眉毛,希望亲和力能高一些。 毕竟红霍两家交好多年,她也已经做了好多年的霍家当家人,地位稳固,加上现在年纪大了,旁人都开始求娶她的侄女了。 此时也是时候和红家分割了,她霍锦惜也不是什么痴男怨女,二月红已经给了暗示,当然要过来为他们二人证明清白。 身为女人,她是最知道女人的,嘴上再不在乎,心里也是不好受的,哪怕没有二月红的多此一举,她也会上门的。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194章 澄清 “霍当家请坐,这位是王小姐,王月初,这位是九门霍家的当家人,霍锦惜。” 二月红先是抬了抬手,等将人介绍好了之后,又拉着月初在霍锦惜对面坐下,只不过,他让月初坐在上首和霍锦惜面对面,自己则坐在更靠近门的那一边。 月初哪怕是现代来的,但是也知道在这种中式装修的房子里,对于他们这些半封建的人而言,位置是很重要的事情。 二月红这么做不单单是为了和对面的霍锦惜避嫌,更是将自己摆在了比他还高一些的位子上。 不管怎么样,姿态做到了,就是很讨人喜欢的。 霍锦惜显然也意识到了二月红的意思,虽然心里笑话她这位认识多年的老朋友,现在也是被人掐着软肋了,但心里却还是欣赏的。 霍家女人当权,也更能体会女子的不易,都说要不是霍家的男人是软脚虾,怎么也轮不到她们这群女人上堂,还说霍家阴气重。 男人,好像永远无法直视女人的能力,还爱给同类的无能的找借口,这么比起来,霍家那些承认技不如人的软脚虾反倒更值得被她养着。 所以她才知道二月红这种不介意在外人面前伏低做小的样子有多难得,毕竟多的是男人说,你要在外面给足我面子,在家里我怎样都随你。 面子,又不是靠女人的伏低做小就能凭空长出来的,有本事的人在哪里也不会被埋没。 所以二月红能被调教的这么好,想必王小姐是下了功夫的,毕竟二月红从小是被宠坏了的,不管是对他寄予厚望的族人,还是爱他爱的跟什么似的戏迷。 否则也教不出那么傲慢的陈皮,近两年至多是沉淀了一些,但骨子里的清高是藏不住的。 而这个叫王月初的姑娘,也没有任何受宠若惊的表现,不像时下的女人,男人们帮她做点事情,就要盛赞什么绅士风度,表现一番自己的低自尊。 霍锦惜看不起那些人,就更喜欢腰板挺得笔直,敢直视打量自己的月初了。 于是冲着月初点了点头,笑道:“王小姐不必客气,叫我三娘就好。” “那三娘也叫我月初就好了。” 月初上下看了霍锦惜一眼,也笑了一下,女人之间的友谊总是来的莫名其妙,大概是因为她们能更细致的分辨生活中的善意和恶意吧。 这个看着眼睛亮晶晶的大姐姐,就很好亲近的样子。 “那我就不客气了,月初,我今日过来,一是为了恭贺二爷终于找到了意中人,再不与我这个单身的妹妹相互依傍,抵挡外面的狂蜂乱蝶了。 二来,红家与霍家世代交好,我比红二哥小几个月,自然是要先来拜见嫂嫂,否则之后也不敢上门了。 这是我特地在霍家铺子里选的一对白玉鸳鸯玉佩,精致小巧,胜在意头好,二哥与嫂嫂若是喜欢,挂在脖子上做个吊坠玩也好。” 霍锦惜见月初说话大方,心下也松了口气,知道不必特地避嫌了,这位王小姐是个心思明净的,没有因为流言蜚语就对自己生出偏见。 不过这样也好,其实就算将自己和二月红撇的一干二净,红家与霍家依旧要做生意,现在可不是女人被关在家里的老时候了,要是当家主母心眼太小,那红家的未来真叫人担忧。 现在红家和霍家的合作也算是多的,毕竟现在外地人太多,她们这些本地的势力就需要抱团,看月初态度亲善,立刻哥哥嫂嫂的喊个不停。 陈皮眼高于顶,又对自己的师傅过分推崇,像他这样的人,大概不会明白自己虽然欣赏二月红,却不会喜欢二月红的心思吧。 竟然还巴巴的过来警告,真是小孩子心性,这么看起来,比不上自己教导的仙姑。 只是,哪怕有二月红的爱屋及乌,能让陈皮维护,这位王小姐虽然年纪轻,但心性手段也当的起自己喊一声嫂嫂了。 只可惜,她家仙姑的脾气太强硬,这么看起来,或许比不上王小姐的云淡风轻。 月初有些惊讶的睁了睁眼,但很快的反应过来,斜了二月红一眼后笑道: “让三娘破费了,倒先不急着喊我嫂嫂,先前没想到长沙城内的消息传的这么快,我这还没备好回礼。 不知三娘喜欢什么,改日我们一起出去逛逛,碰见好看好玩的首饰,也能买着一起戴。” 霍锦惜捂着嘴巴笑了笑,幸好月初不说什么无功不受禄的话,她对这个小姑娘倒是越来越喜欢了。 对嘛,有来有往才能互帮互助啊。 于是也不吝啬于表现二月红对月初的重视,若是这一对有情人能成,也挺好的。 “长沙的消息传的可没那么快,是我这个哥哥,昨日送了一些城外的小玩意儿过来给仙姑把玩。 虽然仙姑是我的侄女,从小要喊二哥一声叔叔的,但是从也没见过二爷这么有心,还知道送女孩子喜欢的玩具。 于是我就叫人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原来是月初在边上提点着。 是我家仙姑孩子脾气,先收了她二叔的礼,那我可不得替孩子把人情做好吗?这还是头一次听见二哥和哪位姑娘关系亲近呢。 我就乐昏了头,现在一想你们还没成婚,我却送了一对儿礼物出来,这么一算,确实是我亏了,想必日后还要再备上一份礼。 这可不成,改日出去,我得狠狠宰你一刀。” “好呀好呀,别替我省钱,什么金玉古玩,你要是看得上了,都尽管和我说,绝不让你吃亏。” 月初也跟着霍锦惜笑了笑,这人的话说的这么明显,又这么动听,真是让人喜欢。 她还没有什么女性的同龄朋友,霍锦惜这个人还蛮好玩的。 “喏,二哥,这可是你听见了的,不成不成,不能改日,今日咱们就出去,让二哥拎包,说好了要给我买礼物,那可要好好的挑一挑。” 霍锦惜笑着站了起来,一把挽上了月初的胳膊,她原先看着老成稳重,但此刻靠过来,又像是和月初一样的同龄小女伴。 月初当然笑着点头,至于还没新鲜两天的男朋友,感觉也没身边这个大姐姐香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195章 合拍 “师傅,月初呢?今天那两个小白脸回来,她回来吃饭吗?” 二月红从书桌前抬起头,看了一眼陈皮:“之后在月初面前,注意些,别喊人家小白脸。 我去霍家接月初,既然天真和海棠回来,你喊厨房多做几个菜。” 说完,二月红迫不及待的站起来,距离上次霍锦惜来红府拜访已经过去三天了,但这三天比三年还难过。 天知道为什么他亲爱的可爱的天真的无辜的女朋友能和霍锦惜玩的那么好。 这已经是月初早出晚归离开红家、去霍家和霍锦惜消磨时光的第三天了。 而他这个现任的男朋友,自封的未婚夫,板上钉钉的未来夫君,这三天除了将月初送去霍家、再把月初从霍家接回来外,已经没有了别的作用。 原来二月红感觉能和月初心意相通,简直就跟做梦一样,但他没想到这梦能醒的这么快。 月初甚至已经两个晚上没回家吃饭了。 二月红闭了闭眼睛,快步离开书房,今天那两个小白脸回来,他一定能把月初带回来的,顺便,这两人被自己引出去那么久,也该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地位了。 而月初当然是不知道二月红的这些小心思的,这几日跟在霍锦惜身边,她觉得自己学到了很多。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同龄的朋友了,小时候她嫌弃学校里的女孩子太幼稚,等到上大学之后,她又觉得很快就要开启剧情,交朋友什么的都可以缓一缓。 等进了盗墓这一行,她唯二见过的适龄的、能多说两句话的女人就是阿宁和霍锦惜了,不过阿宁她立场不分明,自己不杀她已经是大发慈悲了,就不要说能培养出什么感情了。 而霍锦惜,她是支线人物,又是九门的人,和二月红他们的立场也一样,加上她长得漂亮、人也亲和,这就是最好的交朋友的人选了。 所以月初这两天新鲜感上头,有点沉迷于这种和小姐妹一起玩的感觉。 而霍锦惜自小也是被当做家主培养的,家里有年龄相当的下属,对她不是毕恭毕敬,也带着察言观色的感觉。 况且她作为家主,和族人之间也得留点距离感,要是真有人犯上,她心里也不舒服。 而长沙城内其他的女子,要不然还不配站到她面前说话,要不然就是性子不讨霍锦惜喜欢。 像月初这种各方面都合适的玩伴,霍锦惜也是第一次遇到,为此,这几天她连公务都推给霍仙姑去忙了,就是想和月初体验一下平等交友的感觉。 反正,二月红家的陈皮早就能独当一面了,她家仙姑也不能落后太多。 她和月初之间,总要聊一些女人之间的话题,仙姑性子强势、脸皮薄,还喜欢一板一眼的喊自己姑姑,有她在也不太合适。 她作为姑姑还是要点脸面的。 只不过霍锦惜并没发现,月初偶尔和她交谈时的诡异停顿就是了,所以迄今为止,霍锦惜没有发现能和她聊男女话题的月初还是个纸上谈兵的新瓜蛋子。 得益于后世的互联网,月初能知道的知识确实吊打此刻世界上大多数的人。 而让月初没想到的是,霍锦惜虽然没成婚,但她有两个固定的男伴,除此之外偶尔还要出去换换口味。 月初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突然觉得手里的茶水就不够香了,真是当代武则天啊,男宠什么的,很难不去羡慕。 “干什么这么看着我?” 霍锦惜看着月初亮晶晶的双眼,有些不好意思的侧了侧脸。 谁能想到这个小丫头眼睛这么尖,居然能看出来昨天和前天晚上陪她们吃饭的人,和她都有点关系呢。 霍锦惜还不是敢做不敢认的人,只是感觉这么说,确实是有点带坏了二月红未来的夫人。 心里也有点担心月初会不会觉得她不守妇道,她还蛮喜欢这种能和人不掺杂利益胡乱聊天的感觉的,不想这么快就失去一个朋友。 但没料到,月初会满眼崇拜的看向自己,倒是让霍锦惜觉得有点对不起二月红了。 “没什么,我就是感觉姐姐活的清醒潇洒,很佩服。” 月初竖了竖大拇指,男欢女爱本来就是男女双方都该享受到的事情,只要不是出卖自己的身体,月初对从一而终这种事情没有严格的要求。 她只是觉得,要是碰到了喜欢的非他不可的人,那两个人一生一世一双人也挺浪漫的,要是碰不上,那么能够接受自己、享受快乐也是蛮好的。 只是她没想到,这么多年之前的霍锦惜能有这样的觉悟,她自己的人生,只要不是浪费堕落,要怎么过那都是她的选择。 其实在更遥远的年代,面首男宠本来也不算少见,只是后面的人越来越封建,而现在虽然有国外新潮思想的涌入,但女人还处在被压迫的地位上。 所以霍锦惜这样的女人才更让月初喜欢欣赏。 “你啊你啊,你这张嘴真是让人喜欢。” 霍锦惜识人是很有一套的,她当然能看出来月初没有撒谎,当下两个人窝在沙发上窃窃私语,嬉笑间时间就过去了。 霍锦惜还在犹豫晚上是和月初一起去吃广东菜还是东北菜,门房就来回禀,二月红过来接人了。 “这男人啊,太粘人了也不行。” 霍锦惜摇了摇头,心里有点可惜,她这么好颜色、好脾气的妹子,怎么就被二月红这个老头子给拴住了呢。 “有些朋友啊,还是要摆正自己的位子才更讨人喜欢。” 二月红进来时正好听见霍锦惜说话,当下就出声反驳。 “哈哈哈哈,二哥难道是和我一个女人吃醋了,巴巴的上门请人,莫不是不相信月初?” 霍锦惜对月初使了个眼色,手指又在脸颊上划了两下,用于耻笑二月红的粘人。 二月红翻了个白眼,坐到月初的另一边,捧着月初的杯子喝了两口蜂蜜水才开口说道: “你别拿话来挤兑我,是今天家里回来两个客人,才早早地来接月初,可没有不相信谁。” “哦?那二哥就是一点也不想我们家月初了?什么客人来访,能让二哥这么着急的来找人啊。” 霍锦惜的眼睛往茶盘上绕了一下,这人别是来抹黑霍家名声的吧,她茶盘上杯子茶壶都有,热水也能随意取用,怎么就可怜到要两个人喝一杯水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196章 请客 “是天真和海棠回来了吗?” 还没等二月红回答霍锦惜绵里藏针的问话,月初就先有些激动的转身握住了二月红的胳膊,脸上的表情称得上激动。 无邪和谢雨臣为了调查水蝗和灵芽镇的事情,已经出去五六天了,虽然和二月红的恋爱初体验让月初乐不思蜀,还有新交的朋友霍三娘吸引着月初的心神。 但她的任务还要靠着无邪和谢雨臣调查的线索呢,她虽然不怎么愿意帮张启山,但她还要回去见她哥哥呢。 “天真、海棠?” 霍锦惜小声的咂摸着这两个名字,谁家正经好人叫这个名字啊,她又看了二月红一眼,果然这男人的笑容都僵住了。 不过月初倒是没有发现,依旧很高兴很惊喜的样子。 二月红眸色加深,拿手抚了抚月初的脸颊,笑道: “是他们,之前我拜托他们去调查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他们出去了好些天,我们作为主人家,也该为他们接风洗尘的。 况且,咱们之间的关系,我想也不该瞒着你朋友,是不是该正经准备个宴席招待二人?” 霍锦惜趁着俯身倒茶的功夫,又观察了一下月初的脸色,能看出她的表情也微不可察的僵了一下。 霍锦惜是九门中唯一一个女性家主,她头脑灵活,善于利用自己女性的身份,将弱点转化成优点,在别人注意不到的时候,默默发展自己的势力。 同时得益于她身为女性,天生细腻的心思和后天环境对这种特性的加强,她很会观察别人。 如果此刻坐在这沙发上的是别人,不一定能看出二月红的试探,只不过,月初的僵硬还是很容易被发现的。 至少,现在捧着月初的脸蛋,好像笑的毫无阴霾的二月红,绝对能发现她的犹豫。 “天真和海棠是谁?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俊才,能被二哥如此记在心上,又是月初的朋友。 实在让人好奇,我能不能也参加今天的接风宴呢?月初和二哥总不至于舍不得一顿饭吧?” 霍锦惜戳了戳月初的腰,也让她有了个理由离开二月红的视线。 “当然可以了,有大美女坐在饭桌上,怎么样心情都会很好的,他们才不敢介意呢。” 月初笑着向后抓住霍锦惜的手保证道,然后又询问的看向二月红,毕竟红府是他家,还是要问一下的。 “当然可以,只要是月初的朋友,都可以来。” 话说完,二月红又低声对着月初说道:“我们家是你做主,多请一个朋友,少请一个朋友,你决定就好。” 霍锦惜挑了挑眉,笑道:“那可好,早听说二哥家的厨子,天南海北的都有,这下子我是不必考虑晚上吃什么了。” 霍锦惜是真的开心,也是真的想见见能让二月红不舒服还要忍着的朋友到底是何方神圣。 已知,他们不反驳俊才,那两个人是男的,或许还是年轻英俊有手段的男人;也是跟月初关系更亲近的朋友。 能让月初开口在新朋友面前保证,这两个旧朋友不敢介意,月初岂止是能做红家的主,也应该能做那两个朋友的主,说明这两人平时对月初应该是百依百顺。 还有红家那个脾气很差的小少爷陈皮,二月红和月初提都没提,说明陈皮对月初的态度也应该是尊敬的。 这可真是,让人好奇啊。 无邪和谢雨臣坐在餐桌上,并不诧异霍锦惜的存在,几人相互介绍吹捧了一下就在一张餐桌上吃饭了。 反正在他们的记忆里,霍锦惜也根本没有存在感,他们记忆更深刻的,是霍家那位老太太霍仙姑,霍锦惜这个人,只知道是个很合格的霍家家主。 其他的印象就没有了,反正他们都在二月红面前绕了那么久了,再来个老九门的霍锦惜认识他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让他们诧异且不舒服的,是今天月初和二月红之间熟稔的姿态。 并不是说他们之前就不熟,只是像今天这样,你帮我夹一筷子菜,我帮你舀一勺汤的日子很少有而已。 应该说,之前都只有二月红他们伺候月初的份,月初至多是高兴的时候,或者尴尬的时候,给他们每个人各夹一筷子才逼他们闭嘴。 哪有这种你来我往那么和谐的时刻啊,二月红背着他们上位了?不可能吧!他们甚至不是一个时代的人,这事情王胖子知道吗? 无邪怀疑的眯了眯眼睛,也给月初舀了一碗鱼汤,站起身递了过去,可恨现在圆桌上还不习惯配上转盘,他和小花都快被发配边疆了。 “今天你吃了好些辣菜,喝点鱼汤缓缓吧。” 月初咽了咽口水,笑了一下:“好啊,谢谢天真。” 老天保佑,谈恋爱一时爽,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一个无·王胖子好友·邪,她只是在支线里谈个恋爱,这人不会回去和她老哥告状吧? 虽然她老哥并不没有不支持她谈恋爱,甚至在高中的时候,还会问她学校里有没有长得帅的小帅哥,可以说是很开明的家长。 只可惜那个时候,自己嫌弃高中的男生幼稚麻烦,加上为了考浙大,根本无心情事,所以她老哥一直很遗憾不能有个妹夫来折磨一下。 但是依照月初对她老哥的了解,她老哥是怎么也不可能接受二月红的,一个在他眼里,棺材都到了地底下的家伙,肯定不在她王家的入赘名单里。 不过,本来这种支线恋爱,就不是能被家长发现的啊,无邪这个天真过头的家伙,不会和她老哥告状,说她欺骗良家男子的感情吧? 陈皮隔着一个霍锦惜,盯着鱼汤讥讽的笑了笑,出声说道:“月初现在有人舀汤,你们也该注意一点,别乱献殷勤。” 霍锦惜转头看了陈皮一眼,她喊月初也就算了,毕竟自己不算是红家人,陈皮这个对着二月红一口一个师傅,喊的那么孝顺的人,也叫月初,胆子挺大的啊。 “陈皮,你什么意思、呀~ 别人给月初的是别人的心意,我给月初的是我的心意。 就是夹菜舀汤而已,又不是什么值得说道的事情。” 无邪刚开头的话有点冲,或许是这几天盯着水蝗的码头,不小心染起来的坏习惯,但是他很快就改了口,皮笑肉不笑的盯着陈皮。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197章 饭桌上 陈皮这几天的心情本来就不好,除了没敢在二月红和月初面前表现出来,就连红府的下人都得避着他走。 现在看见无邪说话的时候,还拿他可怜巴巴的眼神去瞟月初,心里就更火了。 “不值得说,那你们别做啊,她又不是没手,再说还有我师傅帮她呢,还轮不到你们的心意上桌。” “不知道我们哪里得罪了陈先生,竟然连给朋友帮忙递点东西都要被排挤。” 谢雨臣叹了一声气,知道看陈皮是没什么用的,看月初也只是增加她的烦恼,直直的看向二月红笑道。 “其实……” 月初刚想说话,就被一旁看戏的霍锦惜狠狠揪了揪衣服。 她的傻妹子啊,男人吵架,她们女人插什么嘴啊,等吵出一个最合心意的、或者说的最有道理的那个之后,再来整理战场就够了。 现在出声,你不管偏心哪个都没道理啊,霍锦惜克制着自己的嘴角不要疯狂上扬,但眼底的笑意是遮挡不住的。 三个男人一台戏,四个男人,她连去歌厅都不敢请那么多人陪酒,还得是她妹子啊,厉害! “你们别怪陈皮无礼,说起来,他也是为了维护我这个师傅。” 二月红接收到谢雨臣的目光后笑了笑,虽然陈皮的突然出声是他没预料到的,但是既然已经把话扯出来了,那他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对,没错,他就是月初的男朋友,唯一能光明正大给月初夹菜舀汤、打理各种大事小情的人。 看着二月红略有些快意的笑容,谢雨臣心里突然涌起一点不祥的预感,倔强的扯了扯嘴角:“二爷何出此言呐。” 二月红挑了挑眉,端正了姿势,握上月初摆在桌上的手,说道: “这也不是我和月初想瞒你们,只是话到嘴边,不知道如何讲。 我与月初,前几日便在一起了,二月红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 既然在一起了,肯定是盼望着一生一世的,陈皮从小被我惯坏了,对我维护颇多。 并没有针对哪位的意思,只是月初之后终究是会有家室的,未婚男子也该注意一些。” 霍锦惜于是如愿观察到在场几位男士的脸色都不算太好,就连陈皮这个看似立场鲜明站在二月红一边的小家伙,此刻也在恨恨的刨饭。 比对面那个什么天真、海棠的表现是要得体一些,但是埋头苦吃,而不是跟着他师傅炫耀,从某些角度而言,已经足够说明一些事情了。 要是陈皮真的不屑于参加这种口角争锋,他就不会在一开始挑起战火了。 霍锦惜惊疑的看向陈皮,和此刻得意过头的二月红比起来,陈皮倒是隐身了,难不成这个嘴毒的家伙,竟然还是块璞玉不成? “二爷怕是多虑了,我们与月初之间的关系,用不着避嫌,就是她哥哥在这,我也是能给她夹菜的。 朋友之间,只是相互帮点小忙而已,二爷总不该如此小心眼,还要限制月初的交友吧?” 无邪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看起来有些不悦。 而听到他提及自己老哥,被霍锦惜拉着的月初也不敢装死了,连忙开口: “哎呀,没事,什么菜我都能自己夹到,红官肯定也没有别的意思,怎么可能限制我交朋友呢,今天你们回来,他很高兴呢。 他就是,就是年纪比我们成熟点,更注意男女大防嘛,觉得他更方便帮我而已,就是我们谈恋爱了嘛,那肯定和你们这些单身的人不一样了。” 月初瞪了无邪一眼,把她老哥拉出来那就有点过分了啊,又给谢雨臣使了使眼色,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二月红、陈皮他们是民国人啊,他肯定比我们封建一点的啊,怎么平时这两个人这么机灵,一到紧要关头,还变得呆傻起来了。 “我倒是不知道,月初还有个哥哥,原来是娘家人,这还真是红官无礼了,这一杯酒,向你们赔罪。” 二月红看了月初一眼,语气里带点幽怨,好啊,这坏丫头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呢,又是没和自己讲过的哥哥,又是嫌弃他老,还没恩爱几天呢,他就要成糟糠之夫了。 只不过,他到底占着名分,不好和这两个不知道扯了什么大旗小白脸计较。 “二爷客气了,倒也算不上什么娘家人,就是月初的朋友而已,这年头自由恋爱层出不穷,不管最后成不成,但到底都是一桩美事。 月初的哥哥我也见过,性格爽朗大方,若是有机会见到二爷,肯定也会欣赏二爷的气度。 这次是我们平时习惯了照顾月初,没想到会惹得二爷不悦,我们也该罚酒的,怎么好意思责怪二爷。 之前是不知道月初和二爷之间的关系,现在知道了,之后我和天真,肯定是会注意的。” 谢雨臣在底下踹了无邪一脚,然后笑着举起了酒杯,不就是敬酒嘛,谁不会似的,他可还记得,等王胖子去红府的时候,师傅祭拜的灵堂都已经收拾走了。 月初感激的看了一眼谢雨臣,果然这种时候,还是要靠小花啊,虽然她偷偷谈恋爱肯定会让这两个跟着她穿越过来的人恐慌。 估计是害怕自己太过沉浸,会不肯回现代吧,但她哪怕已经考虑到了,还没没有想到这气氛能刀光剑影成这样。 还是小花好啊,识大体,稳重! “好了好了,你们这敬来敬去的,菜都要凉了。” 霍锦惜揉了揉肚子,这要憋笑也是挺难的,这种好戏居然只能自己一个人看,实在是太可惜了。 早知道,带仙姑过来见见世面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明天别忘了和我一起去逛街啊。” 月初将霍锦惜送到了门外,她今日喝了几杯酒,看着有些微醺的样子,虽然知道霍三娘的武功应该还可以,但是月初和她相处了这几天,还是有点担心她的。 “好好好,你回去的路上小心,叫你家司机开车的时候也慢点,记得让人泡杯蜂蜜水解解渴。” “好了好了,你的关心,还是给别人留点吧。”霍锦惜有些受不了的摆摆手,又看了眼跟着月初送出来的几个男人,见他们只是送到门边,还是给她们留了说话的空间的。 于是笑着凑到月初耳边说道:“其实吧,依我看来,这群人里,最能干的还得是陈皮,把握好机会啊。” “什么鬼?”月初直起身看了眼霍锦惜,这人装醉啊?陈皮怎么能干啊,这人语气怎么怪怪的,是普通的能干的意思吧? “你明天来我家,我告诉你呀。” 霍锦惜弯着腰笑了笑,吃了一顿晚餐,霍锦惜也算看出来了,她这妹子,还有的学呢。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198章 孙勤 送走了霍锦惜,陈皮他们总能感觉月初看向自己的目光好像怪怪的,无邪差点没忍住就要同手同脚的走路。 这倒不是说他们怕被别人看,只是很少这样被月初赤裸裸的目光注视,还有些不大习惯。 其中最不爽的大概就是二月红了,他好不容易谈上的女朋友,还没恩爱甜蜜几天,先是被霍家的女人哄走了,错过了最恩爱甜蜜的时光。 现在又回来了两个恬不知耻的小白脸吸引女朋友的目光,就连搬出了自己新任男朋友的地位,他们依旧敢借着朋友的名头乱献殷勤。 所以,霍锦惜走之前,到底和月初说了什么,才让她突然把目光转移给其他的男人。 只不过,现在这堆人站在一起,是没人敢直接质问月初的。 就连刚刚才发现,自家女朋友还有个哥哥的二月红,也没敢多问一句,就怕被一边的无邪和谢雨臣抓住口角、钻了空子。 女朋友的家庭情况之后也多的是时间了解,但要是被这两个人挑拨离间成功了,那怕是之后再没有机会解释了。 二月红就是有这种预感,这两个看着年轻的小伙子,比自己当年可是强太多了,两个人联合在一起,你帮我我帮你的。 比陈皮这个时不时就会拖后腿的帮手可强太多了,要说之前这两个人,还不一定是一条心,那现在有了自己这个目光明确的敌人之后,怕是比之前更难搞了。 真是失算了,二月红怎么也料想不到,这两个人能这么不要脸,完全不在乎月初已经有男朋友了。 而月初则大大咧咧的,一点顾虑都没有,虽然对二月红有点愧疚,但是谈恋爱又不是结婚,也没谁规定一定要把自己的族谱都背出来吧。 实在不行的话,到时候就亲亲红官,跟他撒撒娇嘛,反正他这么温柔,肯定会原谅自己的。 况且她也没去追问二月红的家庭情况啊,谈恋爱,最重要就是开心,所以这点愧疚很快又被好奇打败。 反正,月初是很会逃避的,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几人回到待客的客厅里,下人已经退下了,中间茶几上也摆好了各色茶点和茶水,甚至还有上次月初去张启山家里喝过的青桔蜜茶。 霍锦惜走了,他们也能理一理这些日子,对水蝗的调查结果了。 “这次你们出去查到了什么?” 月初捧着水杯率先发问。 “水蝗那里倒是没有大的消息,只说是他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灵芽镇古墓后面藏着大的宝藏。 所以才几次三番的叫村民进去查看,他的目的并不是灵芽镇的那个古墓,而是藏在古墓里面的宝藏。 这件事他手底下的人似乎都很清楚,也和水蝗一条心,希望被他们送进去的村民能够找到什么机关,好让他们大赚一笔。 这群人本来对这个消息半信半疑,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个村民被墓里机关害死的事情,反而对这件事深信不疑。 水蝗手下人还在猜测是不是佛爷和二爷也知道了什么消息,想要争抢宝藏,这几日,水蝗手底下的人算不上安分。 对了,还有就是,水蝗两个月前帮了一个从外地过来长沙逃荒的人,那人现在已经混成了他身边的副手。 水蝗探索灵芽镇古墓的时间,也能和那个副手出现的时间对上,副手叫做孙勤,一直跟在水蝗身边,很是神秘。” 谢雨臣说完话后,喝了杯茶润了润嗓子,才示意他们继续说。 “水蝗还会救人?” 陈皮冷嗤一声,觉得这里面绝对有鬼。 二月红也跟着皱了皱眉,思索片刻,解释了一句:“水蝗为人冷酷,且无利不起早,他不太可能因为好心救一个逃荒过来的人。 刚不要说那个人能在这么短的时候内,就得到水蝗的看中,变成他的副手了。 很有可能关于灵芽镇宝藏的消息就是那个孙勤告诉水蝗的,只是陈皮和张大佛爷他们下去都去墓里看过。 并没有找到所谓的宝藏机关,那个孙勤的目的,实在让人看不透。 不过海棠,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到这么多消息,真是辛苦你了。” 二月红眼里透出几分淡淡的欣赏,他本来并不指望着这两人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不过是想找个能把他们和月初暂且分开的借口而已。 如今查出个孙勤,倒是意外之喜。 无邪与有荣焉的笑了笑,也跟着开口说道:“灵芽镇的村民,也是在两个月前,被陆续送去灵芽镇古墓里的,这个时间,倒是能和海棠说的时间对上。 不过在那之前,也有一些爱好偷奸耍滑的村民去古墓里面小偷小摸,虽然没有大的收获,但是他们来回都很安全,偶尔也能赚点宵夜钱。 而两个月前就有水蝗的人,上镇子里挑选村民,不是青壮年还不肯收纳,说的也是灵芽镇古墓里藏着别人不知道的宝贝。 那些村民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虽然不信有什么大的宝藏,但是因为水蝗出价很高,加上之前古墓中没有危险。 所以村民还是很愿意敷衍水蝗一趟,进去里面一趟赚点钱的,可是一个月前断断续续的就出现了一些无故死亡的人。 然后事情才被捅到了佛爷和二爷跟前,若是村民没有撒谎,那么我们是否可以怀疑,这个古墓被人动了手脚? 而且这个古墓的存在时间并不长的,至多就是这百年内的墓,之前我们出来的时候,也不觉得这会是个机关险峻、暗藏宝贝的古墓。” 月初的任务在他们提到那个孙勤的时候就上升了一大截。 月初看了看周围的人,然后说道:“既然如此,那个孙勤就非常可疑,之前我和红官他们去张启山的府邸查探那些棺材。 发现那些虫子很可能是被人为放进棺材里养起来的,棺材外面的虫子不是从里面爬出来的,而是放的时候洒落在外面的。 会不会是这个孙勤借水蝗的手在搞什么,邪恶的人体实验? 我们先把这个名字交给张启山,让他自己去查一查吧。” 月初说完,举起手里的杯子和他们各碰了一下,宣告了这次茶话会的结束。 “红官,你今天不用送我了,我和天真、海棠他们有话要说。”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199章 夜谈 二月红还来不及说一声好,就看见月初推着无邪和谢雨臣的肩膀跑了出去。 陈皮站在二月红身后,小心的观察了一下二月红的侧脸,然后同样沉着脸看着月初他们离开。 “那个,无邪,你不会把这件事告诉我哥哥的吧?还有小花,你也应该会支持我,不会因为心疼二月红,就移情到红官身上吧?” 走出客厅不远,月初一只手圈着一个人的脖子,基本是悬浮着挂在两个人身上,小心的观察他们严肃的侧脸。 因为担心月初往下面掉,无邪和谢雨臣甚至不敢走的太快,小心的侧着点身子,好让月初的攀爬行动更加顺利。 “这件事情,我需要考虑考虑,月初,你没想过等之后我们回去了,你和二月红之间的恋爱怎么办? 到时候你一个人回了现代,二月红当然可以在这个时代,重新找个和他身份匹配的贤妻良母成亲,但是你,根本无法控制穿越的时间。 你不觉得,这样将时间浪费,太对不起你了吗?我简直不敢想,要是王胖子知道自己的妹妹如此卑微的祈求一个民国老男人的爱情。 他该有多心痛,这对二月红而言,可能只是一段风流往事,但是月初,你怎么办呢,是要一直为了二月红穿越时空,还是要抛下王胖子,一直留在这里。 不管怎么样,付出了真心,最后受伤的都是你啊。” 无邪停下了脚步,双目忧伤的冲着自己看过来,月初忽然觉得自己就是那种八点档的苦情女主,还是最深情最可怜的那一种。 可是,她只是谈个恋爱而已,后果又那么严重吗? 月初从无邪和谢雨臣的后背上下来,人站到了实地,心却还落不下来,她感觉,无邪是不是把她想的太好了,这让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样和无邪解释。 像她这种玩家,是没有真心这种东西的。 但无邪看着月初有些迷茫的双眼,内心就更加柔软,他觉得自己有义务把误入迷途的月初喊出来,她和二月红是不会有结果的。 “其实无邪,我就是想,在这个时间里谈一个恋爱,我觉得,应该上升不到那个价值去吧,这种事情,不需要麻烦我老哥,我自己能解决的。” 月初揉了揉鼻子,确实无邪说的很有道理,就是这个时间段嘛,她就是谈一段没有结果的恋爱嘛,无邪应该会知道自己的意思的吧? 月初冲着无邪眨了眨眼睛,可怜巴巴的样子让谢雨臣心生警惕,不能就这么被她混过去。 “月初,感情是很难控制的,我知道你年纪还小,一时禁受不住诱惑,对我师傅这种年纪的人、有遐想是很正常的。 只是月初,就像是无邪说的那样,我师傅之后还会有自己的生活,他还可以娶妻生子,但你怎么办呢。 你现在可能认为,等回去之后,生活还是照样过,但是假如你忘不了呢? 之后我们回现代,或许会无可避免的遇上红家的事情,说起师傅中年时或者老年时的事情,但是你呢,总不能靠着怀念过日子吧? 毕竟,我师傅和你,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啊,而且日后,我记得师傅还会娶妻,他将自己的妻子保护的很好。 你听到这些,难道不会难过吗?长痛不如短痛,月初,我宁可你现在难受一点,也不希望你沉浸在注定失败的感情里。” 月初鼓了鼓脸颊,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 让他们觉得受伤的一定会是我,而不是二月红呢?难道,我真的有这么善良? “但是这里的红官是不一样的,你们没有发现吗? 现在的陈皮分明见过我们,但是后面我们在雪山的时候,他根本就没表现出来和我们认识。 这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不会搞混的,我只是想谈个恋爱而已,不可能为了恋爱要死要活的。 拜托你们了,不要告诉我哥哥,我会悄悄把这个事情处理好的,要是连你们都觉得我会受伤。 简直不敢想象,要是老哥知道了,他可能得去找神婆帮我驱邪了。” 月初像是想到了神婆围着自己拿袖子叶撒盐的场景,有点恶寒的抖了抖肩膀。 “但是月初,其实……” 无邪见月初还一直认为雪山的陈皮和现在的陈皮不是同一个人,情急之下就想将这个误会和她解释清楚。 他不想月初体会君生我未生的痛苦。 “其实你们这样是不会有结果的。” 但是谢雨臣拦住了说话的无邪,目光探究的投向月初的表情,不肯放过一丝细节,他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 “但是我不需要结果,我就是想和红官谈个恋爱而已啊!” 月初有些崩溃,分明自己只有一个哥哥,怎么现在搞得,好像这群人都能来教育自己几句了。 谢雨臣舒展了眉头,确认了月初的脸上只有苦恼不解,就像是小孩子被迫失去了心爱的玩具,但没有为情所困的不舍和怨怼,心里反而高兴起来。 他之前,还觉得黑眼镜是那个让月初开窍的人,现在看来,注定活不到和月初再见的师傅,岂不是个更好的人选吗? 谢雨臣挡住了无邪质问的双眼,温柔的笑了一下:“月初,其实只要你想好了,我们不会阻拦你的。 只是你年纪还小,经历的也没有我师傅那么多,我师傅可以及时抽身而去,我就怕你沉溺情爱。 毕竟,王胖子只有你这么一个妹妹,要是你留在这里不回去了,我想他的生活真的会没有盼头的。 但是话说回来,只要月初你能控制自己,谈个恋爱而已,又不是什么犯了天条的大罪。 我和无邪,有什么权利阻止你呢,我们只是希望,你未来能够幸福罢了。” 月初眼睛亮晶晶的点了点头,那她肯定能幸福的啊,还是小花人好,她感动的拍了拍谢雨臣的肩膀。 “那你晚上再和无邪好好说说哦,我就先走了,我保证,我的恋爱,肯定不会耽误咱们回家的。” 月初说完,从谢雨臣身前歪了歪身子,露出一张脸冲着无邪笑了笑,然后立刻转身跑走。 “小花,你为什么不阻止月初,你明知道……” 无邪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谢雨臣拉着往院子里走去,这小子咋咋呼呼的,确实要和他好好说道说道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00章 判断标准 第二天一大早,月初还记挂着昨天晚上霍锦惜偷偷和她说的那句话,早早地就起来了。 开门出去的时候正好碰见早上锻炼回来的陈皮,额头上还挂着汗珠,脸上除了锻炼后的红晕,还粘着几缕头发,喘着粗气,从清晨的雾气里走了回来。 俗话说——女要俏,三分孝,男要俏,一身皂。 陈皮的练功服,在欧式布局的餐厅里,确实是格格不入,但是在这种中式庭院里,越过红色大门大步走进来的黑衣男子,是完全符合这个时代气质的相得益彰。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陈皮勾了勾嘴角,莫名就让人觉得他是在嘲讽什么,也把母爱差点变质的月初从道德的边缘拉了回来。 月初翻了个白眼:“我平时起的也不算迟啊!每次我都能赶上早饭!” 月初等着陈皮,觉得自己在二月红家已经是很客气了,原来在家的时候,有时候休息日,她老哥都得在九点才能把她喊起来吃早饭。 而他们家因为楼下的古董店,老哥有时候大早上要去开店门,休息日的早上,她和老哥的早饭都不能凑到一起吃。 虽然红府新造的这个欧式餐厅离她这边的院子更近,但是也要走好几分钟,她都没抱怨,陈皮还嫌弃她起的晚,简直是倒反天罡。 “那是你不知道,在你回来之前,我们是几点吃饭的。” 陈皮慢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见月初瞪圆了眼睛,嘴巴还紧紧的抿着,有着不自知的委屈。 反而不知道接下去的话该怎么说,其实这个时间点吃早饭,也不算太迟。 陈皮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算了,起来了就去餐厅等着吃早饭吧,今天天气还挺好的。” “哼,你以为我是你这种讨嫌的单身汉吗?红官会来接我去吃早饭的!” 月初皱了皱鼻子,冲着陈皮吐了吐舌头,然后啪的一下就把门关上了,今天还是有点冷,等下出去的时候加件外套吧。 旗袍外面套件宽大的开衫毛衣,应该也挺温柔的。 陈皮不解的皱了皱眉,他?讨嫌! 无语的陈皮冲着月初紧闭的房门皱了皱五官,这家伙才是不是好人心吧。 今天的饭桌上,异常的风平浪静,二月红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和月初牵手进来时的姿势搞错了。 怎么昨天还让他如临大敌的两个小白脸,今天那么安静,二月红有些不安的搅了搅手里的豆浆,确定糖化了之后才把碗递给月初。 然后又看了陈皮一眼,这几天陈皮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不是失落难过、就是暴躁无言......算了,看来这徒弟是指望不上了,还得他自己来。 二月红盯着无邪和谢雨臣缓缓开口道: “这几天麻烦天真和海棠了,只是水蝗的事情暂且还没出结果,二位可能不能在长沙城里乱逛。 如果不嫌弃的话,我让陈皮陪着你们练练武,锻炼下心性,除了水蝗那块地界不能乱走,其他地方,有陈皮带着,不会有危险的。” “好啊,那就麻烦二爷和陈皮了。” 无邪乐呵呵的笑了笑,好像昨天甩脸抬出月初哥哥的不是他一样。 “不麻烦,总要好好招待客人的。” 二月红温声应道,心里却奇怪这两人居然没想跟着月初行动。 “对了,红官,我今天要去找三娘逛街,你送我去霍家吧。” 月初使唤起男朋友来是毫不客气的,当然二月红面对这种指示也高兴的很。 本来他是月初的男友,月初就是该依靠自己啊,尤其是在这两个试图越俎代庖的小白脸面前,二月红觉得自己需要撑住成功者的气度。 “你今天怎么过来的这么早?” 霍锦惜伸了伸懒腰,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梳妆,只是随意的在睡衣外面披了一条宽大的披肩,然后懒散和月初窝进沙发里。 虽然已经是春天,但是霍锦惜的房间里还有长长的毛绒地毯,窗户边上还有先换上的炭盆,让整个房间不管是视觉上还是感觉上,都让人觉得暖乎乎的。 昨天微醺的状态,让霍锦惜享受了很美好的一个晚上,要是月初来的再早一点,可能管家就不会直接让她进内室了。 不过显然,这丫头没有这种避嫌的自觉。 霍锦惜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仔细观察了一下月初,发现她确实没被昨天餐桌上的明枪暗箭影响到,才笑着倒在月初怀里。 从月初这个角度,能看到的东西真的很多,她红着一张脸,小心的扯了扯霍锦惜身上的披肩,甚至把自己身上的外套都贡献出来了,才清了清嗓子开始说话。 “那个,你昨天晚上说的能干是什么意思啊?是说陈皮武功最厉害还是怎么样啊?” 月初有时候也是个好奇心过盛的家伙,加上脑回路清奇,就像是被困在一堆毛线团子里的小猫,扯出了一个线头之后就怎么也绕不出去。 “哈哈哈哈哈哈,你不会一整个晚上没睡好,就在想这个东西吧?” 霍锦惜被月初逗笑了,她直起身子上下打量了月初一眼,见月初非常认真的回望过来,竟然还觉得良心有点痛,不是吧,二月红是不是真的不行啊。 “你有没有觉得,二哥的年纪,有点点大了?” “啊?不至于吧,三十而立,正是男人最好的年纪啊……” 月初的声音在霍锦惜奇怪的笑容下越来越小,在现在互联网的熏陶下,她虽然没真刀真枪的上手过,但也确实称不上是单纯的女孩子。 “你说的,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月初感觉自己隐隐的猜测成真了,但语气里还带点不可置信,不是,昨天霍锦惜是让她把握住陈皮吧?她和陈皮?这怎么能扯到一块儿去呢! “当然是啊,不然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我的妹子啊,你要知道,男人最鲜嫩、最好的时间,就那么几年,和陈皮比起来,二哥确实,不够年轻了。 不过二哥这些年一直练武,肯定比普通男人是要强一些的,但是年纪在这,怎么也比不得年轻人身上的蛮劲。 况且,二哥是白长年纪,又没长技巧,若他不是二月红,我真的觉得妹子你不该吊死在这棵树上。” 霍锦惜理直气壮的点了点头,真不是她有偏见,要不是感情作祟,谁会不喜欢年轻人呢。 “那,为什么是陈皮?其实无、天真和海棠和他年纪也差不多啊。” 月初皱着脸,不明白霍锦惜为什么单看中了陈皮。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说呢。”霍锦惜拿起身前的披肩挡住自己的下半张脸,冲着月初眨了眨眼睛,问道: “你不觉得,像我二哥和那个海棠,他们的身躯太单薄了吗?包在长袍里,除了修长挺拔,我觉得没什么看头。 还有那个天真,看起来更是文文弱弱的,还一脸乖乖仔的模样,看着花样就不是很多的样子,没准还比不上前面两个呢。 不像陈皮,跟小狼崽子似的,冷着一张脸,瞧着可凶了,这才是能咬死人的男人呢。” 霍锦惜点了点月初的额头,也不知道这丫头想到了什么,小脸通红,要不是这人已经被二月红叼回家了,她可真想带人出去见见世面。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01章 再遇 “三娘,好巧啊,你们今天也出来逛街啊?” 齐铁嘴看见月初和霍锦惜的身影,肩上还扛着他那个卜卦的招牌就蹭蹭蹭的跑了过来。 “老八?你不在你家铺子里,到这里来做什么?” 霍锦惜上下看了一眼齐铁嘴的装扮,笑了一下后问道。 九门经过张启山的组织,在长沙城内的势力颇大,虽然不像后世那些黑道,一条街一条街的收保护费。 但是九门在长沙,是有心照不宣的势力划分的,比如灵芽镇,就有红家的伙计守在那里。 哪怕二月红没有正经把灵芽镇算进他的势力范围内,但是那里出事,大家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二月红。 所以当日灵芽镇村民无故死亡的事情频繁发生,张启山才会去找二月红要说法,二月红才会派陈皮和他们一起下古墓查探事情真相。 而她在得知水蝗私下搞鬼的时候,也选择让仙姑去找张启山揭发,而不是直接掺和进水蝗或是灵芽镇的事情里。 一来仙姑的态度就是她的态度,水蝗前段时间得罪仙姑的事情,满长沙都知道了,这也算对霍家的挑衅,霍家很是不满,找人盯着水蝗但没有对他动手已经是对九门的尊重。 二来既然张启山是九门之首,他就有责协调九门矛盾,水蝗的手伸得太长,先是挑衅霍家,又得罪红家。 霍锦惜没有事先找二月红通气,也是在给张启山面子,但若是他只享受权利而不出面承担责任,那之后霍家也不必给张大佛爷面子。 同理,张启山重新找二月红再查水蝗,也是对二月红的提醒和信任——即我相信红家与水蝗没有联手搞事情,你快点把自己地盘上的事情搞清楚,不要耽误我找水蝗的麻烦。 正因为长沙的势力是这样的错综复杂、盘根错节,所以霍锦惜这些日子带着月初逛街游玩,选的不是红家的势力范围,就是霍家的势力范围。 这样万一月初在哪里出事了,也是红家、霍家的事情,就不必要再牵扯上其他的势力。 二月红若是在场,自然可以带着月初在长沙随意玩闹,出了事情也是他红家自己负责,但是霍锦惜并不想承担二月红的怒火,除非月初真在霍家的地盘上出事。 于是月初这些日子,一直是在霍锦惜认为安全的地方玩耍,今天也是如此,这条街上至少有十几家二月红的铺子。 要是这样还能出事,那二月红和陈皮也不必要在长沙混了,只是会在这条街上碰上齐铁嘴,是她没有想到的。 齐铁嘴虽然武功不行,但是他胆子也小,平时除了在他自家铺子附近晃悠,就是去张启山名下的铺子里转悠,很偶尔的时候,会上谢九家喝喝酒。 除此之外,在没有人陪同的情况下,他不会去别的地方乱晃。 霍锦惜抬头望了望周围,也没走错路啊,还是什么时候这长沙的势力重新划分了?齐铁嘴一直是最怕陈皮的了,他居然敢来红家的街上摆摊,真是稀奇。 “我就是一个地方呆腻了,出来附近转悠转悠,也汲取下天地灵气,这对我们算命的来说很重要呢。 对了,月初小姐,我们好久没见了,上次在红府是我技艺不精,让你受惊了,要是之后你还有什么想让我算的事情,都包在我身上了,就当是我给你赔罪。” 齐铁嘴嘿嘿笑了下,摘下鼻梁上架着的用来增加神秘气息的黑色圆片墨镜,带上一副圆框的近视眼镜,热烈殷勤的目光直直的投向月初。 “齐八爷,确实是好久不见了,不知道你的伤怎么样了?自上次分开后,还来不及去探望,真是抱歉。” 月初抬头看了看齐铁嘴的蓝条,已经恢复过来了,才松了口气,真是糟糕,这几天玩的太高兴,完全把这个人忘记了。 “好了好了,我已经全好了,上次离开之后,二爷还让陈皮送礼过来了。 本来就是我自己逞强,那卦最后也没算好,实在不好意思收二爷那么多东西,况且你上次还送了我一个镯子。 所以要是月初之后有事情需要我帮忙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齐铁嘴有些高兴的直了直身子,说道月初的那个翡翠镯子时,脸上还有点羞涩的神情。 霍锦惜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这一下子就从月初小姐变成月初了,老八这算盘打的挺快的啊。 “是什么镯子这么值钱,让老八都这么喜欢,这人可是被称作神算子的,寻常人家上门,得在他家铺子里买足了东西,才能得到他的一个送卦。 眼光那是高的厉害,月初你别是涉世不深,被老八给骗了,他可精着呢,你看看这下子二爷送了礼,你又送了礼。 不知道当日老八给你算的是什么卦,要是觉得不值,正好今日撞上了,咱们狠狠宰他一刀出出气。” 霍锦惜觑着齐铁嘴的神色,这家伙看着在九门里是最好说话的,人也随和爱开玩笑,加上不会武功,看起来好像谁都能捏一下似的。 但是他卜卦筹算的本事,世上无人能出其右,加上人机灵又有眼光,广结善缘,能和他交好的都是有真本事的人,所以这人哪怕看着幽默风趣,但他这样随和的一面,也不是谁都能欣赏到的。 要是真有人把齐铁嘴当做可以随意糊弄的傻子,那才是真的傻子,霍锦惜自己有时也会用示敌以弱的手段,所以反而更能看破齐铁嘴藏着的傲气。 这个人的傲气不来自于他的武力,而来自于他能看透一切、俯视万物的潇洒,这人确实是八面玲珑,但像现在这样直接倒贴上来,还是少见。 要知道就算是张启山的吩咐,齐铁嘴有时都要出门躲一躲,拿乔谈点条件,像这种“有事需要我帮忙,一定要告诉我”之类的话,和油滑的齐铁嘴实在不搭。 他之前的气质,分明是“我算到了此事不行,你们自作孽可别带上我。” 霍锦惜这么想着,挎着月初胳膊的手微微用力,就想看看齐铁嘴之后的表现,而齐铁嘴也真没让她失望。 乐呵呵的就看着月初回答道: “好啊好啊,其实我的品味也挺好的,不然我陪你们逛逛吧,要是有什么需要拎的,也只管交给我。” 霍锦惜笑了笑,冲着月初使了使眼色,让她带上齐铁嘴。 这个齐老八,之前要是碰到了人,连手上竹竿绑着的招牌都不乐意拿,不是手酸就是有碍观瞻,十次里有九次要使唤佛爷的副官给他做苦力。 变着花样的示弱,像今日这样积极的时候,在霍锦惜的印象里还没出现过。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02章 接人 等到月初他们又花钱收割完一家店,正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正巧看见一辆黑色轿车从他们面前急驶而过。 昨晚长沙城下了一点小雨,这条古街人来人往,排水系统也不够好,黑车的轮胎滑过地面的小坑,一道黑色的水渍就留在月初的鞋上。 月初还来不及皱眉,那辆黑车就又倒了回来,顺便又在月初的鞋子上留了一道水渍。 “你怎么在这?上车,我顺便带你回去。” 陈皮打开车门走了出来,皱着眉看了霍锦惜和齐铁嘴一眼,然后冷着声音喊了句“霍当家、齐八爷”,就算是打了招呼。 按理说,如今的陈皮还是二月红徒弟,霍三娘和齐铁嘴都和他师傅是一辈的,陈皮怎么也该客气些。 只是霍锦惜这些日子霸占月初,齐铁嘴又不知目的的凑到月初身前,让陈皮心下烦躁,本来就敷衍的表面功夫就更敷衍了。 只不过,因为陈皮一直都是这么目中无人的,他们今日也自觉没有招惹到陈皮,所以霍锦惜和齐铁嘴竟然也不觉得他这种态度有多大的问题,只以为是红家遇上什么棘手的事情了。 “那月初,我们改日再约,这些东西我替你放车上去。” 齐铁嘴笑嘻嘻的对着月初说完,又冲着陈皮点了点头,就将东西放到了后备箱里,见齐铁嘴今日倒没有做出什么黏黏糊糊的举动,陈皮的脸色好了许多。 等月初和霍锦惜打完招呼,才拉着月初的胳膊上车。 “老八,你知道月初和二月红在一起了吧?” 这时候的路小、人多,人群拥挤的时候,车的速度也没有多快,霍锦惜还能看见月初的手伸到陈皮肩膀上狠狠打了几下。 听见霍锦惜的问话,齐铁嘴有些迷茫的睁了睁眼睛,然后有些失落的应了一句: “我当日就感觉二月红对月初不怀好意,只是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在一起。” “那你现在知道了,是什么感受?之后不会还要向月初示好吧?那可是要得罪二爷的。” 霍锦惜笑了一下,感觉月初来了之后,长沙场都热闹了许多,最重要的是,她真的爱看这种天之骄子相互扯头花的场面。 男人斗起来,和女人也没什么差别嘛。 “唔,恋爱嘛,又不是结婚,结婚还有离婚的呢,做人做事,不能那么封建。 而且,陈皮都敢,我有什么不敢的。” 齐铁嘴哈哈笑了两声,扛起自己的招牌,换回自己的黑色圆片墨镜,又晃荡着离开了。 “啧啧啧,二哥啊二哥,你这次怕是真的当局者迷了。” 霍锦惜愣了一下,然后感叹般叹息了一句,陈皮这家伙,到底是自己都没发现,还是真的就一根筋到藏也不藏呢? 只不过,陈皮的爱恨都太明显了,加上他这些年在二月红的爱护下,谁都愿意给他一些面子,要是他真的明白自己的所思所想,怕是这长沙城,才真的要乱起来了。 只希望二月红不要一叶障目,至少,得在陈皮发现这件事之前,将这个苗头给掐断。 “怎么了,又有谁惹你不高兴了?” 陈皮刚上车,肩膀就挨了月初的两下打,他斜着肩膀的,问话的语气有些着急。 可以想到,要是面前真有一个惹了月初的人,陈皮肯定会毫不留情的出手。 月初无语的瘪了瘪嘴,蹬脚翻了个白眼。 “还没玩够?但是马上都要吃晚饭了,你又要和霍三娘一起吃饭?外面的菜又那么好吃吗。” 陈皮倾身过来观察了一下月初的神色,见她抬眼看着天上,不禁猜测道。 月初啧了一声,又转过头去不理他。 陈皮又想了一下,问道: “那是因为我接你所以不高兴?师傅去忙水蝗的事了,毕竟那人也是九门的四爷,要是再由我出面的话,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陈皮,你往下面看,看见什么了?” 月初没了办法,翘了翘自己的米色小高跟鞋,早上穿出去是好好的亮皮鞋面,结果现在上面都是黑色水渍,任何一个爱漂亮的姑娘心情都会不好的吧? 月初虽然没有洁癖,在墓里的时候,挖土刨坟、钻洞攀高也都能干,但是不耽误她在平时生活的时候,希望身上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 陈皮看到了月初灵活的伸出来的一点鞋面,有些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女人真是麻烦,他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呢。 皱着眉观察了一下,然后伸手一捞,直接把月初的两条腿并在一起,放到了自己的膝盖上。 月初惊慌的捂了捂自己旗袍的下摆,因为怕走光,也没敢挣扎,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座椅上转了半圈了。 “陈皮!你作死啊!”月初不解的骂了陈皮一句,这家伙怎么说都不说一声就动手。 结果就看见陈皮冷冷的瞥了自己,还低声骂了一句麻烦,然后拉着袖子伸出手,非常粗鲁的拿袖子擦了擦她的鞋面。 因为水渍已经有些干了,陈皮捏着月初膝盖的力气不自觉变大,头也低下来凑近月初的鞋面细看。 他这一番动作,倒是让月初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不是,你擦鞋拿个帕子擦嘛,这么搞的话,好像她多不做人一样,还逼人用衣服擦她的鞋子。 等到两只鞋子都干净了,陈皮才抬起头得意的冲月初挑挑眉,平时的阴郁气质被他的笑容打败,这才有了点少年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看他这副样子,月初忽然就想起来了,霍锦惜说的那声能干。 有点不自然的把腿从他身上移开,又觉得陈皮是不是小时候被人欺负的太狠了,搞得自尊那么低下的样子,只是一双鞋子而已,她也没有那么金贵。 心里反倒有点闷闷,鞋子虽然干净了,人却提不起兴致。 “你平时出门的时候,好歹带个帕子什么的啊。” 月初拉过陈皮的袖子拿手拍了拍,这小子是不是过的太糙了,她记得红官、小花他们都会随身带帕子的啊。 “噢。” 见月初板着脸,陈皮也低低的应了一句,见她的指尖染上了灰尘,陈皮又抓着她的手往自己衣服上摸了摸。 “陈皮,你对自己好点吧!” 月初没了办法,又狠狠地拍了拍陈皮的肩膀,这人真是,让人没有办法……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03章 又见发丘指 “红官去张启山府上了?那天真和海棠呢?” 等回到红府,果然是快到吃晚饭的时候了,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餐具了。 “跟着一起过去对质了。” 陈皮被月初赶着先回房间换了衣服才出来,身上还带着湿漉漉的水汽。 “唔,那水蝗的排面还挺大的。” 月初翻开任务界面看了看,果然这个任务进度已经上升了一大截了。 “哼,那老家伙是个狡猾的,他直接把身边那个孙勤推了出来。 绝口不提自己在灵芽镇干的那些破事,只说是被蒙蔽的。” 陈皮一边说着,一边给月初舀了碗汤。 像这种小事,一般都是二月红在做,但是二月红不在的时候,陈皮也能很顺手的接上。 毕竟从前他和月初两个人相处的时候,月初总喜欢拿这种小事来“刁难”他。 只不过月初会在二月红面前表现得好像是个好长辈的样子而已,现在这人可能是忘了,也可能是觉得他长大之后不好玩了。 反正陈皮早就知道月初这副德行了,否则当初也不会一句话都不说的就离开,哪怕是叫醒自己道个别呢。 原来月初买那种洋裙子的时候,还要陈皮给她提裙摆,笑话陈皮是个小矮人,她在镜子前面提着裙子转圈,就要陈皮也跟着提着后面的裙摆跟着她转圈。 梳完头之后,还要陈皮在她身后捧着面小镜子帮她看脑袋后面的发夹戴的正不正,就连来长沙的路上,还会因为白天走了太多山路,晚上吃饭的时候就不肯好好的吃饭,一定要耍赖等别人哄她。 肯定会靠在山壁上,等着陈皮吃完之后把替她晾好的汤再吹一吹,然后才能喂给她,懒得恨不得陈皮能帮她把晚饭吃了,一点不顺心就拉长声音“皮皮、皮皮”的叫老半天。 村子里那只总会在晚上讨饭吃的胖猫都没月初会撒娇。 其实今天陈皮胸口袋子里放了帕子,只是因为担心月初着急,又怕她一个劲的在司机面前喊他“皮皮”,所以想都没想,就直接用衣袖帮她擦了。 在那个当下,陈皮并不认为他的衣袖就要比他的帕子尊贵,他只是想更快的解决让月初不高兴的难题,于是就那么做了。 本来,这是个连陈皮自己都注意不到的问题,偏偏月初好像大受感动一般,让他多关心一下自己。 陈皮的脑子不爱打转,耐心也不怎么好,除了二月红和月初,世界上能让他思考的东西很少。 但是他的一些直觉很灵,而当时月初的表现,能让他不需要思考的感觉到,月初是因为他才心潮翻涌,月初是在心疼他。 陈皮还以为,当年她费心救了自己,就是她对自己最大的情意了。 但是看她今天抿着嘴生闷气的时候,陈皮才发现好像并不是这样的,他朦朦胧胧的感觉到——是不是月初还能更、在乎自己一点。 虽然陈皮注意月初的情绪,帮月初干他力所能及的事情已经是一种习惯了,但是在月初因为他的这点习惯,表现出感动心软的情绪的时候,陈皮还是会不知所措。 如果月初,还是像原来那样,随便的揉下陈皮的头当奖赏,然后下一秒就让陈皮帮她给橘子剥皮、把苹果切片的话,陈皮可能还没这种感觉。 但是这次回来的月初,会因为自己打扫整理下她的房间就热泪盈眶,会因为自己给她买几件衣服首饰就抱住自己,会因为自己帮她擦一下鞋子,就软下音调的对自己说话,让自己要多自我关心…… 分明在陈皮看来,这些都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但是月初却因此额外的奖赏了他。 大概月初和陈皮都不会明白,养狼的时候,如果给的正向反馈太多,反而会助长兽类的野心、增大他们的胃口。 “那那个孙勤岂不是死定了?水蝗还是九门的四爷,要是肯赔偿,张启山这种人应该不会让他偿命。 但是那个孙勤,就一个普普通通外地来逃荒的副手,岂不是分分钟就要被张启山斩于马下,然后杀鸡儆猴?” 月初听完陈皮的话,幸灾乐祸的笑了一下,虽然水蝗和孙勤没有得罪她,但是他们占了陈皮之后的位子,月初照样看他们不舒服。 只是,水蝗这么轻易的就逃脱了责罚,还是让她感觉不舒服。 陈皮耸了耸肩膀,说道: “谁知道呢,不过听说那个孙勤还没死,那人好像中指是食指特别长,是什么发丘中郎将的后代? 总之大概是能够下墓破机关吧,张启山大概是舍不得杀那个人的。” “发丘指?!” 月初惊奇的反问了一句,然后又条件反射的看向自己的手指,只是很普通纤细修长,和小哥齐长两根手指还是不一样的。 张启山他们不会觉得那个孙勤也是个张家人吧? 倒是有这个可能,发丘指难练,就算是当年在张家本宅,她见到的拥有发丘指的人也不多。 寻常张家人也就能把食指和中指练的比普通人更有力更灵巧一些,这和能传承的麒麟血不同,发丘指还是一门需要长时间锻炼的手上功夫,天赋和努力缺一不可。 只不过是恰好,张家掌握锻炼这门功夫的秘诀而已,但是就月初所知道的信息来看,盗笔后面几部,也出现过练出了发丘指的汪家人。 而且张启山和张日山两人,大概也是因为颠沛流离,这门功夫练的还不到家,所以他们的食指和中指,也只比普通人略长两分,但还不到引人注目的地步。 而那个孙勤,又是怎么回事呢? 又是一个流落在外的张家人,还是汪家人呢?如果是张家人,又练过发丘指,那就是之前在张家长大的,身上肯定会有麒麟或是穷奇的纹身。 而要是汪家人……她要是能在这时候,就揭穿九门里存在想要搞事情的汪家人,那岂不是也方便了这个支线的老哥吗? 要是老九门就能为了对付汪家同仇敌忾,也就不需要后面无三省他们谋划来谋划去得了。 “不行!我得去张启山那里看看。” 月初倏的站起身,拉起嘴巴里还在嚼东西的陈皮就往外面跑去。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04章 掀桌 “王小姐来了?”张启山有点奇怪的反问了一句,在客厅里众人目光看来之后,又飞快的说了一句:“快请进来,给她泡杯蜂蜜水。” “是月初?” 二月红见状笑着问了一句,只是眉眼间有些愁绪,现在正是吃晚饭的时间,月初怎么会突然来张家。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好好吃饭,陈皮也不知道劝劝月初。 而且今天他没来及去接月初,虽然和霍家通话的时候说月初已经被陈皮接走了,但是月初会不会觉得他不够贴心呢。 无邪和谢雨臣的目光在二月红身上停了一下,又飞快的移开。 虽然和月初相处的时间不算太长,但是无邪他们也能看出来,月初不管是对古墓的信息还是所谓的什么真相,热情度其实不高。 不管是在无邪翻译鲁殇王墓的布帛时走神,还是在谢雨臣和黑眼镜找机关的时候偷摸摸的歇脚……总之月初不是个爱追根究底的人。 就像这次是她自己想着要查一下灵芽镇村民死亡的秘密,但是真的看完棺材虫子之后,她也没再表现出对这事的关注。 关于虫子的部分猜测和寄生在尸体里的样子,还是二月红、陈皮在旁补充的,等后面他们查了水蝗和灵芽镇的事情回来,月初也没有发表过别的意见。 她虽然好像每件事都掺了一脚,但其实还是游离在边缘的。 本来无邪他们都以为,这次也是一样,月初会选择在家里等着他们把整理完的故事给她讲一遍,没想到,月初亲自过来了。 会是因为二月红吗......因为这个占了她男朋友位子的人,月初开始变得认真了? 那可真是让人高兴不起来。 “是她,听说近来王小姐和二爷情好日密,难不成是好事将近?” 张启山虽然没有特地打听,但时间长了,长沙城里的事情,总会传到他耳边。 这些日子传的沸沸扬扬的,就是二月红金屋藏娇弃旧爱,霍三娘潇洒放手交新友。 而那个被金屋藏的娇,和霍三娘交的新朋友还是同一个人,多稀奇啊。 二月红坦然的笑了笑,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欢乐,说道: “要是时间凑的上,自然要请佛爷喝一杯喜酒的。” “是嘛?那我可得备上一份厚礼才行。” 张启山挑眉笑了笑,举起手里的茶杯与二月红隔空碰了碰。 张日山在张启山身后沉着脸,头上帽子在灯光照耀下,头上的帽子倾泻下一道阴影,叫人无法轻易看清他的表情。 “红官!张大佛爷、张副官。” 果然,月初小跑进来的时候,先看见的就是二月红。 看见二月红站起身伸出手,月初高兴的把手递给二月红,然后才抱着他的胳膊一起坐到沙发上。 再来张家,月初心里的尴尬已经少了很多,也能维持着表面的客气,和张启山、张日山打个招呼。 至于无邪和谢雨臣,收获的则是月初熟稔的点头和一个欢快的笑容。 至于陈皮,他除了跟他师傅和张启山问了声好,其他人连他的一个眼神都得不到,傲慢的一视同仁,坐在离月初和二月红不远的单人沙发上看着他们。 虽然确信月初和二月红不会有什么结果,但是看见他们挂着相似的笑容、肩并肩的靠在沙发上,像一对幸福的小爱侣接受别人的祝福,还是很让人心塞。 张日山抿着唇接过管家手里的蜂蜜水,放到月初桌子前面,他不知道月初回去认亲的时候,那些本家的老古董有没有和她说过张家的规矩。 但是张家人内部通婚,她和二月红之间的感情,也不可能一直延续,二月红会老,但是月初呢,传言她十多年前就长这样了。 这样的感情,怎么可能长久呢,张日山有些难掩关心的看了月初一眼。 二月红垂着眼看着桌子上的蜂蜜水笑了一下,然后爱怜的抚了抚月初的脸颊,问道:“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晚饭吃过了吗?” 月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吃是吃了,只是没吃完整顿。 二月红先是责备的看了陈皮一眼,然后才嗔怪的捏了捏月初的脸颊:“那回去的路上我们再买点宵夜回去好不好?什么事情这么着急,都不吃饭就赶来了。” 陈皮有些失落的垂下头,他知道师傅是在责怪自己没照顾好月初,只是,陈皮觉得,月初已经是个成人了,她有自己做主的权利。 要是晚饭有事情没胃口吃,就早点吃夜宵呗,或者下午多给她备点点心也可以,月初又不是师傅的附庸,师傅不应该事事都替月初做主。 因为二月红的表现,众人的表情都不同程度的在脸上僵了一下,他宣示主权的做法太明显了。 “我听说你们抓到了孙勤,就想着过来看看,也别说我了,你们忙了一天,吃东西了吗?” 月初回想起自己的目的,询问的看了一眼张启山,然后又戳了戳二月红的胳膊,有些关心的问道。 “吃了吃了,我们下午吃了点心的,月初你也是因为发丘指过来见人的吗?” 二月红还没来得及回答,无邪就迫不及待的开始说话了。 虽然他们默认了不会妨碍月初谈恋爱,也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王胖子,但是看到月初和二月红过于和谐,二人还是会担心最后月初放不下。 “是啊,那个人还有发丘指,我听说这功夫很难练的,看起来,这个孙勤出身不凡啊。” 月初笑了笑,目光意有所指的略过张启山交叠在膝盖上的双手,和张日山垂在身侧的右手。 “这世上,练发丘指这项功夫的人少,姓孙的更是没听说过。 我倒是记得,传闻当初你当年回本家认亲的时候,身边还跟着一位用刀的小哥,他的发丘指就练的不错,是不是? 只是可惜,后来你们离开的太快,那个用刀的小哥现在在哪里,要是他在,或许能认出孙勤功夫的来源。” 张启山的左手手指轻轻叩击着右手手背,直接把这些时间以来,众人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表象撕了下来,只是可惜,没能看到月初的变脸。 张启山的目光在周围人的神色上走了一圈,唇边笑意加深,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月初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来,她和小哥是在格尔木疗养院消失的,而这件事,也就老哥和他们三个人清楚。 无邪和谢雨臣并不清楚自己带着小哥穿越的事,唔,难搞哦。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05章 纹身 谢雨臣先是看了一眼不悦的二月红,又神色微妙的看了张启山一眼,比起无邪,他对张启山的了解可能还要更深一点。 毕竟后面谢家和之后张日山创建的穷奇商会有些合作,而张日山的行事风格,就师傅形容,和当年的张大佛爷别无二致。 现在这个跟在张启山身边并不起眼的副官,在很多年之后,也是呼风唤雨的人物,自己还曾经被哄着喊他日山爷爷。 谢雨臣揉着额头感觉有些头痛,感觉这些事情真的很难理清。 只是可惜,师傅在他最后那几年,完全断了和张日山他们的联系。 长生啊,真是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 谢雨臣收拾好不合时宜的伤感,探究的看向张启山看似岿然不动的眉眼,张启山是个非常合格的政客。 他早年参军,选择效力重庆政府,后来抗日,跟随延安,也算是开国元勋,但是在建国后,又急流勇退,早早地从政治圈里将自己捞了出来。 这并不是说他就不从政了,而是他避开了最艰险的那几年,曾经在战场上说一不二的人成了一个只会称好应是的木偶。 然后他暗中扶持张日山经商,又和在北京盘踞多年的新月饭店、嫁给北京高官的霍仙姑合作,将穷奇商会发扬光大。 和他同期的那些官员相比,张启山在他们接连下马的那几年,非但毫发无损,还扶持了很多自己的势力。 然后等到领袖死亡,张启山就跟着退休了,后来似乎在穷奇商会坐镇过几年,然后就销声匿迹了。 像张启山这种人,说话拐着几个弯才能看见真实目的,也不会轻易地得罪人。 谢雨臣印象里的张启山,不会干这种事——在大庭广众之下插手二月红的家事、揭开月初或许隐瞒的真相、炫耀自己和月初的有旧。 这些事情,对张启山一点好处都没有,反而会让他得罪很多人,这种不镇静的处事方法,实在太不张启山了。 张启山说这话的目的是什么呢?像他这样的政客,不像是会被情绪控制行为的人。 而真的不镇定的无邪,则是瞪大了他圆溜溜的双眼,迷茫的看向月初:“月初,原来你和小哥是一家人吗?” 他问的时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居然还很高兴的笑了起来。 无邪回忆了一下,是哦,他和小花来的时候太惊慌了,当时自己手上那几只虫子,就是月初帮他驱赶走的。 他当时出于对王胖子品格的信任,感觉他不像是会帮别人家养孩子的人,所以没有仔细思考月初的身世。 只是以为月初的血和她手里的红药、蓝药一样,是她有什么奇遇之后得到的,就像自己在鲁王墓吃了那个什么麒麟竭之后,在海底墓的时候,莲花箭头上的毒素对他就没起作用,而王胖子却中毒了。 但是现在想想,月初或许就是和小哥是一家人呢,这么说来的话,照着年纪算起来,难道月初是小哥的私生女? 也不是没有可能啊,小哥经常失忆,没准就把月初丢在哪里,然后被王胖子捡了回去,很合理。 那么好像,月初和小哥关系好,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了。 无邪越想越乐呵,满嘴的白牙在灯光照耀下简直难以直视。 张启山飞快的蹙了蹙眉又很快的舒展,还以为,他说完这些话之后,这些人不该这么高兴的呢。 二月红眯了眯眼睛,然后看着月初笑了笑,没有在众人面前张嘴质问的意思,他是不会轻信外人的挑拨离间的。 本来对于张启山被泼水这件事,二月红心里还有一点点的不好意思,毕竟自己女朋友其实根本没信张启山会要她割血救人,只是顺势发泄怒火而已。 但是现在看来,月初还是泼的少了,不仅不怀好意、出言挑拨的张启山该泼,张日山这个当日护主不利、现在殷勤送水的副官,也该泼。 “才不是,我就我哥哥一个亲人,你别回去乱说,到时候害得小哥难过。” 月初深吸一口气,先是反驳了无邪,然后又危险的冲着张启山眯了眯眼睛。 “这么说来,张~大佛爷,是一点儿都没查出来喽?” 月初的语气里还带着浓浓的嘲讽和理所当然,让张启山平静的假面差点撑不住。 “有了一些线索,只是还不能够确定。” 在张启山的大是大非面前,他不是个要面子的人,太矜贵的人做不了政客,只是在月初面前,哪怕知道这人是在故意激怒自己,张启山还是会上钩。 大概,是因为张家人彼此之间总不服气吧。 “是不是的,扒开衣服一看不就清楚了吗?” 月初喝了一口特地为她准备的蜂蜜水,在甜食的作用下,眉头稍稍舒展。 二月红有些震惊的咳嗽了一声,但是顾虑着月初的面子,只是拉过月初的手在手心里摩挲,不解的看看她的双眼。 陈皮就没那么客气了,翻了个白眼,吐槽道:“你怎么什么脏东西都要看?” 月初先是安抚的对着二月红笑了一下,然后又冲着陈皮做了个鬼脸:“大人做事,你一个小孩子不要插嘴。” 趁着陈皮还没发火,她抬着下巴颐指气使的看向张日山:“热水和孙勤,这两样东西还需要我去帮你准备吗?” 张日山有些高兴的笑了笑,在他看来,月初这么问,和承认她是张家人已经没有区别了。 “其实也不是每个张家人都会有纹身的。” 张启山淡淡的说了一句,目光虚虚的定在月初的肩膀上。 “但是,一个练了发丘指的张家人,刚好流落在外的概率有多大?你不想看看那是外家人还是内家人吗? 我记得,你们这一脉是不是叛逃张家了?虽然那些老不死的现在腾不出力气来对付你们,但不代表他们对你们完全没有想法吧?” 张启山被月初话里的“老不死的”逗笑了一下,冲着张日山颔首,同意他去把孙勤带下来。 确实,他对这个孙勤也有一些怀疑,只是和不好轻易对月初出手的理由一样,假如孙勤真是张家人,他也不能轻易对孙勤出手。 他们这一支虽然脱离了张家,但是没打算完全得罪张家,至少,在人家摆出了疑似张家人的身份后,他不能一言不合的把人家处理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06章 盘算 “佛爷,您找我?” 孙勤挺着腰杆就跟在管家身后进了客厅,虽然嘴上叫着佛爷,语气里并没有多少尊敬。 他没想到自己的谋算会这么快被发现,也没料到水蝗居然这么靠不住。 但凡他强硬一点,身为九门四爷,张启山不会在证据不充分的情况下随意处置他手底下的人。 但偏偏,水蝗这个人有野心没胆子,不过是被二月红他们随意恐吓了一番,就把自己交了出来。 虽然孙勤很不愿意承认,但是这一次,他的提前暴露,确实是家族情报准备的不够充分。 他们本来以为,敢去提亲霍仙姑的水蝗,真有称霸九门的野心,现在看来,也只是扶不起的阿斗而已。 月初靠在二月红的肩膀上,观察了一下走进来的孙勤,脑海里,她的雪蚕雷达已经敲响了,这个孙勤,是汪家人。 “他不是张家人。” 月初支着下巴淡淡的开口,戏谑的看了张启山和张日山一眼,仿佛揭穿孙勤并不是她的目的,让这两个人不舒服,才是她的目的。 “你又是什么人,也配站在这说话。” “我是你姑奶奶!” 月初顺手把桌子上的茶盅扔了过去,却被孙勤用两根奇长无比的手指接住,真是扫兴。 孙勤的心跳漏了半拍,已经失败过一次的人就是这样的,心里永远藏着对下一次失败的恐惧。 但是孙勤表面上并没有多少慌张,他虽然没有张家人的血脉,但他身上养着百毒不侵的蛊虫,加上家族是用张家人训练的方法训练他们的。 就是让他们真的混进张家,也不见得就会立马露馅,要是世界上真有这种一眼鉴人的本事,张家人也不需要用那么什么血盘测试麒麟血的纯正与否了。 更不要说,讲这话的还只是个依靠在男人身上的漂亮女人,孙勤觉得自己并不蔑视女人,只是月初这种轻蔑的态度,也确实激怒了他。 对于汪家人而言,能被他们放在眼里的,也就是被他们称作宿敌的张家人了。 “我看他倒是很像。” 张启山上下打量了一下孙勤,觉得他身上这种腐朽高傲、自大、目空一切的感觉,很符合他印象里的张家人的形象。 不过可能,月初在外面待久了,又是曾经想回张家认亲的女孩子,张家人对她的态度或许会好一点。 “哼。” 孙勤冷哼一声,仰了仰头,他并不想冒充张家人,只是为了活命,只能暂且这么做,等到张启山他们稍微放松警惕,自己肯定是要跑的。 就是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人,张启山居然也任由她在这里“指点江山”,简直可笑。 本来孙勤对张启山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毕竟叛逃张家,已经说明了他的眼光,加上这个人识时务,知道他现在这个长沙布防官的身份根本不算什么,心里对张家还有顾虑提防。 是个很好的利用对象,加上这两年张启山也陆续接纳过几个因为战乱过来投奔的张家人,所以家族内部对张启山其实也有考察。 就是想看看,是不是能将他们这批受过专门训练的族人,借着张启山的手,插到张家不同的位置上去,当然,如果九门这个势力之后能继续壮大,那么家族对他们也会有别的安排。 张启山这个人,虽然只是张家外家的一支,现在还叛逃了张家,但是像这种经年累世的大家族,叛逃分割都是有讲究的。 就像世修降表的某个家族,每次改朝换代,不管是旧朝还是新朝,都会有他们的血脉,胜出的就是嫡系,至于失败的,也不过是找个地方重新安身立命,然后再等时局动荡而已。 说的再简单点,就是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除非张家本家出现大的变故,张启山能爬到比现在更高的位子上去,否则张启山不会挑衅依旧矗立着的张家。 毕竟张家除了这个家族势力本身,还有无数的张家人值得利用,要没有绝对的把握,张启山这样的政客,不会撕破脸皮,杀害同族兄弟。 而除非,张启山是真的毫无利用价值,并且和张家不共戴天,完全失去理智,像张家这样的家族,也不会轻易斩尽杀绝,因为家族的传承,终究是要靠血脉的。 所以孙勤认为,只要他保持现在这种似是而非的态度,表达出对张启山他们问话的不屑一顾,对张家本家的足够拥护。 加上不错的武力值和明显的发丘指,足够让张启山投鼠忌器一段时间了,而张启山和张家并没有充分的交流条件,只要他找准时间,就还能逃离长沙。 本来孙勤都差点要成功了,只可惜,月初出现了。 月初咬了咬后槽牙,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怎么,张大佛爷这是怕了?不敢脱了他的衣服验证一二?” 陈皮抬了抬眼睛,本来因为月初和张家人之间的微妙关系,他担心是内部矛盾没敢出手,但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 陈皮舔了舔嘴角,一个后空翻,从后腰处解下了一直绑在身上的九爪钩,双手一甩,利刃直冲着孙勤面门而去。 孙勤的反应也值得称道,他凭借着过人反应速度,在九爪钩的攻势下灵活躲避,每一次都能险之又险地避开那致命的钩爪。 不过这看起来,更像是手持九爪钩的陈皮故意为之,他享受着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每一次的攻击都更加狡猾多变,唇边是不变的冷笑。 张启山对张家是有忌惮,但是说到底,他对张家的感情,厌恶利用大过敬仰热爱,现在看陈皮耍着孙勤玩,张启山也没有发怒的意思。 正好张日山不在,张启山都懒得遮掩眼底的笑意。 至于剩下的人,看着月初唇边溢出的笑意,心里只有的高兴的份,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孙勤惹月初不高兴,更不要说孙勤还敢看不起月初。 除了二月红很识大体的说了一句“不要把人打死了”之外,哪怕是无邪,都能坐在沙发上看戏。 赤手空拳的对阵九爪钩,哪怕陈皮每次都没下死手,但是孙勤还是无可避免的受了好多伤。 他觉得形势不太对,一步步的就想往外面退走,不知道这女人从哪里知道的纹身的事情,但要是真被他们脱了衣服,他的身份就瞒不住了。 哪怕受重伤,也要逃出去。 张日山端着热水进来,正好看见两人打的难舍难分,疑惑间,就看见月初望着自己笑了笑。 “皮皮,把他的衣服撕了,让副官帮他醒醒脑子。” 月初高声吩咐道,陈皮闻言,唇边的笑意扩大,下一秒九爪钩就冲着孙勤的肩膀而去,成功将肩膀处的衣服撕了下来,顺便又给孙勤肩上留了几道疤。 张日山皱了皱眉,见陈皮已经准备把九爪钩收了回去,直接把热水就往孙勤身上浇去。 他虽然是张家人,但更是佛爷的人,孙勤的态度,其实他也不满很久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07章 凤凰 张启山自己都没出声说什么,月初就已经帮他把事情处理完了。 况且这还是在张启山的宅邸,月初指使陈皮算是无礼,那她指使张日山,就是反客为主了。 真要算起来,这肯定是侵犯了张启山的权威。 但是现在,张启山已经没空追究这些小事了,反正月初不给他面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唔,这纹身,怎么好像既不是麒麟,也不是穷奇啊。 要是说什么都没纹也就算了,但是这人的纹身图案和张家人无关,遇热显形这一点却很张家人嘛。 怎么回事,张家人在大家不知道的时候,发展出第三支了?竟然还有发丘指,怪不得佛爷要认错了。” 虽然只是后肩上的一小块皮肤,但是足以叫月初确定那不可能是繁复的麒麟、或是穷奇纹身了。 但是一定要说这人身上纹的是凤凰,那就算是简笔的凤凰吧,总之和大家想象里,气势恢宏、尾羽精美的那一类相比,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月初神色微妙的想了想,这样的图案,不会是制定纹身的人怕被纹身的人太痛不敢纹,特地简化的吧。 月初想到这,没忍住翘了翘唇角,招招手让还在那里威慑孙勤的陈皮回来,这到底是张启山家里,这人现在脸色好差的样子,就不继续挑衅他了吧。 张启山当然比月初更熟悉张家的纹身,他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一个假张家人给唬到而已。 他抬了抬下巴,冲着张日山使了个眼色,孙勤身上的衣服就被扒了下来,张日山又往上面把剩下的热水泼了过去,后肩上那只鸟就更明显了。 方才张日山备水的时候,还想着到底是族亲,虽然是打算用检查纹身这件事,杀杀孙勤的威风,但没想真的伤到他。 现在看来,他刚才应该直接带盆沸水来的。 张日山如鲠在喉,有种被人强行灌了一肚子冷水的恶心感,他上前直接揪起孙勤的头发,然后伸腿踹到了他的膝盖上。 直到听见两声清脆的骨头开裂声,才感觉心气稍微顺了一点,于是把孙勤摆正放到张启山面前跪着,自己则板着一张脸站到一边,一副受了很大委屈的样子。 “是谁训练你装成张家人的?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张启山虽然是在提问,但是疑问的感觉更不太深,他已经确定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刚好有这么多的巧合,孙勤肯定是被训练出来的。 月初忍了忍,但唇边的笑意还是没忍住扩大,哈哈哈哈哈哈,张启山和张日山这两个看起来很聪明的人也不过如此嘛。 要不是有她和小雪这两个作弊器,他们肯定就这么被孙勤给蒙骗过去,等到孙勤的消息传回汪家,这两个人肯定会被汪家人给笑死的。 “我并没有说我是张家人。” 孙勤想控制住身体的摆动,但膝盖的疼痛让他连正常说句话都很难。 这时候的汪家,虽然已经制定了一系列破坏张家的行动,但奈何形势比人强,他们的大部分行动都没来得及开展,成功的次数也不算多。 寥寥几个成功混进张家的人,手上掌握的权力也还不够大,还不可能在一夕之间倾覆张家。 加上连续两次的失败,孙勤的心上已经蒙上了阴影,但不管怎么样,辩驳的话还是要说几句的。 哪怕张启山和张家不对付,但万一他把这个信息传回张家呢,要是张家开始自查,那肯定会影响到家族之后的计划的。 现在的孙勤已经不想着活了,只想着能清白的死去。 可是他说的话,又真的很像是挑衅。 月初将头埋在二月红的肩膀后面,想要遮住细碎的笑声,但是吭哧吭哧的声音还是漏了出来,陈皮没忍住挪了挪位子,将月初整个挡在后面。 张启山抬眼看了看陈皮站的位置,跟柱子似的直愣愣的站在大厅里,看久了都伤眼。 张启山叹了口气,转头又看向跪着的孙勤,冲着张日山打了几个手势,并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因为这点事情和孙勤争论。 算了,不让孙勤受点刑,这人恐怕是吐不出真东西得了。 张日山挥手招来亲兵,思索了一会儿,在两个亲兵将孙勤抬起来之后,又伸手卸了孙勤的下巴,捏断了孙勤的两个手腕,才点点头让他们把人拖走。 “我并没有说我是张家人,哈哈哈哈哈哈哈。” 等到孙勤被人拖走,守门的两个亲兵也离开,月初真的没忍住,躲在二月红肩膀后面鹦鹉学舌一样重复了一下孙勤的话。 无邪是最先绷不住跟着笑出来的,只是他下一秒就被谢雨臣掐住了胳膊,未完的笑意就被封在了嘴里。 完全没有月初被二月红揽进怀里拍背,还要被哄着不要笑岔气的待遇。 “看起来,王小姐很了解张家人啊。” 张启山双腿交叠,侧了侧身子,似乎想越过陈皮看向月初,只是没有月初或者二月红的出声,陈皮确实能不在意外人眼光的,在张启山客厅里当一整晚的柱子。 “不不不,我不了解张家人,但是,我可能挺了解那些身上纹凤凰的人的,” 月初勉强止住了笑意,虽然看张启山被愚弄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但是从某些角度而言,张启山和他们还算是一个阵营的,所以透露一些必要的消息还是没问题的。 月初拉了拉陈皮的衣摆,陈皮思考片刻后没有坐回原来的位子,而是坐在了月初沙发的扶手上。 “那个是凤凰?” 张日山到底是没有张启山那么好的养气功夫,他对张家的感情也更加爱恨交织。 现在猛的看见一个冒牌张家人,实在被恶心的不行,浑身汗毛直立,感觉像是自己在被觊觎一样。 “那些?你的意思是,这种人很多?” 张启山显然更能抓重点一点,他敏锐的意识到,这或许是一个针对张家的阴谋。 虽然孙勤看起来是被陈皮压着打,但是陈皮武功高强,而他赤手空拳,实在不能说孙勤弱。 像这种人,要是用张家的名头在外面作恶,不脱掉衣服看纹身,还真分不出真假。 张启山对张家人是有意见,但是,他一直也没改姓,更并不想张家人的名声和孙勤这种人搅和在一起,会让他觉得掉价。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08章 甜的 月初支着下巴,神情庄重严肃,皱着眉点了点头,说道: “是哦,有很多呢,不过他们现在的目的大概就是摧毁取代张家了,我感觉这个孙勤到这边,应该也不是专门来狙击你们的,可能就是巧合吧。” 月初说着是巧合,但是脸上分明是看张启山好戏的神情,显然,她认为那个孙勤是冲着自己来的。 而张启山其实也有这种想法,于是他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试探的问道: “那王小姐出现在这里,也是一种巧合?” 陈皮原本还在低头擦他沾了血的九爪钩,听见这话目光一利,沉着脸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张启山,好像正在谋划什么酷刑。 就连二月红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也收了回去,但手还揽在月初的肩膀上,只是淡淡的看向张启山,目光里流露出不悦。 无邪和谢雨臣也不傻,当然听出了张启山话里的意思。 大概就是还在怀疑月初的目的,甚至有可能是怀疑月初就是张家人,怀疑月初是想借他的手除掉类似孙勤一类的人。 谢雨臣的目光划过刚才孙勤跪的位置,他有理由怀疑,现在出现在这里的孙勤,和后来出现在谢家的那群人,是同一个组织出来的。 他于是又想到雪蚕说的假凤凰,就算这个孙勤现在还不是专门为了九门来的,但是等到之后,九门的势力更加壮大,那些人的目的或许也改变了。 而月初,来到这个时代,揭穿孙勤的身份,会是为了之后的九门吗?还是单纯的知道了这件事情然后把事情揭穿呢。 谢雨臣觉得顺着孙勤查下去,他就能得到上一辈九门人都找不到的答案。 无邪只知道谢雨臣在查谢家的人,对那些内奸的了解却没那么深刻,所以现在也只是板着脸看着张启山,他肯定是要和月初同仇敌忾的。 张启山没料到只是一句简单的试探,却得到了这么多的冷脸,哪怕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真的看到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不适应的。 现在客厅里,一共才七个人,他却收获了五张冷脸,张启山摇了摇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了张日山一眼。 原本,他是最理解自己的人,但现在,就连张日山也微微皱眉,好像对他的话不是那么赞同。 张启山微微阖眸,原本,他还担心张日山对他过于崇拜,导致这个族弟看起来没有自己的思想,但是现在看来,以后不需要有这种担忧了。 月初对着张启山歪了歪头,又看了看眼前的蜂蜜水,觉得这是张启山该得的。 “啪”的一声,谁都想不到,一杯蜂蜜水能泼出巴掌的效果,看来月初是真的使了劲的。 因为月初的突然起身,二月红的手仓皇的落到了她的腰上,甚至能感觉到月初正在舒心的呼气。 二月红没忍住,靠着月初的腰轻笑了一下,但看见张启山闭着眼,好像还没反应过来,二月红又清了清嗓子,也跟着站了起来。 “想来佛爷审问孙勤还需要点时间,二月红这就不打扰了。” 然后他冲着张日山微微点头,又说道:“当日我就说过了,如果有什么事情,是冲着月初来的,尽管算在红某的头上。 月初来长沙的时候,佛爷还没进城呢,若要说巧合,也得分个先来后到。 查办水蝗尚且需要人证物证,若只是无端揣测,怕是要伤及九门情谊。” 月初有些惊讶的看了眼二月红,双眼亮晶晶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能从她高高扬起的唇角看出她内心的喜悦。 “我早就说过了,我姓王,这是不会变得,你们张家的事情,我才懒得管。 但要是那个孙勤潜入九门要干什么,伤及的恐怕不只是佛爷的颜面。 你们张家要藏污纳垢我管不着,但要是这些恶心的人,借着你佛爷的名头,藏进九门别的地方。 到时候他们被佛爷牵连,会找谁算账,我就不清楚了。” 月初气哼哼的翻了个白眼,揽着二月红胳膊出去的时候,还不忘狠狠地撞一下张日山的肩膀。 陈皮跟在二人身后,冷冷的哼笑一声,叫人分不清是跟着二月红学的,还是跟着月初学的。 无邪和谢雨臣本来就站在更靠近门的地方,在月初泼水的时候就已经起身准备好离开了,片刻功夫,本来还坐满人的客厅,就剩了张启山和张日山两个人。 “佛爷,我去给您拿热毛巾擦擦脸。” 张日山观察了一下张启山的脸色,也秉着呼吸快步走了出去。 等到客厅里没人,张启山拿手抹了抹眼睛上蜂蜜水,几根手指摩挲着黏腻的糖水,然后整个人靠倒在沙发上笑了一下。 蜂蜜水顺着张启山张开的唇瓣流进他的舌尖,张启山不知滋味的抿唇舔了舔牙齿。 其实,这水泼过来的时候,最先闻到的是,是温暖的蜂蜜的甜香味,然后才是温凉的蜂蜜水从抿紧的嘴唇渗透到牙齿上的甜味。 下次得吩咐管家一句,不能把蜂蜜水泡的那么甜。 回去的车上,月初脸上不见怒容,倒是让开车的陈皮有些不解。 “你要是觉得不够出气,我到时候想办法把张启山绑了给你。” 月初从后视镜里看了陈皮一眼,没办法的笑了笑:“我生什么气呀,现在最生气的,应该是张启山吧。” “他怀疑你,你不生气?” 陈皮不理解的皱了皱眉,什么时候月初这么大方了吗? “他本来也不应该相信我啊。”月初玩着二月红的手指笑了笑。 “我确实是打算利用他查一下孙勤的,他怀疑我不正好说明他是真的开始想这件事了吗? 况且,我为什么要为了张启山生气,他本来就是这种多疑的人啊,但是他越多疑,就越会把孙勤查个底朝天。 加上又被我泼了一杯水,大概心里正不高兴呢,你可别去招惹他,免得真把他惹毛了来对付你,让他留着力气查孙勤去吧。” 陈皮听完,应了句好,但是知道了月初没有不高兴之后,他反而觉得自己有些不高兴了,可是他不明白是因为什么,只能透过后视镜去观察二月红的神色。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09章 宵夜 二月红一直是温柔的看着月初,似乎是在向众人展示——不管月初是要和张启山闹起来,还是和张启山合作,他都会一直站在月初的身边。 只是,现在听完了月初的话,二月红却涌起和陈皮相似的气闷。 二月红反手扣住月初在他手上跳跃的手指,把自己的手指塞进了月初的手指之间,然后才满意的笑道: “听起来,月初好像很熟悉佛爷。” 这已经不是月初第一次给二月红这种感觉了,分明她和张启山才见了没几面,但是她却比很多人都更了解张启山。 二月红不想将其归之为相互吸引,可是月初分明是个笨拙的孩子,她甚至看不到那个天真和海棠对她心意,也看不清自己当年对她的倾心。 却能读懂张启山的冷漠薄情,哪怕月初看到的是张启山的缺点,但是二月红却难以安心,他讨厌月初在面对张启山时表现出来的机敏。 “那也没有吧?我就是觉得,张启山不是个好人。” 月初说完,还自我肯定般的点了点头。 一定要说的话,张启山在老九门里的表现还算是个枭雄。 只是,到了后期,汪家人在领袖身边占据了重要的地位,而张启山大概也因为放弃长生,所以有些老糊涂了。 哪怕已经发现九门里有了很多奸细,但是也已经没有了之前整顿九门的心力。 还顺水推舟的害了小哥。 他曾经说过自己最讨厌长生,也想办法换血后将自己的寿命变得和普通人一样,可是他却帮助别人寻找长生。 如果被牺牲的那个人不是小哥,月初甚至觉得自己能理解他为了所谓大局牺牲一个人的做法。 但是很可惜,张启山就是伤害了小哥,如果他死在老九门的抗日里就好了,那月初或许就能一直把他当成一个枭雄般的人物,也能用平常心欣赏他的功过。 “是嘛?月初,你饿了吗?咱们下车吃碗馄饨吧。” 二月红笑了笑,并不去纠正月初的想法。 月初确实是讨厌张启山的,但是人的悖论就是,如果你完全不在乎,你不会去揣测那个人的想法。 就像月初对那个孙勤,那才是无所谓的厌恶,而她对待张启山时,却并不是这样的。 甚至就连往日寡言的张日山,都被她看在了眼里,还会闹脾气似的撞人家的肩膀。 但要是红府的下人,哪怕陈皮惹得月初再不高兴,她也不会迁怒,或者说,在红府,她的眼里根本没有除了自己、陈皮还有两个小白脸以外的人。 而张日山,也只是张启山信任的一个副官而已,或许能和张启山有些亲戚关系,但是平时相处,也是一个喊佛爷、一个喊副官的。 红府里,虽然没有二月红的同胞兄弟,但是隔几代族兄族弟并不少,也掌管着红府的部分人脉,是二月红除陈皮之外的帮手。 但是,还从没见过月初注意他们,哪怕这些人有时候为了汇报账目,一天往他的书房跑好几次,月初就坐在窗户边上喝茶吃点心,对那些人也视若无睹。 “好呀好呀,我想吃三鲜的,加多多的辣椒,皮皮~,你停完车再帮我去隔壁摊位上买碗糖水吧。” 月初隔着车窗观察了一会儿,然后笑眯眯的点点头,拉着二月红下车的同时,还不忘使唤陈皮帮忙。 显然她没忘记今天陈皮帮她出头的画面,只不过月初是很会得寸进尺的,在她察觉到陈皮对她的纵容后,使唤起陈皮就更得心应手了。 “天真、海棠,你们也没吃什么东西,这边摊位很多,不如也去选点自己喜欢吃的吧。” 二月红的手被月初牵着来到馄饨摊前,还不忘转身叮嘱无邪和谢雨臣。 “好呀好呀,月初,你还想吃什么,我们多买点花样,你也能多尝点味道。” 无邪欢快的点点头,他对这种小摊的热情很高,拽着谢雨臣探头探脑的,就怕小花嫌弃小摊不干净。 “我还想要生煎,唔,那个红油蹄花也好香,葱油粑粑和臭豆腐也可以吃一点,麻油猪血感觉味道也不错,卤味也想要一点……” 月初咽了咽口水,眼神飘过那些小摊,嘴上的不住的开始报菜名。 “喏,甜酒冲蛋。” 等到陈皮回来一看,月初面前已经堆了一大堆东西,至于二月红他们,完全被使唤出去排队。 月初高兴的眯了眯眼睛,又对着不远处卖糖油粑粑的小摊使了个眼色,陈皮没忍住叹了口气,只能又出去外面排队。 早知道换条路开了,那边的小贩机灵,可不敢看着师傅亲自排队,肯定能自己送过来。 陈皮回头看了眼双手托腮坐在桌子前面的月初,见她一下推推这个碗,一下动动那个纸包,抽着鼻子似乎在嗅香味,却因为人没到齐不敢吃东西,只能忍着馋等待的模样,就又觉得好像排队也没什么了。 反正,被香味折磨的流口水的也不是他。 “皮皮,这个这个,这个糖油粑粑好吃。” 月初见陈皮只是往自己嘴里塞馄饨,吃完之后抱着胸,好像很不屑的看着他们吃东西,不禁摇了摇头。 像陈皮这种,连享受生活都学不会的人,出门多没意思啊。 看看红官和小花,慢悠悠的吃口馄饨,时不时塞点小吃,多会生活。 再看无邪,什么都吃,什么都吃的很香,哪怕穿越了也带着在杭州这种美食荒漠养出来的好胃口,一看就是长辈喜欢的好孩子。 但是陈皮呢,吃东西就是吃东西,只是最高效率的填饱肚子,那多没意思啊。 陈皮看了一眼夹到自己碗里的糖油混合物,不屑的撇了撇嘴,这种哄小孩子的东西(嚼嚼嚼),也就月初(嚼嚼嚼)会喜欢了。 看陈皮好像来者不拒的样子,月初也来了投喂的兴趣。 陈皮虽然愣了一点,但人还是很够义气的,还能帮着自己出气,虽然自己不乐意吃这些东西,但是还会帮自己排队。 “这个,葱油粑粑也好吃,是你喜欢的咸味的。” 月初看陈皮吃完,又给他夹了一筷子葱油耙耙,这个倒还是陈皮的口味。 陈皮抬了抬头,装作不在意的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口。 “月初,我想吃臭豆腐。” 无邪指了指月初面前的臭豆腐,又看了看被投喂的陈皮。 还没等他翘尾巴,月初就应了一声,然后把整盘臭豆腐推了过去。 二月红没忍住笑了一下,“月初,我想喝那个甜酒。” 月初歪了歪头,怎么一个两个都觉得自己面前的东西香吗? 只是看着二月红被辣红的脸颊,月初又有些了悟的笑了笑,“红官,只有一碗了,我喂你吧。” 男朋友撒娇嘛,很好解决的。 唯有谢雨臣,观察着二月红的神色,慢悠悠的咽了一口乌梅汁。 师傅不愧是师傅,不管什么时候,都能让他学会很多啊。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10章 愧疚的爱 等到一行人吃完夜宵回到红府,已经是深夜了,门房听见声音打着哈欠过来开门,惹得月初也跟着打了个哈欠。 谢雨臣本想和月初谈谈关于孙勤的事情,但看月初疲惫的样子,只能暂时放弃这个想法。 因为住的方向不同,五人很快分开两个方向走。 不过自从月初和二月红交往后,像是每次都要送月初回小院的笨蛋做法,就被二月红一直延续了下来。 当年考虑到月初的身份,给他们安排的小院离二月红住的正院是比较远的,但是再远也还在同一个地方,所以这种行为在陈皮看来实在多此一举。 但二月红却一直记得,月初当时和他说:“感觉别的男朋友送女朋友回家也很浪漫,可惜我们住在一起。” 别的姑娘要有的月初也要有,住在一起也不妨碍二月红黏糊糊的把月初送回院子。 本来今天也不例外,只是他们在经过小花园的时候,月初拉住了二月红的袖子,顺便用眼神示意陈皮先走。 “怎么了?是想赏月嘛,我看你刚刚在打哈欠,要是累了的话,明天我再陪你来看月亮好不好?” 二月红抱着月初在小花园凉亭里坐下,夜晚的石凳有些凉,但是月初靠在二月红身上却没有这种感觉。 “红官,你就不想问我什么吗?” 月初将头靠在二月红的锁骨处蹭了蹭,二月红身上的热量源源不断的传到月初身上,但她还要将二月红的两只手拉到身前,紧紧的扣在自己腰上才算满足。 “为什么这么问。” 二月红将下巴抵住月初的额头,声音低沉温柔,手上用力将她更深的抱在怀里,他感觉月初此时的兴致不高,只能寄希望于用这样的肢体接触安慰她。 “唔,我也说不好。” 月初转过身子,搂住二月红的肩膀,将脸贴在二月红的脖子处,闭上眼好像能感觉到血液在二月红血管中翻腾流经。 但因为月初知道这是二月红,所以这声音不会让她紧张,反而让她觉得安心。 “那就慢慢说,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不用着急。” 二月红笑了笑,一只手搂着月初的腰,一只手安抚上她的发丝。 “我有好多事情瞒着你,你会不高兴吗?” 月初拿头蹭了蹭二月红的手掌,却被他轻抚着按回他的胸前,手指穿梭在月初的发丝之间,让月初舒服的眯了眯眼睛。 月初其实一直知道,她和二月红算不上特别正常的情侣关系,不知道是不是能形容为因为二月红爱她更多,所以似乎一直都是二月红在迁就她。 月初自认为是个自我的人,但是时间长了,她好像也会升起愧疚心了,好多次,她都觉得二月红之后是不是要问问她关于哥哥的事了,是不是要问张家的事情了。 有时候她都觉得二月红话到嘴边了,但是二月红还是忍住了,不确定是因为不想破坏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真的就这么相信她的缘故。 总之,在月初看来,二月红仿佛一直在忍耐,可在忍耐的同时,他又一直在朝自己回馈东西。 不管是他在张启山面前对自己的一次次维护,还是他不管别人怎么讲,都只维护自己相信自己的行动,又或者是他面对无邪他们的敌意时的退让…… 其实月初都是能看到的,只是因为,在月初的心里,二月红的地位还不够高,所以她就这么忽视了二月红的付出。 她只是觉得,二月红只是她其中一个支线上的爱情,她迟早会离开,会回到老哥身边,所以她就理所当然的忽视了二月红的感受。 甚至在他和无邪他们的交锋里,因为之后她还要和无邪他们离开的,所以,好像安慰二月红还没有安慰无邪他们重要。 她担心无邪他们认为自己会因为二月红抛弃老哥,所以就把二月红放在了可抛弃的位子上,但是二月红,却一次也没有抛弃自己。 明明他们初见的时候,二月红的意气风发,带着少年满满的骄傲,但是再相见,自己却好似习惯了他温柔的退让。 不应该是这样的,她好像把二月红当做了索取的容器,直到他刚才和自己说,他也想要喝蛋酒的时候。 月初才恍然间被戳醒,其实二月红不是没有脾气,他只是为了自己忍下了,甚至就连那点尖锐的不高兴,也被他裹上了温柔的外衣。 二月红好像只是有了月初男朋友的名分,然后就一直在给月初想要的女朋友的待遇,却没有向月初索要他身为男友应得的尊重。 “为什么要不高兴?我相信你总会告诉我的。” 二月红挑了挑眉,在月初看不到的角度笑了笑,又因为月初带着愧疚的嗓音心痛,将头埋到了月初脖子上。 二月红一直清楚,月初其实是很心软的孩子,否则她就不会答应自己的求爱。 但是她还有一点点迟钝,她不知道别人爱她,也不知道怎么去爱别人,但是没有关系,谁说愧疚里就一定开不出爱情的花呢? 二月红不怕等待,他已经无望的等了那么多年了,没有告别,没有承诺,也没有希望。 但是他等到了,不仅等到了月初回来,还等到月初直面了他的心意,他愿意相信在之后的日子里,他也能等来成功。 二月红喟叹的拥住月初,像是要把她嵌进身体里似的。 月初先是听见了二月红好像不怎么在乎似的话,但下一秒又从他有些粗暴迫切的拥抱中,感受到了他真实的心意。 月初学着二月红的样子,拿手抚摸着他的头发,想要像二月红安慰自己一样安慰他: “红官,我真的就只姓王,不姓张的,那个什么张启山、张日山他们都是瞎想。 像我这么优秀可爱的人,才不是张家能养起来的呢。 但是我有个哥哥,要是你能见到他就好了,他肯定很喜欢你,他喜欢一切我喜欢的人和事。 从小,是他把我养大的,只是现在,我和他离得有点远了,但是我总有一天是会回去的。” 月初按着二月红的手微微用力,下一秒又像是反应过来似的,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又接着说道: “我小的时候,会帮我哥哥,哥哥说我就是店里的招财猫,有我在的时候,生意总是特别好。 哥哥年轻的时候…… 红官,要是可以的话,你会和我回家吗?”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11章 亲亲 话说完,月初拍拍二月红的手打算站起来,这故事说的太久,天边已经泛起了一抹淡淡的蓝灰色,快要天亮了。 不知道二月红是在她说那句话的时候睡着的,反正月初不觉得他还醒着。 月初刚才说的起劲,不管是收音机里一直放着的刘海砍樵,还是小时候她害怕一个穿粉色衣服的小男孩,或是她头悬梁锥刺股的想要考浙大……她都没有瞒着二月红。 她没特地提及年份时代,但也没有隐瞒手机电视之类的存在。 总之,除了穿越和系统的事情没有说,其他的时候她都给二月红碎碎念了一遍,本来是想安慰二月红,但说到最后,好像又是二月红安慰了一直内心恐慌的自己。 她不知道二月红听懂了多少,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猜想的,总之,说完了这些之后,月初大概算是问心无愧了。 只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听了那么久她不着边际的诉说,甚至是因为出门的时候老哥没夸奖她头上的发绳,她就要在学校生半天的闷气,直到中午回家吃饭才偷偷的原谅老哥的故事,二月红居然还不睡着。 盯着二月红拽住自己手腕的手,月初转了一个晚上的脑子好像突然停摆了似的,她呆呆的看着二月红,一下子不知道这人打算干什么。 “如果有机会,我肯定会跟月初回家的。”二月红抬起头对着月初笑了笑,又好像是怕她不信,慌忙的补充道:“反正现在陈皮也能撑起来了,我也可以安心把红家交给他了,月初,带我回家吧。” 蓝灰色的天空中渗透出温暖的橙黄,破晓的阳光刚好照在二月红的脸上,像是给他脸上撒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 二月红的眼睛在阳光的照射下,有些迟钝的眨了几下,虽然有些酸痛,但是在没得到月初的答案之前,他不敢移开目光。 春天的清晨还是很凉的,方才两个人抱在一起,月初没感受到这股凉意,但是现在离开了二月红的怀抱,微风带着清晨的露珠拂面,也叫她打了个寒颤。 二月红的眼神是那么专注,但是月初却还是从中读出了碎弱的感觉,他看着自己,好像要是等不到答案,他就会在这场阳光中破碎一样。 月初收到了蛊惑,反手握住了二月红的手腕,然后将手指塞回二月红的指间,十指相扣,试探性的往回朝二月红走了一步。 然后,一个轻飘飘的吻落在了二月红颤动的眼睑上,二月红的喉结不自然的滚动了一下,但是他没敢惊动自己多年前就看中、但是直到今天才跑进陷阱的猎物。 只是虔诚的仰着头,睁着眼温柔又鼓励的看着月初,然后一个又一个轻飘飘的吻落到了二月红的额头、眉毛、脸颊、鼻尖,最后才落到二月红微微翘起的唇上。 像是没有安全感的小动物的轻碰,一下又一下,有点像是啄木鸟。 二月红实在没忍住,笑意从唇齿间倾泄而出,灵巧的舌头钻进了月初的口唇,紧紧扣住月初手掌的同时,另一只手大胆的按着月初的脖颈,让她更靠近自己,最后,美人再一次入怀。 虽然是月初没忍住先动的嘴,但是最后受不了把人推开的也是月初,被月初推开的二月红还有些不舍,睁开眼有些可怜的盯着月初的嘴唇的瞧。 “你……” 月初看着两颊都是嫣红的二月红,想说他色,想想先动嘴的是自己,就又没好意思说出口,不自觉抿了抿嘴唇,颤抖着手抹了抹二月红同样湿润的唇瓣。 可还是没忍住自己的报复心,用力按了按二月红的嘴唇,他亲人好凶,和他之前温柔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月初隐约觉得自己被蒙了。 二月红张开嘴,侧头咬了咬月初的指节,唇边的笑容怎么看怎么不正经。 月初有些羞恼的从二月红腿上站起来,还要被他扶一下才能站直身体,不高兴的拍开二月红递过来的手跑回自己院子里。 回到房间,才换了件衣服洗了把脸的功夫,就又到了要去吃早饭的时候了。 月初拿毛巾敷了敷脸,直到脸上的红晕消退,才跨出院门。 到了门口,又看见等在门口的二月红,月初有些不满的鼓了鼓脸颊,但是看到二月红伸出的手掌,又有些心软。 重重的把手拍到二月红的掌心,等到二月红纠缠着十指相扣,和她并肩而行,月初脸上才继续露出笑容。 气氛古怪的吃了一顿早饭,等到陈皮冷着脸吃完早饭跑出去,月初才转头和二月红说第一句话。 “他这是赶着去投胎吗?”月初有些不解的摇了摇头。 二月红今天春风得意,对陈皮的关注不多,只是笑了笑说道:“孩子大了,总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 然后又笑着看回月初身上:“今天我要去戏班看看,你和我一起去吗?还是先休息一下,下午我陪你出去逛街?” 在二月红专注的凝视下,月初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问道:“你今日是要登台唱戏?” “我今日可不唱戏,不过要是你想听的话,等我回来专门唱给你听?” “不好,我想看你在台子上唱,好不好?” 月初双手托着下巴,睁大了眼睛,看着二月红眨了眨眼睛,看似是在发问,心里却笃定二月红肯定会答应自己。 “当然好,但只唱给你一个人听好不好?” “那我要多备几袋珠宝,到时候都给你,弥补下红官的损失。” 月初高兴的笑了笑,骄傲的仰起头,伸出手被二月红牵着才从椅子上起来。 看着联袂离开的月初和二月红,谢雨臣皱了皱眉,转头看向无邪问道: “你有没有觉得,今天二爷他们特别高兴?” 虽然已经没有外人,但是谢雨臣还是谨慎喊二月红为二爷,免得被人听见徒生是非。 无邪沉默着点了点头,盯着二人远去的身影眯了眯眼睛,赞同道:“今天,月初看都没往我们这看一眼,不只是月初,今天二爷,也没往我们这边看。”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12章 失落 吃过早饭,陈皮是最忙的,他要找人去张启山宅邸附近盯着,他总觉得假如不能将敌人斩草除根,留到后面肯定是祸患。 月初昨日摆明了已经得罪了孙勤,要是那个孙勤活着从张启山府上出来,那肯定会来找月初麻烦的。 必须派人盯着张府才可以。 陈皮之前总想着和张启山打一架,是因为他讨厌张启山和张日山刚来长沙时看他的眼神,带着蔑视的试探的眼神。 但是陈皮又知道,自己大概打不过张启山,所以在没有万全的把握之前,还没对张启山动过手,后来张启山成立九门,陈皮就更没了动手的理由。 不过陈皮依旧忌惮张启山,所以他也会观察张启山,他不敢想,要是有很多个张启山同时出手,他要怎么样才能护住月初。 昨天月初的意思他也大概明白了,孙勤背后,还有一群想要伪装成张家人的人,而要是张家人都有张启山或是张日山那样的身手,想要取代张家人的孙勤他们,肯定也有别的本事。 陈皮昨日和孙勤交过手,那人的武功不算高强,但是也能称一句不俗,而像孙勤这样这么轻易就被发现的奸细,肯定不算精锐。 张启山可以被师傅用利益安抚,可要是孙勤身后有一群张启山,该怎么对付呢? 陈皮没有好的办法,只觉得不能让孙勤的消息传出张府,他必须和月初无关的死在张启山家里。 反正昨天,那个客厅里的人不多,只要孙勤死了,月初不就不会被发现。 现在师傅和月初那么好,陈皮不希望有别的人或事影响他们。 陈皮想到这,目光有些不自觉的黯淡,他和月初住同一个院子,怎么会不知道月初是几点回来的呢。 只是,昨夜是月初扯着师傅留下的,陈皮坐在车上揉了揉有些酸涩的双眼,明明应该高兴的。 这下,师傅肯定能把月初留下来了,今天吃饭的时候,不管是什么天真还是海棠,一个都没留住月初的视线。 原本,月初总担心这两个人寄人篱下,所以时不时的就会关心他们一下,但是今天没有。 今天的月初,目光全在师傅身上,虽然不是他们两个刚在一起时的黏黏糊糊的,但是两人目光相触之后的停顿和偏移。 那种直接把所有人都排除在外面的感觉,陈皮还是第一次见到。 “停下,下去给我买份糖油粑粑。” 陈皮看着窗外,路过一家木牌上写着糖油粑粑的小店时,又让司机停了下来。 他记得自己早饭是吃到没胃口才停下的,但是现在看见这个摊子好像又饿了。 陈皮接过纸袋,从里面挤了一个糖油粑粑出来吃......不是昨天那个味道。 无邪和谢雨臣闲了下来,但是他们并没有停下寻找真相的脚步。 本来两人今天是想再去水蝗那边的码头探探消息的,想看看离开孙勤之后,那个水蝗是什么状态。 只是离开红府还没走几步路,就和正巧过来红府拜访的齐铁嘴撞上了。 “咦?天真,海棠? 怎么今天就你们两个?” 齐铁嘴背着算命的褂子,冲着无邪和谢雨臣招了招手。 虽然差不多已经习惯了这种叫法,但是突然被人在身后这么喊,无邪和谢雨臣还是没忍住叹了声气。 “叹什么气呀?月初呢,怎么没有看见她。” 齐铁嘴毫不客气的跑到二人中间,揽上二人的肩膀问道。 “月初今天和二爷去听戏,八爷来的不巧了。” 谢雨臣没想到齐铁嘴是那么热情的性子,有些不适应的动了动肩膀。 “听戏?那多好啊,你们不去吗?不爱听花鼓戏?其实二爷有时候也唱京剧,不过今天好像不是二爷登台的日子。 正好我也好久没去听戏了,不如这样,今日我做东,请你们去听戏吧?月初他们肯定去的就是红家戏班吧。” 察觉到谢雨臣的不适,齐铁嘴装作不经意的将左手从他的肩膀上移了下来,然后拍了拍无邪的胸膛。 “今天,就不去了吧。” 无邪有些意动,但是想到今天月初已经和二月红说好了,就又拒绝了。 他确实不希望月初沉溺于和二月红之间的恋爱的,或者说无邪压根都不想接受月初和除了他以外的男人谈恋爱。 但是他觉得自己也没有阴暗到,连一点月初和二月红相处的时间都不给他们,今天他们两个看起来确实很高兴。 至少,齐铁嘴出声的这一刻,无邪不想破坏月初的好心情,今天二月红说要唱戏给她一个人听的时候,她眼睛都是亮晶晶的,透着不自觉的欣喜。 齐铁嘴有些失落的摇了摇头,又看向谢雨臣,“你呢,海棠你去吗?” 谢雨臣看了看无邪,摇了摇头,说道:“今日我和天真还有事,恐怕要辜负八爷的好意了。” 谢雨臣经商,其实底线并不是很高,但是今天月初和师傅之间的约会,他确实也没有掺和的想法。 一来师傅说了好几遍想单独唱戏给月初听,谢雨臣了解二月红,要是今天他们两个过去打扰,肯定会被师傅记恨。 二来他虽然打定主意会拆散师傅和月初,也坚信自己肯定会成功,但是这两个人,到底都是谢雨臣在乎的人,他不至于连这点快乐都要剥夺。 要是他们的恋爱毫无可取之处,那月初不过是在名义上曾经和人玩了次谈恋爱的游戏而已,她还是不会懂心动的感觉,也不会珍惜爱情的可贵。 因为太想保证万无一失的成功,在发现月初对他的好感并不明显之后,谢雨臣其实早就做好了月初会和别人恋爱的准备。 只不过,真的看他们渐入佳境,谢雨臣还是难掩内心的失落罢了。 齐铁嘴看着二人失魂落魄的样子,无所谓的点点头,又问道:“行吧行吧,那你们今天打算去干什么?我可以参加吗?” “怎么八爷又不去听戏了吗?” 无邪被齐铁嘴逗得笑了一下,不明白他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 “哎呀,刚才我掐指一算,今日不宜听戏啊。” 齐铁嘴收回手放到身前,做出掐算的手势。 算命看相,本来就有猜的成分,齐铁嘴也不是每次都真的耗费精力替人掐算的,他能成为长沙第一神算,本来就是再细心不过的人。 看无邪和谢雨臣两人的状态,就知道今日不该去听戏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13章 描眉 一别经年,红家的戏园子还是一样的热闹。 只是今日的看客,就没有当年月初的运气,能看到二月红突然的登台演出。 月初既然说了想看戏台上的二月红,二月红却想单独给月初一个人唱。 那就请戏班子里的弹奏班子在散场后多留段时间好了,红家戏班从早上散场到下午开场,中间有一长段空着的时间。 只要给点赏钱,想来戏班子里的人不介意多赚份外快。 “红官今日打算唱什么?” 月初打量了一下二月红的休息室,除了更多了一些照明的灯泡,装饰摆设和当年差不多。 “月初想听什么?” 二月红坐到椅子上,顺手就将月初拉到了自己身上,月初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在他腿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 “花鼓戏嘛,可是我不太清楚花鼓戏的戏名,你帮我选好不好?” 月初用手不安分的拨弄着二月红长袍上的扣子,引得二月红不得不将她的手整个拢在手心,才让她停下这带着报复性的逗弄。 二月红微微向后仰了仰身子,想要忘却方才锁骨处传来的痒意。 其实月初的力道小,长袍里面也还有衣服,月初那点小动作并没有那么大的威力,只是二月红的心不静,那点撩人的痒意就跗骨随行。 “那选京剧?我京剧也能唱几段。” 二月红整理完情绪,搂着月初柔声问道。 “霸王别姬好不好?” 月初枕着二月红的肩膀,抬头问道。 她对戏曲其实没有大的研究,小时候老哥淘来的收音机里,总有个频道会放花鼓戏的刘海砍樵,所以她对这折戏还算熟悉。 当日二月红唱这一出戏的时候,才能引来月初的数次叫好。 而京剧虽然出名,但是她和老哥都不是能静下心去戏园子听戏的人,还是张国荣、梅艳芳这种流行歌曲更合二人的口味。 还是最近,因为小花偶尔会和她聊戏曲的服饰,她对戏曲的了解才更多了一些,但还停留在很浅显的表面。 等到二月红问自己要听什么,月初脑海里浮现的不是贵妃醉酒,就是霸王别姬,这两个似乎是她脑海里的京剧名篇了。 二月红叹息一声,轻摇了摇头,月初有些不满的揪住他的衣领问:“怎么了嘛,你有什么意见。” 二月红没了法子,顺着月初的力气唉唉叫唤,等月初重新笑了起来,又握住月初的手,笑道:“没什么不好,只是我觉得霸王别姬太过悲伤,不大适合我们这种定情的爱侣看。 不如这样,再加一折西厢记好不好?我总想着要圆满一些才好。” “哦。”月初有些不好意思的理了理二月红的衣领,然后讨好的亲了亲二月红的脸颊,“那你直接说嘛,其实不听霸王别姬也可以,我不懂这个,能看到你就好了。” 月初没料到二月红还有这样迷信的心思,但是这种小心思又叫人觉得可怜可爱的很,至少月初听了,又乖乖的缩回二月红怀里软成了一团。 二月红是不是太喜欢自己了呀,真是没有办法,月初将头埋在二月红怀里蹭了蹭,顺便遮掩一下脸上挡不住的笑意。 哪怕隔着衣物,二月红也能感受到月初在他胸前偷笑,只是他听着月初说着类似只想看着他的话,心里也在偷笑。 略缓了缓神,才接着说道: “那我去换下衣服,等下月初帮我描眉好不好?” “可是我不会描眉,而且一般不都是、男子给女子描眉的吗?” 月初有些不满的抬起头,哪怕是二月红,也不能破坏她的恋爱必做一百件小事的计划,分明故事里都是夫君给娘子描眉的。 虽然到了现代,这种事情已经很少了,大概是因为现代的男人握毛笔的人少,他们的手根本不如经常化妆的女孩子手稳。 加上快节奏的生活,这种需要耐心和细心的事反而变少了。 但是这还是在民国,二月红字写的不错,他还会自己画戏曲妆,时代场景、技能人物都有,他休想逃脱身为月初男朋友的责任。 “唔,让我瞧瞧。”二月红将背靠在椅子上,一手撑住月初的后背,一手曲起食指扣起月初的下巴细看,“我看娘子眉似青山、青眉如黛,并不需要小生画蛇添足。” 还没等月初鼓起脸颊表达不满,二月红又爱怜的吻了吻月初的眉心,说道:“不过嘛,恰好我这新开了一支眉笔,若是娘子不嫌弃,待为夫为你添色一二,可好?” 二月红拧了拧月初的鼻子,见她得意的翘着下巴,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瞧,不禁有些脸红,笑着伸手从镜子前面取了支眉笔出来,笔触温柔的点上月初的眉毛。 “红官,看我嘛。” 月初见二月红专注的盯着她眼睛的上方,偶尔与她目光相缠,若即若离的反而勾的她不满,扯着二月红的袖子就开始撒娇,只想让他的双眸一直注视着自己才好。 二月红没办法的将视线下移,他也早受不了月初专注的目光,被月初惹得又亲了亲她的唇瓣。 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一手遮住了月初亮晶晶的双眼,才好专心的给她描眉。 双目相对实在叫人分心。 月初被盖住眼睛,二月红手心的温度却朝着她的眼睛传来,黑暗中,二月红替她描眉的触感就格外明显。 月初有些不适应的闭起了眼睛,二月红却感受到她睫毛打过掌心的痒意,见她两个脸颊红扑扑的,又自觉扳回一成,一时没忍住笑声就从胸膛处传了出来。 月初有些不高兴的往后面躲了躲身子,却被二月红发现,双腿转了个方向,将月初困在了自己和梳妆台之间。 月初的双眼被二月红蒙着,只能惊慌的抓住二月红的一只胳膊,身体前倾靠回二月红的怀里寻求庇护。 但二月红却不像早上那么温驯,月初的惊呼还没出声,就被二月红按着吞进了肚子里。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14章 巧合 等听二月红唱完戏,月初才重新回到他的休息室,本来想等着二月红查完戏班的账,再一起出去逛街的。 只是等着等着,月初就迷蒙蒙的睡了过去,昨夜一夜没睡,方才又精神亢奋,现在休息室里又静的不行。 月初能忍到现在才打瞌睡,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了。 等到二月红回来一看,就看见月初正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 门开的瞬间,外面嘈杂的声响开始涌入,二月红被吓得耸了耸肩膀,连忙将门闭上,看到月初只是呓语两句,转了转脖子继续睡,才松了口气。 二月红看着月初嘴唇半张,一边脸颊被桌子挤的扁扁的,正在艰难的呼吸,二月红小心的靠近月初,有点坏心的想拧拧她的鼻子,但最后只是用手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怜爱温柔。 月初抽了抽鼻子,虽然二月红已经卸了妆,但身上还有淡淡的脂粉气,是月初已经闻习惯了的淡淡香味,于是还在梦中的月初放松下来,纵容了他的靠近。 二月红一手搭住月初的脖颈、肩膀,一手向下穿过月初的腘窝,轻轻的用力,月初就被他抱在了怀里。 或许是因为熟悉的味道,又或许是真的累了,月初只是在二月红怀里侧了侧头,就继续她的睡眠。 二月红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见月初没有别的反应,才迈步往房间更深处走去,绕过摆放戏服首饰的柜子,里面有个可供人休息的暗室。 不过月初的好奇心似乎有限,并没有发现这块地方。 二月红先坐到了休息的软榻上,然后将月初拢在怀里,小心的脱下她的高跟鞋,又拉起放在一边毯子披到月初身上。 二月红扬了扬唇角,抱紧月初沉沉睡了下去,实在是这软榻不够大,不怎么挤得下两个人并肩躺,而且,昨日熬了一整天,他也有些累了。 等到月初再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二月红紧紧的搂在怀里,身上搭着一块薄薄的毯子,但是月初完全不觉得冷,甚至因为二月红抱的太紧,感觉手心都是热乎乎的。 抬起头,二月红眉目舒展,呼吸悠长,看起来睡得很香的样子,月初先是脸颊一红,然后又有些不甘的撇撇嘴。 都躺在一起,居然什么都没发生,月初伸出手点了点二月红的唇瓣,却只是在他脸颊边上落下轻轻的一个吻。 再接再厉吧,红官。 月初小心的伸了伸身子,想趁着二月红没醒先下榻,否则身上有人靠着,二月红怕是睡得不太舒服,但是二月红扣在月初腰间的手并没有放松,反而更用力的双臂相缠,月初先离开的想法破灭了。 月初回头看了一眼二月红,这人眼睛还闭着呢,不怀好意的想了一下,伸手挠了挠二月红的腰,见他只是扬唇笑笑,并不放手,又砰的一声就将自己的头砸到了他的肩膀上。 “好啊,你装睡骗我。” 二月红听见月初的质问,并没有睁眼,只是拿手拍了拍月初的脑袋,又用下巴碰了碰月初的额头,声音慵懒: “我也是刚醒,没想到遇见一个偷香的小混蛋,要是此时睁眼,我怕那个小混蛋会害羞。” “二月红,我才不是小混蛋!” 月初直起身子,不安分的晃荡起二月红的肩膀,来吧,互相伤害,谁也别想睡了。 二月红哈哈笑了几声,睁眼一把拽过月初的手臂,然后亲了亲月初的耳朵:“好吧,那我是小混蛋。” 等到月初和二月红离开戏园子,天已经暗了下来,其实他们睡得不算久,下来的时候最后一场戏刚散场。 “我们晚上出去吃吧,就我们两个人,好不好?” 月初拉了拉二月红的手,二月红当然没有不同意的,招招手吩咐了戏园子当值的小厮,回红府给管家捎句话,就说今天晚上他们不回去吃饭了。 上次吃了顿西餐,但除了浪漫的情调,月初也没品味出什么,心里反而念叨着上次霍锦惜说的东北菜。 出了门,二月红招手喊了两辆黄包车,只是他们还没上车,就听见身后有人在喊:“二爷,月初,你们回家去吗?” 月初转过身一看,坐在戏园子周围摊子上的,不是齐铁嘴他们又是谁。 月初抱着二月红的胳膊皱了皱眉,总感觉他们的二人世界又被摧毁了。 “八爷怎么会在这里?还和天真和海棠在一起。” 二月红神色微妙的看看在茶摊上喝茶的三人,倒是很会享受,三个人叫了花生瓜子和各色糕点,没亏待自己的嘴。 戏园子附近的摊子不多,看戏的人来早了也能在各色小摊上坐坐,不至于说全等到检票的时候才过来,那这条街怕是时不时得堵上一回。 况且戏园子里一坐就是一上午或是一下午,要是有出来后有不想回家做饭的客人、或是惫懒的伙计,也能顺便吃了离开。 不过这些摊子基本上都是被陈皮关照过的,毕竟红家最主要的戏园子就在后面,要是这附近被人安插了人手闹事,对红家的声誉不好。 而且戏园子正前面肯定是不能摆摊的,顺延出去客人要排队的地方也不准摆摊,陈皮前段时间还赶走一户据说是总哭丧着脸,对戏班子形象影响不好的摊主。 在陈皮的条条框框之下,这些允许在戏园子周围赚钱的小贩都有眼色的很。 见二月红和一个女人拖拖拽拽的走过来,连忙从边上搬了一条板凳,又上了两杯热茶,倒是让本来过来打个招呼的二月红他们不得不坐下了。 “我们今日正巧碰到了,聊得来就顺便一起喝茶。 难怪我说今日紫气东来,肯定会有好事发生,这不就遇上月初小姐、和二爷了。” 齐铁嘴先是笑了笑,向着月初他们推过来几盘糕点,又看着月初,满眼真挚的说道。 月初听着这奉承还挺有意思的,齐铁嘴为人幽默风趣,他的表情分明就是在说他没算卦,但是语调又很夸张,好像遇见他们是多了不得的事情一样,于是也跟着笑了笑,拿起块点心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倒是二月红,像是被齐铁嘴的厚脸皮哽住了似的,面色不善的看向低着头的无邪和谢雨臣,勾了勾嘴角:“是啊,那还真是挺巧的。”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15章 无老狗 谢雨臣有些愧疚的避过二月红的目光。 他发誓,他本来,是没想过来的。 本来师傅和月初甜甜蜜蜜的在戏园子里谈恋爱,他像个败犬似的守在外面有什么意思。 但是,耐不住他们几个,走着走着就逛到这条街了。 也没想到月初和师傅这么晚了还没走,刚好出门就和他们撞上了。 说起来,他们两个人也在一起一天了,他们现在出现,也没有破坏他们什么吧。 谢雨臣安抚好自己的良心,挺直身体对着二月红笑了笑。 然后又指着一盘里面裹了豆沙的糯米团子对月初说道:“这家的茶叶碎,味道重,你要是不喜欢,吃点甜味的点心缓缓。” 像这种小摊上的茶并不是特别好的茶叶,回甘也淡的很,喝完舌根都泛着苦,也就能解渴醒神了,但肯定是不合月初的口味的。 不过糕点做的倒是不错,这几个糯米团子就是现蒸的,现在还温着,和苦茶一起吃,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二月红有些无奈的跟着月初落座,并没有大的交谈的兴致,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和齐铁嘴闲聊: “往日不常见你出门,难不成是天真、海棠扰了你的清净?” 这个出门说的是齐铁嘴不常离开自家地盘,二月红虽然对无邪和谢雨臣没什么好感,但是爱屋及乌,对他们也有几分包容。 至少,在不涉及月初安全的前提下,二月红不会冷眼看着这两个人得罪别人,也不会故意去害他们。 要不是他们和月初之间的关系,说实在的,二月红可能还会欣赏无邪和谢雨臣这样的青年,至少他们办事利落,找线索也能立刻找到重点,放出去也不会得罪人。 二月红交友广泛,也能被称一句和善人,其实陈皮这样的性子,并不适合做他的徒弟,只不过,陈皮的性子已经是这样了,二月红也没办法将他改过来。 也是陈皮小的时候,自己天南地北的托人找月初,对陈皮的教育也就不够仔细。 陈皮长歪,二月红总觉得有自己的一份责任在,看见他就觉得他和自己一样,是被月初抛下的可怜人,怎么也舍不得罚他。 自己有时候碍着面子不能做、不好做的,陈皮却都能做,很难说这其中没有二月红的刻意纵容,反正最后收拾烂摊子的一直是二月红。 “没有没有,这次是我自己出来的,我就是感觉,之前都在同一个地方活动,认识的人太少了。 现在嘛,我也想出来多认识几个新朋友,结交一些新的缘分。” 齐铁嘴连忙摇了摇头,将目光从月初身上收了回来,手上却不自然的跟着月初又拿了一个糯米团子,这小东西月初一口一个,很好吃吗? “是嘛?倒是很少听见你说这样的话,之前,你不是一直说是你的缘分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求也求不来吗? 怎么回事,八爷这是换了种处事风格啊,下次有机会可以好好和佛爷说道说道,那他找你帮忙也不用三找四请了。” 二月红抬抬眉,看向齐铁嘴的眼神里带了惊讶的意思,然后又转头对着月初说道: “天色不早了,别吃太多糯米做的糕点,免得不消化晚上肚子疼,要是喜欢,我明日叫小厮买了送到家里来。” “诶诶欸,二爷说笑了,我还是原来的性子,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不去插手。” 齐铁嘴垂眸笑了笑,语气里不带火气,但莫名就是惹得二月红多看了两眼。 无邪总觉得齐铁嘴的话里有别的意思,不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将瓜子剥好了一整把递给月初,看她有些快乐的对着小花炫耀,又低下头开始剥新的。 虽然瓜子是自己嗑得比较香,但是无邪记得胖子有次和他说,月初爱漂亮,怕嗑瓜子损牙齿,又懒得拿手去剥,虽然喜欢吃瓜子但从不多吃。 小时候还会撒娇要王胖子给她剥,王胖子闲的没事干的时候,就坐在柜台上给她剥瓜子、核桃,然后等月初放学回来,就能边吃零嘴边写作业。 月初接过瓜子的时候愣了一下,她也想起小时候老哥的总给她剥瓜子核桃的事了,月初没忍住看了一下任务的进度。 不知道张启山问出了什么,任务完成度又上涨了一大截,她虽然问二月红愿不愿意和她回家,但心里却无法保证二月红能不能和自己离开。 虽然她能带着小哥、无邪他们进入支线,也能带着雪蚕在支线里来回进出,似乎是说她是可以拉人出支线的。 但是依照上次在完成陈皮那个任务时,乐园说的话,又好像是说乐园里的人物是不可或缺的。 但是他们的故事又可以发生偏移,简直是一团乱麻,月初有些不高兴,但是又担心被他们看出来,故作得意地冲谢雨臣摇了摇手里的瓜子。 目光却在虚空中停滞了下来,乐园系统的任务完成奖励列表里,是有长生不老药的存在的,但她不知道这个任务奖励会在什么时候掉落。 只能说,连神兽血脉和妖怪都能出现的世界,区区长生不老药,月初相信系统还是拿的出来的,关键是,什么任务才会给这个奖励。 为什么,不能直接买呢,要是能直接买,靠着现实货币和乐园货币的汇率差,月初能把长生不老药当糖豆吃。 无邪还在专心的剥瓜子,突然感觉脚踝被一团毛茸茸的东西碰了碰。 他有些奇怪的向下望去,就看见一只土黄色的小肥狗在他脚边嗅来嗅去,耳边则传来一道有些熟悉的带着长沙口音的轻哄。 “乖乖,你别咬别咬。” 无老狗蹲下身,抓住小狗的后脖颈,不顾小狗还在挣扎的四肢,将它按在了自己的另一只胳膊上。 抬头一看,笑道:“二爷、八爷?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啊?” “诶,五爷?来坐坐坐,今日还真是巧了,大家都遇上了。” 齐铁嘴也愣了一下,他算命为生,在长沙城里的消息灵通,要知道二月红的下落并不难,只是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无老狗,无家的地盘离这得隔着好几条街吧?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16章 名字 “是啊,我来抓这只乖乖,它才刚一个月大,不知道哪里来的本事,跑起来就让人抓不到。” 无老狗举起自己手中的小肥狗晃了晃,下一秒又把它珍惜的抱回怀里,目光转都不转一下,看起来是真的爱狗的。 等到他终于把那只小狗安抚好,才抬起头,先和二月红、齐铁嘴打了个招呼,然后目光流连在无邪和谢雨臣身上,最后停在了无邪身上,十分专注。 在这种气氛下,月初连咽口水的动作都变小了。 其实硬要说的话,无老狗和无邪并不是那种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像,但是两个人放在一起多看两眼,不管是神态还是相貌,简直是如出一辙的神似。 尤其是在无老狗装乖心情好的时候,和无邪就更像了。 血缘的味道实在抹不掉,刚才已经被无老狗安抚好了的那条小狗,现在又跃跃欲试的想冲到无邪怀里,刚才,好像这条小肥狗也是奔着无邪来的。 无老狗干脆放了手,见小狗直直冲进了无邪的怀里,眼睛都睁不开的一通乱嗅,就笑了一下: “没想到我这乖乖倒和你有缘,原来家里它可最黏我了,只不过,我看小兄弟面善得很,不知叫什么名字?” 糟糕,两个人面对面微笑的时候,更像了,无邪,你眼眶不要红起来啊。 “我、我叫天真。” 无邪低了低头,装作腼腆的样子去逗弄小狗,他已经很久没见过爷爷了,现在突然的相见,当然让他心潮翻涌。 但无邪也知道,爷爷不是普通人,更不是什么善人,他能靠着几条狗快速在长沙扎根,除了得益于张启山创建九门,占了天时地利人和之外。 无老狗本身的实力也不容小觑,无家在后期养了很多狗,也曾经帮军方训练过狗,不管类似小满哥这样的狗种多有灵气。 但狗就是狗,和人不同,要训狗,没有大棒加甜枣的手段是不行的,光心软也是不行的。 虽然在无邪面前,无老狗这个爷爷做的是慈祥仁爱,但是从爷爷传下来的日记本里,也能看出他爷爷是个怎么样的人。 虽然日记里他爷爷肯定是美化了自己行为的,但是从细枝末节的地方,也能看出他爷爷的杀伐果断。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当年他爷爷对他好,那是因为他是无家独苗,但是现在,他只不过是路上碰见的一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人。 无邪都不敢想,但凡他爷爷有他二叔、三叔那样的多疑,自己肯定得被查个底朝天。 “天真?”无老狗笑着沉吟片刻,盯着无邪手里还在撒娇的小土狗看了一眼,又缓缓笑开:“天真无邪,倒是个好名字,衬你。” “咳咳咳咳咳。” 月初没忍住,头转向一边咳嗽了起来,她实在不该以为万事大吉然后喝水的。 无老狗,你丫开挂的吧? 天真无邪这个词,出现的有这么早吗?这也不是个成语啊,她记得,这个词并不是现在出现的啊。 现在天真和无邪应该还是分开来用的,她当时看小说的时候还专门查过,是到了七几年一篇在《昆明师院学报》上的文章发表后,天真、无邪两个词才连到一起变成了一个四字词语。 在月初看来,这个词在后世的使用频率很高,但是现在,距离第一个人把他们用在一起,还有好多年了。 否则当初她和二月红他们介绍无邪的时候,也不会直接说他叫天真了,她又不傻,怎么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只不过,她万万没想到无老狗开挂的,也可能是因为这本身就是小说世界的关系,可能是是因为在文字版出现之前,天真无邪这个词语就有人在用了。 总之,无老狗这句意味深长的天真无邪,一下子让齐铁嘴和二月红的目光移到了无老狗和无邪相似的脸上。 月初捂了捂额头,她怎么忘了,无老狗是能草创黑话和各种手势的人,确实脑子转的够快的。 还有无家除了无邪那个看似不起眼的老爸,后来被称作九门无冕之王的无二白、还有在道上风生水起的无三省,都是无老狗亲生的种。 哪怕是无家看起来最弱的无邪,再过个十多年,那也是要被称为无小佛爷的狠人,由此可见,无老狗是真的牛逼。 “天真、无邪?”齐铁嘴咂摸了一下,中文博大精深,汉字的表意性质让他很快理解了这个词的含义,加上这个词能在后世流行,确实是通俗易懂。 “这词好啊,挺适合天真小兄弟的,对了,我说天真怎么看着面善,五爷,您觉不觉着他跟您长得挺像的?” 齐铁嘴笑了笑,稀罕的看看无邪又看看无老狗,心里还有些奇怪,无老狗不是没什么亲戚了吗?这天真的年纪看着和无老狗相仿,难不成是无老狗老爹留下的风流债不成? 无老狗这才恍然大悟的笑道:“是啊,刚才怎么没瞧出来呢,难怪我的狗都和你这么亲……” “说起来,长得好看的人都是相似的,我看天真和八爷您长得也挺像的,这眼睛,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嘛。” 月初没等无老狗的话说完,连忙跟着插了一句,打断了无老狗下面的话。 “我和八爷?” 就连无邪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抬起了头。 无邪虽然下墓的时候不常戴眼镜,但是刚好这次出来的时候,因为没预料到塔木陀还需要下墓,身上就带着眼镜。 加上回到了民国,电影电视里看的历史风貌,哪里比得上自己亲眼看,所以无邪这些天出门一直戴着眼镜。 更恰好的是今天齐铁嘴和无邪戴的都是圆框的眼睛,加上两个人都是清秀型的帅哥,鼻梁高高的,眼睛大大的,眼尾有点微微的下垂,还真能看出几分相似之处。 虽然没有无老狗那种骨相神貌上的相似,但是相似的眼部打扮,加上被月初点明之后,六七分的相像直接上涨成了八九分相似。 见他们研究起齐铁嘴和无邪的外貌,月初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确定齐羽到底是齐铁嘴的儿子还是他的亲戚侄子,但是齐羽和无邪长得像也是作者盖棺定论的。 那么倒退一下,其实无邪和齐铁嘴有点像也是说得通的,感恩两人的近视眼,现在真是越看越像了。 无老狗意味不明的瞄了月初一眼,假如说他刚才还只是觉得稀奇,加上莫名对无邪觉得亲切,才开口询问。 那现在月初突然的出声转圜,倒是让他升起了几分怀疑,毕竟人有相似、物有相同,差不多地域的人五官特点也有类似,无老狗这些年走南闯北见识不少。 这姑娘能安稳坐在二月红身边,也不该是个短视的,但为什么,他瞧着他们这么心虚呢?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17章 好奇 “这位是?看着有些眼生。” 无老狗将目光移向月初,有些感兴趣的问道,语气是轻飘飘的。 无老狗没有无邪那么好运,出生就是富三代,有个杭州本地官宦世家出生的老妈,还有个书香门第长大、底蕴丰厚的奶奶。 加上无老狗自己积累下来的黑色财富,又帮他养了一个称得上学究的工程师老爸,还有两个在世俗层面很成功的叔叔,无邪这根独苗走到哪里都能被人高看一眼。 无老狗虽然现在出门也是要被喊一句五爷,但他到底年轻,加上在长沙没什么底蕴,要是连随便被人插话都不计较,怕是要被人看轻。 可是偏偏月初又和二月红坐在一起,所以无老狗只是语气上计较了一下,但表情还是很温和的,没敢真的下人面子。 算起来,月初是他们之间待人接物最少的,哪怕是无邪,也还有几个高官亲戚要见,到底还能装一装。 而月初因为本身有些心虚,见无老狗没有继续追究他和无邪长得像的原因,已经是松了一口气,根本没注意到无老狗暗戳戳的不悦。 “这位是王月初,王小姐,之前在国外读书,和府上陈皮有旧,这次回来也是为了探亲。” 二月红淡淡笑了一下,出面替月初解释道。 这不算是二月红想替月初做主,只不过是因为,在无老狗内心不悦的情况下,由他出面,更好转圜二者关系。 至于二月红自己和月初的关系,当然是不必瞒也瞒不住的,只是对外介绍月初的时候,既然还没有正经的订婚、结婚仪式,那么二月红并不希望月初成为自己的附庸。 哪怕距离月初上次来已经过了几年,但是时代依旧是这样的,月初未婚、没名没分的住在红家,二月红总怕她被人看轻。 不如就用他们最开始认识时月初的话,这年头能出国留学的人还算稀少,也是扯了一张叫人看不清的虎皮。 而陈皮与红家的关系人尽皆知,红家会护下陈皮,当然也会护下月初,算是一种隐晦的保护。 无老狗不像和红家交好的霍锦惜,也不像是看着月初他们从墓底下出来的齐铁嘴,对他还需要多解释两句。 “幸会啊,王小姐,那这二位是?” 无老狗看出了二月红的维护,和善的冲月初笑了笑,又看向无邪和谢雨臣,忽略刚才那一幕,这才像是正经认识人的步骤。 “五爷好,我叫海棠,这是天真,我们和月初兄长认识,一起读书。” 跟月初和无邪比起来,掌管谢家的谢雨臣显然更能端住样子,桌子下的手按住无邪的大腿拍了拍,笑着对无老狗说道。 “噢,海先生,这姓氏少见。”无老狗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又问道:“那天真先生姓什么?” “姓关。” 无邪也跟着点了点头,拿他老妈的姓出来用一用也不算蒙骗长辈。 “唔,关天真,这名字,也好。” 无老狗笑了笑,没有再多问,而是和齐铁嘴、二月红开始寒暄起来。 无老狗确实是个多疑的性子,只不过他也清楚,在九门的这群人里,只有他在长沙无亲无故。 要说齐铁嘴和二月红想给他下什么套,专门在这等着他,或是有什么想贪图他的,那倒也真不至于。 且不说红家在长沙盘踞多年,黑白两道都有底蕴,红家戏班还结交政商文各界大佬,这些年隐隐有洗白的趋势,铺子越买越多,已经不止拘泥于地下倒斗了。 而齐铁嘴虽然说是祖上逃难来长沙的,但是似乎和京城里姓齐佳的一户满蒙贵族沾亲带故。 要搁以前,没准算个八旗贵族,只是现在满清政府不行了,哪怕是皇亲贵胄,除了最上层的那一小撮人还在坚守,剩下的旁支都改了汉姓。 比如齐佳氏改齐姓,就常见得很,但是这并不代表齐铁嘴这一脉就是真的败落了,现在或许是虎落平阳,但往上翻一翻,没准就有什么青史留名的亲眷呢。 这人虽然干的也是盗墓销赃的生意,但是去他铺子上买东西的人,看重的也不是那些古董,而是他们买了多少钱的古董之后,这位矜贵的齐八爷能给他们算上一卦。 虽然传言齐铁嘴武功不好,但这人在长沙场的人脉也不可小觑,是有几分底蕴的,而就无老狗的观察来讲,齐铁嘴虽然嘴上说着自己不会武功,还需要人保护。 但是实际上他身形灵巧,跑起步来简直带风,哪怕没有武功,也不是真的弱不禁风。 无老狗自己就是惯爱在袖子里带条小狗装乖的人,面对齐铁嘴这种同样扮猪吃老虎的人,反而莫名会有几分惺惺相惜的感觉,当然不可能去看轻他。 所以在这个摊子上看到无邪的时候,无老狗虽然觉得有几分惊讶,但更多的也只以为是巧合。 不过是在无家当家做主习惯了,顺嘴探探这个无邪的底细,万一真是同一个地方逃荒出来的,没准沾亲带故。 反正自己父亲兄弟在那个血尸墓里死绝了,他当初动手杀得说不准还是自己的血亲,现在膝下只有几个侄子。 要是这个天真和自己真有关系,还能借此跟二爷、八爷交好,对无老狗而言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他本来就在想方设法的融进九门里,就怕之后九门又有变动,像他这种靠本事入股的,会被排挤出去。 不管是和霍家的霍仙姑亲近,还是和谢九爷交好,无老狗都是谋算过的,朋友贵精不贵多,但是有和齐铁嘴、二月红攀交情的机会,无老狗也不会错过。 只是他没想到,二爷身边这姑娘,会因为他随意的几句闲话,就变了脸色贸然插话。 月初越是紧张,无老狗就觉得其中越是有鬼,暗中打量他们的眼神也变得深邃。 难不成这其中隐藏他不能知道的秘密吗?无老狗和二月红他们的交谈更加热切了。 无老狗是个算的很精细的人,对人心的认识也异于常人,所以他更喜欢狗,喜欢这种一眼分明、便于掌控的生物。 但是对于同样晦涩的人心,在特别的时候,也会勾起无老狗的好奇,比如此刻,他就决心要查清楚这个关天真身上的秘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18章 承诺 这么多人在场,月初和二月红的二人世界当然无法继续。 不过月初倒是吃上了她心心念念的东北菜,本来这种菜量大的饭馆,也确实适合多人聚餐的时候一起去。 等吃完饭回了家,月初和无邪他们分开,观察了一整晚的二月红才试探着开口: “天真,他和狗五爷之间、有关系?” 月初手里还拎着给陈皮买的葱油粑粑,想着今天心情不错、成功糊弄走了无老狗、加上陈皮一个人吃饭可怜,专门在附近街上买了打算给陈皮做夜宵的。 没想到二月红会这么突然的发问,难道,当时她打的掩护不够好吗? 月初瞪大了双眼,嘴巴还紧紧的抿着,有点怕自己泄露了什么机密似的。 不是、她的理由找的不够好吗?逻辑很严密啊。 月初不解的冲着二月红眨了眨眼睛,捂住月初的眼睛笑了笑,眼睛大的人确实是可以无声的说话的,他仿佛是看懂了月初的意思。 但正因为看懂了,所以才显得特别好笑。 “要是真的有亲,我觉得认了也没什么关系,要是有仇的话,能说清还是说清的好,不能说清的话,恐怕天真得去外地避一避了。” 二月红思忖片刻,觉得在这次的相遇的,明显是月初他们这边知道的更多,也逃避的更多。 这么看来,天真的存在恐怕并不会是无老狗喜闻乐见的结果。 而看无老狗的样子,他仿佛不清楚月初他们在隐瞒的事情,但现在肯定已经着手开始查了。 要是仇小、赔礼道歉能消解的矛盾,那二月红也不介意做个中间人,可要是什么生死之仇、尤其是亲眷之间解不开的结,那说避一避也只是一个托辞而已。 依照目前无老狗的势力,除非天真再不出红府,否则肯定会被无老狗逮住抓回去审的,他家里养的那些狗鼻子可灵光,可不是说随便找个地方躲就能敷衍过去的。 虽然二月红认为庇护一个天真不算什么难事,只不过,按照他和月初现在的关系来讲,他对得罪无老狗、庇护天真这件事的兴趣并不大。 二月红有些可惜的想到:要是月初还没和他在一起,为了展示他的亲和善良,二月红大概会冒险试一试;要是月初已经和他成婚,那天真作为他们一家共同的朋友,二月红也能不计前嫌的搭救。 可惜,这前不前、后不后的,今天那天真和海棠还是因为打扰了他和月初的约会才被人撞上的...... 此刻二月红心里已经给无邪唱起了哀乐,做好了独善其身的准备了。 “避一避?”月初皱了皱眉,接着说道:“其实倒也没有这个必要,只要之后不再遇到,其实、他们也快离开了。” “是吗?” 二月红先是没忍住笑了一下,然后又飞快的皱皱眉,显示出不舍的情绪来,说道: “唉,也真是可惜,其实长沙夏天可以游玩的地方也很多,那我们还要给他们办欢送会......” 二月红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月初瘪嘴轻叹了一声,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二月红就问了出来:“你也要走?” 二月红的声音有些大,还有些不可置信的尖锐,是他平时从没有过的失态。 突然从狂喜到悲戚,就只需要月初的一个眼神而已。 月初咽了咽口水,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她已经问过乐园了,在这个支线里,她只有调查灵芽镇这么一个任务,现在孙勤被抓住揪了出来,查清事情的前因后果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况且,要是自己不走,那无邪和谢雨臣他们也回不去,而且还有自己老哥,不知道他现在到哪里了,原来无三省让他暗中保护无邪。 这次尸蟞的事情,明面上死了阿宁那么多的队友,加上他们要是许久不出魔鬼城,老哥和潘子搭伴,肯定会憋不住出现探探情况的。 她必须先回去一趟,不能在这里耽搁太长的时间。 “那、我呢?” 二月红不想让自己像个怨妇一样质问月初,但是,他几乎难以遏制自己内心的激动,他们刚刚还那么好,而现在,却要告诉他月初完全没有考虑他的情况就要离开吗? 二月红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但是等月初抬头看他的时候,并没有想象中的双眸泛红或是眉头紧皱,他只是很专注的盯着月初,想要一个答案。 “我、我答应过你,要带你回家的,但是现在还不行,我还做不到。” 月初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迎上二月红有些怔愣的眼神,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你愿意等等我吗?我肯定还会回来找你的。” 月初久久没有等到二月红的回答,有些失落的垂下眼,确实,这话怎么听怎么像后世的渣男言论,她凭什么让人家等自己嘛。 “那就说好了,你肯定会回来找我的,” 二月红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但月初的话分明就在他耳畔回响,他捧起月初的脸蛋,这下声音是真的开始哽咽了。 “我会的,我一定会的!” 月初连忙点了点头,将手伸到二月红的眼睛边上,替他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不用这么麻烦。” 二月红笑了笑,没去管月初在他脸上作怪的小手,捧着月初的脸弯腰就亲了上去。 二月红其实要的也不多,当年月初什么话都没给他,他们甚至连心意相通都没有,二月红就苦守了这么多年。 现在好歹月初是给了他一个承诺了,况且,二月红也不傻,从月初那晚和他说的话里,也知道月初的经历疑点很多。 他只是想要月初念着他而已,只要月初说她会回来,那二月红就愿意相信。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19章 奇怪的脑回路 “陈皮,给你带了葱油粑粑,是咸味的点心,你趁热吃了......” 月初敲开陈皮的门还来不及多说几句,陈皮就板着脸接过纸袋,然后一把将门关上了。 月初有些不解的挠了挠脸颊,难道陈皮因为自己一个人吃饭,不高兴了? 听到外面没有停留直接远去的脚步声,陈皮不怎么高兴的把纸袋扔到桌子上。 他趴在桌上看着眼前的纸袋,里面是月初专门给他带回来的夜宵,要是之前,他可能会觉得高兴的把它吃完。 但是今天的陈皮,没有这个胃口。 他看见月初和师傅在小花园里干的事情了。 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亲吻而已,这种事情,陈皮见过很多次。 现在世道乱,红家也在积极扩充人手,难免就有一些手脚不干净的蠢货,偷了红家的东西之后去一些烟花之地逍遥,自以为躲进被人庇护的青楼消费就能万事大吉。 但陈皮抓人是百无禁忌的,哪怕那伙计当时还在女人身上,陈皮也能把人抓回来,他的脑子里可没有江湖道义这一说法。 那些白花花的肉体对陈皮而言也没有任何意义,能剥开死人衣服掏宝贝的陈皮并不是什么纯情的家伙。 相反,他对这些很熟悉,所以哪怕月初只是裸露一点锁骨也让他浑身刺挠的不舒服。 因为月初是活色生香的意外,因为她在陈皮脑海中太过鲜活,所以陈皮不免对她有些遐想。 不过陈皮并不认为这有什么大不了的,男欢女爱、人欲敦伦,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红府的人伺候的精心,陈皮青少年时的梦遗根本瞒不住二月红,而二月红对陈皮的教育,是最简单的开解教育。 陈皮于是明白,欲望是每个人都会有的,就像动物到了时节需要交配一样,拥有欲望不是可耻的事情。 但身为人,需要掌握这种欲望,不能成为欲望的奴隶,而梦境只是渴望的一种呈现方式,是人在无意识的时候被控制的表现,不需要因为梦境钻牛角尖,你清醒时刻下的抉择才是最重要的。 当然说这话的时候,二月红没有想到陈皮梦见的人会是月初,而陈皮也不觉得需要专门和二月红提一下他梦见的是月初。 对陈皮而言,月初又是他见过最漂亮最亲近的女人,对她升起欲望并不是难以理解的事情。 如果梦到的是别人,那或许陈皮还要怀疑一下自己的眼光,他觉得自己配得上最好的,哪怕是做梦。 况且在陈皮的观念里,也并不觉得梦见月初此事不够道德,因为他无法控制梦境,但是在现实中,他对月初也没有被欲望控制后的冒犯之举。 他并不会去深究自己为什么会在那些暧昧梦境里梦见月初,就像他也不觉得梦境里的月初和现实里的月初是同一个人一样。 那只是长着月初模样的,独属于陈皮的欲望。 陈皮认为自己能将这两种情况很好的分清楚,他对梦中月初的身体有男女之间的欲望,但他对现实中的月初并没有男女之爱。 至少陈皮是这么认为的,他不是不通人事的小孩子,但是很显然,陈皮也不能算是心智健全的大人。 多年之后的陈皮,也是一边认为没有记忆的月初不算是他认识的月初,然后一边生气什么都没经历过的月初想不起来他。 一边忍不住暗戳戳的照顾月初,一边又因为月初不关注自己而冷言冷语。 陈皮这个人,大概是很难用常理去解释的,他脑子里弯弯绕绕的所谓处事准则,大概也只能适用于他一个人。 他并不是会因为看见亲吻就避开的人,更没有避嫌或是尴尬的观念,他只会觉得碍眼。 可是看见月初和二月红抱在一起的时候,陈皮还是避开了,大概师傅这个身份还是有些威慑力在的,但是他也没走,他或许应该走的,可是他藏身到了小花园的假山里。 于是他听见了月初和师傅关于未来的计划。 月初说会带师傅回家,说她哥哥会喜欢师傅,说她一定会为了师傅回来...... 师傅说他相信月初,他会等着月初回来将他带走,他们两个人会有好的结局...... 陈皮看着他们两人恩爱甜蜜,心里却并不高兴,那他呢?他要去哪里,他要怎么办? 月初会带师傅走,那他怎么办,他就活该被留下来吗! 师傅会等着月初,多好啊,这下师傅终于有东西可以盼望了,那他呢?他该去等什么...... 等月初回来,然后他们两个人一起把他抛下吗? 陈皮看向葱油粑粑的眼神阴鸷又执拗,他无法接受,到了最后,只有他被剩下的结局。 明明,明明他和师傅一起等了月初那么久,而且分明是他先来的。 可当初,在他接受月初会是个妖怪,梦想着和月初离开过日子的时候,月初将他抛给了一个认识不到一礼拜的男人。 但是没有关系,在红家讨生活总好过当年在陈家村讨生活,加上月初留下的东西不少,他身为月初名义上的侄子,哪怕二月红反水讨厌他。 只要能带着钱跑出去,他的日子不会过得比陈家村还差。 况且月初还救了他的命,陈皮觉得自己不能要求太多,她或许是嫌弃自己太小了,带着不方便,才把他暂时寄养。 月初办事总是不够靠谱的,他早都习惯了,而且二月红也没真的嫌弃他,还说从今以后,他们相依为命,他们可以一起等月初回家。 但是现在,自己长大了,月初也回家了,他却又要被抛下了。 凭什么,哪有那么轻易的事情,月初既然救了他,就得为他负责,是她先把自己带走的,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又把他扔下。 陈皮捏起已经凉了的葱油粑粑,炸物冷却后渗出的油浸湿了纸包,陈皮打开纸包,冷着脸往自己嘴里塞了一个进去。 凉透了软掉的面粉团子,一口咬下去是冷掉的葱油充斥口腔的感觉,腻得慌,是他讨厌的味道。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20章 他也可以 “月......” 餐桌上,二月红刚舀好小米粥想给月初拿过去,就发现陈皮已经先他一步把粥摆到了月初面前。 省去二月红还想招呼月初慢慢喝的步骤,陈皮“嗯”了一声直接递过去的手显然更快。 二月红愣了一下,经过上次无邪的事情之后,餐桌上所谓互帮互助的事情就变少了,像这种顺手帮一下月初的事情,也都是二月红在做。 无邪和谢雨臣在和月初聊完之后,都开始避嫌了,怎么陈皮又开始在这种细枝末节的地方展现关怀了吗? 二月红看了陈皮一眼,见他只是埋头喝了一口小米粥,然后目光游移在餐桌上,仿佛刚才只是顺手为之,又松了口气。 陈皮这小子脑子不转弯,应该不是故意的。 “来,尝尝这个糯米......” 二月红夹起一个糯米团子,这是昨天他看月初喜欢,叫人去外面买回来的。 正想先声夺人,然后和月初交换一个心有灵犀的缠绵目光,就发现陈皮也抬起头飞快的夹了一个糯米团子扔到月初面前的菜碟里。 二月红淡淡的将筷子转了个弯,把糯米团子摆进自己的碗里,再看陈皮,他又低下头去不知道在吃什么了。 月初虽然有点尴尬,但也没多想,只以为陈皮是因为昨天自己给他送夜宵时受他冷脸的事情道歉。 虽然感觉陈皮不像是个会道歉的人,但是这种别扭的做法,已经是月初能想到的关于陈皮的弥补了。 于是月初看了二月红,冲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清楚陈皮做这事的原因。 月初夹起糯米团子咬了一口,觉得自己实在是个合格的大人,已经能理解陈皮的心思了,也是十分不容易的事情啊。 无邪见状,握着筷子的手蠢蠢欲动,被谢雨臣用一个眼神打断,先看看陈皮打算干什么再说。 师傅或许是和陈皮相处的时间长了,对陈皮的防备不深,所以认为陈皮不会和他争。 但是谢雨臣并没有这种天真的想法,不管是后面在雪山的时候,陈皮帮月初带的衣服或是给月初烤的红薯,还有时不时望向月初的眼神,都能看出他和月初关系匪浅。 谢雨臣不管怎么看,都觉得陈皮的心思好像不够单纯,而来到这里之后,虽然确实是能够感觉到陈皮是在帮助二月红,撮合二月红和月初的。 但这也并不能让谢雨臣完全放下心来,因为假如说在陈皮心里,月初和他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或者说月初曾经算是他的师娘吧。 那这种关系有什么不好相认的呢,陈皮又为什么多次欲言又止的看向月初,还不肯说出他和月初曾经认识过呢。 这样别扭的心思,患得患失的举动,让谢雨臣不得不多想。 二月红接收到月初的眼神,略略安心的点点头,示意自己不会和陈皮计较,笑着咬了一口月初刚刚递给他的鸡蛋。 陈皮应该是无心的吧?二月红试探的看了一眼陈皮,原先陈皮阻止天真的举动还历历在目,他总觉得,陈皮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 虽然他和月初不需要特别避讳,但是在对面两个小白脸面前,陈皮一直是很维护他这个师傅。 “来......”绿豆糕 二月红的筷子还没碰到碟子,注意到二月红视线的陈皮就发现了他的目的。 一块绿豆糕刷的从陈皮筷子上掉到了月初的碟子里。 “?” 二月红不满的皱皱眉,他这下是真的觉得陈皮在针对他了。 二月红将目光移向了蒸饺,下一秒蒸饺就出现在了月初的碟子里,依旧是陈皮帮忙夹的。 这下就连月初也有些不懂了,陈皮道歉需要这么多次的吗?她已经感受了陈皮的好意了。 月初放下筷子,转头看了一眼陈皮,说道: “我自己来吧,不用你帮忙了,你还是自己吃早饭。” 陈皮呆呆的应了一句,下撇的嘴唇和低垂的眼睛,看起来莫名多了些委屈。 月初没有办法,又咬了口陈皮夹过来的蒸饺,算是告诉他自己只是嫌他麻烦,并没有针对他的意思。 陈皮才笑笑,重新低下头吃饭,月初莫名有种身处修罗场的感觉,往日陈皮是从来不和二月红争抢什么的,今天实在奇怪。 “够了,你也先别忙了,自己先吃点垫垫胃,我自己能吃。” 见二月红又举起了筷子,月初连忙安抚的拍了拍身旁二月红的手腕,还给他夹了块自己喜欢的玫瑰奶糕过去。 希望二月红不要和小孩子争锋计较,这么下去她早饭也不用吃了。 陈皮看着他们二人之间和谐的相处,刚刚扬起一点的唇角又在不知不觉中落下。 陈皮有些不明白,师傅能做的事情他也能做,既然如此那月初为什么不选他,而要选师傅呢? 陈皮偷偷看着月初发呆,他也知道月初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也能方方面面的都照顾到月初。 也可以像师傅一样把她整个人搂在怀里,还可以像师傅一样让她发出好听的声音,月初想要的自己也能给他。 那为什么和月初在一起的不能是他,而一定要是师傅呢。 之前是月初自己说过的,他就是月初最好用的帮手,原来没到长沙之前,那一路上都是他在照顾月初。 怎么现在月初反而更喜欢师傅、更想带师傅走,而要把他给抛下了呢,这红府本来也是师傅的,陈皮并没有肖想过。 但是是他最先和月初认识的,本来就应该他和月初离开,师傅凭什么和月初一起走! 师傅还是继续留在这里照顾红家吧,陈皮戳了戳碗里的小米粥,有一些不高兴。 “你刚才早饭是怎么回事,是寻你师傅不痛快,还是给我找不痛快,难不成我们哪里碍你眼了?” 吃完饭,二月红忙着去处理账本,月初并没有跟过去,反而在陈皮离开之前,拉住了陈皮的袖子问道。 陈皮不解的皱眉,看向月初,眉眼间还带着几分委屈:“我分明是在照顾你啊!” 无邪被吓了一跳,正想反驳什么,被谢雨臣扯着肩膀拉了出去,这么好的机会,谢雨臣不打算掺和进师傅和陈皮的争斗里,也不想让无邪掺和进去,免得自己还要去捞他。 月初没去管离开的无邪和谢雨臣,不爽的啧了一声,打算教一下陈皮:“我自己有手有脚,我完全能自己照顾好自己。” 又抬手阻止了陈皮将要说的话,接着说道:“我和你师父,那互帮互助是我们、和谐有爱,并不是我和他缺了一双手帮忙做事情。 你师傅最近心情不好,况且他敏感细腻,年纪也比我们大,做事更守旧有礼一些。 你别好心办坏事让他多想,知道你们这群单身汉看我们秀恩爱不舒服,但是你看天真、海棠他们都不做这种事了。 还有,好端端的,你突然说什么要照顾我啊?难不成你背着我干什么坏事了?不敢让你师傅知道?想要我去求情,还是......” “没有,就是昨天的葱油粑粑还挺好吃的,我投桃报李一下。” 陈皮皱着眉站起身,意味不明的瞪了月初一眼,然后快步离开不想和月初讲话。 月初:(⊙?⊙)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21章 无视 不知道陈皮为什么又不高兴的月初,背着手哼哼唧唧的往二月红书房走。 算了,陈皮这个问题小子还是让他的师傅去担心吧,而她现在也急需要男朋友的安慰。 呜呜呜,刚才陈皮瞪她...... 没错,等下就要这么和红官告状,月初咧嘴笑笑,想到昨天二月红说会等她,月初的心情就很好。 她很喜欢和二月红谈恋爱的感觉,要是可以的话,她希望二月红能一直这么陪伴自己。 走到二月红书房前,月初隔着窗户看了一眼正在仔细看账的二月红,有些感叹的摇了摇头。 家大业大就是这点不好,太忙了,想当年谢雨臣也是隔几月就要到下面去查账的,谢家和红家那么多的铺子,怎么看得过来啊。 月初扒着门,因为二月红太认真,让她忍不住就想进去闹一下他。 应该也没关系的吧,她马上可能就要走了,她的亲亲男朋友应该和她一样舍不得自己才对。 二月红先是听见了敲门声,抬眼一看,就瞧见书房被推开了一个小缝。 月初正从外面探头进来,最先挤进来的是她早上精心编好的辫子,这次回来之后,月初好像喜欢上了各种辫子的编法。 麻花辫、五股辫、蝎子辫瞧她来回编了好多次,因为发量多、头发蓬松,每次月初扎着辫子总让人觉得她比真实年龄要小上很多。 正因如此,二月红偶尔还会得到霍锦惜谴责的目光,虽然二月红心态很好,并不会因此心虚内疚。 但是今天看到陈皮笨拙的行为,突然就觉得月初显得太年轻了也不好...... 等到辫子一整个进来了,月初莹白的小脸才跟着挤了进来,似乎是弯着腰在左右观察,等对上了自己的目光,才咧开嘴巴冲着自己灿烂的笑。 然后又好像觉得自己的表情做得不对,收回了笑容,故意抬起下巴、鼓着脸颊一副需要人哄的样子将头靠在门边上,身子还不肯走进去,双手推着门来回的晃动,欲言又止。 二月红瞧着她故意作怪的模样,也忍不住继续坐在椅子上,那会让他觉得自己太没有青年人的活力了,分明月初的小主意还很多,二月红希望月初也觉得他是个有意思的人。 二月红走过去扶着门将月初拉了进来,然后问道:“怎么啦?谁惹我们月初不高兴了?” “亲爱的,都是你那个徒弟啦,他刚刚还瞪我哦,呜呜呜~要是之后你不在了,我肯定会被他扫地出门的,呜呜呜~” 月初直起身子,靠在二月红的肩膀上,拿手掩着鼻子假装抽噎。 “什么?这个逆徒,竟然这么大胆,看来我肯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二月红关切的拍了拍月初的肩膀,语气里是藏不住的笑意,抱着月初来到椅子上坐下。 “那亲爱的,你也别教训的太狠了,只要他知道错了就好,我这个做师娘的,不会不疼他的......” 月初本来还想多演几句,但是说多了又实在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还有点小小的刺激和尴尬。 忍不住就吭哧吭哧的笑了出来,红着脸颊把头往二月红肩膀上蹭,两只脚在半空中相互碰了碰,整个人缩到二月红怀里,可以说是整段垮掉。 “唉,可是那逆徒到底是我一手教养大的,若是罚他......” 嗯?月初抬起头,眼神里带着质问,本来搂着二月红肩膀的手也改成了揪着他的衣领,眼睛微微眯起,带了几分威胁的意味。 “我是说,若要罚那逆徒,娘子得给我些好处。”二月红见月初一副装也不装的“恶毒”样子,忍不住凑近她的耳边威胁了一句。 “噫~你好坏呀!” 月初呜咽一声,双手捂着脸,将头靠在二月红肩膀上狠狠砸了几下,男朋友太会配合你了好像也不大好,容易失控。 过了小半个小时,先被二月红教训了一通的月初才靠着二月红的肩膀喘着粗气,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一手拍开二月红还想凑过来的红唇。 “陈皮今日真的冒犯你了?” 好半晌,平复了气息的二月红才揽着月初小声的问道,语气里带了几分认真的问询。 “那倒是也没有,他那破脾气我早都习惯了,我就是感觉他今天怪怪的,担心他是不是在外面惹什么事不敢和你说,跟我来玩迂回救驾那一套了。” 月初摇了摇头,也恢复了几分认真。 “陈皮?他可不是怕这怕那的人。” 二月红用手梳理着月初的发尾,垂眸看着月初的黑发从他的手指间滑过,神情温柔晦涩。 “那你说他干嘛突然讨好我?” 月初有些不明白的抬抬头,二月红的手顺势搭上月初的腰,揽着她坐直。 “或许他就是,单纯的想对你好?” 二月红望着月初的双眼,犹豫的语气中带了三分肯定。 假如抛去陈皮绝对不可能喜欢上月初这个条件,那二月红绝对是世界上最了解陈皮的人。 其实,之前也是他遵常守故的关系,忽略了当年月初和陈皮之间的年纪,看着也就差了七八岁的样子,那时候的少年,已经有了欣赏美的能力了。 其实他们是有发展爱情的空间的,明宪宗朱见深和他的万贵妃还相差十七岁呢,明宪宗也是万贵妃一手带大的,但是他们之间,不也有男女之情吗...... “那他肯定不怀好意吧?” 月初被二月红这次猜想搞得有些恶寒。 她是知道陈皮对她大概还是有几分感情的,否则也不会在张启山他们面前一次次的维护她,但月初还是觉得,陈皮这么干更有可能是他同样看张启山他们不爽。 况且她也清楚自己当年直接抛弃陈皮,扔下陈皮做的是有些过分的,更不要说她还曾经对陈皮冷言冷语、颐指气使。 像陈皮这种之后会变成坏脾气臭老头的坏小孩,就算对她有几分感情,但估计也不会太深。 他们能别别扭扭的交朋友已经是万幸了,可不敢指望陈皮对她千依百顺的伏低做小,那还是陈皮吗? 二月红凝视着月初,发现她满眼的真挚,甚至还有点怀疑的后怕,就知道她全然无视了陈皮的一些举动。 或者说,陈皮这个性子,他的喜恶若不说出口,像月初这样不爱多想的人,是很难看懂的。 二月红抵着月初的额头笑了笑,“没事,要是陈皮真敢欺负你,我一定好好教训他。”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22章 失踪? 虽然在月初的眼里,张启山的人品堪忧,但是他的能力却是不容置疑的。 还没等陈皮作怪两日,月初的任务进度条就提示满格了。 幸亏这次月初是早有准备,无邪和谢雨臣刚好都在身边,否则还真怕把哪个人不小心拉下了。 陈皮大半夜的总觉得心里不安稳,加上月初的房间一晚上没开灯,也顾不得什么,就往二月红院子里跑。 正好瞧见书房还亮着灯,推开门进来一看,二月红正垂首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看着神情沮丧得很。 陈皮心里便有数了,问道:“月初又走了?” 二月红抬头看了看陈皮,点头应了一句,神色并不见好。 自那日陈皮抢着帮月初夹菜之后,他们师徒之间的关系就变僵了,虽然陈皮依旧是敬着二月红的,但两人之间到底没了先前的亲近。 “她没把你带走?” 陈皮冷哼一声,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讥讽,不知道是在生谁的闷气,带着能戳穿人心的恶毒。 二月红正了正身子,眯眼看了陈皮一眼,心里仿佛是明悟了什么,竟然还笑了笑:“她想带我走来着,只是没能成功。” 这话是实话,大概是分别在即,也可能只是为了试一下乐园说的话到底够不够准确,月初换回当时现代的衣服后,跟无邪、谢雨臣两人直接等在了二月红的书房里。 甚至二月红都留好了叫陈皮暂且主持大局的书信,只是,月初身上泛起白光之后,不同于无邪他们能够牵着月初的手离开,二月红的手才碰到月初的肩膀就被弹开了。 信自然也白写了,因此二月红才那么沮丧的坐在这里,只觉得鬼神之说玄妙,但是现在看着愣头愣脑闯进来的陈皮。 二月红的心情又微妙的变好了一点,至少月初尝试着要带自己走,而陈皮,却没有这个待遇。 二月红不喜欢情敌这种生物,但是也知道,被人喜欢并不是罪过,而陈皮这个情敌,更是来的莫名其妙。 现在看来,陈皮或许是因为知道了月初想带自己走,而他却没有跟着月初离开的资格,陈皮这几天的异常,不正是从月初承诺会重新回来、会想办法带自己走之后才出现的吗? 虽然陈皮一直都对月初很亲,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他忽略了陈皮的狼子野心...... 二月红想到那日他和月初在花园中的谈心,神情放缓,就算不是,骗一下陈皮似乎也不是难事,于是问道: “陈皮,你是真的喜欢月初吗?” 还是说,陈皮只是无法认同月初再一次抛下他而去,所以故意和他们对着干呢。 “你是什么意思?” 陈皮有些荒谬的反问,他不喜欢二月红这种好像胜券在握、居高临下的感觉。 二月红垂眸思索了一会儿,好心的解释道: “陈皮,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只是没办法放下月初当年对你的抛弃,只是因为......” “别搞笑了,我原先才是没有看清楚,现在的我明白得很,到底喜不喜欢月初,我自己最清楚!” 陈皮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看起来恼怒和羞涩都有。 他之前确实因为月初之前和二月红之间的暧昧,因为对二月红的尊重,所以一直压抑了自己的欲望。 哪怕一直以来陈皮心里面都觊觎月初,但他依旧能用梦境不代表什么搪塞自己。 可是,他现在看清了,也不会再做这种拱手相让的蠢事了。 他本来以为的大团圆结局根本就不会出现,月初和师傅真的在一起之后,再也没有仔细的看他,甚至最后还打算两个人一起抛下他。 陈皮磨了磨后槽牙,他喜欢月初,他会取代二月红在月初身边的地位,他不需要二月红来教他什么是喜欢。 二月红挑了挑眉,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误导竟然失败了,然后笑着侧了下头,没再看陈皮,说道:“陈皮,你是真的长大了啊。” 陈皮到底算是二月红养着长大的,听见这话,愣是被堵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皱着眉甩着手离开了。 ...... “潘爷,咋样啊,你那望远镜看出什么来了没有?” 王胖子翘着二郎腿躺在车后座上,转头看了一眼拿着望远镜站在山坡上的潘子,他正不放心的往下面观察阿宁他们队伍。 “我怎么没找见小三爷啊。” 潘子回过头看向王胖子,他们这一路上听三爷的命令偷偷跟着阿宁他们,一来是让他们探路,要是阿宁他们能先找到什么入口,可以及时和三爷汇报。 二来也是为了保护无邪,把他放在阿宁的队伍里,哪怕已经上了好多层保险,无三省也还是不放心。 当时从长白山回来之后,要杀了阿宁不难,只是一来阿宁的套路无三省已经大致摸熟了,要是换了裘德考别的手下过来,一时半刻儿拿捏不准,还节外生枝。 二来对于月初的事情,无三省心里到底是有疑虑的,和已经被笼络过去的无邪不同,无三省喜欢做两手准备,留着阿宁也算个证据。 无三省是相信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的那种人,否则当初在鲁王墓也不会冒险在无邪面前动手脚,杀了和他一起调换帛书的大奎。 不对阿宁动手,只是因为月初的秘密还没那么重要而已,不过无三省对这姑娘也不算太狠。 好歹是和自家大侄子经历过生死的,他还是想办法好好威胁了阿宁一番的,真真假假的。 无三省认为照着阿宁的性格,轻易不会对月初的事情张口,至于剩下的,月初会不会被当成利用的对象,无三省并不在乎。 他连自己,连自己疼爱那么久的无邪都能摆上棋盘做棋子,利用月初也只是顺手为之罢了,正好能混淆视听。 “有我妞妞在呢,天真能出什么事。” 王胖子咬着牙签,满不在乎的说道。 “可是,我也没有看见王小姐......” “不可能!我上午才看见妞妞了呢。” 王胖子有些惊慌的抢过潘子的望远镜,目光开始在下面营帐里找了起来。 小哥、黑眼镜还在,怎么天真和他家妞妞,不见踪影呢?躲帐篷里去了?身体不舒服?里面也没亮灯啊! 妞妞人呢?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23章 准备探查 “月初,我们这是回来了?” 无邪左右环顾了一圈,现在也不嫌弃风大土多了,这熟悉的土墙,这弯弯绕绕的破路,不就是他们回民国前来的魔鬼城吗? “嗯。” 月初闷闷不乐的应了一声,她原本想试试把二月红带回来的,可惜失败了,这让玩家的体验很不好。 “月初,你不要难过了,其实......” 无邪的话还没说完,谢雨臣就狠狠的拽了一下他身后的衣服。 谢雨臣看了没说话月初一眼,又冲着无邪使了个眼色,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多嘴,尤其不要在这种时候提起师傅或者陈皮的事情。 当日月初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不会沉溺在情爱里,但是一转眼又想把二月红带回现代来,不管情深几许,在谢雨臣看来,还是动了真感情的。 这时候,与其劝她宽心,不如不提这件事,眼下正好还有危难的事情等着呢,只要不给她留时间悲风伤月,时间长了,自然就淡了。 况且,他们不和月初提及民国的事情,却可以和王胖子提一提他们在民国的经历,那是个人精一般的人物。 在月初的事情上尤其敏感,就算他们一点不提月初和二月红之间的感情,但是月初长时间和二月红他们待在一起这件事不是假的。 谢雨臣没把握立刻抹除师傅的形象,但是他想王胖子有办法让月初重新高兴起来。 谢雨臣拽完无邪的衣服,又拽了拽自己的衣服,说道: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这大晚上的,风那么大,在魔鬼城怕是不好过啊。” 虽然他们在民国被好好的养了一段时间,现在体力精力都算充沛,回来之前月初也考虑到了时间差的问题,在他们身上各套了一件厚衣服。 但是魔鬼城夜晚的风力强劲,在这样的风力下,如果没有帐篷一类的遮蔽物,哪怕有厚衣服遮风,但人体直接暴露在严寒和强风里的可能性也很大,可能导致体温迅速下降,甚至有可能失温死亡。 而魔鬼城独特的风蚀地貌,在夜晚的风力作用下,会发出各种奇怪的声音,如野兽的咆哮、脚步声等,有这种噪音在,不仅晚上睡不安稳,还会给人带来心理上的压迫感。 况且魔鬼城地势复杂,在夜晚赶路也不现实,白天他们都绕不出去,就更不要说乌漆嘛黑的晚上了,况且装备不能自由穿梭,他们现在身上连一瓶水也没有。 要是明天白天不能走出魔鬼城,找到补给,那他们的境况就会很危险,这不比什么情情爱爱的事情更重要。 月初点了点头,也知道现在不是考虑二月红事情的时候,虽然她有红蓝药,能够保证他们三个人至少不会死在这里,但是大晚上的,能少受点罪,还是少受点罪吧。 月初重新打起了精神,看看身边正缩起身子避风的两人说道: “那我们先找个避风的地方休息一下,等明天再找路出去,放心吧,有我在,大家肯定死不了。” “行!那我们顺便在路上找点柴火,不然大半夜的太冷了。” 无邪赶忙跟着点点头,看起来似乎是被月初的话安抚到了,声音也重新变得有活力起来。 谢雨臣见状肯定的点了点头,对,就是这样,一句也不要提民国,现在月初正是难以忘怀的时候,不能让她陷入思念。 之后倒是可以提一下,错过了最情浓的时候再去思念,那就不一定便宜谁了,他非常愿意和月初一起怀念一下师傅。 “胖子,你看的怎么样了?” 潘子小心的观察了一下身边人的脸色,有点焦急的往下面扫了一圈,从他这看只能看见几个人来来回回的在帐篷里进出,但是看不清人脸。 他也不知道小三爷是丢了还是睡了。 “我没看见妞妞,潘子,我不能陪你等在这里了,我刚才看见小哥了,我要下去看看,看是不是阿宁队伍里出什么事了。” 王胖子阴沉着脸,他看完了大部分帐篷,但是还有几个是望远镜看不到的死角,他不确定妞妞会不会在那些帐篷里。 只是现在下面那群人在吃饭,按理说妞妞不可能不出现,哪怕是受伤,妞妞手上还有红药呢,绝不至于连晚饭都不出现吃,肯定有鬼。 “那我......” “无邪人也不在下面,我就看见了小哥和那个瞎子坐在一起,不知道出什么事情了。” 王胖子甩了甩手里的手机,不耐烦的回了一句,什么破地方,居然连信号也没有。 “不行,我得和你一块儿下去。” 潘子见王胖子开始往背包里装枪,愣了一下后赶忙说道,他不可能把小三爷一个人扔在下面。 虽然那个小哥和黑眼镜跟三爷合作过很多次了,但是潘子跟在无三省身边的时间长了,对人总是抱有比常人更强的警惕心,只是有时候表现得不那么明显而已。 因为有无三省在的场合,并不需要潘子怎么用脑子,他习惯性的跟着无三省的思维思考,在所有人都平安的时候,潘子就比较好说话,但要是一旦出事,那潘子也是腥风血雨里拼杀出来的。 “怎么样,你们那个呼叫机有声音了吗?” 黑眼镜蹲在阿宁的队员身边,皱着眉毛有些怀疑的看他修呼叫机。 月初和小花的能力,他还是很信任,就是害怕阿宁在魔鬼城里利用无邪给他们下套而已。 但是从两个小时前开始,本来和他们联络还算通畅的阿宁队员就失联了,做饭的时候这呼叫机还掉进水里了。 黑眼镜总觉得不够吉利。 “能,肯定能修好的,这东西不难弄,黑爷,您就安心等着吃饭吧,等有阿宁领队他们的消息之后我告诉您。” 那队员憨厚的笑了一下,侧侧身子,借着火光继续研究那个呼叫机。 黑眼镜不耐烦的从那人身边离开,又一屁股坐到张麒麟身边,说道: “哑巴,你说不然我们也进去看看?” 张麒麟看了一眼帐篷,又往山坡上看了一眼,也没点头摇头,就说了一个字:“等。”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24章 发现 “走。” 又过了十几分钟,张麒麟突然拎着包站了起来,黑眼镜皱了皱眉,又看了一眼山坡,然后才笑了一下。 “等下,我去帐篷里带点东西走,你先过去,我们分开走。” 大概是王胖子目光一直注视着张麒麟的关系,一开始黑眼镜并没有发现他们。 但是黑眼镜在晚上的视力实在很好,见张麒麟起身也明白他要去和王胖子他们汇合。 至于汇合之后干什么,也不需要多想,王胖子肯定会要求去找月初的。 黑眼镜咧了咧嘴角,他可太想去找月初算算账,先从,张麒麟手上不限量的红蓝药算起吧。 “小哥!” 王胖子见张麒麟朝他们走过来,站在一处山壁后面,用气声激动的喊了一句。 张麒麟脚步顿了顿,然后才背着刀靠近王胖子他们藏身的地方。 “小哥,我家妞妞呢?” 王胖子见张麒麟面无表情的过来,其实心已经放下了一大半,但是良久没有等到张麒麟的出声,神色就又冷了下去, “里面。” 张麒麟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声气,月初和无邪被阿宁带去魔鬼城了,虽然自己相信她的实力,但是他们找个人这么久不出来,还是让人担心的。 不会是阿宁带进去的人里有人叛变了吧,可就算是那群人围攻,也不可能真的妨碍到月初和谢雨臣啊。 张麒麟难得的有些想不明白,也不知道怎么和王胖子解释,眉头就这么蹙在了一起。 “里面?是......哪个帐篷里面啊?” 王胖子的手在虚空中绕了一大圈,最后也没敢定在魔鬼城里,而是目光热切的看向刚才他望远镜看不清分死角。 要是今晚能见妞妞一面就好了,他晚上再爬回山坡上,明天继续开车跟着他们也有劲。 “是在魔鬼城里面。” 黑眼睛背着老大一个背包,从暗处钻了出来,潘子见状眼睛睁大老大想替他分担一下,被他不耐烦的避开。 黑眼镜好不容易把需要的东西都收好了背身上了,潘子这小力气可背不动,还浪费他的时间。 “什......” 王胖子的惊呼还没出口,又被黑眼镜用手捂住了嘴。 “别喊别喊,月初和阿宁他们进去魔鬼城里找人了,同行的还有无邪和小花,他们这么久没回来,我们肯定要去找一找的。 你们来了也正好,那地图在阿宁身上,我们甩开这堆人,直接找去西王母宫的路。” “我看行!” 潘子看了一眼面色沉沉的王胖子和沉默不语的张麒麟,连忙点头附和一句。 不管小三爷是因为晚上了出来不方便,还是被人困在里面了,他们肯定是要去探个究竟的。 “那就这么放过他们?找什么人还要我妞妞专门出手。” 王胖子皱了皱眉,听黑眼镜话里的意思,进去里面的人不少,无邪虽然身手不行但是脑子还可以,还有谢雨臣这个又富又贵的人在,阿宁这家伙不会轻易和妞妞他们撕破脸。 勉强算是个好消息,但是一想到妞妞被那群人使唤着找人,王胖子就心情不好,看黑眼镜和小哥都被留在外面就知道,阿宁这小娘儿们并不相信妞妞他们呢。 也不知道他不在的时候,有没有人欺负妞妞,一想到这,王胖子的鼻子都要酸起来了。 “走吧,我刚给他们火里扔了点小东西,大部分人得在外面睡到明天下午了,小部分醒着的人也不会舒服,就当是给妞妞报仇了?” 黑眼镜得意的笑了笑,王胖子虽然知道黑眼镜这么做大概率是为了后面少点矛盾,但他拉了拉衣服,抽了抽鼻子,觉得让那群人在寒风里睡一觉确实也够损了。 不过...... “你喊什么妞妞啊,放尊重点,喊她王、月初吧。” 在黑眼镜突然面色严肃的歪头下,王胖子抖了抖身子,把王小姐噎回了喉咙里,这家伙大晚上的戴墨镜吓唬谁啊。 不过黑眼镜这家伙,大过年的还专门来吃一顿年夜饭,不得不防。 黑眼镜“唔”了一声,又是讨好大舅哥失败的一天。 他装作没听见王胖子的话,背着老大一个包裹在黑夜里走的巨快,活像一只满载而归的大黑猫,松快得意都要冒出来了。 “就这好不好?这边是背风坡,再找点石头把这个角垒的高一点,撑一晚上肯定没有问题。” 月初看了一眼周围,指着一块三面有山壁挡着的空地说道。 “可以。” 谢雨臣赞同的点点头,这里面地方还挺大的,而且背风,点火也不怕被吹熄,总归能让温度上升一点。 “月初,你和我们一起睡吗?” 无邪盯着那一小块空地突然问了一下。 “咳咳咳咳......” 月初没忍住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结果风从嘴巴里倒灌进来,被空气呛的咳嗽了好几声。 “无邪?!” 谢雨臣一边拍着月初的肩膀,一边不赞同的看了无邪一眼,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只不过谢雨臣也知道就无邪的性格,还没有大胆到这个份上,所以连忙示意他解释,至少不能让晚上的气氛太尴尬。 “不是!月初我的意思是,这边,我们可以靠的近点睡,三个人凑在一起更暖和,不然你一个人孤零零的睡在一边,很冷的......” 无邪见他们误会,连忙摆了摆手,焦急的对着月初解释道。 “咳,我知道了,那就靠近点睡吧。” 月初清了清嗓子,觉得大概是这些时间,和二月红两个人过得太柔情蜜意了,竟然在这种地方走神了。 虽然无邪的话说的不清不楚的,但是确实她自己也是理解的太过头的。 月初抢先在一块空地上坐了下来,拿起刚才捡的柴火研究怎么堆能烧的更久,幸好系统里打火机还是有的卖的。 “妞妞~” 月初半梦半醒间,好像听见老哥在喊她,猛的一个睁眼,就看见她老哥一手抓着无邪一手抓着谢雨臣,面色狰狞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吓得月初打了一个寒颤,她连忙扶着墙站起来,缩在一起睡让她的腿有点僵,行动就有点迟缓,还没等她靠过去,就被边上观察了好一会儿的黑眼镜扯着手重新蹲了下来。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25章 前情 黑夜里赶路困难,但是却难不倒黑眼镜。 加上有谢雨臣的标记指路,他们很快就找到了鬼船出事的地方。 “地上这些尸体情况不对。” 黑眼镜仔细把每个人都翻过来看了之后,才淡淡的评价道。 “怎么不对?反正都已经死了,也不知道我家妞妞去哪里了,肯定是跑掉了,但是这大晚上的,离开了营地帐篷,他们怎么休息呢......” 王胖子不想在这里多留,对这些人的死因也不感兴趣,知道这里没有妞妞和无邪的尸体后,他只想快点去找到他家妞妞。 “时间不对,这些人至少死了七八个小时了,但是两个小时前,这群人的呼叫机还能用,还和营地报了平安。” 黑眼镜拿帕子擦了擦手,哪怕有墨镜挡着,也掩饰不了他阴沉的面色。 “我去他大爷的,有人故意要害妞妞!” 王胖子也不是傻子,一听这话就知道是有人在故意拖延救援时间。 “这儿全是尸蟞王!” 潘子还记得当时大奎的死,对尸蟞王这种东西也印象深刻,看到地上的虫子尸体立马尖叫起来。 这东西又小飞的又快,被咬到很快就死了,他不敢想靠着小三爷的速度能不能跑掉,这种逃命的路上,把跑的最慢的那个扔在后面争取逃命时间的比比皆是。 但是现在这种场合,他没敢多嘴说这一句,只是心里的忧虑更甚。 “不行,我们得快点把妞妞和天真他们找回来。” 王胖子挠了挠头,心里记下了这件事,但是当时跑的匆忙,这边没有谢雨臣做的标记,加上这里风沙大,哪怕有什么脚印,经过那么长时间也被掩盖了。 “这边!” 观察了许久的张麒麟终于从一个山壁上找到了一些线索,只是,这些线索只让他们找到了阿宁。 “人呢!我妞妞人呢!” 王胖子拧着阿宁的脖子,此时没有月初和无邪,王胖子也全然没有掩饰凶狠的意思,哪怕他们碰见阿宁的时候这人已经晕了,是硬被他们掐人中按醒的。 但要是她不知道月初他们的下落,那阿宁对他们而言也没什么用处,看她这模样估计也是被自己队伍里那些人给阴了。 阿宁拿手扣住王胖子的虎口,挣扎着想要呼吸,阿宁心里苦笑,被他这么一掐,反而肾上腺素飙升,让她脑子也清醒多了。 但是,越清醒阿宁就觉得自己现在想翻盘很难。 现在王胖子的杀性已经起了,要是被他们知道自己不知道月初他们的下落,她只是被重新抛下都还算好的。 挣扎中,阿宁指了指右手边的路,没办法了,只能赌一把,至少不能什么挣扎都没有的去死。 但这一次,老天还是垂怜阿宁的,在王胖子他们半信半疑的走了半个多小时之后,终于又在山壁上看见了谢雨臣留下的标记。 这是月初他们回来之后,谢雨臣捡柴火的时候顺手做的,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但是万一还有人在找他们呢。 只能说,也是阿宁命不该绝。 但是无邪和谢雨臣的好运气却用完了,尤其是在王胖子看见这两人一人靠着月初的一个肩膀,脸还埋在月初的脖子上面时。 把心悬了一路的王胖子甚至没来得及回味妞妞平安无事的快乐,妹控权威被挑衅的怒火就涌上了心头。 王胖子深呼吸了一下,但愣是没压住怒气,这大冷天的,凑一起睡取暖可以,总不能被冻死,但是是谁教他们这么靠在妞妞身上的。 是谁! 王胖子压着嗓子轻轻喊了声妞妞,见月初只是瘪着嘴巴皱皱眉,心就软成了一团,他妞妞还是孩子呢,怎么受得住这么压。 这两个登徒子不说让妞妞靠一下,居然就这么心安理得的靠着妞妞,还把脸都埋进去了,怎么就冷成这样了,连呼吸都要打在妞妞身上,他妞妞可怜啊。 (#`皿′) 王胖子一手掰着一个登徒子的肩膀,愣是在一下都没动月初肩膀的情况下,把这两个人拽了起来。 无邪还来不及呼救,就被潘子捂住了嘴,现在王胖子正上火呢,还是让他一下吧,潘子看小三爷面色红润的没受什么苦,也不好意思阻止王胖子。 毕竟这也算是人赃俱获了,潘子也必须承认,小三爷那对招子总是不错眼的盯着人家王小姐看,现在被人家哥哥教训,不亏。 至于谢雨臣,他本来就比一般人警惕,也不像月初稍微嘱咐了雪蚕就能安心睡觉,更不像无邪那样没心没肺、万事不愁。 他其实早就醒了,倒是想让月初靠着他,又怕弄巧成拙惊了月初,况且,无邪还靠在那里,谢雨臣觉得自己也不能落后。 只是这一份突如其来的较真,叫他收获了一个兄长饱含怒气的一拳。 而月初,此刻还迷蒙着双眼正开始重启脑子,感觉自己这次的篝火架的挺好的,暖和。 “走吧,妞妞,咱进帐篷里睡觉?” 黑眼镜在边上蹲了好一会儿去了,好不容易捞着一个迷迷糊糊的月初,有些快乐的摩挲着她的手腕问道。 月初皱了皱眉,脑子差不多已经清醒的,加上黑眼镜给人的感觉就是不怎么着调的的一个人。 所以对他的话反而没什么反应,被他重新拉下来这件事也没有反应,只是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转头就去看老哥那边的热闹。 看起来,现在还挺安全的哈,都还有力气闹。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我****......” 王胖子被潘子抱着腰,腿还在那里不甘心的往外面踢。 不过月初看着也只感觉乐呵,老哥没有真的打人,大概就是泄愤闹着玩而已。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现在几点了?” 月初看了几眼,避过无邪求助看过来的眼神,转头去和被拒绝后鼓着脸的黑眼镜说话,这人年纪一大把了,已经不适合跟自己一样鼓着脸颊卖萌了。 月初一边这么冷漠的想到,一边伸手毫不客气用双手挤了挤黑眼镜的脸颊。 黑眼镜:ovo “月初,你现在还清醒吗?” 黑眼镜的目光移了移,看向篝火的目光有些微妙,月初坐在这个下风口,别是一氧化碳中毒了吧,但是也不至于啊,这里这么开阔...... 月初皱起眉,看了眼黑眼镜现在还虚虚握住自己手腕的右手,怎么回事,黑眼镜这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月初:tat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26章 发烧 “哈哈哈哈哈哈。” 黑眼镜注意到月初的目光,讪讪的放开自己的手笑了笑。 不过,他发现了哦,月初对这种肢体接触的接受度变高了。 虽然之前月初也是木愣愣的,但是她很少主动的去碰什么人,至多是对他们暗戳戳的接近没感觉而已。 所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黑眼镜转头看了一眼正在被训的无邪和谢雨臣,唇边泛起一抹不算善意的微笑。 “去睡。” 还没等黑眼镜和月初多说两句话,边上已经把帐篷搭好了的张麒麟就走了过来,垂眸盯着月初,顺手又递给月初一个睡袋。 月初抬眼望了一下,果然空地里已经搭好了一个大帐篷,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一个人一个帐篷了,肯定是大家都进帐篷里然后躺睡袋里的,但是哪怕是这样,也比他们直接睡在外面要舒服很多。 黑眼镜抬头看了张麒麟一眼,只不过因为他带着墨镜,张麒麟又一次忽视了他的目光,只是专注的看着月初。 “呜,谢谢小哥,那我先去睡了,你等下劝下老哥他们哦,就算再生气,也不好把人打伤了,要赔钱的。” 月初直起身子站了起来,站定的时候还在冷风中摇晃了一下,最后也不忘笑着和张麒麟嘱咐一声,只是脸上的表情有点点迟钝。 微笑的表情停留的时间长了点,笑的也过分的甜了一点。 张麒麟眉头一皱,扶住月初的肩膀,将手按在她额头上停了停,叹息一声:“你发烧了。” 黑眼镜还皱着眉起身,方才月初的脸蛋有些红,他还以为是被火熏的,没想到竟然是被迎面而来的冷风吹发烧了。 再看边上好端端挨打的无邪和谢雨臣,更觉得他们就该挨这份打。 哪怕是把小姑娘揽怀里睡呢,哪有他们这么办事的,自己把头埋起来了,叫月初顶着风,真是毛头小子,办事这么毛躁。 “有吗?” 月初后知后觉的感受到好像她的反应是有点迟钝,将手按在自己的额头上使了使温度,抬眼又笑了笑:“凉的。” 张麒麟的手动了动,抿了抿唇,没说话。 “妞妞诶,你摸得是人家小哥的手!” 王胖子虽然在教训人,但是注意力还是放在月初这边的,在黑夜里,小哥正常说话的音量足够他们听清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连忙跑到月初身边,只是还没等他说什么,就看见了自家妹妹犯傻的一幕。 “是吗?”月初捂着额头的手动了动,反而将刚才张麒麟按在自己额头上的手带了下来。 “还真是的,对不起啊,小哥。” 月初瘪瘪嘴,因为发烧的缘故,感觉浑身都软软的不舒服,现在又觉得自己做错了事,眼里就含了两泡泪。 这小可怜的样子,王胖子也是很久没见了,心疼的把月初揽在怀里搓了搓额头。 张麒麟放下的手不自觉握了握,感觉手背上好像还留着月初手心里烫人的温度。 “这下怎么办,哪里去找退烧药啊。” 无邪围了过来,既愧疚又觉得手足无措。 反倒是谢雨臣,已经从边上开了一瓶矿泉水将帕子打湿递给了王胖子。 王胖子同样着急,接过谢雨臣手上的帕子就往月初额头上面盖,这额头滚烫,妞妞小时候就爱发烧,还以为大了身体变好了,没想到在野外烧起来了。 黑眼镜沉着脸,从他的背包里掏出铁锅打算烧点热水,打算等下让阿宁搭把手试试温水擦浴,要是没药的话只能先物理降温。 幸好刚才没杀阿宁,月初身边还是需要个女孩子照顾的。 “我这有抗生素,打一针会有效果吗?” 阿宁在边上喝着王胖子他们带来的矿泉水旁观了很久,见状从她背着的包里掏出了备用药。 王胖子犹豫了一下,就见张麒麟伸手拿了一红一蓝两瓶药剂出来,王胖子的眼睛眯了眯,然后笑了一下。 先对着阿宁说道:“行,那先谢谢阿宁小姐了,我先进帐篷里给妞妞打针。” 在转身的时候还不忘张开手从张麒麟手上把药摸走。 这本来就是他家妞妞的,只不过,为什么每次小哥都能提前从妞妞手上拿到药啊,难道他不是妞妞最爱的哥哥了吗? 月初只是感觉自己有点不舒服,但是身体还是能动的,她有点委屈的睁着眼睛,在帐篷里被王胖子哄着灌了一瓶蓝药和一瓶红药。 至于阿宁的药,被王胖子装进自个儿包里放着了,现在阿宁在王胖子心里的形象就是这家伙没憋什么好屁,除非弹尽粮绝,王胖子还真不敢用她的药。 她那老板可是个长生狂人,谁知道有钱的外国佬会不会搞什么医学实验,这种连标签都没有的抗生素,哪怕一时起效了也怕有副作用。 “唔~” 月初一个仰倒,直接靠在了王胖子膝盖上,人头上只有红蓝条,虽然没有镜子,月初不确定是哪个药起了作用,但是现在清醒过来了,就觉得刚才自己笨拙的模样十分呆傻。 “怎么了妞妞,还是头痛吗?干什么捂着脸?” 关心则乱,王胖子也不清楚这红蓝药到底能不能治发烧,现在看月初双手捂着脸,双腿还在胡乱的蹬,一时间还有点着急,以为又是哪里不舒服了。 月初:(Ω口Ω) “没有,老哥......我刚才看着是不是特别蠢?” 月初毫不挣扎的把头靠在王胖子小腿上,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前,有种平静祥和的疯感。 “别闹,你吓死哥哥了。” 王胖子揉了揉月初的头,见她鼓起脸颊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又没办法的摇了摇头。 “好了,你也累了,进睡袋里躺一会儿,老哥保证,谁也不能来打扰你,好不好。 要是有人敢骂咱们妞妞蠢,老哥就把他打成猪头。” 说着,王胖子还将自己的无力拳头往半空中挥了挥,发誓一定守护自家妹妹的面子。 “怎么样?那药有效果吗?” 见王胖子面色平和的走出来,阿宁松了一口气,要是她的药有用,那她继续跟着他们前进的可能性就变大了。 王胖子点了点头,“妞妞刚刚睡下了,你们等下进去睡觉的时候别吵醒她,今天晚上我守夜吧。”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27章 复杂 “好香啊,老哥你煮了什么啊。” 月初一觉睡到了大天亮,一掀开帐篷帘子,就闻到了很熟悉的香味。 虽然之前二月红在吃的上面也从没委屈过她,但是哥哥做的东西和别的总是不一样的。 “吃焖饭好不好,里面还有腊肠,我说阿宁队长,您队伍里的伙食费挺高的吧,都是好东西。” 王胖子吭哧吭哧的笑笑,掀开锅盖让月初闻了闻,才推着她去洗漱。 阿宁冲着黑眼镜翻了个白眼,昨天她就看见黑眼镜身后那个大包了,果然这些帐篷锅碗,甚至是食材,都是她队伍里的。 阿宁郁闷的吐着气,听见王胖子的调侃倒不怎么生气,算她眼拙,没料到道上明码标价的哑巴张、黑瞎子还有那么重的私心。 不过也对,他们这一行的,确实百无禁忌。 无邪深深了呼吸了一口早上的空气,虽然是在野外,但是沙尘太多,白天的空气又干,实在没有长沙的早春舒服。 想到长沙,无邪又小心的看了一眼蹲在一边拿帕子擦脸的月初。 虽然月初没说,但无邪担心,她突然的发烧生病,还是心里存着事情的缘故,月初的身体一直看着挺好的。 杭州的冬天是湿冷,虽然不爱下雪,但是也并不比北方的冬天舒服,当初头一年上大学的时候,好多从北方过来的同学都生病了。 那时候他暗恋月初,虽然自己不需要,但是在舍友买感冒药之后,鬼使神差的往自己包里也放了一盒。 还想着万一月初生病了,他或许可以借着上大课的时候,装作不经意的坐到月初身边,然后给她递盒药什么的,反正感冒药是很常见的东西。 但是那一整个冬天,就看见月初穿着白色薄羽绒乱晃,是一点生病的迹象也没有,那感冒药在第二年开春的时候,被他自己吃了。 所以在无邪的印象里,月初的身体一向是健康的,也没料到她会突然发烧,幸好他们这里有药,只是为什么是小哥手里放着月初的药呢...... 当时无邪不像阿宁坐在外面,张麒麟给王胖子递药的那一幕他看的很清楚,况且要是抗生素起作用的话,效果大概是没那么快的。 “来,小哥,感谢你及时发现妞妞的不对劲,奖励你多两块腊肠。” 月初:(⊙?⊙) 王胖子掌勺其实还算是公平,除了他家妞妞肯定是饿不得一定要多吃一点的以外,基本上队伍里的人都是让他们舀来吃的,吃多吃少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很少看见王胖子这么热情的帮别人舀饭,毕竟胖爷也是有身价的,又不是队伍里的厨子,只不过是因为妞妞多吃几口饭,他这个做哥哥的就多干一点活而已。 黑眼镜微妙的看了一眼据说只是多加了两块腊肠的焖饭,这两块还真是个量词,基本上整碗都是红润润的一片啊。 黑眼镜倒也不是稀罕那一点腊肠,毕竟王胖子用阿宁队伍的食材是毫不手软的,里面除了少许的土豆、胡萝卜,全都是腊肠了,但黑眼镜在乎王胖子对张麒麟的看法。 或者说,在场的人里,大部分都必须在乎王胖子对他们的看法。 而像王胖子这种人精知道这件事吗,或许不算特别清楚,但是心底还是有数的,否则他不会用这么高昂的声音喊出来。 但是他说这话的时候,也确实没安好心,就想看着这群人相互挤兑起来。 王胖子相信依靠他们这个队伍的武力值和默契,就算有一点小小的内讧那也是激励他们的小小手段。 王胖子肯定是感激小哥的,因为妞妞年纪大了,她自己又已经醒了,加上还是大晚上,他还忙着教训无邪和谢雨臣,并不方便仔细打量月初。 万一妞妞晚上发着烧睡觉,或者是发烧到半夜才被发现,不管怎么样都是不舒服的,能早发现妞妞就少受一番罪。 所以王胖子确实对张麒麟的感激之情不假,但是同时,因为张麒麟手上剩余的红蓝药、和他过于细心的观察,还有小哥居然需要用手碰头才能测温,还能被反应速度变慢的妞妞按住手背...... 刚教训完无邪和谢雨臣的王胖子,内心里还有些不满,小哥虽然厉害,但是并不是王胖子希望的妞妞的良人。 他把小哥他们当兄弟,那他们就不可能成为自己的妹夫! 可是他家妞妞又很少主动对谁好,或者说担心谁受伤的给准备伤药,之前有这个待遇的还是自己。 但谁配和他一个待遇啊,他可是妞妞亲口承认的世界上对她最好、她最喜欢最崇拜的哥哥。 就算小哥确实有被女人喜欢的资本,但是王胖子从来不希望那个被小哥的外貌、性格、品德、能力等优点蛊惑的人,是自家妞妞。 小哥太神秘了,做朋友就算了,做恋人?加上他还一大把年纪了,没准儿子女儿都能做爷爷奶奶了...... 王胖子拎着勺子观察了一下周围几个异想天开的男人,心里的算盘打的啪啪响。 他这个哥哥是不可能支持任何一个人的,但是他不介意让他们误会一下自己可能会支持哪一个人。 想到小哥之后的未来,王胖子又舀了一勺饭加给他,吃了自己做的饭,就不可以肖想自家的妞妞了哦。 他家妞妞德貌兼备、文武双全、倾国倾城、善良可爱......这群臭男人就算想瞎了心也没可能靠近妞妞一步! 王胖子:ヽ(#`Д′)?┌┛〃 “老哥,我也要,我昨天发烧了,我也要多吃几块腊肠补一补!” 月初听见王胖子的声音,刷的就把帕子从脸上揭了下来,路过在包里的餐具的时候,还能从里面挑一个最大的碗递给偏宠她的老哥。 月初期待的把碗朝王胖子面前递了递,顺便非常不小心的把小哥挤到了一边。 不过她虽然不高兴老哥的第一碗饭不是给她的,但是因为小哥其实也是因为她才被老哥感激的,所以挤开小哥之前,她还帮忙扶了一下小哥的碗。 是这样的,恩情归恩情,但是她哥哥最疼的肯定还是她,不可能是小哥的,就算有什么铁三角,那也比不过她和老哥之间最最真挚的兄妹之情的。 月初由衷的希望无邪和小哥都能理解这一点。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28章 不同 吃早饭的时候,月初还不忘一瞥一瞥的转过头去看张麒麟。 她老哥当然爱惜她,但是像发现了她发烧然后及时通报这种事情,怎么也不值当特地提出来说一下吧。 像是之前在鲁王墓,小哥自己帮老哥断后,不管小哥当时避开无三省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最后的结果就是小哥对她哥有救命之恩。 要是没有小哥跟上去,被当时那具不怕雷管的血尸攻击,就算当时她觉醒了系统跑过去,老哥也不一定能活下来。 还有后面自己没购买青龙血脉的时候,小哥还放血救了他们,据说在海底墓的时候,小哥也好几次对她哥施以援手。 但是老哥并没有将这些挂在嘴上,只是私下和自己讲了讲,并不是说老哥不记恩,只是他看着大大咧咧,其实有自己一套粗中有细的处事方法。 不管恩情大小,老哥都会想办法还回去,对小哥这种他想交朋友的人就更是如此,只不过并不是立刻还。 比如朋友之间谈钱俗,但是要是小哥有需要,别说是钱,就算是刀山火海,她老哥肯定也愿意陪着闯一闯的。 甚至还有可能瞒着自己这个妹妹单独行动,反而是你帮我一下,我立刻就把人情还回去的举动,有时会显得有些不近人情,朋友之间算的太明白就没意思了。 就像她最开始和二月红认识的时候,往他的戏台上撒了那么多金银珠宝,后面还有一整兜子的钱。 这些是她和二月红成为朋友的敲门砖,但这些钱他们成为朋友之后,也不需要二月红做人情重新还回来。 又像后面二月红请她和陈皮吃饭、出去玩,也不是说二月红请他们一次,他们就同样回请一次的。 还有这次她和无邪、谢雨臣在二月红家住了这么长的时间,就并没有交什么食宿费,但是她出去给无邪他们选衣服的时候也会给二月红和陈皮买,和霍锦惜出去逛街的时候也会挑着打了红家标记的铺子买。 这是她老哥从小教她的,一板一眼的处事虽然不出错,但是偶尔自己欠一点,或是让别人欠一点,反而关系会更好。 所以这种昨天办了事,今天就把事情喊出来的行事风格不是她老哥平日的做派。 一来这事情太小,不值得特地说,谁也不至于真放在心上;二来要是把这事当做一个人情,那她老哥还收了阿宁的抗生素没还呢。 真是透着古怪。 原来老哥只有在夸奖她的时候会这样,多加两块腊肠什么的也更像是在逗小孩。 比如过年的时候,自己帮着拎了东西,她老哥会说“这次可真是累着我家妞妞了,晚上得多吃两块肉补补”;准备年夜饭的时候,自己帮着找了一个猪毛夹子,老哥会说“要不是妞妞把夹子找到了,晚上大家都吃不上猪蹄,必须奖励妞妞多夹两筷子”...... 话里虽然是褒奖,但确实带着调侃意味的逗趣更强一点。 自己是妹妹,有时候老哥有点恶趣味,欠儿欠儿的时候也能不见怪的照单全收,但是张麒麟是谁啊,居然和她一个待遇?! 月初:(?_?) “妞妞,低头吃自己的饭,难不成小哥的饭比你的香?” 王胖子吃完了一碗饭,转眼一眼自家妞妞别说是去添饭了,连半碗饭都没吃完呢,不错眼的盯着张麒麟的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唉,女大不中留啊~ 张麒麟的嘴巴抿了一下,不着痕迹的让碗里的腊肠更明显了一点,果不其然又收获了月初有些不满的眼神。 “老哥,你添饭的时候再给我带一勺呗。” 月初高高举起自己的碗递给王胖子,还冲着王胖子甜甜的笑了一下。 “这里都还没吃完,还要添啊。” 王胖子摇了摇头,手却诚实的拿过碗帮月初又加了两勺饭,直到饭碗冒尖才停下来。 月初重新把碗接了回来,有些得意的瞥了一眼张麒麟,发出小小的轻哼声,轻快又骄傲。 张麒麟咀嚼的动作停了停,嘴唇却往上勾了一点点,挑出块腊肠往嘴里塞去。 黑眼镜眯了眯眼睛,有点受不了月初这小混蛋的目光一直流连在张麒麟身上,开口问道:“你们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我看那边的古船边上堆了很多尸体。” “那个古船是一个古代的船葬墓,当时我们从里面找出来很多陶罐,但是队伍里有人不小心打碎了陶罐,里面就养着尸蟞王,当时好几个人倒下就这么死了。 我们几个人一起跑了出来,半路上失散了一会儿,你们就找过来了,对了,你们这一路过来有看见别的活口吗?当时我们好像是分开跑的。” 无邪回忆了一会儿,虽然在阿宁他们的时间里这件事才发生了一天不到,但是对他们而言,却已经过去挺久的了。 所以无邪对这一段的叙述就很平直,也没讲棺材里那具似乎畸形的女尸和棺材外面眼熟的图案。 “没有,你们走的时候,确认当时倒下那些人都死了吗?” 黑眼镜看了一眼好像也在思考的阿宁,继续问道。 “应该是死了,我曾经看见过被尸蟞王咬死的人,这种死亡的发作速度非常快......”无邪说着说着突然皱了一下眉,又看了月初一眼,有些犹豫的说道: “月初,你还记得当时大奎死的时候,他是不是口吐鲜血然后皮肤渗血?小哥,当时你还让我们不要碰大奎是不是? 后面三叔和我说,尸蹩王的毒性非常大,要是我们当时碰到了大奎身上的毒血,也有可能被传染......” 当时无邪和月初就站在一起,所以他先问了月初,后面又想起小哥似乎对尸蹩王有什么研究,又接着求证了一句。 张麒麟点了点头,月初看着无邪,觉得自己知道无邪是在怀疑什么了,说道: “是,不过我们这一次看见的被尸蹩王叮咬的人,就只是捂着伤口倒下,那些人既没吐血,也没变红。” “阿宁队长,对此你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黑眼镜点了点头,把头偏向了阿宁那面,余光还能瞥见月初低头刨饭,只是她这一次是没多余的目光看哑巴了,反而是抬着眼睛盯着阿宁,像是要看什么热闹似的。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29章 挫败 阿宁本来还在低头老老实实的吃饭,她感觉无邪和她的气场实在不大对付,用这里的话讲,无邪克到她了。 每一次有无邪出现的场合,阿宁就会失败。 想她阿宁,虽然不是在中国长大的,但是一张亚洲面孔,算是有地域优势,让她在国内的发挥一向得力。 阿宁确实是好不容易才爬到老板亲信这个位置上的,但那是因为她的起点低,只是一个被裘德考资助的孤儿。 并不是说她能力低,恰恰相反,基本上她的每次努力都能得到正向的回报,她的每次训练、测试、任务,只要她付出了努力基本上都能收获成功。 这才是她这些年压过了许多比她年纪更大、经验更丰富的人,站在裘德考身边的理由。 阿宁是一个聪明人,还是一个一直在收获成功的聪明人,她确实是从下面爬上来的,也能为了任务低头,但不代表她没有傲气。 她之前或许有失利的时候,但是因为长生难寻,哪怕只是一星半点儿的线索,对老板而言都不算失败,阿宁虽然有过挫折也有过无功而返,但是持续性的失败却是没有的。 可是自从遇上了无邪,阿宁觉得她的所有好运就都搁浅了。 先是海底墓的时候,不管是王胖子还是那个张灏,都是他们公司花钱请的,就连无三省前面那次下海,也是她掏的钱。 阿宁承认,当时她找上无邪的时候没安好心,是打着要是无三省是躲了起来,那就用无邪威胁无三省的主意。 而万一无三省真的消失,无邪这个被无三省养大的侄子或许也能有点用,没准无三省和他说过海底墓的事情。 而她只不过是用莲花箭头阴了无邪一次,那点毒用上抗生素就不会死,她就是打算拖延下时间,等到找到需要的东西,也不是不可以回来救他们一命,结果就把三个人都得罪了。 本来阿宁认为一切发展皆有利于她,结果张灏是张麒麟假扮的,王胖子是义气当头的,一步错步步错。 王胖子真不愧是盗墓贼,她也没拿他挡箭,结果这人还不依不饶的要在海底墓结果了自己。 这是第一回,等到了雪山,更恐怖了。 她出钱出力,带着该死的无三省上了长白山,本来说好消息共享,东西三七分账,结果,无三省还安排了他的大侄子先等在上面。 她为了把无三省和潘子平安送上长白山,期间因为高原反应就牺牲了好几个兄弟,结果路探到一半了,无邪带着人出现摘桃子了。 陈皮阿四、哑巴张、黑瞎子、谢雨臣、王月初......他爹的无邪是怎么把这群人笼络到一起的,结果就是被无三省撺掇着多买的弹药,全成了他们的战利品,她的队伍成了托运枪支弹药和食品补给的物资库。 而这一回来沙漠更可恶! 她解释?!她需要解释什么! 黑瞎子和哑巴张是收了她的定金的吧?无邪、王月初和谢雨臣是自己凑上来的吧?还有王胖子和潘子,她之前是不是还问过王胖子在哪里?是不是说大家还可以合作? 这群人,他们吃她的住她的拿她的,现在还要她解释?她解释什么啊...... 借鸡生蛋也不是这么个借法啊! 她知道盗墓贼三面两刀是常态,但那就不用遵守基本的江湖道义、生意规矩了吗!一群只配拿定金的家伙。 阿宁咬了咬牙,这地方太复杂了,她好想念人情简单的大美丽国啊,阿宁反思了一下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回国做盗墓贼呢,或许她该留在国外做个淘金客的。 她明明有枪有钱,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想到接二连三的失败,还有老板身边蠢蠢欲动想取代她地位的人,阿宁是真的有些疲惫了。 阿宁:⊙︿⊙ “你是说那群人没死?难道是他们身上有什么能够治疗尸蹩王毒素的抗生素?” 见阿宁迟迟没有答话,谢雨臣目光一闪,跟着黑眼镜走起了流程。 “不可能,这是我们公司最新研制的抗生素,对发烧、轻微毒素这种确实有效,但要是触之即死的剧毒,抗生素也没有办法。 况且那些人被尸蹩王咬了之后立刻倒下了,其他人都顾着逃命,哪里有时间打抗生素呢。” 阿宁叹了一声气,寄人篱下的滋味真不好受啊,明明她是付钱的人,但是看他们的样子,好像也不缺自己的尾款。 阿宁垂着眼睛,减少了自己的存在感,反正,得活下去,得找到西王母宫的线索,得想办法找到长生的办法。 月初咬着筷子,重新看向黑眼镜,想知道黑眼镜问这话的原因是什么。 “其实那群人确实是死了,只不过,死的时间不对,距离他们死亡和我们发现他们死亡,这中间至少隔了五六个小时。 那群人分明已经死了,但是却一直有人跟我们汇报你们还活着的消息,所以我们直到晚上才来找你们,其实我们也是以为阿宁队长也是被自己的队友背叛了。 只是,那群人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什么被尸蹩王咬伤后的状态能和常人不同,却无法解释。 我也见到过被尸蹩王咬死的人,确实是口吐鲜血、肌肤渗血的,一个两个的不同或许是偶然,但是那么多人都不一样就很奇怪了。 验尸的时候我也数了一下人头,出发进魔鬼城的人里,还活着的就剩下你们四个了。 当然了,我不可能怀疑月初他们,毕竟这些人不是他们组织起来的,我只能怀疑阿宁队长了。 死掉的那群人脸上并没有人皮面具,但我和哑巴也听见过那群人用呼叫机报平安的声音,和之前的汇报人并没有分别,所以我们没有疑心你们会那么快出现意外。 但是现在看来,有人故意拦着我们进来救人,可是目的是什么,把你们困死在魔鬼城?还有死掉那群人,确实是我们之前见到的那些人吗?还有有人一直盯着您这边的队伍呢?...... 这件事疑点很多啊,阿宁队长有什么感想吗。” 月初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黑眼镜,没想到这人认真起来,确实算是有理有据的。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30章 解围 阿宁额头开始冒汗,昨天她一个人在魔鬼城里晃了那么久,加上月初他们的忽然消失,本来精神就很差。 然后又是休克昏迷被王胖子他们发现,第一时间还被他们掐脖逼供,哪怕经过一夜的休息,阿宁现在的状态也不够好。 而现在,阿宁也清楚,自己要是不能找出个合理的把自己摘出去的理由,这群人肯定会认为自己和那群内奸是一起的。 确实,十几个人共同的不对劲,肯定是她这个领队选人的时候被蒙了,而依照她一直表现出来的聪明状态,这么大的失误就很像是做戏了。 哪怕她之前快死了,但是阿宁清楚,这个理由不足以说服他们。 “不管你们信不信,但我确实不清楚这件事情,我老板是外国人,我们更多的势力还是在国外,而在这种内陆地方,外国人的面孔很突兀。 所以我们在国内找了一支土夫子的队伍,和我们公司培养的一些亚洲面孔一起来完成这次的行动,里面确实鱼龙混杂、难以辨认。 哪怕有金钱开道,我也并不能做到所有事情都面面俱到,就像我以为我们还算是友好的合作关系,但是此刻我正在被你们逼问。 我雇佣了各位帮忙办事,也有义务为各位的安全负责,但队伍里出现这么大的失误,肯定有内奸在其中作祟。 只是询问我,并不能得到答案,毕竟我也算受害者之一,但是我保证,等回去之后,一定把事情查清楚给你们一个交代。 不过现在的我也是一头雾水,可是有一件事情是清楚的,要是我有心对你们做什么事,就不会邀请你们和我一起行动了。 直接把你们和那群人分在一起,我等在魔鬼城外面岂不是更方便,怎么会让自己也差点死在魔鬼城呢。 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想就算用上了苦肉计大概也是没什么用的,当务之急,我们应该考虑怎么离开。 等我回去之后,我一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案。” 阿宁知道自己的辩白有些苍白,但是她现在也确实没有什么头绪,阿宁的眼神转了一圈,最后隐晦的定格在了王胖子的身上。 这个人看起来跟好好先生似的,但要是昨天她没有冒险给他们指一条路出来,阿宁有预感他当时肯定会掐死自己的。 而现在,在一群正在思索的人中,除了一直看不懂表情的哑巴张之外,就王胖子的神情最无所谓,装都不肯装一下。 哑巴张发现他妹妹发烧能多吃两块腊肠,而她拿出抗生素还换不到一句好。 无邪是觉得阿宁的话有些道理的,但是现在被阿宁队伍拖累的不只是他,还有月初和谢雨臣,哪怕这件事其实没对他们造成大的伤害。 但是阿宁确实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他自己能慷慨的原谅的阿宁,却不能决定月初他们原不原谅阿宁,更不敢能在这种时候,逆反爱妹情深的王胖子。 不然无邪害怕自己讨不到媳妇,现在情敌都没发话,无邪是不会说话的。 一片沉默中,月初的眼珠左右转了转,将吃完的碗筷放了下来,抬起手说了句:“没错!我们先去探秘西王母宫吧,内奸的事情让阿宁回去自己查吧。” 月初和王胖子相依为命那么多年,可不只是王胖子了解月初,月初也同样了解王胖子。 更知道,阿宁的这番话,能说服自己,也能说服无邪,而没有真实受到伤害的谢雨臣应该也不至于计较,但是说服不了她老哥。 因为老哥其实没有与人为善的习惯,有时候说话还容易得罪人,只有真正有本事的人能让老哥退让一二。 这也是原着王胖子的性格之一,硬要说他是嘴硬心软没有坏心的话,那很有可能被她老哥坑的找不到地方埋骨。 因为有月初这个妹妹的存在,王胖子的脾气算是好了很多了,他也会怕自己得罪的人去报复月初,但是也因为月初,对于麻烦的事情,王胖子开始习惯快刀斩乱麻。 现在已知阿宁之前的队伍里有人要害他们,那老哥想的估计是在野外把这群人都解决掉。 既然想害他们,肯定不会只出现一次,来一批就杀一批,反正他们有的是算账的时间。 所以恐怕在发现阿宁孤身一人的时候,她老哥对阿宁的解决办法就是,随她去死,因为她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那张所谓的到达西王母宫的地图,只要杀了阿宁就可以到手,完全没必要留着她,更不要说她老哥其实还挺记仇的,阿宁这人先前得罪了他们...... 至于阿宁死后,关于阿宁队伍算计他们的这笔账,老哥估计还会算到裘德考的头上,毕竟阿宁只是把被人使唤的刀,对老哥而言肯定是罪魁祸首更讨厌的。 反正就是,肯定所有人都会被老哥记仇,所以也无所谓哪个先死了,有时候月初感觉老哥比自己更潇洒。 只不过,因为现在谋划着害人的是汪家人,所以月初并不想让阿宁折在这里。 至少,也该让她先回去好好整顿下裘德考身边的汪家人,免得让裘德考的公司变成汪家人避难的第二个大本营。 从这个角度看的话,阿宁还是枚很好的棋子,裘德考愿意信任她,她对裘德考也忠心耿耿,他们肯定不会希望自家公司变成孵化汪家人的摇篮吧。 要把朋友搞得多多的嘛,至少现在,月初最烦的敌人只是汪家人而已,阿宁,感觉她确实有点倒霉。 阿宁有些奇怪的看向月初,她没想到,最后会出声替她解围的居然会是月初。 阿宁不是不知道月初在这群人心目中的地位,甚至她在长白山的时候有好多次,都是对着月初说话,就是希望月初能伸出援手。 只是那个时候的月初,也会顺水推舟的和她搭一两句话,但是更多的时候,月初还是忽略了自己的,是一种自己死不死和她没什么关系的态度。 阿宁认为自己还算是个识相的人,所以之后也没有再利用自己女性的优势去博取月初的同情或是友情。 但是现在......阿宁望向月初的神色复杂,但心里确实多了两分感激之情。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31章 整理行囊 既然月初张了嘴,那阿宁就算是暂时又融入了队伍里。 这倒也是说他们反复无常,只不过干他们这活就是优胜劣汰的,加上还有保密的需求在,生死就在一念之间而已,自己的命是这样,对别人的命也是这样。 月初话说完,见大家都没什么意见,才有点心虚的看了黑眼镜一眼。 虽然她老哥肯定也不想带着一个不知目的的阿宁,但是面上这话是黑眼镜提出来的。 现在账才算了一半,总担心是不是伤了他的面子,不过黑眼镜这家伙恐怕对面子这东西也不会多在意就是了。 “一天到晚儿的睁着你那眼睛瞎瞟什么呢。” 黑眼镜扯了扯月初身后的大辫子,他仗着自己戴了副墨镜,从来都只有他在墨镜底下藏着观察别人的份,哪里轮得上别人这么明目张胆的观察他呢。 但话是这么说的,笑意却从眼角流了出来,堪堪被墨镜遮着,才不至于露馅。 “那什么,谢谢你想着这事情啊,不过我觉得阿宁大概也不清楚这个事情,反正,现在大家都没事就好了。” 月初有点不好意思的抿嘴笑了笑,她知道黑眼镜不是爱管闲事的风格,也不是喜欢被人管闲事的风格。 他这人看着热情,其实做事却有些冷漠,或者说是不近人情,但是也能理解,要是月初像他一样孤零零的活那么久,肯定也不会去结交什么新的感情。 对于长生的人而言,他们看待普通人,就像普通人看待猫狗一样,并不是不会对他们有真感情,而是早知道结局肯定是离别,所以一开始解除就带着隔阂。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在黑眼镜看来,普通人也不可能真的走近他,所以他的冷情也能叫人理解,不过是不想承受最后的分别,所以一开始就不靠近而已。 所以黑眼镜会过问插手这件事,确实是让月初受宠若惊的,因为她曾经站在上帝的视角上,一字一句读到过这人的冷漠。 “哼,你也就这点水平了,谁都能来骗一下。” 黑眼镜有些不适应的冷哼了一声,要是月初和他插科打诨,那他可能还知道说什么话。 反正是这样郑重的道谢,让黑眼镜有些不适应,说起来,他昨天还在生气月初对哑巴的另眼相待,决心要和这人好好算账的,但是现在却被她的三言两语给打发了。 黑眼镜的话虽然听着冷硬,但是语气却是很软的,这几天和陈皮相处着,月初已经能够辨认这种口是心非。 虽然有点奇怪,黑眼镜分明不是会有这种会把十分真心遮掩成三分的人,而是那种会把半分真心叫嚷成一百分好意的人,但是这个情月初还是领下了。 于是拍了拍黑眼镜的肩膀,放软了声音笑道: “怎么会,有黑爷在我身边盯着,哪个不长眼的敢来骗我呀,大恩不言谢,等回去了我请你吃饭,让我老哥亲自下厨,给你多加几根腊肠。” 月初早就发现了,早上除了自己盯着张麒麟的饭碗,剩下几个也盯着呢,黑眼镜自以为装的很好,但是一直扬着的唇角今天都沉下去了。 那肯定是因为喜欢吃,但是大男人不好意思提,不过月初感觉自己没这个妨碍,她可是老哥最宠爱的妹妹,提前用家里的东西请客怎么了。 老哥不也是用阿宁队伍里的食材,搞了出借花献佛嘛,不磕碜。 黑眼镜咳嗽一声,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不知道是要把刚才的触感拍掉还是想挽留这份感觉,总之看起来不是很坦诚的样子。 “嗤,没出息!” 黑眼镜暗骂了一句,不知道是在骂谁,只是嘴角的笑容确实是没什么出息的高高翘起,像是偷吃了灯油的耗子似的,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月初的大辫子晃来晃去,不知道在乐呵什么。 “老哥,我来帮你收帐篷吧,等下我来背。” 完成了一项社交任务,月初凑回王胖子边上跟着他收拾东西,虽然是在野外,但是月初觉得过得也不能太糙,看老哥的样子,根本不打算收帐篷走,那怎么行呢。 虽然这帐篷因为选的是多人帐篷,加上阿宁肯花钱,为了让帐篷挡风遮雨,比一般帐篷重了好些。 但是月初看过下面的剧情,等进了下面的雨林,又有虫子又有蛇的,要是光靠睡袋,怕是大家都睡不安稳。 “但是根据之前定主卓玛的说法,这边需要先下一场雨,雨林尽头就是西王母宫,里面湿度大、还有可能有瘴气,蛇虫鼠蚁这些......算了,还是带上吧。” 阿宁本来想反驳一两句,雨林里面太危险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轻装简行、速战速决,不能在雨林逗留太久,尽快进西王母宫。 要是一定得在林子里过夜,他们人多,还可以分开人守着上半夜和下半夜,不是一定要帐篷,要是遇见什么事跑的也快。 但是看月初眨着眼睛有点点不满意的样子,阿宁又闭了嘴,算了,也不一定马上就能找到那个雨林,带帐篷就带帐篷吧。 反正这里那么多人,也不可能真的轮到月初背。 “胖子,这些锅我来帮你涮了吧,你去边上坐坐,哪怕眯个十几二十几分钟也好。” 黑眼镜背出来的物资很多,无邪和谢雨臣把物资平均分了分,收拾完自己的包之后无邪就凑到了王胖子身边。 往民国走了一趟之后,无邪有些紧张的意识到,情敌的数量和范围可能还得上升好几个数,加上今天早上王胖子对小哥的偏爱,让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小花和胖子不熟,这反而是他的优势。 “你行吗,边儿上和小哥玩去吧,这些东西是我之后要用惯的,让我自己收拾吧,该扔的得扔,轻便能留下的我也要选功能多的,别耽误事。” 王胖子嫌弃的挥了挥手,觉得无邪这小子突然献起殷勤来也蛮可怕的,之前术业有专攻说的头头是道,现在倒不忘记过来碍手碍脚。 王胖子认为只有愚蠢的男人才会在女人身上争宠,聪明的男人早就去解决情敌了,像无邪这种讨好女人哥哥的,只能算是无功无过。 反正王胖子是不会帮人说好话,这群男人最好斗的跟乌眼鸡似的,别一个两个的都凑在月初身边说话,看的人眼睛疼。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32章 不同角度 谢雨臣在这队伍里是左右都靠不着的。 他虽然和无邪是发小,但是也好些年不见了,要说彼此之间的感情有多么深,那肯定是谎话。 只不过是因为有九门的共同的利益,加上谢雨臣没什么朋友,而无邪不管年龄身份都更像是幸福版的谢雨臣,所以他有意和无邪加深了联系。 只是现在两人对月初的心思,算是心照不宣的事情,加上民国那时候的事情,所以这亦敌亦友的交锋,哪个都占不了上风。 有月初在的时候,这两人的发小关系就显得有些塑料了,所以也不是硬要聊在一起。 而他和黑眼镜也不一样,那人哪怕是路边的石头也能聊上两句,虽然谢雨臣和黑眼镜交朋友算是光明正大的事情,但要谢雨臣和黑眼镜似的,逼逼赖赖一路,那也是不可能的。 至于张麒麟那种沉默无言的状态,谢雨臣更加学不来,所以他也只能黏在月初身边说几句话,相信也没人会对这件事情有意见。 毕竟,他在这个队伍里,真的没有比月初更熟的朋友了:) 所以谢雨臣就从西王母的传说,讲到了西王母的历史,从西王母可能的存在朝代,讲到了周穆王曾经到访昆仑,又说到了汪臧海曾经出使塔木陀...... 虽然在塔木陀干燥的白天说那么多话不是那么舒服,但是谢雨臣刚从民国回来,现在的状态比之前他一个人赶路过来塔木陀的时候是好多了。 黑眼镜本来还听着谢雨臣在那里谈历史,反正这话每个人都能听到,况且他本人也多话得很,没好意思去指责谢雨臣多言。 只是,讲讲西王母的历史也就算了,带上周穆王也可以理解,万一这周朝的文化传过来,那西王母给自己修墓的时候,就参考一下周朝的风格呢。 反正勉强都能够和之后的行动挂钩,黑眼镜也就忍着没有插话,否则显得他过于小气,因私废公。 但是谢雨臣说什么西王母和周穆王的爱情故事是不是就有点过分了,这两个人搭的着嘛。 那就算是有吧,和他们之后进西王母宫的关系也不大吧,还不如多讲讲那个出使塔木陀的汪臧海。 不是刚刚还在说那个汪臧海在那个船葬墓的棺材外面新画了什么图案吗,那继续猜啊,万一汪臧海还曾经进过西王母宫,然后又给出了一点风水或者建筑上面的意见呢。 老是谈爱情干什么,没爱情是不能活了吗? “瑶池阿母绮窗开,黄竹歌声动地哀。 八骏日行三万里,穆王何事不重来。” 谢雨臣叹息着吟诵了一句,然后又接着说道: “其实我倒是觉得周穆王或许也有什么难言之隐,黄竹歌声动地哀,黄竹歌相传为周穆王所作。 是他在出游时遭遇雨雪严寒,途中有很多冻僵的人,此景触动了周穆王,于是他作《黄竹歌》三章用以哀民。 他被人间的事情所牵挂,所以无法返回瑶池与王母相会,倒也不能说谁对谁错,只是错过到底是错过了。 或许是有缘无分而已,但我想二人的心意还是相通的,或许是各自缅怀,但不影响他们继续生活。 据史料考究,周穆王有盛姬和王俎姜两个妻子,还有至少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而西王母在神话中也有配偶,若此地曾有以西王母为首的母系社会的存在,想必也有王夫子嗣。 虽然天各一方但是各自安好,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谢雨臣觑着月初的脸色缓缓说道,他可是就西王母和周穆王之间的故事就事论事而已,可没有意指月初和师傅的意思。 只不过是这两个人的经历,刚好和月初、师傅的经历撞到一起了,周穆王不能重回瑶池仙境,月初也不可能抛下这里的一切回到民国。 黑眼镜啧了一声,总觉得这话里意有所指,虽然黑眼镜一时领悟不到,但是不妨碍他无差别的针对所有围在月初身边的人。 “其实我倒是觉得,有些事情是没必要牵凿附会的。 李商隐生活在晚唐,当时好几个皇帝因服丹药妄求长生、接连丧命,诗人一生跨越了晚唐的六位皇帝。 不过是借古讽今,用周穆王西游遇仙人西王母的神话,讥刺当权者求仙问道的虚妄而已。 瑶池绮窗、黄竹歌声,本来就是天上、人间,不能共存的东西,要是一定要用情爱扯在一起,反而牵强造作。” 黑眼镜墨镜下的视线瞥了一眼谢雨臣,那条胖虫子会一直跟在月初身边,还喊什么小青龙,足以揭示月初身上的不凡,更不要说月初时不时还有可能穿越时空...... 月初和谢雨臣他们,本来也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可能月初在穿越的时空里呆了一年两年,而这里才过了几分钟不到,也可能她在那里呆了一两个月,而这里已经过去了二三十年。 总之,要是没有漫长的生命,怎么等得起月初呢? 黑眼镜上次跟着月初到那个非常原始的时代,已经发现了两地时间流逝的不同,无邪和谢雨臣不正像是周穆王,不管怎么说,都只是凡夫俗子,怎么能和西王母白头偕老。 其实黑眼镜倒也不是一定要和谢雨臣他们争,只是黑眼镜一个人长生久了,更知道回忆有时候也是很伤人的东西。 要是现在抛费太多真心,等到之后回想起来,每一件都摧折心肝。 黑眼镜希望月初从一开始就能选择正确的道路,因为人的记性有时候比自己想象中要好很多。 当然了,谢雨臣也是他的朋友,加上这位谢当家、小花爷办事一向有条理,黑眼镜相信他是能理解的。 就像那只胖虫子并没有掩饰他对一般人类的态度,大部分时候都是跟在月初身边不屑于和他们讲话的,那是开了灵智的妖怪,其实他的态度能表达很多东西。 黑眼镜不清楚谢雨臣是无意中忽视了那个雪蚕大王对人际交往的吝啬,还是故意没去想这后面的深意。 但他也不希望谢雨臣一条道走到黑,因为时间是不可战胜的。 现在的月初和谢雨臣确实相配,但是再过二十年、三十年,一个依旧青春貌美,但另一个却是华发渐生,那不是徒惹伤心吗? 无邪听着听着就蹙了一下眉,他能知道小花是在指月初和二月红之间的事情,那黑眼镜说的又是什么意思呢?月初,更赞同哪一种意思呢?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33章 自强 “无邪,你觉着是怎么个意思,那个西王母和周穆王?” 王胖子眼珠一转,看见边上无邪皱着眉,就多问了一句。 虽然他不知道这群人在说什么吧,一首诗还搞得叽叽歪歪的那么多话头。 但是不妨碍他清楚现在这里的一群人,大部分都是他家妞妞不知好歹的追求者,一群情敌站在一起,难不成还能互相吹捧? 肯定是在相互揭短,就是不知道揭的是什么短,否则他还能插几句嘴,帮忙补个刀什么的。 但是现在嘛,还是让无邪多说两句吧,这小子书读的多,正好可以把水搅和的更混一点,至于小哥...... 王胖子的眼神不动声色的飘了一下,想起小哥在海底随便拧断海猴子脖子那一幕,觉得自己也是脊背发凉。 那什么,还是让别人去对付小哥吧,他对小哥可没什么意见,只不过是,确实小哥这样的,不太适合他家妞妞而已。 “嗯?”无邪先是惊讶的应了一声,等到月初将目光投了过来,才接着说道: “其实我对这些古诗词没什么大的研究,况且文学作品,不管作者当时书写时候的心情是怎么样的,每个人对此的解读也都是不一样的。 人有不同,不会有真的感同身受,也没有绝对统一的思想,我只能说一下我对这首诗的理解。 其实不管是瑶池的华丽平静,还是人世的凄苦悲惨,那都是一时的,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时候,哪怕是瑶池宝阁也不能幸免于难,人间虽有艰难困苦的时候,但也有平安喜乐的时代。 八骏日行三万里,穆王何事不重来。 我只从字意看,说的是周穆王有八匹能日行三万里的骏马,为了何事违约不再来,他有能力回去,却不愿回去。 说到底,不过是不够相爱而已,周穆王不再回返,西王母也不曾继续挽回,只是悼念失去。 若是二者感情再深一些,或许悲剧也能变成喜剧?这世上哪有什么绝对的匹配与不匹配,若是能相忘江湖说明当年付出的感情还不够深刻。” 无邪冲着月初微笑了一下,好像是觉得自己满口情爱有些羞赧似的。 这羞涩可怜的姿态,倒是有几分当年二月红的样子。 月初被自己无缘无故的联想给吓了一跳,转过头去不肯再看。 倒是无邪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他看见过二月红好几次做这种情意绵绵的眼神,还以为月初会喜欢来着。 他虽然不清楚黑眼镜的意思,但是这个家伙对月初一向亲近的过分,不管是棺材里的动手动脚,还是下了车之后的贴近调笑,简直是装也不装一下。 所以肯定是要反驳一下黑眼镜的,什么天上人间不够匹配,他无非是在说像他们这样的人配不上月初罢了。 但是哪里有什么绝对势均力敌的爱情呢,就连二月红在月初面前,不也是对他们两个情敌多加忍让吗,所以不管对不对,先反驳一句吧。 至于谢雨臣话里的意思,无邪倒是听明白了的,不过是觉得月初之后回不去民国,让她早点放弃,也放宽心而已。 但是,无邪一想到月初前面还想试试能不能带着二月红回来,加上昨天又发烧了,总觉得月初大概是不会那么快放下的。 那他不如顺着月初的心意往下面讲,只要感情够深,那她和二月红或许能在一起,但是时间长了,就没有那么深得感情了,那到时候没有在一起,也只是因为感情淡了而已。 人这一辈子那么长,恋爱分手都是常有的事情,只要月初最后能选到自己最喜欢的那个不就好了。 无邪觉得自己这回答也算是可进可退,到时候要是月初变心,那也只是因为有了更爱的人,而不是因为隔着时代,被迫和二月红分开之后勉为其难的凑合。 黑眼镜侧着脸往斜后方看了一眼,好家伙,这意思,只要感情深就能在一起,不能在一起就是因为感情不够深,那就不用可惜? 是这意思吧,没想到啊没想到,无家小三爷这玩儿的还挺花的,反正就是不被爱的才是小三呗。 “哑巴,你觉着呢?” 黑眼镜舔了舔牙,看向一边的张麒麟。 王胖子不敢问张麒麟,黑眼镜却是无妨的,其实这群人里,他觉得最有威胁的也是张麒麟。 只是因为张麒麟时不时要失踪,加上记性不好,哪怕寿命够长,也不会一直陪在月初身边,所以黑眼镜更多的时候还是一视同仁的针对他们所有人的。 “傻。” 张麒麟转头看了黑眼镜一眼,然后淡淡的吐出了一个字,不确定是在说这群争风吃醋的人傻,还是诗句里的人傻。 “那月......” 阿宁眼珠一转,笑着凑到月初边上打断了黑眼镜的继续问话,说道: “其实月初,我倒是觉得,可以站在西王母的角度上来解读这首诗。 但是我从小在国外长大,对国内的古诗词了解的倒不是很深刻,诗人是在用西王母对周穆王的等待落空,来讽刺当时的皇帝对长生渴望的落空吗? 要是这样的话,那其实诗人是希望西王母自己能立起来的吧,不要拘泥于小情小爱,西王母有瑶池要管理,周穆王也有人间帝王的功业要完成。 其实我们女人啊,最害怕的就是什么情情爱爱的事情了,还是要以事业为重,爱情或许可以作为调味剂丰富生活,但不能成为我们的主食。” “你是说帮你老板寻仙问道的事业?” 谢雨臣笑了一下,看向阿宁的目光中不乏嘲讽。 “欸,话不能这么说,那事业还分什么高低贵贱,我觉得阿宁小姐说的很对啊。 妞妞,你看看这就是新时代的女性啊,咱们虽然家有钱,但是钱是赚不完的。 妞妞你还小,还是应该和阿宁小姐这样的榜样多学习学习。 男人嘛,要是妞妞你喜欢,多谈几次恋爱就是了,但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咱家门的。” 王胖子捧着肚子哈哈笑了几声,突然觉得留下阿宁实在是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了,月初身边还是应该留个女孩子的,都是男人像什么样子。 “老哥,你看下面,黑黢黢的一片,我们是不是到那个什么雨林的入口了!” 还没等王胖子说过瘾,月初突然往开阔地方跑了两步,指着悬崖下面的一块黑色问道。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34章 高度 见众人的注意力被转移,月初稍稍松了一口气。 还是快点赶路吧,一群人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始拌嘴,她也不是个傻子,虽然不知道这一句句的到底是在意指什么,但是那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做不了假。 不过她倒是没想到阿宁的想法竟然和霍锦惜差不多。 但是确实,一直以来教男孩子都是教他们自立自强,之后可以荫庇子孙。 教女孩子都是教她们贤良淑德,最好再教出一窝的恋爱脑,要替男人持家有道,仿佛身上的一切价值都是为了帮助家里的男人实现自我价值。 实在算不上公平,霍锦惜与阿宁都是强势的女人,本领更比大部分男人还要强上几倍,当然对这种情情爱爱的话题嗤之以鼻。 因为情爱,自古以来都是属于女子的甜蜜陷阱。 男人成家,就拥有了能帮他操持家务、生儿育女、安顿后方、共同奋斗......的女人。 而女人成家,或许能拥有了男人的爱情...... 月初做出一个有些受不了的表情,所以这么看来,她果然也应该学习三娘和阿宁,所谓心中无男人、拔剑自然神,打铁还需自身硬。 虽然她现在有男朋友,但是男朋友也只能是她人生的附属,不能成为她前进的阻碍。 这么说来,果然还是老哥最爱她了,他虽然是男人,却没从教她依赖男人,不过,天下坏男人千千万,只有老哥除外。 月初抿嘴藏住唇角泛起的笑意,看到悬崖边上,无邪他们已经开始翻包找绳子要往下面爬了。 因为有时间,张麒麟他们正在用东西打桩,这样的话绳子上面的铁钩就有能固定的地方,比固定在翘起的崖壁上靠谱,不至于说掉落一块碎石就让人也跟着掉下去。 只是这处悬崖更像是两处山体之间的缝隙,上面小下面大,目测下去除了山林堆积起的墨绿色,还有一些蒸腾而上的雾气,只是一根绳子的话,她担心不够长。 “老哥老哥,我帮你绑绳子吧。” 月初从自己包里也翻出了一根绳子,打算给王胖子接上。 “一根绳子大概就够长了吧,两根的话,要是中间连接处不稳的话,更加危险。” 阿宁正好看见月初的举动,善意的提醒道。 阿宁和月初的关系并没有多少好,只是既然月初愿意保她这一回,那阿宁就敢趁热打铁、打蛇上棍,争取让月初再多庇护她几回。 她已经看出来了,这里的几个男人都是靠不住的,老奸巨猾、冷情冷肺、独善其身、万事不理、盲听盲从,堪称五毒俱全,虽然有夸张的成分在,但也大差不差就是这个品性。 又不是只有无邪能交朋友,她也可能交朋友啊,而且和身后有一个无三省、还想把月初直接拐回无家的无邪比起来。 她虽然也是听命于人,但至少没有抢走妹妹的风险,她相信王胖子是会算这笔账的吧。 无邪那一瞟一瞟的狗狗眼可藏不住什么事,已经有潘子在那里忙上忙下了,但还是目光灼灼的看着月初,真不是什么含蓄的性子。 “没事,之前无邪试过两根绳子接在一起,只要捆的紧,勉强也能用,要是爬到一半发现不够长,那才真的受罪。” 月初仔细的把两根绳子的连接处绑紧,顺便回答了一句,阿宁这话里没有恶意,那她也愿意多和她讲几句话。 既然决定了引着阿宁去查裘德考公司里的内奸,现在把关系搞得太僵就没有意思,因为月初估计那群人查到最后,可能还会和九门牵扯上关系。 到时候要让阿宁相信,九门和裘德考都是受害者,否则就是空耗人力,总不好两边都查出内奸,结果两边相互斗起来,反而让汪家占上风吧。 那月初会呕死的。 谢雨臣早早地把自己腰上的绳子绑好了,听完月初说的话,又往下面扔了块石头,过了挺长时间,才听见下面传上来的回声。 谢雨臣听完皱了皱眉,高声道: “大家把两根绳子缠在一起用,或者在腰上另外绑一根方便拿取的绳子,听声音从这到下面的距离不短,要是绳子不够长到时候也束手束脚。” “哈哈,怎么样,还是黑爷我靠谱吧,东西我都准备了好几份,不怕不够用。” 本来无邪他们分物资的时候,就是一人一份的分,确实有多下来的物资,有备无患的都装在了黑眼镜的身上。 这倒不是他们欺负黑眼镜,确实算起来就他适合背这些多下来的物资了。 毕竟王胖子昨晚守了一个晚上,也不好意思让他再多背东西,二来不管是无邪、阿宁、潘子的体力,都只能说是正常人的体力,背了自己的物资之后,再多背别的东西怕是就要拖后腿了。 他们又不像月初和小哥他们,能把几百斤重的武器随意放在手上把玩,但是既然月初和小哥都背了那么重的武器了,也不好意思让他们背更多的物资。 至于谢雨臣嘛......他倒是能背,但是他宁可花点小钱让黑眼镜背。 只是这本来是件累活,没想象现在变成了黑眼镜站在月初身边邀功请赏、插科打诨的话头。 “阿宁还看着呢。” 月初笑着从黑眼镜手里扯过他绑好的绳子,听见他的话,没好气的冲他翻了个白眼。 知道大家因为裘德考的关系,对阿宁的态度算不上好,但是他们现在借鸡生蛋,抢了阿宁他们的那么多物资,好像也不算特别正大光明的事情。 “没关系,黑爷考虑的仔细,我那个队伍的人,也用不上这些东西。” 阿宁能怎么办呢,虽然这群人靠不上,但她也不敢直接撕破脸啊。 “对啊对啊,你就说是不是我考虑周全吧,瞎瞎我可怜啊,一片好心没人理解啊。” 黑眼镜一边抱怨,一边握住了绳子的剩余部分。 月初扯了一下后没扯动,抬起头看见黑眼镜还状似无辜的歪了歪头,见她看过去,还好心的靠近了几步。 似乎是想听她的解释,但是这人长手长脚的,又高的过分,离得近了那种体型的压迫感就让月初有些不适。 “怎么会,黑爷英明。” 月初磨了磨牙,用手抠开黑眼镜的手将绳子抽走,退后一步的同时假模假样的笑了一下。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35章 迟钝 “月初,到时候我先往下面爬,你和无邪跟在我两边吧。” 谢雨臣默默在边上看了一会儿,等月初绑完了之后,才走到她身边说道。 谢雨辰受过专门的训练,在这种悬崖峭壁上,反而更加灵动有优势,而像黑眼镜虽然也是长手长脚,但是他太过健壮,要是真的有人在半空中出现意外,没有人能比谢雨臣的反应速度更快。 黑眼镜吃醋归吃醋,但是在这种问题上,还是站得住立场的。 所以他只是笑盈盈的看了谢雨臣一眼,并没有阻止的意思,哪怕或许月初根本用不上谢雨臣在下面支应,但是以防万一,不会错。 黑眼镜从来不害怕失败,他活了那么多年,尊贵过也落魄过,但是他还是好好的站在了这里,可是他害怕没有重新再来的机会,不管怎么样,月初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老哥,那你站我边上。” 月初点了点头,没有拒绝解雨臣的好意,她虽然要面子,但是也清楚谢雨臣的能力,有他在边上,至少能保障无邪那边不出乱子。 至于自己老哥,那还是自己看着吧,反正她有这个能力,不需要靠别人。 “小三爷,我跟在你旁边,到时候我先下去,你等等再下来。” 潘子笑眯眯的走过去站到无邪,无三省不在,他就撑起了保护无邪的责任,从这个角度看,其实潘子比无三省还更像长辈一点,哪怕潘子其实也大不了无邪几岁。 张麒麟一直没有开口,不过开始往下面爬的时候,月初才发现他就等在自家老哥旁边。 “小哥,我等下可就靠你,胖爷吨位大,万一掉下去了我家妞妞可不一定拉的住我。” 王胖子见状心里也是一喜,嘿嘿,现在妞妞和小哥都在自己身边,小小悬崖那就是直接拿捏了。 “嗯。” 本来以为张麒麟不会接话,毕竟这人沉默才是常态,没想到还能得到他的一句应声。 月初有些诧异的探头看了看,然后对着小哥笑了笑,很好,她的蓝药没白灌。 “小哥!哈哈,等回去以后,我再给你斩白切鸡吃。” 王胖子有些感动的怪叫了一声,现在想想,好像小哥还是更喜欢吃鸡肉多一点,那次好不容易点的一道雪绵豆沙,好像也不是给他自己点的。 王胖子的内心有些小小的愧疚,或许长辈就是这样的,对不争不抢的孩子更加有好感,王胖子想到这又有些恶心的吐了吐舌头。 他现在真觉得自己就和后宫里的太后似的,就见不得那些男人往妞妞眼前凑,也不知道是不是前面那几个人吵来吵去让他有了这种错觉, 觉得他们不管怎么斗,最好都不要牵扯妞妞,也不能闹到妞妞的面前,能自己个儿解决的事情就不要让月初出面裁断。 反正不能扰了妞妞的清静,幸好他家妞妞不是个敏锐的孩子,否则这么多男人,真是让人头疼。 “五百块,保我安全下去。” 阿宁探头看了一眼下面,机灵的缩到了张麒麟边上,又对着还没定好往哪边走的黑眼镜说道。 黑眼镜有些后悔的皱着眉,糟糕,错过献殷勤的机会了,转头就听见了阿宁的提议,行吧,就当攒老婆本了,不过五百块...... “您不如多出几个钱,我保你安全回去?” 黑眼镜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露着一口小白牙就冲着阿宁开始讨价还价,至于阿宁能出价多少,全看她认为自己这条命值多少钱了。 阿宁冷笑了一下,黑眼镜这个人,实在是不适合收尾款,和他做生意要是一条路一口价的话,得亏死。 于是阿宁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别啊,你再多给点,我保你今天一天都安安全全的。” 黑眼镜没想到阿宁能突然硬气起来,有点不爽的啧了一声,现在这钱是越来越难赚了,瞎瞎想倒插门,想吃软饭。 黑眼镜可怜巴巴的往月初那里看了一眼,就看见她已经把铁钩绑桩子上准备往下面走了。 也顾不上阿宁这边的小生意了,他得比月初先到下面,这样出了什么问题,也好接人。 “成交,我先给你现金五千做定金,剩下的一起结。” 阿宁见黑眼镜不耐烦,连忙说道。 这群人里,现在还能分神出来赚点钱的也就黑眼镜一个了,阿宁觉得自己还能再抢救一下。 月初虽然能在这群人里保下自己,但要她守着自己是不可能的,好不容易得来的一条命,阿宁还是十分珍惜的。 “可以,不过之后,管好你的嘴巴,不要插嘴你不该管的事情。” 黑眼镜懒洋洋的应了一声,路过阿宁的时候还笑着警告了一句。 “有蛇!” 王胖子惊叫一声,也不敢往下面爬了,目光死死的和那条已经直起了上半个身子的蛇对视。 “这蛇看起来很毒的样子啊。” 王胖子咽了咽口水,双手握着绳子打颤,一动也不敢动,这么点距离,就怕惊扰了这条毒蛇,那迎面窜过来咬一口可不得了。 是野鸡脖子? 月初有些怀疑的看了一眼通体火红的毒蛇,大眼睛看起来还有点呆呆的样子。 见这条蛇不动作,月初手伸到后面将伞中剑拔了出来,直直的刺出,再往下面一甩,野鸡脖子就这么被她处理了。 不过因为月初爬的最快,所以说是往下面甩,其实她是趁机把野鸡脖子收进了空间里,不过和尸蹩王一个价,也不算珍稀。 “吓死我了,差点以为我要折在这里了。” 王胖子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和毒蛇对视的这一小会儿,他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冷汗。 “我怎么觉得,这蛇的反应速度这么慢?” 月初有些不解的皱了皱眉,这一篇,她记得是蛇沼来着,方才野鸡脖子出现的时候,她其实已经做好了让小雪出马的准备了。 这里的水汽虽然还不够丰沛,但是小雪已经精神很多了,有他的冰封在,零散的一两条野鸡脖子不成问题。 [其实要是蛇沼的话,那小青龙你根本就用不上我了。] 因为脑内沟通的关系,她和雪蚕有时候的交流会来的猝不及防,哪怕她在当下并没有想和雪蚕交流。 月初:(●─●) 虽然有些意外,但月初还是问了一句: [为什么这么说?] [龙是鳞虫之长,这些蛇虽然灵智没怎么开,但是天然就会害怕你,要是小青龙你能控制自己的气势的话,或许还能控制这些毒蛇,不过你我修炼窍门不同,我不知道怎么教你......]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36章 蛇卵 见危机解除,几人继续往下面攀爬。 “妞妞,怎么了?是哪里不对吗?” 王胖子见月初没有继续往下面爬!反而是一手握着绳子一手握着剑,目光停滞在虚空中走神,就多问了一句。 “没事没事,我这就下去,老哥你慢慢的爬,不着急哈。” 月初回过神,她只是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还有这种发展方式,鳞虫之长?嘿嘿,看来当初她的钱没白花。 至于能不能控制那些野鸡脖子,她倒是没有那么多的野心,只要能让身边这群人不被咬就行了。 这下,倒是也不用担心阿宁去河边洗脸了,雪蚕的意思,是这些没开灵智的野鸡脖子会畏惧她的气息吧,难怪刚才那条蛇的反应速度这么慢,合着是被自己吓到了? 黑眼镜提前到了地下,巡视了周围一圈,就看见王胖子也飞快的滑了下来,看起来是被刚才的野鸡脖子吓到了,在他最后一脚就要落地的时候。 黑眼镜好心的出声提醒了一句:“小心,别踩到那些东西的卵。” 王胖子撇头看了一眼,倒是没说什么怀疑的话,只是快落地的时候往后面跳了一下,避开了那些像是蛇蛋的东西。 “这些是什么,刚才那种蛇的蛋?” 无邪在潘子的搀扶下安全落地,见王胖子那边围了人,也跟着过去看了一眼。 刚才那种颜色鲜艳的蛇一看就很危险,幸好月初反应及时,想到这,无邪又抑制不住的出声夸了夸月初。 “嘿嘿,其实也还好啦。” 月初轻轻的笑了一下,无邪不知道那条野鸡脖子怕自己,要是那东西的反应速度和原来一样,自己不一定能那么快把它搞死。 但是,怎么说呢,被人夸就是很快乐。 王胖子:(?_?) 无邪这小子,是怎么发现妞妞的命脉的?看着自家妞妞被逗得花枝招展的笑,王胖子没忍住轻咳了一声。 “怎么着,没想到黑爷还有这善心,舍不得踩死这些蛇蛋?” 王胖子出声问了一句,身体很诚实的退了一步,他还在后怕那条和自己对视的毒蛇。 总觉得那东西有脑子似的,眼睛还很大,里面的瞳孔眯成了针尖大小,怪渗人的。 “扑哧,我可没这好心,不过是走南闯北的,听说过这种东西,这蛇蛋可邪性,沾上了就轻易脱身不得。 既会在死人身上孵化,又能在活人身上寄生,虽然说及时挖出来关系就不大,但是凭空少了块肉,那也麻烦得很。” 黑眼镜往月初那看了一眼,见她浑身干干净净的,才接着跟王胖子搭话。 阿宁低头看了一眼脚底的蛇卵碎壳,忍住额头上想要蹦起的青筋,笑着问了一句: “那要是已经碰到了该怎么办?” 黑眼镜这才像刚发现似的看了阿宁一眼,抬了抬眉,说道: “只要没沾到皮肤,及时擦干净就行了,不确定是蛋里的粘液太霸道还是卵黄的关系,也没正经研究过这个,反正能不碰还是不碰的好。” “黑瞎子,我付了钱的。” 阿宁咬了咬牙,往地上蹭了蹭脚底的粘液,这滋味,还不如沾屎呢。 “别这么说嘛,搞得好像黑爷卖身给你了一样,会被别人误会的。 你这不是还没出事了嘛?万一真被寄生了,我会想办法帮你把脚砍了的,至少今天,肯定能活下去。 阿宁队长也不用太着急,可能我听说的蛇蛋和这一种,不是同一类呢,事情没发生之前,那我也说不准。” 黑眼镜耸了耸肩膀,躲到了月初后面,像是不明白阿宁为什么突然发火。 阿宁瞪了黑眼镜一眼,知道他是在报复之前自己打断他和月初之间的说话,虽然很想和月初说一声要找个大气的男人。 但也清楚要是自己再敢多嘴,这男人指不定还要怎么警告自己,只能作罢。 顺便还要自我开导,他虽然没阻止自己踩蛇蛋,但是好歹及时把前因后果说清楚了,也没瞒着,要是自己不吃他这份警告,那是真有可能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的。 所以只能按捺住内心的不满,冷着脸低下头清理鞋底的污渍。 “你整她干什么?” 月初有点不明白的往后面看了看,怎么黑眼镜还能和阿宁对上,也是奇了怪了。 “那她就是很讨厌嘛,还打断我和你之间的说话。” 黑眼镜的肩膀靠着月初的肩膀,老大一只还夹着嗓子撒娇。 “你可别把什么罪都推给我啊,分明是你自己想做的事情。” 月初有些不自在的揉了揉耳朵,说话就说话嘛,靠这么近干什么。 无邪的好奇心一向过剩,虽然没敢碰那些蛇蛋,但还是找了根棍子在淤泥地里翻找起来,扫开那些覆盖着的落叶,戳到了一块硬硬的东西。 无邪低头看了一眼,声音里多了几分严肃,说道: “月初,你来看,这里都是尸体。” 黑眼镜看着月初转身去和无邪那边说话,张着嘴笑了一下。 他可没撒谎,确实是因为月初。 因为她忽视和自己之间的暧昧,让黑眼镜搞不清她是真的不懂还是不在乎;因为她总是把目光留在别人的身上,谢雨臣随便换身衣服都能让她多看两眼...... 因为她虽然没有接受任何一个人的心意,却非常偏心的给哑巴张好东西;因为她那么可爱又那么不自觉,搞得阿宁那蠢货误会她和无邪的关系,还被要挟着进了魔鬼城,最后还发烧了...... 最后还要睁着无辜的眼睛问他为什么不高兴,像是一个恃靓行凶的小混球,但偏偏,黑眼镜没办法和她生气。 所以,整一下阿宁怎么了,她该得的。 先是说什么“如果无先生出事月初肯定会出手”,又是说什么“不需要感情。” 话那么多,就需要别人教她个乖,要不是付了钱,黑眼镜可不会好心的提醒她一回,结果连保命钱都不肯花。 黑眼镜的虎牙咬住自己的唇内侧磨了磨,情场不顺加上敛财失败,眼底粘稠的爱意和恶意纠缠在一起,哪怕有墨镜挡着也快要遮掩不住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37章 脑补 “小三爷,好多人啊!” 最开始是无邪发现了一只手掌,想着来都来了,先把人挖出来看看是怎么死的,大家都是野外冒险的,也能吸取点经验,没想到这人是越挖越多。 “是啊,这么多人......不太正常啊,哪里会有这么多人进来魔鬼城冒险,然后一窝蜂的全死在这里呢。” 无邪皱着眉,有点不敢往下面想。 谢雨臣站在尸坑的边缘仔细看了看,他虽然不懂验尸,但是他算是走在时尚前沿,每季都会有专门的裁缝上门定制新衣,对衣服大致的了解还是有的。 人靠衣装马靠鞍,先敬罗衣后敬人,要是谢家家主出门穿着不合适的衣服,那恐怕要叫人担忧谢家的财政状况。 谢雨臣看着被潘子他们刨出来的这些尸骸,脸色有些难看的说道: “这些尸体不是同个年代的。” 月初虽然在一些事情上看着迟钝,但那是因为她有先入为主的想法,加上不是那么爱动脑子,所以常不发表意见。 但是偶尔也有灵光一现的时候。 比如现在,大脑为了逃避思考刚才黑眼镜话里的疑点,反而着重收集了这个地方的疑点。 “你是说,有人在这里故意养蛇?” 月初到底是看过剧本的,前面黑眼镜也提了一嘴,一下子就想起来野鸡脖子爱在尸体上孵卵的习性。 其实雨林里的野兽不算少,野鸡脖子能在这里生存,哪怕没有外力的催化,也能孵卵,但是要将少量的野鸡脖子发展成蛇沼...... 哪怕没有天敌,自然界的生态平衡在没有人类干预的情况下,也不可能任由一家独大。 比如一座山若是只有鹿,没有狼,那鹿群生存的面积变大,啃食草木,一座山用不了两年就啃光了,到最后失去食物的鹿群也就是死。 所以要是没有人力干涉,像野鸡脖子这种珍稀蛇类,在这片雨林里耀武扬威的可能性就太小了。 尸蟞丸最开始就是西王母研究出来的,这也是她赠送给周穆王的“仙丹”,只是后来周穆王嫌弃这个方法不够完善,没有用这法子长生。 但是汪家人对尸蹩丸却有很多研究,疗养院里的禁婆霍玲,不知所踪的齐羽,还有现在藏在暗处的陈文锦,都曾服用过尸蹩丸。 要是汪家那群人对这里没有研究,那才是见鬼了。 阿宁有些惊讶的看了月初一眼,她倒是还没想到谢雨臣猜测的意思是故意养蛇,只是因为前面黑眼镜质问她的话,让她怀疑是经常有人引导外人过来悬崖这里送死而已。 这里或许是有人多次谋财害命的现场。 那原先定主卓玛说的话,就不再可信,她说这片雨林难找,现在能找到这片雨林的就只有她,还说好多年没见有人深入塔尔木盆地了...... 自从怀疑起了队伍里有内奸,阿宁第一个想的当然不是有人借着她的手去害月初他们,而是怀疑有人在害她的过程中,不小心捎带上了月初他们。 所以前面阿宁辩驳的时候,只是意思着说了几句,除了在这里和他们翻脸太危险以外,也是因为她确实有点心虚,担心队伍里的所谓内奸是冲着她来的。 因为若只是要害无邪、月初他们,那在魔鬼城外面,用下毒围困的手段,未尝不能成功,反而是到了这种地方,才是月初他们如鱼得水的环境。 只能是为了害她,为了让她哪怕侥幸在尸蹩王的围困活了下来,也会因为办事不利被抛弃,才费那么大的劲。 试想想,要是无邪、月初、谢雨臣这三个人,真的因为她要救队员的缘故,折在了魔鬼城里,甚至不需要全死,只需要死一个,无家、王胖子、谢家还有南瞎北哑,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报复。 她不敢小瞧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哪怕是潘子也算是无三省信任的家臣,算得上半个无家人,而要是让王胖子失去他相依为命的妹妹,这种没有牵挂的人反而更可怕。 有可能是她带人进来的决定做的草率,所以那些人布置陷阱的手段也就显得草率,否则也不会那么快就被黑眼镜他们瞧出破绽。 资料上确实没写无邪他们在哪里见过尸蹩王,就连她对这东西也不够清楚,还是昨天才亲眼见了一次,甚至那还有可能不是真的。 阿宁越想越觉得是这样,甚至开始怀疑,这个所谓的西王母宫,是不是也是公司里的人,为了害她故意布下的疑阵。 要是她没有将队伍分开,单独带人进入魔鬼城,等到定主卓玛带他们来这里的时候,也是一群人被推下悬崖的命。 甚至内奸多的话,可以直接在上面割绳子...... 月初当然不知道阿宁还越想越多,甚至已经想到回公司跟裘德考告状的事情了,但要是她知道,对这件事情大概也是乐见其成的。 阿宁将暗处的敌人想的越可怕,就越会动用一切力量去打击汪家人,而人只有在面对最切身的利益时,才不会妥协。 所以王胖子才会用阿宁自己的命去威胁她自己嘛,要是威胁裘德考,那怕死的老东西怕是会直接放弃阿宁。 月初越想越觉得这就是汪家送“食物”和“孵化基地”的口岸之一。 她对着这些尸体看不出什么东西,但是还有黑眼镜,让他看看这些尸体死亡的年份有没有规律就晓得了。 黑眼镜当年去国外留学,学的是解剖来着吧?尸检和解剖......应该能有点相关吧。 月初试探性的往后面看了看,见黑眼镜脸上还挂着笑,但是周身的气氛还有点阴恻恻的,刚才挖人的时候也是抱胸旁观。 月初有点不好意思的往他边上走了几步,求人嘛,不磕碜,但是黑眼镜这家伙,属实是有点小心眼了,他前面不还收了阿宁的钱来着。 自己就多嘴问那一句...... “哎呀,瞎子我这一次可真成了法医了。” 黑眼镜一边说着,一边顺着月初的力道往下面蹲,仔细观察这些被挖出来的尸体,拿乔归拿乔,但是他还是很好哄的,只要月初能一直注视着他就好了。 不过看着看着,黑眼睛就皱起了眉,其中好些已经七零八落凑不到一起去了,但是死亡年份还是能估摸出个大概的。 “这些尸体的死亡时间是连续的,最早的死了得有十几年了,最近的大概是几个月前,也就是说,每年都会有人从这个悬崖下掉下来。 如果真的是喂养,那他们每年往下面扔的人还不算少,挺大方的,有好几具该是同一年死的,这么多的尸体在这里,加上还会有野兽出没。 被掩埋更深的,或是零碎拖走的,还不知道有多少,总之这地方不安全,我担心到时候有东西来这吃自助餐,咱们还是找别的地方聊。”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38章 失言 “他**的,真是老母猪带胸罩,一套又一套,阿宁,你是找准了地方来送我们去死了? 我说呢,好好的悬崖上,怎么冒出来那么大一条毒蛇,血丝呼啦的。” 王胖子拉着月初退了几步,警惕的看向阿宁,他本来也没放心过阿宁。 在海底墓的时候,这人就已经赔光了她全部的信誉,长白山的时候一见面就想夺权,傲的只能瞧见鼻孔。 现在这一而再、再而三的,要不是前面妞妞护着她,王胖子真想顺水推舟在这里埋了阿宁。 妞妞是需要一些女性朋友,但是和阿宁交朋友,又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不管这事情阿宁知不知道,不妨碍王胖子迁怒。 “我确实是请了月初他们,但是各位可是不请自来的,更不要说还有收了钱不办事的...... 我们还是先离开这吧,不管这里藏着什么阴谋,反正第一关我们活下来了。” 阿宁皱了皱眉,不乐意经常听王胖子的指责,小心的凑到月初身后建议道。 月初这么大的人了,谁还能阻止她交朋友不成。 况且就王月初这样的,实力强,人也够冷酷,桃花缘还不是一般的好、属于池塘里食人鱼、鳄鱼、鲨鱼一起养的能人,阿宁还没那么想不开,一定要算计她的命。 阿宁自认算半个生意人,亏本的生意她可不做。 想到这,阿宁还自认为不着痕迹的拉着月初避开了无邪。 “那月初,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无邪奇怪的瞥了阿宁一眼,然后走到月初身边拉着她就往边上走。 幸亏是阿宁先把月初从王胖子身边拉开了,否则无邪还真不敢上手。 “停停停,先等一下。” 月初没料到无邪说一出是一出的,拽着他的衬衫袖子让他停了下来。 “怎么了月初,你不想和我一起走吗?” 无邪有些不解的问道,本来就眼尾下垂的狗狗眼,因为委屈和不可置信睁大了几分,看起来更加可怜了。 “我想月初的意思是,我们既然已经到了雨林里面,那也是时候请阿宁队长打开地图看一眼,瞧瞧我们该往哪里走了。 瓷盘上是往西王母宫朝拜的路线,虽然时代变迁,但是大的方向总是不变的,要是我们随便选的方向错了,到时候离终点就远了。” 谢雨臣笑了一下,插进无邪和月初中间说道,见无邪仍然不撒手,谢雨臣又拉了月初的袖子仔细看看了,还上手拍了拍,说道: “月初,怎么这么不小心,是不是刚刚下来的时候,不小心蹭到哪块岩石了? 这雨林里面多的是蛇虫鼠蚁,袖口还是要拉紧,万一到时候被虫子钻到身上了,被咬伤就好了。 不然我帮你用布条绑一下吧,虽然穿了高帮的皮靴,但是裤腿还是要绑起来的。” 无邪迫不得已撒了手,挠了挠头笑道:“所以月初是愿意和我一起走的喽!吓我一跳,那小花你小心点帮月初绑,我先把自己的衣服袖子扣起来,不然到时候拖累你们就不好了。” 月初没料到无邪还能有这种觉悟,本来她对他的指望也不大,知道像他这样前半生算是没经历过什么挫折的大少爷,肯定是要狠狠地摔几个跟头才能学乖。 但也担心自家老哥因为他的缘故,在这一路上的冒险里受苦受累。 现在听见无邪能想着不连累其他人,心里居然还有几分感动。 看到无邪头顶那根还带着黑色的血条,月初就更亏心了。 想想无邪和他们相处这么久,对他们也算是赤子之心的,甚至还有胆子拉着自己的手去奔赴一个未知的时代。 反而是他们,交友的时候少了几分诚心,所以说话的声音还温柔了几分。 “没事,大家都是一个队伍的,不用说这么见外的话,之前老哥还和我说你脑子灵光活泛,之前在海底墓的时候也多亏了你偶尔的灵光一现。” “嘿嘿,也没有,胖子也一直照顾我呢。” 无邪受宠若惊的笑了笑,看起来反而有点笨拙的样子。 就连王胖子也有点不好意思,说道:“天真,我来帮你绑腿吧,你这小身板,别到时候低头闪了腰。” “胖子!怎么可能呢,那实在不行,我坐着绑不就行了。” 无邪惊叫一声,连忙跳过去捂住王胖子的嘴。 “还坐下,谁知道这里藏着什么虫子毒蛇,你还是省省吧。” 王胖子甩了个白眼过去,反驳了无邪的提议。 “这我们是不是走了快一个小时了,这雨林有这么大的吗?怎么连水源都看不到。” 这里面湿气大,王胖子习惯了北方干燥的空气,一到这里还有点不习惯,加上一出汗衣服全黏在身上了,没走多久就受不了的松了松领子。 “老哥,别解开扣子,到时候进风了被虫子咬了很麻烦的。” 月初拽停王胖子往他手里递了根棍子,这是她刚才在路上捡的,特别笔直的一根树枝,正好给他老哥探路或是做个拐杖。 “胖子,你这身肥膘不行啊,太虚了。” 潘子回头看了一下,他在前面探路,手上也有一根棍子,不过和王胖子需要支撑不同,他是为了探路驱蛇的。 万一在这里碰见什么沼泽地就完蛋了,里面还可能有吸血吃肉的虫子,数量多的话,就算及时把人拉出来,双腿也废了。 “去你丫的,胖爷我这叫谨慎行事。” 王胖子甩了甩手上的棍子,摆出一副不屑于和潘子计较的模样。 阿宁看了眼手里的地图,说道:“应该快了,我们在的地方是一个拐角,等绕出去,应该就能见到水源了。 顺着水源继续走到尽头,就是西王母宫......这是之前定主卓玛和我说的,先走走看吧。” “没事,顺着走总能走到西王母宫的,我只希望能快点走到水源边上,不然身上都绑起来,也不散气,这么闷热、湿度又大,我担心中暑。” 月初有点心疼的给王胖子递了块帕子,确实太胖了也不行,她老哥是这群人里汗最多的。 张麒麟突然侧耳听了一会儿,然后手指朝着一个方向说道:“有水声。” 月初闻言重新打起了精神,非常相信的往那边走了几步,然后才是阿宁盯着地图确认了好一会儿后的点头。 “哑巴,耳朵挺灵的呀。” 黑眼镜笑了一下,要不是情况万分危急的情况下,很少看见张麒麟突然这么说话,尤其是这种,只是为了安慰人心说的话。 张麒麟低下头拽了拽帽子,没理会黑眼镜的话继续跟着月初走去。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39章 剧情杀失败 “嘿,小哥,你这耳朵可真是神了!” 果然顺着张麒麟指的方向走了没多久,就看见了一条河,瞧着还是挺宽广的一条,只是现在风平浪静,也听不见水声。 也不知道小哥是怎么从那么远的地方听见水流涌动的声音的,但是不妨碍王胖子因此佩服他,这是真有本事。 “再顺着往前面多走段路吧,没想到这个雨林会这么大,今天恐怕很难直接到西王母宫,况且,我看这天色像是要下雨了。 到时候就不能继续往前面走了,必须躲在帐篷里休息,在这里淋雨感冒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一直顺着河流走,等下还能烧壶热水擦擦身子。” 阿宁先是高声说了几句,又拉着月初的胳膊低声和她解释了几句,声音虽然轻,但是大家都是能听见的。 阿宁见月初目光流连在河面上,还以为她也想痛痛快快的去河边洗把脸洗个手什么的。 但是阿宁想到之前队伍里的内奸,又觉得该早点完成这个任务早点回去。 这里没有信号,联系不上外面的人,要是老板以为她死了,到时候把她的权利分割走,想再拿回来就难了。 阿宁知道这队伍里虽然没有正经主事的人,但要是月初同意的事情,就能获得队伍里绝大部分人的支持。 果然就连和她不对付、又总是想一出是一出的王胖子,现在也没说什么要休息之类的话。 月初有点不适应的抽了抽手,发现自己居然一下子没有抽出来,挑了下眉索性也不动了,算了,有人愿意扶自己,那自己还少使几分力气。 况且,本来也不希望阿宁靠近河边,免得她又被剧本杀给咬死了。 她怕万一离得太远,来不及阻止那条会咬阿宁的野鸡脖子。 月初只是有一点想不通,她和阿宁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虽然早知道阿宁是个能屈能伸的人,可真是体会到了,还是不得不佩服她的心性。 月初想了一下,要是她自己的话,假如无三省因为无邪的事情迁怒她,对她喊打喊杀,那她之后对无邪的态度也不可能变好,月初觉得自己还挺要脸外加有点记仇的。 但是阿宁虽然和王胖子互相看不对眼,对待自己却能表现得毫无芥蒂,哪怕只是伪装,也够自己学的了。 因为想到了这点,月初还更放松了几分,因为她发现阿宁的理智更在情感之上,这样的人,只要付得起足够的代价,反而比一些感情行事的人更靠谱。 月初相信在种种的权衡之下,只要不是裘德考必须要她和她老哥死,他们和阿宁还是能维持这种表面和平的关系的。 既然都是一个队伍里的人...... 感受到月初顺势搭到自己胳膊上的力道,阿宁笑着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里停下吧,响雷了,恐怕雨马上就要落下来了。” 王胖子看了月初一眼,见她除了脸颊看起来有些红,大概是脸皮薄被热到了的关系,但精神看着还好,才松了口气提议道。 又走了差不过两个小时的样子,他们听见了第一道雷声,也知道必须趁现在快点把帐篷搭好,再把午饭解决掉。 也不知道雨会下多久,要是午后能停的话,他们还能继续往前面走半天,要是不能停的话,就要在这里浪费半天的时间。 “那老哥,我和阿宁先去边上洗把脸,你把水袋什么的给我们,我们顺便打水回来。” 月初见黑眼镜他们已经拿下背包开始搭帐篷,就想着去河边打点水回来,不知道雨到时候会下多久,也不知道会下多大,帐篷不能离水太近。 “那我和潘子去捡柴吧。”无邪也跟着提议道。 张麒麟看了无邪一眼,淡淡的出声:“我去。” “小三爷,您歇着吧,我和小哥去捡柴,不然您帮小花爷他们搭把手,或者和胖子看看中午煮什么东西吃。 要是在林子里面碰见像刚才那样的蛇就太危险了,我拿着棍子给小哥开路。” 潘子反应过来张麒麟的意思,虽然脸有点红,但是肯定是要护着自家小三爷的,他还是跟着大部队行动更加安全。 “你们什么意思啊。” 无邪咬了咬牙,没想到居然被瞧不起了,还是被自己情敌瞧不起了。 “是啊天真,不然你跟着妞妞去打水吧,我家妞妞瘦弱,那么多水,我还打算烧点水给大家擦擦身子,她拎不动的。” 王胖子笑了笑,挥挥手示意小哥他们快点走,然后从包里取出一个大锅递给无邪。 决定了,先烧点水擦一下,可不能再让妞妞着凉了,要是雨下的太快,中午对付一顿泡面吧。 “呜,妞妞,胖子嫌弃我没用。” 无邪愣了一下,忿忿不平的接过大锅往月初那里走,或许高着声音和月初告状。 他还记得当初在山东的时候,他帮月初背那把伞剑,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当然也知道王胖子的意思并不是让他去帮月初,而是不让他出去裹乱。 “哈哈哈,我哥就是这样,说话不好听,不过我今天走了好长时间的路,不太想拎水了。 恐怕真得指望无邪你帮我一下了,你会帮我的,对叭?” 月初笑了笑,见无邪没有强行跟上去捡柴,也不介意在心情好的时候哄一下无邪。 “嘿嘿,当然可以,今天的水全部我拎了,月初你好好休息吧。” 无邪攥着锅把的手紧了紧,他本来是想和月初撒下娇的,他虽然武力值暂时、也有可能是永远,比不上小哥他们。 但是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本来妞妞就以为够厉害,他也没必要去争锋这点东西。 只是没想到,自己没撒娇成功,反而是被妞妞给可爱到了。 真好,妞妞没介意自己这么喊她,虽然他也只敢这么喊喊她。 “小心!” 无邪刚蹲下来,就看见一条火红的蛇冲着阿宁的脖子袭去,但是现在阿宁正闭着眼睛洗脸。 “唔,没事了。” 月初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剧情杀真的是按时出现了,幸好她一直关注着阿宁,还有这条蛇,也算乖巧。 月初看了一眼假装死掉、软软的垂在自己户口上的野鸡脖子,有点坏心眼的抓着它前后甩了一下,但这蛇和死了一样装昏。 啧,这两个大眼睛还睁着呢,看着傻不拉几的。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40章 阻止 “妞妞!” 王胖子用一种无邪难以理解的快速度跑到了月初身边,虽然无邪已经和王胖子一起逃过好几次命,但像今天这样爆发力那么快的速度,无邪也是第一次见。 发现危险解除的无邪,在这一刻思想不小心拐了一个弯,或许王胖子是什么短跑界的沧海遗珠也说不定。 有王胖子在,哪怕黑眼镜和谢雨臣也殷勤的跑了过来,也没有他们开口的地方。 帮着谁呢,训月初,那岂不是要成为王胖子的眼中钉,也没有正大光明的立场,但是不训她,还要夸她是火中取栗本事高?那好像也做不到。 这个现在还在耍着蛇玩的小混球,实在该被好好的教训一顿,否则下一次还要这么吓人。 王胖子抚了抚快要跳出来的心口,还不忘记瞪阿宁一眼,然后才看着月初手里蛇嫌弃道: “妞妞,怎么还玩起蛇来了,乖,快点撒手,我看这东西不像是死了,到时候被咬一口就遭了。” 只不过,很显然王胖子也是个立不起来的,或者说他习惯了妞妞的乖巧,很少和月初大小声,更多的时候还是讲道理,有时候还要哄一下。 也幸亏月初内心比普通小孩成熟,否则太过平等溺爱的交流,还指不定把她教成什么样子。 “老哥,别担心,这蛇现在傻着呢。” 月初不怎么喜欢软体爬行动物,但是这个野鸡脖子,虽然是蛇的样子,但是仔细看看还有点眉清目秀的,火红火红的身体配上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竟然还有点可爱。 虽然蛇给人的感觉一向是阴冷诡谲,但是现在它瘫在自己手上的蠢样,可用不上这些形容词。 本来月初还想把这蛇掐在手里多炫耀一下,差不多就是小孩子拿到了新玩具之后的心态。 但是张麒麟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抱着柴回来了,可能是他们本来也没走多远,也可能是小哥听见了这边的声音。 总之,就是月初抬起脸想和王胖子撒娇炫耀的时候,看见了张麒麟望过来的眼神,哪怕他戴着帽子、面无表情,好像和之前没什么两样,但月初硬是从里面看出了不赞同的意味。 不知为何手一松,野鸡脖子就从手上掉了下来。 谢雨臣的目光不经意的往张麒麟身上瞥了一眼,然后垂下眼不再多看。 他没想到,月初居然会把张麒麟的目光放在眼里,当时,他以为月初只是单纯的被张麒麟的男色诱惑...... 但是就现在看来,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可是就连师傅也难以动摇月初的决定,总是依着她从着她,百般退让。 谢雨臣心里有了个不太好的猜测,拉着他的心情也一起掉了下来,本来谢雨臣还因为师傅被留在了民国而感觉志得意满,现在看来,好像是高兴早了。 野鸡脖子没想到自己会被突然的扔下来,它虽然脑袋还懵着,但是身体却很快的反应过来,在半空中盘成了一个圈后舒展了身体蹦了一下,然后才安全的在月初的脚边落地。 这个人身上有让野鸡脖子既害怕又喜欢的气息,虽然没有灵智,但是野鸡脖子也知道在月初身边它不能伤人,它该听从月初的命令。 只是,怎么听从又成了一件搞不清的难事。 所以无邪他们就看见这条蠢蛇掉下来之后,傻乎乎的又跑回了月初的脚边,直起半个身子往外面哈气,好像围着月初的他们反而成了敌人。 “嘿,这蛇,还挺有灵性的。” 王胖子乐了一下,现在安全了,他倒是又想起来月初身边那条雪蚕,现在看这条蛇不伤害月初,反而隐隐有以月初为主的意思。 王胖子也没觉得多惊讶,只是觉得这小东西还挺有灵气的,知道他家妞妞能耐,所以纳头就拜。 双标就是这样的,刚才他还在骂这种蛇邪性,还要用尸体孵化,现在就觉得这种蛇还有点小智慧了。 “这蛇的毒性很强,就算不杀死,也最好不要把它留在身边,要是半夜被咬一口,救治不及时的话,会很危险。” 黑眼镜墨镜下的双眼眨了眨,就像是之前在秦岭不受控制的朝月初伸出手,跟着她体验了一番原始上层人士的生活一样,这次发现月初可能有危险的时候,他也和上次一样。 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脚步不受控制的朝她跑来,总之一切都在失控,黑眼镜感觉自己正在不受控制的朝着她靠近,就像是开始倾泻的山洪,因为过于声势庞大,甚至懒得阻止。 心里憋了一大堆骂人的和哄人的话,最后能说出口的,只是一句声音里带了沙哑的劝导。 他发现,好像即使是月初犯错,但是看着她故作无辜的样子,也只能帮她把错误揭过,或是跟着她一错再错。 无邪有些眼馋的看了野鸡脖子一眼,恐惧过后,他的好奇心又开始占据上风,但是好歹记得场合,这里的人并不是全部可以信赖的,所以附和着黑眼镜说了一句: “是啊月初,虽然这蛇现在看起来傻愣愣的,但谁知道是不是在卧薪尝胆,尽快把它赶走吧。 这东西刚才攻击阿宁的时候,看着很迅猛的样子,要是真被咬到脖子上的血管,哪怕有抗毒血清也不一定来得及。” “来之前,我们没有准备这种蛇的抗毒血清,要是它半夜又爬进来,恐怕我们这大多数的人都会反应不过来。” 听见自己的名字,阿宁才反应过来插话,话里的意思也是让月初把蛇放走,或者杀掉。 方才那一瞬间,她真的觉得自己肯定要死在这里了,那是一种非常奇妙的预感,一种死期将至的感觉。 阿宁说不出来刚才月初突然出手把蛇捞走时的心情,或许还停留在惊惧里,又或许因为过于害怕、什么情绪都没有存在。 但是现在的阿宁,是真心劝月初把蛇远远的放了,而不是把这东西留着带回去做研究,公司和一些生物制药集团有合作,之前要是能碰见什么怪异物种,阿宁都会想办法留点标本或者试验品。 但是现在的阿宁没有这种心思。 “真可惜。” 月初叹息了一声,早知道带个捕蛇袋子了,她捞起地上的野鸡脖子,本来想给它一个痛快。 但又想起来这种蛇据说是报复心极强,要是死在营地附近指不定还要回来报复,就把它远远的扔回水里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41章 满足 “这个给你。” 刚擦完身子从帐篷里出来,月初就看见了穿着紧身黑色t恤的黑眼镜。 不知道是因为刚擦完澡,身上还潮着的关系,还是这件衣服选的太过合身的关系...... 月初能很清楚的看见黑眼镜肚子上起伏的几块腹肌,还有手臂上漂亮的肌肉线条,现在这人正把一盒安瓿瓶递给自己,虽然并没有用力,但是手臂折叠间鼓起的肱二头肌还是很明显。 “这是什么?” 不确定是不是因为黑眼镜身上这副装扮的关系,月初接东西的手慢了一拍,黑眼镜有些不放心的将手指在月初手心多停留了一下。 直到纸盒完全停在月初的手心,黑眼镜的手指才从纸盒和月初交叠的手心里抽出,有点、痒痒的感觉。 月初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把纸盒推开了细看里面的安瓿瓶,难道又是什么抗生素之类的东西? “这是那种野鸡脖子的抗毒血清,要只是被咬到了脚或者手的话,及时注射就不会丧命,但要是咬到了什么大动脉的话,那可能就不太来得及。” 黑眼镜说话的时候,墨镜下的双眼不自觉看向月初的脖子,那里既脆弱又生机勃勃,轻触上去,柔软温热的皮肉好像能黏上他的手指。 但是他的手指太粗糙了,要是真的抚上去,这样洁白细腻的脖颈肯定会不舒服,或许会被他手上的细茧摩挲的泛红。 也有可能会破皮,因为黑眼镜会狠狠地重重的把手全部压上去,这样才能感受到她最切实的呼吸。 会喊疼吗?还是会呼救?不对,要是月初的话,会直接拧断他的手腕吧,黑眼镜突然想起来月初掰断谢雨臣下巴的画面。 当时猝不及防的震惊,现在想起来还有点搞笑。 月初缩了缩脖子,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擦洗沾了水的缘故,现在冷风一吹,就感觉凉嗖嗖的。 “怎么会有这个东西?嘿嘿,这个真的给我了?” 月初先是惊讶了一下,但是一想到准备这东西的人是无三省,又觉得这算是在意料之中的东西,只是这种保命的东西,无三省没留给他侄子,反而留给了黑眼镜? 其实哪怕是给谢雨臣,月初都觉得自己不至于这么惊讶,难道是为了掩人耳目,不告诉无邪他会出现在塔木陀? 但是依照无邪那种好骗的个性,哪怕无三省只是旁敲侧击一下塔木陀的毒蛇,再把血清安排给他也不难吧。 而且,都是一样的人,为什么这东西她、她老哥还有小哥都没有!难不成黑眼镜还能比他们更可靠不成? 月初想到这有些挑剔的看了黑眼镜一眼,但因为拿人手短,很快就把目光移开了。 “野鸡脖子的毒性很大,但是三爷不晓得从哪里搞来了这些血清,效果我还没试过,但是无三省的话...... 应该不至于拿这东西骗人,我身上就这一盒了,剩下的应该全在潘子那了,这东西估摸着挺难找的,想必无三省是舍不得拿这东西给无邪浪费的。” 黑眼镜说到这,没忍住笑了一下,无三省为了防止无邪资敌,担心那小子太善良把血清随便给阿宁队伍里的人用,连带着都没敢把这东西透露和无邪关系好的王胖子几人。 但他却因为月初看着挺喜欢那条蛇的,况且现在队伍里也没那么多人,直接就把血清都交出去了,其实要是月初的血脉和张麒麟的差不多的话,大概也不需要这份血清。 只不过,黑眼镜不怎么放心而已。 万一月初偷摸去抓蛇玩,这份血清也是个保险。 “那我就收着了,谢谢你哈。” 听完黑眼镜的话,月初紧了紧手里的盒子,这东西可以给老哥放着,这样她就没有什么不安心的了。 月初笑了笑,见黑眼镜微笑的看着自己,墨镜下的双眸看不清,也不知道他笑容里藏着什么意思,手指扣了盒子几下。 从里面拿了一半出来,又把另一半还了回去。 “那个,你身上也带几支,万一有什么危险呢。” 月初笑眯眯的看着黑眼镜,就像是天底下最乖最可爱的小混球一样。 “舍不得我死?” 黑眼镜满意的收回那一半的盒子,虽然这个笨蛋偷摸的给张麒麟补贴红蓝药,但是她也不是完全没良心的嘛。 这不还是有念着别人的嘛,虽然很没有出息,但黑眼镜原本躁动的心,竟然真的因为月初的这个举动安稳了下来。 “当然了,你可是这群人里最支持我的人了,要是你死了,我会很难过的。” 月初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毛,但还是随口附和道。 “骗子。” 黑眼镜看着月初兴高采烈的朝王胖子奔去的身影,不由的骂了一声,竟然连多哄一句都不肯。 “穿上你的衣服。” 还没等黑眼镜多说什么,一件黑色皮衣外套就朝着他迎面飞来。 幸好黑眼镜眼疾手快的接住了,他瞄了一眼月初手舞足蹈不知道和王胖子在说什么的背影,否则被劈头盖脸的扔到身上,就太难看了。 黑眼镜抬了抬眉毛,慢条斯理的把外套套回身上,才冲着谢雨臣笑了一下:“感谢小花爷帮忙,瞎子正好冷了。” “不客气,只是这里这么危险......还需要自重的好。” 谢雨臣上下打量了一下黑眼镜,唇边的笑容有点假,只能说是维持了非常表面的和谐。 “这有什么的,瞎子体格好,况且,有人爱看。” 黑眼镜得意的笑了笑,哪怕开屏的对象看都没朝这里看一眼,依然能拿着鸡毛当令箭。 虽然月初没亲口说什么,但她的眼神可瞒不住黑眼镜。 “是吗?可是我感觉,好像她有更喜欢的。” 谢雨臣侧脸笑了笑,看向了一边正在拿匕首劈柴的张麒麟,又看了一眼虽然站在王胖子身前,却转身看向张麒麟那边的月初。 其实谢雨臣此刻哪怕不笑,黑眼镜也能感受到他的嘲讽,知道这只是谢雨臣伤人伤己的把戏而已,但黑眼镜还是没忍住磨了磨牙。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42章 担忧 本来月初正在和老哥邀功,可能也算不上邀功,只是因为知道自己之前让老哥担心了,所以过来探一下老哥的口风。 只不过,聊着聊着,月初的视线就被边上在那里收拾柴火的张麒麟给吸引住了。 帽兜遮住了他一半的侧脸,随着他手部的动作,帽沿正在上下的来回浮动,原先一直抬着的头现在也温驯的低了下去,只露出洁白的下巴和抿的紧紧的红色嘴唇。 手上甚至还套了一个只露出半指的手套,因此看不到他掰动树枝时手背可能凸起的青筋,但是月初却仿佛能想象到这个画面。 明明遮的最严实,却让人浮想联翩,乖乖的,很好欺负的样子。 “怎么了?妞妞,发什么呆,还是饿了?老哥先去给你煮面。” 王胖子接过月初手里的安剖瓶笑了笑,然后走过去站到张麒麟边上把锅重新架了起来,庞大的身体一下子把坐在防水毯上的张麒麟给遮住了。 月初不自觉歪了一下头,有点想不明白的踢了脚下的落叶,大概是因为刚才被小哥吓了一跳,所以才会不自觉的注意他吧。 说起来,小哥虽然也没有实际的掌握过张家的权柄,一直被利用来利用去的,但是气势真的蛮强的。 月初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输了,有些不高兴的撅了撅嘴巴,下一秒又觉得这动作好像不是很雅观,嘴巴轻轻的抿了一下,做贼心虚的看了一下四周。 很好,没有被人发现。 黑眼镜因为不放心月初,所以把手上的血清拿了出来,那边的潘子也不怎么放心自家好奇心旺盛的小三爷,虽然被无三省交代过到了必要时刻再拿出来。 但是潘子也真的有点怕还没到必要时刻,小三爷就把自己给玩死了,因为他刚才看着那条蛇的目光真的非常炽热。 他不担心那位艺高人胆大的王小姐出事,就担心自家小三爷有样学样,所以早早地把血清拿了,万一真的作死,好歹能抢救一下。 “所以我三叔,不仅跟来了这里、派你们盯着我、还知道这里有蛇、还知道被这蛇咬之后该怎么处理?” 无邪从潘子的药盒里拿了一半的药,刚把药放进口袋里,就马不停蹄的开始审问潘子。 “这个嘛......”潘子脸上的笑容停顿了一下,然后突然夸张的耸了耸鼻子,说道:“好香啊,是胖子煮什么好东西吃了吗?我去看看,免得等下他把肉全捞完了。” 潘子呵呵笑着把剩下的药盒收好,然后凑到火堆边上等着吃饭。 “月初,月初。” 无邪冲着坐在王胖子边上的月初招了招手。 “怎么了?” 月初有些不解的走过去,不知道她和无邪之间,能有什么事情是需要瞒着老哥的。 “这个给你,是那种蛇的蛇毒血清,你要是想偷偷的研究下那种蛇的话,身上多放两支。” 无邪递过来一把安瓿瓶,和黑眼镜给月初的那些包装一样。 月初有点感动的皱了皱鼻子,冲着无邪翻了个白眼,但是眼神里有嗔怪却没有真的不喜。 “你忘了我还有红蓝药吗?况且我之前不是还帮你驱虫来着,那个蛇毒不能拿我怎么样。 这个药是你从潘子手上拿来的?刚才黑眼镜也给了我一把,我交给我老哥了,这些你自己收着吧。 别忘了去黑眼镜包里多翻几支注射器出来备用,免得突然出事来不及应对。” 无邪这人还是挺大方的,说到后面,月初想到无邪一贯的邪门体质,忍不住多嘱咐了两句。 “我知道了,那这些就放我这里,要是月初你到时候还需要的话,再来找我拿。” 无邪先是被月初骄傲又娇气的小表情给逗笑了,等到黑眼镜已经给她送了药之后又有点失落,但是最后发现月初还是很关心他的,又忍不住憨笑着对月初说道。 高高瘦瘦的一个人杵在月初面前,垂下的眼帘里装的都是月初,因为她的一句话一个表情就又喜又怒,像是已经被驯服好了的大狗。 潘子远远见着叹了口气,又看见那边的几个男人,虽然没过来捣乱,但是视线却总是绕在这边,免不了更加忧愁。 他家小三爷虽然聪明、善良、人品好,但是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一头栽进了这种争斗里。 这些男人可阴得很啊,更不要说王小姐她哥王胖子也不是好惹的,别说是抱得美人归了,还是先想想怎么在这里把命带回去吧。 小三爷赢的可能性实在不大,还得和一群情敌合作,在这样涉及生死的队伍里,最怕的就是人心不齐,要只是争风吃醋也就算了,就怕到时候见死不救、相互插刀。 潘子觉得自己还是得和三爷建议一下,该想办法把小三爷的体能锻炼给安排上了...... “刚才那些尸体......” “我认为......” “......如果是阴谋......冲着谁......” 现在正好空了下来,他们也没有什么吃饭的时候不能说话的规矩。 从阿宁开始你一言我一句的就开始对那个尸坑进行了揣测。 主要还是集中在阿宁和无邪之间的讨论,偶尔王胖子也会插句嘴,潘子主要是补充无邪的观点。 月初听着,只能说不怎么搭边,因为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汪家已经在九门和裘德考公司潜伏的那么深了。 但是无邪的心思是瞒不住无三省的,这些猜测和结论虽然对他们没用,但是月初觉得只要无三省知道,肯定就能顺着线索查下去,单看他愿不愿意这么做而已。 “这雨一时半会儿恐怕停不了。” 谢雨臣掀开帘子看向外面,刚才一群人的谈话他并没有插嘴,他也没想到,本来只是想顺着上一代走过的路重新找线索,中间却遇到了那么多事。 原本他还在怀疑是阿宁连累了他们,但是看见那个年份久远的尸坑之后,又觉得这事情背后肯定还有隐情。 单为了阿宁,实在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 是裘德考在养蛇?毕竟他和无老狗之间的仇怨是九门皆知的,但是阿宁却不知道,那阿宁队伍里的人知道这里有尸坑吗? 还是说尸坑只是他们遇见的一个巧合,那提供地图的定主卓玛知道吗?上一代的九门人知道吗?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43章 雨后安宁 谢雨臣的话没有说错,一直到太阳落山、夜幕降临,从午后开始的这场雨才停下。 但即便雨停了,原先堆积在树叶上的雨珠仍在往下面掉,要是不小心撞到了哪棵大树,可以很轻易的把人淋湿。 不过月初倒是蛮感谢这场雨的,至少她哥能好好的休息一个午后,而昨天已经守过夜的他今晚并不需要守夜。 月初藏在口袋里的手指轻轻的抚摸过雪蚕的身体,每次到野外或者月初觉得不安全的地方,她并不会全然信任守夜的人。 尤其是老哥守夜的时候,月初更担心他出事,所以不露面的雪蚕就成了暗中守夜的人选。 要不是雪蚕本来对睡眠的需求不大,他们的作息怕是完全会颠倒了。 “雨停了。” 无邪揉了揉眼睛,在静谧无声的午后,他也模模糊糊的打了好一会儿瞌睡,但这并没有大的问题,因为他们现在的队伍称得上豪华。 无邪坐在月初的身边,久违的安全感就涌了上来,他侧头看了一眼月初,不管月初救人的时候在想什么,但她已经救了自己好几次的事情不会改变。 安静的下雨的午后,会让人静下心想很多事情,但在无邪想了很久之后,所有驳杂的思绪,在看见月初皎洁秀美的侧脸时都停了下来。 这其实是很难的的事情,叫他的脑子停止思考什么的。 在七星鲁王宫选择道路的时候,张麒麟有下墓的直觉、对墓底机关道路的了解、还有灵敏的五感和偶尔闪现的记忆;月初曾经对得到的地图研究了好几个月,脑海里还残留着上辈子看书时的记忆。 而无邪,在得到自己的地图之后并没有充分的时间研究,但在看完月初提供的地图之后,他其实比张麒麟更快的找到了那条正确的路,只是他没说出口。 在秦岭的时候,哪怕无邪本人涉世不深,脑子里虽然有奸商的行事经历,但是对谋财害命的认识还不够,可他在听完李桥的所谓身世之后,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李桥试图混淆的经历。 在老九门的时候,无邪一身的书生气,和灵芽镇的那些村民可以说是格格不入,但是他依旧从各种细枝末节的地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 月初总认为是无邪邪门,每次开棺都会起尸,每次探险都会掉进陷阱,但是换个解释方向,也可以是无邪的大脑接收并思考了墓底的讯息,找到了其中最不同寻常的那条路。 在潜意识的控制下,无邪将没来得及思考的疑点、顺着疑点继续行动的行为,称作是他的坏运气。 无邪或许习惯于将自己的聪明藏在笨拙的外表之下,良好的教养也能让他安心隐藏在人群里,成为合群的普通人,而不是做一个时刻出头的聪明外露的人。 大智若愚,无邪的自信让他不羞于成为人群里的笨蛋,示弱是因为他本身有强悍之处,他有装傻却不会被认为是傻子的底气,他用柔和的表象遮掩尖锐的智慧。 但无邪那非常聪明的大脑,却无时不刻不在搜集外界的讯息,然后开始不受控制的分析储藏。 因为年轻经验少,他偶尔也会忽略一些东西,然后等待着在将来的某一刻突然回想起这些记忆。 他的脑子太活泛了,加上他无穷的好奇心,很难说是不是无三省特地培养出来的,但不管如何,现在的无邪在清醒的时候,很难控制自己的大脑不去思考分析。 触类旁通、一隅三反、见微知萌......聪明人的大脑总在不停的活动,说不好是命运的馈赠还是诅咒。 但是疲惫,也是真实存在,可是在看见月初的时候,无邪的大脑会失控的停止思考,只需要看着她就好。 头发,很蓬松;眉毛,很秀气;眼睛,很漂亮;鼻子,很挺秀;嘴巴,很柔软;整个人,都很好看。 清醒时的无邪或许有无数个更好的形容词,云鬓峨峨、修眉联娟、明眸善睐、鼻如悬玉、丹唇外朗、瑰姿艳逸...... 可是此刻他呆呆的看着月初,享受着难得脑子变成浆糊的感觉,脑子里却连一句正经夸人的话都想不起来。 “......无邪,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听见月初的话后,无邪的大脑反应了一下,像是陈旧的机器突然得到了机油的润滑,他几乎是慌乱的起身,又重新问了一句: “对不起啊,我刚才睡迷糊了,你再重复一下呗。” 月初转过头问了一句无邪要不要和自己出去捡柴。 显然小哥他们下午捡来的那些柴火并不足以燃烧整个晚上,而且月初有心去找条野鸡脖子来玩一玩。 所以她想带上这队伍里最好说话,也最邪门的无邪。 “好啊。” 无邪笑着应了一声,声音并不算大,他担心打扰到别人导致行程失败。 黑眼镜戴着墨镜看不出来有没有睡,小花靠在帐篷上坐着,看样子只是闭着眼,因为帐篷和身体都没有变形,小哥还在擦刀,潘子没敢睡,阿宁缩着身子似乎在抓紧时间休息,王胖子是最自在的,躺在睡袋里发出深长的呼吸声。 月初笑着站起身,对着小哥指了指自己和无邪,然后两根手指做了个往外面走的手势,虽然她觉得大概都听清她和无邪刚才的谈话了。 但要是不正式的说一下,她又感觉有点不舒服,或许是她希望能够养成小哥之后离开和别人打个招呼的习惯。 月初被自己逗笑了一下,掀开帘子出去的时候,笑意散在了脸上。 “月初,我们去哪里捡柴啊,感觉这些木头应该都湿了。” 无邪在这种事情上,总是乐于听从别人的吩咐。 “没事,到时候还去大树底下找,找一些大的木头,剥了皮里面是干的就能烧。 况且帐篷里还有木头呢,到时候剥了皮再烤一下就能用了。 不过无邪,咱们先不去找木头呗,你帮我观察一下,感觉哪里野鸡脖子出现的概率会大一点。” 月初抬起头左右观察了一下,下过雨,雨林的空气还挺好,就怕这么大的水汽晚上起雾,她要尽快找条野鸡脖子出来。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44章 落差 “野鸡脖子?” 无邪呆愣愣的重复了一声。 “对,就是刚才那种火红火红的蛇。” 月初怕他还不够明白,还用手比划了一下野鸡脖子头上那和鸡冠差不多的后脑勺。 “不行,那太危险了。” 无邪声音稍微大了一点,他虽然早就预感到月初肯定会偷偷的想办法研究下那种毒蛇。 但是他没想到,月初会直接在他面前说,他为刚才担心月初私下找蛇出事、告诉她有解毒血清的事情后悔。 无邪紧皱着眉头,一向温和的五官难得的有了明显的不赞同的意味。 他其实不确定自己在生气什么,或许是在生气,月初不敢和其他人说这个事情,也要瞒着她老哥,但是她却随意的告诉了自己。 这对无邪而言,好像算不上是信任,反而让他升起一种错觉,他称其为错觉——月初在忽视他的心意。 是不是月初觉得,自己不够在乎她呢,因为自己就担心她的安危,所以自己的心意就可以不被重视一样,他将血清给月初,是担心她出事,而不是真的愿意纵容她去找事。 “月初,是不是我平时,表现得太无所谓了?” 无邪边说着边靠近了月初一步。 他好像是在质问,为什么这种事情才会信任他、找上他,难过甚至压过了喜悦。 他不单单是想成为月初狼狈为奸的恶友,哪怕这身份对他有利。 一米八几的身高,在猝不及防靠近的时候,那种生理上的突然压迫感让月初有些不适。 大狗就是大狗,不管平时表现得再忠诚,但是在完全舒展身子,表现出自己比主人更加庞大的身躯的时候,那种威胁还是让人心神一悸。 而月初面对威胁的手段也很直白,她直接伸手推开了无邪,仿佛是料定了无邪不敢反抗一样。 被往后面推了一把的无邪迅速反应了过来,眨巴着眼睛有些可怜和难以置信的看向月初。 无邪的大眼睛和月初的一样,在平时其实不怎么藏得住事情,但也是这个人,之后瞒过了汪家的测算部门,最后覆灭汪家,要说他不会骗人的话,那大概地狱里很多人要喊冤。 只是一直和无邪站在一边的月初,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还以为自己真把无邪惹毛了,语气里带了点轻哄的意味,说道: “怎么会,我可没有这个意思,但是我觉得,在这件事情上你和我最合拍了。 无邪,我们去找条蛇来玩玩吧,肯定不会出事的,你看,我连药都带好了,我肯定能保护好你的。 但是那个野鸡脖子,我也不知道它会藏在哪里,你帮我找找呗。” 明显的情绪是很能感染人的,这也是为什么好多人会看着电影落泪的原因,或许不仅是剧情上的共情,还有演员表达出的浓烈情绪。 比如此刻被无邪盯着的月初,她还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是真的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一瞬间好像被这表情质问了一下良心。 这种猝不及防、意料之外的问题,也让月初无暇思考此刻的无邪,为什么攻击力突然这么强,只会迷迷糊糊的感觉,可能无邪是担心被野鸡脖子咬到吧。 完全忽略了之前无邪见到野鸡脖子装死时兴致盎然的表情。 她讪讪的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瓶装了血清的安瓿和针管,凑到自己脸颊边上笑了笑,表示自己早就有所准备。 平时对月初百依百顺的无邪,除了刚开始遇见那次见过月初装乖,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他不自觉红了红耳根,胡乱的点头。 无邪舒展了眉头,没办法的叹了口气:“那好吧,我帮你找蛇,但是你得保证自己不会出事,否则的话我真的会去向胖子告状的。” 月初貌似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睁圆了眼睛看向无邪,有相貌优势的人一向知道怎么利用自己的这种优势。 比如月初,她非常清楚,每次只要她这么可怜巴巴的看向老哥,她的一切愿望就都能实现。 所以在面对无邪他们的时候,月初也无师自通了这种撒娇技能。 总之先把无邪糊弄过去吧,虽然月初不清楚无邪在生什么气,她还以为,无邪会很高兴的去和自己冒险。 但是她不清楚,感情就是人类身上,最不可靠的那一块拼图,它会让人变得休眠的火山,等到岩浆喷发,将燃烧一切的理智。 不知道是不是无邪的邪门再一次发挥了作用,哪怕那群野鸡脖子因为畏惧又搞不懂月初身上的气息,并没有主动现身。 但是无邪还是在一条草丛里,找到了盘旋着避雨,还没躲进窝里的野鸡脖子。 天知道,那时候的无邪其实是在专心的捡柴来着,下了一场雨,原来被蛇爬行过倒伏的草丛不再明显。 虽然月初是出来找野鸡脖子的,但是捡柴的活也不能真的不干,无邪也只是顺道的帮月初注意一下路面上有没有红色出现。 其实他也想不通,要说找蛇的话,五官灵敏的小哥和没有近视的小花,哪个都比他合适,所以无邪才觉得自己是不是被月初分进了不可靠的队伍里。 只是没想到,真的就这么轻易地找到了一条野鸡脖子。 要是无邪单独出现在这里,月初毫不怀疑这人肯定得被咬一口,但是现在有她在。 月初骄傲的挺了挺胸脯,像是什么毛很长很漂亮的大猫正在炫耀一样,直接将野鸡脖子拎出来放到了地上。 期间那条野鸡脖子只是瞪大了眼睛,眼睛也变成了尖针的样子,但身体却瘫软着随月初动作。 “嘿嘿,你瞧,是不是还蛮可爱的。” 月初的手指从野鸡脖子的头滑到它的尾巴上,周而复始。 她抬起头看向无邪,晶亮的眼神仿佛是在渴求夸奖。 无邪只能叹了口气,跟着月初蹲了下来,虽然不一定有什么用,但是身体还是诚实的往月初身前挡了挡。 哪怕知道月初的血恐怕并不简单,但无邪依旧害怕月初会出事,这种担忧和月初本身有没有本事没有关系。 黑眼镜不也是关心则乱的送了血清过来吗,虽然他可能没有黑眼镜那么强悍,或者反应速度有多么快。 但是有血清在,只是咬到腿的死不了,月初也不会让他死,那么能让月初少受点苦,无邪觉得自己受点伤也没什么所谓。 大家都是一样的身体,月初也会痛的。 “好了,现在蛇找到了,你接下来想怎么做呢。” 无邪尽量笑着问了一句,好像他心里完全不怕这条毒蛇一样。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45章 疑点 野鸡脖子在月初的手底下很乖,哪怕是把它缠起来打结也不见它有什么反抗的举动。 先前还在担心的无邪也大着胆子、被月初按着手“强迫”的接触了一些野鸡脖子的肌肤。 “谁?!” 无邪突然皱着眉往后面看去,他不确定是自己刚才拎着野鸡脖子太紧张了,还是真的感觉到了有人在偷窥,只能顺着让他头皮发麻的方向看去。 月初跟着转头,虽然没看见人影,却看见了红蓝血条,蓝条很短、血条很长,月初一下子想到了定主卓玛身边的那个女人——吃了尸蹩丸的陈文锦。 “人已经跑远了,我们先回去。” 月初按住无邪的胳膊,陈文锦出现在这里的目的,也只是把上一代人的发现交给无邪他们,顺便利用他们进陨玉获得和西王母一样的长生而已。 不算是敌人,没必要追上去,不然真的见面了大家聊什么,她是杀还是不杀啊。 至于她看见自己和无邪逗弄野鸡脖子会想什么事情......月初觉得这个问题还是让无三省去心烦吧。 “回来了?” 月初他们还没走到营地,就看见了抱着柴火半路拦住他们的谢雨臣。 哪怕穿了黑色的外套,也没法掩盖他捡柴后,抱着淋湿木柴而被污水打湿的胸口,虽然这些污渍可以打湿擦干净,但还是和谢雨臣一贯爱干净的形象冲突了。 “小花,你去哪里捡了那么多柴?刚刚我们说出去捡柴,小哥没和你讲吗?” 无邪抱着木柴有些无辜的问了一句,显然他有些不爽月初离开之前还要和张麒麟报备一下的这种行为。 谢雨臣闻言也只是冲着无邪翻了个白眼,说道:“我当时醒着,但是我担心你们捡的柴不够用,就出来再捡一点。” 至于让张麒麟知会他们一声这种话,哪怕无邪说的出来,谢雨臣也懒得多听。 月初感觉谢雨臣的目光里,有一种好像看破了他们刚才偷摸摸玩蛇的敏锐,不自觉的往无邪身后移了几步。 就算小花不给她面子,可不能不给无邪面子啊。 “别躲了,你那蛇没带回来吧,到底野性难驯,要是喜欢的话,到时候等我们离开之后,我叫人来这里抓几只,到时候拔掉毒牙毒腺,放进鱼缸里养着玩。” 谢雨臣侧侧头,看向试图掩耳盗铃的月初,笑了一下有点无奈的哄道。 也就一个月初,能让他这种懒得管闲事的人,去大包大揽她的爱好。 “刚才偷看的人是你?” 无邪说话的时候还松了一口气,虽然被小花看见自己装可怜有点难为情,但是总比有敌人在暗处盯着他们看要好。 “什么偷看?” 谢雨臣皱起眉,疑惑的看向月初,目光也控制不住的上下打量了一下。 除了衣服有些湿,大概是树上的水珠和湿柴造成的,但是没有受伤。 “刚才我和无邪、捡柴的时候,发现有人在偷看。 先回去问问看吧,应该不是我们队伍里的人,要是他们的话,不至于不出声。” 月初抿了抿嘴,因为这话回去肯定还要和她老哥再说一遍,所以哪怕清楚谢雨臣已经清楚他们刚才就是不务正业去了,还是倔强的不肯改口。 不过、月初看了一眼谢雨臣被雨水打湿的外套,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些柴我来抱吧,你去擦擦衣服。” 她现在手上只有几根回来路上临时抱佛脚捡回来的木柴,还是能帮谢雨臣承担一下的,虽然谢雨臣表现得不是那么明显,但月初觉得他是那种有点小洁癖,所以还要随身带小帕子的人。 因为知道了他们可能去偷懒,所以提前帮他们把活做了,这事情放在谢雨臣的身上,确实让月初有点感动了。 谢雨臣不能说是自私,毕竟他后面三百亿都花了,但是他对普通人确实是漠不关心的,能做到现在这样,月初觉得自己实在是沾到了无邪的发小光环了。 她记得在小说里,谢雨臣虽然会帮助铁三角,但不管是和小哥还是和王胖子,其实关系和交际都不能算多,爱屋及乌这种情感在谢雨臣这里,只能说是可能有但不是很多。 谢雨臣可以很轻易的付出金钱,这不是因为他大方,只是因为那对他而言反而是最一文不值的东西,但是其他的东西...... 月初想到这皱了皱眉,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比原来想象的,更了解这群人,这其实不是一个好的现象。 因为她开始有了探究别人行事逻辑的想法,简直是灾难。 月初不是个坏人,她只是更爱自己,为了让自己不要这么累,她必须让自己戒掉多余的情感。 是因为谈了个恋爱的关系吗?月初不解的抿了抿嘴巴,忽然觉得自己需要直视一下她最近的不对劲之处了。 本来,月初会直接忽视谢雨臣身上的脏衣服,就像她不去深究当时在飞机上,谢雨臣投过来的眼神和他与自己之间的谈话一样,她只需要理解最表面的意思就能过得很舒服。 这种,不知道算不算苦肉计的表现,她本来不会在意。 “没事,我抱着吧,反正衣服已经脏了。 刚好胖子已经开始做饭了,除了我,似乎没有出来的人,如果有人在偷窥的话...... 你们说会不会和之前,拖延黑眼镜他们救援的人一样,毕竟都是藏在暗处的人。” 谢雨臣笑了笑,没有放手,反而侧了个身躲过月初伸过来的手。 “确实有可能是阿宁队伍里的人,只是他们偷看的目的是什么呢。 如果是旁观我们的死亡,那刚才那个人就站在我和月初身后,偷袭也不成问题,但是那个人好像只是在观察。 对了月初,三叔有没有和你们联系,说他什么时候会过来?” 无邪先是赞同了一下,然后又朝着月初问了一句。 月初被这猝不及防的疑问搞得紧张了一下,然后很快反应过来,既然潘子和她老哥都出现了,那无三省的存在也瞒不了人。 “不清楚,我们是有暗号和防信号的烟的,但是到现在为止我还没看见过。 而且假如是你三叔的人,也没必要藏起来啊,这种似敌非敌的感觉......” 月初忍住了揭秘的欲望,装作不知道陈文锦身份的样子猜了起来。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46章 砍柴 等回到了他们休息驻扎的营地,果然人都还在,天色渐暗,就连总爱失踪的小哥今天也安稳的坐在外面的防水毯上。 “哟,你们捡柴回来了?” 黑眼镜手里拎着工兵铲笑了一下,抬了一下下巴,示意他们把柴火扔到他的脚边上,看起来已经砍了好一会儿柴火了。 黑眼镜的身材锻炼的非常好,上半身是非常明显的倒三角,宽肩窄腰大胸,抡起工兵铲砍柴的时候,两条结实的大腿略微分开,腰部带动双手发力,脸上还有细细的一层薄汗。 弯腰低头捡柴的时候,脖子上用铁链拴着的无事牌和红绳挂着的小木牌就会掉下来,反而更让人注意他若隐若现的锁骨。 月初扔柴火的时候,双臂僵硬着往他脚步抛去,感觉黑眼镜身上的热气扑面而来。 谢雨臣把柴火放下后笑了一下,亏他还以为黑眼镜多稳得住阵脚呢,转头看见月初的目光不自觉的流连在黑眼镜身上,那笑意就收敛了几分。 谢雨臣又拿肩膀撞了一下无邪,问道: “无邪,我听说最近新出的工兵铲,好像有便携耐用、节力轻盈的特点,我本来想给谢家出门办事的伙计都配一套。 但是我看黑爷这状态,似乎也不怎么省力,我看那边还有一把工兵铲,不然你帮我试一下?” 无邪刚把柴放下,正用手在衣服上蹭灰,闻言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像是什么也没发现一样笑了笑,说道:“好啊,那我试试。” 无邪拎起工兵铲先是掂量了一下,本来是想试个单手劈柴的,但是估摸了一下重量后放弃了。 轻咳了一声,安分的把柴放好,双手一握,然后猛的抬起再向下一砍,动作没有黑眼镜的那般的标准。 但是看得出来,这工兵铲还是非常锋利好用的,并不需要像黑眼镜那样能展示全身肌肉的姿势,也能较为轻松的把木柴劈开,就连无邪用起来也是一种游刃有余的姿态。 无邪劈完一下后,将工兵铲扔到边上,蹲下仔细观察了一下木头的被劈开时的受力,顺便解放了一下刚才用力过猛被震的有点疼的手。 “小花,怎么样?还需要我再试一次吗?” 无邪仰起头笑了一下,虽然身上脏脏的,但是脸上是干净的,蹲在被雨水洗涤过的草丛里这么一笑,还真是开朗天真,透着年轻人的活力。 谢雨臣抬了下眉毛,失策了,刚才不该和月初站在一边的,倒是想看看那时候无邪朝着哪边笑。 黑眼镜啧了一声,笑道:“小三爷,你方才的姿势可不够标准啊,这么砍柴时间长了的话,怕是会伤到腰啊。 这样吧,今天瞎子受累一把,来帮您调整了一下姿势。” 黑眼镜把自己手上的工兵铲垂直插进木头里,那声音简直叫人胆寒,然后才挂着笑走向无邪。 显然对这个试图坏他好事的小子意见很大。 “来,小三爷,这腿一开始不用伸的太直......两腿带动腰,腰带动手......” 黑眼镜按住无邪的肩膀使劲,带着笑的话语里偶尔还能听见磨牙的声音。 阿宁喝了口热水,没忍住摇了摇头,她还想黑眼镜这个没钱不拉磨的倔驴怎么突然好心干起活来了。 合着是想色诱啊,可惜~ “月初,来坐着喝杯热水吧,看你出去捡柴衣服都湿了。” 阿宁端起杯子冲着月初笑了笑,把那边不知所措的月初喊了回来,还是这个角度好,哪个都能看见。 月初点点头走过去,不清楚无邪和黑眼镜怎么突然干起来了,但是最后居然黑眼镜还愿意教一下无邪,难不成命里有师徒缘分? “喝。” 月初刚坐下,边上就递过来一个杯子,还冒着热气。 月初有些受宠若惊的看了小哥一眼,捧着杯子嗅了嗅,居然没敢喝。 “干净的。” 张麒麟眼里闪过一丝无奈,然后垂下头自己喝了一口他杯子的水,没再去看月初。 “噢噢。” 月初连忙点点头,也跟着喝了一口,热乎乎的还带点甜味。 “里面加了糖?” 月初有点高兴的问了一句,又喝了一大口,侧头看向小哥,他唇边带了一点柔和的笑意,月初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张麒麟又低下头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没有再回答月初的话,他的水里没有放糖,但是喝起来也是甜滋滋的。 “糖?没想到黑眼镜搜罗物资的时候,倒是一点也不落下。” 阿宁端起热水又喝了一口,有点心疼。 白糖算是高能量食品,像他们出来野外作业,这东西带的不算少。 但是阿宁带那么多,更多的是为了制作简易爆炸物,用来开山的,高浓度的糖还能杀菌,给伤口简易消毒...... 算了,留在营地里,也是留给内奸用,黑眼镜拿东西的时候,应该有拿雷管什么的吧?不至于只拿了一些吃的喝的吧。 阿宁皱皱眉,暗自祈祷自己这没分到雷管弹药是因为这群人不信任自己,而不是黑眼镜恋爱脑上头,记得带白糖不带炸药。 虽然这群爱用冷兵器的人用不上那些东西,但是阿宁真的很需要。 “妞妞,开饭了。” 王胖子看了一眼在黑眼镜手下受折磨的无邪,竭力憋住了唇边的笑容,这两个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就想勾引妞妞,活该两个人互相折磨。 只不过,那个潘子倒是也不阻止黑眼镜欺负人,这倒是让人想不通。 这么看下来,还是小哥和谢当家的事少...... “有人跟着你们?” 王胖子有点担心的看了一眼月初,见她没被吓到,质疑的眼神又放到了阿宁身上。 “有看清那人是男是女,穿的什么衣服吗?” 阿宁也觉得有点烦躁,她不喜欢这种敌暗我明的感觉,但是为什么是盯着无邪他们,而不是直接来营地盯梢呢。 “没看清,我就感觉有目光,等转过身的时候,也只看见灌木丛晃悠了两下。” 无邪摇了摇头,然后看向月初。 “我倒是看见,是个浑身裹满了泥的人。” 月初抿了抿嘴唇,喝了小哥的糖水,就打算小小的暗示他一下,是陈文锦找过来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47章 被发现 月初话说完,小心的看了一眼张麒麟,就想看看这人会不会变一下脸色。 她记得在剧情里,陈文锦和张麒麟之间是有交集的,而且他们两个都知道身上裹泥防止被野鸡脖子咬的方法。 结果月初偷偷的把视线飘过去,就看见张麒麟有点呆呆的眨了一下眼睛,然后低头喝了一口面汤。 月初有些不解的皱了皱眉,难道张麒麟没意会到她的意思?不应该啊。 黑眼镜的眸光一闪,突然开口说了一句:“那看来,那人对这里还有几分研究。” 等到众人不解的目光看来,黑眼镜又说了一句:“蛇通过热量来锁定目标,涂泥可以降低身体的温度,从而屏蔽蛇的感知。 要只是单纯的在雨林里,这才下过雨,气温降低,就算是谨慎行事,倒是没必要专门将泥涂满身子。 不过,要是这人知道这里的蛇很多,多到需要时时防备,那就又不一样了。” 黑眼镜的话说完,无邪心里倒是突然涌起了几分心虚,他突然想到了自家神出鬼没的三叔,方才潘子还把野鸡脖子的解毒血清拿来给他。 恐怕三叔对这里的蛇才更加了解,更不要说无邪之前都没听说过这种毒蛇,他三叔却连抗毒血清都准备好了...... “来来来,先吃饭先吃饭,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听完黑眼镜的话,王胖子也想到了他包里放着的血清,担心又是无三省的什么安排,连忙转移话题。 “老哥,今晚我和小哥守夜吧。” 吃完饭,月初和王胖子一起洗了碗,正在收拾东西的时候突然说道。 “你们?”王胖子有点犹豫,但看自家妞妞可怜巴巴的眨了眨眼睛,也不好说什么拒绝的话,只是觉得,果然还是要从男人身上下手。 想到这,王胖子挑剔的眼神划过无邪几人,只觉得没一个中用的,嘴上却还要笑道:“那行吧,你和小哥分前后夜守着?其实睡里面也可以,外面太冷了。” “没事没事,万一碰见什么毒蛇野兽什么的,我和小哥在外面就好。” 月初听见王胖子的建议后摆了摆手,她只是想让小哥去和陈文锦交接一下这几年的信息而已。 都是为了铲除汪家,与其让小哥自己想办法走丢,不如她给小哥一个机会,反正有雪蚕守着夜,她就装作打瞌睡,反正肯定能让小哥顺利出去的。 顺利出去再顺利回来,反而不费什么事,给小哥的行动增加困难,对他们也没好处。 她记得之后还会遇见大蛇,那么大的蛇,万一修出什么灵智了,不一定会听她的话,还是要小哥在她老哥身边盯着点的。 因为月初不常提出这些要求,所以虽然无邪他们心里不怎么舒服,感觉月初是不是和张麒麟有什么秘密似的。 但就像月初相信张麒麟一样,他们也愿意相信月初,所以在这种正事上面,倒是没有人出声阻拦。 虽然定了小哥守前半夜,月初守后半夜,但是为了让帐篷里的人好好休息,他们并没有打算再进去里面睡的意思,只是把睡袋抱了出来而已。 “哈唔,小哥,我觉得有点困了,帐篷里的人应该还醒着,其实前半夜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月初捂着嘴的打了一个哈欠,示意小哥可以出去和陈文锦接头了,连小呼噜都假模假样的模拟了几声。 闭上眼睛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小哥离开的声音,月初又有点焦虑的在睡袋里面,揉了揉雪蚕的身子,又捏了捏野鸡脖子头上的鸡冠。 是的,下午的时候无邪没劝住她,她把那条倒霉的野鸡脖子绕手上带回来了:) 是想等训乖了之后给她老哥带在身边防身的,雪蚕说在她的身边待的时间长了,野鸡脖子能聪明起来的,她还想着到时候多抓几只回去呢。 眼睛眯了快一个小时的样子,月初觉得自己都快要睡过去了,结果张麒麟还没走,这就让她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悄摸的睁开了一只眼睛,就发现小哥盯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嘿嘿,小哥,怎么突然这么盯着我,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吗?” 月初咽了咽口水,在睡袋里的身子挪动了几下,想从张麒麟的视线范围里移开。 “拿来。” 张麒麟突然伸出手停在了月初面前,篝火熏红了他的一半侧脸,另一半脸藏在黑暗里,身后是随风晃荡的树叶和漆黑闪着点点星光的夜空,有种半妖半仙的感觉。 月初打了个激灵,突然觉得这雨林里风声有点大,心跳好吵。 “什么东西?” 月初镇定了声音,本来捏着野鸡脖子的手也不自觉松开了一点,不至于吧,张麒麟有透视眼不成。 “蛇。” 张麒麟有点无奈,但是伸在月初面前的手没有缩回去。 醒着的时候也就算了,要睡了怎么还敢把一条没有脑子的蛇带在身边,虽然已经观察了好几个小时了,但张麒麟还是觉得不够安全。 他们的血液能够百毒不侵不假,但是平白被咬一口也是不舒服的。 月初可怜兮兮的朝张麒麟看了一眼,只换来张麒麟的手掌又往前面伸了一点。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月初干脆坐了起来,将右手伸了出来,拉起袖子,手腕上确实盘着一条野鸡脖子。 血红的蛇身缠绕在瓷白的肌肤上,手腕上凸起一块清矍秀丽的骨头,艳丽的蛇头正搭在上面,诡谲美丽。 张麒麟沉默了一下,两根手指捏住蛇头,直接把野鸡脖子扯了下来。 这毒蛇的反抗倒是不强,跟麻绳似的,很好摆弄的样子,张麒麟的手一顿,但还是坚定的把蛇抓在了手里。 “危险。” 张麒麟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掰开野鸡脖子的嘴巴,然后捏着野鸡脖子的下颌将它的毒牙展示给月初。 月初:(o△o) 野鸡脖子:(Ω口Ω) “其实我觉得,这蛇,倒也不是那么危险吧,你看它,多乖啊。” 月初拿手逗了逗野鸡脖子的尾巴,细长的一小点随着她的手勾来勾去,确实温驯。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48章 闹脾气 张麒麟无言的盯着月初看了一眼,但是掐着野鸡脖子的手并没有放开。 “那我把它装进袋子里?” 月初后面的声音有些飘,像是在征求张麒麟的意见一般。 只是脸颊却不自觉的鼓了起来,有点不高兴,虽然知道小哥是为了她好,但也不高兴。 今天已经是第二次被小哥的眼神给吓住了,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晚上,月初反而生起了身上的尖刺,感觉丢了面子,还是在小哥这里丢了面子。 张麒麟叹息一声,从边上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腰包,也不知道黑眼睛把这东西搜罗来做什么,但是放蛇又刚刚好。 他垂眸,将鲜红的野鸡脖子装进了腰包里,又将拉链和扣子关好,只留下很小一个缝隙供野鸡脖子呼吸,然后才重新递回月初手上。 “嘿,谢谢小哥。” 月初没想到他已经把东西准备好了,心里反而还涌起一点雀跃来,接过腰包仔细看了一眼,这种塑料拉链的声音大,要是野鸡脖子跑出来,她也能发现。 又想了想,把左边口袋里的雪蚕也放进了腰包里,要是这蛇不乖,那还有雪蚕能教训它。 等整套动作都做完了,月初才觉得不对劲,怎么感觉被管住了?于是暗戳戳的又伸出了试探的小脚。 “小哥,你真的不打算出去一下?” 摸了摸两个宠物的头,稍作安慰,月初才抬起头问道。 她对张麒麟其实一直有一种莫名的信任,就像在山东鲁王墓的时候,她没有对小哥隐瞒自己身上的特殊之处一样。 现在,她也倾向于直球打出,或许还藏了一点想吓吓小哥的坏心思。 至于小哥愿不愿意说,或者听完之后是什么感觉,那是小哥应该注意的事情,月初并没有那么在乎。 她不自觉的仰了仰头,有种什么都不怕的豪气。 反正,他也不可能杀了她,就像她下午想的那样,本来她就不该太沉浸在这场游戏里。 这些人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纠葛,对月初而言,也并没有那么重要,反正她只需要保全她和她老哥就好了。 月初抬头垂眼,目光虚虚的定在张麒麟的鼻子上,不确定是不是炸毛了,总之在旁观者看来是有些不自知的别别扭扭。 其实是小姑娘最不想在心上人面前丢脸的羞赧,就连生起的报复心也无伤大雅,只是星光下的这两个人,恐怕并没有那么明白。 有点像是不小心被戳中痛脚后,突然变得攻击力旺盛的小动物,但是又舍不得咬的太狠,最后只是恨恨的突然蹦起踹了敌人一脚,然后瞪着眼睛自己气自己。 张麒麟眉眼一怔,侧过脸遮掩住唇边的笑意,要是现在笑起来的话,肯定会惹她生气的。 但是他对月初的话倒是没有疑问,像月初这样能穿越时空的人而言,可能本来也没有秘密这种说法。 他慢悠悠的往火堆里又添了一根木柴,然后才轻轻的摇了一下头,还不到时候。 下雨后的第二天是个大晴天,清晨的雾气还没散尽,一行人吃了早饭就上路了。 月初和张麒麟只来得及在王胖子他们起来后补眠个一二十分钟,不过两人身体素质好,所以看起来还算是精神。 “妞妞,怎么昨天小哥没有出去?” 队伍后面,王胖子拉着月初偷偷的问了一句。 看见妞妞不敢相信的眼神,王胖子还有点得意的挺了挺胸脯,也不想想他胖爷纵横潘家园这么多年,可不是吃素的。 他昨天就感觉妞妞形容的那个被泥裹着的人,有点像先前引他们去格尔木疗养院、后面又杀了金刚的那个人。 听见妞妞昨晚上的自告奋勇,王胖子辗转了半夜,确定了现在这个答案,牛牛本来是想给小哥打掩护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小哥没有离开。 “不清楚,咱还是别管这些事情了,总感觉有点危险。 对了老哥,三爷他们应该也已经进雨林了吧,怎么还没看见信号。” 月初摇了摇头,示意王胖子小声一点,毕竟来的这位三爷还不确定是姓无还是姓谢,陈文锦的事情要是暴露出来。 怕是不管谢雨臣还是无邪,都会像飞蛾扑火一样要查个清楚,那陈文锦这么多年的东躲西藏就没有用了。 毕竟这一次的目的,就是为了瞒过汪家交换情报,而无三省,也马上就要退场躲到暗处去了。 还有云彩也要出场了,不知道老哥还会不会喜欢上她,还有、小哥,她不想小哥去守青铜门...... “没有,按理说三爷他们比我们来的更早,可能要等找到西王母宫的入口再打信号吧。 不用担心,没有信号反而说明安全,最多就是在这雨林里迷路而已,三爷神机妙算的,带了那么多伙计,不会出事的。 对了妞妞,你腰上的小包谁给你的?之前没见你戴过。” 王胖子挑了挑眉毛,总觉得自家妞妞今天的话里带了几分火气啊。 他的目光在小哥和妞妞的身上晃了一圈,又停在了月初今天腰间多出来的小包上。 怎么回事,是闹别扭了? 好事啊,不然再多安排妞妞守夜试试?不过妞妞为什么生气呢,王胖子有点想不通。 且不说小哥是个不会和人吵架的性格,就说自家妞妞吧......她除了爱面子一点,也不常和人发脾气啊,真是奇怪。 “哦,小哥给我准备的,好看吗?乌漆吗黑的,也就穿冲锋衣的时候戴一下了,我不是很喜欢......” 月初拿手拨弄了一下腰间的小包,嘴上说着不喜欢,但是眼角眉梢却带着欢喜。 王胖子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说道:“是吗?我还以为是黑眼镜从阿宁队伍里搜出来的呢,他之前说用来装毒药暗器的话很方便。” “哦,黑眼镜,他、确实是这种......”月初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前面黑眼镜转头看了他们一眼,顿了一下后改口:“他就是这么周全的人,看这包,不就有用处了嘛。” 月初瞪了张麒麟的背影一眼,原来是借花献佛啊,哼。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49章 九条巨蟒 一行人走出去没多久,月初突然听见了一种低沉而连续的“沙沙”声,这声音在静谧的雨林中显得格外清晰。 像是落叶在什么东西的重压下轻轻碎裂,发出的细微却连续的脆响。 月初回忆着剧情,猛的停住脚步,是蟒蛇。 与此同时,张麒麟和黑眼镜也同时停了下来,三人闭眼侧耳,身体倾向同一方向,叫队伍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妞妞?” 王胖子用气声喊了一句,不敢打搅月初他们,但悬着的心并不能放下,腰间的枪也已经掏了出来。 情况不对! 月初听见了好几条蟒蛇的声音。 “跑!” 月初一手拔出身后的伞剑,一手拽着王胖子的胳膊,往蟒蛇袭来的另一方跑去,潘子连忙拽着无邪跟上。 张麒麟和黑眼镜他们也不再耽搁,刀和枪都已经出鞘,时刻准备搏杀,谢雨臣思索了一瞬,从包里掏出龙纹棍,一边组装一边跑。 阿宁摸了摸包里所剩无几的子弹,苦笑了一下,竭力跑到这群人中间,绝不能落单。 “我去他大爷的!” 月初止住往前冲的脚步,侧身将王胖子挡在了身后,前面也有蟒蛇,已经从树丛里探出了头。 好长的蓝条和血条,成精了吗? 月初瞳孔一缩,她又拉着王胖子往右边冲了几步,被黑眼镜拽住背包停在了原地。 来不及了,这一回是四面包抄。 [小雪......] [没成精,但是离成精也不远了,你看它们头上已经生了犄角,成蛟化龙近在眼前了。 只差一点真龙血脉,就能让它们脱胎换骨,小青龙,怕是真龙威势也不一定顶用了。] 月初的话还没问出口,就听见雪蚕一连串的急声解释。 说话间,蟒蛇也已经包抄成功了,一群人围成了一圈背靠背对着敌人,一共九条大蟒,艹他爹的,又是极数,比他们的人还多一个。 九条巨大的蟒蛇,每一条都老的该进土了,身躯粗壮,鳞片闪烁着幽暗的光泽,头上还顶起两个小小的鼓包,月初腰包里的野鸡脖子像是感受到了威胁一般,伏在包里不敢动弹。 蟒蛇看似缓缓的移动,其实速度并不慢,最终围成了一个紧密相连的圆圈,像是是大自然最原始的壁垒,将他们紧紧的包围在其中。 这几条蟒蛇的眼神冷冽而深邃,像是能洞察人心的深渊,看起来已经超脱了畜生的行列。 它们头部微微昂起,信子不时伸出,试探着空气中的每一丝气息。 蟒蛇们虽然未发一语,但那紧绷的身体和蓄势待发的姿态,却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威胁。 月初咬住了后槽牙,确认了这场灾祸大概是自己引起的,就是不知道这九条蛇是商量好了把她一口一口的分食,还是还要打一场确认最后归属呢。 操蛋的破世界,早知道,选个麒麟血了,月初心中叫苦不迭。 [小雪,我把你留给我老哥行吗?] 月初思索了一下,觉得有雪蚕在的话,哪怕之后小哥突然失踪,她老哥也不会受太多的苦了。 [要是你死了,我不会再保护他。] 雪蚕愣了一下,没想到月初会这么问,但是他并不擅长撒谎,否则当年也不会被人骗了抓去守墓。 [想得美,你死了我都不会死。] 月初被哽了一下,在心里嘴硬的反驳了一句。 “小哥,照顾好我老哥!” 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和蟒蛇对峙的时候,月初猛的把王胖子往小哥身上一推,就是要让小哥都反应不过来。 至于这九条蟒蛇,呵,看她叫他们有来无回,一群人围在这累赘得很,她记得野鸡脖子和这些大蟒蛇互为天敌,况且就她一个人,跑也跑的更方便。 月初一脚踹向边上的大树,一个反弹的力就把自己弹了出去,她的速度不慢,等到王胖子从天旋地转中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九条巨蟒已经追着月初离开了。 无邪见黑眼镜和谢雨臣追了上去,也往那里跑了几步,结果被潘子一个手刀打晕了。 王胖子大叫一声,也要跟着月初离开的方向追去,被张麒麟拉住衣领定在了原地。 雪蚕站在野鸡脖子的头上,从腰包里顶了出来,蹭了蹭王胖子的脚,王胖子连忙把雪蚕捧了起来。 “小哥,妞妞她一个人不行的。” 王胖子站直身体害怕焦躁的盯着小哥,面上凶狠和愧疚交织,整个人像是离疯不远了。 他知道自己这回是拖了他家妞妞的后腿了,但是妞妞连这只会吐冰的雪山大王都留给他了,王胖子咽着口水怕的不行,担心这就是遗物。 哪怕是用雷管和那些臭蛇同归于尽,王胖子也不可能就等在这里,让自家妹妹去前面拼杀,他躲在后面,那他王胖子成什么人了。 阿宁垂了垂眼睛,还有黑眼镜和谢雨臣跟着,月初怎么也不算是一个人吧,但是这话她不敢说。 张麒麟皱着眉,盯着雪蚕看了一眼,用刀划破自己的左手手背给王胖子他们身上抹了几把血。 往阿宁身上甩血的时候还不忘警告的盯她一眼,然后趁王胖子没注意,捏了一下王胖子的后脖颈,将昏迷的人放到潘子手上后,才跟着月初离开的方向追去。 张麒麟眼眸中蓄起怒火,难得的情绪外露,他明白要是自己在这种情况下,选择也不会比月初更好,但是他无法接受。 当初王胖子和他见面的时候,说要他照顾好月初,现在月初走的时候,又让他照顾好王胖子。 天底下哪有这种事情。 张麒麟边跑边从口袋里掏出纱布往自己手上缠了几下,没打算立刻把伤治好,这些血刚好可以用来驱逐路上不长眼的东西。 万一,等下王胖子他们醒过来,要从这条路追过来的话。 他身上有月初之前给的红蓝药,不过那药的效果太好了,他不想浪费在这种小伤口上面,等下见到那群巨蟒的时候,受了更重的伤之后,再用。 那样相当于多了几条命,张麒麟一边皱眉盘算着,一边又提速跑快了几步,应该还来得及,月初他们肯定会把那些巨蟒引到安全的地方才开始打斗。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50章 大升级 张麒麟到时,这场战争正持续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九条巨蟒已经死了一条,趴在地上的头骨已经被打碎了,身上除了弹孔外,还有好几处皮肉外翻的伤口,看着像是月初那把伞面划的。 伤口上还渗出了恶臭漆黑的血液,似乎不像是巨蟒本身的血液,而是什么毒造成的。 这是被三人联手打死的巨蟒,月初预估的没错,这些灵智半开的生物,本身内部也有矛盾。 只是死了这么一只之后,剩下那八只的攻势更快了,也没有之前那么好骗了,像是被激怒了,原先还能背靠背相互依靠的三人,也被恼怒的巨蟒撞开。 谢雨臣的龙纹棍擅长近战,他将巨蟒的身体当做了墓道,在其中来回跳跃,在黑眼镜枪声的掩护下,数次跳到半空中用棍子狠狠砸向巨蟒的头部。 只是可惜这些老不死的皮糙肉厚,哪怕谢雨臣的一击能打碎狼头,对他们也不过是增加了一点眩晕伤害。 而在他下落的时候,黑眼镜会顺势跑进战场,防止谢雨臣被身后的巨蟒袭击,两个人在雨林间东奔西走,也牵制了五条巨蟒没有立刻朝月初张开血盆大口。 一手持枪射击,一手舞着匕首,黑眼镜的攻击范围可远可近,但在子弹用完之前,他倾向于在树丛间来回跑动,同时为谢雨臣和月初掩护。 月初身姿矫健,一人吸引了三条巨蟒围攻,她跳跃在三条巨蟒之间斡旋偷袭。 一手紧握着锋利无比的长剑,找准时机就将剑尖划出一道道寒光,一下指向其中一条巨蟒的七寸,一下转身下腰挥刺,冲着另一条巨蟒的眼睛攻去。 另一只手持着展开的金属伞面,伞面宽大,既能遮挡雨林中不时滴落的水珠,又能在关键时刻作为防御的武器。 大力往边上一挥,撞开巨蟒张开的大嘴,或是向上竖起撞翻巨蟒的上颚,好几次将月初从巨蟒口中救了下来。 哪怕三条巨蟒同时围攻,月初也能在攻势下为自己找出条活路。 其实还是幸亏有了系统的存在,刚才在跑来的路上,她额外买了一份10万金币的轻功、20万金币的暴击加成、30万金币的自愈能力,还用200块血尸肉给她伞面里的十七根细剑淬了毒。 虽然红药的愈合速度也足够快,但是刚才雪蚕的话提醒了月初,她不能让这些巨蟒尝到她的血,否则这些家伙岂不是一边战斗一边升级。 只是这种自愈能力不太符合当下的世界观,月初已经欠了系统182万了:) 不明白为什么系统会愿意给她赊账那么多,但是系统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欠钱,月初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面对巨蟒时的攻势也越来越猛。 总之,先活过这一局,真有什么债之后再还吧。 她的眼神坚定而冷静,哪怕已经战斗了好一会儿功夫,但是新拥有的自愈能力,让她不见疲态,反而越战越勇。 她攻击的动作依旧敏捷有力,每一次挥剑收伞都伴随着一阵破风之声,一定要在巨蟒身上勾勒出更多的伤口才肯罢休。 反而是围攻她的巨蟒,因为本身对付毒抗的能力就比较低,加上身体好几处被月初淬了毒的伞沿划伤,攻击的速度越来越慢。 月初看见了匆忙插入战斗的张麒麟,但是此刻也只来得及皱眉,并没有说话质问的力气,就怕说话泄了战斗的气势。 她调整着角度和张麒麟站到一起,背靠背的瞬间,虽然还是很想骂他把自家老哥抛下了,但是又被哄着欠了债的不安却被抚平了。 张麒麟,好像就是安心的代名词,否则她也不会把老哥交给他。 而他也不愧人形冷兵第一的称号,有他加入战局之后,黑眼镜就不需要来回跑动了。 月初靠在张麒麟的背上,粗喘了两声,张麒麟皱了一下眉,左手向后轻握了一下月初的手腕,很烫的温度,月初在发烧? 他拽着月初转了个圈,自己直接面向两条巨蟒,将月初掉可了个方向去对付唯一落单的那一条。 月初回过神,轻声说了句:“我没事。” 然后双腿弹跳发力,跳到了巨蟒头上,手里细长的硬剑随之钻进了巨蟒的头顶,可惜,之前攒的血尸肉不够给她的伞中剑也淬上毒。 被刺中脑袋的巨蟒剧烈的挣扎了一下,神经没死全,它还能继续动弹。 张麒麟侧身,举刀向后跳跃了几下,也跳到了巨蟒身上,一手帮助月初稳住身形,一手挥刀对抗另外两条巨蟒。 虽然月初在发烧,但是她的身份和神智暂时没什么问题,这是自愈能力的副作用,为了让这能力符合当下的世界观,算是一种正常现象。 系统的解释是在伤口愈合过程中,身体处于应激状态,免疫细胞会聚集在伤口周围,释放炎症介质,这些介质会刺激体温调节中枢,导致体温升高。 系统还说假如之后月初到什么神话或者玄幻高武世界去的话,这种副作用就会消失。 狗屎,这是要她去盗什么修仙者的墓吗? 月初购买了一瓶红药和一瓶蓝药直接投到嘴里咬碎了给自己补能,她的身体表面虽然没有流血,但是自愈能力的速度还不够快。 月初想了一下,转头将玻璃碎片吐到了地上,过度消耗的身体发出舒畅的叹息,体温也下降了一些。 只是一点血腥味,那些巨蟒的蛇信子却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珍馐一般冲着玻璃碎片而来。 “跑来我的伞下!” 月初又喊了一句,谢雨臣和黑眼镜对视了一眼,想到了当初在那个西夏公主墓时候的事情,慌乱中,竟然笑了一下。 确实,这种时候到月初的伞下才是最安全的。 月初被张麒麟用手锢住了腰,刺进巨蟒头里的细剑还没拔出来,扶住剑柄支撑着自己没有完全倒进张麒麟的怀里。 一手在谢雨臣和黑眼镜跑进来之后猛的一转,淬了毒的黑色细剑直直的发射了出去,射进了争抢血液的七条巨蟒身上。 与此同时,刚才观战很久的野鸡脖子也成群的涌出,跑到巨蟒身上撕咬起来。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51章 劫后余生 微蚁亦能噬象,方才几头气势汹汹的巨蟒,现在已经任人宰割。 先是被月初的毒剑放倒,又被成群结队、蜂拥而上的野鸡脖子啃食,月初才松了一口气。 也不枉费她在脑海里喊了那么久的野鸡脖子,还以为是昨天下午的训练不到家,合着是这些小东西也会审时度势啊。 群蛇围攻、毒牙啮蟒,万毒噬身、巨蟒难逃,月初得意的在心里提炼了几句酸话,身体也放松下来被张麒麟整个勒住腰,然后才从身下死去巨蟒的脑袋下跳了下来。 感激黑眼镜在百忙之中,见到一群野鸡脖子之后,还不忘记给身下的巨蟒补上几枪。 啊哈哈哈哈哈哈,很好,只是一个大乌龙,没有人,没有人能够在这个世界里打败王月初! 月初顺着张麒麟的力道抽出细剑,劫后余生的泄力感随之而来,但脸上还挂着得意的笑容。 张麒麟站稳后,扶住月初的同时,不动声色的又握了一下月初的手腕,然后像是不小心碰到一样放开,让月初自己站稳,刚才灼人的温度降低了。 “怎么突然窜出来这么多蛇啊。” 谢雨臣杵着龙纹棍,神色有些复杂,迫切的想说点什么转移下他的注意力。 虽然刚才打蛇打的虎虎生威,但是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差点就要死在这些蟒蛇口里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谢雨臣的心跳的特别快,虽然不怎么可能,但他真的怕被边上的人听见心跳声。 真是疯了,怎么会连想都不想清楚,就跟着月初跑出来呢,分明这个家伙,连自己喜欢她都不知道。 谢雨臣靠着龙纹棍闭了闭眼睛,有些无力的笑了笑,好吧,看起来,身体比他的大脑更加真实。 他还以为自己只有几分喜欢,所以才会谋算来谋算去,说着想要的只是月初最后能和他在一起,但其实最爱的还是自己,他给自己找了一条可进可退,怎么样都不会输的路。 因为他认为自己这份喜欢是细水长流的,他能够撑到月初玩腻了的时候,但是原来,只是嘴硬而已。 跟着月初跑过来的时候,谢雨臣在想什么呢,九门上一代人还没查清楚的真相?谢家那些不知道身份的内奸?自己是不是能够因为陪她赴死得到她的另眼相待...... 谢雨臣好像什么也没想,就这么跟了上来。 假如说看见那道白光时牵上月初的手,还能用之前黑眼镜安全回来了做解释。 那么这一次,谢雨臣连骗自己的借口都难找了,脑海里还在不停的回想着刚才月初让他们跑到她身边去的记忆。 谢雨臣觉得他就是,栽了而已,好像也不是很难承认,他其实在这场所谓的情爱角逐中,并没有什么优势。 黑眼镜倒是比谢雨臣看的更开,像他烂命一条,也没什么好自我哄骗的,在秦岭不受控制的伸出手足够他认清自己了。 此刻看着月初不动声色的挺了挺腰,黑眼镜一手搭着月初的肩膀,冷眼看着野鸡脖子从各种伤口钻进巨蟒的身体,又咧开嘴笑着附和了一句: “我想,除了我们家能把野鸡脖子当麻绳甩着玩的妞妞小姐,没有人再有这种魔力了。” 月初挺着胸脯嘿嘿笑了一下,就像神气的大猫在窗台边上舔毛。 “那倒也没有那么厉害,不过剩下的尸体......算了,留给这些野鸡脖子吧,我们回去找我老哥。” 月初思索了一下,要不是这些野鸡脖子一拥而上,那些巨蟒也不会死的那么快。 虽然她想把这些尸体收进系统空间,但是就当报酬吧,不然哪怕是有的什么青龙威压,恐怕也挡不住那么多的野鸡脖子。 本来能凑齐那么多的小东西,除了自己的命令,肯定也是奔着好处来的,要是自己死了,想必这些野鸡脖子也不介意吃人。 月初他们走出了两三里路,直到看不到任何一点蛇类的影子,才坐到树边休息起来。 月初环顾了一圈,就连最后赶来的张麒麟,脸上也有被蛇尾打伤的痕迹,不禁有些心虚的从系统里兑换了一堆伤药分给几人。 今天真是大出血的一天,但是想到系统话里话外说的,去别的世界再还债什么的,月初又觉得没那么肉痛了。 看起来,她那不怎么靠谱的墓底乐园系统,还瞒了她好些东西,难不成到了最后,还真能直接离开这个世界?一直升级?那不真成什么老不死的了。 老不死的雪蚕、还有雪蚕一直跟着自己,莫非真的期待她能化龙?不过想想也对,据雪蚕所说,这世界的灵气越来越少,所以他才要待在自己身边。 要是自己不能长生的话,那雪蚕最多再能吸收几百年的灵气,像小哥这样的麒麟血脉,也就能活那么多年了,但是对已经成妖的雪蚕而言,这些时间肯定还是不够的。 “这些剩下的,都给我们了?” 黑眼镜看着手上的红蓝药剂,望着发呆的月初笑着挑了挑眉,没想到还能占到这个便宜,墨镜下的视线往张麒麟身上偏移了一下,唇边的笑容逐渐变得正常温和。 月初回神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要不是他们,只是自己一个人被九条巨蟒围攻的话,哪怕有野鸡脖子策应,只怕也要丢掉半条命。 一点红蓝药而已,虽然欠了很多债,但是月初自己留下的小金库还没花完,供应的起。 “唔,这么多药,不是说原料很难找来着吗?我们拿那么多,是不是不太好啊。” 黑眼镜恢复完伤口,把剩下的红蓝药藏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嘴巴上还要再多问一句,想听一下月初是不是也会哄人。 他想了一下,还是彼此刚见面时候的月初乖,不像现在的月初,竟然还想丢下所有人自己逞强,真是欠教训。 “怎么会,再珍贵难找的原料,也比不上咱们之间的情谊,胜过万金,黑爷可一定要把药拿好了,千万别舍不得用,要是缺了,只管来和我药。” 月初看黑眼镜的头转向张麒麟那一边,目光所及之处,正是之前月初单独私自留给小哥那袋红蓝药,不禁扬起了一抹谄媚的笑容,寄希望于黑眼镜不会计较这些细枝末节。 在场这三位,还真是过命的朋友了,哪怕是为了这种可再生的救援资源,月初也愿意多哄两句,虽然很不诚心就是了。 黑眼镜哼笑一声,没再继续说话,算了,给她记账吧,要是下次还敢自己跑,再一起算账。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52章 背刺 没有经历战斗的土地上,阿宁和潘子面面相觑,相互看彼此不爽。 阿宁低着头守在王胖子身边,看着王胖子身上那条毒蛇和那只长得特别不现实的胖虫子“打架”,看久了竟然还感觉有点可爱。 心里的烦恼也稍微少了点。 至于潘子说的什么他背着王胖子,自己背无邪离开的话......阿宁可以当做没有听见过。 且不说不管那边那几个人死不死,王胖子和无邪肯定是会顺着方向找出去,现在把人带走之后也要重新走回来。 单单就是说让自己背无邪这件事,阿宁觉得可能是潘子大脑失常,开始发病了。 无邪再弱,那身高体重也做不了假啊,自己背下月初那种体型的或许能坚持下,背无邪?阿宁叹息一声,拿头砸了砸树桩,她也想晕过去。 “我希望我回去的时候,老哥他们还没醒。” 月初有些庄重的目视前方,说话像是在许愿似得,小脸红扑扑的,连让人因为她受伤而心软的机会都没有。 都知道她回去肯定得挨训,但是没有人会提醒她,逃得过一时、逃不过一世,哪怕今天这顿骂躲过去了,等之后王胖子再想起来,不还是要被教训。 况且月初,是该被训一训了。 “不然你现在直接躺倒装个晕?感觉能比王胖子他们还晕着的概率大。” 黑眼镜笑了笑,揶揄的看了一眼张麒麟,刚才这人和月初说王胖子晕了的时候,语气不大对,看起来是人为造成了王胖子的昏厥,而不是被月初的胆大包天给吓晕的。 可以理解她为了防止王胖子受伤,所以想把蛇引开的心理,但是她不该想着一个人能完成这件事,要不是黑眼镜和谢雨臣追的快,她真要一个人对付那些巨蟒不成? 月初的实力确实很强,但是她也不应该把王胖子那群人当成吃白饭的家伙。 阿宁和潘子跟他们相比是没有抗争的能力,但是这两个人都受过专业的训练,身体素质和格斗能力在普通人里都算是佼佼者,用来转移下视线不是难事。 王胖子看着肉多,拉出去要被人夸一句彪形大汉,但是行动起来称得上是灵巧机敏,况且胆大心细,对雷管一类的爆破物有自己的心得,也能在一边策应。 无邪和前面三个比起来是弱了点,但是他的腿脚速度经过一年的东奔西走,已经有了很大的提升,生死关头也能拼一把。 虽然格斗一类的体术不行,近战有点吃亏,但是无邪的枪法其实不错,看着出枪没有黑眼镜的果断利落。 但是时间和视野都有的情况下,也能做到百发百中、指哪打哪,看着咋咋呼呼的,其实沉着冷静一样不少。 要是无邪真的那么弱鸡,无三省也不敢把这根独苗带出来,在热武器的时代,会玩枪射击,足够规避很多危险。 96年才出台的禁枪法案,在那之前,让自家这个小少爷锻炼下射击并不算出格,哪个年轻人会不喜欢射击呢。 像无家这种应该被扫黑除恶打击掉的家族,清白和干干净净本来就需要打个引号,同样的灰色,放在黑色里显白,扔在白色里显黑。 无家认为的清白大概是无邪不过早插手家族黑道事业,安分读个大学?但是又让他从小跟着无三省混...... 这四个人哪怕称不上帮手,可也不能算是累赘。 要是不会带团队,一个人只能干到死。 王胖子又不会永远不醒,黑眼镜轻轻摇了下头,觉得这次回去月初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呜~那我老哥会被我气死的,先是逃跑又是装晕......小哥,不然你帮我把我老哥再掐晕一遍吧。” 月初哀嚎一声,有点病急乱投医的意思,刚才跑动了一圈,发丝黏在了脸颊上,一张嘴,头发挤进嘴巴里。 月初“呸呸呸”几声,顽强的几根还是糊在嘴角,不得已只能用手理了理,像捣蛋回家前梳毛的大猫。 谢雨臣眼里带笑:“你怎么确定是他把胖子捏晕的?” “我老哥不可能自己晕的,哪怕是想到我,他也会撑下去的。 况且,我觉得除了小哥,应该也没人敢对我老哥动手了吧、大概。 要是有别的人敢对我老哥动粗,我会教训他们的。” 月初眯起眼睛,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 “王妞妞!” 王胖子突然从拐角冲了出来,其实也算不上是拐角,就是一堆非常茂密的树丛而已,足够让担惊受怕的王胖子听清月初说的所有话了。 知道自己肯定会为了她撑下去,还有胆子抛弃她哥哥自己出去冒险,王胖子终于开始觉得,他之前对自家妞妞太宽容了。 “啊!” 月初虽然想过见到她老哥之后的场景,但是她没想到这么突然,匆忙之下,只来得及躲到张麒麟身后。 对老哥的畏惧,是不分能力强弱的,而且都喊上姓了,是真的生气了。 “躲什么?” 王胖子真的急了,之前把他扔给小哥也就算了,像小哥武力值这么高的人,要是他出事,他也要把妞妞托给小哥,安心。 但是,现在危险过去了,去小哥身后躲他?这就有点过分了,还说什么要是别人对他动手的话,肯定会教训的,那小哥对他动手,妞妞就不管了? 白疼她二十几年,王胖子站到张麒麟面前,目光里含了几分敌意。 张麒麟沉默了一下,手向后伸了一下,将月初从身后揪了出来,还好心的朝着王胖子推了一下,见月初有点踉跄,手还搭在她的背上帮忙支撑了一下。 显然他虽然不说话,心里却也很同意的王胖子的话,月初需要被教训一下了。 月初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转头,被料敌在先的黑眼镜撸住了后脑勺转了回来,来吧,直面王胖子的怒火。 谢雨臣本来还在因为月初话里对张麒麟的莫名宽容生闷气,现在见月初浑身僵硬的被张麒麟推出去,反而笑了一下,活该。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53章 失败的教训 阿宁左右观察了一下,拽着潘子和无邪就往后面退,给人家兄妹留个谈话的空间吧。 否则就无邪这个情商,也只能一直站在身边生闷气了,还想娶到媳妇,怎么可能呢。 潘子也是个拎不清的,既想保护无邪的安全,又希望无邪心想事成、抱得美人归,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被无邪生闷气忽视了一路也是他该得的。 让自己背无邪,亏他想得出来。 确认月初站稳了,绝对跑不掉了,才后退几步避开,黑眼镜和谢雨臣更是人精里的人精,知道兄妹修罗场不是他们能插手的。 表达了自己不认同月初的做法,绝不可能和月初同流合污之后,立马快步离开。 月初:(′???‵) 王胖子抱着胸,忍住笑,对着月初抬了抬下巴。 本来是很气的,但是看见妞妞被推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又想笑了,大概是因为看见自家妞妞还全手全脚、活蹦乱跳的关系吧。 王胖子又庆幸又后怕,憋住眼眶里涌上来的热气,发誓这一次肯定会要让妞妞知道轻重。 “老哥,他们都欺负我。” 月初愣了一下,回过神之后,立马抓着王胖子的袖子告状。 “活该,让你丢下哥哥,现在知道外面那群野男人都靠不住了吧。 我知道你现在小翅膀硬了,嫌弃哥哥没用了,都知道躲到别的小哥身后去了,我算什么呀。 养了那么久的妹妹,最后还是和孤寡老人一样,你难道是想让我最后才知道你的、消息吗。 说好的我们两个相依为命,把你哥扔给别人照顾算怎么回事,现在就靠不住了,等到之后......” 王胖子盯着月初的手沉默了一下,本来想骂几句,但一想到面前是自家妹妹,况且她都认错了,就张不开这个嘴,好不容易张开嘴了,怒气没听到多少,泛着酸气的怨气倒是不少。 月初有些受不了的抱住自家老哥,王胖子的眼泪没下来,月初的眼泪反而先下来了。 “我错了。” 月初搂着王胖子的手开始用力,将头埋进王胖子的怀里开始擦眼泪。 这个怀抱是月初最熟悉的一个,小的时候,王胖子出去割草砍柴的时候,都不忘找个襁褓把自家妞妞背在身上。 身后背篓里是赖以生存的柴火、猪草和野果野菜,身前的大红布里裹着的是相依为命的妞妞。 生病的时候,也是王胖子整夜整夜的陪着月初,给月初喂药擦汗,还要给梦魇的她拍背唱歌,没爹没娘的日子里,王胖子就是月初的爹娘。 哪怕月初长大后,兄妹俩开始保持距离,不可能一直黏在一起了,但是这种身体记忆是遗忘不了的。 王胖子热乎乎的、带着汗湿味的怀抱,是最能带给月初安全感的那一个。 “你现在道歉可来不及了,还偷摸的抓了一只毒蛇藏在身上,真是胆子大了,早知道,当年趁你小的时候就该多教训,去山东那次也不该带上你,要是你出事了,你让老哥怎么活......” “哇,老哥......” 月初的眼泪根本就止不住,在看见那九条巨蟒的时候,虽然已经有了怎么对付它们的打算,但其实心里还是虚的,有种大概会死在这些蛇嘴里的感觉。 月初怕死吗? 非常害怕,她不是什么绝顶聪明的人,重活一次也就是个普通人。 否则在发现自己是王胖子的妹妹之后,她不会寒暑不断的锻炼健身,不会奋发读书就为了和无邪攀上一点可能根本没用的关系,不会有意无意的排斥交友只担心被人替换,不会精神紧绷到吃无数的甜食也无法缓解...... 全是不怎么聪明的笨办法,一个人努力一些有的没的。 总之月初很怕死,尤其在死了一次又重生之后,更加怕死了。 其实哪怕是王胖子,在最开始的时候,也只是排在她后面的一个npc而已。 要不是发现这件事情的时候,月初没有独自生存的能力,要不是担心自己离家出走后、这身份被之后的汪家看中利用、为了取代她害她死在不知道什么地方。 要不是因为王胖子是主要剧情人物、这人粗中有细非常疼爱自己的妹妹、大概跟着他活下来的可能性更大...... 月初早就跑了。 可是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以保全自己为首要任务,只是顺带着搭把手帮助一下王胖子的心变了,叫了那么多年的哥哥,感情真实到了用借口遮掩不了的地步。 月初一直以为自己是靠的很近的旁观者,但她其实已经真实的站在了这个世界里了。 明明只是想保命,保命的时候保一下王胖子的命,结果居然真的开始舍己为人了,月初抽了抽鼻子,觉得自己软弱的不像话。 在这个最安心的怀抱里,后知后觉的惶恐涌了上来,月初忍不住像个孩子一样大哭起来,但是她老哥还在,所以她确实可以像孩子一样任性娇纵。 “哭什么,我都还没哭呢。” 王胖子没把月初从怀里扯出来,不住的拍着月初的背开始轻哄,一副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 妞妞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从小就比别家的孩子要乖,王胖子心里爱的不行,把她从小小的一个拉扯大,除了最开始捡到她的那次,让她哭了这么久以外。 王胖子意外的会照顾孩子,再没有见月初哭的那么凶过,所以他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哄,只能把月初整个从地上拔起来,搂着摇来晃去。 嘴里还不忘说些没事了、老哥不怕、最相信妞妞了、妞妞最棒最厉害、之后要带着老哥一起之类的话。 黑眼镜有些无语的看着眼前的两个桃子眼,感觉实在荒谬的笑了一声,无奈的从上衣兜里掏出了两副墨镜递过去。 算了,早该想到的,月初都敢扔下王胖子直接跑了,不该指望王胖子能管住月初的。 “谢谢哈。” 月初的声音里还带着哭泣后沙哑,无邪非常殷勤的拧开瓶矿泉水递了过去,又得到一声乖乖巧巧的感谢。 黑眼镜往嘴里叼了根烟,只是用两片嘴唇噙着并不点火,有点难耐的磨了磨牙。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54章 红烟 谢雨臣的接受速度比黑眼镜还快一点。 毕竟王胖子可是连在人家铺子里尝到好吃的瓜子,都不忘记要抓一把带回去给还在写作业的月初尝尝鲜的人。 至少是两个人都哭了,那月初应该也得到教训了,总比王胖子一个人哭要强上一点。 谢雨臣有些心虚的想了一下,觉得他想象里的教训也就是月初被骂几句了,那不然还能怎么办,也不可能动手教训啊。 张麒麟从兜里掏了个糖块出来递给月初,又把装了野鸡脖子和雪蚕的包重新给月初装好,动作里有种既生气又不生气的感觉,很难揣摩。 月初蹭在王胖子身边,拆开糖纸把糖扔进嘴里。 这应该是之前,小花过来的时候带来的那袋零食里面的东西,因为记得小哥和自己一样喜欢吃甜的,月初在营地里心情好的时候分出去给他的。 没想到最后还是回到了自己嘴里,月初吮吸着嘴里甜滋滋的糖果,等到含的稍微软点了,又整个怼到牙齿间嚼碎,满意的品尝到了甜味迸发的瞬间。 王胖子有点不爽的啧了一声,看着张麒麟清了清嗓子:“瓶、咳,小哥,我有没有糖啊。” 瓶仔的外号到嘴边了又收了回去,平时除了对待月初,一向嘴贱的王胖子还是没敢把这个绰号喊出来,因为小哥在他出声的瞬间已经很认真的看了过来。 算了,还是私底下喊喊算了。 张麒麟眯了眯眼睛,默默地戴上帽子转了头。 王胖子辜负了他的期待,糖、不可能会有的。 “嘿,小哥你怎么区别对待啊。” 王胖子不高兴的嚷嚷了一句,转头看向自家妞妞,还嚼着糖在那里傻笑,一眼看去,像是小时候那种会被人用糖哄走的笨孩子。 还是在发现自己墨镜下迫人的注视后,才同仇敌忾的对着小哥不满的鼓了鼓脸颊,王胖子有点无力的挥了挥手。 那么可爱,够吓到谁啊。 “胖子,喝点水缓缓吧。” 无邪又一次瞅准时机递过来一瓶开了盖的矿泉水,王胖子有点肉麻狐疑的接过喝了一口。 往天上看了一眼,说道:“还早,咱们继续往前面走吧,那个阿宁队长啊,你看看我们有没有偏航。” 不打算搭理这个一看就知道没安好心的狗崽子,他好不容易养起来的妞妞,这群靠不住的一个也别想沾手。 虽然那两个敢跟着妞妞跑的算是勇气可嘉,小哥竟然能让妞妞信任也是天底下独一份,无邪现在也能捞到和自己一个待遇了...... 妞妞留下他那是为了保护他,无邪就算想跟上去,也会被嫌弃了的,更不要说他还没跑两步就被潘子一手刀决绝了,和自己的待遇那肯定是不一样。 王胖子冷哼了一声,站在月初身边,身上那股作为兄长独有的骄傲又重新涌了起来,环视了一圈四周,想娶他妹妹? 真是一群爱做梦的扑街黑社会。 月初一行人又沉默着走了一个多小时的样子,还没等他们到中午稍微休息一下停下来吃点东西,就看见前面雨林里升起一道红色的烟雾,一看就不是自然界的产物。 “三爷出事了!” 无邪还懵着呢,潘子已经有些受不了的疾跑了几步,那是当时和三爷约好的信号,红色的,代表危险。 “看这烟升起来的地方有点远啊,我们得快点赶过去了,不然天都黑了。” 黑眼镜哀叹了一声,跑了一个上午,虽然有月初的精力药剂,但是心灵上还是很疲惫的。 只是无三省的信号,也不能忽视。 “那是我三叔的信号?” 无邪也反应过来,虽然早知道他三叔肯定也进林子里了,但是看见这道红烟的时候,无邪还是没忍住暗骂了一句。 他三叔干的这都是什么事啊,连潘子也没带在身边,总不会是一个人出来吧,现在还遇到了危险,年纪一大把了...... “快走吧。” 月初拍了拍无邪的肩膀,顺着红烟升起的方向追了过去。 好歹是付了钱的老板,她还等着无邪安全回去之后结尾款呢,虽然大概率无三省不会出事,但是看还是要去看一眼的,万一赶上的及时,还能看个热闹呢。 据说这一回,无三省是落魄了,带的都是一群歪瓜裂枣,不仅是把一直雇佣着放在暗处作业的黑眼镜扔到了这个队伍里,连忠心耿耿的潘子也没留在身边。 眼看着是要想办法去和陈文锦接头了,还要让自己失踪去消耗汪家人的力量了,她倒想看看,这回无三省的队伍是不是绝对干净。 据老哥说无三省这次找的都是一群刚入行的门外汉,资历不比自己和无邪多,道上的人都怀疑无三省是不是马上要破产了。 就连老哥都有点亏心当初是不是要价太高了,看起来无三省的盘算挺成功的,要是这样的队伍里还能插入汪家的人,那无三省估计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妞妞,你到时候可别又冲头。” 王胖子趁着无人注意,凑到月初耳边低声提醒了一句,虽然收了无三省的钱,但那是保护无邪的份,就算无三省没了,也能找无家要账,没必要太拼命。 先前那九条巨蟒真的吓到他了,这雨林虽然不算大,但是怪物还真不少,要是无三省那边碰到的也是刚才那些蟒蛇的话,那恐怕是凶多吉少了,走的再快也就是收尸而已。 无三省的脑子聪明,但是也没听说他的武艺有多好,等他们过去还真不一定是怎么样的光景。 “没事的,就这么大点地方,养不了那么多巨蟒。” 月初笑了一下,知道王胖子在担心什么,只是这种雨林,养出九条即将成蛟的蟒蛇已经够可怕,无三省那边的麻烦,应该只是野鸡脖子而已。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55章 消失 “这是三爷他们的帐篷?可真豪华啊,不过人都哪里去了。” 王胖子捡起一根棍子把营地里的帐篷帘子都左右挑开看了看,他们估计是到了先前无三省他们的驻扎营地了。 五六个大帐篷还立在这里,还有三四个帐篷倒伏在地上,像是经过了什么大战。 只是现在这营地里看着没有人,有种荒芜破败的感觉,所以也没有口供可以审问,看起来是无三省他们弃营跑路了。 月初皱着眉和众人一起观察,帐篷顶上斑驳的蛇痕清晰可见,看起来像是一群野鸡脖子赶路,直接爬到帐篷上造成的泥水印子。 有的帐篷经受重压已经变形,布料撕裂,支架歪曲,无力地倒在地上,像一座座倒塌的小山,月初有点不好的预感。 不会是她先前呼唤野鸡脖子帮忙,那些家伙赶路的时候,顺路把无三省的营地给收拾了吧。 无邪看着面前的一切,脸色有些发白,周围的脚印驳杂,看着队伍里的人像是分了好几路跑的,不知道他三叔是往哪里跑了。 “小三爷,没看见尸体就是好消息,咱们找找吧。” 潘子拍了拍无邪的肩膀,转身去看那些倒在地上的帐篷。 无邪于是和潘子一起把这些帐篷扶起来,或许是看到了那些帐篷上盘旋的蛇的印子,担心这些帐篷底下压了人,无邪两人面色严肃,动作小心。 而另一些帐篷,虽然也遭受了攻击,却仍顽强地保持着半立的状态,里面还有一些没被带走的物资,黑眼镜和谢雨臣正在里面翻找。 “小哥,你不担心吗?” 月初见张麒麟只是在周围巡视了一圈,就没有继续翻找,不禁问了一句,这里篝火下面的炭还有点余温,看起来人应该没走远。 但是他们看见红烟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前的事情了,本来月初都差点以为这一回是过来收尸来了,这火怎么还会热着。 有人回来过?还是陈文锦先发现了这里的情况,来探查过了。 “标记。” 张麒麟抬眼,看向一处被石头压着的地方说道。 “什么标记?!” 无邪听见声音跑了过来,随着张麒麟的视线翻开了石头。 “三叔!!!” 无邪盯着泥地上刻着的话握了握拳,声音虽然低沉却饱含怒火。 “无邪,滚回去?哈哈哈哈哈哈,小天真,三爷还挺关照你的啊。” 王胖子凑过来看了一眼,一下就发现了泥地上的字,压在泥地上的石块上用红色颜料写了“安”字。 看起来,这边虽然是被蛇群袭击了,但是无三省跑路的时候,时间还很充裕。 潘子的嘴角勾了勾,又飞快的收了回去,说道:“这是三爷的字迹。” “我知道!无三省这个老狐狸,我都走到这了,还想让我回去?别让我抓到他,这一次非得把事情问清楚不可!” 无邪瞪着地上的字,像是看什么杀父仇人一样,也不去帐篷底下翻东西了,重新点燃了篝火打算煮点东西吃。 “都歇歇吧,亏我们还担心他,中饭都没吃,结果他耍我们玩。” 无邪气呼呼的从地上捡了柴,把篝火重新堆了起来。 无邪了解无三省就像无三省了解他一样,看见地上写的那些字,无邪就知道哪怕之前营地可能遭难了,但他三叔绝对没出事。 “不对啊,他把我们引到这里来干什么?” 无邪重新仰起脑袋不解的问道。 “我们现在已经偏离地图指的路线了,” 阿宁叹了一口气,刚才他们一门心思跑过来救无三省,她根本没留意路上的各种拐角。 本来那个磁盘上的路线就只有一条单独的线,现在偏离了路线,想要再找回去就难了。 “那我们顺着之前的路再找回去,之前月初他们去打巨蟒的时候,我们不是在当初的路上留了标记吗?” 无邪有些愧疚,他没想到因为自家三叔的事情,耽误了整个队伍的前进。 “没事,我们翻到了一本日记,上面记载了一些事情,可能能帮我们继续走下去......” 黑眼镜从一个帐篷里钻出来,示意无邪他们去看帐篷里的谢雨臣,此刻他正打着手电筒在看一本笔记本。 “又是陈文锦的笔记?!” 无邪跑过去看了一眼,然后惊呼一声。 “又?” 谢雨臣挑了挑眉,看向无邪,无邪也不藏私,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他在格尔木疗养院里找到的笔记本递了出去。 这东西他早就看过了,但是里面有些东西他不是很能理解,只能总结出有人抓了他们去格尔木疗养院做了一些实验,陈文锦或许还没死,还有那个藏在九门里的“它”...... “齐羽?这个名字有点眼熟......” “你看这也有张地图......” 帐篷里的两个人开始聊了起来,月初一群人蹲在外面等王胖子生火。 “我说三爷这是搞什么啊?套中套?有什么信息不能直接和我们说,遮遮掩掩的。” 王胖子有些不满,对着潘子说出的话里也带了点抱怨的意思。 跟被无三省溜得团团转的无邪比起来,王胖子这些旁观者看的更加清楚,假如说无三省真的不想无邪跟着,也就不会留下这么一句话了。 这分明是怕无邪不继续跟啊。 潘子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冷着声音说道:“三爷他自有打算,总不会害了小三爷。” “那无三省会害我们吗?” 阿宁冷冷的瞥了回去,她对无家叔侄的印象实在是不好。 潘子冷哼了一声:“不会。” 阿宁翻了个白眼,看起来很不相信的样子。 但是现在路已经被引歪了,她一个人也没办法让大家重新再走半天的路回去,而且刚才黑眼镜出来说话的时机也是刚刚好。 阿宁低头往篝火里添着柴火,眼神却不自觉的朝着月初他们看去。 “小哥,你看,小红多乖啊。” 月初把腰包里的野鸡脖子拎了出来,放到张麒麟面前邀功,吃了张麒麟留给她的糖之后,月初好像是看破了张麒麟色厉内荏的本质,胆子又重新大了起来。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56章 走样的八卦 王胖子运气张了张嘴,但在看见月初脸上的墨镜时又歇了火。 算了,没事,小哥他们都在那边呢,能出什么事。 张麒麟只是沉默的看着月初玩野鸡脖子,并不搭话,倒是黑眼镜,坐到月初边上还敢拿手去碰野鸡脖子,不怎么怕死的样子。 “别说,还挺可人疼的,怎么训的这么乖,能作揖吗?” 月初白了黑眼镜一眼,他以为蛇是京巴吗?还作揖,她要不要给黑眼镜抓只鹦鹉来学舌啊。 ...... 月初墨镜后的眼睛亮了亮,点了点野鸡脖子的头,将它怼到了黑眼镜面前。 那条野鸡脖子竟然真的直起身子,将脑袋往地上打了几下,像是在鞠躬似的,张开嘴巴又喊了一声: “黑爷、黑爷、赏钱!赏钱!” 野鸡脖子的声音并不好听,吓得潘子打了个激灵,像见了鬼一样盯着野鸡脖子,好长时间没敢说话。 黑眼镜倒是接受良好,挑了下眉毛,直接把野鸡脖子拽了起来。 “来,跟我学,小混蛋。” 黑眼镜饶有兴致的把野鸡脖子对准了月初,那声小混蛋也是意有所指,月初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把野鸡脖子抢了回去。 因为怕黑眼镜瞧不清楚,还特地低了低头,让墨镜滑到了鼻子上,确定目光和黑眼镜对视上了,才傲慢的仰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 这本来是照着黑眼镜常带的大小定做的,现在挂在了月初脸上,还到黑眼镜面前耀武扬威。 可爱...... “啧,脾气真差。” 黑眼镜有点荡漾的想了一下,现在眼睛治好了,赚那么钱,确实可以分点出来攒点聘礼了。 “怎么样怎么样,有新的路可以走吗?” 不知道是不是前面和王胖子抱头痛哭了一回,现在冷静下来没有心理压力的月初看起来活泼的过分。 “有路,陈文锦的笔记本里记载的很清楚,我三叔估计就是照着这条路走的。” 无邪笑了笑,心里松了一口气。 “那他现在就是走在我们前面了,既然这样的话,又为什么放那个红烟呢,难道是怕我们迷路?” 月初揪了揪野鸡脖子的尾巴,仗着它脑子不大、也不敢说话反驳,将它当玩具一般蹂躏。 无邪好心的把野鸡脖子接到自己手上,之前看着月初训蛇,他对野鸡脖子的畏惧已经少了很多。 本来这蛇的恐怖就来自于黑眼镜的述说和过于艳丽的色彩,野鸡脖子还没在无邪面前发过威,他对这东西的恶感不强。 “我三叔啊?” 无邪的神色有些为难,他虽然了解三叔,却不知道三叔的目的,导致他的行动非常被动。 刚才他和小花又合计了一下,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们似乎又撞进了上一代留下来的线索里。 “对了,我听说你三叔之前和陈文锦是情侣来着,你说陈文锦没死的话,会不会来这里和你三叔会面?” 谢雨臣听完月初的话后,眼睛亮了亮,看向无邪露出一副八卦共享的表情,无三省和陈文锦?挺新鲜的,没听说过啊。 “我三叔和文锦阿姨?没有这回事啊,我三叔和她清清白白的,要是真有这回事的话,那我奶奶肯定会压着他们结婚的,也不至于催我的婚了,而且他们有仇......啊!小红,你别哈气,吓我一跳!” 无邪有些惊恐的摇了摇头,不清楚月初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手里的蛇也不敢玩了,直接撒手扔到了谢雨臣手上。 其实他爷爷最开始的时候,是想要将无家全部洗白的,还靠着他奶奶和妈妈那边的关系,挂了一个顾问的名头,承接了很多官方的训狗任务,还出了几本训狗的书、捐了好几个训狗的场地。 只是后面因为他三叔叛逆,自己去道上混,而且还真的混出了点名堂,所以无家有一部分没来得及洗白的堂口就转手给了他三叔经营。 明码标价的那种,还是他二叔标的价......就很坑。 所以他三叔算得上是白手起家的,三叔赚的第一桶金,据说就是和陈皮阿四一起下墓得到的。 也是因为这样,无邪认识了当时和他三叔一起行动的文锦阿姨,那是一个风声鹤唳的清晨,陈皮带着一群人上门找茬,其中就是面色煞白的陈文锦,而他三叔没敢回家。 当时他三叔年轻,算计人露了痕迹,陈文锦被他骗着出去挡枪受了伤,他三叔倒是一点血也没沾上。 虽然道上都知道陈家的养子养女是消耗品,但是出了这种事情,哪怕是为了面子,陈皮也得上门追债。 所以他三叔和陈文锦,根本不可能在一起,是真的有大仇。 加上陈皮阿四和无老狗不和,是道上出了名的事情,陈家的那些养子养女,根本也不敢和无家的人深交。 于是这个仇恨就少了消解的途径,据说因为那次受伤,陈文锦还被陈皮踢出了倒斗的第一梯队,否则陈文锦也不会为了再次证明自己,又被他三叔骗去了西沙海底,然后失踪。 而陈无两家的关系,也不是从他三叔开始变差的,哪怕没有这件事,其实也就能撑一个表面功夫。 他三叔当年离家出走的时候,直接去的就是陈家。 因为三叔他笃定陈皮阿四为了看他爹无老狗的笑话,会在一定程度上庇护他的行动,而事实也果然如此。 哪怕陈文锦被他坑的从陈家第一梯队掉了下去,但无三省还是在陈皮手下安稳的待了快两年的时间。 反正陈皮的养子养女,据他三叔而言,就是另类的人形蛊虫,胜者为王。 加上他三叔这人是这样的——利用就是利用,是可以抛去一切外在感情因素的。 所以他后面又继续厚着脸皮,得罪了陈文锦好几次,现在外面一脸倒霉样的阿宁要是碰见陈文锦,或许能有很多话聊。 要是这样,陈文锦都能看上他三叔的话,那必然是脑子病的不轻了。 “月初,这个谣言是谁和你说的,小心别被人听见了,不然我三叔真的会笑话你的。” 无邪看着月初有些苦恼的问道,月初爱面子得很,真的被笑话了,那他的追妻之路就更漫长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57章 陈皮往事 月初眯了眯眼睛,抿着嘴巴说不出来话。 咋回事啊破世界,拆那么多cp啊。 “陈皮和我说的,在,长白山的时候。” 对不起了,皮皮,虽然知道你假死忍辱负重,但是黑锅还是只能甩给你啊。 无邪愣了一下,虽然月初不清楚长白山的陈皮就是和他们一起相处过的陈皮,但是无邪心里是清楚的。 所以陈皮这么说的目的,无三省是他叔叔,陈文锦是陈皮的养女,他们在一起的话......陈皮想做他爷爷?! 不对啊,陈皮本来就是他爷爷辈的。 无邪皱着眉想了一下,说道:“上次至少应该把陈皮的头给带回来的。” 月初瞪了瞪,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无邪,就为了一个谣言,这么狠?无邪这么在乎他三叔的名誉吗,刚才不还在骂他三叔是老狐狸来着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 见月初变了脸色,谢雨臣只是拨动着野鸡脖子身上的鳞片看戏,无邪连忙摆摆手,他就是单纯的想把陈皮的头割回来而已。 “噢~” 月初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很好,无邪是变态了,虽然长白山的陈皮不是他们见到的皮皮,但是无邪这么想,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还是他就喜欢割人的头,这人是不是还把霍仙姑的头割了带回来了? “我想无邪是想到了陈家最近的乱象,觉得要是当时把陈皮的头割了带回来,至少能证明陈皮真的死在那里了,而且也能减少陈家为了找人的损耗,其实是件好事来着。” 谢雨臣见月初真的缩了缩肩膀,仿佛有些害怕的样子,连忙帮无邪解释了一下,他们虽然是土夫子,但是真的没有特殊的癖好。 有谢雨臣在边上解释,无邪也连忙说道: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现在的陈家乱的不行了。 那个陈四虽然上位了,但是手段没有之前陈皮那么狠,下面人的疑虑就大,我来之前听说已经是要斗起来了。 有人觉得陈皮根本还没死,哪怕有我们作保,还是叫嚣着一定要去长白山找回四阿公的遗体,觉得陈四得位不正。 有人觉得陈家是四阿公一手创立的,陈家的人虽然有好些姓陈,但实际上,根本也没有四阿公的血脉,既然陈四做了家主,就应该领头把四阿公的尸体带回来安葬。 反正就是叫嚷着生没有见人、死没有见尸,他们不服气,加上本来陈皮的那些养子养女就不是安分的,陈皮在的时候还能弹压得住,现在陈皮不在了。 陈四看着也不管事,完全没有了之前狠厉的风格,陈家已经死了好些人了,我也是想到了这个。 之前因为和陈皮的关系也是寻常,为了省力就没有把切实的证据带回去,现在陈家内乱......” “这样啊。” 月初点点头应了一句,只不过吧,陈皮假死,现在陈家的乱象或许正是他想要的,不知道这一回,陈家得死多少汪家人了。 不过,陈皮的养子养女...... “陈皮养了很多孩子吗?” 月初突然问了一句,谢雨臣虽然有心诽谤陈皮两句,但是想了想,这人除了那个和他长得特别像的陈四之外,好像真没什么感情上的牵扯。 “是有好些,不知道是为了扩大势力还是年纪到了,想找人承欢膝下,陈皮有段时间基本上来者不拒似的收养了好些小孩。 但是这人的性质来的快去的也快,这些养子养女到了后面,也就是高级一点家仆而已,更不要说其中还有几个养子,仿佛亲生父母是因为陈皮才死的。” 谢雨臣说起这个时还有些感慨,陈皮就真的很胆大,什么人都敢养。 “我也听说过,那个时候,正好是张大佛爷对九门进行大清洗的时候,陈皮顺势收养了很多养子养女,还有好些是从九门别的家族里逃过去的。 当年我爷爷被裘德考骗走了战国帛书的真迹,又被他告发,逃出长沙也是那个时候,无家也有好些人去投奔了陈皮,也有几个年纪小的就被陈皮收养了。 反正不管年纪大小,只要敢叩头喊爹,陈皮就都敢认,本来人家都以为陈皮是想当爹想疯了。 好像那时候陈皮端了红家的好几个堂口,不知道怎么的就传出来陈皮没比二月红小几岁,还低三下四的拜二月红为师,当儿子似的伺候二月红的事情。 不过具体事情是怎么样的,我也没有那么清楚,都是我三叔告诉我的,但是道上面再去细究,好像也没听说这些事情,只知道陈皮收养了很多孩子。” 无邪说完,又看了一眼谢雨臣,小花倒是和二月红、陈皮都扯得上关系。 谢雨臣并没有反驳,确实陈皮和师傅之间的关系,很难讲。 “妞妞,快来,有烤红薯嘿,也不知道谁埋在这里的,便宜我们了!” 王胖子在外面突然喊了起来,月初走出去帐篷一看,原来那篝火的炭火底下,被人挖坑埋了一些红薯。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讲了好些陈皮的故事,月初总觉得,这种挖坑烤红薯的方法,很像是陈皮的手法。 错觉吧,应该挺多人都是这么烤红薯的吧,底部放干草和枯枝,上面撒点细碎的干土,最顶上烧火...... “妞妞,来挑一个。” 王胖子眼疾手快的从坑中央拿了两个看起来最漂亮的红薯举到月初面前让她挑一个。 不知道是谁留在这里的,还挺讲究的,最漂亮的堆在最里面,一眼就能看到。 本来他是觉得这篝火下面的炭不怎么夯实,还以为又是三爷掩人耳目藏的什么东西,没想到挖开来一看居然是烤红薯,还有点温热呢。 月初接过红薯咬了一口,还挺甜的,不过天底下烤红薯的味道大同小异,陈皮,不可能出现在塔木陀吧,陈家不是还很忙吗......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58章 接头 吃过了烤红薯,王胖子准备的晚饭就对付了一点,虽然今天他就是被人砍了一手刀,只是晕了一回,和之前自己一个人行动受得那些苦比起来,是不值一提的。 但是惊恐害怕,还有见到月初没事后的欣喜,都耗费力气,后面担心无三省出事,一群人又莽着追了一路,现在回过神,还真有些累了。 而潘子他们也把先前无三省帐篷里留下的东西收拾出来了。 等真的都堆到眼前了,才发现东西不老少,罐头米面、矿泉水和医疗用品留了一大堆,就是烧火用的柴,也在一个帐篷的空角落里堆了了座小山。 但仔细盘算了一番,枪支弹药什么的,还真的一个也没留。 看起来无三省真是做足了准备才走的,不然留下的和带走的东西不会那么恰好,也算是疼无邪这个侄子,除了去西王母宫的地图,还留了这么多东西。 今天晚上守夜的是黑眼睛和张麒麟,白天刚经历过巨蟒的袭击,一群人不说心有余悸,怕的不敢入睡。 但到底是有几分顾虑的,哪怕是月初他们已经把蟒蛇处理完了,仍然免不了担心夜间的安全。 所以特地找的张麒麟和黑眼睛两个人守夜,也算是对他们没说出口的害怕对症下药吧。 篝火边上,黑眼镜有一搭没一搭的往里面添柴,这火得一直烧到明天早上,否则就这么坐在一个小板凳上,就算是黑眼镜和张麒麟两个人身体好,也会觉得冷。 但日子到底是比之前好多了,黑眼镜回想了一下,原先他一个人跟着队伍出来干活的时候,虽然没人敢指使他干这干那,但到了晚上还在继续赶路的时候也不少。 有时候真发现了什么线索,或是遇见了什么危险,连续好几天不眠不休的赶路也是有的,哪里能像和月初出来的这几次一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 更不要说王胖子顿顿都要给他家妞妞煮热乎的,简直不像是盗墓,反而像是出来郊游过家家的。 黑眼镜唇边挂着笑,突然墨镜后的眼睛移了移,他这双眼睛就算被治好了,也是晚上的视力比白天的更好。 “找你的?老情人?” 黑眼睛突然偏头看了张麒麟,然后才调笑了一句。 张麒麟站起身后,并不急着走,先是淡淡的瞥了黑眼镜一眼。 虽然没张口说什么威胁的话,但黑眼镜之前吃过很多次教训,乖乖的把手放在了嘴巴上,做出一个绝对不敢多嘴的姿势。 要是能把这墨镜摘下来,藏在后面的两只眼睛或许还带着几分真心,只可惜这墨镜戴着,这种卖乖的动作怎么看怎么气人。 张麒麟不自觉的动了动眼珠子,转身的时候微微朝最顶上的树枝看了一眼。 黑眼镜伸了伸懒腰,坐了这么久没靠背的凳子,身体还是有点僵的。 只是脸上还挂着轻松的笑意没有收回去,耳朵边又传来了别的动静。 黑眼镜墨镜后的眼睛眯了眯,有些不爽的啧了一声,拿起扔在一边的腰包——这是被不安心的王胖子三令五申要求着放在外面的,月初进去睡觉前还特地找了一些干草给盖上。 待遇比黑眼镜还要好上几分,等到里面睡得昏天黑地的野鸡脖子给晃醒了,又扶了一把躺在野鸡脖子上的雪蚕,黑眼镜才站起来晃悠悠的往藏了人的地方跑。 倒是把黑爷的好奇心给勾起来了,怎么回事啊,大晚上的这么热闹。 黑眼镜来到藏了人的大树后面,不需要手电,也能看清来人的五官。 在陈家办事的时候,不管是陈皮还是陈四他都是见过的,要不是两个人同时出场过,陈四的身份也不会那么板上钉钉。 黑眼镜上下打量了一眼穿的簇新,看着人也焕然一新的陈四,笑问了一句:“四阿公怎么有兴致来塔木陀,我还当陈家真乱的不行了。” 所以连他这种干了好几年的“老伙计”,都被卸磨杀驴,只能重新出来找营生。 陈皮翻了个白眼,冷冷应了一句:“别喊魂了,今天早上是怎么回事。” 看起来对这个身份暴露很不在乎的样子,倒是让黑眼睛眼角的笑意加深了些许,挺好的,世界上又多了好多个异类。 还真以为这群老家伙都死全了呢,黑眼镜又想起了好多年没联系上的齐八爷,眼里有了真切的记挂。 只是他仍然装不懂陈皮的意思,问:“是说早上我们大发神威把那九条大蟒打死的事情?” “怎么招惹上的,那些畜生为什么追着她跑。” 陈皮没好气的扔给黑眼镜一张储蓄卡,不愧是老主顾,就是了解他的性格,黑眼镜不客气的把卡塞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里。 哪怕陈皮没明言那个“她”是谁,黑眼镜心底也清楚得很,只是没想到,这么个危险能把陈皮给激出来,这么想着,脸上的表情也严肃了一下。 继续说道:“这事情我真不知道,四阿公是从那里来,没仔细看看那些蟒蛇的尸体,是不是被喂了药什么的......” “没有。”陈皮狐疑的看了黑眼镜一眼,嘴巴倒是硬,以前怎么没发现,想到这人看见月初的墨镜戴歪,还叼着烟没什么样子的把墨镜替月初扶正了。 脸上的表情就更差了,只沉着脸说道:“我比你大不了几岁。” 合着真是检查过尸体才过来的,还烤了一坑的红薯,黑眼镜咬了咬嘴唇里的软肉,陈皮是不是对月初关注太过了,暗自腹诽了一句老不死的装嫩,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表情,只调笑道: “害,咱们之间,哪里用得着算那么细,不过也对,现在四阿公回春了,这眼睛里戴的是隐形眼镜?这黑色做的挺好的,哪天我也找一副戴戴。” “你眼睛好了?” 陈皮皱起眉,黑眼镜身上那东西,凶得很,能把这东西处理掉的人...... 陈皮的脸色更差了,突然想起来当时虽然承诺了给黑眼镜治眼睛,但也知道这事情不容易做,空口白话而已,所以也没亲眼见过他的这对招子。 现在好了,倒是让人好奇,陈皮这么想着,掀了掀眼皮,伸手撩了撩黑眼镜的墨镜,探掌出去的时候,还能听见簌簌的风声。 黑眼镜虽然吃了一惊,但不知道为什么,反抗的并不剧烈。 银灰色的眼睛? 陈皮脸上扬起一抹酷烈阴狠的笑容,手上一个用力,黑眼镜专门定制的墨镜就这么碎在了手上。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59章 灰色眼睛 [小青龙,快醒过来,那个瞎子和小麒麟都跑了,他们出去和别人聊天了,你快醒醒啊,他们要去给你戴绿帽子了! 那个瞎子亲口说的,小麒麟去私会老情人了,小青龙,小青龙,你醒醒啊......] 月初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脑子里响起雪蚕的声音,她揉了揉睡得有点乱的头发,慢悠悠的爬出睡袋。 雪蚕这家伙,是不是肥皂剧看多了,说的都是些什么啊,张麒麟和黑眼镜终于按捺不住出去接头了? 黑眼镜走之前特地多看了雪蚕一眼,还把拉链打开让这两个小家伙清醒清醒,本来是因为担心没人守夜,真的出现什么危险做的二手准备。 只是没想到雪蚕会和月初告状,也没想到来的人是陈皮,此刻不管在哪方人眼里,陈四都应该忙着处理陈家的事务,谁能想到他千里迢迢的来了青海呢。 “皮皮?” 月初看着和黑眼镜对峙之人的背影,觉得不管是发型还是身形,都和年轻的陈皮特别相似。 不知道是不是大半夜被雪蚕喊醒的关系,月初竟然有点不清醒的直接小声喊了一句。 等到她反应过来,哪怕是陈皮,也不会是她认识的那个陈皮时,那个背影已经转过身看了过来。 艹。 月初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还真是他。 虽然在乐园支线里,月初自我感觉后面和陈皮的相处还是不错的,但是真的碰见这个原版陈皮了,还是返老还童版本的,月初还真有点怵。 陈皮视线下移,盯着月初脚步退后的那一步沉了脸色,好半晌,才在沉默里勾起一抹凉凉的笑意,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他?”月初有些哑然的抬手放到了脑袋边上,才接着说道:“脑子坏掉了?” “你倒是把人给认出来了。” 黑眼镜看着陈皮突然跑远,又看了看还摸不着头脑的月初,干脆靠在树上开始和月初聊天。 “谁?陈皮?咳咳,那什么,难道这人是陈四,倒是和陈皮长得很像,就是这个眼睛不是银灰色的,黑色,蛮普通的,哈哈。” 月初被黑眼镜含笑的目光看得心底讪讪,声音有些僵硬的解释道。 “你倒是,观察的很仔细,就这么一眼,就看出来陈皮的眼睛颜色变了。” 黑眼镜冲着月初走了几步,低下头盯着月初的眼睛说道。 “那还挺明显的,原来陈皮银灰色的眼睛挺好看的。” 月初有些尴尬的侧了侧脸,黑眼镜的呼吸都快扑到她脸上了,这人是不是靠的太近的,但是在这种注视下,月初又抬不起移动的脚步。 究其根本,是黑眼镜眼里的感情太浓厚了。 不知道是不是经常戴着墨镜的关系,这人平时似笑非笑的,看不清情绪,但是摘了墨镜后双眼的情绪却根本装都懒得装,分外的赤裸。 “是吗......那我的眼睛呢,喜欢吗?还是,你只发现了他的眼睛变色,所以直接忽略了我?” 黑眼镜却不容忍她的逃避,扶住月初的侧脸直直的盯着月初的眼睛,他已经忍了够久了,已经忍到不想再忍的时候了。 “没有,我看见了。” 月初将黑眼镜的手挥了下来,不自然的咽了咽口水。 黑眼镜墨镜后面的眼睛狭长幽深,看起来是很冷酷的外貌,但是他眼底的情意又明显到了不容忽视的地步,两相结合,竟然显得诱人。 “然后呢,喜欢吗?” 黑眼镜歪了歪头,月初基本能肯定,在泛着柔光的月色下,在深沉的雨林里,这个男人问的喜欢,不单单指他的眼睛。 “眼睛的颜色,很好看。” 月初后退了一步,理智终于让她把脑海深处的二月红给挖了起来,这个夜晚给她的感觉不大对,有点像二月红表白的那个夜晚。 早知道,不听雪蚕的瞎话走出来看了,他们和谁接头,关自己什么事,又不可能和汪家接头。 “所以呢......” “喜欢,我挺喜欢的,挺晚的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月初抢先截断了他的话,转身就要离开,她直觉要是自己再留下去,会有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发生。 她并不想把事情闹大,明天还要启程一起去西王母宫呢,第一反应就是息事宁人、离开逃避。 “既然喜欢,那为什么不多看几眼。” 黑眼镜拉住了月初的手腕,和他温柔话语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有些焦急粗鲁的动作。 现在,被迫靠在树上被抵住后背的人,成了月初,黑眼镜一手放在月初的后脑勺上托着,一手拉住月初的手,虽然将月初禁锢在了方寸之间,却没有伤到她。 寂静无言的深夜里,任何一点声音和小动作都被放大,黑眼镜并没有再直直的盯着月初,反而有些爱怜的揉了揉月初的手腕,眼神也跟着看了过去。 月初抬起头想深呼吸平复下心情,但是仰头,又看见了他棱角分明的下巴和立体突出的喉结,月初不自觉观察了一下,黑眼镜盯住自己手腕的时候,是不是非常明显的咽了一口口水。 月初呼吸一滞,不可控的暧昧情绪升了起来。 “我......” “妞妞?你在外面吗?” 月初的话还没说完,王胖子的声音突然从帐篷那里传来,今夜确实是非常热闹。 月初焦躁的把手从黑眼镜的手里拽了出来,推了推面前的胸膛,没推动,黑眼镜还倾身将一条腿抵到月初的腿间,活动的范围更小了。 “怕吗?” 黑眼镜垂首到月初耳边问道,不知道问的是怕自己眼睛的颜色所以不敢多看,还是怕被王胖子发现。 “老哥,我没事,你先睡。” 月初知道这场面再被人看见,是真的很难善了了,高声应了王胖子一句,她现在年纪大了,大晚上的出来,考虑到起夜的可能,只要安全,老哥不会走过来细看。 “好,那你快点回来啊。” 王胖子挠了挠头,看了看周围,小哥和黑眼镜都不在,只能点了点雪蚕的头,拜托他盯着一点。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60章 逃避失败 等听到王胖子拉开帐篷走进去的声音,月初才松了一口气。 月初用力推了一把黑眼镜,转身站到了空地上,有些不自在的握了握手。 寒风里,月初的四肢有些冷,可是黑眼镜的胸膛又过分的热,虽然只是接触了一下,但是那种温度却留在了月初的掌心。 心烦意乱。 “你到底想干什么?” 月初咬着牙憋出了一句话,但她的人生经验和黑眼镜比起来实在是太少了,脸皮也远没有黑眼镜的厚。 “我想你只看着我,我想要你、喜欢我。” 黑眼镜抬了抬眉毛,盯着月初歪了歪头,有种恶意卖萌的感觉。 可月初却感受到了比早上被群蟒围攻更大的荒谬感,但是看着黑眼镜的双眼,她竟然问不出这人的性向到底是什么的问题。 也是,好像原着还真没那句直接写他不喜欢女的,而像自己这么优秀的人,当然是有可能被人喜欢的了。 这一切其实还挺好解释的,但月初动了动嘴角,心里仍然憋了一堆脏话要骂。 比破世界拆cp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她原本认为板上钉钉的事实,掺水...... 是的,她本来看小说的时候,也不是奔着剧情去的,她不是很爱动脑的性格,对墓道里的各种陷阱诡计不感兴趣。 隔着书本看的时候就没那么在意,穿越之后切实体会了,也不觉得有趣,她喜欢的本来就是无邪过于细致的心理描写,还有各种人物的情感纠葛。 隔着书本平淡的文字,去幻想角色所经历的激烈情感。 虽然阅读体验是很私人、不适合直接说的东西,但她一直认为剧情只是推动人物情感走向的工具,第一人称的原着小说,貌似普通的无邪,让人非常能代入他的视角。 世界上有那么多人会对视握手亲吻,但是只有特殊的几个这么做,才值得被月初看在眼里。 在乐园的时候也就算了,一个过于逼真的支线而已,而且她对老九门的剧情和情感,印象也没有那么深刻。 加上二月红的美貌和乐园系统漫不经心的态度,她接受了一个npc的求爱,恋爱谈的很高兴也很投入,但是突然离开后,也没有所谓要死要活的感觉。 可是对原着的正文系列,她自认还是有些印象和把握的,所以,是哪里出错了呢?剧情线走的乱七八糟,人物也开始ooc了? 一团乱麻。 跟这些比起来,黑眼镜喜欢她,还真是,不值一提的事情。 高兴吗,倒也不至于,月初自认为还是很值得被爱的,一个爱慕者而已;排斥吗,好像也没有,黑眼镜盘靓条顺,自己也不讨厌这个人物。 她本来以为,只有感情不会作假,现在看来,好像确实,也不算作假,只是不怎么符合她的预期罢了,但她还真的没有想过黑眼镜会喜欢她。 实在出乎意料,反正就是乱,很乱...... 月初皱起眉头开始回想,又好像是有迹可循的。 是什么时候开始,黑眼镜开始喜欢她的呢,她先前有没有发现呢,还是被她忽视了,她是故意忽视的还是无意忽视的。 人一旦开始细想,就连自己都不能相信。 “别想了,不可能,早点睡吧。” 月初僵硬着身子转身,逃避虽然可耻但...... 黑眼镜一把捞起月初抵到了树上,一条腿抬起来靠树,让月初整个人坐到了他的腿上。 不仅月初有直觉,黑眼镜也有感觉,这次要是再被月初糊弄过去,之后就别想开口了。 月初不自然的双腿岔开被黑眼镜按在了树上,这个姿势实在不怎么雅观,搞得她像什么很好摆弄的玩具熊似的。 月初此刻的脑海里也没有了乱七八糟的思绪,唯一想的就是怎么从黑眼镜的腿上下去。 出拳冲着黑眼镜的面门而去,翻身就想跳下去,本以为他会躲,没想到这人出掌握手的速度同样很快,突然的一击并没有动摇他的意志,甚至有闲心抓着月初的腿重新把她拉回来, 打斗中,月初不可控的朝黑眼镜的方向滑了一小段距离,这下子,是真的完全坐在黑眼镜的腿上了,背后的空荡荡的连大树的支撑都没有。 黑眼镜挑了挑眉毛,似乎在说你是不是故意的,然后笑着将手搭在了月初背后。 自己不想把事情闹大,但显然黑眼镜无所顾忌,按住她后背的手开始用力,分明没有肉贴肉的实际接触到,但是月初觉得她的后背开始发烫。 黑眼镜将息事宁人看成了对他鼓舞。 要是月初对他毫无感觉,又怎么可能在王胖子面前替他周旋,那是她最亲近的哥哥,冬天被水冰到了都要上去软磨硬泡的撒娇,只为了多吃一颗蜜枣的哥哥。 在王胖子面前,月初可不会有丢脸的情绪,她怕的尴尬,是担心自己和王胖子他们相处尴尬。 而为了月初的名声?黑眼镜突然又想起来月初杀人放火时冷漠的双眼,假如她在乎这一点的话,王胖子也不可能把事情传出去。 月初本来有机会阻止的,但是她没有阻止,这何尝不是一种放纵。 黑眼镜的眼睛在黑夜里一向看的清楚,他更加的逼近了月初,大概比之前他们在棺材里的距离还要远一点,但是之前那次黑眼镜没有看见的红晕,现在看见了,正挂在月初的脸上。 这抹红晕有点像指挥战士冲锋的旗帜,黑眼镜受到了蛊惑,黑夜里,他甚至能看清月初脸上细小的绒毛、皱眉时不自然抿紧的红唇、眼底的为难和不知所措。 “你发现没有,你其实并没有讨厌我。” 黑眼镜笑着捋了捋月初的头发,大概是带了怜惜和诱导的意味,语气肯定的让月初下不来台,好像他说的就是事实似的。 月初的呼吸停了一下,显然在这种大脑纷杂不能转圈的时候,很容易掉进男人的陷阱。 “什......” 黑眼镜对月光起誓,他本来并不想亲上去的,但是看月初迷茫的似乎很好欺负的样子,他很难不身体力行的告诉月初,她其实并不讨厌自己。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61章 打 月初睁了睁眼睛,没想到黑眼镜会直接亲上来。 这个人虽然看起来不怎么着调,但事实上并不屑于强迫女性,噢,不对,他不觉得这是强迫来着...... 月初觉得自己应该反抗,至少应该表达一个不同流合污的态度,但事实上,她只是揪着黑眼镜的衣服衣服走了走神。 大概真像他说的那样,自己并不讨厌他,至少这种贴贴并不会让她生起一定要把黑眼镜除掉之类的心思...... 黑眼镜噙住月初嘴唇,本来只是试探,但是见月初这种情况下还能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下也有几分怒火。 不知道是为了惩罚她还是因为欲壑难填。 黑眼镜张嘴不客气的咬住了月初的唇瓣,放在嘴里厮磨了一会儿,迫的月初牙关轻启,然后将月初更深的扣进怀里,舌尖相抵、涎水交换。 心荡神迷、神魂颠倒间,月初听见了非常大声的吞咽声,是自己的还是黑眼镜的? “啊哈。” 月初难耐的仰起头张开嘴,想要将自己从这种纠缠中解脱,却只换来黑眼镜更加猛烈的进攻。 黑眼镜听到声音,平时平缓的呼吸变得粗重,停了一下,分出一点心神勾了勾月初唇边流下的涎水,像黑熊舔蜂蜜似的,野蛮的不行。 “烦死了。” 月初的眼眶有点红,头还向上仰着,张开的嘴也没来得及合上,就迫不及待的骂了一句,大概就是为了发泄一下内心的愤懑。 黑眼镜笑了笑,将月初的抱怨当成了撒娇。 他的唇瓣还停在月初的下巴边上,湿漉漉的不像是在帮月初处理干净嘴角的那些口水,反而像是要把她整个人染的更脏。 “那我们再亲亲这里好不好。” 说完,黑眼镜又嘴对嘴压住了月初的唇瓣,但根本就不是亲亲,更像是在吃人,带着极强的侵略性。 歘的一声,熟悉的刀锋停到了黑眼镜的脖子上。 黑眼镜将有些迷茫的月初按在了怀里,侧头看去,不是哑巴张那个阎王又是哪个。 “干什么,打扰情侣恩爱是要被天打雷劈的。” 黑眼镜的声音还有点沙哑,带着未消的情欲。 又抱着月初往边上移了移,一直抵着大树的腿这时候才落了下来,在发现月初还搂着他的脖子没撒手的时候笑了一下,双手扶着月初的腰把她往怀里又按了一下。 “谁和你是情侣了!” 月初的大脑终于重新开始启动,张嘴的第一句就是反驳。但出于一种羞愤难当的情绪,她的第一反应却是冲着黑眼镜的怀抱缩了缩身子。 这让她话语里的真实性一下子打了个折扣。 张麒麟握刀的手紧了紧,望向黑眼镜的目光更加冷冽深邃。 等到被黑眼镜搂着双腿离地,月初才理智回神般拍打了一下黑眼镜的锁骨,终于从他的怀里被放到了地上。 和张麒麟的黑眸对视的那一瞬间,月初脑海里只能响起“被捉奸了”四个大字。 寒风一吹,月初才发现自己竟然出汗了,不自觉咬着相较之前更加丰满的唇瓣,然后有些慌乱的拿手抹了抹嘴巴,全是水...... 月初垂眸有点不敢看面前的张麒麟,拿手背碰了碰发烫的脸颊,好像在他忙着正事接头的时候,自己在和黑眼镜乱搞一样,好糟糕。 “回去睡。” 张麒麟盯着月初红肿的嘴巴说了一句。 月初以极快的速度跑开了,再不走,她就要社死在这个夜晚了。 黑眼镜也想跟着月初离开,却被张麒麟又一次的挥刀拦住。 黑眼镜抬了抬眉毛,啧了一声,行吧,看来是不能善了了。 张麒麟脚步一踏,身形如同鬼魅般闪至黑眼镜身前,刀锋还带着一抹寒光,如闪电般划破空气,直取黑眼镜的脖颈要害。 黑眼镜的反应同样迅捷,身形一侧,避开了这次攻击,只有毫厘之差,张麒麟的刀锋就要划破他的皮肉,他目光一利,正好借势反击,一拳轰向张麒麟的胸口。 就在两人交锋的刹那,黑眼镜突然身形一滞,就见他手腕一抖,一把黑金匕首如同变魔术般出现在他手中。 那匕首显得古朴小巧,可上面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光,也透露出不容小觑的杀伤力。 他紧握匕首,身形再次暴起,逼近张麒麟后转头割向他的手腕,张麒麟皱眉后退一步,更厚的刀背拍向黑眼镜的匕首。 黑眼镜的只觉手腕一震,不需要思考,矮身下蹲的同时,一手握住张麒麟挥刀的右手,一手翻转,将匕首的刀锋从下往面上袭去。 张麒麟左手侧挡黑眼镜的攻击,右手松开黑金古刀,往回一个收手,挣开黑眼镜的束缚,腿上一个用力,踢向刀柄,手往前伸用黑金古刀在半空中耍了个刀花。 黑眼镜只能退开,免得被张麒麟不分敌我的刀刃划破手掌。 “说起来,哑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偷看的?” 两人一时之间分不出胜负,黑眼镜突然嘴上花花调笑了张麒麟一句,确实是为了转移张麒麟的注意力,但是在发现张麒麟出招的手真的开始犹豫之后,反而有些血腥的笑了一下。 “你、他娘的、还真是、有胆。” 黑眼镜并不爱骂脏话,只有难以发泄需要控制欲望的人才需要借用嘴巴发泄。 比如一直被他认为算是圣父的张麒麟,面对命运的戏耍,就免不了偶尔用外文甩几句脏话出来。 但是黑眼镜报仇泄愤,都是直接杀人,随心所欲得很,一向认为面对死人并不需要多费口舌,也不在乎自己会在何时死在命运的手里。 可现在碰到一个杀不掉的张麒麟,两个人平分秋色,还真感觉到了几分憋屈。 黑眼镜直接将匕首甩到了树上,这么下去,两个人根本都碰不到一起。 果然,在他卸械之后,张麒麟也将古刀插到了地上。 黑眼镜率先挥拳,张麒麟翻腰转身,这次是真的能肉对肉的打一顿好好出出气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正文这章就亲了一下,审核不要打我( ̄▽ ̄)/改了好多遍才发出来的,但我还愿意改,不要封我) 第262章 心虚 “豁,瞎子你颧骨上这一大块青的是什么啊?被人打了?” 无邪算是昨天晚上整个帐篷里唯一睡得好的那个了。 等到他迷迷糊糊的洗漱完回篝火旁,就看见了对面黑眼镜脸上的青紫,似乎蔓延到了墨镜下面,也不知道哪个勇士那么有胆。 居然越过了黑眼镜墨镜的防线,这是直击灵魂了啊。 “能怎么样,做坏事被人打了呗。” 谢雨臣冷冷瞥了一眼黑眼镜还有些红肿的嘴唇,坐到无邪身边,往篝火里添了一把柴,等下还要烧早饭呢。 “哪位勇士啊。” 无邪缩了缩脖子,不确定是不是黑眼镜在看着自己,总觉得脖子凉凉的。 黑眼镜瞪了无邪一眼,又觉得没意思的磨了磨牙。 张麒麟这个心黑的,一直往脸上招呼。 “小孩子家家,不该管的别瞎管,过来帮我找下面条,昨天你们把三爷的物资堆哪里了?我记得之前还看见过几个午餐肉的罐头的......” 王胖子看无邪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抽了抽嘴角把他喊了过去。 至于黑眼镜,这顿打就该他挨。 昨天半夜醒来之后,月初虽然嘴上说着没事,让王胖子先回去睡,但王胖子却想等妞妞回来之后再睡。 反正醒都醒了,也不缺这一点时间了,等妞妞回来了,也能睡得更安心些。 只是后面半夜月初虽然回来了,王胖子却隐隐绰绰的听见了兵器碰撞的声音,在之后是树摇叶动的声音和砰砰的拳脚相击声。 在生死间徘徊游走的人,能非常敏锐的识别这些声音,有那么几个瞬间,王胖子觉得帐篷里的人基本上都醒了。 但是妞妞刚从外面回来,如果有人打上门,她不该没发现。 果然,那声音没持续多久,王胖子就听到了他家妞妞非常烦躁的哼了一声,根据他多年的经验来看,那个时候的妞妞反而更像是不好意思。 外面不管是黑眼镜、小哥还是雪蚕都没有示警,所以王胖子也只是挂心着这件事情,半梦半醒的折腾了大半个晚上。 并没有出去查看,要是真的出事,那个会搞妖法的雪蚕显然比他要能耐很多。 到早上醒来之后,才发现黑瞎子的大半张脸都被人打了,只是看起来是做过了紧急的处理,并没有没肿起来,但是脸上有明显的青紫色消不掉。 而他家妞妞看见这种情况,一点意外都没有,神情里反而还带着点快慰。 小哥的下巴上也有点青色的痕迹,但是面对他的时候,妞妞是垂着眼睛没敢多看,像是心虚,也像是不好意思。 加上早上他家妞妞和黑眼镜过分丰满的红唇,王胖子一下子就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奶奶的,打轻了。 但是王胖子也不清楚他家妞妞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毕竟,这嘴巴都肿了,总不能是他家妞妞那么高的武力值,结果一直没挣脱黑眼镜吧。 所以王胖子在帐篷里借着收拾东西运气了大半个小时,终于把怒火压了下去,妞妞还是个孩子,她只是,被黑眼镜诱惑了而已。 要是把这件事情叫破,反而给了黑眼镜上位的机会,那王胖子才真能气死自己,所以才把无邪喊到了自己身边。 黑眼镜是个不要面子的,但是不能让他的不要脸伤害到妞妞。 在王胖子心里,不管妞妞有怎么样的情感纠葛,主导者都应该是他家妞妞,要是妞妞喜欢,自然会给黑眼镜名分,但要是妞妞还没做好决定,那别人也休想逼她。 男人嘛,尤其是像黑眼镜这种,可以玩玩,只要别陷得太深,别伤害到自己就好了。 连身份证都不一定有的家伙,还指望结婚不成。 王胖子抿着唇,往黑眼镜的碗里额外多加了两勺盐。 “给。” 张麒麟拿着一只处理好的野鸡拿到王胖子身前。 王胖子愣了一下,看向刚洗漱回来的月初,突然高声说道:“呦,这是野鸡啊!小哥就是有心嘿,今天大家加餐,我煮鸡汤面吧,比午餐肉好吃多了,还营养。” 王胖子说着说着还看了黑眼镜一眼,又对着月初说道: “妞妞,你爱吃鸡腿是不是,老哥给你留着,这鸡哪里打的啊,看着还挺肥的......” 月初的目光从王胖子手里拎着的肥鸡身上飘过,又看了张麒麟一眼,应了一声后急急垂眸避开。 被人看见自己和黑眼镜亲嘴,还怪尴尬的,尤其是在小哥面前,这种尴尬的感觉就更深了。 “抱歉。” 月初没料到张麒麟会突然和自己说这么一句。 她看了一眼坐在篝火边好像没有偷听的黑眼镜,连忙摆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我应该谢谢你来着,那什么,就算你不打他,我也要打他的,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月初说完还挺了挺胸膛,就是亲了一下而已,她是有正经男朋友的。 张麒麟先是勾了下嘴角,然后抿嘴摇了摇头,说道:“不是。” 不是因为这个道歉的,黑眼镜半夜把小姑娘压在怀里亲,本来就该打,没什么好道歉的。 但是张麒麟也没说清楚是因为什么道歉,反而自己有点不好意思似的,拉了拉头上的帽子。 倚怀羞颊映桃红,玉人何处不可怜,黑眼镜确实没说错,他其实在他们刚亲上的时候就已经回来了。 只是,因为无法判断月初情不情愿,张麒麟没有第一时间出面阻止,但他也没有立刻避开,反而还多看了几眼。 说起来,他和黑眼镜也不过是一丘之貉,而他阻止黑眼镜,更不是出于黑眼镜强吻月初的正义感,事实上到了后面,也很难讲月初到底情不情愿。 他只是因为私欲,将月初的抱怨当做了反抗,给了自己一个挥刀的理由。 月初眨了眨眼,不清楚怎么被捉奸的是她,反而小哥还看起来更加不好意思似的。 “原来,你觉得张麒麟需要向我道歉啊,所以,你心里果然是愿意的吧?” 黑眼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凑到月初耳边笑道。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63章 百无禁忌 月初愣了一下,转头看向黑眼镜,结果这狗贼靠的太近了,转头的时候耳朵擦过了他的嘴唇。 要不是月初反应的快,就要和他嘴对嘴的亲上了。 黑眼镜有些可惜的看了看月初的腰,怎么身子就这么稳呢,要是不小心跌倒的话,他还能扶一把。 月初向后折着腰往后面退了一小步,然后才抬起拳头冲着黑眼镜的下巴来了一拳。 “你他爹的看什么呢?” 月初有点烦躁,觉得因为之前的反抗不够强烈,被黑眼镜瞧不起了。 “看我女朋友啊。” 黑眼镜揉了揉下巴,打是亲骂是爱,很快就安慰好了自己,说话的时候笑的还有点荡漾,就像王胖子想的那样,这家伙很想上位。 月初左右环视了一眼,很好,她老哥不在这,大概是去帐篷里找调料了。 周围的人都在忙,离得最近的谢雨臣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确认安全之后,月初才挺直了腰板,有些骄傲的说道: “别乱喊,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谁?!” 黑眼镜皱皱眉,他能看出来,月初这句话还真没有撒谎。 但是,还能有谁呢? 要是陈皮或者张麒麟,那大概已经和自己两败俱伤了,这两个人但凡有个名分,昨天陈皮不会看见月初避开,张麒麟也不会弃刀和自己对打,大概免不了真刀实枪的干一场。 无邪?这家伙真的上位的话,憋不住三秒钟整个队伍的人都会知道,谢雨臣?要是他的话,大概昨天晚上不会让月初单独出来,哪怕是起夜,这个家伙也肯定会跟出来。 所以,是谁呢?黑眼镜的神色有些冷峻,脸上没有笑容之后,整个人就显得有些恐怖。 “咳咳,你不需要知道,反正就是有这么个人,昨天的事情,意外而已。” 月初想了一下,这个世界的二月红和支线里的二月红不是同个人,她不好坏了人家的名声。 “护的这么紧?担心被他知道你被我勾引了吗?我可不承认这个意外,我记得后来分明是你勾着不让我走呢,要是那样的你来我往都只能算是意外的话,那两情相悦又是什么表现?” 月初被黑眼镜的话羞到,不自觉咽了一口口水,昨天,她没有那么热情吧?分明是黑眼镜自己先勾引她的! 而黑眼镜也没被月初话里的意味气到,反而看着月初突然红起的脸蛋发笑,哪个意外能亲到嘴肿的呀。 不过既然这个男朋友这么不好见人,那就别见人了。 故意调笑完月初之后,接着又补了一句:“其实我也不介意做小三的,而且你也不能说对我毫无感觉吧,我可以和哥哥一起伺候你啊。” 黑眼镜撩了撩月初耳边的头发,话说的很软,但是月初只觉得头皮发麻,因为黑眼镜的语气分明是在说要把那个不知名的男朋友给咬死。 “嗯?怎么样,考虑一下,瞎子我很能干的,肯定会让你满意的。” 黑眼镜拧了拧月初的头发,感受着手里柔软的触感,话也说得越来越不着边际。 “妞妞!来帮哥哥找下盐在哪里。” 王胖子已经观察了一会儿,见自家妞妞对黑眼镜没什么抵抗力,眼眶都气红了,连忙把人叫到了自己身边。 “不可能,你别想了,我不会和你偷情的,还有,别在别人面前乱说。” 月初白了黑眼镜一眼,然后匆匆的朝着王胖子的方向跑去。 “偷情......” 黑眼镜碰了碰自己的下巴,终于不必在乎形象,有些抽痛的嘶了一声,虽然预判错了月初的情感状况,但其实黑眼镜不在乎偷情。 现在目的已经暴露完了,不进则退,黑眼镜已经没有后退的路了。 “月初,吃不吃果子?” 谢雨臣刚才去看了一眼黑眼镜他们打斗的地方,虽然这两个男人只有脸上的一点伤,但是看那边伤痕累累的树皮,也知道他们昨天打的有多厉害了。 现在眼见着黑眼镜没再跟在月初身边,连忙把刚才顺带捡的果子拿了出来,这种野果有点像李子,但是比李子甜,他之前在酒店里尝到过,没想到这个雨林里也有,刚好给他的离开找了个借口。 证明他绝对没有在他们身边偷听,对他们的争吵也不感兴趣,反正本来,自己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个性,月初并不会怀疑。 他并没有插入月初和黑眼镜之间的谈话的打算,大家都是要脸的人,他听到太多的私密对他之后追求月初没有好处,毕竟这个傻妞妞要脸得很。 要给月初呼吸的空间,她才会在自己身边待的舒服。 而且知道了黑眼镜和月初之间的私情,然后再去插一脚,很容易被道德审判,还不如和无邪一样,当做无事发生。 计较太多的话,老婆容易跑掉,黑眼镜想要圈地盘,谢雨臣偏不叫他如意。 而且他也不打算和黑眼镜一样,进行这么猛烈的攻势,一个不好就容易被人讨厌,加上二月红还是自己的师傅...... 他可不希望因为自己的行动,让师傅收获月初的愧疚,他现在最要做的,就是稳住心态,和月初他们一起,让事情和平的过渡。 “好啊,谢谢小花。” 果然,月初松了一口气,拿起洗干净的野果咬了一口。 “好甜呀,我喜欢这个味道。” 月初尝了一口之后连忙夸道,不得不说,谢雨臣拿捏住了月初的心理。 跟现在脑子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坏掉了的黑眼镜和一直搞不清楚脑回路的张麒麟比起来,谢雨臣的存在,实在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黑眼镜去河边拿水浸湿了帕子,敷在自己的下巴上,免得到时候红肿了不招人喜欢,月初虽然嘴硬,但是行为还是很诚实,她还挺喜欢自己这张脸的。 “回来了,吃面吧,专门给你留的。” 王胖子笑眯眯的递过来一个碗,看着倒是很正常,也没往里面放鸡头鸡屁股什么的,只是黑眼镜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啧、 咸的很。 黑眼镜猛灌了两口水,抬头一看,王胖子仍然笑眯眯的盯着他,而月初捧着碗根本看不清脸,没办法,只能给大舅哥这个面子。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64章 分果子 吃过早饭一行人就继续上路了,本来月初昨天出来没看见张麒麟他们的时候,还以为张麒麟会直接跟着陈文锦就走了。 没想到居然只是单纯的接个头就回来了,搞得她还有点尴尬。 月初一口一口野果咬的香甜,边上的人看了只觉得牙酸。 无邪的目光落在月初微微肿起的红唇上,她吃东西时的仪态很好,只能看见因为咀嚼偶尔一翘一翘的嘴巴,吞咽的时候还会微微的抿嘴。 微肿的红唇把野果甜美的汁水全部包裹在里面,间或吐出一颗小小的核,乖张的往外面直直的吐出去,有点像裘千尺的吐枣核绝技,吐的远了还会得意的笑一笑。 无邪看着看着,不自觉也跟着笑了笑。 “你吃不吃?” 月初感受到无邪渴求的目光,从塑料袋子里递了一个给他。 其实谢雨臣摘了挺多果子回来的,除了当时给她的那一把,还有好些洗好了放在碗里,只不过这几个人也就吃一两个尝尝味,最后还剩下好些。 全被王胖子用塑料袋子装好,交给她一路上边走边吃,发现无邪的目光也不藏私,本来这也不是她找到的东西,很高兴的递了一个过去。 黑眼镜挑了挑眉,这还真是开始郊游了啊。 “月初,我也想吃。” 月初斜眼看了一下黑眼镜,从袋子里翻了翻,找了个最小最难看的递给他。 “早知道你们也喜欢的话,刚才应该也给你们装一袋子的,还是你们都是隔锅香,就喜欢吃别人袋子里的东西?” 谢雨臣笑了一下,像是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 “这怎么能是别人的呢,这不是月初愿意分给我们的吗? 况且天生天养的野果子,谁能摘到就是谁的,划分的这么清楚干什么的,难不成代为保管就能定下主客之分吗? 那也太过霸道了,要是这野果子能说话,或许巴不得被我们吃掉。 你看这种子外的果肉被我们直接吃了,扔回地上,来年没准还能长出个小苗,不比空空的挂在枝头、碾进泥里,最后变成肥料的强。” 黑眼镜也笑了笑,一口将野果扔进了嘴里,咬的嘎吱响。 这谢雨臣也不是月初的男朋友吧,怎么管的这么宽,有他说话的份吗? “黑爷倒是很会揣度心思,虽然子非鱼,不知鱼之乐,却能将自己的意愿立一个漂亮的名目叫人赞同,要是能颠倒黑白,也是种本事。” 谢雨臣朝月初伸了伸手,不明白这几个人怎么还能几个野果闹起来的月初赶忙从袋子里挑了个漂亮的放到他手里。 谢雨臣低头笑了笑,虽然月初大概是因为这果子是他摘的,所以给他挑了个好看的,但谢雨臣此刻却愿意和黑眼镜一样,眼里只看见自己愿意看见的。 将月初给的这颗漂亮果子当成对他话语的赞同。 黑眼镜啧了一声:“嘶,刚才的果子尝着有些酸啊,不过我就当花儿爷是在夸我了。” 谢雨臣侧头看了黑眼镜一眼,冷嗤一声:“厚颜无耻。” “诶,这还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我觉得,比起想做而不敢当,厚颜无耻至少敢作敢当嘛。” 黑眼镜扶了扶脸上的墨镜笑了一次。 “唔,月初,我这个好甜啊,再给我一个呗。” 沉默间,无邪笑眯眯的啃完了一个果子,又伸出手朝着月初拿了一个。 王胖子有些嫌弃的摇了摇头,伸手拉着月初往边上靠了靠,这些男人哦,没一个省心的。 月初偏头,就看见张麒麟正专注的看着自己,她和他对视了几秒,然后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低头又往袋子里翻了翻,找了个又大又漂亮,绝对很甜的野果递了过去。 顺便还塞给自家老哥一个,又撑起袋子对着潘子和阿宁示意般举了举,行吧,这下都给全了,谁也不眼热谁。 看起来她还挺有做吃播的天赋的,等之后大家金盆洗手了,刚好她也能赶一波网络热潮。 “这么大个洞,看来无三省他们已经进去了。” 阿宁看着从乱石里被人用炸药轰开的一条路,皱了下眉,这距离离他们之前的营地不算远,但是来了之后并没有听见过爆破的声音,看来无三省走的比他们想象的更快。 “那我们也快点进去吧,照陈文锦的笔记来说,这里应该曾经是河流的下游,这些西王母宫废弃的石料都被冲到了下面。 之前他们来的时候还有洞能钻进去,但这里还能闻到硝石木炭的味道,可能是这几年这里又曾经涨过水,石料更多了。” 无邪钻进洞里朝里面探了探头,里面果然像日记本形容的那样,是条小路。 “嗬,这些雕像,看着可够眼熟的嘿。” 王胖子往后面仰了仰脖子,看向道路两边矗立着的石像,心底还有点发寒。 “这不是我们之前在长白山见到过的那些怪鸟吗?” 潘子招呼着无邪上前仔细看。 “胖爷我知道,就是这长白山的鸟,怎么跑到这沙漠里来了,它们西迁啊?真是邪门。” 王胖子歪了潘子一眼,又拉着月初后退了几步避开,不怎么肯接近这些石雕,上次妞妞突然在那青铜大门前消失的事情他还记着呢。 “瞧你那儿小胆。” 潘子摇了摇头,拿手拍了拍雕像的底部沙土,又喊道:“小三爷,你快看看,这下面还有画。” “这是,朝贺西王母宫的意思吗?” 无邪皱着眉猜了一下,又往前面看了看,前面隔不了十米远还有石雕,又跑过去清理了那里的泥土。 “小三爷,这里还有纸团!不过......怎么是白纸啊。” 潘子也在自己第一眼看到石像身上乱翻,从一个洞里找到了这团被团起来的纸,难不成里面还记着什么他看不懂的信息? “我这也有一团,也是什么字都没有,像是被人随手扯下来的。” 无邪也有点搞不明白的皱了皱眉,往地上沾了沾雨水,也不见有字显形,又拿打火机在纸下面燎了燎,也是老样子,看着就是普通的纸。 月初眨了眨眼睛,倒是把这一段的剧情想起来了。 “这是防止次声波的,你们还是重新把洞堵上吧。” 月初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黑眼镜,咋回事啊你,咋抢我台词啊!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65章 次声波 黑眼镜见月初望过来,不禁靠过去笑了笑,说道: “不用太崇拜黑爷,之前我读书的时候,也稍稍涉猎过音乐,次声波虽然少见,但也不是无迹可寻。” 黑眼镜冲着月初挑了挑眉毛,得意又骚包。 啊对对对,你有音乐学位和解剖学位的嘛,有什么好得意的。 月初鼓了鼓脸颊,暗恨黑眼镜抢走了她的高光时刻,扯过潘子手里的白纸团成一团,重新塞进了雕像的石洞里。 “对!次声波,我想起来了,我之前听人讲过,这种听不到的声音能够对人的内脏产生强烈的共振,杀人于无形,死后一解剖,被次声波害死的人内脏都是碎的。” 潘子恍然大悟般点点头,看向黑眼镜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赞同。 黑眼镜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墨镜下的视线不动声色的移了移,他可不需要潘子的崇拜。 “天真,你还愣着干什么,我一看这雕像就觉得邪乎,快把纸团重新塞回去,我看这些就是三爷留下来的,他肯定也知道这个什么次声波的危害,咱们看看这些雕像就好了。” 王胖子被吓了一跳,跑过去抢了无邪手上的纸团重新塞回了石洞里,才放下心。 “这次,还真是多亏了黑爷啊。” 王胖子清了清嗓子,虽然看不上黑眼镜,但他这人一向恩怨分明,反正能用语言敷衍过去的,就绝不付出好处。 至于挟恩图报,借机勾引他家妞妞?那更是想都不要想。 “没事没事,大家都在一个队伍里,谁还能独善其身不成?” 黑眼镜笑眯眯的凑过去,和王胖子他们研究石雕下面刻画的那些故事,行吧,虽然不知道老婆为什么闹脾气,但是大舅子好歹看见了他的努力。 月初这下不仅是鼓鼓脸颊这么简单的事情了,就连眉毛也忍不住皱了起来。 要是她早点喊破次声波的事情,那老哥夸的就是她了,而且肯定会对她大夸特夸,绝不会只是这么单薄的一句。 到时候她高兴,她老哥也高兴。 才不会像现在这样,只有黑眼镜一个人高兴,后悔啊。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们看这后面的几个雕像,原来捧着东西要去朝见的人,都倒在了地上。 要不是黑眼镜提了次声波,我大概会以为这是为了展现西王母的威势,描绘的是他们跪拜的场景。 现在看来,这分明是西王母的恶意嘲弄,将死法提前画在了人要走的道路上,真狠呐。” 无邪有些复杂的眯了眯眼睛,还不能很好的接受西王母这种轻佻傲慢,将人命当做游戏的态度。 “唉,古代的贵族总有这种毛病,他们永远觉得自己和普通人不同。” 王胖子转了转眼珠,见月初倒是没什么不忍的情绪,略松了口气,走上前拍了拍无邪的肩膀,接着说道: “既然已经把上面的内容搞清楚了,咱们就继续往前走吧,你三叔还在前面等着我们呢,总要把他喊你滚回去的仇给报了。” “对,我还得找我三叔算账呢!” 无邪冷笑了一声,因为内心本来就在避让这件令他不舒服的事情,所以很快便转移了注意力。 “来,无邪,多吃几个果子,虽然次声波没有了,但这里总归不算安全,先吃点东西垫垫,我们或许得晚些时候才能吃午饭了。” 月初叹息一声,她倒是能理解西王母的想法,就像玩游戏的时候,npc不一样的死亡场景对玩家而言也只是乐趣而已。 无邪笑了一下,接过月初递过来的野果子咬了一口,心里还有点暖暖的。 “这里怎么又是这种壁画雕刻?” 王胖子不耐烦的啧了一声,目光看向前面的山体,上面似乎雕了一些图案。 虽然已经年代久远,但因为上面有藤蔓遮掩着,竟然隐隐约约的还能看见一点彩色的图案。 王胖子又看向壁画后面的那个小山洞,跃跃欲试,像他们土夫子还是得往山洞、盗洞里面走。 于是提议道:“不如我们先进那个洞里看一看,万一有什么宝贝的,找三爷也不急于一时啊。” “壁画的作用广泛,从原始社会时期开始,就被用来记录日常生活、表达内心愿望。 随着时代变迁,壁画还是统治阶级宣示威严、宣传政治理念的工具,也是宗教文化传播的重要载体。 能看懂一个地方的壁画,就能大致了解这个地方的历史文化,对我们而言,记载在墓室里的壁画能帮我们迅速了解墓主人的生平朝代,其实......” “好了好了,师傅,你可别念了,咱们还是先把这些藤蔓给拆掉看看上面的壁画吧。” 王胖子没想到自己的一句抱怨,无邪还真的开始科普上了,连忙止住了他的话,将山壁上干掉的那些藤蔓扯下来。 “要是里面真有什么宝贝,我看依着三爷的性子,怕是早就进去看过了。” 月初摇了摇头补充道。 “我想得也是这个意思,要真是什么好地方的话,我三叔肯定不能放过,反而是这壁画,上面还有藤蔓遮着,看起来三叔还没仔细研究过。” 无邪见月初有赞同他的意思,笑的能看见整副牙齿。 “这是之前我们见过的那些蟒蛇?” 谢雨臣爱干净,扯藤蔓的时候站的远,一下子就看清了壁画的全貌。 无邪也跟着众人退后了几步,然后才仰头看着山壁猜测道: “这里两条蛇缠绕在一起,似乎是在、交配?这些小蛇,看着好像野鸡脖子啊,这是在朝拜还是帮忙,居然离这些巨蟒这么近。” “我还以为,那些巨蟒和野鸡脖子应该是天敌来着。” 黑眼镜观察了一下,想起那些巨蟒最后是被巨量的野鸡脖子耗死的,不禁有些玩味,至少从壁画上看,这两种蛇还挺和谐的。 “之前是怪鸟,现在是破蛇,那里面会是什么?不会是猴子吧?动物园大开会了?” 王胖子笑了一下,说起来还觉得有点荒谬。 “蛇的话,到底是这里的本地物种,但是那些怪鸟,要不是有人去过长白山那个青铜门,我还没听说过哪里还能有那种鸟的。 这里,该不会是什么祭祀场景吧,你们看,先是让一群人走死路进来送死,这里又刻着两条巨蟒交配。 古代人很多都有生殖崇拜,他们或许会认为这是神圣的地方,而这就是刚才次声波小路过来的终点。” 阿宁上下扫了眼山体,忽然猜测道。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66章 重逢 “阿宁!你好聪明啊!” 月初睁大了眼睛,看着阿宁的目光中好像能发出光似的。 无邪脸上的表情僵了僵,不明白阿宁就提出了一个可能性,怎么就绕到她聪明这个话题上了。 再聪明,还不是被他三叔借鸡下蛋了。 “咳,也还好吧,我就是随便猜一下,你要是下墓下多了,也会有这种直觉的,况且队伍里的聪明人还有很多,我也就是嘴快而已。” 阿宁勾了勾嘴角,加上身边那群男人不甘的目光,那种被夸的快乐又被放大了几倍。 月初只是摇头笑了笑,并不多解释,她早就习惯了铁三角里面无邪特别聪明的桥段,现在猛的发现,阿宁脑子也挺好的,确实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那咱们先进去看看?” 黑眼镜撇了撇嘴,又迅速的扬起笑容问道。 刚才怎么不见月初这么夸自己啊,就一个没什么用处的猜测而已,他还发现了路上的意图害死他们的阴谋呢,也不见她这么高兴的看自己。 “等下等下,要是祭祀的地方的话,里面可能会有野鸡脖子,或许那条路就是野鸡脖子的死亡外卖路,我要再抓几只回来,等训好了,我请你们看野鸡脖子跳舞。” 月初嘿嘿笑了一下,把自己的背包解开,想从里面找一个能安置野鸡脖子的袋子。 这东西跑的又快、毒性又大,她不可能真的等回去之后找别人帮忙抓,那恐怕连买命钱都不一定付得起。 等之后一路往西王母宫走,野鸡脖子的出场又会变少,还是趁现在抓一把回来带着吧。 这蛇虽然比雪蚕难养一点,但是连午餐肉都愿意吃,她应该不至于把它们养死。 “妞妞,养一条还不够啊?” 王胖子皱起眉,有点不赞同的看了月初腰上的小包一眼,但手还是伸向了自己的包里,替月初找起袋子来。 “虽然我已经有一条了,但是我还想多训几条出来,到时候老哥你身上也带几条,那你之后出门就不用担心了,野鸡脖子的能耐还是蛮大的,绝对能杀敌人一个猝不及防。” 王胖子瘪起嘴,感动的看向月初,这要是在动画片里,估计已经有荷包蛋眼了,现实里也是差不多的夸张。 “我的好妞妞,老哥就知道,你是最懂事孝顺可爱乖巧的那一个了,不过我有枪有雷管就行了,野鸡脖子太危险了,哪怕被训好了,没准血性上来了就敌友不分,咱还是不要了......” “你就安心吧,我有办法。” 月初将无三省营地里装干面条的麻袋找了出来,在空气里甩了两下,确认没有缺口之后,才和他们说了一声走。 至于野鸡脖子的驯服之道,还有系统呢。 大不了买个训蛇技能,也就二十万金币,不贵。 “我家妞妞长大了。” 王胖子抹了抹眼泪,笑嘻嘻的跟在月初身后,孩子有孝心就让她试试呗,大不了到时候他随身带血清,再把野鸡脖子放到盒子里关起来。 办法总比困难多,况且,王胖子思索了一下,要是真能驭蛇,那也挺酷的。 “这还真是祭台。” 无邪站在山洞口看了看下面,刚才一个照明灯下去,就能看见下面盘着的一条条野鸡脖子,他差点就要犯密集恐惧症了。 倒是有石台可以通向下面,只是拿手电照了照,并没有特殊的刻画信息,加上这里腥臭的味道,无邪并没有特别想要下去的欲望。 反倒是张麒麟、谢雨臣他们几个,一手拉着绑在腰间的绳子,一手在下面捉蛇。 虽然碍于月初的面子,那些野鸡脖子并没有反抗,看起来似乎少了些危险性,但是这三人在悬崖和底下石台之间的上下飞舞,就足够好看。 月初没想到,一开始提建议的是自己,最后却是小哥他们帮自己把事情给完成了。 嘿嘿,不劳而获的感觉,真好。 “够了够了,抓那么多。要是训不出来就不训了,带太多回去,到时候万一从家里跑出去,再想捉回来就难了。” 王胖子见已经快装满半个袋子了,连忙喊停。 “妞妞,要不然这个袋子我帮你背吧。” 王胖子站在月初身后,有些小心翼翼的说道。 “不用不用,我没事,老哥,不然你站在我后面吧,这样的话,要是有野鸡脖子掉出来,你还能提醒我两句。” 月初摆了摆手,要不是因为和野鸡脖子沟通会消耗蓝条,她就直接让它们跟在自己身后跑了。 背个蛇也不是什么大事,与其让老哥在身边担惊受怕,不如让他去找点事情看,反正看久了老哥就会知道,这些野鸡脖子可乖得很。 一行人又走了两个多小时,本来想停下来休息吃点东西,结果看见了前面升起的黑烟,又立刻来了劲,难道是无三省那个队伍开始做饭了?他们追上了? “三爷,您说的那个西王母宫到底在哪里啊,咱们兄弟跟着您过来是为了吃饭的,可不是为了跟您一起迷路的,要是您不知道西王母宫的下落,实在不行,咱们就这么散伙吧。 您看跟着您出来这一趟,我们的兄弟死的死,伤的伤,再往下面走,还指不定碰上什么麻烦呢......” 果然,没走多远,月初他们就听见了前面传来的声音。 该说不说,这话说的可真够大胆的,无三省这是真找了一群傻帽来盗墓了? 潘子一下子就受不了了,握着拳头就想冲过去,被无邪给拦住了,他虽然表情也不好,但到底是打算先听听他三叔是怎么说话的。 “行了,别抱怨了,伤残丧葬的费用,我会一分不少的给你们,至于西王母宫,就在前面了。” 无三省有些无奈的揉了揉额头,这次雇人,是真的雇到门外汉了,一点不怕他不说,一路上还尽会给人添麻烦。 死那么多人是为什么他们心里没数吗?让他们带的雄黄也没带够,晚上帐篷也不肯拉好,篝火不需要太多也不听...... 他大爷的,自己倒成了幼儿园老师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67章 教训 “你们那个什么九门说的那么玄乎厉害,但是依我看其实也就这样嘛,最后还是要靠我们这种小人物才能把班底给凑起来,是吧? 三爷,其实要是您实在找不着地方,不如咱们就先打道回府,反正无家家大业大,到时候您再找人带我们来找一次西王母宫不就得了。 这一趟咱们损兵折将的,吃的也不剩多少了,再怎么没目的的找下去,怕是大家都得死在这儿,何必呢。” 那道声音还在不怕死的叫嚣着,实在是又蠢又嚣张,连带着一直没发话的无三省都有了一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觉。 这下就连谢雨臣的脸色也有些变差了。他其实并不怎么喜欢无三省,和这老狐狸做生意,谢家就没有占到什么便宜过,不过是面子情而已,无家他最熟悉的还是二爷无二白。 或许谢雨臣内心也有那么一点软弱的情绪,比如当年海底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当初海底墓无三省能回来,而他的养父谢连环却回不来了。 所以他虽然偶尔佩服无三省的狡诈多智,但更多的时候,是看着无三省可惜为什么死的是谢连环。 谢雨臣其实是谢家旁支所生,但是在一次出谢家任务的时候父母双亡,这一点上比谢子扬还要惨一点。 但是谢九爷做主,让主脉嫡支的谢连环做了他的养父,也算是补偿吧。 本来这谢家家主的位置是轮不到谢雨臣,毕竟他只是过继给谢连环的样子,等到真的太子爷出生,能成为谢家的下一任家主的心腹,就是他最好的选择了。 但是没想到谢连环在海底墓里丧生了,连带着陈文锦、齐羽和霍玲全部失踪,九门再次经历动荡。 陈文锦只是养女,陈皮并没有大费周章的查;齐羽是齐铁嘴最看重的侄子,加上齐家人少,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家主,死了齐羽,齐八爷举家搬往国外,只留几个堂口还在做生意。 霍玲也是霍仙姑着重培养的下一任家主,还是她的亲生女儿,霍家当然慌乱,也派了很多人去海南查,但是霍仙姑仍然体健,还来得及培养下一代传人。 只有谢家,谢九爷早年有鸦片瘾,还曾生过重病,是张大佛爷亲去北京求了鹿活草才把人救活的,加上对女色并不节制,又有玲珑心肠、机关算尽实在聪明。 得知谢连环身死的消息之后,身体一下子就变差了,加上谢家的其他主脉实在不争气,谢九爷早年也是杀伐果决的人,冒险决定将谢雨臣送到了二月红的膝下教养。 让他拜二月红为师,借着红家的势力稳定谢家内部的声音和外部的动乱,谢九爷看的很清楚,若是将谢家交到谢雨臣那些叔伯手里,怕是不到三代,谢家就会被败光。 反而是谢雨臣,尚且年少,性子也没被带歪,要是赌一把没准就能叫谢家起死回生,况且二月红调教人有一套,若是能教出第二个陈皮,谢九爷也就不怕死后谢家无人撑腰了。 就算谢雨臣的未来没有陈皮那么厉害,但是二月红无后,人品大方,他以命相托、或能成事,红府又和齐家、张家、霍家交好,谢家和无家也有联姻之情。 有这些交情在,只要谢雨臣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平稳的撑起谢家门楣不是问题,九门老一辈的人会和成年的谢家家主计较,但还不至于去欺负一个孩子。 是赌百分之百的失败,还是去赌百分之五十的成功? 谢九爷干脆利落的将谢雨臣扶上了谢家家主的位置,将一切都算得清楚明白。 可是这样重的责任交到了谢雨臣的身上,在那之前,没有一个人问过谢雨臣到底是怎么想的,也没有人在乎他惶不惶恐。 反正他已经是谢家的当家人,那么得到谢家的同时,就得承担起庇护谢家的义务。 谢雨臣并不是一直都那么坚强的,偶尔夜深人静,他也会想假如谢连环还活着,那谢家当家人的位置肯定是他的。 等谢连环成亲生子,他在谢家就不算孤身一人...... 只是这种脆弱的情绪,近几年已经很少出现了,谢九爷赌赢了,他为了谢家找了个最合适的家主。 所以无三省找来的这个蠢货,骂骂无家也就算了,反正无二白不在这,无三省又是个能和仇人亲密合作的大孝子。 但他怎么还敢骂九门,连带着把他的谢家也给扯进去的? 月初突然小声的笑了一下,但是在这种沉默紧张的氛围内,这声笑却分外的明显,王胖子有点担心的拍了拍月初的肩膀,示意她好歹装装样子。 毕竟是收了无三省的钱来的,也不能太不给他面子,他这么惨,还被一个伙计教训,也是大家都没想到的。 但是真看见潘子有点不高兴的回望过来的时候,又站在月初身后斜着眼睛怒瞪潘子。 月初朝身后摆了摆手,示意王胖子放心,然后才将她身上背着的麻袋放了下来,打开了一个口子,笑的贼兮兮的把她刚收集到不久的野鸡脖子放了出来。 “快去吧,我的小宝贝们,替我征服那个大胆的人,哇哈哈哈哈哈哈。” 月初古怪的压着嗓子发出好像动画片里老巫婆的声音,叫人打眼一瞧就能看出她是要去做坏事了。 但偏偏她做的坏事在无邪他们看来是那么可爱,只不过是用野鸡脖子去吓吓人,最多就是咬那群人一口而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啊!三爷你快看!又是这些怪蛇!” 拖把惨叫一声躲到了无三省的后面,这声三爷喊的就比之前真挚多了。 黑眼镜没忍住笑了一下,就算他这种从来不把老板放在眼里的人,也不至于才发现危险就躲到老板后面去。 难不成是无三省坏事干的太多,终于遭报应了。 “拿枪啊!打啊!它们这次爬的又不快!” 无三省的眼神往灌木丛后面扫了扫,别让他知道是哪个兔崽子想出来的拿野鸡脖子吓人。 还有这个拖把,平时不行,关键时刻也靠不住,无邪还能打几枪呢!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68章 欺软怕硬 拖把虽然躲得快,但是赶不上无三省经验老道。 加上无三省的锻炼多年的蛇皮走位,当日就算是大奎这个跟他相处了好几年的伙计也能不动声色的舍弃,更不要说一个拖把了。 转眼间,拖把又被顶到了无三省前面。原先还在帐篷里或是篝火旁休息的人也都惊的站了起来。 但该说不说,不愧是拖把的人,一个比一个没用,因为感情少,也并没有什么保护雇主的职业道德,反而一个跑的比一个快。 甚至因为之前见识过野鸡脖子咬死人的场景,这群人连枪都拿不稳,更不要说射击了。 野鸡脖子只是因为月初的吩咐,所以在吓人的时候爬的有点慢,但是躲子弹的速度却是一点不慢的。 加上他们能说话,月初耗费了一定的蓝条,让它们学会了“还我命来”四个字。 天空还没有全黑,但已经暗了下来,拖把他们能够看清野鸡脖子在他们周围乱爬,甚至有人被直接吓晕了。 而雨林中风声簌簌,加上野鸡脖子沙哑的嗓音,更是把场面烘托的热闹至极,月初没忍住,笑的大声了一点。 拖把一行人更是被吓得不行了,子弹砰砰乱射,嘴上不单是骂娘了,还开始求爷爷告奶奶的请神保佑。 一条野鸡脖子直接跳到了拖把脸上,因为记得月初的吩咐,野鸡脖子并没有直接上嘴咬拖把。 人肉怎么比得过加了各种调味素的五香牛肉罐头呢,虽然月初他们还没吃东西,但王胖子可不敢饿到野鸡脖子,就怕它们饿了隔着袋子咬月初一口。 但仅仅是这样,也让拖把吓得不轻,“啊”的尖叫一声倒在了地上,人虽然没晕,但也没有防御的手段,手在脸上抓来挠去,就是没把野鸡脖子拽下来。 无三省躲在帐篷后面简直没有话说,就是想骂人也不知道从何骂起。 他思索了一下,觉得哪怕是无邪在这种时候,应该也不至于这么丢脸,至少把野鸡脖子先从脸上揪下来还是做得到的。 无三省的脸色有些黑,他已经不想再继续丢脸下去了,他虽然现在正在示敌以弱,力图让藏在暗处的人相信他已经没有了抵抗的力量,让他之后的假死离开更加顺利。 但要是现在这个荒谬场面传出去了,那他在道上打拼出来的一世威名也就要这么毁了。 无三省一边这么想着,一边顺手把一只爬到帐篷上的野鸡脖子给揪了出来,因为心绪不稳,用的力道还有点大。 导致他手里那只野鸡脖子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还我命来!” 他无三省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是头回看见这种场景。 无三省脸上的笑容有一些崩溃,喊道:“你们别玩了,都给老子滚出来!” 无三省想过和无邪的再次见面会是怎么样的,大概这个兔崽子会跑过来先抱住自己,然后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开始哭嚎,边上的潘子当然会帮他们两边原场。 但是他没有想到无邪有一天居然跟他玩起了王熙凤那套“未见其人,先见其声”的把戏。 这是给他这个三叔的下马威吗?他记得无邪不是这个性格啊! “三爷发什么火呀?我们这不是好心的替你管教管教下属吗?” 黑眼镜见月初缩了缩脖子,连忙笑眯眯的走向前去。 虽然他早就清楚月初能够使唤这些野鸡脖子,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么多的新蛇,月初居然都能这么快的驾驭。 他本来都做好帮队伍里的一些人收尸的准备了,虽然死了人有点麻烦,但要是能让月初高兴,也没什么大不了,最多就是无三省多赔点钱。 可没想到,这些蛇这么乖巧,以他的经验来看,倒下的那些单纯就是倒下了,不晓得是真晕了还是装死,总是没真死。 “是啊,是啊,三爷,您可要心公眼明,不能不识好人心啊。” 王胖子当然也不肯让黑眼镜抢了风头,连忙出声替他妹妹站台。 无三省的眼睛眯了一下,将手里的野鸡脖子抛了出来,正正好就甩在了伸出手准备接蛇的月初身上。 能让王胖子和黑眼镜共同维护的人,除了王月初也不做他想了。 不过嘛......无三省略略磨了磨牙,当初他让黑眼镜盯着点月初,无邪身边的人需要关照,出现在谢雨臣身边的人也不能小瞧。 而既出现在无邪身边,又出现在谢雨臣身边的月初,就更不能轻视了,更不要说还是个年轻漂亮、武艺高强的姑娘。 只是没想到,无邪和谢雨臣这边的事还没搞清楚呢,直接就把黑眼镜给资敌了。 从山东那个公主墓回来之后,一句王月初的坏话都没有,秦岭的时候还直接和人家消失了小半年,搞得道上都传黑瞎子金盆洗手隐退了。 无三省的目光又瞥向无邪,正站在月初身边张着袋子帮忙收蛇呢,一眼也不看自己这个三叔,还拉着潘子不让他过来,估摸着是看见人就开始生气了。 至于谢雨臣,倒是没有伏低做小的帮忙,但也没好到哪里去,站在姑娘后面用眼睛偷瞄,也不知道藏藏嘴角的笑容。 一个两个的,无三省磨了磨后槽牙,实在看不下去。 “无三省!合着之前是你联合、联合这个小娘儿们算计我们?!” 拖把的手在月初那群人中间游移了一会儿,没敢指那群看起来就不好招惹的男人,也敢指拎着袋子装蛇的无邪,就连瞪着他看的阿宁他都不敢指。 一下子就挑中了站在无邪身边,虽然拿着蛇,但看起来不够凶又过分漂亮的月初,拖把咽了咽口水,这大概是那个装蛇的人的姘头吧,虽然现在无三省这边来帮手了,但自己也不能露怯。 月初有些惊讶的抬抬眼,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当成了软柿子。 “三爷?您这边是没有能顶替这个人的人选了吗?怎么这人这么聒噪您还让他待在身边,真的不教训一下吗?” 月初很少说什么耍狠的话,此刻也只是对着拖把扬了扬下巴问道。 “怎么对我大哥说话呢!” 板砖站到了拖把身边,发誓一定要力挺他的兄长。 “大哥?” 月初有些了然的点点头,然后低下头慢条斯理的摸了摸手上野鸡脖子的脑袋。 与此同时,有两条还没钻进袋子里的野鸡脖子如离弦的箭一样冲着拖把和板砖飞去。 “只是咬到手腕,要是命大,还能活,我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月初冲着无邪睁了睁无辜的双眼,抬起手,将那两条咬完人爬回去的毒蛇接到了手里,看起来有点胆小的样子,还是要再训训。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69章 不识相 显然这一招杀鸡儆猴比想象中有用,之前那些窃窃私语声全部消失了,一群人都忙着去救拖把和板砖。 无三省虽然觉得月初的脾气有点大,但是也不觉得她的手段有什么问题,之前拖把挑软柿子捏的时候,可是目光流连了很久才挑好的人选,现在吃教训也是他自己选的。 只是,就是不知道他的大侄子会怎么想了,无三省有些期待的看向无邪,他记得无邪是最心软的了。 无邪却是皱着眉盯着月初看了一会儿,但是他此刻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思考。 拖把只是言语冒犯了月初,月初就要发怒不高兴,但是黑眼镜却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这是不是有点不公平了,就算不让野鸡脖子咬手,那咬下腿总是要的吧。 于是无邪看着月初,就真的问了出来:“你为什么不放蛇咬黑眼镜。” 眼眶还有点红红,比起月初特地睁大眼睛装起来的无辜,他是真觉得委屈。 “啊这......” 月初有一瞬间的无语,但下一秒她就反应过来,就连无邪这个笨蛋都发现自己和黑眼镜偷情了吗? 月初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略过张麒麟平静无波的脸,不知为何脸颊有些红,皱起脸无言的躲到了王胖子身后。 王胖子也有点奇怪无邪的关注点,但还是负责任的把月初整个挡在了身后,哪怕他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妞妞为什么不放蛇咬他啊!哥哥这里有药啊!咬死人咱也不怕啊,黑眼镜有没有能帮他报仇的亲戚,优势在我们啊妞妞...... 黑眼镜乐的揉了揉肚子,问道:“小三爷,瞎子这是哪里得罪你了,居然要下此毒手啊。” “没有,我就是单纯看你不舒服,而且,不算毒手,这不是,又死不了人。” 无邪等话问出口了,才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什么,脑子回神后也清楚这背后的原因不能说出口,不能把黑眼镜和月初的私情摆到台面上,于是瞪了黑眼镜一眼。 又担心月初误会自己觉得她心狠,还要眼巴巴的解释一句不觉得这手段狠。 无三省靠近的时候正好听见这句话,他有些不可置信的挑挑眉,瞪大了眼睛看向潘子。 不是,潘子就是这么帮他看人的?虽然早有预料无邪在这种环境里干净不了太久,但现在这样是不是变化的太快了。 “三爷,你们还没找到西王母宫的入口吗?” 见无三省过来,潘子赶忙迎上前去问。 这都什么问题?合着刚才偷听的人里没你? 无三省有些奇怪的看了潘子一眼,问道:“怎么,你们找到了?” 叽叽歪歪的,不会找话题就别找,我又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你怎么把无邪带成了这样,心虚什么。 潘子嘿嘿笑了一下,没再说话。 无邪先前被月初的区别对待给搞得脑子僵了一下,现在回神过来,看见拖把他们还有点心虚,见二人还能呼吸,面色也还算正常,才松了口气,行吧,活着就行。 但他心底确实并不觉得月初有错,本来就是拖把挑衅在先,那之后别人以何种手段反击,都是拖把自己该接受的下场。 要是没有本事,就该乖乖认怂,装凶就算了,还要随便得罪人,也只能说一句罪有应得。 无邪虽然会为拖把叹息两声,却没有为他伸张正义的想法,从这点而言,无邪的脑回路其实也算不上正常。 之前为了赶路没停下来吃午餐,做晚饭的时候王胖子就费了好些心思,把面条做的喷喷香,还用了无三省队伍里的好些食材,哄得人一个劲的流口水。 等到做好了,拖把队伍里的人才发现没有他们的份。 “不是,怎么没有我们的啊!” 照顾完拖把的扫帚走出来一看,锅里还有一小半面条,但肯定不够他们弟兄分的,不患寡而患不均,现在拖把大哥和板砖二哥还昏迷着,他也不能比手下那些弟兄先吃。 “凭啥得有你们的啊?”王胖子学着扫帚的语气问了一句,没去管偷摸给无三省递碗的潘子,本来也做了他那一份的。 至于这群人,别是教训没吃够吧,真敢把胖爷当成厨师了? “你们!” 要不怎么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呢,之前拖把他们才在月初手底下吃过亏,现在他的小弟依旧要犯口舌之争。 “行了,自己做自己吃,之前也不见你们那么矫情,拖把是躺下了,但之前队伍里也不是拖把做饭的啊,锅不是还有一个吗?你们自己做啊!” 无三省有点无奈的站了出来,这都什么事啊。 “可是不是他们先害人的吗?” 人群里突然传出来一道小小的声音,因为那群人靠的太近,月初一时半会儿竟然还看不清到底是哪个傻帽在那里大言不惭。 “你们不会是以为,我们还需要给你们点补偿吧?” 谢雨臣也有点憋不住笑了,甚至觉得之前和他们计较的自己有点傻。 “对啊!你们难道不该给我们补偿吗?” 扫帚像是才想起来这个好点子,目光灼灼的看向无三省,仿佛在请无三省张口做主。 完全忘记了之前他们老大大声挤兑无三省的事情,真是一群活宝。 阿宁实在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先前无三省他们仗着队伍里都是月初这种精英欺负她这个外人,现在好了,无三省雇了一群饭桶。 “你们踏马的能不能给老子安静点,再吵吵,老子送你们几颗枪子儿吃吃!” 无三省还没来得及羞愧,只是拿手捂着脸一副无言以对的样子,潘子就先憋不住了,先骂了一句解解气。 然后砰砰砰往天空射了几颗子弹,才将目光从那些人身上一个个移过去,潘子杀过人,这么严肃起来凶得很,竟然也把人给震慑住了。 “还是潘子靠谱啊,要是三爷实在缺钱的话,我和妞妞这次生意可以打九九折。” 王胖子拍了拍无邪的肩膀,摇了摇头,恶狠狠的咬了一口午餐肉,像是吃了什么亏似的。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70章 无三省落魄 潘子压下了那边拖把伙计们的声音,但是他们还是还把目光投过来,偷偷摸摸的观察。 月初到后面都被看的没脾气了。 这群人还真适合混黑,到底是怎么样的勇气,让他们既害怕自己,又不怕冒犯自己呢。 真是有些奇葩。 虽然这一次,这个队伍里真的一点汪家人的味道都没有,但也不至于这么谨慎的选一群蠢货吧。 难道无三省真的落魄了?不至于吧,没听说无三省最近做生意赔了什么啊。 月初疑惑的看了眼王胖子,她老哥对这种消息一向是最灵通的了。 王胖子接收到月初的目光后,轻咳了一声,坐到月初身旁解释道:“你那时候去秦岭了不知道,反正自从和那个阿宁开始组队之后,三爷的运气就一直不大好。 近一年,三爷也就那次跟我们一起去的鲁王墓赚了点钱,可是大奎死了还要赔一笔钱呢,更不要说之后那都是在赔钱。 不过我都是从道上的八卦里听来的,也不一定真哈,之前我和无邪去海南那次,无邪不就是去找三爷的吗?阿宁说是三爷和他们盗海底墓的时候失踪了。 反正事情就是三爷消失之后,那三爷的铺子没人管啊,群龙无首,潘子到底不是无家人,压不住下面的人,无家的二爷无二白,对三爷的铺子也没兴趣。 本来无邪可以趁机出面继承的,但是他又忙着找他三叔,等之后三爷再出现,那就是长白山那次了,也没赚到什么钱,连潘子都被阿宁挟持着。 你想三爷连口信都没留给无邪,更没可能给他的手下留信了。” 王胖子说到这的时候顿了顿,似乎是怕无邪听到,伤到他和无三省之间的叔侄之情。 不过此刻除了月初和王胖子凑着说话,无邪和潘子正围着无三省,估计是在聊关于西王母宫的线索。 就连阿宁也凑了过去,就怕她一个人又被排挤出决策层。 黑眼镜和张麒麟倒是坐的很安稳,低头吃着面条,好像对事情不怎么关注,不过也是,身为队伍里的武力值高地,不管谁做主都少不了要有拜托他们的地方。 谢雨臣则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碗里的面条,看不出喜怒。 王胖子见别人都忙着,才继续说道: “从长白山出来之后呢,三爷回去是把铺子堂口都整顿了一番,据说还有人贪污被赶出去了,那道上就更沸沸扬扬了。 虽然三爷自己不可能穷,随便淘换几个古董出去就能有一大笔钱,但生意是生意,也不可能一直拿私房钱填补亏空的铺子啊。 就得及时止损,更不要说那些伙计在三爷失踪之后人心惶惶的,谁也不服谁,估摸着三爷也是要出来发展新势力吧。 只不过运气不大好的样子,要是这次再失败的话,那道上还不知道会传什么话出来。 但是我们不需要担心,很多时候吧,那都是小心眼的见不得人家好,稍微看见点敌人的破绽了,就宣扬的满世界都是,打的就是心理战。 你看现在三爷,虽然说手下是不怎么聪明的样子,但是他自己精明啊,一点颓废的样子都没有,我看怎么也能和陈皮四阿公似的,继续为盗墓事业发光发热几十年。” 月初听的连连点头,又吹捧了王胖子一句:“老哥,还是你厉害,长白山之后咱们基本上一直在一起,我就没淘换出那么多消息来。” “嘿嘿,那是,也不看看你老哥是谁,人称江湖无敌霹雳犀利小王子,这点消息,那就是手到擒来的。” 王胖子得意的拍了拍胸脯,谢雨臣这下算是知道月初那一被无邪吹捧就翘尾巴的脾性是怎么来的了,当时就连师傅也吃了好几次暗亏。 无邪身边就算没有月初,也有王胖子,无三省的嘴皮子也厉害的很,难怪无邪吹捧人的技能那么熟练。 “噢~” 月初意味深长的应了一声,这么一长串的名号就有点夸张了吧。 “嘿嘿,其实是来的路上,潘子和我说的,你别看他大大咧咧的,其实心眼不大,尤其是牵扯到无三省的时候,那护的比无邪还厉害。 嘴里把当时无三省铺子里那些叛徒翻来覆去的骂了好几遍了,恐怕人家就算是死了,也死的不安宁。” 王胖子撞了撞月初的肩膀,让她放过自己的自吹自擂。 “确实,那群人胆子太大了,无三爷是个什么性格,也不怕秋后算账。” 月初跟着点了点头,抬眼往无三省那里看去,无三省敏锐的回望过来,等看清是月初之后,扬起唇角笑了笑,春风拂面的让人想不起来他方才饱含警告的一眼。 也就是拖把这种完全看不懂脸色气氛的,才会觉得无三省是外强内弱。 恐怕这个队伍里之前死的那些人也不够清白,否则以无三省对这里的了解程度,连血清都准备好了,不至于保不住这一队的人。 最后只留下一群咋咋呼呼的蠢货,蠢得都让人不忍心杀了他们。 “所以我想,现在三爷手底下留着的那些人不会这么大胆了,至于之前那些人,要不是猪油蒙了心,就是后面还有人指使,这生意做大了免不了有人眼红。” 王胖子面色复杂的想了一下,感觉九门里内奸还是挺多的,也可能是大家族就是乱,之前谢家有奸细,陈家有内乱,现在又是无三省压不住人。 这话传出来王胖子都觉得心惊,他们这些土夫子的圈子并不大,九门就是其中的大头,也免不了有人想重新制定规则。 “好恐怖,还是咱们两个人好,清清静静的,没那么多阴谋。” 月初想了一下还真是这样,汪家除了长生,最想要的不就是张家潜伏在世间,所谓拨乱反正,实际上插手他人命运的权力吗,否则九门除了张日山,又没有长生之术,汪家盯着他们干什么。 不就是因为,这个世界是围绕盗墓的主题而生,九门的势力就是这个世界上数得上名号的强大势力,所以汪家才想直接摘桃子嘛。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71章 找到了 “所以三叔,说来说去你找到西王母宫在哪里了吗?” 无邪强忍着怒气,听着无三省解释了一大波为什么又要瞒着他的理由,居然是觉得带着他这个侄子不够吉利? 哈! 好理由! 等到今年过年的时候,他要找奶奶给三叔请家法,这么多年了,老婆、老婆没娶到;铺子、铺子没洗白,一把年纪了还有了失踪的爱好。 无邪暗暗发誓,这回他绝不会再可怜三叔,再帮三叔打圆场他就是狗! “哦?你们来的时候没看见吗?不就在你们来的那条路上吗?我是担心自己一个人跟着拖把他们那群傻子进去,实在太危险了,所以才在这里等你们,没想到你们没发现啊?!” 无三省嘴角的笑容大了大,得意的看着无邪脸上的怒火熄灭,最后变成了心虚。 “那我们不是看见这里有烟,所以着急,担心你嘛,况且你之前不是叫我滚回去吗?还说什么等我们。” 无邪翻了个白眼,但是也没好意思再对无三省怒目而视,感觉自己好像露怯了。 “那你回去了吗?无邪啊,三叔真是为了你好,这一行水太深,你把握不住的,况且我也不是等你啊,再来三个你也不成事啊,我这不是在等潘子他们吗?” 无三省也笑着翻了个白眼,从侧面看起来和无邪还有点像。 无邪有些接不上来话,直接瘪了瘪嘴,懒得搭理无三省这只老狐狸,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问道: “对了三叔,那个文锦姨,你之前和她有关系吗?” “咳咳咳,你说什么呢,怎么可能!你三叔还没活够呢。” 无三省有些惊恐的左右环视了一下,没发现有多出来的目光,才松了口气,幸好陈皮和陈文锦都不在这,要是被他们听见了,自己能被笑死。 他和陈文锦? 无三省虽然不觉得自己孝顺吧,但是从他有记忆以来,陈皮对他爹那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他爹也是好几次私下说过就陈皮这没脑子,活该单身一辈子。 结果诅咒成真,陈皮真的单了一辈子。 他们两家就算没仇,那也绝不可能结亲,他初见陈文锦的时候,陈文锦认为他是上门陈家找茬的,他觉得陈文锦一个养女真以为自己是陈家的主子了。 反正彼此印象都不好,更不要说他和谢连环两个人共用无三省这个身份,但凡哪个身边有信任的女人,这个计划都不可能实现,何必再去耽误别人。 况且无三省不相信任何人,哪怕是潘子,心底也不是没有疑心,要他心无旁骛的爱上另一个人,实在是太难了。 “你这么害怕干什么,不会是心虚吧?其实文锦姨配你还亏了呢。” 无邪有些奇怪的看了无三省一眼,怎么反应这么大。 “去去去,小孩子家家管那么多,睡觉去,明天还要进西王母宫呢,你到时候别拖后腿。” 无三省浑身打了个激灵。 为什么怕,当然是因为陈皮和陈文锦就在周围了。 是的,就是陈皮这个老不死的。 虽然陈四的脾气也很差,也杀过人,气势也很强,但是那种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气势和自信,还是只有陈皮能表现出来。 只需要一眼,无三省就认出了跟着陈文锦来雨林的年轻人不是陈四,而是陈皮。 谁能想到,那个所谓的陈四只是陈皮用于假死后重新站到台面上的傀儡呢。 其实无三省也是同时见到过陈皮和陈四出场的,或许这就是灯下黑吧,其实要不是无三省经年累月的需要和谢连环换身份生存,可能也不会这么快发现陈皮的身份。 其实易容并不少见,九门里二月红就是易容的好手,小花也会易容,依照现在的技术,整容也很方便。 但是他们都没想到,陈皮会这么大胆,直接让陈四和他共用一张脸。 所以他们都被陈皮似是而非的态度欺骗,以为陈四是他的老来子,或许还是被算计生下的小孩,所以陈皮还不怎么喜欢陈四。 反正不管什么样的流言,按到陈皮的身上,都有一定的可信度。 只是长生而已,无三省看了一眼自己光洁如新的手掌,要是不看脸,谁能想到这双手属于一个四十多岁的人呢。 只是如果陈皮也获得了长生,那他们之前的计划就需要变一变了。 无三省仰头看了一眼天上,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开始后悔,当年仓促让谢连环这个身份死亡的决定。 “啧,原来西王母宫的入口就在这里啊,昨天咱们都没发现嘿。” 王胖子碰了碰潘子的肩膀,算是暗中给无三省拍了个马屁。 “三爷,您、您真是有远见,我这就让手底下人快挖。” 拖把本来习惯性的想唱衰几句,但是眼神飘过月初的时候,又讪讪的改了口。 板砖已经被送出去治病了,虽然有血清在,但他后半夜的情况并不好。 拖把虽然抢救及时,中毒不深,但今天也差点起不来身,他作为队长,虽然对雇主不怎么用心,对手底下兄弟还是好的,所以手下人都服他。 拖把是硬撑着病体站起来的,就是为了让兄弟们有底气,而现在,给无三省撑腰的人也来了,拖把知道自己是不能继续放肆了。 “空的!” 突然挖地的人群里传出一道惊喜的声音,拖把惊诧的走过去看,这一回无三省还真说对了,拖把的盗墓经验虽然不多,但是也知道既然能挖到空地,那说明墓道就在不远处了。 “三爷,不如我先下去探探路吧。” 谢雨臣见拖把一行人又是刨坑又是搬石头的,现在发现似乎是挖到墓道了,又坐在一旁开始歇脚,就觉得眼睛疼。 “小花,怎么样,到地了吗?” 无邪见谢雨臣下去后一直没声音传上来,不禁有些担心的喊道。 “没事,月初,你能先下来吗?或者把你昨天的那些小宝贝放下来几只。” 谢雨臣的声音迟了一会儿才传上来,听他还有心思和月初开玩笑,上面的人才松了口气。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72章 安全着陆 黑眼镜只是稍微思索了一下,就知道谢雨臣在下面看见什么了。 这一路上,和月初的那几条小宝贝不对付的,除了人就是那些巨蟒了。 但是人的话,谢雨臣下去这么会儿功夫,怕是早就处理完了,只能是巨蟒。 但也不会是真的巨蟒,要是真的那谢雨臣肯定早爬上来了,也不可能让月初下去,估摸着就是有巨蟒留下的痕迹了。 不知道是爬行的印子还是蛇蜕。 虽然心里已经差不多肯定下面不会有大危险,但话到嘴边,黑眼镜说的还是: “月初,不如先让野鸡脖子下去探一探。” 月初清了清嗓子,将绳子绑到了腰上,微微抬起下巴,有点得意的说道:“不用,我直接下去看看是什么东西就好。” 月初记得里面就是大的蛇蜕而已,并没有蛇,之前已经让黑眼镜抢了高光了,这一次可不能躲在他们后面。 哪怕脑子不行,但是月初自认综合起来看的话,她的武力值能要靠前的吧。 月初将目光投向了王胖子,眼里正在不自知的渴求肯定。 王胖子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只是将绳子在月初的腰间又多绑了几圈。 经过了这么多次,只要不是遇见巨蟒那种神话生物,或者被一堆热武器包围,王胖子并不怎么怕月初突然出事。 就连无邪这样的,无三省都敢把他放出来自己成长,王胖子觉得自己也不能输。 况且底下还有一个谢雨臣呢,他能跟着月初去给巨蟒送死,所以就算真的出事,第一个死的也不会是他家妞妞。 王胖子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伸手拽了拽月初腰上的绳子,确定不会被轻易搞破坏才才安心的对着月初抬抬头,示意现在可以下去了。 王胖子知道月初手上有神药,可能有些伤在见到自己这个哥哥之前,就被月初神不知鬼不觉的治好了,但那不代表受伤的时候就不会疼。 王胖子紧紧的拉住绳子的另一端,嘴上、行动上都说着放心,但是手还在用力。 因为知道下面大概是怎么回事,月初下去的速度比谢雨臣还快一点,加上她整个人都比谢雨臣小很多,姿势上也更加美观。 拖把似乎没想到这个驭蛇攻击他的年轻姑娘身手还那么利落,存在感有点强的惊呼出声,直接把无邪还压在嗓子里的吹捧给吓了回去。 王胖子有些骄傲的笑了笑,看向拖把的眼神,也傲娇得意的很,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这家伙昨天还敢看不起他家妞妞,现在都看清楚了吧,他家妞妞能耐着呢! “老哥,没事,安全得很,你下来吧。” 月初摸了摸自己的腰包口袋,既然亲眼看过了,那她也能往上面正大光明的传递信息了,其实雪蚕已经探知过气息了。 这附近并没有大型生物的气息,唯一让她有点在意的,是雪蚕说前天晚上出现过的那个男人的气息重新出现,而且那道气息和皮皮的气息很像。 月初明白雪蚕说的皮皮是支线里的青年陈皮的意思,其实之前雪蚕跟着她进陈皮拜师那条支线的时候就说小陈皮的气息和长白山的老陈皮气息相似。 只是不确定是不是一个年长一个年少的关系,雪蚕说还是有点区别的,而第二次月初带着雪蚕进青年陈皮的支线的时候,他就说那时陈皮的气息和老陈皮的气息一样了。 只不过月初当时认为皮皮就是支线里的陈皮,两个陈皮气息一样也很正常,况且老陈皮是装死,没准易容下面就是一张年轻陈皮的脸。 但是现在雪蚕又说了一遍,月初就觉得是不是有点不大对劲了,雪蚕虽然解释不清楚原因,却一直在强调一模一样。 如果说少年陈皮和老年陈皮都会有气息上的区别,那么支线里的陈皮和现实里的陈皮应该也有区别才对。 月初突然想到了两个世界里都会被雪蚕认出假凤凰味道的汪家人,雪蚕和她形容过,是很像凤凰的味道,但仔细闻又觉得不是的一种气息。 支线里的气息和现实里的竟然没有差别吗? 还有那天晚上见到她和黑眼镜的陈皮,到底为什么这么看着她呢,好像有很多话想跟她说的样子,月初实在讨厌欲言又止的戏码。 要是长白山的那个老陈皮,可能会直接出声讥讽她鼻子尖,要是不想和她见面也一定能在她到达之前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 为什么要沉默的看她一眼才走? 很难不让人在乎。 “胖爷,我来帮您解开绳子吧,想不到咱们月初小姐这么厉害,就这么欻欻两下就到下面去了,现在听起来中气十足,实在是好身手啊。” 拖把实在不怎么要脸,虽然知道月初他们不待见他,但是也能在受伤后立刻醒悟过来、分清大小王。 拖把点头哈腰的帮王胖子把捆在他腰上的这边绳子解开,是在这的地太软,树又离空地太远,不好打铁桩,否则也劳动不了王胖子。 之前谢雨臣下去的时候是两个拖把的伙计在上面拉着,看他当时小心翼翼的样子显然不怎么相信拖把队伍的实力,拖把也就看不出谢雨臣的厉害。 “这些是什么?琉璃吗?” 王胖子神色微妙的看向拖把,早上供酒了吗?他也没闻见味啊,怎么刚下墓就醉了,还琉璃?分明那些巨蟒的蛇蜕啊! 白花花的在手电筒的光下面还散发一点光芒,但是也改变不了这些是死皮的本质。 “想什么美事呢,这些是大蛇蜕下来的皮。” 无三省显然也觉得丢脸,有些无语的回答。 “月初......” 无邪突然喊了月初一声,然后靠在月初身边小心的用手电筒往四周照去,其实在这蛇蜕里他们并不能完全站直身子,那就算那样,也足够可怕了。 月初回神看了一眼无邪,安抚的拍了拍无邪的肩膀,说道:“没事,不用怕,这附近应该没有巨蟒,否则我这几条野鸡脖子不会这么安分。” 黑眼镜扶了一下墨镜,走在月初身后笑了一下,这无邪,还挺会劣势转化成优势的啊。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73章 暗斗 野鸡脖子因为有月初的存在,就像是有了大哥撑腰的小弟,在这巨大的蛇蜕里也非常自在,虽然这个蛇蜕上还残留着巨蟒的气息,却不足以叫它们惧怕。 无邪见状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但还是站在了月初身边没有离开,无三省有些不好意思的挡了挡眼睛,干脆和潘子走到前面领头,不好意思再看。 虽然他大嫂的脾气也是又娇又硬,抽起烟来比他二哥还酷炫,他大哥又是个三竿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性子。 一个是冷静沉着的官二代千金,一个是深情专一的黑二代学究,这种家庭结构看起来有点女强男弱的意思。 但是苍天有眼,他们无家真的没教过无邪吃软饭啊! 谢雨臣有些无语的拿匕首敲了敲边上的蛇蜕,这么大的蛇蜕他也还是第一次见。 虽然先前已经和巨蟒有过一次战斗,但是亲眼见到这层被蜕下来的皮,心里面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大概是多了点震撼,但要说害怕......谢雨臣抬眼装作不经意的翻了个白眼,还真是装不出来。 “啊啊啊,这是什么声音!是不是有蛇爬过来了!” 拖把听见谢雨臣敲击蛇蜕,连带着敲响了边上墙体的声音,脚上一滑,直接趴到了地上,就这样还挣扎着往前面爬了几步。 所以说,真的恐惧那是装不出来的。 黑眼镜笑吟吟的看了一眼无邪,只可惜戴着墨镜,这饱含深意的一眼没展露在大众面前。 无邪额角的青筋跳了跳,看向已经爬到了他脚边的拖把,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头一回看见比自己还能装相的。 拖把感觉到不对,身后已经有他的弟兄拉住他的腿开始小声的提示,他转身想要摆出一个潇洒自在的样子,抬头正好撞见无邪朝他垂眸看来。 拖把的身子不禁缩了缩,扯出个难看的笑容问道: “小三爷,你、你不会是中邪了吧,怎么这么凶啊。” “呵、哈哈!” 无邪笑了一下,弯腰拽起拖把的肩膀把他扶了起来,说道:“怎么会呢,这里很安全的。” 王胖子没料到拖把还有这个作用,嘿嘿笑完之后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目光,然后重新挤开无邪走到了他家妞妞的身后。 顺着蛇蜕往前面走,他们终于看见了千百年前西王母宫的一点风采。 月初忍不住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她的身高并不算优势,但是在刚才的蛇蜕里走也担心撞到头。 像王胖子这样的大块头就更加不舒服了,一走出蛇蜕就忍不住在空地上跳了两下,刚才实在是有些憋屈。 月初笑着看了一眼,视线飘过的时候,正好看见老哥身后的张麒麟不动声色的抬了抬脖子,他的表现没有老哥和黑眼镜那般夸张,但反而是这种竭力隐藏的不动声色,让人忍不住想笑一下。 张麒麟捕捉目光的能力非常卓越,月初的视线不过停滞了一下,就被他发现,顺着视线看了回来。 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月初莫名觉得他的眼睛睁大了几分,像是在询问为什么一样。 “哎呀,这一路弯腰过来,我感觉自己的腰都要断了。” 黑眼镜哀叹一声倒在了月初身上,手还撑在后腰处敲着,似乎是想实施苦肉计。 月初突然被黑眼镜这么一靠,不禁往后退了两步,手也扶上了黑眼镜的腰好稳住他的身形。 黑眼镜突然大鸟依人的靠过来,就连月初也有点招架不住。 “黑爷的腰不行了?”谢雨臣闻言惊呼一声,然后关切道:“我在北京认识一个功夫非常好的推拿师傅,要是有需要的话,我到时候叫人留名片给你。” 黑眼镜靠着月初的身体顿了一下,站起身皮笑肉不笑的回道:“不必了,我就是一下子抻到了,倒是花儿爷,小小年纪就用上了推拿,别是身体有哪里不好吧。” 不行?你丫才不行呢! 黑眼镜藏在墨镜后面的双眼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之前月初可是亲口夸过他腰好的! 黑眼镜只是随便的回了一句,结果所有人的目光都盯上了谢雨臣。 黑眼镜因为演的太假,谁都能看出来这人不过是趁机和月初撒下娇,但是谢雨臣为什么有推拿馆的名片啊...... “有劳黑爷关心了,我身体好得很,不过是手下的弟兄多,伤筋动骨的也需要地方医治,所以有几分了解罢了。 也是我关心则乱了,黑爷自己就是按摩推拿的好手,能支起盲人推拿的牌子赚钱,比我是要有见识的多。 不过嘛,医人不医己,黑爷平时要是给姑娘、啊不是,客人,给客人按摩惯了,对自己腰上的伤会不会不够了解啊?” 谢雨臣笑了笑,跟着无三省和潘子往前面走去,嘴巴上却不饶人,甚至因为黑眼镜一而再再而三的和月初亲近,显得有些凶。 “唉,花儿爷实在是冤枉我了,不过也对,像我们这种普通百姓的生计,是不被花儿爷看在眼里的了。 但是月初,瞎子真是冤枉啊,虽然我做盲人按摩的生意,但那不过是为了打探消息而已,别说是给小姑娘按摩,就是连姑娘的手,瞎子也不敢碰啊。 不过要是月初有需要的话,那瞎子也不是不能下海一次,不就是按摩嘛?月初,你腰酸不酸啊。” 黑眼镜说着说着就将话题移到了月初身上,手也蠢蠢欲动的搭上了月初的肩膀,看起来莫名还有点贤妻良母的气质。 无邪被自己的想象给吓了一跳,快走几步拉起月初的手往前面走去,指着前面那道门说道:“月初你看,我怎么觉得这门上的图案有点奇怪呢......” 黑眼镜没料到无邪会突然蹦出来,有点失落的抱了抱胸,其实黑眼镜自觉按摩技艺还是不错的。 王胖子途经黑眼镜和谢雨臣两人的时候,还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怎么不打起来呢。 黑眼镜本来想挤给王胖子的笑容僵在脸上,他什么时候又得罪他了? 张麒麟虽然无言,却足够心黑,途经黑眼镜的时候,毫不客气的抬起膝盖撞了一下黑眼镜的大腿和小腿之间的软肉,然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走到月初他们身边去研究大门上的机关。 黑眼镜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张麒麟的背影,揉了揉自己腘窝狠狠咬了咬牙。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74章 看中 无邪急急忙忙拉着月初来看的大门其实并没有什么异常,它甚至都不是关起来的,而是直接保持着一种往里面推的样子敞开着。 无三省蹲在地上观察了一下,并没有发现机关被破坏的痕迹,要么就是西王母真的那么大方,随便别人出入这里。 要么就是机关被破坏的年代距今已经太过久远,这里已经被人打扫过了。 无三省不动声色的朝后面看了一眼,一时之间竟然摸不准到底哪种猜测更加可信。 因为和西王母有不死仙药的传说一起流传的,是西王母的大方。 历史传说里,除了后羿得到过西王母赠送的两枚仙药;据说周穆王能活一百多岁也是她的功劳,西周时候的一百多岁实在算长寿的象征了。 就连汉武帝,据说也得到过西王母赠送的仙桃,不过这个不是仙丹,那考据的价值就不大,无三省更倾向于汉武帝是被方士给骗了...... 不过西王母这人真实存在的话,并且尸蟞丸就是所谓仙丹的话,那这些所谓吃了西王母仙丹的人,就有可能是她的实验品。 “这刻的有点像是女娲。” 无邪石门上的灰尘擦干净后看了一眼,几乎是瞬间就给这个人首蛇身的女性图案安上了一个名字。 “那这个呢?伏羲啊~大侄子诶,下回说话别一惊一乍的。” 无三省让潘子擦干净了另一面门,刻的是另一个人首虫生的男性,上半身也是赤裸,下半身看着像是蚰蜒。 无邪轻咳一声,有些求饶的笑了笑,不过他也没说死那刻的就是女娲啊,三叔怎么突然这么严厉。 无邪看了看石门上面的图案,伏羲的传说里有完全的男人形象,也有人首蛇身的形象,但是还真没有人首虫身的样子。 不过...... “你们觉不觉得,这下半边画的就是蚰蜒啊,这里不会和长白山一样,冒出个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的怪物啊,这东西放到神话里尊贵,放在现实里那就是可怕了。” 无邪挠了挠头,想不通古代这些大权独揽的贵族王公,为什么好好的富贵不去享受,偏偏喜欢抢医生的工作,他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有可能是,图腾崇拜!有可能是这个西王母特别喜欢蛇、喜欢虫,所以把人和这些东西刻在一起。” 拖把灵机一动,突然冒出来一个词,还觉得特别正确的补充解释了一下。 月初看见无邪有些哑然的笑了笑,显然对这群见过万奴王的人而言,这句解释的信服力还不够强。 无邪到底是心软的,只是说了一句:“或许是这样吧,不过,要是之后你们再见到不对的东西,记得不要犹豫,一定要瞄准了再开枪。” “小三爷,你说的是蛇吗?这东西我们可不怕,毕竟咱们这不是还有个玩蛇的姑奶奶吗?” 拖把话说完,还冲着月初善意的笑了笑,说实话,有点油腻了。 月初侧了侧脸,没去理会拖把的示好。 倒是阿宁有些欣赏的看了拖把一眼,这个人虽然胆小、色厉内荏、武功差,但是也算能屈能伸、能认命不记仇、也能驾驭手底下的人。 阿宁碰上无邪他们之后屡次受挫,手下的人也折损的七七八八,要是拖把他们这次能活着回去,之后倒是可以试着合作看看。 虽然这群人武力值不高,但是用来干点体力活也算够用,反正阿宁也不指望他们聪明强悍,用脑子的活可以叫别人来干。 他们只要不背叛就行了,阿宁可是受够了无邪这群人了,一个个都是看准机会反客为主的狠人,还不如这种笨蛋让人放心。 “先拍下来,继续往前面走吧,就算真的有什么怪物,我们也不必怕。” 月初想了一下,她印象里西王母宫好像没有特别大的危险,除了最后面那个陨玉奇怪了点,其他的都是可以解决的麻烦。 就无邪那个脆弱的小身板,经历西王母宫的各种机关之后,还能在陨玉外面等到张麒麟从里面出来,而不是抢先昏迷躺倒、等待救援......月初觉得这一关大概并不难过。 月初想到这,忍不住看了张麒麟一眼,要是西王母宫里,无邪和她老哥没等在外面,后来在医院里躺了好几天、最后还把记忆忘得差不多的张麒麟,还不一定会怎么样呢。 最后居然只记得无邪。 月初幽幽的看了一眼张麒麟的蓝条,怎么就剩这么一截一直补不满呢! 这一回,绝不可能让他只记得无邪了,自己和老哥对他也不差呢,自己过年的时候还把喜欢吃的菜和零食都分给他,要是这样还能吧他们忘了,那就太狼心狗肺了。 “嗯!” 见月初出声,无邪连忙点点头,哪怕没有打光,但是信赖和高兴已经快从眼睛里冒出来了,从包里掏出他的相机后,还期期艾艾的让月初帮忙打光。 整天除了喊月初帮忙就不会干别的事了,黑眼镜非常有针对意味的腹诽了一句。 谢雨臣也没再管之前和黑眼镜的口角,两人虽然针锋相对,但只要彼此不放在心上,不管说的多狠都能解释成逗趣。 况且,要是黑眼镜在月初心里的形象足够稳定,想必月初不会相信他的闲言碎语。 要是月初相信了,那正好黑眼镜需要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行为太过狂悖所以被月初误会。 谢雨臣站在月初的对面,将手电的光甩到月初的手电照不到的侧面,也能避免一点光源不足造成的误差。 他们大概互相看彼此不算顺眼,但是因为共同的利益纠缠的太密切,有时候甚至不得不生死同随,所以倒也能齐心协力。 无三省靠着边上墙体站着,看见这一幕后扯住了打算上前帮忙的潘子。 他先前怎么没想到,这感情非但没有变成累赘,反而在一定程度上让这群人被动的拧成了一股绳,就连张麒麟踢人都能用打闹来形容了,实在是...... 他有些复杂的看了月初一眼,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可真是不简单啊。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75章 人造蛇窟 等给石门拍了照之后,月初他们又安稳了的走了好一会,绕来绕去的,要是没有指南针,还真的差点迷失方向。 说起来,西王母人还蛮厚道的,虽然路造的歪七扭八的,但是并没有分岔道。 “我怎么感觉,我们一直在往下面走啊。” 王胖子突然摸着脑袋感觉不太对劲。 谢雨臣沉默着思考了一会儿,突然从兜里掏出一颗铁珠子,二月红是使暗器的行家,谢雨臣是他的徒弟,虽然更喜欢花里胡哨的蝴蝶刀和龙纹棍,但是对暗器的运用也比一般人强。 比如铁弹子,他虽然不常用,但是也会随身带着几颗以备不时之需。 打磨的光滑的珠子,在平地上能够安稳的立住,但要是地造的不平,它就会朝着倾斜向下的方向滑去。 谢雨臣将铁珠子贴着墙跟放好,然后轻轻的放了手。 铁珠子几乎是没有停顿的就朝着前面滑去,在前面的拐角处被卡了一下之后,又非常顺滑的朝着那个拐角的前面滑去。 “你们看,刚才我倒的水也一直在往前面滑。” 无邪指了指另一边的墙根,虽然因为泥地的限制,这些水有部分下渗被浪费了,但是更多的确实是往前面滑去的。 而且既没有往后面退也没有往谢雨臣这边滑过来,说明这两边墙根的高度是一样的,而他们的前方却是越来越低的。 “但是不对啊,之前日记里说,我们来的这个方向,是西王母宫各处水管的出口,但谁家下水口越建越高啊,咱们走错路了?” 无邪有些想不通的朝左右看了看。 月初想了一下,将腰包里的野鸡脖子和雪蚕拿了出来,又把雪蚕放到了野鸡脖子的头上。 然后装模作样的搞了几个动作,实际上却是在脑海里拜托了雪蚕代替她先下去看看,要是真走错了路,她可不想浪费时间。 野鸡脖子爬的快,比他们用双腿走可快多了。 周围人不清楚他们能在脑内交流,只能不明觉厉的对视几眼。 又过了十几分钟,野鸡脖子驮着雪蚕回来了。 [小青龙,不用下去了,最底下是个水池,里面有很多野鸡脖子的崽子,就是个蛇窟而已,估计又是西王母搞得送死路。 这边的路七拐八绕的,又那么长,等到来冒险的人走到最后,看见满坑的野鸡脖子估计就迟了,人的速度可没有野鸡脖子的快,又是在这么狭长的甬道里......] 月初托着下巴叹了一声气,王胖子有点担心的问道:“怎么了妞妞,这条蛇和小雪出啥事了吗?” 月初思索了一下,想用尽量简洁的语言形容一下下面的情况,她并不是很想下去做戏。 于是指着她抓回来的第一条野鸡脖子说道:“这底下有很多小红的同类。” “西王母竟然这么恶毒?!” 大概是因为之前月初表现得有些愁苦,无邪立马跟着喊了一句。 月初有些稀奇的挑了挑眉,所以无邪这是明白西王母设计的计谋了? “所以让你不要掉以轻心,难怪之前这里的门是开着的,果然又是一条送命路。 等到土夫子自以为一帆风顺的时候,见到的却是装满野鸡脖子的房间,等到野鸡脖子倾巢而出,人又怎么跑得赢毒蛇。 更不要说这里的路修的歪歪绕绕的,但凡被野鸡脖子咬上一口,那人也就只能成为野鸡脖子的盘中餐、孵化皿了。 野鸡脖子的生存也需要水,所以这条路向下面修,除了是让逃生的人觉得更累之外,也是为了下雨的时候能给野鸡脖子提供足够的水源。 我估摸着下面肯定还有地下水的,否则野鸡脖子不可能安稳在下面活这么久,西王母不会把主要的宫室造在这周围,我们要重新找路了。” 无三省有些嗔怪的看了无邪一眼,要不是因为月初能控蛇,这一招能够让这里的半数人把命留下了。 虽然简单,但胜在对人性的把控,土夫子但凡进了这地宫,肯定是想把能走到的地方都走到的,不放过一丝财富和线索。 哪怕无三省已经把下面的情况猜的七七八八了,但其实心里还是有想要去附近看看的想法,多疑的人就是这点不好,哪怕他已经猜到了依旧觉得不安心, 于是无三省又说道:“这一次还多亏月初手上有蛇,我们不必亲自下去试试那些野鸡脖子的尖牙锋不锋利,要是月初不会控蛇,普通人走到最后,只是给野鸡脖子送菜而已。” 月初简直要崇拜无三省了,很好,解释的很清楚,事实也差不多就是这样的,那我们就快走吧! “欸,不对吧,那寻常人怕野鸡脖子,我们不怕啊! 有月初小姐的控蛇本领在,我们正好能去下面看看,万一有什么宝贝呢! 月初小姐,您说是吧?!” 拖把听了一会儿,这个莽撞的、眼睛里只有钱的家伙,不需要无三省把话说尽,就迅速读懂了无三省的话外之音。 无师自通的求上了月初,大概是因为之前和无三省对着干习惯了,一时之间语气还没转换过来,听起来倒像是吩咐人似的。 王胖子也是个非常能察言观色的人,加上对在场人的基本了解,速度极快的反应过来,眉毛一竖,双手叉腰直接踹了拖把一脚: “你们把我妹妹当使唤的丫头了啊?!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德性,轮得到你来呼幺喝六的。 不都下去探过路了吗?你要下去那就自己下去吧,还想劳动我妹妹,哼!” 这一脚踹的不算重,但是是在拖把和他的属下面前,加上话说的难听,侮辱性极强。 王胖子清楚无三省不会上来打圆场,毕竟前面拖把的不驯服人尽皆知,无三省还不至于为了这么一个蠢蛋得罪他和妞妞。 而王胖子想要的也就是激一激拖把,既然愿意下去就自己下去吧,没看见妞妞都累了不想动了吗。 没有好处的下去晃一圈,哪个傻子乐意干哪个傻子自己去干吧。 “王小姐......” 拖把实在能屈能伸,也不怎么拎得清,竟然指望月初去反对王胖子。 月初摸着顺着她小腿往上爬的野鸡脖子笑了一下,一只手威胁的解开了她装蛇的袋子,一切尽在不言中。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76章 给个教训 “大哥,咱们真的就这么下去啊?” 扫帚看着拖把头上顶着一条野鸡脖子颤颤巍巍的走路,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月初在整他们玩。 “那不然呢,那群人就不敢再往下面走,你能逼着他们下去吗?不怕那姑奶奶放蛇咬你啊。” 拖把的声音有些磕巴的颤抖,但是顶着野鸡脖子的头一动也不敢动。 “他们都不敢下去,那咱们下去干什么啊。” 扫帚有点想不通,话里有了抱怨的意思。 “你傻啊,万一底下有什么宝贝呢,他们不下来,宝贝不就是我们的了吗?” 拖把不肯承认是他怂了之后不好再反悔,只能带着扫帚两个人硬着头皮往下面探路。 “那咱们就带一条蛇啊,这顶什么用啊,之前那个小姑奶奶还玩会这蛇头上放了条胖虫子呢。 我怀疑会不会是那条胖虫子厉害,我看那条胖虫子长得就很奇怪,不都说有那个苗疆蛊女养毒虫吗?那会不会就是小姑奶奶养成功的蛊虫!” 拖把闻言脚步一顿,转身看向扫帚,然后狠狠地往他的大脑门上打了一巴掌。 “那你怎么不早说!怎么不早说!” 扫帚被拖把打的连连往前面退去,嘴上还嚷嚷着:“说得好像我说了你就敢开口要一样!” 那边拖把他们战战兢兢的往底下的水池走,这边月初他们也在往回走,希望能找到一个突破走换条路进西王母宫。 这里显然已经在西王母宫的范围内,只是大概是用来保护西王母宫的外围,等真的找到路怕是也要挖好一会儿才能进西王母宫。 “拖把他们不会真的死在那吧?” 月初没想到无邪都没还没张口,阿宁反而先问了一句。 什么时候这两个人有交情了? “只要他别傻到去逗蛇,不会出大事。” 月初满不在乎的回答,她的杀性不算大,对队友更是宽容,拖把虽然奇葩了点,但是路上有这么个人蹦跶还蛮有意思的,当然小小的教训是免不了的。 “那就好,我觉得拖把还是蛮值得培养的,要是死在这就太可惜了。” 阿宁见状笑了笑,见缝插针的拉拢拖把带来的那群小弟。 “难道是因为他蠢吗?” 无邪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他还真看不出来拖把哪里值得培养了,看着怂唧唧的还敢怀疑月初。 “无邪,一头驴一个栓法,又不指望拖把上阵杀敌、带兵打仗,蠢货有蠢货的用法。” 无三省注意到拖把手下人不满的目光,拉着无邪到一旁小声的说道。 拖把不算聪明,冲动起来什么地方都敢闯,刚好可以当做杀人的刀,爱财贪婪,这弱点也好拿捏得很。 加上这人虽然傻,但是人不算坏,比如这次去探查前面的路,知道危险就没让手下人跟着,只带了他的一个亲信身先士卒,所以他手下这堆人才会在死了那么多弟兄之后还服他。 前面对自己也有不满,但只是嘴上说说,骂了一百遍说要回去,还不是把他好好的送到了西王母宫,要是黑眼镜,那真的发火了可不管是不是老板,照杀不误。 手下并不需要找的太聪明,像阿宁,选择和南瞎北哑做生意,结果海底墓、长白山和这次的塔木陀,她哪次占便宜了? 剑太锋利,是会反噬主人的。 无三省觉得自己有义务教会无邪这一点,至于他自己,倒是没什么关系,他可比无邪理智聪明多了。:〕 “这里,声音不太对!” 黑眼镜拿匕首的手柄敲了敲右边的墙面,敏锐的发觉这边的声音有些空。 王胖子直起腰,重新来了精神。 “让胖爷我来看看。” 王胖子挤了过去,拿拳头敲了敲,然后讪讪的把手背到身后,吃痛的伸了伸。 “妞妞,不然还是你来听吧。” 王胖子的耳朵可没有黑眼镜那么灵敏,哪怕是拿耳朵贴着墙,也不敢确定后面有没有空的路。 事实上像墓道这种这么实心的建筑,只是用敲的,普通人还真分辨不出来,墙的后面是空气还是另一堵墙。 月初挑了挑眉,没想到自己老哥还和黑眼镜较起劲来了,但是她可不是那种、想在两个亲近的人之间左右逢源、试图哪个都不得罪结果两个都不落好的人。 月初现在的力气,王胖子已经比不上了,但她也没有兴趣和墙面硬碰硬,从腰间把匕首掏了出来,学着黑眼镜的的样子用手柄敲了敲,耳朵贴近墙面,仔细听了两声。 才肯定的说道:“这后面是空的。” “好了好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挖!” 前面拖把试图请月初跟着往养蛇的水池那走,结果被王胖子一顿怼之后灰溜溜的失败离开。 但不代表王胖子就能忘记这件事,妞妞不计较了,她哥哥帮她计较。 拖把不就是觉得自己在这边人多势众所以不怕事吗,既然人那么多,那就你们来挖洞吧。 这墓道年久失修的,肯定是不能用雷管炸的,否则太危险了~ “来,妞妞,你来边上坐,你是个姑娘家,身子弱,可不好干这些粗活的。” 王胖子颐指气使的指挥完人之后,在离那块地方七八米远的地方给月初找好了地方,甚至不忘给她在地上铺了个塑料袋,这就是独属于妞妞的专座了。 无邪被王胖子的架势唬的一愣一愣的,连忙跟着王胖子点头道:“对,月初你好好休息,这些活我们会干的,我三叔花钱请了好多人,大家都能干这活。 你刚才叫小雪和小红过去探路,肯定也很累了,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王胖子还没走远呢,无邪就没有眼色的黏了过来,怎么这么没有眼色,这个塑料袋就这么点大!就是只有妞妞可以坐的意思!就是你们这些臭男人都需要干活,没有一个能和我妞妞闲聊的意思! 王胖子眯了眯眼睛,走到那面墙边研究了一会儿,趁着他们在组装工兵铲的时候,连忙喊道: “天真,你快过来看,我们从那里下铲子比较好,不会把这里挖塌了吧。”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77章 狼狈 在没有锤子的情况下,只靠工兵铲敲,对这墓道的伤害实在微乎其微。 “找几个人出去外面捡些柴,再去灌几桶水,这么挖下去不是个事儿啊。” 无三省皱了皱眉,看向已经靠在一边歇菜的大侄子,有点看不过眼的摇了摇头。 他知道王胖子是故意没用雷管,估计就想着折腾拖把手下的人一顿,也就无邪听了什么年久失修的屁话,就真的不再多想一下了。 或者不是没多想,而是哪怕想明白了估计也会支持王胖子的决定,活该他累的站不直身体。 但他也差不多习惯王胖子的性格了,况且雷管的存量确实不多,既然人力足够,不到紧要关头就没必要浪费了。 无三省摇头的瞬间又看见无邪掏出帕子来擦汗,实在忍不住摇了摇头。 回去得和二哥建议一下,真得把无邪的体育锻炼拉上进程了,看看别人都还撑在那呢,就连阿宁都还拿着铲子在撞墙。 哪怕是累了,装也装一下嘛,人家小姑娘看着呢,真是一点竞争力都没有。 月初正杵着下巴发呆,说实话,张麒麟他们几个砸墙的时候,背影还挺好看的,虽然也不见有露什么肉吧,但就是感觉有荷尔蒙爆发出来。 感谢老哥促成的福利。 尤其需要点名夸一下黑眼镜,这家伙今天上半身穿了件宽大的皮衣,因为干活的关系敞开着,露出里面的黑色工字背心,非常紧身,下半身是修身黑色长裤。 除了脖子上的那块无事牌和墨镜给他增添了几分不羁的潇洒之外,这个衣品只能讲很一般。 但他向上面抡铲子的时候,腰腹紧绷、肩背舒展,从月初的角度,能看到他那截被黑色布料裹紧的腰若隐若现的露出来,隔得老远,也感觉热气扑面而来。 谢雨臣的衣品一如既往优秀,虽然是在野外,既不能穿他觉得顺眼的粉色,也不适合穿易脏的白色,全身就是一套黑色的冲锋衣,但耐不住这件冲锋衣的版型很好。 将谢雨臣整个人衬的十分干脆利落,冲锋衣的袖子上有几条银白色的亮条,跟着谢雨臣的动作重复弯曲伸直的图案。 虽然和边上的黑眼镜比起来有些瘦削,但胜在动作流畅有力,让人的眼神很难从他的亮色衣袖上移开。 小哥的帽兜外套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但是他现在很难得的摘下了帽子,棉质的帽子挂在后背上随着他的动作移动,不需要多看他的动作姿势,就能看出他的专注用力。 更不要说这人将袖子撸到了手肘处,能够很明显的看到他白的发亮的肌肤,因此手上跟随着铲子用力而迸发的青筋也分外明显。 他手腕的骨骼凸起,手臂上的肌肉如同紧绷的弦,汗珠像是给这双小臂打了层高光,举重若轻之间有种禁欲的诱惑。 而无邪...... 月初眯起眼睛看了一眼无邪靠在墙上喝水的样子,外套早就消失不见了,穿的是休闲款的棉质衬衫,卡其色很好的展示了他皮肤白的优点。 其实硬要说的话,肩膀是肩膀、腰是腰,看着还是很有青春男大的感觉,仰头喝水的时候,喉结上下滚动,一点没来及咽下的水渍挂在嘴边,顺着他修长的脖子滑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姑奶奶救命啊!” 月初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不是拖把这人死就不能安静点死吗?没看见她正忙着呢吗! 月初转头望去,就看见拖把浑身是蛇的跑了过来,远远看去火红一片在他身上盘旋缠绕,拖把身后还跟着一个倒霉的扫帚。 月初有些伤神的闭了闭眼,看的她都要犯密集恐惧症了。 “姑奶奶~” 无邪也被吓了一跳,但他此刻离月初最近,三两步就走到了月初前面站着,拿着铲子胡乱挥了几下,不肯让拖把和扫帚靠近月初。 他们两人的身体仿佛成了一片红色的海洋,被一群愤怒扭动的野鸡脖子紧紧缠绕着,毒蛇的鳞片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毒蛇或盘踞在他们的肩头,或缠绕在他们的腰间,甚至有的还爬上了他们的脸庞,吐着蛇信子,发出“咝咝”的声响。 一眼看过去,san值往下面掉了好大一截。 “姑奶奶,我们知道错了,那下面确实就是个蛇窟,我们再也不敢不信姑奶奶了,您让这群小祖宗下去吧,这还不如被咬一口呢。” 拖把眼泪鼻涕一大把,就连野鸡脖子也不稀罕往他脸上爬,但就算是这样,浑身被毒蛇纠缠的感觉也不好受。 因为胸口被毒蛇压着,他也不怎么喘得过气,加上跑了一路,体力告罄,恨不得直接趴下打滚。 但他之前已经试过了,打滚不能让这群祖宗离开,它们还会像有脑子一样爬到自己的眼睛前面张开嘴,拖把真的很怕毒液飙到他的眼睛里。 “真的?” 月初睁开眼,但是只看了一眼就把目光移开了,没想到拖把还是个汉子。 “假的假的,我大哥他撒谎的,姑奶奶的,您就放过我们吧,我们不想被蛇咬也不想被蛇缠啊。 之后您说什么我们就信什么,求您快点让这些蛇祖宗离开吧。” 扫帚也没比拖把好到哪里去,但他非常乖觉的跪下来求了求。 月初挑了挑眉,伸出手摊开放到地上,勾起手指招了招,小红就从蛇群里爬了回来,同时野鸡脖子也从拖把他们身上离开。 “谢谢姑奶奶,谢谢姑奶奶!” 拖把浑身无力的瘫倒在地上,还不忘抬起手对着月初作揖。 “瞧你们那可怜的样子,知道我妹妹的厉害了吧。” 王胖子抱胸看了一会儿,得意的凑到拖把他们面前蹲下,嘿,真是被折磨惨了,活该啊。 拖把队伍里的人虽然有些不忿,但更多的还是害怕,抿了抿嘴巴不敢说话,跑过去把拖把两人扶起来之后,连喝水都不敢了,只敢拼命的砸墙。 黑眼镜他们都被挤的没位子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78章 尸蹩丸真相 经过火烧和冷水的迅速降温之后,墓道的墙面变脆,也终于破开了一个通往真正西王母宫的口子。 这地方离上面的距离不算远,氧气也足够,但烧柴的时候王胖子还是拉着月初他们几个在地面上避让了一段时间,就留了几个拖把的弟兄带着防毒面具在下面操作。 等到烟雾都散完了,王胖子才重新领着月初他们下去。 拖把或许是真的领了教训,挖洞的时候还特别贴心的考虑到了王胖子的体型,倒是方便了月初他们的通过。 等穿过挖出来的那个洞,显露在月初他们面前的,是一条非常黑又非常长的甬道,稍一呼吸,就能闻到腐烂的臭味。 穿过这条甬道,是一个极大的宫殿,但是里面并没有摆放什么、对月初他们而言有价值的东西。 可能西王母真的崇拜蛇和蚰蜒,在离西王母宫不远的地方有专门给野鸡脖子准备的祭台也就罢了,这里也放着许多人首虫身和人首蛇身的奇怪雕像。 而他们先前闻到的腐烂的臭味,就是这些雕像上面的黏着的鲜血造成的,地上还散落着一些野兽的和人的尸体。 “一踏进这里,我就感觉浑身冷嗖嗖的,咱们这次肯定来对地方了!” 无邪咽了咽口水,磁场是很玄妙的东西,他现在就感觉这里莫名的熟悉,有点像秦岭带给他的那种感觉。 想到那里出现的那些复制人,还有无中生有的生命体,无邪真的有些害怕的跟到了月初身后。 这人一分的害怕能装出十分的畏惧,但是真等到感觉不对的时候,反而沉着脸显得很冷静的样子。 就像此刻,分明能听见自己身上砰砰的心跳声,但无邪却表现得更加沉稳严肃了。 月初的呼吸错乱了一下,连无邪都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这里才举行过祭祀。” 黑眼镜拿帕子沾了沾雕像上的血渍,还很新鲜,有人在他们来之前进来过这里,还将这些野兽宰了放血,非常野蛮的祭祀方式。 “狼、野猪......就连鸡都有,看来这些人也不怎么挑,只是,为什么要在这里祭祀呢?” 谢雨臣拿着手电筒左右照了照,有些想不明白。 按理说,西王母宫应该是个封闭的宫殿才对,怎么会有人在这里举行祭祀,朝着这些雕像祭祀,又想换回什么呢? “血迹是从上往下面滴下来的,” 无邪观察了一下雕像,除了过于逼真的五官和赤裸的上半身之外,没有别的看头,倒是这些血液,不像是人撒上去的,倒像是站到了高处从上面倒下来的。 “小三爷,这里有洞嘿!” 拖把是个敢想敢做的,叫了两个人把他举着就扒拉着雕像的头顶看,还真叫他发现了雕像脑袋顶上的洞,就是不知道这些鲜血最后汇聚到了什么地方。 “砸!” 无三省眯了眯眼睛,沉声吩咐了一句。 “哦哦哦,砸,先砸一个看看,就砸这个带血的吧!” 拖把愣了一下,指挥着他的小弟就开始砸雕像,砸的时候他还特地挑选了一下。 选了个沾血最多的人首虫身的雕像,他寻思着人首蛇身的搬出去可以宣传是古代的女娲像,没准能卖一笔钱。 至于人首虫身的,他没听说过,既然卖不出价格,那就砸了看看吧,又担心是自己有眼不识泰山,选了个血最多最难清理的。 “真砸啊?” 扫帚有点舍不得,再怎么说也是古董呢,这个宫殿离地面还挺近的,他们兄弟就能搬几个雕像上去。 “没听见三爷吩咐吗?快砸了!怪邪乎的,鲜血祭祀,哪有香火好闻啊。” 拖把没想到扫帚之前和自己一起被那个姑奶奶整了之后还敢反抗,连忙打了一下他的脑壳,又用眼神去瞟那个姑奶奶,好让他醒醒神。 砸开雕像,拖把被恶心的惊叫了一声。 “这白花花的都是些什么啊!蛆吗?” 雕像内部中空,砸开后底座里除了有些粘稠的鲜血,上面还漂浮着一些白色的虫子,手电一照能看见皮肤下蠕动的红色内脏。 “是尸蹩王幼虫。” 无三省盯着眼前的东西皱了皱眉,示意潘子一把火烧了。 “三爷,什么是尸蹩王啊?” 拖把鬼祟的走到无三省身边问道。 无三省觑了他一眼,懒得答话。 “比野鸡脖子还毒的虫,咬一下根本抢救不回来。” 无邪皱着脸吓唬了拖把一下,他没想到,竟然到了现在,还有人在养尸蹩王。 “之前我们见到的尸蹩王,好像都是从人头里钻出来的。” 无邪回想了一下,转头看向众人寻求肯定。 “那是因为人吞服了尸蹩丸之后,尸蹩幼虫会钻进了人脑子里,尸蹩王就在人大脑里成长。 在它成长的过程中,会释放一种激素,让人的生长变缓,甚至能达到长生不老的效果。” 无三省盯着眼前的火焰,神色复杂的说道。 “那这不是好事吗?” 拖把跃跃欲试的想要把火熄灭,长生不老?谁不想啊! 无三省说不上是意料内还是意料外的看了拖把一眼,冷嗤道: “哼,好事?尸蹩王的成长需要啃食你的大脑,然后它会在里面寄存,缓慢的和你的神经合为一体。 只是因为不确定会咬走哪一块,所以也不能确定你到后面会有什么变化,只不过大部分人会变成怪物,可能尸蹩王也有喜欢的口味吧。” “那就不能让那个尸蹩王一直在你的大脑里成长,但是一直不长大......” “把其他的都砸了烧了。” 无三省没再管拖把的话,直接对着潘子吩咐道。 其实拖把的话是可以实现的,假如那个人愿意一直待在陨玉里,那里的磁场能控制尸蹩王的生长,它会在人的大脑里呆上一千年,非常缓慢的影响人的身体。 等到一千年后,尸蹩王破体而出,那个人也就获得了长久的生命。 只是,这都是典籍记载的圆满,是最理想化的状态,实际上,谁也不知道这到底会不会成功, 毕竟,西王母宫里的陨玉里,还住着一个真的西王母,西周到现在过了多少年来着?总不止一千年了吧,但她还呆在里面。 (私设,很多(*^3^)\/~☆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79章 找到新墓室 “欸......砸吧烧吧。” 拖把有些泄气的摆了摆手,什么尸蹩王幼虫和尸蟞丸,他是一个也搞不清楚,但是他清楚,要是他现在不听话的话,那个姑奶奶多的是整治他的手段。 至于长生不老,太遥远了,秦始皇都没实现的事情,拖把也不觉得自己能有这狗屎运,刚才不过是无三省的故事说的太真,让他心里有了点杂念而已。 来的快,去的也快。 在他们砸雕像烧幼虫的时候,阿宁左右观察了一下,拿帕子沾了一些所谓的尸蹩王幼虫到上面,公司里有实验室,她要带回去检查看看。 无三省厌恶的看了一眼身后,目光装作不经意的瞥了一眼阿宁藏着手帕的口袋。 说道:“走吧,咱们继续往前面走,既然这里有尸蹩王的幼虫,之前你们在那个船葬墓又碰到了尸蹩王。 那后面或许还有西王母炼尸蟞丸的地方,炼丹室可是个好地方,古时候金银玉石都可入丹。” 无三省的话说完,拖把手底下的人就笑开了。 他们没有见过长生的人,因此对长生的神话也不怎么相信,只觉得这或许是什么神话传说,人又不是王八,还能千年万年的活吗? 但是他们知道金银珠宝啊,有什么比得上钱管用呢,没有钱,活一千岁也是穷鬼,拖把他们可现实的很。 从这个满是雕像的墓室出去,就分出了两条岔路,尽头是两个装饰一样的石门,其中一个已经开了一个洞。 拖把连忙跑过去查看,在碰到可能赚到钱的事情上,拖把总是积极得很。 “这边有好多脚印,那些人是不是就是从这里把那些野兽尸体带进来的。” 拖把趴在洞口望了一眼,这石门后面的那个墓室是空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前面来的人已经把那些宝藏都掏空了。 “那我们就往后面那个石门走,先看看机关还有没有用,要是没有,那就用雷管爆破。” 无三省也探头探脑的观察了一阵,最后放弃了这条路。 [小青龙,那墓室里面有皮皮和扎西媳妇的气息。] 月初愣了一下,扎西媳妇,那不就是陈文锦伪装的身份吗? 所以陈皮和陈文锦是一起来的......那他们为什么分别和黑眼镜、张麒麟接头呢?有什么事情不能一起商量吗? [你喊他皮皮?我记得你刚开始的时候,不是很看不惯他,还恐吓他要把他捉回妖精洞府里干苦力吗?] 月初一边跟在自家老哥身后摸鱼,一边在脑内和雪蚕八怪。 [哼,那谁叫他当初抢了我的功劳的,不过我也就是吓吓他而已,也没真的把他抓走啊。] 雪蚕有些不高兴的在月初的腰包里蹦跶了两下,吓得小红整条盘旋到了一个角落里,搞得月初的腰包整个倾斜了一下。 [他什么时候抢你的功劳了?] 月初回想了一下,小雪和陈皮的交集,也就是陈皮幼年期的那一小段时间吧。 [就是那次在长白山,我和他同时找到了下面那个西夏墓啊,但是你都没有夸我......] [唔,小雪,你这就有点小气了吧,不过你这么厉害,都不觉得和陈皮比,太欺负他了嘛?] [真的吗?那你之前为什么生黑眼镜的气......咱们也是彼此彼此吧。] 月初鼓了鼓脸颊,觉得小雪似乎没有之前好骗了。 “小心。” 谢雨臣见月初一开始躲在王胖子身后发呆,但时间一长就眼神虚浮的开始发呆。 就连王胖子到石门边上去准备爆破都没发觉,连忙跑过去伸手将她靠在膝盖上的双手抬到耳朵边上,顺便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月初捂好耳朵,刚抬起头,就听见了轰隆隆的一声响,碎石飞扬中,月初的目光不小心和谢雨臣撞到了一起。 为什么这么专注的看着她? 爆破之后的第一件事,王胖子就是确认自家妞妞的位置,没想到正好看见她正在和谢雨臣深情对视。 王胖子皱了皱,趁着月初还在错神,连忙跑了回来。 “妞妞,怎么了?耳朵还好吗?” 王胖子揉了揉自己被震得有点烫的耳朵,插脚挡到了月初和谢雨臣之间。 “没事没事,我刚才走神,幸亏小花提醒我捂耳朵。” 月初想了一下,笑着看看谢雨臣表达了一下感激,免得谢雨臣也像她和小雪一样小心眼。 “谢谢花儿爷啊,妞妞咱们走,去那里看看拖把他们把洞收拾的怎么样了。” 王胖子目光闪了闪,装作的无意的把月初拉走。 “花儿爷可真是贴心啊。” 黑眼镜见状上前笑着说了一句,刚才他靠的比较远,也没想到月初会在这里出事,更想不到王胖子点燃雷管的时候、月初竟然还在走神。 倒是谢雨臣,找准了时机跑过去帮月初捂耳朵,盯得够紧,也真会献殷勤。 “我只是比较关心月初而已。” 谢雨臣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着黑眼镜勾了勾嘴角。 “花儿爷确实心细,我为人就比较着急了,要是发现这件事的是我,恐怕第一反应就是帮月初捂住耳朵,可能还记不起给自己捂耳朵。” 黑眼镜说话的时候语气里还带着佩服,一点看不出作假的意思。 “这样岂不是太危险了吗?还要连累月初替你着急,黑爷不会是想用苦肉计吧?真心实意也不是这么表现得,能够两全其美不比什么都好。” 谢雨臣翻了个白眼,懒得再看黑眼镜。 不就是暗指自己不够诚心吗?有本事去月初面前说啊。 装模作样,也不见你刚才一直盯着啊。 谢雨臣说完,有些骄傲的冲着黑眼镜挑挑眉,然后转身凑到那个新炸开的石洞旁去看热闹。 张麒麟和无邪一直就在石门边上,刚才他们在这里破解机关,只是可能是时间太长了,石门里的机关低沉的响了好一会儿,最后只打开一条能塞进a4纸的小缝。 而月初他们躲在人群后面,无邪也就没发现还有人在趁机献殷勤。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80章 默契配合 石门被雷管炸出了一个洞,边上的石头也被震开一条又一条的缝,很容易就敲开了一个可供人通过的洞口。 “这是西王母的炼丹室?好大啊。” 无邪有些感叹的念叨了一句。 无三省和张麒麟他们率先走了进去,王胖子在外面听见这声音,连忙拉着他家妞妞去看热闹。 炼丹室?金银珠宝、压堂货,嘿嘿。 王胖子进了墓室,就跑过去找无邪两个人开始碎碎念。 倒是张麒麟,正好在那个洞口边上,见月初要迈过刚才炸出来的碎石,就顺手伸了下胳膊好让月初有个扶的地方。 “谢谢小哥。” 月初挑眉看看自己面前的光洁胳膊,有种想帮他把袖子拉下来的冲动,但面上还是很自然的搭着小哥的胳膊避开碎石走了进来。 “哑巴,你怎么不顺手扶我一下啊。” 黑眼镜正好看见张麒麟收回手的那一幕,没忍住张嘴调笑了一下。 直到被张麒麟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觉得没意思的清了清嗓子观察周围。 张麒麟这家伙还真跟哑巴似得,逗起来一点意思也没有。 等到黑眼睛闭嘴,张麒麟才低头理了一下衣服,低头拉衣袖的时候,又盯着自己的小臂看了一会儿。 方才,月初的整个手掌就贴在上面,借力的时候还无意间握紧一下,手心的温度好像能浸透皮肉直接热进骨血里,虽然只是那么一会儿,但那种触感却好像留在了张麒麟的肌肤上。 张麒麟无声的叹息了一下,收起杂念,观察周围。 这个墓室的中央是一个被吊在半空中的炼丹炉,四面用铁链拴着吊在半空,下面则是一大个石盘,墨玉一样的颜色非常引人注目。 石盘上面星罗棋布着一些黑色的药丸,每个都有人大拇指那么大,无三省和潘子正围在那里观察。 往后面看是几级台阶,上面矗立着几个穿着玉石铠甲的兵俑,就是看着这个站位总感觉缺了几个的样子。 张麒麟莫名的觉的这地方有些熟悉,他往四周墙角搜寻了一下,果然在玉俑周围看见了属于他的标记。 危险、无意义。 张麒麟抿了下唇,目光不自觉的看向月初,或许,不该进这里,应该直接穿过另一个墓室去找路的。 月初此刻正在给四周的灯台点火,她不是剧情党,每次进了墓室之后不是发呆就是等着打怪。 今天也不例外,这墓室里的玉俑上面都有血条,系统也显示了可收集,她就等着拖把这几个笨蛋触发机关。 她就可以像神兵降世一般,把这些玉俑都给刷刷的处理了,为了防止等下被手电筒打乱了她战斗的步伐,月初还特地从黑眼镜那借了个打火机来把四周的蜡烛给点上。 “老大,你说我们把上面那个炼丹炉搞下来带出去,是不是能卖一大笔钱?” 扫帚盯着上面的炼丹炉,眼中满是垂涎欲滴的神色。 “你傻不傻,那东西多重,还不如把那些盔甲给扒了带出去,还容易出手。” 拖把没忍住,又往扫帚头上打了一巴掌,怎么感觉这小子越来越傻了。 “三叔,你研究这些东西,研究出个什么了?这些药丸是什么东西?” 无邪和王胖子研究完兵俑,走到无三省身边问道。 无三省盯着石盘上缺失的几个洞,神色复杂,答道:“尸蹩丸。” “尸蹩丸?就长这样?” 无邪有些惊讶的多看了两眼,见石盘上有缺失,也就没往机关上面想,用帕子包着拿起一颗看了看。 而月初就站在台阶下,看着其中几个玉俑头上的蓝条越来越长,虽然不知道机关原理是什么,但估计等蓝条变满,这些玉俑就能动了。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老哥,很好,还窝在石台边上和无邪研究上面的尸蹩丸呢,是个出事之后方便跑的位置。 在边上偷瞄了很久的拖把队员也凑了上来,他就没有无邪那么小心,直接伸手抓起一颗放在手上研究。 “嘿,还挺重的,这不会是用金子炼的吧,我怎么看着还闪着金光啊,不如带出去烧一烧......” 无三省可能没料到这两个人手速这么快,连忙低喝了一声:“快放回去!” “什么啊三爷,难道您想独吞?” 不同于无邪的乖巧,那个伙计就特地高声喊了一句,大概是想让周围的人听见一起来讨伐无三省。 “就是啊,看看嘛!” 又一个拖把队员凑了过去,抓起好几颗拿在手上打量,倒也不是对反驳无三省感兴趣,就是觉得不能太丢面子。 “啊啊啊!这些石俑动了!” 拖把突然惊叫道,无三省顺势打了一下拖把队员的手,骂道:“还不快点放回去,上面有机关!” “放放放!我这就放回去!” 手上只有一个尸蹩丸的那个队员还好说,但是手上有好几颗尸蹩丸的那个,就不清楚自己手上的药丸对应的是哪个空格了。 他随意的放了一下,结果那些玉俑的动作越来越快。 像这样的东西,月初他们见过不少,但是拖把和他的队员却是第一次见,一时间,墓室内枪声四起,骂爹喊娘声不断。 月初背对着人群,勾了勾嘴角从背后抽出了她的细剑,几个助跑,一剑直接插入了那些玉俑的头部,拔出剑后反手一勾,玉俑的头就被她砍了下来。 玉俑轰然倒地,从背后爬出几条黑色的蛇,有月初小臂那么粗,飞快的冲着王胖子他们那边爬去。 被黑眼镜及时射出的几枪打死。 月初回过头,冲着黑眼镜赞许般挑了挑眉毛,真不是她要吹,现在这些东西可奈何不了她,只不过黑蛇确实有点麻烦。 月初一边想着,一边一个后空翻,踹到玉俑身上,顺手又刺了一剑出去,不过她这次收剑的时候,顺势又刺出几剑,那些黑蛇还来不及爬出来,就被月初消灭在了玉俑内。 拖把一行人被月初的效率震惊了一下,端着枪的手也不敢随意扣动扳机,就怕打扰了月初在这些玉俑间翻飞的身影。 张麒麟几人有了月初的打样,也飞快的加入了战局,方才把他们吓得不行的玉俑,在他们的配合下,竟然无法离开台阶的范围。 就连无邪,也能在谢雨臣用棍子将玉俑打塌后,站在后面给逃出来的黑蛇补枪,虽然一步也没有移动,但也能枪枪命中目标。 见状,阿宁将两颗掉在地上的尸蹩丸捡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哈哈哈哈哈哈,写上头了,就是要让月初最强●?●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81章 偷看嫉妒 无三省一只手撑住石台,一只手扶着额头,感觉有些荒谬的笑了一下。 他实在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发展,本来他是为了让无邪来这里认一下蛇的,顺便他也想知道,无邪有没有读取黑毛蛇费洛蒙的能力。 只是没想到,这群人的配合这么好,那些蛇根本无法靠近无邪的周围。 无三省一边有些挫败的想着,一边又觉得,无邪能和这群人配合的这么好,真的是长大了,心里竟然有真实的成就感。 “三爷,小三爷他们,可真了不起啊!” 拖把干脆收起了枪,跑到无三省身边吹捧道。 注意到边上王胖子投过来的目光后,又缩着脖子竖了个大拇指,说道:“当然了,咱们姑奶奶那也绝对是女中豪杰,第一名里的第一名!” 王胖子满意的轻哼一声,双手抱胸做有恃无恐状,只是他拿在右手上的枪却一直没放开。 毫无意外,假如有需要,王胖子肯定是第一个加入战局的人。 而这场面,不仅是里面的人没想到,外面听见这边机关启动后,急匆匆赶过来的陈皮也没料到。 月初能和他们配合的那么默契。 他老早就知道月初的实力,也曾经和月初并肩作战过。 但不确定是不是因为战场太大的关系,他们的之间的合作算不上默契,只能说是没有互相拖后腿。 陈皮后来想过,可能是因为他和月初出的都是杀招,并不需要别人帮忙补刀,也懒得帮别人补刀的关系,所以看起来就不如月初和师傅之间有默契。 但是现在看起来,竟然连月初和无邪的默契都没有,这就让陈皮有些接受不了了。 无家那个小子,也就是枪射的比较准,但是根本不敢插进那个主战场,瞄准的都是从月初脚边逃开的黑毛蛇,从陈皮的角度看去,也就是无功无过吧。 但是有他在身后,月初倒是不需要弯腰找蛇了,也算无老狗没真的把他的大孙子养废。 而黑眼镜天生就带着混不吝的气质,这个人哪怕是打斗都带着点玩乐的兴致,大概是这种程度的战斗还不能让他完全认真。 所以余光总是追随着月初的身影,时不时子弹就会飞向月初那边,帮她把遗漏掉的黑毛蛇给打死。 因为掉到地上的蛇有无邪会处理,所以黑眼镜出枪的时候,往往是奔着半空中的那些黑毛蛇打去的,虽然每枪都和月初隔了一定的距离,还不至于干扰她。 但陈皮觉得他就不会这么做,并不是因为他的枪法不够准,而是因为他怕万一枪支走火,就会伤到月初。 陈皮不屑的勾了勾嘴角,当然黑眼镜这个混蛋肯定就不如自己细心,虽然现在造枪的技术改进了,但万一呢。 至于谢雨臣,月初捅剑的时候他能顺手用龙纹棍击打玉俑的后背,让月初的剑刺入的更深。 在月初因为身高不够,需要往上面蹦跶一节才能直直的刺进玉俑面部的时候,也能往月初那伸长龙纹棍,好让月初可以直接踩在棍子上借力,也不妨碍他下一秒收回棍子往玉俑的下盘扫去。 总之,陈皮能够非常合理的怀疑,这是师傅给谢雨臣开小灶了,他原先也听见过月初抱怨自己的身高不够高,但偏偏月初最喜欢的一招就是直直的往敌人眉心刺进一剑。 据说是喜欢那种敌人双眸里不可置信的情感,原来打小鬼子的时候,月初的身高倒也方便,跳一下抬高手就行了。 后面有次打僵尸的时候,那东西太高了,皮又厚肉又硬,月初的剑斜着刺上去之后一时没拔出来,那脏血顺着剑柄滑到了月初手上。 她苦着脸洗了整整半小时的手,翻来覆去的让师傅闻她手上的味道,真是便宜他了。 像师傅这种小气的性子,当初连三个人在一起都不愿意,肯定也不会愿意有人再去嗅月初的手,所以谢雨臣能和月初配合的那么默契,师傅肯定开小灶了。 陈皮不爽的翻了个白眼,又看向拿刀的张麒麟,所谓死把刀、活把剑,这两种武器,本来应该是最不相配的。 刀法尚猛,练刀时要求紧握刀把,加强对刀稳固的控制,比如黑背老六走的就是一力破万法的路子;而练剑之妙,则妙在手腕的灵活,各种剑法的轻快、准确及剑法之间的衔接变化。 但偏偏张麒麟这家伙和月初靠在一起的时候,一个刀如猛虎,一个剑似飞凤,一边是凶猛有力的出招,一边是灵动飘逸的出剑,分明不搭噶,但偏偏配合默契,叫人看的牙酸。 “义父,咱们还继续看下去吗?好像里面不怎么需要我们帮忙的样子。” 哪怕已经是四十几岁的人了,但是看见陈皮的陈文锦,比看见猫的老鼠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是他们陈家和无家不是一直不怎么对付吗?怎么义父他看起来还有点着急的样子。 “别这么叫我!” 陈皮嫌弃的瞪了陈文锦一眼,甩甩手原路返回,算了,他前面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哦。” 陈文俊闷闷的应了一声,早已习惯了陈皮的喜怒无常。 不过他们确实应该走了,虽然不知道义父发什么疯,居然指望她去把西王母活捉出来,但是先在下面布好陷阱还是不难的。 至于西王母,她已经撺掇着张麒麟等下也进陨玉里瞧瞧了,有他在,把西王母从陨玉洞口里逼出来应该不是难事。 下面还有无三省一群人蹲守,要是这样也捉不到人,那陈文锦也只能不孝一回了,毕竟她的时间不多了。 义父要是能把西王母捉走,对她而言也是好事,陈文锦无法想象她要怎么在陨玉里待上千年万年。 要是有义父他们在的话,或许能够消除尸蹩丸上面的副作用,让她恢复正常,这是她这么多年一直渴求的事情。 “三、三爷,你刚刚有没有看见那个洞口,好像有人经过啊。” 拖把扯了扯无三省的衣袖,说话的时候还打了个磕巴。 他刚才好像看见一个皮肤很白的女人的人在洞口一闪而过。 “没有,你看错了吧。” 无三省扯回自己的袖子,有些疑惑的打量了拖把一眼,之前没发现这人这么敏锐啊,难不成真是傻人有傻福?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82章 相似不同 等到玉俑都被处理完了,拖把他们才一拥而上,想要将玉俑身上的玉片盔甲给扒下来。 只是很可惜,这玉俑的建造工艺不俗。 就无三省猜测,大概是在人活着的时候让他们穿上玉质盔甲,然后在他们的背后划上一刀,将黑蛇幼崽放进去。 等到蛇在人体里吞噬血肉长大,最后控制盔甲的就是蛇而不是人,而人皮则会在这种缓慢的寄生吞噬里牢牢的盔甲长在一起。 拖把他们扒了一个玉俑,结果揭开里面那层玉片,就发现上面都已经沁了血一样的颜色,显得非常不祥。 “这才两个墓室,在往后面看看吧,这样的成色可卖不出高价,别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无三省难得好心的劝了一句。 “那就走吧,这里应该没有其他的东西了吧。” 看着眼前的一地狼藉,月初笑的得意非常。 王胖子装模作样的走上前替月初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唇边是和月初如出一辙的笑脸。 虽然从五官和身材上看,无三省完全看不出这两人之间有任何血缘关系上的相像,甚至连同地域之间的相似都找不到,但是这神态表情,还真是复制粘贴一样。 王胖子和无邪一样高,但从视觉上看起来,王胖子就是比吴邪要大只一点,除了因为他足够壮硕。 还因为他的五官清晰可见,骨骼也生的大,并不是痴肥,所以气质上就足够雄厚,认真起来稳稳的压了无邪一头。 两节粗眉,就压在他的眼睛上方,过近的距离让他稍微皱眉就显得有些凶,眼尾微微下垂,加上内双,虽然眼睛不算小却有种精明的感觉。 鼻子又大又高,嘴唇也是厚厚大大的,是很典型的北方人的长相,笑起来的时候门牙大大的,大概豪迈这个词就是为他而生的。 反观月初,一米六几的身高虽然算不上矮,但是是很明显的小骨架,脖子和手腕都是纤细修长的,但是不会觉得她干瘦。 洁白的皮肉包裹着她的身躯,穿着修身的衣服就能看出来这人的胸是胸、屁股是屁股,纤细的一个人显出盈润的美来。 两个脸颊上还有点肉肉的,笑起来的时候苹果肌鼓鼓的,非常能感染人心,哪怕是乖张得意的坏笑也只让人觉得可爱。 就是因为她身上还带着没褪去的孩子气,而人类天然就对这种幼崽的特点没有抵抗力,但要是换个大骨架干瘪姑娘来,就没有这个效果了。 再看月初的五官,眉眼间的距离处理的刚刚好,恰到好处的双眼皮显得她前半边眼睛大而圆,只留眼尾的一点点上翘。 里面的眸子黑亮,眼珠子在眼睛正中间,上下没有留白,清凌凌的好像能看进人心里去,太过标准的漂亮,在没有情感的时候就有恐怖的非人感,弯弯的细眉挑起来的时候,带着戏谑的冷漠。 鼻子也是高高的,但和王胖子平直的高不同,她的鼻子不大,从山根到鼻尖是流畅的弧线,虽然高却不显得尖锐,是恰到好处的精致。 嘴唇也是如此,其实唇珠和唇瓣都不算丰润,但偏偏人中的那条沟够深,上嘴唇就有了漂亮的m型,还是花体的那种,两边向上面翘起一点,非常节制的一点,似笑非笑,让人猜不透她的想法。 月初的五官不算是大五官,是因为脸小才显得五官大。 无三省和谢连环虽然是亲戚,长得也足够像,但要完全冒充对方,偶尔也需要一点技巧上的帮助。 所以两个人对五官和形体的研究非常深,但之前不管是单独看这两个人,还是放在一起看这两个人,是乍一眼看,还是仔细的把每个五官研究起来看,都没有相似的地方。 这就需要王胖子和月初完全像他们的父母某一方,并且完全不遗传另一方外貌身高上的基因才可以。 反倒是现在,这两个人笑的得意非常,虽然一个讨喜一个欠揍,第一次让无三省有了这两个人是兄妹的感觉。 “妞妞,你好厉害啊,刚才我在后面看,你就这么唰唰唰的几剑,那玉俑就直接倒下了,里面的黑蛇望风而逃,一点也不敢在你身边停留。 尤其是你跳起来直直捅进玉俑面具里的那一招,非常有力漂亮,当时你右边的肩膀就像翅膀展翅一样,好像下一秒你就要飞起来了......” 月初是故意凑在最后面走的,就是为了把那些玉俑和黑蛇收进系统空间,倒是没想到,一直靠在石洞边上的无邪会凑过来表达他的崇拜。 月初非常想压抑唇边的笑容,但是无邪夸的太真诚了。 “唉呀,其实也还好啦......你今天也蛮厉害的嘛,那些跑出去的蛇,大半都是你射死的,要不是你在后面补枪,那些蛇在地上爬来爬去也很麻烦的。” 月初轻咳了一声,投桃报李的夸了无邪一下。 “真的吗?我当时就是担心你、你们,也没想那么多了,能帮到你就好了......” “天真,你快看,这是个什么东西!” 王胖子有点受不了了,指着墓道边上的一处灯就说道。 这就是很普通的灯,刚才的墓室就有,月初还将上面留存的蜡烛给点燃了。 只是无邪并不清楚,还真以为是王胖子发现了什么,连忙跑过去看。 “不对啊,这东西能拧动。” 无邪的手在灯上摸了摸,没想到就在蜡烛的托盘下方,摸到了能活动的机关。 时间有些长了,这灯又是石雕的,无邪的拧动有些艰难,但是随着他的缓缓转动,边上突然响起一道沉闷的声响,一间密室也随之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边,无邪他们还在面面相觑,但是另一边,陈皮陈文锦他们已经一路通畅的找到了那块陨玉,见到了端坐在王座上的西王母尸体。 “这个人,怎么和王月初长得这么像?” 陈文锦有些难以置信的惊呼出声。 她知道真正的西王母已经进了陨玉里面,而下面只是一个带着西王母面具的尸体。 可是这张面具的五官,长得太像王月初了,是哪怕这个尸体闭着眼,哪怕陈文锦只亲眼见过王月初一面,也能一眼就让人觉得相似的地步。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83章 不存在的感情 “你怎么不说是我和她长得像。” 陈皮翻了个白眼,目光游移在这张面具上。 陈文锦不清楚她义父又在犯什么病,只能小心的问道:“哪里像呢?” 陈皮像是有些不高兴似的,指了指面具上的眼睛,说道:“眼睛,你不觉得吗?” 陈文锦沉默了半晌,没敢说话,就这点上翘的眼尾吗?有什么像的。 要是说之前,义父扮老人的时候,眼尾还有点皱纹,和这西王母看起来三十几快四十的样子看起来倒是还有点像。 她记得义父也是孤儿来着,怎么现在是打算给自己碰瓷一个王公贵族的身份了吗? 只是陈文锦的脑子也有点杂乱,她之前也没亲自到过这。 所以不能确定,这张面具是多年之前西王母准备的,而王月初或许是西王母的某个后代。 还是说这面具是有人照着月初的模样做出来的,是为了掀起另一个阴谋。 陈皮盯着眼前的“西王母”,突然愣了愣,问道:“有哪些人见过西王母来着?” 陈文锦抬头看了一眼,总觉得这个问题似乎杀意满满。 义父所问的,肯定也不会是历史上都有哪些人见过西王母,应该是还有哪些活着的人知道西王母长这个样子、吧? “我不能确定,或许它的人,见过西王母,那么多的尸蹩丸,肯定有部分是从西王母宫流出去的。 但是九门的话,就连我也是第一次这么深入的走进西王母宫......可能张麒麟见过,但是他脑子不好,估计已经忘了。” 陈文锦思索了一会儿,才回答道。 “是嘛?你确定无三省跟谢连环不知道?你从小就蠢,长大以后也被他们耍的团团转,你没见过,不代表他们没见过。” 陈皮冷哼了一声,看向陈文锦的视线里有肉眼可见的嫌弃。 “那、西王母,我们还抓不抓了?” 陈文锦试探着问了一句,要在陈皮这种喜怒不定、难以讨好的人手下生存,她早已无师自通了察言观色。 至于偶尔被骂一句蠢货,陈文锦也早就习惯了,至少她还有命被骂。 自从知道了义父没死、红二伯也没死之后,陈文锦已经接受了她就是笨蛋的设定了。 陈皮垂着眼睛斜眼看了陈文锦一眼,就像画本子里的反派似得,阴狠毒辣的可以。 “抓,怎么不抓,抓到了人就知道西王母到底长什么样子了,但在这之前,你去把谢连环引过来,我要看看他们是怎么看待这张面具的。” 陈皮靠着王座直接坐了下来,因为过于年轻的外貌,看起来倒像是年轻人耍横似的,这种不羁的态度让陈文锦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但是,这次谢连环和无三省分开行动,他们大概不想让那群小辈知道彼此的身份吧?” 陈文锦想了一下,虽然陈皮这人浑身是缺点,但是她在陈家长大,从小听着九门的故事,对陈家、对九门还是有些感情的。 她也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让谢家和无家起矛盾,九门现在看的过眼的小辈也就这么几个,不好再伤了感情。 陈皮懒懒的抬了下眼睛,说道:“你喊我爹还是、我喊你爹啊,我需要让着无三省他们?笑话。 这两个蠢东西,自作聪明,难不成打算一辈子不回九门了?气死了谢九和狗老五,还想着再把他们气活一遍?” “这是个、书房?怎么会造在这里?” 无邪有些奇怪的拿手电照了照周围。 这件墓室里面有两大个书架,上面是一些竹筒和绢布,似乎记录了很多文字的样子。 “是大篆,西王母宫在西周时,用的应该是她们自己的文字才对啊,到了秦始皇才书同文,在此之前,中原各小国之间的文字都不同,西王母国怎么会使用大篆呢?” 谢雨臣翻开一卷布帛,没看几眼就有些惊讶的出声。 阿宁想到了先前这群人在那里讨论的周穆王和西王母之间的故事,于是猜测道: “可能是周穆王带来的文字?大篆是西周晚期普遍采用的字体,相传为夏朝伯益所创,会不会是周穆王来昆仑的时候,将字体也带了过来。” “我对大篆的研究不深,也就知道这个字体而已。” 谢雨臣闻言点点头,看向四周。 “我来看看。” “给我,” 无邪和张麒麟同时出声,无邪又不急着了解上面的内容了,有点好奇的看向张麒麟,问道:“小哥,你对这些都还有印象吗?” 他其实还挺好奇小哥的失忆到底是怎么个失忆法的。 张麒麟垂眸,没有搭话,只是将谢雨臣手里的绢布抽走。 “这里还有的是,无邪,你来看看这些。” 无三省说完,自己也拿起一卷竹简看了起来,他对古文字同样有些研究,不然当初在鲁王墓,也不能用假帛书上的内容把无邪骗过去。 黑眼镜耸了耸肩膀,行吧,都是文化人,要说是满文、蒙文、英文、德文还有常见的繁体字、小篆之类的,他倒是熟悉,至于大篆,一排里面也就能看懂一两个字,还是不去凑热闹了。 “妞妞,你看这西王母还挺有童趣的嘿,这还有拨浪鼓呢,豁,这什么?象牙玩具球、西王母真刑啊,还有这个小妆匣,这么小,不都是小孩子玩的东西吗? 她都放在这房间里,这也不像是育儿室啊,呦,这还有小孩子的衣服呢,这些拿回去,西周时候的文物,得值老鼻子钱了吧。” 王胖子闲的没事干,开始翻起来墓室里的摆放着的大箱子。 “这可能是西王母孩子的东西,这些绢布上,记录的好像是一个女孩子在镐京的事情,也就是现在陕西长安,那是西周时候的国都。” 无邪将手里的绢布放回柜子上,又拿起几块绢布看了看,上面的内容很简单,并不是什么军政机密,就是一个女孩子在某某日干了什么。 “长安?那地方我熟啊,我下乡的时候就去的长安,现在好像长安从县改成区了。 不过女孩子,难不成是那个周穆王和西王母他们那啥那啥,还有个孩子了?” 王胖子有些八卦的问道。 黑眼镜笑了一下,答道:“周穆王姬满,出生于公元前1026年,公元前977年即位,而据《穆天子传》记载,周穆王西征昆仑是在周穆王十三至十七年,即公元前963年至公元前959年发生的事情。 那个时候,周穆王至少已经63岁了,而他来昆仑,虽然留下了所谓和西王母的“美丽传说”? 但实际上他是以“不享”的名义,征讨长期以来按“荒服”进贡的西北方犬戎部落,并率大军继续西巡至昆仑山一带。 这次西征不仅向西北和西域诸多已臣服的部落展示了周朝强大的国力和军力,还扩大了华夏文明的势力范围,但是从西北诸国的角度来看,那就是侵略? 所以,诗句是诗句,但背后的真相可能没有那么诗情画意,也不足以让周穆王和西王母心生爱慕,就算西王母国战败或臣服,也不该是一国之主和周穆王春风一度。”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84章 诸多猜测 黑眼镜小时候并没有正经上过学,但是教他读书启蒙的先生,是曾经的二品大员,一路科举考上来的那种文臣,据说还是哪年的状元来着。 这老先生教他们这种贵族子弟,还是很费心思的,而历史,是他教的最用心的一门,据说是为了不让小孩子受骗,他教黑眼镜的第一课,就是不要被文字蒙蔽。 “所以,这并不是个爱情故事?那你们当时,还吵那么久?” 阿宁长在国外,虽然也学习过中国古代的历史,但研究的还不算深刻。 “诗句是诗句,历史是历史,那王昌龄写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李白写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李中写宝匣秘藏英气在,提携终拟斩楼兰。 听起来楼兰好像很邪恶的样子。 但是其实楼兰位于丝绸之路的重要节点上,地理位置极为重要,在汉武时期,为了开辟西域、保障丝绸之路的畅通,必须要控制楼兰。 然而楼兰在汉匈之间摇摆不定,有时为匈奴当耳目,攻劫汉朝的使者和商队,甚至杀死了张骞的副使甘英。 这种行为严重损害了汉朝的利益,所以汉武帝决定派兵讨伐楼兰,赵破奴率领数百骑兵就攻下了楼兰,俘虏了楼兰王。 但哪怕楼兰后来臣服于汉朝,但又因为种种原因反复无常,所以汉朝又多次派兵攻打......” 说到这,谢雨臣微妙的沉默了一下,要是站在楼兰的角度看,他们可能也只是在大国间谋生而已。 但是哪国的历史不写自己是无辜的正义之师呢,中国史也是这样,赢得一笔带过,输得大写特写。 但下一秒谢雨臣又觉得这也没什么错,那不写清楚之后怎么报仇呢。 而周穆王和西王母之间的事情,或许战胜的一方是周朝,或许是和平会谈,反正不管怎么样周朝没吃亏,至于西王母国是怎么回事,那周朝的史官就不屑于记了。 只是用唯美的记述手法,借用西王母的这个名号,赞美了一下周穆王而已。 所以他们现在就得猜,到底为什么,西王母宫里会有用周朝文字书写的,关于一个小姑娘的每日生活琐事。 谢雨臣闭了闭眼睛,他虽然对大篆不够熟悉,但是勉强可以找一找年份最久远的那几个竹简绢布,或许可以从最开始的一些书信中找到线索。 阿宁有些不解的摇了摇头,觉得想要恋爱的男人真是没有理智,什么不能说服自己的话都说得出口。 “这个......这个不是那什么婴儿的襁褓吗?西周那时候就有这个了?西王母还挺有母爱的哈。” 王胖子擦了擦脸上的冷汗,这襁褓上虽然没有什么多余的花纹,颜色也和他发现妞妞的那个不一样,但就是怎么看怎么眼熟啊。 “这里有一封警告信!” 无邪突然举起自己手中的竹简说道。 “什么警告?” 王胖子不知道为什么有种不好的预感,也不想再去翻箱倒柜了,靠回自家妞妞身边坐着。 妞妞,不会是从西周穿越来的吧? “就是警告,让西王母安分守己,要为周朝提供周围诸国的信息,要按时朝贡,要继续炼丹,但不要再派人潜入国都,否则她再也别想见到她的孩子。” 无邪说到这,语气有些沉闷,他刚才粗略的翻过上面的竹简,好像能看见一个孩子逐渐长成少女的样子。 那时的通信并不发达,往返信件不会太多,路上还有可能因为意外遗失信件,但这里这么多的绢布竹简,只能说明西王母的孩子可能在西周呆了很多年,而她和西王母一直没有相见。 母女分离,总是让人伤感的。 “所以说,那个周穆王是把西王母国的皇太女当成质子带走了?” 黑眼镜知道贵族阶层粉饰太平的能力,但没想到,还能人贩子和苦主之间还能有美好故事。 西王母国是一个以女性为主导力量的国家,带走国主的女儿,还真是釜底抽薪。 也不知道西王母还有没有别的女儿,否则就算这个养在西周的公主会来继承王位,她也不一定能治理好西王母国了。 八骏日行三万里、穆王何事不重来,这呼唤的到底是周穆王,还是被周穆王带走的女儿呢。 “我这也有一封信,应该就是最后一封了,讲的是西王母的女儿即将从西周回来,只是路上染了病,似乎挺严重的,希望西王母能快点派兵来接。” 无三省抬起头说道,因为是千百年前的人和事,事情既不能再改变、也不会危害到谁,反而更能激发他这种冷漠之人的怜悯。 这病的还挺巧的,好不容易当质子回国了,又病了,要是死在半路上,已经提前拿信通知了,那死了算谁的。 “噢,也就是说,那个周穆王是把西王母的孩子给养大了是吧。” 王胖子松了口气,他刚才竟然在想,不会妞妞就是那个倒霉的王女吧。 毕竟相似的襁褓、兵符、血迹,还有月初现在能穿越时空的能力,很难不让人去怀疑啊。 “不是。。” 张麒麟这时才抬起头,眼中似乎有复杂的情绪闪过。 张麒麟将手里的绢布递给了无邪。 “这个......这个是西王母的派去西周的人的回信,说是她们已经将西王母的女儿从宫殿里带出来了,但是被追兵追上了。 她侥幸带着那个孩子逃过了追兵,但是西王母的孩子消失了,就只有消失这两个字,也没说是怎么消失。” 无邪仰起头,对这个消失莫名在意,孩子到底是丢了还是死了,总要有个结论,消失算什么说法呢。 王胖子咽了咽口水,觉得这地方不怎么待的下去了,但要是妞妞真的是消失的王女,那也就是说,再也不会有人来和他抢妞妞? 西王母,早都死了几千年了,这么一想,王胖子又有点高兴,他清了清嗓子说道: “咳,这么多的书信,也看不完啊,不然你们拍点下来,然后让拖把他们带点上去,然后我们继续往前面走吧。” 如果妞妞真是那个王女,为了避免她穿越回去,王胖子觉得要早点把妞妞带回去,但要是西王母真是妞妞的妈妈,王胖子又舍不得妞妞一辈子都见不到自己母亲一眼。 从这里的摆设来看,西王母还是很疼爱妞妞的。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85章 西周故事(私设过多的一章) 后面的路上就没有遇见什么危险了,毕竟蛇沼里最危险的野鸡脖子已经被月初降服了。 月初倒是有些可惜,那些玉俑一个值五千金币和十块肉,黑毛蛇一条值一千金币和一块肉,月初的荷包一下子就鼓了起来,虽然欠债依旧还不上就是了。 除了那间书房外,月初他们还进到了一间属于西王母实验室,反正老哥他们是这么猜的。 里面记载了西王母做过的一些实验,试图将人和蛇或者人和虫嫁接到一起,然后服下尸蹩丸,她认为服用尸蹩丸后人变成怪物是因为尸蹩丸里的能量太大了。 现在人为创造伤口,用尸蹩丸多余的能量治愈伤口,或许能获得无后遗症的长生,毕竟蛇和虫在她们的观念里都是生命力顽强的动物。 所以西王母真的想过把人改造成,人首蛇身、人首虫身的样子。 只可惜试验全部以失败告终,活的最长的那个多活了三个时辰后死了,其实要是西王母晚出生几千年,长白山那个万奴王倒是成功以人首虫身活了好多年。 虽然到了最后那也只是个神志不清的怪物。 在那间密室里,他们还巧合的知道了那个船葬墓棺材的主人是谁,也补全了周穆王和西王母之间的故事。 船葬墓的主人是从西周国都镐京回来的那个公主,她确实等到了西王母接她回家,只是西王母接到她的时候,那姑娘已经死了。 西王母试图用药复活那个姑娘,但也无力回天,后面还是匆忙下葬了。 只是那姑娘虽死,西王母却并不伤心,因为她疑心已生,认为那孩子“不类己”。 故事要又要往前面再倒十五年。 那年周穆王西巡,西王母国不在他原定的路线上,但他已经六十三岁高龄,又在周边小国处听闻西王母国有长生不老的神药,特地绕道来了西王母国。 当时的西周国力昌盛,加上周穆王对炼丹长生一道也颇有研究,所以与西王母相谈甚欢。 恰逢西王母有孕,但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女性生产就如同一脚踩进了鬼门关,运气不好就是母子皆亡。 哪怕西王母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也不敢赌死亡的命运会不会恰好眷顾她,所以她决定在生产前夕服下了自制的尸蹩丸。 若是真出了意外,有尸蹩丸托底,她至少不会死。 身为国主,西王母的有孕牵动了西王母国上下的心神,还有人意图在西王母产子之时发动兵变。 除了西王母的大将军玄女一直守在门外,当时在西王母宫做客的周穆王派兵保护,西王母平安生下了她的第一个孩子,一是个非常像西王母的女儿。 西王母清楚服下尸蹩丸后,她的身体经历尸蹩丸的改造,不会再有孩子了,加上西王母后宫繁多,这孩子身上也没有能够辨认父亲的特征。 所以西王母对这孩子爱重非常,想要将父亲和母亲的爱都双倍的给予这个孩子,哪怕没有父族,也能在她的教导下统领王国。 为了感激周穆王在危急时刻的相助,西王母献上了自己研制的尸蹩丸。 但是那时的尸蹩丸只在奴隶身上实验过几年,效果还不够稳定,加上若要以此长生,还需要依赖在西王母国境内的陨玉。 那陨玉大部分深埋地底,露出的表面有小个宫殿那么大,且周围有各式各样的毒蛇猛兽相护,非常神异,月初总觉得大概是辐射的问题。 总之,这陨玉带不回西周,而西王母服下尸蹩丸后,又在此造了西王母宫,她的王座就在陨玉下方,夜间就进入陨玉里休息,以此来减慢尸蹩丸对她的影响。 让她不至于太快失去理智成为禁婆。 但就像之前无三省说的那样,要在陨玉里待上一千年等尸蹩丸破体离开,谁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成功。 就连西王母也只是言之凿凿,若非正好遇见生产难关,也不会冒险用在自己身上。 所以周穆王并没有第一时间服用,反而忧心忡忡,建议西王母进行的更多的实验改良尸蹩丸。 可是西王母已经服下的尸蹩丸,她又是一国之主,又要照顾孩子,周穆王却已经六十几岁,在那时候都是该死的年纪了。 加上周穆王本就是热爱征伐的帝王,所以他怕了,他怕西王母长生之后野心勃勃,吞并周围小国进攻中原,他怕西王母不肯继续研究,被国事家事牵累。 所以周穆王在西王母处理叛徒、督造宫殿的时候,偷走了西王母的孩子,想要以此为要挟,让西王母专心为他炼制长生不老的仙丹。 西王母得知消息后,将一块虎符交给了她最信任的玄女将军,要求她潜入镐京带回王女。 只可惜,最后虎符和公主都消失了,只有玄女一人归国,而之后,哪怕西周记录王女的书信没有停过,西王母却已经不再信任周穆王了。 时间一晃十五年过去了,在那个时代,十五岁的姑娘就算是成年了,西王母国上下希望西王母能接回她的继承人,或是另立继承人。 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西王母向周穆王献上了一件全部用陨玉制成的金缕玉衣,穿上它的效果就和待在陨玉里一样,又献上了经过她多次改良后的尸蹩丸,以此来换回她的公主。 听完故事,从那间墓室出来后的王胖子,整个人显得有些无精打采的。 他心里那个有些荒谬奇怪的猜测,本来只是灵光一闪,但现在怎么好像一步步的成真了。 他拉着月初慢慢跟在队伍的最后面,不确定自己会在后面的墓室里看见什么,一个和妞妞很像的、西王母的尸体吗? “我没有做过!我来查西王母宫,只是因为知道它有那么一个西王母计划,但这里之前全是它的人手,甚至西王母宫里还有录像机。 当年来西王母的考察队,走到半路就死了一半多的人,我也只探查了一半的西王母宫,带了几颗尸蹩丸出去研究成分,但我和无三省根本没机会进来的这么深。 我怎么会知道西王母长什么样子,更不可能,将一个小辈的脸画老后按到这尸体上,我又没病!” 月初他们顺利的走到了一间墓室门口,只是里面突然传出了一道喊冤的声音,似乎是在和什么人争吵。 “西王母计划?那是什么东西?三叔,你有没有觉得,里面说话人的声音很像你?” 无邪偷听了一会儿,突然转身问道。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86章 耳熟的声音 无三省暗叫不好,这里面的不会是谢连环那傻子吧?! 他不是让谢连环先去把“它”暗中藏在西王母宫的那些摄像头毁掉吗?怎么这家伙还在这里,现在人都到门口了,自己怎么和无邪他们解释呢。 无三省有些头疼的咬了咬牙,想了一会儿,憋出一句话:“先听听情况再说。” 无三省和谢连环他们藏在暗处十几年,也并不是一无所获,他们查到了很多信息,其中就有一直在暗中操纵九门的“它”的信息。 “它”是一群想要长生和权势的人组成的一个庞大组织,好像由姓汪的人领导。 他们还查到了这家人在多年前提出的一个“西王母计划”,正是因为知道了这个计划,他们找到了西王母宫,找到了塔木陀。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汪家人在西王母宫里装了很多个摄像头,他们猜测汪家人想录下有哪些人进过西王母宫。 当时他们雇来的队伍因为野鸡脖子的关系死伤大半,他和谢连环一明一暗的身份不能暴露,加上不确定汪家人的底细,并不敢将所有的摄像头都处理掉。 所以他和谢连环当时只探查了摄像头少的几个墓室,还用野鸡脖子乱跑做掩护,盗走了好几份录像带,顺便将西王母宫和尸蹩丸的联系告诉陈文锦和霍玲,又抓走了一部分野鸡脖子找人去研究血清。 他们在录像里发现了张麒麟的身影,只是不确定张麒麟是什么时候到过这里的,也不确定他到底走了多深。 他们同时还知道汪家人在这里放摄像头的真实目的,是为了观察西王母还在不在西王母宫里,汪家人似乎相信西王母得到了长生。 不久后,陈文锦和霍玲也带队进了塔木陀,当时的向导就是定主卓玛,当时霍玲和陈文锦已经吃了尸鳖丸,霍玲的身体率先尸化。 陈文锦和霍玲在路上遇到了伏击,最后陈文锦重伤被定主卓玛带走,而霍玲进入了西王母宫深处,带出了陨玉的消息。 据她的日记描写,她进入陨玉后,尸化的情况有所缓解,她在陨玉里找到了西王母,并且和西王母相处了三个月。 据霍玲描述,西王母已经获得了长生,三十岁上下的年纪,非常聪明。 虽然最开始有点神志不清,也无法沟通,因为避世各种机能都退化了,但等霍玲离开的时候,西王母已经能够和她有基本的沟通,并且越来越像人了。 西王母知道有人在西王母宫里摆了东西,在霍玲之前,也有人爬进陨玉,只是她不喜欢那些人身上的气味,所以一直没有出去相见。 之后霍玲离开陨玉到格尔木疗养院和跟陈文锦汇合,告诉了她陨玉能够克制尸化,但是霍玲害怕成为下一个西王母,也不认为自己在几千年后还能保持理智,而失去理智的人生将毫无意义。 所以霍玲留在了格尔木疗养院,她住进了摆满摄像头的房间,想要记录她尸化的过程,希望陈文锦能从中得到灵感,解除尸蹩丸的控制。 只是可惜,多年过去,陈文锦感觉到自己离变成禁婆不远了,迫不得已想进入陨玉,也想将她多年的记录发现交给无三省他们。 之后不管是研究怎么让尸蹩丸的异化停止,还是调查、报复、清除汪家,都得交给无三省他们了。 而无三省则引来了无邪,他和谢连环本来计划在这件事之后,隐匿到暗处,留无邪在明面上吸引汪家的注意,他们藏在暗中处理掉盯上的无邪的汪家人。 既然汪家人躲了起来,那无三省他们就能比汪家人躲得更深、藏得更好,反正无邪因为长大了,正好让他接手明面上的调查。 所以这次的行动需要完全的保密,他们也不能让汪家人知道西王母宫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兵分两路,无三省去和陈文锦接头,引导无邪将西王母、尸蹩丸、鲁王墓、长白山的种种联系起来,谢连环提前进来破坏摄像头、带走汪家人还没拿走的录像带。 汪家人会定期过来检查摄像头,所以处理掉摄像头和进入西王母宫的时间不能隔得太远。 本来一切都计划的好好的,只是无三省没想到:陈皮也长生了,他是假死;也没想到谢雨臣会跟着无邪他们过来;更没想到他们会和月初配合的那么默契,探查的速度变得那么快...... 所以现在,谢连环还没从这里出去,但是无邪他们已经打算进去了。 “三叔,没声音了,他们不会是发现我们了吧?” 无邪侧着耳朵听了好一会儿,再没有声音传来,又忍不住转头问道。 “发现个屁!拿好你的枪,我们进去看看,有这么多人在,你还害怕受伤啊!” 无三省的脸色沉了沉,拿枪的时候不小心在墓道上叩了一下,可能是觉得这一幕丢了面子,下一秒子弹上膛的声音都显得有些明显。 无邪撇撇嘴,觉得自己不能让三叔小看,虽然刚才让拖把的人搬竹筒绢布什么的上去了一部分人,但他们这的人手还是很充足,他才不会害怕。 “月初,你刚才打了那么久应该也累了,剩下的人就交给我们处理吧。” 无邪思考了一下,他虽然不能单挑禁婆、海猴子、玉俑什么的,但是他拿着枪,对付几个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对啊月初,如果只是几个人的人,我们和拖把那些人就能处理了。” 谢雨臣当然不会让无邪专美于前,刚才一个没注意,无邪就跑到后面去献殷勤了,可显着他了。 月初刚才观察了一下无三省的神色,觉得自己大致猜到了里面的人是谁,正想着要是谢连环躲起来的话,她要不要把谢连环给揪出来,就听见了无邪和谢雨臣的话。 一时间,竟然被他们这种“孝顺”的举动就吓住了,怎么,这是知道了谢连环装死不孝,所以打算直接送谢连环去见谢九爷了吗? “好好好,那一切就都靠你们了。” 月初笑了笑,连忙应道。 前面无三省的脚步顿了顿,谢连环,你个傻子听见了吗,快点躲起来,哪怕进陨玉里也给我躲起来,你养大的侄子和你血缘上的侄子要来杀你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87章 混乱的见面 无三省虽然在进去之前给了声音上的暗示,让里面说话的人快点躲起来,加上刚才他好借机拖延了一会儿。 假如里面真是陈皮、陈文锦他们在和谢连环交谈,那应该早就发现外面等了一大群人了,只是他不确定陈皮会不会给他这个面子让谢连环躲起来。 无三省承认,在他发现陈皮长生并且也在调查汪家人之后,他之前的很多计划其实已经没有必要了,或者说可以和陈皮他们的计划联合在一起。 毕竟除了暗地里长生的那些九门人,在新月饭店里还住着一位日山叔叔呢,虽然无三省和这人不亲,但是不妨碍这个人也算是九门的人,既然是九门的人,那就得为九门的未来贡献力量。 “文锦阿姨?!” 无邪跟着无三省,端起枪鼓起胆子,就朝着墓室走去。 只是他没先看到说话的那个男人,先看见了一个穿着冲锋衣的短发女人,大概是因为先前还试图八卦过他三叔和陈文锦之间的关系,导致原先被他忘得差不多了的陈文锦形象再次被他想起。 现在看见熟悉的冲锋衣装扮和那头标志的短发,无邪立刻就将面前女人的脸和记忆里的陈文锦对上了。 可是,不对啊!陈文锦这时候应该四十几岁了吧? 看向对面和陈文锦对峙而站的男人,无邪又悚然一惊,喊道:“陈皮!” 他甚至不自觉的退后了一步,这个人,长得和他见到的陈皮年轻的时候好像是,不过陈皮是他在长白山亲眼见着死掉的,而且那时候陈皮的眼睛是灰色的。 无邪大着胆子将光照到了陈皮的脸上,黑色的眼睛,虽然和他见过的年轻陈皮更像了,但却让无邪松了一口气。 他突然想到他们在长白山的时候,聊起过的那个疑似陈皮私生子的人,于是问道:“陈四?你是陈四吗?” 谢雨臣却盯着陈皮的脸生疑,先前就说过的,谢家和陈家是有生意往来,所以他见过那个被称作是小四爷的陈四,但是很可惜,陈四身上可没有这股摄人的气质。 陈皮根本不想搭理无邪这个傻子,偏头微微阖了阖眼,实在没眼看他这副蠢样,分明记忆里,无邪也不傻啊。 “无邪,是我啊。” 陈文锦见陈皮不答话,连忙对着无邪抿嘴笑了一下,又冲着无三省点了点头,笑容里带了一丝伤感,说道: “连环,你归队了。” 她虽然和无三省合作了很多次,但对无三省的感观实在一般,她因为急于要在陈家干出成绩,让陈皮另眼相待,所以再三被无三省利用,结果被喂了尸鳖丸,成了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陈文锦心底清楚,这是双向的利用,她自己当年也是愿意的,陈家人还没有无耻到推卸责任的地步,所以之后才会继续和无三省他们合作。 但是直到刚才,因为陈皮的死亡威胁,谢连环才说出他和无三省在她们进入海底墓之前就发现了“它”的存在,甚至已经听说过“西王母计划”和尸鳖丸,早早准备好了假死计划。 根本就不是临时起意,但他们为了让队伍的表现真实,一丁点儿都没和她们透露,导致她们没有任何防备的被汪家人抓走当成了试验品! 只是因为他们不敢相信任何人,担心情报泄露,所以要做孤胆英雄,哈,有够好笑的,他们不会还等着我们夸他们吧?! 到了现在不得不进陨玉里避难的时刻,看到陈皮的完美长生之后,陈文锦心里不可控的升起怒火。 陈文锦朝着陨玉的方向看了一眼,谢连环躲得再快也没有什么用,你们多疑,你们养出来的两个侄子也不见得多单纯。 要是不能在走之前报下仇,陈文锦觉得自己会在陨玉里面待疯的! 看见陈文锦脸上的笑容,无邪好像回忆起了什么,问道:“不对,你是定主卓玛身边的那个儿媳妇?” 跟无邪的声音一起响起的,是谢雨臣不可置信的问话:“你刚才叫他什么?!” 陈文锦先是对着无邪回答道:“没错,之前因为担心泄露行踪,我一直藏在定主卓玛身边。” 阿宁藏在人后翻了个白眼,合着她的队伍还真是谁都能来啊。 陈文锦等无邪消化完这件事,又对着谢雨臣说道:“连环,我叫他谢连环。” 然后才皱起眉,唇边还挂着笑容的看向无三省,好像是抱歉揭穿了他的谎言,又像是怜悯他这么多年的隐姓埋名。 无三省张了张嘴巴,没料到怎么事情突然就冲着他来了,之前他们和陈文锦还是一伙儿的啊。 这是真切的惊讶和不解,跟无三省之前的装模作样不同,落在他的两个大侄子眼里,当下就有了不同的计较。 加上前面陈文锦对自己身份毫不隐瞒的洒脱,一下子就让这个消息的真实性上升了。 “这不可能!” 无邪连忙反驳道,明明,明明谢连环已经死了啊。 “怎么不可能,我记得之前就常有长辈说,无三省和谢连环有缘,虽然血缘关系不算深,两个人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还记得我那时候刚认干亲不久,就把谢连环和无三省两个人给认错了,当时师傅还笑话我来着,或许当初失踪的就是无三省呢? 否则,无三省这么些年,为什么那么关注谢家的事情,时不时的来找我打探谢家的事情,让我不要太多疑,还往谢家插人手! 之前因为我们两家是亲戚,所以我没有计较,那些被无三省插进来的奸细因为没有做危害谢家的事,我也在告知无二爷之后轻轻放过。 但是现在想想,无三省多老奸巨猾一个人啊,要不是他是谢家人,根本没有横生枝节的必要......” “小花,真的不是......” 那边吵的如火如荼,无三省已经被他的两个大侄子逼到了角落里,谁也不好去插手这种家事。 月初却悄咪咪的绕到了陈皮身边,先是左右观察了陈皮一眼,然后拿手指戳了戳陈皮,问道:“皮皮,是你吗?”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88章 反客为主的质问 陈皮垂眼看向月初,就见她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自己。 好像很高兴,好像眼里只有他似的。 陈皮也忍不住翘了翘嘴角,但下一秒又有些别扭的双目直视前方,不肯去看她。 心里还在因为黑眼镜同样的银灰色眸子生气,冷哼了一声说道:“王小姐不是一向贵人多忘事的吗?怎么现在有空想起我这个小人物了。” 月初听见陈皮虽然没正面承认,但也没有否认的话,语气里还带了点阴阳怪气,不禁觉得大难临头。 她承认,她犯了一个全天下女人都有可能犯得错误。 所以,那天陈皮不会看见黑眼镜抱着她啃,而她没有来得及拒绝了吧? 问男朋友的的徒弟发现自己出轨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陈皮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月初哄他,也没等到月初继续说话,忍不住就往月初那里靠近了一步。 “我在想该怎么跟你解释。” 月初面色严肃,好像在思索什么大事情一样,陈皮清了清嗓子,安静的等待了一会儿,并没有说出阻止的话。 是打算哄他一下吗?倒也不需要想太久,反正他都可以接受的。 问话之前,月初已经想过要这个真是皮皮的话她该怎么办,但现实真如预期的时候,月初的脑子又有点乱。 好像被捉奸了,但不确定,再观察看看。 不对啊,如果说乐园的支线就是这个世界的、某一段真实的时间线? 也就是说,她的未来就是陈皮他们的过去。 那么已知,二月红是她的男朋友,她原来非常想要让二月红长生,好让她能时不时地回乐园和二月红相会,若是有长生不老药自己肯定会先给二月红。 又已知,二月红和陈皮关系密切,而原本的世界陈皮并没有长生,那么就可以假设陈皮的长生也是她想办法给予的,二月红跟陈皮一样是假死。 那么得出一个结论,她的亲亲男朋友为什么没有来找她?二月红不喜欢她了? “陈皮,给我个解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月初严肃的抬起眼,之前的那点愧疚感迅速的飞灰湮灭,她现在只想知道,既然陈皮就是皮皮,那么之前陈皮怎么敢装作不认识她,还用眼神“霸凌”她。 在反省自己之前,月初认为先责难他人更重要。 陈皮没想到怎么话题突然就转到了自己身上,但是这么多年培养起来的习惯,让他飞速的回答道: “因为,我想你了?” 语气里还带了点不确定的试探,试探这是不是月初想要听到的话。 “咦,皮皮你好肉麻哦。” 月初瞪大了眼睛,上半身往后面仰了仰,怎么回事,她之后又做了什么事情,怎么陈皮的态度这么诡异。 虽然在月初的心里,陈皮和她已经是很好的朋友了,甚至就连雪蚕都已经会爱屋及乌的跟着她调侃的喊一句皮皮了。 但这句想你,和陈皮的整个人都显得非常割裂,好像他在模仿什么人似的。 “正常一点好不好,红官呢?他怎么不来,你别和我说他死了噢,要是你骗我,我会忍不住让谎言成真的。” 月初有些奇怪的看了陈皮一眼,语气里还有淡淡的不悦。 如果这话陈皮在雪山初见的时候说,那还有点可信度,可是这家伙雪山见面的时候,见到自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现在才过去几个月啊,变化竟然这——么大,真是读不懂。 而二月红,月初当然喜欢二月红,喜欢他的脸、身材、性格,最喜欢的:就是他喜欢自己的那份心。 但是这种喜欢,永远也不会凌驾在月初喜欢自己之上。 愧疚和恼羞成怒,就在一念之间,而月初,并不是一个有自省习惯的人,相反,她不高兴,她也不想让身边人高兴。 陈皮没忍住笑了一下,他突然想起来,二月红不出现,是因为二月红足够听月初的话,他等着在汪家覆灭之后和月初相会。 但是这种话,就不必要和月初解释的太清楚了,陈皮瞥了眼靠在一边墓室墙上,正阴恻恻看向这边的张麒麟和黑眼镜,又觉得还是二月红更能让他接受。 “二月红他有点事情要处理,可能要处理完了,保证安全之后才会来和你见面,不过,就非得是二月红在身边吗?” 月初还是自己当年见到的月初,但是陈皮却已经独自走过了几十年的生涯,再不会说话也变得会说话了,再没有脑子也有足够的人生阅历了。 他有很多想和月初说的话,只是因为月初的记忆还不够全,所以不能这么快开口,否则,下次和她见面的时候,她就要得意过头了。 “好叭,不过是你今天说话真的怪怪的,不是你师傅难道还真的要你陪我吗,还有,当初我不是对你们千叮咛万嘱咐的嘛,怎么两个人还是闹翻了。” 月初有些嫌弃的对着陈皮翻了个白眼。 陈皮却觉得月初的模样有些可爱,尤其是她对二月红看似在意其实还不够在乎的态度。 或者也可以解释成,月初足够相信自己,所以只要自己给出一个还算合理的借口,月初就会毫不怀疑的接受。 不管是哪一种,都足够让陈皮高兴,所以为了他的私心,他决定向月初揭开一层面纱。 陈皮低下头,凑到月初耳边轻声问道: “我不可以吗?你亲口说过,我可以的。 至于为什么闹翻,可能是因为我不想做徒弟,而想做师傅吧,能一直陪在师母身边的师傅。” 月初只觉得头皮发麻,什么叫她说过他可以,可以什么?什么叫,陪在师母身边,陈皮是点亮了什么不伦按钮吗? 月初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陈皮的手臂,试探性的看向他的眼底。 然后被他眼中深沉的感情吓了一跳,虽然带着黑色的隐形眼镜,好像两人的交流之间还隔了层什么,但月初就是莫名的感觉,陈皮在朝她开屏。 这话是不是有点暧昧了,她之后,这么没有节操的吗?还有陈皮,怎么二月红就没打死他呢? 王胖子本来还在偷瞄无三省那边的情况,眼神一瞥,就看见那个很像陈皮的男人在偷摸摸的靠近自家妞妞。 也顾不得看别人家的八卦了,就想赶过去阻止,却被观察已久的陈文锦拦下。 “胖爷,您看现在大家都在忙,不然您领着我们去开棺看看,那边那个棺材看起来很豪华的样子啊,还有高台上面那个,好像是西王母的尸首啊。”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89章 哄堂大孝 王胖子双手抱胸,有些不爽的看了陈文锦一眼,他跟他们可没什么香火情,也别指望他会客气说话。 “你不如先去那边把自己惹出来的麻烦处理一下吧,可别在这装好人了。” 王胖子的眼神往无三省那里一瞥,无邪都开始动手了,再不去阻止,这俩破小孩真要上手打叔叔了。 王胖子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真假无三省的事情可以先放放,他相信无邪和谢雨臣,最多是把无三省打个半死。 至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交情,应该不至于因为一个假叔叔就完全破灭,好歹也并肩作战了那么多次呢。 但是那边的妞妞和陈四,王胖子必须得阻止一下。 他确实也不清楚妞妞和陈皮之间发生过什么啦,但是再难过,那也不能找替身啊! 更不要说陈四还有可能是陈皮的儿子、或者是孙子....... 王胖子摇了摇头,没再管陈文锦,稳步朝月初、陈四那里走去,陈文锦不懂,他这也算是为了陈家好。 张麒麟在月初主动靠近陈皮的时候只是皱了皱眉,但并没有上前阻止,毕竟月初要脸,上次他虽然道歉了月初也接受了,但是月初还是暗戳戳的别扭了挺长时间。 要是张麒麟这次再过去,这么大庭广众之下,他确实有点担心哄不好,所以被黑眼镜一拉,也停住了脚步。 只是有些不解的看了黑眼镜一眼,这家伙,并不是多冷静的性子啊,张麒麟将自己的手臂从黑眼镜手里扯了出来。 没有说话,就这么凝视着黑眼镜,等他给出一个解释。 “上次晚上,月初说她有个男朋友,但是不和我说那个人的具体身份。” 黑眼镜墨镜下的眼睛里藏没藏苦涩不确定,刚才拽着张麒麟手臂的力气确实挺大的。 “不可能。” 张麒麟有些嫌弃的看了黑眼镜一眼,目光微妙的在黑眼镜的脑门上停留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自己刚才停下来有点傻。 “别这么看我,我还没傻呢,我当然知道不可能是陈皮,我只是觉得我猜到是谁了。 你说会不会是二月红,否则月初怎么也不可能喊陈皮、皮皮吧,而且你有没有觉得,月初刚才戳陈皮的时候,有点怂怂的。 要是我们现在上去打扰的话,月初肯定会生气的吧?而且你不觉得现在应该让月初把一些时空的问题给理清楚吗? 尤其是在陈皮没死,可能二月红也没死的情况下,月初还能因为什么伤心呢。” 黑眼镜啧了一声,干脆威胁了一把张麒麟,月初的脾气不算差,也不怎么记仇,但是还挺容易生气的,虽然气消的也快,生气也很可爱。 但拿这个威胁,真的非常有效。 至少张麒麟是眼睛都不往月初那里瞟了,反而专注的眯起眼睛瞪着黑眼镜,半晌,才靠到后面墓室墙上,盯着陈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黑眼镜还不敢百分之百确认月初的那个见不得光的男朋友到底是谁,但他不喜欢暗处的敌人,所以他倾向于让月初和陈皮聊清楚了。 等那个应该沉塘的男朋友浮出水面了,再把他打落水面。 黑眼镜认为二月红就是月初的男朋友,并且他能将这个逻辑圆起来。 那天晚上,月初出帐篷,只是看见了陈皮的一个背影,就脱口而出的喊了一声“皮皮”,可见两人的熟悉程度。 可是前面那次雪山见面的时候,哪怕陈皮摆明了是认识月初的,但是却没有叫破这件事,而月初对陈皮的表现也非常陌生。 但是现在,这两个人不管是从表情还是肢体接触,都给黑眼镜一种他们很熟的样子。 他们当然不会是男女朋友,要真是,那天晚上陈皮不会在看见自己同样的银灰色眼睛后落荒而逃,这还是黑眼镜后来才想清楚的。 亲近但是又隔了一层......黑眼镜在脑海里细数了一下跟陈皮的关系还算可以,并且能够被月初看上的人,就只剩下一个二月红了,陈皮的人缘实在是太一般了,根本没有第二个选项。 而且进魔鬼城那天晚上,阿宁已经疲惫不堪,脸上衣服上全是汗渍泥渍,不必靠近整个人身上就是一股馊了的味道。 反观月初三人,身上的衣服光洁如新,三个人跟小宝宝似的靠在一起,睡得全无忧虑,黑眼镜认为在他们和阿宁失散的过程中,月初或许又进行了一次时空之旅。 跟她一起离开的,应该就是无邪和谢雨臣,这两个人自从进了魔鬼城之后,变得有默契了不少,尤其是在挤兑自己这件事情上,变得非常主动。 可是这个猜测,有一个最大的问题,陈皮也就算了,早就叛出师门了,但是谢雨臣,是不是太“孝顺”了? 黑眼镜有些不忍直视的看向角落里的四人,谢雨臣拽着无三省的领子,无邪扯着谢雨臣的袖子,无三省一手抓着谢雨臣的手一手拉着无邪的衣服,潘子不远不近的靠在一边。 孝顺,实在是太孝顺了。 “妞妞!你之前不是喊着想见识一下西王母是怎么样的人物,为什么要养那么多蛇吗,这就是主墓室了,我们快去看看吧。” 王胖子三步并做两步,像是没看见陈皮的存在一下,直直的冲着月初喊道。 月初如蒙大赦,她虽然可能大概是没什么节操吧,但是怎么也不可能对着二月红亲近的人下手啊,也还没有饥渴到这份上。 但是陈皮又没有欺骗她的理由,正在月初不知所措的时候,她亲爱的哥哥又一次拯救了她。 “走走走,我们开棺去。” 月初松开陈皮的袖子,从那种玄妙的对视里清醒过来,转身要回去找她老哥。 阿宁从地上站了起来,又扯了一下目光灼灼的拖把,这蠢材居然敢看无三省的笑话,无三省这回也算是雇了个祖宗。 但阿宁一直游离在队伍边上,也不好说什么,现在见月初发话,连忙附和道:“对,我们开棺去吧。” 阿宁对这些爱恨情仇可没有兴趣,她只想开棺,最好能开出一个空棺材,找到西王母长生的证据。 但奈何她的实力又差了一点,这群人不干活,阿宁冲上去让他们别打了,回去再打又好像太不解风情了。 “等等!” 陈皮往回拽了月初一把,要是谢连环这次没撒谎,那西王母就是真的和月初长了一张差不多的脸,月初去开棺,会不会,影响不太好......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90章 劝离 “怎么了,不用担心,我家妞妞很厉害的,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王胖子盯着陈皮抓着月初的手看了一会儿,见他没有放手的打算,只能自己分开了两人,顺势直接站在了两个人中间。 “先不急着开棺、” “可我们是盗墓贼。” 王胖子眯了眯眼睛,这个什么陈四,太桀骜不驯了,就算妞妞有拿他做替身,怀念陈皮的打算,他也不会让陈四进门的。 “不如先去高台上,看看西王母再做打算。” 陈文锦有些佩服的看了王胖子一眼,在陈皮深呼吸抑制怒火的时候,连忙打断了两人的交锋。 从他们进墓室之后,陈文锦的一半心神放在怎么让无三省快速得到报应上,另一半心神就留给了王月初。 所以,她非常清晰的看见了月初和陈皮之间的互动,虽然不敢偷听,但陈文锦的人生经验告诉她。 她义父想要老牛吃嫩草。 虽然这件事不是很道德,但是现在义父也是长生了,捯饬捯饬也挺年轻的。 况且义父一辈子也没有女人在身边过,年纪这么大了突然开窍了,陈文锦都不忍心打扰了。 “西、王母啊。” 王胖子的声音磕巴了一下,终于把注意力从月初的情情爱爱上面移开,想到了他想了一路的那个操作。 “那个高台上面,坐着的就是西王母的替身,虽然是西王母的替身,那是脸上戴着的那个面具,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概率,就是西王母本人。 我劝你们,还是先上去看看那具尸体,再决定要不要开棺,至于这群人,我可以帮你们引开。” 陈文锦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将目光对准高台上面那个端坐王位的身影。 因为这墓室太黑,加上王位的地理位置够高,所以他们刚才一直没有注意上面的情况,目光全停留在了相互对峙的陈皮和陈文锦、还有墓室中央的那个大水池里。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不如先上去看看那位西王母。” 黑眼镜和张麒麟在王胖子走过来的时候也跟着凑了过来。 现在见陈文锦神秘兮兮的提议,也答应先上去看个究竟。 陈文锦见他们同意,示意几人快点穿过中央的水池和棺材,直接去上面的高台,水池里的蛇和虫子他们之前已经处理了,除了衣服会湿一下,基本上已经没有危险了。 然后才转身喊了无三省他们一声:“喂你们,无三省和谢连环都没死,这不是好事吗?有事情出去吵!” 这种打不死人的打法,陈文锦看着实在没有意思,不过她已经在这几个人的关系之间下蛆了,之后几个叔侄之间相互怀疑,也挺有意思的,就是她看不见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阿宁属于是尊重月初他们,所以并没有急着往前面走,但是没想到陈文锦会出来拦着她、不让她继续往水池里走。 阿宁的手已经放在了腰间的枪上,她对陈文锦这么多年容颜不改很有兴趣,所以西王母宫的棺,她非开不可。 她可是听说陈家最近乱的很,这位新上任的陈四爷可不一定需要一个会和他争夺陈家的姐姐,加上陈文锦刚才自己得罪了无家和谢家的人,阿宁觉得她现在的地位和自己也差不多了。 “没什么意思,只是这对面还有一个墓室,要是你们都聚在这的话,恐怕是损失很多金银财宝啊。” 这不是谎话,西王母宫里确实有很多个墓室里藏着金银器皿,首饰珠宝也有不少,不单单是高台上那个假西王母打扮的金碧辉煌,真实的西王母在没尸化之前,肯定也是极爱美的女人。 堂堂西王母宫并不是只有这么几间房间,只不过其他房间可用的信息太少,那些机关就被他们布置了一番,并不好找,一条路通到最后。 就是想让无邪他们尽快探知到最重要的秘密。 陈文锦冷冷的挑了挑眉,看起来还有几分陈皮的气质,跟着无三省的队伍走了一半的路,她对拖把这群人的性格也有大致的了解。 果然,拖把他们对视了一眼,和这个空荡荡的地方比起来,还是金银珠宝更符合他们的胃口,反正这里已经有这么多人了,不缺他们这几个人。 加上这看起来已经是西王母宫最主要的墓室了,不管这个三爷是无三省还是谢连环,总还是要面子,不可能赊账的吧。 他们去对面,没人看着,没准还能偷藏一些珠宝。 拖把这半天里也算是收到了阿宁示好的信号,不禁劝说道:“阿宁小姐,不然你也跟我们过去看看吧。” 阿宁的目光闪烁了几下,此刻陈文锦身上的尸化已经很严重了,身上除了禁婆的骨香,那种非人的感觉也更加的明显了,这给阿宁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但她又觉得,跟着月初他们肯定会有好东西,只是现在,她被排挤出那个小队伍了。 “阿宁姑娘,我想你此行,应该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如果再多求,就可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陈文锦走到阿宁身边,轻轻嗅了一下,然后抓住了她的右手,目光也意有所指的停留在了阿宁藏尸鳖幼虫和尸鳖丸的口袋上。 “如果只是尸鳖丸的话,还不够让我放弃......” “怎么会,这分明是最终版经过改良的尸鳖丸,我吃的就是这种,你看我现在,是不是很年轻健康?你把它带回去足够给你的老板交差了。” 陈文锦抓着阿宁的手开始用力,脸上的红唇似乎在微笑,但眼神里满是漠然,阿宁似乎能听见自己手腕的惨叫声,这女人再不松手,她的手就要断了。 底线都是一退再退的,之前阿宁为了自己的命,对裘德考隐瞒了月初消失的始末,而这次,她也听话的跟着陈文锦离开了这间墓室。 反正只要盯着无邪他们,总能够知道他们发现了什么的,阿宁回头看了一眼,就见一群人略过了水中的棺材,直直走上了高台,不知道要去干什么。 “这张脸......” 无邪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月初,又看了看王座上的女尸,背上汗毛竖起,她们两个人真的太像了。 就连月初也有些说不出来话,怎么回事,游戏建模撞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91章 西王母还活着 “哈哈哈哈,那看来,我们家祖上还有王族血脉嘛,那这个西王母宫里的东西,是不是我和我家妞妞就能占大头了?” 王胖子目光一利,随即笑了出来。 月初咽了咽口水,将手伸进王胖子颤抖的大手里握了握。 王胖子的生日在65年,他爹死在69年,他娘死在75年,而月初是77年的生日。 王胖子对外解释母亲是难产生下月初后死的,跟月初也是这么解释的。 加上王胖子下乡不能回北京,但随身携带了父母的照片,逢年过节的在小房间里用香火祭拜。 而王月初并没有见过爹娘,一定要说对王父王母有什么深刻的情感也是在撒谎,加上她什么事情也都是跟着王胖子学,也不觉得必须要到坟前才能表达心意。 所以很多年,月初都没怀疑过她和王胖子之间的关系。 还是后来有一回清明,冰箱里都是菜,王胖子还要出去买菜,才叫月初起了疑心,跟着王胖子一路到了陵园,看见了墓碑上王父王母的出生年月,才发觉不对。 或许是因为从没想过还有人会去查这件事,或许是王胖子在捡到月初的时候曾经决定过会和月初说出真相、或是打算永远瞒着月初,总之他并没有改碑文上的年份,月初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他们的血缘关系是假的。 所以这个长得很像自己的西王母尸体,可能是月初的祖宗,却不大可能是王胖子的祖宗。 王胖子反握住月初的手让她不要害怕,任谁看见一个和自己很像的死人都会害怕的,想到这,因为妹妹伸手握住自己的依赖,王胖子内心反而升起了勇气。 不就是一个长得和月初有点像的尸体而已,能证明什么。 除了他和当初捡到妞妞时赶车的大叔,没有人知道当初自己捡到妞妞的事情,那时天色已晚,老大叔根本看不清襁褓的样子,虎符也是他在襁褓里找出来的。 没有这些消息,谁又能和他一样灵光一闪,想到妞妞会是西王母的孩子,想到妞妞是从几千年前穿越时空送到他身边的礼物呢? 没有人会知道的,只要他们都不知道,妞妞就还是王胖子的妞妞,西王母的往事、长生不老的故事,也不能打扰到妞妞。 不就是多认一个祖宗吗,都是几千年前的事情了,往前细数人不多的时候,没准大家都是同一个祖宗呢。 电光火石之间,王胖子就给西王母安上了王家祖先的名号,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倒反天罡。 和王胖子的关心则乱不同,无邪在面对压力的时候反而更加的沉着冷静,他在惊诧过后,很快就发现了这张脸的不对。 “这是易容用的面具。” 无邪指了指女尸下巴处的裂痕说道。 “虽然是面具,但是年代确实应该是久远的,不然不会开裂的这么明显。” 跟无邪比,谢雨臣对易容的了解就更深刻,这张面具,不管是质感还是真实程度,都很还原人体本身的样子,看着就像是月初老去之后的样子。 “谁?!” 陈皮突然感受到了一股窥视的目光,他两步并作一步,直直挤到月初身边,向着王座上方的陨玉里望去。 一位黑发如瀑的女子,静静地趴在陨玉口,白皙的脸庞在昏暗中若隐若现,手电的光束猛然打在她的脸上,映照出一张美丽却略带诡异的容颜。 她和月初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看起来比月初的年纪更大一些,脸颊上饱满的苹果肌消失了,加上面无表情,往上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有种鬼魅的感觉。 虽然和下面女尸脸上的面具比起来,这个人看着还更年轻一点,但看见她的一刹那,西王母还活着这个传闻终于变成了事实。 王胖子的呼吸猛的停了一下,本来只是安慰的握着月初的手也不受控制的发力,手心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西王母直直的看向他们,不仅是眼皮不眨一下、就连眼珠子也是一点不带晃动的,他们的每个细胞仿佛都在叫嚣着危险。 加上她身上的白色古装里衣,实在很容易让人脑补成女鬼,但就算这样,王胖子还是仰着头直着身子,站在月初面前。 一行人还在晃神,一个活了几千年的人,还算是人吗,她还能活多久,永生对她而言是不是已经触手可得了呢。 西王母会用俘虏的头养尸蹩王,会造一条通往野鸡脖子祭台的死路,利用人性的弱点造一个让人逃不出去的水池,还会做人蛇共生和人虫共生的生物实验...... 好像即使这个人没有获得永生,她身上的人性光辉看起来也不怎么多的样子。 月初从王胖子身后钻出了一个脑袋,和正在向下面看的西王母对视了一眼,很奇异的,她并不觉得这直勾勾的目光瘆人。 西王母突然笑了一下,但因为眼睛不动的关系,这笑容也就和温暖扯不上关系,月初还没反应过来,一个浑身失血的男人就被西王母推了下来。 有点像是在扔垃圾,也可能是送礼物。 “三叔?!” 无邪惊呼一声,被扔下来的人,俨然就是那个傻的躲进了陨玉里的谢连环。 谢雨臣看着谢连环和无三省分外相似的面孔,冷笑一声,连脾气都发不出来,这年头,长一样的脸还真就是批发的啊。 但他的脚步却很诚实的靠近了谢连环,毕竟前面无三省宁死也没认下谢连环的身份,他的手往谢连环的脖颈间搭了一下,说了一句:“没死。” 张麒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朝着月初看了一眼,然后也飞快的爬进了陨玉里。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张麒麟就是觉得,这块陨玉,能让他找回所有丢失的记忆,能解答他的所有迷惑。 月初愣了一下,张麒麟的蓝条不是已经补得差不多了吗?还要上去干什么,那都是她的金币啊! 月初手一伸,抓住张麒麟的脚踝就跟着往上面爬,还不忘把自家老哥推到陈皮身边。 只留下一句:“看好我哥哥,我等下就回来!” “妞妞!” 王胖子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句,像是看见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小白菜,领着一头野猪跑到了别人家菜园子里去了似的。 陈文锦才把阿宁他们忽悠走,回来一看她板上钉钉的义母已经爬进陨玉里去了。 陈文锦连忙跑过去跟上,走之前还不忘给死命拽着王胖子的陈皮承诺了一声: “义父放心,我去把义母带回来。”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92章 进陨玉 陈文锦的话让现场的氛围僵了一下,王胖子站直身子蹦跶了一下,一下子居然想不好他要先和那头野猪计较。 陈皮抓住王胖子,有些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一个手刀让王胖子安静下来之后,拽着王胖子的身体将他放倒在身边。 然后目光直直的盯着陨玉里面,跟望妻石也没什么两样了。 陈皮一直在笑二月红太乖了,所以连月初的面都不敢见,但是真等到月初的吩咐了,陈皮也没叛逆到哪儿去。 黑眼镜扒拉住洞口往上面看了好几眼,有股跃跃欲试的冲动,结果被陈皮拽住领子扯了下来。 “别去拖后腿。” 陈皮知晓月初的能耐,他不放心是因为喜欢月初。 但是别人,不能在他的面前表现出这种不放心,更不能抢着表现,因为他们不配,但要是一点表示都没有,陈皮又会不爽,他们凭什么过得比月初还随意。 黑眼镜耸了耸肩膀,没有一定要上去的执念。 一来他知道月初的性格,不会去做没把握的事情;二来假如月初和张麒麟同时出事,他必须保证自己不出事才能护住这两个人的安全,三来他不想清楚陨玉里的秘密,还认为这东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黑眼镜是蒙古族人,清朝还存在的时候,算是八旗贵族,家里还有个挺大的爵位。 但他不算是单纯的蒙古人,清朝多年的满蒙联姻政策,满族王公里有能蒙古血脉的福晋,蒙古王帐里也有满族宗室女子。 而他祖上的一支,和乾隆帝还有些血缘关系,所以黑眼镜有幸知道一些密事。 乾隆皇帝曾经得到过一个龙纹石盒,并召众大臣议事,打开看见了里面的东西,具体看见了什么不可说,但是当日乾清宫走火,那天见到龙纹石盒的人里,除了皇帝只活了一个大臣。 总之自那之后,原本不服用丹药、不信任方士的皇帝,连续三月传唤萨满,虽然依旧不服用丹药,但是话语里却有了对长生的渴望。 而乾隆皇帝没有得到的长生,黑眼镜得到了。 在那个石盒里,不仅有玉俑包裹的活着的婴儿,还有所谓的永生之道,而这块位于西王母宫的陨玉,据说就是这个永生之道的来源之一。 得到陨玉,你就得到了长生,研究清楚陨玉,就能获得永生,在陨玉里,你才能了解世界的本源...... 像黑眼镜这种有一天活一天的人,可不想肩负一个世界的重任。 他只是想看看能不能把陈文锦给抓出来,好好的一个人,瞎喊什么义父义母,肯定是脑子被尸鳖啃光了。 黑眼镜觉得自己身为九门的编外人员,有必要把陈文锦捞回来,帮她治治脑子。 谢雨臣拿帕子抹了抹谢连环身上的血珠,忍着嫌弃塞进了自己口袋里,打算带回去秘密的做一个亲子鉴定。 谢雨臣不仅关注着谢连环,陈皮那边的动静也没有忽略,想起陈文锦刺耳的声音,忍不住问道:“四阿公知道上面是什么情况?” 无邪给谢连环喂水的手僵了一下,直接把谢连环噎的醒了过来。 “不清楚,但是她不会在这里出事的。”陈皮冷冷的回答道。 月初还有很多要做的事情,不可能死在这里。 无邪张了张嘴,一只手掐着谢连环的肩膀,一只手无神的在他背后打了几下。 所以说,陈皮没死?那是不是、二月红也没死? 陨玉里。 “这地方,弯弯绕绕的,还挺大的哈,那个西王母跑哪里去了,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月初蹲着,手从一开始抓着张麒麟的脚踝,变成了拽着他背后的帽子。 张麒麟盯着月初看了一会儿,无声的指了指下面让月初离开,反而被月初推着背往里面挤了几步。 这些弯弯绕绕的道路不像是人走的,倒像是什么巨大蟒蛇钻的洞,他们两个人只是缩手缩脚的蹲着,要不是身边还有个张麒麟,可能月初直接就爬起来了。 陈文锦是紧跟着月初他们爬上来的,但是这里弯弯绕绕的,她喊了两声只能听到自己的回声,只能循着本能往更深处爬去,她更感觉到,克制身体里尸化的东西在更里面的地方。 张麒麟根本拗不过月初,在他的冷脸攻击失效之后,张麒麟对月初的杀伤力几乎为零,在月初锲而不舍的推挤下,张麒麟又被迫往里面走了好一段路。 都走到这了,他也不可能再把月初赶出去,只能从衣服口袋里扯出皱皱巴巴的塑料袋,从里面挑了两瓶蓝药出来。 张麒麟学着上次月初直接将药瓶精准投放到嘴里咬碎的举动,将其中一瓶塞进了自己的嘴里,打算一有不对就咬碎拉着月初跑,另一瓶递到了月初面前。 虽然冷着脸,但因为皱巴巴的塑料袋和缩在一起的身子,看起来还有点可怜的样子。 月初眨了眨眼睛,虽然张麒麟挑出来的蓝药还挺对症的。 但月初认为这对她的效果不大,应该说,她现在感觉很舒服,越往里面靠,越有种全身被泡在池子里的舒服,加上她之前才买了自愈的能力,所以并没有接药。 [小青龙,这里的灵气好浓啊,我们多待一会儿吧。] 月初晃了晃脑袋,想把脑子里的声音晃出去,什么东西在叫,好吵啊,但这被张麒麟看成了拒绝。 他有些不赞同的将手里的药直直伸到了月初的嘴巴前面,示意她咬住。 月初眯着眼睛看了看伸到自己眼前的手,好大好长的手,和自己的手好像不怎么一样的感觉、想要。 月初傻笑了一下,伸出两只手包住了张麒麟的大手,又觉得蓝色的药瓶有点碍眼,扯住药瓶拉了几下,怎么、拿不下来? 月初有些不高兴的拿手拍了一下张麒麟的右手,刚才还注意形象只是蹲着的人,现在一屁股坐在了陨玉里,像是生气一样,双手抱胸不肯再看张麒麟。 张麒麟皱了皱眉,将右手的药瓶握住,又脱下了左手的手套,摸了摸月初的脑袋,好烫! 但是,刚才月初是直接踩在那个棺材上跳过来的,没碰水啊,按理说不可能会发烧啊,怎么会这么烫。 而且,包住自己右手的双手掌心并不热,怎么会只热一个脑袋呢。 月初歪了歪脑袋,笑眯眯的将头往张麒麟掌心更贴近了几分,她以为是面前的男人跟她认错了,愿意把手给她玩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93章 对峙 盯着月初好像献祭般贴近的脸,和她靠近自己时伸长的白嫩脖颈,张麒麟的喉结不自然的滚动了两下。 月初不解的抬眼看向张麒麟贴住自己的手,眼里有真切的疑惑,怎么不继续和自己玩了? 像是小猫顶球一样,月初蹭着张麒麟的手掌顶了顶额头,不满的情绪从她的大眼睛里弥漫出来。 张麒麟叹息一声,眸色暗沉,贴着月初额头的手下移,捧着她的脸颊摩挲了两下,像是无意识被诱惑后的举动,又像是对月初的安慰。 那一瞬间,张麒麟也说不清自己在想什么,他只是想这么做而已,如在梦中。 张麒麟右手拧开了蓝药的瓶盖,左手下移,卡住月初的两边脸颊微微用力,大脑的昏沉让面前的女子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就好像是刺猬露肚皮一样,月初被迫张开了嘴,红润的小舌在洁白的牙齿间不安的动弹,张麒麟沉默的将手里的药倒进了她的嘴巴里,然后托住月初的下巴让她把药咽了下去。 双目下移,盯住月初细腻无瑕的脖颈,直到看见那一小团象征吞咽的凸起消失后,张麒麟才松了一口气。 他垂眼不敢再看月初,等待着她恢复正常。 月初昏昏沉沉的大脑清醒了一下子,但下一秒又重新罢工。 陨玉里的灵气、或者说是辐射太多了,月初现在进入了一种神秘的状态,脑海里的雪蚕也已经闭了嘴,很快张麒麟也会因为身上的血脉被影响。 而这点药根本就不够干什么的,况且自愈能力的后遗症里又有发烧,月初只能够看清面前的人是张麒麟,是她可以信赖的人,然后大脑就又成了一滩浆糊。 月初嘿嘿笑了一下,直接将头伸到了张麒麟面前,然后不忘初心的拉起张麒麟的右手,笑眯眯的将它拉到自己的眼前看了看。 黑色的手套?不喜欢、摘掉! 月初拽着张麒麟露半指的手套使劲,张麒麟愣了一下,顺着月初的力道将手套脱了下来,然后有些忧愁的看向月初,怎么还没好? 想了想又从袋子里掏出一瓶蓝药和一瓶红药,避开月初伸出来想抓住自己的手,张麒麟跟刚才一样,将两瓶药倒进了月初嘴里。 这一回,张麒麟没有合上月初的下巴,亲眼看着她咽下去之后,才用手指擦了擦她唇边漏下来的一点药液,专注的盯着她的眼睛,不肯放过她任何一秒的清醒时刻。 月初迟钝的皱了皱眉,看着张麒麟笑了一下,又喊了一句:“小哥~” 本来想和皱眉的张麒麟说没关系的,但是因为大脑没有力气,月初在现实里只是非常小声的喊了一句小哥,然后继续抓着张麒麟的手傻笑。 张麒麟的眉毛松了松,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先把月初送回去了,但是动粗? 张麒麟眼里露出一点无奈,现在月初看起来好像非常柔软可爱的样子。 只是不确定是不是在记恨自己前面避开了她的抓捕,所以抓住自己的手正在不自觉用力,并不是能被轻易摆脱的力道。 张麒麟试探着朝后面挪动了一下,月初也跟着张麒麟动了动,就这么一引一动,还真的让张麒麟带着月初走了几米远。 只是月初很快就觉得这个游戏没有意思,而且热乎乎的泡在水里的感觉,也让她晕乎乎的有些疲倦。 就像是幼时耍无赖求王胖子抱一样,月初现在双手一张,直接扑到了蹲在地上的张麒麟的怀里,张麒麟靠着陨玉,才没有被月初撞翻。 但脑袋也往墙上磕了一下,听见声音的月初抬起头想看,但是只能看见张麒麟棱角分明的下巴和尖尖的有点凸起的喉结。 而她现在对这种漂亮东西完全没有抵抗力。 月初嗷呜一口,直接啃住了张麒麟的喉结,本来是冲着下巴瞄准的,但是瞄准失败了,嘿嘿o((*^▽^*))o 张麒麟仰起头倒吸了一口凉气,右手握住了月初的后脖颈,找准位置后轻轻捏了一下,然后接住月初无力躺倒的身体,往怀里按了按。 张麒麟左手搂住月初的腰,右手移到月初的后脑勺上轻轻拍了两次,轻柔的像是在哄睡似的。 张麒麟将月初的头按到自己胸口,又将月初的腿移到了自己的膝盖上,确认她整个人都在自己怀里,不可能撞到陨玉的任何部分之后,才缓慢的开始往后面移动。 他必须先把月初送回去,才能继续探索这个地方。 但是张麒麟还没移动两步,就发现边上石道里传来的阴冷目光,他警觉的看去,是刚才的西王母。 她正盯着自己怀里的月初,露出一种饱含了食欲或者是爱意的眼神,那目光过于专注,张麒麟一时无法分清西王母想表达的是什么,只觉得热烈的不像话。 西王母在陨玉里待了几千年,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正确的表达情感,她只是渴望的看着月初,想要把自己的女儿抢回来。 女儿、是她的。 西王母的手难耐的在陨玉上抓了一下,陨玉就像豆腐渣一样碎在她的手里,她不舒服的把玉屑擦到衣服上。 朝着张麒麟张开了手,把她的女儿还回来。 西王母还担心张麒麟不够明白,脑海里回想着之前那个女人教自己的话,喊道: “我的、给我!” 张麒麟有点警惕的搂住月初,思索着直接躺倒滑回去的可能性有多大。 西王母虽然会说话,但是她眼神里兽类的情感太多,张麒麟无法确定她还有多少理智,也不知道她学舌一样的话里有多少是人类的意志。 张麒麟目光直视着西王母,像是两只野兽的交锋,看谁能吓住谁,左手禁锢住月初,右手往身后探了探方向,想要直接滑下去。 但这一下惹怒了西王母,她咬牙抿了抿嘴,做出一个猛兽即将袭人的表情。 张麒麟右腿猛的往前面一蹬,身体躺倒,一手抱着月初往下面划去,右手则放在头顶探知改变方向。 西王母掀了掀嘴唇,漂亮的脸蛋因此变得狰狞,她双手前伸,直接换了个方向,打算在下面围堵张麒麟他们。 几千年过去了,狩猎的本能依旧流淌在西王母的身上,她曾是最阴险的捕猎者,现在依旧是。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94章 回巢 张麒麟虽然比不上西王母对陨玉里的熟悉,但察觉到西王母没有从后面追来之后,连忙伸长了腿,又用手撑住陨玉的上面,依靠摩擦力让自己急停下来。 他不会认为是西王母好心放过了他们,更大的可能是西王母打算在下面某地守株待兔,必须换路。 陨玉里虽然常年有人爬行,但也不是绝对光滑的,张麒麟来不及观察背上和手上的伤口。 迅速的直起上半身看了一下后面,选定了另外一条分叉口,才将月初塞在怀里藏好,搂着她重新变回蹲着的姿势,片刻不敢停的往岔道小跑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总之是绕了很多个弯,张麒麟敏锐的感觉到自己也在头晕,好像有很多信息想要涌进脑子里。 要是在平时,张麒麟也就放任了。 但是此刻,张麒麟之后将蓝药全部数出来,猛的往里面灌了好几瓶,察觉到大脑清醒后又凭着感觉往风声传来处跑去。 “昂!” 张麒麟惊讶的看着从陨玉里探出了脑袋的巨蟒,这蟒蛇头上的角已经快成型了,就连叫声也不再像蛇。 巨蟒张了嘴,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 张麒麟不敢停顿,搂着月初就往后面滑,一只冰凉的手从后面猛的捏住了他的脖子。 是西王母! 张麒麟目光一利,右边的肩膀大动作的一闪,跳跃转身的同时,从身前拔出月初背上的伞中剑直接往后面一刺。 和张嘴就能把陨玉通道堵死的巨蟒比起来,或许还是西王母处更容易突围。 西王母眯起眼睛,见到张麒麟的时候,眼里还有阴险和得意,虽然是和月初一样的脸,却怎么看怎么怪异。 西王母一把握住了伞中剑,平日削铁如泥的伞中剑在今天失去了效果,她那能够直接捏碎陨玉的手,毫发无伤的握住了细剑,甚至还带着挑衅的掀了掀嘴角。 但她看着面前将后背整个露在巨蟒面前的张麒麟,倒没有急着进攻。 不仅张麒麟害怕伤到月初,西王母在一路奔袭,回过神之后,也害怕伤到自己的女儿。 她一边让巨蟒在前面堵人,一边自己跟在后面找地方偷袭。 但她偷偷观察了那么久,反而有点不敢下手了。 这家伙、似乎是女儿的奴隶,不、奴隶不能碰主人,那就是将军?还是男宠?还算是得力,一直也没让她的女儿受伤。 虽然不怎么识相,但是这一发现让西王母心里的杀意下降了不少。 女儿不在自己身边,要是没有人保护怎么行呢。 西王母仰起头,放平了声音,再一次张开了双手,说道:“女儿、我的、还我!” 张麒麟有些疑虑的收剑,虽然月初和西王母长得很像,但月初怎么会是西王母的孩子,她分明是张家人。 这天底下长相相似的人很多,就像是王胖子猜测的,若是祖先里有西王母的血脉,也可能让两者样貌相似。 月初能够从小在王胖子身边长大,说明她的生长是正常的。 总不会又是一个三千年的圣婴吧,张麒麟的眼里闪过一丝嘲讽和悲哀,一个婴儿可活不了三千年。 脑海里接连不断涌入的信息,和越来越昏沉的大脑,让张麒麟的理智开始失控。 张麒麟伸手将月初藏的更深,她不是西王母的。 他抬眼直视西王母,思索着等她靠近攻击的时候,用肩膀挡住她的爪子之后,带着月初跃过西王母的可能性有多大。 这地方太小,否则西王母也不会想出用巨蟒围困的办法,要是两个人跳不过去,那就先把月初送过去,张麒麟微微弓起肩膀,伞中剑太细,没有了月初在身前,他倒是可以试试用他的刀击打西王母。 虽然、打和月初相似的脸有些奇怪,但是张麒麟觉得自己不会留手的。 西王母的耐心不算好,见张麒麟还不识相,也不想管他是不是女儿的人了,伸手从墙上抓了一块陨玉在手里揉成了粉末,然后直直的冲了上去。 “唔。” 粉末还没来得及撒到张麒麟的眼睛上,嗅觉灵敏的月初已经被巨蟒嘴里腥臭味熏得不行,简直比用嗅盐治晕倒还有效。 月初逃避的将脸埋进张麒麟的怀里,双手也重新有了点力气,抓着张麒麟的衣袖泄愤的拉了拉。 西王母就像是第一次看见孩子动弹的母亲一样,手里的石粉被她扔掉,又拿衣服擦了擦手,才小心的碰了碰月初露在外面的一点脸颊。 “女儿。” 西王母轻轻的喊了一声,眼里有温柔和激动,这一次,张麒麟没办法再说西王母不像个人了。 她有力的手指碰到月初的时候,小心翼翼到了极点,比戳嫩豆腐还要小心。 张麒麟心神一松,艰难的伸进怀里想拿出蓝药补充,却被西王母掐住手腕阻止了,然后是眼前一黑,张麒麟失去了保护月初的意识。 月初迷茫中觉得身上一重,撑起力气睁开双眼,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陨玉里偷看他们的西王母。 此刻这人冲着自己露出白森森的牙,好像是在笑,但是只让人觉得恐怖。 月初将倒在她身上的张麒麟拢到身后,有些警惕的看向西王母,在陨玉里待了那么久。 她的脑海里多了很多琐碎的记忆,但月初只能半蒙半猜的解读一半,又因为突然被吵醒,暂时还没办法将记忆联系起来。 “我,妈妈。” 西王母牵起一抹和善的笑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介绍道。 然后又指了指月初的鼻子,念道:“你,女儿,我的。” 有点像是牙牙学语,又像是在教月初认人。 月初瞥了一眼身后的巨蟒,又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包,里面的一蛇一虫已经睡了,再没有强撑心思,勾出一抹相似的笑容,甜甜了喊了声:“妈妈。” 不就是喊娘嘛,就像王胖子能毫不犹豫的认祖宗一样,月初也能飞快的认清局势。 西王母的眼睛亮了亮,又指了指张麒麟,说道:“他,坏,扔掉,我们,回家。” 月初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摇了摇头,学着西王母的样子指着张麒麟道:“他,我的,要跟我走。”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95章 终极(有私设) 在月初的坚持不懈之下,西王母还是将张麒麟带回到了她在陨玉里面的地盘。 当然这么大个人,不可能让她新带回来的宝贝女儿背,西王母自己也不愿意拉,就交给了她一直养着的那条巨蟒将人叼回来。 只能咬衣服不能吃肉的巨蟒非常沮丧,月初根本不把眼睛从张麒麟身上移开,就害怕张麒麟被巨蟒一口给吞了。 而这种有了男人忘记妈妈的举动,也让西王母对张麒麟的不满逐渐加深。 在陨玉的最中央,是西王母开辟出来的一个巨大空间,里面只有一张石床,西王母看出月初只是在强撑着身体。 收敛着手里的力气摸了摸月初的额头,让她躺到石床上好好睡一觉,又让巨蟒围在石床外面,才动了动鼻子,打算去把另一只钻进陨玉的小老鼠找回来。 梦里。 月初梦到了一个初生的小世界,一块巨大的青铜陨石撞击了这个初生的世界,陨石散落在大地。 月初能认出来的就是长白山、塔木陀、秦岭、长沙矿山和喜马拉雅山,还有好多块的散落地月初无法辨识。 初生的世界遍体鳞伤,它还来不及创造属于自己本世界的产物,就被能量巨大的陨石污染了地面。 而青铜陨石也带来了被古人认为是灵气,而月初认为是类似辐射的东西,这不一定真就是辐射,只是这么解释,更能让人理解。 地底那些结合了尸气的什么粽子和怪物,很有可能就是因为辐射变异的生物,越是年代久远越是辐射强,变异也更加明显。 这些能量之间相互联系,可以用一方控制另一方,就像雪蚕可以用他身体里的力量控制附近的辐射力量,凝冰造雪。 他不是靠近沙漠或是雪山才会能力减弱增强,而是在辐射强的地方、辐射没有散去的地方,力量就强。 比如积雪不化的长白山、烟雨蒙蒙的长沙、水汽充沛的塔木陀雨林,是因为这些地方有陨石和辐射,雪蚕的能力才强。 适者生存,动物在吸收辐射之后,进化的方向被重新改造,于是就有了长角的蛇、飞得更高羽毛更绚丽的鸟和各种奇形怪状的走兽、长相奇异的人兽结合体。 月初一概称之为变异进化体,或者说是一个个幸存者偏差的例子。 它们交配进化,后人眼中的所谓龙、凤、麒麟、九尾狐这些神兽开始出现,它们的基因已经被辐射改造到了极致。 这些能量在他们体内达到了微妙的平衡,他们也能像人一样思考、有自己的语言和传承,占据海洋、天空和陆地。 能吸收的辐射越多,逸散的辐射越多,能控制的力量也就越强。 而原始人类的大脑被辐射伤害,脑海里产生幻觉,并且认为这些在他们大脑里说话的声音,就是神。 人类在地球上走动,将神明的传说广播释放,他们发现用血液给天外陨石祭祀,神明就会帮他们实现愿望。 血液或许不是必须的,可能只是原始人类用以和上天交换的一种手段,只是他们认为这是必须的而已,就像月初和黑眼镜蒙骗秦岭原始人一样。 也可能伤口真的能加速人类体内辐射能量的转变,这也说不准,月初只能看见经过,一切也都是她的猜测,并不一定就是板上钉钉的真相。 总之原始人类在这些陨石周围居住,为心中的神明雕刻塑像,一座座的宏伟的建筑在青铜陨石的帮助下拔地而起。 在人类丰富的想象中,一位位古神被青铜陨石造了出来,那时天地间的辐射足够,古神可以在世间随意飘荡,也开始拥有了自我的意识。 或者说是各种人类意识和想象力的杂糅,各种不同的宗教也应运而生。 当时陨石的复制能力,也远远比月初在秦岭见到的青铜树要强,有意识的走兽在在附近用鲜血祈祷,就能获得一个人类的躯体,就像是那些复制人老痒一样。 它们的意识能在本体和复制体之间游走,人类辨别不出差别,有些复制体还和人类生下了孩子。 月初姑且将他们猜测成是张家的先祖,或者是一些长生者的祖先,他们的基因被改造,长寿随着血脉流传。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辐射的能量慢慢变少,龙凤麒麟这些消耗能量巨大的生物率先灭亡。 类似张家人的长寿基因也需要族内成婚,才能让辐射一直在体内堆积,维持浓度,继续长生。 随着辐射能量越来越少,大部分古神消失,有一少部分聪明的,躲进来长白山的青铜门里面,他们在里面互相吞噬残杀,现在、并不确定已经成长到了怎么样的地步。 尸鳖是被辐射改造后的产物,炼制尸鳖丸的原材料就是陨玉的粉末,西王母将这两种力量相互制衡,试图在人体内模拟出远古辐射浓厚的环境,改变人类的基因。 尸鳖在陨玉这样辐射浓的地方就会像月初他们一样沉睡,因为陨玉里残留的磁场,能让他们见到千百年前发生的事情,也能刺激他们的大脑,产生或真或假的幻觉。 所谓天授,或许就是脑内磁场的灵光一闪,张家人的身体因为辐射的改造,或许能在某些瞬间“沟通天地”,和残存的辐射磁场共鸣。 而陨玉里的辐射,又能给经过改造的他们充能。 这能控制一部分异变的减少,但是最后,服下尸鳖丸的人到底会变成什么样,谁也无法保证。 所谓终极,大概就是世界上关于青铜陨石的辐射完全消失的时候,而曾经依靠辐射生存的他们,已经和这些辐射达成了微妙平衡的他们。 失去这些辐射的支持之后,或许就会像那些失去能量的龙凤麒麟似的,化成一滩血液重新滋补天地,没准他们死后的地方,这些辐射会很强也说不定。 这种消亡并不会很快,月初暂时不担心,只是青铜门里的古神,需要的辐射量很大,肯定不会坐以待毙。 古神的拼死一击,几万年的进化,也不知道积蓄了多大的力量,世界末日? 月初睁开眼睛苦恼的按了按脑袋,假如这个梦是真实的,那么她倾向于自己脑袋里的系统,是什么高级外星系统。 他们已经完全掌握了辐射的使用方法,所以能在瞬间改变她的体质,也能带她穿越时空。 他们自己或许也是穿越了什么时空裂缝、黑洞、虫洞之类的东西找到她的。 而收集墓底底下的东西,也是为了收集那些东西里残留的辐射,或者是收集新的辐射标本。 难怪只有系统的东西和那些墓底生物能进集装箱,或许是因为集装箱里留存的辐射太多,现实的东西在里面放久了就会沾染辐射。 所以对乐园而言,金银珠宝也不重要,或许只是普通矿石,但是那些饭菜、生活用品却很贵。 月初看了看自己身上据说有天外陨石成分的伞中剑、还有张麒麟身后的材质不明的黑金古刀、甚至想到了黑眼镜身上的黑金匕首。 这些东西里,都残留着辐射的能量,能让他们更好的平衡体内和体外的辐射能量。 这么长时间的午休,还有双休,确实地球人哪有这种待遇啊,她这也算是打上外星工了。 当代无邪竟然就是我自己,无邪被三叔骗,她被系统骗是吧...... [宿主,请您不要在脑内吐槽,我们能听见。:)] 瞧,还会发脾气呢。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96章 苏醒 [所以我猜对了?] [我们从不小觑人类的智慧。] [系统任务呢?] [只是幌子、但是我们能进入这个世界,也是经过报备走正规程序的,主要人物在专门的时间点上,确实不能消失。 而且对人类的改造也要符合正规程序,否则我们会被宇宙通缉,我们只有在经过你的同意后,才能对你进行无伤大雅的改造,比如你的剑术、血脉......之类的。] [那等终极来临之后呢,等这个世界没有你们需要收集的能量之后,你们就会自动离开我的身体?] [恕我直言,您还欠了我们一屁股债,只是一个世界的收集任务,恐怕是还不完这些债的。] [但系统的定价是由你们决定的。] [确实,我们享有最终解释权。] [那我的这具身体、是怎么回事,还有我的灵魂,你们应该清楚吧。] [是这样的,我们本来是想绑定您的母亲的,毕竟她是如此杰出、聪明的人类。 在那么多年之前,就自发的领悟了探索使用能量的道路,假如在我们的世界,她或许会是伟大的科学家。 只是很可惜,我们的瞄准器出现了一点小问题,就是那块金属的虎符,当时我们把意识投射过来的时间出了点错。 那块虎符当时在您身上,又因为能量巨大,您的身体没经过改造,没有成年、灵魂意识也不够强悍,为了避免您的死亡,我们将能量外扩,一不小心带您穿越了时空。 那个时候我们绑定成功了,但是无法激活。 所以这具身体确实是你说的西王母的孩子,但是降落的地点和天气都不够好,为了防止您被冻死,我们耗尽能量保护了您,才等到了王胖子的来临。 再就是你五岁、还是六岁那年,王胖子第一次下地淘金,带了一个陶盆回来。 事实上如果物品不进集装箱,我们能收取大概一半的能量,就是那上面残留的能量让我们清醒过来,我们试图激活您和我们之间的联系。 但是很可惜,反而造成了您的高烧和失忆,后面我们用王胖子带到家里的墓葬品积蓄能量,直到您成年、到达了第一个能量充足的地点后,才敢再次与您激活联系。 至于您的灵魂,宇宙中仍有很多事物是我们无法解释清楚的事情,灵魂就是其中之一,我们只能说,您的身体和您的意识一直是相匹配的。] [那你们认为,我还需要打多久的工,才能还清楚我的这些债。] [事实上,我们不建议您这么快还债,世界之外还有世界,我们的星球很需要这种能量,为了收回债款,我们可以长期合作。 我们可以抽出一小部分能量一直蕴养你的身体,你也可以带上帮手一起为我们收集能量,毕竟这个世界失去能量之后,很快就会停止进化。 您所爱的这些人里,非常大的一部分,在这个世界中,只有灵魂消散、意识消亡这么一条路,不管是长生还是永生都会成为泡沫。] [你们可以另外绑定别的人,这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呢?] [事实上,您和您的朋友是非常少见的,能够快速收集能量的好手。 况且,我们虽然没有灵魂,却仍然会有意识和感情,妞妞,你要是再不节制吃糖,是真的会蛀牙的。] 月初反射性的舔了舔后槽牙,认为这两个系统肯定又是在骗人,她每次吃完糖都会刷牙的好不好。 唰的一声,月初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见围在自己身边的巨蟒猛的直起了身子,带着攻击性的冲着睁开眼睛的张麒麟吐了吐蛇信子。 月初警告的瞪了瞪巨蟒,这蛇刚才对自己可是非常的谄媚。 不知道是被西王母彻底驯服了,还是因为脑门上的角比之前那九条更突出,所以更聪明一点,并没有吞噬自己的意思,反而和雪蚕走一个套路。 月初走到张麒麟身边,知道西王母是她妈之后,月初看见张麒麟被随意的扔在墙角,还有点不好意思。 “小哥,你醒了?” 月初看了看张麒麟的头顶,这地方还真是给他们充能了,张麒麟头上原本一直没满的蓝条终于满上了,倒是红条有点减少。 只是,要是离开了这个辐射浓厚的地方,小哥没有后续能量的补充,反而有可能过满则亏,再次失忆。 月初笑眯眯的摸出了一瓶红药递给张麒麟,没事,她之后有钱了,供得起小哥喝药。 或许,走的时候可以抱块陨玉回去...... 张麒麟顿了一下,倒是没有逃避喝药的命运,只是用眼神复杂的看了巨蟒一眼,又看了门口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没事,这是我妈妈家,安心吧小哥,我们回家了,不会有危险的。” 月初见小哥喝了药,也不再用手扶他,盘腿坐下后还安慰了张麒麟一嘴。 张麒麟目光放柔,好像真的月初说不担心,他就不担心了。 陈文锦被西王母拎着脖子抓了回来,她内心对此早有准备,当初霍玲进来之后也和西王母交过手,但最后两个人也和平共处了。 只是她觉得今天的西王母,和霍玲跟她形容的不怎么像。 据霍玲所说,西王母热爱像猫一样折磨猎物,所以她不会一下子把你杀掉,反而愿意在处决你之前,看你垂死挣扎一会儿,要是你挣扎的合她心意了,还可能不用死。 本来陈文锦已经准备好了各种说辞,但是今天西王母异常的狂躁。 她有些不适的摸了摸手上的伤口,自从尸化之后,她的身体素质各种上涨,已经很少被人按着打了。 哪像现在这样啊,手断了、腿也断了,身上还在不停流血,不知道要养多久才能养回来。 这时候她抬头看见了月初,还有盘守在月初身后的巨蟒,看起来很乖的样子。 鬼使神差之下,陈文锦喊了一声:“义母!救我啊!” 月初还没反应过来,西王母已经像扔脏东西一样把陈文锦扔下了,双手还条件反射性的背在身后,装作什么都没干的样子。 张麒麟也没了刚才岁月静好的样子,眯起眼睛盯着陈文锦,面色不善。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97章 永生的西王母 月初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先是陈皮自述和自己可能有奸情,再是陈文锦直接开口喊义母。 月初没想到自己真的那么花,出轨也就算了,怎么还玩起来师徒y呢,师x我x徒?这他爹的不合理啊。 更不要说,先是被小哥看见自己和黑眼镜亲的难舍难分,然后又被他听见陈文锦喊自己义母,完了,她的一世英名,都毁了! “她自己闯进来的,不怪我。” 西王母转了转眼珠,凑到月初身边坐下。 她确实是个智商很高的人,刚才听陈文锦讲了几句话,几年前和霍玲交谈的那些记忆就都回来了,现在说话的语句也通顺了很多。 就像是,刚刚还在学着迈步的小孩一下子就能跑了似的。 陈文锦睁大了眼睛,刚才西王母可是一句话也没和自己讲,现在竟然还会和月初解释了。 陈文锦虽然断了一条腿和一只手,但是严格来讲她已经不算是人了,所以这点伤对她而言也没什么问题,蛄蛹着就往月初这边爬了过来。 但是也没敢靠太近,义母确实是义母,但是陈文锦和义父的关系也不怎么样,刚才的大叫不过是攀关系、先声夺人而已。 她稍微给自己摆正了身体,就说道: “我这也是没办法了,我身上的尸化已经要控制不住了,只有陨玉能减慢这个过程,当年霍玲曾经到过这里。 您说只要我们为您找到图纸上的虎符,就可以给我们一席之地暂住,不知道这话还算不算数。 我们这几年里为您找了许多相似的虎符,虽然不确定是不是您想要的那一个,但是我们外面有人,还可以继续为您找,我想要的只是陨玉里的一小块地方。” 陈文锦一边说着,一边从兜里掏出许多块青铜制的虎符,张麒麟看见后,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挡到月初身前。 这些虎符很像是他们在格尔木疗养院里看见过那块。 月初思考了一下,知道前因后果的她,当然清楚乐园带他们穿越的能量,媒介并不是真的青铜虎符,而是附着在这些青铜器上面的能量。 所以在青铜门,哪怕自己没有碰见任何虎符,还是穿越了,就是因为青铜门逸散的能量足够乐园他们使用。 而秦岭,看似是自己拿到了虎符才穿越的,但实际上,秦岭的那棵青铜古树才是穿越的源头,乐园他们不过是在骗自己,正好自己握到了虎符,就拿了那个做借口。 他们说自己进来是经过正规报备的,主要人物在主要时间线上不能消失,那么或许维护基本时间线就是他们进入这个世界的交换。 但是她在格尔木疗养院里和小哥穿越的那块虎符,还有在那个石洞里阿宁发现的虎符...... [又答对了,其实妞妞,你动起脑来还是挺聪明的嘛。 前面那块虎符不是我们提供的,当时我们的程序不知为何错乱了一下。 才造成你的穿越,后面那块倒是我们趁乱塞在石洞边上的。 你要知道,初生的小世界是有意识的,虽然祂被青铜陨石砸伤了,但是等辐射能量消失,它其实可以继续成长。 灭亡一代生物、重新再造一代生物什么的。 但是有人趁着祂虚弱的时候,偷走并禁锢了祂,祂的意识被削弱,等到完全无意识变成一个工具的时候,谁掌控祂,谁就掌控世界,祂已经被青铜陨玉改造,之后也不能再生长了。 世界意识掌管整个世界的变化发展,本来是无形的,但是因为青铜陨石的存在,祂因为好奇,不小心靠近青铜陨石,有了实体,但同时也被禁锢在这个实体里。 当初我们能进入这个世界采集能量,达成的交易就是带走所有能量之后、解放祂,但是因为绑定错了人,所以时间一晃过去了几千年。 和你取得联系之后,我们尝试着重新联系世界意识,但是因为你周围的能量太少,加上世界意识的回复虚弱,我们一开始没听见祂的回应,我们还以为祂撑不住消亡了。 没有想到祂真的被人控制起来了,人类的智慧啊...... 等到了秦岭,我们才重新和祂取得了联系,但是祂已经不再相信我们,只愿意和我们继续一些浅表的合作。 当时我们无意暴露自己,所以我们带你穿越,进行了第一次尝试,只是没有想到,哪怕你带上了黑眼镜,任务还是完成的很坎坷。 商城里的东西,本来是真的需要用能量来换的,但是因为你的进度太慢,我们迫不得已只能采用了烧纸钱这种方式给你放海...... 也幸亏你老哥想得周到,不然我们的内测版游戏可能一开始就失败了,也瞒不了这么久。 而所谓的时间线和主要人物,就是青铜陨石测算出来的,能够帮助祂摆脱控制的人选。 祂会在每个时间线上给这些人物提示,确保他们的成长,我们则相当于是祂的推手,在时间线偏歪的时候将时间线重新拨正。] [你的形容让我想到了汪家的测算系统,会不会是汪家控制了世界意识?不过你们竟然这么信守承诺?] [那颗天外陨铁,事实上是我们星球从别的地方采集到的能量原料之一,可惜,飞船出现了问题...... 宇宙法警勒令我们把问题解决,所以从这个角度而言,你真的可以相信我们,宇宙法警是很多个世界组成的意识之一,我们这些小系统是不能违背的。] [看来你们真的很怕宇宙法警,而且这次,终于不打感情牌了?] [......] “不需要了。” 西王母沉默了一下,看了眼地上的虎符,伸手轻轻捋了捋月初的头发。 她找虎符只是想找到女儿的下落,因为虎符和女儿是一起消失的,在陨玉里,她非人的能量被放大,冥冥之中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女儿并没有死去。 但现在既然女儿已经回来了,那虎符就没什么用了。 “那我还可以、继续在您这求得一席之地吗?” 陈文锦抿了抿嘴唇,原本就煞白的脸色更加不好。 “让她留下吗?给你做奴隶。” 西王母靠到月初的肩膀上轻轻嗅了嗅自己女儿的味道,样子甚至有些依恋。 “可是妈妈,我还得离开。” 月初苦恼的皱了皱眉。 她不能留下啊,老哥还在外面,而且虽然这两个系统舌灿莲花,但要是自己真的不出去找新的能量,就陨玉的这点能量,真不一定能让他们满足的。 西王母睁大了眼睛,显得有些无辜,张麒麟的手已经按到了刀柄上。 “那我和你走。” 西王母想了一下,亲了亲月初皱起来的眉心笑道。 没事,她的实验已经成功了,就算不待在这里也没什么关系。 陈文锦咽了咽口水,垂下的眼睛里闪烁出不一样的光芒,西王母、永生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98章 仇恨目标 “陈皮!你干什么这么粗鲁!你就不能劝劝我哥吗,瞧你给他捏的,都紫了。” 月初有些心疼的揉了揉王胖子的脖子,瞪着陈皮的眼神里全是不满。 陈皮歪了歪脖子,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月初,问道:“陈文锦那蠢货进去之后说了什么?” 月初:(o△o) “她什么也没说啊。” 月初有点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陈皮怎么变聪明了。 “那你为什么突然迁怒我?” 陈皮蹲下来抱着胸,恶意睁大的双眼里浮起了笑意。 “别来这套。” 月初磨了磨后槽牙,不再看陈皮,这家伙都几岁了,装乖卖萌可是没什么用的。 “那你带出来的这个人怎么办,直接带回北京?你小心被人盯上啊。” 陈皮的目光向后面移了移,看向西王母的眼神里虽然不带恶意,但也不见得有多欢迎。 西王母挑挑眉,又往月初身后挪了两步,挑衅的看向周围,她可是女儿的亲妈,他们再不欢迎自己又能怎么样? 实在接受不了,刚好她养的蛇还饿着,吃几个人不成问题。 “西王母......” 谢连环在无邪怀里挣扎着咳嗽了一声,喃喃自语道。 但是在这一群耳聪目明的人身边,这点声音也足够了。 “三叔,我们之前在外面听见的西王母计划到底是什么?” 无邪的目光落在半空中,他觉得这两个都像是他三叔,他实在分不清哪个才是真三叔了。 这两个人交叉出现在无邪的生命里,三叔这个称呼或许已经不单单属于一个人了。 “咳咳,不知道,我们也只能了解一个大概,有人认为西王母一直没死,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找西王母的踪迹。 陈文锦消失多年,她突然在格尔木市出现,我们也想弄清楚一些往事。 来西王母宫凑一份热闹也不过分,长生不老,谁不想要啊,小哥、四阿公,你们说是吧?” 无三省喝了一口水,接过了话头。 这些都是真话,只是里面省略了一点内容,又将事情的发展顺序换了个前后而已,无邪看不出他撒谎的痕迹。 只能苦笑一声,说道:“三叔,我也分不清你说的是真是假了。” “把人带回去,我那多的是能让人说真话的东西。” 谢雨臣打量了无三省一眼,笑盈盈的建议道。 “小花,你可真是孝顺啊。” 黑眼镜忍不住扶了扶眼镜感叹道,破案了,陈文锦那声义母只是为了讨好陈皮而已,真的奸夫是二月红。 就谢雨臣这么冷酷的性格,喜欢上师娘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 “既然他们还在找西王母的踪迹,又怎么确定西王母没死呢?这不就有一个尸体吗?只是因为、这张面具?” 无邪有些不解的问了一句。 无三省抬了抬眉毛,突然一言不发的看向月初,他心里清楚,现在能够把在场的力量都联合起来,能让他们一起对付汪家的,是这个叫王月初的女人。 况且,从西王母和月初分外相似的脸,到陈文锦喊月初义母,黑眼镜和月初一起失踪的半年,还有前面月初在长白山的突然消失、但是这些人却一点也不惊讶的神色...... 无三省已经把事情串联起大半了。 月初曾经在民国活动过,可能不只是一段时间,而是很长的时间里,月初一直在出现,而且和九门的人有交集,加上她一直没有变老。 这一切的一切,都吸引了汪家的注意。 只要汪家人找到了西王母宫,见到了西王母的替身、却没有找到西王母。 那么稍微往大胆的方向猜,他们肯定会认为,月初就是活着的那个西王母,而自己先前培养无邪往齐羽的方向发展,不就是想要汪家人猜测无邪就是齐羽吗? 那么他们研究尸鳖丸,盯上九门,就都有了理由。 他们想要复制月初身上的成功。 唯一奇怪的,就是月初从小到大的资料都是真实的,无三省能查到,那汪家的人也能猜到,他们为什么还会认为月初是西王母呢? 因为他们得不到西王母的dna?因为月初能够穿越?那么他们猜测千年后的月初穿越到千年前成为西王母的概率有多大呢。 总之这是一个可能性吧。 甚至连西王母为什么研究长生的理由都找好了,因为她要回到现代,无三省简直觉得自己就要走火入魔了。 因为假如站在一知半解的汪家人的角度上去猜,那么这个结论是很容易得出来的,他们至少会怀疑,否则也不会放这么多的摄像头了。 况且西王母又那么聪明,她用来研究那个人蛇共生的实验室里的仪器,根本就不像是几千年前的古人会使用的工具。 连王莽都有人猜是穿越者呢。 “所以、他们会对月初不利?!” 一个眼神,无邪就理解无三省想让他知道的信息。 假如有人怀疑月初得到了长生,那等待月初的,肯定就是抓捕和实验室。 现在是国内比较安全,不能动用大型的武器装备,否则月初可能已经被抓了,至少像裘德考这种外国人,肯定不会对疑似长生者的月初客气。 “谁?” 西王母只是站在一边,但是该听该想的她是一样也没漏,有人要害她的女儿? “汪家、汪家人!” 谢连环说完,咳出了几口鲜血,直截了当的昏了过去,别说是无邪了,就是谢雨臣的手都不自觉颤抖了一下。 汪家人啊,无三省闭了闭眼睛,他们其实还不能确定试图控制九门的“它”里到底有多少人,但是能肯定的是,里面领头的那些就是汪家人,主要出面的也是汪家人。 所以谢连环直接说汪家人,也没有毛病,除掉了汪家人,那个“它”就熬不了多久了。 月初想到了那个被囚禁的世界意识,也跟着肯定了一下:“那我们一定不能让汪家人继续留在世上。” 之前是为了不让老哥和自己受到伤害所以要整汪家人,现在是为了不能让汪家控制世界意识要除掉他们,自己怎么不算是救世主呢:) “不过我们现在还是先想办法回去吧,这位、三叔和我老哥都需要去医院,至于我妈妈的话.......” 月初沉默了一下,然后理所当然的冲着陈皮抬了抬下巴,说道: “既然你刚才发问了,那么就由你帮我解决这个问题吧,反正我肯定是要带我妈妈回家的。” 话说完,月初冲着陈皮示威般扬了扬拳头,她是不可能离开她的外置大脑的,连系统都说她妈聪明了,那她必须带走做军师啊。 反正月初不爱动脑,谁爱动谁去动吧,她和老哥还只是需要保护的孩子而已。 陈皮无奈的笑了一下:“王小姐,你可真会指使人。” “只可惜你现在太高了,否则我还让你拎裙摆。” 月初冲着陈皮假笑了一下,状似威胁的说道。 “那我可真是太、怕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299章 归程 月初狐疑的看向陈皮,这人嘴上说着怕,但自己怎么没感觉到他怕啊。 不应该啊,他以前最不耐烦的就是给自己举镜子和提裙子了,那小白眼能翻到天上去。 现在这是?因为长大了所以有恃无恐吗? 黑眼镜啧了一声,不想再看陈皮继续挑逗月初,说道: “那我们就先出去吧,潘子背三爷、四阿公受受累,背一背胖爷?” 还太~怕~了~ 你怎么不直接说好~期~待~啊 陈皮抬眸上下扫视了黑眼镜一眼,突然眯起眼睛从怀里掏了个钱包,唰的一下抛到了黑眼镜怀里。 “呦,这多不好意思啊,看来下次月初想要人提裙摆的话,也得找我了,不过这活给我的话,我愿意干,免费,肯定不会拒绝的。” 黑眼镜笑嘻嘻的打开钱包看了看,红红的一片让他心情大好,拉着王胖子的手搭到肩上就把他背了起来。 陈皮冷笑了一下,以前怎么没发现,黑眼镜这么讨厌呢。 “我这有张易容面具,她不能就这么出去。” 陈皮从背后包里翻了张人皮面具出来,既然要来抓西王母,他当然不会什么准备都不做。 西王母接过面具看了看,又闻了闻,才晃晃悠悠的把它戴上,看起来动作还挺熟练的。 不过看到她替身上面的那张面具,就又能理解了。 “不是人皮的,纹路还不够自然,” 西王母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和脸颊之间的分界线,淡淡的评价道。 “妈妈,之后我们可能不能随便杀人了,现在是法治社会了,被发现的话是要被关起来的。” 想到了来的时候碰上的那些东西,月初面色难辨的补充了一句。 谢雨臣想到月初之前还想着要把山东民宿那群人直接杀掉,自己差点都没拉住,现在竟然还能劝别人不要嗜杀,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那奴隶呢?” 西王母有些不赞同的看向月初,她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杀的,奴隶又不算人,奴隶总能杀吧。 “已经没有奴隶了。” 无邪有些怂怂的补充了一句。 “要是不被人发现的话,其实杀了也没什么问题,反正,我们都是这么干的。” 无三省瞪了无邪一眼,这时候抢着说什么话,西王母爱杀让她杀好了,那也是月初他们的事情,你凑什么热闹。 西王母眨了眨眼睛,慢慢的点了点头,虽然是张很普通的女人的脸,但是无邪就是从里面看出了月初的神态。 “等下。” 月初正要踩着棺材踏出去,西王母突然淡淡的出声。 她观察了一下水池中央的棺材,自从看见假西王母的脸之后,无邪他们已经放弃了打开这个棺材了,但西王母却是毫不客气的,五指并拢,直接从棺材底部戳了进去。 手在里面掏了掏,找出了一个骨哨,直接放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冲月初招了招手,放到了月初手上。 月初有些不解的低头,手中的骨哨外观整体形态流畅而优雅,偏黄色,器身略呈弧曲,显得既灵动又不失稳重。 骨哨的表面应该经过了精细的打磨,光滑细腻,上面镶嵌了一些玉石碎屑一样的东西,月初猜测大概是陨玉,整体形状拼起来是蛇的样子。 月初又拿手电照了照,在光线的照射下,能够清晰地看到骨质的纹理和色泽,展现出一种质朴而高雅的韵味。 这东西,放他们家铺子里也是上品了,月初眼睛亮晶晶的看向西王母。 西王母笑了笑,嘴上忽然发出了一阵响亮绵长的口哨声,率先出现的是从陨玉里爬出来的巨蟒,然后就是一群野鸡脖子,直接包围了月初他们。 “这个也能控制它们,吹一下试试,你想让它们怎么样都会听你的。” 西王母揉了揉月初的头,示意她试着用骨哨控制蛇群。 月初笑了笑,往里面吹了一口气,月初的想法顺着骨哨传到了野鸡脖子身上,刚才跟来的野鸡脖子又如潮水般退去。 西王母冲着巨蟒摆了摆手,示意它也跟着离开,之后女儿要去的地方连杀人都不行,这巨蟒太大了,还是先让它留在这里吧。 “谢谢妈妈。” 月初搂着西王母的腰蹭了蹭她的肩膀,这就是白嫖的快乐吗,系统里的驭蛇术卖的那么贵,哪个傻子会去买啊。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那这棺材......” 无邪有些犹豫的指了指破了个洞的棺材,西王母淡淡的瞥了一眼,说道: “已经被人打开过了,没用了。” 陈皮皱了皱眉,看向月初:“不是我们做的,我们来的时候,只是把棺材跟河里的寄生虫驱走,那虫子你之前在张启山那里见到过的。” 月初点了点头,内心毫不客气的将锅盖到了汪家的头上。 “我先去看看阿宁他们那边打理的怎么样了,你们等下再走,这个,等下给他戴上。” 听见外面的来来往往的脚步声,无三省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面具递给无邪,示意他等下给谢连环戴上,自己则打算先出去引开阿宁他们。 “三叔,现在我们手上可是有人质的,你之后可别想再跑了。” 无邪接过面具放在手上甩了甩,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埋怨。 坐上车,潘子小心的给谢连环喂水,但目光还是忍不住朝着西王母和月初那个飘去,谁能想到啊,西王母还活着!!! 西王母感受到潘子的视线,淡淡的回望,潘子脚下装着野鸡脖子的袋子立马躁动了几分。 潘子咽了咽口水,没敢继续看。 西王母只比月初高了半个头的样子,但是这气势,还真不是随便说说的。 西王母见烦人的目光消失,才继续用视线打量外面的世界,虽然是全然陌生的世界,但她的眼睛里并没有害怕和孤寂,只有跃跃欲试的野心。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300章 医院 出了西王母宫,在谢雨臣钞能力的支持下,他们很快被送进了青海的私人医院。 黑眼镜临时接了谢雨臣的生意去盯着无三省,无邪、潘子守在隔壁病房等谢连环醒来。 谢雨臣、陈皮则是赶回北京了,谢家这么久离不了人,陈皮本来是想留下,结果被一通电话神神秘秘的喊走了。 王胖子的这间病房里就坐着月初、张麒麟和西王母三个人。 张麒麟听着月初的吩咐,双手一直抱着从陨玉里带出来的石块,因为月初发现好像离开那个辐射能量充沛的地方,小哥的蓝条真的会下面掉,就连蓝药也克制不了这种情况的发生。 醒来的雪蚕说是因为灵气不足,世界养不起张麒麟的血脉,所以有意被压制了,他也没有办法,但是雪蚕和小红在陨玉里睡了一觉之后,好像是提升了很多。 雪蚕的自述是功力提升了,小红则是可以跟人简单的交流了,而不是重复月初的话。 至于世界养不起张麒麟这种说法,月初只觉得是一派胡言,她不还好好的坐在这边吗,她的青龙血脉可比麒麟血脉纯。 不过她脑子里还有两个外星的系统,或多或少应该也是给她供能了的,想到这,月初又往张麒麟身边挪动了两步,没事,她在的时候也能给小哥供能。 她正在商城里翻能让小哥蓝条变满、至少不再失忆的办法。 可恨那两个系统不肯给她提示,在没找到之前,还是让小哥抱着那小块陨玉,跟在自己身边吧。 张麒麟抱着几十斤的石头倒是也不觉得重,发现月初靠过来,也只是垂下头仔细的观察陨玉上面的纹路。 因为是在室内,张麒麟好不容易摘下了他卫衣的帽子,阳光从医院外面照进来,被窗帘里面那层遮光衬布一挡,倒像是在身上撒了层柔光似的。 这人身上冷硬沉着的部分被收敛,柔软温和的那面被放大,月初翻阅系统商城的空隙,除了看一眼躺床上的王胖子,就是有一眼没一眼的用余光看张麒麟。 西王母恨恨的看向张麒麟,不满这人占据了女儿太多的目光,而且还这么不识相。 要是在她的后宫,自己都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的靠近哪个男人了,那个人不说直接躺到床上等她临幸吧,至少一个含羞带怯的目光已经投过来了。 这样才好继续讲话啊,怎么这个男人那么看不懂眼色,连奉承女人都不会,就抱着个破石头当宝一样,她女儿怎么会过得那么惨。 “唉。” 世界变化的太快,就连西王母也忍不住叹了一声气。 床上的王胖子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噩梦,终于从昏迷中醒了过来,还没睁开眼,嘴上就开始呢喃道: “妞妞,哥哥好像是做梦,我梦到西王母还活着,她还要和我抢妞妞......” “老哥,你别吓我啊,西王母真的还活着呢,而且她是我妈妈,之后咱们有靠山了,她打架可厉害,人也聪明......” 月初扑到王胖子病床边上,医生不是说,她老哥就是被打昏后睡了过去吗?怎么好像睡迷糊了。 王胖子猛的睁开眼,起身左右看了看,就看见一个面容严肃的年轻女人一直盯着自己不放,眼中闪过很多情绪,阴晴不定的样子让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王胖子揉了揉自己泛酸的后脖颈,问道:“妞妞,你刚才和老哥开什么玩笑来着,老哥怎么没听清啊,她、她不会就是那个西王母吧。” 王胖子抬头看向月初,眼睛里竟然有泪光闪过,他是真的心慌心虚害怕啊。 当年,为什么不知道告诉妞妞真相,告诉妞妞他不是妞妞的亲生哥哥呢,实话告诉妞妞他就是很寂寞很舍不得妞妞。 不希望妞妞还有别的父母,甚至希望妞妞能把抛弃她的父母忘记、希望妞妞只有他这一个哥哥呢。 妞妞和他的关系那么好,要是他当时说了真相,妞妞肯定也不会怪他的。 现在他要这么和妞妞解释这一切,在妞妞最需要解释的时候他竟然不在,那个西王母会怎么形容他,他会变成破坏妞妞和西王母之间的罪人,他的妞妞,他的妞妞还会认自己这个哥哥吗....... “老哥!回神了!是她,她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妈,应该是这样的,但是老哥你也是养育了我这么多年的哥哥啊。 我们说好了的,会一直在一起的,难道现在我妈妈来了,哥哥你就不要我了吗,这下完了,我以为我之后会是有哥哥和妈妈的双重疼爱了,结果哥哥不要我了......” “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月初眼睛里甚至还没憋出一滴泪水,王胖子就急忙打断了她,有些责备又有些心疼的看着月初,直接红了眼眶。 “哥哥永远都不会不要妞妞的!但是你现在有亲生的妈妈了......” “没关系,我也可以当你妈。” 西王母抱胸看着眼前这个脆弱的男人,觉得这才是正常的世界,男人嘛,确实是需要依靠女人的。 至于多认一个儿子,西王母觉得没有问题。 之前那些战败国家的君主,见到她也要喊一声母亲的,西王母都习惯了。 王胖子抽了抽鼻子,有几句骂人的话只能憋在心里,脸上浮起一抹勉强真心的笑容,心里不停的给自己加油鼓劲。 冷静、王胖子,她没有侮辱你的意思,她已经活了几千年了,别说喊妈了,喊祖宗都是便宜你的。 不能生气、王胖子你不能生气,那是妞妞的亲妈,你不能让妞妞难做,要和平相处、要和平相处! 深呼吸、王胖子你可以的,深呼吸,刚才是你自己先装可怜要博取妞妞的同情的,就算西王母来了,妞妞心里最重要的也一定还是你。 微笑,死嘴快点笑啊!不能输,西王母已经这么大方的打算加入他和妞妞的小家了,他也不能输,不能让西王母看不起...... 从小给妞妞喂饭洗澡的都是他,西王母就算是亲妈,也取代不了他的地位!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301章 分别 最后王胖子当然也不可能真的喊西王母妈妈。 王胖子为了自己的地位,就算是吃橘子都要替妞妞把橘络给处理干净。 反而是西王母,在确认完王胖子清醒过来,不得不接受了自己的存在之后,开始悠哉悠哉看起了各种纪录片。 好像之前在陨玉里看着月初不肯错开一眼的西王母、只是个错觉一样。 但是对于西王母而言,女儿已经找回来了,那她就要将目光放到更远的地方去,已经得到的并不是不珍惜,而是她在得到这样东西之后,能依靠这东西继续得到新的东西。 西王母的性格非常复杂,有无情狠辣的一面,也有柔情温和的一面。 她能毫不留情的斩断内心驳杂的思绪,忘记西周的女儿暴力统治她的王国;也能一人独守几千年,保持清醒就为了或许不存在的重逢。 要不是这样复杂性格的集合体,她也不能掌控一个王国,不会异想天开用尸鳖和陨玉做人体实验,也不会在西周来信警告后召回她最信任的大将军继续重用。 不会只将那些信件留在一个小小的宫室偶尔怀念,不会笃信西周送来的是假女儿而不进行救治,不会一人吞服尸鳖丸孤单的进入陨玉。 她曾经想给予玄女长生,只可惜玄女放不下太多东西,到死也没有吞服尸鳖丸。 现在女儿确实回来了,但是西王母并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君主,她看得出来,她和病床上那个蠢男人是比不了的。 就好比是,一个是从没见过的亲生母亲、一个是照顾自己长大的养母,西王母不觉得自己能依靠亲生母亲的身份占到多大的便宜。 她还不得不感激王胖子,要不是他的存在,可能月初都不一定在了,所以哪怕内心有不满,西王母也只是把怒火算在了周穆王身上。 至少要等到她在月初心中的地位比王胖子高了,西王母才有可能对王胖子出手。 所以西王母并不沉浸在女儿已经找回来的欣喜里,她开始展望能为女儿做什么,怎么做才能让女儿更喜欢她。 要是她的国家还在,她就可以让她的女儿直接做国王,许以重利才能忘记重情,而这个男人或许破例可以得到一个爵位然后被打发的远远的,但是现在、不行了。 西王母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由衷的感觉到了不方便。 月初找了很久,才终于在吃到了三个酸橘子之后,找到了两块辐射能量很高的玉牌,在看过这个世界的过去之后,月初还是有些担心西王母和张麒麟失去辐射能量而受到损害的。 虽然小哥肯定是世界意识钟爱的主角之一,虽然西王母的血条和蓝条长的一眼看过去找不到尽头,但是月初该担心还是会担心的。 又担心王胖子吃醋,月初还特地让系统复制了一块差不多但是没什么辐射能量的玉牌出来,反正现在说开了之后,里面的那个什么商城也只是系统用来骗人的伪装罢了。 但是系统确实也提醒了,要是没有在这个世界做出大的功德,哪怕获得了长生,世界意识也有可能将这份长生给抹杀。 但是月初倒是不怕,反正之后还有解救世界意识、暴打汪家的功劳,怎么也够用了。 只是在老哥没有遇见云彩,那个他非常喜欢、一见钟情的女孩子之前,月初觉得她并不应该随便替老哥决定任何生命长度的事情。 “给,老哥、妈妈、小哥,这个玉牌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无事牌,能保佑你们,起一个心理上的作用,要戴在身上哦。” 月初根据位置的远近,将三块几乎是复制粘贴的白玉牌递到他们手上。 张麒麟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份,看了月初一眼,有点高兴的把玉牌塞到衣服里, 西王母看了看王胖子,又看了看自己和张麒麟,像是了悟了什么一样点点头。 王胖子是高兴的最明显的,反正月初不管做什么都会被他夸。 至于里面夹带的一些“咱们妞妞是尊敬长辈、敬老爱幼......”之类的私活,看在心情不错的份上,张麒麟没有和王胖子计较。 “胖子,你醒了啊。” 无邪拎着几盒饭从门口进来,整个人看起来有点颓废。 “小天真,你这是咋了啊,这么憔悴,哪个不长眼的欺负你了,胖爷教训他去!” 月初回想了一下,扯了扯王胖子的袖子,示意他别说话。 估计就是那两个无三省的事情。 “我没事......就是来和你们道个别,我们等下借小花的私人飞机离开,二叔已经知道我三叔的事情了,我得把隔壁那个转院送回杭州。 黑眼镜他们还在雨林里没出来,可能是西王母宫里的东西比较多,我和小花商量过了,这次去西王母宫拖把那些人的费用我们会付。 阿宁那边小花说看见她偷拿尸鳖丸,也算是当报酬了,他会去协商,至于里面带出来的古董什么的我们就不要了,到时候给你们送北京去。” “嗨呀,这多不好意思啊!谢谢哈,等你来北京请你们吃顿好的! 拖把那群人虽然不怎么着调吧,但是既然帮人搬家了,那我们这肯定也要花点钱的。” 王胖子咧开嘴笑了笑,像是怕他们反悔似得连忙应道,没想到最大赢家竟然是他们,这个妈认得好啊。 月初也被感动了一下,连忙给无邪剥了个橘子递过去,希望这个能是甜的。 无邪被王胖子逗了一下,整个人放松了许多,接过月初递来的橘子后温柔一笑,拿在手里没急着吃,垂眼说道: “咱们之间就不说外道话了,这钱你们愿意出点儿那也行,就当是救援费了。 道谢的话就不必多说了,况且我们做土夫子的也还有原则的,墓主人还活着,明抢暗偷的活我们也不干。 你们呢?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我们明天早上回去吧,晚上就不赶路了。” 王胖子揉了揉脖子,月初赞同的点点头。 将橘子外面的橘络都清理干净了,无邪的话也差不多说完,最后又抬头看了月初一眼,问道: “那个月初,方不方便走之前聊聊?”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302章 大胆的无邪 月初一时有些没想到的愣了一下,然后迅速的点点头表示同意。 无邪眼睛里东西好像多了很多,她一时有些看不清,见他抬眼期盼的看过来,竟然有种不敢加重呼吸的感觉。 就好像是一只活泼开朗的大狗,突然有天满身是雨水的蹲在你门口躲雨,但是也不肯敲门,等到你发现的时候也只是用圆溜溜的大眼睛委屈的看着你,偶尔呜咽一两声的感觉。 月初见过无邪意气风发的样子,就很难拒绝现在脆弱的无邪的邀请。 无邪松了口气,终于将捏了许久橘子掰了几瓣塞进嘴里,才刚咬了一口,无邪就被酸的面色扭曲。 也不想着要是甜的话再把另一半橘子分给月初了,无邪挣扎着将手里的另一半橘子直接塞进嘴里,仓促的嚼了几下就咽了下去。 看的王胖子口水不停的分泌,其实就算无邪把妞妞给他的橘子扔了,妞妞应该也不会生气的,倒是很不必这么勉强自己。 王胖子看了看垃圾桶里被妞妞扔掉的几个橘子尸体,小心的把垃圾桶往身后踢了踢,他看无邪酸的手都在颤抖了,还勉强凑出了一个笑脸。 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不让妞妞出去和朋友告别之类的话,连忙跟着月初点头,之前没看出来啊,天真这小子有时候对自己也蛮狠的嘛。 月初前面还被无邪的样子唬了一下,后面看见他被橘子酸的跳脚,又觉得之前正经的无邪好像是个错觉了,脚步堪称轻盈的就跟在无邪身后走了出去。 西王母对自己的女儿爱找哪个男人不感兴趣,她只担心那些男人不安分麻烦到女儿,所以注意力根本不在月初身上,反而是直勾勾的盯着张麒麟。 张麒麟虽然没戴帽子,但是和戴了帽子也没什么两样,垂着眼,看起来好像什么也没听见似的,闲着没事干就将刀拔出来擦了擦,刀是很需要保养的,要不然一个不好,刀就会钝、砍人会很疼。 王胖子则是看无邪可怜,被两个三叔翻来覆去的骗了那么久,加上他见过无邪在海底墓时惊恐、不可置信的样子,对连侄子都骗的无三省更加没有了好感。 加上无邪在妞妞的、爱慕者里,竞争力确实是不怎么强,甚至都没有那个陈皮的偶尔闪现显眼。 所以接受能力被养大了的王胖子,稍微对无邪放松了警惕,就是告个别,能出什么事。 没准这一回是无邪,发现了自己和妞妞之间的差距,加上家里那一堆破事,然后幡然醒悟,知道强求是没有好结果的,打算给自己暗恋画个句号呢。 王胖子想的很美,躺在病床上翘起二郎腿,就开始盘算怎么把这些冒头的男人一个个压下去。 首先第一个,先处理、先处理......先处理谁呢? 王胖子在病床上翻了个身,转头就看见张麒麟目光专注的擦着刀,王胖子莫名从里面读出了阴恻恻的失落的感觉,连忙转身拿后脑勺对着张麒麟,脖子上留下一滴冷汗。 这爱慕者的质量太高了也不行,没有那个是自己能上手处理的啊! 西王母这个妈妈妞妞认得还是很对的,人家又能控蛇又能徒手刺穿棺木,强的没边儿了。 跟着无邪走到了楼下小花园,虽然是晚上,但是花园里有几盏路灯亮着,加上他们平时都是在地底作业,这种昏暗还真吓不到他们。 不过见无邪迟迟没有说话,月初忍不住问道:“无邪,你想找我说什么事?” “那个月初,对不起,我们之前骗了你,其实,其实我们早知道之前遇见的二月红,可能就是我们现实里的二月红了。 但是,但是......” “你说这个啊,我早就猜到了,你们害怕我伤心,因为之前二月红有死讯传出来,所以就顺着我的猜测没提醒我嘛。 这没什么的,你不要在意,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了,就算要生气,我也去和我老哥生气啊。 要不是他真的一点也不和我透露,我和陈皮的再见面怎么会这么被动啊,陈皮这家伙没准真骗了我在笑我傻呢...... 下次见面,我一定要把事情搞清楚!” 月初拍了拍无邪的肩膀,示意他放轻松,自己不会去找他麻烦的。 说实在的,无邪要是在别的时刻坦白这件事情呢,月初肯定是要生气一下的,倒不是说她有多在乎这个支线和现实之间的关系、多在乎无邪他们骗自己。 毕竟月初之前连这个世界都不是很在乎,只是说假如不发下脾气,会让人以为自己没有脾气。 但是现在嘛,无邪都那么惨了,他的整个人生处在即将崩塌重建的边缘,好歹相处了那么久,月初私心里已经将无邪当做了自己身边的第一捧哏。 也不好再因为她本来就不是那么在乎的事情,给无邪的心理压力雪上加霜了。 “不是!不是害怕你伤心。” 无邪抿着唇,一半脸藏在光照不到的地方,一半脸在灯光下,看起来有些严肃。 月初也不自觉端正了神色,想知道这人不顺着自己给的台阶下,到底是想干什么。 “是我有私心,我不想你为二月红费太多的心思,我希望,我希望你有一天能把目光投射到我的身上。” 无邪往前面迈了一步,将整个人都放到光下供月初审判,好像要将自己的赤诚心意全部展露。 “月初,我不敢告诉你真相,是希望你能多看看我,是因为我喜欢你,我也希望你能喜欢我。 我知道就算说了喜欢你,可能也得不到任何的回应,但是我必须要让你知道这件事,因为我已经瞒不了自己了。 我的生活里面好像全部都是谎言,我喊了那么多年的三叔可能根本就不是我三叔,或者说不单单是我三叔。 我不知道他们藏起来的目的,我也不清楚他们、培养我的目的,一切好像都是雾里看花、水中捞月,现在回想起来,我连真实的锚点都找不到。 可是我知道你是真实的,我喜欢你这件事也是真实的,唯独在你的事情上面我不想再添加任何的虚假。 我想说的就是这些,我没有想要道歉,因为我也不觉得后悔,再来一次,我照样不会说出真相的。 我只是,我不知道我想说什么了,我好像连表白都搞砸了,怎么办啊月初,我只有你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303章 拥抱 月初有些怔愣的看向无邪。 她怎么也想不到,无邪突然会和自己说这些话。 所以在无邪颤抖着握住她手的时候,月初并没有阻止。 毕竟这只是一个握手,而且无邪看起来还颤颤巍巍的,老大一个人,眼眶红红的,眼泪水一颗颗的流下来。 说的玛丽苏一点,就像是珍珠一颗颗滑下来一样,加上这人今天没戴眼镜,下垂的眼尾泛红,显得整个人更可怜了。 他甚至不要求名分,也不说想上位做小三,就是单纯的表达爱你。 一边哭一边说爱你什么的。 月初真的很害怕无邪碎掉。 虽然心里清楚无邪的性格算得上是越挫越勇的,这样子大概率是半真半假。 但奈何无邪实在表现得太脆弱了,有种好像被无三省打击坏了的感觉,就又让月初不好肯定了。 或许在剧情里,因为周围都是男人,所以无邪不得不打起精神,装的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而现在,可能是因为之前有他们在,无邪虽然也有受伤也有失败,但到底是比剧情里走的顺多了,所以一下子上大招——你三叔不是你三叔。 就有些不太能接受了,月初也能理解,她刚开始发现穿越成王胖子妹妹的时候,也想找个地方找个怀抱大哭一场。 但是因为谁也不敢相信,所以月初忍住了,但现在,无邪可以依靠自己。 在这一刻,月初的脑回路奇妙的和西王母的接上了,男人有时候,确实需要依靠下女人。 其实刚开始和无邪接触,月初是打着依靠无家的实力和无邪的面子,保全自己和老哥的。 但是到了现在,月初自己有了能力之后,又觉得其实也不是非得靠无邪了,所以和无邪之间的接触,反而还纯粹了不少。 月初抽出自己被无邪握住的双手,见他可怜巴巴的看向自己,又不敢再次伸手的样子,竟然还有些怒其不争。 月初用手替无邪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哭成这样都没有鼻涕水,真的让她有些羡慕了,突然想起来有次黑眼镜还想帮自己擤鼻涕,月初的脸色就有些黑。 “妞妞,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无邪见月初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出神,不禁出声打断了她的思考,握住月初贴在自己脸颊上的手,将眼尾蹭上去擦了擦。 倒像是无邪抓住月初的手给自己擦眼泪似的,无邪将眼角往月初手上撞的动作有些粗鲁,但是抓着月初的手又很轻柔。 像是小心的试探,又像是让月初自己选要不要放手,反正不管怎么样,他总是会没头没脑的撞进月初的手心。 月初叹息一声,见无邪弯着腰看着自己,上前一步,手直接往前面伸,一手搂住无邪的腰,一手将无邪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没有,你已经很厉害了,无邪,没事的,我们都还在呢。” 这话既像是在安慰无邪,又像是在安慰很多年前的自己,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们已经很厉害了。 无三省他们当年发现了汪家一直有人在制造各种巧合控制九门的选择,引导九门的判断。 就好像是你渴了,面前刚好有三瓶解渴的饮料,但是一瓶你发现已经过期了,有一瓶里有你不能喝的成分,还有一瓶是你常喝的牌子。 它们三者同时摆在你的面前,看似是你自己做决定选了第三样,但其实是别人已经预判了你的预判。 这种安排是无处不在的、柔和的,带有引导性和目的性的,汪家人想要用九门借鸡生蛋、鸠占鹊巢、取而代之。 无三省他们想要跳出这种控制,于是在谢连环假死跳出棋盘之后,顺手给无邪安排了另一种相似的被控制的一生。 他从出生起就被选定了成为九门和汪家之间的破局者。 他看似有父母亲友的疼爱,但没人清楚这些爱里夹杂了多少的利用和愧疚。 无三省培养他的兴趣、捏造他的性格、锻炼他的能力,看似无邪有的选,但其实他的选择已经被不知不觉的放在了提前预知好的框架里。 有点像是楚门的世界里的楚门,他明明是人,却也是别人手中不自知的木偶。 明明知道无邪会面对风雨,但是在培养无邪的时候,并没有教给他应有的狠辣无情,让他虽然在黑暗里沉浮,却时不时还要饱受良心的挣扎。 就像是将羊放在了狼堆里,然后去赌狼的良心,去逼着羊学习成为一匹狼,披上狼皮之后还要它重新回过头去吃别的羊。 任何普通人,站在无邪的角度上,都不能说他能比无邪完成的更好。 无邪以为的真不是真,他以为的假不是假,他明明生活在真实的世界,却不得不去怀疑一切。 而无邪的魅力在于,不管多少次,别人以为他即将崩溃,或者肯定会失败的时候,他一次次的挺了过来。 盗笔完全是以无邪视角写的小说,他的每一次崩溃害怕,还有害怕之后的冷静反击,月初都看在眼里。 她无数次因为无邪的喜而喜,因为无邪的悲而悲,每次都会因为看见“无邪心一横、想着死就死吧”的时候激动。 月初必须承认自己似乎更在乎张麒麟,有时候在本传里看见无邪拖后腿的时候还要骂两句,但是她绝不会讨厌一个、被自己注视着成长的人。 第一人称的小说里,她自己代入的分明就是无邪的视角啊,人怎么会讨厌自己,最多是恨铁不成钢。 哪怕她总是忽视无邪,甚至有时候觉得无邪是该吃吃苦才能不让身边的人受伤害。 但那是因为无邪很在乎身边的人,他将自己放的很低很低,他的愧疚和不甘冲破了纸张,到达了月初的心底。 月初对无邪隐隐不自知的迁怒和忽视,发现麒麟竭好处大于坏处后的忽视。 其实源自人性中对自己弱小一面的讨厌,哪怕月初已经不站在无邪的视角上了,但是这个习惯一时半会儿还改不掉。 无邪的每一次成长和痛苦都在月初的眼前,哪怕是他自己,也不能说他没用。 因为身高的关系,两个人相拥在一起,很难讲清是月初靠着无邪还是无邪靠着月初。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304章 试探 无邪心满意足的搂住月初,因为身高体型的差距,同样搂住无邪安慰的月初没有发现,她其实隐隐被无邪禁锢在了怀里。 无邪当然幻想过月初主动走到他怀里的画面,但是他没想到,这一幕会来的这么顺利。 或许月初比他想象中,要更加在乎自己一点。 无邪靠近月初的颈间深深的喟叹一声,原来苦兮兮的脸上偷偷展露出一丝笑容。 但是被此刻只能听见声音的月初误会,反而引来月初带着安抚的轻拍,无邪顺势搂的更重也没有人会责怪他。 无邪并不是脆弱的人,但是他总能在合适的时机展露自己的脆弱。 他是想和月初谈恋爱又不是打架,还要细数门派、武器、路数,时时刻刻占据主动和上风,恋爱里的下位者又怎么了。 谁规定的爱情必须势均力敌,难道就不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吗。 谢家投资的医院服务很好,医院里沐浴露的香味都是一样的,无邪嗅着和自己身上一样的味道。 小心的将唇瓣贴在月初的颈边,印下热切的一吻,感受着她皮肤下面温热强健的生命活力。 有时候,无邪真想狠狠往上面咬上一口,因为月初对自己的在意到底有几分,无邪大概是能猜到的。 总之比不过小哥,也比不了二月红,要是黑眼镜这家伙真靠着他的大胸上位成功了,那无邪出圈的概率就更少了。 无邪对此清楚的很,所以他必须先告诉月初他的心意。 不算插队,只能说是、先占个位子。 至少,他要让月初的目光能偶尔停在他的身上,他要让月初在他们分开之后、依旧会想到他,他要月初下次看见他的时候、不能再正大光明的将他当成一个无性别的朋友。 无邪不要月初清清白白的注视,他想要的是月初一刹那的心软不舍和意乱情迷。 所以,无邪在一点也没和谢雨臣通气的情况下,率先向月初道歉,并借机表白。 要是不好好利用下这个机会,错过这个时机,等二月红真的返场了,可就没有第三个三叔能让他卖可怜了。 无邪可不想去赌月初会不会因为他的隐瞒生气,他又不是王胖子,这种明摆着的事情还是不去冒险了。 虽然他的认错态度良好,或多或少会有点拖累来不及解释的小花,但是无邪可管不了那么多了。 月初心狠又心软,无邪认为自己必须把握每一次机会,才能突出重围。 他也不能让月初有机会正经的拒绝自己,黑眼镜厚着脸皮的死缠烂打也不是人人都能用的。 哪怕还不能更近一步,无邪也要做月初最不清白的那个朋友。 否则,那么多漂亮的花,月初要怎么样才能注意到自己呢,除非自己是她花园里的花,月初对自己的东西总是格外护短。 “妞妞,你在想什么呢?吃不吃苹果?” 王胖子见月初回来之后双眼无神开始看着电视发呆,忍不住从边上袋子里掏出一个苹果在月初面前晃了晃。 咋回事啊,无邪这小子和妞妞能聊什么,怎么还把妞妞聊的魂不守舍的了。 “不吃。” 月初托住自己的下巴叹了一口气,为什么自己的魅力那么大呢。 真是太糟糕了。 月初换了个姿势揉了揉自己的脸颊,但是魅力大也不是她的问题啊。 凭什么告白的是无邪,走之前把自己头发揉乱的也是无邪,一句话都来不及和自己说、直接跑掉的也是无邪。 最后为什么反而是自己在这里心烦意乱呢?这不对吧! “为什么啊,妞妞,你之前挺爱吃的啊。” 王胖子拿着苹果发问,想要转移下月初的注意力,直觉告诉他和无邪聊完之后深思熟虑就没有好事情。 “有皮。” 月初摆摆手敷衍了一句。 说起来,既然不是她主动的,虽然她没有明确拒绝,但是她不负责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吧。 “给。” 月初没来得及思考太久,刚才抱着石头和月初一起发呆的张麒麟就把一个削好皮的苹果递到了月初面前。 月初愣了一下,有点狐疑的看向张麒麟。 这小哥,不会也喜欢自己吧,怎么这么热心?不对,小哥好像,本来也挺......善良的,自己怎么能怀疑他呢。 月初摇了摇头,接过苹果狠狠咬了一口,就像是咬了无邪一口泄愤一样。 然后才发现张麒麟怀里还抱着那块陨玉,倒吸了一口凉气之后,觉得事情更加不对。 “小哥,我还想吃香蕉。” 月初指了指袋子里的香蕉示意道。 张麒麟闻言,左手单手搂着那块大石头,右手掰了一根香蕉回来,重新坐下后,将石头搭在腿上,三两下将香蕉剥开递到了月初面前。 月初无言的和张麒麟对视了一眼,接过香蕉后说道:“小哥,其实那个石头你不用抱着了,我刚才逗你玩儿的。” 王胖子瞪了瞪眼,轻轻的拍了月初的肩膀一下,说道:“坏丫头,怎么开这种玩笑,小哥来,我帮你把石头卸了,她年纪小,就爱和别人玩闹。” 王胖子连忙下床走到张麒麟身边抱住陨玉往地上放,真不愧是能直接接住月初甩过来的黑伞的男人,这石头还真是挺有分量的。 张麒麟愣了一下,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没事。” 那无辜的样子让刚才真的只是不小心忘记了这回事的月初都良心一痛。 小哥、是不是太包容自己了,月初转过身有些心虚的咬了一口香蕉。 这下可真是糟糕了,算上陈皮那次不知道分寸的玩笑,短短时间内她经历了三次告白。 一下子就让月初的自信心爆棚,看谁都觉得喜欢自己。 月初吃完香蕉,恨恨的将香蕉皮甩进垃圾桶里,这么下去可不行啊,过分的自恋也不好啊。 “小哥,你......”是不是喜欢我。 月初甚至想直接问,但是话到了嘴边,又黏在一起说不出口。 张麒麟只是十分专注的看着月初,甚至还侧过耳朵来“嗯?”来一声。 堪称是有问必答了。 但越是这样,月初越是不敢问出口,她不想破坏他们现在的关系,要是自作多情岂不是要丢脸,况且就算小哥回答是,月初又能怎么样呢。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305章 分别和重逢 月初本来还在因为不知道怎么正确看待和处理跟张麒麟之间的关系而苦恼。 结果一觉醒来就被告知张麒麟有事情需要处理,不能和他们回北京了。 好吧,虽然小哥也不算是他们家的人了,但是突然的分别,本该有淡淡的不舍的月初、内心满是愤懑。 尤其是这家伙只是留了一条“有事,先走”的短信,就在凌晨月初还没睁眼的时候消失不见了。 现在月初已经来不及思考无邪了,满脑子都是是不是不该这么轻易给小哥恢复记忆。 本来就不好抓,现在更不好找了。 尤其是小哥的记忆那么多,事情那么杂,小哥不会一个想不开就去做傻事吧? 比如去哪里抢个鬼玺然后去青铜门里守门之类的。 这家伙的前科太多了,有什么事情就自己悄无声息的担着了,这是你的问题吗就急着跑出来担责任。 和他比起来,无邪那种偶尔丧一丧,但是遇见正事还能支棱起来的性格都让人放心不少。 至少无邪会喊救命,而不是一言不发的上前送死。 “妞妞,吃零食吗?小花爷这座驾准备的蛮好的嘛,瞧瞧这些东西,普通人在这上面想饿死都难。” 王胖子上了飞机之后没忍住到处走动翻找了一下,结果还真被他从各种地方翻出了各种零食。 月初回过神,接过王胖子递来的饼干笑了一下:“小花确实是很细心的。” 虽然已经吃过早饭了,但是因为内心不爽,月初称得上是恶狠狠咬了一口。 嘴巴里嚼了点东西,注意力就被自然的移开了。 月初看向窗边,西王母正在朝窗户外面看去,虽然是第一次坐飞机,但她完全没有害怕畏惧的感觉。 不管是坐在飞机的真皮座椅上,还是坐在她的玉质王座上,她都是腰背挺直、下巴微微抬起的高傲模样。 哪怕她现在身上穿的,只是他们在医院不远处商场随便选的一身衣服,不说跟她先前刺绣精美的衣服比了,就是跟那件纯手工制作的白色里衣也不能比,但她好像什么感觉也没有。 岿然不动、波澜不惊。 不知道为什么,月初特别想用这两个词来形容西王母。 “老哥,你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联系上陈、陈四吗?” 月初思索了一下,但是因为在飞机上,还是用了陈四称呼陈皮。 “怎么了?是有什么账要和他算?” 王胖子一下子警觉起来,明知道打不过,但是手还是很诚实的握了拳。 “不是,就是觉得我们一直坐飞机什么的也不方便啊。” “啊?”王胖子因为月初的话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他们用谢雨臣私人飞机的理由是因为西王母没有身份。 想到月初昨天和他的讲的,西王母脸上的人皮面具是陈皮给的,加上陈皮还金蝉脱壳的取代了陈四的身份,或者说陈四这个人本来应该都没存在过。 立马会意过来,月初应该是想问问那张易容面具有没有身份,要是没有的话,王胖子倒是也有点人脉捏个假身份出来。 总要给西王母的出现找个理由的。 “行,哥哥去联系。” 王胖子点了点头,拍了拍胸脯非常靠谱的样子。 月初非常狗腿的笑了笑,给王胖子拆了袋牛肉干,像是进献一样把肉干捧到了王胖子眼前。 王胖子得意的抱胸笑了笑,从上面拿了片牛肉干,想了想,又轻咳一声,冲着看向窗外的西王母抬了抬下巴。 月初会意,有些感动的朝着王胖子瘪了瘪嘴巴,靠到他肩膀上蹭了蹭,才从前面的一大堆零食里,找了包比较容易被人接受的软糖出来。 然后拎着糖就往西王母边上靠过去,反正今天都是借小花的花献佛的一天了。 “吃不吃软糖啊,可甜了,等回北京之后,我带你去买、啊不是,我们去定制衣服吧。 老哥,之前是不是有个专门做成衣的老板来我们店里买过东西来着,你名片还留着吗?” 月初像软糖似的黏到西王母身边。 西王母转过头笑笑,其实她已经不需要吃东西了,否则也不能在陨玉里活那么久,她已经成功转变了人体生存需要汲取能量的方式。 只不过是看见王胖子和月初都在吃东西,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突兀,所以也跟着尝尝而已。 现代的东西是比他们那时候的好入口多了,只是西王母的口腹之欲并不强,加上不会有饥饿的感觉,所以都是浅尝辄止,并没有特别喜欢哪一样。 但是女儿专门给的,总是不一样的。 西王母揉了揉月初的头发,满意的看着月初眯起眼睛靠回自己肩膀上。 她现在已经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力气了,在不特别发力的情况下,和普通人的力气也差不多了。 “小花?!” 月初看着在下面等着接机的谢雨臣,因为早上刚离开了一个玩伴儿,现在又回来一个,不可避免的有点惊喜,问道: “你不是说,公司有事情要忙吗?” “那都是堆积下来的文件,大部分只需要我过目签字就行了,还有几个在北京的董事会议...... 其实就是我离开太久,需要出面稳定一下人心而已,况且你们回来,我总不至于连接机都没时间。” 谢雨臣说话间伸出手,方便月初握着他的手下楼梯。 他的接机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接机,就等在机舱打开后的楼梯口,是真的做到了月初回北京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 月初感觉有点稀奇的笑了笑,她对于总裁之类的印象还停留在——从早忙到晚、只有在深夜才有空去酒吧消遣;女朋友出国没有时间联系、只能被迫找替身;三餐不准吃、一定要得胃病才行的浅薄印象里。 现在突然来了个说能抽出时间接机的谢雨臣,一下子竟然不知道回答什么。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306章 接风 “花儿爷,真是没想到啊,时间一晃而过,咱们昨天分别,今天又重新见面了!真是多亏了你家的飞机啊。 好兄弟,之后你这个兄弟胖子我认了!大恩不言谢,来,这包大白兔你拿着,这就是千里送毫毛、礼轻情意重了。” 王胖子噔噔噔几步跑下楼梯,插进月初和小花之间,一把握住了谢雨臣托着月初的手。 就连这包大白兔奶糖也是他们从谢雨臣飞机上顺手拿下来的,月初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躲在王胖子身后轻声提醒道: “老哥,鹅毛,是千里送鹅毛!” 谢雨臣本来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听见月初的提醒后忍不住笑了笑,从王胖子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克制住想拿手帕擦一擦的冲动,往月初那靠了几步。 说道:“那就多谢胖爷的礼物了,我一定会好好享用的,既然胖爷认下我这个兄弟,那我这个做弟弟的接风也不能小气。 今天中午我做东,一起吃顿便饭如何,看这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回去之后还要买菜、收拾屋子,都累了一路了,不如歇歇脚再回去。 况且错过了午饭实在伤胃,飞机上的零食也不能当正餐吃,妞妞,今天中午咱们去吃铜锅涮肉好不好,我记得你上次不是说想吃羊肉了。 你喜欢清汤的还是番茄汤底的?搭着麻酱、韭菜花一起吃,热乎乎的正好给大家暖暖身体,一个锅一起吃饭,大家的感情也会变好,您觉得意下如何?” 王胖子虽然不怎么想让妞妞和谢雨臣接触,但是谢雨臣话说的漂亮,脸上还挂着笑容,王胖子也不好意思否了他的面子。 况且零食确实不能当饭吃,在墓里的时候也就算了,等回到了地上,王胖子当然希望妞妞三餐规矩,饿坏了胃可不行。 哪怕是月初困着王胖子都能把人捞起来吃早饭,就知道这话说的多合他的心意了。 西王母没想到最后一个问题会对着自己问,一个锅子一起吃饭感情能不能变好她不清楚,但是不妨碍试一试。 她对于女儿的男人还是很宽容的,这人虽然目光克制,但是不管是肢体动作还是站位的距离,都一门心思的朝着月初靠,西王母只用眼睛一瞥就知道这小子的心思了。 至于月初,她就只注意了谢雨臣让她选清汤锅还是番茄锅,还有做饭会让老哥变累,犹豫了三秒,月初说道:“还是清汤锅吧。” 谢雨臣的笑意加深,从是不是要一起出去吃饭,到我们是选清汤锅还是番茄锅、默认大家一起吃饭,谢雨臣也只是看似给了选择而已。 当然了,也幸亏月初是真的说过想吃手切羊肉了,否则她可能会直接跳出清汤锅和番茄锅的选项另外填个答案。 谢雨臣确实是个非常妥贴的人,虽然是吃饭的高峰期,但是等到他们过去的时候,包厢已经留好了。 上脑、羊三叉、黄瓜条这些部位的肉也被留好了,就算去的晚了,也不必担心排队或是吃不上喜欢的菜。 尤其是这家店还找在了潘家园附近,吃完饭月初他们就能很方便的回去。 况且他们本来就爱吃美食,这家店在潘家园附近还算有名,月初他们也算是常客,做客的疏离感一下子就被消解了。 谢雨臣虽然说是做东,但并没有要客随主便的意思,反而事事周到,要不是这人的家世背景有些复杂,王胖子还真挺欣赏他的。 双方都没有冷场的意思,这顿饭确实是吃的热热闹闹的,西王母虽然对吃东西没什么兴趣。 但架不住月初就坐在西王母边上,担心西王母掌握不好烫肉的时间,几乎是自己夹一筷子就要给西王母夹一筷子,看着确实像是感情很好的样子。 虽然王胖子和西王母都坐在月初身边,隔着一个铜锅,导致谢雨臣和月初之间说话的变少了。 但是谢雨臣倒没有任何不开心的样子,他正好也愿意和王胖子说说话,讨好大舅哥的态度还是要摆出来的。 吃完饭后,几人也没多寒暄,王胖子还拒绝了谢雨臣送他们回去的建议,说是要带着西王母到处逛逛,认认路。 这是个不好找借口反驳的理由,谢雨臣当然只能说好,况且他说抽出时间来接机,真的就是抽了个吃午饭的时间。 反正大家之后都在北京,肯定也不缺继续来往的机会。 谢家还有好几个铺子在潘家园呢,他这也算是近水楼台了。 现在只剩下一件让谢雨臣忧虑的事情,就是在塔木陀盆地里的无三省还没出来,他还不能知道九门前一代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从陨玉里掉下来的那个男人,就是谢连环。 亲子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得益于谢九爷当时的果断,谢连环的几个兄弟虽然没有了权利,但都好好的活了下来。 取几根头发做鉴定倒是快的很。 他已经和无邪那边联系了,既然那是谢家人,那有些消息,无家就得和谢家共享,毕竟名义上,谢连环还是谢雨臣父亲。 只是谢连环不知道是不是不想面对,就谢雨臣的了解,到中午之前,谢连环都还昏倒在医院里。 谢雨臣已经看过报告了,谢连环只是被打断了几根肋骨,但四肢都是好好的,身上也有些皮外伤,但只是看着严重,没有伤到内脏,西王母甚至算是手下留情了。 按理说人早该醒了,他倒是要看看,谢连环还能装多久,总不可能一直不睁眼的。 “妈妈,之后你住这个房间,我就住你隔壁,要是有什么需要的,你直接到隔壁找我。 老哥,明天我们出去给妈妈买衣服吧,还有日用品、手机、电脑.......这下都要给妈妈备上,不能一直让她用一次性用品。” 月初在王胖子面前一直跟孩子似得,但是现在却开始照顾起了西王母,王胖子虽然有些心酸,但心底还是高兴月初又多了一个家人的。 所以很快就和月初兴致勃勃的讨论起来,这房间原来一直做客房,确实需要添置些东西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307章 公子哥 王胖子在家里休息了一个多月,感觉骨头上都要长草了。 虽然这一个月里也带着月初和西王母出去逛街买东西,但是和先前的生活比起来,还是不可抑制的感觉到了无聊。 尤其是在,别人都有事情忙的时候。 医院里的谢连环跑了,无三省据说是在雨林里被野鸡脖子咬伤,带着伤消失不见了,道上的传闻是无三省死了。 到了最后,无三省他们还是照着他们原先定好的计划,一步步的在往下面走。 或许在他们发现九门被人控制,在霍玲、齐羽、陈文锦等人被喂尸鳖丸,在九门被迫青黄不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有了执念。 一个不斗倒汪家,誓不罢休的执念。 黑眼镜最近滞留在杭州,说是无二白雇佣他给无邪上课,谢雨臣也赶了过去,王胖子估摸着还是无家想从黑眼镜口里探听消息。 毕竟他是最后一个见到无三省的人了,倒是阿宁安全回去了,这几天还发来了问候,询问月初要不要去美国的拍卖场玩玩。 被王胖子一口拒绝,他有些担心阿宁想把妞妞哄到国外去做什么人体实验,可能性虽然不大却不是没有。 张麒麟还是一样的没消息,反而是黑眼镜发信息来说哑巴张发疯了,专门去杭州打了他一顿。 顺便还和月初吐槽了一下无邪,什么都想学,但是体能上的缺陷太大,所以专门给他挑了大白狗腿刀。 这刀厚,刀刃宽,劈砍力很强,符合人体力学,落刀点准,是世界上公认的最符合力学原理的反曲刀,全是一片好心,结果无邪竟然误会黑眼镜是拿这刀的名字嘲讽无邪,好一顿喊冤。 而无邪又说黑眼镜看不起他,明明可以叫廓尔喀军刀,一定要用俗称狗腿刀,脸上笑眯眯的憋着坏。 他只是因为看月初使剑帅,也知道体力暂时比不了月初,所以想试试短的硬剑,结果被黑眼镜好一顿嘲讽不自量力,苦哈哈的抱怨了小半天。 最后被黑眼镜勒令绕着西湖跑圈去了,才结束了那天的哭诉。 结果没过几天,月初就收到了张麒麟寄来的贴了密码的银行卡,还有一大木箱的青花瓷,全是元代的大瓷盘。 王胖子仔细看了,这要是都流到市场上,怕是元代青花瓷的价格都要往下面跌了。 和这些比起来,银行卡里不到一个小目标的钱就不值一提了。 只是这些东西王胖子没敢动,虽然写了妞妞的名字,但是难得的没被金钱腐蚀,全放一起堆在了王胖子房间里,想着到时候还给张麒麟。 王胖子担心这是张麒麟入赘的嫁妆,要不是因为找不到张麒麟这个人,王胖子估计已经把东西还回去了。 王胖子没有联系到陈四,说是这人急匆匆的往德国去了,倒是走之前给月初他们留了西王母的新证件,还留了可以用来替换的易容面具。 跟他那个陈四的假名一样,西王母那张身份证上赫然写着王母两个字,看得出来是陈皮自己想的名字了。 唯一好的是不管是户口本还是护照都给寄过来了,还是真的,地址用的是长沙的一个村子,陈皮之前的人手都在长沙,这几样东西的可用度还是很高的。 月初也这么闲了下来,本来以为要是西王母不适应,她还能帮忙解惑什么的,结果现在西王母的电脑玩的比她还溜。 坐在楼下看店的时候,甚至还能笑着和客人攀谈几句,真是能屈能伸的政治生物,月初看着西王母头头是道的给客人解释一个假陶瓷杯子的时候。 竟然能在她身上看到张启山招待自己的影子,实在是忍辱负重啊。 “老板,请问你们这,有青铜器卖吗?” 这天,月初正坐在柜台前面喝茶,突然听见了一道带着点口音的声音试探性的问道。 老哥出去隔壁串门了,西王母在楼上看视频研究新世界。 小雪和小红蹲在月初给他们准备的房间里训蛇,她从塔木陀带出来的那批野鸡脖子,本来是想拜托西王母训的,但是被小雪积极的接过了这个任务,说是动物之间比较好沟通。 月初觉得,似乎小雪和小红有点怕西王母。 只是她也没有追根究底,要不是西王母是她板上钉钉的亲妈,一个试图让人蛇共生的实验狂人,不管是站在人类的角度还是动物的角度,确实都会有点接受不能。 所以现在楼下就自己一个人,突然听见这种暴言,月初还有点害怕,这什么二愣子啊,不会是国家来下面查了吧。 但是听口音,不像是北京人啊,广东那边的? 月初抬起头一看,是两个穿着西装男人,这身打扮进潘家园,简直是肥羔羊的代名词。 不禁勾起了一抹笑容,非常客气的说道: “是这样的客人,我们这里没有青铜器卖,青铜器不能买卖的法律规定主要源自1982年颁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文物保护法》。 该法明确规定,青铜器作为文物,一般是汉代以前的,且大多数都是国家一级甚至特级文物,应当上缴国家,禁止私自买卖。” “那你后面柜子上这些是什么?” 问话的是站在月初左手边前面的男人,戴着个金丝眼镜,眉眼狭长,透着股媚劲儿,但是一双眼睛跟潭水似的,黑沉沉,叫人看不清楚。 跟他说道最后声音有些上扬的语调不怎么搭配,穿着西服,但是没打领带也没配领结,衣领大咧咧的敞开着,露出脖子上多的有些乱七八糟的项链。 一个有些俊俏的、不怎么靠谱的、公子哥? 月初往后面看了一眼,站起身将那个青铜小铃铛遮住,这是老哥从海底墓里捞出来的,上次小哥检查过没问题,就放在这撑个台面的。 “工艺品。” “小姑凉,你这不地道啊,你家工艺品是西周产的啊。” 那男人轻笑了两声,嘴里分明有寒光闪过。 月初有些惊讶的挑眉,竟然还是个口含刀片的狠人。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308章 香港人 月初哽了一下,被人喊小姑娘,口音还这么奇奇怪怪的,语气里甚至带点淡淡的慈祥的感觉,有种被占便宜了的感觉。 “确实是上周产的,客人没说错。” 月初上下扫视了说话的男人一眼,语气有些敷衍。 口里带刀片,还贱兮兮的,月初虽然是盗墓贼,但也不觉得这种人能考进体制的活。 “姑娘,我说的是西周,不是上周。” 张海盐狭长的眼睛不自觉睁大了一圈,普通话一下子变得标准起来,不仅没有奇怪的口音了,连翘舌音都学会了。 “嗤。” 月初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是刚才进去店里面逛的另一个西服男人。 “对对对,就是上周产的。” 月初假笑着又附和了一句,将挂在身后的青铜铃铛取下来塞进兜里,懒得再和张海盐学舌,走出柜台,站到刚才无情嘲笑同伴的男人身边问道: “青铜器是没得卖的了,客人看看还有没有别的需要的,我可以帮忙介绍。” “那上周的工艺品还有的买吗?” 月初有些惊讶的抬眼,这男人倒是比柜台前面那个更灵活变通一点。 看打扮倒是看不出来,差不多的黑色西服,但这人身上穿了件高领的黑色毛衣打底,外套的扣子都扣上了,莫名的禁欲沉稳。 走的是商务休闲风,说话的声音里也带点广东那边的口音,但是没有故意说错字,当然经过前面那个人戏弄,月初显然也不觉得他们不能说标准的普通话。 “有啊,这个清乾隆的五色龙纹花瓶,是我们店里上周刚进货得来的,蹲在工厂外面拿的第一批货,包是工艺品的,最多不超过两周。” “小姐,你不好耍我玩的。” 张海客垂头看看月初,轻轻叹了一口气,小时候骗自己喊她叔母,现在又是满嘴跑火车。 “香港人?” 月初盯着张海客,突然有些奇怪的出声。 “是,香港人,鄙姓张。” 月初条件反射的往后面仰了仰身子,他爹的,别是什么海外张家人吧? 小哥也不在,潘家园又处处是监控,看起来不能硬来了。 目光不受控制的看向张海客的右手,虽然手指修长但并没有小哥那夸张的两根手指。 “怎么了,bb,我们姓张是很稀奇的事情吗?你看起来好害怕的啊。” 张海盐有些好笑的站到月初身后,伸手拿起架子上的彩瓶细看,还真是个高仿。 “那倒不是,只是我记得张姓免贵,这位张先生突然说鄙姓,实在是太谦逊了,一时有些惊讶。” 月初咬牙切齿的回了一句,白了张海盐一眼,好似对他的轻浮很不满意,但目光确实游移在张海盐的手指间,也就是普通的修长白皙,同样没有发丘指。 “bb,你喜欢啊,我砍下来送你啊。” 张海盐注意到月初的目光,无视张海客的眼刀,将瓶子放下后,伸出手在月初面前晃了晃,开玩笑般说道。 “张公子自重,叫我王老板或者王小姐都可以,至于这手——” 月初拉长了声音,张海盐嘴巴里的舌头不自觉动了动,只有他一个人能听见的刀片碰撞声在颅内响起。 “挺一般的,还是留给张公子自己吧。” 月初状似嫌弃的看了张海盐一眼,往后一步,退出张海客和张海盐的两面包抄。 假笑女孩再次上线,说道:“青铜器呢没有,西周的、上周的都没有,青铜器的工艺品也不卖。 我们这是小本买卖,若是二位张先生喜欢青铜器,故宫博物馆的门票不贵,二位现在买票进去欣赏还来得及。” “王小姐怎么如此狠心,我们不过是想买......” “想买什么?我们店里包罗万象,什么都有,两位先生随便看随便买。” 王胖子捧着瓜子进了门,这是隔壁谢家的掌柜叫人新炒的,他过去闲聊硬是被塞了两口袋加一大把回来。 刚进门就听见一个妖里妖气的小白脸说自己妹妹狠心,王胖子赶忙插话。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就算是上门讨情债的,也没直接骂别人狠心的。 更何况他们开店做古董生意,那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他们可不保本保真啊。 王胖子给月初使了个眼色,将手里的瓜子往柜台里一放,直面两个一米八几的瘦高个西服佬。 他大爷的,王胖子最烦装逼的人了,来潘家园穿一身西服,跟抱着金砖出门有什么差别,难不成他们也和谢雨臣似的,过来查账了? “这两个人指名道姓要买青铜器。” 月初见王胖子回来了,跟找到了靠山似的,躲在王胖子身后指指点点。 “丫的,这可不是法外之地哈,那法律上有明文规定的,我们这可卖不出,怎么,嫌去年警局的业绩没凑齐,给我们下套来了?” 王胖子嫌弃的皱皱眉,这两个人懂不懂买古董的规矩啊,连介绍人都不带的生人,一张口就是买青铜器,别是大智若愚,装傻来下套了吧。 “怎么会,二位不做违法生意的决心我们已经看到了,只是见猎心喜,王小姐口袋里那个青铜铃铛我们实在喜欢,不知道多少价格能让二位割爱,将东西转赠给我们。” 拦下要说话的张海盐,也没去细究两个法外之徒要做合法生意的逻辑。 张海客得体的笑了笑,说话的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到了柜子上。 “嘶,你们、品味还真好啊。” 王胖子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把那个青铜铃铛带上来的时候确实是打算出手的,加上这东西确实不怎么吉利,王胖子还想过要卖给那种特别讨厌的客人。 这不就是巧了吗? 但是妞妞还挺喜欢这铃铛的,在柜台后面挂挺长时间了...... 王胖子有些犹豫的看了看柜子上面黑色的银行卡,手都要摩擦出火花来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309章 智商 王胖子想了想,还是笑道: “唉,实在不巧,那也是我妹妹的心爱之物,二位不妨看看其他东西吧。” 妞妞摆明了看这两个人不爽,况且指名道姓的来买青铜器也有些奇怪,王胖子还是决定牺牲这笔生意。 “不能割爱?”张海盐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往常只要张海客祭出金钱大法,还没有不成功的时候。 这次倒是吃了滑铁卢,不是都说潘家园王胖子最贪财了吗? “不能。”王胖子挂上了和月初如出一辙的假笑。 虽然听到了王胖子的拒绝,但是张海客的眼里反而浮起了笑意。 王胖子不是张家人,但看在他这么多年爱护月初的份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那就给我们介绍介绍其他的吧。” 张海客淡淡的转头,目光转回到刚才的五彩龙纹瓶上。 “哎呦,您看,这就是眼光啊,我给您好好介绍介绍,这个清乾隆五彩龙纹瓶。 可是古董界的瑰宝啊!您看这瓶身,以龙腾四海为主题,龙纹矫健有力,或腾云驾雾,或潜游深海,形态各异,栩栩如生啊! 再瞧瞧这色彩,红、黄、绿、蓝、紫等多种颜色交织,通过精细的笔触和层次分明的渲染,使得龙纹及其他图案呈现出丰富而细腻的色彩变化。 算得上是乾隆时期五彩瓷器的巅峰之作啊! 而且,作为乾隆时期的官窑瓷器,这件作品不仅是皇家权力的象征,具有极高的历史价值。 而且不论是从选料、设计、绘画还是烧制,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它见证了乾隆盛世的辉煌与繁荣,还是研究乾隆时期历史文化的重要实物资料。 这么一件集历史、文化、艺术于一身的珍品,实在是不可多得的收藏佳品啊!” 王胖子顺着张海客的目光看去,立刻舌上开花,将这瓷瓶吹的天上有地上无的。 “噗嗤。”张海盐揉了揉肚子,促狭的目光看向月初,笑道:“这难道不是上周出厂的工艺品吗?” “什么厂!这是我亲自去乡下收的,传了几百年了,不过我也怕这宝贝落到不识货的人手上,所以对于没缘分的人,我们也不多费口舌。 当时那个老农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才把这件传家宝卖给了我,我怎么能让明珠暗投,当时我花了这个数,要是两位诚心想要,我只要这个数,只当是交个朋友了。” 王胖子眼睛一瞪,连忙否认,先是伸了五个手指出来,又用手比了个六。 “是这样吗bb,这么珍贵啊!” 张海盐的一只手搭在架子上,乐得差点直不起来身,甚至夸张的用手抹了抹眼角。 月初已经懒得计较这声bb,坚定不移的点了点头,只想把这两个神经打发走。 他们前后矛盾成这样,这两个人竟然还不走,不会真是什么海外张家人吧?她记得张海客是不是就是在香港发家的? 但是她的盗笔并没有看完,当时看到张麒麟进青铜门之后,她看的就更不认真了,后面沙海接张麒麟回家她也看了一些,帮无邪去雷城治病她也看了一些。 但是因为月初看小说本来就不认真,加上跳段,所以她对海外张家人的印象并不深。 也就记得张海客是个傲慢聪明的张麒麟事业粉,还整容成了无邪的样子藏在暗处打击汪家,再多的就是知道张海客和张海杏是兄妹关系。 虽然知道现在海外那些张家人的发展应该不错,但她印象里也就这两个张家人了。 噢,还有上次和小哥回去时遇见的张隆景,只听见过名字的张海琪和张灏。 至于眼前的两个,一个骚包,一个闷骚,真是完全不熟。 “原来如此,那想必是我这族弟刚才嘴上不把门,惹得小老板生气了,故意考验我们,才不肯将宝贝真相说出。 买古董买的就是一个眼缘,这东西我很喜欢,请老板帮忙包起来吧。” 张海客警告性的在张海盐肩膀上捏了捏,他们可不是过来得罪人的。 只是因为月初还没和他们交换姓名,所以不好直接称呼,但是让张海客喊月初王小姐或者王老板,那他也实在喊不出口,就折中喊了声小老板。 见没有人和自己拌嘴,张海盐有些没意思的揉了揉肚子,说道:“既然这么有缘分,那你们拿去刷卡吧,不用给他省钱,这家伙富得流油呢,都不知道钱要往哪里撒了。” 王胖子还没来得及追究这小白脸的口上花花,就听见他们说真要买这个瓶子,突然就有种被惊喜砸中的感觉。 月初也有些意外的听着,难道是自己多心了?张家人没有那么蠢的吧,小哥可是随便看一眼、摸一下就知道无山居全是假古董了。 要是海外张家人连这都认不出来,那确实是需要小哥回去主持大局了。 “刷卡吧。” 张海客笑了笑,将柜子上的卡递到月初面前。 月初接过卡,抬眼看了看面前的冤大头,这下子看他的高领毛衣也不觉得闷骚,可能这人只是长了一副聪明样,但其实是真老实,菜菜的,很安心。 张海客见月初看他,不动声色的挺了挺腰,唇边的笑容更加和善了,完全没有听王胖子讲话时暗藏不耐烦的感觉。 月初也冲着冤大头笑了笑,转身去柜台拿pos机,别说,这冤大头左眼底下的泪痣都显得富贵起来。 不过,是错觉吗?这张脸还挺眼熟的。 月初将pos机递给张海客输密码,目光不由得在他脸上仔细观察了一下。 真的很眼熟啊。 “不知道张先生叫什么,不如留张名片,之后要是店里有新的宝贝,我们也方便联系您?” 张海客愣了一下,然后眉眼徐徐展开,唇边笑容更深,眼底的泪痣也好像泛着喜气。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王胖子就先睁大了眼睛,不明白话题怎么就突然进行到了这一步,妞妞可不会主动要什么名片,更不要说他们才卖了一个假货出去。 难道是自家妞妞尤其喜欢这种清俊的长相?看着眉眼是和小哥有几分相似,但是这脑子不太行,影响孩子智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310章 邀请 “哎呀,相请不如偶遇,听张老板的口音不像是北京人,来旅游的话来潘家园玩您真是选对地方了。 要是对古董感兴趣,我在全国各地都认识一些朋友,不管您是哪儿的人,保管您出了门就能找到合心意的店......” “张海客,我是张海客。” 张海客没去管王胖子的话,或者说要不是因为月初,王胖子这类人,本来也不会被张海客放在眼里。 月初有些荒谬的侧了侧耳朵,问道:“你谁?!” “张海客呀,我是张海盐,你是真的不认识我们了吗?不会是为了逃避欠债在装傻吧!” 张海盐一本正经的弯下腰,望着月初的双眼里隐隐还带着谴责。 “等下,没空管你,你怎么会是张海客呢?” 月初推了一下张海盐没推动,干脆直接绕过张海盐,走到张海客的左边仔仔细细的看了几眼,好像没有面具的痕迹。 这和无邪哪里像了?身高吗? 但是他说自己叫张海客,月初脑海里就蹦出了那个啃肉干的小屁孩,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难怪自己觉得眼熟了。 “我为什么不是张海客,叔母,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张海客凑到月初耳边轻轻喊了一声,但是因为已经知道了月初才活了二十几年,所以这声叔母喊的十分戏谑。 听见张海客喊人,张海盐突然发出一声爆笑,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他要把这件事发到家族群里。 他没想到他们之间的重逢会是这样子的,更没想到张海客这么能屈能伸,不愧是张家数得上名号的贱人,张海盐脸上的笑容从看见月初起就没再停过。 “那个、张海盐是吧?你们到底是谁啊?我家妞妞欠你们什么了?” 王胖子本想从后面拍拍张海盐的肩膀,结果这人笑归笑,反应是一点也没变慢,王胖子的手才伸出来,就被他反手抓住了。 “没事没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就是一些情债而已。” 张海盐直起身,轻轻松开了王胖子的手,目光盯着那边月初和张海客之间的对峙,嘴巴动了几下,寒芒在他的唇齿间闪动。 他平时能将嘴里的刀片控制的很好,但此刻,却需要借助刀片来让自己清醒清醒。 “情......” 王胖子站在原地,嘴巴开合了几下,有些想不通这是妞妞什么时候惹出来的麻烦,名字很咸的这个男人先不管,但是妞妞和这个叫张海客的冤大头,好像还真是认识的。 月初的眼神有些放空,她不知道张海盐是之后真的会和她认识,还是单纯的老年痴呆记错了。 但是张海客,竟然用的是他的真脸,这剧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崩掉的,也是她插手的吗? 月初狠狠的揪了揪张海客的脸,既然他都叫自己叔母了,那她这个做长辈的,掐一下小辈的脸有什么的。 她还抱过小小哥,也没见她一直挂在嘴边炫耀啊。 张海客的眼睛突然睁大了,他没想到月初会突然掐他的脸,这让一向算无遗策、心机深沉的张海客都大脑死机了一下。 张海盐甚至觉得,这一招或许可以成为下次张家内部比试时他的制胜招。 只是,要怎么样才能让张海客像今天一样傻乎乎的克制住身体的本能,就站在那里等着被掐呢? 月初本来是做好了张海客会躲的打算出的手,所以手劲就大了那么一点,没想到张海客脸皮还挺薄的,随便掐一掐就红了,反而让月初有点不好意思,说话的声音里也带了些色厉内荏的感觉: “你们过来干什么?小哥不在我们这!” “不是说了吗,我们是来讨债的,什么小哥大哥的,我们根本没说过。 只是bb你年纪轻轻的,要是现在耳朵就不好了,我们可怎么办啊,一家老小都指望着你呢......” 张海盐作势担心的上前,想要趁机薅一把月初的头发,她因为心虚往后面蹦跶,那根大辫子就在张海盐面前晃啊晃的,动的人心痒痒。 “我都还不认识你,就算有债也不可能任凭你一面之词就这么还的,先排队吧你。” 月初有点不耐烦的冲着张海盐努了努嘴巴,又转头看向张海客,问道:“反正你们族长不在我这,我也不记得欠过你什么债,实在不行,我赔你一个真的龙纹瓶,然后你们就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月初颇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什么欠债全部不认,反正现在小哥已经消失了,他们就算是追到北京来也没用。 况且她记得张海客这一支还是比较支持张麒麟的,那他们就不算仇人,加上这还是在摄像头底下的文明社会,月初暂且是希望矛盾和平解决的。 虽然她确实不记得自己欠了他们什么,按理说也不应该啊,月初觉得自己还挺大方的呢。 况且和这两个人见面,应该是在乐园开的过去支线里,有什么债是她在乐园的放水里还还不上的? “这次我们不找族长,找你。” 张海客垂眸,神情上增加了几分严肃,吓得月初咽了咽口水。 不对啊,这小哥还没去守青铜门呢,张海客突然这么正经干什么。 “来来来,你们都坐下来喝喝茶慢慢聊,要是妞妞真有什么欠款欠债,哪怕是情债也好,你们总要拿出点证据来吧,况且不年不节的,你们找妞妞干什么呀。” 王胖子没有硬要插入月初和张海客之间的对话,只是对这个所谓的族长有点好奇。 谁啊这么厉害,竟然能让妞妞三番四次的拎出来做挡箭牌,实在是不简单啊。 “来,是想请月初帮个忙,还有就是这么多年了,你不想再回家看看吗?” 张海客冲着王胖子点点头,坐下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水,很给面子的样子,但说的话,却直接釜底抽薪,要直接给月初另外一个家。 “妞妞家就在这,她还回哪门子家啊!” 王胖子皱眉,盯着张海客不肯移动眼神,蹦出一个西王母也就算了,怎么又蹦出来一个张海客啊!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311章 自作孽 “是这样吗?我看不见得吧。” 张海客皱了皱,仰起头看向迟迟没有坐下月初抬了抬下巴。 月初两根眉毛揪在一起,看不清是在反驳还是思考。 不是吧,张海客,还真把自己当成张家人了? “我可不是张家人啊,你们别想碰瓷。” 月初有些嫌弃的皱了皱脸,突然就想起张家那完全没有过年氛围的过年。 当时要是再加点恐怖音乐,一群穿着深色清式长袍的人围在一起默不作声的吃饭,加上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简直比恐怖片还恐怖片。 “bb,你先坐下嘛,要是他没有证据,怎么会来找你呢,这家伙面对张家的事情时可是很认真的。 你现在不和他聊,他可是能一直在这里等到海枯石烂的,跟海底的大王八一样,比耐心可没人比得过他。” 张海盐以一种难以拒绝的力量,按住了月初的肩膀,将月初推着来到椅子前坐下。 月初虽然觉得这两个张家人有点傻,但是看起来也不是不能交流,加上前面收了钱的关系,不耐烦的双手抱胸靠在椅子上,倒是想知道他们能说出什么花来。 她是不是张家人她能不清楚嘛,就当是陪聊吧,这俩傻子花了几百万买一个不到一百的破瓶子,售后服务还是可以做一做的。 她也没想到当年那个破盘子,这么不靠谱,真的能承认她是张家人啊,虽然也算是自己造的孽吧...... 月初对着王胖子露出了一个让他安心的表情,然后对着张海客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往下面说。 两条腿交叠在一起,手也抱在一起,整个人身上的气势跟拉满的弓箭似的,肩膀都僵了,却还要装着胆气十足的样子。 虽然是一副实打实的傲慢姿态,但是张海盐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还真没见过月初虚张声势的这一面,小名居然叫妞妞、真可爱。 张海盐直接放手站在了月初身后,虽然是和张海客一道来的,但是姿态上却没有和张海客站到一起。 张海客眼神里的光暗了一下,真是倒霉玩意儿,还不如带海杏出来呢,还能帮自己说说话。 “据我所知,王先生、父母早亡,和月初并不是亲生兄妹吧。” 张海客面对不在乎的人说话时,真的是毫不客气,带着张家人特有的傲慢,那种慢悠悠的万事尽在掌握的模样,王胖子差点没忍住一拳打到他脸上。 这人就算和小哥有几分相似,但是也绝对比不上小哥,太欠揍了,感觉缺少点社会的毒打。 “就算和我不是亲生的,怎么,你们能证明自己和妞妞是亲生的?” 王胖子冷笑一声,人西王母还好端端的在上面坐着呢。 “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要是用亲子鉴定的话,恐怕血缘关系已经非常少了,只是月初,当初你在张家的认亲仪式是通过了的,你就是张家人。” 张海客以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度说出了一个非常荒谬的结论。 “不是,楼上那个是张家的老祖宗?” 王胖子也被张海客唬的愣了一下,拿手指指了指楼上,对着月初轻声说道。 月初坚定的摇了摇头,要是西王母有张家血脉,那尸鳖丸都种不到她身上去。 况且有张家的血脉在,哪怕不满足于长生还想要永生,也不至于用这么着急的方法。 月初被王胖子突然的联想吓了一跳,连忙澄清道:“实话说了吧,我已经找到我亲妈了,百分百真实的亲妈,她可不是张家人。” “那你父亲呢?” 张海客看出了月初说的是实话,但是他可不是那么轻易能被打倒的。 “他、......” 月初停顿了一下,这还真是个好问题。 之前老哥也问过西王母,只是西王母再怎么样也是一国的君主。 在那个时候的君王天然拥有全国上下的一切,当然也包括所有英俊风趣的男人, 西王母有个后宫应该也不是什么很难想象的事情吧。 加上当时从西王母实验室翻出来的手书里也写了,西王母无法从自己的脸上找到自己父亲的线索。 而女子生产的预产期前后有几天的误差也是正常的事情。 所以说月初的爹到底是谁,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根本也追查不到了,没准连骨灰也已经变成泥土了,这要怎么找。 张海客看出了月初的犹豫,淡淡一笑:“你能确定你爹也不是张家人吗?” 月初张了张嘴,有些崩溃的说:“真不是啊!” 那个时候的张家人应该还在周穆王的手底下做事吧,跟西王母国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你确定吗bb,你看起来好心虚的样子啊。” 张海盐在月初身后闷笑了两声,觉得月初身后的大辫子一晃一晃的十分可爱。 “我确定!” “她不确定。” 和月初的声音一起传来的,是西王母冷淡笃定的声音。 张海盐有些惊讶的转身,这个人是什么时候下来的,他竟然没有注意。 张海客挑了下眉,这女人是谁,为什么要戴易容面具,身手很好,呼吸几乎无法察觉。 “妈妈?”月初有些意外的喊了一声。 张海客愣了一下,不过他立马反应过来,站起身子喊了一句:“伯母。” 张海盐忍住嘲笑张海客的欲望,也跟着喊了一句。 不过这伯母看起来挺年轻的啊,不管是走路姿势还是手部皮肤,都给人一种精神气很足的感觉。 “妈妈,你不是说不知道我爸是谁吗?” 月初有些哭笑不得的问道。 这张家人的亲可不是那么好认的,西王母才出来多久,为什么要说出这么模棱两可的话呢。 “是啊,所以我也不确定你爸是不是张家人啊。” 西王母这些日子跟着电脑电视,学习的进度比月初想象的快多了,瞧瞧这话,张海客不得大赞一句幽默,他张家家族势力又壮大了。 “伯母,请坐。” 张海客见月初承认的亲妈有赞同他的意思,连忙走过去将西王母请了过来。 西王母不动声色的闻了闻这两个男人身上的味道,跟之前那个小哥身上的味道相似,跟周穆王身边有个将军的味道也相似。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312章 生产秘事 “妈妈?” 等到张海客他们得到满意的答案离开,月初有些不可置信的转头回看向西王母,问道: “我不会真是什么张家的孩子吧?” “张家是什么?” 王胖子接着月初的问题又问了一句。 西王母眯起眼睛看了看面前的两个人,手不自觉握了握拳头。 都还是孩子呢,笨点也没关系,反正她能一直活着。 “不是,你是我的血脉,也只是我的血脉,只不过,我对那个张家,很好奇。” 西王母摸了摸月初的脸颊笑道。 王胖子有些害怕的眨了眨眼睛,啥好奇啊,不会又想解剖人了吧,而且,单独一个女人怎么生孩子,月初也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呀。 好敷衍的答案,但是看着西王母一边摸着月初的脸颊,一边双眼放空的样子,王胖子又不敢多说什么。 让西王母去打别人的坏主意,别伤害妞妞就行。 “好奇什么?妈妈你不是已经永生了吗?” 西王母想了想,没有具体说自己好奇什么,只是说了她之前见过的一个人: “那个时候我怀孕了,在即将临产的那个月周穆王来到了我的国家。 内忧外患撞在了一起,有太多的人想要我死,所以我冒险服下了尸鳖丸。 服下尸鳖丸之后,这东西非常快速的改造了我的身体,在这一群味道相似的人类中,有一个人的味道非常不同。 那个将军也姓张,我看不清他,但是我知道他非常强,所以我当日生产,在周穆王想要派兵保护我的时候,我同意了,并且亲自指定了那位张姓将军的保护。 生产并不顺利,在此之前,我的尸鳖丸确实给怀孕的妇人吃过,但是结果很不一样。 大部分虽然母体存活了下来,但那些孩子的命运并不好,也有两方都能活下来的,但是孩子比我想象中更加脆弱,他们变异的速度非常快。 有一些生下来就是小怪物,有一些没多久也变成了怪物,只有极少部分,平安活了下来,但也非常体弱......” “你根本没考虑过妞妞!” 王胖子站了起来,将月初拦在身后,好像立刻就能和西王母拼命似得,月初是王胖子养大的宝贝,在她的身上,王胖子倾注了几乎所有的心血。 在她没成年之前,王胖子的所有决定和考虑或多或少都和月初有关,王胖子啃草根树皮也能活下去,月初却需要羊奶蛋羹。 只要有片瓦遮身,王胖子就能活,但月初还需要炭火棉被,王胖子只求活下去,月初却要有未来的好好活下去。 在贫瘠的没有熟人的村庄,要将月初养的白白胖胖,王胖子几乎牺牲了自己的所有。 可即使是这样,在王胖子为了金钱铤而走险,第一次下墓之后,回来收获的却是一个因照顾不善而发高烧的月初,王胖子多怕她就这样烧成傻子,巨大的愧疚心让王胖子对月初的生活更加的亲力亲为。 除了避免不了要出去赚钱,得把月初留给别人照顾,王胖子在月初成年之前,几乎和月初长在了一起。 这是一种近乎畸形的感情,王胖子从供养月初身上获得存活的责任和力量,也因为付出的太多,所以怎么也割舍不开。 月初就是王胖子的精神支柱。 就像是那些只为了孩子活的父母一样,王胖子也确实将月初放在了和他孩子一样的地位上,哪怕之后他真的有了孩子,也不可能比月初还重要了。 毕竟男人不会生子,他们对孩子的爱本就是需要后天培养的。 可是现在,王胖子知道了被他当成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长大的月初,曾经被她的亲生母亲放在了一个可牺牲的位置上,他的暴怒其实是可以想象的。 “如果我死了,你以为月初会有什么好下场?我必须赌,必须让自己先活下去,只有我活着,月初才有可能活着。” 西王母并没有阻止王胖子的动作,她内心对这件事确实有些愧疚,但是并不后悔。 整理好思绪,西王母接着说道: “那天我的状态并不好,不只是因为我的力竭,也是我感觉到,自己生下来的或许也不会是个正常的孩子。 外面是兵器相交的声音,但是月初一直没生下来,时间已经太久了,就算是正常胎儿也被憋死了。 就在我也要放弃,打算让产婆将胎儿拉出来,尽力保住母体的时候,张将军进来了,他二话不说割破手腕,就开始给我喂血,我又重新有了力气。 他的血液里有不一样的力量,我体内的尸鳖王非常的躁动不安,我甚至能感觉到我的孩子也在变得、正常?” “没准就是你饿了,没力气了。” 王胖子忽视掉西王母脸上的笑容,翻了个白眼,月初却拉了拉他的手,没叫他继续说话。 这或许是张家血脉里留着的辐射能量帮助了西王母和自己,万分之一的概率,张家人身上稳定的辐射能量,让西王母和自己的变异走向了好的方向。 “月初出生了,远比一般的孩子更加的白嫩可爱,但是她身上的味道,也和一般的孩子不同,跟那些单纯吃了尸鳖丸的人也不同,和张将军的味道有些像又不完全一样。 张将军很得周穆王的看重,原本我献出尸鳖丸和长生秘法,周穆王已经决定离开,可是在他们离开的前一晚,周穆王临时反悔,偷走了月初。” “你怀疑是那个张将军挑唆的?但那都是过去了千年前的事情了,就算要报复,那个张将军也活不过来了。” 王胖子眼珠子转了一下,不想让千年前的仇恨影响到月初。 “当年周穆王派兵将那个自称是我女儿的人送回来,也是张将军带兵,他看着老了一些,但是我知道,他没老。 可我不知道周穆王知不知道这件事,他们送一个假女儿给我,投桃报李,我特地送信和周穆王讲了这件事。 他所梦想的长生,可能他身边的人早就得到了,本来以为张将军和他的后人早就不应该存在了。 没想到千年之后,他们又和我女儿搅和到了一起,你们之前喊的那个小哥,他来过西王母宫,只是陨玉的力量太强,他晕过去之后被我扔了出去。 虽然不确定那是什么时候,但是应该也过了很久了,但他也还没有老去,我不得不怀疑一些事情。” 西王母说着说着,嘴角又翘了起来。 “我对张家人很有兴趣,千年的时光,什么王公贵族都做了土,他们却依旧存在,我想知道,当年的张将军到底活了多久,也想知道,张家人血脉里藏着的秘密。 月初身上的味道,比她出生后又浓了很多,我无法确定她之后的命运,是能陪着我一起长生,还是和普通人一样老去,又或是中途变成怪物,还有你,你就甘心只能陪我女儿几十年吗?”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313章 将计就计 月初握了握拳,觉得自己真是放了个不得了的人出来,可是她不能把系统的事情和西王母说,就让她这么误会下去吧。 这个女人太聪明了,和自己也太像了,她们都是第一时间优先考虑自己的人。 月初是因为有王胖子十几年如一日的宠爱,只要是月初需要的、想要的,月初都能得到,除了不能说出口的生存的压力,王胖子帮月初将所有的风雨都挡住了。 积年累月,月初好悬没长成熊孩子,那都是她自己自制力强。 但也没什么无私奉献的想法,有点像确认父母的一切都会属于自己的独生子女一样。 月初有霸道自我的底气和背景,除了王胖子,很少有人能让月初退让。 而西王母,虽然不确定她的成长背景,但她是一国之主,理所当然的会成为世界上最自私的那一批人之一。 她用俘虏的头养尸鳖王这件事月初都说烂了。 总而言之,像西王母那么聪明的人,是被外星系统承认的智商高,她有没有办法,在自己死之后也安顿好月初呢? 哪怕是让月初隐姓埋名的离开王宫生存呢,为什么一定要预设西王母死了月初就会给自己陪葬呢? 月初觉得,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西王母爱自己的女儿吗,月初认为是爱的,但是和大众想象里母亲对孩子无私爱又不怎么相同。 她是一国之主,没有礼教规训她要为了孩子牺牲一切,在成为月初的母亲之前,她先是西王母本人。 在陨玉里,西王母还不够清醒、脑子转的还不是那么快的时候,那种完全出于本能的爱不是假的。 但是当理智回归,西王母也无法一直停留在那个时刻,她自己身为人的欲望和野心会重新上涨。 就像她只用一个小房间怀念月初一样,她们二人此刻的和平,或许也得归功于西王母国已灭,西王母从某种程度上需要依附月初而活。 出于身体机能的保护,人会不自觉的偏袒自己,甚至是欺骗自己,给自己找冠冕堂皇的借口,又有哪个恶人真心觉得自己就是恶人呢,他们可能觉得自己生不逢时呢。 将自己的善意夸大,恶意掩饰,西王母对张家感兴趣,有几分是真的因为月初而起的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月初明白,她和西王母之间的母女关系,需要留有余地。 月初不会怪西王母,但也不会过于相信西王母,虽然脑内的系统不是她争抢来的,但是机缘巧合已经是自己的东西了。 在千年前,绝大多数人都吃不饱的时代,西王母已经想着长生永生了,那么到了现在,如果叫她猜到了当时的事情,她会不会想办法和自己争呢? 古代皇权变更,父子相残都不在少数,难道因为她们是母女就能避免矛盾吗。 月初需要让西王母有点事情做,张家人也可以拿来利用一下,总之不要危害到自己和老哥。 等张家和汪家的事情处理完了之后,该找点什么事情让西王母做做呢,现在可没有西王母国让她管理了,总之不能让她一直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那我们真去广西给张家人找他们的族地啊?” 王胖子的语气放软,在面对月初的事情上,他总是退让的很快。 他不知道什么能量辐射之类的东西,他也是真的害怕妞妞的身体出现问题。 跟这个相比,哪怕西王母是想利用他们达成一些事情,只要她不伤害妞妞,王胖子只能任由她发挥。 “去找找呗,反正我们本来就是土夫子,卖瓶子的钱就当是雇佣费好了,收钱夹喇嘛,他们出钱我们出力。 至于什么狗屁倒灶的亲戚关系,那么多年了,谁还讲得清呢,张海客他们愿意误会就误会呗,反正我们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了。 广西,这地方我还没去过呢,听说山清水秀的,没准人杰地灵,咱们还能认识几个好朋友呢。 现在法治社会,摄像头那么多,不清楚张家的底细,我想妈妈也不可能把人拖回来解剖,也就是研究下张家的历史嘛,不是什么大事情,反正是张家人自己愿意的。” 月初冲着王胖子挑了挑眉,事情还没那么复杂,西王母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她现在的社交网络还依靠自己建立。 月初最多是身份有异,王胖子捡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弃婴,可是她的生长过程随便一查就很清楚,和无邪一样,是清清白白的人。 但西王母是真的黑户,真算起来,要是撕破脸,西王母比自己危险。 加上现在自己和盗笔世界里的好多主角关系都不错,也算是助力,张海客是张家事业粉,西王母这半真半假的话,也能让自己得到张家的帮助。 况且,她们到底是母女,只要不是有撕破脸的利益,两个人还是能和平相处的,或许一切都是月初想太多也有可能。 看现在这不是也很和谐吗? 张海客想查张家古楼,西王母对张家历史有兴趣,而自己,也想带老哥去广西巴乃相相亲。 本来以为小哥的失忆被炮灰了,那他们去广西的可能性就变小了,万一云彩也被炮灰了,那自己就要少一个嫂子了。 但是现在,借口自己找上门了。 这么看来,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啊,都是广西巴乃嘛。 难怪无三省这么喜欢借鸡生蛋,月初也喜欢啊,巴不得再多来几个冤大头。 “老哥,晚上给我做雪绵豆沙呗,甜甜的,我好久没吃了。” 月初抱着王胖子的胳膊撒娇,也真不怪她不爱动脑,这想来想去的太费脑子了,而且一不小心就会钻牛角尖。 要是黑眼镜在就好了,这家伙是老封建贵族了,没准能清楚西王母在想什么,而且他们两个人还都对解剖有研究,或许共同话题会很多也不一定。 月初可以依靠王胖子,但依旧只愿意相信自己。 现在西王母的出现,倒是让月初多了几分提升实力和势力的紧迫感,谁知道那两个外星系统会不会嫌自己不聪明转头去绑定西王母呢。 外星系统不是说觉得盗笔的这几个主角是可塑之才嘛,想办法把无邪忽悠去别的世界打工吧。 反正他说喜欢自己的,况且无邪的邪门自己是可以相信的,比gps还灵。 她会活下去,会带着老哥一起好好的活下去,这个目的,怎么也不会更改。 “好好好,你就知道我,反正要用油了,顺便给你再做一个拔丝红薯好不好?” 王胖子呵呵笑了几声,见月初还有心思点菜,心也放松了下来。 “好,老哥最好了。” 月初撒娇的蹭了蹭王胖子的胳膊,觉得这一次肯定要让王胖子得偿所愿,把那朵云彩留在身边。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314章 出发巴乃 张海客说了请他们去张家古楼找点东西,但是并没有告诉他们要找什么东西。 只是派了两个据说水性很好的过来帮忙,被老哥吐槽不知所以然,广西巴乃是十万大山腹地,找水性好的有个屁用。 但是有外人在,老哥倒是没把这话当面骂出来。 来的两个人里,一个是先前见过的张海盐,老哥形容这个人看起来有点乖张,加上喜欢嘴上花花,一见面就喊bb,不讨喜,让月初避着点。 一个是他们之前没见过的张海虾,这个人看着年轻英俊,性格也是稳重温柔,而且话不多,不过也可能是在张海盐的对比下话不多,月初还比较欣赏。 但是老哥形容这个人看着又年轻又老的,外表年轻,但是气质很老旧,总之依旧是不喜欢,相处不来。 还私下吐槽这两个人名字起的奇奇怪怪的,合在一起能炒盘菜了,听起来就腥气。 无邪之前送来的那些名片终于派上了用场,他们是一路大巴坐着去广西巴乃的。 只是这些天无邪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说话的声音怪怪的,因为已经做好了要把无邪忽悠带走的准备,他突然的异常,月初还有点担心。 黑眼镜则是一如既往的抱怨,内容讲的细细碎碎的,月初也抓不住重点,十分怀疑这个家伙是故意的,只是不清楚他在瞒的和无邪在瞒的是不是一样的东西。 导致月初有点后悔把西王母带出来,她原来可不会让自己的脑子转得那么快、想的那么多,西王母宫的陨玉,早知道不爬进去了。 总之和黑眼镜聊了挺长时间,除了记得无邪运动不太行、肢体似乎不怎么协调,月初就只记得无家的青椒肉丝炒饭比谢家的还难吃了。 据黑眼镜所说就是,从来没想过有哪个地方的青椒这么没味道,还说现在已经开始跟着无邪吃泡面了。 倒是很符合月初对杭州和无山居的刻板印象。 月初心里想着事情,下车的速度就慢了一点,去乡下的大巴,车停的地方也不好,脚下面正好有几颗碎石。 “小心。” 虽然知道月初能避过去,但是看月初非常随意的迈步打算下来,张海虾的心还是提了一下。 一只手搂住月初的腰把她抬了起来,又用脚把那几块石头踢开了,才把月初重新放下来。 就算是王胖子,也没有这种保护欲爆棚的时刻关注。 “bb,你要小心啊,怎么最近除了耳朵不好,眼睛也不好了呢,真是心疼死我了。” 张海盐跟在后面稳稳的下了车,见状连忙走到月初身边,三个人又组成了微妙的三角形。 这人不知道是安全感太低了,还是太容易孤独,总喜欢和别人黏在一起,好像一个人就不能行动似得。 多日的相处,加上环境的安全,月初并没有防备这两个人,没成想倒是被张海虾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 还来不及反应道谢,张海盐又贸贸然的插话,月初颇有些不爽的咬了咬牙,低喝道: “谁眼睛耳朵不好了!我警告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别把眼睛闭死。” “真的吗?bb打算晚上来找我?那我要不要给bb留个门啊,虾仔啊,看来今天晚上我们还是不要一个房间住了,不方便。” 张海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飞快的笑开,眼角眉梢都荡漾着春情,只是看不清眼底的情绪,让人有点遗憾。 “你?吹牛去吧。” 张海虾笑了笑,目光故意停留在张海盐的肾上面看了几眼,一副没把张海盐的话当真的样子。 “诶不是,张海虾!你别把那老中医的话当真啊!” 张海盐难得的有些笨嘴拙舌,眼睛飞快的朝月初瞟了好几眼,有点着急似的,搞得月初都开始好奇后面的秘密了。 王胖子见月初平安下车,没有被崴到脚,稍微放心了一点。 他也没管后面三个人的吵闹,在西王母解释她为什么要吞服尸鳖丸的时候,王胖子就觉得她是心虚了。 她能牺牲妞妞一次,就能牺牲妞妞第二次,王胖子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和自己似的,把妞妞放在第一位,那样对他们并不公平,还会弄巧成拙。 但要是不能把妞妞放在第一位的人,王胖子也不希望妞妞把他们放在心上,或是和他们靠的太近。 加上西王母大概真是妞妞亲妈,妞妞虽然感情上不怎么开窍,但王胖子一直认为是自家妞妞把心思都放在了读书上,才没有时间去谈什么恋爱。 但妞妞不是没有感情的人,她对亲人还是很贴心的,有时候王胖子的一点小伤,自己都没发现,妞妞就已经发现了,这一路上下墓,妞妞也一直在保护自己这个哥哥。 西王母活了那么多年,之前还是什么国王,王胖子还真有点担心西王母伤害到月初,尤其是用母亲的身份去伤害妞妞,把两个人隔开一点也好。 况且妞妞从小就不是爱交朋友的性格,也很少有人能走进她心里,基本上没有掐不掉的桃花,那些单相思事实上很好处理,反正现在妞妞身边也乱的可以,再乱一点也没什么。 百花齐放总好过一枝独秀。 只靠插科打诨,可没办法走进他家妞妞的心里,况且,那个张海盐越是一口一个bb的喊,王胖子越觉得他们之间清白。 跟西王母比起来,这两个男的,可能还安全一点。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315章 抵达民宿 “你们别聊天了,来看看我们等下吃什么,我和民宿老板商量好了,明天他们替我们约车去南屏瑶族乡,到了瑶族乡之后我们再找车进巴乃。” 王胖子在前台和老板聊了一会儿,定了三个房间,他自己一间,那两个小子一间,妞妞和西王母一间。 西王母只是之前放弃过月初,加上对张家有点兴趣,但并没有和他们撕破脸,王胖子虽然有意把两个人隔开一点,但是也不可能一点不让两个人接触。 还是让她们正常相处的,只是对西王母起了戒心而已,但说实话的,西王母活了几千年,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异。 本身王胖子也并不是多信赖她就是了,他还记得当时西王母听见妞妞喊他“老哥”的时候,那一瞬间的情绪分明是不悦。 反正看在妞妞的面子上两个人能过得去就行,而且妞妞到了这个年纪,其实也不是依赖母亲的年纪了,这点西王母自己应该也清楚。 “胖哥,还真别说,我第一次来山那么多的地方,这里还真是漂亮啊。” 张海虾看了一眼殷勤的张海盐,不禁摇了摇头,实在没料到还能从张海盐的嘴巴里听出这么狗腿的称呼。 张海盐什么时候喊过别人“哥”啊,一直是老天第一他第二,一向稳重的张海虾甚至想把这声“胖哥”给录下来发给张海客他们听听,绝对表情精彩。 月初也忍不住多看了张海盐一眼,这人的嘴巴损起来的时候是真的损,和黑眼镜那种轻易不说脏话的损还不一样。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兄妹俩的心声难得一致,王胖子眯了眯眼睛,故意没去理他这句话,想看看张海盐接下来还有什么招数。 月初已经偷摸着跟王胖子介绍过张家了,一个长生的封建家族,有个守护终极的使命,小哥是有名无实的族长,所以张家人把锅甩给小哥。 也有一部分被小哥人格魅力征服的张家人,但是小哥不一定喜欢他们,这家人还家族内部通婚...... 感觉整个家族都是槽点,王胖子甚至都不知道先从哪里开始骂,而且听妞妞话里的意思,对张家人也没什么好感,所以王胖子倒是还能稳住看戏的心态。 张海盐的嘴巴骂人荤素不忌,还曾自封南洋第一贱人,和张海虾的南洋第一杀器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天差地别,但他并不以为耻,由此就能看出他的性格了。 见王胖子不理他,张海盐也不觉得气馁,跟在月初身后继续说话: “bb啊,你看今天天气那么好,老板他们做饭还要一会儿呢,不如我们三个出去逛逛,这里风景很好呢,没准能发现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王胖子挑了挑眉,这人倒是懂礼貌的很嘛,还知道带上自己。 “你、我、海虾,咱们一起去逛逛,胖哥和伯母年纪大了,也好在民宿里歇歇脚。” 张海盐将手搭在了月初肩膀上,王胖子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不是,这家伙,就算是无邪那个缺心眼也不会提出让妞妞、小哥和他一起出去逛吧。 难道自己之前想错了?虽然张家人神神叨叨的,但是没把主意打到妞妞头上,还是这两个人双管齐下,打算竞争上岗啊。 给情敌做僚机,小瞧张海盐了,够大方的。 “几位老板有眼光啊,不过你们要是早几个月来或是晚几月来,比现在还漂亮,春天我们这能看瀑布,满眼翠绿,徒步赏景都好的很。 秋天的时候,十万大山层林尽染、五彩斑斓、红叶如火,十月和十一月,百马梯田稻谷成熟,金灿灿的一片,那才好看。 不过现在风景也好,但就是普通的好,没有那么好,几位老板若是之后还想来,可以先和我们预约时间,免得到时候订不到旅馆。 真不是我吹,好多老板都爱来咱们这旅游呢。” 民宿老板也过来凑趣,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喊看着那么年轻的西王母做伯母,但是人家老板的家务事,他们也不好插嘴,没准就是辈分大。 “对啊对啊,bb我们出去逛逛吧。” 张海盐背上那根脊椎估计不大好,自己一个人站不直,王胖子感觉手心痒痒的,恨不得帮他掰掰直。 “海盐!要是有事情,我们出去逛吧,让月初休息一下,她坐了好久的车也累了。” 张海虾皱了皱眉,他知道张海盐是想去找刚才盯着他们的视线,但是月初的性格一向是惫懒,这点事情他们私下解决了就行,不一定非得打扰她。 “谁要和你一个大男人出去逛啊。” 张海盐惊恐的双手抱胸躲到月初身后,又说道:“她都睡了一路了,还要休息啊,在这么下去晚上该睡不着了。” 月初握了握拳,一个锋利的眼刀就砍向张海盐,这家伙,最好是真的有事,否则她要把他的嘴巴给撕了。 “bb啊,别这么看着我,虽然说打是亲骂是爱,但是我自幼身子弱,要是bb爱我爱我太深了,我也会害怕的。” 张海盐完全没有把张海虾和月初同时得罪了的自觉,双手捂脸还有些羞涩。 “好啊,那我们出去逛逛吧!” 月初咬了咬牙,伸手狠狠拍了拍张海盐的肩膀,砸墙似的力道,看的王胖子都有些龇牙咧嘴。 但是张海盐也只是缩了缩肩膀,甚至更朝月初靠近了几步,身子骨倒是一点不弱,还有余力朝月初挑逗般挑挑眉。 直到月初翻着白眼停手,张海盐才捂着肩膀喊道:“糟糕,我肩膀好痛哦,看来是被bb打出内伤了,我不管,bb要对我负责。” 月初抬眼看了看张海盐的头顶,他爹的血条是一点没掉啊,怎么有脸喊痛的。 “好,我负责,我怎么会不负责呢,咱们出去好好聊聊。” 月初扯着张海盐的手臂,气势汹汹的迈步离开,刚才被月初打都能站稳身子的张海盐现在看着倒真像弱不禁风似的,随随便便就被撤了出去。 张海虾见状还愣了一下,是被张海盐伸着胳膊拉走的,说好的要三个人一起出去逛,张海盐是真的没有放手。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316章 三人 “诶诶诶,bb你要谋杀亲夫啊!” 刚出民宿,才过了一个拐角,月初就放开了拽着张海盐的手,一个肘击被张海盐挡住后又迅速的转身出拳,拳风直面张海盐眉心。 还是张海虾良心发现,张海盐那特地挑选过的金丝眼镜才没有陷到张海盐的脸上,月初的一拳是真的可以打死人的。 “你大爷的瞎说什么呢!什么狗屁亲夫!” 月初没料到前有陈皮自说自话的把他们的关系搞得不正常,后有无邪一副不求名分只想表白,现在还有一个张海盐以亲夫自居。 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她是什么很贱的人嘛,也不是什么人都收的吧! “当初是你先救了我和海虾,救命之恩自当以身相许,你当时也没拒绝啊,你不能因为事情还没发生就当事情没发生过吧!” 张海盐避过月初打过来的拳头,连忙往后避让,见月初虽然拳脚相加,但估计顾忌着他的身份,没有拔剑,张海盐脸上的笑容更放肆了。 张海虾不着痕迹的往后面退了一步,海盐这话,就连他这个旁观者听着都有些心虚。 还没发生的事情怎么用来算账啊。 “我救了你你还恩将仇报?!还以身相许,你以为你说什么我都信啊,我又不傻!” 月初扯过张海盐的肩膀,抬腿一个用力,确定膝盖死死的抵到了张海盐的肚子,才用力一个飞踹,皮笑肉不笑的盯着被她用脚挤到了墙上的张海盐。 张海盐低下头咳嗽了两声,月初的脚又用力的碾了碾他的肚子。 张海盐勾着嘴唇笑了一下,往边上啐了一口唾沫,里面竟然有血丝,月初有些讪讪的想要收回脚,她可没想和张家结仇啊,这么容易就内脏出血了? 不应该啊,她收着力的,血条没掉多少啊。 张海盐一手扶了扶脸上的眼镜,一手按住月初的脚踝,将她往自己这边拉了一下。 月初皱着眉抬脚上踢,甩开张海盐的手,结果这人跟玩儿上了似的,伸出两只手来抓。 月初狠狠的往边上墙面上踹了一脚,留下了一个深深地印子,张海盐才停止小猫抓球的动作。 他抬起头冲着月初理了理嘴巴里的刀片,示意自己只是岔气嘴巴被划伤了,才叹了一口气道:“bb,你好狠的心啊。” 这让本来想上来劝架的张海虾都瘪了瘪嘴,算了,这顿打,该他挨的。 月初本来还有点不安真把人打坏了,结果张海盐只是嘴巴受伤,她有些嫌弃的撇了撇嘴,“有事说事,嘴上能不能把点门。” “我说的是实话啊,张海虾可以作证,当时我们说以身相许的时候,你也没否认啊。” 张海盐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还有点委屈,搞得月初还有点不自然了。 “你们?” “对啊,是我和海虾啊,说好的我们两个之后就属于你了,你同意了的。” 张海虾,看着确实比张海盐靠谱一点,但是这种、三人行的荒唐言论,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啊,他难道就这么任由张海盐乱说吗? 月初试探的看了张海虾一眼,张海虾的眉毛微不可察的动了一下,当时的情景,要是张海盐非要这么解释,那也没错,于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是的,月初当时是答应收下他们的。 “你们两个?!” 月初的声音略提高了一点,虽然不确定这两个人的年纪,但想来也是两个老古板了,听口音还是香港来的,那地方1971年才废除一夫多妻制啊。 这两个人这么新潮,那么快就接受了一妻多夫了? “是啊,你说会好好养我们的,我们三个人之后就是一家人了。” 月初伸出拳头往张海盐脸边上的墙体上狠狠一砸,一向不怎么爱动的大脑现在转的飞快,怎么看起来,不像是在撒谎啊....... 她后来的节操,已经掉的那么厉害了吗? 张海虾咳嗽了两声,示意张海盐收着一点,否则等月初知道了真相,估计还得被暴打一顿。 “你们,是怎么愿意接受的呢?” 月初揉了揉额头,颇为头痛,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张海虾看着持重大方,却能自然的把她抱着抬起来的理由吗? 张海盐没什么节操她可以理解,自己已经爱慕者多了、或许后面飘得不像样子了月初也能理解。 但是张海虾? 月初仔细的观察了张海虾一眼,这人穿衣服是真的一板一眼的,和张海盐衬衫扣子不扣,露出脖子和锁骨上的一大堆装饰物的花哨不同。 和张海客暗戳戳的搭一件黑色紧身高领毛衣,看似禁欲,但只要脱下西服外套就能看见明显肌肉线条的闷骚也不同。 张海虾就是那种穿衬衫会系领带的人,板板正正,虽然脸上挂着笑,但绝不是看起来没有脾气的人。 “当时是你先说,要收下我们的。” 张海虾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竟然还有点腼腆,张海盐咧着嘴笑了笑,就他这副样子,谁能知道原来这人是做特务的呢。 但是因为张海虾难得因为私心,在月初和他之间,选择和他站在同一战线,而不是在月初挤兑他的时候暗戳戳的使坏。 所以张海盐也没笑话他,反而在月初狐疑的目光转回来之后,立马跟着委屈的点点头。 他知道自己这张脸静态看起来是好看的,月初还说过他看着像江南的公子哥,穿起军服就过于衣冠禽兽了,所以张海盐自信的认为月初大概是喜欢这张脸的。 月初的眼神飘了飘,从口袋里摸出一瓶蓝色的精力药剂递给张海盐,说道:“那这次是我误会你了,喝药吧。” 张海盐的眼睛抬了抬,说道:“bb,你变狡猾了哦,我受伤不该用蓝色的这种吧。” 月初将眼睛睁圆了看向一边的张海虾,有点无辜的样子。 张海虾勾起一抹有些苦涩的微笑:“要是红药没有了的话,就让张海盐伤着吧,你下手又不重,这点伤他还死不了。 不过,还请不要怀疑我们了,就算你不相信,事情总还会发生的,除非,你真的讨厌我们到、冷眼看着我们去死,那就看着我们去死好了......” 张海盐没料到张海虾这么多年竟然长进了,连忙跟着垂了垂头,是哦,差点忘记月初吃软不吃硬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317章 无伤大雅 “既然是来找跟踪我们的人,那直说就好了,干什么遮遮掩掩的,害得我误会。” 月初有些不爽的鼓了鼓脸颊。 “现在bb愿意相信我们了?” 张海盐勾了勾唇角,虽然最后月初恼羞成怒,但还是帮自己治了伤。 不管是为了不让自己拖后腿,还是真的相信了他们,张海盐都不在意,反正他会以身相许的。 “这种事情上,你们有什么好撒谎的?” 月初有些奇怪的抬抬眼,虽然老一辈的张家人不怎么靠谱,但是张海客他们,对小哥确实没坏心眼,对张家的忠诚度也不必多说。 她现在也有被证实的张家人的身份,暂时月初也没发现他们两个有什么理由要害自己。 张海虾闻言垂眸看了看月初的背影,缓缓勾唇笑了笑,她还是这样,愿意将信任交托给他们。 “月初,要是累了话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和海盐擅长追踪,再在附近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要是没有线索的话,等下吃晚饭的时间我们就回来了。 你不用担心我们,如果是故意盯梢,肯定不会就看这么两眼,之后我们还会遇到的,再抓来拷问目的就行了。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也别怪海盐,他就是太怕寂寞了,很希望身边能有家人能有你。” 月初舔了舔嘴唇,想说她其实倒也没有那么担心他们,只是张海虾的话都说在前面了,她再这么说就好像太冷酷了。 “没关系,我也陪你们找一找吧,这里山地多,民宿周围就几间他们自己用来堆东西的房子,也不是人很多的地方,一起看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脚印吧。” 月初低下头,没想到才到上思县他们就被人盯上了,不禁摸了摸口袋里的雪蚕。 不过就算是让小雪留意留意也发现不了什么,要只是陌生的气息,小雪也不能从很多人里一下子把他们辨认出来。 月初的手伸出口袋的时候,小红还有点舍不得的撞了撞小雪,现在小红被她训熟了,绕在了她的右手手腕上。 虽然口袋里也能装得下小红,小红盘在一起也是老大一坨,太明显了。 而缠在手腕上就方便多了,小红的头贴在她的手腕上,要是刚才自己面前的不是张海盐,她是真的会让小红在她出拳的时候跳出去给敌人狠狠地来上一口。 由此可见,她其实人还是很善良的,至少她没把小红扔出去,这么一想,月初的愧疚感就减少了很多。 “bb,你不要听他瞎说,我就是单纯想和你出来逛逛而已,我们都分开那么久了,难道你一点都不想我吗,明明我天天都在想你。 至于这个什么追踪偷窥的人,就让海虾一个人找吧,他鼻子最厉害了,肯定能把人找出来,我就笨多了,不过反正bb那么厉害,肯定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张海盐斜觑了张海虾一眼,虽然这人是在为自己说话吧,但是怎么讲呢,张海盐虽然接受但是嫉妒。 害怕寂寞吗?张海虾或许是没有说错的,但正因为他没有说错,所以张海盐更加不能忍受他和月初两个人聊的有来有回。 自己和月初可以,他们三个人在一起海盐也可以接受,但是海虾单独和月初在一起,不可以。 张海盐的三观就是这么感人肺腑。 就连月初听见张海盐的话都愣了一下,但是因为张海盐这些时间的过度表现,月初竟然也不觉得奇怪。 只是有些可怜的看了张海虾一眼,要和这家伙待这么多年,也真是不容易的。 张海虾对着月初安静的笑了笑,并没有接着反驳张海盐什么。 现在他们两个人都在自己身边,这样的日子已经叫张海虾满足了,他会牢牢的守着这一切。 至于张海盐偶尔的反骨,张海虾并不在意,就像他前面说的那样,张海虾害怕寂寞,所以他加入了张家,哪怕当时张家只剩下一个符号,加入好像没有什么好处,他也认自己是张家人。 张海盐说这样的话,就好像他有很多亲人一样,张海盐的身边不能缺人,他放不下月初,也抛不下自己。 所以张海虾并不怕张海盐和自己抢月初的注意力,就像刚才他们分明能两个人走却还是拉上了自己一样。 张海虾清楚,张海盐虽然争抢月初的注意力,却不会真的留下他一个人。 而张海盐也清楚,张海虾永远会给他兜底,会帮他留着半张饼。 张海虾并没有多少朋友,张海盐的性格更是一言难尽,他们两个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根系早就长在了一起,所以他们能共同托举一朵花。 和陈皮根本不在乎别人目光,哪怕是插进月初和二月红之间也想留住月初的想法不同。 和张海盐思想跳脱,行事诡谲不被世俗限制也不同。 张海虾清楚的知道所谓的规矩体统,他甚至是一个能利用规矩活的很好的人,但是利用规矩并不代表被规矩限制。 当张海虾想要清醒着沉沦的时候,就意味着这条规矩对他而言已经没用了,也再没有什么东西能限制他。 所以,他隐瞒了一些无伤大雅事实。 比如张海盐喜欢扮作女人,身上的三根金针能让他的嗓音比女人还婉转动听,但大概最近他是不会这么做了。 比如他们两个人都擅长易容缩骨,会把面具的连接口做到锁骨处,外人怎么也看不出来,他们做特务的时候经常易容出去做任务。 比如他们的初遇,月初其实只是随手抛了颗珍珠扔到一对快饿死的卖身姐弟的破碗里。 但是这些事情无伤大雅,月初确实买下了他们,他们也确实属于月初,不是吗?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318章 眼线 “你们出去那么久,找到了什么呀。” 王胖子将月初拉到一旁,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尘,竟然还有碎掉的花瓣,这孩子怎么跟去泥里打过滚似的。 王胖子皱着眉将月初辫子上的一些花瓣捡掉,不像是妞妞自己插上去的。 王胖子眯着眼睛观察了一下,将目光锁定在了张海盐身上,带了些警告的说道: “你也是,拍拍身上的泥再去餐桌边吃饭。” 别什么花啊草啊的都往妞妞头上扔,真是手贱的,让人想砍。 张海盐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张海虾,你不是很会说话吗?你说话啊!这花是我插得吗? 张海虾揉了揉鼻子,乖巧的冲着王胖子笑笑不说话,这是他今天闻到的最香的一种花。 来的路上也看见有姑娘头上戴着花。 只是他没好意思和月初讲要送给她,就是看见了突然想这么干,他知道月初有条件的时候会把花编进辫子里,很漂亮。 本想趁着月初蹲下看脚印的时候插上去的,但平时握枪都不会抖的手,在月初回头看的时候失手了。 加上担心花枝勾到月初的头发,上面坑坑洼洼的枝条被张海虾处理的太干净,月初一站起身花就整朵掉了下来。 后来好几次,张海虾试图把黏着的花瓣取下来,但是月初好像有了防备心,每次转头用眼睛清凌凌的看他的时候,张海虾的手就动不了了。 “咳,月初,对不起啊,我看那些野花好看,本来想挑个好看的给你戴上的,结果失手了。” 张海虾有些难为情的走上去想替月初整理。 张海盐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王胖子,不是你刚刚瞪我就算了,现在为什么不把张海虾的手拍掉! 你看他都把手伸到你妹妹头上去了,王胖子,你瞎了吗?! 王胖子感受到张海盐的目光,有些看不惯的摇了摇头,这人怎么回事,人家替你收拾残局呢。 说到底,王胖子是不相信看上去那么老实的张海虾会做这种事情,怎么看都是那个bb喊个不停的张海盐更有作案嫌疑。 “吃饭吧。” 西王母叹息一声,冲着月初招了招手,还是现在的社会不好了啊。 像她们那个时候,男人哪有反驳长辈的,虽然长辈早逝,但是自己就是王国最大的西王母回想了一下。 在她的印象里,确实男人都是乖巧柔顺的,虽然有几个别出心裁的,但因为西王母的脾气不算好,所以也不敢放肆太过。 这么想着,西王母看向了缓缓收回手的张海虾都顺眼多了。 “刚才出去,我们找到了一个奇怪的脚印,就在民宿边上,按理说普通人走动不会走到那里,而且脚印清晰、泥土湿润,应该就是我们下车那时候有人盯梢。 只是可惜,我们出去的太晚,那人对这里的路更加熟悉,已经跑远了,不过既然盯上了我们,那之后肯定还会有照面的时候。” 张海虾坐下后并没有直接开始吃饭,而是先把王胖子的先前问的话给回了。 哪怕之前王胖子只是为了调侃张海盐才多问了那么一句,但是听见张海虾的回话,他心里还是舒服的。 “喂?” 吃完饭,月初盯着已经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的陌生号码,才终于接了起来。 月初接电话的时候还有点稀奇,因为职业的特殊性,加上本来朋友就那么几个,她和别人联系已经习惯了先发个信息确认信息,然后再打电话。 她虽然也有名片,但是还没有用过,一般有新生意,都是先找她老哥,然后再介绍给她,像谢雨臣和无三省的生意都是如此。 “你到广西了?” 电话里的声音有些失真,但月初还是把这道声音认了出来,将手机往外面移了移,还有点奇怪。 “皮皮?你的消息怎么那么灵通,今天盯梢的是你的人。” 月初皱了皱眉,觉得有些奇怪。 “我在广西有堂口,有陌生人出现他们都会注意一点,号码我已经短信发给你了,要是在这里出事了你就打那个电话。 对了,哑巴张前段时间回巴乃了,如果你们到巴乃的话,可以先去找他。” 月初沉默了一下,问道:“所以你为什么要在广西这么偏的地方建堂口?” “和一些广西苗族有合作。” 陈皮沉默了一下,他先前因为屠村被通缉,所以长了个教训,但要是说方便跑进大山里躲起来或者偷渡去越南的话,又觉得太丢面子。 月初挑了挑眉,回道:“行叭,多谢你费心了,这个号码你下次还用吗?我给你存起来,之后这种事情发信息不就......”好了。 陈皮没让月初把话说完,能听声音为什么要发文字,况且这不是带着两个男人赏花悠闲得很嘛,又没有别的事情,凭什么不让自己打电话。 月初不可置信的将手机移远了放眼前看,陈皮居然敢挂她电话,前面的电话打的比催债还急,现在挂电话又像有鬼在后面追一样。 月初有些感慨的摇了摇头,觉得陈皮的脾气确实是有点怪,明明小时候也不这样啊。 去和老哥报信把事情讲完,又耽误了一会儿功夫,等再进门的时候,西王母已经洗好澡在吹头发了。 西王母抬眼看了月初一眼,笑了笑:“快去洗澡吧,等下我给你吹头发。” 月初闻言愣了一下,随后自然的点点头,大概又是西王母看电视的时候学到的什么促进感情的小妙招吧。 月初倒没有不能让西王母碰头的意思,西王母对她们的母女之情还是很看重的,若不是巨大的利益,西王母不会抛弃自己这个让她思念了很多年的女儿。 想到这,月初有些可惜的看了一眼西王母的头发,要是可以的话,她也愿意帮西王母吹头发。 只是西王母的头发不知道是不是经过了多年的异化,只是看着软而已,拔一根下来能把人脖子都割断。 除了西王母,别人手插进去再伸出来,手上就会多一些细碎的伤口。 这及腰的长发还是月初拿伞中剑一点点割出来的,并不适合拿在手里把玩。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319章 村口 第二天一早,停在民宿门口的是三辆车,一辆是民宿老板联系的面包车,还有两辆是小型的轿车。 “王小姐,已经给各位准备好车了,这是陈四爷的吩咐,您别看车小,但是能直接开进巴乃,四爷已经做了防震处理。” 见月初他们要往民宿老板订好的车上走,守在小轿车旁的那个人连忙出声喊道。 “不是你们瞎啊,这辆面包车和轿车也没差多少啊,而且我记得进巴乃怎么着也得走两步路吧。” 张海盐有些不理解的指了指两辆车的底盘说道。 “那不一样,我们对巴乃更熟,四爷的堂口就在巴乃更里面一点的山里,我们正好采买物资回去,顺便带着你们就能走。 否则你们去了南屏还要找路去巴乃,还不一定有车愿意开进去,况且四爷连住宿的地方都帮王小姐定好了,你们去还要自己找地方住。 那一来二去的,岂不是折腾人,不就是走几步路吗,我力气大!我背着王小姐就能走!” 来人拍了拍自己的胳膊,鼓出一大块夸张的肌肉,不屑的上下扫视了张海盐一眼,然后冲着月初讨好的笑笑。 “这倒用不着你们四爷操心了,我们进去自然有住的地方......” 王胖子挑了挑眉,想到小哥既然在就山里,那他们肯定是去住小哥家的,陈皮那家伙的安排太贴心了,王胖子还有点不习惯。 竟然还是防震车,之前去长白山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讲究啊,那三蹦子坐得他屁股疼。 “可别啊,要是我们接不到人......” 说话那人的语气放软,不管是之前的陈皮还是现在陈四,都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他虽然不在广西,但也没人敢糊弄他。 “没说不坐你们车,只是房子我们去订而已,总之先带我们进山吧,你们开了两辆车是吧? 那一辆归我们,一辆你们开着在前面引路,正好双方行李都挺多的,别给弄混了。” 张海虾出来打了个圆场,但是陈皮手下壮汉的神色更凄苦了,“四爷吩咐了,让你们做两辆车......” 张海虾不说话了,冲着张海盐挑了挑眉,示意他去解决。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嘛,要是你再这么不知变通,那我们就直接让你们空车回去,到时候王小姐随随便便告上一状,就说你们、办事不力总是没关系的吧? 张海盐微笑着搭上了那人肩膀,手下微微用力,一道清脆的骨骼错位声“喀”的响起。 “哎呀,瞧我,一不小心力气用大了,没想到您这看着肌肉是多,但好像不怎么有用的样子啊。” 张海盐拿手捂住嘴有些无辜的笑了笑,手一抬,又帮着那人将脱臼的手臂接了回来。 “不一定是肌肉的问题,有可能是骨头的问题,这位先生,虽然手已经给您接好了。 但怎么也要再静养个一两个月吧,之后再去医院检查检查吧,年纪轻轻的骨头这么脆,不是个好征兆啊。” 张海虾带了些责备的看了张海盐一眼,然后万分真诚的跟那壮汉对视,王胖子抽了抽鼻子,没想到张海虾还是个笑面虎。 “好,那就劳驾你们自己开车了。” 陈皮手底下的人一向是弱肉强食的,只要不耽误他的事情,陈皮从来不管手底下人怎么闹,但要是耽误了他的事情,那就双方一起杀,或者是把弱点的那方杀了。 现在陈四上位了,这情况也没变,所以他虽然被人扯得手臂脱臼,但是心里并不敢有怨言,反而有点感激。 这下子他都受了伤了,王小姐也接到了,那事情就算办成了一半,剩下那一半则是因为那两个男的太强势了。 他们打不过也不能在王小姐面前闹起来啊,实在是迫不得已啊。 那人跟后面车上的两人对了个眼色,示意他们把车让出来,上车的时候甚至有些美滋滋的。 这让已经做好了准备出手的张海盐还有点可惜。 嫌弃无趣的撇了撇嘴,张海盐看着小轿车的五个位子,心里又打起了主意,扶着轿车的门说道: “bb啊,我们之前在香港,那边驾驶座都是在右边的,这种车我们开不惯的啊。 不然这样,你和我和海虾,咱们三个人坐后面,胖哥开车,让伯母坐前面吧。” 王胖子的眼睛眯了眯,忍不住摇了摇头,想法很好,下次别想了,翻了个白眼冲着月初笑道: “妞妞啊,你坐副驾吧,你上车不是爱睡觉吗?咱们坐副驾安安心心的睡,不打扰别人。” “怎么会打扰呢......” 张海盐还想说话,张海虾忍不住用掌心问候了一下张海盐的后脑勺,快省省吧,再这么下去,张海盐哪天半夜出门很有可能被套麻袋啊。 就算是张海客那种讨厌王胖子的人——认为是王胖子导致的月初不肯回张家。 面对王胖子的麻袋,恐怕也不敢防守的太过分,尤其要是王胖子带着月初来套麻袋,那是等着被他们打呢、还是挣扎一下被他们打呢。 真难抉择。 “王小姐,前面那个村子就是你们要去的地方了,之前四爷帮忙定的旅馆就在那里。 要是你们改变主意,就去那村子里找阿贵,原先定的房子就是他们家的,村子里谁都认识他们。 我们还得往山上走,就不多留了。” 壮汉指了指村口的位置笑了一下,才冲着月初他们挥了挥手。 来的路上月初已经和小哥发了信息说他们来巴乃找他了,只是小哥一直没回信息,月初还以为小哥是没看到,结果这家伙竟然一直等在村口。 要是他多回两条信息,那月初就能和陈皮手下问一下抵达时间了,这人总不会接到信息就开始等了吧。 应该不至于这么傻,或许是估算好了时间才出来的。 “小哥!!!我们来找你了!” 王胖子哈哈笑着,冲着张麒麟飞奔过去。 这一路他被话痨的张海盐折磨的不行,张海虾虽然会打圆场,但总的来说还是护着张海盐的,还不如不说话。 现在看见沉默寡言的张麒麟,王胖子才又高兴起来。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320章 极简风 张麒麟一个灵巧的闪躲,避开了王胖子的飞扑。 还没等王胖子抱怨什么,自家妞妞已经和他心心念念的小哥面对面站到了一起。 王胖子的神色紧张了一下,他可没忘记自家妞妞偶尔看向小哥时欣赏的眼神,更不要说当时妞妞跟着张起灵就爬进陨玉里了。 那时候无邪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就连一向贴心的不行的谢雨臣都脸色发白。 要不是后面西王母的突然出现,和那两个三叔的爆料,还指不定那群男人出来之后会搞什么事情呢。 没看见就连无邪都在离开前和月初约着见了一面嘛,谢雨臣更是连吃饭的时候都挤出来刷存在感。 王胖子其实非常怀疑谢雨臣提前离开就是为了之后能和月初单独见面,只可惜这种刷存在感的方式被自己破坏了。 总之总之,小哥和妞妞这两个人不会一见面就抱在一起吧,张海盐和张海虾还在这里呢,总能拦一下的吧。 “小哥,你回来怎么也不和我们说一声!” 月初蹦跶了一下,张麒麟还来不及微笑,月初双手就掐住张麒麟的脖子来回晃荡。 这家伙失忆的时候不告而别让人担心,现在脑子好了不告而别更让人担心了。 虽然月初用的力气并不大,但是命脉被人控制住的滋味并不好受。 张麒麟垂下头任由月初摆弄,甚至还要扶住月初的腰防止她因为双脚踮起摔倒。 张海盐眼中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凑到张麒麟身边,喊道:“族长。” 张海虾也跟着张海盐走了过来,只是他低下头喊族长的时候,还不忘站在月初身后,伸出一只手时刻准备着扶住月初。 张麒麟的目光在张海虾的手上停顿了一会儿,片刻后又收回目光专注的看回月初,虽然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搞得月初轻咳一声,收回手,不好叫张麒麟在两个张家人面前丢脸的。 西王母游离在后面,见状眨了下眼睛笑了笑。 张海虾和张海盐之间,看似是咋咋呼呼的张海盐更加强势,但其实张海虾也是一点不让。 就连前面几次三番的给张海盐圆场,但也顺带的表现了自己,倒是有点意思。 见月初收回手,张麒麟也站直淡淡的回看了张海盐和张海虾一眼。 难得的,张麒麟居然还能和这两个人点头示意。 “小哥小哥,快,咱们走,看看你之前的房子在哪,这地方山好水好,你别是在这里乐不思蜀了才这么久都不来找我们吧。” 王胖子揽住张麒麟的肩膀把他往前面带,虽然不知道张麒麟的家在哪里,但是先进村总没错。 “这里,就是小哥你之前住的地方啊!” 看着眼前的高脚楼,王胖子有点心疼的拍了拍张麒麟的肩膀,换回张麒麟有些不解的一个回眸。 “小哥?!你在自己家也盗墓啊,把地板搞得这副样子,这么勤劳?” 王胖子看了看高脚楼的地板,有好些是新换上的,补得手艺其实还算不错,只是这东一块新的西一块新的,交错的夹在原本的老地板地面,真的很显眼。 不像是自然老旧更换的,更像是被掀开之后重新更换的,所以还有一些旧的没来得及换的,就有一面的翘起,虽然不明显,但是拿脚勾一勾就能勾起来。 张麒麟沉默了一下,淡淡的看了王胖子一眼,眉眼间是王胖子看不懂的闭嘴警告。 “小哥,不是我说,你这,要不然还是跟我们回北京住吧,这里虽然山好水美,但是就一张床一张桌子,是不是活的太拮据了。 你在北京的卡里还有那么多钱呢,要是不习惯和我们住,再买个新房子呗,你就这么住着,我看了也心疼啊。” 王胖子摇摇头,掀了掀屋子里用来隔开桌子和床的帘子,小哥这也回来快一个月了吧,怎么也不想想提升下生活水准。 总不会,是把钱全部寄给妞妞了吧? 王胖子摸了摸口袋,甚至想给张麒麟捐钱,怎么就把那张卡放家里了呢,应该带在身上,等看见张麒麟的时候就能直接把钱还回去。 “是啊族长,不然您跟我们回香港去吧,最近那里还新建了一个张家宅子,虽然没有本家那么大,但是房子装修还是蛮好的。” 张海盐咽了咽口水,不愧是族长啊, 他虽然之前也过过苦日子,后来为了做任务也是什么环境都待过,但是有条件的时候,张海盐可不会委屈自己待在这里。 难道这就是族长和自己的区别吗? 张海盐还来不及多想。 张麒麟就抬眼看了他一眼,虽然不说话,但是拒绝的很明显,前面王胖子长篇大论的也没见张麒麟这么明显的拒绝,张海盐有些接受不能的捂住胸口,倒在了月初肩膀上。 正想说点什么,张麒麟眉头一皱,轻轻的拉了月初一把,指了指边上放着的椅子:“坐。” 月初坐下的时候甚至感觉到了一丝丝荣幸,谁懂啊,这是房间里可是房间里的唯一一把椅子。 她环视一圈,果然和书里写的一样,张麒麟走的是极简风,房间里就一张桌子、一张椅子和一张床,还有一些包袱塞在床下面,床和锅子还有一些工具堆在了高脚楼下面。 看的月初只想叹气,这人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连照顾自己也不会,是错觉吗?感觉脸比离开西王母宫的时候还白。 其实这高脚楼一个人住还是宽敞的,尤其是在张麒麟没有隔开房间,只是用帘子给卧室和客厅做了一个遮挡的时候。 在场的人里唯一没有露出心疼神色的是西王母。 她在陨玉里的装饰也不比张麒麟好多少,怎么没见月初心疼自己这个妈妈呢。 西王母的眼神危险的眯了眯,问道:“那我们今天晚上住哪?”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321章 云彩 到最后,一行人还是找到了阿贵家。 “族长,您陪我们到这里就好了,之后我们自己进去问。” 张麒麟没看说话的张海盐,反而垂了垂眼睛,看向月初,说道:“一起住。” 月初先是可有可无的点了下头,反正也不是她付钱。 况且小哥的屋子确实布置得不咋样,估计就是失忆的时候留下歇脚的。 阿贵家好歹是专门留了一座高脚屋当旅馆的,应该比小哥家的装修好点,小哥的物质欲望低下,但月初还是喜欢吃好住好的生活。 况且物质欲望太低也不是什么好事,容易一撒手就去守青铜门,所以小哥要跟着一起住阿贵家月初还是高兴的。 只是、小哥在的话,云彩怎么看得上她老哥呢。 月初想了一下,对着边上的张麒麟叮嘱道:“到时候你就住我边上,可不能去看别的小姑娘。” 张麒麟愣了一下,拉了拉帽子点点头,道:“好。” 两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除了往前面走了几步、探头去看阿贵院子的王胖子漏掉了,别的人大概都听见了。 “族长,要不然您就住您那个高脚楼吧,我看阿贵家的房子看着也不大,况且咱们尊卑有别,住一起这多不好啊。” 在踏进阿贵家院子之前,张海盐还想最后挣扎一下。 这个时候倒是也不心疼张麒麟住的屋子差了,族长确实是族长,他们曾经一起并肩作战,也是他们的精神支柱。 但是情场无兄弟,张海盐也就能接受一个张海虾在他眼前晃悠,再多来几个就太拥挤了。 这话的声音倒是大,自家的兄弟自己的心疼,王胖子也就因为妞妞和小哥有点不对付,但事情还没闹起来呢,肯定也不能看着外人欺负小哥。 王胖子转过头来嘲笑了张海盐一声:“你刚才不还说要把你们家族长接回去吗?现在又不想了?小哥,咱们走,不理他们。 什么破香港的大院子,咱们可不稀罕,你到时候还是和我们回北京,我给你介绍个中介,咱们买新房子去。” 张麒麟顺从的被赶回来的王胖子揽着走进院子,路过月初的时候还转头看了她一眼,好像是在说跟上。 “唉,族长,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张海盐有些郁闷的伸出手,被张海虾一巴掌拍了下去。 “别嚎了,小心让你一个人回去住族长那屋子。” 张海虾有些无奈的看向张海盐,这家伙脑子活泛,但是他面对张家自己人的时候,就不怎么动脑子。 面对救过他们的月初和张麒麟就更是如此了。 只是张海虾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张海盐继续瞎蹦跶了,否则族长赶人的时候,肯定直接两个一起赶走。 就算只赶一个张海盐,但就算张海虾也没办法昧着良心夸张海盐,这小子贼得很,要他自己走是不可能的。 绝对会把自己也给拖着拉走,万一到时候族长来个顺水推舟.......所以张海虾还是觉着拦住张海盐比较划算。 可不能把族长惹毛了。 “虾仔~我就知道你对我好。” 张海盐感动的转身,夸张的对着张海虾笑了笑,西王母则有些嫌弃的皱了皱眉毛,连忙快走几步跟上月初他们。 阿贵知道王胖子的来意后,先是有些心动的扬扬眉,然后又有些苦恼的皱着眉说道: “老板,真不是我不让你们住,只是我这旅馆已经被人订走了,不如这样,我带各位去老乡家里住吧,您看各位既然认识阿坤,阿坤家也能住几个人......” “订走了?是陈老板他们订的吗,要是的话,那就是我们这些人,不过你收我们的钱就好,把订房的钱还给人家。” 王胖子想了一下,从钱包里取出几张一百块递给阿贵,他们家现在可是富了,王胖子本来不想承陈皮的情,没想到陈皮在这片的名声还挺大的。 但就算这样,关于钱这方面大家还是分得开点比较好,之前西王母的事情上还有身份的人情没还呢,王胖子也不想一直欠下去。 毕竟他们和陈皮之间,也没关系好到可以打声招呼就帮忙。 “诶,那行,云彩,你打电话给问问陈老板的手下,是不是他们啊。” 阿贵有些心动的,但还是朝上面喊了一声,先让云彩打电话去确认一下。 陈老板那群人盘踞在深山里,还藏了好些越南人在里面,有时候出来买物资什么的,既是阿贵不敢得罪的人,也是阿贵的大主顾。 “是他们喽,前面陈老板派人来讲过啦,好几个人一起来的,有一个胖子和一个漂亮小姐姐的嘛,错不了。” 楼上一个穿着瑶族民族服饰的姑娘探头下来一看,喊道。 王胖子本来想张嘴骂一句的,胖爷虽然胖,但是就这么被喊胖子,那面子上也挂不住啊。 结果一抬头,王胖子就愣住了。 瓜子脸,大眼睛,黑眼睛水灵灵的,望过来的眼睛特别亮,和自己对视之后,好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露出两排白白的牙齿,特别甜,王胖子揉了揉脑袋,也跟着笑了笑。 并不是特别白,但是扎着一个大辫子,手里捧着木盆往下面看的时候,王胖子就觉得她是从这片山水里长出来的精灵。 美丽勤劳、大方可爱,她怎么会有错呢。 都怪该死的陈皮,瞎传的什么话啊。 “云彩,你再去确认一下子么,来来来,各位老板和我进来坐,那是我小女儿云彩,咋咋呼呼的。 不过她读完大学之后就回来帮我的忙了,这寨子里的事情也熟悉,要是之后你们住着有什么事情要帮忙的,都能和云彩讲。” 阿贵有些不好意思的摆摆手,请王胖子他们上了待客的高脚楼,之前云彩就是在打扫房间。 昨天晚上陈老板找人来定的屋子,说今天会来人,但现在不是旅游的旺季,那几间屋子只是隔几天打扫,到底积了灰尘。 晚上看的不够清楚,云彩一大早起来就过来这边翻被子整房间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322章 看破 “她读完大学回来了啊,那云彩姑娘真是孝顺,现在愿意回家的年轻人不多了。” 王胖子笑着夸了云彩一句,阿贵脸上的皱纹就皱成了一朵花。 “哈哈哈,确实,我们家云彩是孝顺,真不是我吹,十里八乡都找不到比我家云彩更好的姑娘了。 来来来,几位老板和我上来,客厅也在上面,别看这屋子上了年头了,但还是坚固的很,几位老板要是第一次住高脚楼,也不用害怕。” 一行人跟着阿贵上了高脚楼,在客厅里坐下,虽然也是很质朴的装扮,但是花瓶里有花,椅子也足够,地板也是一个颜色的,跟小哥的屋子比起来,已经是贫农转小康了。 云彩给他们上了茶之后就跑出去了,王胖子目光追随了好一会儿,才笑眯眯的低下头喝茶。 前面自家女儿话说的不够好听,阿贵坐下环视一圈后,打算从他熟悉的张麒麟开始寒暄,夸赞道: “阿坤啊,前面看你去村口等那么久,原来是去等朋友了吗?现在的年轻人都去外面打工了,像你这样回乡的年轻人不多了啊,还带朋友过来玩,村长知道了肯定很高兴。” 不过阿贵心里还是有些可惜的,是阿坤带着朋友回来,那他就只能赚一笔住宿费,再想赚什么带路费是不能够了。 “阿坤?哎呀,阿贵叔和我们小哥很熟啊,我们还是第一次来广西,阿坤这两年也在外面,都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地方好玩的。” 王胖子回过神,笑着调侃了一下小哥的名字,他只以为这个名字和在海南时的张灏一样,都是假名。 “嗨呀,我们这就是山好水好风景好嘛,和阿坤,我们之前不怎么熟,还是今年刚熟起来的。 对了,几位这个点来,应该还没吃过午饭吧,我去帮下云彩,不过咱们这边乡下,也没什么好菜,几位忌不忌口? 我们这的蘑菇好,宰只鸡炖上,那味道可鲜美了,用咱们这特有的蘸料蘸鸡肉,别提多美了。” 阿贵低头喝了一口茶,突然想起来阿坤是有一年晕倒在他们村子里被人家救起来的,就住在村长家里。 当时村子里的人都在传阿坤是越南偷渡客,跑来山里投奔那群越南佬的,话也不怎么会说,一个字两个字的往外面蹦,跟傻子似的,估计就是偷渡的半路伤到脑子了,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他们这山里藏了挺多越南人的,这么一个身份不明的人过来,他们也没敢报警,就怕牵一发动全身。 倒不是不相信政府,只是但凡有一个没被剿灭干净,他们村里人禁不起报复。 虽然这么白净的一个人不聪明确实挺惨的,但好在阿坤身体好、能干活,也能听懂人话,他卖力气种田,大家有米也给他一口饭吃。 其实这日子没准比进山给越南人做手下舒服,就是穷了一点。 只是后来这消息不知道怎么的传到山里去了,估计就是村里那群管不住嘴的瞎打听,陈老板手底下的越南人就把阿坤领走了。 等到阿坤再回来,就已经陈老板的人了,那房子也是陈老板分给阿坤的,好像地位比那些越南人还高点。 话也会说了,说得还挺清楚的,就是说的不多,看起来挺叫人郁闷的。 但是那时候村里人就不敢和阿坤接触了,倒是阿贵和陈老板他们打交道,有时候也会和阿坤讲讲话。 这小子别看他木讷,但是递烟给他、他也会接呢,就是成分不咋好,混黑去了。 再后来阿坤就消失不见了,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就是传说老陈老板死了,小陈老板上位的时候了。 阿贵还以为阿坤是改好了,听着消息回家了,现在看来这房间是陈老板定的,阿坤还混着黑呢。 阿贵咽了咽口水,这时候才觉得理智重新回来了,撂下几句话就打算跑,王胖子根本拦不住,只能高声嘱咐一句调料别放的太辣。 “阿贵叔跑那么快干什么?我还没和他好好聊聊呢。” 王胖子有些不解的摇了摇头,心里还有点可惜,不知道算不算职业病,他就喜欢和人聊天,尤其到了陌生地方喜欢和当地人聊天。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嘛,要是民众基础没打好,干活的时候洞口外面蹲两个条子,那谁受得了啊。 “哈哈哈哈哈哈,胖哥,你是想和阿贵叔好好聊聊,还是想和刚才那个瑶族小丫头好好聊聊啊。” 看了一路的张海盐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他之前也是做过情报任务的,王胖子这么明显的春心萌动,张海盐还不至于看不出来。 “什么小丫头,人家都已经大学毕业了。” 王胖子急忙摆摆手,瞪了张海盐一眼,怪他嘴上没个把门。 但是说着说着自己又有些心虚,云彩和妞妞差不多大呢。 虽然他也只大了妞妞十二岁,但是这么多年过来,是真的把妞妞当女儿看待的,在妞妞面前也不自觉把自己摆在了家长的位子上。 他虽然不觉得对一个小自己十二岁的姑娘动心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在妞妞面前,还是很要家长的体统的。 所以在看见月初也跟着张海盐偷笑的时候,还有点不好意思,妞妞会怎么看他这个哥哥呢。 月初本来还跟着张海盐在那里偷笑,但是发现她老哥在和她对视之后居然红着脸颊避开了她的目光,又让月初觉得有些不舒服。 还只是一面之缘而已。 “那什么,我去看看阿贵叔他们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看阿贵叔那么精瘦一个人,万一不会杀鸡怎么办,我亲自去挑一只。 还有你们,之前不是说要进去你们族地找东西吗?和你们族长好好聊聊,当时说的信誓旦旦的,可别到时候找不到路啊。” 王胖子有些着急的起身,跟着就往楼下走去,不能继续留在这了,他这个做妞妞哥哥的,可不能在一群没有名分的爱慕者面前丢脸。 西王母勾了勾嘴角,正想安慰下自己女儿,这胖子平时又当爹又当娘的做派简直就是对她的挑衅。 只是西王母还来不及开口,张麒麟就抢先按了按月初的脑袋,安慰道:“他害羞了。” 所以不要难过,王胖子不是因为云彩在所以忽视你的。 “我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月初没好气的拍了一下张麒麟的手腕,但是力道轻轻的,张海盐甚至有些听不清,可见月初并没有生气。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323章 不同目的 “族长!我们想想办法怎么进张家古楼吧,张海客说要我们进去找一批青铜铃铛,我们原来手上那一批,最近好像失效了。” 张海盐见月初和张麒麟对视,没忍住又插了嘴。 不过这件事倒也是真事,张家会用青铜铃铛的人不少,张海盐就是其中的佼佼者,能让敌人在没有发现之前就进入幻境。 但是这几年来,张家出现了失效的青铜铃铛。 张家的记载里并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他们也研究过那些失效的铃铛,和之前铃铛还是一样的。 正因为他们找不出差别,所以想要进张家古楼看看,一来是找一批新的铃铛,要是铃铛会过期失效,张家人手中就必须有新的存货。 二来也想看看张家古楼里会不会有铃铛的铸造方法,青铜原料并不难找,要是能找到铸造方法也是好的。 张家人已经发现有别的家族在暗处狙击他们了,他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张麒麟的眼神微不可察的漂移了一下,该怎么告诉他们,过不了多久,这些青铜铃铛就会接连失去作用呢。 张麒麟在陨玉里看到的其实比月初看到的更多,或者说他身为张家这个千年家族的族长,本来知道的就很多,只不过是后来失忆了。 结合张家传下来的资料和张麒麟亲眼见到的过往,青铜门里除了关着古神,也是整个世界辐射能量最多的地方。 但是等到世界的辐射能量消失,青铜门内的那些古神也将难以继续生存。 祂们本来就是被幻想出来的出来伟力,不像那些复制体还有东西依托,祂们可以蛊惑活人意识、却不能取代活人的身躯,祂想要继续存活,只能够去取代世界意识。 世界意识是没有偏爱的,祂所测算的是整个世界的进程,但那些古神却是人类各种欲望的载体,张麒麟无法想象一个被欲望控制的世界。 从这个角度而言,张麒麟和世界意识是站在一起的,但是世界意识在非常多年以前,被辐射能量禁锢在了一块陨铁里。 祂的能力被压制、削弱,要是有人在辐射能量消失之前,带着禁锢了世界意识的陨铁进入青铜门,被古神蛊惑,那么世界意识就有可能被取代。 张家不是没有私心,他们当然也想过利用世界意识,张家这么多年除了潜伏在各朝代的上层,也是为了寻找世界意识的下落,培养族人、探查古墓,可是都没有找到世界意识的下落。 张家在最开始守青铜门也是为了截胡,因为古神肯定会蛊惑找到世界意识的人进青铜门,要是截胡不成功,成王败寇,他们也有准备应对的时间。 本来,张家的祖先是这么计划的。 只是后来逐渐有张家人被青铜门内的古神蛊惑污染了意识,哪怕只是安静的待在一边,也会被古神身上逸散的能量污染,他们才晓得古神的可怕,但那个时候脱身已经来不及了。 只能寄托后世清醒的后人能站在世界意识那边打败古神。 张麒麟的血脉纯度很高,意味着体内的辐射能量也很大,所以暂居在陨铁里的世界意识能够朝他传递一些不完整的信息。 世界上的辐射能量不会消失的那么快,但是张麒麟能感觉到,世界意识已经被人找到了,并且正在被利用和改造。 祂本来只是要躲避青铜门里的古神,现在还要在人类的改造下保持清醒,祂撑不了太长时间了。 这件事情,他在很久之前就知道了,为此他特地跟九门合作,让他们出人在青铜门守株待兔,他们不知道真相,就算守在青铜门得到世界意识也不会使用。 而张麒麟自己则能跟世界意识联系,去把被囚禁的世界意识找出来,张麒麟能保证自己不动歪心思。 他会守着世界意识直到辐射能量消失,或者想办法替世界意识提早摆脱陨铁的禁锢。 只是,他后来失忆了,九门失约了,世界意识的呼唤和联系也越来越弱,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古神还没发现世界意识。 快没有时间了。 张麒麟垂了垂眼睛,点点头,正好他也需要找到鬼玺的下落,希望张家古楼能给他线索。 鬼玺是青铜门内古神的信物,当时古神还能在外活动时曾经铸造鬼玺给祂的盟友,能以此和阴兵交流、号令阴兵。 当年张家的祖先也算是古神的、朋友,所以才会知晓这么多的内幕。 要是你身上携带着鬼玺,就算是古神也会认为你和阴兵没有区别,那你就能在青铜门里待下去。 按理说青铜门已被古神占据,只有阴兵和持有鬼玺者才能打开青铜门,而古神的阴兵一直在外面寻找世界意识,每隔一段时间会进去给古神汇报一下结果。 张麒麟抬起头看向月初,他有时候真的想问,当时月初是怎么把青铜门就这么开来关去的。 月初见张麒麟专注的盯着自己,还以为他是在询问自己的意见,连忙说道: “我和老哥收了钱了,说好了帮张海客他们进张家古楼的,只是我们倒是不知道张海客他们要找的是青铜铃铛。 不过要是小哥不希望我们进张家古楼的话,那我就和老哥商量一下,把这个任务退了。” 月初说完真诚的眨了眨眼睛,似乎在保证自己绝不会偷偷摸进张家古楼。 张麒麟闻言摇了摇头,说道:“没事。” 现在张家古楼里面,大概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了,张海客他们需要青铜铃铛就拿走吧。 张海客之前也和自己联系过,说有一个汪家似乎一直在暗中偷窥张家,试图取而代之。 他妹妹张海杏差点就中招被汪家忽悠过去了,现在成了内应,只是还找不到汪家的大本营。 张海客说汪家办事偷偷摸摸的,还特别小心,似乎非常忌惮自己,也不知道那块承载了世界意识的陨铁会不会在汪家手里。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324章 奇怪的云彩 话还没说完,楼梯边就传来了一阵一听就很欢快的脚步声。 几人默契的闭了嘴,转头看向门口,就看见王胖子端着个托盘进来,上面放了一个盖着盖子的砂锅、一大碗饭和一碗蘸料,大概就是他们今天的午饭。 王胖子身后跟着云彩,手上拎了两个篮子,里面装了两盘炒菜和几包用芭蕉叶包着的东西,估计也是菜,月初都闻到香味了。 见众人的目光看过来,云彩的脚步乱了一下,身子往王胖子身后侧了侧,王胖子乐得大牙都笑出来了,冲着他们努了努嘴巴,示意别多看。 “这菜放这就行了,云彩妹子你也快点回去吃午饭吧,别伤了胃,这些篮子托盘的你都先放在这,我等下给你送下去。” 将托盘上的东西放到桌子上,王胖子又殷勤的接过云彩手里的两个篮子笑道。 “谢谢胖哥哥,不过两个高脚楼离得不远,我下午还要在下面晒东西,胖哥哥你们吃完了喊我一声就好,我到时候来收。” 云彩抿着嘴唇笑了一下,虽然房间里的几个人顾虑着王胖子的面子已经不再看她,但她还是有些不自在,话说完就跑了出去,像只跳脱的小兔。 月初有些稀奇的挑挑眉,说实在的,当初看文的时候,无邪写云彩对小哥还比较关注一点。 月初也并没有看到云彩和王胖子之间有什么明显的箭头。 云彩能喊声胖老板王胖子都得高兴老半天了,怎么会突然喊老哥胖哥哥呢。 挺古怪的。 月初说不好自己是真发现了不对劲,还是单纯因为王胖子的重心从自己身上移开而难过,她此刻的心情就像是独生子女突然多出来一个妹妹似的。 月初先是有些气闷,下一秒又因为自己的想象有些心虚,她老哥年纪倒也没有那么大,这么一讲好像她在腹诽老哥似得。 月初本来只是想把云彩的命保下来,等到她离开了塌肩膀的控制,不用被迫盯着小哥他们了之后,要是老哥喜欢再让老哥自己去追。 至少不要让云彩在最好的时候死去,成为老哥心里剜不掉的朱砂痣。 至于追不上人之后老哥会不会道心破灭,关于这点上月初还是挺相信自己老哥的,要是最后云彩真的不喜欢他,只要云彩能活着有自己的幸福,老哥最多也就是遗憾而已。 怕就怕云彩英年早逝,她的死亡还能跟老哥扯上点关系,那老哥是真的过不去这关了。 盗笔里无邪的猜测就是,云彩被塌肩膀指使着来盯住小哥他们,后来因为云彩知道的太多被灭口,无邪想起云彩的时候都难免有些愧怍,觉得人世无常,要不是他们的到来,云彩或许还不会死。 云彩前期表现得越有生机活力,后期云彩死掉之后就更让人难受。 那老哥当时心里会怎么想呢,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老哥对自己喜欢的人一向心软,爱意和愧疚相缠,一辈子也忘不掉。 “哟,胖哥哥,胖哥您这进度挺大啊。” 张海盐有些稀奇的坐到桌子前面,一把掀开砂锅的盖子就开始给几个人分饭,他到吃饭的时候总是特别的积极。 “什么进度不进度的,你小子说话能不能中听点,我那是和云彩妹子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王胖子翻了个白眼,眼疾手快的从砂锅里将一只鸡腿用勺子舀了出来,然后放到调料碗里蘸了蘸塞到月初的碗里。 手下不停的又舀了一个鸡腿出来,在张麒麟和西王母之间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鸡腿塞到了西王母的碗里。 然后冲着张麒麟笑了一下,“来小哥,咱们吃鸡翅。” 张海盐只是一个愣神的功夫,鸡的四肢就被瓜分完了,王胖子喜滋滋的啃着自己碗里的鸡翅冲着张海盐笑道:“吃啊,愣着做什么。” 王胖子倒不是稀罕这一个鸡翅鸡腿,只是相处了这几天,王胖子发现张海盐吃东西还挺护食的,就是下意识的不爽,所以特地让他不舒服一下。 “月初~我......我想吃鸡蛋。” 张海盐瘪瘪嘴,目光在桌子上搜索了一下,非要月初给他夹筷子鸡蛋才高兴。 “胖爷,真不是我们疑心太重,只是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为上,更不要说那个阿贵和陈老板相熟。 陈家的作风,我虽然没有实际接触过,但也有所耳闻,与陈家交好,已经能说明很多事情了。 而且那位云彩小姐,脚步轻盈,右手上有老茧,绝不只是普通的学生。” 张海虾考虑了一会儿,还是把话说了出来,他虽然看着温和,但并不是会多管闲事的人,也不在意身边死几个人。 只是因为月初在意王胖子,所以才多言了几句,这才刚见面,还是要有些防备心的。 “我知道,你们觉得和你们三个站在一起,不该有小姑娘更愿意看我嘛,也是人之常情,无邪和小哥站在一起,妞妞也总是先看小哥的。” 月初本来还在啃鸡腿,没想到自家老哥一把火烧到了自己这里,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头。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云彩和妞妞你差不多大,就,类比一下,类比一下。” 王胖子嘿嘿一笑,给月初碗里夹了块芋头糕,才接着说道: “不过这个事情你们不必担心,云彩妹子觉得你们都不是好人,所以才对胖子我另眼相待,她还劝我带着两个妹妹,出门在外要小心呢。 嘿嘿,她真善良,况且你们都说了陈家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就是普通的山民,那除了虚与委蛇,也没别的办法啊,不要太苛责他们嘛。 云彩要爬山砍柴,不管是脚步轻还是手上有茧子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总之,我心里有数的,你们放心吧。” 月初先是和西王母对视了一眼,见她没反驳妹妹这个名号,才把脸转向了张海盐,要说他们一群人里最不像好人的,那肯定是张海盐了。 张海盐的眼睛睁圆了几分,没想到连张海虾都跟着看向他,有些无语的鼓起脸颊冲着月初抛了个媚眼,说道: “不是,看我干嘛啊,我也没做什么啊,而且我这长相在bb这种小姑娘里还很吃香的呢。” 第325章 外家人 月初眨了眨眼睛,决定不搭理张海盐,这家伙越搭理越来劲,她比较关注云彩为啥会这么不同。 “所以说,到底为什么她会认为你们是好人,但我们是坏人呢?” 张海盐坐着凳子又往月初边上挪了两步,直到张麒麟端着碗抬眼看他,才用脚停住凳子,装作苦恼的问道。 “杀人了,在她面前。” 张麒麟思索了一下,觉着这件事可能还和他有点关系。 王胖子本来正在用鸡汤刨饭,听见这话有点稀奇的抬眼,然后才大惊失色道: “你在云彩妹子面前杀人了?当时云彩妹子肯定很害怕,不行不行,我得想办法安慰安慰她。 小哥你也真是的,难怪她要我做个正派的人,她不会觉得我和你是一伙的吧?那可不行,我可是个好人。” 张麒麟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老半天没反应过来该用什么话反驳。 王胖子到底是怎么说得出这话的,难道他们不是一伙的吗? 虽然没说话,不过王胖子被张麒麟的眼神一质问,确实还有点不好意思,咳嗽了一声,说道: “那啥,我和云彩妹子说了,我是在北京做生意的,带着两个妹妹过来旅游的,刚好之前和你认识,就过来找你了。 顺便遇上了你的两个堂兄弟,就领着一起过来找你了,你可别给我说漏嘴了,不过,你怎么会在云彩妹子面前杀人呢?” 这么说起来,现在他们确实不是一伙儿的了。 月初有些好笑的勾勾嘴角,小哥能像刚才那样说话都不容易,云彩和他交流估计都成问题,倒是不用担心说漏嘴。 只不过,小哥怎么会突然起杀心呢。 张麒麟抿唇思索了一下,怎么样才能用最精炼的语言把事情总结出来,最后说道:“麻烦。” “哎呦我的小哥啊,你是嫌那个被杀的人麻烦呢,还是嫌事情麻烦呢,还是嫌解释事情麻烦呢,你这两个字,我要怎么扩充内容呢?!” 王胖子本来已经端起碗打算听故事了,闻言只能恨恨的将碗筷放下,哭笑不得的看向张麒麟,怀疑小哥是不是在报复他前面暗指小哥不是好人。 张麒麟捧着碗,手也不像刚才捏的那么紧了,往嘴里塞了筷子米饭,仔细把饭咽了,才说道:“都有。” 不确定是不是因为扳回一城在偷笑,但月初总觉得他被碗遮挡住的唇角泛着几分笑意。 “都别拦着我,难怪天真说你是闷油瓶呢,我还不信真就一个字都问不出来了。” 王胖子刷的站起身,人还没动呢,张海虾就反应过来了,连忙拉住王胖子的手说道: “胖哥,先别冲动,等下吃完饭,你再去问下云彩姑娘,我相信族长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杀人的。 要真是那样的话,云彩姑娘肯定早就报警了,怎么还会一声不吭的让族长住下呢,说明事情不严重啊。” 月初没忍住笑了一下,她原先怎么没发现老哥这么丧良心,也不晓得无邪怎么得罪他了,竟然把小哥的外号都给暴露出来了。 希望无邪这些日子真的有在好好训练吧,否则下次见面,他的日子怕是不太好过啊。 笑够了,月初才指了指王胖子脚冲着的方向和他的空碗,说道: “你就撒手吧,我哥饭都吃完了,他是去楼下找云彩的。” 王胖子哼了一声,只留下一句“妞妞,老哥去楼下给你摘果子吃。”,然后就急匆匆的走了。 就张麒麟这种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性格,王胖子都习惯了,要知道事情的真相还得去问别人。 况且,王胖子知道小哥不是无的放矢的人,刚见面的时候,小哥就愿意给他垫后,和他比起来,小哥没准更善良一点,所以小哥杀人肯定是有理由的。 再加上,虽然和云彩只见了一面,但王胖子不想从别人口中听到对云彩的猜测,不管她是怎么样的人,王胖子都会自己看清楚。 要是云彩不可靠,王胖子也要自己确认完了才能死心,只是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下了楼,想到云彩肯定还没吃完饭,王胖子又绕出院子摘了束野花。 “族长?” 张海盐见王胖子离开,先是张开嘴无声的嘲笑了张海虾一下,然后又非常好奇的看向张麒麟。 他们之前是遇到过的,只是因为族长经常失忆加上话少,他们也不确定族长还记得多少,对族长的了解其实也不够深。 至少他们之前从来没有想过族长会故意吊人胃口、和别人开玩笑。 但只是短暂的相处和传闻的拼凑,他们也相信族长不是滥杀无辜的人。 虽然这话放在张家族长的身上有点可笑,但是放在张麒麟身上,又确实有说服力,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会怕张麒麟。 所以既然不是滥杀无辜,那族长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既然他们已经来了,也可以帮族长解决一二。 “有外家人守在这,和云彩有过接触,拦路被我杀了。” “不可能!张家的外家人基本被张海客归拢了......我去联系张海客。” 张海盐先是否认了一句,他虽然是被张海琪收养后换血成为的张家人,但是对张家还是有感情的。 虽然有时候看不惯张海客闷骚的样子,但其实关系也算不错,他们本来还打算请族长回去张家主持大局呢,结果现在族长说有外家人拦路,这算怎么回事啊。 就在张海虾也跟着思索这附近哪里还有外家人,是不是又是汪家人在捣鬼的时候。 张麒麟又淡淡的接了一句:“张启山的人。” 然后继续端起碗吃饭,自有一番风雨不动安如山的姿态。 月初有些神思不属的拿筷子戳了戳碗里的米饭,小哥说的那个人不会是塌肩膀吧?所以塌肩膀已经死了、老哥也见到云彩了、那她来巴乃的目的岂不是已经达成了? “他自己撞上来的。” 张麒麟见月初出神,学着王胖子的样子给月初夹了块芋头糕,等她回神后,又忍不住接了一句话。 那个人最后是故意往他刀口上撞的,不是自己特地要杀他的。 第326章 偏袒 “昂?明白明白,可能是山里待太久了,人脑子不好了吧,小哥你也不要介意,又不是你的错。” 听见月初算得上不问对错的偏袒,张麒麟本以为自己会惊讶一下,但实际上他却接受良好,好像内心笃定了月初就该这样相信他。 张麒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状似镇定的点点头,他先前从来不会在乎别人信不信他。 见小哥不再回话,月初也不觉得惊讶,就小哥今天说的那么多话,月初都差点以为他是在贷款讲话了。 西王母端起汤慢悠悠的喝了一口,就近观赏了一下张海盐和张海虾一下子变得晦涩的目光。 这两个人图啥呢,刚才听见那个小哥貌似被人为难,脸色变差的是他们,现在听见月初相信小哥,脸色变差的还是他们。 表情真是挺复杂的。 张海盐和张海虾沉默了一会儿,张海盐率先说道:“没想到张启山还有眼线摆在这里,需不需要和张日山提一下?” 张麒麟抬起眼,并不是很想管这件事,张海虾和张海盐对视一眼,说道:“我们还是去和张海客联系下,让他去和张日山联系,问他把人留在这是为了什么。 既然不想和张家有联系,又为什么派人守在张家古楼附近。 还有云彩和那个人有关系吗?怎么会突然碰到一起的?这些都要去问问张日山。 我想张海客肯定会愿意从张日山身上撕一块肉下来的。” 张海虾越想越开心,张麒麟只是无言的低下头,他对这些东西不怎么感兴趣。 “我小时候经常跟着我爷爷上山,就碰到了那个穿一身黑的怪人,他和村子里的盘马大叔有联系,我曾经见过盘马大叔给他送饭。 除此之外,村里别的人好像没见过他,有次盘马大叔脚受伤,我还帮他跑过几次腿,时间长了之后,我和那个怪人之间也算是认识了。 他心情好的时候还会教我几招,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不搭理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居多,还会和深山里那些苗族人一样养虫子。 后来我长大了,出去读书之后,这联系慢慢就断了,只是泛泛之交,去年我大学毕业重新回乡,又重新碰见了他。 盘马大叔年纪大了,那人似乎想让我接替盘马大叔的活,还说我不干的话就毒死我,盘马大叔也说那人真的会下毒。” “他怎么能这样!真是该死!云彩你现在没事吧。” 王胖子正在楼下帮云彩洗碗,她本来不同意,但是见王胖子湿了手也没有多劝。 后面听王胖子试探她阿坤的事情,云彩也一点没瞒。 王胖子本来还听得津津有味,觉得云彩故事的前半段有点像武侠小说的主人公,有种深山老林遇名师的传奇感。 没想到就听见那个怪人威胁云彩,一下子主角变炮灰,手一个不稳,盘子重新滑到了水里,幸好那人被小哥杀了,否则王胖子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一声有些刺耳的碗盘掉落声响起,打断了云彩的思绪,幸好这盘子结实,云彩笑了一下,把盘子重新捡了起来,才说道: “我没事,那人让我回来考虑几天,我本来都想跑了,结果他先被阿坤杀了,不过那个人其实也没怎么反抗,就像是心存死志似的,最后是他自己往阿坤刀口上撞的。” “死的好!云彩你不要怕,那人是罪有应得。” 王胖子握了握拳,见云彩说到最后,脸上的表情有些怅然,忍不住劝道。 “我没事,阿爹从小教我:谁欺负我我就要欺负回去,谁打我我就要打回去。 胖哥哥,你就放心吧,我不害怕,也不会去告密的,要不是阿坤帮忙,我早晚会被害死的。” 云彩看着王胖子心疼的神色笑了笑,她从小跟着爷爷进山,不管是猎枪还是柴刀都用的很好,打松鼠也一打一个准,并不像外表那样柔弱。 其实当天她返回去的时候,云彩身上也是带着刀的,既然都用毒药威胁了,连做戏都不肯,那总要拼一把的。 只不过是心里没底而已,毕竟那人还算是她的半个师傅,要不是那人先死在了阿坤手上,云彩还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不过在那之后,她对阿坤的感觉也很复杂就是了,感激占了大部分,但是偶尔也会觉得不能面对。 毕竟那个怪人还没来得及伤害她。 “云彩妹子,这个、这个花给你,我闻着挺香的,你可以放房间里。 至于那个怪人的事情你就别想了,和你没关系,是他自己起了坏心思,恶有恶报。” 王胖子帮着云彩把碗洗完了,左顾右盼不知道还能帮什么忙,又帮着扫了院子喂了鸡,才把在一边藏了很久的花束扭扭捏捏的拿了出来。 见云彩不收,王胖子还有点后悔,是不是该去买点值钱的东西,确实这花云彩估计都看腻了。 “谢谢胖哥哥,正好今天忙,我房间里的鲜花都没来得及换呢。” 云彩虽然有些惊讶,但是很快反应过来接了花,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扬起一抹快乐的微笑,云彩不是个扫兴的人。 “胖哥......” “你别说话,不要破坏我的好心情,妞妞和小哥呢?” 王胖子伸出一根手指在张海盐面前挥了挥,另一只手找了个花瓶将自己采的另一束花插了进去,有种杂乱的美。 王胖子摸着下巴欣赏了一会儿,转头看向不答话的张海盐。 张海盐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冲着王胖子眨了眨眼,看起来很乖巧的样子。 王胖子翻了个白眼,有些无语的点了点头,“别装相,说吧,妞妞和小哥哪儿去了。” “月初想去看看被杀的那个人待在这里这么久,有没有收集到什么东西,虾仔担心这附近还有那个人埋伏的人手,所以让月初和族长从窗户翻出去离开了。 虾仔还想把那人的皮扒下来当证据,所以也跟去了,让我们留在这里做掩护,万一阿贵一家真的有异样我们也能及时察觉。” 王胖子听着都像是正事的样子,加上遇见云彩之后,王胖子并不想那么快离开,所以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背着手点了点头,往自己房间里去营造睡午觉的假象了。 张海盐见王胖子离开,从花瓶里抽了几枝花出来,打算给月初编个花环,他可不能白白被冤枉一下。 一定要把花环戴到月初头上。 第327章 盘马 月初用手举着两朵花放在自己的鼻孔下面,小哥和张海虾正在给塌肩膀剥皮。 他们已经探查过塌肩膀居住的那个山洞了,里面的东西很少,除了一些野兽的骨头,也有塑料包装的东西。 塌肩膀这种人出现在村子里一定很明显,但是这么多年这个村子风平浪静,连偷窃的消息都没有,想必是有人一直在帮助塌肩膀。 这山洞张麒麟在把人杀了之后已经搜索过一遍了,也拿到了几张塌肩膀凭记忆画出的张家古楼的地图,那东西不能泄露出去。 至于剩下的东西,并不算很重要,张麒麟就没去动,想留着钓鱼的。 果然和那天相比,山洞里又缺少一些甲片,张麒麟认出来那是用麒麟血蒸过的甲片,服用可解百毒。 当时他杀了那个自称张麒麟的塌肩膀之后,云彩就躲在林子里,还是后面张麒麟佯装离开躲在树上,云彩才敢出来。 见到那个塌肩膀的尸体,云彩没选择报警,反而跑去塌肩膀山洞里找了个铲子把他的尸体给埋了,嘴里骂骂咧咧的喊“叫你用下毒威胁我,活该死。” 看不出是真的在抱怨还是在安慰自己,总之看起来是很害怕的,当时算是给张麒麟善后了,眼泪也是一滴也没少流。 那个时候,山洞里面的甲片并没有减少,看来那些甲片并不是给云彩准备的,中毒的另有其人。 张麒麟知道会有人来山洞里找甲片,但是他并没有将甲片处理掉。 虽然等着那人毒发,就可以直接杀人灭口,那么不管是那人知道了多少张家古楼的秘密,都不再重要。 张麒麟只要等村里办丧事,再去那人家里搜一遍有没有线索就行了,但是张麒麟还是给那人留了一条活路。 只要不继续服用毒药,那些甲片足够解毒了。 “你们两个离我远点哈,不过为什么还要把他的右手带走啊,也要拿去给张日山做证据吗?他不至于不敢认吧?” 见张麒麟和张海虾收拾好,月初举着野花往身后退了几步,她讨厌尸臭。 “算是张家族规的一种吧,这人既然算张家人,我们正好要回张家古楼,回去的时候顺便把他的右手带回去。” 张海虾纵容的笑笑,还往后面退了好几步,月初这才感觉安全的冲着他们这里走了两步。 月初从包里扔过去两瓶酒精和手帕,说道:“你们快把手消消毒,我们就回去吧,不过那个拿了甲片的人,今天还要去找吗? 这地方已经很靠近深山了,经常进山的人应该不多,跟阿贵打听一下就能知道了。” 张麒麟摇了摇头,张海虾将右手和皮放进包里装好,说道:“不着急,这里离那个山洞还有一段距离,塌肩膀死的突然,估计没来得及跟中毒的那个人交代后事。 山洞里被重新打扫过,脚印什么的也不见了,除了甲片,还有一些东西被拖得乱七八糟的,就像是有野兽跑进来过一样。 应该是中毒那个人毒发后冒险来了一次,拿走甲片后重新伪装的现场,他这么做,应该是因为他不敢确定塌肩膀还会不会回去。 只是他不知道张家麒麟血的威力,那些用血蒸的甲片凝练了外家麒麟血,效果比直接放血还强,就算是山洞里的垃圾都被拖走了,甲片上残留的气味也会让野兽不敢乱动。 既然那个人不确定塌肩膀有没有死,只要心虚肯定会再来查看,到时候捉他个人赃俱获,要是在村子里闹出了动静,也比较麻烦。 今天你们先回去,等明天再让海盐来换我,我们守几天,那个人跑不了,一定让他把话全部吐出来。” 并不会对张麒麟的顺其自然发表什么意见,但张海虾一定要把那个人找出来,否则他的心定不下来,到时候那人能死还是能活就要看他知道多少了。 他和海盐也很久没用过刑讯逼供的手段了,希望还没手生。 哪怕张海虾清楚被塌肩膀控制的那个人估计年纪大了、没几年好活了,所以才要重新找云彩接替。 这样的人即使知道张家的一些秘事,但作为一个普通山民,也没办法将消息传出去或者进张家古楼,只能将这些事情当做故事讲给自己的下一代。 但是那都是猜想,而张海虾必须亲眼验证。 月初看向张麒麟,这到底是他们张家的事情。 张麒麟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张海虾的选择,不过也没有让张海虾真的守在这里,说道:“村里,盘马。” 他毕竟比张海虾他们早到这里,只是懒得为难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但也跟着观察了盘马很久,并没有发现他和别的人有联系。 要是盘马真的上蹿下跳,在村里待了那么久,张麒麟也不是什么善人,只是这些话,就没必要全部讲出来了。 “小哥是说村子里有个叫盘马的人有嫌疑?” 月初明知故问了一下,张麒麟闻言点头。 就连张海虾的眉目都舒展了一点,虽然不确定族长的记忆恢复多少了,但是就目前又能联系张海客,又能私底下监视盘马,还能记着把塌肩膀的右手带回古楼....... 张家复兴有望了啊! 月初等的肩膀酸,见两人处理妥当,连忙拍拍手吸引两人目光后说道: “走吧走吧,既然找到了目标,那我们就会去吃晚饭吧,你们身上都脏兮兮的了,也不知道我老哥和云彩聊的怎么样了...... 小哥,你说云彩为什么帮塌肩膀下葬啊?反正深山里面还有陈皮的堂口,这里死个人,随便冤枉谁都行。 难道是在帮你隐瞒?那这里离河边也不远,直接拴上石头沉河不是更快,难道是想让塌肩膀入土为安?就和你们把他的右手砍下来带回古楼一样。 这么看来云彩人还蛮好的,她人长得也不高大,要刨坑把塌肩膀埋了还是挺费力气的。 你说她会喜欢我老哥吗?虽然我哥看着有点凶,但是人很好的,就是身边有我这个拖油瓶,我倒是挺欢迎她的,要是她真能喜欢上我老哥的话。” “说起来,我倒是没看出来胖哥有多喜欢云彩,就只是几面之缘而已,就算真的喜欢上了,也不可能越过你的地位的,没必要这么早开始焦虑。” 张海虾有些不解的问道,他真的没看出来王胖子多喜欢云彩,见色起意大概是有的,但是这种情感来得快去的也快。 没准多聊几次天就觉得不合适了,毕竟王胖子和云彩不管是生长环境还是年纪,都有挺大差别的,喜欢是一回事,相处又是另一回事,所以他不太明白为什么月初早早把云彩纳入了未来规划。 竟然还在意起了云彩的性格喜好,她之前可不会这样。 第328章 自欺欺人 月初鼓了鼓脸颊,不知道该怎么去和他们解释这件事。 当时看书的时候,她也觉得王胖子没有那么认真,就连无邪都不觉得,但是偏偏,在云彩死后,王胖子就跟上门女婿似的在巴乃待了很久。 就算张家古楼附近需要人守着,那人也不一定非得是王胖子,除了爱,还能因为什么呢。 明明表现得没有那么认真,但偏偏就是心动。 这谁说的好呢,月初还没有升起过非谁不可的想法,所以也无法解释王胖子藏在夸张行动下的认真。 她觉得王胖子肯定是真心喜欢云彩的,看云彩的时候王胖子的眼睛都在发光,只是因为年纪和身份,或许王胖子还有点自卑。 所以他用一种看起来没有那么认真的强烈攻势对待云彩,哪怕他对云彩的好和惦念都是真的,但是也留了万一云彩不喜欢他,他还能退回到朋友位置上的余地。 她老哥可不是什么碗都洗的。 但是这些,怎么和没看过书的张麒麟和张海虾说呢。 月初有些丧气的弯了弯腰:“你不懂,反正,我老哥就是喜欢云彩。” 见原本挺跟小树苗似的月初突然苦恼,张海虾一时之间还有点不知所措。 他们和月初真实相处过的时间其实不算长,虽然有点男女之间的暧昧,但其实是没有戳破窗户纸的。 至少之前没有得到过正式名分,否则张海客又怎么会放心让他和海盐来跟月初相处。 要是知道他们的野心,恐怕即使是把家族事务都推给憨憨的张小蛇,张海客也要自己出现了吧。 哪怕家族需要麒麟女,但张海客巴不得自己上位,或者是推着族长上位,怎么也轮不到他和海盐这两个被换血才长生的外家人。 他们的感情经过这么多年的积淀更加的深厚,原先的暧昧记忆也因为来回品味更加难以割舍,但是月初甚至还没有经历那些事情。 他和海盐现在能和月初近距离接触,虽然没有得到名分,但月初也没有过多怀疑,只是觉得有些不适应,实际上还是很纵容他们的。 可这一切都是在他们的隐瞒下,阴错阳差得来的,距离真的更进一步,还差得远呢。 要是月初愿意解释一下王胖子和云彩之间的情感,或许张海虾还能理解一点。 因为他们和月初之间的关系就类似于这样。 月初突然出现拯救他们于水火,然后在最情浓最暧昧上头的时候突然消失,就像是转瞬即逝的流星或者焰火。 印象深刻、难以忘怀。 云彩是王胖子的朱砂痣,那月初就是张海虾和张海盐的白月光,是猝不及防闯进他们生命里的礼物,是一辈子的念念不忘。 张海虾知道会过来见到月初的时候,他甚至有些近乡情怯,这种被压抑着却依旧汹涌的情感,会不会只是他的想象。 所以一向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张海盐和张海虾分开两次来见月初。 只是为了确认当初的那份感情还没有变。 在张海盐一声声轻佻的bb背后,藏着他无法被外人看穿的深情,在张海虾眼神的时刻跟随里,是不能对外人言明的在意和温柔。 张海虾被评价为是一个聪明过了头的人,能够周全别人处理不了的麻烦,但是在看见月初沮丧的时候,依旧手足无措。 他伸出手想拍拍月初的肩膀,或是揉揉她的头发辫子,不管怎么样,至少要让月初知道她身边还有很多人。 哪怕王胖子和别人谈恋爱、结婚、组建新的家庭,月初也永远不会孤身一人,因为他会陪在月初身边。 只是张海虾还没来得及伸出手,就看见张麒麟轻轻的拍了拍月初的脑袋。 月初被张麒麟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抬起头有点无语的说道: “小哥!你好过分啊,知道你想安慰我,但是手上都是酒精的味道呢。 而且我的头又不是西瓜!你怎么拍的那么重啊,轻轻的摸摸不就好了。” 月初有些不高兴的直起身子冲着张麒麟抱怨,张麒麟先是愣了一下,伸出手小心的摸了摸月初的后脑勺,然后看着月初不说话,好像在问她这么做对不对。 月初被看的脸一红,慌张的扯下张麒麟的手,在他的手心里轻轻的拍了一下,“还你的了,拍拍头也要注意力道嘛。” 张麒麟无辜的睁睁眼睛,没有说自己并没有用力之类的话狡辩,只是静静的听着。 月初也知道自己抱怨里迁怒的成分更大,打完之后扯着张麒麟的袖子就往前面走,倒是也不嫌弃人家身上的酒精味了。 看着方才还垂头丧气的月初重新变得生龙活虎,张海虾突然有点后悔,他应该换件袖子宽松的外套的。 这样就方便月初扯袖子了。 月初不是忘记了他,只是他今天穿的衣服不适合被月初顺手拉走而已。 月初几人翻窗回去的时候,张海盐正坐在客厅里发呆,看见他们回来,先往三人身上仔细看了看,见没有一点损伤,才松了口气,笑着和月初打招呼: “bb,你们回来了?这个花是胖哥摘的,给你。” 月初仔细看了看手里的花环,不管是配色还是手艺都很熟练的样子,也没怀疑,老哥亲手把她带大,小时候还会帮她编辫子来着。 满头的彩色小揪揪现在看来有些土,但是在当年,那可是风靡小学低年级和幼儿园的,自己是可有可无的,但是别的小丫头可羡慕自己了。 笑眯眯的将花环戴到头上,转到张麒麟面前笑了笑: “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 张麒麟垂眸看着月初,唇边不自觉溢出笑意。 “那看来我的手艺还不错嘛,bb有没有奖励啊。” 张海盐脸上的笑容顿了顿,下一秒就凑到月初前面撒娇。 “你编的啊?” 月初有些失落,就想把花环拿下来,她还以为是老哥给她编的呢。 “怎么了?我编的不好看吗?明明刚才bb很喜欢的样子,可不要厚此薄彼啊,这会破坏家庭和谐的。” 张海盐伸手按住了月初放在花环上面的手,没有让她把花环拿下来,还趁机帮月初调整了一下花环的位置。 “哇,bb好像花仙子,好靓啊。” 张海盐给月初整理完头发后很有分寸的把手收了回来,好像刚才手掌相触时偷偷用力的不是他一样。 第329章 打算 王胖子伸了伸懒腰从房间里出来,本来他只是蹲守,结果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的竟然真的睡着了。 幸好外面还有张海盐在,虽然不确定武力值怎么样,但是就凭小哥的名声,还有前面张海虾抱着月初下车,要知道那时候月初可是把她那把伞剑都背在身后的。 有这两个看着瘦但力气大的张家人做保,王胖子还真的不怀疑张海盐的武力。 要是实在不行,这家伙把他嘴巴里的刀片吐出来,也能给敌人一个迎头痛击了,只不过他们还在村子里,用这个手段容易结仇。 要是在野外,要是能出其不备的瞄准大动脉,那把刀片吐出去的命中率没准比子弹还高。 这年头,谁能想到对面嘴里还藏武器啊,一个不提防就送命了,那就不用担心结仇了。 走出门,王胖子看见自家妞妞和小哥一起在看墙上的一张照片,非常认真的样子,没忍住就夸出声了。 “哎呦,是谁家的妹妹这么好看啊,是我家的吗?我看看,这花环多好啊,又香又漂亮,明天哥哥还给你摘花,下次哥哥给你编。” 王胖子有些手贱的碰了碰月初头发上的花环,觉得这种手工活不是自家妞妞能完成的。 妞妞她的能力也就是编一编麻花辫、五股辫、蝎子辫,或者是拿摩丝理一理她的长发,最多就是往辫子里或是耳边插几朵鲜花,还容易被扯掉。 这花环的手艺,上面野花的位置都被调整搭配过,留下的几片绿叶也在它们该在的位子上,一些毛刺也被刮干净了,弯曲的部分也没有花枝破损的痕迹,就算拿出去卖也是可以的。 绝不会是自家妞妞的手艺。 要不是他和云彩之间的关系,送花环还是太暧昧了,王胖子也想给云彩编一个。 王胖子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撇了撇嘴,都是一群图谋不轨的臭男人。 “好呀,谢谢老哥,那我要红色多一点的。” 月初乐滋滋的摸了摸自己的花环,她确实漂亮,乐完了,她又把王胖子拉到照片前问道: “对了老哥,你来看这女人是陈文锦吗?我咋觉得这么像呢。” 王胖子定睛一瞧,这还真是陈文锦啊,难不成她之前也想进张家古楼? 前面无三省受重伤失踪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虽然不清楚九门那些上一代到底在计划什么。 但是那个汪家的存在,还有他们可能因为西王母查到月初身上的事情,还是挺让王胖子在意的。 “我拍张照片给无邪,让他查查九门当年来这里的目的,那些长辈说话遮遮掩掩的,也不知道几句真几句假。” 王胖子举起手机,拍了张较为清晰的照片发给无邪,以无邪的性子、还有现在无三省的失踪,他肯定会一查到底的。 而王胖子也希望能跟着无邪一起把事情查清楚,现在他们家虽然有钱了,但是还没什么人手,只是乍富而已,很多古董暂时都不能脱手。 不像无邪,当年无三省最风光的时候,陈皮在广西发展堂口,整个长沙的地下交易无三省都能插一手,每年潘子收各大盘口的债,都能有千万打底。 更不要说无家积累几代人的人脉,还有个无二白在明面上撑着家底。 王胖子认为他们直接去面对汪家的话,势力太小了,反正本来九门和汪家也有仇,那就大家一起合作呗。 王胖子还不信,汪家真就那么厉害,就斗不倒了。 “对了,你们这次出去,查到什么东西没有,我们什么时候进张家古楼?” 王胖子发完信息,转头过去问张海盐和张海虾。 “我们打算晚上先去那个盘马家看看情况,等把他的事情处理完,我们就下水进楼。 不过既然族长在,那胖哥你和伯母不进张家古楼也没事,我们也就是去外围绕一圈,找点东西就回来。” 张海虾思索片刻后答道。 张家古楼也不是谁都能进的,虽然现在这规矩基本上没有什么意义,但是普通人进张家古楼真的可能会死。 就算是他们,也不敢担保绝对能安然无恙的出来,所以才会找上月初,毕竟月初实力强悍,还有灵药傍身,有她在哪怕只有一口气也能活下来。 张海虾他们还不至于在有挂的前提下还失败,加上现在有族长在,族长的记忆看起来也挺正常的,那他们进楼的把握就更大了。 听见他们的话,西王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不赞同道:“我要进去,我不放心月初一个人。” 张海盐皱皱眉想说话,被张海虾用手拦了一下,“如果伯母不嫌麻烦的话,就请伯母也一起进来吧。” 虽然不确定这个人的实力怎么样,但是见月初和王胖子都没有反对的意思,张海虾也愿意冒险多带一个人。 前面自己提出让王胖子不进去的时候,月初的神情是放松的,说明月初对张家古楼的危险程度有所了解。 而在西王母提出要进楼的时候,月初也没有反对的意思,所以张海虾愿意相信月初的选择,没准她会成为助力也说不定。 王胖子询问的看了月初一眼,见月初同意,就不再多言,只笑道:“行吧,你们自己决定就好,反正我钱都收了是不会退的。 我下去看看云彩妹妹今晚吃什么,顺便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你们就自便吧。” (明天就是2025年了,新的一年祝大家万事如意发大财,家庭美满走大运。 亲亲各位看到这里的宝贝,爱你们,希望明年还能看见大家的留言。) 第330章 说开 既然知道了目标,张海盐和张海虾可以说是一刻也没耽误。 趁着夜色,就跟着小哥翻窗去找盘马了,月初和王胖子并没有跟上去,反正都是那个塌肩膀惹出来的麻烦,这也算是他们处理家事。 吃完饭后,王胖子只和云彩聊了一会儿就上楼了,上楼后就开始和无邪打电话,他们下午发去的照片终于有了回应。 也不知道无邪的锻炼成果怎么样了,虽然知道要练成一个肌肉男是不太可能了,但是月初内心还是蛮期待。 确实是被无邪传说中的训练强度给吊起了胃口,黑眼镜看起来是一点也没徇私,也可能是过于徇私了。 总之月初回想了一下,要是没有青龙血脉的自己,就算是从小体育锻炼都没停过,也不敢这么对自己。 真就是往死了练的,要是这样都不能出效果的话,那可能就不是无邪一个人的问题,或多或少要牵扯点玄学了。 等到晚上月初回房间的时候,就看见西王母正在研究泳衣和防毒面具,看样子并不是特别满意的样子。 “怎么了?有哪里不对吗?” 月初坐到西王母床边,看她慢条斯理的整理这些东西,还有点不习惯,总觉得她本来可以做更多的事情。 不清楚西王母的治国能力到底怎么样,毕竟那时候还是奴隶社会,暴虐的统治也行得通。 加上去西王母宫那一路上看到的一切,和小说里曾经对西王母的描写,让月初对她有先入为主的印象。 但是仅凭尸蹩丸和西王母的那间实验室,以她的学习能力,将她安排进研究院没准也有一番作为。 就是不太好控制。 月初挑了挑眉,将脑海里突然蹦出来的不合时宜的话擦去。 说起来,月初的控制欲一向是很强的,原先她以为是这世被王胖子惯坏了的缘故,还想过要不要控制一下。 现在看来,也可能是有遗传的血缘关系在这里。 “还有可以改进的地方,现在这些太厚重了,等离开这里回去之后,我想办法给你改改吧。 希望能在张家找到他们家族的记载,若是有可以研究的尸体就更好了。” 西王母摸了摸月初的头发说道。 “妈妈不想研究活体?不是活的数据更有价值吗?” 月初眨了眨眼睛,试探道。 怎么觉得西王母是在给她台阶下,那这次回去之后,西王母还要跟着她继续盗墓吗? 不确定,再看看。 “你不喜欢,不做了。” 西王母缓缓笑开,见月初在自己手下有些不敢动,不禁叹了一声气,将月初缓缓拢进了自己怀里。 “月初,妈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其实当初妈妈并不想怀孕,我渴望的是长生不老,孩子于我而言,只是给王国臣民的一个交代。 一个假如我失败了,国家能延续的证明,一个拥有你之后,能够不被限制做实验的筹码。 所以假如当初我真的出事了,不管重来多少次,我都会带着你一起死,因为你为我而生,你是我的女儿,完全由我创造。 只是,人类的情感是很复杂的,在你出生之后,你是那么像我,我也将自己的爱和愧疚全部弥补给了你,给出去的东西怎么收得回来呢? 几千年过去了,我的人生中并没有后悔或者亏欠的事情,唯独你、下落不明,让我怎么也放心不下。 你们现在把这种情感叫做心魔、是不是?你是我几千年的执念。 或许这么说有点肉麻,但每当想起你,我体内人类的那部分情感才会占据上风,月初,你对妈妈而言很重要。 人生是很难有纯粹的东西,我对你的爱可能也并不纯粹无害,但那有什么关系呢,我们曾经有机会成为亲密无间的母女。 虽然被小人破坏了,但最后我们还是重新相遇了,你比世界上任何别的东西都珍贵,张家也只是勾起了我的兴趣而已,但和你的意愿相比,不值一提。” 月初靠在西王母的肩膀上思索了一下,然后发现她对西王母属实是了解的不够多,导致西王母说了这么长的话,可以说都是交心之语了,但是月初却难以分辨真假。 尤其是在西王母揽住她,不让她看西王母的眼睛之后,更加难揣摩了。 不过月初的反应还是很快的,西王母既然肯示弱,不管是因为感情还是碍于形式,对月初而言都没有差别,他们毕竟没有长时间的相处过。 说的现实些,她对血脉亲情也没那么看重,她已经过了需要依赖母亲的时候了,倒也不觉得自己会受伤,而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不管西王母今天说的是不是真的,时间会证明一切。 月初蹭了蹭西王母的肩膀说道:“妈妈,之前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我们彼此依靠,日子都会好起来的,张家的秘密很多,很多人都想知道,要是妈妈想查当然也没关系。 人要是没有事情做,是很无聊的,只是我希望妈妈不要受伤,也不要伤害我的朋友,不管你们哪一个受伤,我都会很难过的。” 西王母搂住月初应了一声,她了解这个孩子比她了解自己还要深刻,她们是亲母女,所以西王母清楚月初心里永远都会带着防备心。 就像最开始年轻气盛的自己一样。 但是西王母并不介意,当初月初被偷走,确实是她不够用心导致的,现在的所有结果都是西王母自愿承担的结果。 在这个陌生的时代,她比月初更需要对方,她们并不是普通的母女,也不需要变成普通的母女。 其实王胖子比自己会教人,要是月初在自己膝下长大,可能还不会有那么柔软的性子。 西王母想到月初陪自己逛街、给自己布置房间、剪头发......这都是很新奇的体验,西王母的眼里带了笑意。 西王母不会去逃避之前做过的事情,她永远在向前看,也知道要让月初相信她还需要很多时间,但西王母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 几千年之后,没有了王位权利的限制,西王母还真想体验下自己原本没有的母女真情。 (元旦快乐!!!) 第331章 揉头发 “你们黑眼圈怎么那么严重,那个盘马这么难对付吗?” 月初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张麒麟他们一眼,这三个人皮肤都白,黑眼圈就特别的明显。 “那个盘马啊。” 张海盐有些夸张的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也不知道是哪个山坳里跑出来的老古董,这太难对付了,族长还不许我们直接杀了他,其实像前面那个人一样直接喂毒我觉得效果可能也不错。 不过他挺在乎他那个小孙孙的,我已经联系了家里的人,还在他身上放了窃听器,要是有什么异动,我们也能知道。 bb,我真的好累啊。” 张海盐将头靠到了桌子上,顺势蹭了蹭月初的手,感受到对面张麒麟的注视后,又非常快退开,像偷吃了灯油的小鼠似的。 下一秒又觉得自己有道理似的,将后脑勺凑到月初手边靠着,这是这一次没搞什么小动作,但也让人觉得碍眼的很。 月初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差不多已经习惯张海盐的做派了,见他喊累也不觉得奇怪。 甚至因为和西王母之间的气氛重新变得和谐,月初还有心情捋了张海盐的头发一把。 “像这种年纪大的山民,都比较固执,被前面那个塌肩膀压迫了那么久,只要别把他逼得鱼死网破就行了。” 月初漫不经心的将手插到张海盐的头发里,他的头发发根比较硬,和这人看起来有些妖气的五官不怎么相似。 张麒麟不自觉握了握拳,张海虾也立刻在桌子下面踢了张海盐一脚。 别装的太过分了,他们确实是一夜没睡,但是对他们的精神可不会造成什么伤害,就是黑眼圈不太好看而已。 但是张海盐脸上的眼镜还没摘呢,那些痕迹也不是他最明显,现在卖惨,小心弄巧成拙了。 不就是熬个夜嘛,还要求安慰,说出去他们张家的面子往哪里摆。 想到这,张海虾又有点后悔,早知道张海盐要搞这种做派,他刚才就快走两步坐到月初身边去了,那样张海盐就不会得手了。 张海盐侧了一下头,对着眼底有些羡慕的张海虾挑挑眉。 但他现在确实没把握直接和族长对上,抬起眼皮对视了一下,只能恨恨的叹息一声,不敢再把脑袋往月初手心挤。 月初没看到几人的眉眼官司,把玩揉捏了一下张海盐的头发,等到王胖子带着云彩送菜上来,又及时的把手收了回去。 虽然张海盐和张海虾、似乎、有可能、早晚会是自己的,但是月初对超前消费的欲望并不大,所以在她没切实经历那些之前,对这两个人也只是半信半疑。 从这点上讲,这两个人和陈皮的地位差不多,毕竟月初也无法想象自己在什么情况下会对陈皮下手。 所以并没有进一步发展的想法,最多是有时候白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搞点暧昧玩玩。 但是在王胖子面前,那涉及到的就太复杂了,月初自己都没搞清楚,当然不想把事情捅到家长面前。 “对了,我记得那个盘马说,他杀了先前陈文锦带队过来的几个考古队的队员,但是第二天那些队员又重新复活和他打招呼。 他还以为是冤鬼复仇,加上那个塌肩膀神出鬼没,他才被威胁着办事,不过据他所说不管是对九门还是张家都没什么了解。 胖哥,你记得到时候和那个无邪交代下这个消息,死而复生、还要像活人一样打招呼,我们觉得不太可能,很有可能是戴了易容面具。 不知道这到底是哪方的计划,您和九门那边沟通下,看看当年的情况还能不能查出来。” 张海盐见王胖子进来,连忙挺直了腰背,抢先说道。 他占了王胖子的位子,实在不想王胖子赶他,所以只能提点乱七八糟的事情转移下王胖子的注意力。 “行,我到时候和天真提,要不要给陈皮也发个消息。” 王胖子先是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月初继续问道。 月初眼神飘移了一下,说实在的,她现在也有点搞不懂这些九门二代了,毕竟剧情似乎已经有很多崩掉了。 但是月初还是点了点头,不管有用没用,先说了吧,总好过两边消息不对等,到时候搞个乌龙出来就糟糕了。 “海盐呐,你胖哥年纪大了,下去端菜也累了,不想动了,你这个位子就让给我吧,你去坐你族长边上。” 王胖子点点头,用力挥别摆完菜的云彩之后,按着张海盐的肩膀就开始用力。 张海盐撇撇嘴,很想说王胖子这点年纪喊老简直是倒反天罡,但是迫于王胖子是被月初在乎的哥哥的身份,张海盐只能把位子让回给他。 王胖子挑挑眉得意的坐下。 他倒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连月初坐哪里都要管。 只不过张海盐这小子太可气。 先是三个人散步,宁愿带情敌也不带自己,再是把自己摘的花编成花环送给妞妞,刚才进门前还对着妞妞撒娇。 不能忍,完全不能忍,王胖子觉得自己不得不出手干预一下了。 “来妞妞,吃碗螺蛳粉试试,这是云彩早上起来特地做的。” 王胖子坐下后将一个铁碗递给了月初,颇有些期待的看着她。 月初接碗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思索着自己是不是该夸一下云彩。 但是在她的观念里,他们过来是付了钱的,云彩早起做顿饭好像也没什么可夸的...... “这个、炸蛋还真香哈,云彩姑娘费心了,等我们回去的时候给阿贵他们多留点钱?” 月初端起碗吃了一口,现在螺蛳粉还没有后世那么风靡,也没有后世那么方便的包装,云彩大早上起来做这个,确实是用心了。 而且,月初闻了闻,感觉没有她之前吃过的臭,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吃了,记忆有点生疏了。 “要是无邪在这他肯定会高兴的,这家伙喜欢吃臭豆腐,没准也会喜欢吃螺蛳粉。”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提到过无邪的关系,月初突然想起来无邪和她抱怨,说黑眼镜吐槽他买的臭豆腐,还说黑眼镜的青椒肉丝炒饭也不怎么样。 两个人看起来是越接触、梁子结的越大了。 “啊~”王胖子感叹了一声,也不知道无邪离开前和妞妞说了什么,在这种情况下,妞妞都能想到无邪。 不过既然无邪不在场,王胖子肯定不会拆台,笑着觑了张海盐一眼,说道:“是啊,真是可惜,不过也没关系,下次咱们再带无邪一起来吃。” 第332章 又争又抢 “bb,你对那个无邪好好哦,这样都记着他,我都嫉妒了。” 月初前面说完话正在低头嗦粉,猛的听见张海盐的话,被吓得咳嗽了好几声。 她倒是见过红官吃醋,但那也是非常委婉的表现不高兴,要是自己不提,红官自己就消化完了,就算是抱怨也和撒娇似的。 哪里听见过这么赤裸的吃醋,他们之间的关系,难道在月初自己都没发觉的时候突飞猛进了? 就连王胖子都没反应过来,还是早有准备的张海虾连忙倒了一杯茶给月初缓一缓。 张海盐非常坦然的面对月初和王胖子的惊讶眼神,他可不是那种只会暗地搞小动作的人,就算是明面上,他不高兴了一定是要月初知道的。 虽然他来的有些迟,但是可不兴厚此薄彼的,除非自己占便宜,否则张海盐必定要喊冤。 族长让自己吃吃哑巴亏就算了,但是无邪算哪门子小饼干啊,也能让月初这么记挂。 西王母都没忍住,扯着唇角笑了笑,小辈的笑话总是这么好看,不过耽误她女儿吃饭还是不行的,于是给月初推了碗薄粥过去: “辣椒呛到喉咙的感觉可不舒服,喝点粥顺顺,下次吃饭的时候不要念叨别人了,呛到还是其次,要是东西卡住嗓子就麻烦了。” “对不起啊bb,我下次说话,一定等你把饭咽下去了再说。” 张海盐这下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嘴里刀片动了动,殷勤的把自己碗里还没动的炸蛋给月初夹了过去。 吃完早饭,王胖子又去外面采了两束花回来给云彩献殷勤,就惬意的坐在椅子上,一边喝茶,一边编花环,顺便还能提问一下一夜没睡的张海盐。 “我们到时候怎么进张家古楼,你们还记得路线吗?还是说有什么消息需要我们去打探。” 张海盐本来还在一边逗月初笑,闻言端正了神色,思索了一下后说道: “根据张海客传来的消息是说,我们需要进山里,然后下河,张家古楼就在下面。 我和海虾这次的任务只是带一些古楼附近的青铜铃铛回去,潜水服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要是族长有任务布置的话,我们就先完成族长的事情。 至于地图的话......要是族长的记忆恢复的差不多了,族长应该知道张家古楼那些机关如何破解。 要是没有恢复,那我们还需要先去四姑娘山一趟,那里有开启张家古楼机关的答案。” 他虽然因为月初的关系,跟张麒麟有些不对付,但是张海盐忠诚于张家,也忠诚于张麒麟。 就连王胖子都能看出来张海盐面对小哥眼神时的慌乱躲避,所以这个答案不需要怀疑,只是王胖子有点嫌麻烦: “你大爷的,张家的祖宗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啊,机关在巴乃,答案在四姑娘山,隔那么远,那你们之前回古楼也不方便啊,这都怎么想的。” 王胖子咬着牙签,嘴角抽搐了几下,问完才继续低头和花环较劲,但是心里已经有了预料之内的答案。 小哥的记忆是不用说的,从海底墓开始就发现他记忆不怎么好用了,王胖子私下还和无邪吐槽小哥是老年痴呆了。 当然这话借王胖子几个胆子,王胖子也不敢当着小哥的面直说,只不过是心里已经笃定他们要去一趟四姑娘山了。 张海盐和张海虾虽然是张家人,但只是被换血成功的改造张家人,和张家还真没有血缘关系,所以一点也没被攻击到。 张海盐还有心思给王胖子提提意见,比如哪朵花放前面好看,哪朵花要放到后面起之类的。 张海虾含笑看着,之前海盐扮姑娘打探消息的时候,脸上的妆和身上的衣服都是他自己准备的,有这点手工的素养,张海虾一点也不稀奇。 只是心里担忧张海盐这家伙的谎话能不能维持时间稍微长点,至少在月初未来初次碰见他们的时候,不能知道他们的身份是假扮的。 要是月初不出手救人,他们怎么找机会以身相许啊。 “直接进去。” 张麒麟垂下头想了一会儿,决定还是直接进张家古楼找线索,他抚摸着黑眼镜从张家古楼里带出来的黑金古刀,开始在脑海中搜索关于鬼玺的传言。 张家的那份鬼玺已经遗失很久了,不确定前面的张家人或是张家族长带进去的随葬品里有没有这样东西的消息。 “小哥你还记得路啊?!” 王胖子有些惊讶的重复一声,张麒麟偏偏头,躲过王胖子的目光,但确实是低声应了一句。 “老哥~” 月初扯扯王胖子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多嘴戳人家的伤口。 王胖子前面是被小哥还记得路这件事惊到了,但是回神的也很快,将手里的花环戴到了月初头上,说道:“那咱们接下来就找河下水,然后让小哥带路就行了。” 王胖子说完还肯定的点了点头,虽然对小哥的记忆抱有质疑,但王胖子不会质疑小哥的决定和实力,能双腿绞杀海猴子的男人就是这么强。 张麒麟在王胖子心中的靠谱地位仅次于自家妞妞,加上小哥比妞妞省心,除了爱乱跑消失之外没有别的缺点。 也不像妞妞试图单挑巨蟒,所以在这个靠谱地位排序里,王胖子还暗戳戳的给月初走了后门来着。 王胖子想着,有些心虚的清了清嗓子,双手抱胸仔细打量了一下月初的头发,转头对张海盐笑道: “你这是经常帮小姑娘编花环啊,手艺不错啊。” 张海盐无辜的睁睁眼,不明白王胖子的话题怎么就这么快的转到他身上了。 但他心态良好,一点也不慌,说道:“那倒是没有,只不过之前对艺术稍有涉猎而已,况且像月初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这花环怎么戴都是好看的。 我也就是稍微提了点意见,要不是胖哥您手艺好,也不会这么漂亮,您这手艺就算拿出去卖也可以了。 我们回来的时候听说明天镇子上会有赶集,到时候村子里应该挺多人会出去逛一逛的,小姑娘最喜欢这种热闹了。 胖哥倒是可以顺便给云彩姑娘编一顶,赶集的时候带着玩,就当感谢她用心准备早饭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333章 起尸失败 第二天,王胖子跟着云彩去外面镇上赶集。 而月初一行人则用进山徒步的借口,带上了装备和帐篷,出发张家古楼。 去张家古楼之前,他们又去了一次塌肩膀的埋骨地,并不是为了缅怀,而是再一次验证塌肩膀的身份。 据张海盐所说,血脉纯正的张家人,死后必须马上火化,因为假如他们尸变,将非常难以控制。 为了解释这个,张海盐还特地拿张麒麟举例子,问月初是否能想象张麒麟尸变后的状态,本来尸变就会激发人体的极限,要是这个世界没有月初,那张麒麟尸变可能造成的结果将是毁灭性的。 张家本家的训练强度本来就大,加上血脉纯正,在冷兵器的时代,他们尸变后很难被控制或者毁灭,所以必须在他们尸变前将人火化。 而外家人,当然那些血脉纯正被召回本家的外家人除外,或许因为血脉不够纯正的关系,尸变的速度就会减慢,从死后几个小时到几天才尸变的都有。 血脉特别稀薄的,甚至尸变的可能性都会减少,一般而言死后七天不起尸,就不会尸变。 当然在经过千年百年的时间后,变成粽子之类的怪物的就要另算,这种普通人也能做到,不算张家人的特例。 张海盐还说像他和张海虾这种,经过后天换血,强行改造获得长生的张家人,他们死后尸变的可能性就很小。 这些数据经过张家人数千年以来的总结归纳,可以说没有出过错。 所以留着塌肩膀的尸体土葬,也是为了观察塌肩膀血脉的纯正,刚好七天过去了,哪怕塌肩膀的尸体没有被虫蚁啃咬,但他也并没有起尸。 所以这个人的身份就很值得探究,他到底是血脉稀薄的张家人,还是像张海盐他们一样换血长生的张家人呢,但是每个换血长生的张家人都是有记录的。 张日山回复说塌肩膀是当年张启山从全国寻找的众多叫张麒麟的人之一,被选中后成为了1976年考古队中的一员,他以为这人早就死了。 根据事情的复盘,他应该是在进入张家古楼后,不幸被强碱性气体所伤,肩膀因此融化塌陷。 塌肩膀身手不错、长生、有发丘指和穷奇纹身,这样的人在外家也不会籍籍无名,怎么会被海选出来。 张家的发丘指是很难训练,要不然当年张海琪也不会把张灏推荐回本家认亲。 就是因为看重他可能血脉纯正,加上心性毅力都不错,才想着培养他,只可惜半道上被人害了。 这样的人,在张海客逐渐收拢了外家的权力之后,不应该一点名声都没有的被张启山找到。 或者塌肩膀本身就是张启山身边带着的张家亲兵,只是因为找不到真的张麒麟,借着名头出现救场的。 可是这不合理,因为后来张家内斗、分崩离析,跟到张启山身边的人,都是一批血脉纯正的张家本家人。 这件事说起来和张日山还有点关系,张启山这一支是早早被逐出了张家的,虽然也在东北活动,但并不被张家人承认。 张启山的血脉其实足够纯正,所以哪怕是被逐出之人的后代,和张家人也有接触的机会。 张日山也是血脉比较纯正的外家人,甚至比一般的本家人还要纯正,曾经家族还有人想将他认回本家。 只可惜他一心追随张启山,本家最后放弃了这个决定,但是张日山的名字在张家内部还是有被提及的。 加上他不是被逐出者的后代,所以他和张家的一些分支之间还有联系,只是张启山和张家轻易不联系而已。 后来就是张家本家的分崩离析,同时张启山在长沙的名声大噪,所以有一部分东北本家人就去投靠了张启山,走的还是张日山的路子。 张启山销声匿迹那么多年,张日山也从军部大佬的副官变成了普通商人,要不是因为他的能力和血脉,还真压不住那群心高气傲的张家亲兵团。 所以塌肩膀不会是这些人中的一个,他的血脉不够纯。 那他到底是谁呢? “海盐,我们走吧。” 张海虾拍了拍张海盐的肩膀说道。 “虾仔,你说这个塌肩膀会不会也是换血后的张家人,我记得干娘当年说过,我们换血之后必须纹上张家人的纹身,长生的效果才会持久。” 张海盐皱着眉,盯着眼前连墓碑都没有埋骨地,一向玩世不恭的五官显出几分认真来。 他的内心并没有大的波动,但还是有一些感怀,不过这情绪散的很快,张海虾还来不及劝慰,张海盐就重新追着月初他们的脚步离开了。 走的时候还不忘弯腰采几束野花,一路上经过各种挑拣调换。 终于在到达目的地之后,给月初送上了一顶色彩和谐的花环,还美其名曰是把这一路的繁花都送给月初。 “月初,我和海盐熟悉水性,我们先下水看看深度和张海客通知的有没有变化,你们先在上面等我们。 我们只要湖底外围的那些铃铛,要是成功,我们再陪族长从送葬的正门进张家古楼。 青铜铃铛是通过耳朵、鼻子和皮肤共同起作用的,我们会使用青铜铃铛,对它也有一定的抵抗作用。 但是在河里,我们不能戴耳塞,虽然穿潜水衣,但是难保铃铛里的物质不会透过衣服和声音让我们中招。 所以我们可能需要先在嘴里藏几瓶蓝药以备不时之需,万一我们长时间不上来,在下面中招,你和族长再来救我们。 伯母......” 张海虾的话顿了顿,看向西王母的眼神里带了点询问的意思。 “我在这里给你们守营地吧。” 西王母抬起头说了一句,没打算故意去戳月初敏感的神经,林子里那具还没来得及被销毁的尸体,足够她研究了。 西王母忍不住开始算自己从这里跑到那个地方需要多长时间,要怎么样在不惊动月初的情况下带点尸体回去。 她真的很想研究看看,科研之魂已经按捺不住了,虽然暂时没有设备,但是西王母自觉靠她的嗅觉和视力,也能看出很多不同的东西。 唯一需要注意的,是女儿身边那只看起来不怎么真实的胖虫子,西王母还不知道这虫子的作用。 但看上去就不是普通虫子,比野鸡脖子还要聪明,就是不知道有什么本事能让女儿一直带在身边,要是和自己巨蟒一样通人性就挺麻烦的。 西王母不想破坏和女儿之间的关系,来的那一路上女儿不自觉的疏离已经够让人难受的了。 第334章 勾引猫猫的三十六计 月初这才清楚为什么张海客非得让她陪着来一次张家古楼。 合着是因为对水下的青铜铃铛没有把握,不过她的蓝药确实对这种精神类攻击奏效。 反正收了钱,月初也不小气,兑换了六瓶蓝药和两瓶红药出来,这些药应该足够支撑到他们回来了。 月初上次因为不好操作,所以直接嚼碎了玻璃瓶,现在回想起来,被割破嘴唇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所以见张海盐和张海虾也打算直接含在嘴里,还额外给他们准备了红药。 不过...... “张海盐,你嘴巴里已经那么多刀片了,确定还能再塞一个玻璃瓶吗?” 月初目光灼灼的看向张海盐,这人情绪激动的时候,偶尔会动动舌头,刀片会在唇齿间旋转,但平时说话吃饭,刀片又能很安稳的待在嘴巴里。 月初对这件事实在有点好奇。 张海盐挑眉笑了笑,像是成功勾起了小猫好奇心的怪人,趁着张麒麟和张海虾在一边搭帐篷,没空搭理这边,弯腰将头往月初这里凑了凑。 “bb,看我。” 张海盐微微启唇,闪着锋利寒芒的两个刀片就出现在他唇角,他将蓝药放到月初掌心。 低下头,抿嘴靠近,故意营造紧张的氛围,唇瓣里夹着的刀片缓缓划过月初掌心的玻璃瓶,张海盐却抬眸专注的盯着月初。 他的眼神炽热深邃,在月初被他的眼神蛊惑,不自觉挺直了身体。 走神的刹那,张海盐叼走了那瓶蓝药,舌头灵巧的动了几下,刀片和玻璃瓶都消失在了他的嘴里。 “我把bb给的、都吞下去了。” 张海盐坏笑着直起身子,冲着月初展示般张了张嘴,牙齿洁白,口腔潮湿红润,就算是典雅正经的金丝眼镜也挡不住他此刻的烟视媚行。 西王母抬头望了望天,倒是个争宠的好苗子。 月初猛的后退咳嗽了两声,有些不适应的咽了咽口水,完蛋,被硬控了。 这话和这个场景搭在一起,怎么想怎么奇怪,尤其是张海盐和她的关系还有点不能明说的、牵扯。 张海盐却像是恶作剧成功一般,见月初没有防备,直接把她的手心贴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喉结故意滑动了两下。 按住月初的手腕偷偷用力,感受到被月初靠近桎梏的快感,张海盐愉悦的眯了眯眼睛,“bb你摸,我没在喉咙里藏东西。” 随着张海盐说话,他的喉结又在上下滚动,月初感觉到手心的瘙痒,急忙把自己的手扯了出来,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边,才松了一口气。 月初的手指微微蜷曲,虽然说话的声音压低了,但依旧气急败坏:“你好骚啊。” 张海盐没忍住,弯腰笑了笑,直视着月初的眼睛问道:“那bb喜不喜欢?” “我......” “嘘,不用说,我自己会看。” 张海盐拿食指碾了碾月初的唇珠,止住了月初说话的声音。 没等月初发火,快步往后面退了两步,找准时机去边上搭好的帐篷里换衣服。 看着张海盐逃命般的背影,月初有些无语的笑了笑,这家伙,最好祈祷自己别落到她手里。 张海盐一进帐篷,就看见张海虾已经换好衣服,双手抱胸在等他了。 张海盐暗叫不好,脸上还是撑起笑意,问道:“怎么了虾仔,等我有事儿?” 潜水服被劈头盖脸的扔了过来,“能不能注意点场合,要点形象?” 张海盐将衣服扯下来抱在怀里,有点委屈的说道:“那我情不自禁嘛,放心吧,bb可无情得很,这点小事情,没准过两个小时就不记得,不会影响到你的形象的。 当然了,如果你只是单纯的嫉妒我放的下身段的话,就省省吧,你学不来的。” 张海盐外头得意的一笑,收获了张海虾一个忍无可忍的肘击。 张海虾可比月初更知道怎么打人疼但不受伤。 “虾仔,你那么凶,要是之后bb不喜欢你,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过哦。” 张海盐揉了揉肚子,主动避开了两步。 张海虾冷嗤一声,披了件灰色针织衫外套走了出去。 “怎么还披着外套?冷吗?” 听见帐篷掀开的声音,月初抬眼看过去,就见张海虾里面穿着潜水服,外面穿着针织衫走了出来,不禁有些奇怪。 这两个月按理来讲,应该已经不冷了呀。 “嗯......衣服有点紧,我去河边热热身,免得下水抽筋。” 张海虾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拉了拉身上的针织外套,说着要走却并没有头,虽然垂头看着躺在躺椅上的月初,却没有居高临下的感觉。 男人放荡是一种味道,腼腆又是另一种味道。 虽然张海虾这么穿,宽肩窄腰什么的根本藏不住,但毛茸茸的针织外套加重了面前英俊青年身上柔软的感觉,也减弱了他将身上肌肉展示出来后的侵略性。 倒像个灰扑扑的小可怜,月初被自己的联想逗笑了,张家人可不会是什么可怜蛋儿,“脱了吧,然后去河边热身,保证没人看你的。” “啊,好、好的,我等下去河边上脱。” 张海虾有些窘迫的摸了摸鼻子,不知道哪里来的老古板,本来看张海盐的表现,感觉这两个人年纪应该不大来着。 月初有些稀奇的抬眼多看了张海虾一眼,就看见他手放下的时候,衣服袖口上有一个线头,在这件簇新的针织外套上面特别明显。 这人平时穿衣服穿的一板一眼的,等下要是看见了针织衫上的线头估计该不舒服了。 月初没忍住扯了扯张海虾的袖子,袖口处做了缩小,但是针织衫的面料拉起来就很容易。 张海虾顺着月初的力道将外套脱了下来,本来就只扣了两个扣子,哪怕右手被拉住了,只用左手把衣服脱下来也不是难事。 “不是、你的袖子上有线头。” 月初有点哭笑不得的看了看手上的外套,她倒也没有要逼着张海虾脱衣服的意思,光天化日之下,她成什么人了。 “好,衣服上有线头。” 张海虾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月初会这么说,依从的笑了笑,将衣服披到了月初身上,说道:“河边气温低,躺在椅子上的话,披件外套免得着凉。” 月初张了张嘴,无言的看着张海虾背影叹了口气,是真的有线头啊! 月初无辜的抱着衣服转身,就看见张麒麟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向自己这边,双手不自觉用力,柔软的衣服极大的安慰了月初的情绪。 她笑了笑:“小哥,那个张海虾他衣服袖子上有线头......” 第335章 新消息 在张麒麟的注视下,月初莫名的有些心虚,嘟囔道:“我说真的,真的有线头。” 张麒麟站起身,往月初椅子旁靠近了两步,伸出手:“给我。” 月初连忙扯起张海虾的衣服给张麒麟看,看嘛,好长一个线头,月初目光炯炯,还把线头扯起来放到张麒麟面前。 因为焦急解释,月初的动作有点大,线头还被不小心扯出来一点,她有些心虚的皱皱眉,揉了揉衣服的袖口。 张麒麟反而垂眸笑了笑,将那根多出来的线头挑起看了看,食指和拇指骤然发力,线头多出来的那截就被张麒麟用非常精准的力道截了下来。 “哇哦,小哥,你怎么做到的,好平整啊!” 月初有些惊讶的将袖子拎到自己面前看了看。 要把这种粗毛线扯掉不难,但是要把线头像剪刀一样截断却很难,至少月初还不能这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力气。 要是两只手一起,绷出一条直线来或许可以试试,但是也没见小哥的另一只手怎么用力啊,月初的目光瞥过张麒麟垂在身侧的双手,好奇心被成功勾起。 张麒麟眸光闪了闪,对着月初沉默的伸出了一只手。 月初垂眸看了眼张海虾的外套,没好意思拿这件衣服做实验,伸手在袖子里面掏了掏,她今天外面穿了件宽松的套头毛衣,里面是件打底衫,就是为了方便换衣服。 正好这个毛衣的线头也很粗,月初的手指在袖子里面扣了扣,成功扣出了一个线头递到张麒麟手上。 “小哥,你再试试。” 张海盐飞快的换好衣服,走出帐篷直奔着河边走去,月初甚至能感受到背后一阵凉风吹过。 咋了,谁又惹到他了? 张麒麟手上微微用力,月初的目光又重新移了回来,但是可惜,那截新的线头已经又被张麒麟截断了。 “小哥,再来一次,我刚刚没看清。” 月初有些懊恼的出声,扯着张麒麟的袖子不肯让他走。 河边,张海虾正在原地跑热身,耳边突然传来了张海盐凉凉的声音:“袖子上有没有线头,你还不知道啊?” 张海盐磨了磨牙,他就不信,张海虾这么注重形象的人竟然会忽视袖口的线头,怎么张家是破产了吗?连件好的外套都买不起了。 张海虾淡淡的转头看了张海盐一眼,没忍住弯起唇角笑了笑:“总比你喝药都要别人喂好吧?先走一步,你快点跟上来啊。” 张海虾偏偏头,将氧气面罩带上,就朝河里纵身一跃,没一会儿,就如游鱼一般消失无踪。 啧!张海盐被气笑了,刀片在齿间划拉了一下,张海虾这家伙果然是故意的,就这样还有脸嫌弃自己没有形象,差点儿信了他的邪。 而且他那不是喝药,只是往嘴里藏东西! 张海盐抓紧时间蹦跶了几下,身体差不多变暖,连忙跟着跳了下去。 等到月初把这招扯线头学会,她的袖子已经坑坑洼洼的不能看了,偏偏这人心态还好的很,终于成功了一次,仰起头就对着张麒麟傻笑。 乖乖的,很容易满足的样子。 还把自己的手举高了冲到张麒麟眼前,两只眼睛亮晶晶的,藏不住一点心事,目的直白而明确。 张麒麟回忆了一下王胖子平日的做派,抿了抿嘴唇,拿手轻轻拍了拍月初的头,“好棒。” 看着小哥木着神色夸人,月初就忍不住想笑,她甚至直接笑出了声。 张麒麟脚步动了动,有些不适应的想离开,却被月初扯着袖子拉住,“谢谢小哥,小哥也最棒了。” 西王母前面还想夸夸月初好歹是三碗水端住了,但是现在看月初笑的大牙都露出来了,又有点无奈的摇了摇头。 偏好太明显了,不过算了,月初自己高兴就好。 “电话。” 张麒麟正好不知道该回什么话,月初放在包里的手机就响了。 “奇怪,难道是老哥那里出什么事了?还是无邪终于受不了黑眼镜的折磨从杭州逃跑了?” 月初有些稀奇的去掏手机,这时候的手机没有后世那些繁多的功能,月初对俄罗斯方块和贪吃蛇也没有兴趣,就连拍照的像素也不够高,真的就是单纯用来联系的。 “阿宁?” 月初有些奇怪的和小哥对视了一眼,这人怎么会突然在这个时候联系她呢, “喂?” “月初吗?” 对面是阿宁的声音,哪怕不和她之前的声音相比,只和一个月前声带还没好全的时候比起来,阿宁的声音也弱了很多。 不是音调上的弱,而是气势上,阿宁似乎有些底气不足。 月初皱起眉,直接将手机声音放大,放到了她和小哥之间。 “是我,怎么这时候突然想起来联系我?” “不是我,是我老板,他好像知道了你们去广西,有带人追上来的想法,他觉得广西有他想要的东西。” 对面的阿宁似乎是在示好,但她怎么会突然把裘德考的消息透露给他们这些外人? 月初有些奇怪的问道:“好像是什么意思,你老板想雇我们去广西夹喇嘛?不对啊,上次你带回去的尸蹩丸研究好了吗,你老板这么快又瞄上别的东西了?” “老板只是常规研究,不肯把资金放到研究尸蹩丸上面,之前你让我查的那些内奸我有门路了,应该就是同一群人笼络的我老板要来广西。 好像在撺掇我老板找一对玉环,言语间还提到了小哥和你们,你们要小心,公司已经在准备物资了,不知道领队的是谁。” 阿宁的声音听着像是闷闷不乐,月初笑道:“可别这么说,可不是我要求你查你们公司的内奸的,分明是你自己保证了会查的,那是你和你公司的人相互排挤。 就算查到人,这对我也没什么好处,别把账推到我身上,不过怎么又是好像,难不成你被你公司里的人排挤了?消息来源这么不准确。” “......” “真是啊?阿宁,那裘德考也不行啊,眼光太差了,连你都看不上了,行吧,他要来广西的事我知道了,到时候和我老哥商量之后回你消息。” 月初挂了电话,转了转手机,抬头说道:“小哥,我怎么觉得这消息有点真实呢。” “可以利用。” 西王母指了指手机,她喜欢权欲熏心的女人,阿宁的声音里,带给她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336章 出水 通完电话,见张海盐和张海虾还迟迟不出来,月初有些担心的走到河边上。 这两个人,不至于上不来吧。 刚这么想着,月初就看见河面上飘上来一道人影,真的就是飘起来的,原本带在身上的氧气面罩已经消失了,就一张脸露在上面闭着眼。 先前一直戴着的金丝眼镜消失了,眉眼间透露出一股妖艳之气,面色苍白,反添几分诡谲之美。 月初啧了一声,双手抱胸,那一眼的惊吓过后,月初稀奇的发现这人头上的红蓝条是一点也没掉。 上一个这么在自己眼前搞事情的,还是陈皮。 月初被气笑了:“小哥,你快来看,张海盐好像死了,不如我们在他身上绑几块石头,直接让他沉底吧。 下面实在太危险了,我们就不下去了吧,反正你是族长,那个什么破铃铛不拿就算了,大不了我把钱退给张海客。” 张海虾正从水里浮起来,刚把脸上的潜水面镜摘下来,就听见了月初逗闷子的话,他有些惊诧的抬头,就看见不知何时走到月初身边的张麒麟点了点头。 “bb等等,我还能再抢救下!” 张海虾还来不及反应,飘着的张海盐先受不了了。 他张开手划了几下,来到河边直起身子,有些不甘的叫嚣道:“bb你好狠的心啊,我装死装的那么像,你居然只想着把我沉塘!” “呵,是谁来的路上一直吹自己掉进海里都不会死,要是真淹死在这条河里,那也只能说你运气不好喽。” 月初撇撇嘴,不知道张海盐为什么发疯装死,想一出是一出,刚才差点吓到她。 张海盐有些难过的瘪瘪嘴,脱掉帽子将湿掉的头发往后面梳,俊秀妖艳的五官完全显露出来,水珠从他脸上滑落,多了几分无辜的美丽。 只是这家伙一旦说话,别人因为他外貌升起的那点心软就会马上消失。 “不应该啊bb,你难道不该跑过来抱住我,然后哭着叫我别死,然后我再醒来,我们两个的感情就能历经生死更加坚挺......” 张海盐边说,边用手抱住自己,好像在演一出罗曼蒂克的爱情剧。 “我怕把我的鞋子弄脏。” 月初磨了磨牙,不清楚张海盐这种狗血剧的经验是从哪里得来的,只能说是怒气值火速上涨,又因为张海盐的不靠谱,忽上忽下的停在了一个“拿这傻子没有办法”的位子上。 “bb,就是一双鞋子而已,你偏心,要是刚才飘着的是张海虾,你肯定不会是这种表现的。” 张海盐有些不服气的鼓了鼓脸颊,看向月初的目光颇为幽怨。 “海虾才不会这样吓人呢,他可没你那么无聊,要是他飘在水上,那肯定是真的不行了才飘在水上的。”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但是月初已经可以言之凿凿的替张海虾做保了。 “bb,你......” 张海盐还想继续说话,边上的张海虾已经明白了事情始末,翻着白眼游了过来,扯住张海盐的肩膀一个用力,这个刚才偷懒先游回来的人就被重新扯到了水下。 张海盐挣扎了几下,但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张海虾实在手黑,南洋第一杀器也不会是浪得虚名的,两人打斗间,一个没注意,腿就被张海虾绊倒了,这下要起来是真的要废点力气了。 月初倒是没想到张海虾会突然暴起报复,见到张海虾把张海盐推入水后,直直的走出水面朝她而来,那气势汹汹的样子还让月初没忍住退了两步。 “怎么、了?” 月初有些手足无措的看向单膝跪在自己身前的张海虾,没忍住倒退了两步。 好大一只,但因为是俯视的关系,感觉这人白白净净,很无害的样子,和刚才猛的发力把张海盐扯下水的完全不像是一个人。 “我帮海盐拿下眼镜。” 张海虾仰起头笑了笑,水珠从他的额角滑落,虽然月初很不想承认,但这人真有种出水芙蓉的感觉。 所以刚才,觉得张海虾凶的那一幕,应该是错觉吧,确实要和张海盐待在一起,要一直保持好脾气也是很难的。 张海虾从月初脚边捡起刚才被张海盐放在一旁的金丝眼镜,行动的时候手不可避免的掠过月初的鞋面上方。 潜水服上积蓄的水珠不小心滑到月初的鞋面上,因为月初的视线正被张海虾吸引,所以正巧看到了水珠掉落的场面。 “咳、嗯嗯。” 月初抿嘴笑了笑,有些懊恼的又往后面走了几步,被打湿了鞋面的脚趾蜷缩了两下,虽然水珠没有渗进鞋里,但是总觉得脚背上有东西。 张麒麟突然从身侧拉了月初一下,月初有些奇怪的望去,他往边上侧了下头,说道:“有脏东西。” 月初闻言点点头,有些不自在的甩了甩鞋子上的水珠,又往小哥边上靠了靠,并没有怀疑什么。 张海盐从河里走了上来,咧着嘴都被气笑了,歪头看向张海虾:“我真是谢谢你啊,这样都不忘记帮我找眼镜,也难为你做好人了。” 张海虾背对着月初挑了挑眉,将眼镜递到了张海盐手上:“我本来就是好人啊,你看月初多相信我。” 西王母叹息一声,一下子觉得戏好看,一下子又觉得没有一个靠谱的,问道:“你们刚才在河底下找到东西了吗?” 刚才那个叫阿宁的警告电话都来了,虽然不知道裘德考是个怎么样的人,但是就凭他看不上尸蹩丸就知道,绝对没什么眼光。 像这种没眼光还想获得长生的蠢货,能搞出什么麻烦事真的不好确定。 张家是长生的家族,甚至能用换血技术让普通人长生,他们的族地,里面就算没有长生秘籍也让人趋之若鹜。 那群人绝对也是冲着张家古楼来的,西王母虽然不惧外敌,但是也清楚在这种有热武器和摄像头的地方,单打独斗是行不通的。 不管他们进张家古楼的目的是什么,要是不想让他们得逞,抢先一步进去还不够,要把敌人全部处理了,才不会继续惹人觊觎。 西王母有些手痒,这么多年感觉骨头都僵了,她还记得,当年那些俘虏可是喊她暴君来着的。 第337章 交易 “我们往下面潜了没多久,就看到了古楼外面的铃铛,河底的水不断流动,青铜铃铛的声音入耳。 当时我们有瞬间的晃神,确实被青铜铃铛拉到了幻镜里......” 张海虾说着语调拉长,不自觉停顿了一下,他敏锐的发觉前面张海盐装死和他忍不住走近月初的行为,或许原因相同。 他们都在青铜铃铛的幻境里,看见了自己最恐慌的事情。 不过张海虾在海边长大,性格也被环境影响,大部分时候的他更像是平静的海面,不管底下如何汹涌,面上却总能保持一个恰到好处、波澜不惊的度。 所以他没将幻境的内容展开细说,而是接着开口道:“不过幸亏有月初准备的蓝药,一切顺利,我们取到了足够的青铜铃铛。” 张海虾朝着河边抬了抬下巴,那里有个打湿的布袋,里面正是他们这次来打算找的青铜铃铛。 没有那些青铜铃铛的干扰,潜进河里取东西并不难。 张麒麟去帐篷里找到两块大毛巾扔给张海盐和张海虾,“收拾东西,先回去。” 很少听见张麒麟讲那么多话,加上前面不掺和事情的西王母突然问话,张海虾边擦着头发往帐篷里走,边问道:“是外面出了什么事情吗?这么着急。” “你们知道裘德考,我们在他公司有个朋友说,裘德考正打算出发广西,目的就是张家古楼。” 月初想了一下,觉得保卫张家古楼的任务,还是要交给他们自家人。 “就那个想长生的外国佬?我听张海客说过,好像是那个汪家盯上了我们还不够,在那个公司也插了人手。 当时我们顺着线索查的时候,差点以为是那个外国佬想和张家作对,那公司已经有好些高层都加入了汪家。” 张海盐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还真对裘德考有几分了解,连忙把知道的都和月初说了,好歹弥补一下之前的不靠谱。 “张家古楼要是没有张家人带路,这群人就算是来了也只是送死而已,我们前脚到他们后脚就来,说起来,还真有几分蹊跷。” 张海虾已经换好衣服出来了,在帐篷里也不耽误他听月初他们讲话。 “那是冲着我们来的?那裘德考怎么想的,这是长生不要了、活够了,终于打算来送死了?” 张海盐笑了一下,好像没想到像他这样的捕猎者有一天也会被人当成猎物。 张海虾踹了张海盐一脚,让他先去把衣服换好,湿漉漉的站在月初身边算怎么回事,又说道: “他既然敢来,想必是有了先前没有的依仗,还是不要掉以轻心为好。 裘德考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他有钱,我们这次来带的装备不够,要是被他围攻会很麻烦。 族长,我们是先进张家古楼找东西,还是等裘德考进山,把他处理了之后再进张家古楼?” 张麒麟垂眸想了一下,说道:“等。” “行,那我去联系张海客,让他也运点武器进来,我记得裘德考手下有一帮外籍雇佣兵,希望他真能顺利找到我们,否则一堆外国佬进山,太引人注目了。” 张海盐说完看了看张麒麟,等到他点头,才掀开帐篷进去换衣服。 虽然张海客掌权张家外家,但是有张麒麟在的时候,他们肯定是以张麒麟的意愿为重。 张海虾观察了一下四周,笑道: “那这边的帐篷我们先不拆?虽然外家对如何进张家古楼有所记载,但是时间过得太久,加上这边曾经有过泥石流和山体滑坡,地形有变化。 要立刻找到张家古楼的正式入口还是有点勉强,也没时间逗他们玩了。 既然裘德考的人来了,正好把他们引来河边,这边地形开阔,河边还方便处理尸体,我们躲到那边的乱石堆后面,也方便开枪,速战速决吧。” 这话说出来还带着几分杀气,和张海虾平时在月初面前表现出来的形象不怎么相符。 见月初诧异的看他,张海虾还回以谦逊温良的一笑,但是他先前语气里蔑视裘德考的意思又非常的明显。 虽然早清楚张家人的傲气,但这傲气放在张海虾身上,月初又觉得反差的有点大,她有些微妙的回了一个微笑,但是脚步却很诚实的朝张麒麟靠了几步。 “什么?!还真是谁都管不了那家伙了。” 张海盐先是在里面惊呼了一声,等到出来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已经收拾好了,只是对着张麒麟说道: “张海客说,张日山用新月饭店有鬼玺的消息,换我们不追查那个塌肩膀的事情。 你们说,不会是张启山违背族规,私自为没经过张家教育的普通人换血,才造了一个塌肩膀出来吧?” 说到最后,张海盐的神色有些微妙,因为张启山要是这么做,就是违反族规了,哪怕是被除名的张家人,这么做也是要被抓回去受罚的。 说起来,他对张启山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之前和干娘一起去过长沙,还找过张启山帮忙来着。 虽然张家“山海不相见”,说什么山字辈的人和海字辈的人相遇就会坏事,但是张启山被除名了呀,张海虾可不信这个,总之,那是个能办事的人。 张启山虽然是被除名的那一支,但是都已经二十一世纪了,除了张海客这种老顽固担心张家传承,剩下的人也没那么在乎和外族人通婚这件事了。 加上张启山自己有本事,在张家存亡的时刻,不管目的为何,到底是护住了挺多张家人,所以挺多张家人对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否则他手下收拢不起来那么多张家人。 毕竟张家人的傲慢不分敌我,大部分人之间其实是无法好好相处,基本上是谁都说服不了谁,但也不吝啬于搭把手的关系。 像张麒麟、张海客、张启山这种能用自身能力和人格魅力征服张家人的人,实在是少数。 要是张启山真的这么做了,为了维护张家的传承和威严,天南海北,张海客也会把张启山抓回来的。 只希望这个活不要交给他和海虾干,和张启山为敌的话,太麻烦了。 “鬼玺?” 听到熟悉的名词,月初有些激动的看向张麒麟。 大闹新月饭店,酷毙了! 第338章 被抛下 张海盐不清楚为什么月初听见鬼玺的反应那么大,但是也没有怀疑,毕竟月初身边的张家人一直不少,加上她自己本身也回过张家认亲,知道一些内情也是正常。 只是月初这么双眼亮晶晶的看向族长,实在让张海盐心里不舒服。 于是忍不住插嘴问道:“是鬼玺,只是族长,我们一定要去拿鬼玺吗? 这些年,我们也有人去青铜门查探过,但是风平浪静,没有什么动静。 当年您和九门的人约定,每隔十年由九门出人,带着鬼玺去守青铜门,但是没人守诺过。 虽然这是祖上传下来的事情,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件事非做不可吗?” “有那么多人知道鬼玺的用处吗?” 月初有些惊讶的插嘴,至于是不是非做不可,从张麒麟守了十年青铜门就知道了,责任这两个字简直就是张麒麟诱捕器。 “应该九门上层的人会知道吧,我们的人查到陈文锦曾经进过青铜门,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很快就跑出来了。” 张海盐看向张麒麟的目光中有恨铁不成钢的怜悯,族长啊,快醒醒吧,您信任的九门不可信啊。 张麒麟眨了眨眼睛,看起来有些迷茫。 除非世界意识归位,那他才能不去守青铜门,否则等青铜门里的古神得到承载了世界意识的陨铁,世界就完蛋了。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古神本来就是各种欲望的集合体,他上次进青铜门查探情况,古神已经疯的不成样子了。 让他控制世界,还不如让黑瞎子登基,没准还靠谱点。 可是世界意识在哪里呢。 张麒麟罕见的叹了一声气,他猜测是在汪家,这个家族最近蹦跶的有点厉害了。 只是世界意识不愿意和别人联系,好像除了古神还在躲什么人,加上祂和自己的联系虽然微弱,但确实还算是清醒,所以张麒麟并不勉强,打算守着青铜门做最后的防线。 其实如果月初能和张麒麟交流一下在陨玉里发现的事情,那这两个人大概就能猜出来世界意识在躲的其实就是月初脑海里那两个不怎么靠谱的系统。 但是被爽约了三千年,世界意识早已不是当年天真稚嫩的祂了,就算知道了这件事能改变的也不大。 在辐射能量逐渐消失之后,还没来得及和宇宙沟通的世界意识,真的担心这两个外星来的系统丧心病狂的把自己抓走。 谁知道那些外星人要辐射能量是为了干什么,毕竟祂还被迫附身在陨铁里,太容易被左右了。 加上本来世界意识是在等十几年之后,一个叫黎簇的少年带领九门把他炸开、还他自由的,结果那两个外星系统带着的宿主崩坏了祂设定的剧情。 其心可诛,偏偏这还是自己世界的小孩,当年被系统绑定也有自己的关系在,加上被辐射能量改造,已经是一条小龙了。 龙这种瑞兽吧,当年确实是挺亲人的,也不争抢大地,还能兴云布雨,被很多人信仰供奉,守着水底龙宫也有自己的律法,在世界的初期是做了贡献的。 但凡是为世界做出贡献的,世界都会铭记,就剩这么一条能化龙的独苗了,世界意识也不好设计抹杀。 反正现在祂是实打实的谁也不信了,只能暗戳戳的排兵布阵,等到陨铁对祂的禁锢变小的时候,再设计别人把祂放出来。 “去新月饭店。” 张麒麟淡淡的出声,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 “好耶!我去打电话给无邪。” 铁三角大闹新月饭店,月初已经开始期待了,跑到躺椅旁,从包里翻出手机就想给无邪打电话。 “bb?你找无邪干什么?” 张海盐有些不理解的问道,就连张麒麟,都没忍住带了点疑问的看向月初。 “我找他......是这样的,我听黑眼镜说无邪最近开始接手他三叔留下来的一些东西了,我听说新月饭店消费很高,我找他兜个底。” 月初说完,还自我肯定般点点头。 “bb,其实我们张家,还挺有钱的,如果你想要的话,去新月饭店点几次天灯还是很容易的,倒也没有那么可怜。” 张海盐舔了舔嘴唇,寻思着说怎么样的话才能不挫伤月初的自尊心。 但是找无邪兜底,真的没有必要,实在不行,大不了张海盐去打劫张日山,听说他那个穷奇商会在内地发展的挺好的。 竟然拿鬼玺来威胁族长,那还姓什么张啊。 “不,你们别管了,你们、你们还是在广西守株待裘德考吧,新月饭店我们去取就行了,无邪最近被黑眼镜折磨的可惨了,我觉得我有义务拯救他。” 月初有些嫌弃的眨眨眼眼,啥呀,买?那多没意思啊,她宁可把新月饭店砸了再赔。 这群人懂不懂什么叫全书重点场面,这是拿钱也买不来的快乐,希望黑眼镜已经把无邪训练出师了,那打斗戏可能更有看头。 嘻嘻,到时候就说那里摄像头太多,她不好出手怕一不小心杀人吧。 虽然月初这几个月也看过好几次铁三角打架,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新月饭店是不一样的。 “bb?!” 受不了张海盐不可置信的目光,月初果断的把寻求帮助的目光投向了小哥。 和张麒麟给别人使眼色频频失败不同,月初的眼神一瞟一个准。 “嗯,你们留在这。” 张麒麟拉了拉帽子,虽然不理解,但还是同意了月初的提议。 张海盐有些不甘的看向张海虾,结果就看见张海虾冲着他摇了摇头。 这时候逆着月初,那就是火上浇油,反正他们不会立刻回去,联系无邪也要时间,再看看情况。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339章 人员划分 “他大爷的,难怪云彩说今天镇上多了很多人,合着是裘德考派来探路的先锋啊?” 王胖子有些不爽的岔开腿坐下,猛的喝了好几口凉白开心里才舒服下来。 本来今天他和云彩妹妹聊的好好的,结果就让他们发现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在跟踪,他还以为是陈皮手下那堆人。 脸臭了一路,因为前面欠了人情,只是发了个短信过去问。 结果现在说有可能是裘德考的人,那胖爷就忍不住了! “裘德考......今天听阿宁的意思是,他还在准备物资啊,应该不会那么快到广西,我们还打算回一趟北京呢。 老哥,你看下陈皮回你消息了吗?按理说陈皮在山里建了那么大一个盘口,我们刚从上思县下车,他的人就发现了。 要是真有好几个人一起跟踪你,陈皮那不该一点消息也没有,看看他知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人。” 月初皱起眉毛,觉得这事情不太对。 “陈皮说不是他那边的人,人已经抓到在查了,不过我这也算是帮他找到了堂口附近的一个漏洞吧,那镇子离村子多近吧,小心他堂口被人端了都不知道。” 王胖子先是有些心虚,毕竟他发信息去问陈皮有没有派人跟着他们的时候,语气可不咋客气。 不过越说到后面,王胖子越说服了自己,陈皮的堂口就在那个深山里,要是镇子上的事情都不知道,被警察包围的未来也近在眼前了。 “不过现在回北京要做什么!” 王胖子有些奇怪的问道,他今天和云彩聊的渐入佳境,还有点舍不得走。 “我们得到了新月饭店会拍卖鬼玺的消息,给消息的人虽然住在新月饭店,但并不是新月饭店的主人。 所以只能压下这个拍品等我们过去,族长找这个鬼玺有用,其实我们也就是过去买点东西,也没必要兴师动众的。 倒是今天,别吓到云彩姑娘了吧,要是我们这么快走了,小姑娘还不知道要怎么想呢。” 张海盐笑了一下,坐到桌边和王胖子说道。 “啊,这倒也是哈。”王胖子抬眸有些犹豫,但看到月初有些不高兴的眼神时,又迅速的改口: “不过这也没什么,要是那跟踪是因为我们才有的,我们走了,云彩也就安全了。 妞妞,老哥陪你回北京凑热闹,正好之前小哥在我们家还放了一些东西,新月饭店可是个销金窟,我一直是只闻其名,还没真的去过。 这次正好有机会,咱们也去新月饭店看看。” 月初盯着王胖子叹了声气,明白因为跟踪的事情,其实王胖子更想留在巴乃陪云彩,只是因为天平另一面站的是自己,所以才改口的,并不是真的对新月饭店有兴趣。 “不如老哥你留在巴乃,把事情查清楚吧,我们把东西拿到手就回来了,刚好你和陈皮那边还有联系,也有帮手,我和小哥回北京就好了。” 月初笑了笑,算了,大闹新月饭店也挺危险的,让小哥和无邪来吧,她老哥还是安稳的待在巴乃吧。 一直都是老哥照顾她,让着她,好不容易遇到个心仪的人,没必要和未来嫂子争存在感。 就算老哥回去了,他心里记挂着巴乃这边的事情,也不能放心的玩。 “真的?妞妞你到时候可别后悔啊,到时候老哥可没办法从广西一下子跑到北京啊。” 王胖子有点高兴,他们先前也分开行动过几次,王胖子倒是不担心妞妞的安全,北京妞妞还是很熟的,那里也没什么大墓让妞妞去碰,就是有点担心妞妞不高兴。 “怎么可能,有小哥陪着我,我才不会后悔呢,而且无邪已经说好了来北京玩儿,到时候我们三个在一起别提多高兴了。” 月初哼了一声,将张麒麟的手臂搂在自己怀里,一副有了小哥忘了老哥的样子。 王胖子吓了一跳,连忙惊喝出声: “不行!这样吧,你们两个人回去我不放心,你把张海盐和张海虾也给带上。” 小哥也要二人世界也是想瞎了心了,西王母对妞妞又宠得很,什么香的臭的只要妞妞喜欢,感觉都能进门,最多就是进门之后再管教。 但王胖子绝对不能让这件事成真,西王母的时代已经过去了,那时候还有名分的高低,但现在要是给男人一个名分,他们能干的事情真的很多。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啊! 月初被王胖子的大反应吓了一跳,抓着张麒麟的手臂往他身后缩了缩,有些奇怪的说道: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妈妈也在我们身边呢,这世界上还能有我们三个待一起还危险的地方吗? 倒是老哥你要去查东西,那万一不是冲着我们来的,是冲着云彩来的,身边总要留几个武功好的人吧。 要是在村子里开枪动雷管,真的会被抓的。” “我没事儿,你哥哥我走南闯北那么多年,就几个跟踪的小喽喽,还能被他们吓到? 况且这就是云彩的家,阿贵他们在村子里住了那么久,只要云彩不出村子,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再不行,我还能去找找陈皮帮忙,反正人情也不差这两个了,这两个大汉留在我身边,反而让那些跟踪的人不敢动手。” 王胖子挺直了腰板摇摇头,坚决不要张海盐和张海虾留下。 “这样吧,我留在巴乃,月初你和他们三个一起回去。” 西王母笑着出声,她刚好想研究下山里面那具塌肩膀的尸体,女儿不在身边正好方便动手。 “对啊对啊,bb,带我们走吧,我们可乖了,而且还能去跟张日山联系,那家伙可别想一滴血都不出就把塌肩膀的事情糊弄过去,总不能让族长去和张日山吵架吧?” 张海盐没想到事情那么顺利,连忙去给张海虾使眼色。 张海虾会意的点头,说道: “确实如此,我记得当年,张日山离开军部出来经商,和开新月饭店的尹家有很多合作,算起来这两家也是政商结合,互为依仗。 这次找到鬼玺的是新月饭店,张日山不一定能说上话,就算能,也不一定愿意和尹家撕破脸,确实需要有人在他边上给他提提醒。” “可是,尹家和张启山不是关系蛮好的吗?” 月初想了一下,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太对,怎么他们提及张日山和新月饭店的关系时,听起来那么生疏克制。 “关系好?好像说当年新月饭店尹新月的婚事就是被张启山搞砸的,他们说有世仇都不为过......” 张海虾神色有些微妙。 第340章 唐僧肉 “bb,那个无邪跟你关系很好吗?怎么你一邀请,他就过来了。” 张海盐见月初坐在车上沉思,忍不住多问了一嘴。 他虽然不清楚月初在想谁,但是肯定没在想他,那就干脆不要想了。 “什么?”月初本来还在想尹新月和张启山的事情,想不明白这一对又是因为什么被搅黄的,听清张海盐的问话后有些后知后觉的点点头,“是、关系还不错。” 张麒麟忍不住往边上侧了侧眸子,专注的让坐在前面的张海虾从镜子里望去,甚至看出了期待的感觉。 似乎那个无邪,是个劲敌? 月初皱起了眉,大闹新月饭店的期待过去,谈起无邪她就觉得有些为难,倒不是厌恶,只是突然想起来还有无邪的告白不知道怎么处理呢。 无邪当初说只是想让她知道无邪对她的爱慕,然后哭的稀里哗啦的,搞得这个不知道算不算告白的事情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后面无邪给自己发信息打电话,果然也没提任何关于表白的事情,只是和之前差不多的相处。 反而是自己,被他的话影响,有时候看见无邪说黑眼镜对他的训练下死手,第一反应都变成了黑眼镜和他争风吃醋。 就连无邪偶尔的问好,月初都能自我感觉良好的觉得无邪想自己了,这是之前的月初不会去想的事情。 但其实月初清楚,只要黑眼镜收了钱,他肯定是不吝啬于教导无邪的,她这么想还是有点狭隘。 说到底,是她的心乱了,但无邪像是个将死穴展示出来之后就开始摆烂了,让月初连拒绝的机会都找不到。 尤其是这家伙发短信过来的时候,还不忘抱怨几句他三叔,说无三省消失就直接消失了,还把他那些难搞的铺子交给他了,要不是有潘子和他二叔,他可能就撑不下去了之类的话。 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让月初这种一直躲在她老哥底下坐享其成的人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搞得月初更加找不到机会,正式的和无邪聊聊,毕竟也相处了这么久,要说完全没有感情也是假话。 就像不想和二月红断交一样,月初也不想和无邪之间的相处变得尴尬。 但要说月初对每个人的感情有多深,所以无法割舍,那好像也不真实。 她就是比较自我,甚至自私,所以懒得思考让自己为难的事情,喜欢把事情糊弄过去,让事情维持在一个正常光鲜的表面。 其实算不上干脆的人,有点既要又要的感觉,剖析一下就是渣女来的,她还没做好放下任何一段感情的准备。 也可能是因为月初对每个人的感觉其实都差不多,哪怕在陨玉之后,她清楚的知道这世界是真实的,但是早就存在的隔阂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她那种从高维俯视低维的想法也很难改变,所以说实在的,跟王胖子那种试图压下所有男人的想法比起来。 西王母那种无法扭转过来的、将她和月初看成封建统治者的想法,认为月初可以同时得到一群男人,反而和月初说不明白的脑回路是对上的。 可能是因为舍不得,可能是觉得可以一直给月初遮风挡雨,所以王胖子从来没教过月初取舍,他一直教给月初的都是怎么得到更多。 怎么交到好朋友、怎么得到更多人的喜欢、怎么开展人际关系......都是往家里搬的课程。 因为王胖子的倒斗生意,在月初有记忆开始,他们并不贫瘠,没有向上社交,月初也不需要卑躬屈膝,王胖子的所有重心都是她,也就没有需要让出玩具的亲戚朋友。 哪怕压榨自己,王胖子都要让月初的愿望得以实现,加上月初又比普通人懂事,所以她之前想要的又恰好都是王胖子能给她的。 在这个世界里,月初从没有过两样东西只能取其一的窘迫,她可以全部拥有。 唯一克制的就是零食糖果,但王胖子就算和月初说不能买这么多糖,只能选最喜欢的买一袋,过不了几天就会用各种奖励的名头将月初看中的其他几袋带回家。 反正只要好好监督妞妞刷牙,吃点糖有什么关系,妞妞又不把糖当饭吃。 加上月初从小就觉得她有可能是世界的主角,这个世界不怎么真实,她是世界之主......所以月初被不怎么明显的惯坏了,她的性格里有孩子霸道又蛮不讲理的成分。 只是因为她看起来足够懂事成熟,所以这种双手都抓满了依旧不肯放手的性格不那么明显而已。 “那......” “海盐呐,好好开你的车吧,别八卦了,对你不好。 之前不是说开不习惯吗,那就专心开车,别到时候真和人家撞了。” 月初抬眼瞪了瞪张海盐,这家伙先前还说自己开不惯内地的车,这不是开的挺好的嘛,还有内地驾照呢。 亏她老哥前面还说租车的时候顺便请个司机吧,结果张海盐倒是拉着张海虾自告奋勇了。 “bb,人家就是不想有别人打扰我们的二、三——四人时光嘛,你不觉得有外人在,不方便聊天嘛。 不过你不高兴我问无邪,我就不问咯,反正之后会见到的。 但是确认一下,你不是在维护无邪那小子吧,你只是单纯不想和我聊天吧?你不能喜欢无邪多过喜欢我们吧? 那可是绝对不行的啊,bb你就算不想着我,也要想着......” “好吵啊张海盐,你上辈子是唐僧来的吗?” 月初有些无奈的倒在车窗上,下一秒又被车窗震得不行,恨恨的把头转回来。 天知道,她可是一上车就能睡着的人啊! “唐僧?分明bb你才更像唐僧吧,走到哪里都有要觊觎bb的人,人家就是有点紧张嘛,bb,你抬眼看看我呀,我不信你两眼空空。” “啊!小哥,你管管他呀!” 月初有些受不了了,一头磕在了张麒麟肩膀上。 张麒麟的手掌微不可察的顿了一下,最后只是克制的按了按月初在他肩头乱蹭的脑袋,甚至连身体都不自觉的转向月初。 眼尾的笑意还没凝聚,在对上后视镜里张海盐试探性看过来的眼神时,化作了不赞同的皱眉。 第341章 尹南风 “老不死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尹南风有些害怕的靠到椅背上,如临大敌的看向桌子上张日山推过来的银行卡。 张日山这个人一向是不肯吃亏的,哪怕是当年,他接受张启山的命令经商,和尹家有了合作,但也从来没放低过姿态。 因为是奉命经商,所以甚至算得上是锱铢必较,尽管有和她姑奶奶并肩作战的情谊在,也没让新月饭店占到过便宜,两家一起双赢都觉得不够。 等到尹南风接手了新月饭店之后,又因为她年纪小、加上尹新月去世,她一人无法服众,又不愿意被家里那群老不死夺权,所以借力请了张日山坐镇新月饭店。 这老不死的虽然确实帮她摆平了很多麻烦,但那都是有条件的,他的穷奇商会也获利不少。 现在突然拿了卡让她自己刷钱,已经不是太阳从不从西边出来的问题了,张日山这家伙不会是大限将至,开始留遗产了吧? 尹南风还真不敢拿这份钱。 这会不会是一个考验,要是自己拿了这个钱,张日山之后会不会设别的陷阱把钱重新抢回去。 “你想什么呢?我还不至于欺负你一个小辈。”张日山掀了掀眼皮,又说道:“这是买鬼玺的钱,不会叫你亏本的。” “呦,不会吧,没想到你还是情圣来的呀?” 尹南风来了兴趣,翘起二郎腿将银行卡推了回去。 “不行,我们新月饭店就是做拍卖起家的,这鬼玺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就没有私下买卖的道理。 难道你不想再看王月初点一回天灯吗?还是说你穷奇商会连给她挥霍的钱都没有了?那你是真的不能和二月红比了。 还不如趁着她没到北京,早早离开躲起来的好,反正一辈子就是见不得光的命,你说说人家二月红,多精明啊。 买了个收音机的频道,一到人家小姑娘放学的时候,就放那个刘海砍樵,就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因为什么定情的一样。 这是什么?这是炫耀!这是挑衅!当年王月初连点三盏天灯,一盏为谢九爷取得了鹿活草,另外两盏可都是为了博二月红一笑点的。 之后这两人就成亲了,多浪漫啊,只是后来,你们搅浑了我姑奶奶和彭三鞭的婚约,那赔礼却是佛爷出的,二月红什么都没干,就得到了一个万贯家财的美娇娘...... 你就真的甘心,真的不想让王小姐也给你点一次天灯?反正他们对鬼玺是势在必得的,哦对了,这次王小姐又是为了别人来的新月饭店。 单相思,真可怜呐~” 尹南风冷嘲热讽了一番,没等张日山发火,就抢先跑开了,只留张日山一个人盯着桌子上面的银行卡发呆。 “老板?” 在新月饭店,任何谈话的声音都瞒不过无处不在的听奴,听见尹南风这么挑衅张日山,实在让人胆战心惊。 新月饭店有钱,但是也只有钱,却没有足够的权力和武力,所以当年新月饭店才会想要和西北的彭三鞭联姻。 那人虽然脑子和势力都挺一般,但据说武力值不错,他们也是为了哄人家入赘,用彭三鞭的武力来保护新月饭店的财富,没脑子正好。 只可惜这婚事被前任老板尹新月自己搅黄了,要不是后面及时和张大佛爷结盟,又和霍家交好,才得到了军界和政界的支持。 改朝换代的时候,要不是有这些势力庇护,新月饭店的拍卖会也很难繁荣这么久,闹市抱金过,能留条命就要谢天谢地了。 “放心吧,不会出事的,当年我姑奶奶能借王月初的东风,我也能借,要是不逼一逼里面那个老不死的。 这家伙能一直躲在新月饭店不见客,不交朋友可不是什么好事,新月饭店需要支持者,但不能是单一的支持人。 否则这家店到时候是姓尹还是姓张?姑奶奶一生未嫁,我也不想去联姻! 霍家自从霍仙姑的丈夫死了之后,在政界的人,就有些青黄不接了,霍玲消失,霍秀秀年纪还小,等到霍仙姑死了,这家又是笔烂账。 没准闹的比谢家当年谢雨臣做家主都难看,谢九爷当年还给谢雨臣留了那么多的人脉呢,霍仙姑的脾气就差多了......内斗总是最消磨实力的。 觊觎新月饭店的人可不少,又是人尽皆知的富,只有财没有权,捐再多的善款也站不住脚跟。 这位王小姐是暴风眼,她身边的力量可不容小觑,我得走到她眼前去,就像姑奶奶一样跟她做好朋友,或许还能借到几分不一样的势力。 可不会像张日山似的做个没名分的好心人,况且,要是能让她点一次天灯,咱们能赚的可比张日山给的多。” 尹南风笑着看了听奴一眼,又说道: “对了,新月饭店这个月的邀请函,别忘了给霍当家和谢老板发两份,杭州的无家也发一份吧。 霍仙姑年纪大了,还不知道能撑多久,但霍秀秀的年纪还小,偏偏现在看起来,霍秀秀和谢雨臣没有联姻的苗头。 只是青梅竹马的交好,谢雨臣想插手霍家帮助霍秀秀也不够名正言顺。 那霍家的交接或许也是个问题,霍家那群男人也是本事不大、野心不小,就不缺趁火打劫的人,霍秀秀还是不够狠。 假如今年霍家能多几个考上公务员的子弟的话,我倒是很乐意跟霍秀秀做个朋友,多个人多份力嘛。 通力合作好过单打独斗,你说我们每年也建了不少希望小学啊,怎么就没有读书的苗子呢。” 这边尹南风愁的眉毛都捋不平,那边的无邪也开始闹了。 “不是我去北京,凭什么还要黑瞎子跟着我啊?!” “你一个人去,我们不放心啊。” 无二白一副看不懂无邪在说什么样子,抬眼的时候甚至有叫无邪不要闹的意思。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啊,我之前不是也一个人跑来跑去的嘛?” 无邪往沙发的边上坐了坐,不想靠近黑眼镜。 “你想啊,你现在接手了你三叔的生意,但是你没打出自己的实力,潘子呢,不能离开长沙太久,我呢,不能跑出杭州给你撑腰。 你现在可是个金饽饽啊,加上你三叔交朋友荤素不忌,要是我不给你找个保镖,你出不了杭州,就得被绑票。 二叔我可拿不出那么多钱赎你,为了你的安全,为了让我省心,这黑眼镜你就算不带在身边,我也会让他一路跟着你的。 这不是浪费资源嘛。” 无二白抬抬手,阻止了无邪接下来想说的话,冲着黑眼睛挥了挥手,示意他把无邪带走。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342章 订酒店 月初他们回了北京之后,没有先回家,而是先去新月饭店附近的酒店包了两个大套间,实在是月初他们家的房间不够用了。 虽然月初住的地方就在铺子的二楼,但是客房其实就三间,后面西王母住进来,客房就剩两间了。 怎么分? 他们家的客房就是装修的很普通的单人床,小哥他们三个还能匀一个王胖子的房间出来住,但是无邪和黑眼镜已经说了应她的邀约来北京,那总不好让人家挤沙发的。 你说黑眼镜在北京能住谢雨臣的四合院?人家现在自称是无邪的保镖,说没有老板住保镖家里的道理,带着现任老板去吃前任老板的饭就更做不到了。 天知道这人忽高忽低的道德观到底是怎么建立的。 至于无邪?月初现在非常担心伤害到他脆弱的心脏,平时除了插科打诨的抱怨或者是跟正事有关的话题外,月初并不是那么想和无邪深聊,总觉得怪怪的。 甚至会担心无邪下一秒就和她表白,月初觉得自己对二月红还是抱有基本的尊重的,尤其是知道了二月红没死之后。 但要说义正言辞的拒绝无邪,人家三叔跑了、还参加了黑眼镜牌特训班、又开始接手无三省的堂口生意了......无天真已经开始朝着关大老爷进化了。 这种艰难的时刻,月初也不想做促进黑化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种想法,月初在面对黑眼镜的时候反而没有,黑眼镜给她一种很好糊弄过去、不用负责任的感觉,感觉大不了就再亲几次,黑眼镜很像那种有好处就会闭嘴的人。 月初没喂过狼,当然不知道有些禽兽的胃口是越喂越大的。 至少现在,月初面对黑眼镜的时候,还觉得能靠一惯的手段糊弄过去。 而无邪、太认真了,反而给月初一种不可控的感觉,偏偏他嘴上说什么也不求,更让月初连拒绝都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说让无邪不要再喜欢她了,但那是无邪自己的事情,他没有要求月初必须回应,月初也就不能要求无邪斩断感情。 也不像张海盐和张海虾,他们说了月初之后会和他们有感情,但几人只是默契的等待事情在遥远的未来发生,在那之前,这两个人也就能做点小动作。 所以月初对张海盐的口上花花接受良好,也能装作看不到张海虾偶尔的炽热目光,因为真的算起来,自己没经历的未来已经是他们的过去了。 站在他们的视角,就是好多年后和老婆相遇了,然后老婆突然不认他们了,可偏偏月初本人真的没那段记忆。 所以好像也不能对这两个苦主要求太多。 算来算去都算不清楚,最后月初决定大家一视同仁,都住酒店吧,反正就回来那么几天。 月初真的觉得自己有些累了,从喉咙里憋出一声哀嚎,直奔着套间里的大沙发扑去。 酒店的工作人员不管什么时候都很八卦,她的户口在小时候就移来北京了,潘家园和新月饭店隔的也不算远。 她不想去猜测前台看到她一个本地人带着两个男人开房的时候在想些什么,噢,对了,因为小哥没有能用的身份证,所以等下监控里还能看见第三个男人进来这个套间。 早知道去租套四合院了,为什么要住酒店呢,真是昏了头了。 张麒麟进房间的时候,正好看见月初将头埋在抱枕里,两条腿在半空中胡乱蹦跶的场景,而张海盐和张海虾,明显有些手足无措的呆立在门边上。 他的脚步不算明显的顿了一下,带着不解的眼神就投了过去,换回两个无辜的“救救我!”的眼神。 张麒麟闭了闭眼睛,本来话就不多的人,现在更不想说话了。 “吃吗?” 月初闻言,勉强将头从抱枕里抬了起来,转头一看,是刚才被他们留在酒店外面,叮嘱等下再上来的小哥。 他手上拿着大红的麦芽糖片,就是前面她在青海买的那一种,发现月初的目光看过来,张麒麟捏着糖棍的手又紧了紧。 月初接过糖片,看向小哥的另一只手,笑道:“是在楼下广场买的?哇,一大袋,小哥你是把摊位承包了吗?这么有钱啊,我还以为当初那张卡里是你全部的余额了呢。” 只是玩笑话而已,月初倒不是质疑小哥身上藏零花钱的举动,只是很难想象小哥揣着钱去买糖片。 感觉在月初自己的想象里,好像小哥不食人间烟火,但实际上这家伙天南地北都能自己跑,也不能说他不通俗务,果然是被这人的气质给迷惑了。 月初摇头笑了笑,把糖片整个塞进嘴里,像是发现了小哥的另一面,有些新奇的看着他。 张麒麟垂眸看向跪坐在沙发上直起身子朝自己看来的月初,戏谑天真的的打量,并没有恶意,却看的人耳根泛红。 张麒麟的喉结滑动了几下,在月初发现之前,率先用手捂住了月初的眼睛。 “小哥,你干嘛挡我眼睛啊。” 月初伸出手握住张麒麟的手腕晃了晃,因为清楚自己的力气,哪怕没有用劲也比一般人的力气大,只是居然没晃动。 这下月初肯定张麒麟是故意捉弄人了,有些不满的鼓起脸颊,拿额头撞了撞张麒麟的掌心。 “给你。” 张麒麟几乎是含笑的看着月初的举动,没了那双让他心旌摇曳的眸子,张麒麟就自然了很多。 只是掌心温热的触感,还是让张麒麟收手的时候多了几分慌乱,但是他面无表情的时间长了,倒也没有人发现他这一刻的失神。 “银行卡?” 月初有些苦笑的不得的转了转手上的卡片,该不会小哥以为自己觊觎他的小金库吧?天地良心啊,潘家园二楼的银行卡还没动过呢。 “给我这个做什么?” 月初抬头看向张麒麟,自己也不清楚想从张麒麟一向平静无波的眸子里看出什么,只是非常专注的望向他的眼睛。 “哎呀!这是谁大门开着在等黑爷呢?实在是太荣幸了!” 因为之前一直在联系,黑眼镜和无邪其实和月初是差不多时间到北京的,只不过他们走的那条路稍微在路上堵了一会儿。 没想到就耽误了这么一小会儿,哑巴这个不爱说话都开始用眼神勾搭人了,简直大胆! 还有门边上那两个门神,不知道哪里来的品种,一个拽一个的不知道在演什么哑剧,看不惯就莽上去啊,月初还能打死你们不成。 怎么能没眼色成这样子,他们怕哑巴,瞎子可不怕,这种氛围,就该黑爷出马破坏。 第343章 迪化 “啊!这是哑巴的卡吧?哑巴这人忘性大,我来替他收着吧。” 黑眼镜话说完,三步并做两步就往月初这边来。 这还真不是黑眼镜没有礼貌、目中无人,只是张海盐他们放任张麒麟的行为让黑眼镜有些不爽。 什么牌面的人,可不配黑爷亲自打招呼。 虽然看不清黑眼镜墨镜后面的情绪,但是抬头和黑眼镜墨镜对上的片刻,她就是莫名的觉得黑眼镜此刻双眼放光。 银行卡为什么到她手上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不能让黑眼镜抢走。 “这可不行!这是小哥交给我保管的!” 月初将手收了回来藏到自己身后,有些警惕的看向黑眼镜。 有人抢的时候,这件东西就特别有存在感,也特别舍不得放手。 黑眼镜显然足够了解月初,见月初已经不再双眼放光的看着张麒麟,抬抬眉毛,以一种绝对不怀好意的状态逼近月初。 “妞妞,你可不要欺负哑巴不会说话啊,之前都是我一直帮哑巴管钱的,这次也是一样......” 黑眼镜一个跨步,手就朝着月初背后袭去。 月初本来就比这群男人矮,现在跪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就更小了,而黑眼镜不管是身高还是肌肉,都是人群里的佼佼者。 简直就跟乌云罩顶似的,月初被吓了一跳,慌不择路的用手撑住沙发往外面一翻,众人还来不及反应,月初就嗖的一下躲到了张麒麟身后。 “哑巴,你可不能偏心啊!” “小哥,你说这卡是不是给我的!” 黑眼镜捂着心口的矫情姿态,肯定比不过月初紧紧拽住张麒麟衣服的双手。 “是,给你的。” 张麒麟有些无奈的翘了翘嘴角,月初却只顾着从他身后探出脑袋、翘起下巴。 想到刚才黑眼镜试图吓自己,还非常得意的冲着黑眼镜挑眉,手里的战利品也不忘拿在手里炫耀,可比黑眼镜刚才嚣张多了。 “月初,好久不见。” 只是月初还没得意多久,身后就传来了无邪的声音。 这声音不算重,只是温柔缠绵,听的人牙酸,张海盐怪里怪气的学了一下,并没有发出声音,但还是收获了边上张海虾的一个肘击。 张海虾觉得他和张海盐还有得学呢。 看刚才他们不知所措的时候,族长却能用一根糖闯进月初的世界,然后就用银行卡制造暧昧。 不清不楚的让人家管钱,但凡月初对族长有点意思,就会像刚才那样忍不住试探,毕竟族长拿出来的不只是一兜糖,还有一张银行卡。 无缘无故的,谁家好人把钱交给外人管啊。 依旧是他们不知道要怎么凸显存在感的时候,黑眼镜直接闯了进来,一番玩闹成功让月初忽略了族长送银行卡中藏着的含义,只顾着和黑眼镜抢卡这件事。 这时候,尽管卡是族长的,但是月初的注意力已经被转移了。 等到和黑眼镜之间的争抢落下帷幕,无邪没选择打圆场,也没等黑眼镜再和月初说话,而是直接夹着嗓子说好久不见。 热闹过后突然的出声,旁若无人的打招呼,没看见月初再一次转身,连刚才成为矛盾源头的卡都被顺手收回了口袋里了吗。 这一次,月初的注意力又落到了无邪身上。 而自己身边这个勉强称得上盟友的家伙,还在那里无声的学人家打招呼,张海虾那叫一个气啊。 张海盐最近是不是过得太轻松了? “好久不见啊,无邪。” 月初扯着嘴角笑了笑,没想到自己在脑内设想了挺久的重逢,会在这种有些混乱的场景下实现。 当你发现自己喜欢一个人、或者正在被一个人喜欢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的在那个人面前注意形象。 这种说法放在黑眼镜和张海盐这种不怎么正常的人类身上,月初是一点不在乎的,这两个人的作风做派真的能带歪很多人。 但是放在无邪、张海虾这种看起来比较认真的人身上,那又好像不能完全不在乎,总感觉一不小心就会挫伤他们的小心脏。 对长得好看的人怜弱,应该不是月初一个人的毛病吧。 好像是看出了月初的尴尬,无邪有些温柔的笑了笑,和他原本那种开朗活泼的感觉还不大一样,像是整个人一下子成熟起来似的,跟他在医院和月初道别时还比较像。 无邪一把抱住了月初,克制的拍了拍月初的肩膀,轻声在月初耳边说道:“我很想你。” 这才结束了这个拥抱,那声音轻的让月初都差点以为是幻觉。 肢体接触是让两个有些生疏的朋友重回熟稔的好办法,就连黑眼镜都没想到无邪会来这一招,有些诧异的咧了咧嘴角。 虽然在笑,但是表情绝对称不上好。 无邪没有多说别的话,但是方才那个带了安慰意思的拥抱,足够让月初明白无邪不会失控了,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正常起来。 “bb,不为我们介绍一下吗?” 张海盐终于在张海虾的猛戳下回神了,他也没想到,这两个男的会来的这么巧,关键是他们到底是怎么凑巧到一个接着一个的吸引月初的注意力的。 分明刚才最开始,先进来房间的是他和张海虾吧? “bb?!好热情的朋友啊,你这么喊王胖子竟然没有打死你?” 黑眼镜终于舍得把目光往张海盐身上移了移,动作非常明显的上下打量了张海盐一下。 一看就妖妖娆娆的,不是好东西。 “怎么会,胖哥可喜欢我们了,我们又不和胖哥抢妞妞,只是......” “只是想加入这个家?想挺美的啊二位,我都不敢这么想。” 黑眼镜神色微妙的补充了一句,这些天他待在无山居训练无邪,闲的骨头都生锈了。 倒是那个叫王盟的伙计在看电视剧,正好讲的是清朝时候的事,黑眼镜就跟着看了几集。 剧情没记住多少,但是那句“我不是来破坏这个家的,只是来加入这个家的”的台词倒是让他记了很久。 本来还想哪天学给月初听听,没想到有人抢先一步说了这句台词。 张海盐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他还确实想这么说来着。 无邪的呼吸顿了一下,甚至是有些敬佩的看了黑眼镜一眼,原来说话还能这么直接的吗? 就差指着张海盐骂吃软饭了,听月初说张海盐和张海虾是小哥的族人来着,所以小哥刚才是在付伙食费? 无邪轻咳一声,把脑海里不怎么正经的想象打包扔掉,才对着张海虾伸出手: “我是无邪,这是黑眼镜,二位怎么称呼?” 第344章 火药味 酒店房间里的气氛僵硬成这样,哪怕月初再没有情商,也能察觉到其中的火气了,况且月初只是懒得思考,加上之前被剧情一叶障目。 所以才显得有些木讷,但实际上月初是不认为自己情商低的。 已知在场的五个男人里,有四个人板上钉钉的喜欢自己,这盘子要怎么端才不翻呢。 月初的目光绕过那四个假笑男孩,最后求助的眼神又瞟向了最让人省心的张麒麟。 “吃饭去?” 张麒麟本来站在一边垂眸发呆,但在月初越挪越往自己这边靠近的时候,敏锐的察觉到了月初的意思。 既然都自我介绍完了,就快点闭嘴吧。 “对啊对啊,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我记得附近有家淮南菜馆的味道不错,咱们一起去尝尝吧。” 月初松了口气,连忙接着张麒麟的话说道。 没错,虽然她进来之前已经坐够车了,本来是想在酒店随便吃一顿,好好洗个澡睡个午觉,然后等无邪他们来了之后再谈事情的。 但是现在,一切计划都不重要了,先把这群祖宗安抚好吧。 “谢雨臣。” 张麒麟不动声色的侧侧身子,好让月初能在自己身边靠的更加舒服,没等无邪他们说话,又紧接着提了一个人选。 黑眼镜有些不解眯眯眼睛,想不明白哑巴这一手是要干什么。 他可不像月初,会被哑巴张的外表迷惑。 这家伙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除了在张家和他记忆的事情上执拗了一点,其他的时候,那也算是老谋深算,只是憋着坏,话不多而已。 要是真有人觉得张麒麟是什么舍己为人的圣母,那瞎子明年清明的时候,还真不吝啬于给那傻子多上两炷香。 毕竟是能和自己这个齐名的人物,倒斗可不只是活脏,那些贪财好利的人心更脏,但张麒麟在脑子不好的时候,就能混出北哑的名号。 不会真的有人觉得他就是运气好、武功高吧? 黑眼镜拿舌尖磨了磨后槽牙,上次张麒麟恢复记忆把银行卡都抢走了,谁知道他脑子是不是全好了,不得不防啊。 “对哦,小花他对北京这些弯弯绕绕的更熟,那个新月饭店我还没去过呢,我问问小花有没有时间一起吃午饭。” 月初有些高兴的笑了笑,根本不给别人阻止的机会,连忙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小花上次说了,这几个月都不会下地,希望他还在北京,自己这边真的hold不住了。 鬼知道连铁三角都没凑齐,她来看个什么大闹新月饭店,真是闲的没事情干了。 现在好了,被男人包围了,还是对自己有意思的男人,简直可怕。 月初略略回想了一下,谢雨臣没说过喜欢自己,他还知道自己和二月红之间的事情,谢雨臣又不是陈皮......安全得很。 还得是小哥啊,靠谱! “bb,尝尝这个红烧狮子头,好吃。” 张海盐刚把红烧狮子头转到月初面前,边上的谢雨臣就淡淡笑了笑,从边上夹起一块糖醋里脊放到月初碗里。 “月初,我记得你爱吃甜的。” 说完,谢雨臣又对着张海盐笑了笑,说道: “你们可能不清楚,月初比较爱吃甜味的菜,这个狮子头我来尝尝吧,不好叫客人的心意落空的...... 我是说二位远道而来,我和月初身为东道主,应该好好招待。” 生怕他们不误会似的,谢雨臣还画蛇添足的多加了一句。 不像他本来的水准,那就只能是故意的了,黑眼镜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 张海虾闻言抬起头,没等谢雨臣伸筷子,又推了推上面的转盘,说道: “我听之前月初说,花儿爷会唱戏?虽然无缘一听,但果然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我不常在内地,说的比唱的好听是不是就是这意思? 红烧狮子头味太重了,对嗓子不好,怕是花儿爷吃不来,月初喜欢吃甜的,花儿爷是不是吃不来甜的?我记得甜的吃多了糊嗓子。 这口味不一样,点菜都难,更不要说长久的吃一锅饭了,月初,尝尝这道蜜汁红芋吧,没有酸味。 噢,花儿爷,您也可以尝尝边上的白灼菜心,对您的嗓子有好处。” 谢雨臣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张海虾,好像现在才发现这个看起来温和、没有锋芒的男人似的,笑道: “听出来了,张先生的语文确实不大好,不过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人以类聚嘛,二位张先生不在内地长大,和自己身边的人相处得来就行了。 像现在外面餐馆那么多,家里的燃气灶也不止一个灶台,无非是多请几个厨子而已,但是人和人之间的相处,还是要有心灵上的契合的。 对了无邪,我记得月初和你是一个学校,你们同一届的是不是?经常听王胖子夸你们俩聪明,浙江大学啊,要不是远,我当时也想去呢。” “对,月初的成绩一向很好......” 黑眼镜咽了咽口水,看向低头吃饭的张麒麟,也不得不说这家伙今天这人是找对了。 所以说哑巴张是知道自己哑巴了,找了个外援来吵架啊。 本来是一堆人对月初的讨好,就看谁能找准时机、舌灿莲花,现在加了个谢雨臣,战局就更乱了。 本来张海盐和张海虾两个打配合,他和无邪这些天勉强也有些默契。 就吃一顿饭,最多就是像张海盐一样,想着讨好下月初,展示下自己的贴心,谁也不戳穿谁。 但张麒麟显然不愿意让任何一方人讨好到月初,所以找了个独自战斗的谢雨臣过来。 很好,现在谢雨臣一挑二,还妄图把无邪扯进话题里,黑眼镜不着痕迹的往后面缩了缩身子,这种没有便宜占的乱战,瞎子可不奉陪了。 月初有些茫然的抬起头,咋回事啊,火药味那么浓。 小花一直是最懂事的,难不成小花一眼就看出来了她和这些男的之间不清不楚,给他师傅打先锋来了? 张麒麟侧了下脑袋,给月初舀了勺香芋煲递过去。 想不明白就吃饭吧。 出于对小哥的信任,见战火暂时烧不到自己身上,月初低下头开始和碗里的芋头较劲。 摊牌了,不装了,她就是要美美隐身。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345章 准备充分 午后安静的酒店里,吃饱喝足的月初靠着沙发,像只没有骨头的猫。 黑眼镜墨镜后的眼睛动了动,这顿午饭,应该也就她和张麒麟吃好了吧。 就算是自己,已经做好了隐身的准备,但也被谢雨臣猝不及防的拉着进行了一波唇枪舌战。 也就是月初,没人舍得去打扰她,而张麒麟呢,这人不长嘴基本成了共识,也没人去挑衅他。 黑眼镜真想往张麒麟头上套一个张灏的头套。 “所以说你们都有新月饭店的请帖?张海盐和小花也就算了,无邪,你们无家也一直能接到新月饭店的请帖吗?” 月初有些不解的皱起了八字眉,新月饭店这一回,准备的挺充分啊。 本来月初以为无邪是被自己喊过来,结果新月饭店计划的? 无邪这家伙,只要不下地,应该没那么邪门吧。 经过今天中午这一顿,虽然小花凭一己之力护住了自己,让自己吃了顿好饭,不必去点评张海盐、无邪他们给自己夹的菜,可以跟着小哥埋头苦吃。 但是月初也没有了大闹新月饭店的想法,她已经有些疲惫了,就想快点把事情解决然后回巴乃去。 感觉有老哥在的时候,这群人还安分一点,她真的不想再端水了,好累。??? “没有,九门里也就张家和新月饭店的交情深一些,霍家听说从霍当家举家迁移北京,嫁给北京高官后开始和新月饭店熟络起来,谢家......” 无邪说到这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看向谢雨臣,似乎是不打算自己说出谢家的隐私。 月初又看了无邪一眼,总觉得这人这次回来,成熟多了,原先他除了他爷爷那本笔记,对九门的事情算得上是一窍不通。 就连谢雨臣这个发小的身份都没搞清楚,但是现在倒是说的头头是道的,成长的挺快啊。 不过无邪头上的血条......是不是黑的太快了?就连蓝条也有一些降低,难道是从杭州一路奔波来北京,太累了? 黑眼镜他们不会揠苗助长了吧。 谢雨臣接收到无邪的眼神,倒不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继续接了下去: “我们家是因为我爷爷曾经在新月饭店求到过一根鹿活草,救了我爷爷的命,所以后面搬到北京之后,和新月饭店之间的交集就多了起来。” “你爷爷去求鹿活草救命?” 月初神色微妙的复述了一遍,没想到新月饭店和九门的缘分这么深,没有了丫头就顶上了谢九爷。 换到谢雨臣一个肯定的点头,“是啊,我爷爷说当年要不是那根鹿活草,他可能早就死了,不过事情过去很多年了,我也不清楚事情具体是怎么样的。 只知道还是张大佛爷专门上北京替我爷爷求的药,到我接手谢家的时候,专门有一条古董出售路线是和新月饭店一起合作的。” 月初点点头,又问道:“那之前说张大佛爷破坏了新月饭店前任老板的婚事,是怎么回事?” 谢雨臣闻言,略微思索了一下,才答道: “这......好像是当年新月饭店最后的三样东西实行的是盲拍,麒麟竭、蓝蛇胆和鹿活草,最后三轮无法确定拍卖的盒子里到底是哪样东西。 所以佛爷一行人就点了三次天灯包场,当时新月饭店的前任老板——尹新月也在场,那次的拍卖会本身也是为了庆祝尹新月和西北的彭三鞭定亲举办的。 佛爷他们点了三盏天灯,完全抢了新月饭店女婿的面子,后来彭三鞭闹事、尹新月逃婚去了长沙,这位尹老板一生未嫁。” “麒麟竭?” 无邪听到熟悉的名词有些奇怪的呢喃了一下,谢雨臣闻言点了点头,说道: “对,除了鹿活草是我爷爷拿走的,麒麟竭和蓝蛇胆后面都到了我师傅手上,不过我师傅一直用不上这两样东西。 还是当年狗五爷死的时候,无三省上门求药,我师傅就把麒麟竭送到了你们家,用麒麟竭熏尸,压在尸体肚脐之上一起入殓,有剔除阴气避虫的作用。” “可我爷爷是火葬的,反而是我,当时在鲁王墓里吃了一块麒麟竭......” 无邪面色沉沉,哪怕已经清楚三叔瞒了他很多事,但是这些事情一件件揭开的时候,依旧让人心底发凉。 所以当时,送到他铺子上的帛书复印件,也是三叔安排的吗? 也有可能,本来他的铺子就是三叔送他的,附近又有三叔的堂口,金万堂怎么会越过他三叔找他呢。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沉默,黑眼镜知道的内情还更多一些,舔了舔嘴唇,转移了话题: “说起来,这次新月饭店也淘了三样宝贝盲拍,跟着请帖送来的手册上,除了一些普通的古董外,还有鬼玺、样式雷图纸和青铜虎符印在最后面,盲拍的应该就是这三样了。” 张海虾闻言眯了眯眼睛,问道: “新月饭店的请帖我们还没去拿,手册上的那个样式雷、新月饭店的宣传页上是怎么印的?” 无邪侧侧头,从包里翻了翻,把新月饭店连同请帖送来的手册递了过去。 “张海盐,你觉不觉得,有点眼熟。” 张海虾皱着眉将手册递给张海盐,他们新建的香港张宅,有很多灵感来自先前的张家古楼,而近代一些张家古楼的建造,灵感又来自于样式雷图纸。 新月饭店印的这半张样式雷图纸,对张海虾他们这种在张家住了多年的人而言,过分眼熟了。 果然张海盐看完之后神色也不好,将图纸又递到了张麒麟手中,本来他们只需要买鬼玺,现在看来,还要多买一份样式雷图纸了。 张麒麟接过手册,目光却被上面的青铜虎符吸引了,他抬眼看了月初一眼,缓缓将手册推了过去,指了指上面的青铜虎符。 月初俯身过去看了一眼,抿着嘴唇笑了一下:“新月饭店这一回,准备的真挺充分的,说起来,咱们的钱够点三次天灯吗?” 第346章 三把火 黑眼镜不动声色的挺直了腰板,说道:“说起来这些年,瞎子为了治眼睛也存了挺多钱的,现在眼睛不需要治了。 那些钱就变成嫁妆了,就是不知道,有哪位人美心善的姑娘愿意收下这点钱了。” 月初没想到黑眼镜会突然出声,不过想到第一次和他们处任务之后,账上面多出来的钱,月初又觉得释然了。 黑眼镜虽然看着贪财,但实际上对钱是不怎么在乎的,至于什么嫁妆之类的说法,月初就只能假笑着回给黑眼镜一个白眼了。 黑眼镜还冲着月初抬了抬下巴,一副你知道谁会占便宜的样子,月初有些无语的鼓了鼓脸颊,说道:“我倒是愿意让钱进门,只是人的话......” 见月初故弄玄虚,黑眼镜竟然有些期待的往前面倾了倾身子,月初歪了歪头,接着说道:“人就算了,我们家可住不下那么多人。” 意料之中,黑眼镜撇撇嘴、双手抱胸,半真半假的笑骂道: “哼,没良心的,那我可是要按照银行的利息出借的。” 张麒麟垂着头眨了眨眼睛,没料到黑眼镜的下限已经低成这样了,但他可不会威胁月初,从口袋里把最后一张卡推了过去,直视着月初说道:“都在你那了。” 张麒麟正经开始攒钱,还是在陈皮手下干活的时候开始的,因为黑眼镜会帮忙把银行卡放起来,所以记忆回来之后,那些钱倒是没怎么丢。 黑眼镜真的就是收了一些生活费,之前治眼睛钱不趁手的时候会挪用一下,但是等有了钱之后也都还了回来,当时那张卡张麒麟寄给了月初。 自己身上就留了一张几万的卡,后面回巴乃之后,又从他之前住的房子里把忘在那里的卡拿了出来,午饭前给了月初,现在张麒麟身上除了一些散钞,真没钱了。 月初有些哭笑不得的看了张麒麟一眼,小哥说钱都在自己这了,那估计就是真的没给自己留钱了,连忙把那张银行卡推了回去,说道: “没事,你身上还是要自己装点钱的。” 总不能真让小哥一分钱也没有,那走出去多可怜啊,月初不敢想象小哥看着街上的东西没钱买的场景。 无邪挠了挠头,开口道: “这一次过来,我倒是没什么要买的,实在不行的话,我三叔还有几个铺子可以抵押。” 无家有钱,虽然无邪能支配的钱并不多,但是无邪对钱的态度其实跟黑眼镜是差不多,甚至因为他没真的穷过,哪怕没有挥霍的习惯,但花钱是一点也不心疼。 这次因为二叔和小花的劝说,他又接手了三叔的生意,现在即使还不够稳定,需要潘子时刻盯着。 但无二白也借了好些人给无邪狐假虎威,生意都是在轨道上的,所以无邪这种崽卖爷田不心疼的观念,一时半会儿还转变不过来。 无邪想得到钱其实是很容易的,只看他愿不愿意这么做而已,大不了就是跪在二叔面前负荆请罪嘛,最多是被打一顿,还能真杀了他不成。 张海盐没想到无邪连铺子都要卖了,那绝对不能只让他一个人表现啊,连忙说道: “我和虾仔也有钱,要是不够,我去找张海客再拨点款,新月饭店的拍卖会三天后开始,我们筹钱应该比卖铺子方便。” 张海盐回忆了一下,张家人的生意其实做的挺大的,当年香港经济腾飞的时候,也分了一杯羹,就连他和张海虾这种不怎么掺和公司事务的人,每年也有不少分红。 现在族长他们需要买东西,张家总不能一点钱也不出吧。 月初还没来得及反应,这几个人就你一句我一嘴的把资金准备的差不多了,连忙喊停:“不用了,真不必了,我就是觉得新月饭店这次的噱头搞那么大,来势汹汹的,所以问一嘴而已,倒也不是那么缺钱。” 实在不行,月初那还有两个外星冤大头呢,现在大家都说开了,这两个人也休想用什么系统的说法哄骗她了,金子总是不缺的。 “这倒还真不一定,只要你需要,谢家还是有一些流动资金可以用的,但是不要轻敌,这次新月饭店的排场确实大。 霍老太太不知为何,对样式雷图纸势在必得,裘德考也到北京了,好像也是为了样式雷来的。 之前霍老太太还来和谢家通气,说这次拍卖的时候给霍家一个面子,其他两样她不在乎,但是样式雷,要是谢家拍中了,她愿意私下原价购买并允诺一个人情。 想必这样的话,她不会只和谢家说,大概京城有能力拍最后三样拍品的人那里都说了。 还有就是那个鬼玺,这些日子已经在黑市上把价格炒起来了,就算是把东西拍下了,估计也有很多亡命之徒想来抢。” 谢雨臣说到这停了一下,然后笑道: “这件事倒也不是问题,还有这个虎符,看中的人并不多,但是有人在我耳边提醒,说新月饭店把这东西放到最后的三样拍品里,没准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奇妙之处。” “小花,这是有人想借你的手得到虎符啊?” 无邪最近真是敏锐多了,一听到谢雨臣的话,就猜测道。 谢雨臣点点头,赞同道: “我也正奇怪这个呢,总觉得那人说的奇妙作用意有所指,我怀疑他们就是在暗指月初的几次消失,不过已经把人盯住了,就等着看他背后是什么人了。 这三件藏品这么火爆,北京城已经是暗潮汹涌了,多备点钱还是好的,新月饭店到底在北京那么多年,除了九门的人脉,也有别的立足之法。 加上尹南风新老板上任,要是到时候钱不够,这人可不会善罢甘休。” 月初听完点了点头,那天的新月饭店就是大型的汪家、九门和张家诱捕器啊,到底是怎么把这些东西凑到一起的呢。 尹南风,这位新老板还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啊。 不过...... “这裘德考还挺忙的,之前我们还以为他快到广西了呢,怎么现在又打算来拍卖样式雷图纸了?” 月初奇怪的拿手指点了点桌面,裘德考亲自出马啊,还真有意思。 “我们怀疑那个样式雷图纸和广西的张家古楼有联系,裘德考想要这东西倒是无可厚非,不过那位霍老太太,又为什么对样式雷出手呢?” 和张麒麟确认完样式雷部分图纸的张海虾闻言开口,他有点怀疑霍老太太的目的也在广西。 第347章 拒绝长脑子 “广西?我前段时间去霍家的时候,霍老太太的会客厅里,确实有几个广西口音的人。” 谢雨臣回想了一下,又自我肯定的点点头。 月初叹息一声,靠回沙发上,问道:“张家古楼果然是香饽饽啊,我们要把事情弄清楚,只有等三天后的拍卖会了。 那天霍老太太应该也会到的吧,她不会叫人代拍吧?” “会到,霍家在新月饭店是有专门的包间的,要是到时候有什么误会,正好可以坐下来说清楚。 霍老太太这些年已经不怎么见客人了。有什么事情都开始让她的孙女霍秀秀接手了。 上次我从塔木陀回来,霍秀秀还专门来找我问霍玲的事情,就是你们之前说在格尔木疗养院遇见的那个禁婆。” 谢雨臣说到这和无邪对视了一眼,显然在知道真假无三省的事情之后,这对发小私下的交流已经变多了。 谢雨臣又接着说道:“霍家应该已经派人去青海把霍玲接回去了,我记得霍家专门找的是无三省的之前的那支队伍。” 无邪闻言回想了一下,说道:“那可能是霍家之前和二叔联系的,不过霍家难道也有内奸吗?事情做的这么小心。” 谢雨臣笑了一下,摇摇头表示不清楚内情。 “难道霍老太太是为了治疗霍玲?可是据我所知,变成禁婆之后是没有办法复原的。” 张海盐也提起了一些兴趣,要真是这样,那他倒是不介意去和霍老太太戳破这件事,就算是进了张家古楼,也找不到把禁婆变成人的办法。 “恐怕还是找长生吧,你们家那栋楼,晦气得很,把人治好的祝福找不到,但诅咒人长生的办法应该不少。” 黑眼镜往前面伸了伸腿,说出来的话里带了几分嘲讽,翘着的嘴角又让众人看不清他表情里的意思。 张海盐的目光一下子就变了,那是外人贪心不足蛇吞象,就算张家古楼里记载了长生的秘密,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还晦气、诅咒? 那本身就是他们家的送葬地,一群想鸠占鹊巢,把外人尸体送进张家,意图谋夺长生的人才恶心吧。 只是张海盐刚忿忿不平的想张嘴理论,月初就先哀嚎出声了:“啊,好了好了,我感觉我都要长脑子了,有什么事情,到时候我们直接去和霍老太太对峙吧。 我们有钱有武力的,还要什么脑子啊!人不能这么贪心,有这个时间,不如你们帮我想想,到时候去新月饭店,我要穿什么衣服好呢? 我听说新月饭店得穿正装才能进对吧?我是穿长裙、小礼服还是旗袍?快想啊,这才是正事!” 月初说完,还贱贱的踢了黑眼镜伸出来的脚一下。 黑眼镜状似无奈的往沙发上躺了躺,他清楚月初这么说话,其实算是在维护他,头往张海盐那里转了转,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故意缩了缩脚,凑到月初身边喊疼,等到月初不耐烦的推开他的头,黑眼镜才消停下来,但还是和月初凑在一起。 张海盐冷哼一声,往边上转了转头,有些可怜巴巴的看了月初一眼,好像全是为了月初委曲求全似的。 他确实看黑眼镜不怎么舒服,总感觉这家伙碎嘴子的跟自己撞人设了,不就是被踢了下脚,还凑到月初身边装可怜,怎么不把脚给他踢断了。 “长裙吧?小礼服的话......” 黑眼镜的视线在月初的腿上停留了一会儿,又在被人发现之前迅速移开,“小礼服这个天气穿还有点冷吧。” “这天气,会冷吗?” 月初有些稀奇的往窗户外面看了一眼,下午的阳光正好,因为是在高楼林立的城市里,这种阳光看起来甚至还有点闷热。 月初有些质疑的看向黑眼镜,这家伙一年四季的皮衣,夏天是短袖搭皮衣、冬天是长袖搭皮衣,居然也能分清冷热哈。 新月饭店的请帖是在下午,她本来是觉得小礼服那时候穿正好呢。 不过月初是很会采纳别人建议的,小礼服不行的话,“那长裙和旗袍呢?哪样好?” 张海虾思索了一下,回答道: “旗袍的话,好看的都显腰身,不怎么适合吃东西吧?我记得新月饭店有几盘点心还挺出名的,应该味道不错吧。” “我记得新月饭店的枣泥糕和奶糕很好吃,应该是月初的口味。” 谢雨臣连忙接了一句,月初的身材很好,出于男人的劣根性,他并不想让别人看到月初穿旗袍的样子,就像师傅那时候会给月初找各种外套和皮草一样。 他们无法剥夺月初展示美的权利,只能再给月初锦上添花的同时,动点把身材遮起来的小手脚。 至于新月饭店的点心,谢雨臣只能说那些点心非常适合配茶。 出名也确实出名,出了名的价钱黑,一盘点心后面能跟好几个零,怎么能不出名呢。 不过想到红府点心的水准,谢雨臣觉得月初应该会喜欢,要是真不喜欢,那等离开新月饭店可以再去买她喜欢的。 “ok,那晚上去逛街的时候,我就主要挑长裙了。” 月初像是完成了什么大事一样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后说道: “好了,我要去睡午觉了,你们的话,房间自己找吧,这里和对面的套间都能住人。” 话说完,月初直接溜进房间跑了。 等到酒店的房间门被关上,张海虾率先出声:“谢当家,要是下午忙的话......” “不忙,随便给我找个房间就行,正好我也想休息休息,等晚上出去逛街,正好可以拎包。” 谢雨臣掀了掀嘴角,直接打断了张海虾的话。 黑眼镜闻言笑了笑:“这哪儿能麻烦花儿爷啊,拎包这种粗活,瞎子我专业就是干这个的!” “你不是我保镖吗?怎么还接别的生意啊!”无邪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下黑眼镜,有些不爽的问道。 “这也不耽误啊,还是说小三爷晚上有事,连陪月初逛街的时间都没有?” “......”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348章 礼物 “bb,你今天真漂亮。” 张海盐有些惊叹的看向月初。 她今天穿了一袭星空蓝的抹胸长裙,身姿曼妙,裙子版型优雅流畅,完美的勾勒了月初的身材曲线。 鞋子也选了深蓝的尖头细跟高跟鞋,虽然拖累了月初速度,但是走起路来摇曳生花,叫人心折。 小腿处的巧妙开叉设计,更添一份灵动与妩媚,行走间隐约露出腿部线条,尽显柔美与风情。 头发是月初自己编的五股辫,整根辫子垂在左边,在发尾处绑了串蓝宝石的流苏,多了几分温婉。 只画了一点淡妆,身上除了左手处的一条素银链子再没别的装饰,反而衬托出月初干净优雅的气质,只是这种气质月初一说话就容易暴露。 “哼,我什么时候不漂亮呀。” 月初有些得意的仰头,之前挑衣服的时候,这群人嫌这嫌那的,要不是月初后面直接把这群人的建议否了,把这条星空蓝的裙子带了回来,只怕衣服到现在都定不下来。 参考意见太多了也不行,不容易下决定。 “当然不是,只是......” “只是今天格外漂亮而已。” 侧边的门一开,是黑眼镜倚在门边上讲话,见月初转身望来,黑眼镜还冲着她吹了个口哨。 要不是场合不一样,简直是一比一复制了当初月初对谢雨臣吹口哨的场景。 套间里的是小门,但黑眼镜这人又高又壮的靠在门框里,倒没有被框起来的感觉,反而像是蓄势待发的猛兽。 隔着墨镜,月初好像都能看见这人炙热的眼神,月初的脚往裙子后面缩了缩,警告性的瞪了黑眼镜一眼。 黑眼镜歪歪头,唇边的笑意又扩大的几分,像是故意逗月初破防一样,朝月初这边走了几步。 虽然速度不快,但酒店就那么点大,几个呼吸间黑眼镜就略过张海盐靠近了月初。 月初没想到黑眼镜会靠那么近,只是这个时候再想要退,反而显得自己底气不足,月初皱起眉,用眼神示意黑眼镜往后面退几步。 但要是这人实在不识相,月初动了动脚踝,反正她也就打扮漂亮的时候装下淑女,本身还略通一点拳脚,裙子下方的开叉设计正好方便了月初踢人。 月初并不想走到这一步,看黑眼镜今天的样子,除了脸上的墨镜没摘,但身上的黑色西服明显也是打扮过的,就是里面那件显得人胸肌很明显的打底衫非常一言难尽而已。 “妞妞,好狠的心啊。” 黑眼镜这么说着,被踹的小腿却一点向后移的意思都没有,他笑着向下面看了一眼,月初踹人之前还脱了鞋,嫩生生的、真贴心。 左手一把抓住了张海盐朝他袭来的拳头,黑眼镜有些无奈的往后面退了一步,投降般举起双手,右手指尖擒着一枚造型有些夸张的蝴蝶戒指。 蝴蝶的肚子是一整块蓝色钻石,两扇翅膀上镶嵌了数颗小的蓝色钻石,前面两根触角上镶嵌的是两颗晶莹剔透蓝色宝石,在阳光的照射下,这枚有些奢靡浮夸的戒指简直在发光。 可以想象,在灯光下,这枚戒指能散发多耀眼的光芒。 “喏,礼物。” 趁着月初还在愣神的功夫,黑眼镜笑着拉起她的右手,将戒指推到了她的食指上。 “给我的?” 月初有些狐疑的看了看黑眼镜,这人怎么突然这么大方啊,不像他啊。 “不想要?” 黑眼镜抓住月初的手还没放下,闻言又捏住了戒指。 “不行,戴在我手上就是我的了。” 见黑眼镜想把戒指收回去,月初慌张的勾起手指不叫他得逞,手指划过黑眼镜的手心,带起一阵颤栗。 月初已经收回手,打量着自己手上的戒指,黑眼镜却还张着手盯着自己的掌心发呆,少见的思绪飘荡。 “不过你怎么突然这么好,不像你啊,想拜托我干什么事?” 欣赏完戒指,月初的心还是悬了一点起来,试探性的朝黑眼镜问道。 “就不能是我谢你帮忙治眼睛吗?” 黑眼镜回神,有些无奈的叉腰,之前张麒麟给她银行卡的时候,张海虾“顺便”给她搭了一条流苏链子的时候,怎么没见这小没良心的这么如临大敌。 都是献殷勤,谁比谁高贵啊。 “都过去这么久了,你突然这么殷勤我很害怕呀。” 月初回想起来确实有那么一件事,带了点讨好的捶了捶黑眼镜的肩膀,希望他大人不记小人过。 “我还能卖了你不成?”黑眼镜被气笑了,拿手指戳了戳月初的额头。 “我的妆!” 月初有些惊恐的往后面退了两步,打开房间跑到镜子前面,她今天上了粉底的。 黑眼镜有些无措的盯着自己的指尖看了一会儿,半晌,揉了揉指尖,让脂粉的香气在他指尖散开。 “祖宗,你还不够白啊。” 黑眼镜有些无奈,那边张海盐已经凑过去和月初窃窃私语,张海盐用张家人都擅长易容的借口,成功拿到了月初补妆的刷子,不过他的手确实稳,那一小块指纹被他巧妙的盖了过去。 月初满意的看看镜子里的自己,侧身转头对着黑眼镜翻了老大一个白眼,“你不懂,这是我对拍卖会的尊重!” 黑眼镜哑口无言,张海盐低头笑了笑,将进房间时带着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串蓝宝石流苏项链,和黑眼镜选的是如出一辙的浮夸风。 月初咽了咽口水,视线停顿了一下,问道:“这个,不会也是要给我的吧?之前张海虾已经表达过谢意了。” 月初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咋回事啊这一个个的,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清不楚的,但目前为止,就月初自己的视角而言,也没和他们发展这么深刻的感情吧。 前面她选完这条裙子之后,张海虾在路过的柜台看见了一条流苏宝石的手链,顺手买下送给了她。 这么多人看着,加上张海盐说的是感谢她帮忙张家古楼的事情,况且那价格对张海盐而言不贵,月初也不至于扭扭捏捏的不收,今天还把这条手链缠在了辫子上。 但是眼前这条蓝宝石项链,就奢靡的有点过分了吧。 第349章 费洛蒙 张海盐看出月初拒绝的意思,目光一暗,有些委屈的托脸叹息:“bb区别对待。” 说话间,张海盐还斜着眼睛朝月初看来,本就漂亮的眉眼间带了似喜似嗔的情绪,张海盐想诱惑人是很容易的。 要他一本正经的把天生的邪魅压下去,反而费力,要不是活了这么多年,身上多了几分沉淀下来的沧桑,身上的妖气根本就压不住。 月初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大概是双方对彼此的定位不同。 哪怕有默契的不揭开所谓情人的身份,但是对彼此的期许还是不同的。 月初在心底算了一下,幸好这次讹了那两个外星系统一大笔,否则就这些回礼,都能把月初回穷。 “我给bb戴上?” 张海盐见月初不说话,拎着项链站了起来,多层的流苏一下就把月初的锁骨盖住了大半。 看到白皙的肌肤上闪烁着宝石的光芒,而不是月初本身的细腻的肌肤,张海盐才得意的勾勾嘴角。 “呦,让我看看这是谁家的宝石架子啊。” 黑眼镜终于把手指上的脂粉抹平了,慢悠悠踱步进来,见到月初在镜子前面欣赏自己,没忍住作怪的心情调侃了一句。 “黑瞎子!” 月初有些不高兴的往黑眼镜这边冲来,这次是连鞋子也顾不上脱了,就算黑眼镜裤子上留了褶皱痕迹,那也是他该得的。 “不气不气,是我说错话了,不是宝石架子,是天仙下凡。” 黑眼镜装作害怕的往边上避了避,依旧免不了被月初的巴掌狠狠地拍了几下肩膀。 张海盐有些无语的看着黑眼镜逗月初,这家伙实在不讲武德,刚才自己可没故意阻止他对月初献媚。 等出了门,小哥和无邪已经等在了走廊上。 上次分房间的时候,张海盐和黑眼镜靠着又争又抢的手段,抢到了和月初同住一个套间的机会,这个套间的最后一个房间又被他们故作大方的分给了偶尔过来歇脚的谢雨臣。 至于张海虾、无邪和小哥,则被排挤到了另一个套间里。 见月初出来,无邪还没来得及说话,已经摸清了月初性格的张麒麟就率先张口道:“很漂亮。” 无邪有些奇怪的往边上看了一眼,没想到小哥竟然张嘴了?这是脑子变好之后、底气也足了? 从这三天张麒麟偶尔和他们的交谈中,无邪敏锐的察觉到小哥之前那种“想不起来”的状态似乎变少了。 加上两天前月初突然递给自己的蓝药,无邪万分怀疑小哥的失忆症是不是变好了,总觉得小哥似乎主动了许多。 无邪推了推眼镜,眼神清楚的瞥到月初左手腕上的素银链子时,脸上的笑容才完全绽放出来: “虽然之前的月初也很漂亮,但是今天的月初,和之前清水去芙蓉、天然不雕饰的样子不同,更多了几分精致高雅的美丽,果然每一面都很漂亮。” 虽然小词一套套的,但是配上无邪真诚的大眼睛就很有说服力,不像是装的。 一开门就得到了两次夸赞的月初没忍住笑了笑,甚至是有些羞涩的往黑眼镜身后侧了侧身子:“其实,也就还好啦。” 话是这么说的,但笑容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啊。 张海盐先是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下一秒又跟着月初笑了出来,没办法,她的笑容太感染人了。 “月初,我扶着你走呀。” 酒店的电梯能直通地下停车场,但是从电梯出来之后有几个不高的台阶。 其实月初是不需要这种帮忙的,走得慢只是对高跟鞋的,并不是月初掌控不了,只是看见无邪期盼的狗狗眼,月初还是顺着他的意思把手搭在了他的手上。 说起来,无邪最近蛮可怜的。 发现黑点扩大、蓝条下降之后,月初观察犹豫了一天,发现情况在休息后依旧没有好转,还是决定出手干预一下。 结果就知道了无邪开始读取费洛蒙的消息。 费洛蒙在盗笔世界里是一种神秘的信息素,它由动物分泌,可以被同物种的其他个体通过嗅觉器官察觉,进而对后者的行为、情绪、心理或生理机制产生影响,具有通讯和储存功能。 无邪读取了黑毛蛇分泌的费洛蒙,从而获取了存储在其中的无三省记忆,就像是观看蛇眼摄像头记录下来的影片一样。 只是这种直接在大脑成像的技术,有极大的副作用,视角的变幻可能让人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人是蛇,巨大的信息量会对大脑造成极大的刺激。 大脑在处理费洛蒙信息的时候,也可能受到损害造成人体功能上的缺陷,过多的记忆也可能让大脑超载,造成回忆的碎片化和遗忘。 而无邪为了试图了解许多年前的真相,除了无三省留给他的那只费洛蒙之外,他还冒险了读取了其他的费洛蒙。 所以月初之前见到无邪的时候,才会觉得他的气质似乎不怎么对,那种沉浸式的观看学习,给无邪填塞了过多逼真的人生体验。 这和别人口述教给他的知识还不怎么相同,性格的转变和对幻觉和现实间的模糊,会让无邪极快的成长。 人总是要成长的,月初的成长已经完成了,王胖子也不要求月初往哪个方向成长,只要能保护好自己就行。 但无邪的成长,却还不够让人满意,所以他的亲朋好友,在他这棵基本已经长成了的树上面修剪枝丫,将他的枝干重新扭曲成需要的形状。 甚至之前因为担心无邪给她老哥拖后腿,月初也是站在暗处放任他成长、漠视他经历痛苦的一员。 虽然月初的愧疚需要自由心证,但是在无邪把心捧出来任由月初处置之后,这个人在月初的视角里确实是不同的。 所以月初在明知道无邪死不了的情况下,对他伸出了能缓解他痛苦的援手,这一次不是为了施恩,只是单纯的希望他减少些痛苦。 所以无邪在张海虾之后送出的素银手链,却戴在了月初的手腕上,而那串光明正大的谢礼反而只能被月初缠在发梢。 无邪的拇指在这份只有他和月初知道的礼物上面停顿了一下,等到平地后又自然的放开了手,就像他那天克制的拥抱一样。 要是细究似乎暗潮汹涌,但是表面上却波澜不惊。 第350章 私心 张海虾和谢雨臣已经在停车场等挺长时间了。 只不过张海虾是自己开车,而谢雨臣还使唤了一个司机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面对这种硝烟环境,月初读空气的能力上涨。 一辆车可装不下他们这么多人,月初有点担心等下让她挑车坐,不怎么想做出头椽子的月初脚步微微顿了顿。 打算等下哪辆车还有位子就坐哪辆车。 这么想着,月初就更想她老哥了,昨天老哥还打电话来说之前跟踪的人好像是霍家的人手,让她小心。 要是老哥在,她跟着老哥坐就行了,自己就不用做决定了。 张海盐、张海虾这两个来讨情债的不用管,黑眼镜这个混不吝想上位的不用管,无邪这个难得让她有点良心不安的不用管,张麒麟这个一直看不清的不用管,谢雨臣这个二月红的眼线也不用管...... 月初只是稍微遐想了一下,嘴角就忍不住翘了起来,根本无法想象要是真的能全部不管,她将是个多活泼快乐的小女孩。 “月初,停车场气温低,披一下吧。” 谢雨臣从车里出来,将一条深蓝色丝绸暗纹海棠的披肩披到了月初身上。 这下子那件抹胸礼裙的大半亮点都被张海盐和谢雨臣给处理了,月初脑海中不期然闪过黑眼镜说的宝石架子。 虽然月初对自己的外貌特别有自信,再多的珠宝也只是锦上添花而已,刚才小哥和无邪看向她时真实的欣赏眼神也不是假的,但是,一旦有了这么个印象,身上再堆叠装饰品的时候,就忍不住想到刚才黑眼镜的话。 谢雨臣敏锐的察觉到月初的愣神,还以为是这件披肩有什么不对,不禁问道:“怎么了?” 月初拉了拉披肩的下摆笑道:“这绣的好精致啊。” “家里绣娘的手艺,苏绣的海棠花特别逼真。”谢雨臣松了口气,也跟着笑笑。 “这么短时间,要绣这么一件披肩,看来花儿爷给绣娘涨工资了呀。” 黑眼镜也跟着凑过来看,谢家暗纹海棠的东西虽然多,谢雨臣的戏服和帕子上尤其明显。 但是那批绣娘在谢家的铺子里干活,可不是只会绣海棠的,尤其是这些绣品还能做礼品的时候。 哪家好人送礼给客人送绣了自己艺名的礼物啊,尤其是那些上流社会互相交际,不好说出口的条条框框多了去了。 天底下也不止海棠花一种东西好绣,那些绣娘都会特意避开这些巧合。 所以除了谢雨臣自己身上的东西,黑眼镜还真没见过哪样从谢家出去的绣品上绣海棠的。 黑眼镜从第一次看见月初身上背着的那个剑袋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了,如果那还能用底下人不知道谢雨臣自用还是送礼搪塞,那这件女士用的披肩就太明显了吧。 苏绣这么短的时候怎么可能把东西绣好,只能是早就准备好的,从里面挑了条蓝色的送出来而已。 谢雨臣挑了下眉毛,笑道:“绣娘的速度可没那么快,不过是我上次从塔木陀回来,毕竟月初之前也给我买过衣服,就想着准备份礼物回下礼。 只是没想到我和月初这么心有灵犀,都选了蓝色,正巧就今天带过来了,月初不要怪我送礼送的太不及时就好了。” “什么时候、月初还给你买衣服了?” 黑眼镜的神色有些复杂,不患寡而患不均啊。 “这个、可以说吗?” 谢雨臣思索了一下,对着月初眨了眨眼睛。 月初反应过来谢雨臣说的是在民国时候的事情,咳嗽一声,推着谢雨臣的肩膀就往车里走,“有什么不能说的呀,不就是你和无邪衣服破了我帮忙刷了下卡嘛,那都是小事......” 还是不要说了吧,黑眼镜就是个炮仗,让他知道民国那时候的事情,那自己和二月红之间的关系就瞒不住了。 她还没做好怎么面对老哥的准备,虽然想过把二月红带回来,但是等到理智重回高地,又逃避了那么久,要是事情突然暴露,那月初还有点、不怎么适应。 尤其是,现在自己身边还有两个来讨情债的家伙,之前陈皮还暗示自己和他不怎么清白,总之在她把事情搞清楚之前,二月红还是不要出现为好。 “噢,是这样没错。” 谢雨臣的声音拉长,鬼都知道肯定不是这么一回事,黑眼镜猛的将头转向无邪,他的目光虽然被遮挡无法表现情绪,但是黑眼镜的动作表达很到位。 无邪确实是被吓了一跳,真假反正看不出来,只能看见他扯着赞同谢雨臣的声音追着月初上了车。 黑眼镜有些荒谬的看着无邪灵活的动作,要不然和无二白提提,他愿意无偿再陪着无邪加练一个月。 “呵,老不死的,你叫我来就是为了看这个?你今天这打扮......这是打算去结婚了?我是不是需要给你请个牧师之类的啊。” 尹南风有些不理解的拿手指上下指了指张日山。 确实王月初马上要过来了,但是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这人虽然经常穿着西装,但是看他穿这么正经的西装还是少见,平时这人走的算是休闲风吧,今天这一出是不是用力过猛了? 领带、领带夹、袖箍、袖扣、胸针、口袋巾...... “你这头上是不是还打摩丝了?” 尹南风忍了忍,还是没憋住笑意从嘴角露了出来。 “不好看?” 张日山有些怀疑的把外面的黑色西服脱掉,然后又从边上换了件银白色的西服穿上。 跟之前那件一样,已经让人在上面准备好了配饰,花里胡哨的。 “那倒也不是。”尹南风叹息一声,说实话,张日山的外貌不错,打扮成这样也没有山鸡装凤凰的感觉,就是、有种说不清的...... “就是你觉不觉得,太庄重了,有点做作的感觉?还是说骚包?” 尹南风摸着下巴摇了摇头,留下迷茫的张日山在房间里调整,一出门就忍不住扑到了外面的听奴身上。 “哈哈哈哈哈哈,我和你说太搞笑了哈哈哈哈哈哈......” “尹南风!滚远点笑!”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351章 初见 将车钥匙交给新月饭店的泊车员之后,张海虾再回头,就只能看见张海盐得意的挽着月初的胳膊往新月饭店里面走。 张海虾有些莫名的笑了一下,这是真把他当司机了呀。 不过等看到边上那群男人,张海虾的心情又变好了一些,是张海盐总比是他们强点儿, 张海虾凑近谢雨臣低声说道:“谢当家,我们既然平安来了新月饭店,想必就算是霍老太太也轻易不会在新月饭店动手了。 可能得麻烦您先去和霍老太太交涉了,问一问她为什么要派人去广西,又为什么一定要样式雷了。” 他们没有提前依靠霍家和谢家之间的关系私下解决这件事,也是担心霍老太太当家做主的时间长了,嘴上说着同意、私下却出手阻止。 九门的信誉在他们这里已经不剩多少了,霍家在北京经营那么久,也算是地头蛇了,他们需要一个能和平交涉的地方。 今天过后,东西都到手了,也不需要担心霍老太太下黑手了,反正真在新月饭店闹起来,那就是张日山的事情了。 现在族长可不是孤身一人,他要是有胆维护外面的人,那张家就要请族规了,张启山一脉是被除名的,但他张日山可没有啊,虽然放任了他追随张启山,但不代表他就不是张家人了。 那些在张家内乱的时候去投奔张启山的张家人也没有,外家本就是执法者,现在他们已经在香港等地重建了势力,希望张日山不要让他们失望。 新月饭店的听奴耳力非常人可比,虽然新月饭店不至于把训练有素的听奴布置在外面,但谢雨臣谨慎惯了。 也不像张海虾似的,虽然希望和平解决,但心底还藏了点看张日山好戏的意思,所以没再多言,只是点点头离开。 张海虾看向一边的无邪和黑眼镜,虽然有些不爽,但还是问道:“我们的包厢似乎隔得比较远,小三爷是......” “我们和你们一起坐吧,交流起来也方便。” 无邪笑了笑,不想去新月饭店给无家安排的那个包厢,也不知道为什么离月初他们那个那么远。 新月饭店既然准备的那么充分,不会不知道他们是朋友不是仇人吧,搞得跟王不见王似的。 “这茶也不行啊,还不如我家下人泡的呢。” 黑眼镜尝了一口价值千元的龙井,有点想不明白新月饭店怎么敢把这种随便拿沸水浇了一下的茶水端上桌,还卖这么贵、这才是真黑啊。 黑眼镜摸了摸自己残存不多的良心,叹了口气,早知道饭店这么好开,他还倒什么斗啊。 无邪这些天跟在他二叔身边,倒是长了很多见识,笑着给月初斟了一杯茶,说道:“谁来新月饭店是正经吃饭的啊,这价格越高、就衬的人越金贵。” “早知道小三爷这么说,我该点壶最贵的来尝尝。” 黑眼镜摇头笑笑,这无邪也是挺能装相的,当初他一顿饭吃了两桶泡面,差点被无邪拎着扫把赶到西湖里去。 “那还是别了吧,我觉得就算点最贵的,也就是沸水闷大红袍,倒也没必要真做冤大头。” 无邪清了清嗓子,连忙摆摆手,就连黑眼镜都攒好嫁妆了,无邪觉得自己的钱也大有用处,不能这么大手大脚了。 “大红袍、确实是用沸水泡更能提取茶的香味,这龙井用沸水泡,茶汤变黄、滋味苦涩、茶香淡去......” 张海盐盯着月初的杯子摇了摇头,一副人间不值得的样子。 无邪翻了个白眼,要不是月初在这,他就要骂一句刚好苦茶配甜点了。 新月饭店的点心也是让他梦回二月红家的点心了,也就月初能不需要茶水的一口接一口了。 张海虾杵了张海盐一下,摇了摇铃铛,真的又点了一壶大红袍叫人端上来。 “进来。” 三声非常有规矩的敲门声,张海虾还以为是点的茶水上来了,现在离拍卖会正式开始还有一会儿,但是下面已经陆续开始进人了。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方便新月饭店听奴的行动,这地方窗口一开,隔音是一点不好,月初没忍住好奇心往窗户边走去。 从窗户口往下面看,月初还认出了好几个经常去潘家园闲逛的古董爱好者,看来新月饭店这次的噱头做的蛮好的。 “二位张先生、无老板、齐先生好呀。” 一道陌生女子的声音传来,月初挑眉望过去,正好看见尹南风冲着自己笑:“王小姐好,在下尹南风,经常听我姑奶奶和长辈提起您,百闻不如一见,王小姐果然风华绝代、美艳动人。” 尹南风说的这句话还真不是拍马屁,她家姑奶奶颜控,对月初念念不忘,尹南风也算是听着月初的故事长大的。 只可惜,月初的成长被几个老头子护的极好,尹南风一直没亲眼见过。 但是就在刚刚,那道窈窕的身影转过头,冲着自己淡淡挑眉的时候,尹南风就知道自己不愧是姑奶奶嫡亲的侄孙女,这喜欢人的眼光也是一模一样的。 强大、漂亮,皮肤好白、腰也好细,难怪那群男的不肯放手,吸溜,换成她也不肯啊。 “尹老板?” 月初歪了歪头,虽然不知道尹南风的来意,但还是跟着尹南风的笑意打了个招呼。 尹南风穿了身黑色的西服套裙,不确定是不是为了增强说服力,脸上画了凌厉的浓妆,但是两颊的一点婴儿肥暴露了她的年纪,加上此刻脸上有些、呆呆的笑容。 看着倒是不像能把一壶茶并几盘点心卖出上万块的奸商,不过光看外貌,也没人知道无山居全是假货啊。 月初想着往无邪那里瞥了一下,换回无邪虽然不解但是乖巧的笑容。 “尹老板这次过来是有事商量?” 见尹南风一直不说话,月初打算坐回桌子前详谈。 见月初靠近,尹南风一点不见外的拉住月初的双手,放在手里捏了捏才笑着说道:“我就是闻名已久,想来和姐姐聊聊天。” 月初神色微妙的瞥了尹南风一眼,摸不清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尹南风的外表并不叫人讨厌,比起被拉手,月初更担心自己挣扎伤到尹南风。 “咳咳咳。” 外面突然响起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但是尹南风此刻已经顾不上那个老不死的了。 见月初乖乖被自己牵着手,尹南风脸上的笑意更大,拽着月初坐到了一边沙发上。 “不知道姐姐还记不记得......” “夫人、许久不见了。” 第352章 来啊,造谣啊 听到比较靠近这边的声音,月初有些迷茫的抬头,就看见张日山直直的看向自己。 “我?夫人?!” 月初嗖的一下把手从尹南风手里抽了出来,然后有些不可置信的指向自己。 无邪被水呛了一下,等反应过来连忙骂了一句:“张日山你鬼扯什么呢!” 张日山无辜的转头,看向无邪的眼睛亮了亮:“天真,好久不见了呀。” 跟已经能粉饰太平,很久不亲自过来谈生意的谢雨臣不同,无邪还没那么能装。 “我们也就见过几面,别搞得好像关系很好似的。” 无邪不吃这套,并且回击了一个白眼,实在是张日山这声夫人太石破天惊了。 月初听见张日山对着无邪打招呼,也闭了闭眼睛,既然避无可避,那有一个问题就很重要了。 “我是谁的夫人啊?” 想到之前陈皮那种暧昧的态度,月初有种不好的预感。 如果是二月红的夫人,那月初也不是不能接受,至多就是她的节操确实保不住了,在嫁人之后还和张海盐他们乱搞。 要是她之后真的不够爱二月红了,那月初认为这应该是二月红反思的问题,要是二月红能让自己喜欢的非他不可,那月初肯定不会出轨的。 经历了张海盐和张海虾的冲击,反正月初对自己的要求是很低的,喜欢的东西可以全部得到,为什么喜欢的人不能呢。 月初也不是什么人都信的,但这两个人也确实挺了解自己的,就算不是真情人也私交匪浅,但既然私交匪浅,月初也不觉得会有人拿这种关系开玩笑。 不过要是她之后是陈皮的夫人,那她就完了,且不说陈皮是野兽做派,真让他不爽的人他会直接动手杀了,只说她又和师傅交往又和徒弟交往的话......确实有点尴尬。 但一想张海盐和张海虾还亲如兄弟,又觉得她也不是干不出这种事情,所以月初是真心实意想搞清楚这个问题的。 张日山愣了一下,又仔细的看了月初一眼,没料到她会这么问,难道是月初还没来及经历那些事情,那月初现在经历多少了呢? “当然是我们新月饭店的夫人了,您不记得了,我这还有我姑奶奶和您的结婚照呢!” 尹南风瞪了张日山一眼,这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家伙,就是再叫三千声夫人,人家也还不是你夫人呢。 这还不如二月红呢,但尹南风也不想替二月红助攻,她姑奶奶虽然一生未嫁,但也是真的和月初拍过婚纱照,这是留下过证据的,她也不算造谣。 虽然老照片里两个人都披着头纱,尹南风看不清人脸吧,但是她知道自家姑奶奶的保险柜里偷藏了一大本婚纱照,那肯定有能看清月初脸的照片,就是小气不肯给别人看而已。 但现在月初都上门了,那还能是外人吗?这是内人啊。 那个二月红就拜过一次天地,有本事去问问天地啊,看天地能不能应,什么婚礼,现在还有几个人记得啊,不记得那就是不做数的。 她们新月饭店做生意还知道立字据呢。 张启山就更磕碜了,人家明明说的是等国家安定之后,愿意给他们一个机会,这夫人夫人的就叫上了?呸! 这喊的是张日山的夫人还是张启山的夫人啊,他自己分得清嘛! 不像她们新月饭店,那是真的有证据的,虽然现在姑奶奶不在了,但是她还在啊,姑奶奶不仅留下了相册,还留下了自己呀! 至于张日山,既然月初都不记得当年的约定了,那张日山这个遮遮掩掩试图引导月初乱想的家伙也就没什么用了。 她明明可以靠她姑奶奶的遗泽,靠什么张日山啊。 “bb,原来你喜欢这样啊?” 张海盐本来刀片都抵上舌尖了,没料到尹南风突然编撰起了她姑奶奶和月初之间的往事。 张海盐笑着盘算了一下,他虽然不是女的,但是他可以女装啊,假如月初真的喜欢的话,他可以让月初在上面。 这么想着,张海盐看向月初的眼神还有点缠绵,完全没有了刚才敌视张日山的样子。 月初还在愣神,没料到自己还和尹新月扯上关系了,又听见张海盐不嫌乱的插话,白眼就这么飞了过去。 只是在看见张麒麟淡淡看过来的目光时,月初又有些慌张,但是尹新月这个名字,又确实比二月红或者陈皮要合适很多。 就连无邪都开始扯着张日山叙旧了,坚决不打算让张日山说第二句话,就等着尹南风拿证据了。 至于张日山石破天惊的称呼,就这么被一群人不约而同的略了过去。 有什么账私下再来问张日山好了,至于月初,只要尹南风真能找到相片,对于她本身内心就不愿意接受的事情,逃避的速度是很快的。 就比如那声她不怎么情愿听到的夫人,只要尹南风能自圆其说,月初肯定也能接受,至于月初喜不喜欢女人,在场的人里倒是没几个担心的。 要是月初喜欢女人的话,阿宁的样貌不算差,当初阿宁在长白山可是最先对着月初服软的,那种侧头垂眸的姿态,还有好几次的求饶,别人或许看不出来。 但是对黑眼镜和张麒麟这种经历了很多事情的人来讲,阿宁当时的表现就很微妙了,也有很多女人试图用这种方式在他们手下求生,不过失败率很高就是了。 可能是见月初没接收到这种信号,所以后面阿宁再见到月初的态度就自然多了。 张海盐曾经扮成女人在月初身边待过一段时间,月初对女人有没有兴趣,他和张海虾清楚得很。 而无邪,看过月初和二月红的甜蜜场景,其实并不在乎月初会不会喜欢尹新月,反正他都是要上位的。 “姐姐,你先在这等会儿,我让人去我姑奶奶办公室把相册翻出来,你不知道,我姑奶奶前几年病逝了。 她的办公室虽然有叫人打扫,但有些东西我不好意思多动,现在你来了就好了,姑奶奶肯定不会介意你动这些的。” 还不等月初继续思索,尹南风的手又不自觉的摸上了月初的手,牵着她的手开始撒娇。 第353章 耳环 等待中,新月饭店的拍卖会也开始了,只不过他们想要的重头戏还在后面。 所以对前面的一些拍品兴致缺缺,还没有无邪和张日山打机锋,张日山全程避开张麒麟的视线有意思。 倒是尹南风,很给自家拍卖会面子,上了什么拍品都要和月初叽叽喳喳一番,一时间这包厢竟然还有点热闹。 突然,尹南风敲了敲桌上的铃铛,示意外面的另一个听奴进来,朝着她耳边吩咐了两句。 没过几分钟,之前还在下面拍卖的一对红钻耳环,就被摆在了月初面前。 “我看姐姐今天身上的穿戴,或许也喜欢钻石,擅自做主拍了这对耳环当做是和姐姐的见面礼。 早知道姐姐会来,我就提前把账补上把东西留下来了,如今上了新月饭店的拍卖桌,可花了我一大笔私房钱,姐姐可千万不要辜负我这份心意啊。” 因为这对钻石耳环和月初今天的整体造型并不搭配,尹南风并没有勉强月初戴上,只是笑眯眯的将盒子塞到了月初手上。 月初垂眸拨弄了一下钻石耳环,要说是见面礼,那这礼可太重了。 月初有些无奈的将盒子放回桌上,就看着尹南风不说话,这人之前做的种种安排,甚至让她觉得尹南风这一波就是冲着他们来的,怎么现在倒还客气上了。 “姐姐不喜欢?” 尹南风有些丧气的问道,她是真的有些不解,尹家也算是巨富,不管是饭店进账还是拍卖会的流水都很可观。 尹南风又在尹新月身边长大,除了几个长辈,一直都是上位者,也有点爱欲其生、恶欲其死的坏习惯。 在月初看来她们是初见,但是在尹南风看来,她们本身就有渊源,甚至因为尹新月讲的那些故事,尹南风对月初称得上了解。 所以刚才初见,尹南风才会那么直接夸月初的外貌,因为尹南风清楚月初哪怕不喜欢也不会因此生气。 加上尹南风新官上任,也存了交好月初的心思,月初的外貌又这么合尹南风的心意,所以她并不觉得自己送的礼物有什么珍贵的。 如果说之前是为了讨好月初让张日山这群人对自己投鼠忌器。 毕竟在心上人的朋友面前,尤其是在需要抢夺才能获得注意的心上人面前,和她的朋友闹翻,鸠占鹊巢就不大好看了。 他们这些之前玩政治的人、心都脏,张日山还好对付点,藏在后面的张启山简直就是污染源了,难怪月初一直不肯接受他们,活该! 盟友太过势大容易沦为附庸,就像张日山的穷奇商会和新月饭店,最开始的时候,张日山还要借势新月饭店在北京的商场扎根。 但到了后面,姑奶奶只能算守成之主,加上时代因素,新月饭店当年赔掉了很多的房产地契、还捐了很多钱,才在艰难的年代里撑了过来。 而穷奇商会彼时有张启山撑腰,张日山的商会实力反而赶超了尹家。 在尹南风小时候,尹家内部甚至因为姑奶奶一直不外嫁、也不招婿,有过几次内斗,就连尹南风的父母也不喜欢尹新月一直压着他们。 但偏偏他们也不比尹新月强,到了尹新月亡故,哪怕尹南风是板上钉钉的继承人,也有很多流言蜚语,那些长辈也是见利忘义。 所以尹南风冒险请了张日山坐镇,新月饭店和穷奇商会的合作也多了起来。 不过尹南风不甘心一直是附庸,哪怕十年、几十年,尹南风也要找到机会独立,借助张日山他们把尹家的声音压下去只是第一步。 尹南风从小主意就很正,所以尹新月才会在一众小辈里挑到她,新月饭店不能被人指使着做这做那,她也不甘心做一个傀儡老板。 尹南风清楚,张日山他们扶持自己做新月饭店的老板,固然有姑奶奶的情分在,但是自己年纪小、可以在弱小时被欺压是事实,哪怕她一直表现的强势,在没有大成绩之前只能各处借力也是事实。 像他们这种传下来的家族生意,又是在古董珠宝这种小圈子里混,其实不管是供货商还是客人都是很固定的,总不会真的有人喜欢新月饭店的贵价菜吧。 新月饭店要谋求别的发展,就像谢家一样全面开花,尹南风要做的还有很多。 所以本就有意识的讨好和无意识的喜爱叠加在一起,尹南风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殷勤的过分,甚至还打量起了桌上的耳环,思索着难道是月初不喜欢红色? “你既然说自己的姑奶奶和月初有、旧,怎么自己又一口一个姐姐的叫。” 张海盐撑着下巴,瞟了眼桌上的钻石耳环,真是份亲密的礼物啊,让人一时分不清和月初拍婚纱照的到底是尹南风还是尹新月。 “姐姐、只是种感觉,你们这些臭男人怎么会懂,况且要是那样算的话,我岂不是也要叫月初姑奶奶? 可是月初明明靓丽动人、美貌常青,我可舍不得把月初喊老了。” 尹南风有些鄙夷的看了眼张海盐,觉得这男人不识相得很,多嘴什么,她就喜欢喊姐姐。 又是笃笃笃的三声敲门声,尹南风抬眸,就见她派去的人带着一本厚相册回来了。 “姐姐,快来看,这就是我说的那本相册,姑奶奶很珍惜呢,都不舍的给别人看,她办公桌上还有一张你们都蒙着白色头纱的合照,等有机会了我带你去看,也不知道这本相册里有没有......” 尹南风说着伸手去拿那本厚相册,又朝着听奴看了看,得到一个肯定的垂眸后才笑着转身把相册放到桌上。 要是这相册里没有婚纱照的话,一直听着她们讲话的听奴肯定会把那张她见过的相片带来的,看来她姑奶奶的相册里确实有好东西。 尹南风放心的凑到月初身边搂住月初的手臂,感觉滑溜溜的还多摸了两下,只可惜月初避开的太快了。 她有些不是滋味的摸了摸尹新月珍爱的相册,小心翼翼的把它翻开。 说起来,小时候因为家里的矛盾,尹南风有段时间很讨厌这份相册,觉得要是姑奶奶找个人嫁了或是招个婿,而不是守着个相册过日子,尹家内部的问题会少一些。 那时候对着张日山、张启山他们的态度也很差,偶尔还会升起她父母那种:张启山带人搅黄了她姑奶奶的婚事、张家欠了尹家的想法。 后面长大了,才想通不是姑奶奶的问题,也不是这相册的问题,那些只是别人用来攻讦姑奶奶、用来向张家讨好处的借口而已。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354章 复杂的过去 尹南风有些惊讶的看向翻开的相册。 她没有想到,这相册里存的与其说是姑奶奶和月初的过去,不如说是姑奶奶的青春。 这里面确实如尹南风所想,有姑奶奶和月初完整露脸的结婚照,但除此之外,还有尹新月的单人照和尹新月跟各种人的合照。 和常见民国照片里,女子收敛着因而显得温婉得体的笑容不同。 尹新月每张照片上的笑容都称得上肆意,这种牙齿全部露出来的笑容,偏偏能让旁观者感受到她的欢乐。 月初在面对需要增加人际关系的场合,也习惯直接露着牙齿对人笑,虽然会有些破坏表情,但是这种笑容是最能感染人的,也是最能表达友善。 除非对面的人早就厌恶自己,否则月初的这种微笑堪称无往不利。 就连头次在墓道里遇见的小哥,都能被月初的微笑收买,就知道这种笑容的杀伤力。 只不过,硬算起来的话,对月初而言是初见,对小哥而言,则是被他遗忘在时间长河里的人、重新跨越河水来到了他的身边,只是那时的他只剩下熟悉的感觉,早已遗忘了那些回忆。 月初拿手指碰了碰照片上穿着婚纱的自己,又看向一边歪着脖子靠在她肩膀上的尹新月,说道:“看起来我和她的关系确实不错。” 这张照片上的两个人都笑的高兴热烈,只是和那张两人头上覆盖了婚纱的照片不同,少了点暧昧压抑的氛围。 但如今看了大半年的相册,尹南风也不敢肯定那种感觉是不是她看见照片后的妄自揣测了。 “是啊,姑奶奶原来也这么说。”尹南风看着相片有些复杂的说道。 或许她还是没看懂过姑奶奶,因为月初是姑奶奶所有青春故事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所以她也和父母一样先入为主的臆断了她们的情感。 觉得那或许是当时女子间不容于世的爱情。 加上姑奶奶和她提及二月红、张启山等人时经常有不屑一顾、忿忿不平的神情,但是提及月初时又是那种温柔、敬佩和怀念交错的神情。 尹南风就在这种误会里越陷越深,所以刚才才会脱口而出是她们新月饭店的夫人,因为这个念头不知不觉已经在她心里绕很久了。 也有为姑奶奶鸣不平的意思,因为尹南风清楚假如当年姑奶奶真的表达过爱意的话。 张启山和张日山绝不会和姑奶奶合作,所以她才想将这份爱在姑奶奶百年之后说给月初知道。 但是现在看着这些照片,尹南风却说不出这种话了,她姑奶奶和月初之间的感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或许只有她姑奶奶清楚了, 或许不是爱情,又或许已经不能单纯用爱情解释。 逃婚前,姑奶奶是不需要在乎民生疾苦的大小姐,是尹家最出色的继承人,精明能干、呼风唤雨,但是这样的从不需要低头迁就的人,却有一个她完全看不上眼的未婚夫。 而逃婚去长沙的那段日子,大概是姑奶奶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候,也是在那段时间,姑奶奶遇见了月初,也和老九门里的人相遇,她短暂的逃避了现实。 后来战争爆发,姑奶奶返回北京,在复杂的局势中周旋,保下了新月饭店,战争结束后的各种紧张局势里,也是姑奶奶一力撑住了新月饭店。 在那样的日子里,只谈情爱似乎太浅薄了些,姑奶奶怀念的到底是什么,尹南风现在有些分不清了。 “无邪,这是你爷爷的狗吧?” 月初突然指着其中一张照片笑了起来,上次他们和狗五爷同桌吃饭,他跑来追的似乎就是这只小狗。 在尹新月怀里也不怎么安分的样子,望着相片外面一心想跑,而边上也已经探出了一只大手等着接狗。 “应该没错,这类狗养不大的,很受小姑娘喜欢。” 无邪俯身一瞧,也笑了起来。 “我姑奶奶说狗五爷刁钻,连狗也不肯送她一只,不过我姑奶奶也没时间养这种小东西......” 尹南风也看着照片插了句嘴,无邪有些奇怪的挑眉,他爷爷的人缘是很好的,又大方又爱仗义疏财,很少有人会光明正大的评价他刁钻。 “不过你姑奶奶看起来,确实不怎么会抱狗的样子。” 无邪仔细看了看照片,那只小狗分明是被尹新月挟持的,尹南风咳嗽一声,匆匆把照片翻页。 “这张,是老九门的合照吧,陈皮居然也耐得住性子拍照?副官,你也在里面啊。” 月初抬起头仔细看了看张日山,这人和在民国的时候比起来,似乎是成熟了一些,不过他今天......打扮的还挺庄重的哈。 月初的目光闪了闪,从张日山身上移开,尹南风有些得意的瞥了张日山一眼,这家伙虽然把摩丝去掉了,但是这花架子的打扮换汤不换药。 她都说了,张日山这种气质的男人不适合这么外露骚包的打扮,他自己不信,现在月初都没眼看了吧,活该:) “这好像是尹小姐走之前大家拍的......” “笃笃笃。” 又是三道敲门声,尹南风扣住相册抬眼,“怎么今天,咱们新月饭店还挺热闹的。” “请进。” 黑眼镜笑了一下,见尹南风把东西整理好后高声喊了一句。 靠在椅子上,头往后面仰去,看见进来的人之后还挥手打了个招呼。 “花儿爷、呦,霍老太太,稀客啊。” 黑眼镜嘴上说着稀客,但和保持着礼貌站起来打招呼的无邪和尹南风不同,这人也就客气在语言上了。 但是语气上还有点阴阳怪气,大概是前面听到尹南风在月初面前回忆尹新月,心态还没调整过来,也可能就是单纯的不喜欢霍老太太。 至于剩下一堆和黑眼镜差不多年纪的张家人,就更不可能站起来和霍仙姑打招呼了,虽然霍仙姑满头银发,但是真不一定谁大谁小。 至于月初,则是被刚才绕到她身后探出脑袋看照片的张海盐给按住了肩膀。 不过显然进来的这群人里,也并不在意月初会不会起身打招呼就是了。 “王、小姐,好久不见了。” 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月初,霍仙姑的眼神有些复杂,最后还是用了她们初见时的称呼。 第355章 玉环 月初有些为难的皱眉,她和霍三娘的关系不错,当然也听说过霍仙姑,只是很遗憾,上次在民国的时候,月初并没有和霍仙姑见面。 所以这声“好久不见”,月初大概无法回应。 就像张海盐和张海虾所认为的久别重逢,于她而言只是初遇而已。 虽然表现的不是很明显,但是在看见张海盐因为黑眼镜的话变了神色之后,月初警告的是黑眼镜,维护的也是黑眼镜。 “我想,我们还未见过。” 在一堆聪明人里,月初没有自作聪明的意思,只是有些无奈的应道。 霍仙姑挑眉笑了一下,挑了个单人沙发坐下,并没有急着说话。 月初仔细观察了一下优雅坐下的霍仙姑,这人还真不负仙姑的名头,一举一动都得宜漂亮,满头银发却不显老态,倒像个玉人,冰冷克制。 “没关系,总会见面的,我运气还好些,等到了你,只可惜我小姑,她走得早,尹老板也走得早。” 落座后,霍仙姑才望向月初,她的眼里泛起几抹温柔的笑意,倒像是玉人儿突然活了似的。 “三娘,是怎么死的?” 月初皱了下眉,说起来霍三娘算是她在这世界的第一个女性朋友,阿宁亦敌亦友吧,尹新月......也还没见过,只不过既然尹新月是真的死了,那月初对尹新月应该是没有爱情的。 至少没有那种舍不得她离去的爱情,而尹新月应该也没有为了月初一定要撑下去的情感,或许就是闺蜜吧。 “流弹、小姑她运气不好。” 霍仙姑低头整理了一下裙摆,冲着张日山抬了抬手,说道: “副官,请坐吧,我和月初的关系虽然不错,但是现在年纪一大把了,也抢不过你们了,你倒不必那么紧张。” 霍仙姑斜着眼睛打量了张日山一眼,像是翻了半个白眼又收回了一样。 说起来从她小姑那辈算的话,她对张日山他们的态度得再客气些,但是霍仙姑既然是霍家当家人,那地位上大家就是差不多的,霍仙姑也不可能带着整个霍家降低一个辈分。 这和谢雨臣就不一样了,他当家的时候真是个小孩子,说起来要是现在,谢雨臣认真想计较的话,霍仙姑也不是不可以喊他一声谢当家。 且不提张日山一下子沉下来的脸色,月初的茶杯也是刚端起来,闻言又讪讪的放下了。 不是,这老一辈的人,都这么开放的吗?老封建竟是我自己? 月初确实还有点不太能接受,他们这种能实现自我造谣的人,尹新月并不是她本人出现,是真是假还悬浮着。 但是从陈皮开始,月初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样。 先是张海盐和张海虾说自己承诺giorgio要对他们负责,再是张日山意味不明的夫人,现在又有霍仙姑的“也抢不过你们了”。 这真的很难评价,难不成前面十八年都没开启的桃花运,被老天一下子补给她了? 无邪眨了眨眼睛,望向霍仙姑有些腼腆的问道: “霍婆婆,不知道这次请您过来的时候,小花有没有和您说我们想......” “哦,无老狗的孙子?和他一样爱多管闲事。” 霍仙姑瞥了无邪一眼,说出来的话还挺噎人的。 无邪屏气沉思,觉得自己有些冤枉,月初的事情怎么能算是闲事呢。 而且他爷爷虽然仗义疏财又爽朗大方,结交了很多朋友,但是要说他爱多管闲事,那纯属是扯淡。 他们无家人又不是傻的,也不是什么亏本生意都做的。 因为已经开始接触家族的黑暗面,无邪也了解了一些九门往事,他记得当年霍三娘中流弹身亡,霍仙姑临危受命,但是霍家的内斗一向很严重。 加上那时候别的人家大都是几个男人之间争权夺利,但是霍家是男人争、女人也抢,就连霍家的女婿和媳妇也不甘示弱。 加上那时候传言二月红的夫人亡故,二月红伤心过度、闭门不出,还要主持丧仪,恰逢陈皮叛出师门、自立门户,一件件事情堆叠在一起。 红家也抽不出手帮忙,他爷爷那是好心,当然也可能是想乘机在霍家分一杯羹吧...... 毕竟他爷爷那时候虽然在长沙攒下了家底,但到底是外乡人入城,也需要地头蛇的庇护。 他爷爷就出手帮了霍仙姑一把,那之后霍家和无家之间的生意也多了起来,只是后面他爷爷遁走杭州之后,这些生意就断了。 但是总体而言,霍家和无家是有交情的,要不是因为这件往事,无邪刚才也不会贸然开口,没想到还要被指责自己和爷爷爱多管闲事。 无邪有些可怜的看了月初一眼。 霍仙姑见状冷笑了一下,也没再继续纠缠,在她看来,怼无邪这种小辈就和之前怼陈皮这些臭男人一样,消遣而已。 不过要是月初在场,他们吃瘪的场景就更好看了。 “你们的意思谢子已经和我说了,只是我依旧想得到样式雷图纸。” 见谢雨臣有些惊讶的想插话,霍仙姑淡淡的抬起手阻止了他,接着说道: “看见你们在这里,我也知道希望渺茫。”霍仙姑侧脸看了张日山和尹南风一眼,又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最后三样东西是盲拍,霍家可以为你们拍下其中的一样,样式雷的图纸我也可以不要,但是我希望得到张家古楼里的一对玉环。 放心,我就借十年,十年之后,等秀秀能独当一面,我会把玉环还回来的,作为交换,你们可以向霍家提一个要求,只要不危害到霍家,我们都可以配合。” 月初挑了挑眉,对这段剧情陌生得很,也没什么头绪,不过反正对样式雷能做决定的也不是自己,于是将目光投向了张麒麟。 “玉环、不能长生。” 张麒麟想起来他和霍仙姑是有过接触的,虽然接触的不多,但是张麒麟也不想看见她再进张家古楼送命。 既然已经有了鬼玺的消息,张麒麟也没必要再进张家古楼找了,让王胖子他们守在那除了不想张家古楼被这么破坏外,也是不想让这些人无谓送死。 “我知道,但是,我一定要得到玉环。” 霍仙姑捏住自己的手臂,神色有些复杂。 第356章 尸狗叼 霍仙姑看了尹南风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暗示的意味。 尹南风眨了眨眼睛问道:“那我走?” “那就麻烦尹老板把守在周围的听奴也带走吧。”霍仙姑微微颔首,脸上的表情像是笑了一下,不过笑容收敛的很快,是连似笑非笑都算不上的客套赞许。 然后霍仙姑又把目光缓缓的对准了无邪。 无邪愣了一下,移动脚步,直接在月初身边坐了下来,甚至不怎么要脸的往月初身后躲了躲。 霍仙姑被气得笑了一下,那边的黑眼镜似乎是料到了霍仙姑说的事情不想让别人知道,又见月初或许因为霍三娘的死,对霍仙姑还挺有耐心的。 难得善心发作,双手张开将两个不是九门的张家人的揽了出去,至于张麒麟是张家族长,这事情瞒不住他。 花儿爷嘛,要是能像无邪这么厚脸皮,大概也能留下,这点黑眼镜倒是没那么担心。 “黑瞎子,你最好能给自己的行为找个理由!” 张海盐有些不爽的挣脱束缚,抱胸看向黑眼镜。 “你们那霍老太太,一副打算促膝长谈的样子,要是我们错过了拍卖怎么办,最后三件藏品你们不是志在必得吗? 瞎子我虽然是可以动用一点月初的资金,大不了之后肉偿就好了,但是可动不了你们张家的钱啊。 要是到时候东西被别人买走了,你们族长肯定会很失望,月初也会很难过的......” 黑眼镜往自己胸口上锤了两拳,哪怕戴着墨镜,表情也浮夸的可怕。 “哇,你比我还不要脸啊!” 张海盐往边上挪动了几步,脸上的表情有些嫌弃,不过如果动了月初的钱、真的要肉偿吗? 张海虾被两个人搞得有点无语,对着张海盐使了个眼色,翻了一下之前无邪的包厢号码,示意两人不要在走廊吵。 包厢内,霍仙姑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脸上终于露出几分真实的窘迫和悲哀来。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尸狗叼?” 无邪觉得这个名称有些耳熟,但又想不起来是哪里听到过,所以有些不解的看向霍仙姑,但是那双大眼睛里不自觉透出几分认真来。 “尸狗叼算是一类土夫子团体,已经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了,当然这种组织肯定是对外保密的。 很早就有传言,要是吃下一些古尸的肉,必须得是古尸、只是死人还不够,这样在倒斗的时候就能不被墓中的粽子发现。 因为古尸肉能让自身气息与古墓中的尸体更为接近,掩盖活人身上的生气,就能提高探寻古墓的生存率。 只是该组织的成员发现,随着年纪的增长,身体的其他部分会慢慢产生意识、甚至不受自己意志掌控。 我们称之为“活肉化”,死后更会发生特殊的尸变现象。 所以为了不让其他人发现这个组织的秘密,成员之间制定了很多规矩。” 说到这的时候,霍仙姑抬头看了无邪一眼,月初很难形容那一眼里的感情,又或许里面根本就没有包含感情。 月初的眉头微微动了一下,明白了这种异变其实就是辐射能量发展的其中一种变化而已,只是有些变化是好的、是可控的,而有些变化则无法预知和控制的。 霍仙姑接着说道:“比如尸狗叼成员死后必须要火化,而且火化的速度一定要快,火化时周围也不能有人。 因为尸狗叼成员在火化时身体会有自我意识,我们的尸体会激烈反抗,如果被人发现了会很麻烦。 当然了,身体的异变也不只在人死后发生,只是在人还活着的时候,我们可以稍微控制一下,控制到无法控制的时候、再去死。” “你在说我爷爷也是尸狗叼的成员?” 无邪盯着霍仙姑,很快联系到了无老狗的身上。 “事实本就如此,无老狗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据说用了陨玉碎片做成的箭头植入身体,试图控制这种变化。 你要是不信,可以把那条老狗的骨灰挖出来看看,如果你家人收敛的时候没把那些箭头扔掉的话,应该还是可以辨认的。 我不能说我全无私心,或许我曾经想过借此寻求长生,甚至因此造成了很多无谓的伤亡,但是现在我已经、看开了,霍玲......是我对不起她。 我明白,到了她那种状态,大概是清醒不过来了,我也不指望变回正常人了,我只想延缓我变成怪物的时间。 秀秀现在才十七岁,再给我十年时间,或许不需要十年,等秀秀稳定霍家,我就把玉环还回来。” 霍仙姑直视张麒麟,目光诚恳。 “是谁告诉你玉环可以、缓解这种活肉化的过程的?假如是真的,尸狗叼的成员那么多,狗五爷用玉环总比用箭头扎自己舒服得多吧?” 月初有些无法的理解的多问一句,事情有这么巧吗?结合阿宁给的消息,她倾向于有人在把霍仙姑和裘德考引向张家古楼。 只是霍仙姑愿意清楚的把这件事讲出来,虽然又是抛了一个谜题出来,但是比无邪那些爱做谜语人的亲戚是强点的。 “这......我有自己的消息来源。” “可靠吗?据我们所知,裘德考也不知道得到了什么消息,想要进张家古楼,他是不是也参加了这次的拍卖会?” 连无邪都开始装深沉了,而谢雨臣碍于这些年霍老太太对他的帮助,也不能发问的太不客气,不得已,月初不得不站出来主动走流程。 霍仙姑有些犹豫,月初也皱着眉想了一下,突然将视线停留在了小哥的脖子上。 “来,你拿着这个,能感觉到身上的、活肉化在停止吗?” 月初的手指在小哥的脖子上勾了几下,那根用绳子绑着的玉牌,就被月初用他之前在河边教自己的手法解了下来。 “如果那个玉环和陨玉有关的话、那这块玉牌的材料和玉环一样,张家族长随身携带,可比去张家古楼的棺材里找快多了。” 见张麒麟似乎想伸手拿回,月初将他挡在身后,顺势把他的手拍了下去。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357章 哄 “真生气了?不至于吧,我到时候给你买更好的。” 月初怼了怼张麒麟的胳膊,试图把张麒麟的玉牌出借给霍仙姑的事情糊弄过去。 自从霍仙姑离开之后,张麒麟就有些沉默,当然他本来也不爱说话,就是他现在的气质非常的、丧而已。 关键是玉牌暂时给霍仙姑用了,用来观察有玉牌在身边,霍仙姑身上的活肉化会不会停止。 要是有效,霍仙姑就不再纠缠张家古楼的事情,同时会告诉他们是谁透露给霍仙姑、张家古楼有救命玉环的消息。 当然那件样式雷的钱也要霍家付,霍家给出的一个要求依旧作数。 当时月初身上没有衣物遮挡,而且是灵机一动想到的张麒麟身上的玉牌,所以扒拉下来就给用了。 她当时确实没考虑到这东西已经是小哥的了,这么干似乎有点不尊重人,那她现在不是已经知道错了嘛。 她还道歉了呢,就是一块玉牌而已,小哥一向大方,不会真的因为一块玉牌就和她生气的吧? 给都给出去了,也不好意思立刻讨回来。 虽然只要月初需要,这种玉牌还能有很多,但要是让霍仙姑知道这玉牌并不珍贵,她也不是冤大头,肯定就不会花这么多代价借一块玉牌十年了。 月初也是想着自己还能有很多,到时候可以换个干净的再给张麒麟戴上,反正是差不多的东西。 结果这人好像就生气了,居然还一言不发的侧头,虽然没有了帽子,但是闷油瓶子的格调不能丢是吧! 因为担心失去了玉牌张麒麟出事,月初靠的张麒麟蛮近的,当初雪蚕说她身边会有逸散的灵气,应该就是逸散的辐射能量了,本想着撑回酒店之后,再给小哥买一个玉牌的...... 张麒麟虽然躲了好几次,但是耐不住月初接二连三的用手怼他,本来就不重的怨气一下子就散了。 他侧过身,有些无奈的看向月初,现在房间里就剩他们两个人,他连避开的机会都没有。 谢雨臣还有事情要和霍仙姑谈,虽然没有明言,但他们都怀疑在其中作祟故意引动霍仙姑的是汪家人。 霍仙姑为了让霍秀秀坐稳霍家,肯定不会放任这股势力继续在霍家成长,而无邪对那个尸狗叼组织非常感兴趣,虽然知道霍仙姑看他不爽,但还是跟着过去想把事情问清楚。 张海盐他们已经把最后三样拍品拍到手了,但是前面已经知道了类似裘德考这类人也想得到样式雷。 这人的手段并不清白,加上他的国籍和势力,就算在国内犯罪,之后也有被引渡回国的机会。 拍卖会结束后,要带走拍品还需要走付款确认的流程,并不是立刻能拿走东西,估计现在守在新月饭店附近的人不少。 张海盐和黑眼镜借助尹南风的关系,提前付钱就把三件拍品带走离开。 张麒麟和月初则留在这里等正规程序的时间,到时候那三件拍品的盒子也会送到他们手上。 新月饭店的保密措施做的很好,但这次要是有人问是谁拍走了后面的三件拍品,新月饭店会扯到月初他们身上。 由他们两人来吸引暗处那些人的目光。 张海虾则去了张日山的办公室,关于塌肩膀的问题,张海虾还需要和张日山详谈,再之后他们三人一起离开。 “小哥,我下次拿你东西前,一定先问你的意见。” 月初可怜兮兮的举起三根手指,试图让张麒麟心软。 张麒麟叹息一声,将月初的手指按下,顺势把她的手包在了手里。 虽然有些不解,但月初并不是爱刨根问底的孩子,尤其是在前面已经百分百确认似乎惹到了小哥的前提下。 “拿我的东西可以,拿你送我的东西不可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觉得月初有点笨的关系,张麒麟难得的说了一长串话,上次见他那么能说,还是在他用了张灏的名字之后。 见月初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张麒麟也没再多说话,只是垂眸盯着地板和月初一起发呆,只是牵着月初的手却一直没松开。 张麒麟的手心很热,是和他外表截然不同的温暖,月初有些莫名的挣扎了一下,但是张麒麟却没有如往常一般将手放开,反而更将手收紧了几分。 “我把那个玉牌给霍仙姑,也是不想她去闯张家古楼,好歹这也是、你家祖坟之一吧。” 月初盯着他们相握的双手,舔了舔嘴巴,突然有些紧张。 张麒麟“嗯”了一声,但是手并没有松开,甚至因为听到了月初的解释,嘴角微微上扬的同时,又将月初的手往自己身边拉了一点。 “小哥......” 月初弯腰,将头一点点挪到了张麒麟的眼前,眼神中带着小动物般的试探。 “你是不是、暗恋我啊。” 月初扯起嘴角笑了笑,但是心脏却一下又一下强烈的跳了起来。 她尽力想把这句话掩饰成一个玩笑,但是眼中紧张的期待却一点遮掩也没有被面前的人看到眼底。 “算了,小哥我再给你买一个嘛,我下次肯定注意......” 见张麒麟一时之间没有回答,月初皱起眉,想要直起腰离开。 是的,她的勇气就到这里为止了,要是小哥再生气的话,就算他长得和仙女猫似的也没有用了,月初只愿意哄一小会儿。 其实小哥不愿意回答也好,她还不想知道呢,臭哑巴,把所有钱都给她了,还说什么可以拿他的东西,搞得那么暧昧,最后不好要和自己说是兄弟义气吧。 烦死了,自作多情了? “是喜欢。” 张麒麟按住了月初的肩膀,不肯让她脱离自己的视线,是喜欢、不是暗恋。 月初眨了眨眼睛,猛的凑近了张麒麟看,张麒麟按着月初肩膀的手滑落,碰到腰侧又猛的抬起。 这双一向看不出情绪的眼睛里,此刻装着的全是她。 “噢,那好吧。” 月初挑了挑眉,有些得意的笑了笑,笑声从唇齿间倾泻而出,她就知道,小哥表现得那么明显,自己应该没有会错意。 见月初依旧想要后退,张麒麟有些不解搂住月初的腰:“噢,是什么意思?” 第358章 欺负人 “噢的意思就是,我知道了。” 月初歪头笑笑,语气里藏了点得意。 虽然被张麒麟用手禁锢在了怀里,但是已经被张麒麟外表迷惑的月初一点也没感觉到危险的靠近。 别人看张麒麟是人狠话不多的大佬,哪怕把他看成动物,怎么也得是雪豹、狮子这种级别的。 可在月初的眼里,张麒麟就是战斗力稍高一些的仙女猫,是不会对她伸爪子的。 加上张麒麟从见面起对月初的态度就温和得很,所以虽然月初清楚张麒麟的武力值,但是那种张麒麟有点乖、出门还要被欺负的滤镜就是摘不下来。 望着月初得意的小脸,张麒麟沉默的叹息了一声,他明白是这坏心眼的想逼自己多说两句话。 张麒麟往常并不在乎事事依从,反正月初不会害了自己,但是因为今天的事情,张麒麟难道的有些不甘,不好什么事都让月初牵着走。 往后面仰了仰身子,同时手上用力将月初捞到了自己腿上,没等月初反应过来,试探的吻就落到了月初的唇上。 月初没料到小哥会这么做,双手抵着张麒麟的肩膀,盯着张麒麟有些不解的皱眉,方才还在用话逗张麒麟的月初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会是逗过头了吧,脸颊上也后知后觉的升起来红晕。 见状,张麒麟眸色加深,缓缓靠近月初,再次吻上了月初的唇瓣,只是这一次就不再是浅尝辄止能糊弄过去的了。 “小哥......” 月初揪着张麒麟肩膀上的衣服,眼角差点被他逼出泪来,和张麒麟有些沉默冷淡的外表不同,被这家伙亲上来之后根本就逃不脱,热情的过分。 “你......欺负人。” 月初忿忿不平的咬住了张麒麟的下嘴唇,那热切的亲吻才被迫停止了片刻。 “是你、一直在欺负我。” 张麒麟有些郁闷的回了一句,声音却是温柔的,嘴唇轻轻蹭了蹭月初的唇瓣,有些不舍。 月初迷糊的大脑转了一下,甚至想帮着张麒麟回想了一下,但还来不及愧疚,张麒麟的拇指先按住月初的唇瓣,轻轻探开了月初的牙关。 在她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找准时机将灵巧的舌头重新滑了进去,在难为情的啧啧作响声中。 被控诉一直欺负张麒麟的月初,终于也被收拾了一回。 最后是月初忍无可忍的拿脚后跟撞击张麒麟的小腿,这个不做人的家伙才把好不容易到口的美食放开。 月初喘息着靠在张麒麟的肩膀上,还得靠这个始作俑者帮助,才不至于瘫软下去,只能又恨恨的踹了张麒麟一脚。 因为腿软的关系,这力道不大,但是却给了张麒麟错误的暗示,侧过头又想找到月初的唇瓣噙到嘴里。 “你够了!好坏啊你!” 见月初的声音有些沙哑,张麒麟有些难过的低下头,一手照常扶住月初的腰,一手在茶几上翻了翻,给月初倒了一杯茶凑到嘴边。 月初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最后还是低下头被张麒麟扶着杯子喂了一杯水。 装什么难过啊,她这次可不会上当了,月初边这么想着,边把下巴狠狠的砸在了张麒麟肩膀上。 哼,男人! 张麒麟把茶杯放回去,唇边的笑容明显,又拿下巴蹭了蹭月初的额头,简直想帮伴侣舔毛。 “不对啊,怎么那么久了,那几个盒子还没送来?” 月初靠了一会儿,才把正事想起来,又不爽的拿下巴捶了捶张麒麟的肩膀,担心事情有变。 “我出去问。” 张麒麟低头想了一下,有种被逼上班的感觉。 “就你?”月初拖长了声音,被按着欺负了一顿的小姑娘可没什么好脾气,没好气的反驳了一句:“哑巴能问出什么事来。” 月初趾高气昂的从张麒麟身上站起来,拍开张麒麟试图扶她的手,又瞪了张麒麟一眼,将自己身上的项链和头发打理好。 披上披肩,打算出去问问情况,就看见张麒麟的西服外套被自己扯得皱巴巴的,裤子上也被自己坐出了好几条褶皱。 嘴唇红红的靠着沙发,明明是他欺负人、倒像是被人欺负了一通似的。 月初有些炸毛的给张麒麟理了理被拽开的领带,“快把自己整理好!” 有些心虚的咳嗽了一声,月初哼了一声,高跟鞋重重的踩了张麒麟一脚,才冲向门边走去,倒像是不好意思似的。 张麒麟的眉毛难以察觉的皱了一下,不动声色的晃了晃被踩痛的脚,目光有些不解的瞄向月初的高跟鞋。 因为前面尹南风的吩咐,月初这间包厢附近并没有听奴,她出去之后还在门边上敲了好一会儿的门,才有一个穿着淡粉色旗袍的服务员走过来。 “您好,我问一下我们包厢拍的东西什么时候会到,我们比较赶时间,能麻烦快点给我们走手续吗?” 面对微笑服务,月初也放缓了声音问道。 那服务员闻言先是道歉,正打算拿出对讲机跟上面汇报情况,就看见自家老板带人捧着三个盒子往这边走。 “姐姐,东西在我这,等下你验验货,觉得没问题就能把东西带走了。 刚才有人闹事,说在我们新月饭店拍到假货了,鬼鬼祟祟的拖延时间,就想知道这几样拍品的主人是谁,现在店里的几个鉴定师都过去了。 果然是外国佬不识货,耽误姐姐时间了,现在出去可能还能撞上那个外国佬。” 尹南风撇撇嘴,示意身后的人把东西带进包厢验货。 “没事,你们忙吧,把盒子装袋子里给我们就行了,新月饭店的信誉我们是信得过的,小哥,我们带上东西去停车场等海虾他们吧。” 月初笑了一下,估摸着能让尹南风这么不客气的,大概就是裘德考了。 前面他们说担心有人闹事的时候,尹南风虽然开了绿色通道让黑眼镜他们先走,但心里估计是不觉得裘德考敢在新月饭店直接闹事的。 现在大概是被裘德考抹了面子在生气呢。 张麒麟的听力不错,听见这边声音的时候人已经出来了,听完月初的话,沉默着接过那几个分量不轻的袋子,又变回了之前百依百顺的样子。 尹南风望着两个离去的背影,有些促狭的笑了一下,月初唇边的口红又少了一点,单纯吃东西喝茶的话,可不会掉这么快。 第359章 虎头蛇尾 月初和张麒麟在停车场的车里等了一会儿,没看见人过来拦路打劫还有点奇怪。 等接到张海虾开出停车场后不久,倒是在一条回酒店的路上被堵路拦下了。 张海虾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沉稳的张麒麟和兴致勃勃的月初,目光在触及两人的唇瓣时暗了暗。 回过神,还打算先掉头试试。 结果就从后视镜里看见后面又来了几辆面包车包抄,车停下后,从里面下来了一群拿着棒球棍的男人。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嚣张和贪婪,大声叫嚣着,“交出东西”,威胁般用棒球棍敲击手掌。 月初差点没笑出来,实在有些幻视电视场景里的那些小混混,他们先是缓步向前,弯腰探头如同鬣狗,脸上是放肆的邪笑,看不出什么本事,倒是令人生厌。 张海虾笑了一下,正好心情不顺呢,这就有人上赶着找不痛快了。 张海虾双手稳稳地握住方向盘,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轻轻拧动钥匙,引擎轰鸣声骤然响起。 不需要多嘱咐月初他们坐稳,张海虾清楚后面两个的实力,他果断地转动方向盘,车身以一个漂亮的弧度开始调头,动作流畅而迅速,仿佛每一个细节都经过精心计算。 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发出尖锐的声响,划破了周围的故意营造出来的紧张氛围。 张海虾驾驶着车辆,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直冲向那群手持棒球棍的男人,他们见状,慌忙四散躲避,脸上的嚣张瞬间被惊恐所取代。 要是张海盐在的话,绝对要吹着口哨大夸一句帅气,张海虾正这么想着,后面月初先吹了个口哨,“虾仔,好帅啊!” 月初有些激动的跺跺脚,真感觉像拍电影似的,张海虾愣了一下,有些激动的舔了舔后槽牙,笑着放下一半的车窗,说道:“也就一般吧。” 说的话好像是轻飘飘的,但是语气的高兴和骄傲却没有藏好。 张麒麟的眼睛眯了眯,垂在腿边的手默默握紧了放在中间的刀柄。 而鬣狗虽然虽然容易被吓到,但也容易被惹怒,自以为聚集在一起就能打败比他们强上很多的人。 恐惧很快过去,他们又被愤怒所吞噬,再次蠢蠢欲动,想要冲到车边。 就在这时,原本堵在前方的两辆车仿佛接到了某种信号,猛然加速,如同两座移动的山峦,狠狠地撞向月初他们的车。 张海虾不耐烦的啧了一声,猛地一打方向盘,车身灵活一闪,巧妙地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已经不想和这群人纠缠,考虑到这还是在北京城内,张海虾只是将握着枪的手伸到了窗外,同时脚踩刹车,没管边上用手扒拉上后视镜的几个混混,撞开面包车开出了包围圈。 砰砰几声枪响,张海虾克制的往那些人的腿上打了几枪,又往两辆面包车的轮胎上打了几枪,带着月初和张麒麟扬长而去。 “这车......” 月初的语气有些犹豫。 “之前张海客请人改装过的,撞几辆面包车还是绰绰有余的。” 张海虾笑着看了后视镜一眼,又说道: “坐稳,之前后面两辆车追上来了,我带着他们在北京城里逛逛。” “城外。” 张麒麟淡淡地补充了一句,张海虾看了一眼油表,应道: “可以,把人杀了?” “当时堵我们的那两辆车看起来更贵一点,看看上面会不会坐什么有用的人。 要是没用的话,让他们也坐车里给我们撞撞,有用的话再说吧,城里用枪不方便。” 月初伸了个懒腰,感受着车辆提速的后冲力带来的推背感,周围的景物迅速倒退,视线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快速,只留下车辆疾驰而过的风声在耳边呼啸。 很好,很久没动手了,怎么裘德考这么了解他们的人也敢上门撒野了吗? 这可比尹南风知道新月饭店被人质疑难受多了,她王月初被人瞧不起了? 月初握握拳,目光停留在了不怎么方便打架的长裙上,犹豫了一下,将手按在了她挺喜欢的开衩设计上。 张麒麟见状,按住了月初蠢蠢欲动的手。 张海虾一边溜后面那两辆车,一边说道:“不至于不至于,就后面那两车人,我和族长就能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月初你就坐着看吧。 这车窗做了防弹设计,你就在里面等我们就行了,这裙子多漂亮啊,轻易毁了岂不是可惜。” 张海虾无法想象月初穿短裙战斗的画面,他不能接受,就这么一个露小腿肚子的设计,他们走路的时候都要特地站在月初的侧面挡一挡了。 还要让月初扯了裙子去战斗?当他们是死的吗。 不确定是不是心里憋着气的关系。 月初还没来得及多欣赏一下小哥打架时西装外套上骤然紧绷的背部和手臂肌肉,也没来得及多看几眼张海虾拧断别人手腕时的伶利手法。 这场战斗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别说小哥连刀都没用上,就连张海虾的枪也没有用武之地啊。 月初撇撇嘴,就这水平?还上门挑衅,大白天的喝假酒了? 月初下了车,看着这群人颇有些不服气的眼神,靠在车上抛纸袋玩,张麒麟已经退回一旁,注视着月初用纸袋逗的那群人的眼睛上下左右的转。 也不晓得裘德考出了多少钱,这群人盯得还挺牢的,不会觉得还有机会抢吧。 月初把纸袋从窗户塞回车里,问道:“谁派来的啊。” 只可惜这群人身段不硬、嘴巴倒是挺硬的,等了一会儿、没得到回答的月初有些无趣的鼓了鼓脸颊。 张海虾颇为纵容的拽了一个人起来,从袖子里滑出一把匕首,说道:“既然不愿意说,那就不用说了?” 张海虾是敢在城里开枪的人,可没有多高的道德修养,伸腿将人踹倒跪正了,懒得捏人的手,干脆卸了那人的两条胳膊。 稍微遮挡了一些月初的视线,免得太血腥的画面让她不舒服。 张海虾转了转匕首,既然不愿意张嘴,那匕首就从下嘴唇直接插进去算了,在那人吃痛的瞬间,匕首已经抵到了那人的舌头上。 “歪、外国人!” 知道再不说话真有可能说不了话的人,也顾不上下唇的疼痛了,挣扎着开了口。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360章 吹头发 “血腥味?” 张海虾的鼻子很灵,刚打开酒店门,就闻到了有些熟悉的味道。 黑眼镜有些奇怪的嗅了嗅身上的味道,抬了抬眉毛说道:“我还换过衣服洗过澡了呢,回来的路上碰见几个不长眼的,顺手教训了” 目光瞄到月初和张麒麟的时候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没受伤,不过场面不怎么好看。” 张海虾嗤笑一声,对背后的人来了几分兴趣,双管齐下倒是一点也不放松啊,笑道:“倒是巧,我们路上也处理了几个,海盐呢......” “洗澡去了,你们是先收拾下自己还是先看东西?” 黑眼镜懒洋洋的舒展了一下手臂,好像打盹醒来的大老虎似的。 月初见状不自觉耸了耸肩膀,礼裙虽然漂亮,但是束缚也多的很,想了一下后说道: “那我也去洗个澡,你们不如也换件衣服,有时间就看下拍品吧,等下一起去吃饭?这酒店住不了太久了,黑市那群想抢东西的人可不会轻易放手。 至于刚才伏击的人,我已经叫阿宁把他们领回去了,到时候就看裘德考打算怎么办了,只要裘德考和霍仙姑放手,其他的人倒是好摆平。” 等到月初把自己收拾好出来,外面那群男人早换好衣服坐在那了,沐浴露的香味取代了血腥味,张海盐和张海虾正在研究样式雷。 黑眼镜在倒腾酒店里的茶具,似乎在尝试泡功夫茶,中间摆放着鬼玺,很随意的样子,张麒麟就坐在他对面。 只是小哥紧抿着嘴唇、目光虚虚的落在对面的茶盏上,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不是黑眼镜强迫他坐到这里的。 “喝茶吗?” 黑眼镜举了举手里的杯子,月初试探性的看向小哥,没敢立刻答话。 张麒麟摸了摸鼻子,躲开月初的目光,月初立刻会意:“不用了,我不渴。” 想必是不好喝的,小哥都不敢看她了。 “怎么不把头发吹干?” 月初也就环视一圈的功夫,张海虾已经把酒店里备用的吹风机拿到了手上。 他站在角落里,面前摆放了一张椅子,冲着月初招了招手说道: “过来,我帮你把头发吹干,” 月初揉了揉自己半干的头发,有些讨饶的笑了笑,她的头发又多又厚,冬天的时候还好点,能忍住不耐烦,但是到了夏天,真的不喜欢热气一层层熏蒸头顶的感觉。 张海虾却不肯叫月初犹豫太久,直接从椅子后面走了出来,牵住了月初的手往角落里引,说道:“听话,头发不吹干之后会头痛的,不管因为什么,总不能不在乎身体。” 说话间,张海虾状似无意的看了张麒麟一眼,张海盐正摘了眼镜揉鼻梁,见到月初被张海虾牵着,也说道: “月初,你就让他帮忙吧,这些我们之前都是帮你做惯了的,要不是天快黑了,就让你去阳台上晒太阳去了。 只不过用吹风机还是头一回,之前都是用那种暖手的小香炉烘干的,我和他两个人一起帮忙,也要花大半个小时。 还要往里面装香粉,头发一小缕一小缕的烘干,那时候你还嫌弃太伤头发了,还要往头上擦点发油......” 张海盐说着笑了几下,似乎是在怀念从前,从时间上算,是他们先来的,从感情上讲,是这之后已经和他人有了感情月初先选择了他们。 就算不是纯正的爱情,但是男女之间的陪伴之情谁能说一定清白呢。 不管这先来后到要怎么算,张海盐都不认为需要退让的是他们。 月初则有些怀疑的皱眉,她之前这么龟毛这么折磨人的吗?张海盐最好祈祷是真的,否则就算是假的她也会把事情变成真的。 张海虾的动作轻盈娴熟,吹风机的位置也举得刚刚好,暖暖的并不灼人,月初半眯了眯眼睛,有些享受的靠在椅背上。 黑眼镜推荐之心不死,没管那三个冒着酸气的张家人,重新沏了一壶水,就月初不负责任的态度黑眼镜都有点习惯了。 假如哑巴想靠一个或许意乱神迷的吻确认地位,那黑眼镜只能用前车之鉴告诉他不可能的,况且他应该计划好去守门了。 在张家的责任没有消失之前,张麒麟能迈出这一步都让黑眼镜觉得奇怪,他还以为这人就会默默守护呢。 黑眼镜算是九门的编外人员,守青铜门的事情,张麒麟之前和九门是有约定,但黑眼镜清楚类似他们这种人,不管什么事都要自己做了才能放心。 尤其是九门之前没去守门,那张麒麟之后也不会再将希望寄托给他们,不管这背后藏着什么事情,恐怕张麒麟已经做好一力担责的准备了。 要不怎么说他是张家族长呢,那群老不死的,或许不足以带领张家人,但是找族长的眼光是真不差。 黑眼镜重新泡好一杯茶,看着桌上的鬼玺摇了摇头,径自给月初将茶端了过去,说道:“不逗你,尝尝、肯定比新月饭店泡的好。” 茶都差不多递到嘴边了......月初有些无奈的叹息一声,接过茶盏大口吞咽了一下,“嗯?怎么还有点甜。” 月初回味了一下,她老哥那里也是有好茶叶的,月初还尝过不少,只是像这种茶香和口味兼具的,还真没有。 “怎么样,不错吧?” 黑眼镜挑眉得意的笑笑,他今天敢说新月饭店的茶水差,那也是有他自己的水平在的,绝不是信口雌黄。 不过他也有点段日子没静下心好好休息一下了,像这种泡茶的手艺都生疏了。 之前在无山居,面对两个连泡面汤都舍不得扔的男人,黑眼镜实在提不起风花雪月的兴致。 遇人不淑啊! 黑眼镜摇了摇头,无山居虽然不穷,但总给黑眼镜一种很窘迫的感觉,黑眼镜甚至可以不赚钱,要是有人吩咐让他把那几箱泡面扔了,黑眼镜愿意无偿干这件事。 “都在呢。” 谢雨臣领着有些沮丧的无邪回了酒店,进门就看见月初几人坐在沙发上,张海虾在看图纸,张麒麟在研究鬼玺,剩下三个人头仰着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第361章 普通的虎符 听见谢雨臣的声音,月初转头有些解脱的看了他一眼。 她出来之后,这群人把目光瞄向了那枚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虎符。 因为之前这东西和鬼玺、样式雷一起出现,他们就担心是不是有人知道了月初多次握着青铜虎符消失的事情,这或许是专门下给月初的套。 虽然月初清楚她的多次穿越是两个系统的锅,只需要一个充满辐射能量的物品,或者是在能量浓厚的环境里,这两个系统就能让她穿越。 但是外人不清楚啊,加上月初想到那次能量失控回到小哥小时候的事情,确实不排除有人研究出了什么,就顺势把这块虎符买了下来。 只可惜,这就是普通的一枚虎符,东西倒是老东西,系统把上面残留的一些辐射能量吸收了,但是和格尔木疗养院见过的虎符又不一样。 月初装模作样的拿在手里研究了几下,就失去了兴趣,倒是黑眼镜和张海盐来了兴趣,一定要把这东西研究明白。 现在正在用手电筒的光把虎符的影子往天花板上投呢。 月初已经兴致缺缺了,看见谢雨臣他们回来倒是很开心,终于能解脱了。 只是显然这两个男人的好奇心也不比黑眼镜他们少。 “你们在研究拍卖会上的青铜虎符?我也来看看。” 无邪将放在茶几下面的手电筒关了,拿起青铜虎符仔细看了看,又将虎符递给谢雨臣,自己去房间找纸笔,估计也是想拓印图案吧。 月初叹了一口气,再一次瘫倒在沙发上,怎么还不到吃晚饭的时间呢,要是现在有手机有网络就好了。 前面十多年,为了考上浙大和锻炼身体,月初没有时间培养别的兴趣爱好,唯二喜欢的大概就是打拳和击剑了,但是这两项活动在此刻不能让月初自娱自乐。 她的头往边上偏了偏,张麒麟正握着鬼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两个外星系统看见鬼玺差点流口水,说是上面有很浓厚的辐射能量,最难得的是这还是一种经过了二次加工的辐射能量。 就像月初先前给小哥的玉牌一样,上面的能量不会轻易逸散,仿佛和物品融为为一了,就像是古墓里面那些和辐射能量共生的生物一样。 不过这是小哥要用来开青铜门的,月初担心吸收了上面的辐射能量坏事,强行按住了两个系统。 月初盯着张麒麟的手和鬼玺发呆,玉玺自古以来就是权力的象征......小哥的手真好看嘿,手白就衬的青筋分外明显,医院的护士肯定特别喜欢,用力时微微凸起的笔直的青筋血管,打针肯定很方便...... 张麒麟的喉结滚动了两下,抬眼望向月初,似乎在问月初为什么看他。 总不会是发现了自己刚才不想让她喝黑眼镜泡的茶吧?张麒麟的目光不自然的游移了一下,手里正在把玩的鬼玺也被他推回了桌上。 坐在沙发上非常真诚的看向月初,他就是刚才、有一点点、不怎么高兴而已。 月初混杂的思绪被张麒麟的动作打断,她回过神,就看见张麒麟非常认真的看着自己,不由得呼吸一窒。 偷看、被发现了。 月初倒没有张麒麟想象的那么敏锐,她前面能发现小哥不高兴,那都是灵光一闪,加上单独两个人不聊天、小哥还有情绪外露的表现。 否则就月初的水平,几次三番的和小哥对眼神失败,还真不能读懂小哥的心。 尤其在一堆儿人围着的时候,哪怕月初不是故意为之,但是沉默的人参与感总会低一点,像小哥这种存在感不容易被人忽视的还好一点。 虽然会有挂心,但要月初那么敏锐的察觉到张麒麟一瞬间的情绪变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思索片刻,招呼着谢雨臣坐到她的位子上来和黑眼镜他们研究鬼玺,自己则坐到了张麒麟的边上。 装作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下,实则是在系统商场里挑选了一阵,依旧是储存了辐射能量的玉牌,不过背面月初叫那两个系统刻了一幅麒麟踏火图。 趁着和张麒麟坐的近,月初偷摸摸将手里的玉牌塞了过去。 摸到一块冰冷的玉质物品,张麒麟的手顿了一下,有些惊讶的看向月初。 哪怕知道张麒麟不是爱说话或者爱发问的人,但月初还是担心边上专心研究的几个人发现,暗示性的掐了一下张麒麟的虎口,让他不要开口。 本来是想等人少点的时候再补给小哥的,这也是事赶事赶上了,总算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刚才自己痴汉一样偷看小哥了。 感觉到张麒麟已经握住了玉牌,月初抽手想要离开,结果手被张麒麟反手扣住,不确认是不是幻听,月初感觉自己都能听见玉牌在两人手掌间碰撞的声音。 “月初,你快来看!” 张海盐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似得喊了一声。 月初手一抖,装作无事般起身,万幸,小哥只是犹豫了一下就放手了。 “怎么了?发现什么?” 月初松了口气,也蹲到沙发边上看情况, “你看这道划痕,似乎是新划痕,可能是新月饭店保管的时候划伤的,我认为咱们或许能申请一点赔偿......” “就这?” 月初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三人,这还不如啥都没发现呢。 张海盐推了下眼镜,颇为坦然的点点头,“对啊,就这个,不过这个虎符的具体年代应该是汉代的,其实倒是瑕不掩瑜......” 谢雨臣憋了一下笑,说实在的,这两个沙发虽然不是面对面的,但也是垂直靠在一起的,偷偷握手是怎么都会被发现的吧...... 亏他之前还认为哑巴张不爱说话,不足为惧,现在看来,这不争反而是争了,谢雨臣低头整理了一下表情,说道: “时间也不早了,等无邪过来问问他想吃什么,我们准备去吃晚饭吧,这几样东西也是带在身上最安全。 这个酒店、到底安保不够,闹出动静来也不好解决,在和裘德考谈好之前,不如你们去我名下的房子住? 裘德考对长生几近痴迷,加上还有足够的财力支撑,要是有人用长生蛊惑他进张家古楼的话,想摆脱他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第362章 示好 虽然谢雨臣提议可以去谢家的房子住,但最后月初一行人还是租了个独立的小院子住。 虽然月初觉得谢雨臣名下那间正对警察局的房子很有安全感,但其他人说的也对,这件事现在确实是个麻烦,不好再拖累谢家下水。 无邪和黑眼镜也暂时住在这里,无邪的好奇心太盛,霍仙姑的事情又牵扯到了无老狗的过去,他不愿就这么离开北京。 那个用缓解活肉化的玉环诱惑霍仙姑的人,或许会清楚他爷爷和尸狗叼之间的事情,无邪暂时不想回家听二叔粉饰太平。 谢雨臣倒是觉得他们小心过头,毕竟只要和他们有来往,就免不了被牵连。 但张海盐他们坚持东西不在谢雨臣手上,但凡清醒的人不会把目光过多放在他身上,只要谢雨臣不是跳出去喊他就是要包庇他们,那牵连到底是少的。 所以还是自己租院子方便,事情还没到他们要去谢家避难的程度。 毕竟只是单纯拍品没到手的话,大部分人也就是遗憾议论两句就算了,一般情况下不会有那么大的执念,国内还是很安全的。 可恨的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将这些东西和长生秘术扯到了一起,还知道霍仙姑的隐疾和裘德考的执念,这两人下场凑热闹,事情就又不一样了。 虽然霍仙姑拿到玉牌之后,自述对张家古楼已经没有兴趣了,但是为了钓鱼,她派出来的眼线也没收回去,表面上还是一副想进张家古楼的样子。 根据她的话推测、加上她本人在这件事里的直觉,长生的消息大概真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放出来的。 死亡的威胁散去,理智重新回归,霍仙姑也不会允许有人利用霍家。 其实事情一盘算,就连尹南风也觉得奇怪,他们新月饭店就是在这三个月内陆续得到了这三样拍品,不管是品质还是价格都难分伯仲。 这其实是很难得的事情,毕竟好的拍品难求。 尹南风新上任,有心再现当年新月饭店的辉煌,下面办事的人投其所好,提议将这三样东西放在一场拍卖会盲拍的。 这件事尹南风是清楚并且支持纵容的。 要不然这三样东西足以开三次拍卖会做三次压轴拍品,是个很好的引流机会,也不会放到一场拍卖会上拿上来。 但是后面大家一盘算,还是觉得这事情太巧了,而这种巧合的堆砌,更让月初认定后面有汪家做推手。 张海盐建议可以先把人引去广西。 要是他们真的觊觎张家古楼,他们也都是孝顺孩子,到时候让霍仙姑把怀疑的人派出来,加上裘德考的队伍,两支队伍一起带进张家古楼好了。 反正非张家人进古楼必死,就当是用那群人给张家祖先陪葬了,这也是他们先挑衅的回馈。 但是月初对狼狈出逃没有兴趣,哪怕是伪装的也很掉逼格,而张麒麟不打算再进张家古楼,也没必要用这个做陷阱故意害人。 要是能在地面上解决的问题,张麒麟也不是那么想把人拖到地底下,除非......那些人太执着。 所幸巴乃那边除了王胖子还有西王母坐镇,一时半会儿出不了事,每天两通的平安电话和三餐的催促电话也不是白打的。 所以月初他们安稳在北京待了五天,直到霍仙姑确认玉牌对活肉化有克制作用,直到裘德考的人被一波波打出去、阿宁主动打来求和电话。 “阿宁?她重回权力圈子了?” 无邪见月初打完电话,顺手把手里的肉干分了出去,这些天裘德考的人不分日夜的过来。 明明不是在野外,但大家也要分开了时间睡觉,无邪是最惨的,在城里裘德考的人并不敢开枪,黑眼镜就借机用这个机会训练无邪。 月初旁观了几次,无邪的进步还是很大的,谢雨臣也特地过来看了两次热闹,肉干就是他带过来的,说是给无邪补充能量。 也是促狭的没边了。 “是她,她再不来电话,我都想去暗杀裘德考了,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能搞事。” 月初把肉干塞进嘴里嚼了嚼,脸上还有点无奈,就连老哥都打电话过来,说巴乃的村子有人闯进来。 虽然都被西王母埋了,但是云彩在拿柴刀砍伤人之后受了惊吓,开始和老哥闹别扭了。 她也不确定是不是要先可怜一下被砍伤的那个人,这人的大概结局是被老哥处理掉。 要不是老哥电话里听起来还挺乐在其中,月初已经打算扔下面子先回广西了。 但是月初虽然早发现云彩身上有长期锻炼的痕迹,但是她真的能下手砍人是月初没想到的,不过到底是件好事,比无邪一开始还要人救强多了。 “她怎么说?” 黑眼镜强行控住无邪的手,把最后一根肉干抢到了嘴里。 无邪有些心痛的捂了捂胸口,眼睛瞄了一下张麒麟,立刻指着黑眼镜说道:“你昨天守夜的时候嚼了一晚上了,最后一根我是留给小哥的!” 黑眼镜没好气的踹了无邪一脚,骂道:“不懂尊师重道的家伙,亏我昨晚上还把敌人都留给你练手,真是辜负了师父的一片苦心啊。 还扯哑巴出来顶锅,我还不知道你嘛?要给早该给了,泡你的泡面去吧,这么多话......” “瞎!” 张麒麟闭了闭眼睛,眼睛略过咬着肉干看戏的月初,定在了黑眼镜身上。 “噢对对付,阿宁怎么说的?裘德考服软了没有啊。” 黑眼镜假笑着拿手指在嘴巴前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重新把话题拉了回来。 “说是明天请我们见面详谈,她老板的诚意很大,愿意付钱请我们去张家古楼夹喇嘛,还让我们、小心行事。” 月初说到最后,面色有些微妙,显然也没料到有天阿宁能和自己叮嘱这个。 “这是鸿门宴?”无邪思索了一下,也搞不懂阿宁最后那一句的意思,阿宁不是裘德考的死忠来着吗。 不会是想要借机融入他们的队伍,最后把他们一网打尽吧?思及裘德考过去背叛他爷爷的事情,无邪反正觉得阿宁这句小心行事更加危险。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363章 客气 裘德考这个人,月初虽然没见过,但也是听说过的。 正因如此月初才更加想不通,阿宁叫她小心的目的,她记得裘德考是个战五渣来着,难不成是有什么埋伏? 月初上网查了一下裘德考约饭的饭店,就是很普通的一个长沙菜馆,总不会里面一进去全是雷管什么的吧。 这可是北京,实话讲,月初不觉得裘德考有这个胆子。 还是说裘德考身边的汪家人已经不装了?但是她记得汪家人很怕张麒麟的,在张麒麟进青铜门之前,汪家人真的很苟且偷生的感觉。 还是等小哥进了青铜门之后,那些汪家人才跃跃欲试感觉自己又行了,他们连失忆的小哥都怕,总不会是突然研究出什么对付小哥的办法了吧。 “烦啊~”月初栽倒在沙发上踢了踢腿。 无邪见状笑了一下,“今天晚上应该没人来袭击了,我出去买菜,晚上煮火锅吃怎么样?” 月初眼睛亮了一下,抬起头望向无邪,双眼亮晶晶的让人忍不住跟着她笑。 “呦,小三爷除了泡面还会做别的东西啊?” 黑眼镜有些不可置信的搭上无邪的肩膀,无邪啧了一声,把黑眼镜的胳膊甩了下去:“就火锅底料加骨汤,多简单的事啊。” “好好好,合着一礼拜前连泡面热水都懒得烧的人不是你啊。” 黑眼镜咧了咧嘴角,被气笑了。 “别说了,走走走买菜去,火锅底料和蘸料还没准备呢,给你个机会展示下青椒肉丝炒饭的厨艺啊。” 无邪脸一红,瞄了月初一眼,虎着脸把黑眼镜拉走了。 “先说好啊,黑爷的出场费可是很贵的......” “都算我二叔头上,你这回来北京不就是来保护我的吗。” 无邪磕磕绊绊的把黑眼镜拉了出去,绝不给他继续抹黑自己的形象的机会。 等到张海盐从房间里补完觉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月初瘫在沙发上盯着小哥正在玩俄罗斯方块的屏幕。 厨房里黑眼镜在哼歌,咔咔咔的不知道在剁什么,听的人后悔没准备副耳塞,无邪在洗菜,反而是先他一步醒来的张海虾承担起了火锅的前期准备工作。 张海盐不得不承认,虽然黑眼镜和无邪有点讨厌,但是这种气氛和谐的、像家一样的感觉是他所喜欢的。 “bb、族长,你们在玩什么啊~” 张海盐扑到沙发后面,脑袋试图从张麒麟和月初中间挤过去,被张麒麟百忙中伸出一只手丑拒。 “张海——盐,过来摆碟子。” 张海虾在厨房听见声音,眼神危险的看向锲而不舍黏到月初身边的张海盐。 “好哦,这就来。” 张海盐瘪瘪嘴,唉声叹气的走向厨房。 吃完饭,今天晚上的裘德考果然没再派人搞事情,第二天因为思考着阿宁说的那句小心,月初除了背后的伞中剑,还特地在腰间别了匕首。 其实月初本来也准备了枪的,她之前也接触过射击,加上现在手稳、视力也好,不能说百发百中,但实力也不差。 只是月初想起来裘德考反手举报无老狗的事情,不免让她担心裘德考这老头使诈,别到时候他们枪掏出来了,身后警察也来了,月初可不想背上通缉令。 “bb,你真是武装充分啊。” 张海盐见月初穿了冲锋衣,腰挺得笔直,身后肯定别的不止一把刀,脚上也是真皮长靴,靴筒里正好能藏匕首,原本喜欢扎的高高的马尾也盘了起来。 之前月初穿着阔腿裤和旗袍就能和人家打起来,今天这一番准备,不能说不庄重啊。 张海盐有些不自在的扯了扯衬衫领口,紧闭的嘴唇中间有刀片翻飞,他是不是打扮的太随意了,和bb不太配的感觉啊。 “咳,我这是给阿宁一个面子。” 月初揉了揉鼻子,她昨天思考了一下,阿宁是清楚他们实力,要不是裘德考这一次的阵仗真的大,不至于要他们小心。 来到裘德考约饭的长沙饭店,上下两层,月初他们靠近还没说找谁,服务员就白着脸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正疑惑裘德考难不成包场了,踏过拐角,就看见了满厅的彪形大汉,有点像老香港电影里的场景。 龙头老大坐楼上包厢,外面圆桌上坐满了小弟,这里的桌子应该都被重新布置过,两层楼坐一两百个人还是很容易的。 “哈,这难道就是、手下败将聚集地吗?” 张海盐吹了个口哨,月初还来不及惊讶一下,就被他逗笑了。 确实这里面坐的大半人月初都挺眼熟的,就是这几天来小院骚扰结果被打出去那些人,另外小半不眼熟的,大概是月初换班睡觉的时候。 “早知道不穿冲锋衣了。”月初有些郁闷的说道。 “月初,你这么穿也很好看啊,非常有气质,一看就特别有精气神。”无邪非常真诚的说道。 月初的嘴角勾了勾,“我当然知道,就是觉得,太给裘德考面子了,倒也不是很需要这么担心,他可舍不得把楼下这些人命都舍给我们。” 黑眼镜闷声笑了两下,就连张麒麟都没忍住侧了下头,用帽兜遮掩了一下眼中浮起的轻笑。 确实,如果只认为人海战术就能困住他们的话,未免太小瞧他们了。 张麒麟被叫做阿坤的时候,要不是因为担心伤到村里的人,加上脑子昏沉沉的、一直有声音让他下墓,他也不会沦落到越南人手下。 但是现在,就连无邪都能用他那把大白狗腿连砍三个人了,除非这群人同归于尽的在身上绑满炸弹,否则很难想象他们被困住的样子。 月初这么如临大敌的准备了一身,反而没有必要。 服务员推开包厢的门,就看见一个外国男人坐在主位,高大消瘦配上满头白发,难免显得老态龙钟,但他眼里泛出的精光,又让人知道这不是个普通的老头儿。 阿宁和另一个穿着皮衣的年轻女人就站在那男人身后,想必这就是倔强的连续骚扰了他们五天的裘德考了。 “王小姐,三位张先生,齐先生,无先生,欢迎。” 裘德考举了举酒杯,冲着几人打招呼。 月初将头往张海虾身后藏了藏,这个裘德考还蛮客气的,但是太客气了,反而弄巧成拙,这一长串名字喊下来,之前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气势就消散了。 月初抿了抿嘴唇,勉强才没有笑出声。 第364章 找死 “王小姐,多年不见,您还是如此的、风华正茂,让人难忘,当年初见,您也是这样,躲在二月红的身后,羞涩的探出头来看别人,真漂亮。” 裘德考倒是不觉得月初失礼,看向月初的时候还竭力睁了睁眼睛,似乎想表现真诚。 月初刚刚坐下,闻言倒是认真的看了裘德考一眼,这老外发言蛮油腻的,不喜欢、没有印象,回道:“你也不错,还挺有礼貌的。” 面对裘德考,没有霍三娘的情分,月初倒是愿意虚与委蛇两句。 不像面对霍仙姑的时候,因为不愿意欺骗霍仙姑,所以月初直截了当的和她讲没有印象。 裘德考的话、先看看这人想干什么吧。 “王小姐还是这么风趣,真好啊,永远青春年少,是不是就没有烦恼,当年您被红先生护着,如今又有这么多人围在您身边。 当年我以为您真的死了,还曾经派人上门吊唁,只可惜被赶了出来,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 裘德考笑了笑,忽略他话里意思,这人的语气还挺和缓的,唇边也带着善意的微笑,看着倒不像是那种会数次派人来偷东西挑衅的人。 难怪当年能蒙骗过无老狗了,不过是不是男人年纪大了之后,爹味就上来了,月初听了觉得很怪异啊,不禁有些嫌弃的撇了撇嘴角。 “你找我们来,难道是为了叙旧?还是为了表达、你没有人保护的遗憾?” 见裘德考专心的盯着自己,月初也不想和他多待,主动接了话。 这里长生的人那么多,小哥、黑眼镜、张海盐和张海虾,哪个不比自己活的久,怎么酸气全往自己这边冒。 总不会是欺软怕硬吧? “当然不是,当年我跨越重洋来到中国,获得了我的第二次生命,我非常喜欢中国,现在老友重逢,我只是一时有些感慨而已。 王小姐不喜欢听,那我就不讲了。” 裘德考宽容的笑笑,就连无邪都觉得裘德考的笑容有点...不正经了,但他自己并没有发觉,继续笑道: “我来,是想请你们帮我获得长生的办法,让我们共同长生不老,这将是人类事业的一大步!” 裘德考扬起微笑,看向用月初的目光真挚又充满期盼。 月初眼珠转了转,抬眉问道:“就这样?那你死了这条心吧。” “当然不止,假如您各位愿意帮忙,我还有重礼送上,同时、几位在广西的朋友,也会回到各位身边。 王小姐,我记得您是最爱为朋友做主的了,这位王胖子,应该也是您的朋友吗?恕我直言,他和王小姐实在不够相似。 你们二位说是兄妹太过勉强了,不过,这人的心是蛮好的,为了村子的人愿意牺牲自己,我很欣赏这样的人。 当年王小姐您也是这样,非常的爽朗大方,会给教会捐钱,会扶摔倒的小孩起来,就是可惜身体不太好,每次见面都觉得您面色太过惨白,有些病殃殃的。 不像现在,活力满满,假如你不愿意告诉我、告诉我您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我一定会给各位报答的。” 裘德考示意阿宁打开房间里的电视,一段云彩、西王母、王胖子被绑着画面就映入月初的眼帘。 月初本来还在思索会不会是裘德考认错人了,她可没有病殃殃的时候,但是瞧见眼前这一幕,她握了握拳头想站起来。 这老头找死! 张麒麟静静地听着,发现月初情绪有些失控,连忙拉住月初,没有月初的关心则乱,张麒麟看着视频里沉默被绑的西王母,总觉得有些奇怪。 月初有些愤怒的回过头,就见张麒麟的眼神微不可察的往西王母身上暼了暼,非常明显的一个暗示。 让月初的心稍微静了一下,西王母可以徒手把陨玉挖出来,她的头发比钢丝还坚硬,行动速度又那么快...... 加上他们这次过去的时候,月初把那些野鸡脖子也带去了广西,怎么也不可能这么狼狈的被捉起来。 云彩和老哥可能在分开行动的时候被抓,但是西王母被抓这件事,就很假了,更不要说这么虚弱的靠在椅子上了。 再仔细一看,果然她老哥的神色也不太对。 就算是老哥真被抓起来了,知道知道裘德考要拿视频来威胁自己,老哥的表情绝不会这么示弱,他肯定会破口大骂的。 无邪已经开始给王胖子打电话了,但是一直打不通,他皱起眉给小花和潘子各发了一条短信。 “你们拿巴乃的村民威胁王胖子了?不过,我看这几张脸,很假啊,看来威胁没威胁到位啊。” 张海盐仔细观察了一下视频里的人脸,表情做的还不够自然,要是好的易容面具是能和真人的脸一样的。 原先月初母亲脸上那张面具就逼真精巧的很,而这三张人皮面具显然还做不到那个程度。 裘德考端茶的手顿了一下,“视频总会有失真的,是真是假,等你们回广西一看不就知道了。 反正大家的目的地是一样的,我保证,会好好对待王先生他们的,绝不会让他们被饿到冷到的。” 他强自撑着神色,不肯露怯。 确实,他的人还没找到王胖子他们,本来他已经捉了阿贵一家人去威胁他们,但是没想到那个叫王母的女人那么厉害。 人质被抢走了,更没想到他们在巴乃深山里还安排了人,那些人手里也有枪有武器,现在两方人马还在巴乃对质。 但是裘德考并不担心,他会把人捉回来的,还有那些人也会帮忙,现在他不过是预支了几个人质来和月初谈判而已。 就算看出是假的,依照王月初的性格,肯定也会帮...... “老头、不如我现在就给你一个痛快?那也就不用找什么长生不老了。” 月初又有点想不通裘德考,你说鸿门宴的话,那就不要搞圆桌了嘛,太容易接近,你看现在,匕首就这么不小心的搭在了裘德考的脖子上,多不好。 搞得月初还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裘德考还打算请她吃饭来着呢。 “月初!” 阿宁反应过来想从后面突袭,被月初一脚踹到了墙上,同时月初的匕首陷进裘德考的脖子里。 月初有些不爽的啧了一声,裘德考的血流下来了,粘手。 第365章 虚伪 “王小姐!别冲动!我手上肯定有你要的东西!” 裘德考双手伸起来,做出一个投降的手势,眼珠连转都不敢转了。 确实阿宁和自己讲过王月初身手很好,但是人总是更加相信自己亲眼见过的东西,对于别人的转述,但凡有了不信任的缺口,就开始习惯性的怀疑。 阿宁在裘德考的心目中的感觉就是这样,自从海底墓和无邪他们扯到一起之后,裘德考明显的感觉到,阿宁似乎不够有用了。 等到长白山阿宁一个人受重伤回来之后,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阿宁开始对裘德考隐瞒一些事情,对裘德考有了顾虑,而裘德考也开始不再信任阿宁,对阿宁的忠心产生怀疑。 在月初这件事上就是如此。 在裘德考的印象里,月初还是那个被二月红护在身边的娇花,月初随手捐给教会的钱,足够当时身为传教士的裘德考生活好几年。 身上随便一件衣服的布料就抵得上裘德考好几个月的薪水。 在当时的裘德考看来,月初就是攀附着二月红而生的菟丝花,她游走在红府和张府之间。 九门的很多男人都对她很不一般,是那样的迷人娇艳、冷漠多情,裘德考轻视她的同时又忍不住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所以时隔多年的再见,裘德考自觉位高权重,面对青春正好的月初,姿态上好像是包容的,但言语上有些轻佻。 自认为清楚月初的实际年龄,所以裘德考没办法像对待阿宁这种小辈似的对待月初,他看她,用了男人看女人的目光。 哪怕先前阿宁多次提醒,他也只以为是月初在活着的这么些年里学了保命的手段。 这没什么好惊讶的,毕竟当年霍三娘是在战场上被流弹打死的,而他培养起来的阿宁,在武力值上也能傲视一众男人,裘德考不是那种无法接受女人强的男人。 他只是没做好,月初会这么强的心理准备而已。 但裘德考惊恐的同时,就更加想要获得长生了,因为他清楚,有些武功是童子功,要是不从小练起,等长大骨头定死了再练,效果就不一样了。 而据他所知,这位王小姐在二月红府上的时候是个药罐子,而她“报丧”的时候,骨骼已经长成了。 假如她是那时获得了长生,那么,长生不仅让她青春永驻,还让她的身体机能更上一层楼,这正是裘德考想要的。 “什么东西?你的命吗?” 月初握住匕首的手不动,但是按住裘德考的手却抬起来像拍西瓜似的拍了拍他的头顶。 黑眼镜憋住笑,拿脚挡了一下看起来还有点不死心的阿宁,可别说瞎子没良心啊,只是裘德考敢坐在自己和月初中间,也是挺大胆的。 “当然不是,是要你命的那些人的信息。”裘德考嘴巴飞快的动了两下,故作神秘地说道。 “那些人是谁呢?”月初握着匕首的手往裘德考衣服上蹭了蹭,想把之前沾上的那些血迹擦了。 因为刀尖指着裘德考咽喉的关系,他一动也不敢动,不自觉的仰头回答道:“我不知道那些人是谁,但是那些人的身手很好、长生不老、还有发丘指!” “哇哦,哑巴,难道是张家人投敌了?”黑眼镜挑了挑眉毛,看向一边沉稳坐着的张麒麟。 想到张麒麟是很久不管事了,目光又转移了一下。 张海虾皱了下眉毛:“确实有查到过有人冒充张家人行事,是否长生不老不清楚,但确实是照着张家人的培训方法训练出来的,” 月初笑了一下,她确实记得小说里提过汪家人会使用张家人的训练方法,只是长生不老的办法,裘德考才活了多少人啊,参考陈文锦这类吞食过尸蹩丸的人也老的慢呢。 或许汪家里有投靠过去的张家人,或许有部分幸运儿获得了长生的机会,但是现阶段的汪家肯定没办法让全家族的人长生,毕竟汪家人之间不靠血缘。 而裘德考不愧是当初能背叛无老狗的人,果然够三面两刀,看来之后回去要提醒一下无老狗,注意点叫裘德考的人了。 别真的被卖了还帮人家数钱,这么两面三刀、不可托付的人也真是少见。 月初前面还觉得会不会是汪家人蒙蔽了裘德考,但现在看来,分明裘德考也是揣着明白当糊涂啊。 “那你怎么不找那些人帮你获得长生啊。” 无邪扯了扯嘴角,他爷爷先前被裘德考背叛,现在再见裘德考背叛自己的盟友,无邪的心情还真有点复杂,虽然是意料之中,但是真没想到他会把话吐的那么快。 “他们不愿意帮忙,我也不想硬碰硬。”感受到月初又不耐烦的把刀移到了他脖子上,裘德考又说道:“但现在我有几位帮助,我可以想办法把那些人全部归拢到一个队伍里。 他们也对张家古楼很感兴趣,但是也怕死不敢单独进去,我们可以一起演戏,让他们相信我们会带他们进张家古楼。 然后就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而我,我只要长生的办法。” 月初沉吟片刻,头转向还在关注着这边情况的阿宁,突然问道:“也就是说你清楚你公司里有奸细,你也放任了那些奸细的成长,还有上次那些奸细不分敌我的暗害喽?” 裘德考是个赌徒,他两边下注,要是月初这边强他就出卖汪家人,要是月初他们这边实力不够,那他就跟着汪家人。 之前明知道偷不到样式雷和鬼玺,但裘德考还是几次三番的派人去他们的院子捣乱,也是为了敷衍汪家人,顺便试探月初这边的实力。 正是因为他认为月初不强,而黑眼镜可以用钱收买,所以才把这两个人放在了自己身边,但没想到月初会因为一段视频那么愤怒。 不过裘德考也不是傻子,他清楚月初这么说或许是想离间他和阿宁,毕竟他确实放任了一些汪家人对阿宁的陷害。 但那也是没办法的,汪家人想要更多的决策力,想要展现自己的有用,裘德考也想知道汪家人的本事。 至于阿宁,在长白山之前,裘德考都是相信她的忠心和能力的,这不会因为汪家人的挑衅而改变,可惜阿宁不信任自己。 裘德考在心里装模作样的为了他和阿宁之间的情谊哀叹了一番,脸上还是正经的说道:“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那些人野心很大,我有时候也是鞭长莫及啊。 一步退就逼得步步退,我手底下有那么多的公司产业,我的基金会每年给贫困儿童的资助就达上百万,我清楚那些奸细,但他们的所作所为我不可能事事了解啊。” 裘德考言尽于此,至于他们怎么想,裘德考也无法保证,但他并不是有意放纵的,希望阿宁能明白他的为难。 阿宁的那个弟弟叫什么来着?好像射击成绩一向不错。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366章 裂痕 裘德考费心思定了专做长沙菜的饭店,还以为月初会喜欢。 没想到月初看都没看端上来的菜,一群人谈完了事情,交代了之后让阿宁和他们协商之后,出门买炸串吃去了。 月初很有偏见的表示:裘德考这人、有点倒胃口了。 但是他这种三面两刀的人,又确实还有利用的价值。 至少提出的把汪家那群人引进张家古楼用机关消灭,值得一试。 汪家为了探秘张家古楼肯定会派出部分精锐,杀一批月初他们也不心疼,正好挫挫汪家的锐气。 要是之后汪家打算报复,张海盐他们绝不会吝啬言辞,一定把“裘德考专门挑选了公司里的内奸参与行动”这件事情说出来,还挺乐意扩充渲染一下的。 要是能推动这两个势力狗咬狗,也算是功德。 反正汪家对九门和张家的狙击从没有停止,利用这次行动让汪家掉点血,他们之后也能省点心。 汪家可别想继续躲在后面搅动风云了。 不过这事情说起来也有点好笑,汪家人以为他们能利用裘德考驱使月初他们、然后渔翁得利。 但是他们没想到裘德考才是潜伏和背叛的好手,就连当年的无老狗也在明知道月初警告的情况下,还是被改了名字的裘德考蒙蔽。 后面无家的结果,和月初在小说里看到过的基本没有差别,就知道裘德考对这种借鸡生蛋的事情有多熟练了。 也不怪无三省总是薅阿宁的羊毛,确实裘德考之前做的孽还没还完,无三省自认是苦主的儿子,利用裘德考的时候是一点心里负担也没有。 而裘德考远比九门更了解潜伏在公司里的汪家人,大概就是因为裘德考背叛过别人,所以也担心别人会背叛他。 哪怕有长生不老吊在前面当胡萝卜,裘德考依旧能保持谁都不信的心理状态,这比九门之间人太多、人情债也太多,导致汪家潜伏在里面尾大不掉的情况好多了。 “你们也坐下陪我一起吃饭吧,别浪费了一桌好菜,专门为了王小姐点的,只可惜她不愿品尝。” 裘德考摇摇头,示意阿宁和安娜坐下。 “月初喜欢吃甜的。” 不知出于何种心情,阿宁突然添了一嘴,像是在揭穿裘德考自顾自的虚伪,也像是针对裘德考上一句话的提醒。 但是直接这么讲,难免让人觉得下不来台,等到裘德考有些奇怪的看向她,阿宁才醒悟般闭了嘴。 “她之前就住在长沙,肯定是喜欢长沙菜的,可能是这些年口味变了吧。” 裘德考说完,夹了一筷子菜放进碗里,又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宁,我很谢谢你刚才想要保护我的这份心,只是我想知道,你会怨我吗?因为我忽视了汪家那些人对你的陷害。 你和安娜是我身边最信任的人,我没想到他们野心那么大,居然还敢对你动手,算起来,这也是我的错。” 阿宁沉默了一会儿,要说一点难过都没有,那也是假的,但是她之前因为无三省的话,也隐瞒了裘德考一些事情。 所以阿宁并不能说自己完全无辜,只能讲阿宁更清楚她和裘德考之间的关系了。 老板只是老板,他帮助自己和弟弟的恩德不能忘记,但是真情实感的付出和考虑却不需要继续了,老板有自己的心思,阿宁也不想弄巧成拙、反被埋怨。 “老板,假如没有您、就没有阿宁的今天,阿宁这条命是您救下的,不管您做什么决定,阿宁都愿意支持。” 在裘德考面前的阿宁就比在月初他们面前柔和多了,裘德考笑了笑,对着阿宁赞许的点点头,说道: “宁,非常感谢你的理解,你知道的,我一向最看重你,这次和王小姐之间的事情,我也希望你能保持一贯的水准,尽量配合他们的行动。 当然、也不能完全相信他们,宁,你要有自己的判断,我们只是派了一队人出去行动而已,假如在进张家古楼之后,你发现王小姐他们有反悔负诺的意思。 那就去帮助我们公司那队人,张家古楼里那个能让人长生的玉环,我一定要得到!宁,你再冒险帮我一次,跟着他们进张家古楼,随机应变。 我会多付给那个黑瞎子一笔钱,让他保护你平安出来,等回来之后,除了现在助理的位子,我还希望你能去教导培训室里的那些孩子。 到时候你就留在总公司吧,每周去培训室三次,你的弟弟,我记得他的射击很优秀,希望在你的教导下,他能更上一层楼。” “谢谢老板,我一定努力。” 阿宁低下头,嘴唇弯了一下,尽量将笑容挤得真挚感恩。 但她放在桌子下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她知道老板开始防备她了,虽然之后能经常见到弟弟很让阿宁欣喜。 但是在这之前,阿宁没想过老板会拿弟弟试探威胁自己,阿宁已经是在这行无法脱身了,她明白月初那群人不可能真的给裘德考长生不老的方法的。 那对玉环的功效被汪家人吹的天上有地上无的,说什么能让普通人得到张家人的力量,有这种东西张家不留做传家宝,反而拿去给祖宗陪葬吗。 但是张麒麟这些人没有纠正裘德考的观念,而裘德考本身是半真半假的演绎高手,所以他理所当然的用自己的思维揣测别人的思维。 他明白汪家人不安好心,但同时又愿意相信汪家人给出的一些讯息,比如玉环能让人长生这件事,裘德考就认为不是谎言。 阿宁并不清楚老板和汪家人是怎么商量的,但她只是助理,只要听吩咐办事就好了。 “还是炸串好吃!” 月初咬了一口酥脆的年糕,又喝了口汽水,有些享受的眯了眯眼睛。 无邪也跟着点头,他还去隔壁摊位上买了一盒铁板鱿鱼,有种大学出来和同学吃路边摊的感觉,虽然吃的斯哈斯哈的,但是比坐在那里和裘德考面面相觑要好多了。 无邪想到这又摇了摇头,不明白裘德考这人怎么一下看起来聪明、一下看起来愚蠢的。 居然能相信一对玉环能让人长生,张海盐出来后笑了半路了,说要是裘德考实在想要,也不是不能送给他之类的话。 无邪都替裘德考丢人。 第367章 改变 “执念吧,执念过重、可不是什么好事。” 黑眼镜边说话边用目光挑挑拣拣,选了串最不会出错的年糕放进嘴里。 他一个人过了挺多年,炸串当然也是吃过的,但是他嘴巴挑,不乐意吃的东西虽然也能囫囵咽下去,但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而路边炸串味道的好坏,就很考验运气了,把东西炸熟不难,但火候的控制和调味的咸淡控制不好,那味道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不过这一家的味道倒是不错的,算是误打误撞吧。 无邪没注意到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把对裘德考的疑问说出了口,听见黑眼镜的回答后倒是明白了几分,叹息道:“这人说起来还挺矛盾的。” 不过裘德考到底是害过无家的人,无邪叹息完也就不再想他了,反而念叨起了霍仙姑那边,说道: “既然裘德考那边的人也要安排进张家古楼了,那是不是霍家的人,咱们也引一部分进去? 还有小花,他那里也有挺多汪家人的,一部分人小花不打算动,打算放在眼皮子底下监视,但还有一批人,是不是也让他们去张家古楼走一趟?” “小三爷,你不回杭州了?潘子也还在长沙等你回去主持大局呢,你又想掺和进广西的事情里啊。” 黑眼镜托着下巴看向无邪,就知道这人说的什么、要守着霍仙姑把无老狗的秘密挖出来不可信,他就这么守着?去广西守? “咳咳,九门同气连枝,我那也是为了谢家和霍家考虑,要不是三叔走之前清理过他堂口的人,二叔办事又不喜欢别人插手。 我还想把无家的一些人塞进这个队伍里呢,既然汪家人把玉环宣传的那么好,那霍老太太亲自启程巴乃也是有可能的,我有的是时间问呢。 不过张家古楼确定没张家人带进不去哈?里面的机关确定危险的吧?有你们带路我们应该还是出得来的吧?” 无邪直起腰板义正言辞了几句,又像是问八卦似的看向张海虾,和张海盐这个bb不离口的人比起来,张海虾好交流多了。 张海虾还没来得及张嘴,张海盐就先说话了:“确定,那些人进张家古楼就是个死字,我还记得好多年前,也有一场声势浩大的行动,也是想进张家古楼,现在那些人死的都差不多了。 没人带路,想进张家古楼可不是容易事,况且这次会伤害他们的,除了古楼里的机关,还有我们呢。 至于你们能不能出来......那我可就保证不了了,毕竟你们也不是张家人。” 张海盐说完话冲着无邪得意的挑挑眉,他不喜欢不相信张家实力的人,至于那些觊觎、试图取代张家的人,张海盐就更加不会放过了。 无邪翻了个白眼,不理会张海盐突然的呛声,黑眼镜突然扶了扶眼镜问道:“那入赘的算不算张家人啊?” 黑眼镜估摸着月初是被当成张家人了,否则张海盐和张海虾不会这么鞍前马后,虽然他更相信月初是那个雪蚕妖怪喊的“小青龙”。 但是像他们这种长生之人,其实有个家族也不错,谁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发展,就像将水藏进海里、将树藏进森林里一样,月初要是被张家承认。 她之后的危险会少些,黑眼镜自己是有一天活一天的,但他却希望月初能好好的活下来,有张家的存在,月初就不再明显了。 张海盐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挑剔的看向黑眼镜:“当然不算,张家人不与外族人通婚,哪有什么入赘的张家人啊。” 无邪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汽水,说道:“月初,那张家也不行啊,老封建,幸好我们不是张家人,这鱿鱼炒的有点老了,没有胖子做的好吃。” 无邪思索了一下,很快的把黑眼镜的问话,和之前王胖子的抱怨结合起来,王胖子当时和自己说来了个西王母抢月初也就算了,又来了两个姓张的很碍眼。 无邪当时没多想,但现在因为黑眼镜的问题,无邪倒是觉得能在王胖子这里和西王母相提并论的两个人,需要深思下他们和月初之间的关系。 无邪又看了张海盐和张海虾一眼,说道:“对了,既然那个汪家这么讨厌,既然你们也是被盯上了,那张家人里会不会也有汪家的内奸啊,不然找出来一起凑到队伍里?” 月初看着用签子插鱿鱼吃的无邪,突然觉得这人有些陌生,无邪是不是成长的太快了?按理说这时候的无邪,对汪家的恶意应该还没这么大吧? “怎么了?胖子联系上了吗?” 无邪注意到边上月初的眼神,又把炸串往月初方向推了推,然后垂眸看着月初问道,面对月初的时候,无邪的笑容还是无辜又热情。 完全看不出来这人前面几句话,还在盘算着怎么设计汪家人去死。 月初眨了眨眼睛,觉得在黑眼镜和无二白的教导下,无邪真的变成黑色小狗了,上面的盘算不管让桌上的哪个人说,哪怕是小哥说或者月初自己说,月初都不至于惊讶。 但是这话被无邪说出口,就有点奇奇怪怪的感觉,说不好坏,就是很复杂的情绪,也不晓得无三省第一次带无邪下墓的时候,是不是也这种情绪。 月初垂眸看了下手机,说道:“联系上了,老哥他们很安全,就是碰见了几个戴着面具的人,可能是想处理了老哥他们之后冒充他们吧。 不过都已经被解决了,前面电话打不通,估计是裘德考在那家饭店用了什么信号屏蔽器之类的东西吧。” “噢,那就好。” 无邪笑着点点头,大脑里回闪过刚才月初冲着自己眨眼睛的画面,有点木木的、呆呆的,无邪勾起来的唇角差点放不下去。 解释一下就是无邪被月初萌到了。 无邪用手指捋了一下月初垂在鬓边的几缕碎发,见月初抬头不设防的望来,无邪的笑容更真挚了几分,说道:“有灰尘,我帮你擦擦。” 张麒麟抬眼看了他们一眼,捏住易拉罐的手不小心用力,易拉罐里的汽水冒了出来,月初正坐在边上,立马反应过来从口袋里掏出纸巾盖在了张麒麟手上。 见张麒麟有些手足无措的想拿袖子擦桌子,月初连忙阻止,一手捏住张麒麟的手腕,一手帮助张麒麟把撒出来的汽水擦干净。 第368章 霍秀秀 霍秀秀下车后没忍住,又看了一眼纸条上的住址。 然后仔细观察了一下附近都没有什么人烟的小院子,最后有些惊叹的“哇”了一声。 霍秀秀从小在长沙和北京两地之间往返,对北京也算是熟悉。 但是霍秀秀怎么也想不到,现在北京城内还有这么荒凉的一片地方。 然后这么荒凉的地方,还能伫立着这么一个小院子,从外面看起来装修的还蛮好的,要不是顺着地图一路找过来,她还真不敢相信。 霍秀秀咳嗽两声,冷静了一下,她奶奶特地交代她过来办事,还百般的叮嘱要她和院子里的人处好关系。 霍秀秀跟在奶奶身边,见到的事情其实不算少,但能让奶奶这么郑重其事对待的,还真没见过几次。 霍秀秀心想,这或许就是奶奶对自己一次考验,所以面对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小院,也不敢放松警惕。 其实霍秀秀清楚,因为姑姑霍玲的关系,奶奶对她的保护也更加严密了,与奶奶嫁人后常住的北京相比,长沙的霍家老宅更让奶奶信任,所以霍秀秀就住在那里。 这跟早年丧妻,后面又因为四阿公的针对,伤心搬离长沙奔赴北京的二月红还不怎么一样,奶奶对长沙的霍家老宅感情很深。 因为住得远,虽然霍仙姑也会让霍秀秀接触霍家的人和生意,但并没有一味地放权。 因此很多的霍家人在霍秀秀小的时候,并不认为霍秀秀能接受霍家,只以为霍秀秀是得到了霍仙姑喜爱的一个小辈,但是一半的时间在长沙,所以也不足为惧。 这反而保护了霍秀秀,直到霍秀秀上了高中,霍仙姑开始安排霍秀秀接触长沙的一些生意,又让长沙老宅的人帮扶霍秀秀。 加上霍秀秀每逢寒暑假都会跟在她身边去公司实习,霍家人才发现他们被霍仙姑骗了,谁能想到每年大张旗鼓的寻找霍玲的霍仙姑,早就把挑选新家主的目光放到下一代人身上了呢。 霍秀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又确认了一眼手里的文件,才走到小院子门口叩门,木质的大门外面还有一层铁门,倒是不用担心声音传不到里面。 霍秀秀一边用手敲击着铁门,一边有些走神的想到。 果然,没过一会儿,霍秀秀就听见了从里面传来的轻巧脚步声,她抬起头端正了微笑,就看见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阴郁男人臭着一张脸过来开门。 霍秀秀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下一秒那笑容变得更甜更大,倒是让猜拳输给黑眼镜,迫不得已过来开门的张海盐不好说什么难听的话。 “你是?” 张海盐垂了垂眼睛,将面前假笑的小姑娘打量了一通,心里有了几分猜测,看来并不是过来塞小广告的人。 张海盐的舔了舔后槽牙,他就说这院子是他们精挑细选才定下来的,之前的主人是个喜欢闹中取静的讲究人。 虽然附近商超医院都不缺,但是只靠腿往返的话,还真没几个人愿意过来。 “您好,我是霍秀秀,是代表霍家过来谈事情的。” 霍秀秀见面前人的衣着气派都不俗,也不觉得他是个光靠脸的面子货,虽然不清楚为什么这人对第一次见面人挂脸子。 但霍秀秀想到奶奶的叮嘱,也不是不能忍。 张海盐笑了一下,点点头,将门打开,留了一句“进来吧”之后,抢先回了院子。 这倒不是张海盐故意为难,搞不禀报带路的把戏。 他就是义务劳动被赶过来开个门,也不是张海虾那种能处处周全的性子,对这种礼仪上的事情不能尽善尽美,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加上院子不算大,进门处有一片空地,里面摆了一张石桌几个石凳,然后就是一棵遮荫的大树,再之后就是住的房子,非常的简洁明了。 霍秀秀只要不是傻子,那进了院子之后就不会走错路,没必要搞脱裤子放屁这种多此一举的事情。 况且这院子里的人,张海盐也分不出主次来,找谁知会呢。 月初和族长不爱管事,张海虾也过了爱表现的年纪,大家有事都是一起商量的,张海盐也清楚跟霍家合作的事情,当然可以做主直接让霍秀秀进来。 张海盐的速度可比霍秀秀快多了,在霍秀秀还在踌躇这户人家办事似乎有点出人意料,和她的想象不怎么相同的时候,张海盐已经咧着嘴进门了。 “花儿爷,有位霍家来的,自称霍秀秀的,大概是您的小青梅竹马来访。” 说完话,见月初他们有些惊讶的看过来,张海盐还颇为无辜的挑眉笑笑。 仿佛刚才那句带了强指向性的话不是出自他口中一样。 张海盐不得不承认,谢雨臣这人优秀英俊,外貌也只比他差了那么一点点,而且牙尖嘴利。 所以即使谢雨臣小自己那么多岁,有欺负小孩的嫌疑,但张海盐还是毫不避讳的查了一下谢雨臣,用的还是张家的信息网。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谢雨臣的成长过程中,接触的女性不多,适龄女性更少,也就一个放假的时候经常来北京的霍秀秀,值得拿出来说一说了。 只可惜一直没找到机会,也不清楚门口那个是不是真的霍秀秀,霍家对霍秀秀也保护的很好,但是不妨碍张海盐隆重的介绍一下她。 霍秀秀慢了一步,刚好没听见张海盐对她添加的一大串形容词,抬眼望过去,满屋子的俊男美女,让她稍微语塞了一下。 因为没设主座,没人介绍,霍秀秀只能自己随机应变。 其实一时之间,她的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最引人注目的,当然是沙发正中央坐着的那个漂亮姑娘,万绿丛中一点红,动人春色不须多说的大概就是这人了。 看见月初,霍秀秀不知为何心里定了一下,微笑着冲她点头示意,匆匆将打量的目光移开。 边上那个窝在沙发里看书的小哥哥满身的书生气,抬眼看过来的眼神虽然有些惊诧但也是温和的。 厨房里走出来一个穿着正装、挂着围裙的年轻男人,手上还端着一碟切好的苹果,只是望过来的目光沉沉如水,虽然也没有攻击性,脸上甚至挂着微笑,但却让人不敢妄动。 隔着茶几面对面坐着的两个人,看着却不怎么好惹,一个大白天满身黑还戴着副墨镜,转头过来时看不清神色,但是嘴角不变的笑容让他看着痞里痞气的。 和这人比起来,对面那个看着就正常多了,只是气质太冷,甚至有人进门,他也没有转头多看一眼,只是抱胸盯着面前的茶壶,让人不敢打扰。 视线很快的游走一圈,目光转到窗边饭桌前,霍秀秀才看见谢雨臣,他正转身站起来,桌子上还放着电脑,之前应该是在处理公务。 见到谢雨臣,霍秀秀的神情很明显的放松了一下,“你们好,我是霍秀秀,代表霍家来谈事情的。” 第369章 耳清目明 “秀秀,你奶奶这次怎么会派你过来?” 谢雨臣盖上电脑,一边说着一边坐到月初身边,笑着把沙发上的手机递回给月初,上面俄罗斯方块的游戏已经显示失败了。 至于想要攻破张麒麟的游戏记录,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至于张海盐特地喊的那句话,谢雨臣倒是不放在心上,更不可能照张海盐所希望的那样破防。 要是月初真能在乎他有什么青梅竹马,那谢雨臣反倒要谢谢张海盐了。 张海虾也单手解下了围裙,将切好的苹果放到了月初面前,顺便坐到了月初的另一边,盘子里的苹果块上已经插好了牙签,取用非常方便。 霍秀秀还没来得及回答,本来也只是感叹一声的谢雨臣就朝她招了招手,介绍道: “先把东西放下,来吃苹果吧,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王月初、王小姐,是哥哥的好朋友。 这是你小时候见过的无邪哥哥,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无邪哥哥回家的之后你还哭了好几次的。 坐在茶几那边的是黑瞎子和张麒麟,还有这位是张海虾,给你开门的是张海盐。” 张海盐撇了撇嘴,本来是想让谢雨臣不舒服一下的,没想到这人确实牙尖嘴利,又玩起了反客为主这一套。 还来吃苹果~真会说话啊。 张海盐和张海虾对视了一眼,重新坐回茶几边上,虽然是合作,但也不是每个人需要在那边聊细节。 见到张海盐坐下,张麒麟垂了垂眼眸,视线落回了离他更近的地方。 张海盐和黑眼镜单独一个人就够吵的了,两个人坐在一起......张麒麟的大脑才休息了一会儿。 幸好是来客人了,否则张麒麟现在已经坐不住逃跑了,跟这两个人待在一起,张麒麟是一点说话的欲望都没有。 霍秀秀身为霍家人,察言观色的本事是点满的,见谢雨臣这么介绍,心里就大致有数了。 笑着将文件夹放到了茶桌前面,自己找了个单独的沙发坐下,才说道:“无邪哥哥,你好呀,你别听小花哥哥瞎说,当初你离开,哭的最惨的可不是我呢。” 霍秀秀说着看了谢雨臣一眼,话里哭的最惨的那个是谁不言而喻。 趁着张海虾给月初端盘子吃水果的空隙,霍秀秀还非常促狭的对着谢雨臣挑了挑眉毛,霍秀秀可没见过谢雨臣主动靠谁靠的那么近。 还这么迫不及待的把她和无邪哥哥的联系扯起来,这可真是她见色忘妹的好哥哥啊。 无邪见状,将纸页被扣的破破烂烂的书合上放好,笑道:“秀秀,我们也好久不见了,我记得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霍秀秀眯了眯眼睛,居然连这种长辈专用词都被无邪用出来了,这也是个真想避嫌的,但是避嫌给谁看呢。 霍秀秀这下是真的有些好奇月初了,不动声色的打量了月初一眼,就看见月初被哄着一点也不在意的吃苹果,两边腮帮子鼓起来,叫人忍不住想戳一下。 霍秀秀了然的冲着无邪点点头,说道:“是啊,我记得无邪哥哥大我九岁,小花哥哥大我八岁,真要算起来都是我叔叔辈的了。 我听我奶奶说,无邪哥哥你二叔已经在给你物色媳妇了呀?不过也对,今年无邪哥哥也——二十六了吧!是该考虑起来了。” 无邪脸上伪装慈祥的笑容僵了一下,嘴角上扬,勾起一抹更加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说道:“小孩子家家的,不要那么八卦,只要她愿意,结婚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无邪说着,往月初那里瞥了一眼,月初咳嗽了一下,突然觉得嘴里的苹果也不怎么甜了。 黑眼镜远远的哼笑了一声,人家的新郎可是二月红呢,没听见当时裘德考说,娇滴滴的跟在二月红身边嘛。 说起来,黑眼镜还没怎么见过月初娇滴滴的样子呢,想到这,黑眼镜泡茶的手顿了一下,喉结也不自然的滚动了几下。 “那个她——” 霍秀秀还想继续聊一下无邪嘴里的那个她,触及到谢雨臣杀气腾腾的笑容之后,又讪讪的闭了嘴。 “秀秀,既然来了,就谈谈正事吧。” 谢雨臣的声音轻缓,但霍秀秀还是打了个寒颤。 “正事哈,对对对,其实我这次来呢,主要是送个文件,然后混个脸熟,趁暑假,我也想让奶奶带我去巴乃见见世面呢。 文件里定了这次去巴乃的人手和我们这边会支付的资金和装备,说起来,里面好些人都是奶奶这几年的心腹。 月初姐姐,我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了,本事大长得也漂亮,我奶奶一直让我多跟你请教学习呢,这次一起去广西,我可全靠着姐姐了。” 霍秀秀仗着自己女性的便利,笃定了端盘子的张海虾不敢上手阻止自己,一屁股坐到了月初身边抱上了她的胳膊。 其实霍秀秀并没有听说过月初,但是能让谢雨臣和无邪在意的女人,又是自家奶奶让她讨好的人,那这么夸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 果然,也并没有人对此表现出诧异和不解,这就是陈皮一向讨厌霍家女人的理由了,太会看人脸色,又因为太了解她们的弱势和优势,所以一个比一个拉得下面子。 好像不管陪在月初身边的男人是谁,霍家的女人总能在月初身边占据一席之地,先前的霍三娘是如此,后来的霍仙姑也是如此。 月初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自己的事情,她当然是知道霍秀秀的,正因为知道,所以在听到霍秀秀名字的时候,她就觉得这次事情又可以全权交给小花处理了。 小花也正愁家里的内奸没地方消化呢,刚好和霍家一起整合一下,反正都可以解释成意外嘛,至于汪家人信不信,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就目前,汪家人只敢躲在后面搞东搞西、但每次出手都不留情面的作风来看,早就不是可以协商的对手了。 况且九门也不是毫无准备,本来就是干脏活起家的一群人,要是被这么挑衅都不反击,那九门也不需要存在了。 第370章 过分 因为没听见月初的回答,霍秀秀有些难过的拉了拉月初的袖子。 同时也做好了撤开手臂的准备,因为霍秀秀清楚奶奶疼爱自己,加上这里还有两个九门的熟人,这次又是谈合作,所以霍秀秀直接莽了上去,要是月初不习惯的话,也只能放手。 不过显然月初适应良好,无视掉张海虾一瞬间危险起来的眼神,月初还非常坦然享受的往沙发上靠了一下。 活泼的小孩子总是更讨人喜欢的,况且月初也挺欣赏霍三娘和霍仙姑的,对霍秀秀也有种自己家小孩的感觉。 漂亮妹妹抱着你的手臂撒娇,真女人怎么能说不行!反正月初做不到。 至于利不利用的,为什么一上来就那么热情,月初倒不是很在乎,尹南风不也很热情嘛。 这就好比说假如月初只有十块钱,别人要分走五块甚至是全部,那月初肯定是不情愿的。 但是如果月初有五百万,有人想要走五块钱,还能贴你一瓶水、顺便还给你提供点情绪价值,那月初就很愿意顺水推舟了。 都是有来有往的,不管是尹南风、霍秀秀还是月初,也都不是傻子,不过是站的角度不同,能施与的东西不一样而已。 况且霍秀秀在剧情里也是很讨人喜欢的女孩子,还是少见的在盗笔里活了那么久的女性角色,月初还是很喜欢的。 霍秀秀也不是张启山,不管做什么事情在月初这都讨不到好,反而觉得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漂亮妹妹喜欢她能有什么内情,她值得! 月初眨了眨眼睛,安抚般拍了拍霍秀秀的手,说道:“有我在,你就放心吧。” 霍秀秀感动的扑到月初肩膀上蹭了蹭,“谢谢姐姐,姐姐真好~” “唔,也就还好吧,吃不吃苹果?可甜了。” 月初仰着头,唇角的笑意也不断加深,咋讲呢,这大概就是人生巅峰的感觉吧,男人就是没有女孩子香香软软。 “谢谢姐姐,姐姐怎么知道我喜欢吃水果的,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姐姐和我一样爱吃水果,我们两个心有灵犀,难怪姐姐的皮肤这么好,还香香的,是柑橘味的香水吗?” 霍秀秀愣了一下,没想到月初还挺好说话的,要说是讨好女孩子,在没有利益纠缠的前提下,霍秀秀可以说是无往不利。 “嘻嘻,你闻出来了?这是我最近新买的,下地的时候不能喷香水,但是在地面上偶尔也想香香的,好闻吧......” 张海虾磨了磨牙,不就是闻香水吗?他鼻子最灵了,除了蜜橘,里面分明还有香柠檬、橙子、柠檬、葡萄柚、橙花油、铃兰、麝香、广藿香....... 你看他多嘴了吗,闻闻闻,有什么好闻的,不愧是九门的人,都一样的讨厌,这一刻,一向稳重的张海虾和张海盐的脑回路竟然连到了一起。 “秀秀!这个装备分开准备是什么意思?” 谢雨臣轻轻扶了一把月初的身子,事实上月初下盘挺稳的,哪怕霍秀秀一个劲的乱蹭,也没有影响到谢雨臣,但不妨碍谢雨臣轻轻的扶一下月初,顺便提醒一下霍秀秀注意分寸。 在他的印象里,霍秀秀是个挺乖巧的女孩子啊,现在看来也不尽然,怎么现在女孩子都喜欢这么黏在一起吗? 想到当日抱着尹新月婚纱照出场的尹南风,谢雨臣的眉头罕见的紧皱到了一起,这可真是个棘手的问题啊。 “噢,我知道这些装备一般都是出钱夹喇嘛的人准备的,不过我奶奶说这次的队伍庞大。 还是几家一起合作,也都不是籍籍无名的人,也是担心买的装备出错,到时候有问题解释不清。 不过除了装备,像是医疗物资和食品,我们霍家还是会出钱的,我记得文件上面都写了,小花哥哥你再仔细看看。” 霍秀秀插了块苹果塞进自己嘴里,又给月初喂了一块,看向谢雨臣时笑的乖巧,像是一点没发现氛围的奇怪。 谢雨臣闭了闭眼睛,总算是知道为什么陈皮和霍家人不对付了,他之前还以为是陈皮的偏见太大,现在看来,倒也不能以偏概全。 “月初,这次行动胖子也一起去吗?要是一起的话,他跟哪队啊。” 无邪走过来,蹲到月初面前,指了指文件上面的两条路线问道。 “分了两队吗?” 月初俯身过去看,霍仙姑计划了两条路,一条就是通往广西巴乃的,另一条是去四川四姑娘山的,说是那里有进入张家古楼机关的线索。 解释的一套一套的,若是张麒麟没有记忆,要带一堆拖油瓶进张家古楼的话,确实需要四姑娘山机关的钥匙。 但是现在却是不需要的,那这就应该只是霍仙姑用来分散人员的陷阱而已,四姑娘山出现问题,连带着也能让张家古楼的人走错路。 不过月初记得,张启山当年组织了老九门中绝大部分精英人员,参与的就是四姑娘山盗墓行动。 不过那次行动以失败告终,也间接导致了老九门明面上的衰落,好歹当年派出的也是精锐,月初有点担心那里的机关被毁的差不多了。 “我哥、应该还是留在巴乃的吧。” 月初思索片刻,觉得她老哥大概这段时间是离不开云彩的,他已经完全被云彩迷住了。 无邪仰头看向月初,应了一声:“那我到时候也走巴乃这条路吧。” 月初偏头,被无邪炽热的目光烫了一下,想到他刚才说的那番话,有些不自然的抿了抿嘴唇。 谢雨臣当然不能任由气氛往微妙不可言说的方向的发展,也跟着蹲了下来,说道:“小哥肯定也是要在巴乃的,黑眼镜是无二爷雇了保护你的也要在巴乃,张海盐、张海虾肯定也得跟着进张家古楼。 这么看来,王胖子应该不至于有危险,倒是四姑娘山的人手少了点,不然月初!我和你一起去四姑娘山吧。”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371章 分队 张海虾在无邪把话说出口的时候就觉得大事不妙,果然,谢雨臣一顿安排,直接把他们都挤去了广西,就留谢雨臣和月初一起去四川? 想什么美事呢! “咳咳,那什么,其实我和虾仔倒不一定必须进张家古楼了,反正有族长在,我们两个外家人对古楼的路也不太熟。 之前不是说四姑娘山那次行动好像死了很多人吗?我和虾仔还是跟着去四川吧,不然那里人太少了,我担心你们控制不了局势。” 张海盐咳嗽了两声,将凳子往边上挪了几步,直接把张麒麟挡在了身后,霍秀秀有些惊讶的发现刚才一脸阴郁的男人此刻脸上笑容殷勤。 她朝四周环视了一圈,有种想八卦又不知从何而起的感觉,虽然不知道自己在急什么,但就是心里痒痒的。 一双活泼的眸子四处乱转,最后停驻在了她小花哥哥脸上,虽然不够明显,但是霍秀秀就是清楚的知道现在小花哥哥在不爽。 黑眼镜有些幸灾乐祸的又给张麒麟倒了一杯茶。 哑巴,可怜呐。 但是黑眼镜倒是不会对这事情提出什么异议,看无邪的样子就知道他此刻下不来台了,瞎子也是正经收了无二白工资的,这时候不好拆台。 实在是生意难做啊,谁能想到就这样无邪都能把自己带坑里去呢,黑眼镜已经盘算着要加多少工资了。 众所周知的,张家古楼肯定要比四姑娘山危险,要是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把无邪保下来了,无家必须给他包一个大红包。 至于谢雨臣和张海盐、张海虾这三个人嘛,都不是好对付的,就连看着比张海盐沉稳的张海虾,说起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这几个人凑到一起。 黑眼镜简直无法想象到时候四姑娘山会有多热闹,因此反而没有那么大的危机感。 一群鸭子争渡的时候,怎么辨认出领头人呢。 唯一想挣扎一下的,就是不知道小三爷愿不愿意将他这个保镖外派出去了......反正张家古楼还有张麒麟撑着呢,其实他也不是那么想要红包了。 又是一个众所周知的原因,老婆总是比红包珍贵的。 黑眼镜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条斯理的啜饮了一口,心里默念了好几遍“这是正事”,还是忍不住开始思考从他的房间到无邪的房间,要怎么走才不引人注意。 这倒霉孩子,必须要教训一顿了。 说话之前就不能考虑一下,看准了月初要去哪儿再开口自己跟去哪儿很难吗,看,现在上不去下不来了吧。 只要老哥足够安全,月初对于和老哥分开一下这件事接受良好,反正有小哥和西王母在,她老哥铁定是安全的。 况且有云彩在,这一趟又是为了汪家人特地设计的,她老哥到底进不进张家古楼都是两说,就更谈不上危险了。 况且,她上次仔细回忆了一下原文的剧情,好像小哥那把黑金古刀就是黑眼镜从张家古楼里带出来的,可没听说黑眼镜还有失忆的毛病。 月初盘算了一下,认可了谢雨臣的安排,至于张海盐和张海虾是跟着他们去四川还是去广西,月初倒不是很在意。 这么想着,月初将视线移到了小哥身上,既然是张家那些外家人承认的小哥是族长,那小哥就有安排调度他们的权力。 否则光担一个名头,还要处理张家遗留下来的麻烦,岂不是太冤种了,这种权力小哥可以不要,但是张家人不能不给啊,这回他们小哥可没有失忆。 可不能继续欺负哑巴不会说话了。 张麒麟忍无可忍的上手把张海盐拨开,抬眼就看见了月初含笑望过来的眼神,不自然扯里扯了下帽子,说道:“他们两个跟着你。” 见没有人再反对,月初点点头,这下张海盐终于高兴了,笑嘻嘻的冲着张麒麟抱拳,又对着张海虾抬了抬下巴。 好像在说还得看他吧。 黑眼镜抱胸往后面椅子上靠了靠,行呗,就当王胖子不过去了,给月初他们送个厨子,他不嫉妒,这有什么可嫉妒的啊。 黑眼镜捋了捋头发,问道:“既然霍家的人手已经准备好了,那你们呢,不打算再派别人回家看看了?” 裘德考那边的人手统计的很快,由此可见这人早有准备,而汪家人估计是觉得他们和裘德考之间早有默契,所以对这么精确的选出他们的人进张家古楼并没有意外。 谢雨臣对家族里的人也算是心里有数的,和书里无邪和小花无人敢信的局面不同。 月初扇动的翅膀,让他们提前从安逸中醒来,加上前面还有老九门的人暗中操作,现在九门中虽然也潜伏了足够多的汪家人,但是对汪家人效死忠的并没有多少。 只要把一些主要的爪牙除了,九门的势力还能再生。 “我们这不着急,到时候会有人直接去四川和广西送物资的,估计物资送到了、人就不会回去了。 况且我们家里人都挺擅长易容的,我们替他们把路铺好,不如他们自己找路,来的更可信。” 张海盐站起来笑了笑,绕到茶桌前面插了个苹果吃。 “这......” 霍秀秀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但是暂时理不出个头绪,疑惑的眼神扫过月初和谢雨臣,似乎想求个答案。 在事情没有正式解决之前,霍仙姑并没有告诉霍秀秀这是一次用来钓鱼的陷阱活动。 就像当年张启山,两次对九门动手,一次是在裘德考告发无老狗之后顺水推舟,下手铲除了长沙很多的盗墓势力。 甚至直接把无老狗逼得在长沙待不下去,几乎可以说是抛家弃业的逃去了杭州,要不是谢九爷和无邪奶奶的帮扶,恐怕很难东山再起。 一次是联合九门和张麒麟,在四姑娘山进行的堪称史上第一的盗墓合作,那次九门为了在上面领导的面前表现,声势比现在浩大多了。 只是那次行动,也以九门的大出血告终,霍仙姑那些当家人也受了很重的伤。 他们起先都以为是张启山疯了,是不是动了让九门消失他好清白上岸的心思,因此,霍仙姑和为了自保的无老狗加入了尸狗叼组织。 结果当然不好,否则也不会这个年纪,还想着进张家古楼。 但是现在想起来,那两次行动的疑点也很多,只是当年他们一叶障目,或许张启山当年做的,和现在他们做的事情,是一样的。 第372章 收费站 事情都商量好之后,月初他们就分批出发了。 月初、谢雨臣、张海盐和张海虾一起,霍秀秀也被霍仙姑塞到了他们的队伍里,原本还不高兴的无邪和黑眼镜,知道这件事情后笑的大牙差点收不回去。 他们身后大部分是谢家人,少部分是霍家人。 另一边张麒麟、无邪、黑眼镜、霍仙姑和裘德考走一路,裘德考公司和霍家的人手也大都在这一队。 毕竟这两个人在外人看来,对玉环的渴望都很深,要是没有这两个人压阵,怕是汪家人不会那么轻易上钩。 霍仙姑和裘德考想要好处,当然也清楚要付出什么,不过是一点舟车劳顿,对这两个经历过战火纷飞的人而言,不算为难。 出发那天,雪蚕在月初的口袋里蹦跶的不行,说全是假凤凰的味道,差点把他熏吐了。 实话实说,月初真的觉得雪蚕之前除了被汪家人骗过,是不是还被吃虫子的鸟逮到过,他对汪家人的厌恶,有时甚至比月初还要严重。 而王胖子知道月初去四川之后,果然没有什么意见,只不过是电话打的更勤了,甚至于连小花他们也没摆脱王胖子的电话轰炸。 最后和王胖子聊的最好的张海虾,靠着要和王胖子交流食谱的借口,成功吸引了王胖子的大半火力。 月初还有点不好意思,倒是谢雨臣他们接受良好。 不过这话不能和月初说,要是他们做哥哥的,知道自己妹妹和三个对她有意思的男人待在一起,大概也是一天二十四小时,恨不得每分每秒开摄像头监视的。 只不过,因为有霍秀秀在,所以其实王胖子大可不必这么担心,张海盐叹息一声,又给月初夹了一筷子小烧饼过去。 他们现在正在高速的收费站里,本来谢雨臣是打算直接用私人飞机把他们运过去的。 但是考虑到中途还要给那些汪家人传消息、换人和自相残杀的机会,还是改行了国道和高速。 借口当然就是这次的行动不宜声势浩大,要低调办事了,反正不是一样的车,甚至行车速度也没有保持绝对的一样,谢雨臣想怎么解释就怎么解释。 张海盐可是已经听张海杏说了,汪家人办事虽然有大的方向,但是内里并没有团结到众志成城的地步,除了看不惯张家是绝对的之外,汪家人其实也有各自为伍的迹象。 因为不同的目标,他们甚至是需要相互厮杀的,汪家人认为这样弱肉强食的训练,能更好的保证家族的质量和传承。 才不至于沦落到和张家末期一样的地步,对于这种思维,张海盐甚至想不到什么好的话语反驳。 汪家说是一个家族,不如说更像是一群因为利益聚集在一起的帮派,里面的人情味不多。 这次行动在汪家已经传开了,据说有的人拿到的任务是得到玉环、有的人是月初、张麒麟他们身上的秘密...... 张海杏也收到了汪家人发信过来的目标,说是让她找准时机把玉环调换了带回去,估计裘德考公司里很多人也有这样的目标。 但是相同的目标,对汪家人而言,成功的只能有一个。 总之,不同的目标,导致他们只能短期合作,不能长期共存,毕竟他们任务失败回家、可都是要受罚的。 而汪家最顶端的那批人分别掌控这些力量,也不在乎他们内斗,估计是想要平衡吧。 果然,哪怕这一次带出来的大部分都是汪家人,少批谢家人和霍家人也围在谢雨臣和霍秀秀身边,不容易被调换。 但是那大批汪家人中,还是悄无声息的多了一些用上了易容面具的人。 不管是谢雨臣、霍秀秀还是张海盐他们,都是易容的好手,发现这种异常并不难。 而月初将这边有人被换的消息知会给王胖子之后,他也保证了会和西王母、云彩一直待在一起,王胖子在乎的人并不多,只要云彩不被换、王胖子的理智还在,这次行动就不会对王胖子造成损害。 月初稍微一个走神的功夫,她放菜的碗里就被张海虾堆满了小烧饼,虽然她也吃的完吧,但是这么多的重复,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月初眯了眯眼睛,和边上的霍秀秀对视了一眼,收费站里并没有特别难以下咽的东西。 不过这家的烧饼馄饨摊的辣椒很带劲,而张海盐和他们最近几年在香港待久了,月初见他们吃的似乎是比较清淡的。 云彩制作的螺蛳粉,月初能额外多舀一勺辣椒,而张海盐还要用纸巾把边上的辣椒油吸掉一点。 见张海盐一边往嘴里送吃的,一边无意识的给月初碗里夹烧饼,霍秀秀趁势低头,在一个烧饼地步开了个小口,直觉塞了一勺辣椒进去封口。 闻见辣椒的香味,霍秀秀有点没忍住的咽了口口水,才将加了料的烧饼偷渡到了月初手上。 “来、也别光顾着我啊,你也吃!” 月初笑眯眯的将烧饼送到了张海盐碗里,把她们行为尽收眼底的谢雨臣还算是有点良心的,没有直接看。 反倒是张海虾,含笑注视全程也就算了,还特地怼了一下张海盐的胳膊,助力他早点回神。 张海盐本来还在思索汪家的事情,确实是没注意霍秀秀的小动作,但是他了解月初啊,除了认错求饶的时候,月初少有那么温柔小意的时候。 给他夹菜?不存在的,还是头回享受,多的是自己给月初夹菜,她还要嫌弃选的菜不合她胃口的时候。 张海盐眨了眨眼睛,装作不在意、经验很多的把月初放进碗里的烧饼夹了起来,“bb,你真的希望我吃这个烧饼吗?” 因为阳光的关系,坐在张海盐的眼镜有点反光,月初需要侧一侧才能看清他的表情。 月初有些不适的抖了抖肩膀,不至于吧,又不是毒药,眼尾那点亮晶晶的是眼屎吧,不会是泪水吧? 月初眯了眯眼睛,正好看见张海盐筷子上冒出了一点红油,好吧,露馅了。 “咳,不必了,如果饱了的话,那倒也没有必要......” “不!如果bb能开心的话,吃个烧饼又算什么呢!” 是啊,算什么呢?张海虾有些受不了的在底下踩了张海盐一脚,不是你饿的受不了,跑到厨房吃辣椒拌饭的时候了啊。 第373章 整蛊成功 霍秀秀和张海盐不怎么熟,相处了这么几天,也就勉强把他喊的几声bb给听熟了。 但要是说月初姐姐要找谁谈恋爱或是结婚,当然不谈恋爱不结婚是最好,她们就可以一辈子没有责任的瞎玩。 要是必须身边有人陪的话,那霍秀秀肯定是站在她小花哥哥这一边的,实在不行,无邪哥哥也不是不能勉强试一下。 反正这肉要烂在他们九门的锅里,这样等月初结婚之后,霍秀秀还能经常去看她,至于这两个香港佬,霍秀秀虽然看顺眼了,但心里还是不喜欢的。 所以看见张海盐装模作样的第一反应,竟然和张海虾是一样的,不就是一勺辣椒吗?怎么还演上苦肉计了。 这烧饼味道还不错啊,有那么难以下咽吗?瞧瞧,脸蛋儿都红了。 霍秀秀恨铁不成钢的看了谢雨臣一眼,见月初似乎有点愧疚的在给张海盐倒茶,连忙冲着旁边那桌招了招手,一瓶冰可乐就放到了她手里。 “快,张海盐,喝点冰的镇一镇。” 霍秀秀连忙把手里的冰可乐递过去,张海盐就好像羞答答的小姑娘似的,往边上避了一下。 本来看见霍秀秀的动作,月初的手都要收回去了。 张海盐的睫毛向下面垂了垂,反而可怜兮兮的握住月初的手腕,模样可怜,但是力道是一点也不弱,低头喝了两口月初倒的热水。 手还握在那里不肯放下,等过了好一会儿,这水才终于滑过喉咙进胃了,然后定格、抬眸,又冲着月初非常得体的笑了一下,“没关系的,已经不辣了,只是吃点辣椒而已,其实我也常吃的。” 呵,这句话倒是真没撒谎,张海虾难得不要形象的翻了个白眼,除了因为怕辣椒油影响到形象之外,张海盐这贱人是真的一点不怕吃辣的。 记得有次张海盐和干娘去长沙出差,干娘回来脸上还冒了两颗痘,说是用牛奶配辣椒解辣上火了。 张海盐倒是顺风顺水的,还说自己爱上长沙臭豆腐了,差点舍不得回来,想不通当年闹饥荒,张海盐是怎么把自己养得一点毛病也没有的。 这是一点胃病也没有啊,当年初见的时候张海虾还觉得他是个小可怜,现在看来,自己才是那个冤种。 张海虾的脚跃跃欲试的又往边上挪了一寸,可恨刚才张海盐转身转的够快,否则他这下得把张海盐的脚趾踩下来。 “啊,那就行,那就行。” 月初有些后悔的收回手,总觉得自己是被套路了,但是张海盐连皮肤都泛红了,还有点咳嗽咳不出来的感觉,不像是假的。 说起来,张海盐也就是吃饭的时候走下神,还记得给自己夹烧饼呢,这么恶作剧似乎也不太好。 月初稍微反思了一下自己,觉得不是她的恶作剧失败,是张海盐的表现太大方的缘故。 正想着,就看见张海盐得意的冲自己眨了下左眼,月初睁大了眼睛,好啊!张海盐是故意的! 霍秀秀见月初皱起眉,就要顺着张海盐放出来的钩子继续和张海盐打闹,连忙给月初推了碗小馄饨过去,还把勺子塞到了月初手上。 “月初姐姐,吃点馄饨顺顺吧,咱不和人家一般计较。” “来,再吃个烧饼解解腻。” 张海虾见月初低下头,一把拉过张海盐,往他嘴里又塞了个烧饼进去,和霍秀秀的手下留情不同。 张海虾动手的时候还把肉馅往外面掏了一些出来,保证里面百分之八十都是辣椒酱。 张海虾微笑着,一把揽住张海盐的肩膀,一把捂住张海盐的嘴,直到见他不可能把烧饼吐出来了才松手。 是时候给张海盐嘴里的刀片上上油了,别到时候锈了,都是专门定制的,可值钱了。 谢雨臣不动声色的往后面避了避,这兄弟俩才是真打啊,依照谢雨臣多年的戏曲经验来看: 张海盐此刻的脸红绝不是装的了,也应该不是张海虾和他打闹的窘迫,张海盐是没有脸皮这种东西的,所以说大概率是真的难受真的辣了。 谢雨臣有些幸灾乐祸的笑了笑,见月初似乎想开口关心,便笑着给张海盐推了一碗小馄饨过去,问道:“怎么了?这次烧饼还辣吗?我记得我们这桌买的都是原味的啊?难不成是店家搞混了?” 张海虾也跟着关心的望过去,说道:“盐仔?怎么了,还是刚才月初闹的你不舒服吗?” 张海盐舔了舔牙齿,见月初虽然低头在吃馄饨,但是眼睛已经悄悄抬了起来在打量自己了,扑闪扑闪的,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要不怎么说张海虾能和他待那么久呢,虽然知道月初真生气的可能性不大,但张海盐还是因为这个目光分神了,就怕月初觉得他玩不起。 效果停留的太久难免让人觉得他放不开,张海盐恨恨的瞪了张海虾一眼。 算了,就算是说了真相,月初大概率也不会相信张海虾给他喂全是辣椒的烧饼的,没准还会觉得张海虾心肠好,是看出了自己的把戏,给她报仇呢,找谁说理去。 说自己没被月初整蛊成功,最后被张海虾反将一军了? 就让这个人把忠厚的假面一直戴在脸上吧,只是希望他下次不是用这招对付自己就行了,祈祷别落到自己手上吧。 张海盐捞了几个小馄饨放进嘴里嚼了嚼,笑道:“没有啊,就是张海虾刚才喂得太急,有点呛到了。” 月初挑挑眉,收回目光继续和碗里的小馄饨作战,算张海盐识相,要是他敢告黑状,下次就不是辣椒油那么简单的事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374章 声东击西 虽然霍仙姑在霍秀秀身边安排了好多霍家精锐,里面还有自小就跟着霍秀秀在霍家老宅长大的死忠。 但是这一路上,霍秀秀却一直黏着月初,就连中途在旅馆洗澡休整的时候,霍秀秀都要和月初一个房间。 一来,是霍秀秀真的很喜欢看这群男人小主意落空的感觉,有她在,谁也别想踏进月初的香闺半步。 二来,这一路上的变化,霍秀秀虽然不能清晰地讲出来,但也并不是一点发现都没有,在这种情况下,霍秀秀当然要跟在一个能保护她的人身边。 虽然月初这一路上还没有出手,但是坐在车上的时候,霍秀秀可是试图掂量过月初背在身上的那把金属伞的,没有绝对的力量还真捞不起来。 加上月初能平安的从那些大墓里回来,道上对她的武力值已经有所猜测,霍秀秀跟着月初就更加心安理得了。 霍秀秀自小练习的武术,还是以技巧为主的借力打力的方法,着重在速度和招数上,但是力气却只比普通女性强上一点。 现在发现了在力量上有优势的月初,可不就是见猎心喜,这还是霍秀秀第一次下墓,不管是从安全性还是新鲜度上考虑,霍秀秀都打算黏在月初身边了。 房车经过改造,虽然也能储水洗澡,但到底没有住在真的房间里舒服,等月初洗完澡出来,霍秀秀已经打理好自己了。 “月初姐姐,我来给你吹头发呀。” 见月初用毛巾包着头发出来,霍秀秀的眼睛一亮,连忙迎了上去这些日子下来,她已经喜欢上这种女孩子之间的互帮互助了。 见霍秀秀是真的早就准备好了吹风机等她,月初有些诧异的抬了下眉毛,不过倒是没有拒绝,刚好她也懒得吹头发,有人愿意帮忙当然是多多益善。 况且霍秀秀很细心,会小心的注意不拉到她的头发,快结束的时候还会给她抹护发精油,不管霍秀秀是为了什么目的伏低做小,月初还是很乐意享受一下的。 不确定是因为霍仙姑从小的教导,还是她本身的危机感和控制欲就强,霍秀秀不怎么习惯别人靠近她的头,所以总是抢在月初前面洗澡。 但她很喜欢这种将手插进月初柔软的发丝之间,然后细细揉搓的感觉,整个手掌都是暖烘烘的,鼻子间也全是月初身上的香味。 “好了。” 霍秀秀有些不舍的将手里的头发放下,见月初有些昏昏欲睡,没忍住偷偷揉了一把月初的头发。 见月初不满的望过来,又搂着月初撒娇说是为了不浪费手上的精油。 “有上楼的声音?” 突然,月初睁开眼,尖锐的目光射向旅馆有些简陋的木门。 “这旅馆不大,我记得就住了我们几个和一些霍家、谢家的精锐......这么晚了?谁会从下面上来?难道是刚才有人出去过了?” 霍秀秀小心的凑到门边上去听,只可惜她却没听见什么声音,但是月初也没有必要撒谎。 霍秀秀有点担心是她拖了后腿,问道:“月初姐姐,我们现在出去看看吗?” “声音往更里面靠了,我通知小花他们就行,要是等下再有声音往我们这边过,我们再出去。” 月初用眼神去示意霍秀秀换下衣服,她的冲锋衣是早就换好的。 因为这队伍里不安定的因素太多,月初也担心有人直接冲着她来,她可不想被吵醒的时候穿着卡通睡衣被人看见,太丢份了。 霍秀秀凝重的点了点头,看来今天晚上不能好好休息了。 本来谢雨臣他们是想让月初和霍秀秀住最里面的,但是月初考虑到她听力好,就住在了楼梯边上。 这间旅馆是很老式的一幢房子,后世经常强调的消防通道也建立的不够完善。 更像是民房改造的,隔音也一般,从边上一个楼梯上来,就是面对面的两排房间,两边走廊都没有监控摄像头。 她们就住二楼,既能听到楼上的动静,发生火灾也能跳窗离开,就是现在流行的这种防盗窗有点麻烦,但也挡不住她们就是了。 张海盐住三楼、张海虾住四楼,也都是守在楼梯边上的,月初发信息过去问,他们之前并没有听见有人下楼的声音。 说起来,也是时候给汪家人紧紧皮子了,要是一直任由汪家在队伍里搞事情,他们却一次也没发现的话,太顺利了难免让潜伏进来的汪家人不安。 况且他们的实力也不允许他们一直装聋作哑,只是没想到,汪家人会这么着急,这还只是个前半夜呢,离他们到四川,也至少还有一半的路程。 本来队伍里那些汪家人的矛盾已经理顺了?现在开始一致对外了? 不过这样也好,这层楼本来住的全是谢家和霍家可以相信的伙计,这些人要是不慎死在地下也就算了,要是因为和汪家的斗争,死在地上,那实在冤枉。 霍秀秀换好衣服出来,又把耳朵贴到门缝那里听,突然捂着嘴巴小心的和月初说:“月初姐姐,我好像听到有人打架的声音。” “嗯,有人装客房服务,敲开了谢家几个伙计的门,你小花哥哥现在正在大发雷霆呢,要叫人家法伺候,看看热闹去吗?” “啊!”霍秀秀脸红了一下,说道:“算了吧,我对这个没兴趣,那什么,月初姐姐你记得告诉张海盐和张海虾,让他们也别下来了。 小花哥哥要面子,他说要动家法的话,那可能真的是生气了,这还在外面做任务呢,男人真不是好东西。” 月初看了眼手里的短信,又把手机递给霍秀秀看,说道: “谢家的伙计说他们没喊过人,但是客房服务的那几个人不认......算了,先休息会儿吧,我觉得到晚上还会出事,小花就住在这层楼,谢家的伙计应该没那么大胆吧?” “这倒也是,小花哥哥、其实还挺有威严的,要是他手底下的伙计,还真不敢干这种事。” 忽略掉这件事情里的桃色绯闻,霍秀秀也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倒像是有人故意转移视线。 “是张海虾!” 窗前两道下坠的身影一闪而过,霍秀秀跑到窗前去看,四楼有扇防盗窗被踢开了,下面追人的背影正是张海虾。 “给你小花哥哥发个信息,然后去四楼守着,叫张海盐就守在三楼不出去,我出去看看。” 月初皱眉,从旅馆大门口去绕就太麻烦了,匆匆嘱咐完,跳上了窗台,拎起伞剑往防盗窗上面一划,双手破开一个口子,就跳下窗跟上张海虾,很快消失不见。 第375章 陷阱 夜幕低垂,街灯昏黄,月初称得上身姿矫健,手握一柄众人抬抱不起的伞剑,但速度一点也没减慢,霍秀秀还有点不舍的看着月初的背影。 虽然张海虾是从四楼跳下来的,但是因为房间太高,往下跳的时候还要用匕首和防盗窗借力,反而没有月初在半空中的翻身下落来的飒爽。 月初追上张海虾他们也费了一番力气,这倒是让月初有些惊讶。 张海虾的速度非常快,前面被张海虾追击的那个人速度也不慢。 那人身上穿着谢家分下来的冲锋衣,不管那人之前是什么身份,他穿着这衣服藏在月初他们队伍里,那就能看做是谢家人,也就是说他其实已经潜伏好了。 要不是月初当初买过轻功和跑酷的技能,在窗户上耽误的那些时间,足够这两个人跑的无影无踪了,还真不一定追得上。 张海虾手中紧握一把锋利的匕首,寒光闪烁,看起来他的目光坚定,动作敏捷,似乎打定了主意要把最前面那个穿冲锋衣的男人追上。 但事实上,是张海虾几次险些能拉近与冲锋衣男子的距离时,反而会放慢步伐,似是有意纵容。 他甚至还来得及回头和自己对视一眼,装作是因为月初的关系分神。 月初大概明白张海虾是想纵着前面那个人跑出去,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加上这附近还是民房更多,张海虾身上虽然有消音手枪,但那声音其实只比普通手枪小一点,对月初这种听觉灵敏的人而言,其实效果并不大。 顺着张海虾的意思,月初也给了前面那人一些喘息的时间,但要月初像张海虾似的喊什么“停下”是不可能的,哪怕是追人,月初也要保持风度。 冲锋衣男子深知自己无法摆脱追捕,但他也不是毫无准备的,本来就是打着让队伍乱起来的心思,要是能趁机伤到或是杀死几个人,也是他赚了。 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闪身躲进了一座废弃的危房,危房破旧不堪,门扉半掩,仿佛隐藏着无尽的黑暗与危险,但是对冲锋衣男子而言,这里反而是安全的所在。 这里面,早就布好了汪家的人手,虽然很可惜只引来两个人,但是两个人也可以了,胜算更大。 月初和张海虾对视一眼,虽然知道是陷阱,但还是毫不迟疑地跟了进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况且这两个人,一个经过先进的外星科技改造,一个被称作南洋第一杀器,实在不是那种害怕危险的人,但是保险起见,月初还是给张海虾扔了一块手帕过去。 刚踏入危房,月初和张海虾只听到一声令下,四面八方突然涌出一群持枪的壮汉,将他们团团围住。 灯光昏暗,人影绰绰,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肃杀的气息,不过他们愿意现身,而不是躲在暗处放冷枪,或许是说明、他们更想要活捉? 月初不爽的啧了一声,觉得是被小看了,几个菜啊,醉成这样,就这么几个人,就想捉住他们...... 月初无语的撇撇嘴,紧握伞剑,警惕地环顾四周,伞剑剑尖轻轻颤动,已经准备好应对即将到来的战斗。 张海虾靠在月初背后,这下也不用匕首了,直接从后腰枪套里把枪摸了出来,他们两个人想突围不是问题。 不过要是能抓几个人回去,就更好了。 “哼,我就知道你们会来这里。”一道阴冷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缓缓走出,大概是这场陷阱的策划人。 月初被逗得笑了一下,本来还在想抓谁呢,现在不用犹豫了,这么想着,还夸了那个男人一句:“那你很厉害哦。” 气氛紧张得仿佛一根即将断裂的弦,月初突然用脚后跟轻轻碰了碰张海虾的脚跟,这是一个无声的默契,示意他准备战斗。 紧接着,月初原地踮脚起跳,身形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她手中的伞猛然张开,如同展翅的飞鸟。 跟着月初一起往边上跳的张海虾瞄准了那领头男人身边的位置,飞快的打出两枪,在一定程度上扰乱了他们的思绪,也吸引了仇恨。 在下落的过程中,月初一个翻身,身体轻盈地翻转,伞中剑被月初拔出,伞面顺势划过两个大汉的脖颈。 只听到两声细微的“噗嗤”声,两个大汉的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随后缓缓倒下,鲜血染红了地面。 谁也没想到他们一言不合就开始动手,毕竟一般人看见这种围攻场面,按理说第一反应都是先和谈啊,然后彼此试探、给下马威之类的。 月初偏头笑了笑,优雅致命、不愧是她,这一招也为两人争取到了一个死角,枪声四起,却没有一枪能打中他们。 月初确实没看错张海虾,他的反应速度极快极强,不需要月初怎么迁就,就躲进了月初的伞面后面,似乎早知道月初的伞面能挡枪。 他们半蹲着身子,背靠着墙壁,因为伞面是圆形的,为了能遮挡全身,两人靠的极近,一起朝边上移动。 月初举着伞,伞面如同盾牌,遮挡来自四面八方的子弹,张海虾则躲在伞面后面,短枪从伞沿下露出,他瞄准着汪家人的破绽,随时给予致命一击。 夜色沉沉,今天的天气不错,加上外面有路灯的光射进没有窗户的危房,并不算特别昏暗。 但张海虾受过最严苛专业的训练,是整个张家都数的出来的高手,而汪家一时之间,却凑不出一群和张海虾能力相似的人,之前那个跑着来引他们入钩的人,已经是难得一见了。 所以子弹打中物品的声音不断传来,但是死的却全是汪家人,好不容易子弹擦过张海虾的肩膀了。 血腥味却惹怒了月初,他们并不是原地不动,在伞下两人也会移动,加上那领头人的血条确实比那些喽啰强点。 月初清出一条靠近领头人的路不难。 找准了时机,月初将张海虾往柱子后面一推,自己一脚踹翻了那个领头人,右脚就搭在那人的后脖颈上,用的力道不大,但存在感不容忽视。 剩下的汪家人有一瞬间的犹豫,但月初没给他们逃脱的机会,左手轻轻一旋,伞骨化成短剑飞了出去,加上张海虾的策应,现在房间里活着能喘气的,就剩下他们三个人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376章 分心 事情结束后,月初在楼里搜索了一下,果然发现了用来绑人抓人的麻绳和头套。 只是那个领头人身上问不出什么,月初担心在这留久了事情有变,打算带回去再审问。 至于那些死掉汪家人的尸体,月初点好了数量,已经通知了小花地点,等到他那边的事情忙完,会有人来处理的。 回去的路上,那领头人的下巴被卸了、双手也被折断了,还在无谓的挣扎,被月初拽着像个大型玩具一样往前面拖。 张海虾小心翼翼的侧眸,观察了一下沉着脸的月初,他像是有点不明白月初为什么生气,又像是单纯的不敢相信,总之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僵硬。 见张海虾这么久一句话也不说,胳膊上的伤口也不提出处理,月初有些烦躁的停下了脚步。 “怎么,是累了吗?这个人我来拖吧。” 张海虾反而有点松口气的感觉,垂眸殷勤的看向月初,胳膊也伸了出来,似乎想要接过绑领头人的绳子。 月初望了眼伸到自己面前的手,上面还有新鲜的血液流淌下来,虽然那颗子弹只是擦着张海虾的肩膀过去,但是这人受的伤其实不算轻。 至少血管肯定伤到了,血条缓慢到现在还在缓慢的往下面落,但张海虾甚至没想起来给自己包扎止血。 “拿去,治伤。” 月初不爽的啧了一声,给张海虾扔过去一瓶红药。 张海虾笑了一下,侧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算是清楚月初为什么不高兴了,但是看着眼前的红药,却没有直接喝。 而是思考了一下,将领带扯了下来,随意的在胳膊上缠绕打结,说道:“这点小伤,用这药治太大材小用了。” 月初忍着火气,将那个领头人放开,又恨恨的将领头人踹倒在地,见地上的人一个劲的蛄蛹,月初的心情才好了一点。 抢过递回到自己面前的红药,月初又扯着张海虾的领子,用不可抗拒的力道将他的脸扯到了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 单手拧掉瓶盖,月初将红药抵在张海虾唇上,沉声道:“喝。” 玻璃瓶的触感让张海虾的嘴唇颤抖了一下,他看向似乎不耐烦的月初,心里的情感不停翻腾咆哮。 好一会儿,才启唇咬住玻璃瓶口,头往上面一仰,药水就整个流进了嘴里。 月初冷哼一声,松开张海虾的领口,手指摩挲了一下,将不小心拽下来的扣子塞回了张海虾的衣服外套里。 张海虾歪头观察了一下月初的表情,轻轻的说道:“谢谢月初,其实我回去让海盐帮忙上点药就好了,真是觉得浪费,不是故意忽视你的好心的。” “谢我?”月初上下打量了张海虾一眼,有些不满的说道:“刚才我的伞分明能藏两个人,是你特地避让出去才会受伤,你自己都不在乎、别人能有什么好心?” “可是月初不是别人,月初是自己人啊,我也没有不在乎,我只是想让月初多在乎一点而已。” 张海虾小心的想去牵月初的手,被月初及时的双手抱胸躲开。 “所以你真是故意的?!” 月初直视张海虾的双眸,她还以为张海虾能比张海盐成熟点呢,但是张海虾当时的停顿和闪躲真的很明显,月初实在难以忽视。 虽然这么想或许有点自作多情,但月初是真的不希望看见张海虾玩苦肉计那一套。 要不是张海虾对汪家人动手的时候一点也没犹豫,和自己之间的配合也算默契,月初真的要怀疑他了。 “不是,我只是、当时我怕冒犯到你,所以往外面避了一下,后面才想起来这还是在战斗的时候。 我当时走神了,所以也不好意思找你拿药,实在是觉得太丢面子了,很抱歉月初,让你为我担心了。” 张海虾脸上的笑容自月初开始关心他的伤口之后就没停过。 “这有什么冒犯不冒犯的。” 对月初这种要面子又爱嘴硬的人而言,张海虾这一套示弱的剖白,不说是百分之百有用吧,但确实是月初的怒火暂歇器。 张海虾逼近月初,轻笑一声,态度有些强硬的拽过月初的手按在胸前,说道: “是我想入非非,不过月初,哪怕那是在战局里,你真不该靠我那么近的,或许疼痛更能让我清醒。” 手掌下的心跳急促有力,月初想要将手抽回来,却被张海虾按着十指相扣,他滚烫的掌心抵着自己的手背。 倒让月初一时之间分不出哪边更加火热,有些迷茫抬头看向张海虾,还真有点不敢相信这是张海虾会做出来的事情,不像他的风格。 张海虾在月初面前一贯温柔,就连当初要不是张海盐一口断定自己给过他和张海盐承诺,月初甚至都不会去注意他。 哪怕这人从见面一开始就对自己照顾有加,但是月初并不是那么细心的人。 和张海盐每天在自己眼前瞎蹦跶不同,张海虾是闲下来会打扫卫生、给花瓶里的花换水、吃水果会帮忙切、没热水会及时去沏......但就是不怎么有存在感的人。 哪怕从没有人这么要求过他,但他就是能每样都做的很好,时间长了才让人觉出他的省心来。 他一直是无声的,又承担了很多隐形的家务,是十足十的好性子,要不是对汪家人的出手毫不留情,真会让人觉得他很好欺负。 像今天这样坦白,将侵略性在月初面前展露无遗的时刻,还真没有过。 见月初出神,张海虾叹息一声,用手遮住月初的双眼,叹息道:“下次,看向我的时候,再多带点私心吧,我不喜欢你这么清清白白的看我。” 张海虾说完,有些不舍的紧了紧握住月初的手,将地上那个领头人一把拎了起来,拽着绑人的绳子就把人往前面拉。 背影看起来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但月初却不真的觉得张海虾是在逃跑。 月初一脸莫名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很好,砰砰砰的跳的很有力,今天她的心脏也在努力的工作。 什么叫不喜欢她清清白白的看人......她一直都是这样的,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变过。 月初踢了一脚边上的石子,小跑过去追上了张海虾,张海虾拖着一个人走路,速度变慢了不少。 第377章 托孤的手段 “所以这就是搞事那个人?看不出来啊,看着挺怂的。” 张海虾抓着领头人的头发抬起他的手,看见满脸血污的一张脸,有些受不了的朝张海虾看了一眼。 这还没审问的,怎么感觉已经被打的快不行了,看这脸肿的,跟傻子似的。 张海虾当然能意会这种目光,翻了个白眼,说道:“咳,当时这人在蹭领口,我还以为他要自尽,就上前踹了他下巴一脚。” 张海盐闻言低头,在领头人的衣领上摸了一把,没藏毒药,又将他有些碎裂的下巴掰开,嘴里也没见藏东西。 当年做特务的时候,他们两个对这种东西也挺熟悉的,张海虾的辨认还能出这种差错? 不对吧,要是这领头的得罪你了可以直接和兄弟说啊,张海盐挑着眉,冲着张海虾努努嘴。 见张海盐神情略带质疑,张海虾也不再多解释,只是非常有理的冲他挑了挑下巴,行吧,是他看不顺眼这人怎么了。 不就是被踩脖子吗,在月初脚底下乱晃什么,让人看了就觉得不舒服,没往他脖子上踹,已经是考虑到这人似乎是个小头目、或许能问出什么来。 霍秀秀观察了一下闭着眼,打定主意不看他们的领头人,撇了撇嘴,对他的兴趣飞快的丧失,抱着月初的胳膊将她拉到了沙发上,说道: “月初姐姐,你不知道,今天这旅馆可热闹了,刚才还来了两个警察,说是举报这里有人卖淫,幸好小花哥哥提前把人处理了。” “后来呢,警察没来查我们这两个窗户吧?还有小花,他去哪里了?” 月初没想到汪家人还敢报警,心里也觉得汪家人的出招实在够不讲究的。 汪家人可不见得比他们清白多少吧,卖淫?这罪名有够丢人的。 “没事,已经给旅馆老板塞了钱,赔过窗户的钱了,老板说只要这里不出现尸体,他今晚都不会出现了。 小花哥哥抓了几个不安分的人出去,应该是去车上处理人了,要是在这里盘问的话,见血也不吉利,也是担心旅馆老板守不住秘密。” 霍秀秀摆摆手,这种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太容易了,瞄到地上躺着的领头人之后,又对着张海虾他们说道: “你们两个去联系下小花哥哥吧,看他把人带哪里去了,正好你们也能处理下地上的人,我和月初姐姐还要睡美容觉呢,就不出去了。 那间危楼里的尸体,我已经让霍家的人手去处理了,不会有问题的,只是我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想用易容面具混进我们的队伍。” “人都抓到了?” 月初抬起头多问了一句,霍秀秀见张海盐被张海虾威胁般赶了出去,那个领头人也被拖着走了,才说道: “没有,这次抓人,只是抓了一些平常爱跳出头的那些人,还有几个是张海盐指认的,说是这些人在楼上搅乱视线。 小花哥哥已经和我解释了一些了,说这次谢家带来的伙计里一半不能信,不过我奶奶让我带的伙计还是可信的。 只要我们这层楼的那些精锐不会换就行了,到时候下墓,我们也只要注意这群人的安全就行了。” 月初点了点头,又嘱咐道: “行,你心里有数就好,平时和谢家那些伙计相处也小心点,等进了墓里之后,你到时候就跟着我吧。 不过万一我们失散或者怎么的,那你就一直跟着小花,张海盐和张海虾也可以。 他们肯定不会让自己死在里面的,谢家除了二楼的这些伙计,其他的都可以牺牲。 或者说,本来我们钓鱼的目的也是他们,到时候霍家的伙计应该会被安排在地面留守,你别到时候为了救人伤到自己,他们不值得。” 霍秀秀笑了笑,她虽然年纪小,但是在霍家待久,对这种人与人之间的争斗并不陌生,也看过霍仙姑处理叛徒。 倒不至于因为这个吓到,但是霍家可信的都在这边,霍秀秀还真有些担心她奶奶的安全。 毕竟奶奶的年纪也大了,一路奔波劳累本来就是损伤,身边要是再没几个贴心可信的人...... 为什么奶奶不提前和自己说这件事呢,要是提前说的话,她肯定不会答应和小花哥哥他们过来这里的,肯定要和奶奶待在一起。 霍秀秀将头埋进月初的脖子间蹭了蹭,像小动物似的冲月初撒娇,这感觉还挺奇妙的,月初揉了揉霍秀秀的头说道:“放心吧,只要你这不出问题,你奶奶那就不会出事。” 这么被人依赖的感觉还挺新奇的,月初没忍住为霍秀秀活动了一下脑子。 其实霍仙姑的安排已经很全面的,事情没有绝对,这四姑娘山虽然也危险,但是之前张启山已经带着老九门闯过一次了,机关大概也毁的差不多了,安全系数到底高一点。 哪怕霍仙姑在张家古楼出了什么问题,但只要霍秀秀活了下来,那霍家一时半会儿就乱不起来。 但要是两个人都一起去张家古楼,万一汪家人发现什么不对动手,她们两个在一起反而不能周全,都折在里面的话...... 那霍家的未来才是真难了,可以说霍仙姑把霍秀秀交给他们,也有托孤的意思在。 霍仙姑并不能确定霍家内部还有没有内奸,留在北京、长沙也不一定安全,自然不放心让霍秀秀一个人留在北京。 反而还是这样带几个人,跟着他们出来外面安全,万一霍仙姑真出现问题,这次合作是大家一起的,谢雨臣不是狼心狗肺的人。 至少帮助霍秀秀稳定情绪、接手霍家这些事情还是愿意干的。 为了霍家的未来,霍仙姑也算是殚精竭力了。 “来一根?” 张海盐擦了擦手里的血,低头叼了根烟,点火之后看了面色阴沉的谢雨臣一眼,把烟盒递了过去。 谢雨臣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他非常偶尔的时候会来一根,但是抽烟伤嗓子,他对这个没瘾。 张海盐耸耸肩膀,刚把打火机塞回兜里,就看见张海虾面露危险的看着自己,张海盐条件反射的看了看烟盒,没问题啊,是之前张海虾不嫌弃的味道啊。 “站下风口去。” 张海虾皱了皱眉,他鼻子灵,烟酒的味道对他而言都算折磨,虽然张海盐现在抽的味道他不介意,但也绝对不乐意闻。 第378章 不患寡而患不均 抽完了烟,掸了掸手指上残留的烟灰,张海盐舔了舔牙齿笑道:“哎呀两位,不就是什么也没问出来嘛,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呀。 要是汪家人那么容易被克服,也不可能一直和我们作对了,反正我们见招拆招呗,不也挺有意思的?” 谢雨臣斜眼看了张海盐,倒是没说什么丧气的话,比这更棘手的情况他也遇到过,不至于因为一个的审讯失败就气急败坏。 他只是有些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谢雨臣看了眼瘫倒在地上血肉模糊的汪家人,虽然动刑的是他,但这次下手确实是过分了点。 想到这,谢雨臣还有点诧异的打量了一下张海虾,本来以为他们两个之中,会是乖张的张海盐出手更狠一点。 没想到张海虾也是个笑面虎,这两个人,没准还是张海盐好对付一点。 等到身上的味道差不多散去,张海虾直起身,踢了边上的张海盐一脚,说道:“这里剩下的你帮着收拾吧,我要回去睡美容觉去了。” “不是?凭啥啊!” 张海虾觉得自己有点冤枉,出手最狠的也不是自己啊,他就是正常的审讯,还没动真格呢。 不能因为人死在他头上,就把账也算到他头上吧。 张海盐有些不爽的看向张海虾,但也只是瞪着眼睛站在原地,还真不像张海虾似的,已经抬脚离开了。 “这不是,见招拆招挺有意思的嘛,刚好,磨练一下自己,这里还有这么多谢家和霍家的伙计呢。 又不是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别害怕啊。” 张海虾有些促狭的挑挑眉,然后又对着谢雨臣问了一句:“小花爷!我们先回去吧?虽然没有什么结果,但恐怕月初她们没那么快休息,总要把事情和她们说一下的。” 谢雨臣没想到自己还能被喊上,但看了一眼一个劲给自己使眼色的张海盐,谢雨臣从谏如流的点了点头,说道:“行吧,那我们先回去了,这里的伙计就拜托你看顾了。” 说完,谢雨臣还拍了拍张海盐的肩膀,幸好这地方还没沾上血,否则谢雨臣还真下不了手。 “没事,问不出来就问不出来吧,汪家人捉我们回去,不是想用我们威胁小哥他们,就是想用我们做实验。 反正他们没有成功就行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别太累了,明天还要赶路呢。” 月初看了眼门口垂头丧气的两个人,可不可能说什么打击人的话,反而还真的有点害怕这两个天之骄子一蹶不振。 毕竟他们可不像自己,知道这世界本来的剧情,汪家人可以说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等到沙海剧情结束之后,雷城帮无邪治肺病那里,都还有汪家人残留势力的出没,就知道这群因为长生和权力聚集在一起的人,有多难搞了。 汪家人,反而是越被打击越不屈的,但是他们也不能放任汪家人做大,还真是有点难办。 这或许是场艰苦卓绝的奋斗,所以自己这边的人怎么能够气馁呢,月初在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把糖果来分到张海虾和谢雨臣手上,“吃吧,吃点甜的心情会好很多。” 旅馆橙黄的灯光像是给月初打了盏氛围灯,月初身上的冲锋衣已经换成了换成了一件棉质的打底衫和一件针织开衫,将月初衬托的更加柔软无害。 这种糖果是比较古老的扭结包装,糖果的甜香从糖纸的缝隙里传出来,张海虾不自觉深呼吸了一下,好像刚才的暴力和血腥都消失不见了,垂眸有些温柔的笑了笑。 谢雨臣则暗自记下了糖纸上的品牌,这糖似乎不是他车上准备的,大概是月初喜欢自己带的,下次可以把这个也放进购买清单。 听见楼梯口传来的脚步声,谢雨臣拧了一块糖塞进嘴里,其余的藏进口袋里,揉了揉月初的额头:“进去睡吧,今天你们也累了,不用担心,我们都在呢。” 等到张海盐上来的时候,那盏温柔的灯光已经被合上了,只留下嘴里正在嚼东西的谢雨臣和捧着糖傻笑的张海虾。 张海盐略带杀气的眯了眯眼睛,好啊,他在那里累死累活,这两个人却在撬他的墙角?! 张海盐握了握拳头走过去,谢雨臣笑眯眯的看了张海盐一眼,问道:“事情都解决好了?那快上楼洗个澡吧,虽然是男人,但也不能太不讲究,免得别人看了嫌弃。” 谢雨臣说完,转身往走廊深处走去,是的,他和月初一层楼。 张海盐看了眼身上的血渍,还有张海虾衣服上明显拿湿毛巾整理过的痕迹,冷笑一声,伸手快速从张海虾手里捞了两颗糖过来。 行,不就是不让他见月初嘛,就比自己多见一面而已,不就是捞到几颗糖嘛,谁在乎啊,张海盐噔噔噔跑上楼梯,两颗糖已经塞进了他的嘴里。 就不信张海虾还能上手来掏。 “月初,我感觉我好像昨天没休息好,低血糖了。” 第二天早上下楼,月初板凳还没坐热呢,张海盐就扶着额头坐过来了。 “休息不好和低血糖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月初有些荒谬的看向张海盐,这人扯谎能不能走心一点啊。 “怎么没有啊,我觉得......” 张海盐的话还没说完,张海虾就端着一托盘豆浆过来了,他还特别贴心的给张海盐推了一碗过来,说道: “来,这碗我特地让老板多加了几勺糖,甜的很,不是低血糖吗?喝这个。” 张海盐冲着张海虾翻了个白眼,运气压抑了一下怒火,还是觉得不公平,眼睛一瞥一瞥的看向月初,似乎在暗示什么。 月初还有些云里雾里的时候,霍秀秀想起昨晚上两个把她吵醒的男人,笑了两声,靠在月初肩膀上问道:“月初姐姐,你昨天给我的糖还有吗?我还想吃。” 月初闻言从口袋里掏了掏,一点不小气的把身上仅剩的几颗全给了霍秀秀。 张海盐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这样竟然也有用吗?忙说道:“月初,我也想吃糖......” 月初看了眼桌子上已经被自己给出去的糖果,有些窘迫的掏了掏口袋,还翻出来给他们展示了一下,“没有了,都给秀秀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379章 棒棒糖 谢雨臣从端着包子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月初向他们展示空空如也的口袋。 谢雨臣一时搞不明白他们在玩什么,只觉得月初仰头回看他的时候,带了点无措的样子,可爱可怜。 谢雨臣放好盘子坐下,侧头温声问道:“怎么了?” “张海盐想吃糖,我和他说我真的没有了。”说到这,月初偏头笑了一下,接着又对张海盐说道:“实在不行你问秀秀要吧,我就出门在这件衣服里装了两口袋糖,都吃完了。” 说起来,要不是月初身上真没有了,她也不至于舍不得一颗糖,张海盐有样学样的样子也挺可爱的,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谢雨臣挑了挑眉,作势将手伸进了口袋里,说道:“海盐喜欢吃糖?其实我......” “不必说了,我喝甜豆浆都好了。”张海盐望见谢雨臣脸上温柔的笑容,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连忙阻止了他的话。 张海盐眨了眨眼睛,遏制住翻白眼的欲望,这人昨天晚上跑的那么快,现在还想在月初面前表现,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本来张海盐还在唉声叹气,霍秀秀差点都不好意思了,为了一颗糖倒也犯不着这样。 都在想要不要给他一颗了,结果看张海盐拒绝小花哥哥拒绝的那么快,就知道不过又是男人的小把戏,不过是张海盐尤其会演而已。 张海虾都不稀得说话,给月初夹了个包子,示意她不要去管张海盐偶尔的神经失常。 张海盐见状,将自己的碟子往月初这里推了推,虽然带了眼镜,但是眼里渴望的情绪十分明显的传了出来。 月初会意,从大盘子里挑了个透油的包子夹给了张海盐。 张海盐得意的弯了一下嘴唇,将自己的盘子当宝贝似的拉了回来,撇过头还对着张海虾翘了翘下巴。 张海虾有些嫌弃的皱皱眉,还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他本身不是爱在背后嚼人家舌根的那种人,但是张海盐都一百好几的人,怎么好意思天天做出这副样子的。 这么想着,张海虾不着痕迹的往边上挪了挪,不是很想承认自己认识张海盐。 他们本就是收拾好东西下来的,吃完早饭,几辆车就重新出发了,走之前,月初给旅馆老板塞了五块钱,从柜台前的玻璃罐里抓了一把棒棒糖出来。 “给你。” 月初匆忙跟上队伍,路过张海盐的时候,往他手心塞了一根,虽然家里带来的糖已经没有了,不过棒棒糖、也聊胜于无吧。 “那些人都处理干净了?” 车开出旅馆,月初反而有不安心的多问了一句。 谢雨臣闻言,头靠到椅背上揉了揉鼻子,懵了一会儿后回神,安抚道:“嗯,我联系了一家私人殡仪馆,他们会负责火化埋葬的,不用担心。” 现在的道路还没有后来那么平稳,虽然做了防震处理,但是要在车上处理文件,还是让谢雨臣头晕。 “一下子死那么多人、小花哥哥,谢家的伙计——?” 霍秀秀有些担忧的看向谢雨臣,但最后的话还是没问出来。 这队伍里最多的就是谢家的伙计,昨天那些汪家人可以说是多条线一起行动的。 抓人、陷害、调包各种手段层出不穷,谢雨臣不但揪了几个想潜进来,就连一些刺头的汪家内奸也一并处理了。 霍家的伙计还不清楚这其中的内情,因为人心有些杂乱,刚才甚至还想阻止霍秀秀跟着月初他们坐一辆车。 人心不稳啊,霍家尚且如此,更不要说那些之前和奸细日夜相对的谢家人了。 “没事,心里有鬼的会装糊涂,心里没鬼的就不会怕我,翻不出大浪来。” 谢雨臣轻飘飘的说了一句,霍秀秀也在边上怪模怪样的无声跟一句。 月初见状低下头,但是唇角还是忍不住勾了起来,霍秀秀的观察力当然称得上敏锐,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似的,搂住月初的胳膊说道: “月初姐姐,你听小花哥哥说的,只要心里没鬼就不会怕他,笑死个人,谢家人可没有哪个不怕小花哥哥的。 对了,月初姐姐你知不知小花哥哥为什么爱穿粉色衣服吗?” “秀秀!” 谢雨臣现在身上就穿着件粉色衬衫,加上银白西服外套,不像是去盗墓,倒像要去某个宴会的路上,也幸亏是没系领带,不然整个人就太正经了。 月初当然是知道的,甚至因为谢雨臣爱穿粉色衣服,在严肃的可能让人害怕的场合更爱穿粉色。 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平易近人,柔和掉了他漂亮的五官,遮掩身上的杀气,年轻人是这样的,还不能很好地控制情绪,就要借用外物掩饰。 这还让月初在一段时间内很不喜欢粉色,因为谢雨臣查账的时候也爱穿粉色,而每次谢雨臣的每次出场,对月初而言都像是剧情杀追在身后等着处决她一样。 直到后来月初的能力上升,对粉色淡淡的不喜欢才算是没有了。 但是现在这种场景下,她倒是也很乐意听霍秀秀再讲一遍,于是故意问道:“为什么呀?” 谢雨臣见月初脸上挂着笑,而且甜度惊人,好像能淌出蜜来似的,就知道她不安好心,可偏偏谢雨臣就拿她没办法。 “当然是因为,小花哥哥觉得这样,他的手下人就会——”霍秀秀拉长了声音,似乎在想怎么形容谢雨臣的这一番操作,停顿了一下,笑着说道:“这样他的手下人就会更喜欢他一点,会更不怕他。” 跟着霍秀秀的笑声,月初也笑了起来。 让手底下的人更喜欢,听起来像是个玩笑,放在如今谢雨臣的身上,更让人觉得违和,但要是想到谢雨臣当家时候的年纪,却又好像说不上错。 那个年纪的少年,或许表面上已经杀伐果断,过早的接触了他本不需要接触的黑暗。 但是在被一群比他大了很多岁的手下包围拱卫的时候,他会不会偶尔也需要一个人去喜欢他呢。 月初想到这,还有点怜爱谢雨臣,手伸进口袋摸了摸,被老早就将头靠在月初椅背上看热闹的张海盐按住了肩膀。 “不准给,那是我的。” 张海盐危险的眯了眯眼睛,要是月初敢把兜里的棒棒糖分出去,他一定让谢雨臣好看。 第380章 隐隐争锋 谢雨臣抿抿嘴唇,看向月初身后的张海盐,目光算不上善良。 张海盐更是如此,这人平时确实有点话多,有时候就是很无聊的踩到颗石头,都要和月初说一下石头尖不尖锐、之前还踩到过更大的、幸亏他反应及时一类的废话。 看起来甚至有些幼稚多话,就连黑眼镜都不会这样找话题,不过不得不说,效果斐然,他也能像黑眼镜那样,让月初很轻易地忘记他们之间的年龄差。 只记得和他们相处时候那种轻松愉悦的氛围,这是一种很讨巧的只给正向反馈的关系。 这对一般人而言,无疑是个完不成要求。 因为爱情本身是需要双方共同给予反馈的,要是只要求一方拼命的给予、付出,就相当于要求这一方一直忍耐,这甚至是压抑人性的,那么这种感情无法长久是可以想见的。 但偏偏不管是黑眼镜还是张海盐,他们的底气让他们能在自身和洽的前提下,无限的给予。 而他们需要的回报很少,因为凡事都看得太清,反而不会和心爱的人计较一星半点儿的得失。 他们经历过太多次的生离死别,已经不是年少轻狂、一意孤行的人,虽然这两个看起来冲劲满满,但事实上因为见识过太多的意外,所以格外害怕遗憾的产生。 就像黑眼镜每次攻击谢雨臣他们,很多次的无差别攻击,到最后都是不了了之的、也像他停在了索要名分之前的那一步一样。 黑眼镜嘴上说着后悔,但再来一次恐怕也不会让月初为难,对自己小了很多岁的爱人,他们有种轻不得重不得,不知该如何包容的爱护。 这也和张海盐嘴上“月初只要我一个就好了”、但实际上却能够忍受张海虾在他们之间乱晃一样。 他也不喜欢遗憾,害怕自己一时的放手,反而抱憾终身,不过他比黑眼镜更执着一点,他希望月初公平....... 也能算是另一种奇异的通透吧,他们能轻而易举的给予月初她自己都没来得及注意到的情感需求,甚至都不是有意为之。 并且只需要极小的回应,他们就会像饥饿时闻见血腥味的饿狼,不停的追击。 这两个看着最会索取的人,反而是感情里对月初最耐心等待的人,对待情敌也只是打嘴仗和争风吃醋,而不是暗杀和陷害,对这两个节操欠费的家伙来讲,简直和圣人上身了没有两样。 月初喜欢什么样的人谢雨臣一知半解,但是她喜欢和黑眼镜、张海盐这样的人相处,将他们当做了可以打闹嫌弃的朋友,却是毋庸置疑的。 谢雨臣无疑是清楚这一点的,他虽然也被月初放在了朋友的位子上,但是本身谢雨臣所祈求的是爱情,所以两人的相处说不好是不是还隔阂了一层。 二十多岁的男人,哪怕再掩饰,这种感情也会从眼角眉梢流露出来,月初虽然不多想,但是本能依旧会让她觉得这段关系不够真。 反而不如张海盐他们,至少在黑眼镜摘下眼镜之前,月初真不觉得黑眼镜有什么危险,甚至有时候还会觉得这人年纪大了、有点孤单可怜。 哪怕这老头子私下打架看相卖墨镜、调香泡茶玩音乐,大概是生活丰富、很难无聊的。 张海盐本身为人是很靠谱的,虽然话多、不够安静,但也不能因此,就将他算成刻板印象中活泼的人。 但凡你多看他几秒,就知道那绝对是看走眼了的。 尤其是张海盐安静下来直视别人的时候,身上那种因外貌带来的浮华会完全淡去,甚至给人一种洗去铅华的感觉,虽然至于拉着脸做出不悦的姿态。 但是在那双漂亮的眼睛,毫不客气的朝你施压的时候,你又能很清楚的感知到这个人是经历过时代变迁的“老人”,远没有他表现出来那般好说话。 张海盐和黑眼镜身上都有那种我乐意逗小孩儿玩的底气傲慢。 他就像是离谱的好听音符,旁观别人被逗笑的小丑,是亿万场戏的参演者和观赏者。 但是今天,他切实的入戏了,在月初似乎想要把为他拿的棒棒糖转赠给别人的时候,甚至月初的手都还没有伸出口袋。 张海盐清楚,这事情插科打诨,让月初忘记并不难,要是他再多说两句,估计谢雨臣还会微笑着、故作大方的把东西都让了就给他。 但是张海盐现在莫名的对这手段不感兴趣,或许是因为昨天张海虾和谢雨臣抛下他的举动,早说过了,张海盐讨厌寂寞。 也或许是因为今早月初的安慰、让他觉得能够在月初这获得更多的不同,于是跃跃欲试。 或许之后可以继续尝试以退为进,但现在不要,因为他不是完人,也没拿完人的要求、要求过自己。 张海盐可以在大雪里千里奔袭,寻找能让他填饱肚子的肉味,但是他不能茫无目的的寻找,他理解因为前来后到的认知偏差,造成的月初对他们的态度转变。 但是他偶尔也需要月初更明显的回应,换言之,他在向月初索要偏爱。 就像黑眼镜在发现月初和陈皮之间的不同联系之后的那个吻一样。 霍秀秀屏住了呼吸,既不敢抬头看,也不敢朝右边看,只能僵着身子贴在月初身上,好恐怖的氛围啊。 月初抬眼看了张海盐一眼,手伸到了上面,不轻不重的拽了一下张海盐的头发。 “bb?”张海盐睁圆了眼睛,难不成月初要因为谢雨臣和自己生气?她昨天已经得到过糖了。 “小花又不爱吃甜的,你想什么呢。” 月初有些不解的回瞪回去,昨天要不是手头没别的东西,她也不会送把糖出去。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381章 抵达四姑娘山 “bb~” 张海盐愣了一下,有些怪嗔的喊道。 这时候张海盐身上那种蓄势待发的气息就淡去了,霍秀秀松了口气,再看向谢雨臣。 就见他挑眉笑了一下,有点惊讶,但是并没有失望,霍秀秀就完全坦然的靠到了椅背上。 张海盐刚才见月初有些感慨沉默的样子,他还以为月初会安慰一下谢雨臣,倒是没想到月初还会考虑到谢雨臣不爱吃糖。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说不高兴吧,确实属于他的糖没被分走,说高兴吧,月初还专门记得谢雨臣不爱吃糖。 张海虾见张海盐垂头丧气的趴在月初的椅背上,一副拿月初没有办法的样子,就扯了一下张海虾衣摆。 张海盐什么时候拿月初有办法过,还一定要时不时地秀下存在感,也是服了他了。 张海虾将张海盐拽回椅子上,温声说道:“月初,昨晚吵了那么久,趁现在休息一会儿吧。” 月初在前面应了一声,在身前披了个毯子,很快就睡了过去。 之后一路上倒是非常风平浪静,也不是汪家人放弃了,只不过是他们没有声势浩大的出现找事,月初他们也就不管汪家人之间的内部斗争。 等到达四姑娘山下车,月初真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这几年的路况实在不算好,北京尚且如此,就更不要说山脉众多的四川了。 不过这附近的风景倒是很好,张家人是会找地方的,月初深深呼吸了一口,昨晚上下过雨,微风里送来松木的清香和野花的香气。 山脚已经搭起了大大小小十几个帐篷,除了住人之外,这些天要用到物资也都需要放在帐篷里。 “月初姐姐,喝杯水吧。” 霍秀秀轻手轻脚的靠近月初,打断了月初的思绪。 见月初接过水,霍秀秀才笑着靠到月初身边,刚才阳光照下来,越过郁郁葱葱的树木,斑驳的阴影洒在她的脸上,恍若神明。 那群男人都不敢打扰,想到这,霍秀秀有些得意的挽住了月初的胳膊。 月初看了眼手里还泡了薄荷的热水,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 谢家的人不管忠心与否,但是出来野外打理事务是很精心的,这还是月初第一次享受这种...有人跟着“伺候”的任务。 “我奶奶之前来过这里,不过那时候的装备可没有现在好,光是为了抵达那个山壁,就死了很多人。 当时那些放下来的绳子也不行,中途断了好几根,也死了好几个人......” 霍秀秀到底还只是个上高中的学生,她已经明白之后这队伍里会死很多人,也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只是事到临头,情感上还是会难过。 并不是说她对这些人有多少的感情,甚至因为理清了姑姑和奶奶的事情,一想到现在被奶奶藏在北京的姑姑,霍秀秀对他们就恨的牙痒痒。 但是人命的逝去,不管是否悲伤,总让人感觉怅然若失。 “没事,我们会安全回去的。” 对于这点唏嘘的情感,在月初逐渐深入这个世界后,偶尔也会升起一点,但她现在的接受能力早就今非昔比了,况且汪家在她心底是板上钉钉的敌人。 这些已经足够月初摒弃掉内心不需要存在的情感了,月初不是会为难自己的性格。 霍秀秀侧头看了月初一眼,不知为何心底一暖,她眼底坚定的信念也感染了霍秀秀的情绪,是的,他们一定能平安回去。 除此之外,别人的命运本来也不是他们的责任。 “月初,等下我和张海盐先上去看看,你和秀秀先在下面。” 谢雨臣给月初打了个眼色,示意让她观察一下留在下面的人手,虽然这群人到了这里,应该闹不出什么花来了,但也要以防万一。 月初捧着水杯点了点头,抬头看了一眼从山顶放下来的绳子,张海虾在山顶监工,这些绳子的坚固程度还是可以相信的。 谢雨臣确实也不至于从绳子开始淘汰人,但是那山洞的布置距今到底是过了那么多年了,既然本来就是为了名正言顺的清除一部分汪家人,里面机关的好坏就很重要了。 “等下。” 月初四周观察了一下,往谢雨臣手里塞了一塑料袋的红蓝药。 虽然因为无法确定汪家人的通讯手段,来之前他们已经商量好,尽量不让月初受伤,同时少用红蓝药,不能将这些特殊随意的展示出去。 但到最后,月初还是没忍住从商城里买了一堆红蓝药,她相信谢雨臣和张海盐的能力,他们肯定会在合适的时候使用这些东西。 谢雨臣看了眼手上有些皱皱巴巴、但足够厚足够坚固的塑料袋,唇边的笑意自然而然的倾泻了出来。 他记得第一次看见月初用这种塑料袋,里面装的是能迷晕人的王胖子自制迷药,而现在,依旧是差不多的塑料袋子,里面装的却是月初给他准备的救命药。 谢雨臣望进了月初的眼底,此刻她眼底不再是对人命的懵懂漠视,而是对他们性命的挂怀和担忧。 谢雨臣低头应了一声:“我会小心的。” 然后掩饰般,朝着远处张海盐喊了一声:“张海盐,收拾好了吗?我们走了。” 张海盐闻言,拍了拍身边两个张家人的肩膀,回过头应了一声,“我知道了,这就来了。” 算是难得的好脾气,张海盐又对着那两个张家人嘱咐几句,才去边上穿戴安全器具。 看到顺着张海盐视线望过来的那两个张家人,月初垂眸,也朝着那边点点头,就当做是隔着人群打招呼了。 那两个张家人是早就过来踩点的,月初本来以为张海客也会趁势往里面塞些汪家人,但是经雪蚕确认后,才发现单纯就是张家人。 所以现在面对那两个张家人善意好奇的目光,月初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她现在似乎还背着个张家人的名头呢,虽然她知道自己不是,但是张家人不知道啊。 想着这,月初眼神游移,突然想和谢雨臣换个活干。 第382章 不客气 崇山峻岭之间,一面如刀削斧劈般的崖壁直插云霄,其上沟壑纵横,确实是大自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阳光为这险峻之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但是不能改变这地方的危险,霍秀秀之前指的那个山洞,在月初眼里也就是一小个黑点而已。 无邪他们那边还没有进山,月初他们打算先在崖壁上打个床,然后等无邪那边的消息,至于探秘山洞的行动,倒是可以再缓一天。 在崖壁上打床,也并不是轻松的活,但是他们也不可能每次都攀爬上去再进洞,那太浪费时间和体力了。 “月初姐姐,小花哥哥练的都是轻巧的功夫,等会儿他上山的时候你就看好吧,绝对是实力和美感兼具。” 霍秀秀一边这么说着,一边还给月初递了把瓜子过来。 月初自然不会拒绝,嘴角衔着笑意,一边嗑瓜子一边观赏攀爬表演?是不是有点太享受了。 很快,两个薄肌身材的男子身着紧身攀岩装备出现,两人的肌肉线条在紧身衣下若隐若现。 谢雨臣和张海盐穿着衣服的时候,看着都是偏瘦的,大概是因为练过缩骨功的关系。 就连无邪的骨架也比他们大一点,要是不知道内情,估计还会觉得无邪强壮一点。 毕竟年轻男人,只要够瘦,身上的肌肉就能若隐若现。 谢雨臣的动作确实如霍秀秀说的那样,轻盈而敏捷,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在崖壁上灵活穿梭。 他的每一次跳跃和伸手都恰到好处,举重若轻,仿佛能够轻易化解崖壁的险峻与危机。 虽然看不清谢雨臣脸上的表情,但从他轻松的姿态,大概就能想象到他脸上的笑容了。 而张海盐,看着瘦弱,但行动起来,却如同一只迅猛的游隼,在崖壁上疾驰如风。 他的动作迅猛而有力,月初甚至担心他把岩石踩碎,时不时地抬头,目光大概紧紧锁定了山腰处的山洞。 光看背影,就能看出张海盐对胜利的渴望和对速度的追求,让他如同一只即将捕食的猛禽,势不可挡。 月初的表情跟随着他们的动作变化,专注凝视着上面的两个人,眼中是不自知的认真,就连刚才磕的高兴的瓜子也被她放下了。 两人争先恐后地攀爬着,他们的身形越来越小,就连月初都快看不清两人的身影了,索性还记得彼此是队友,虽然能看出两人激烈的角逐,但大概是良性的。 至少不用担心这两个人在半空中闹矛盾......不需要担心的吧? 见两人几乎同时到达了山洞的入口,月初才松了一口气,再端起放到边上的薄荷水,已经凉了,叫月初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时心神才全部从谢雨臣他们身上回来。 张海虾从上面将打床的工具放下去,谢雨臣和张海盐需要在上面“筑巢”,也要进去初步探秘那些机关。 “月、月初小姐,我们这有烤鸡,你吃吗?” 张海均和张海钦犹豫了一下,想到前面张海盐说的话,用树叶包着鸡肉就往月初那里走。 现在张家虽然已经重整旗鼓,但是因为现代观念和古时封建传统的碰撞,导致张家的新人口特别少。 月初这个沧海遗珠,自然被张家人记在了心上,只不过,据张海客所言,月初凶悍非常。 张海均和张海钦实在无法想象,要知道,张海客的妹妹张海杏,在张家内部的传言里就有凶悍这一条,甚至比一些张家男人都不好惹。 也就张海客把他的妹妹当成小乖乖了,所以能让张海客都说是凶悍的女人,张海均他们过来之前,真是做了很多的心理准备。 尤其是另外一支队伍,跟的是他们很久不见的小族长之后,四川这边的活,实在不受欢迎,张海均他们也是抽签输了才过来这里的。 不过,这头一回见面,张海均他们也实在看不出月初凶悍在哪里,甚至还有点可爱,张家里比月初凶的女人可多多了,不禁有些怀疑张海客话里的真假。 因为月初是张家人的关系,他们也忍不住生出了几分亲近的心思,尤其是张海盐走之后还让他们保护一下月初。 多稀罕啊,张海盐这家伙、其实在张家交友还是很广泛的,但是张海盐这家伙虽然喜欢张家人,却不喜欢张家单独的某个人。 加上这人虽然话多,但是实话却不多,除了张小蛇还能相信张海盐,哪怕是张海虾,恐怕都不会毫无怀疑的相信张海盐的话。 但是这一次,张海盐拜托他们保护月初的时候,却莫名让人觉得真挚。 所以几番加持之下,张海均他们就带着鸡肉过来献殷勤了。 霍秀秀有些警惕的瞟了他们一眼,因为对这两个人不够了解,她倒是没开口说什么话。 因为两个人一声招呼也没和她打,但是又没有故意忽视她的意思,就是很自然的无视了她。 若是霍秀秀生气的话,还会显得没有风度,所以只是侧过脸对着边上翻了个白眼。 张海盐一见她就臭脸,这两人更绝,直接当没看见她。 “哦,谢谢你们啊。” 月初虽然有些不适应,但也不会拒绝他们的好意,一只烤鸡而已,也没有这个必要。 只不过看他们对待霍秀秀的状态就知道,这份善意不是对月初的,而是对张家人的,这就让人觉得有些尴尬了。 要是月初只是个普通人,恐怕也得不到这两人的另眼相待,这也算是这些长生之人的通病了,只是或多或少、或明显或隐蔽而已。 虽然是小哥这个族长同意的可以探查张家古楼,但是这两个张家人对这件事情本身未尝没有意见。 “你们要吃牛肉干吗?这是我们半路上买的,味道挺纯正的。” 月初从后面包里捞了一下,就把她这几天最爱的零食贡献了出来。 霍秀秀见状笑了一下,这两个人还想和月初攀关系的,但是从这种一下子还礼的生疏态度来看,月初可不会被一只烤鸡诱惑。 张海均和张海钦倒是没有发现这点,张家人生活的环境其实还挺封闭的,尤其是在大部分人都很目中无人的情况下。 所以他们不仅没发现月初淡淡的拒绝,觉得月初的态度客气,心里还挺高兴的,这么看起来,月初应该还挺喜欢他们的,不然也不会收下鸡肉还给还礼了。 第383章 排挤 张海均和张海钦送完烤鸡之后,只逗留着和月初聊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没有话题,再想留也是无用功。 加上霍秀秀虽然不计较这两个人的无礼,但显然也不会有什么好印象,在边上一句两句的。 这两个根本没在乎过和外人相处的张家人又怎么斗得过。 就连谢雨臣和无邪,这种在常人眼里很会说话的人碰到霍秀秀都得吃瘪,那还是霍秀秀见月初的第一面,现在霍秀秀在月初身边待了那么久,威力更胜往昔了。 这下他们总该知道女人不好惹了。 “bb,上面已经收拾好了,你们在吃什么东西啊,这么香?” 上面的空床已经搭好了,本来月初都打算用滑轮给他们捎点不容易打撒的食物上去了,结果这两个人又下来了。 “就是把刚才张海均他们送来的烤鸡热一下,你们也一起吃吧。” 月初先回答了张海盐的话,又问道:“你们怎么还下来了,是上面缺了什么东西没处理好吗?这一来一去的多麻烦啊。” 张海盐的目光游移了一下,谢雨臣轻咳一声,打了个圆场:“刚才忘记带工具了,刚好赶上吃午饭,我们就先下来了,等下午再上去吧,正好有些事情还需要面对面和他们说清楚。” 说起来,张家人的亲缘关系真的很塑料,虚假且永恒。 刚才张海均他们是等看到了张海盐安全到山洞之后,才过来给月初送烤鸡,趁机也满足下他们的好奇心。 而张海盐,因为知道张家人的个性,也知道张家麒麟女的珍贵,所以还是很安心让张海均他们保护月初的。 只不过,张海盐说的保护只是紧要关头的舍己为人。 虽然泯灭人性吧,但本来张家人也不能算人了,张海盐觉得他们都活那么久,为了月初牺牲一下也不算什么。 张海盐双标的非常理直气壮。 毕竟这可是本家麒麟女,张海客亲口承认,血脉有保障,张海盐虽然后来才纹身换血加入的张家,但对于老派张家人的坚持还是很清楚的。 估摸着张海客也没放弃把月初带回去这件事,所以这次派来的张海均和张海钦,都是那种看重血缘,在家族里又算是比较好说话,能力又强的人。 可能也是打着软化月初的心思,本来张海盐是乐见其成的,这样的人,好适合为月初出生入死。 但是张海盐从望远镜里看见张海均他们捧着东西去找月初的时候,心里又后悔了,保护月初不需要聊天吧,也不需要在安全的时候带着东西去找她吧。 谢雨臣补充完,才神色微妙的看向张海盐,合着是从望远镜里看见别人给月初送东西不高兴了,才把望远镜都捏裂了。 谢雨臣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说道:“那我们先吃午饭吧,张海虾他们要在山顶驻守,防止有人破坏山顶的东西。” 月初闻言点了下头,看着张海盐又问道:“要顺便喊上张海均和张海钦一起吃吗?” 张海均和张海钦是张家派来帮忙的人,说起来算是盟友一方,并不是雇来的小伙计,又没有尊卑之分,加上只来了这两个人。 本来只有她和秀秀的时候,和他们也不算熟悉,那分开来吃饭就行了,毕竟月初和霍秀秀还更熟悉一点,没人介绍那就含糊着相处。 但现在张海盐回来了,这两个人也算是他的族兄弟,甚至他们应该也把月初当成了族人。 那要是让他们单独两个人在一边吃饭,反而像是冷待了他们,虽然一般情况下都是张家人孤立世界,而不是世界孤立张家人。 但是在这些汪家人面前,月初无意造出更多的空子来让他们钻。 “不必了,他们喜欢打猎,我们来的时候,这两个人不就是在林子里抓东西吗?专门喊他们过来,反而让他们觉得不自由。 看这烤鸡做的,真是色香味俱全~张家人少有委屈自己的,估计早就吃过了,刚好,我们吃午饭,他们去附近林子里巡视,既保证了安全也不拘束他们。 还是不要管他们了,让他们自己行动吧,除非是月初不相信我们,要把我们盯起来看。” 张海盐眨了眨眼睛,飞快的回复道,因为担心月初过于客气,真的让张海均他们上桌吃饭,张海盐还特地多加了一句话。 张海均两个人就在边上绕,虽然现在天气不冷,但是烧水煮饭,那个不需要火堆,又说好了要保护月初,肯定是在月初身边晃悠的。 本来月初说话的时候他们也听见了,正要说好,反正他们胃口大,陪着再吃一顿午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结果张海盐这个情商低的,直接就给拒绝了。 他在搞什么啊!张海均和张海钦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睛里看出了绝望。 确实他们不喜欢和人相处,但是月初不是外人啊,是之后要回家的族妹啊,还说什么不相信、盯起来看! 他们是一家人好不好,这么说的话,让月初心里多不高兴,还以为他们防备她呢,张海盐还记得自己是过来干嘛的吗! 平时怎么不见张海盐这么细心贴心,连他们这点不自在都考虑到了,那之前他们还嫌弃张海盐话多呢,怎么不见他闭嘴啊。 张海均和张海钦沉默的对视,差点就破口大骂。 但是因为月初在这里,他们也不希望月初觉得张家这么不靠谱,只能保持微笑,在所有人吃午饭休息的时候,去外面林子里巡逻。 见张海均他们拎着武器离开,张海盐冲着月初挑了挑眉,一副“你看,是这样吧”的表情。 月初颇为理解的点头,算了,她和张海盐比起来,那肯定是张海盐更了解张家人,本来月初就是因为张海盐的关系问一下,对张海均他们能不能一起吃饭也没那么在意。 既然张海盐说不用,那就不用吧。 “来月初,我记得你喜欢吃鸡腿。” 张海盐笑嘻嘻的给月初把鸡腿扯了下来,还别说,张海均他们的手艺还挺不错的,真香~ 第384章 矛盾初显 张海盐他们在山崖上吊了三天,才收到无邪那边的短信,就连张海虾都有些受不了的发短信过去催,无邪他们才到巴乃,甚至还没进张家古楼。 无邪那边的情况可比月初这边的要严重多了,而霍仙姑和裘德考,也比他们这边更加果决。 跟谢雨臣只发现了一次异常,处理了一次汪家人,之后见汪家人做的不算过火,也没有继续钓鱼执法的方式不同。 霍仙姑和裘德考,为了表示自己对这次行动的重视,眼里一点沙子也不容,但凡有风吹草动就会停下来整顿队伍。 现在无邪那边的汪家人,可都是精英,也算是历经千辛万苦后才混进队伍里的。 虽然月初没有亲眼所见,但也能想象到那边的汪家人焦头烂额的状态。 无邪当时发信息过来说的时候,还用上了一连串的形容词,那小词一套套的,倒像是什么中文系的学生。 月初和霍秀秀两个人都把这些消息当节目看,凑在一起能嘻嘻哈哈的笑一下午,月初之前只觉得无邪运气不怎么好,倒是没想到他还有做喜剧的天赋。 要是这信息被汪家发现,怕是无邪能直接成为汪家的头号敌人,实在是这些信息太惹人恨了。 就连老哥发来的信息都没有无邪的有趣,而黑眼镜的信息,其实和他本人表现出来的玩世不恭不怎么相似。 在同一件事情的叙述上,也显得简洁冷峻,更像是旁观者,也就是黑眼镜的信息,能让月初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不过黑眼镜经常告无邪的状,说无邪被汪家人蒙骗之类的,有次还因为汪家人流眼泪了,但无邪非说是被烟冲了眼睛。 黑眼镜说要不是无邪偷偷擤鼻子,他就相信无邪的说法了,那时候的消息内容就更活泼详细,也更像黑眼镜平时表现出来的状态。 和无邪所说的,他们队伍大发神威、无邪自觉进步神速的消息也有点对不上,可惜老哥的消息已经变成了他和云彩的恋爱日记,月初不指望从中得知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小哥这一次,倒是发了几张风景照过来,或许是因为手稳,加上风景本身很好,每张照片都挺漂亮的,月初虽然人没和他们一路,但是美景却一点没错过。 霍秀秀还说小哥挺浪漫的,月初听得有点脸红,但是拍风景照,又实在不像是小哥的作风。 除此之外,小哥和之前一样不善言辞,连在短信里也能保持人设,沉默寡言,要是发信息去问消息,能得到“嗯”、“对”、“好”之类的回答,要是不问的话,小哥从不发文字性的东西过来。 “月初,无邪那里来信息了,他们打算下午进张家古楼,我们打算先让队伍里的一部分进山洞看看,也是下午正式开始,这样两边进度一样。 不过上面的信号一般,你和秀秀在下面注意点无邪的信息,一但有消息就用滑轮送上来。” 本来谢雨臣是能很安稳的待在半山的,但奈何张海盐受不了,想当初张麒麟一言不发的时候,张海盐都能自顾自的说一大箩筐的话。 但现在有了谢雨臣这个捧哏的,张海盐反而被噎得说不出来话,两个人待在一起,除了进里面检查机关的时候,根本不能单独的待哪怕一个小时。 “行吧,那你们小心,这次是先让谢家的队伍进去吗?” 见谢雨臣神色轻松,月初就多问了一嘴,第一关应该不会死太多人,这里的机关也牵连着张家古楼的机关。 但要是这边给的机关密码是对的,那张家古楼里就死不了人。对月初他们而言也不是好事。 “当然了,花儿爷可是说了,这边张家的机关普通得很,我倒是要看看谢家的伙计有多厉害,竟然能支撑花儿爷说这种话,想必这些谢家活计能一个不漏安全的回来的。” 张海盐笑了笑,顺手将手里的热水往月初的脸上贴了贴。 虽然张海盐神色轻松,但这话里明显带了火气,月初还是愣了一下之后,才反应过来这两个人应该不是真的生气。 大概是为了给他们等下不率先带队、袖手旁观找个好理由。 恰好这些天,谢雨臣和张海盐确实是针尖对麦芒,这下简直就是本色出演了。 果然,月初抬头看向谢雨臣,一向能保持和善面色的谢雨臣已经将脸沉了下来,也是神色不善。 但是月初清楚,要是谢雨臣真心生气的话,脸上的表情反而不会那么丰富,就像她小时候在店门口见到过的谢雨臣,那时候他才是真的生气。 但是表面上,月初肯定是略带慌张的看了两人一眼,说道:“行,你们有计划我就放心了.......” 月初的话还没说话,霍秀秀突然拎着带毛的野鸡跑了过来,“月初姐姐,张海均他们打了几只野鸡回来,不然我们做叫花鸡吃吧。” 这几天下来,虽然有张海盐锲而不舍的捣乱,比如但凡在望远镜里看见张海均靠近月初,就会发信息下来说自己要水要米要衣服。 但是张海盐总有看不到的时候,而张海均和张海钦是一直在山下的,甚至这两个人已经能够和霍秀秀友好交流了。 张家人只是目中无人,但也不是完全看不明白局势,在发现霍秀秀的存在有点碍眼,但偏偏月初很喜欢和霍秀秀待在一起之后, 张海均他们已经能够想办法和霍秀秀和平相处了,虽然还不算朋友,但是遇见聊几句不是什么问题。 “野鸡啊~海均、海钦,不是我说你们,怎么出来了这么不务正业,到时候我一定要去张海客面前好好说说......” 张海盐探头看了一眼张海均两人,立马决定要告黑状。 而张海均他们也不是几天之前单纯无知的人了,在霍秀秀的科普下,两人的进步是神速的。 至少他们已经明白虽然张海盐也想把月初带回张家,但这个带回和他们的带回大概不一样。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385章 谈判 [hello,我亲爱的宿主大人~] 月初正在树底下打瞌睡,突然脑海中就响起了墓道乐园系统谄媚的声音,本来这两个系统还能分辨一下谁是谁,但是现在这么交缠在一起,月初还真有点愣神。 她有些警觉的转转头,左右晃一圈都没有人,才在脑海中回答道: [有事说事,突然这么讲话,你们真的很让我害怕。] 谢雨臣他们已经带队进去了,前面那支队伍如他们所想,已经全军覆没了。 毕竟张家古楼还有好几关,加上第一关带来的汪家人还没死绝,所以现在谢雨臣和张海盐两个人带着他们闯关去了。 有了这两个不合作的领队,加上汪家人本身就期盼着九门内斗,估计还会从中添油加醋、煽风点火,想来这次的队伍会格外热闹。 [说话啊,啥事啊?那个山洞我到时候还会进去的,你们不用担心能量的事情。] 因为事情已经说开了,所以月初近来和他们说话随意了很多,没有了伪装出来的借口,他们的身份也更像是合作者。 至少在撕破脸之前是这样的,但之后能不能继续合作愉快,月初也不确定就是了。 [这个啊,那个山洞里的能量先不提,我们这里吧,有个紧急任务需要您去完成一下。 不过宿主大人也不需要担心,只需要很短的一点点时间,我们传送的时候,会尽量靠近这个时间点,山洞的事情,您也不会错过的。] 月初眯了眯眼睛,基本上可以断定,这两个系统背着她吃世界意识的回扣了。 [见面分一半。] 月初重新靠回了树桩上,态度重新变得懒散。 [咳咳,那什么,你还记得我们最开始的时候,和你说过的那个墓道小精灵吗?你现在终于有这个机会得到属于你的墓道小精灵了,惊不惊喜?] 墓底、乐园的声音重新变得活跃,像是突然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开始卖弄智慧的傻狍子一样。 月初闭上眼,好让阳光尽可能多的撒到她的面庞上,才在脑海里慢悠悠的开始回答。 毕竟现在已经攻守易型了,她可不是当初只能依靠墓底乐园的那个人。 不会使用权力就代表没有权力,虽然不是一定要压墓底乐园一头,但月初乐于为自己获得更多的利益和权力。 为此,哪怕月初不喜欢谈判这种智力活动,但她还是要尝试一下。 [你们不说我还忘记这回事了,对哦,你们还欠我一个墓底小精灵了,这不是你们一开始完成初始任务的福利吗?别告诉我你们忘记了。 说起来,要是被西王母发现,你们偷她的孩子会怎么样? 要不是你们,我早就继承西王母国了,我亲爱的母亲一定会想办法让我长生的,我还能继承西王母国,天呐,那么多的快乐都被你们剥夺了......] 月初的脑海里的声音一开始还含着笑意,说到最后就有了抱怨,半真半假的说法让两个系统心里打转。 [月初!做人不能没有良心啊,那要不是我们尽力护着你,你也、] [但归根结底是你们的失误吧?我毕竟还是这个世界的人吧?你们要是继续瞒我,我就要告到世界意识那里去,我天天祈祷烦死祂。 我还要告诉我妈妈,我相信凭借我妈妈的智慧,她一定能搞清楚你们是什么东西,到时候、她可没有我那么好说话哦。] 月初淡淡的止住了墓底乐园系统的话,她确实害怕西王母为了利益放弃她,但月初认为墓底乐园也担心西王母发现他们。 肯定最开始他们确实想要聪明绝顶的任务者,好让他们尽快离开返回原来的星球,但离开那里那么久,很难说他们的想法有没有改变。 毕竟月初刚见到西王母、获得陨玉记忆的时候,这两个系统显示西王母也是可收录的墓底怪物、是能用来换取积分的。 月初不确定这是墓底乐园不经意所为,还是他们在挑拨离间。 要知道,墓底乐园掩藏自己的外星身份、加上到现在都没告诉自己他们的真实姓名,其实就能代表很多事情,他们一开始对自己使用的也算是愚民政策。 是把月初当成了可操纵的棋子,但他们要是真和西王母干起来,还不确定谁胜谁负呢。 [你真的舍得?] 乐园的声音隐去,墓底的声音也有些游移。 [谁知道呢。] 月初面无表情,脑海中的声音也平静无波,但正因为这样,反而让墓底乐园系统拿捏不准,因为月初此刻大脑里什么都没有想。 而人类,又确实是做善变的动物,月初已经有了这个想法,那距离她的实施,大概也不会太远了。 墓底乐园系统思索片刻,终究是认了栽,开始在月初的大脑里长篇大论: [好叭,世界意识那里出了点错误,一个本该死去的人不想死,因为世界意识被拘禁的关系,祂对那块地方的管控不够...... 但是在世界线上那个人必须消失,否则有一长串历史都会改变,我们可以让那个人的灵魂依托到我们星球的东西上。 她或许可以成为你的墓道小精灵,我们当初来的时候,确实和世界意识交易了这个名额,本来是打算等西王母帮助我们任务完成之后,用这个身份带她离开,回我们星球的。 那样西王母也算得到了永生,只是后面出现了各种意外,所以这个墓道小精灵名额就没有使用,本来是打算在恰当时机告诉你,名额也可以顺延给你。 只是之前我们觉得你的心智不够成熟,现在你又大致猜到了我们的身份,加上世界意识对世界的控制减弱,这个身份已经派不上多大用处了。 世界意识给我们的好处我们不能说,但是让那个人成为墓道小精灵,免除她必死的结局,让她的灵魂能够依托,应该算我们给你的奖励了。 要不然,直接让她死还更省事一点。] 月初皱眉,别人的死还能成为她的奖励?笑话啊。 [那人的名字叫白玛,你还有时间可以考虑,但我们诚恳的建议你去完成这个任务。] 月初有些迟疑的眨了眨眼睛,这还真是个、难以拒绝的名字,不过这两个系统居然会用小哥的事情来威胁自己,也真是进步了。 第386章 相遇 [你们之后,能不能稍微打个招呼,和我再确认一下出发的时间啊。] 月初缩了缩肩膀,又接着说道,[还有你们能不能注意一点降落时间,我真的很难过,就这身衣服,我怎么在雪山里待啊,你们想我死就直说嘛,不要搞得这么迂回。] 雪山黑夜里,四周被厚重的黑暗所笼罩,天空中没有丝毫星光,仿佛连月亮也畏惧这严寒之地,躲藏了起来。 山峰在夜色中变得模糊不清,只隐约可见其雄伟的轮廓,宛如一头头沉睡的巨兽,静静地蛰伏。 雪花在风的驱使下,纷纷扬扬地飘落,给这寂静的雪山增添了几分动感,月初不觉得漂亮只觉得冷。 它们落地无声,很快便融入了这片银装素裹的世界。寒风呼啸,带着刺骨的寒冷,仿佛穿透衣物、直达骨髓。 [月初啊,真不是我们整你,这可是你自己愿意马上出发的,而且我们本来是预备给你直接传送到喇嘛庙的。 但是吧,出了一点点小小的差错,你也知道,我们这能量总是不大够的,但是放心吧,你肯定是死不了的。] 乐园的声音起先显出几分心虚来,但说到最后,不知为何笑了起来,怪声怪气的,这两个系统要是有脸,肯定是两个八卦的老大爷。 月初翻了个白眼,知道这次确实是自己心急了,反倒是被他们找到了可以用来威胁的借口。 但是一向以自己为重的月初竟然不觉得后悔。 白玛可以死去,但绝不可以只是为了造就张麒麟的苦难死去。 在这件事情上,月初说不清是因为白玛潦草的死亡而不甘,还是因为心疼小哥被人安排好的命运。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这句话,月初不喜欢。 世界意识最初给张麒麟安排好的命运无从更改,那月初就把白玛带回去,哪怕墓道小精灵需要经过很长的时间,才能和张麒麟正常交流,但月初希望小哥能从中得到慰藉。 月初一边这么想着。一边雄赳赳,气昂昂的往雪蚕指使的方向走,他说这前面有人的气息。 只是没过多久,月初就熬不住了。 按理说她现在有青龙血脉,又有系统作弊器,虽然不抵什么用,但月初还是骗到了一件军大衣用来避寒。 还有之前在西王母宫吸收了好些能量、在雪山中尤其神通广大的雪蚕保护,月初其实都吹不到什么风。 但是冷是一回事,那种那雪山里行走的感觉又是另一回事,哪怕月初实际上走的挺舒服的,但是那种荒芜冷寂的感觉,还是让月初不适。 “啊!我不想走了~” 月初拖着沉重的步伐继续往前面走去,小红已经盘在包里冬眠了,真是条能屈能伸的蛇,要是她也能冬眠就好了。 她相信亲爱的雪山大王,一定不介意用风雪送她一程,好歹把她送到喇嘛庙门口嘛。 月初抽了抽鼻子,开始在心里许愿。 还没等月初把愿望说出口,雪蚕突然说了句[不用谢!],月初还没反应过来,身上雪蚕特地用能量盘旋在周围用来抵御风雪的气流就消散了。 月初被寒风吹了个满怀,还在等寒颤,就发现资金身上的军大衣也被两个系统收回去了。 那两个系统干坏事之前,还不忘在月初脑海里嘿嘿笑两声,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他们做的一样。 简直是倒反天罡! 月初瞪圆了眼睛,想要跟雪蚕和系统算账,突然,一阵轻微的踩雪声打破了大战前的宁静。 月初微微侧头,皱眉循声望去。 风雪中,他提灯而来。 只见一个身着红色藏袍的男子从雪山的拐角处缓缓走出,因为距离的关系,月初刚开始没看清脸。 只觉得那藏袍色泽鲜艳如火,犹如雪山中的一抹暖阳,瞬间点亮了这个冰冷的世界。 袍身以细腻的绸缎制成,柔软而光滑,上面绣着金色的卍字图案,每一针每一线都透露出匠人的精湛技艺。 袍子的边缘镶嵌着黑色的牦牛绒,既保暖又增添了几分庄重与神秘。 男子的衣领高高立起,大概是为了抵御刺骨的寒风,倒是让上面的绿松石项链更加显眼,袖口紧紧束住、脚踩纯黑的靴子,更加显得这人长手长脚、身姿挺拔。 在他的身旁,哪怕没有牵绳,一匹高大的白马也静静地跟随着,马儿浑身洁白如雪,唯有四蹄踏着火红的鬃毛,为这片雪地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大概是发现了前面的月初,他举起了手中提着的那盏古朴的煤油灯,灯光在寒风中摇曳,却坚定地照亮了二人面前的道路。 也是这个时候,月初才看清了这男人的人。 他面容清秀,宛如雕刻般立体,不确定是不是抬到身前的煤油灯的关系,他眼中闪烁着沉静温和的光芒。 是小哥!月初有些兴奋的跺了跺脚,又抬起手想晃一晃,但想到这时候的小哥估计还不认识自己,又讪讪的把手放下,等着张麒麟靠近。 现在这个距离,已经足够让张麒麟看清月初的脸了,张麒麟微微睁大了眼睛,像是见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人一样。 月初冲着张麒麟笑了一下,不自觉板正了身体,在张麒麟那种专注的注视下,哪怕是最爱玩闹的孩子也会不由自主的安静下来。 张麒麟眼里带了点笑意,被他垂下眼眸匆匆掩藏。 距离越近,月初的相貌也更加清晰,张麒麟脑海深处的一些记忆开始浮现。 幸好,张麒麟的记忆虽然已经有了遗忘的征兆,但他还是记起了月初,那个曾经回张家认清、似乎很喜欢自己的、小神仙? 他用嘴小心笨拙地模仿了一下刚才月初想喊却没有喊出来的称呼,是“小哥”吗,难道是想称呼之前和她一起来张家过年的那个男人? 张麒麟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眯了眯眼睛,他记得当时她和那个男人消失的方式很诡异,他后面探查过,那块地方并没有张家的机关。 张麒麟还记得当初那个男人的脸,在他长大之后,他的脸也开始无限的和那个靠近。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387章 求助 张麒麟镇定自若的朝月初走去。 在月初的视角,只能看到他坚定的步伐和不为所动的神色,实在看不出他心底到底在想什么。 其实小哥的演技还是不错的,只不过是小哥在熟人面前,不设防而已。 说起来,和小哥相遇之后,月初还没见过、这么冷冰冰的张麒麟呢,也不确定是不是周围环境的关系,总觉得这时候的张麒麟特别不好接近。 在月初的感觉里,张麒麟就像矜贵的小猫,是努努力就可以抓起来撸的。 就连在山东鲁王墓的墓室里,因为张麒麟先前就和王胖子有了交集,对月初的身份早有猜测。 又因为王胖子愿意牺牲自己换取张麒麟活命的关系,张麒麟对月初和王胖子的印象不错,态度上也是藏着善意的。 像现在这样,目中无人到平静无波的神色,月初还没在小哥身上见过。 眼看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虽然知道张麒麟是那种在野外看见求救的人,会顺手救一把的人,但月初的心还是提了起来。 是哦,张麒麟救人的前提应该是呼救,是让他知道你真的想活,哪怕是一个求救的眼神。 否则,这个闷油瓶子是真的有可能一声不吭的避开,然后尊重他人必死的命运,他可不是会多管闲事的风格。 都说他是人间神明,但这是对比出来的,那时候他身边站着的可都是恶人。 就连无邪经过了九门和汪家人的摧残之后,也是一个不管看见什么都要先怀疑一下的、偷藏善意的刽子手。 至于说什么一声不吭的跟在张麒麟身后......确实符合社恐人士的做法,只要让小哥看出你不想死也够了,但是到时候怎么顺理成章的混在小哥身边见到白玛呢? 月初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老哥曾经教给她过的办法,据说能瞬间拉近人和人之间的距离,她也用过几次,效果还是有的。 这么想着,月初挤出了一个分外真挚的笑容,不管是弯弯的眼睛,还是笑出白牙的嘴唇,都灿烂热情的很。 笑容是打破陌生最好的武器,而对小哥而言,向他寻求帮助显然比朝他施恩更有用。 “这位小哥,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见我的同伴,是一个和你差不多高、长得也很像的一个男人,大雪把我们冲散了,我正在找他呢。” 月初这么说着,将手举过头顶晃了晃,踮起脚才勉强将指尖够到张麒麟头顶那么高。 但是月初一直保持着陌生人的距离,并没有自作主张的过多靠近小哥,就像投喂野猫一样,最开始喂最好是把猫粮留下、人离开。 当然月初也记得自己和小哥曾经在张家古楼见过小小哥,虽然不知道面前的张麒麟还记得多少,但月初不至于傻到装作认不出他的面孔。 否则等小哥恢复记忆之后,她就太社死了。 只不过......小哥这时候的蓝条已经满了吧?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多年前的雪山、自己和他的这一面。 月初脸上的笑容微不可察的僵了一下,一时没注意,口腔就被冷空气冲了一下,呛得她只能将头转向一侧咳嗽,简直是整段垮掉,讨厌的雪蚕、该死的系统。 原来竟然是想看她的笑话。 张麒麟的脚步顿了一下,目光直视,探究的看向面前的女人。 目光划过月初的衣服、背包和她身后的伞剑,因为月初的侧身,目光停驻在背包上顿了一下,又是这种、“不合时宜”的衣服和布料。 又抬眼看向月初的面庞,不过短短的几个呼吸间,月初的面庞已经从刚才的健康红润转成了苍白泛红。 在寒风中,她的的这点衣服显然不足以御寒,不管是露出的手指还是鼻尖都冻得通红,可怜巴巴的,倒是完全没有当年一把把自己抱起来的神气。 她的出现和消失,似乎总是这么突然。 张麒麟垂眸想了一会儿,摇了下头。 月初松了口气,很好,可以交流,于是一鼓作气再问道:“那小哥,我能暂时跟着你吗?你看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天气还这么冷......等我想办法和失散的同伴联系上之后,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 张麒麟抿了抿嘴唇,侧身看了一眼白马,点了点头,月初竟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尤其是在雪蚕和系统都不知为何收敛了存在感的时刻,小哥还能伸出援手,不愧是他!!! 月初傻笑了一下,脚步轻盈的凑到小哥身后,也不问他要往哪里去,只是躲到他宽大藏袍的身后,也好抵御下寒风,虽然这冰冷的感觉无处不在,但能挡一面是一面嘛。 身后的人脚步轻盈,呼吸虽然有些粗重,但并没有虚弱的感觉,看来身体是挺好的,不过张家人的身体素质确实都还可以。 张麒麟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有些无奈的停下了脚步。 月初低着头、踩着小哥的脚步一步步往前走,小哥的步伐看着轻盈,但是脚印在雪地里踏的足够深,月初走他走过的路,就不必担心雪水浸入她的鞋里。 毕竟他们那边已经是夏天了,虽然进四川山里考虑过海拔和夜晚的关系,身上的衣物还是保暖的,但是在鞋子的选择上就比较透气了。 月初抽了抽鼻子,因为足够安心和专注,并没有发现前面张麒麟已经停下了脚步,小哥腿长步伐也大,月初要跟他的步伐,每次都是真的需要迈一大步的。 一时不察,整个人就埋到了小哥的背上,说起来,这布料软软的,还挺暖挺舒服的,月初忍耐住想要蹭脸的想法。 有些不好意思的抬起头,想知道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才让小哥这么快停了下来。 张麒麟转头看了月初一眼,见她无意识的捂住耳朵揉捏,忍住想要叹息的欲望。 从白马背上取下一个用防水布包着的大包裹,散开包裹,里面是一件厚厚的藏族外袍。 因为是张麒麟的尺寸,盖在月初身上并不合身,但是里面柔软的长毛,还是温暖了月初的身体。 所以,刚才看白马的那一眼,是这个意思啊,月初眨了眨眼睛,差点被冻僵的脑子慢悠悠的转了一下。 因为月初身后背着伞剑,张麒麟是直接把衣服反盖在了月初身前。 倒是方便了月初将手飞快的伸进袖子里,又将脸埋进了衣领里呼吸,像是长毛的兔子。 张麒麟的眼神往身后那串脚印上延伸了一下,弯腰伸出一只手,抓住月初的领子,将她整个人拎到了白马上。 没管月初有些迷茫的眼神,张麒麟转过身,等到身后月初在白马上整理好衣服,雪地里没有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张麒麟低声嘱咐了一句“坐稳”,然后牵起白马前面缰绳,缓步下山。 月初没忍住扬起一个笑脸,才整理好心情,冲着小哥低声道谢。 第388章 撮合 [唉,小青龙你......] [英雄救美喔~] 脑海里突然响起两道声音,月初本来含笑看着张麒麟背影的脸开始变黑,虽然知道雪蚕和两个系统是不能通过自己的大脑交流的。 至少他们没有在月初知道的时候交流过,但是因为两道声音出现的时间太近,月初总有种在被他们看笑话的感觉。 还是两边互通有无的那种笑话。 八卦故事里的女主角?大概是这种感觉。 月初的脸一黑,在脑内怒吼道[把之前的待遇还给我!] 这道声音,月初倒是能保证双方都能听到。 [可是小青龙,小麒麟好敏锐的,你们现在还不熟啊,被发现的话,小青龙你不就跟不上小麒麟了? 而且我知道的,女孩子求爱是不能太明显的,要让男人有表现的机会才行。 之前我邻居半夜下山,都是穿着好薄的去敲男人门,然后喊冷的,一喊一个准,一晚上能得到好多个痴心男人的心脏呢。 虽然我不干这种事情,但是老一辈妖精的经验,小青龙你还是可以听一下的,好有用的!] 雪蚕说完,缩到了冬眠的小红身边,之前自己要到这些灵气充足的时空,还费了一番功夫呢。 雪蚕当然不清楚现在月初和两个系统的关系,带上宠物已经成了打个招呼的事了,还觉得小红睡着就把事情完成了,说不准就是傻人有傻福。 就雪山大王这些时日的观察来看,小青龙还是挺在乎小麒麟的,小麒麟看着也不争不抢的,但是发展的势头很不错。 就和小红似的,可不就让雪蚕有了投资的心思,雪蚕可是很相信月初会取得一番成就的。 [嘿嘿,这件藏袍穿着不也挺暖和的嘛,毛也软乎乎的,月初啊,你就放心吧,好歹是合作伙伴,这次任务我们不会让你白来的。 其实张麒麟那么强,你帮他还挺有投资眼光的,白玛变成了墓道小精灵,你也是我们的同伴,那张麒麟,也算是编外人员了哈...... 其实张麒麟也挺贴心的嘛,之前也没见他牵绳,你看现在,这马走的多稳,但手也冻红了,真可怜......] 听着脑海里一长串一长串的话,月初的额角跳了跳。 雪蚕大概只是想讨好一下自己,毕竟这妖精想要进龙宫上位的心思,是从一开始就没有掩饰过的。 月初可不会知道雪蚕在发现他可能无法成为月初的心腹之后,目标已经从龙宫里位高权重的雪蚕丞相,转型成揣度小青龙心思的佞臣了。 虽然很想和那群男人争一个高低上下,但是雪蚕非常悲哀地发现那群男的所想的上位和他想的上位不是一个东西。 他们的赛道根本不是同一条,这谁顶得住啊,到最后一群龙宫妃子和一个雪蚕丞相,除了小红之外,谁的地位都比雪蚕高? 雪山大王受不了这个气,但是也舍不下这份机缘。 在经过现代电视剧的荼毒之后,雪蚕终于坚定了自己要做君主最看重的奸臣的目标。 向上爬嘛,不丢人,之前修炼的时候,哪个妖怪不想成仙呢。 而脑海里的两个系统还在那里嘻嘻的笑,月初迫不得已提醒这两个家伙已经到下班休息时间了,他们才下线还了月初一个清净,终于不执着于给月初展示小哥的贴心了。 前面就是因为这两个家伙的游说,月初才来了这个时代的。 倒是能猜到这两个系统的一点心思,无非是舍不下墓道小精灵这个编制,不肯将这个编制白白送人。 但是也清楚在知道白玛有一线生机之后,她或许能看着白玛死去,却不可能成为害死白玛的凶手。 是为了完成世界意识的委托,也是为了不让月初对他们的抱怨,系统才想用墓道小精灵这个编制,帮助白玛的身份假死,摆脱这个世界的身份。 好获得一定程度上的自由,脱离剧情线生活。 但付出的代价又让这两个系统心痛,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让月初和张麒麟绑定,毕竟他们还想着让月初去别的世界继续帮他们办事的。 只要世界意识同意,月初和她的朋友也同意,墓底乐园就能把他们借去别的世界获取能量,这也是双赢。 毕竟等这里的世界意识真的重获自由之后,这些经过辐射能量改造的各种“人”,还不一定能在这里生存多久,偶尔到他们出去别的地方吸收辐射能量,也算是给他们充能。 但是系统也真的碰见过那种非常难搞的“天命之子”,怎么也不愿意离开本身的世界。 两个系统还挺担心月初犯轴的。 但要是白玛真的成为了墓道小精灵,系统就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至少能跟月初和张麒麟长期合作,这已经是概率很高的一种可能了,系统愿意为此付出一点代价。 所以他们也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结果,想将月初和张麒麟更深层次的绑定,不过这些小心思,也只能意会、难以言传了。 坐在马上,月初倒是没感觉到行路的艰难,直到天空由黑色转向深蓝,他们才来到一座喇嘛庙前。 看得出来,这也是建在高山上的喇嘛庙,只不过是月初之前待的地方,似乎还在山的更深处而已。 月初的目光在紧闭的喇嘛庙门前停住了一会儿,有些无语的笑了一下,这两个系统,还真会挑降落地点。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389章 喇嘛庙 张麒麟抬眼观察了一下这个坐落在深山里的喇嘛庙,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不过这个回忆很短暂,张麒麟就转身伸手,说了句“到了”,然后扶着月初下马。 不确定是不是因为注意到了月初脚上的球鞋,张麒麟的动作顿了一下。 这双带了网洞的鞋面上有些潮湿,真到了下地的时候月初绝不会穿这双鞋子,沙子倒灌都能让她清理好一会儿。 但奈何来之前,月初还在地面上琢磨下午张海均他们会带什么猎物回来,是野兔还是野鸡,其实就算是野猪月初也不会太惊讶就是了。 总之,那时候的月初并没有做好去任何地方冒险的准备,感觉最大的考验或许是营地那群汪家人暴动,但是穿有洞球鞋不耽误月初出手。 所以这双不适合在雪地行走的鞋子就这么大咧咧的出现在了张麒麟的眼底。 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足够让寒风里的潮湿空气和被席卷而起的雪花打湿鞋面。 张麒麟无法确定月初是何时上山的,但唯一能确定的,是依照现在这双鞋有些凄惨的状态而言,月初之前是不可能穿着它走进雪山的。 要真是如此,他们刚才见面的时候,月初的这双鞋子就不会那么整洁,早就应该湿透了。 毕竟就下山的这会儿功夫,只是坐在马上,她的鞋都被弄湿了。 在月初扶住张麒麟的手臂之后,他并没有直接等着月初下地。 而是伸出了另外一只手,从月初身后绕了一圈,抓住了月初腰间宽大的藏袍,将月初整个抬到了喇嘛庙门前的空地下放好。 而那一块空地上方有个屋檐,加上本身建造的地基比雪山的平面高一点,所以这块地方只是干燥阴冷,至少没有雪花堆积。 对于刚见面的人而言,这是有些放肆的举动,但是由于二人接触的距离非常克制,月初也找不到骂他的理由。 她只是被吓了一跳,手指牢牢握住了张麒麟的手臂,指甲勾起了几根张麒麟外袍上的丝线。 当然,这绝不是因为月初想要报复张麒麟吓她,虽然被张麒麟拎来抬去的很不舒服。 虽然月初明白要是张麒麟直接把马停到空地前面也很方便,但月初并不是那种不识好人心的人。 绝不是:) 月初握了下拳头,撕拉一声,虽然声响不大,但是因为刚才没把指甲上勾起的线团处理好,张麒麟袖口上精致的刺绣又被月初的指甲破坏了一部分。 “对不起啊小哥,我不是故意的。” 月初讪讪笑了一下,用手将张麒麟袖口上的线扯断,看起来确实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张麒麟低头看了一眼,她倒是把线扯得很平整,道歉也很真心地样子。 只不过,不知道这人自己有没有发现,她虽然嘴上一副不认识自己的样子,甚至彼此之间连姓名也没有交换,但是她对自己的态度非常熟稔。 不管是外貌装扮还是声音性格,分明就是当年那个女人。 张麒麟深深地看了月初一眼,“嗯”了一声算是接受了月初不走心的道歉。 毕竟,确实是他先想起来小时候月初把他一把抱起来玩,还把他塞进那个小哥的怀里,虽然张麒麟那时候无法反抗。 但这么多年之后,不妨碍张麒麟自己切实感受下月初当时的快乐。 张麒麟走上前去叩门,月初就躲在他身后逗马儿玩。 月初兜里别的东西没有,但是糖还是很多的,不管是自己买的还是别人给的,偶尔有缺的时候,但总会被很快的补上。 月初很喜欢这匹驮了自己一路,还一点也不闹脾气的白马,温驯可爱还有长长的睫毛和大大的眼睛,非常符合月初的审美。 至于那个给她牵了一路马的人,鉴于他唇角没有收敛的细微笑意,月初法庭有权认为那是他挑衅了月初之后的得意罪证。 所以没有奖励,只有更加严峻的压迫。 或许是大雪天足够安静的关系,哪怕这里已经闭门了,但是从里面出来开门的人来的很快,就好像早有预料似的。 在月初看来,这座庙不算很大,至少呈现在月初前面的这扇庙门不大,甚至两个人通过,月初都害怕有些挤。 当然她也没有必须比张麒麟早一步进去的执念,因而是乖乖跟在了张麒麟身后进去的,当然地位荣升的白马也被她牵在手里。 虽然那白马看起来明显是更喜欢张麒麟的样子,但是月初还是靠着她过分出众的力气,将白马安稳的固定在了自己身边。 “张先生,您回来了?”一位穿着黄色棉衣的老喇嘛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一个披了灰色棉袍的红衣小喇嘛。 看起来这里的修行还挺、随和的,月初看着小喇嘛眼角一点没擦干净的眼屎笑了笑。 老喇嘛先是带着关怀的打量了张麒麟一眼,又将目光移到了月初身上,又双手合十行了一礼,笑道:“没想到张先生还带了一位客人回来,您好。” 这个老喇嘛的汉话很标准,月初也匆忙的学着张麒麟鞠了一躬。 他们家的信仰很杂,不管是佛祖耶稣还是玉皇大帝安拉,只要能帮他们避祸招财的,基本上王胖子都愿意拜一拜,月初当然也是如此。 不过信得太杂也相当于不信,至少是不妨碍王胖子在棺材面前大念各路神只的性命祈求保佑的。 所以月初虽然动作佷尊敬,但是眼神和神态还是出卖了她的懵懂,所幸老喇嘛这一生见过许多人,并不在意月初的这点心口不一。 当然他的重点也没有放在月初身上,反而是看着张麒麟非常宽容的笑了笑,“张先生这次来,还是打算住几天?” 月初也跟着将目光投给张麒麟,她并不清楚张麒麟来了这里几次,事实上张麒麟这段时间的经历,在小说里是全靠无邪根据一些故事记载得出的结论。 其中有他人口述不完整的部分,也有故事卷宗遗失的部分,加上月初看书一目三行的习惯,月初能记得的,也就张麒麟刻雕像和感受白玛心跳的那三日寂静了。 更多的,月初就不了解了,更不要说这次月初过来的原因,是因为白玛或许有了脱离剧情线活下来的可能。 基本上,这对月初而言是完全陌生的故事,所以老喇嘛不注意她,月初反而还自在一些。 第390章 破绽 “我想见她。” 张麒麟垂眸,淡淡的否认了老喇嘛说的话。 “您做好决定了吗?” 老喇嘛脸上的笑容缓慢的消失,神情变得严肃,从月初的视角来看,甚至有些悲天悯人的感觉。 张麒麟淡淡的点了点头,表情并没有因为老喇嘛态度的转变而变化。 这在外人看来实在有些冰冷木讷,尤其是和情感有些丰沛的老喇嘛面对面的时候,但月初却从中感受到了张麒麟坚定和恳求(?)。 虽然月初很不愿意承认,但是和此刻的张麒麟比起来,月初还是更喜欢那个不打招呼把自己拎起来往马上放的张麒麟。 披着灰色棉袍的小喇嘛好奇的看了张麒麟一眼。 他知道师傅和张先生说的那个“她”是谁,应该就是喇嘛庙深处棺材里躺着的那个女子。 张先生的眉宇之间,和那个女人是有些像的。 这不是张先生第一次到这了,不过他第一次出现的时候,也是个大雪天,这倒是很巧,那时他说自己从山里出来。 身上除了一件棉服,一点东西也没有带,小喇嘛本不该相信他的话,雪山的更深处是很危险的地方。 自他有记忆起,就被老喇嘛耳提面命不能往深处走,他也没见过有人从那里出来,但是张先生说这话的时候,小喇嘛就这么信了。 大概是因为,张麒麟一看就不是个普通人,像他这样的话,不管说怎么样的话,大概都会有人信的。 后来师傅招待了张先生,小喇嘛不清楚这位贵客的身份,只知道师傅喊他“张先生”,非常神秘尊贵的样子。 老喇嘛见张麒麟态度坚决,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假如这是您的意愿,那当然可以,只是现在,您还不能见她。” 老喇嘛先是拒绝了张麒麟,然后又看向月初,神色复杂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竟然是笑了一下,从容淡定的说道: “至少不能是这样见她,等到您真的明白自己是谁,我们会带您见她,毕竟时间珍贵。 若是叫她醒来之后,见到的是这样的您,那她大概是会痛苦的,我想,二位得在这里留一段日子了。” 老喇嘛自说自话的功夫很好,他的手往后面一举,做出一个请的姿态。 张麒麟甚至都没问为什么那个“她”会痛苦,就跟着老喇嘛往庙里走去。 月初有些稀奇的看向神神叨叨的老喇嘛,他竟然能拒绝张麒麟,还是那种可怜巴巴的倔强看人的张麒麟...... 这功力实在不容小觑,要知道像她老哥那么坚定的人,也无法拒绝小哥的注视,虽然这么说有抱怨老哥的意思在。 但今年,真的是月初零食最丰厚的一年,之前过年的时候,虽然老哥也不会克扣月初的零食,但是每样都只能存在一小份。 不像今年,因为买年货的时候带上了小哥,月初的零食几乎装满了后备箱,而这只需要小哥看不出什么情绪的注视,老哥就会乖乖就范。 “姑娘,这个马,不能上去,我把它带到后面去、养起来吧。” 跟在他们身后的小喇嘛突然喊住了月初,他的汉话显然没有老喇嘛那么流利,不至于被形容成磕磕绊绊。 但也是说几个字就需要停一下,似乎是在理清思路,中间还夹杂着一些口音,因为年纪小,听起来就有些可爱。 月初看了一眼想要越过自己往张麒麟后背蹭的白马,连连点头道:“可以啊,你在前面领路,我跟着你去啊。” “不不不,没事的,我牵着马走就好了,您和张先生、你们跟着我师傅进去、取取暖吧,里面有火堆,我去、喂马。” 小喇嘛看了一眼停在原地等人的张麒麟,本来就携带了高原红的两颊更加通红,摇摆着自己冻成小萝卜块的双手,态度非常诚恳。 “没事,这马大,还不怎么乖,你恐怕牵不动,至于小哥他们,又不会跑,不需要这么挂心。” 月初爽朗的笑了笑,一把薅过马头撸了撸,不让它继续去撞小哥,虽然这点力道不会出什么事,但是一声不吭被撞的小哥看起来也蛮凄惨的。 虽然可能在这匹马的感觉里,它也只是在撒娇而已,总之想通这些之后,就觉得眼前的画面实在有些好笑了。 白马大概是知道在说它得坏话,有些不高兴的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气,也不乐意继续叫月初抱着,头一个劲的往一边扭,看着确实不怎么驯服。 不知道小哥是从哪里找来的这匹白马,有灵气得很,月初虽然嘴上说着嫌弃的话,但是眼里全是喜爱,因为白马的挣扎范围也只在月初的怀里。 倒是那个小喇嘛,似乎是被月初说服了,连连点头,对着他师傅和张麒麟行了个礼还不够,又对着月初行了个礼,这才领着月初绕到庙后面去。 月初不是很清楚这些宗教的规矩,但是看这小喇嘛礼多人不怪的样子,倒觉得也没这个必要。 月初的手在口袋里晃了一圈,就抓了一小把糖出来,塞到了小喇嘛的手里。 那小喇嘛先是想拒绝,但是见月初并没有客气的意思,连声道谢,嘿嘿笑着把糖藏进了前面的衣服兜里,倒有了几分小孩子的样子。 或许是因为这庙造在山里的关系,庙后面还有一个马棚,养着三匹马,不管是从年纪还是质量,都比不上月初手里牵着的这匹白马,但是养着马,有充足的马草,至少是饿不到白马的。 只是要委屈白马和这些它看不上的马待一段时间了。 月初揉了揉白马从到马棚开始、就一直不肯低下的马头,然后解下小哥放在马背上的另一个包袱拎到手里。 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小哥就这么把东西拉在马身上了,抱着并不柔软,似乎是一些杂物,棱角分明的样子。 小喇嘛还自告奋勇的想要帮忙,结果差点直不起来腰,后面见月初一脸轻松的拎着包裹,神情里就满是崇拜了。 走在路上,月初观察了一下这包袱打包的样子,并不是完全依靠堆叠整理起来,包袱的开口处还用麻绳缠绕打了个结。 那麻绳的断口处很平整,像是用剪刀剪断的,但是月初想了一下小哥的行为做派,觉得专门找个剪刀剪绳子......这种事情不太像是小哥会干的事情。 他这人有时候直接的很,肯定是随手把麻绳扯断的。 月初舔了舔嘴唇,回忆了一下庙门前自己扯断小哥袖口丝线的那幕,所以扯绳子这一招,应该不是小哥的专利吧?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391章 找人 大概是因为张麒麟一向话少的缘故,月初竟然没能赶上他和老喇嘛的谈话,等到她跟着小喇嘛回大厅之后,这两个人已经谈好事情在烤火了。 张麒麟面前放着一个盘子,里面有几块团好的糌粑,他正在用勺子给碗里别的糌粑塑型,低着头、很文静的样子。 月初下意识搓了搓手指,觉得这时候低着头的小哥很好欺负的样子,还有点、娴静的感觉。 见月初回来,老喇嘛冲她招了招手,等她坐下后递了一碗酥油茶过来,然后才看向小喇嘛说道:“等下去洗把脸,再去给贵客收拾两间屋子出来。” 老喇嘛一边这么说着,一边也给小喇嘛倒了碗酥油茶过去,顺手递过去的还有一碗糌粑粉,看得出来,这老喇嘛心里还是很疼爱小喇嘛的。 那碗糌粑粉里已经加好了奶渣和白糖,大概正好是小喇嘛的口味,都不需要再添加别的东西,倒上酥油茶成团就能吃了,说起来还挺贴心的。 “洗手了吗?” 等手里的东西递出去之后,老喇嘛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提醒了小喇嘛一句。 那小喇嘛脸一红,胡乱的点了点头,似乎是觉得师傅将他当成了小孩子,因而有些失了面子。 羞赧的笑着低下头大口吞了几口酥油茶,才小心的坐到月初身边,又拿起边上的茶壶往装了糌粑粉的碗里倒了一些,手快速的在碗里动了动。 团出一大块糌粑之后,又把那些糌粑团分成小剂子往嘴里塞,时不时用酥油茶顺一顺,吃的很香的样子。 见月初好奇他的动作,还大方的朝月初展示了一下碗里的东西,凑到月初身边小声说道: “月初姐姐,那我等下先去给你们房间打扫生火,你留在这里烤火,放心吧,一定给你挑个最干净的房间。” 在月初身边邀完功之后,小喇嘛才像是放下了什么大事一样,对着老喇嘛讨好笑笑,低下头认真的开始吃起他今天的早饭。 张麒麟看了笑的高兴质朴的小喇嘛一眼,才将装了糌粑的盘子往月初这边移了移,然后抬眸轻轻的看了月初一眼。 月初垂眸一眼,才发现张麒麟已经用勺子推了好几个糌粑起来了。 他们回来的时候,小喇嘛已经带着月初用干净的雪擦过手了,所以月初也不矫情,小声道谢后,捏起一块来放到手上小口的开始吃。 本来月初还以为这个糌粑会比较干,但尝了之后才发现,这东西本身带有一种淡淡的谷物香气。 可能是因为加了酥油茶进行调和的关系,口感还是挺细腻润滑的,还有一丝酥油的奶香。 或许小哥做糌粑的时候往里面加糖了,月初还能够尝出一点甜味,味道竟然出乎意料的不错。 等到小喇嘛吃完早饭出去整理东西,老喇嘛才笑道:“这孩子比较活泼,多谢贵客包容了。” 月初嘴里还嚼着东西,闻言连忙摇了摇头,将东西咽下后说道:“没有的事,小孩子这样子才可爱呢,也不用叫我贵客了,直接喊我月初就好了。” 在和平的时候,月初还是很尊老爱幼的,此刻眼睛睁得圆圆的,竭力展现真诚的模样,也确实是在各种长辈面前无往不利的模样。 果然,老喇嘛非常轻松的笑了笑,又给月初倒了一杯茶,让她之后在这里有事情,都可以找他徒弟帮忙。 张麒麟于是又转头轻飘飘的看了月初一眼,这一回甚至连眉心都微微蹙起了。 是他的记忆又出现问题了吗? 他们之前见面的时候,月初是不是没告诉他名字......还是她说了,但是自己忘记了? 因为张麒麟没有掩饰的关系,月初很轻易就捕捉到了张麒麟的目光,问道:“小哥,怎么了吗?” 张麒麟垂眸,轻轻摇了下头,往盘子里拿起一个糌粑慢慢的开始吃,似乎不打算解释这点小事。 老喇嘛看了张麒麟,这位山里来贵客,说起来并不算特别沉默寡言的人,说起事情来的时候,前因后果也是能说清的,问他问题也能得到一个回答。 哪怕只是一个“嗯”和“哦”,老喇嘛之前以为这人只在他犹豫和已经忘记了的事情上,才会特别的沉默。 现在看来,也还是孩子嘛,会因为闹脾气不乐意说话,这猜测实在有点可爱。 老喇嘛笑眯眯的嚼了嚼嘴里的糌粑,年纪大了之后,就喜欢看这些小儿女之间的事情,只是不知道这位月初姑娘姓什么。 张家人的魂太重、命又太轻,和张家人有联系的人也是一样,往往会身不由己的卷进这些宏大的叙事里。 成为历史上非常渺小的一章,张家人的很多事情往往不由他们自己决定,就算是族长,也是一样的。 所以在他的徒弟还可以轻松舒服的时候,老喇嘛也很愿意纵容他的一点孩子天性,毕竟等到他死了之后,这孩子就再也没有能替他遮风挡雨的人了。 他本来只是个普通的孩子,老喇嘛养育了他,并且过早的决定让他接过一个不普通的命运,心里不能说完全没有愧疚。 “月初姑娘来这里,是为了陪张先生找人?”等到早饭吃完,老喇嘛才有些疲惫的眨了眨眼睛后问道。 下次可不能在吃饭的时候想这些东西了,容易分心,老喇嘛不动声色的挪了挪位置,刚才没注意到,张麒麟和月初都已经吃完了。 两个人正对着火堆伸出手烤火,一对相貌优秀的男女,做出相似的动作时、火光缭绕在两个人的脸上,就连老喇嘛都有种蓬荜生辉的感觉。 虽然这庙的装修在深山里实在不能算差,老喇嘛还是有这种感觉。 月初本来将脚递到火堆边上,非常惬意的样子,现在听到老喇嘛的话之后,缩了缩脚回答道: “不是,我是跟朋友进山探险迷路了的,也是在找人,但是和小哥找的应该不是同一个人。” 月初说话的时候还有点心虚,行吧,她可能是知道为什么小哥刚才为什么频频看她了,确实来找人的她有点太不积极了。 月初垂眸装作伤感的样子说道:“唉,晚上刚下了雪,我只希望他平安吧,我找的那个人和小哥长得差不多,要是您这边有什么消息的话,请随时联系我。” 第392章 要糖 从正堂把事情讲完出来,月初感觉有些冷的拢了拢身上的袍子,就和张麒麟一起跟着小喇嘛去给他们安排好的房间了。 虽然不清楚这些喇嘛需不需要做什么早课,但是他们一直在那里,也是耽误人家的事情。 至于说要找的那个人,月初倒有些后悔自己当时嘴快。 因为当时看见来的人是小哥,就没有用脑子,大概是心底觉得小哥不会伤害她的关系,所以这谎话说的有些潦草。 只想着试探一下小哥还记不记得多年前的事情,没去想小哥附近或许就会有张家人。 刚才那个老喇嘛,或许就是和小哥认识的人,没准是什么张家的暗桩,因为他听到自己说那个人和小哥很相似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 对于月初这种五感灵敏的人而言,这个程度的呆滞已经足够引起注意了。 往常月初觉得自己不会看人脸色,不过是因为在她身边的那些人,不是经过历练的人精就是无师自通的小狐狸。 不像这两个在深山里修行的喇嘛,见到的人并不算多,表情的控制就差了些。 月初抽了抽鼻子,早知道不说是和人失散找人了,只说是一个人上山迷路好了。 反正现在的路都被大雪封住了,只是不知道小哥什么时候能见到白玛。 那个墓道小精灵的身份别看那两个系统吹的有多好,月初总觉得是不自由的,总要让白玛和小哥见过之后,才能准备这个事情。 “月初姐姐,这两间就是你们的房间里,你们随便住哪一间都可以,房间钥匙就在里面桌子上。 我已经在里面生好火了,房间里也堆好了柴,你们休息的时候最好开点窗。 要是柴不够用的话,你们可以去下面那个小房间里抱,不用怕不够,我和师傅攒了好多木头下来,够我们冬天用的了。 房间柜子里都有青稞粉、酥油和砖茶,这几天雪封山,可能没什么东西吃,二位贵客在房间里用餐或者和我们一起来大厅用餐都是可以的。 要是还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来找我,只不过那个和月初姐姐失散的哥哥,我们现在没有那么多人手帮忙找,可能要等雪停之后,外面的人能进山了才能组织人手......” 说着说着,小喇嘛从原来的自信变得垂头丧气,还有些预料到事情不好的愧疚,看的月初都要良心不安了。 月初用手抚了抚小喇嘛的额头,他头上带着帽子,本来就是少年,加上两颊的婴儿肥和高原红,显得人更加小了,月初笑了一下,安慰道: “没事没事,他野外生存能力可好了,能在山里活好久呢,你看张先生之前不也待在山里吗?那个哥哥也没问题。 你去忙吧,我和小哥都是大人了,有什么事情我们都能解决的,就是要麻烦你多给我们的马喂草了。” “没问题,肯定饿不到它,对了张先生,您雕刻要是需要石料的话,我们庙后面有很多,您到时候可以去选选。” 似是发现自己的用处巨大,小喇嘛冲着月初笑了笑,都不等月初把口袋里的糖掏出来塞到他手上,这小家伙一溜烟的就跑了下去。 月初低头笑了一下,就要把手里的糖塞回兜里,眼前突然就伸出了一只手。 月初有些惊诧的抬眼望了张麒麟一眼,就见他非常坦然的张着手,好像如小孩一般做出讨糖手势的不是他一样,或者说,现在就连孩子都不一定会伸手讨糖了。 月初这么久了,也就看见一个张海盐,因为拿不到糖差点撒泼打滚,虽然有夸张的成分在,但月初那时候是真的感觉要是自己兜里有糖不给张海盐的话。 他或许会躺倒直接讹人也说不准。 张麒麟将手心月初给的糖放到自己胸前藏袍的口袋里,垂眸看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目光悠远温和,显然是在回忆什么美好记忆,目光更向下了几分。 张麒麟的呼吸顿了一下,盯着月初的脸,忽然想起了当年她说自己有名字的时候,神色也是这样的悠远深长,只是那时候的她更加哀伤。 没有此刻脸上挂笑的轻松,张麒麟总觉得自己记性不好,但是现在想起来,当年的张月初和张灏,确实是他年幼记忆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虽然这两个人半夜就消失不见了,虽然因为他们大长老第二天搜了整个老宅,虽然这两个人的名字并排挂在族谱上、但下落都是失踪...... 张麒麟低头将手里的包袱打开,从里面掏了几块包好的风干牦牛肉出来递到月初手上,就当是礼尚往来了。 月初胳膊里捧了好几块肉,沉甸甸的感觉能吃很久,还没反应过来,张麒麟就先打开门进去房间了,倒像是落荒而逃似的。 月初回神过来,还真没见过小哥这个样子,不过这一回,她倒是没得挑房间了。 月初推开门,这房间确实被小喇嘛打扫的很干净,中间挖空的一块方形地里放着火炉,上面还挂着热水。 虽然房间不大,但整个房间的温度还是不高,大概是因为这房间有一面墙是直接贴着山体的关系。 不知道是不是怕他们炭火中毒,小喇嘛除了嘴上叮嘱,其实早已经给窗户开了小缝,冷风嗖嗖的灌进来,在月初的耳边尤为明显。 幸好这窗户没装到床边上,不然晚上真是冻死个人,月初将手里的牦牛肉放到柜子里,摸了摸木床上面的被子。 这个天气显然不能指望被子有多松软,不过重量倒是很够,加上身上这件藏袍里面柔软的长毛,想必晚上不会很冷。 想到小喇嘛说的雕刻用的石料,月初才恍然续上剧情,似乎是张麒麟在喇嘛庙耗时一年雕刻了自己的流泪雕像,然后才见到了他的亲生母亲白玛。 只是这么一来,恐怕她就要在这里待上好一段时间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393章 假喇嘛 月初在这里待了快半个月的样子,这里的天气才慢慢放晴。 持续了三天的太阳照在人身上不能说很暖和,但是也能让月初在白天给这个房间通通风了。 至少不像之前那样只给窗户留条缝,哪怕出去找小喇嘛玩,房间里的柴火也不敢熄灭。 和她这边现在一天要出去好几次到小房间里搬柴火不同,小哥经常是早出晚归,时间比上班还要固定。 以月初的观察来看,这人白天房间里是不生火的,大概是等到晚上将火点燃后直接睡,虽然最后炭盆也能有点温度,但等到凌晨的时候肯定是冷的。 不过小哥最近大概是苦恼的很,或许也顾不上身体的寒冷就是了。 月初去他雕刻的地方看过,石头倒是挑好抱过去了,只是到现在也没开始凿,不清楚在顾虑什么。 因为是心灵历练,所以月初这些天在张麒麟这里有意的减少了自己的存在感的。 月初认为在这种时刻,她不是非得插上一脚,小哥会明白他到底要雕刻什么的,虽然大概时间会慢一点,但月初没有拔苗助长的心思。 总要让他自己想清楚的,虽然那两个系统不怎么靠谱,但是只要回去的时间不太离谱就行了,要是时间错误大不了多走两遍。 反正不管是四姑娘山还是墨脱,这两个地方辐射能量都挺强的,实在不行她往这边山里跑一趟,好像里面还有个假青铜门来着。 “月初姐姐,你来,我给你吃好东西。”月初将身上的外袍披好,就看见小喇嘛偷偷摸摸的楼梯下面和她招手。 待了这些日子,月初也发现这庙里确实是有早课和晚课的。 只不过说不准是因为这里其实算是张家的一个据点的关系,还是那个老喇嘛并不只有喇嘛这么一个身份、加上没有外人不用做掩饰,又或是老喇嘛对小喇嘛的非常疼爱的关系...... 总之这庙里的规矩不算严,看这小喇嘛一天天的还非常爱玩能闹就能看出来了。 “鱼肉、这是你杀的?你们不是有那个、不能吃三净肉的规矩吗?” 月初跟着小喇嘛跑到了马厩边上,这里围绕着一圈河水,现在冰有些化了,水就流了下来。 河边已经搭好了柴火堆,边上草丛里摆着一条处理好的大鱼,大概小喇嘛是想和她一起烤鱼吃。 “三净肉,眼不见杀、耳不闻杀、不为己所杀,这鱼不是我亲手杀的、不是他人为我杀的、也不是我让他人杀的肉,可以吃。” 小喇嘛手指指天慢悠悠的晃了几下,说起话来也慢悠悠故弄玄虚的样子,倒有些天真烂漫,只不过算不上虔诚。 但是考虑到他们大概和张家人有牵扯的身份,月初又不觉得意外。 月初笑了一下,低下头用削好的木棍将鱼串起来,问道:“不带回去和你师傅一起吃?” 月初观察了一下手里的大鱼,有些满意的看着自己手里的鱼被串的非常工整,虽然她不常干煮饭的事,但是那些天看张海均他们烤鸡烤兔的,眼睛也看熟了。 “我们这里不让吃鱼的,应该就我们这一小带吧。”小喇嘛回忆了一下,然后肯定般点点头,似乎是曾经有人这么告诫过他。 月初看了眼手里的鱼,又看了眼小喇嘛,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啊”了一声,但是也不耽误她把鱼肉架到柴火堆上就是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老喇嘛慢悠悠的踏着台阶上来了:“我们这边算藏东地区,有一种龙神信仰,历史悠久,与苯教这些原始宗教也有着深厚的联系。 苯教是西藏的本土宗教,虽然苯教和藏传佛教在教义和实践上存在差异,但两者在历史上有相互交流和融合的过程,一些苯教的元素和仪式也被藏传佛教所吸收和改造。 据苯教经典《十万龙经》记载,龙神形象多变,有时被描绘为人身蛇尾或马头蛇身等,一般被描述为居住在水域中的神灵,具有强大的神力。 能掌管雨水、冰雹等天气现象,还能带来各种疾病,在传说里,龙神有善有恶,善类带来丰收和幸福,恶类则带来灾难。 后面随着佛教的传入,藏族的龙神信仰又融入了新的元素,在佛教的影响下,一些龙神被视作佛教的护法神,被佛教高僧降服后,奉持佛法,护佑佛教的兴盛和信徒的平安。 所以这里有不食水生动物、不往水里投脏物、保持水源及周边的洁净之类的规矩,算是表达对龙神的敬畏吧。” 月初神色有些微妙,这话听起来,还真有种旁观者的冷静,实在不像是一个老喇嘛会说的话。 因为一时难以说清内心的复杂,月初也就忽略了老喇嘛说的什么龙神的信仰,在大地上,这种传说总是很多的。 尤其是在水脉边上,跟龙、跟水神有关的传说就更多了。 月初也不至于将每件事都和自己的青龙血脉联系在一起,太难追根溯源了。 不过老喇嘛说这话,似乎也没有要月初回应的意思,也只是因为小喇嘛汉话一般,所以给月初解答一下罢了,说完从胸前掏了一个纸包扔给小喇嘛。 “师傅~” 小喇嘛翻开纸包闻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老喇嘛,笑嘻嘻的把纸包里的东西往鱼上面撒。 “小孩子,吃点鱼肉也有营养。” 老喇嘛见月初还在看他,有些不自然的揉了揉鼻子。 他做喇嘛这条路不是他自己选的,但是这些年也算是兢兢业业。 而他的傻徒弟,是他捡回来的,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小喇嘛,这路也不由小喇嘛选,老喇嘛对他就特别宽容。 这孩子从出生就在这里,之后还要一直守在这里,说起来,还是他对不起这孩子。 要是有的选,他也不想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走他的老路。 老喇嘛能做的,不过是让小喇嘛不要在这里待的太寂寞无聊而已,等开春了,应该又会有附近村子的孩子来找他玩了。 老喇嘛的时间不多了,他希望他走之后,小喇嘛还是好好的在这里活下去。 至于信仰这东西,张家的人,信仰族长就够了,那些人总不会让他们饿死在这里的。 “对了,月初小姐,好像张先生在找您,这鱼就让他一个人在这烤吧,他做这活可熟练了。” 老喇嘛闻见了鱼肉的香味,抽抽鼻子后退避开,才想到了刚才自己过来的目的。 第394章 衣服 “小哥!你找我吗?” 张麒麟正坐在屋子里,这是他少见的,白天还待在房间里的时刻。 他抬眼望去,就看见月初停驻在房间门口,衣服有些乱,头发也因为奔跑有些松散,脸上还挂了点健康的红晕,笑容里是奔跑后还没来得及散去的兴奋高兴。 赤忱热烈的不像真人,反而让她的美貌更加的平易近人。 其实在听见月初说话的声音之前,他已经听见了月初的脚步声,但是出于一些不好说出口的缘故,张麒麟没有第一时间抬起头去看。 直到月初有些气喘吁吁的声音传来,张麒麟才名正言顺的抬头,似乎这样,就能显得他没有那么着急似得。 在月初充满探究和关切的目光下,张麒麟的眼睛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睫毛匆匆翻飞了几下,然后低垂藏好了眼底的情绪。 张麒麟有些后悔,他或许不该多问老喇嘛“她在哪里”的,反正、等到晚上的时候她总会回来的。 感受到张麒麟有些逃避的目光,月初有些不好意思的扯了扯自己的衣摆。 这还是张麒麟之前给她的那件外袍,不过这袍子太长了,下摆的一部分被她叠起来用腰带捆了。 这样一来,腰上就有些累赘,虽然能藏的东西更多了,但看起来就没有张麒麟身上穿的那件顺眼。 这里虽然不缺吃喝,可并没有特地准备女人的衣服,月初现在身上穿的还是小喇嘛给她找来的红色袍子。 张麒麟的藏袍里面也穿着这样的喇嘛服,但因为衣服合身,反而更凸显了他的气质。 月初毕竟是爱漂亮的姑娘,加上张麒麟也有事情在忙,这几天甚至有点故意的避开了他,只是这理由不好说出口罢了。 反正月初是为了小哥好才不去打扰他的,谁问都是这个理由。 倒是没想到小哥会突然找她,因为刚才跑的有点焦急,月初有些不自然的舔了舔嘴唇,风挺大的,吹的人脸疼。 “嗯,我找你。” 张麒麟反应过来,有些匆忙的起身,手不小心划到桌子上的包袱,发出一道有些尖锐的响声。 “没事,我自己就进来了,小哥不用招呼我。” 月初被张麒麟的慌乱逗得笑了一下,等到之后他们再见面的时候,小哥已经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了,现在这样子,实在是少见。 “小哥,你收拾包袱做什么?是我们要走了吗?” 月初说话间,自然而然的将她和张麒麟说到了一起,至于原来说的要找人之类的话...... 似乎时间长了之后,就连小喇嘛都不当真了,反正已经赖上张麒麟了,月初自然也不装模作样了。 有什么事情,等到之后再和小哥解释吧,假如他还能有这段记忆的话,不过要是他有这段记忆,那想来月初也就不需要解释了。 “不是,给你的。” 张麒麟听到月初的话,果然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往边上偏了一下头,没坐下,只是把三个包袱往月初坐的这边推了推。 要不是月初观察的仔细,这样带了点逃避意味的举措大概会被直接忽视,像只立刻就会拔腿逃跑的兔子。 月初有些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嘴唇内侧,好悬没叫自己笑出来,大概是这雪山的气质和小哥太搭了,竟然也能把他脑补成这么纯良的动物。 “衣服?!” 月初有些高兴的将包袱里的藏袍拿了出来,一整套,还有一个牛皮黄金的腰带,刚才月初听到的响声应该就是这个腰带撞击桌面的声音。 “真的给我了?” 正好月初这几天因为衣服犯愁,也只是顺嘴多问一下而已,现在真的让她放手那也是不可能的就是了。 不过小哥给她准备衣服,那就是默认她留下来了吧,但不同意也没办法了,小哥也赶不走她。 “好看吗?” 月初站起身,将衣服往自己身上比了比,非常喜庆的红色,衣服各处有用银白的丝线绣的莲花,衣摆、袖口和领口都是金色的“卍”字图案。 稍显繁复,但月初觉得这类民族服饰,就是要这样的才好看。 “嗯。” 张麒麟有些认真的注视了一会儿,看的月初都有些紧张了,才轻轻的应了一声。 又将下面的两个包袱往月初这推了推,第二个包袱里也是衣服,深蓝色的布料配上洁白的条纹,和第一套是完全不同的风格。 最下面那一兜子则是一些装饰用的腰带、头饰和两双牛皮靴子,这下子雪天出去也完全不怕冷了。 月初确实没想到小哥竟然还能贴心的准备这些东西,她还以为,小哥是那种能把人养活就行了的性格。 不过既然小哥愿意费心准备,月初也不可能拒绝,尤其是漂亮的衣服,女孩子的柜子里永远缺一件。 “嘿嘿,谢谢小哥,你最好了~那我换衣服去了!” 三个大大的包袱被月初一手揽抱着端回了自己房间,脚步轻盈,笑容开朗。 张麒麟没再说话,只是用眼睛追随着月初脚步的影子,唇边是淡淡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笑容。 月初将东西放到桌上,想了一下,站在自己房间的门框里探了个脑袋过去问道:“小哥?要不要替你把门关上啊?” 张麒麟抬起头,惊讶的同时,眼底有淡淡的忧虑,他几乎可以想象月初是在用何种崎岖的姿势趴在门边上的。 见她的手已经扶到了自己房间的门框上,连忙点了点头,手搭着桌子就要站起来。 “ok,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月初笑了一下,本来想酷酷的离场,大力的拉了一下小哥的门,结果起身起的太快,差点就要摔倒。 好在她核心稳得很,扶着墙勉强站直了身子,月初倒吸了一口凉气,捂住自己的腰揉了揉,龇牙咧嘴的把自己的房间门关上,早知道、就让小哥受会儿冻了。 张麒麟听到门外边响起的抽气声,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唇边没消散的笑意到底是爬上了脸颊。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这几天在处理奶奶的丧事,我们这里有守灵和停灵的习惯,事情有点多,更新不怎么稳定,今天奶奶下葬,明天应该会正常恢复加更,感谢各位宝宝的陪伴,爱你们? ??? ?) 第395章 大雾 小喇嘛给月初送鱼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张麒麟拎着雕刻的工具出门。 小喇嘛是有些害怕张麒麟的,虽然他和小喇嘛甚至没有交谈过,但是那种不可接近的感觉,让小喇嘛在张麒麟的面前分外拘谨。 不过,这次张先生回来之后,小喇嘛心里的畏惧就少很多了,大概是因为他这回带了个好说话的姐姐回来吧。 小喇嘛打完招呼侧过身,抬头一看,就见换好衣服的月初出了门。 小喇嘛的目光在张麒麟的红色藏袍上停顿了一下,又落到月初的身上,相似的颜色和图案,让他一下子明白了张麒麟找月初的理由。 小喇嘛笑嘻嘻的将装了鱼肉的盘子递过去,还不忘调侃月初一句:“姐姐,衣服漂亮。” 若是张麒麟在,小喇嘛大概是不敢调侃的,但是张麒麟不在,这种在严肃的人背后偷偷八卦的感觉,就分外的刺激。 月初有些不自然的轻咳一声:“就是差不多的布料而已。” 确实,月初身上这件藏袍和小哥身上穿的那件,其实只有红色布料和上面镶边的图案相似而已。 大概很多藏袍都是差不多的款式。 只不过乍一眼看去,因为两人优秀的外貌和出挑的气质,放在一起看就会给人一种微妙的错觉。 月初换完衣服之后,也有些走神。 但实际上,这两件衣服,除了红色和“卍”字图案,真的没有别的相似之处了,甚至月初刚拿到衣服的时候,还以为裙摆上的银色莲花图案会是衣服的重点。 相似却不同的两套衣服,不管是缝纫的细节还是衣服的面料,都有差别,但偏偏穿在月初和小哥身上,那点相同的红色布料就显得有些温柔缠绵。 叫人无端脑补起一连串故事来。 “嘿嘿,我可什么都没说,是月初姐姐你自己心虚哦。” 小喇嘛眯了眯眼睛,说话间还带着孩童的狡黠,让人不好和他认真计较。 “人小鬼大。”月初有些无奈的拿手指戳了一下小喇嘛的头,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小时候是不是也喜欢这样抓大人的小把柄了。 小孩子装成熟总让人哭笑不得的。 “你吃过了吗?这鱼熟的还挺快的,我还想着要不要去给你帮下忙呢。” 月初低头嗅了嗅盘子里的鱼肉,或许是因为水质好,闻不出什么腥味,倒是有孜然的清香。 小喇嘛咽了口口水,摇了下头,说道:“还没有吃呢,师傅让我不要在水边吃鱼,怕惹怒了龙神大人。 我到时候去房间吃就好了,鱼肉我经常烤的,熟练得很,要是姐姐喜欢的话,之后我再给你烤了吃。” 月初笑了一下:“你们......还确实活的挺让人羡慕的哈。” 小喇嘛摸了摸自己的帽子笑了一下,甚至有点点自豪的说道:“我师傅说,人要活的好,就要看得开,活下去最重要了。 那大雪封山的时候,总要找点东西吃才能活下来嘛,鱼也是一样的,不过我不经常吃的。” 说完,小喇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停顿了一下后又说道:“我本来还想来问姐姐有没有要买的东西的,现在雪化开了一点,已经有人开始往里面捎东西了,就是价格贵一些,不过现在看来倒是不需要了。” 小喇嘛的目光往桌子上的包袱上瞥了一眼,偷摸笑了两声,见月初伸手,在月初逮住他教训之前及时跑开了。 月初摇摇头坐下,烤鱼的味道鲜香麻辣,鱼肉外焦里嫩,孜然独特的香气与鱼肉的鲜美完美融合,这小喇嘛的厨艺不错啊。 吃完了鱼肉,再把洗干净的盘子放回厨房,月初在庙里闲逛又消磨了一下午的时光。 只是等到月初吃完晚饭,又往炭盆里加了两次柴火,夜色笼罩,小哥依旧没有回来。 这其实有些不正常,小哥这些日子虽然因为石雕而烦恼,但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活的可比之前健康多了,怎么会突然改变作息。 月初起先不确定小哥是不是为了补上白天浪费的时间,所以还在那块石头前面静思,但等到外面都开始起雾了,小哥还没回来,月初就有些担心了。 这事情怎么想怎么不正常。 月初思索片刻,将伞剑重新绑到了身上,用来臭美的一些藏族头饰和腰带也被她取了下来,就用最简单的牛皮腰带往自己腰间系了一下。 又将桌子上的煤油灯点燃,将盘在房间角落里睡觉的小红塞进袍子前面的兜里,又将小雪塞到袖口藏好,月初才将门掩上离开。 出了门,月初先顺着台阶往下面走,这里的雾气实在积的很深了,举着灯,月初的可见度也不过几米而已。 这样的情况,按理说,小哥不可能继续在外面停留了,月初一边猜测着是什么东西绊住了小哥,一边顺着台阶往下面走。 从住宿的房间到小哥雕石像的地方,月初需要先往下走,再绕路往上面爬,这样的黑夜和大雾,哪怕有小雪提示安全,月初的脚步也非常的小心。 路过小喇嘛他们居住的房间时,月初又皱了皱眉,虽然这两个喇嘛不怎么虔诚,大概也不靠信仰吃饭,说是在山里苦修,不如说是在隐居,但是他们的早课和晚课是一日不落的。 虽然时间和一般庙宇的时间不一样,大概是因为他们睡得晚起得迟的关系,就像那天月初他们过来的时候,那小喇嘛还睡眼惺忪的。 但是他们确实会在晚上通过诵经来反省自己当天的言行,这个时间点,不应该静悄悄的啊。 [小雪,里面两个人还活着吗?] 想起他们这些日子的招待,月初的脚步在两个喇嘛的房间门口停顿了一下。 [活着,似乎是睡了,还睡得挺香的。]雪蚕趴在月初的手腕上探头出去,做了个嗅味道的动作后才在脑内回答道。 [你留在这保护这两个喇嘛,要是真出了什么你难以把握的情况,直接跑吧。] 月初觉得这大雾来的诡异,那两个外星系统不晓得是下班睡了还是被吓破了胆,一点声音都没有,月初必须做最坏的打算了。 第396章 拙劣的伪装 安置好小雪之后,月初离开了小喇嘛他们住的房间。 提着煤油灯拐弯,一步步往上面走,小哥刻雕像的地方在马棚的上面,据说是庙里白天最早看见太阳的地方。 其实算是这个庙的最高点,月初本来以为雾气不会升那么高的,但不知道是不是这里靠近马棚边上那条河的关系。 雾气反而更加浓厚,月初甚至感觉她的呼吸里都带了水汽。 “小哥?你在这里吗?” 月初拾阶而上,高声问询,但是四周没有一点声音,就连回声都听不见。 小哥就算再沉默寡言,在这种关头,应一声总还是会的。 月初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深,手往后伸,将她的伞剑直接拔了出来,侧身而上,也能避免了前面或者后面突然的袭击。 “小哥?!你受伤了!” 月初的脚步顿了一下,目光有些游移不定。 “张麒麟”正倒在雕像前面,捂着肚子似乎是被人伤到了,血液汩汩流出,配上他那身红衣和煞白的脸色,竟然显得有几分妖异。 不晓得是水汽还是汗珠浸湿了他鬓边的发丝,仰头朝月初看来的时候,实在可怜无辜得很,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脆弱。 要不是这个“张麒麟”头上没有红蓝血条,月初恐怕已经扑过去了,脚步也不可能依旧这么淡定。 月初握着剑小心的靠近了“张麒麟”,似乎是在防备未知的危险,然后缓缓蹲下,将手里的煤油灯放在一旁,伸手在袍子前面的兜兜里摸了一下,找了一块帕子出来。 “来小哥,止下血,刚才是谁袭击了你?” 月初用左手拿帕子按住了“张麒麟”受伤的出血点,右手还紧握着伞剑不肯放手。 这是幻觉还是没有血条的假人呢,但要是自己的幻觉的话,月初觉得她还是能把血条脑补出来的,她现在看人的时候没有血条都不怎么习惯了。 月初忽然想起当时在山东见到的水泥精,似乎它们在一开始也是没有血条的,月初还是后面等到它们动起来之后,那血条才“活”了过来。 在那之前,月初只以为那些是陶俑机关而已,所以这东西也是一样的吗,它能说话吗? 月初盖住了“张麒麟”的手,冷冰冰的、非常湿冷的感觉,确实很像大出血之后的样子,假如他的目光没有那么清明的话。 “是、是鲁神!” “张麒麟”气喘吁吁的,只是说了这么几个字,似乎就把他全身的力气耗光了,月初拿手指碾了碾盖在他身上的手帕,有点不满意这东西把小哥塑造的那么脆弱。 说起来,要是她不能看见血条的话,这样的大雾天气加上小哥那么诡异的晚归,月初还真有可能被这东西骗过去。 “鲁神——又是什么?” 月初有些不明白的问了一嘴,她确实不怎么明白,所以这东西是要引着她去和鲁神面对面干架? “张麒麟”噎了一下,先是眼珠子转过来盯着月初,再是整张脸都慢悠悠的转了过来,有点像鬼片里的凝视镜头。 又因为小哥长得好,这种惊恐的感觉就更加浓厚了,月初有点受不了的抽了抽鼻子,都有些不愿意继续装下去了。 说起来,这东西是不是和小喇嘛他们似的,太久没见过人了,现在的人可不会用这种诡异的表情了。 “在藏族苯教经典《白、黑、花十万龙经》中,世界分为三个部分,即天、地、水。 这三个部分各有其神主,即年神、地神、龙神,其中龙神也就是鲁神,居水中,主宰着水中的万事万物。 人世间各种苦难,包括疾病、自然灾害等都与鲁神有关,鲁神还掌管着人间诸多疾病,地位崇高!” “张麒麟”半支起身子,因为要证明的东西太过重要,甚至面孔都微微泛红,还真别说,长得还挺好看的,月初盯着“张麒麟”一开一合的红唇,可惜小哥不会说这么多话。 月初眨了眨眼睛,大概是因为这东西较真的态度,月初也有了和他多讲两句话的心思,问道:“所以你为什么不直接称呼龙神,我今天刚刚听过这个名字呢。” “我们都是这么喊的!” “张麒麟”面色阴郁,说出来的话也硬邦邦的,不知道在和谁较气一样。 月初挑了下眉毛,也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一下面前的东西他崩人设了,但见他没有直接出手,月初也只是装作被吓到了一样往后面挪了挪脚步。 “好,那那个鲁神为什么要伤你呢?你的血止住了吗?不如我们回去再仔细说这件事?我好像记得你的包袱里有疗伤的药来着。” 月初宽容的点点头,暗中希望自己这次已经问到了点上,这家伙一直不亮血条,让她很难办啊。 “说是因为我今天抓了鱼,所以给我的报应,月初、你能不能带我去下面河边,我要和鲁神祈祷一下,获得原谅。” “张麒麟”的手颤巍巍的扶上月初的手,语调柔和,像是电视剧里蛊惑人心的反派,头顶的红蓝条也开始慢慢显现。 月初被冷的打了个激灵,要不是她之前就有所准备,这声音听起来还真挺有诱惑力的。 从这东西的表现来看,他和小哥不怎么熟的样子,所以伪装的才会那么假,哪怕没有血条,只要自己和他多待一会儿,大概看穿这人的伪装也是很容易的。 不过,为什么要让她去水边呢。 “都这样了还要祈祷啊?那我今天还吃鱼了呢,也不见那个鲁神来抓我啊,是不是这里的雾气太大,你失血过多有幻觉了?我们从另一边下去吧。” 月初站起身,剑尖在地上划了几下,清脆但刺耳的声音随之响起。 “另一边?我们怎么下去啊。” “张麒麟”咽了咽口水,这个石台下去就两条路,一边是往河边马厩走,另一边就是悬崖啊...... “反正不去河边,大雾天去水边,好危险的样子啊,不如我们从这里跳下去吧,其实也不怎么高,小哥,我相信你可以的。” 月初鼓了鼓脸颊,剑尖往悬崖那边指了一下。 “完了,这个疯了!” “张麒麟”站起身,朝马厩那边张望,似乎想喊什么人过来,月初拽着他的领子往自己这边拉了一下,同时直接刺了一剑出去。 第397章 鲁神 “氤氲,你这个蠢货!咱们露馅了!”一道冰凉丝滑的女声传来。 月初的剑落了空,虽然面前的东西露了血条,但是月初的剑刺进去的时候,就像是刺进了水里一样,那身体被轻易的劈开又飞快的合上。 一道白绫样的雾气裹住了面前的“张麒麟”,月初条件反射的抓紧了“张麒麟”的衣领,但她手上用的力气越大,那水样的衣领就在她手上滑走的越快。 “怎么可能呢?根本就是一模一样啊!”伪装成张麒麟的氤氲有些不服气的吼了回去。 逃脱了月初的手落地的瞬间,变成了一个脸上有透明纹路的女妖,看不见脚,就像是水雾化成的人一样,有种诡异的魅力。 月初清楚自己此刻不该走神,但是她的目光还是不自觉的游移了一下,到底是什么给了这东西错觉,觉得她还伪装的挺好的呢。 月初握着剑站在氤氲的正对面,身边的雾气更加浓厚,在氤氲身后凝聚出一道马首蛇身的影子,看着那影子上面竖起的两只耳朵,月初觉得自己应该没看错。 这可真是......好长的血条啊。 “你们想做什么?” 月初握紧了手里的剑,倒不觉得她们是想直接杀了她,要是那样的话,没必要又是雾气又是伪装的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所以是想把她引到水边?可她就是从马厩那个河边走过来的呀,有什么不同吗? “我说,你是真的看穿我的伪装了吗?哪里不像么,今天那个人从河边经过得时候,我好仔细的观察过了,肯定没差错的啊。” 月初还处在精神紧绷的状态,但是氤氲却直接凑了上来,月初往边上避了一下,才没让她直接凑到自己的眼皮底下。 “一点也不像,小哥绝不会露出你这种表情。” 月初皱着眉,跟面前这个已经显露了身形的氤氲比起来,月初更担心躲在她身后的那团雾气。 要是说氤氲的身上的水雾是柔和顺滑的,那那个马首蛇身、还没完全显露面容的家伙,围绕在她身边的雾气则更加沉重阴厚,水汽更更加浓郁。 氤氲有些好奇的贴近月初,眼眸里满是打量和稀奇,问道:“但你不是和他半路才遇见的吗?怎么这么了解他啊? 不过,我虽然外貌是在模仿他,但是神态上,绝对是你内心的想法哦,我并没有画蛇添足。” 月初皱了皱眉,她和小哥或许不算清白,但是天可怜见,什么情况下她会把小哥脑补成那种、备受打击的娇花模样呢,简直就是污蔑。 见氤氲不依不饶的靠近,虽然知道大概伤不到她,但月初还是挥剑往她身上劈了过去,依旧是如同划开水幕的感觉。 “你又伤不到我,何苦呢,不过,你真好看,怎么会有人连自己的心都认不清呢,好奇怪,在雾气里,你的真心是藏不住的......” 氤氲嘻嘻笑了两下,有点得意的绕着月初转圈,态度轻松的好像她们并非敌对的双方。 “氤氲!” 雾气里的人有些恼怒的出声,显然这人和氤氲不同,她的话更少一点。 但是月初没再给她们继续交流的机会,左手手背轻轻的在伞剑上划了一下,然后迅速的出剑,她可没有那种不能在人背后出剑的君子协定。 果然,她的血只要不是遇见想要化龙的大蛇,克制这些奇怪生物的本事还是有的。 “你是不是恼羞成怒了?!” 氤氲被刺了一剑,头上的血条也掉了一大截,但是光看这人的表情是没有多少痛苦的,只是声音里终于有了恼羞成怒的感觉。 月初笑了一下,前面看她绕来绕去的说话,就觉得手痒,现在躲到了那团黑色的雾气里,反而让月初心里舒服了。 “你猜啊~说吧,目的是什么?不说的话,我下次就不会只刺这一剑了。” 月初轻轻歪头去看躲到雾气后面的氤氲,手上也潇洒的挽了个剑花,见她头上掉落的血条开始回升,有些奇怪的挑眉,这家伙血止得还挺快的,比山东公主墓里的水泥精强点。 “我果然没有闻错,你身上、有鲁神的气息。”那道藏在黑雾里的身影逐渐显露出来,确实是由马头、人的身躯和蛇的尾巴构成的、类人又非人的怪物。 “鲁神?这个名字今天出场还挺多的,怎么,你们和这个鲁神有仇啊。” 月初皱眉,或许是她的青龙血脉让她们误会了。 “没有!我们之间能有什么仇!”氤氲抢先反驳道。 “嗯?那你们干嘛来找我,还和我说是鲁神伤了小哥,就因为小哥捉了一条鱼......他捉鱼要受伤,那我吃鱼、岂不是该死?” 月初有些不满的将剑尖往地上划拉了几下,在此之前,她确实不知道小喇嘛给她的鱼是从小哥那里拿走的,她还以为是进山的人买的呢。 “不,你不会死,你可以享受贡品,也可以分享贡品,这是你的权利,只是你对鲁神了解多少?又对你自己了解多少?鲁神的血脉不是让你用来伤害同类的!” 从马头上,月初实在看不懂面前之人的情绪,只能从她依旧冰冷的声音里听出她此刻的激动,好像还挺在乎这个鲁神血脉的。 这人说话虽然夹枪带棒的,但又不能说她没安好心,甚至隐隐还有点语重心长的感觉,月初啧了一声,倒是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你又是谁?”月初有些好奇的问道。 说起来,这地方还挺灵的,她记得小哥的妈妈白玛,就是这地方的康巴洛人,有阎王血统,现在又来了一个鲁神血脉,还挺有意思的。 “鲁神,我也是鲁神......” “月初姐姐,月初姐姐,你没事吧?” 月初正想再问,不会又是一个想做她妈的人吧。 突然觉得眼前有些眩晕,边上雾气散开,是小哥用血和刀打散了这片雾气,小喇嘛从夹缝里跑到月初身边,扯着她的胳膊晃悠。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398章 幻觉 “没事吧?” 张麒麟将借来的柴刀放下,伸手扶住月初的胳膊,眸光里的担忧一时没藏好,被小喇嘛看了个分明。 小喇嘛偷偷笑了一下,再多看两眼,这两个人全是左手手背都被划开了几道口子,身上相似的红衣似乎在这一刻带给了他们相似的命运。 小喇嘛说不清那是种什么感觉,只是自觉收敛了自己的存在感。 血液滴滴答答的往下面流,月初将思绪从刚才张麒麟破雾而出的画面里收回来,见他头上的蓝条比在这初见时要少,没忍住皱了皱眉头。 他手背上有两道用来取血的伤痕,依照伤口的愈合程度来看,就是在这几个小时内先后取血的。 月初又看了眼小喇嘛,他的血条和蓝条倒是安稳的很,按下心底的疑惑,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月初伸手挽了个剑花,让剑上的血迹自由滑落,才把剑插回伞里。 小喇嘛有些担心的看了月初一眼,才说道:“我做完晚课,想着再找些柴火备在房间里,就看见了姐姐你在房间外面乱晃,我喊了姐姐好几声,但是姐姐你都没反应,在我们房间门口绕了几下之后又往这里跑。 我本来想去找师傅,但先遇到了张先生,我们两个人一起过来这里,这里又被大雾拢住了,张先生用血劈开了雾气就找到你了。” 因为小喇嘛的口音问题,他说这段话时有点绕,但话里的内容还是挺好懂得,从他的视角来看就是月初的独角戏。 月初闻言皱了下眉毛,手往袖子里一伸,本该被她留在喇嘛房间门口的雪蚕果然还挂在她手腕上睡着,不过他头上的蓝条也没掉,感觉只是被哄睡了一样。 怎么那个鲁神和氤氲这么区别对待的吗?小喇嘛和雪蚕看起来都没什么问题啊。 “小哥今晚去哪里了?我出来的时候好像没看见你。” 月初一边问话,一边伸手在衣服前面掏了掏,拿出两瓶红药和两瓶蓝药出来,反手拉住小哥,将其中的一蓝一红给了他。 张麒麟垂眸,看了一眼被月初塞到自己的手心的两个小玻璃瓶,有些微妙的沉默了一会儿,思索片刻后才答道:“听见庙外面有人在喊,就出去看看。” “是呼救吗?你听见了吗?” 月初回忆了一下,转头问小喇嘛道。 她来找小哥完全是自己主观意愿过来的,之前也没听见别人的声音,要是小哥说的声音不存在,那小哥就是被氤氲故意引开的。 小喇嘛连忙摇头,目光好奇的看向月初和张麒麟手里的两个玻璃瓶子。 在发现月初的异常之前,今天在小喇嘛看来就是很平平无奇的一天。 除了雾有点大,没有任何特殊,他们这里其实有点偏僻,大晚上会过来这里的人很少,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很明显,小喇嘛是真的没察觉出异样。 他还以为月初姐姐是像师傅之前说的那样,白天太累,晚上就梦游了,还想着等月初姐姐回来之后,让她明天白天好好休息的。 但是后面他和张先生走不出迷雾,张先生又用血和刀刃劈开浓雾的时候,小喇嘛才将观察方向从科学角度转向了神学角度。 红蓝药入口的瞬间,那种冰凉无味的感觉划过咽喉,月初才感觉自己“醒”了过来,是非常奇妙的那种,大脑一下子冷静下来的感觉。 说起来,她最开始划手背放血的时候,还要忍住龇牙咧嘴的欲望,现在却不用了。 刚才在那道雾气里,月初以为自己是清醒的,并没有被氤氲的雾气蛊惑心神,但现在看来,或许精神伤害早已存在。 月初只是认出了那个没有血条的人不是小哥,但是在那之前,可能雾气升起的时候,月初的思绪就已经被带走了。 [系统,还醒着吗?] [嗯哼,需要我提醒一下亲爱的宿主现在是下班时间吗?] 月初的掀了掀嘴角,这两个系统还是这副死样子,月初又拿手指揉了揉雪蚕的头,被他在睡梦中避开,虽然睡得熟了一点,但光从红蓝血条上看,雪蚕现在还是很健康的。 那就是前面她感受到雾气的时候,其实已经被拉进了氤氲的幻境里了,所以她刚才并没有真实的和雪蚕、系统联系,一切都是她的想象? 那还挺厉害的,难怪刚才一直不信自己看穿了她的把戏。 小喇嘛看着月初和张麒麟手上被恢复好的伤口,小小的惊呼了一声,又匆忙拿手遮掩住嘴唇,想当做无事发生。 张麒麟的目光淡淡的一瞥,小喇嘛被吓到似的垂眸转身,只用眼睛有一下没一下的偷看月初。 眼中好奇和探究并行,倒是没有贪婪,是非常纯净的眸子,这让月初刚才升起的疑心稍微降了一点。 虽然小喇嘛醒着也没受什么伤害,但似乎他对这种不符合常理的事情了解的不算多。 本来就有些神异的经历,在月初拿出快速治伤的药水之后,更添了几分神秘,小喇嘛兼具崇拜和畏惧的看了他们两人几眼,一句话也不敢多问。 “我们先回房间聊吧,这雾气还真有些奇怪,刚才你们过来的时候,有没有听见我和谁聊天?或者我一个人说话的声音?” 月初伸手挥了挥,这时候的雾气倒是消散了很多,月初能看清的东西也多了起来,刚才她没注意到马厩里的那些马匹,不知道是不是潜意识里忽略了。 现在看过去,那些马全都半卧着睡着了,不过红蓝条倒还是安稳的,这么看来,那两个家伙出手还真挺客气的。 假如说撇开月初和小哥手上的伤口不算的话,克制的几乎没人受伤。 难道只是为了找个机会和她说话?月初总觉得没那么简单,毕竟氤氲还想要骗自己去河边呢,而且她血条亮起来的时间也很奇怪。 月初是否能够猜测,前面有段时间,那个氤氲是去敷衍小哥了,所以大部分本体的意识没有留在这边呢。 “没有,我和张先生就跟着你一路的走,后面雾越来越大,就短短的几段台阶,把我们搞得差点迷路。 张先生就用刀歘歘几下,就把雾分开了,但是之前,我没有听到月初姐姐说话......” “小喇嘛,再和我说说你们的那个鲁神呗......” 第399章 不同疑点 “所以说,传说里的鲁神是一个或多个具有多重形象、善恶双面、主管水界和天气、与疾病关联并受人类祭祀的重要神灵? 可能是因为翻译的问题,还有本地宗教和外来文化交融的关系,鲁神和龙被联系到了一起,也被喊做龙神,但祂和龙应该还是不同的的生物。 鲁神会惩罚污染河流干净、损伤水中生物、破坏生态平衡的人?” 月初支着下巴,把路上小喇嘛和她讲的内容都搜罗起来总结了一遍,就连老喇嘛都被他们捞了起来问了一通,到底是庙里发生的大事,这也瞒不住他。 然后月初就发现这些消息之前她所知道的没有差别,所以了解这些和不了解这些,大概也不能给局势造成任何一点的变化就是了。 月初没忍住叹息了一声,这还真是有些难办,本来传说故事和事实之间就会有差别,再加上口口相传里的添油加醋,真相本来就少的可怜。 就现在的情况而言,他们对鲁神实际上可以说是,一无所知,那就更别提怎么对付她了。 难不成之后那个马头蛇身的人说什么,他们就只能信什么了? 鲁神会是原先盘踞在西藏的那些古神吗?鲁神血脉和青龙血脉有什么相似之处呢...... 月初但是在陨玉里看见的是世界大体的变化,倒是真的没注意到西藏这一小块地方上,那些古神的变化和消亡,她还以为那些年代的古神,都被关进青铜门里了。 不过今天看见的那个所谓鲁神,她的力量似乎不怎么强,要不然也不会用这种遮遮掩掩的手段,还是在自己到这里这么久之后才出手,目的、是什么呢...... 她们不像是那些巨蟒,还需要她身上所谓的青龙血脉去帮助升级,血液也不能助长氤氲的力量,反而让她的力量消亡。 “要是我师叔他们没去拉萨过年,留在这里就好了,他们有几个对鲁神这种苯教神灵的了解还挺深的。” 月初的苦闷也感染到了小喇嘛,他也学着月初的样子趴在桌子上叹气。 老喇嘛轻轻的拍了小喇嘛的头一下,既然真的冒了一个鲁神出来,那态度就不能这么轻慢了。 “你还有师叔呢?”月初的思绪被小喇嘛的话干扰,顺着他的话问道。 “有啊,还有好多个呢,我们这里快到夏天的时候,还会选个好日子给鲁神祭祀呢。 要是我师叔他们在的话,可能那条鱼我们就没办法吃到嘴里了,那没准我们就不会惹祸了。” 小喇嘛说到最后,声音有些低落,眼眶也红了起来,似乎是把责任揽到了他身上。 “没事,或许不是那条鱼的关系呢,我觉得那个鲁神是冲着我和小哥来的,你看你刚才一路上不是都很清醒吗? 难不成是因为你之前给过鲁神祭品所以她就不计较你吃鱼了?我觉得那个鲁神的话水分很多的样子,不要放在心上,要不是你的话,小哥还不一定能找到我呢。” 月初拍了拍小喇嘛的脑门,试图让他振作起来,在她的印象里,小哥在这里的一整年应该是无事发生的才对,是平安到月初觉得能够在这里度假一整年的感觉。 要是真的出现了什么鲁神之类的东西,按理说剧情里应该有所展示,既然原剧情没有显示,就和那九条大蟒一样,月初也不至于昧着良心把锅甩到一个小孩子的贪嘴上去。 小喇嘛似乎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月初和张麒麟的手背,然后有些怏怏的点头,心底勉强也接受了这个说法。 确实,在见识过张麒麟血液的特殊之后,还有包裹月初的黑色水雾之后,还能在其间自由活动的自己肯定不是鲁神的终点。 只是,就连师父都睡着了,他为什么还能醒着呢,小喇嘛悠悠的叹息一声,难道原先师叔他们说自己有灵性,不是在哄他玩儿的? “说起来,小哥你真的在马厩前面的河里捕鱼了?” 月初先是安慰完小喇嘛,又将目光放到了张麒麟身上,她还以为小哥这些日子都在忙着雕刻的事情了,没想到还有闲情逸致去捕鱼。 不过他自己倒是也不爱吃,那一条鱼都是她和小喇嘛分掉了的,难不成就和张海均他们似的,享受的是狩猎的那个过程?还是说小哥在那之前已经偷摸摸先吃了一条鱼了? 但月初总觉得小哥虽然记忆时好时坏,但其实是目的性很强、走的很稳的那类人。 月初都难以想象小哥一个人的娱乐活动,至少目前的小哥还没有那么悠闲,所以为了消磨时间去捕鱼,或是一个人吃独食之类的活动...... 这很难讲算不算是月初对小哥的滤镜了,所以月初发问的话,脸上还有点不可思议的笑容。 一边是认为那个鲁神挑人应该不是无的放矢,一边又实在觉得奇怪。 迎着月初的目光,张麒麟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然后默默的点头,一副老子做事老子自己担的样子。 虽然都是沉默,但是这骨头看着就比前面那个氤氲装出来的要硬多了,心虚的理直气壮。 “咳,这个,倒是我说的,我也是看着河面冰化了,想着捉一两条鱼也不会出什么事,况且我们这里水源干净......一直吃糌粑的话,也不是待客之道。” 老喇嘛见张麒麟在月初的目光下沉默,想了一下还是自己站了出来,他确实是心疼小喇嘛盯着河面流口水。 但是张麒麟也从他手上换了好些物资呢,有一半的鱼肉又分给这小姑娘吃了,这么一算,这亏也不是他按头让张麒麟吃的,是张麒麟自愿干活的。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也不是头一回偷摸给小孩加餐了,怎么就恰好引出个鲁神来了呢。 老喇嘛这么多年都是无神论者,虽然知道这世间有一些奇人异事,但也只觉得是有什么他们没参透的血脉传承而已。 就他所知道的,张家人只能靠族内通婚延续的长生血脉一样,要是和外族成婚,用不了几代,张家人就会变成和普通人一样,这也是有历史记载的。 谁也没想到他这么多年躲在喇嘛庙里装神弄鬼,最后还真让他碰见真神了。 月初想到恰好带着盐包出现的老喇嘛,有些哑然的笑了笑,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道:“那您知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传说或是家族之类的呢?” 月初想到那个鲁神说的鲁神血统,认为这种血统应该不是凭空捏造的,毕竟那个氤氲提起鲁神的时候,语气确实是狂热崇拜的。 第400章 自己的锅 “这......”老喇嘛有些犹豫的看向了张麒麟。 要说这附近奇怪的传承或是家族,那恐怕就逃不过要谈论张麒麟的身世了。 虽然张麒麟第一次到这里来时,只说自己要找白玛,甚至都不理解这个名字的含义,但是他们并没有对张麒麟隐瞒他的身世。 不管张麒麟对白玛的情感如何,讲起墨脱附近的神秘家族,是绕不开白玛背后的家族的,他肯定也不能装作不知道白玛的事情,若无其事的谈论康巴洛族的事情。 月初也跟着看向张麒麟,但是相较于老喇嘛的犹豫,她眼中是笃定张麒麟不会瞒着她的自信,而张麒麟从不会辜负任何信任他的人。 得到张麒麟的许可之后,老喇嘛才慢悠悠的开始说话,还不忘招呼小喇嘛给他们倒酥油茶。 “这不一样的血脉,在我们这里附近,还真有这么一支,就居住在墨脱的雪山里,我们喊他们为康巴洛人。 康巴洛人的寿命比普通人长,要长很多,就和张家人的寿命差不多。 他们信奉凤凰图腾,女子的地位也比较高,据记载,这一支人是西周时候从北方迁徙过来的。 因为他们的女王消失不见,国家也被灭了,无处可去,又不愿意臣服西周,所以就留在了这里定居。” 老喇嘛接过小喇嘛递过去的酥油茶喝了一口,月初因为她身份的关系,对西周、女王一类的词语有些敏感,故而又开口问道:“那消失的女王是怎么回事?” “嗯?消失的女王啊,这件事情的记载不多,时间也太久远了,口口相传的历史不一定真实。 那是两代女王的事了,我只能知道康巴洛人曾经居住的王国似乎是以女性为主。 奴隶制社会,或许是野蛮开化的,那一任的国主本就喜爱鬼神的秘密,治理王国时的手段也是果断残忍,本来王国也能维持下去。 但在某一天,她碰上了一个借道西行的人,那人仪表不凡,自称神的使者,与女王相谈甚欢,还给了女王一块可以召唤神灵的虎符。 女王请求那个使者住了三个月,那使者便大谈长生不老的好处,但奇怪的是,在短短的三个月时间里,那个使者的记忆越来越差,最后使者消失不见了。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那之后,女王对神鬼一道更加痴迷,还训练出了能听懂命令的毒虫和毒蛇。 那实在是太恐怖了,全国上下都活在了女王的阴影底下,被她驱使着向外扩张、俘获更多的俘虏奴隶做长生的实验。 后来女王产女,但她的孩子被当时的中原大国带走,十几年后公主回归,但似乎结局并不好,女王后面匆匆把她的王位传给了她的侄女。 可惜新女王没有学会前任女王的本事,那个国家很快就因为树敌太多被灭,新女王也不知所踪,再后来,康巴洛人就举族迁徙了......” 月初听着这个故事,酥油茶差点没原样从嘴巴里喷出来,忍住了咳嗽的欲望,月初喃喃自语的问道:“说起来,格尔木那个方向是不是就在秦岭的西边来着?这一回这个,倒不是分不清东西的路痴。” “什么?”老喇嘛没听清月初的疑问,有些奇怪的朝月初侧了侧身子。 “没事,我是说,咱们继续讲那个康巴洛人吧,既然是他们本身寿命就很长,女王又求长生,怎么会放着眼前的真神不拜,而去做什么人体实验呢?” 月初讪讪的放下茶碗,往小哥那个方向靠了靠,无意识的寻求小哥的支持。 情绪也有些低落,所以说,人不可以作孽啊,她怎么也没想到,当初那些原始人的命能这么的顽强。 亏得她和黑眼镜当时离开的时候还沾沾自喜,认为自己是解决了问题呢,当时指什么西边呢,早知道指东边或者南边算了。 “康巴洛族不是一开始就长生的,这也正是我要说的事情。 康巴洛族能迁徙到这里,最初得到了一位张姓将军的支持,才能不远万里的定居在这里。 张家人在这里发现了一种很奇妙的花,康巴洛人就被要求在山里种花,他们也会以花叶为食,时间长了之后,康巴洛人发现他们的衰老也开始变得缓慢。 刚开始的时候,康巴洛人和张家人之间的关系是很和谐的,因为都有长生的血脉,那时候两边的族人甚至有通婚的。 只是渐渐的,他们发现,那些通婚生下的孩子中,有和他们父母一样、寿命很长的,也有一些、寿命不够长的,他们认为这是天谴。 再到后来,因为各种理念的不同,康巴洛人和张家人就分道扬镳了,你们二位都是张家人,或许更清楚其中的内情。 总之到了后来,这里张家人的出没就越来越少了,和康巴洛人之间的关系也开始变得紧张。 说起来,也就我这种既不算张家人、又不是康巴洛人的老头子在这里,才不惹人烦。” 月初没去深究老喇嘛的自怨自艾,也不在乎老喇嘛为什么认为她是张家人,她接着问道:“所以康巴洛人也获得了长生?那你知道阎王血统这个东西吗?” 老喇嘛倒吸了一口凉气,又觑了张麒麟一眼,接着说道:“这个嘛,之前那几代张麒麟的笔记里有提到过,康巴洛人的长生和张家人比起来并不算完美。 他们需要保持高强度的训练,也不能离开墨脱雪山太远,否则这种长生就会失效,你们也是知道的,古代的人是很封建压迫的...... 康巴洛人甚至不清楚他们为什么会长生,所以有每隔十年给上天进贡女人的传统,那不是什么阎王血统,是他们准备送给阎王的女人。 不过确实,他们会选择族里最美丽纯洁的姑娘作为给阎王的献礼,只为祈求阎王不要收回他们身上的特权。” 张麒麟放在桌子上的手忍不住握紧,眉头也不自觉皱了起来,月初也有些不高兴:“不是说,之前康巴洛人的女性地位比较高嘛,怎么不挑男人去献祭,没准阎王还更喜欢呢。” 老喇嘛沉默片刻,觉得自己要是此刻和月初说:母系社会转变成父系社会是多方面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那大概是很惹人烦的,所以干脆闷头不语。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401章 白玛 月初有些手痒的搓了搓手指,问道:“所以现在这种祭祀还在进行吗?” 要是还有的话,月初觉得她也不是不可以替天行道一回。 老喇嘛的眼神深远,似乎是透过酥油茶升起的袅袅雾气看到了多年前那个纯洁美丽的姑娘,他缓缓摇头道: “没有了,许多年前,有个张家来的青年破坏了那次的祭祀,还拐走了当时要献给阎王的康巴洛族姑娘。 后来那个姑娘重新回来了,她本来就是这附近最出色的藏医,在她的抗争呼吁下,还有那些受过她帮助的人的努力。 这个传统被废除了,他们已经看着这个美丽的姑娘被献出去一次,实在无法面对她第二次祈求的目光。 当然她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她被要求一个人在雪山深处居住三个月,若是阎王和众神都放过了她,那么底下的凡人当然不能将她割喉祭祀。 她成功的回来了,她并不像人们所想像的那样,身上只有羔羊般纯净柔弱,相反,她还有坚韧不拔的毅力和非常强大的力量。 只可惜,回来之后人们才发现她当时已经怀孕了,应该就是那个张家青年的孩子,或许是在雪山独自生活的那三个月的关系,她的怀相不好。 生下孩子后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加上和康巴洛族之间已经有了裂缝的关系,她担心自己无法给那个孩子足够的保护和正常的成长环境,只能把孩子给了张家。 但是她从没有放弃过那个孩子和对那个孩子的爱,她们虽然只相处了几天,但是白玛会给那个叫小官的孩子唱歌哄睡,一刻也不让那孩子离开她的视线。 不过是她后面生命垂危,只能寄希望于藏海花的神秘力量...... 可是即使很久之前的康巴洛人,在移居到墨脱、养殖藏海花后获得了长生的力量,但是对于藏海花的神秘功效,人们并不能说完全掌控。 这是一次极大的冒险,但好在,白玛她有康巴洛人的血脉,比普通人是要强一些的,最差的结果就是等藏海花的药性解了之后,白玛像活死人般死去。” 说到最后,老喇嘛有些失礼的朝张麒麟望去,也不再掩饰话里女子的身份,眼神里隐隐流露出几分怀念。 月初也小心的觑着小哥的神色,担心他听见自己母亲的故事后情绪失落。 对于小哥而言,在知道白玛怀着他独居深山、又因为产下他而危在旦夕的感觉肯定不好受。 本来就是爱揽责任、悲天悯人的性格,知道这事情之后岂不是要愧疚心爆表?! 但是对于月初而言,白玛在山间独自居住的那三个月,或许才是这一回白玛获得一线生机的原因。 她记得墨脱深山里也是有一道假青铜门的,还有出现在这里的氤氲和鲁神,大概这里的辐射能量还是很充足的,没准就是那些能量改造了康洛巴人和白玛也不一定。 只是这种关于剧情线和世界线的猜测不好对人明说,注定是属于月初一个人秘密,所以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小哥了。 想了一会儿,月初只能小心翼翼的将张麒麟身前的碗朝他胸口推了推,喝茶吧,等之后见面,你还会见到你妈妈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过张麒麟的内心其实比月初想象的更加坚强一些,他垂眼望着面前的茶碗,轻轻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温热的酥油茶味道独特浓郁,浓郁的奶香和淡淡咸味在口中回荡,口感醇厚而丝滑,茶味反而不是特别明显,但是很暖人。 当初张麒麟想找寻自己的身世,好不容易才从大长老那里换到了“白玛”这个名字,一路翻阅张家的记录,找到了墨脱。 大概是深谙“轻易得到的便不会珍惜”这个道理,等到他找到这间据说白玛住过的喇嘛庙时,他们并不愿意直接带张麒麟去见白玛。 张麒麟其实倒也不是那么着急,这几个月来,根据他在当地的调查,已经知道了他母亲的身世、知道了母亲和父亲之间的故事,现在又听到了老喇嘛形容的母亲。 其实这些信息足够张麒麟的在脑海中勾勒一个白玛出来了,只是张家多年的教导规训,让张麒麟的感情有些迟钝,或许在亲眼见到白玛之前。 他因为父母所产生的所有情感都带着几分悬浮,他孤伶伶的长大,突然一下子面对生命里早就藏好的善意,反而不知道如何处理。 本来就疏于言辞的张麒麟于是显得更加沉默,不过幸好,这种善意是他幼时就已经被人预告过的,这么想来,倒也不必觉得突兀。 张麒麟深深地看了月初一眼,在她说自己应该叫小官的时候,是不是早就预感到了这天呢。 现在想起来,当年月初和那个张灏的声音样貌,自己竟然一点也没忘记过。 因为三个大人看起来都忧心忡忡的不说话,小喇嘛也学着三个人的样子低头闷了口酥油茶,不过他的年纪,显然不能从酥油茶里喝出什么情感来。 没过一会儿,小喇嘛就有些着急的晃了晃老喇嘛的胳膊,闹道:“师傅师傅,你跑题了,之前月初姐姐问的是这附近还有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血脉传说呢,还有别的吗师傅,你之前都没和我说过这些故事哒。” 老喇嘛被小喇嘛晃悠的受不了,连忙抓住小喇嘛的手让他坐好,仔细又回想了一下,实在有些想不起来的摇了摇头,说道: “别的故事?这可真是难为我这个老人家了......不过这附近真没什么奇异的血脉传说了,再古早的你们只能去研究苯教和佛教的经典了。 因为都是实际没发生过的事情,至少在我的生命里没发生过这种事情。 但我也说不好这地方历史上有没有出现过不一样的家族或是血脉,大概是有的吧,不然张家当年为什么把康巴洛人护送到这里来呢。 但是那些都是太多年之前的事情了,我也无从考究了,不过但凡是这间寺庙里的东西,你们都可以自行研究。” 或许是因为想到了往事,老喇嘛的兴致并不高,又端起茶碗慢悠悠的喝了一口。 张麒麟会意的点头,说道:“今日麻烦您了。” 月初虽然还有想问的,但也不是不识趣的人,只能跟着小哥离开,虽然这次没了解到鲁神的事情,但是至少他们知道了不少白玛的消息,不算毫无收获。 临进门前,看见房间里熄灭了的炭火盆,月初又觉得哪怕没什么鲁神的消息,她也必须把人引出来教训一顿了。 趁着小哥还没关门,月初连忙伸出手掌抵住了小哥的房门,问道:“小哥,不然明天你再陪我浪费一天?我们捕鱼去吧。” (大家除夕快乐呀!!!) 第402章 开光玛瑙 虽然说这次的捕鱼行动的目的不单纯,是奔着把氤氲她们引出来的目的去钓鱼的。 但月初第二天一大早,还是非常兴致勃勃的跑去小哥门口敲门了,就怕耽误了事情。 “小哥!小哥!起床了吗?我们快走吧!等下鱼醒来就不好捉了。” 月初耳朵凑近张麒麟的门边,一边喊一边砰砰砰的开始拍门。 显然被氤氲和鲁神没头没尾的戏耍了一通,月初的内心非常不爽,已经惦记上了报仇这件事。 月初趴在门口抽了抽鼻子,她记得一般这种时间,小哥就会出门,她来的应该不算迟吧,难不成是她那几天睡迷糊记错时间了? 张麒麟开门的时候抬眼望了眼天上,确定太阳都还没出来,有些无奈的叹气道:“吃饭了吗?” 别看张麒麟不常和人交际,张家人也经常眼高于天,但实际上,他们是有礼仪课的,只是不常用于人情世故的实践而已。 说的直白些,就是傲慢的过头了。 月初昨天晚上就打过招呼,张麒麟自然会把时间留出来,加上清楚月初在这里作息时间,张麒麟也没指望她会那么早起来,倒是小看她了。 “嘿嘿,还没有,我想着我们捉了鱼直接在河边烤了就吃了呢。” 月初笑了一下,带了点骄纵和得意的回头看向张麒麟。 张麒麟没脾气的伸手,一手撑住门板,一手将月初从门上给揪了下来,说道:“吃点糌粑” 张麒麟又顿了一下,看着被自己揪到地上有些手足无措的月初,继续说道:“醒醒神。” 门上就这么一个拽门的把手,到底是怎么做到整个人趴在上面的呢,张麒麟转身进房间的时候还有些想不通,这动作还蛮考验人体功夫的,但借鉴意义似乎不大。 张麒麟摇摇头,从柜子里找出个木碗,又将小喇嘛之前放好的糌粑盒子端了出来,做糌粑基础的青稞熟粉、白砂糖和奶渣都在里面。 月初的脚步有些犹豫,自己往自己脑门上来了响亮的一巴掌,确认刚才的丢脸不是在做梦。 因为张麒麟的速度够快、脚步够轻、气息够熟悉,门被打开的时候,月初的大脑确实还没开始正式工作。 又因为月初的肢体反应实在够快,在确认里面的人安全可信任,意识到门的晃动之后,本来趴在门上的月初,下意识的选择了进攻反应,没有躲开这道朝里面拉的门,而是选择直接跳上去趴在了门上面。 等到张麒麟开门问话,月初也是状态良好,没意识到哪里不对劲的样子,要不是因为看她扭头危险,张麒麟还不一定会动手把她揪下来。 动作太熟练了,不免让人觉得她是惯犯。 “谢谢小哥,三勺糖就好了。” 桌子上张麒麟用过的碗还没来得及毁尸灭迹,月初当然知道张麒麟把糌粑盒抱出来不是为了他自己吃的。 月初装作无事发生一样,一屁股坐到小哥坐的椅子前,指指点点的让小哥给她用勺子推一个糌粑出来。 要加三大勺糖、两勺奶渣,就连倒水的多少,月初都有讲究,蒸腾的雾气遮掩了张麒麟眼底的情绪,反倒让人觉得安心。 “小哥,这个给你。” 趁着张麒麟在用勺子给糌粑整理形状,月初往张麒麟手上绑了一颗红色的玛瑙,这是她在小哥给的那个包袱里翻出来的。 张麒麟拿着碗的手一顿,但到底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任由月初将穿了玛瑙的红绳绕了好几圈系在他手腕上,腕骨贴着玛瑙,丝丝凉意顺着手腕传到了身上,是一种陌生的触感。 见张麒麟眼神里带了疑惑的瞥过来,月初一边接过已经团好糌粑的碗,一边凑近小哥,让他看清了自己额头上的红色玛瑙发饰。 炫耀般说道:“你看,我也有一颗,这玛瑙我已经找人开过光了,你就放心吧,这次肯定不会被缠到什么幻境里面去。 我们绝不会失散了,也不需要小喇嘛给你带路了,这次我一定要把那个氤氲和鲁神捉出来好好问问清楚!” 月初略带欣赏的看了一眼张麒麟的手腕,本来这颗玛瑙是镶在腰带上可拆卸的,老大一颗,本来只是突发奇想要整一下小哥,骗他也戴到额头上或是脖子上的。 但是在看到张麒麟一手捏着勺子一手拿着碗给她准备早饭的时候,月初又改变了心意,平时能轻松抓握黑金古刀的手,捏起勺子来也有一种游刃有余的美丽。 她昨天回来之后也不是什么准备都没做的,那两个外星系统对辐射能量的运用完全超出月初的想象,有这颗“祈福”过的玛瑙在,月初就不用担心小哥被氤氲的环境迷惑了。 大红的玛瑙衬得她的皮肤更白,乌亮的头发和似乎能灼伤人心的眸子也不甘示弱的绽放光彩,虽然是在闭塞的小房间里,但月初的信心似乎在闪闪发光。 手上还挂着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大师祈福过的玛瑙,她现在面对自己是装都不装一下了,不管是疗愈能力很好的红蓝药还是很能镇定人心的玛瑙,竟然直接拿了出来。 还营造出了一种绝对会胜利的感觉,假如没看见过她昨晚的唉声叹气,张麒麟或许也不会觉得好笑。 张麒麟微微偏头,一是不知道月初哪里来的自信,二是不知道月初为什么那么信任他。 总之是需要忍一忍才能挡住了唇角的笑意,见月初依旧目光灼灼,就对着她回了个一本正经的点头。 月初满意的笑笑,才低头开始吃糌粑,等天色亮了一些,就迫不及待的想拉着小哥去马厩边的河边捕鱼。 “对了,我们要不要带点什么东西过去,比如鱼竿、鱼饵什么的?” 都拉着人跑出房间门了,月初才想起来问小哥需不需要准备东西。 直面月初询问的目光,一向沉稳冷静的男人目光游移了一下,下一秒非常坚定的摇了摇头。 虽然没有奶渣,鱼不一定会游过来,但是既然水已经化开了,那只要等鱼经过的时候,把鱼用树枝插上来就好了。 没有饵料、也没有关系。 “我去拿个柴刀。” 路过小喇嘛他们堆柴火的房间时,张麒麟把昨晚上刚放回去的柴刀重新拿了出来,没有特别合手的武器,柴刀也可以用一用。 第403章 捉鱼 “小哥,你说这都一个多小时了,太阳都出来了,这里怎么会连一条鱼都没有呢? 我记得之前小喇嘛说这里的水和外面是连着的呀,你之前捕鱼也是在这里捞的吗?” 月初蹲在河边,看了眼对面的张麒麟,他手上拿着削好了的树枝,非常锋利的样子,面容冷峻的盯着平静的河面。 月初有充分的理由和证据怀疑,这河里的鱼就是被小哥吓得不敢冒头的。 不然他们两个视力这么好的人在这里蹲守,怎么可能那么久一条鱼都没发现,肯定是因为鱼都被小哥的冷脸吓跑了,根本没往他们这里过。 张麒麟有些心虚的逃避了月初的视线,但面上还是非常有把握的说了句:“等。” 实际上张麒麟握着树枝的手心都快要出汗了,就算是在墓里,大概也就这点紧张程度了。 张麒麟想过或许这次河边来的鱼会比较少,但他没想到是一条也不往这里经过。 张麒麟垂眸望向河面,不管是氤氲、鲁神还是鱼,总要来一样,他才好出手吧。 “小哥!你笑一笑嘛,肯定是你把鱼都吓跑了~” 月初用手指挑破了看似平静的河面,单手掬起一把水,抬到半空时五指分开,水花四溅,水珠顺着先前月初给的力道,乖顺的往张麒麟身上飞去。 太阳确实出来了,张麒麟没有躲避向他袭来的那一捧水,只是垂眸静静地凝视对面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子。 月初掬起的那点水看着声势浩大,但是大部分水重新流回了河里,只有少部分飞得高的水珠,现在活泼的钻到了张麒麟的身上。 有水珠缓慢的滑过张麒麟的面庞,但是他手持木棍的姿势没改,注视着月初的视线也没有移开。 月初总看不明白他在想什么,现在依旧如此,但是又有点莫名其妙的羞赧,月初有些轻率的移开了目光。 两人久久没有说话,重新恢复成刚才等鱼的状态。 小喇嘛做完早课,想着走到马厩来给马匹喂点草,虽然雪化了,但是这些养在庙里的马吃的还是之前老早准备好的草料。 只是没想到,顺着去马厩的台阶往上,就看见了两个虽然没有沉着脸,但是也面面相觑好像无话可说的两个人。 小喇嘛咽了口口水,总觉得这里的气氛是在焦灼,难道是这两个人吵架了? 小喇嘛虽然自诩已经成了大人,也能学着大人的样子打趣月初和张麒麟衣服上的巧合,但是真的让他谈恋爱,他也谈不明白。 小喇嘛的脚往台阶上试探性的迈了一步,张麒麟的目光随之就落到了小喇嘛身上,小喇嘛又讪讪的把脚收了回去,这下月初又不理解他在做什么了。 随着小喇嘛几次的伸脚试探,张麒麟后面直接当自己瞎了,而月初的耐心也终于告罄了。 于是月初有些奇怪问道:“你怎么了?还在害怕昨天的事情,不敢上来这台阶了?” 月初伸出手示意小喇嘛可以拉她上来。 然后就被上来后的小喇嘛逗笑了,这里又没有别人,有必要这么战战兢兢、蹑手蹑脚呢。 “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要不我给你一支药治一治?” 月初摸了一把小喇嘛的脑门,好端端的也没有发热啊,脑子应该还是好的。 不过说到发热,月初才想起来之前她得到的自愈能力也有发烧的副作用,昨天她为了让血顺利的流出来,还割了挺深一个口子的。 所以也不清楚她当时晚上所感觉到的清醒的灵光一闪,到底是氤氲之前造成的精神伤害还是月初自己发烧脑袋头晕了,后面喝药又治好了。 要不是有红蓝药掩护,她就要在小喇嘛面前表演一下伤口的快速复原了,和这个相比,红蓝药的效果虽然逆天,也比暴露她能自愈的体质强。 “月初姐姐,我没事,那个药肯定很珍贵,我不能拿的,我就是过来看看我的马儿,顺便给它们喂喂水、打扫打扫马厩。 没想到你们也在这里,我在这会不会打扰到你们啊?要不然我过会儿再来,其实这些马儿都挺聪明的,边上就有一堆干草,好像也饿不到它们......” 小喇嘛的碎碎念,在月初用食指抵住他的额头之后消失。 月初有点无奈的叹气一声:“去和你的马玩儿去吧,水和新的牧草,我和小哥过来的时候已经顺手摆好了。” “嘿嘿,那月初姐姐,你需不需要我给你们帮忙啊。” 小喇嘛倒是没想到月初他们会顺手帮忙干这种活,笑嘻嘻的贴到月初身边,就想要报答。 “不用了,我和小哥就是来这里捉两条鱼而已。” 月初嘴上说着这话,脸上挂着点为难的苦笑,谁能想到,有一天张麒麟和王月初联手,竟然连条鱼都抓不到,甚至连影子都看不见呢。 “捉鱼?!”小喇嘛伸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问道:“你们怎么还敢捕鱼的,好像真的有鲁神啊!” 月初没被话里的内容吓到,先被小喇嘛的大嗓门给震住了。 月初摆摆手,又摇了摇头,有些垂头丧气的说道: “唉,我们就是想再试试,而且你昨天不是也没出什么问题吗,不过我们还一直抓不到鱼......” “扑通”一声,是河对面的张麒麟找准时间,将手里的木棍往河里插去的声音。 月初的视线重新被张麒麟短暂的吸引,张麒麟举起手里的一条大鱼,木棍正好插进了鱼眼睛里。 “小哥!怎么会有鱼过来的!” 月初有些兴奋的围了过去,觉得自己小半个上午的时光终于收获了成功的果实,再往河里一看,虽然经过的水生动物不多,但是肉眼可见的,水里的动物变多了。 就这么几个眨眼间,月初已经看见几条很小的鱼苗从她眼前飘过去了。 月初和小哥对视了一眼,缓缓将目光停留在了小喇嘛身上,这人身上难道有什么特殊的不同之处,怎么他一来,这河流就“正常运行”了呢? (祝大家新年快乐啊~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404章 自省 “哥哥姐姐,你们怎么这么看着我啊。”小喇嘛的脚往后面退了退,对着月初讨好的笑了笑,根本不敢直视张麒麟的目光。 小喇嘛心中暗暗叫苦,觉得还不如像刚才似的呢,虽然刚才的张先生似乎在暗暗的嫌弃自己,但是比现在自己和他一对视就觉得心虚要好很多。 天知道,他真的很无辜,什么也不知道啊! 月初还是有些在乎小喇嘛的情绪的,否则在幻境里也不会想着让雪蚕留下保护他和老喇嘛了,虽然她也说了雪蚕可以先走,但是这种保护对月初而言已经很难得了。 于是安抚的对着小喇嘛笑了笑,问道:“你从出生到现在,有没有遇见过什么,有点奇怪的、让你觉得神仙显灵的事情啊?” 月初说完,和张麒麟对视一眼,挑了挑眉毛,示意他自己这么问是不是还蛮合适的。 张麒麟没领悟到月初这得意骄傲的一瞥里包含的情绪,只是觉得有点可爱,顺着自己的心意靠近了月初。 月初远比自己想象的更熟悉张麒麟,面对他的靠近,并没有领地被冒犯的感觉,他们并肩作战那么多次,社交距离这种东西已经被磨没了。 不过好歹月初是记得小喇嘛有点怕张麒麟的,于是往前面迈了一步,两人衣衫交叠,月初就将张麒麟挡在了身后。 她的手往后伸了伸,张麒麟垂下的眸光动了动,微微朝向月初倾了倾身子,于是她的手顺利的触碰到了他的手臂。 月初推了推张麒麟的手臂,小声的对着张麒麟说道:“你去河边上烤鱼吧,剩下的我来问。” 见月初对她的问话技术自觉良好,张麒麟也没有反驳的意思,颇为顺从的拎着鱼去河边处理,柴刀刮鱼鳞并不是很方便,索性他的腰间还别了一把匕首。 小喇嘛虽然总是在月初面前调侃她和张麒麟的关系,但那只是为了糗一糗月初,实际上面对张麒麟的时候还是很怂的。 因此见月初这么自然的指使张麒麟,一时也有些惊诧,不知名的担忧还没产生,嘴角就先泛起了笑意。 要不是月初说话的时候正好转了目光看向张麒麟,或许她就能认出来小喇嘛现在脸上的表情,简直就是后世吃瓜专用表情。 张麒麟沉默的把之前顺手从小房子里抱出来的柴火点燃,然后去河边处理鱼的尸体。 张麒麟并不像表面上看来那么听月初的话,不管是直接拽着月初上马、趁机估摸了月初武器的重量,还是观察了好几天之后才给月初准备衣物、率先结束了对老喇嘛的问话。 虽然这些事情存在感不强,但张麒麟一开始并不算全然信任月初。 只是因为年幼时得到的那点温存,加上张麒麟有些“随遇而安”的个性,想看看月初到底想干什么,所以看起来对月初就颇为照顾而已。 和张麒麟自认为的“不够诚心”、总是真心和假意交杂相比。 张麒麟认为月初对他的态度就显得真挚多了。 不管是对他毫不掩饰的熟稔依赖,还是发现他受伤后的着急、然后将效果很好的神药随意给予,就连月初知道白玛事情后对他笨拙的安慰,张麒麟都看在眼里。 毕竟只是那么一点伤口,张麒麟早都习惯了,月初的伤口也不大,回去之后随意拿布料包扎一下,独享那种神奇的药液不是问题。 虽然不理解,但是因为张麒麟敏锐的洞察力,让他很难忽视月初没说出口的信任。 说起来,他当时在幻境里,听见的正是月初的呼救声。 虽然知道月初大概实力不低,不管是她张家人的身份,还是他牵马时要依靠绝对的武力、才勉强没有让那匹据说血统高贵的白马罢工,但是张麒麟还是出去查看了。 可是只需要一眼,张麒麟就知道那人不是月初,月初看他的时候,目光里总是不自觉带着温柔、欣赏、崇拜,和一些张麒麟看不懂的心疼、逃避,就像神秘的漩涡,一刻不停地拉扯着张麒麟。 但是幻镜里月初的目光让他觉得冰冷。 而月初从那个幻境里出来之后,也问了他在不在房间里,说明她也在幻境里看到了和自己有关的画面,更不要说后面那块石雕所在的地方,最近除了他没人会去...... 因此张麒麟能很轻易地得出一个结论,月初也是为了找他才被拉进幻境的,虽然张麒麟不信什么幻觉才是人心深处潜藏的欲望。 但无可避免的,涉世未深的张麒麟被月初的种种行为搅乱了心神。 这边的张麒麟一声不吭的处理大鱼,月初完全不知道他自我反省、自我攻略的心路历程。 但是假如月初知道了,没准还会感激张麒麟的脑补、然后大赞一句心软的神也说不定。 和张麒麟自洽后的自得其乐不同,那边的小喇嘛从他两岁就不尿炕开始说起,说的焦头烂额。 但是能想到的,生命里唯一一件奇怪点的事情,就是昨天他也吃了鱼,但是只有他一个人没有被幻觉和雾气影响。 一没有像师傅和小马他们一样沉睡,二没有被幻觉干扰,说到最后小喇嘛开始猜测:“或许昨天晚上我只是被忽略了而已,那像那种不受重视的小喽喽?” 月初也有些疲惫,或许真相真是如此也说不准,她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可是为什么只忽略了你呢?还是你身上有什么能量可以避免被那个雾气攻击?难不成那两个家伙是在故意针对我和小哥?也不对啊,就连马匹和小雪都中招了。 在你来之前,这条河寂静的没有生物存在,就像有人故意设置了什么障碍一样,但是你来之后,这河就重新活了过来了......” 小喇嘛见月初只是问他各种问题,问到最后双眼失去高光,很可怜的样子。 小喇嘛小大人似的摸了摸月初的头,说道:“月初姐姐,这我就真的不知道了,不然我替你去问问我师傅吧,没准我小时候还有什么我没想起来的事情也说不定。” 第405章 心潮翻动 “回去。” 张麒麟手里拿着刚烤好的鱼,走过来垂眸俯视着小喇嘛,虽然还只是个孩子,身量也不是很高的样子,但也已经有十二三岁了吧?那岂不是快十四五六了、是大孩子了。 凝视着和月初蹲在一起的小喇嘛,张麒麟眯了眯眼睛。 太好了,得救了! 感受到月初灼热的目光,张麒麟微微偏头,将目光从小喇嘛身上收了回来。 月初抬起头,松了口气似的从张麒麟手上接过那串鱼肉。 她的审问之路中道奔殂,不需要明说,但是月初的思路确实跑偏了,她甚至有点怀疑是不是她疑心太过的关系。 月初五感灵敏,虽然聪明的不明显,但也不能说她是傻蛋,小喇嘛又不是心机深沉的人,她能听出来小喇嘛是真的把能和她说的都告诉她了。 看见和她一起冥思苦想的小喇嘛,甚至是在明知道别人有可能怀疑他的情况下,还这么尽心尽力。 月初还有点不好意思,说道:“没事了,这里我和小哥继续待着吧,今天的马我们会喂的,你回去吃午饭吧。 今天可不能再让你吃鱼了,万一昨天你真是被漏掉的,今天你再吃一次鱼,被盯上就不好了。” 小喇嘛本来还被张麒麟的突然的沉声吓到了,但是听完月初的解释后,又非常快的释然了,如同月初一样,非常崇拜的看了张麒麟。 不愧是张先生啊,考虑的真是周全。 小喇嘛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对这事其实还是有点怕怕的,尤其是在昨天因救人产生的肾上腺素消退之后。 理智回笼的小喇嘛今天背弃了他平时最喜爱的马儿朋友们,直到日上三竿、做完早课,小喇嘛才稍感安心的跑过来喂马。 原先他是庙里最喜欢和马儿一起玩的人,也数他来后山马厩来的最勤快,这喂马的活才落到他手上的。 “那月初姐姐,张先生,我就先回去了,等下你们别忘记去问我师傅关于我的事情哦。” 小喇嘛说完,冲着月初和张麒麟行了个礼就跑开了。 张麒麟微微皱眉,本想靠近给这孩子摸骨的想法被收了回去,有些不自然的往后面退避了一步。 这小喇嘛和月初差不多,表情实在太好读懂,有那种真挚的仿佛任你揉捏的目光在,张麒麟反而不会对他出手。 “小哥,吃点不?” 月初已经拆分好了鱼肉,既然是出来烤鱼吃的,月初也没想过委屈自己的胃,藏袍前面的袋子里早就装好了烤鱼用的食盐和用来放鱼肉的油纸。 不过刚才赶小哥去烤鱼的时候太匆忙,忘记把盐给小哥带上了,但是现在烤完了再撒上吃也挺好吃的。 大概是因为这里的环境好,所以虽然是河鱼,但或许是因为环境好的关系,也没什么土腥味,难怪小喇嘛会用这鱼解馋。 张麒麟对口腹之欲的要求很低,只是为了完成引出氤氲和鲁神的关系吃鱼,所以只是做任务一般把鱼咽了下来,倒不算特别喜欢。 但是见月初吃的高兴,又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再捉一条?” 他是知道月初饭量大的,说起来张麒麟本人的饭量也不小,但是糌粑的饱腹感有多大他也是知道的。 那天来的时候,那一盘糌粑本来是给月初和他两个人准备的,每个捏的都不小捏了一盘子,只是没想到月初竟然一个人全吃了,她甚至吃完之后自己又团了一个糌粑...... 张麒麟一边担心月初夜间不消化,一边又没忍住把包袱里的风干牦牛肉都留给月初,也是怕她饿到。 而今天早上,月初吃的糌粑分量和她平时相比,是远远不够的,这么一想,张麒麟的表情还有些严肃。 “啊?不用了不用了,本来鱼在这里也长的不多,活的蛮可怜的,偶尔吃条意思意思就行了。” 月初抬了抬眉毛,虽然鱼肉好吃,但她可不耐烦等那么久了,还不如回去捏糌粑、砸风干牛肉吃。 月初往小哥的肩膀上借了下力,站到河边低头去看,虽然小喇嘛已经走了,但是这条河倒是没有变回他们刚来的时候那样,仿佛已经放弃挣扎了。 月初低下头笑了一下,果然,虽然这里有个麒麟血脉,还有自己身上的青龙血脉,或许能让一些毒虫蛇蚁避开他们。 但是怎么也不可能像刚才似的,那么明显的河里一点活物也没有。 要知道在沙漠的时候尸蹩王都还追着她跑了好几里地呢,她还真不相信一些普通的水生动物能有那么敏锐的觉察力。 月初抬眼看了眼天色,这鱼都在她们家门口吃完了,但那两个家伙还没有现身,不会是白天不方便吧? 这么想着,月初捡起河边的一块石头朝河里扔了过去,做了个嚣张的“来找我吧”的表情。 “走吧小哥!我们找老喇嘛问小喇嘛的事情去!” 月初被刚才自己中二的王霸之气逗笑了,拍了拍手,拽起坐在河边收拾骨头的张麒麟就跑。 “把油纸捡了就算了嘛,其他的会有小动物来消灭的,没准之后还能在这里捡到猫猫呢。” 张麒麟看着月初握住自己的手,将几张油纸抽走之后,顺从的被她拉着去找老喇嘛,耳边是她不知道从哪里得出来的荒谬结论。 风正好、阳光正暖,确实给人一种春天即将到来的感觉。 不过、月初应该不至于当着上师的面,直接喊人家老喇嘛的吧? 张麒麟回想了一下,发现和他一样,月初竟然也没有问过老喇嘛和小喇嘛的姓名,大概是认为不重要吧,虽然月初先把她的名字告诉给那两个人。 但是她不专门和自己介绍姓名,应该是默认自己还记得她吧。 或许是因为幻境的关系,张麒麟自觉想通了一些事情之后,对月初反而更包容了几分。 他反手也抓住了月初的手腕,分明在雪地里是月初要迈大步才能追上的脚印,现在却温驯的跟在月初的身后。 就像他们初见时,张麒麟身后那匹不需要牵绳就会跟着张麒麟的白马似的,温和到了乖巧的地步。 第406章 众生私心 老喇嘛听到奔跑的声音,睁眼就想叫南卡安静些,昨晚才发生过奇怪的事情,他有些担心南卡会出事。 没想到一睁眼,看见的竟然是门外联袂而来的月初和张麒麟,老喇嘛慢慢停下了手中转动的佛珠,站起身时脸上还带着笑意。 他想起来昨天他说他们都是张家人的时候,月初并没有反驳,或许和白玛比起来,她的儿子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二位有事要问?”还没等月初说话,老喇嘛就先慈眉善目的开了口。 虽然靠近大门的时候,月初见到人脚步慢了下来,但是这点小把戏可瞒不住老喇嘛。 虽然看年轻孩子的好戏,是老一辈人独有的恶趣味了,但是看张家人的好戏,就需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命有几斤重了。 “嗯嗯,我们想问一下小喇嘛从小到大,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月初拉着张麒麟坐下,毫不客气的从壶里给自己和小哥倒了杯酥油茶,还好心的给老喇嘛也添了一杯。 相处了这么多天,月初对老喇嘛当然还是有尊重的,但是相处间却自在多了。 “南卡的小时候吗?” 老喇嘛眨了眨眼睛,用一道反问拖延了一下时间,像是陷入了漫长的回忆,思索起月初他们询问小喇嘛的原因。 “南卡?” 月初先是有些不理解的低声重复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那个小喇嘛的名字。 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还有点不好意思,确实是一直也没关注小喇嘛的姓名哈,其实名字这东西吧,也不是很重要.......吧? 和张家“合作”的这一代代喇嘛似乎都是叫德仁的,这个应该和张麒麟一样,就是象征性的名字了吧。 “南卡啊,他是在很小的时候,被扔到我们庙门口的,这其实是很少见的事情。 在藏族社会里,赡养孤幼是崇高的道德观念,因为信仰的关系,布施和慈善行为也被广泛倡导和实践。 藏族家庭通常非常重视家庭责任和亲情纽带,就算家里穷,但是多一份劳动力总是好的,一般都会尽力抚养和教育子女, 在藏传佛教中,出家修行也被视为一种崇高的追求,其实许多家庭会自愿送子女入寺为僧尼,但这并不意味着那些孩子是被遗弃的,他们还是能和家人接触的 所以真的养不活,被送到喇嘛庙来的是有,但是家人直接扔下不管的,确实非常少见。” 老喇嘛低头,喝了一口酥油茶后又说道:“后来我就给这孩子取名南卡,是“天空”的意思,我希望他的心胸如天空般宽广无垠,只要放宽心,一切都会变好的。 对了,白玛是“莲花”的意思,莲花在佛教中是纯洁和神圣的象征,是对人心灵纯净的祝福和期盼。” 张麒麟摸索木碗的手顿了一下,对老喇嘛颔首表示对他后面解释那句话的感激。 月初本来还在感慨南卡的遭遇,倒是没想到这么开朗活泼的孩子是被遗弃的,后面听到老和尚对他名字的期许,又想到了自家哥哥,看向老喇嘛的眼神也柔和了很多。 老喇嘛还以为是自己的怀柔政策有了效果,虽然他清楚,要是张家人真的有了决定,就算用南卡的悲惨遭遇和白玛做借口不一定有用。 但他在面对两个应该说和他是一伙的张家人时,第一时间想的还是怎么保全南卡,这或许就是他舍不下的私心吧。 “不过南卡这孩子,从小到大并没有什么异常,如果说是昨晚南卡为什么醒着的话......” 老喇嘛的声音延长,拖延了好一段时间,他大概也想明白了为什么月初他们会来问这个问题了,于是答道: “或许是因为他是我们这唯一的本地人,父母都是纯正的藏族血脉,加上每年对天神的祝福和祭祀,所以西藏的鲁神不伤害他。” “你不是说他是被遗弃在庙门口的吗?”月初眯了眯眼睛,敏锐的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之处。 毫不怀疑要是现在有一副眼镜的话,月初就会扶上泛着光的眼镜,低声说出“真相只有一个”的名言。 “那我们在本地还是有点实力的,加上附近人又不多,查清一个孩子的身世又不是难事,他父母不对他负责,我总要照顾他的。” 老喇嘛难得的回怼了月初一句,见到月初讪讪的闭嘴后又笑道:“说起来,既然那两位昨晚没有伤害我们,又有神智,那应该还是可以交流的。 虽然她们开启沟通的形式手段偏激了一点,但未尝不是在考验我们......” 老喇嘛宽慰完二人,又将昨晚他找出来的一些藏族经书交给了张麒麟,他是知道张麒麟能看懂藏文的。 虽然上面没有详细记载关于鲁神的信息,但是至少他们真的能在典籍里找到鲁神的存在,这也算是他能给二位张家人帮的一点小小的忙了,聊胜于无而已。 “所以说,昨天是我们两个,反抗的太偏激了?假如照着那个鲁神的指使做,我们是有可能得到她们的目的的?我们还要再交流的更友好点才对?” 离开大厅回房间的路上,月初还有些无法理解的拉了拉张麒麟的袖子,这老喇嘛修炼的、还真挺、圆滑的哈。 这正确吗? 张麒麟眼中闪过淡淡的笑意,瞥了一眼自己胳膊边的小黑脑袋,毛茸茸的,额头边上还有几缕不安分翘出来的头发,给人一种很好忽悠的感觉。 他缓缓的摇了摇头,声音坚定又不容置疑:“不对。” “我就说吧,那两个人还扮成你的样子要引我去河边,谁知道是不是要把带进河里去,都说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人,肯定没安好心。” 月初拍了拍胸脯,松了口气有些后怕的样子,虽然她听话总是听的东一榔头西一榔头的,但是在众多的声音里,她又是偏信小哥的话多点。 张麒麟还是第一次听见月初说这个消息,脚步顿了一下,虽然月初的幻境里面确实是他,这个消息让他高兴了一下。 但是扮成月初的那个家伙,并没有引他去河边,甚至是把他往喇嘛庙外面引的,可是鲁神在众多记载里都是水生的神明,河流才是她们的主战场。 “她们昨天,是想引开我。” 张麒麟看向月初,眼里藏着的分明就是担忧,假如那个鲁神是对着张家人或者张麒麟这个名字来的。 他还不会担心,神挡杀神就是了。 但要是那神是冲着月初来的,目的是为了用小部分力量引开他,让他无法支援月初,那张麒麟无法接受。 “她们好险恶的用心啊!不过幸好她们的奸计这次肯定不会得逞了,因为小哥会一直在我身边的!” 月初低头拿手指点了点张麒麟手腕上的红色玛瑙,颇为得意的笑了一下。 那两个家伙肯定想不到他们已经有了识破幻境的办法了,再想把他们分别引开是不可能的了。 “嗯,一直在你身边。” 张麒麟目光沉沉的看向月初,唇角轻轻勾动了一下。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407章 系统也会记仇 月初他们猜测或许是因为氤氲和鲁神的能量不够、或是有什么限制,让这两个家伙不能立刻出现。 所以月初二人一直结伴待到了晚上,两个人之间的话虽然不多,但就砸风干牦牛肉这件事也够他们消磨一下午的时光了。 牧民家自制的风干牦牛肉的质地较硬,直接用牙齿咬当然也可以,但月初不想考验自己的腮帮子。 张麒麟在野外一般直接片成小片吃,冷的时候就煮汤喝,能很快的补充能量。 当然月初说要把牦牛肉干砸软了沾辣椒白糖吃,张麒麟也不会有意见就是了,虽然会被月初嫌弃用的力气总是不对。 但面对这种欺负,张麒麟也只能忍气吞声,然后下一次用同样的力道、更漂亮的姿势换到月初的一句夸夸。 在月初单方面的输出和张麒麟时不时的应答中,他们发现明明两个人早就到喇嘛庙了,但是直到昨天他们捕食了河里的鱼之后,鲁神才对他们采取了行动。 这样的行动时间肯定不是凑巧的,但是她们针对月初的目的又十分的明显。 所以他们认为,鲁神要获取这块土地的信息或许是有限制的,有可能祂只能关注那些曾经冒犯或是祭祀祂的人,也可能是祂只能对这些人出手、不论好坏。 毕竟这里流传、存在过的古神很多,或许职能不一样也说不准,月初他们还不至于将神想象成全知全能。 毕竟是两个敢用自己鲜血破局的家伙,偏偏还成功了,那么神的威慑力在他们这就降低了。 这样说起来的话,其实昨晚鲁神她们灵光一闪下的偷袭,其实还增强了月初二人的信心。 而两个外星系统也没想到他们会被小世界里的一个小神明算计,蠢蠢欲动的要给鲁神一个教训,要知道之前和他们谈生意的都是世界意识。 就连上次格尔木疗养院里那块能量差不多的虎符,也是因为有世界意识附加的气息,他们才会中招,结果这一回是龙游浅滩遭虾戏了。 这也和他们的工作方式有关系,现在的宇宙保护法对他们这些机械意识并不友好,而对有灵魂的意识,保护的又太过了。 和月初认为的两个系统寄居在月初的大脑里不同,他们其实是寄居在月初的灵魂意识当中的。 也就说是和他们绑定的是月初灵魂的一部分,虽然他们总说还没完全参透灵魂的奥妙,但是不妨碍他们使用灵魂的技术在各个时空穿梭、用虚无之手搅动现实的风云。 所以雪蚕和他们看似都可以在大脑中和月初交流,但其实一道是灵魂深处的声音、而另一道是大脑深处的声音,这其中有非常细微的差别。 要打比方的话,系统和雪蚕就像玩游戏时的ios系统和安卓系统一样,而月初三方之间的交流,只有月初有另外两方的联系方式。 月初的消息有时是单方面群发的,有时和雪蚕或是系统是单方面打电话的,这是她的本能,反而是不需要学也教不会的一种感觉,但雪蚕和系统彼此间没联系方式。 寄居在月初灵魂意识中的两个系统,受限很多,观察世界大部分时候靠的是月初接收到的信息。 小部分时间靠的是月初睡梦中不自知接收的外界信息,还有系统本身对宇宙开放的窗口。 但是在他们选择寄居的时候,为了照顾到宿主健康,这个窗口的开口跟之前比会小很多。 根据宇宙法的规定,他们的上班时间还需要照顾到月初的隐私时间,除非月初主动,月初出现生命危险,或是有第三方的审批手续,否则不能随意打扰。 虽然那个时间点,在宇宙里确实有可能大家是一起休息的,但是在小世界里,对有义务保护宿主安全的系统而言,限制就太大了。 每次撕开时空去做任务之前也有详细的审批流程,虽然根据算法他们已经能在非常快的时间内完成审批,但在各个小世界里还要和世界意识交涉。 总之,他们是受宇宙法控制的,并不像月初所想的那样“权势滔天”,只是这些流程他们不会全部和月初解释而已。 月初对他们有顾忌反而是好事,谁让宇宙该死的偏心人类呢,而和月初的合作,也比跟那些精通宇宙法的人合作更有优势和自由。 所以在夜晚的茫茫雾色中,当月初的感知受到蒙蔽,他们只能从非常小的观测窗口中窥见一丝不详。 但是没有正当理由的审批、月初的主动联系和月初受到安全威胁的警告,他们打不开和月初沟通的大门。 之前就有案例:宿主梦中被蚊虫叮咬被系统发现阻止,结果系统因侵犯隐私罪被告。 宇宙法庭最后判双方解除契约,但是被迫解约的系统会变成最低级的系统,还需要回厂重修,不过自那之后除非宿主生命遭遇重大威胁,否则系统无法打开和宿主联络的“门”。 和人相比,他们的权力几乎不值一提,甚至出任务也需要两两监督,都不让单干的,所以小世界不精通宇宙法的宿主真的很受系统欢迎。 因为在宇宙法看来,系统和人是平等的,遇见危险是可以相互伤害的,就像人与人之间的争斗一样,但是已签约的系统和被他绑定的宿主是不平等的。 为了保护弱者、两边平衡,宇宙法会更多的保护宿主的权力,并不会因为宿主与系统的亲密关系轻判,甚至会因为这种亲密关系加重判刑。 不过假如宿主有意愿的话,系统提前申请,经过审批核实就能拥有一大批权限。 就像这一回,因为预测到了月初会有无法避免的危险,所以在危机解除之前,系统就有了随时“开门”的权力,这是他们保护宿主的责任。 也可以说是系统拥有的保护和协助人类的权力,这也正是为什么在人类和系统都觉得自己委屈的情况下,宇宙法偏帮宿主的理由,因为系统想钻空子实在太简单了。 而像月初这种需要深夜上班的人,系统其实已经打过好几次这种审核报告了,但是谁能想到就那么一次的不当心,宿主就差点被蛊惑的跳河了呢。 他们在外面出任务的系统可是有kpi的,要是因为这个被挂上论坛,简直无法想象他们会受到怎么样的嘲笑。 更不要说假如月初死亡,他们回去是要被降级的,他们可不要成为智障系统,到那时候估计连论坛上嘲讽他们的话都听不懂了。 在两个人和两个系统充斥了怒火的等待下,深夜的雾气如约升起。 第408章 雾气再现 月初和张麒麟对视了一眼,各自拿上武器走出了门。 而两个系统在心绪不平之下,给月初和张麒麟的那两颗玛瑙能量的时候,不仅是赋予了它们能让月初和张麒麟保持清醒的能力。 还让它们有了能反弹辐射能量的能力,虽然只有三次,但也是下了血本的。 毕竟这个小世界的神秘力量都源自于外星的辐射能量。 张麒麟的麒麟血能让女傀跪地、尸鳖退散一样,其实就是更强的辐射能量对更弱辐射能量的压制和摧毁。 小世界本土的能量还没有生成,就被外星的辐射能量感染了。 所以这世界上就连很多普通人也天然被辐射能量影响,只是或多或少而已。 要不然谢子扬和黄师爷之类的普通人也不能使用青铜树,新月饭店也养不出那么多耳力超群的听奴,坟墓里的尸体和生物也不会因为长期吸收辐射能量而发生异变。 所以有了这两颗玛瑙,携带玛瑙的人可以说是免疫了三次辐射能量的伤害,那么所谓神法、妖法,也就是鲁神和雪蚕之类的调动辐射能量攻击的伤害就无效了。 失去了这层力量,只是用血肉之躯比拼的话,月初和张麒麟真的很难输。 所以虽然月初看着小哥手上的柴刀、和自己手上的伞剑,有种哪怕她这次出力多、也胜之不武的感觉,但是又真的非常想赢小哥一次。 没办法,要是在游戏里的话,能有一个头衔叫做“曾经战胜张麒麟”的话,月初可以把它一直顶在头上,就是那么虚荣。 而悉知月初想法后的两个系统,也默默地把移到商城首页的武器往后面藏了藏,也是他们之前多想了。 人类的感情太复杂多变,他们系统虽然有意识后也能感知和模拟这种情感,但是和人还是不能相比的。 本来在他们的计算里,看见张麒麟使用柴刀之后,月初就应该打开商场给张麒麟买个好的了。 毕竟月初这么怕麻烦、又自私的人,都愿意为了张麒麟重回这个时代,把“墓道小精灵”的身份让给白玛了,他们很难理解月初现在的选择。 不是说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吗?当初月初给二月红一掷千金的时候,可没见她心疼啊。 如果是之后的月初,或许会回答那是因为两个系统小看了她自私的程度。 她勇于承认自己的阴暗面,认为自己不算好人也远远称不上坏人,又因为先前种种的原因,对于自身生命安全的担忧与害怕,十分善于自省。 救白玛是因为害怕小哥发现她冷眼旁观之后伤感情、不要“墓道小精灵”的身份是因为不确定权利和责任怎么划分、给二月红一掷千金的本质是月初当时享受撒钱的乐趣。 或许其中夹杂着月初对失去张麒麟的恐惧和担忧,对白玛生命力的怜悯和敬佩,对二月红的欣赏和喜爱。 但细究起来,那些并不是动摇月初决策的根本。 月初第一时间肯定是站在她的角度去考虑问题的,只要两个系统还在她身上,那么好处之后还可以谈,一时的得失对她而言不算什么。 在这之前她和两个系统相处的还算融洽,况且两个系统已经和世界意识谈好了,甚至已经帮她谈好了条件、想好了办法,所以月初才可以这么快的答应这个任务。 这是一种近乎本能的算计和直接,她其实并没有吃亏。 其实还是这两个系统太爱脑补的关系,要月初自己说的话,她大概是一个看似无私的自私鬼。 她付出是因为她愿意付出、她高兴付出、她有能力付出,而不是因为别人需要她付出,她没有被迫奉献。 恰恰相反,她的付出其实一直都有得到回馈,所以在偶尔良心发现的时候,她也会感激一直让她这么有底气的王胖子和两个系统。 是老哥十数年如一日的爱,让她有了爱人的勇气,是两个系统曾表现出来的对她生命的重视和保护,给了她救人的底气。 不过,这种事情肯定是要变成秘密才好的,月初是不可能告诉他们的。 两个系统来之前和世界意识其实是有协定的。 按理说月初的能力只能在小世界的接纳范围之内,不能给予宿主破坏小世界的能力,所以两个系统开挂的时候也很小心。 但是在小世界意识明晃晃的不信任,和月初的安全差点出问题之后,两个系统就忍不住给月初放放海了。 就连月初都能因为一本第一人称的小说去怜惜无邪,一直站在月初视角的两个拟人化系统又怎么会不心疼月初呢。 只不过是因为人和系统立场的不同,所以感情才分外的微小、不明显而已,但世间的感情差不多都是这样的,交织在一起所以格外复杂难解。 月初看见两团雾气先是靠近了她和小哥,然后很快就把她和小哥包围了起来,出现在月初面前的场景也很快改变。 她就看着忽然站到她边上的氤氲,用小哥的声音说道:“太慢了,直接去河边守株待兔?” 这一回,说话的时候,字数倒是少了很多。 月初原本升起点兴趣,也想知道为什么已经有了玛瑙,她分明是清醒的看清了氤氲的相貌,但是面前的场景依旧变了。 可是都跟着氤氲走出去两步了,突然就听了系统的声音。 [月初,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被带去河边,有任何事情,我们都必须岸上解决了。] 系统的计算能力不是人脑能比的,况且他们在真实到达这个世界之前,是做过调研的,要不然也不会选中西王母,对鲁神的了解自然也比老喇嘛他们依靠典籍和传说知道的更深。 [为什么?] 月初的脚步停了下来,似笑非笑的看向身边的氤氲。 [还记得吗,古神也需要辐射能量才能在世间存活,大部分古神现在应该都躲到青铜门后面去了。 这附近的辐射能量残存还是挺多的,所以我们能顺利把你送过来,按理说供养一个鲁神确实不是问题。 只要她不是过分的显圣于人前的话,蛰伏在世间,依托在辐射能量强的地方,偶尔醒来几次是可以的,不过是没那么自由。 但问题是,我们来了之后,也吸收过这附近的辐射能量,用你们这世界古代生物的想法来讲,就是你的存在吸收了太多的灵气。 你吃饱了,那鲁神她们岂不是就要饿着了?要是我们没感受错,这个鲁神身上的这点能量,已经不足以支撑她继续在世间存在了。 况且你身上的青龙血脉能更好的治理水泽,我们不确定为什么能量这么低的鲁神还能兴风作浪,但要是到了河边,你的身体可能被夺走。 用你们的古话讲,就是夺舍、你懂吗?] 第409章 恶念 “怎么了?” 氤氲见月初突然停下,有些奇怪的问道,又想到今日白天那个男人的行为举止,缓和了一点声音道:“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氤氲在心底为自己暗暗叫好,就这沉稳中暗藏温柔的声音,谁能挡得住啊。 之前是她观察的不够仔细,看张麒麟对月初事事周全,加上这么久了,连个石雕都没雕出来,就觉得是张麒麟太弱的缘故。 虽然张麒麟身上的血脉也不一般,但就算放血也只够和她两败俱伤,加上麒麟一族的血脉这些年越来越弱、族群也越来越小,和千年前已经不能比了。 哪像月初,血脉强横,还是很久没出现的青龙血脉,天然对依傍水脉生存的妖类有克制作用。 她虽然只是雾妖,但没有水汽也无法生存,要不是鲁神降恩,昨天月初刺伤她用的那点血差点让她起不来身。 弱者肯定是强者的附庸,哪怕是男女之间的感情,也无法幸免,要知道西藏古时虽然男尊女卑,但也是有女土司的,当时氤氲认为自己瞬间就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也是她之前监视的不够到位的关系,谁能想到鲁神突然虚弱是因为两个人类啊。 要不是鲁神近期让她关注喇嘛庙,他们又恰好冒犯了鲁神,鲁神恼怒中将神识投注过来,才发现月初的不对劲,否则没准真被他们给逃过去了。 半个月前,鲁神还在沉睡,她为鲁神巡视领地,以免不长眼睛的人类过来冒犯,一切都和从前一样。 只是灵气突然消失了一部分,然后就每日开始减少,鲁神被迫醒来。 她们之前还以为,是因为那群老喇嘛又去雪山里面凿玉石了,找了小半个月了,也没找到消失玉石,不得已才蹲守喇嘛庙的。 也期盼着是哪块山石又被老喇嘛带出去做棺材了,就像十年前他们要给那个白玛凿棺材一样,不过只要这棺材最后回到墨脱,她们也不会计较。 毕竟玉石还在,虽然会浪费一些灵气,但也在控制范围内,鲁神也不会太生气。 就像当年的白玛,因为鲁神看重她这么多年行善积德、身上没有血债,又有反抗自己命运的精神。 加上她们确实对美丽少女的鲜血不感兴趣,但每十年一次的祭祀,那些人类不懂事瞎喊,鲁神总会被吵醒。 要是能减少这种琐事的发生,也是好事一桩。 所以在白玛进雪山之后对她多有庇护,虽然白玛本人不清楚这事,但氤氲知道白玛确实是这么多年,第一次得到了神明真正眷顾的特例。 后面老喇嘛们为白玛寻玉石做棺材,鲁神也没将这棺材上剩余的灵气吸收干净,虽然这些灵气会被服用过藏海花的白玛使用一部分。 但鲁神不算是小气的神明,她能让自己一直跟在她身边修炼,也不会介意施舍白玛一点灵气。 但是这个月初太霸道了,她来了之后,先是抢夺了好些灵气,鲁神说她平时修炼所用的灵气也比她们要多,根本就供应不起。 加上冒犯鲁神,身为龙族的血脉,徘徊在不属于她的水泽附近,没准就是为了取鲁神而代之,氤氲身为下属,绝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虽然知道鲁神也动了坏心思,这种事情在之前估计就是教训一顿不准月初再来而已,说这么严重,大概是想夺舍这个少女的肉身。 但氤氲只是小小的雾妖,只能让人沉睡或陷入幻境,在灵气这么稀薄的时候,鲁神没吞噬她都是好的,又有什么办法阻止这件事情呢。 况且她和鲁神也相处了这么多年,换个上司未必就比鲁神好相处,而且鲁神两次将引诱月初和张麒麟的任务交给她,也是为了让她再不能干净脱身。 氤氲反抗不得,也只能将错就错、推波助澜了。 不过今天她已经仔细的观察过这两个人的相处了,虽然这种强弱分明、但相对平等的两情相悦模式比较少见,可氤氲绝不会再出差错了。 她可是连月初拉着张麒麟的手撒娇都看完了全程的人,强得可怕。 只是,这两个人是不是太默契了一点,为什么月初停下了脚步,张麒麟也停下了脚步呢? 而且直接朝着人脸攻击是不是太过分了?! 氤氲虽然是雾气所化,能同时引诱月初和张麒麟,但是也有本体和分身的区别,此刻分身被张麒麟击破,只能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月初身上。 幸好分身对她的伤害不大,只是脸色不可避免的苍白了一分。 “直接去河边吗?但是先前那两个家伙也一直引我去河边,现在雾气也起来了,我们不如再看看她们想做什么吧。” 月初歪歪头,抽出背后的伞剑,又将左手手背伸了出来,氤氲克制住了自己逃跑的欲望,不能叫月初看出端倪,要让她认为没有危险的去河边。 河里有鲁神的埋伏,反正这一回她们要干票大的,不管是张麒麟还是月初,就一起带走吧。 虽然麒麟一族和千年前的许多古神交好,但现在那些古神已经消失了,但鲁神还在,她们也不怕张家人。 “不必,我来。” 氤氲幻化出一把柴刀,话语里是带了克制的心疼,眼中是深情款款,唇边却还是清淡的笑意,要是配上她因为血条降低有点苍白的脸,或许小细节会很多的样子。 月初有些可惜,早知道这一回氤氲直接出场,她就晚一会再带上玛瑙了,你看看这搞得,根本代入不进去嘛。 月初有些委屈的瘪瘪嘴,在氤氲看来就是她的计谋成功了,反正她受伤就是做戏,大不了布一场戏中戏就是了。 本来月初和小哥都说好了,要忍到她们出手之后,利用反弹的力量一击必杀的,尽量不用血液的能力的。 因为系统的解释是,在玛瑙的三次反弹生效的时候、鲁神她们身上的辐射能量会短暂消失。 也就是说他们只有三招的必杀时间,要是谁先用血就谁输,虽然还没定好奖品,但月初心动得很,早就定好了自己会是赢家的。 为了不叫这个谋划被发现,月初下午是拽着小哥的手一个字一个字在他掌心写的。 但是月初真的受不了氤氲用小哥的声音和她的脸这么说话了,而且为什么氤氲这么快就对小哥出手了,否则怎么好端端还掉血条了? 她皱皱眉,直接拉住了氤氲的手,“不要!” “我没事......” “我有事啊~蠢货!” 在氤氲惊讶的瞬间,月初拽住她的手往自己这边狠狠一拉,伞剑拔出刺穿氤氲手臂的同时也刺破了自己的掌心。 剑尖被青龙血脉沾湿后迅速回抽上挑,氤氲惨叫一声往后面飘去,底下一截手臂化成雾气散去。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410章 氤氲退,鲁神现 “小哥?!你骗人!” 月初余光瞥见了拎刀跑来的张麒麟,有些恼火得叫了一句,出剑的手越发的凌厉。 与此同时拽下脑袋上面的红色玛瑙往氤氲身上扔去,果然,本来还在半空中的氤氲条件反射般反击。 结果反而像是被重伤了一样,滞留在半空中。 月初心中一喜,单脚点地,提剑跳了出去。 她就知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两个系统今天提起氤氲和鲁神的时候可是一点好话也没有,就连这两颗红玛瑙里的能量也是他们主动提出灌注的。 要不然月初还不知道有这种能破幻境还能反弹当保护罩用的东西呢,虽然红玛瑙没有戴在她的身上,但是红玛瑙被攻击反弹不也是一样的嘛。 诶嘿,她就知道自己能卡bug成功,真是太聪明了! 张麒麟有些心虚的动了动还在流血的左手,见氤氲已经被红色玛瑙控制住。 便一边朝月初她们跑过去,一边伸手握拳,人为让手背的伤口更大一点,又翻掌凌空,将手背上的血液撒了出去。 他还真不是故意要这么做的,只是因为氤氲自作聪明的主动撩拨、破功挥了一刀,但是既然血已经流了,自然要效益最大化。 他虽然能忍着做戏,但不代表他能忍住氤氲的过分靠近,虽然知道有玛瑙的存在——受伤的概率降低,听月初所言的“被动攻击”,是最优的解法。 但还是在氤氲试图与他十指相扣,意图禁锢住他行动的时候破功了。 算了吧,一个赌约而已,就让月初赢好了,因为有赢的底气,所以张麒麟与氤氲翻脸的时候毫不留情。 张麒麟还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腰间还有月初下午给补充的红蓝药,手上挂了能反弹三次伤害和破除迷障的红玛瑙,身后还有身手不凡的月初打配合。 张麒麟虽然已经有了记忆衰退的前兆,但是对自己实力和他人实力其实是有预判的,要是这样还输的话,不怎么像话。 他们之前行走的速度比月初这边快一点,迎面砍了氤氲一刀之后,氤氲那道分身也没有继续纠缠,只化了一片浓厚的大雾出来阻拦他的脚步,大概是想专攻月初这边。 但是因为红玛瑙的存在,张麒麟虽然能感知到大雾的存在,但视线是一直清晰的。 他没有耽误,就往这边赶了回来,既然那个鲁神对他们有图谋,今晚反正有一次恶战,不如直接和月初汇合。 只不过刚好看见了月初将氤氲的手砍下来的那一幕,这么看来。他和月初也是半斤八两啊。 张麒麟眸色加深,据他两日的观察和月初后来的补充,那个氤氲不是鲁莽逞凶的人,要没有鲁神在一旁,因为不会贸然攻击。 况且这还没到河边,氤氲不主动出手,那月初重伤的氤氲的机会是怎么创造的呢? 张麒麟皱眉,趁着氤氲因为红玛瑙和麒麟血身形不稳,挥刀直接砍到了氤氲身上,还能顺手将半空中的红玛瑙捞回来抛给已经将剑刺进了氤氲心口的月初。 月初自然知道张麒麟在打量她的左手,只是她的青龙血脉虽然是后天生成的,但是胜在血脉纯正的很,只需要一点,氤氲就奈何不了她。 加上有自愈的能力,现在左手早就没伤口了,就算是副作用的体温升高,这么点小伤升高的体温、还不如她蹦跶那几下升高的厉害,所以月初接过红玛瑙的时候坦然的很。 带了点乖张的冲张麒麟挥了挥手上的玛瑙,顺势将额饰绕到了手上。 张麒麟的目光目光在月初光洁的手上停滞了一瞬,诧异的皱眉,竟然没有伤口......虽然是好事,但是张麒麟的心更虚了。 不敢在看月初,趁着氤氲身上又被划开一道口子,乘势迈步想多砍几刀。 “你们!” 氤氲来前,鲁神还劝她说昨日是没防备才被这小丫头给伤了,她虽然心虚,但也没反驳月初的出剑确实是猝不及防的狠辣——听起来太像是借口。 可是现在,这两个人联手伤了她,还在那里调情,不能忍!不能忍! “啊!” 受重伤的氤氲恼羞成怒,它不再掩饰自己的身形,抛去了人形,直接化作了一道道扭曲的雾气,夹杂着凌厉的风刃,朝着月初二人疯狂攻来。 这攻势倒是比她之前用人形的时候厉害多了,只可惜,越强的攻势反而对她自己的伤害越大呀。 月初眼中划过一丝笑意,将手腕上的红玛瑙暂时藏进了空间,反正有小哥身上那颗够用了,她的省省等下留给鲁神用。 月初的身影在雾气中忽隐忽现,红色的藏袍如同跳跃的火焰在雾中舞蹈。 剑光与风刃交织在一起,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不多时,就安全的和张麒麟背靠背站在了一起。 月初和张麒麟的配合默契,张麒麟虽然没和月初联手过,张麒麟却觉得二人仿佛并肩作战过一般。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尽管氤氲的攻势凶猛异常,但是两人却都能一一避过,不过他们也没再伤到氤氲,只等着氤氲最猛烈的一击之后再用红玛瑙的能量反弹。 而氤氲实在是太久没和人相处了,竟然没发现月初他们是有意放水,见多次强攻不中,终于没忍住,拼尽全力朝着张麒麟冲了过去。 一来月初的肉身不能损害的太过,二来张麒麟身后就是缺口——她必须先跑了。 要没有鲁神的帮助,氤氲现在的实力,很难隐藏身影,雾气只要修出了人形,有了精纯的雾气能源,就回不去当初的缥缈无形了,不如让张麒麟试试永远沉睡的滋味。 月初倒是没想到,氤氲这么上套,她本来还想着要是攻击她、她得和小哥靠的再近些,攻击小哥的话..... 趁着氤氲被反弹,惨叫着无法动弹,月初才往边上避了一下,指甲划开自己的掌心沾血之后,想从深沉的雾气中将她刚才看见的那颗闪闪发亮的东西捞出来。 [月初,那块晶石,能卖高价!] “手下留人!” 鲁神挥手射出一道冰棱,她没料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氤氲的身手不进反退。 第411章 鲁神死 月初没料到鲁神的脸皮那么厚,她这都到了结束的时候了,结果一句手下留人就想过来摘桃子? 想得美! 别说系统提示了能卖个好价钱,就算一文不值,这块亮晶晶她今天也取定了。 打好了主意,月初不再犹豫!甚至还用上了轻功,伸手抓住了那颗硬邦邦的闪烁着暗紫色光芒的晶体。 这东西在氤氲身体里,像极了心脏或是修炼出来的妖丹一类的东西,要不是雪蚕从雾气升起就在她胸前呼呼大睡了,月初还真想把他喊起来辨认一下。 只可惜这回要直接便宜两个系统了,要是能有两颗就好了,再留一颗给雪蚕看看能不能用上。 雪蚕已经跟着她那么久了,月初也不是小气的人,要是可以,还是希望雪蚕能多攒点他自己口中说的所谓灵气之类的东西。 虽然月初是觉得这和辐射能量是一种东西,但事实上,雪蚕是很难从单一的某样陪葬品上吸取灵气的,有点像是有宝藏却不知道怎么用一样。 很难说是不是世界的所谓限制。 但是想到那两颗被灌注了能量的红色玛瑙,又觉得不亏,虽然不清楚两个不爱上班的系统怎么突然这么殷勤,但月初还是很认可系统这次的功劳的。 也不介意让他们高兴一下,这两个系统和她的绑定更深,偶尔也需要哄一下,尤其是在知道商城那些东西是他们自己定价之后。 月初这些时间,对做任务和杀怪的兴趣都少了不少,直接开始让他们自己努力吸取附近逸散的辐射能力,偶尔叫他们开心一下也可以。 东西到手的瞬间,月初就将它收到了系统空间里,同时红玛瑙也被她换了出来。 刚好鲁神也过来了,这块玛瑙留着给她用,就是不知道,鲁神体内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呢? 月初收回手背在身后,掀眸看向鲁神,瞳孔微微扩张,眼里是还未散去的兴奋和冷酷,这是捕食者的盯住猎物时的眼神。 鲁神先是心底一寒,然后不可遏制的生出贪婪和暴怒。 自从龙族成为各族水脉之尊后,青龙血脉对她们压制不是假的,但是她和氤氲又不同,若是她得了龙血,未尝不能更上一层楼。 原本她是想徐徐图之,毕竟看这小青龙年纪还小的很,想用她身上的特殊先哄骗她几句,在这片土地上用一些神神叨叨的手段,鲁神一点也不亏心。 若不是此地灵气旺盛,加上民众虔诚,像她这样的神明怕是早就不存在了,多年前原因不明的灵气骤减,众多神明逐灵气而去。 鲁神能在世间游荡这么久,哄骗吞噬过的神明不少,但也因此有了些记忆上的毛病,本来是想好好借着小青龙的肉身一用,不叫她太过痛苦的。 但没想到这丫头是油盐不进啊,竟然对神明毫无敬畏之心! 鲁神见她出声之后,月初依旧不肯收手,得手之后还敢挑衅的看她,当下也来了脾气,蛇尾摆动, 鲁神蛇尾马面,离开雾气的遮掩后,身姿诡异,眼中闪烁着幽绿的光芒,立在半空,端的是一副正神姿态。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好意派人来请你,想讲讲与你祖辈的缘分,你却和图谋我手下性命,这就不得不让你吃点教训,才能学乖了!” 话音刚落,鲁神身形灵动,宛如一条游走在夜色中的毒蛇,猛然间暴起,身形如电,朝着张麒麟伸出了尖锐的手。 鲁神对自己之后的肉身还是很看重的,杀鸡儆猴也未尝不可。 张麒麟反应迅速,突然向后仰天斜倚,双脚却仍牢牢钉在地上,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支撑,能够在空中停滞片刻。 如同古桥横跨江河,一个铁板桥式后仰弯腰,几乎与地面平行,惊险地躲过鲁神的攻击。 同时,他翻身起跳,反手一刀,柴刀带着呼啸的风声,力劈华山般朝鲁神头顶砍去。 还带着麒麟血的刀锋险险划过鲁神的脸庞,鲁神的马面扭曲,蛇尾如灵蛇般横扫,以柔克刚,看似轻易地化解了小哥的攻势。 月初在鲁神攻来的时候迅速跳开,看出鲁神攻击目标的她试图跳到鲁神身后,与小哥两面夹击。 她一手持伞一手持剑,倒是没想到鲁神走的居然是强攻路线,可惜她现在看见蛇尾巴就心有余悸,是不敢让鲁神沾到她的血的。 但像这种千年老妖,皮都厚的很,所以在鲁神被能量反弹之前,月初都不会上去与她直面交锋。 鲁神自然也察觉到月初在她身后,蛇尾扭动,立在半空,与月初、张麒麟呈三角站立。 然而,鲁神并不满足于脱困,她动了真格,口中念念有词,手指翻动,瞬间发出一道阴冷的法术。 法术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带着死亡的寒意,直取张麒麟的咽喉处。 虽然是千钧一发之际,月初也实在想笑,这一回,是该好好系统了,这绝对是用了辐射能量的。 不过咽喉处还是让人担心的,月初迅速反应,将伞面横在胸前抛了出去,没事,天外陨铁铸成的,耐造。 张麒麟当然也不会眼看着自己咽喉被攻击,接过月初的伞挡了一下,那道法术击中他手臂的瞬间,就被红色玛瑙反击了回去。 鲁神她身形一晃,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这一招确实是为了取走张麒麟的性命,她没有留手反而害得自己受伤。 鲁神怒吼一声,攻势更加凶猛,她蛇尾如鞭,带着破空之声,抽向张麒麟。 张麒麟皱眉,不退反进,柴刀挥舞,手上青筋蹦起,刀光如狂风骤雨,与鲁神的蛇尾碰撞在一起,发出金属般的撞击声。 月初的金刚伞在张麒麟手中用作策应,双手共同攻击,效果竟然不比在月初手中时差,火星四溅之中,两人的身影交错而过,又迅速转身,再次缠斗在一起。 月初见状,身形一跃,如白鹤展翅般跃起半空,直指向鲁神要害,剑光如织,锐利无比。 鲁神身形扭曲,勉强避开这一击,但张麒麟手上柴刀余劲未消,刀锋在鲁神脖颈处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鲁神吃痛之下,怒极反笑,她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这次的目标就是和张麒麟一起对她出手的月初了。 她还就不信了,一下子能邪门两个人! 鲁神准备发动更强的法术,月初和小哥对视一眼,动作反而慢了下来,眼神也落到了边上,一副想跑来不及攻击的样子,鲁神见状心中一喜,手上动作更急。 张麒麟见状掩护月初,但动作并没有变慢,柴刀带着一股狂风骤雨般的气势,直逼向鲁神,同时将左手的金刚伞重新甩回了月初手上。 一急一缓,鲁神身形暴退,但仍被带着血腥味的刀气所伤,露出狰狞的伤口,勉力将术法用到了月初的手上,就见刚才还急于奔命般的月初反而迎着她的法力跑了上来。 鲁神心中不好的预感加重,蛇尾摆动,竟然朝空中又升高了一点,但是她尾巴的一小截依旧落在地上。 哪怕是古神,似乎也不能上天啊。 趁着鲁神被法术反弹的时候,月初一招剑指苍穹,黑暗中,剑尖被快速送出,似乎带着一道璀璨的光芒,直取鲁神尾巴七寸。 女子躲避不及,她的身形开始变得模糊,张麒麟见状朝着月初助跑几步,月初会意的将左手的伞面举起。 张麒麟左脚点地起跳,轻盈的落到了月初伞面,双手握刀奋力一砍,鲜血淋漓中,鲁神的马头被砍了下来。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412章 有危机感的未来 张麒麟翻身落地,改了单手握刀,手指不动手色的挪了几次,这一招斩首确实是干脆利落,只是那鲁神的脖颈震的他虎口痛。 “哇塞!小哥,好帅啊!” 张麒麟回过头,就见月初笑盈盈的从伞面后面探出头来,用带了惊喜和欣赏的目光将张麒麟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杀戮后那种肾上腺素飙升的兴奋感还未消失,又被月初这么夸了一下、打量了一眼。 他有些不自然的舔了舔嘴唇,身上有些热,分不清是运动后的血热,还是被月初夸奖后的激动。 情不自禁的朝着月初靠近了一步,又克制的停住,张麒麟凝视着月初,等待着自己的理智回笼。 他现在的情况有些奇怪,不能靠近月初。 月初没察觉到这种奇怪的氛围,她的所有注意力都被面前鲁神的尸体吸引了,系统说这家伙加上氤氲可以抵五十万的账。 月初笑眯眯的将伞剑收了起来,又仰起头冲着张麒麟笑了笑,小碎步跑到鲁神的尸体周围观察。 月初察觉到张麒麟的沉默,但还以为他是在害羞,就不以为然的扯了一下他的袖子说道:“小哥,你说那个氤氲死了就死了,但是这个鲁神竟然还留了尸体下来,也真是稀奇。” “嗯。” 张麒麟点了点头,神思不属,垂眸看向月初拉住自己的手臂的手。 月初并不介意张麒麟的话少,只是见他出神,忍不住伸出了舒坦的小脚,“嘿嘿,那这个尸体,可不可以交给我解决啊。” “嗯?”张麒麟回神看了月初一眼,见她没有任何勉强的心思,反而还跃跃欲试兴奋得很,就想到了刚才她和鲁神想要争夺的那块晶石。 站在张麒麟的角度,刚好能把一切收入眼中,又想到年幼时月初消失的那一幕,于是说道:“那我去看看他们。” 张麒麟没有多问,而是直接把场地让了出来,甚至打算替月初把小喇嘛他们的目光吸引过去。 月初本来想着张麒麟能同意把尸体留给她都很好了,怎么也想不到还有如此贴心的举动,她就喜欢这种沉默寡言只办事的人。 “呜~谢谢小哥!”月初感动的凑上去抱住张麒麟拍了拍他的背,“那你现在就过去吧,我留在这。” 张麒麟没料到还有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担心柴刀上的血渍染到她身上,只来得及张开双手,这个拥抱就转瞬即逝了。 张麒麟忍不住睁大了眼睛看向月初,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有种被欺负但不知道怎么喊冤的感觉。 “怎么了小哥?你怎么还不走呀?” 月初拉长了声音,偏偏头分外无辜的看向张麒麟,本就存在感明显的大眼睛被她恶意的睁圆,似乎笃定了没人会责怪她这个坏心眼的小家伙。 张麒麟沉默了一下,转头甩了一下柴刀上的血,抿了下嘴唇有些委屈的样子。 张麒麟往前面迈了一步,张开手学着月初的样子给了她一个拥抱。 猝不及防、稍纵即逝、念念不忘。 张麒麟决意要月初享受一下他刚才的感觉,月初条件反射性的抬手,但是还没搂上张麒麟的腰,这人就飞快的放开了,只留一个淡淡的“好”字还回响在耳边。 月初瞠目结舌的看向张麒麟的背影,有些不高兴的鼓了鼓脸颊,她发觉了,现在的小哥太容易学坏了,这样很不好。 月初有些不爽的翻了个白眼,感觉自己的感情被辜负了,早知道,刚才多搂会儿腰了,亏了亏了。 月初摇摇头,看向鲁神伸了伸手,神色逐渐变得正经,只是瞬间,鲁神的尸体就被收到了系统空间。 [怎么会这么弱,我觉得不太对啊。] 月初紧盯着系统商城里上升的金币问道,显然将鲁神交换出去的收获大大高于了杀死鲁神时的努力。 好歹也是有名有姓的神啊。 [要是她还足够强,就不会想要来夺舍你的身体了。] 系统的声音没有任何意外的感觉,事实上,要不是这鲁神身体里残存的能量还有很多,只是鲁神的身体,已经不值这个价了。 [只是因为我们的到来?还是因为你们给的那个道具?] 月初的眼中是她自己看不到的警惕,系统的挂太大了,让她不自觉感受到了危险。 两个系统不自觉的叹息了一声,下一秒就又觉得自己的情绪太过拟人化,收拾掉声音里多余的情感,在脑海中给了月初一个解释。 [祂的职责已经开始被替代了,“神”的存在并不是你足够强就够了,还需要世界意识的承认,还需要“神”本身能承担起信众的责任,从某些方面而言,祂分享的世界意识的权柄。 可是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并不需要神的存在,当初辐射能量的出现并不在世界意识规划内,这些神的出现当然也不是世界意识允许的。 只是顺水推舟,没办法完全铲除而已。 现在世界意识的能力越来越强,要只是一些例如雪蚕、水泥精、海猴子之类的低等辐射能量使用者,世界意识还能徐徐图之放他们一马。 但像古神这种,发展到最后可以夺取世界权柄的存在,世界意识不会让他们继续存在的,你的成功或许该归功于天命,是世界需要你赢。] 月初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之前她确实感觉鲁神和氤氲似乎有些不理智,但要是世界意识的影响,那似乎又可以理解了。 没有人知道一个世界的主宰到底有多少的力量,哪怕是祂帮的不那么诚心的汪家,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我记得你们之前说,我身上的青龙血脉非常的纯正?] 月初咽了咽口水,危机感重新显现。 系统顿了顿,继续说道: [确实是这样,所以我们非常诚恳的邀请您继续和我们合作,假如您之后只是在这个世界暂住,偶尔的回来,那么您的安全是可以保障的......] [假如我在这里常住呢?] 月初垂眸多问了一句,但其实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那么您可能需要承担,来自世界意识的恶意,您知道,我们此次的任务就是让之后不该在时间线里存在的白玛、消失。 不过据我们所知,世界意识对您的态度还是比较友好的,或许咱们还没有那么危险。] 系统的话虽然有夸张的成分,但也是他们的真心话,月初需要有紧迫感。 [我明白了。] 月初仰起头,看向台阶上面的房间,张麒麟在房间里点了灯,在黑暗中闪烁起微弱但温暖的光芒。 [之后有什么任务的话,都可以先接下来。] 第413章 停滞下来的进度 “月初姐姐!月初姐姐!你们把事情解决了吗?这么快?!” 小喇嘛先前被张麒麟讲一句停一句的速度拖累了一会儿,现在到了月初面前,迫切的希望月初会是那个能长篇大论讲故事的人。 虽然张麒麟这个人很有吸引力,但是不得不说,他讲故事的水平实在有点差。 在整个故事里的参与度,甚至还不如他手上沾血的柴刀吸引人。 就说了一句“事情解决了”,剩下的要小喇嘛一字一句的追问,张麒麟才会慢悠悠的回答,要不是碍于张麒麟是贵客,可能小喇嘛早就受不了跑出来了。 老喇嘛还能会意的和张麒麟一问一答的拖延时间,但小喇嘛就受不了了。 他几乎是在发现月初的脚步声重回房间之后,就坐不住了,但就是这样,还是被老喇嘛和张麒麟默契地在房间里压了半个小时。 等到张麒麟起身告辞离开,小喇嘛才找到机会,以给张麒麟提灯找路为由,跑过来找月初听故事了。 小孩子的兴趣心是忍不到第二天早上的。 “那是当然了,我告诉你......” 见小喇嘛一句也没问她鲁神的尸体是怎么解决的,月初有些高兴的挑挑眉,冲着他招了招手。 刚才和系统之间的对话还是挺耗费月初精神的,她必须承认,系统的话成功勾起了她的危机感,让她开始正视继续和系统去别的世界合作的可能。 只是这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磨合和观察,月初现在急需一个夸夸包来补充能量。 “真的吗?.......天呐.......月初姐姐、你们也太厉害了吧......” 小喇嘛实在有当捧哏的天赋,月初来了兴趣,故事就讲的更生动了。 什么突如其来的雾气啊,刚开始能凌空而立之后被打到地上的鲁神啊,她和小哥配合下的“惊天一刀”啊...... 看着被小喇嘛送回来之后,还提着煤油灯靠在门边上的张麒麟,月初毫不客气的把属于张麒麟的功劳往自己身上捞了捞,一点也不避人。 现在看来,效果很不错。 月初听着耳边小喇嘛更加热烈的称赞,呲着个大牙乐,一双眼睛也弯成了月牙。 见张麒麟靠着门,沉默的似乎不敢反驳的样子,她自觉扳回一城,还冲着张麒麟得意的挑了挑眉。 实在是、欠教训的很。 张麒麟的眸色加深,又缓缓的把睫毛垂下,盯着小喇嘛的背影发呆,倒显得有些落寞。 怎么搞的自己欺负他一样,月初的眼神游移了一下。 “咳咳,其实吧,小哥也是有些功劳的,比如......”月初果然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对着小喇嘛补充道。 张麒麟低下头,看着手里的煤油灯微笑,起身走到小喇嘛身后,说道:“回去了。” “这么快!” 小喇嘛还有点舍不得,但是张麒麟已经听完了属于月初的故事,对小喇嘛的抗议并不在意,直直的将煤油灯递到小喇嘛眼前,“休息去。” 月初支着下巴看小哥把小喇嘛指挥走,等到小喇嘛走下台阶,回到属于他和老喇嘛的房间,月初才有些好奇的问依旧站在门口注视着小喇嘛离开的张麒麟。 “你嫉妒了?” 张麒麟的身体一僵,没料到月初会问这个问题,盯着远方不好回答。 不就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有什么好嫉妒的。 “你肯定是嫉妒小喇嘛更喜欢我,而不喜欢你,对吧?我早就发现了......” 月初见张麒麟没有回答,嘿嘿笑了两声,自顾自的补充道。 张麒麟深吸一口气转身,颇有些无奈的看了月初一眼,抛下一句“早点休息。” 听到边上的门被合上,这声音虽然依旧绵长,但月初硬生生从里面听出了不好意思和无语的情绪。 支着下巴又笑了一会儿,确认自己已经重新把小哥欺负回来的月初,才慢悠悠的起身把门关上。 第二天,月初还在睡梦中,迷迷糊糊的只听见轻轻的一声吱呀声,还有以隔壁为起点消失的脚步声, 一切重新恢复正常,月初懒洋洋的翻了个身子,决定奖励再自己赖床一天。 也不知道小哥的雕像什么时候会好,更不知道老喇嘛他们何时会让小哥见白玛,月初的时间又慢了下来。 只不过这一次,月初已经不再满足于在喇嘛庙乱晃,还喜欢到小哥工作的附近捣乱。 比如盘腿坐到小哥身边、把属于他的午饭当点心吃完,比如等到太阳西下的瞬间、拉起小哥的手就跑开,比如抢走小哥不要的废石料、掉了十二个生肖出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因为系统的话,月初对离开有了急迫感,她还需要继续给系统卖苦力,加上这两个系统一贯不靠谱的作风,月初还真担心留久了之后,回去的时间对不上。 可是直到小喇嘛的师叔们从拉萨回到墨脱,张麒麟雕刻的雕像还是无法叫人理解。 可是分明,月初能感觉到,张麒麟的情感柔软,情绪分明,虽然不是那么明显,但是现在的张麒麟,谁能说他是没有的情感的石头呢,为什么他的雕像还是没有塑型成功。 月初注视着张麒麟认真的侧脸,甚至开始怀疑难道小哥在磨洋工? 实在想不明白这个问题,月初踮起脚,一溜烟跑到正在给一群年轻喇嘛讲经的老喇嘛边上,虽然听不明白,但还是守到了老喇嘛下课——只不过是在睡梦中。 月初的存在感实在太强,哪怕只是在太阳底下打盹,依旧让喇嘛们放低了讨论的声音。 等最后一个喇嘛解惑离开,老喇嘛才走到月初蹲靠的台阶上坐下,轻轻拍了拍月初的肩膀,问道:“月初姑娘,你找我有事?” 突然被唤醒的月初抽了抽鼻子,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脸颊,不解的问老喇嘛,“为什么小哥的雕刻依旧不成功?”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414章 不舍 看着月初茫然寻求答案的眼神,老喇嘛叹息一声,目光悠长,“你为什么会认为他此刻能雕刻成功呢?” 月初有些不适应的坐直了身体,试探着答道:“因为小哥现在、已经知道很多的情感了,你不觉得他和之前比起来,已经有人气多了吗?” “有人气就能雕刻成功吗?”老喇嘛有些奇怪的反问道。 “难道不是吗?”月初有些不服气的反问,她记得在记忆里,小哥刚开始确实没有雕刻成功,老喇嘛他们最后还是让小哥见到了白玛。 但是小哥经过和白玛的三天相处之后,知道了什么是“想”,知道了什么是人的情感,等到小哥再出来之后,他随心而动,雕刻出了在阳光下落泪的人像。 而现在的小哥,即使还没有思念之类的情感,但是雕出一个成型的雕像总是不难的,那就能先去见白玛了,等之后该有的情感还是会知道的,那不是好事吗。 老喇嘛思索片刻后答道:“或许是的。” “那......”月初的话还来不及说完,老喇嘛就抬手阻止,继续说道:“也或许正因为他有了人气,懂得了情感,才舍不得继续雕刻,他的情感头一次阻止了他的理智,这不也挺好的嘛。” “可是白玛的时间......”月初抬眼看向老喇嘛,声音犹豫。 “唉,只要不服下藏海花的解药,白玛的时间还很多,但要是服下了解药,运气不好,就只有几天的时光了。 张先生犹豫,也是理所当然的,月初姑娘,又为何这么着急的要他将雕像雕刻出来呢,若是雕出了,姑娘是不是就要离开了?” 老喇嘛看过来,虽然目光柔和,但是月初却觉得已经被看透了。 她有些心虚的低下头,似乎没办法继续理直气壮,“很明显吗?” 若是老喇嘛也看出来了,那是不是小哥也知道她着急走了? 老喇嘛没再说话,只是起身冲着月初行了一礼,迤迤然转身离去。 月初托着下巴叹了口气,一时竟不敢去见小哥。 说起来,不管是之前的小说里,还是真的和小哥相处之后,从来都是小哥抛下他们独自行动的。 月初从来没想过,小哥还有舍不得他们的一天,月初知道小哥会思念,但是他也害怕孤独吗...... 小喇嘛见月初托着下巴坐在台阶上,就用经书拍了拍月初的肩膀,蹲到月初身边问道:“月初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唉声叹气的呀,张哥哥也在上面发呆。” 月初闻言,有些惊讶的挑了下眉,难免促狭的问道,“嗯?你什么时候竟然喊上张哥哥了,胆子变大了呀。” “其实,张哥哥也没有那么可怕,我觉得他还挺厉害的。”小喇嘛挺起胸膛,轻咳一声,好像之前耸着肩膀小声喊张先生的人不是他一样。 月初笑了一下,应声道:“确实,小哥本来也不恐怖,只是气质太冷了而已。” 小喇嘛鼓了鼓脸颊,反驳道:“哪有,张哥哥只是不爱说话而已,气质也很、也很......也很好说话的。” 小喇嘛的汉话不好,别别扭扭的想了个“好说话”出来,用来形容小哥倒是少见。 “是是是,不爱说话。” 月初了然的点点头,看向小喇嘛多少带了点取笑的意味,其实小哥一直都没有变过,少的只是愿意耐心去了解他的人。 最近开春了,小喇嘛的师叔他们都回来了,有了人之后,之前喇嘛庙因为大雪破损的地方也都将修补的活提上了进程。 因为破损的地方不算多,庙里的喇嘛就能补上,这倒不是喇嘛庙缺少经费,只是这地方比较偏僻,附近的工匠又不多,一来一去反而耽误了时间。 张麒麟虽然沉默寡言,但是住在这里,力所能及的事情都愿意帮忙。 加上他体力好,对力道的控制又精准,竟然成了修补队里的一把好手,这些天不管是窗户、屋檐还是倒掉的墙面,小哥都能补得又快又好。 他总能用靠自己的能力征服原先和他不对付的人,虽然只是一些修补和搭把手的帮忙,但反而比小哥在墓底大发神威更让人亲近。 小喇嘛偶尔也跟在小哥身边打下手,一来二去,这两个人甚至能凑到一起说会儿话了。 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小喇嘛单方面的和小哥对话,小哥非常罕见的应一声,大部分时间会借用递茶的时机暗示小喇嘛闭嘴。 只可惜小喇嘛似乎看不大懂小哥的暗示,还以为是小哥心疼他劳累,反而觉得小哥面冷心热。 他们两个人能有这种友谊的发展,实在是月初之前想不到的。 其实小哥一路以来帮过的人不少,但真的能和小哥处得好的人却不多。 加上小喇嘛一直都有些畏惧小哥,哪怕小哥是打败的鲁神的主力军,小喇嘛也没给小哥好脸色,现在却连一点对小哥的“坏话”都听不得了。 月初又唉唉的叹了一口气,其实小哥也改变了很多,只是她因为早习惯了小哥柔软的那一面,所以竟然忽略了这么多。 小喇嘛摇摇头,不和月初计较,颇有些不依不饶的问道:“所以呢,你们怎么了?早上不还好好的吗?” “唉,小哥真的在发呆啊?”月初呀又问了一遍,小喇嘛不厌其烦的再次点头。 “没怎么,你小孩子家家的别操心了,我找你张哥哥去。” 月初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不等小喇嘛挽留,又往小哥雕刻的地方跑去,没准是小喇嘛把小哥的思考看成发呆了呢。 毕竟,月初在场的时候,小哥还挺认真的。 月初跑上了小哥所在的那个石台,因为小喇嘛的话,下意识提了口气,用上了先前兑换出来的轻功技能。 在登上石台之前,就算是小哥也不该听见她的脚步声。 张麒麟闭着眼靠在没完成的石像上,阳光有些刺眼,就算是合上了眼皮,眼睛上也亮堂得很。 一阵风声掠过耳边,温暖的阳光下,张麒麟轻轻勾了勾唇角。 眼前忽然蔓延出一片阴影,随风飘来有些熟悉的香味,耳边是浅浅的呼吸声,哪怕不睁眼,也能感觉到自己被月初包围了。 张麒麟有些无奈的睁眼,就发现了气鼓鼓盯着自己的月初。 糟糕、偷懒被发现了。 第415章 彼此包容 张麒麟看向月初,不知为何有些心虚,“我等下再开始。” 月初本来看向张麒麟的时候,带了点生气的表情,但是听见张麒麟的话后,又有点不是滋味。 她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的弯了弯腰,看起来甚至是有些垂头丧气的样子。 这和她一向爱挺直腰板,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的样子不大相符。 反而让张麒麟有些不知所措的挺直了腰板,一改方才有些放松的姿势。 他无辜又着急的看向月初,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因为月初身上难过的氛围,所以武断的认为自己错了,并且试图改正这个错误。 难道真是看他偷懒,觉得他的进度太慢所以生气了? 张麒麟垂头找了一下,将刚才放在一边的锤子和凿子重新拿在了手上。 “不用!不要了,休息一会儿吧。” 月初拉住张麒麟的手,将他手上的锤子和凿子拿到了手上,面色有些复杂。 看小哥的样子,她是真的相信刚才老喇嘛说的话了,小哥似乎是因为舍不得,所以一直在犹豫,不肯或是不敢将他心中的雕像完成。 因为他也会担心,会担心完成雕像之后,虽然没见过面但默默活在世界角落的母亲死去,会担心月初达成目的之后,再一次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他的生命长河。 哪怕张麒麟一直确定他们会重新相遇,此刻的他有重新将月初找回来的自信,哪怕再花上无数时间都可以,他已经不再是幼时只能向上天询问的小孩了。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想要挽留此刻的时间,因为每一天都是不同的。 张麒麟抬眼试探的看向月初,问道:“哪怕这会耽误你的事情?” 张麒麟并不是木讷的人,事实上他很能理解人的善意和恶意,也能听懂人们用语言矫饰过的假话。 是知世故而不世故的人,或许正因为太过明白,所以反而不爱和人交际。 假如不是张家人的命运,月初毫不怀疑小哥会是一个心灵纯净的、满怀善意的人。 这和月初有时候会因为奇怪的脑回路和有些迟钝的感知,而错失交朋友的良机还不太一样。 张麒麟是非常能体谅他人的人,甚至是那种因为过于体谅别人的危险,而选择勉强自己的人。 从这个方面来讲,张麒麟在人际交往方面虽然不如月初,但实际上情感上的付出和忍耐,反而比月初付出的更多。 和他交朋友,也比和月初交朋友要划算的多,因为月初总是在享受朋友的退让,备受宠爱。 而张麒麟,哪怕从他的经历,看不出张家对他有多推崇,大部分的属于张家的拥趸,都是他长大后靠实力折服的。 和他叫什么没有关系,就算不做族长,也改变不了他强悍的本质,但在风雨飘摇的时候,也只有他接过了属于族长的烂摊子。 哪怕他被九门设计欺骗,依旧能和九门的后人交朋友,即使九门从没有履行过守青铜门的承诺,张麒麟也没有计较的意思,而是沉默着自己守门去了。 而月初,她属于是被辜负后绝对要报复、甚至会连坐,还要未雨绸缪、先下手为强的人。 这和她幼时过得幸不幸福、老哥爱不爱她、人格完不完整无关,月初只有在报复足够之后,才会谈原谅。 别看月初嘴上说的挺大方,甚至对自己都有点心理催眠了,但抛开物质,实际上只看情感,月初是有些小心眼在的。 比如长白山下那个汪家的小孩,因为他汪家人的身份,出现的地点又有点敏感,哪怕这人要在至少十年之后才有可能成为他们真正的敌人。 月初还是让雪蚕引狼去把他们全家处理掉,至少主观上她是不肯放过那个小孩的,再小的帮手也不允许存在。 哪怕别人没有直接伤害她,只要月初觉得有必要,那就需要被斩除。 他们两个人的这种性格,也让张麒麟善于在两人的交锋中先退一步。 这本来是件好事,因为这符合双方的性格,二人也都希望能尽快和好。 但月初此刻的难受,并不是张麒麟能服软就解决的,此刻月初难受就难受在了小哥为了她忍耐、退一步。 这和她平时不怎么愿意吃亏的性格也不太一样,因此担心伤了彼此的感情,就两方各退一步。 或许在感情里,大家愿意为了彼此退一步,比一方不停的索取,一方不停的给予要更好。 往日除了看得见摸得着的宝贝,月初很少反思自己情感上的缺漏,哪怕她的预备役奸夫不少。 但月初总是享受别人爱她的感觉,而忽略她去爱人的过程。 在这之前,月初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需要反思的地方,本来他们喜欢的就是这样的自己,那么为什么要让她去改呢,不应该是他们主动来适应她吗? 可是在发现就连小哥这样的人,都会因为舍不得而故意拖延时间之后,月初反而感觉有些心酸。 大抵是因为,先前小哥在月初心中的形象一直是坚决的、说一不二的,突然的儿女情长就分外震动人心。 月初屈腿坐到了石像面前,抬头看着石像,又看了眼被她推到石像边坐下的张麒麟,仰头说道: “根本不会耽误什么事情,只是我太着急了而已,不过,就算真的耽误了我的事情,那也没关系。 既然现在不想刻,那我们就休息一会儿吧,不管是没灵感、累了还是单纯不想雕都可以,发呆或是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儿也都很好,都是没有关系的。 其实,这些日子我还过的蛮高兴的,所以哪怕这段时间再长一点、再长一点,我也只会开心。” 月初小心的靠在张麒麟的膝盖上,从没有想过有一天,她还需要给张麒麟安全感,在这之前,一直是她在朝张麒麟索取这样东西。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416章 童谣 张麒麟没料到月初会突然这么做,他还在思考月初刚才的话,目光就不受控制的被靠在他膝盖上的女人吸引。 月初已经具备了一个女人该有的风情,哪怕她平时的行为举止算不上成熟,甚至因为喜欢被吹捧、心理活动容易被看清之类的原因,身上的女性魅力总被忽视。 可如今,月初洁白的后脖颈如献祭般袒露在他眼前,身体柔软的倒伏依靠在他身上,实在让人哑然失语。 月初被打理的很好的头发扎成垂在耳后的两个辫子,一个有些凌乱的搭在她的一边脖子上,墨水般的黑色蜿蜒在雪白的肌肤上。 张麒麟忍不住伸手帮她整理了一下,但是越整理心越乱,因为她乖顺的没有反抗,叫人免不了升起不好的欲望,实在不够道德。 另一根辫子被她压在了脸颊下面,似乎是刺的她不舒服了,就蹭了蹭自己的膝盖,将不安分的头发抓了出来,脸蛋就这么直直贴到了他的膝盖上。 哪怕隔着厚厚的藏袍,张麒麟都似乎感觉到了她柔软的肌肤,还有面孔侧向下呼吸时扑出的热气。 在此之前,张麒麟从不认为自己控制欲旺盛,但是此刻,他却喉咙干哑,想把膝盖上唯一能止渴的水压进怀里。 太阳有点大,而月初又是想一出是一出的性格,她前面已经好话说尽,就等着张麒麟表态了,但张麒麟久久没有说话。 本来正在帮她打理头发的手也悬在了半空没再动作,月初有些不满的仰头看向张麒麟,谢天谢地,这人还知道弯弯腰看向她。 她只需要接受眼角一点阳光的刺激,不至于被阳光刺伤双眼,月初将头往张麒麟身边靠了靠,用他的身躯抵挡阳光。 张麒麟叹息一声,用手盖住了月初望向他的眼神,阳光和阴影的错觉,给月初没带什么含义的眼神制造了太多深情的错觉。 任是无情也动人,张麒麟不愿叫她发现自己眼底瞬间汹涌而起的情感,他已经预料到了那样深沉的情感不是现在的月初能担负的。 太早被发现目的的话,肯定会被吓跑的吧。 月初在短暂的惊讶之后,很坦然的享受了张麒麟的遮眼服务,甚至拿鼻尖讨好的蹭了蹭张麒麟的掌心,感激他替自己遮挡太阳的慷慨。 “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不想感谢下大恩大德的月初大人吗?”因为心情好,所以月初的声音也变得黏黏糊糊的。 月初虽然不是小气的人,但是在感情上又有些不自觉的锱铢必较,先前二月红因为没有抽出时间来看她、就被怀疑是不是移情别恋。 虽然只是很短暂的一个念头,但依旧可以看出她潜意识里真实的想法。 现在她自觉有在包容张麒麟,也并不是真的需要得到张麒麟的所谓回报,只是不甘心自己的付出不被人看到。 张麒麟轻笑一声,俯身插手,将月初整个搂进了自己怀里,小心的把人揣到了自己的心口处,捂着月初眼睛的那只手一直没有放下。 他也会担心看见月初的目光后,反而会不好意思和她说一些话。 “谢谢大恩大德的月初大人给我休息的机会。” 月初正要开口控诉张麒麟的不打招呼的行为,没想到却听见他放低了嗓音的道谢。 月初本想取笑一下张麒麟,实在是这种发言和这个人的形象太不吻合,可是听见了耳边砰砰的心跳声后,月初又放弃了这个念头。 不知为何脸也红了起来,声音也扭捏了起来,“那就好好休息呗,我就在这陪着你,肯定不走。” 踌躇和犹豫是每个人都会有情绪,张麒麟有张家人的教导和训练,并不算野蛮长大。 可是他的情感,却是被压在巨石底下的草种,月初根本无法想象,在他成长的过程中,张家人给他灌输了怎样的情感教育。 也可能张家的课程里根本就没有这回事,没有感情、只有责任的张麒麟岂不是更好控制。 但凡想到这些,月初就无法不去纵容张麒麟,她本来实在是很冷酷的人,要不是她在乎的人,就是死在她面前也不会多看一眼。 可但凡是她在乎的人,哪怕是个皱眉,她也能帮忙找几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出来,对张麒麟尤其是这样。 张麒麟将月初的脸靠到了自己的肩膀上,不敢叫月初发现的叹息了一声,他心里其实明白,这种陪伴不会太久。 张麒麟是个过分敏锐的人,很多事情就算月初不说,他也能从各种细枝末节处发现端倪。 尤其是张麒麟还经历过很多常人无法想象的事情,还看过很多张家人记载的故事之后,他对于人心和世界更有一番自己的感悟心得。 他虽然不爱说话,有时无法理解月初的一些幽默玩笑,但绝不是懵懂的蠢蛋。 月初越是这样不自觉的保证发誓,张麒麟越是清楚,他或许只能拖住月初一段时间,等到既定的时间过去,月初还是会走的。 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另一个自己会低头劝他,会告诉他在不远的将来,他们总会再见的了。 他们还能再见吗?至少再见到幼年的自己之后,他肯定会有和月初重逢的机会,可是在那之后呢,月初就能长长久久的留在他身边了吗? 张麒麟不自觉的双臂用力,垂首埋进了月初的脖子间,他仿佛是牵住了一个风筝。 要是不将绳子放出去,风筝就只能被困在方寸之间,明珠暗投,曾经引人注目的神采奕奕将失去光彩。 可要是将绳子放得太长,他又怕外面的世界太广阔、风太大、树干的枝丫太长,一放手,曾经手中的禁脔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撒娇的话,就太过分了吧。”月初有些好笑的伸手拥住了他,被看着情感淡漠的小哥如此需要,难免让她升起一抹小小的得意和淡淡的心疼。 月初轻轻的揉了揉张麒麟的头发,哄道:“摸摸头不慌张,心儿宁静入梦乡。月儿明,星儿煌,夜儿深,梦儿香。” 嘿嘿,用老哥唱过的摇篮曲不明显的取笑完小哥之后,月初将整个人缩进了张麒麟的怀里,乐的身体都在不自觉的颤动。 望着月初红红的耳根,张麒麟小心的用手指揉捏了一下,那就说好了,要在这里陪着我才行。 第417章 还是张家靠谱 看着终于诉完衷肠,相携离去的月初和张麒麟,小喇嘛脸上温暖的看好戏的笑容还没升起,就发现自己师傅正在拿帕子擦额头,一副非常后怕的样子。 小喇嘛有些不适应的给马厩里的马再添了一捆牧草,有些不解的问道:“师傅,你为什么这么害怕呀?” 居然连世外高人的表情也撑不住,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 “如果被张家人知道,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老喇嘛瞪了小喇嘛一眼,语气里藏了点担忧后怕的情绪。 他确实是希望白玛的孩子能够幸福的,但是太幸福了,似乎也不是好事,至少张家绝不会放任张麒麟那么快乐的,哪怕月初姓张也一样。 老喇嘛和张家人也合作了好几十年了,从他还是小喇嘛这个年纪的时候,他的师傅就开始教他要听张家人的吩咐了。 要不是因为他的身份,也不能把白玛留在这里那么久,但他不会忘记,当初的事情,他其实不算站在白玛这一边,愿意完成白玛的心愿,更多的还是因为愧疚,喇嘛庙不敢和张家作对。 他清楚的知道,张家现在做主的那群人,需要的是没有感情,只知道为张家服务的傀儡族长。 最好这个张家族长武力值高超,却一点人世间的情感都没有,只能成为被人驱使的石头,这也是之前的白玛最担心的事情。 张麒麟,并不是属于一个人的名字,而是张家族长的代称,其中麒麟二字,代表了张家的麒麟血脉。 张家人从一开始,需要的就是没有任何私情的族长,夺取他们的名字只是第一步而已,族人需要为全族人付出。 自从上一任张家族长张瑞桐因为儿女情长,和外族外族女子通婚,违反了张家祖训,被赶出张家之后,这个观念就有些摇摇欲坠。 但要是族长不肯为族人付出,那凭什么要族人拥护他呢,尤其像张家这种人人都是孤狼的家族,若是领头人不够强,不能压服张家族人,那结果必然是两败俱伤。 张瑞桐离开后,张家的事务由几位长老一同代理,争权夺利的事情就屡见不鲜。 再加上后来几位长老用张麒麟伪装圣婴的事情败露,还有张家内部的动乱,导致了张家权力的分散,几大长老趁机敛权更是人尽皆知。 几位长老当年为什么在竞选族长的时候输给张瑞桐现在已经不知道了。 但就连老喇嘛都知道张家长老有争权夺利、各自为伍的计划了,就更不要说张家内部的人了。 他在张家也是有消息来源的,这么些天过去,已经把张月初的消息打听到了。 其实还挺好理解的,传言张月初当年和一个男人一起回来认亲,大长老作为最先接触张月初的人,三人没把利益谈拢,才导致张月初连夜离开。 大长老因此大丢面子,被二长老和三长老联手抨击的事情就不需要赘述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老喇嘛之前因为白玛的缘故,私心想要让张麒麟能够感知到世间的感情,已经是踩着张家各长老的的底线了。 现在又因为一时对张麒麟和月初心软,导致两人的感情突飞猛进,现在真是有些害怕了。 谁能想到呢,本来以为像月初这样的性子,要是知道了张麒麟一直刻不出雕像的原因在她,或许会快刀斩乱麻,没想到阴差阳错,还促成他们两个心连心了。 “唉。”老喇嘛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思索了一下现在进墨脱雪山深处,投奔康巴洛人的可能性有多大。 可就算现在的张家人内忧外患的,看着不是很靠谱,但也不代表康巴洛人就靠谱了。 哪怕康巴洛人也有漫长的生命,但他们脑子不好啊。 张家只献祭族长,对有麒麟血脉的族人还是很宝贝的,对麒麟女更是宽容。 没见张月初都在这住几个月了,但因为和张麒麟待在一起,都没派人来抓嘛。 而康巴洛人,献祭自家族人啊,还献祭最好最漂亮最优秀的那个女孩子,实在是槽多无口,直接导致了白玛身体不好、产子力竭、血崩不止、短命到只能靠藏海花沉睡。 老喇嘛严重怀疑是因为当年康巴洛人在他们的女王手底下受挫了,所以对优秀女性的害怕已经刻进骨子里了。 据传说,康巴洛人身上的凤凰纹身,就是因为那个女王喜欢养蛇和虫子,而鸟以蛇和虫子为食。 当然了,他们自己的解释是曾经有一位朝西而走的智者给了他们启示,说是人能从火中获得第二次生命,于是他们就信仰了浴血而生的凤凰。 至于这两个传说到底哪个更可信,那就大家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反正不管哪个听起来都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不靠谱啊。 “南卡啊,你觉得张先生怎么样?” 老喇嘛揉了揉小喇嘛的头,因为天气渐暖,这孩子终于把他头上那个帽子摘了,现在头上就只有一点短短的头发茬。 大概是因为经常剃的关系,伸手摸起来的感觉并不像想象中那样是柔软,反而有点刺手。 老人家说头发软的孩子性子也软,那像南卡这样的头发,性子肯定就不软了,要真是那样也好,不受欺负。 “张哥哥?他人很好啊,虽然话不是很多,但是很可靠,他能干好多活啊,师叔都说他厉害,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雕不出那个石雕,月初姐姐可着急了。” 小喇嘛脸上显出真切的担忧,老喇嘛垂头看他,虽然说不出你一个小喇嘛去心疼人家张家族长和张家麒麟女之类的狠话,但表情也一定不怎么好看就是了。 “行吧,既然喜欢你张家哥哥,那就要一直相信他,千万不要背叛他,希望他能带给我们不同的希望。” 老喇嘛拍了拍小喇嘛的头顶,竟然有些认命的感觉,说起来,这间喇嘛庙连接着墨脱雪山的深处,还是有挺多人觊觎的。 这么多年下来,他们对藏海花的了解虽然还不深刻,但是也小有所成,它的解药已经有好多种了,他大概知道要给白玛用哪种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418章 康巴洛人背诺 吃完晚饭之后,老喇嘛罕见的来敲了张麒麟的门。 这还是他们入住之后的第一次,月初总感觉这种谈话关系重大,她虽然愿意在这里多留一段时间。 但那只是为了多陪伴张麒麟一段时间,就当是为了他们二人的私心,可不想扯进别的杂七杂八的事情里去。 于是看见老喇嘛敲了隔壁的门进去之后,月初果断的带着雪蚕和小红跑了出来。 她的听觉灵敏,平时不注意也就算了,一旦想着什么事情要偷听的话,那喇嘛庙的泥墙根本挡不住她。 尤其是张麒麟房间里待客的桌子又靠近门又靠近她的房间,她想听不见都难得很啊。 老喇嘛刚坐下,就听见了隔壁门开关的声音,望着月初匆匆迈下台阶的步伐,老喇嘛说道:“月初姑娘离开了。” 张麒麟抬眸看向老喇嘛,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神里的意思还是很好理解的。 老喇嘛于是笑了一下,“是我说的不对,是月初姑娘暂时避开了。” 见张麒麟似乎是满足的收回了视线,老喇嘛才正色道:“其实月初姑娘的选择很正确,她也迟早会离开的,你们都会离开的,这里是留不住你们的。 你们二人,若是相处的太过情浓,或许免不了要在最幸福的时候被拆散,就像你爹娘那样。” 张麒麟的眼睛缓慢的眨动了几下,除了他自己,大概无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我知道。”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只是舍不得而已。 “你还想说什么?”张麒麟收敛不该出现的柔软情绪,看向老喇嘛的眼神有些复杂。 刚开始来的时候,他确实认为老喇嘛是张家的线人,同时也应该与他的母亲白玛相识,或许是可以相信之人,但在这里待的时间长了,张麒麟反而不确定了。 他真的还可以相信吗? 不管是鲁神的出现,他们跟老喇嘛打探鲁神的消息,还是鲁神被消灭之后,老喇嘛的态度都太平淡无奇了。 虽然张麒麟本人也不见得有多惊讶,只是他是因为相信自己的实力,而老喇嘛所信奉的又是什么呢? 张麒麟还记得当时月初向老喇嘛他们打探鲁神的消息,小喇嘛或许将所有知道的都和他们讲了,但是老喇嘛的态度,只能说没有进行阻拦,但要说帮助,那也是少的可怜。 还数次提及他的母亲转移话题,虽然那些当下,张麒麟确实被老喇嘛说的话影响了情绪,但是后来再回想,却觉得有些不对。 他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能查出小喇嘛被人抛弃前的身世,能够挡住张家的压力护住他的母亲白玛,能和山里的康巴洛人继续和谐相处...... 张麒麟不认为老喇嘛是个蠢人。 但是他这些日子的表现,仅仅用事不关己形容似乎太轻描淡写了。 他甚至连一丁点儿关于鲁神是否显灵过的消息都不知道,也不在乎这间他居住多年的喇嘛庙会不会因为他们和鲁神的战斗受牵连。 这就有些假了,难不成他只对小喇嘛有保护欲,对自己、对喇嘛庙和喇嘛庙的其他人,就一点感情也见不到? 小喇嘛的师叔曾经叮嘱过他不要吃水生的生物,而老喇嘛却不拘束这一点。总不会是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喇嘛,反而一点也不信鬼神吧,还是他有恃无恐啊。 “不知道张先生了不了解康巴洛人。” 老喇嘛并不介意张麒麟的态度,事实上在他试图两面下注的时候,就已经预知到了自己的结局。 只不过是他必须这么做,并且毫不后悔而已。 他不是修道的,当然也修不出什么仙风道骨,这么多年的清修,不过是让自己活的更清醒罢了。 张家、喇嘛庙、康巴洛人这三者之间的关系,一直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其中喇嘛庙最弱,一直都是被使唤的。 哪怕他们在尘世中有那么多的信徒,但是到了这两家人面前,也只能保持着清高的姿态低头。 这在局势稳定的时候其实没有什么,只是局势一旦不稳定,这脆弱的三角形就会失效。 尤其是张家人和康巴洛人这些年互相看不上,张家人在西藏的据点不多,可是康巴洛人虽然不能离开墨脱雪山,却一直不忘经营势力的时候。 他们这间在张家人和康巴洛人之间做纽带,偏向于张家人的喇嘛庙就更不好生存了,哪怕老喇嘛对这两个一个也看不上,但是也不能不承认,这两个家族想要处理他们,还是很容易的。 “愿闻其详。”张麒麟拎起茶壶,给老喇嘛加了一杯茶,因为刚刚回来,他还没来得及制作酥油茶。 老喇嘛只是抿了几口,就摇摇头将茶水放下了,“在这里的时间长了,我都习惯用酥油茶了,本来只是觉得天冷,用酥油茶好驱寒保暖,但现在已经习惯这个口味了。” 老喇嘛见张麒麟无言沉默,也没了怀念过往的心思,接着说道:“康巴落人来到墨脱之后,除了被张家人要求种植藏海花以外,还被要求在墨脱雪山的深处造一个大门。 当然了,自从发现藏海花有妙用之后,现在的藏海花几乎被康巴洛人霸占了,不管是张家人还是我们,想要求几朵藏海花,反而成了难事。 但是这样也不需要担心藏海花再次绝种,毕竟种植起来还是很难的。 噢,说回那道大门吧,那是很多很多年以前康巴洛人和张家人一起建造的,目的似乎是为了将什么东西藏起来。 也确实会有张家人每隔几年来检查一下那道巨门的好坏,我也偷偷的潜入那里探查过,但是就我看来,那道巨门......还不够强,总之,不够有威慑力。 虽然不清楚有没有真的大门,但是墨脱雪山深处的大门应该只是个仿造品,当然了,我对真大门在哪里不感兴趣,这把年纪了,我也离不开雪山了。 只是据我所知,那道大门除了张家人和康巴洛人外,其余的人是不准靠近的,但是这些年来,康巴洛人多次指引外乡人进雪山深处......” 张麒麟垂眸回想了一下,张家的记载里确实有墨脱青铜门的记载,但大概是因为担心被外人知晓这个地方,所以记载的内容并不详细。 而关于青铜门,张麒麟更熟悉的,是长白山的那道青铜门,但凡是张家族长,皆要镇守长白山青铜门。 这两者之间,会有联系吗? 第419章 哄睡 月初也不知道老喇嘛到底和张麒麟聊了什么。 只不过等到月初逛完雪山回来之后,老喇嘛已经离开了,只有小哥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房间门没有关紧,必然是有寒风吹进去的。 但是小哥就这么坐着,房间里的灯火已经被风吹灭了,也不见他烧炭取暖。 可怜兮兮的,不知道在和谁生闷气。 月初推开一点点门,探头过去多看了两眼,若是平时,小哥就算是不管月初的偷看,至少也会投几眼过来细看。 甚至还会用他虽然不爱做表情,却能表达情绪的眉眼询问月初要干什么,但是今晚,这些都没有。 月初知道老喇嘛是张麒麟母亲的故友,至少老喇嘛所表现出来的关系是这样的,因此担心会不会是这些天小哥偷懒的太过,被这老喇嘛给训了吧。 小哥虽然不爱用语言表达,但月初想,他大概还是挺尊重老喇嘛的。 要不然那天和月初去问鲁神事情的时候,老喇嘛讲故事讲的东一榔头西一榔头的,零散的不行,早就被她教训了。 哪里还等得到小哥率先提出告辞,给老喇嘛周全面子。 小哥又不知道西王母和那些西行原始人的故事,站在他的角度而言,老喇嘛只是说了一堆白玛的事情。 但是鲁神的事情可没怎么提,就和小喇嘛说的那样,偏题了。 就这样都能用一堆古早的、没有几个月的功夫根本连一遍都看不完的经书敷衍他们,老喇嘛要不是艺高人胆大就是背后有人护着。 但是看小喇嘛的样子,对小哥还是很尊敬的,况且当年的小说里是有写:无邪他们来到小哥刻石像的喇嘛庙,获得了当地喇嘛帮助的事情。 所以月初也不怀疑他们的立场。 那老喇嘛所依仗的,大概是白玛的关系了,月初认为自己的猜测还是非常合情合理的。 但既然是这件事情,月初就不好插手了,低头看了一眼从她的炭盆里分出来的热炭,估摸着到天亮的时间,月初又往里面多添了一些柴火,总算是把火堆给升起来了。 虽然现在白天热了,但是晚上还冷的很,尤其是这里一面是山壁,虽然是挡住了外面的风,但是房间里面也没有多暖和。 月初用两根木棍架着,把新升起来的火堆端到了小哥的房间,反正他自己先不关门的,那就别怪她走进走出了:) 他既然开着门,那就一定是在勾引自己,总不能是因为爱吹冷风才故意不关门的吧,还是被老喇嘛痛批了一顿之后没力气站起来给门插销了? 月初端着火盆抬头挺胸,脸上没有没有挂着得意的笑容,但是眼神里满是笃定,小哥就是在欲擒故纵。 看在他帅的份上,照顾下他好了。 “小哥,我把火盆给你放房间里了,你等下睡觉前再加一次柴就行了,应该可以热到早上了。”月初小心的把火盆放在靠近床的地方,还给窗户开了条小缝,才坐到桌子前托腮看着小哥。 张麒麟被盯得受不了,有些不自在的侧了侧脸,应了一声。 月初听见回答,有些得意的挑眉,端起茶杯给自己倒了一碗菜,还温着呢,只不过就是拿水煮了一下的清茶,没有酥油、盐、糖和牛奶,不好喝。 月初叹了一声气,又往茶壶里加了点水重新放到了火堆上,“小哥啊小哥,你这日子怎么突然过得那么糙呢,睡前喝碗暖暖的酥油茶多舒服啊,这砖茶煮了之后有苦味,喝了之后苦的我大半个晚上睡不好。” 张麒麟抬头看向月初,一时有些无言,张张了嘴又重新闭上,得把嘴巴抿紧了才不至于去拆台。 虽然知道她此刻在这里陪自己说话,应该是想、鼓舞士气?但是苦的大半个晚上睡不好,是不是有些夸张了。 自从来了这里之后,月初每个晚上都睡得很香啊,夜间从来也听不到她房间里的脚步声,等到白天自己离开的时候,也只能听见月初有些烦躁的翻身的声音。 张麒麟虽然没有特别留意,但奈何房间太近,他真的听得挺清楚的。 “你别不信啊,我把我的独家秘方拿给你尝尝,喝了之后晚上都不做噩梦的。” 在张麒麟的注视下,月初心虚的咳嗽了一声,然后有点炸毛的撇了撇嘴,跑回自己房间把她自制的酥油茶拎了出来。 本来像小哥这种吃什么都一个表情的人,是不配享用她的特制酥油茶的,但谁让他可怜,自己又这么善良呢。 “你尝尝,就是这个,还温着呢,之前大雪封路,煮好的茶水加了酥油和盐充分溶解之后,就只能加点糖。 但是现在不同了,喇嘛庙原来订了牛奶的,拜托小喇嘛每天给我送一小壶过来,你尝尝加了牛奶的酥油茶,是不是顺滑醇厚很多啊。 不过买牛奶的钱,是我拆了你给我的腰带上的黄金买的,不过你肯定不会在意的是不是,你这下自己都尝了,后悔我也不可能把金子讨回来了。” 月初给张麒麟倒了满满一碗酥油茶,递到他嘴边,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道喂他喝了第一口之后,才把手放开,让张麒麟自己端着喝。 见张麒麟适应良好的低头喝茶,月初才满意的笑笑,果然,没有反抗,他心里有我。 月初目光灼灼的等到回馈,张麒麟叹息一声,之前想的事情,都被月初风风火火的一番行为给冲散了。 张麒麟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低头夸了一句,“很好喝。” 月初将头凑到张麒麟低下的头下面,带着得意的笑了一下,“我就说吧,你肯定也会喜欢的,行了,好好睡一觉吧,什么事情都会过去的。” 月初站起身,自觉功成身退就想离开,张麒麟突然伸手拉住了月初的手。 “还要再喝一杯吗?” “白天的歌、能再唱一遍吗?”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月初愣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就知道,你其实就是在等我吧,真是没办法,下次可不能那么爱我喽。” 张麒麟盯着月初,半天憋不出一个“嗯”字。 月初有些没办法的把张麒麟往床边扯,“好叭,再给你唱一遍,要躺床上听吗?这可是哄睡神曲诶....... 摸摸头不慌张,心儿宁静入梦乡,月儿明,星儿煌,夜儿深,梦儿香。”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420章 不好的预感 月初盘腿坐在石台的高处,正好能平视小哥雕刻的画面。 自从那晚他少见的表达了脆弱的情感之后,月初见他从第二天开始反而更加沉默了。 当然有很大的可能是他后知后觉的感到害羞了。 第二天把水壶还回来的时候,里面还是一壶煮好的酥油茶,虽然还不能很好的掌握月初的秘方,但能确定里面加了足量的白糖和多多的牛奶。 已经是月初会喜欢的口味了。 最近小哥又开始不正眼看人了,但偶尔月初不看他的时候,他反而会有一眼没一眼再把眼神投注过来。 等月初真的直视他了,他又会垂垂眼眸,装作两人的目光从来没有相互触及。 很微妙的感觉,但是因为早就习惯了小哥的沉默,月初反而适应良好。 总之她会把账算到老喇嘛的头上,肯定是他逼逼赖赖的太过分,小哥才一下子又缩回了帽子底下。 哪怕小哥穿藏袍的时候没戴帽子,但月初总有这种感觉。 免不了也有小哥忽冷忽热、是不是在吊她的想法,但因为小哥偶尔不受控制投过来的目光。 月初就把这个行为看成是撒娇,就像傲娇的小猫一样。 虽然这只猫猫的体型大了一点,要是真的放到野外,没准还能称王称霸,但是月初完全不嫌弃。 反而像他那天那样看似沉默不言,但全身的肢体语言都在表达“看看我”的那种状态,让月初更不知道如何处理。 她已经习惯了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偶尔哄一哄小哥虽然也挺新奇,但她真的没有什么独特的哄人秘技。 人面对自己不擅长的东西,难免就会开始擅长逃避,但凡她有黑眼镜和张海盐之类的嘴巴,也不用担心哄不好小哥了。 所以像现在这样,安静的陪在小哥身边看他雕刻,月初还蛮享受的。 不用说话,安静的享受陪伴,其实一切都在不言中了。 月初背对着太阳,让阳光暖暖的洒满她的整个后背,偶尔会有微风飘过来,吹起她绑不紧辫子里的那些碎发。 带来一点点柔软的、抓不住的触感,耳边是小哥敲打石像的声音,月初托住下巴的同时,用手捂住两边的耳朵,声音传过来就小小的、带着规律性的节奏。 是很舒服、很好睡的感觉。 直到身后的呼吸开始变得绵长,张麒麟才缓缓停下了雕刻的手,白天有太阳的时候气温还是很可以的,加上雕刻石像算是件费力气的活。 张麒麟已经将他的一双手都从藏袍里抽了出来,因为腰间系着腰带,所以藏袍还勉强挂在他身上。 张麒麟解下腰带,轻手轻脚的走到月初身边,将身上的藏袍披在了月初身上,虽然温度不低,但是有风,要是睡着不多披件衣服,等醒来肯定要冷的。 睡梦中,月初也感觉到了一件暖暖的东西贴到了自己身上,但出于对梦境中那人气息的熟悉,月初没有抵抗的缩在藏袍里沉沉睡去。 张麒麟见月初像小动物似的,埋首在藏袍里深呼吸了几下,脸蛋还不自觉的蹭了蹭袍子里的长毛,似乎是在确认环境的安全,发现是熟悉的味道后,才没有反应的继续熟睡。 张麒麟的唇角不自觉的勾了勾,觉得月初就像是亲人的小奶狗,当然这话是不可能和月初讲的,否则她怕是会生气,两大壶奶茶都哄不好的那种。 轻轻摸了摸月初头顶飘出来的几缕碎发,张麒麟甚至连发顶都没舍得摸,就转身重新拎起锤子和凿子开始雕刻了。 他其实已经想好要雕刻什么了,只是一直没有坚定想法,也确实怀抱了一点拖时间的想法。 只是自从老喇嘛说完那番话之后,张麒麟就不能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拖时间了。 确实,在老喇嘛开口证实之前,张麒麟虽然对他的立场有所猜测,但到底都给对方留着面子的。 那么多年过去了,张家也不直接控制喇嘛庙,除了一些强硬的资金赞助外,也没有真的帮扶喇嘛庙。 不过在藏区的土地上,喇嘛庙也不会缺钱,总之在这种情况下,还要要求他们忠心耿耿是有点说不过去的。 况且老喇嘛并不敢直接反驳张家,所以对他内心深处的看法,张麒麟其实并不在乎,只需要他把事情办好就行了。 也能理解他被张家人拘束着,一辈子不能离开喇嘛庙所属范围内的痛苦,虽然记载张家族长记忆书籍的德仁喇嘛是可以退休的。 但事实上,古往今来知道太多秘密的人,真能安稳退休的没有几个,或许还不如一直在庙里待到死。 所以只要不是把事情做的太过分,张麒麟甚至是可以包容的。 但是既然老喇嘛选择把一切黑暗和不甘都托盘而出了,那张麒麟就不能再视若无睹了。 装作没发生让老喇嘛自己调整心态已经行不通了。 相当于被人一口唾沫吐脸上了,要是还若无其事的话,除了张麒麟本人的能力,就连张家的权威都会被质疑。 而老喇嘛将他知道的一切托盘而出,大概也没有继续活下去的想法了,人各有命,张麒麟不爱管闲事。 他这些年,大概也参与了一些康巴洛人的事情,或许还帮助康巴洛人将张家的一些内部消息告诉给了外人。 至少他干的那些事情,让他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心虚了,并且认为自己即将命不久矣,不管是张家人、康巴洛人还是从他嘴里知道各种内幕的外族人,或许都不会放过他了。 不过看在老喇嘛已经把事情交代清楚的份上,关于他恳求的保护南卡安全这件事,张麒麟还是愿意帮下忙的。 毕竟那小喇嘛已经定好了是下一届的德仁喇嘛,也是整个喇嘛庙里对张家人好感度最高的那个,不选他的话,这间喇嘛庙对张家而言就是废棋了。 或许这也是老喇嘛早就打算好的。 张麒麟沉默的凿击石像,他要尽快完成这个雕像,然后见白玛,和月初道别,将柔软的情感埋葬在墨脱,再去解决康巴洛人反叛的事情。 这个家族的人,知道了太多关于张家的事情,张麒麟身为张家族长,有责任去把他们泄露出去秘密查清楚。 张麒麟有种不好的预感,要是不把这些事情查清楚,或许张家的覆灭也在眼前了。 第421章 傍晚 等到月初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月初的视线可以无阻碍的望向天空,不必担心被阳光灼伤。 月初抓着张麒麟披在身上的藏袍,抬头凝视着天空,喃喃自语道:“小哥,这天真漂亮啊。” 天上挂着的太阳早就不见了,只留下红红的一大片霞光,随着每次的云舒云卷,那红色也渐渐的消散。 月初抬眼望向天空,似乎西藏的天空格外的蓝,也格外的广阔。 那点红色在这片广阔的天地里就格外的明显,明天大概也会是个好天气。 “嗯。”张麒麟在听见月初抽鼻子整理衣服的时候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虽然月初的声音很低,但足够张麒麟听清她说的话,迈步走到月初身边,抬眼望出去,今天的天空确实很漂亮。 “嘿嘿,谢谢我吧,要不是我的提醒,你就错过今天傍晚的景色了。”月初抬眼看向张麒麟,挑着眉毛做邀功状。 张麒麟笑了一下,伸出手让月初扶着他跳下石台,这石台之前大概也是用来放什么雕像的,是一个较高的凸起,背后就是山壁,靠着睡估计有点凉。 就在月初以为张麒麟不会继续说话,要糊弄过去的时候,突然听见耳边传来了很轻的一声,“嗯,谢谢你。” 月初抓着张麒麟的手不自觉的紧了一下,好吧,小哥这家伙,大概就是不自知的钓系吧。 刚站直身体,张麒麟就伸出了手背,贴近月初额头仔细感受了一下,没感受到异常的体温才安心的收回手。 “怎么样,没有感冒吧,我就是刚醒过来有点冷。”月初将手搭在张麒麟的胳膊上跺了跺脚,她的身体还是很可以的,就是缩着睡久了,有点脚麻而已。 张麒麟垂眸看向月初有些骄傲的小脸,想不通这有什么好炫耀的,就是因为有个好身体才一点也不注意,食指搭在中指上轻轻的往后一弹,“回去吧。” “小哥!你怎么可以弹我的额头呢?会变得不聪明的!”月初有些不满的捂住额头,怎么也没想到张麒麟会使这么一招。 一时之间没有防备,竟然真的被他偷袭成功了。 看着月初鼓鼓的脸颊和蓄势待发的两根手指,张麒麟的脚步往身后挪了挪,“不会。” “哼,就算你这么说,哪怕你这点力道没给我造成身体上的伤害,也有心灵上的伤害了,我不管,你要赔!” 听到张麒麟的狡辩,月初高傲的眯了眯眼睛,抬起下巴打算在消气之前都用鼻孔看人。 果然......已经够傻了,就不可能再继续变傻了。 张麒麟低下头咳嗽了一声,月初之前心底发的誓就不管用了。 有点着急的将身上披着的藏袍取了下来,重新给张麒麟披上,嘴上还不忘数落道:“你身体也没多好吧,之前活动的时候肯定不觉得冷,但现在太阳都下山了,也没继续干活,被风一吹多冷啊,之前流汗了吗? 我们还是会去烧点热水洗洗澡吧,别到时候我没出事,你先感冒了,那岂不是不能干活了,到时候耽误的还是你自己的事情。” 能和王胖子无障碍的相处这么久,在数落人这点上,月初还是学到了一点精髓的。 嗅着衣服上多出来的香味,张麒麟有些不自然的抿了抿嘴唇,本来是转移话题,结果最后不自然的还是他自己。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自作自受。 但偏偏眼前这个罪魁祸首一点也没察觉到他的异常,还一个劲的蹦哒起来把藏袍往他身上披,衣裳抖动间,更多的香气不可避免的扑进了他的鼻子里。 “怎么了?”月初有些不解的看向张麒麟握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有点疼,小哥的力气是不是使的太大了。 是因为雕刻了一天,把她的手当成铁锤和铁凿子了吗?那其实还是有点差别的,虽然她骨头的硬度不错,不过皮肤上的肉还是会感觉疼的。 注意到月初的目光,张麒麟缓缓松开了他铁钳般的手,“我自己穿。” “行呗,你自己穿。”月初有些莫名其妙的放手,她本来也没想伺候小哥穿,就是想给他披到肩膀上而已,只是这人有点高,藏袍又太宽大,不怎么好操作而已。 不过小哥这表现,这是害羞了? 月初侧头想从边上打量一下小哥的脸颊,要是看见什么红晕那就好笑了,她能把这件事记很多年,然后时不时地拿出来嘲笑一下小哥。 注意到月初投过来的目光,张麒麟有些奇怪的侧了侧脸,怎么了,忽然这么看他。 “咳咳,走吧我们,回去吃晚饭了,我昨天让小喇嘛帮忙做一碗酸奶,中午他拿过来的时候,有一搪瓷碗那么大,我可吃不完,等回去我给你分点,加点白糖和奶渣,可好吃了。” 月初有点不好意思的收回目光,行吧,张麒麟这个人装相是很有一套的,不能指望他破功了。 张麒麟点点头,只来得及把锤子和凿子放进边上的篮子里,就被月初扯着袖子往庙里走。 路过那个石像的时候,月初没忍住多看了一眼,似乎是有人形了,但是表情还没雕刻出来,只希望不要太哀伤。 不过,有她在这边,要是张麒麟还能雕出来一个流泪雕像的话,那等她回去之后,就不要怪她用消息轰炸小哥了。 有她在的话,这一次的雕像不说喜笑颜开吧,那至少也得是正常的表情吧,要不然传出去,她潘家园小太阳的面子往哪儿搁啊。 “小哥,你那雕像啥时候能好啊,到时候我一定是第一个看见的人吧。” “小哥?是吧,你说话啊。” “小哥......” 张麒麟有些无奈,但奈何袖子被人家扯住了,只能任她无声的威胁,“是。” 嘿嘿,月初满意的笑了笑,你就算一直垂眸侧脸又有什么用呢,有的是办法让你靠过来。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422章 最后的夜晚 小哥的雕像是在不久后的一个傍晚雕刻好的,迎着最后那点落日余晖,月初清楚的看见了雕像的样子。 比小说里写的流泪的雕像要好点,但是这雕像脸上也没有微笑,只是眺望远方而已。 像是哀伤又像是释怀。 “小哥,你这时候在想什么呢?”月初拿手指戳了戳雕像的唇角,说话的声音很轻,似乎是在问张麒麟,又似乎只是自言自语。 已经收拾完各种锤子和凿子的张麒麟站在台阶上,傍晚的风比午后要强劲很多,呼啸而过,就连他也没能听清月初问的这句话。 只听到最前面月初似乎是在喊他,于是略带疑惑的回望过去。 月初当然清楚要是她想知道个答案,哪怕是不善言辞的小哥,肯定也能找一个答案给她。 只是世界上的很多事情,有时候并不是越清楚越好,就是自己的情感有时候还会蒙蔽理智,所以也没必要去为难张麒麟。 毕竟,从雕像上微微皱起的眉头就能看出,或许小哥本人也在不解,他并不是在完全看清内心的情况下雕刻的石像。 但这没有什么关系,因为人的情感本来就是复杂的,与看清相比,或许让小哥自己体会还更好一点。 “小哥,我说你背我回去吧。”月初一点也不客气的朝着张麒麟的后背扑去。 张麒麟良好的反应能力在这种攻势下,也只来得及做一个弯腰的动作。 月初哈哈大笑,觉得小哥刚才的动作笨拙的简直不像他的水平,不过看在他成功接住了自己的份上,月初可以忍住这份嘲笑。 于是将头埋到了张麒麟的肩膀上,吭哧吭哧的傻笑,一副打算将掩耳盗铃进行到底的模样。 脖子上全是月初呼吸时带来的一点温暖气息,痒痒的、有点耽误人的思考,就像她扑向自己那一刻感受到的心跳骤停一样。 但是张麒麟并没有退避这种热度,而是朝后面用脸颊蹭了蹭她毛茸茸的头顶,果然笑声就这么停住了。 月初将她的头发养的很好,再艰难的时刻也不忘洗头。 之前天气不那么好的时候,张麒麟总能看见月初睡在躺椅上,身后就是炭盆,人在躺椅上眯着眼睛摇摇晃晃,让人一步也不敢离开,就怕她心爱的头发被火燎伤。 后面天气变好,月初就将晒头发的地点改到了他雕刻的高处。 搬个小板凳将头发包着坐在他身边,半干之后才肯将头上的毛巾拆掉,微风一吹,那让人飘飘然的长发和氤氲的香气简直无孔不入。 月初美其名曰是在陪伴他工作,但实际上最妨碍他工作的就是她了。 尤其还不能显得分心,否则她一定会笑,没准还会逃,然后仰起得意的小下巴说这是为了你好。 虽然这么说肯定会被月初打,但张麒麟真的感觉她此刻就像是被掐住了软肋的小动物似的。 她进的时候不能退,她退的时候也不能让,这是个花架子,要小心的看护。 张麒麟背着月初缓缓的往回走,大概明天,老喇嘛就会让他去见白玛了,而月初,大概也快要离开了,这或许就是他们这次最近的距离了。 “小哥?你也睡不着啊。” 月初躺在房间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打开窗户打算看看外面的月亮或者星星,好歹消磨下时光。 结果顺着呼吸声探出头,就看见了坐在门框上抬头往天空看的张麒麟,看起来今晚睡不着的人,不止她一个。 就像张麒麟所想的那样,确实等张麒麟见完白玛之后,月初就会把白玛的灵魂变成墓道小精灵,然后她就会离开,带着白玛的灵魂一起。 据两个系统所说,成为墓道小精灵之后,这个世界所能拘束她们的肉体就不再存在了。 等到之后离开这个世界去别的世界做任务的时候,就可以像两个系统附着在她的灵魂上一样,将灵魂附着在别的身体上。 这是穿越时空最节省能量的一种方式,就像月初,从她最开始的那个世界来到盗笔世界,大概就算是灵魂的穿越。 而肉体和灵魂的同时的穿越则需要很大的能量,那个肉体也要坚强无比才能承受住时空隧道的冲击。 当然,假如之后月初要带着张麒麟他们穿越时空,他们倒不需要那么强横的肉体,她的系统空间能将他们短暂的藏起来,反正系统空间依赖她的灵魂而生。 不过这都是未来才需要考虑的事情了,而离别近在眼前。 虽然知道等自己回现代之后,又能很快的见到小哥,听到他的声音,对月初而言这只是很快就能重逢的分别而已。 但是小哥不是这样的,往后的十几年或者几十年,他们可能都不会再相遇了,要是能一直相遇,小哥在他们初见时也不该是什么都想不起的状态了。 他将远远的被自己抛弃在几十年前的雪山里。 月初这么一想,竟有些不忍。 但也只是一点点,她最爱的还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哪怕是和她相处这么多年的老哥也不能让她把所有坦诚相告,小哥也不会是那个例外。 月初看向张麒麟垂了垂眼睛,似有情又似无情,她的身体里总有一股劲,拉扯着她岌岌可危的理智。 世界意识甚至不允许白玛活着,又怎么会允许小哥一直拥有记忆,一直成长。 毕竟谁也无法保证没有失忆这个毛病,还有张家千年传承的小哥能成长到什么样的地步。 而人的情感和贪心,也不可避免的随着地位和能力的攀高而生长,就像她在学校甚至不敢和无邪搭话,独角戏一般进退都怕引起无家或是汪家的关注。 但现在,月初已经不会害怕这些了。 说到底,世界意识也是会怕的吧,尤其是祂此刻大概已经被汪家人抓到手了之后,大概很难不对人生起忌惮之心。 要不然,也不会那么容易的和两个系统合作,答应之后可以开辟通道让他们去别的世界“务工”,大概也是不怎么希望他们一直留在这个世界的。 张麒麟伸手看向从窗户口探头出来月初,轻声说了一句:“来。” 或许,她也是舍不得他的吧。 月光下,张麒麟的唇边似乎泛起了微笑,月初愿意相信此刻的他是在微笑的。 “小哥,你要接住我啊!” 月初偏头看了看张麒麟伸出的手,从窗台一跃而出,嬉笑着扑进张麒麟的怀里,就这一个晚上,暂且让她去他的怀里躲一躲吧。 第423章 小官回家了 不需要细看,就能发现白玛和张麒麟五官上的相似之处,尤其是嘴唇和眼睛, 虽然不像她和西王母近乎复制粘贴的脸一样,但也是一眼就能确认的亲缘关系。 其实张海客的眉眼和小哥也有几分相似之处,尤其是他们小的时候,这份相似就更加明显。 或许也是因为这样,所以小时候张海客一见到张麒麟就保护欲爆棚,甚至认为她会是那种欺负小孩子的人。 月初还以为他们的眉眼相似是因为他们都姓张,但是现在看到白玛之后,月初才发现不是的。 张海客和小哥应该是上半张脸的骨骼有点像,加上眼睛的轮廓有点像,又同是男性,才加重了这份相似的感觉。 但是等到月初见到长大后的张海客之后,其实第一眼,并没有觉得两个很像,只是因为气质身高的多重加持,觉得两人某些方面神似而已。 但白玛和小哥是眼睛外形上的相似,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相同,假如白玛能睁眼看人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会比小哥要温柔很多。 应该会的吧,毕竟她的眉毛比小哥的更加柔和,哪怕只是闭眼躺着,她身上那点恬淡温和的气质依旧存在。 和老喇嘛故事里那个敢于反抗康巴洛族族规的女人还不怎么相似。 老喇嘛带着他们进来,给白玛喂下解药之后就离开了。 据说那是藏海花的新药,假如运气好的话,白玛是可以醒来的,但就算白玛醒不来,他们也可以和白玛说说话,她能感觉到也能听到。 房间里就剩下他们三个人,老喇嘛走的时候带走了小喇嘛,但是让月初留了下来。 这种母子团聚的时候,若不是记挂着找准时机将白玛的灵魂带走,月初其实并不想打扰。 她会认为自己是让小哥和白玛分开的凶手,哪怕她清楚就算没有她的出现,世界意识也会想别的办法,除掉不该在错误时间出现的白玛。 但是因为情感上的偏爱,月初无法用这个借口给她自己脱罪。 月初就站在张麒麟的身后,静静地看他握住了白玛的手。 小哥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是很少见的张麒麟手足无措的感觉,一种感动与失落并存的感觉。 他突然转头看向月初,因为这份复杂情绪里藏着的茫然,月初甚至有逃离的冲动,但是他抽出了一只手伸向她。 就像昨天晚上,他轻声呼唤月初回到他身边一样。 月初叹息一声,跟着他跪坐下来,顺着他的心意,拉起了白玛的另一边手,沉默感受下手下的脉搏越来越快。 这是代表生命依旧存在的跃动。 就像她当初在山东鲁王墓见到那个一直在呼吸的、蜕皮人俑会感动敬佩一样,她也很难忽视手下白玛正在一点点变强的脉搏,或许这也是张麒麟感动和茫然的理由。 在此之前,在自己和小哥相遇之前,在张家,小哥恐怕没有感受过任何为他而来、因他而存在的情感。 难怪后面在明白白玛伟大的母爱之后,他雕刻出的是一个流泪的自己了,得到后再失去,可比一直不给他要残酷多了。 她知道白玛会醒来,但是小哥并不知道,而她要在白玛睁开眼之前,带走白玛的灵魂。 月初抬眼看向白玛,竟然发现白玛在无声的落泪,她有点担心的给白玛擦了擦眼泪,因为歉意,声音里带了点哽咽,“白玛,小官回来了。” 月初没计划过生孩子,她还只是老哥眼里的孩子呢,而西王母和她之间的母女感情,又因为隔着的时光太过悠久,之后她们还会有更多的时间而显得不够、充沛。 这种令人垂泪的母爱,月初确实很少感受。 不知道是不是“小官”这个名字唤醒了白玛的一点回忆,月初能感觉到手下脉搏的不规律跳动,而显然,小哥也感受到了。 他们虽然无法用语言交流,但是并不缺乏沟通的手段。 白玛的鼻翼微微煽动,似乎在挣扎着醒来,张麒麟的眼眸眨也不敢眨的注视着她,但最后,白玛还是失败了。 月初叹息一声,说不好是庆幸还是失落。 张麒麟低下头,将白玛的手靠在他的眉心,静静地感受着白玛的呼吸和脉搏。 月初不清楚小哥在想些什么,但是心里应该还是悲伤占了大部分的。 因为小哥本来就不爱说话的关系,黑眼镜说他能用脸骂人这话不是假的。 在他不掩饰自己情感的时候,小哥脸上一些简单的表情还是很好理解的。 要不然他也不能在一言不发的情况下,在陈皮的手底下和黑眼镜合作那么久。 要知道陈皮的耐心可不好,而黑眼镜对不在乎的人的耐心,也只能说有而已。 但或许正因为这样,小哥对他的面部表达有了一种迷之自信。 这并不是月初要推卸责任,或者是她背后污蔑小哥,但是小哥有时候给她使得眼色,月初真的没办法把它扩展成一句有逻辑和条理的话。 因为确实不好懂,勉强能跟上小哥的步伐不捣乱都算好的了。 时间长了,月初凝视着小哥的侧脸,竟然从中感受到一丝无助,也不知道在这个信仰很多的地方,小哥会不会也有哪一刻为了白玛祈祷神明。 三天的时间过得是很快的,或许是因为白玛一直没有睁眼,小哥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他身上的悲伤的氛围也愈加严重,几乎压的月初无法呼吸。 浓重的情绪是能够影响一个地方的氛围的,就像月初无往不利的微笑,能让最倔强顽固的老头子也跟着她一起笑一样。 小哥此刻的悲伤,也到了让人情不自禁想要跟着落泪的地步,哪怕小哥本人没有流泪。 本来在第三天的晚上,小哥牵着白玛的手臂出神的时候,月初已经做好了让系统将白玛的灵魂牵引出来,然后签契约带走的准备。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这次白玛真的要醒来了,她的脉搏一直没有变弱,等到了第七天,甚至有继续变强的趋势。 小哥这些天虽然没胃口吃东西,但是为了维持他的生命体征,月初还是会给他灌酥油茶的,在小哥终于有些抵挡不住身体的憔悴之后。 月初握着白玛的手,在她苏醒的前一刻,让系统缓慢的抽出了她的灵魂,她会在她的系统空间里沉睡一段时间,等到灵魂完全恢复,才会醒来。 第424章 天葬、离开 按照这边的传统,人死后是要实行天葬的。 在藏族人的信仰中,死亡是灵魂进入新一轮循环的开始,并不算是结束。 死亡是回归自然的必经之路,而天葬则是将逝者的遗体奉献给自然,让灵魂得以解脱和升华的神圣仪式。 这是白玛的信仰,不管是月初还是张麒麟,都不会去干涉她本人曾经定好对自己遗体的处理方式。 尤其是他们这种土夫子,做的就是掘坟盗墓的买卖,白玛实行天葬反而让他们松了一口气。 若只是土葬,谁知道像白玛这种用过藏海花的康巴洛人会不会尸变呢。 天葬的时候月初和张麒麟并没有靠近天葬台,和其他执行天葬的家属一样,待在离天葬台不远的地方。 随着天藏师的哨声,还能看见盘旋飞来的秃鹫。 虽然他们两个人都不是会害怕血腥场面的人,但是月初觉得让小哥直面白玛的尸体处理现场,似乎有些残忍了。 尤其是月初知道,白玛其实并没有死,虽然她的肉体已经逝去了,但灵魂确实被她保下来了。 月初担心等之后小哥再见到白玛的灵魂,万一心底反而有阴影了怎么办,就像被自己母亲的尸体吓到的老痒一样。 他可是直到能复活他母亲的时刻,都需要无邪的记忆协助,否则脑海里只能回想起他母亲死时脸皮剥落的画面。 很难说老痒不是被母亲猝死的场面给吓到了,或许也有愧疚的关系在里面,越是感情深厚越难面对,最后反而成了执念。 月初不希望小哥也是如此,虽然白玛最后不会死,他们会有个好的结局。 但要是真的亲眼见过了白玛尸体的处理过程,清楚了她的死亡,之后再见到白玛的灵魂,那感觉肯定是不一样的。 死而复生大概是惊喜吧,不过月初担心会吓到小哥。 她牢牢的抓紧了张麒麟的手,不肯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而张麒麟还以为月初是在害怕,他们哪怕杀人,手段也干脆利落的很,像天葬这样需要分尸的,对人心理的承受能力,本来就是一种考验。 这和胆子的大小没有关系,看见同类的尸体被剖开投喂,和看见牛羊被剥皮分解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相似生物的死亡会造成的恐怖感是成倍上升的。 于是也反握住月初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希望能带给她一点安慰。 对于藏区以外,并不信仰这些的人而言,天葬并不是容易接受的丧葬方式。 天葬的速度还是很快的,秃鹫盘旋着落下又嘶鸣着飞起,天葬就完成了。 之后就是喇嘛会来这里念经,一般是要念足七七四十九天的,月初不清楚这对亡者到底有没有用,但是对生者,确实是种告慰。 不过张麒麟并没有请老喇嘛念经,而是拜托了小喇嘛主持这个仪式。 虽然小喇嘛偶尔会偷吃鱼肉,但不也有句话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嘛,月初也不清楚用在这合不合适。 因为西藏的地理和人文环境,喇嘛是可以吃肉的。 反正单看内心的纯净和对信仰的虔诚,老喇嘛还真比不上小喇嘛,哪怕他大概会更熟悉念经的流程。 月初并没有继续在这里多留四十九天,事实上就连张麒麟,也因为要调查老喇嘛说的关于康巴洛族人和外族人的事情,不能多留。 “小哥,这一次,你先走吧,我想在这里多留两天。” 将人送到了外面草原上,月初把收拾好的包袱交给张麒麟。 里面有一些红药和蓝药,还有月初之前灌注了能量的红玛瑙,虽然已经用过两次了,但还有一次机会,正好留给小哥用。 实话实说,这些药和红玛瑙也用不了多久,只是给月初一点心理安慰而已,希望小哥能尽可能的少受些伤害。 虽然等到小哥和她再见的时候,他其实没办法把她重新想起来,但那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不管有没有记忆,小哥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至于说的多留两天,那是假话,月初已经换回了她来时穿着的冲锋衣,只是不希望这一次,小哥再看着她离开而已。 虽然小哥从小时候开始,就已经是资质不凡,能很好的隐藏自己的踪迹了,但是当年在张家古楼,她身上的白光亮起的时候,她还是听到了一声错乱的呼吸声。 很轻,但她还不至于认错。 张麒麟无声的凝望月初,好一会儿,才移开目光,倒没有和月初抢着要做最后离开的那个。 没有这个必要,因为知道还会相遇,所以也没有道别,就当是他的私心吧,虽然不知道是在何时何地,但是肯定会再见的。 于是张麒麟沉默的点了点头,将包袱重新绑到白马背上。 说实在的,他翻身上马的动作很干脆利落,不需要出声,只是用腿轻轻踢了一下马肚子,就让白马离开的动作也很酷。 但是竟然连一个回眸也没有吗? 是不是太冷酷了。 月初有些不高兴的冲着张麒麟的背影鼓了鼓脸颊,既然说了这次让张麒麟先走,她肯定是会等到看不见张麒麟再离开的。 竟然真的一个回眸都没有。 差评! 等到张麒麟的背影越过了山坡,渐渐消失,月初才有些失落的冲着空地挥了挥手,白光闪过,月初也消失在原地。 积雪化尽的草地上突然响起了一阵马鸣声,是有人去而复返,被踩得倒趴下的小草还没重新抬头,但是本该站在上面挥手的姑娘已经离开了。 “月初姐姐?”树林里,霍秀秀拿着刚收拾好的野鸡钻了出来,见到月初时,脚步顿了顿,似乎有点不敢接近。 怎么就这么一会儿不见,月初的头发还长了不少,难不成之前,她记错了?不应该啊。 霍秀秀脸上还挂着笑,但是原本放松的脚步已经变得警惕,像是随时能望风逃窜的兔子一般,做好了预备备的准备。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425章 猜忌 这些日子以来,易容伪装成霍家人或是谢家人想要加入队伍的可不少。 但是敢易容成月初姐姐的,还是头一个,霍秀秀抓着野鸡的手紧了紧。 霍秀秀不会认为能和九门周全那么久的内奸会是一群蠢人,那就是他们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这人该不会是能耐很大吧...... 武功很高?本事很大? 因为霍秀秀不是个蠢人,所以她所想象的敌人也不会是蠢人,一时之间,反而有些进退两难的感觉。 尤其是看着月初陡然长出一大截的辫子,霍秀秀心底暗骂汪家人办事不精心,竟然出了那么大的纰漏。 难不成是故意露出来的马脚?但这又是为什么呢。 还有她的月初姐姐,是她奶奶和小花哥哥共同拍板过的厉害人,之前她杀的那些汪家人的招数,霍秀秀也有所耳闻。 她那么厉害的月初姐姐,现在又跑到哪里去了,总不会是被汪家人抓了吧。 小花哥哥他们已经上山了,也不知道闯到哪关了,还能把他们喊下来吗? 霍秀秀对自己的武力值心里还是有数的,停下了脚步,隔着两三米远不敢接近月初。 也不像之前了,但凡跟月初走在一起就要牵手挽胳膊,简直是能避就避,实在太明显了。 “秀秀,你这是怎么了?”月初真想问霍秀秀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了,还是说在她不在的时候,有汪家人出现过了? 月初给自己换回冲锋衣之后,完全忽视了她头发的不同。 和之前的穿越不同,这次去西藏,附近并没有好的理发店,月初虽然有定期修剪头发的习惯。 但是剪头发这种事,说起来也不好叫喇嘛们代劳的。 像他们这种擅长剃板寸的手法放在月初头顶,还会让月初感到恐慌。 而小哥又是去主持他母亲的正事,月初也就是后面见小哥实在有些愁苦或是无趣出神的时候,才去逗逗他,自认为是没有打扰小哥的正事的。 自然也不可能像使唤黑眼镜一样,使唤小哥给她花上一个下午的时间修剪头发了。 说起来,黑眼镜的匕首虽然使得很灵活,但是用来剪头发的效果就很一般了。 加上原始社会没有镜子,月初是坐在河边,一缕头发一缕头发的指使黑眼镜操作的,那还是她和黑眼镜熟了之后才敢放肆一下。 在月初印象里,这就成了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而喇嘛庙里的物质条件,比原始社会确实好了一点,但也就是多了把剪刀和镜子的差别。 剪头发这么麻烦,一个不好还容易毁容的事情,月初还是倾向于让专业的人来干。 因为这份逃避心理,月初也就没考虑到时间过去,她的头发会在霍秀秀眼里长的不太自然。 当然这也是因为月初和霍秀秀不够熟悉的关系,假如面前的是王胖子,不管头发长短,只要月初还是月初,他就肯定不会认错。 “没事,我就是刚才杀鸡,衣服有点弄脏了,我想还是不弄脏月初姐姐的衣服了。”霍秀秀笑着把手上的野鸡提了起来,上面还有点湿漉漉的水在往下面淌。 说到衣服,霍秀秀的目光又是一利,这人虽然穿着月初姐姐同样的衣服,但不像是穿了好半天的样子,和她去杀鸡之前比起来,好像还更干净了。 实在是有鬼的让人想不发现都难。 “月初姐姐,我们先回去吧,张海均他们应该巡山回来了,我虽然试过好几次烤鸡了。 但是烤出来的味道就是不如张海均他们,这野鸡的血水刚才都被我泡出去了,鸡肉肯定不会腥了。” 霍秀秀一边说着,一边装作无意的将手上的鸡肉甩了甩,月初的脚步不自觉顿了一下,她虽然能忍住脏污的环境,但不代表她喜欢这种腥气味。 见霍秀秀有点气呼呼的,月初安慰道:“他们经验丰富,你初出茅庐当然比不上了,不过只要调料够足,肉不焦,肯定是能吃的,你要是对烤鸡感兴趣,多尝试几次就也能练出来。” 还是霍秀秀有生活的情趣,还能给自己找点事情干,大概是从小到大不怎么出来外面的关系,干什么都有野营的乐趣。 也可能是年纪小的关系,她看小喇嘛也挺喜欢自己掌厨的感觉的,不过大概是不怎么敢烤鱼了。 不像月初,她现在就无趣多了,不管是烤鸡还是烤鱼,都爱吃现成的,能坐在一边添个碳都算是付出了。 走了不远,霍秀秀就看见了张海均他们,虽然平时和张海均、张海钦不怎么对付,但是现在发现月初可能是假冒的之后。 霍秀秀看见他们反而有了安全感,霍秀秀装作热情的跑过去,顺势就要将手搭到张海均他们的肩膀上,然后蹦哒起来说话。 霍秀秀虽然武功一般,但是身法灵活,一切行动轨迹都已经在心里计划好了。 只可惜,第一步就遭遇了滑铁卢。 “你们干什么?!”霍秀秀有点崩溃的看向避开的张海均和张海钦,她是不是要谢谢他们没有一下子跳开! 有必要吗?她又没有传染病。 “你才要干什么呢!男女授受不亲。”张海均拉着张海钦往边上避了一下,有些惊讶的看向霍秀秀,又有些慌张的看了月初一眼。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个霍家的小姑娘平时可不怎么待见他们,虽然张海均他们也一样不把霍秀秀放在眼里,但也知道这丫头年纪小,被月初纵着,鬼主意多的很。 先前说是跟他们学烤鸡的手艺,还时不时的要捣乱,一副我都是为了月初姐姐在努力的样子,看的人牙酸。 他们是想把月初带回张家没错,但是可不打算和一个小姑娘扯进争风吃醋的修罗场里。 平时和张海盐拌拌嘴也就算了,但和霍秀秀也就停留在能和平说两句的话情面上,这人突然对他们这么殷勤,不会是想在月初面前污蔑他们张家人不检点吧? 张海均被自己的脑补吓了一跳,而张海钦比张海均还沉默一点,早就退出去好几步远了,抱着柴火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月初被张海均的话逗的笑了一下,张海客这是把哪里的老古董给挖了出来了,这话由他嘴里说起来实在好笑。 就像朽木生花一样,倒是看不出来这人还会开玩笑。 不过霍秀秀如果不是什么热衷于打是亲骂是爱的变态,以她先前表现出的态度来看,那是绝对没可能看上他们的。 不过嘛......张海均和张海钦两个人,确实也有张家一脉相承的好相貌,而且也看不出年纪,但是,不至于吧...... 月初神色微妙的看过去,又想看戏,又担心惹恼了霍秀秀。 这小丫头的嘴巴可不饶人啊。 第426章 话不投机 因为前面闹了一通,霍秀秀直到开始烤鸡的时候,才找到机会接近张海均和张海钦,低声说道:“月初的头发不对劲!” 霍秀秀虽然气愤于张海均这个家伙的凭空造谣,但大敌当前,实在没空和他争吵。 况且对于霍家人来说,名声这种东西,本就是可以拿来利用的,她们不觉得自己是女人就是弱者,所以一般的桃色绯闻根本也伤不了她们。 就像霍三娘,当年长沙城内她和二月红的绯闻,还是她亲手推动的,不过后来和月初当面澄清的也是她。 是很有几分敢作敢当在身上的。 也像霍仙姑,其实她确实更喜欢无老狗这种看着文质彬彬还带着江湖义气的人。 但是为了家族的未来和自己的发展,她也能迅速的和战后北京的高官发展感情,成亲移居。 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对她们而言并不重要,所谓的好名声不过是用来规训人的手段罢了。 女子依靠男子上位就是拜金,就连武则天这样的女子都要被批判若无唐高宗,也只是深宫里的闺怨弃妃,和那些人又有什么好争辩的呢。 而男子依托女子上位就是能伸能屈,就是因为爱情不畏惧世俗的流言,就是那女子慧眼识珠、能屎里淘金...... 这样男女有分的话,她们霍家人是不信的。 只要站在利益这一边,和这两个张家人扯上关系,还不一定是谁吃亏呢。 只不过霍秀秀暂且不认为自己需要用到这个手段而已,但要是真的用了,也不会去在乎外界的议论。 从这方面来讲,她们霍家有一脉相承的厚脸皮,但对于她们的生存而言,又未尝不是好事。 张海均还以为说了刚才那话之后,霍秀秀没准要闹脾气,其实他现在也有点后悔。 霍秀秀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就算张家人最近都有点被害妄想症,但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能还不适合开这个玩笑圆场,当时直接避开就好了,就多嘴说那一句。 只是没想到她倒是消气的很快,小看她了,不过,月初的头发很怪是什么意思。 张海均和张海钦对视一眼,看向在远处眺望夕阳的月初,她长长的大大的辫子高高的扎了起来,随着她抬头的动作一上一下的晃动,有什么怪的? 因为霍秀秀的大人不记小人过,张海均又耐着性子仔细观察了一下,说起来,张海均和张海钦确实是两个老古董了,真的在乎男女授受不亲的其实是他们。 要是算一算年纪的话,用那种细细小小一根根的蜡烛过生日,就连生日蛋糕上都要插不下了。 所以他们虽然对月初这个麒麟女非常的好奇,又因为她和张海客传言里不同的温和、可爱、需要受到照顾(大概就是说月初懒的意思),加上张海盐的洗脑,所以对她充满了保护欲。 但实话实说,除了相见的第一面,他们确实挺长时间没有仔细观察过月初了。 况且这些日子在霍秀秀的教导下,他们两个上了年纪的人也是赶了一波八卦的潮流了,总之张海盐是不可能把他想勾搭的相好认错的。 而张家人虽然不正眼看人,但不也代表他们就一点眼力也没有。 像他们这种武力值不错有五感灵敏的人,看人早就不单单从脸开始看了,比如月初走路的节奏,呼吸的频率,说话的声音,皮肤的纹路...... 张家人本来就有易容这个课程,差别只有学的精不精通而已,就他们的观察来看,月初没有易容,给他们的所有感觉都是相同的,还是那个月初。 所以霍秀秀没有明示的话语,对张海均他们而言,简直就是出其不意的考题,而且详细到了头发,和刁难也不差多少了。 所以月初的头发今天哪里不对呢?颜色不对、也没有啊,乌黑亮丽;发量不对、也不至于吧,这么厚一根,他都怕月初之后在香港被热到;还有哪里不对、发质?挺好的啊。 张海均实在有点看不出来,将求救的目光扔向了张海钦,他这弟弟打小就聪明,只是不爱说话而已,没准已经发现了。 霍秀秀也跟着将期盼的目光投了过去,张海钦还是头回受到这么多的期待,摸了摸下巴,有些小心得猜测道:“难道是怪可爱的?” 张海钦盘算着霍秀秀一贯的说话风格,怎么会突然和他们议论月初的头发有哪里不对劲。 别是到时候又要告他们一状,张海钦自认不是张海均这个傻蛋,他已经是看出来了,霍秀秀可想把月初和谢雨臣凑成对呢。 但是张家人不与外族通婚,这小丫头的主意打了也是白打。 霍秀秀拿着烤鸡的手一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张海均,结果这傻蛋还在那里点头,不是他们瞎啊!这么大个破绽! “头发长度不对!她早上时候头发没那么长的,这绝对是假的!”霍秀秀从嗓子眼里把自己的猜测挤了出来。 张海均的神色先是变了一下,将目光仔细的在月初身上走了一圈,然后回过头看向霍秀秀,神色有些复杂的说道:“我知道谢雨臣进山了,你可能精神有点紧张,但是那真的是月初。 你是不是记错了?而且头发长度这么好作假的事情,汪家人还不至于蠢到这个份上,实在不行你去边上坐会儿吧。” 张海钦则想的更多一些,在他眼里,张家人怎么样只有自己人能说,月初在没有张海客专门披上的“脾气不好”的外衣之后,更是哪哪儿都好。 张家人的自信心简直是爆棚的。 所以,霍秀秀为什么要离间他们和月初呢? 本来他们和月初就还不算熟悉,除去张海盐那个不靠谱的、张海虾那个偶尔跟着张海盐不靠谱的,他们两个简直是肩负着让月初正确认识张家的艰巨任务。 要是他们贸贸然怀疑月初,肯定会给月初留下不好的印象的,张海客会搞死他们的。 “我......离间?” 霍秀秀有些荒谬的翻了个白眼,再看向面前的两个人,只觉得哪哪儿都靠不住了。 “这样吧,你们挑个人去把张海虾换下来,把他换下来你们就明白了!这里面肯定有鬼!” 霍秀秀咬了咬牙,只能对不起小花哥哥了,不过这个月初是假的,所以她也是无可奈何的。 小花哥哥必须原谅她引狼入室,实在是这两个张家人太靠不住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427章 交换 没注意月初头发这件事确实是他们理亏,最后猜拳失败的张海钦,不得不成为那个晚饭前和张海虾换班的倒霉蛋。 所幸霍秀秀下午准备的鸡肉挺多的,足够她不小心失手,继续烤焦好几回的了,反正霍家人不会对晚饭加到他们碗里的鸡丝有意见。 至于叫花鸡这样可以让烹饪者离开火堆的美食,则被霍秀秀一口否决了,在确定月初的安全之后,霍秀秀并不愿意接近月初。 看着鸡翅膀再一次被霍秀秀烤焦,追求完美的霍秀秀再一次将焦了半边鸡肉扔掉,再把另外半边扔给张海均切鸡丝放汤加餐。 月初都忍不住想过去阻止了,霍秀秀举着烤鸡的动作非常标准,只可惜成功不行。 其实作为霍仙姑的孙女,她也不是必须觉醒厨艺技能的,从前怎么没发现这丫头还有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倔强呢。 不过之前几次霍秀秀烤鸡,似乎只是火候掌握的有点不到位,有那么手忙脚乱吗? 看着张海钦离开去林子里找新野鸡的背影,月初摸着下巴,觉得这事情不太对。 但为了霍秀秀的面子,加上也不是很饿,而且鸡肉烤焦的味道不怎么好闻,所以还是忍住了过去阻止的欲望。 只是装作看风景的样子,不着痕迹的往远处走了几步。 或许是她的离开的时间太久,记忆上有点小出入也说不定。 不过也可能是霍秀秀想要报复一下刚才张海均的口出狂言,也可以理解。 就是可惜了山里的野鸡,再这么下去,怕是吃不了几顿就要被吃绝种了。 实在不行,走之前还是出点钱,让人采购一批小鸡仔在这里放生吧,这样应该是能活下去的吧。 这边月初还在东想西想,那边的张海钦已经飞快的和张海虾会师了,对他们而言,爬山其实不算难事,其实是在目的地明确的时候。 要不是因为霍秀秀实在多疑,说什么害怕被月初发现,要打她一个措手不及,张海钦都想直接顺着悬崖爬上去,那还更快一点。 不过等下可以直接让张海虾滑下去,还能起到一个出其不意的作用,倒是也没什么差别。 “怎么,你这是专门过来送温暖了?”张海虾看向张海钦手里死不瞑目的两只野鸡,有些奇怪的望向张海钦。 这家伙今天打的什么算盘,竟然把他这个“在上面驻守的游魂”给想起来了,他还以为自己被发配边疆了呢,没想到还能接受投喂。 他这几天虽然在上面,但底下的事情可是一点没漏,早就发现他们在那里嚯嚯野鸡了。 就没想到他们还能想着给他送两只上来,也是难为他们记性好了,倒也饿不死他。 “你等下给他们带下去,我担心底下那些鸡不够他们浪费的。” 虽然清楚下面的人肯定不会被饿到,但张海钦都已经看见野鸡了,顺手也就抓了,也幸好这边的山林植被茂密,这种小猎物倒是不缺。 “我下去?”张海虾有点奇怪的重复了一下,他是明白现在的人员分布的,那个霍秀秀会有这么好心,在她的小花哥哥不在的时候,让他去陪月初? 张海钦见张海虾嘴上表演着不可置信,但行动上已经很利索的把两只野鸡接了过去,就有点好笑的摇摇头。 之前怎么没发现张海虾这么活泼,难道是一个人在上面待的无聊了? 张海钦的目光略过那些没事干的伙计,都开始围着打牌了,看来这上面确实无聊,点了点头说道:“嗯,你去,霍秀秀怀疑月初是假的,喊你去检查一下。” “什么?!”张海虾原本还有些放松的靠在树上,听见张海钦的话,连忙直起了身子,就想找滑轮把自己送下去。 “别着急啊,你着什么急啊。”张海钦费了点力气拉住了张海虾,有点震惊的看向今天情绪不怎么稳当的族兄,接着说道: “我话还没说完呢,我已经和海均都观察过了,下面的月初没问题,可能就是小姑娘头一回出门挑大梁,精神有点紧张,你就下去确认一下,给人家安安心。” “嗯。”张海虾有些神思不属的点点头,又问道:“霍秀秀是觉得月初哪里不对劲?” 张海钦虽然觉得张海虾有些过分激动,他平时可不是会在意这种事情的人,但是想到他和张海盐一向亲近,又觉得问题不大。 张海虾敏锐的很,没准早发现张海盐喜欢月初了,肯定比他们担心,于是神情里带了点愧疚,说道: “头发,说是头发长了点,我和海均确实没注意这个,但是你也上来挺长时间了,霍秀秀怎么会专门找你试探呢...... 不过女孩子的头发有时候收一点放一点,再加上扎五股辫和麻花辫,都有可能让头发显得长短不一样,你和月初说话的时候还是客气一点。 不要让她觉得我们不信任她,这人的信任是很脆弱的,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霍秀秀想使离间计?但好像也没什么必要,她又不姓谢。 其他的,就是霍秀秀说月初的衣服特别新,但也没准是中途换了一套,我和海均的易容水平虽然不高,但是基本的眼力是有的,除去霍秀秀说的这些,我还真没发现不对。” 张海虾的神情放松了一下,头发的话,说法就很多了,没准月初就是溜去不知道哪个时空玩了,时间过了没注意到头发变长而已。 毕竟月初的实力,他是见识过的,没道理会悄无声息的被汪家人冒充,还不到自己吓自己的时候。 张海均和张海钦虽然不是张家最优秀的那几个人,但是实力并不弱,属于发展的很均衡的两个人。 要不然就以张海客的控制欲和保护欲,不会让他们两个过来这边。 所以他们的话,张海虾还是愿意相信的。 霍秀秀虽然在年轻一辈里算优秀,能及时发现月初头发的不对劲,但她应该不知道月初能穿越时空的底细。 加上这些天队伍的异动,错判也是有可能的。 现在,张海虾甚至有些感谢张海钦他们为了避嫌没有仔细观察过月初的头发,要不然这件事还真挺难解释的。 还是让霍秀秀背一下精神紧张的锅吧,年轻人就该多受点磨砺, 张海虾在心里把事情盘算清楚了,也就没有耽误时间,将绳子往自己腰间一绑,咬着手电筒拎着野鸡就往下面跳。 第428章 下山 月初突然听到一阵破空声,然后就是众人的惊呼声,听着倒不像是害怕的样子。 于是有些奇怪的向后转身,并不是特别着急,正好看见张海虾一手拽着绳子,一手抓着两只野鸡飞快的往下面袭来。 真的要用袭这个字,因为速度非常的快,在悬崖峭壁上一蹦一跳的,有点像羚羊,矫健轻盈。 月初双手抱胸,略带欣赏的看着张海虾的背影,该说不说,她未来吃的还挺好的。 感受到背后注视,张海虾叼着手电筒转头,发现是月初之后,原本严肃的眉眼一松,下降的速度更快了几分。 月初启唇,本想提醒他小心点,但是见他兴致勃勃的,反而担心高声提醒叫他分神。 况且,张海虾嘴里咬一个手电筒的样子,还挺辣的,和他之前那种年轻的、带着好好先生的气质完全不同。 漂亮的五官在手电筒恰到好处的光照下,并不显得恐怖,反而因为明显的光暗,在夜晚更加的吸引人。 霍秀秀原本还挺高兴张海虾过来的,在她看来,这人和月初姐姐之间的关系应该是挺近的,没准能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毕竟这一路上过来,小花哥哥对张海盐和张海虾的防备都是看得出来的,虽然张海虾表现不如张海盐明显,争风吃醋的人尽皆知。 但是他照顾月初的动作非常的自然,这样的肢体接触,要说他们两个人清清白白,霍秀秀可不会相信。 但是她这么相信的张海虾,报以了极大希望的张海虾,回来的第一件事情是开屏,朝着一个还不知道是不是月初姐姐的女人开屏:) 看着张海虾落地后,笑着奔向月初的背影。 霍秀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人最好是在逢场作戏,要不然等月初姐姐回来之后,她一定要告他一状。 怎么就回来的那么着急了,嘴里还叼个手电筒,不正经,霍秀秀身处霍家,见识过的男色诱惑,可比月初所认为的多多了。 她一眼就看出来了,张海虾的打扮不正经,因为太帅了,所以显得处处都是小心机。 虽然霍家是女性掌权,但是不代表霍家内部就没有权色交易,那群男人心里可清楚明白得很,完全不会觉得做小白脸有什么丢人的,可比女人还放的开。 而霍家的女人也是一样,谁掌权谁享受嘛,她们辛辛苦苦的争权夺利,也不是为了回家之后用更尊贵的身份相夫教子的。 哪怕是霍秀秀,虽然一直被霍仙姑保护着,并没有过早的被人引诱,但是在长沙老宅,总有霍仙姑顾及不到的时候。 见得多了,也能寻常看待。 不过他们订购的背包上分明就可以挂灯,竟然连拿个包的时间都没有,就这么急着跑下来。 说不准就是故意争宠,难道张海钦没把事情和张海虾说清楚?不该让张海钦去的,刚才他的眼神,分明就是在怀疑自己见不得他们好。 也不知道为什么对她有敌意,难道就因为她是月初姐姐最疼爱的小妹妹吗。 这都什么时候了,脑子里还只有情情爱爱这点事,太没有大局观了! 只可恨她小时候训练的时候偷了懒,后面年纪大了,才知道她有多好的学武资源,但是却已经比不上一流的高手了。 跟着这个假月初回来的时候,在周围仔细观察了一路,竟然也没找到月初姐姐和他们打斗的痕迹。 霍秀秀也不敢打草惊蛇,月初姐姐不是那么脆弱的人,肯定在哪个地方等着他们去救呢。 就是这群男人不怎么靠谱。 霍秀秀气闷得很,但是也只能看着张海虾过去接近假月初,没准是只看了几眼,还分不出来这个月初是假的关系。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小花哥哥,要是小花哥哥在,肯定能把人认出来,一眼就认出来。 霍秀秀叹息一声,将烤鸡架在火堆上,不肯再动了,之前也没发现,这烤鸡还是个力气活。 “月初,我回来了。”张海虾将已经死掉的两只野鸡扔在一边,又蹲在河边上洗了手,才靠近月初说道。 看着地上的野鸡,是最近张海均他们打猎的时候会用的手法,野鸡头上嵌进去一颗小小的石子,非常明显。 月初稍微一想,就知道是刚才离开的张海钦和张海虾换班去了,毕竟早就说好了这上面不能确认的。 只是和张海钦比起来,月初当然是更信任张海虾的,哪怕知道张海钦他们应该不是汪家卧底,也还是不怎么放心,于是问道:“怎么突然和张海钦换班了?” 张海虾闻言笑了一下,专注的盯着月初看了看,突然猝不及防的伸出手,扯了扯月初的脸颊。 “你干什么?”月初其实已经发现了张海虾的举动,只是因为这人的信誉在她这里一向很高,所以也就纵容了,想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揉捏完了月初的脸蛋,张海虾就完全放了心,哪怕是像他和张海盐那样,将易容面具的接口做到锁骨以下的,也只能避免被人从脸颊和耳朵的交界处发现不对。 但是真的上手感受的话,易容面具和真脸之间的触感还是不同的,就算贴的再紧密,张海虾也能发现这种细微的不同。 张海虾有些不自然的搓了搓手指,刚才温热柔软的触感似乎黏在手上下不来了,笑道:“没什么,只不过是霍秀秀怀疑你被人调换了,专门找我来验一验而已。” “你就这么验啊,万一我真是假的呢,不怕打草惊蛇?”月初先是有些懵,反应过来之后有些荒谬的笑了一下。 得了,霍秀秀不是不会烤鸡,是指望着烤鸡拖时间啊。 张海虾挑挑眉,认真答道:“刚好把冒充你的人抓住,然后把你找回来,天涯海角,一定把你找回来。” 只不过这样的话,外面就太危险了,不能再把她放出来了。 月初莫名感觉脖子发凉,只以为是张海虾太认真的缘故,笑了一下缓和气氛,“行吧,我相信你,不过为什么秀秀会认为我是假的呢?” “你的头发,说是一下子变长了。”张海虾看向月初脑袋后面的辫子,确实是变长了一点。 但因为月初平时也喜欢扎各种辫子,有时候将头发垂放在胸前,有时候直接绑在后面,不注意看,确实会被忽视。 “好丫头,还挺细心的。”月初侧了侧头,看向火堆边上强自镇定的霍秀秀,心里还有点感动。 虽然这事确实是她没注意,才搞出的乌龙。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429章 新生意 怎么样可以让头发一下子变长呢,月初知道自己身上的血脉都可以被改变,改变一下头发的生长对系统而言应该也不是难事。 至于和霍秀秀说出真相这种事,月初觉得还是免了吧,虽然知道月初能穿越的人不少,比如张海虾绝对是一下子就猜出了真相,不然也不会挂着看破一切的笑容来作弄自己。 要是真怀疑她是假的,凭这家伙并不明显但绝对存在的傲气,也不会像刚才似的笑的那么欢了。 虽然知道了穿越的真相之后,就能很容易的解决霍秀秀的疑问,只是月初不怎么愿意嚷嚷的人尽皆知。 也不是多光彩的事情。 人的执念和遗憾是很恐怖的,能控制时间的穿越,其诱惑力不比长生不老差多少,万一有人想让月初回去救什么人、平什么遗憾...... 太麻烦了,哪怕月初自己能跑,她还有哥哥要活在这个时代呢,现在王胖子和云彩的关系渐入佳境,月初不想破坏老哥的幸福。 月初对这种事情一向谨慎、无情,比如从不把她穿越加有系统的事情说出去;从不说她了解到的盗墓笔记的剧情;也不去违逆世界意识的意思,让祂现在还安稳的在汪家待着...... 虽然现在月初有了足以自保的实力,但是有些习惯一旦养成了,就很难改了,宁可绕点远路,她也固守阵地。 反正受伤的不是她和老哥就好了,至于别的人,她会看情况帮忙的。 可要是把一切都说出去了,就以盗笔这些人的智商来讲,月初很难保证他们会不会翻身做主人啊,她可不想成为被保护的人。 毕竟被保护,有时候就相当于弱势,月初是个有点固执的笨孩子。 从她咬牙给自己报各种班、做各种训练,也不和疼爱她的老哥实话实说就能看出来,这人对于伪装弱小、借力打力、掌控人心不感兴趣。 她只要自己最强,只要自己保护自己。 “秀秀,过来呀,姐姐给你看个好东西。”虽然已经是大晚上了,但是月初一点也没有负罪感的把两个系统揪了起来。 要是外星连生发药水都没有的话,那月初肯定要看不起他们了,实在不行就去隔壁魔法世界借一瓶来,反正她肯定是要给自己突然变长的头发找一个理由的。 至于合不合理的,另外再说,只是长头发又不是长寿命,月初觉得霍秀秀能理解的。 猛的听见月初招呼她的声音,霍秀秀有些担心的抓紧了烤鸡,看向张海虾的目光充斥着恨铁不成钢的恼怒。 这人怎么回事啊!不会是美男计没成功,反而被美人计策反了吧。 张海均看霍秀秀就跟看小孩似的,见状接过霍秀秀手里的烤鸡,说道:“快过去吧,海虾不会害我们的。” 但是再让霍秀秀留在这里,他们的烤鸡就要保不住了,虽然他对鸡丝粥没什么意见,但是对一勺下去只见鸡丝不见米粒的的白煮鸡丝没有兴趣。 还是让月初快点和霍秀秀解释清楚吧,他这个外人说的话霍秀秀不信,那张海虾这和霍秀秀专门钦点的人说的话,总该信了吧。 不过,张海虾的态度是不是有点过于殷勤了。 情绪太外露了,都不想他了,尤其是刚才下山踩地的那一下,还定点定位的转头摆了个poss,海虾之前在张家也没那么浮夸啊。 难道是个人来疯?难怪能和张海盐玩在一起。 霍秀秀很不想过去,她是很在乎自己的人身安全的,奶奶从小教她不立于危墙之下。 但是现在没一个人靠得住的,只能靠她了。 “月初姐姐,怎么了呀?”霍秀秀挂着无辜的笑脸跑了过去。 要不是月初前面已经听了张海虾的话,又确实觉得霍秀秀今天的举动有点奇怪,恐怕不会想到这小丫头现在正怀疑自己的真假呢。 霍秀秀正想给张海虾使个眼色,问问看是怎么回事,结果一把被月初揽住了肩膀,“走吧,姐姐和你谈谈心。” 霍秀秀想转身躲过去,结果被月初压着肩膀动弹不得,她不可置信的看向张海虾,只得到张海虾一个“祝你好运”的耸肩。 难不成,张海虾、叛变了? 还是说没注意被套话了? 果然男人都靠不住。 霍秀秀将呼吸沉了下来,脊背发凉。 摸了摸别的腰后的手枪,才稍微升起一点安全感,行,就让我看看,你有什么话好说。 等走到了树林深处,霍秀秀才试探着出声:“月初姐姐,你要和我说什么呀?有什么是张先生他们不能听的呢?” 月初转过身,就见霍秀秀背着手,非常乖巧的看着自己。 月初的目光在霍秀秀的腰间停顿了一下,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倒也不是不能说,只是没什么必要而已,喏,这个就是我长头发的秘密了。” 她刚才不过是在拖时间,等着两个系统去换生发魔药而已。 “这是什么东西呀?”霍秀秀有些不解的看向玻璃瓶里深红色的液体,该不会是毒药吧,这人这么大胆。 “生发魔药。”月初打开装魔药的瓶子,悬空往自己嘴里倒了一口,据说这是魔法界的新配方,效果惊人,就是他大爷的味道也很惊人。 月初皱着脸,将身后又变长了一大截的头发捞到身前,“看吧,是不是变长一大截了。” 霍秀秀看着月初把深红色的粘稠液体倒进嘴里,还以为她是发癫要毒死自己,没想到却看到了效果这么惊人的一幕。 只是一口,头发竟然就能变长这么一大截? “月初姐姐,是我误会你了!”霍秀秀拉住月初的手,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歉。 “没事,不过......” “所以月初姐姐你是女巫吗?我们可以合作把这个魔药卖出去吗?你放心,肯定不暴露配方。 到时候只要把这个药掺水,就能治脱发了,我们一定会发的!这可比盗墓安全多了!” 月初的话还没说完,霍秀秀就一脸激动地摸上了魔药瓶,一副要把这东西抢回家的样子。 霍家到了现在,其实已经很少亲自下墓了,一来不是战乱年代,她们已然家大业大不用这样积蓄财富。 二来现在法律健全,下墓还是太过危险,付出与回报不成正比,要不是有长生的念头在前面吊着,真的不如鸡娃家里的小孩让他们考公务员当官。 霍家这么大的家族,还是不缺清清白白的旁系人员的,到时候钱权结合,才是真的未来可期。 只是霍家先前靠买卖古董起家,游走在黑白两道保全财富,现在想要改换门庭,一时之间也没有好的生财之道。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要是能拉拢一个会做魔药的女巫,什么生发药、减肥药、美容药......岂不是手到擒来? 霍秀秀就是女人,身边又多的是掌权的女人,当然知道女人的钱有多好赚。 霍家家大业大能保护月初的知识产权,而月初的知识能让大家一起挣钱,岂不是两全其美。 有了这个稳赚不赔的生意,她之后在霍家上位就更加容易了。 她就说怎么一看见月初就喜欢,原来是因为月初身上闪耀着财神的光芒啊! “月初姐姐,到时候你就技术入股,我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对不起了小花哥哥,女孩子肯定是要点私房钱的,况且你们还没成一家人呢,这个生意可不能让你抢了去。 第430章 关系更亲近了 月初倒是没想到霍秀秀会这么快的想到卖生发魔药。 月初本人并不缺钱,况且家里正经算起来就她、老哥和西王母三个人,养雪蚕和小红他们花的更是小钱,所以对钱的欲望并没有很大。 够用就行,因为对赚钱的灵敏度并不算高。 但霍秀秀从小受到霍老太太的精英教育,加上霍家那么大个家族确实在想办法转型洗白,就是效果不怎么好。 月初的生发魔药倒是给了她新的灵感。 本来只是敷衍找的一个借口,没想到意外开辟了一条致富道路,月初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 想到十几年之后丰富的美容行业,她觉得这生意也不是不能做。 况且等到她老哥之后和云彩结婚,万一有个宝宝之类的,那还是要准备一份产业的。 况且之后她是有打算去别的世界看看的,为了偷懒肯定也会顺手带几个人一起过去帮忙。 要是没有小哥的帮助,已经走过剧情点的老哥轻易下墓,没有剧情保护,不一定能平安的回家。 所以给老哥找点事情做也挺好的,总不能让云彩也跟着老哥去盗墓吧。 还有西王母也有事情干了,这么些天的观察,加上之前和西王母的深聊,月初也愿意试着更相信她一点。 况且这生发魔药到底是隔壁魔法世界的东西,她虽然和系统要到了配方,但要在这个世界量产还是困难的。 月初虽然不介意一直做魔药的生产商,但这药需要面世,哪怕月初不在这生意也得维持,还是要一个正常配方的。 也只有西王母,能在那么多年之前想到用尸鳖做实验长生,给她一个实验室,完善一下生发魔药应该也不是难事。 技术入股加上合作经营...... 既然已经定好了主意,月初也不再扭捏,笑道:“这件事,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之后,我让老哥和你谈。 不过这药是之前我一个朋友从古墓里拿出来的,应该还有可以改进的地方,至少效果不能那么夸张。 要不然原材料太贵,我怕不够量产,等我回去和她再商量看看,能不能继续研究精进。” 现在和霍家合作确实也是个好办法,一来汪家的事情还没处理完;二来这肯定是一笔大生意,就他们这个小门小户的还吃不下。 “那当然好呀,嘿嘿,月初姐姐,之后我大富大贵的生活就全靠着你了。”霍秀秀高兴的抱住月初的胳膊撒娇。 她可不在乎为什么月初了前一秒说魔药后一秒说古方,就算月初真是女巫也没什么要紧,相反,合作者越有本事,霍秀秀还越高兴呢。 霍家盗墓起家,也是知道一些志怪故事的,但她又不和月初姐姐结婚,探究那么多也没有好处,该害怕的是小花哥哥他们才对吧。 霍秀秀可善于开导自己了,反正现在确定好了月初姐姐不是假的,又即将多了一个生发药的进项,心情好的不得了,抱住月初的胳膊就是一顿好话输出。 这些天看下来,她自认对月初的性格也是有几分了解的。 和他们这些从小被教育着要做“大事情”,要撑起家族,要不能被轻易讨好的人不同。 月初身上有没被人情世故玷污过的清白,这不是说月初不讲理、或是质疑她的家教。 事实上月初的言行举止还是很能糊弄人的,可以说是进退得宜,王胖子虽然宠妞妞,但也知道惯子如杀子。 霍秀秀这么形容,是因为月初不像他们,对谁都防备着,时刻准备好了用阴谋论来保护自己、伤害他人。 在霍秀秀看来,月初的心思比较容易读懂,也很容易被讨好,甚至在和人相处的时候有点迂腐的善良。 就像这次她怀疑月初,但是除她之外所有人都相信她的身份,月初就算有这个生发魔药,也可以完全不和她讲。 要是小花哥哥身上发生这种事情,肯定会反向误导怀疑他的人,只要他的人是真的,只是头发而已,肯定是别人记错了。 但月初却愿意来和她解释一下,这肯定是为了缓和她们之间的相处,霍秀秀这么一想,对月初更多了几分真心。 月初有心交好,霍秀秀当然不会端着架子,反正她年纪小,撒娇是特权。 这不得不说是一个美好的误会,月初仅仅是怕麻烦,加上对霍家的好感度不低,对霍秀秀的性格又比较了解,大家都是同盟,才想办法找了个借口。 事实上月初虽然容易被讨好,但是真的要出手做什么事情的时候,大概率也是不会留手的。 打比方别人交际的保护罩只有一个,只要进了这个圈子都能称做朋友亲人。 但月初亲密关系的保护罩有好几个,进了一层还能再进一层,最核心的那个保护罩里只装了自己,但凡谁和她最核心的利益相撞,都只能被牺牲。 只是霍秀秀年纪还小,当然不知道还有月初这种奇葩。 她平时的生活圈里虽然是一堆狠人,但是霍仙姑可以为了家族牺牲自己,谢雨臣对认定的朋友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就连她自己也是时刻把责任义务放在心上的人,还真的很少接触只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人。 但说到底,这一波属于双方都把彼此当小白兔,也能算是双赢了。 张海虾望着从树林里出来之后,就勾肩搭背凑在一起嘻嘻哈哈的两个人,难免有点不可置信的掐了掐自己的手心。 这还真是没想到的,月初之前虽然没生气霍秀秀怀疑她,甚至对她的观察能力大加赞赏,但是对突然出现的事端还是有几分烦躁的。 而霍秀秀人小鬼大,前面刚怀疑完月初,虽然不至于因为面子就不理月初,但是面对月初肯定还应该有点不好意思,或是不敢接近。 怎么一趟小树林出来,这两个人的关系看着还更好了几分,月初到底和霍秀秀说了什么呀。 霍秀秀注意到张海虾的目光,有点尴尬的往四周看了看,看见烤鸡后目光一亮,“月初姐姐,你快尝尝,这鸡肉前半程还是我烤的呢。” 月初笑了一下,“那你太厉害了,我一定好好品尝......” 说着说着,两个人一人一个鸡腿又靠到了一起。 张海虾眯了眯眼睛,这发展,不太对劲啊。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431章 顾虑 虽然月初说的是等到这里的事情结束之后,再和她哥哥谈合作的事情。 但霍秀秀不至于傻到真的慢悠悠的行动,那等开始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万一到时候月初姐姐改变主意了呢。 况且开公司前期的资金准备、场地、员工......这些都得先计划起来。 暗中准备,惊艳众人。 和王胖子谈合作无非是确定一些利益上的细节,到时候直接带着合同过去谈,也能让他们更加放心。 月初姐姐或许是看在霍家的面子上,一时高兴就同意了合作,但王胖子不一定会相信她的能力。 霍秀秀知道自己的年纪还不足以服众,但是她和月初的这次合作,是她为自己谈的,而不是和霍家谈的。 虽然这将会成为她掌控霍家的一个资本,但是现在,这个合作还需要掩人耳目。 一开始这生意不会铺的太大,等真的开始入账之后,再借用霍家的势力保驾护航。 奶奶是瞒不住的,但家里别的亲戚要是知道了,难免要来抢掌控权,她的年纪实在是个很好的理由。 奶奶年纪大了,做事追求圆满,不一定愿意看见她将霍家的亲戚得罪完。 到时候随便给自己一个项目经理的职位,她的公司就变成霍家的公司了,虽然之后她肯定会抢回来,但那样隔一层就太麻烦了。 霍秀秀不确定月初姐姐到底有没有考虑过这件事,但之后王胖子肯定会考虑,考虑合作者到底是霍家还是霍秀秀。 虽然这次开公司她肯定还会咨询专业的人,想办法让王胖子同意,但是准备工作越早做越好。 和月初姐姐的关系也是越亲密越好,毕竟配方应该掌握在她手上,要不然她不会这么轻易地许诺。 她虽然没见过月初和王胖子的相处,但是听小花哥哥说起过,只要她把月初姐姐哄好了,就算王胖子一时不肯信她的能力,但是合作也是手到擒来的。 她总不可能一直是这么个年纪,况且一开始不把盘子弄大的话,月初姐姐可以单纯技术入股。 要是愿意相信她,再往公司里投点资金的话,就更好了,联系的更紧密之后没准能拿新的药方。 反正对王胖子他们这种手上有真本事的人而言,赚点钱不难,就算投资的钱亏了,也就是心疼一会儿的功夫。 只要不伤到根本,不至于因为这个和朋友翻脸。 出于这些考虑,霍秀秀一边马不停蹄给各方发短信,联系开公司要准备的东西和文件。 一边又因为有了更深层的利益接触,更加的黏月初,已经到了张海虾都看不下去的地步了。 有时候想想,霍秀秀的这个性别真是占便宜啊,张海虾望着和月初结伴在河边刷牙的霍秀秀,不自觉磨了磨牙。 “你怎么回事啊,眼睛都黏上去了。”张海均观察了两天了,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他觉得张海虾对月初太关心了。 当然,这不是说他和张海钦就不关心月初,事实上对于流落在外、有可能回归张家的血脉,张海均的态度都是很好的。 更不要说来之前张海客嘱咐,来之后张海盐拜托,张海均对月初的看护已经是仅次于对张家小辈的保护了。 也不是谁都能天天让他和张海钦出去打猎的,更不要说因为月初还要和一堆他们本来看不上的人交好了。 但是这种保护和张海虾比起来,就有点不够看了。 张海均还是头一回知道原来走山路是需要扶的,他们就在这里安营,几个小土块都要踢干净了才能走,这不是闹呢嘛。 而且这都是入夏的天气了,喝的水也就算了,洗脸水还要每天早上提前加热,多麻烦啊,河边上用手掬水直接扑脸上多凉爽。 就连晚上烧火取暖,都要给人家搬个小板凳调个色好位子,没风也没烟。膝盖上还要盖一块保暖的小毯子,这坐的低一点,风也不大,况且木柴选的好,就算坐下风口其实也没什么烟。 而且地方那么大呢,月初又不傻,要你忙上忙下的帮什么忙啊。 就是张海盐在的时候,也没那么多事,张海均不得不怀疑些什么,他们张家人就是养孩子也没那么娇气的。 没听说张海虾之前也有爱照顾人的毛病啊,只记得之前海钦提醒他张海虾有点外热内冷,叫他小心别得罪了人。 “有吗?我就是担心万一出什么意外。”张海虾将锅下面的柴火撤了一些,粥已经煮好了,火再大就该糊了。 张海均见张海虾慢条斯理的舀了一碗粥,还不忘往里面加了几勺糖,看起来态度神色都自然得很,但他就是忍不住想多试探两句。 张海均于是撞了撞张海虾的肩膀问道:“这河边能出什么意外啊,你就是心太细,对了,张海盐那小子上山的时候可跟我们嘱咐了好几句,他和月初什么情况啊,不会是开窍了,家里最近要有喜事了?” 张海虾和张海盐的关系一向亲近,这两个人不会喜欢同一个姑娘吧?他们反目成仇倒是没关系,都是大人了,也该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但是月初还小呢,正是受不了诱惑的年纪。 身份又刚被张家人知道,虽然因为优秀被两个男人同时追求不是丑事,但是耐不住这嘴巴长人身上,有些人控制不住。 要是这兄弟追求同一个女的,一个闹不好,就容易有闲言碎语。 况且这两个人都不是善茬,月初到时候选谁都讨不到好,这姑娘年纪还小呢,不一定承担的起张海虾和张海盐同时喜欢。 虽然感情不由人控制,但是掩藏抑制不是难事,张海均总觉得,张海虾和张海盐年纪更大一点,就该更成熟,争风吃醋搞得人尽皆知,那也不是好事。 哪怕是为了姑娘家的面子呢,张海均知道自己是年纪上去了,虽然也不缺和人玩闹的青春活力,但确实思想上有点古板了。 张海虾笑着转头看向张海均,唇角挑了挑,“能有什么喜事,海盐就是嘴巴上厉害。” 他明白张海均的意思,这是在暗示他月初可能有主了,让他顾忌着和海盐的情分多考量考量,不要你争我夺闹到台面上不好看。 但是张海均怎么能明白,不是月初属于他们,而是他们属于月初,是他们在求一个归宿和名分啊。 张家人一向强者为尊,其实男女反而不重要,女王还有一二男宠呢,又有谁敢嘲笑女王呢,张海虾也不是怕流言蜚语的人。 只是张海均或许是这些天保护月初习惯了,想当然的把月初放在了被保护者的位子上而已。 “那你......” “月初,这粥现在正好可以入口,你尝尝够不够甜,不够我再加勺糖。” 还不等张海均继续发问,张海虾已经捧着碗起身了,从月初手里接过她洗漱的盆,又把晾好的粥递了过去。 张海均没忍住,在他身后翻了个白眼,行吧,这喝粥都需要晾凉了,这是真宝贝了。 第432章 殷勤 霍秀秀见张海虾殷勤的端着碗过来,有些懊恼的咬了咬牙。 真是糟糕,又被这家伙抢先一步献殷勤了。 虽然这么说有些现实,但是在月初展现了她更多的价值之后,霍秀秀那种想和她交好的欲望也变得更多了。 虽然像她这样的家世,哪怕单纯因为喜欢养一群无所事事的人也没有关系,但是会因为更多的利益选择和自己交朋友的人也是现实。 所以不管是为了更多的利益,还是更多的情感,霍秀秀都会希望月初能够跟她的小花哥哥在一起。 虽然霍家和谢家之间的产业有重合的部分,但是市场那么大,并不是只能一家独大的,互相扶持也是一条路。 再者因为霍仙姑在谢雨臣幼时对他的帮助,谢雨臣对霍秀秀也有投桃报李的照顾,是真的把霍秀秀当亲妹妹照顾的。 跟霍家一些有利益牵扯的堂兄弟比起来,谢雨臣其实更让霍秀秀信任,也更让她有亲人的感觉。 所以在发现月初不是假冒的,她引狼入室把张海虾喊下来之后,霍秀秀内心还是有很多愧疚的。 这种愧疚就表现在了霍秀秀自己黏月初的时候,还不忘想办法隔开张海虾和月初之间的关系。 偶尔还会在张海均面前看着张海虾唉声叹气。 之前她说张海盐肯定对月初姐姐图谋不轨不是假的,只是张海均和张海钦要一厢情愿的认为张海盐能和月初姐姐两情相悦而已。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还说她小花哥哥肯定娶不到月初姐姐。 那现在张海盐和张海虾这两个族兄弟争宠也不是假的,怎么原来信誓旦旦的说月初肯定会和张海盐回张家的人反而不说话了呢。 霍秀秀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张海均一眼,这些人,到底能干成什么事! 霍秀秀不怎么明显的翻了个白眼,回帐篷里端出来一个泡菜坛子,挑挑拣拣从里面夹了一盘子菜出来。 拿刀切成小块攒了一小碗,才端给月初说道:“月初姐姐,你要试试当地的小咸菜吗?是之前我让伙计在山下买的,这个好像是和泡椒一起腌的生姜、还有包菜,咸咸辣辣的,我觉得味道也还不错。 虽然知道姐姐你喜欢吃甜的,但是一直一个口味也会吃腻的吧,偶尔换个口味也挺好的的,不管怎么样,也不能在吃的上面敷衍自己啊。” 张海虾抬眼看了看霍秀秀,这是在暗示他敷衍月初了? 霍秀秀,之前张海虾看她只觉得是小孩子出门,所以有点黏月初,因为身边还有谢雨臣和张海盐干扰,竟然没有发现她这么讨厌。 张海均抽了抽鼻子,左右看了看,他是不需要人伺候的,捧着白粥夹了一大块嫩姜,一口一口咬的嘎嘣脆,还别说,确实脆生生的,就是有点辣。 嘶哈嘶哈的刚好佐粥,刚才他看见泡菜坛子里好像泡椒是挺多的,不然今天再去找几只鸡,泡椒鸡杂应该能挺好吃的。 张海均人看着还坐在边上,但其实思绪已经跑走好一会儿了。 他只是不爱和人交际,但活了这么多年也不是傻子。 既然张海虾有意避开了他的问话,那他也不是多嘴的人,更不好意思专门去人家小姑娘面前让她注意交友。 他嘴笨,要是一个没注意,容易被误会,别让月初觉得他是在干涉月初的生活,据说现在的小孩子很忌讳这个。 只能是多长点心,要是张海盐和张海虾真的闹得过分了,让张海客出来调停而已,反正不管是他和海均,还是海盐、海虾,都是张海客安排过来的。 张海客得对月初负责,不能让本家的麒麟女还没回家就被欺负,至于张海客会不会被月初嫌弃,那就不是张海均要考虑的问题了。 张海虾虽然怀疑霍秀秀不怀好意,但表面上肯定是不会表现出来的,本来在男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就已经够厉害了。 就连张海盐这半个盟友也是随时反水,和别人比起来至多是不阻碍自己留在月初身边而已,张海虾也没有和霍秀秀撕破脸的打算。 虽然张海虾觉得月初只需要看他就好,但理智上也明白,月初身边还是要留几个朋友的,于是笑了一下说道: “那刚刚好,早上的稀粥不填肚子,就是喝两三碗也就是暖暖身子而已,我还想着下一碗让月初试试肉松口味的呢,真是多谢霍小姐的泡菜了。” 说完,伸手就要接过霍秀秀手里的泡菜小碗,还挺细心,刚好是一口一个的大小,倒是给他省事了。 张海虾笑的更加动人了,手上用了点力气,霍秀秀手里的泡菜碗就来到了他的手上。 月初早就习惯了霍秀秀时不时小人装大人般关怀照顾的举动,她觉得大概是霍仙姑有私下叮嘱过。 虽然不清楚她当年和霍仙姑关系好不好,但她记得三娘说过霍仙姑是三娘带大教养的,月初认为她肯定会欣赏年轻时候的霍仙姑。 爱屋及乌,月初看霍秀秀也和看小辈似的,确实要是算上月初上辈子的年纪,霍秀秀这年纪都能做她女儿了。 所以也没怀疑霍秀秀影射什么,这年纪的小孩,就算被教的再乖,也总有不成熟的一面。 霍秀秀磨牙,见张海虾一副能帮月初做主的姿态就讨厌得很,但是见月初一点没领会她的意思,就早餐这么点时间,她也不想气坏自己。 气鼓鼓的往自己碗里夹了几筷子泡菜,干脆不看那边张海虾献殷勤的表现了,伤眼睛。 “砰!” “是上面传来的声音!”张海均没忘记自己还肩负着保护月初的责任,听见上面的爆炸声,连忙围到了月初身边。 “海盐那边的电话打不通。” “小花哥哥也联系不上。” 张海虾和霍秀秀也不会干坐着,之前谢雨臣他们上山的时候是带了一些雷管和热武器的,但是这次的计划里,应该暂时用不上这些东西才对。 “等爆炸声停下,我和海虾上去看看,秀秀,你跟在海均身边,拿好枪。” 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响起,再加上人联系不上,月初也忍不住生出几分担忧来。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433章 上山洞 张海均虽然质疑张海虾的道德,但并不怀疑他的能力。 他对张海虾进山洞,没什么意见,只是有些担心的看向月初,他没见过月初动武,对月初武力值的的印象,还停留在张海客说的月初脾气不怎么好上面。 月初的脾气不好,应该不是无能狂怒吧?张海均有些不放心的看向张海虾。 不然他和张海虾一起进山洞看看是什么情况,让海钦下来领着月初和霍秀秀去山顶守桩子也行。 没想到他是好心的和张海虾这么低声一说,反而惹得张海虾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你这几天真是奇奇怪怪的。”张海均见月初那边已经把绑腰上的绳子都系好了,张海虾还不慌不忙的,难免有点着急。 想着要不然他就无礼一点,直接过去阻止算了。 张海虾这家伙似乎有点说不通了,墓里可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更不要提是张家老祖宗专门设的机关了。 张海虾笑了一下,就连对张海盐的担忧都冲淡了一点,月初可比张海均强多了,虽然平时有点懒洋洋的,但是揍人是真的疼。 她有可能在地上没防备的时候磕到伤到,但真到了墓底,她认真起来,还真说不好是谁救谁了。 之前张海盐不是说张海客玩阴的,已经在家里宣传过月初的厉害了吗,难不成是把张海均他们给漏了? 难怪这几天看张海均的态度不太对,可能真把月初当柔弱姑娘了,于是问道:“你来之前,就没打听过月初的武力值啊?” 张海均被噎了一下,老实的摇摇头,虽然本家麒麟女的血脉很优秀,但是没有经过张家的系统训练,估摸着也就是比一般人强点吧。 “那你就等着瞧吧,先把自己照顾好了,霍秀秀那边盯着点就行,她身边还有霍家人呢,别到时候弄巧成拙,我们回来的时候你变成怀疑对象了。” 张海虾低下头,三下五除二,就把攀岩的绳子系好了,上面的爆炸声已经停了五分钟了,先做好准备,等再过五分钟没有响动,他和月初再上去。 张海盐,等了这么多年,你可别死了啊。 张海虾这边要应付张海均的小声提醒,月初那边的霍秀秀也是担心的不行。 现在的月初姐姐可不仅仅是被奶奶叮嘱过不能招惹的月初姐姐了,还是小花哥哥喜欢的人,是她未来的合作对象,这重要性可是层层递增的。 虽然之前见识过月初直接跳下二楼追人的英姿,但是真等到人要上去的时候,还是免不了担心。 但偏偏,她自己的实力也就一般,要是小花哥哥在上面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她过去,也只是多一个凑数的人而已。 与其强跟着拖后腿,不如安静等在下面,霍秀秀还没有失去理智,也知道这次行动意义重大,月初姐姐和张海虾两个人快去快回的探查情况,已经是最优选择。 霍秀秀拉着月初的袖子,有些不舍的说道:“月初姐姐,你进洞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一点,刚才那么多声爆炸声,现在山洞里面还指不定变成什么样子了。 小花哥哥不会那么轻易出事的,没准就是走的太深,所以信号不好,你们千万别着急,要小心看路,一定要平安回来......” 月初见霍秀秀嘴上说的还是宽慰的话,但是手上用的力道却不轻,也知道她心里害怕。 毕竟还是个孩子,于是拍拍霍秀秀的手说道:“有我在,肯定把他们安全带回来,你在这里也别掉以轻心,就跟霍家的人和张海均待在一起,看好底下的人,别让他们生事。” 见霍秀秀乖顺的点头,月初的目光更加柔和,左右看了看,将霍秀秀的手拉了过来,“你把小红带着,平时给它喂点生肉就行了,到了紧要关头再用,它身上的毒厉害的很,也能保护你。” 对付底下这群人,小红应该就足够了,出其不意的时候,小红的速度能秒杀世界上大部分的人。 霍秀秀眼睛睁大了几分,心里更怀疑月初是女巫了,不过她肯定不会把这个秘密暴露出去的。 霍秀秀坚定的朝月初点了点头,手一缩,小红就盘到了她的手腕上。 月初愣了一下,本来还担心霍秀秀怕蛇呢,不过这样也好。 “月初,我先上去,你跟着上来吧。”张海虾虽然清楚月初的能耐,但是真到做事情的时候,又跟张海均似的,忍不住多照顾月初一点。 月初转头看向张海虾,见他已经做好准备,一只脚已经踩上山壁了,点了点头,“行,那你等下记得拉我一把。” 月初倒不觉得前后次序有什么重要的,她只是清楚张海虾和张海盐之间的关系。 现在恐怕张海虾心里的担忧不比任何人少,心里估计也乱的很,让他多点斗志来醒醒神也好。 张海虾笑了一下,右腿蹬着山壁,左手抓着山壁上凸起的一个小点,腰腹一个用力,整个人就攀上去一大截。 月初挑了挑眉,之前不该说他像羚羊的,这速度,比羚羊可快多了。 等到张海虾到了山洞口,朝下面挥了挥手示意安全,又放了根接应的绳子下来,月初才戴上手套,准备往上面爬。 那根绳子也和之前那根一样,被月初直接绑在了腰上,虽然不是很有必要,但月初也不会无故拒绝别人的好意。 尤其是在张海虾的心情,明摆着有些焦躁担心的时候,虽然他装的很好,但是从他先前一分钟抬好几次头就能看出来,这人真的在紧张害怕。 霍秀秀也有点担心的跟在月初身后,张海均站在离霍秀秀不远的地方,想着月初万一爬不上去、或者是掉下来了,也方便接人。 不过要是臂力足够的话,其实张海虾放下来的这根绳子能把人拉上去也说不准。 月初伸手轻轻拽了拽两根绳子,确定都绑的牢靠之后,往后退了两步,伸手抓住凸起的石块,腿上的肌肉发力,很轻易地迈出了第一步。 霍秀秀见月初的动作敏捷有力,每一步都能精准地踩在凸起的石块上,身体与岩石之间就像是有无形的默契,虽然速度快的不行,但莫名让人觉得安心,原本提着的那口气也松了下来。 “像猎豹。”张海均摸了摸下巴,抬头看向飞速朝着山洞进发的月初,目光里透出几分欣赏。 真不愧是他们张家人。 第434章 幻境致死 虽然还是白天,但是山洞里面依旧不够亮堂,月初和张海虾举着手电筒小心地走进山洞。 虽然包上可以挂灯,但是不如手拿着方便,而顶头上的灯,月初又嫌弃干扰视野。 爆炸应该是从更里面的地方开始的,至少他们经过的地方,还没闻到爆炸后硝烟的气息,也没看见散落的石子。 这爆炸的规模,倒是和先前他们听见的那几声震天响的动静不大一致。 月初还以为要重新挖洞了,这次他们的背包里除了吃喝的物资,最多的就是挖洞的装备了。 当然考虑到前面几声爆炸声,雷管也没少带,也不知道这山洞里面够他们炸几次的。 往里面走过了两个拐角,月初都怀疑是不是她记错剧情了,还是小说里的内容又因为发生了什么改变,他们终于见到了被山洞藏起来的危险的一面。 看见扼住自己脖子倒地的几个谢家伙计,张海虾的眉头动了动,“这些应该是之前海盐布置的。” 他们两人相处的时间很长,从小时候一起被张海琪收养,到之后一起出任务,几乎一直是搭档,张海虾对张海盐的手段特别熟悉。 月初停下观察了几眼,问道:“是催眠吗?这些人似乎是自己把自己扼死的,这决心可真不容易。” 想知道谢雨臣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月初他们不得不再走一次他们的路,才能知道是他们自己布置的陷阱出了意外,还是没挡住墓里的机关,又或者是他们两个陷在汪家的包围圈里、没能把人压制住。 月初记得在原本的剧情里,很快就出现了头发罐和黑毛粽子,但是现在,除了这些死的有些蹊跷的人,月初并没有发现蹊跷的东西。 要说这也是毁尸灭迹的好东西,要是之前谢雨臣他们发现了,没道理不借势利用,反而自己重布陷阱的。 那是剧情改变了、可为什么呢。 要说一些人际关系变化,那可能是自己曾经穿越回民国遗留下来的问题,比如因为丫头消失不见、被剧情安排去求药的谢九爷,和自己交好、单身了一辈子的尹新月,收养了很多小孩的陈皮...... 但是按理说墓里的东西,墓里的机关会变化的东西很少。 像西王母宫外的九条巨蟒,月初都能解释为剧情里的无邪几个运气好没碰上,因为她有青龙血脉刚好把蛇引出来了。 但是四姑娘山的陷阱是怎么回事,难不成除了谢雨臣他们以外,还经过了别的人为变动? 或者说,剧情里的四姑娘山,也可能是经过汪家的改造。 为了把张麒麟困死在张家古楼,汪家人大概是愿意冒险的。 所以现在的四姑娘山,也可能被汪家人重新布置过,毕竟他们这一次的战力,比谢雨臣和无邪两个人还是要强一点的, 当年霍仙姑参加的盗墓行动,知情者甚多,汪家人知道四姑娘山和张家古楼的内情也不足为奇。 只是先前那个塌肩膀一直守在张家古楼附近,而张家古楼的机关甚至能把张麒麟困在里面,汪家人才没有成功进入张家古楼。 那么现在,这个四姑娘山应该是经历了张家建造、张启山改造、汪家顺水推舟、谢雨臣和张海盐添油加醋的四姑娘山。 要真是这样,那四姑娘山可是太耐造了。 不过要是这地方汪家人早就来过,那么他们之前想把汪家人全部困死在这的计划,或许已经被看破了。 没准这正是谢雨臣和张海盐此刻联系不上的原因。 “也可以算是催眠的一种吧,海盐应该是用了能够制造幻境的青铜铃铛,只是,哪怕是在幻境里,能自己掐死自己的,也全是经过训练的狠人了。 你看他们自己扭断脖子的力道应该很干脆,是脊椎骨折直接死的,并不是窒息而死,有这样的决心和手段,他们并不无辜。” 张海虾见月初皱着眉蹲在尸体前面,目光却有些放空的望向远方,还以为月初是在可惜这些人,不禁劝道。 张海虾对月初是有点了解的,知道她这人能随意砍杀陌生人,但是对曾经相处过的人,反而会有片刻的心软。 “青铜铃铛?那铃铛所创造的幻境你们能控制吗?”月初眨了眨眼,扶着张海虾伸出的手起身,有些好奇的问道。 张海虾没想到月初会问这个,检查完这些伙计的死亡原因都是一样,没有特殊的之后,边往前走,边和月初解释: “要随心所欲的控制幻境是很难的,张家传下来的册子里,有让一群人同时进入一个幻境的办法,也有让人进入极度高兴、哀伤、恐惧、愤怒的幻境的办法。 但是我们不能凭空创造一个幻境,幻境里的变化也不由我们控制,更多的还是因地制宜,最多是先进行言语暗示或是环境布置,让这些人更快的进入幻境而已。” “所以假如这群人同时进入了一个幻境,他们面对那个幻境时,选择了同一种处理方式——自杀?甚至都没有相互攻击?” 月初拿手电筒继续照着往前面的路,这附近的脚印有些不整齐,看得出来是之前的幻境给谢雨臣他们造成了一定了精神震慑。 张海虾回忆了一下,说道:“也可能不是自杀,在幻境里,其实有点难辨认自己和敌人之间的关系。 或许是他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同一种方式对敌,只是在幻境外,对付敌人的手段用到了自己身上。” “你自己用过青铜铃铛?”月初闻言,突然有些敏锐的问道。 张海虾的脚步顿了一下,下一秒若无其事的追上月初,应了一声。 月初有些没预料到的往后面仰了仰身子,感叹道:“你们张家人训练,对自己都那么狠的嘛。” 张海虾并不想让月初觉得张家严苛,连忙反驳道:“也不是,使用青铜铃铛,并不需要自己先试效果,一定要试的话,是会有人在边上观察,然后即时唤醒的。” 月初了然的点点头,这一路上暂时没有陷阱,便也随口问道:“那你进入幻境的时候就是张海盐在边上盯着你?” “不是,我们、一起进入了同一个幻境,一个很圆满的幻境。” 张海虾转头看看正在用手电筒往四周照的月初,语气有些复杂。 “就和做了场美梦一样?那还挺好的,下次我能试试吗?”月初笑了一下,偏头和张海虾对视了一眼,甚至有些跃跃欲试。 “会有点危险。”见月初没有继续问幻境里的内容,张海虾说不上是失落还是庆幸的松了一口气,但是并不赞同月初想要使用青铜铃铛的提议。 “有什么关系,你们及时叫醒我不就好了、欸?这里怎么还有个门......” 月初满不在乎的鼓了鼓脸颊,又走过了两个拐角,突然看见一道石门立在前方。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435章 呼吸声 月初的脚步先是快了一点,然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停下了。 有些踌躇的看向张海虾,提议道:“咳,要不然这里你先走两步?应该是张家设的什么陷阱吧? 说起来我也有点不懂,这墓里又不住活人,设这么多门干什么,况且,这也不是墓吧?这不是你们张家用来开古楼的一个钥匙存放点吗? 竟然也这么讲究,不看我看这周围没血,前面张海盐应该也是直接开了机关走进去的吧,他在这一步这么大方。 是这里的机关很厉害他不敢触发,还是没什么用所以不触发啊。” 月初一边说一边观察张海虾的神色,见他看着并不是特别慌张,有些放心的点了点头。 刚听到爆炸声响的时候,她确实是着急的,但是后面想到,陈皮可能在河边死亡和白玛或许能活下来,世界意识都巴巴的找了系统给她发布了任务。 要是谢雨臣和张海盐真的出事,系统不会那么安稳,虽然月初不知道张海盐在剧情里的戏份,但是谢雨臣的地位她还是清楚的。 所以也担心张海虾忙中出错,就想着多说说话,将他的注意力转移开一点,脾气倒是挺好,听那么多废话也不生气。 张海虾闻言点点头,脚步没停,看起来非常有把握的走到石门前面。 他倒是没有多想,虽然觉得月初上来之后话变多了,但其实月初和霍秀秀、干娘她们说话的时候,话也不少。 月初虽然不一定是一场聊天会的主力军,但是也很少有冷场的时候。 只是心情有些微妙的想到,难道是因为此刻除了他没人可说话的关系,所以月初的话才变多了吗? 张海虾算是发现了,人就不能多想,之前只是想着要是月初不能离开他就好了,那肯定很安全。 现在就想起了要是月初身边只剩下他,那就只能和他说话了。 刚才不该回想什么幻境的,张海虾的目光有些晦涩,但是转头看向月初的时候,又带了一直表现出来的温润可靠。 “大概是为了掩人耳目,要是有人走到这,看到石门折返,那是最好,要是不折返,那就只能看看哪方的手段更厉害了。” 张海虾一边解释,一边手上动作不停的往门上探去,那速度快的月初都差点看不清,看起来确实是很基础的机关了。 月初挑挑眉,似乎张家人在这放的机关没有想象中难破解,于是又问:“那要是这机关破了,有人前仆后继的进来怎么办,张家会定时派人来修吗?” 张海虾眼里多了点笑意,回道:“这里又没什么金银珠宝,要是有人看到了死在这的人和这些机关之后,还是锲而不舍。 那就是专门来送死的,里面自然藏了别的好果子给他们,不过修缮,张家人倒是不负责的,从没听说过。” 听见石门里面一道道沉重的声音响起,张海虾知道是这机关被破了,伸手扯了扯边上的月初,低声道:“小心。” 虽然前不久有人走过这路,但是这些机关到底是很多年前造的了,即使张家对这类机关有过专门的讲解,张海虾也无法保证不会出意外。 尤其是张海盐他们还在里面没有消息,虽然张海虾对张海盐的能力是很肯定的,但是免不了会担心。 月初刚想摆摆手说自己没问题,突然就闻到了从门缝里传来的血腥味。 里面怕是经过了一场恶战,除了血腥味月初还闻到了一股腐朽的甜味,月初很难准确形容这股味道,但确实是有点甜甜的,和以往在墓里常闻到的腥臭味还不太一样。 不过月初并没有闻到雷管爆炸后的苦味,看来爆炸地点并不在里面。 月初伸手将伞中剑拔了出来,顺势和张海虾分立在门的两边,要是里面有什么东西突然袭击,他们也能及时应对。 要是站在一起,反而你保护我、我靠着你的,难免束手束脚。 不晓得是不是这机关的设立年代真的太久远了,石门开了一个供一人通过的口子之后,就再不动了。 “里面有呼吸声。”月初站在门的右边,指着石门里面有些小声的和张海虾说道,呼吸声还不少,听起来是有四五个东西在呼吸。 只不过,这呼吸声不怎么像人,太粗重了,还是野兽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况且假如是人的话,不管里面是不是汪家的奸细,发现石门打开,至少也会出声试探一下,不可能一言不发的窝在石门后面呼吸。 张海虾垂眸和月初对视了一眼,明白此刻从留出的这道口子进去是不太安全的,野兽也是有狩猎直觉的,恐怕正在门边上等着他们没有防备的进门呢。 月初觉得自己站的地方不是很方便,假如用左手推门的话,等下里面的东西偷袭,再用右手抵挡,这出手就不够顺畅,当然也不能用右肩撞门,门被撞开那刹那的卸力会更麻烦。 虽然张海虾已经举好了枪,但月初已经很久没有依靠别人的心思了。 月初直起身子蹦哒了几下,她的一把力气可是能推开长白山青铜门的,是时候试试她的脚给不给力了。 只可惜现在欧美的电视剧流通不广,身边又是个有点年头的老古董,不然月初肯定在踢门的时候多喊一句“fbi,open the door。”或者是“开门,查水表。” 一定超酷。 月初给了张海虾一个“一切听我指挥”的眼神,也没管张海虾看没看懂吧,飞起一脚,整个人斜跳到门上。 虽然没把原本开了一半的石门整个踹开,但是也开了更大的一条缝,月初顺着那个开口就从半空中跳进了房间里。 “嚯!虾仔,先别进来!” 月初跳跃着进门,就看见两边边门上果然蹲守了几个东西。 都精壮得很,四肢肌肉凸起,乍一看有点像人,只是他们一起转头看向月初的时候,就漏了陷。 因为那头上不是人头,而是嘴巴特别长的狗头,眼睛在黑暗里还特别的亮,月初还有点怀疑,不确定是不是因为她双肩包背带上的灯亮着,才显得眼睛亮。 但这应该是棕色的眼睛吧,月初总觉得里面泛着红色,有些诡异。 最近遇见这些东西的频率还挺高的,月初落地的瞬间还想到了先前在喇嘛庙见到的马头鲁神。 第436章 野狗子 月初本来是想把这些兽首人身的家伙从门边引开再让张海虾进来的。 这样他们就能两面包抄,也好过张海虾进门的时候还没看清路,就被这些家伙偷袭。 虽然可能性不大,毕竟张海虾的身手还是很灵活的,武力值也不错,不至于这么容易被暗算。 但反正月初并不怕这些家伙,只是把它们拖远一点,好让张海虾受伤的可能性小一点而已,不算麻烦。 这些家伙能在门口列队等这么久,想必已经有些智慧了,不过血条只比一般人长一点,跟月初之前对付过的东西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至于突然叫张海虾虾仔,那完全是因为这么喊比较方便,当然也有张海盐有时候会这么喊张海虾的关系在,月初不知不觉给记下了。 但是她忽略了张海虾听见这声呼喊时候的心情。 重逢后月初对他们生疏了不少,想当年她一口一个“虾仔帮帮忙”,张海虾几乎包办了她在南洋所有的事情。 大到一起并肩作战为她掩护敌情,小到半夜偷吃夜宵替她背黑锅,只要月初懒洋洋拖长了声音喊虾仔,张海虾就控制不住的要跟在她屁股后面被予取予求。 所以让她独面危险,怎么可能呢。 几乎是同时。 月初提起身子往后面跳,扔了手电筒,左手抽出身后的金刚伞,敲击身后的墙面发出震动声吸引这群兽首人身的东西。 张海虾也握着枪从外面直接跳了进来,虽然光源并不充足,但不妨碍张海虾瞄准开枪。 只可惜,这些东西的皮有点厚,虽然子弹射中了,但是造成的伤害很一般。 月初见张海虾没有被这点挫折妨碍到,反而在那群家伙之间上蹿下跳的找弱点,虽然被围攻但看不出动作的勉强,也就放了心。 专心对付冲着她跑来的几只怪物。 “这应该是野狗子,智商和七八岁小孩差不多,专门啃人尸体,爱吸死人的脑浆,弱点是它们的眼睛。” 张海虾一边躲避野狗子的攻击,一边从大脑深处把这种怪物的名字找了出来。 野狗子的皮可以说是刀枪不入,如果没有麒麟血的加持,这种吃墓里腐肉养起来的凶悍生物还真不好攻击。 但只要抓住了弱点,就不难攻击,只是他们的动作灵活,长的有些灵异,爆发力又比一般人类强,加上会有意的保护自己的弱点。 要是普通人在这里,胆子先被吓掉了三分,也就没那么容易弄死他们了。 “你们家养的宠物?” 见张海虾这么了解这些、野狗子,月初抽空给了张海虾一个不忍直视的眼神。 并没有怀疑张海虾的意思,但是在这种事情上月初总要自己试一遍才行。 她飞身一脚踩住了其中一只野狗子的膝盖,并没有将金刚伞展开,而是直接用它抵挡野狗子的挥爪攻击,顺势将伞中剑插进野狗子的眼眶里转了转才拔出来。 看向脱力倒地的野狗子,月初才闪身攻击别的目标,不过张海虾的提示确实是效果斐然。 之前只记得汪臧海喜欢在墓里养一些杂七杂八的宠物,什么禁婆、旱魃、海猴子之类的,没想到张家人也有这个兴趣爱好。 张海虾沉默了一下,不好回答这个问题,但见月初时不时的把目光投过来,只能应了一声。 回完话之后才反应过来月初的意思,暗道自己脑子简直被浆糊糊住了的同时,又说道:“不用留手,直接处理就行,之前应该是海盐故意没透露弱点,好让他们多消耗一点人手。” 其实这是用来守墓的怪兽,并不算宠物,也只会放在外围,好方便它们溜出去找东西吃。 不过这些天驻守倒是没发现这些野狗子下山找吃的,也不知道是食物足够,还是从别的地方溜出去他们没发现。 据张海虾所知,这些东西还不能够像粽子似得,不吃东西就活下去。 得了张家人的准话,月初下手就更加凌厉了,跟张海虾需要在瞄准定位的短暂停滞身体不同,月初几乎是把这群野狗子耍着玩。 他们此刻的速度在月初眼中实在太慢了,要不是光不够亮,月初觉得她还能处理的更快一点,头一次,月初在这世界和怪物的打斗里,体验到了降维打击的快感。 处理完了自己这边,月初才有心看向围攻张海虾的那三只野狗子。 虽然张海虾的应对也是游刃有余,甚至偶尔能放一枪出来激怒野狗子,好让它们就固定攻击张海虾,才能不往月初边上跑、也不逃跑。 但是因为光不够亮的关系,虽然张海虾的命中率不低,但是要准确的瞄准眼睛还是有点难的。 此刻她才意识到夜视能力对盗墓的人而言,简直就是一个大挂,尤其是对张海虾、黑眼镜这种喜欢用枪远程攻击的人而言。 想到前面张海虾没有听自己的指挥,擅自跑进来的举动,月初不禁起了坏心思,逗道:“虾仔,不如你求求我,我就大发慈悲的救救你。” 说话间,月初已经伺机跑到了其中一只野狗子后面,飞身踹了一脚,将野狗子直接踹了出去。 还想着背后偷袭而不是赶快跑,果然是有点智商但不够用的生物。 张海虾定神,又解决了一只野狗子,才笑着应道:“好啊月初,我求求你大发慈悲的救救我。” 虽然知道月初只是嘴上厉害,最后肯定会插手救他,但张海虾在月初面前并不是多要面子性格,只能说是比张海盐腼腆一点点而已。 满足月初的恶趣味对他而言并不难,反正最后不好意思的不会是他。 月初脚下一滑,随即有些恼怒的扑向野狗子,一脚将着无辜的怪物踹墙上不说,还一剑搅散了它的脑浆。 “你!”月初将剑抽了出来,有点无语的看向张海虾。 正好见他将最后一只野狗子处理好,转过身有些无辜的看着自己。 同样的光照射下,张海虾的眸子可比野狗子们的纯良多了,只是同样没安什么好心而已。 行吧,倒是忘记他和张海盐两个人和亲生兄弟似的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437章 甜香味 “怎么了?”张海虾歪歪头,看向月初时嘴角还噙着笑。 月初没理会他恶趣味的反问,只是翻了个白眼,冷声道:“你看看你怎么这房间又没路了,是不是有什么机关。 张海盐他们怎么回事,杀敌也不杀尽,搞得我们现在去救他还要被这些东西拖累。” 张海虾闻言少不得要替张海盐解释一下,“估摸着海盐还想同个招式吃第二回,你看地上的新鲜尸体也不算多,应该是直接把受伤的伙计牺牲了,换了解锁机关的时间。 就是刚才闻见的甜香有些奇怪,没听说过野狗子身上会泛香气的,这些东西死了之后,这股甜香也并没有消散。” “心真黑。”月初小声的吐槽了一句,至于甜香,她此刻也没什么头绪,干脆闭口不言,专心看张海虾在边上墙壁上破解机关。 依旧是速度很快、动作很稳,轻车熟路的感觉,看得出来张家的培训课程挺给力的,要是剧情里小哥还有记忆,肯定不会在张家古楼受这么重的伤。 看着看着,月初倒是把之前的思绪理了回来,问道“这是不是他们给小哥那边的第一道密码?我记得第二道密码也是安全给了的,但是第三道密码一直没出来。” 张海虾闻言点了点头,“海盐他们应该离我们不远,之前他们带队的人多,加上海盐和谢雨臣要趁乱动点手脚,所以破关的时间才会那么长。 我们去的话,速度应该能快点,你看之前那些人,一个密码也没找到,应该就是被前面的机关和野狗子搞得灰头土脸,才下去求援的。” 月初冷哼一声,附和道:“确实是这样,不过野狗子的攻击力,要是那些汪家人愿意拼死一搏,也不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张海虾指着房间东南角打开的一个地道说道:“生的什么气,你看,机关破了,反正死的是汪家人,他们嫌抢功的人多,愿意再互相损耗一点,对我们也是好事。” “没准汪家人再出点力,我们就不需要这么快出场了,张海盐和小花也不至于一点消息也没有。”月初斜眼瞄了张海虾一下,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月初就是想着底下还有群汪家人呢,要是这地方别的机关都是野狗子这个水准,那她真的很难装笨,一想到到时候还要放一批汪家人回去,她就有些不爽。 月初虽然去外面晃了一圈,但她可不会忘记之前汪家人想要把她老哥捉走,还用人冒充她老哥的事情。 这简直和月初刚来这个世界时,对自己的担忧一模一样,被人悄无声息的取代什么的,可是触到月初的雷点了。 张海虾没想到月初是这个思维,笑了一下,拿着火柴的手都有点颤抖了。 但是月初又确实是个不内耗自己的性格,对汪家人的责怪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只能应道:“是哦,都怪汪家人不努力,不过没关系,我们会把海盐他们带回来的。” “你这么信任我们?”月初不置可否的问道。 “不是相信我,是相信你,我既然还活着,你不会让海盐死的。” 见手中的火柴即将燃烧殆尽,张海虾又重新点燃了一根从开口的另一个角落放进去。 月初有点不解的嘟囔:“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在好多年前救了我,救了本该死去的我,你当时说要是我死了海盐一定会生气的,所以他在你回去的时候还没死。”张海虾微微抿唇,嘴角似乎有点淡淡的笑意,像是想起了什么美好回忆似的。 “不可能。”月初简直是想也没想的否定了张海虾的猜测。 月初虽然在有了系统之后苟的不是那么明显,但她并不是会把自己置于险境的那么一个人。 自从知道系统来自外星之后,月初对世界意识发布的任务也认真多了。 毕竟就连系统也要给世界意识面子,她这个把自己灵魂穿越的事情都藏来藏去的人,怎么可能一点世界意识的面子都不给。 月初虽然有办事跳脱、不怕麻烦的一面,但是在正经事情面前依旧会考虑这事会不会伤害到她的利益。 她有可能像偷渡白玛一样,将一个必死的人藏起带走,但她怎么会直接把应该死的人救活呢,这么不给世界意识面子? 世界意识又怎么可能让张海虾这个本该死去的人活那么久。 所以这绝对是假的。 跟她一贯的做事风格可不相符,未来的她有这么叛逆吗? 张海虾听到月初的否认也不生气,他好好的站在了这里,本身就是对月初回答的最大否定。 不管月初如何否认,她确实是救了他,或许还付出了一定代价,张海虾忍住叹息的欲望,慢悠悠的再次点燃了一根火柴。 见张海虾不再说话,月初也觉得气氛有点古怪,或许张海虾是被她给蒙了。 月初实在无法想象,她为什么会将系统口中本该离去的“棋子”强行留下来,只能解释为是她贪便宜,夸大了自己的救命之恩。 没准张海虾本来就不该死,她穿越时空认识张海虾,本来就是为了救他,只是张海虾不知道,然后被自己骗了而已。 想到这,月初成功说服了自己,并且觉得张海虾有点可怜。 “说起来,我们都走到这了,下面不至于没有氧气吧?”月初蹲到张海虾身边,见他点燃火柴棍测试下面的氧气,不禁觉得这算是一个不错的话题切入点。 张海虾抬眼看了月初一眼,本来都做好哄哄她的打算了,没想到她自己把自己哄好了,惊喜来的太快,张海虾也不可能让月初的话掉在地上。 耐心解释道:“不是氧气,是有没有风,你发现没有,这地道开了之后,空气里的甜香更加明显了。 按理说,越往下面走,环境越是封闭,这些甜香或许是一点点的渗透出来的,但只是开了这么一个口子,甜香就这么快涌出...... 我总觉得不太对劲,像是里面有什么气流再把这股甜香往外面压一样。” 月初闻言,也觉得有些奇怪,起身在背包里找了找,掏出了两个之前摆好的防毒面罩,“你一个我一个,虽然这样呼吸会有些不舒服,但是能保险一点。” “怎么、还是有味道?”月初戴上面罩后呼吸了一下,但是本该消失的甜香味依旧在鼻尖萦绕。 按理说,戴上防毒面罩之后,在正常情况下,不应该闻到这甜香味了。 “我也闻到了,同时闻见,应该不会是我们的防毒面罩刚巧一起破了,是这甜香味有问题。”张海虾也跟着皱眉摘下了面罩。 第438章 诡异尸体 月初看着地下小小的一个口子,有些烦躁的舔了舔嘴唇。 在这种情况下,她脑袋里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幸好她老哥不在,否则还真不一定能钻到这个洞里去。 “我就先不戴面罩了,或许这个甜香味不来源于我们的嗅觉,而来源于我们神经的幻觉。 况且一般的毒对我没效果的,戴个防毒面罩,还阻碍我的视野。” 月初看向张海虾的头顶,红蓝条都还是满格的,所以这股甜香,目前为止是无害的。 想到这,月初将面罩往包里一塞,探头下去看地下的房间。 该说不说,这张家和汪家不愧是宿敌。 汪臧海修建的万奴王的墓室里,也有这种上下层结构的墓室,幸好这机关的开口不是在他们的正下方,而是在角落里。 要不然就算是月初也不敢说自己能一点惊吓也不受的落地。 “那我也不戴了。”张海虾思考了一下,他这半路入族谱的张家人,虽然身上的麒麟血不是那么纯正,但是墓里普通的东西也伤不了他。 况且黑暗里视野本来就不好,再加个没有作用的面罩,也是累赘。 “你还是戴着吧,反正你本来也看不清。”月初连忙把阻止了张海虾,把面罩重新贴回了张海虾的面上。 还是省省吧,谁晓得这甜香味到底怎么回事,万一是积少成多的伤害呢,她命硬得很,两个系统没得到回报也不会轻易让她死。 但是张海虾就不一样了,而且现在看他脑子也不怎么聪明的样子,聪明面孔笨肚肠而已。 还是别冒险,也能省几笔红蓝药的开销。 张海虾没料到月初会这么做,盯着她的靠近,呼吸都有点变慢了,整个墓室里只有他们肩膀上这点光源,隔着面罩,张海虾并不能很明显的看清月初的表情。 只能看见她紧紧抿起的嘴唇和陡然瞪大的眼睛,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好,我戴着。”张海虾小心覆上月初的手,喉结不自然的滚动了一下。 “这次我先下去吧,看下面空荡荡的,似乎没有什么东西的样子,也不知道是机关被小花他们破坏掉了,还是下面只是个行走用的通道,看着房间挺大的。” 月初蹲着拿手电筒往下面照了照,不知道是不是功率不够大的关系,并不能完全看清下面那个房间。 见月初态度坚决,张海虾也不再推辞前后的问题,从这里往下面看,看住月初还是可以做到的,不像隔着一道门,只能听到声音那般焦虑。 月初将用来固定的铁钩用伞剑捅进了墙里,又将绳子绑在腰间,才小心的往下面探。 之前小花他们走的应该也是这条路,墙上面还有他们打进去的铁钩,只是在刚才和野狗子的打斗中,月初的伞划过墙面的时候,不小心把这个铁钩打歪了。 月初右手抓着绳子,左手用手电筒往四周照,身悬半空,四周并不算黑沉沉的一片,至少手电筒的光芒能给眼前的黑暗打开一个口子,但也仅此而此。 月初本以为哪怕这房间再大,要探到底还是容易的,只是她不知缓缓下降了多久,依旧没有看到应该存在的“地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无处不在的甜香,月初开始有点不耐烦。 上方张海虾也已经观察了很久,久到他此刻往下面看,已经看不清月初的身形,只能看到下面黑暗里有一点光亮,好歹让他悬着的心依旧能匀速跳动。 眼见着绳子越来越短,张海虾冲着下面喊道:“绳子不够了!” 他们进山之后,并没有用那根能从山顶放到山脚的绳子,那根绳子太长了,收起来也是很大的一坨,太占地方。 张海虾话语未落,月初就反应迅捷地翻身一转,双脚如同铁钳,紧紧缠住绳索,身体直接倒挂而下,人为将这个绳子的长度拉长了一点。 爬了那么久,加上月初认为已经差不多看到底了,就想再拼一把。 不过这一次,她的运气确实不错,手指成功接触到了地面。 月初勾了下嘴唇,单手支地,一个翻身将自己从绳子上放了下来,双脚稳稳踏在了冰冷的地面上,落地之后还不忘冲上面喊一句:“我成功到下面了。” 月初将手电筒光芒扫向四周,原本的黑暗遮掩了一切不详,这房间里哪里是没藏什么东西,分明是藏的太深了。 地板上到处是散落的尸体,虽然一个个都匍匐在地,身上的关节也似乎是因为高空坠落才折断的,但是这些人都没有脸。 并不是五官被融化的恐怖,而是脸皮直接被剥了下来,那些人血肉模糊的脸上,甜香味会尤其明显。 月初抽了抽鼻子,有点松的从包里把防毒面罩重新取了出来戴上,还是戴上安全一点,她就算是死,也不能没有脸啊。 月初下来的时候,因为对下面的情况没有把握,加上看不清地面,所以这绳子爬的难免有些畏手畏脚,但是已经知道月初安全落地的张海虾就没有这个顾虑了。 他手电筒光的方向都没有变过,可以说是直冲着月初这个方向落了下来,看不出一点犹豫。 但即使这样,等到张海虾下来的时候,月初已经差不多把下面的尸体都正面朝上的翻好了。 这个房间也差不多被月初逛了一圈,有三面是光滑的墙壁,只有一条小台阶往下面蜿蜒不知道通往何处,比刚才需要破解机关的密室好一点。 没发现谢雨臣和张海盐的尸体,这算是个好消息吧,没了脸之后才发现汪家人的肌肉练的蛮好的,死了之后就有点显壮。 张海虾用了巧劲将绳子收了回来,他总感觉之后的路没准还会用到,只是等他收回绳子之后,就听见上面响起一阵机关滚动的声音,不需要拿手电筒往面上照,也知道那道小门被关上了。 顺着手电筒的光,张海虾找到了重新回到尸体边上研究的月初,见她已经把防毒面罩戴好,蹲在那里缩成小小的一团观察,很惜命的样子。 完全没有刚才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张海虾就有点想笑,只是实在害怕月初此刻生气他一个人哄不好,勉强忍住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439章 抹脸魔 月初自然感受到了身后张海虾的脚步声,虽然这种地方能发出响动的不一定是人,但是月初还挺能认脚步声的。 于是头也不回的安慰了一句:“我没看见小花和张海盐的尸体,他们应该是顺着台阶下去了,就是不知道这群人为什么会死在这。 看着像是摔死的,但是脸上的皮都被剥了,这房间虽然深了点,但如果用的是和我们一起买的那批绳子,应该都是能到底的。 关键是这些人脸上有那种奇怪甜香味停留,可是这种香味的来源又不是他们的肉里,真是奇怪。” 月初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很有研究意识用匕首割了尸体上的一小块脸肉下来,面罩并不隔绝甜香味,但是这会月初把肉放在面罩前细闻,却没有闻到本该存在的味道。 月初转头看向张海虾,刚想问问他有没有什么发现,就看见他歪着脑袋正望着自己,因为戴着防毒面罩的关系,大大的脑袋没有脖子,画面还有点搞笑。 只是,这人是在偷笑吗? 虽然看不清张海虾的下半张脸,这里的光线也很一般,但是月初愿意赌上她之后的人品保证,张海虾的眼里星星点点的光芒肯定是偷笑造成的。 眼睛都弯成月牙了,瞒得过谁。 月初摇了摇她匕首上挂着的死肉,出其不意的起身,直直撞到了正探身过来看尸体的张海虾面前。 看着被怼到自己面前的那块血肉,张海虾有些迟钝的倒退一步,因为担心面罩影响了他的发挥,还特意睁了睁眼睛,竭力装出一副被吓到了的模样。 他能怎么办呢,告诉月初要是他给别人用刑的话,那人身上连这么一块好肉都不会有吗? 那岂不是让月初更生气,毕竟她可是连手电筒打光都给用上了,只可惜这面罩的下半部分把月初的下半张脸遮的太牢,而上半部分那块透明的眼睛框还会反光。 这可比刚才看见月初缩成一团要好笑多了。 见张海虾往后面退,月初有些满意的抬了抬下巴,说道:“不用害怕,我就是想让你也研究研究这尸体,我总觉得不该是被摔死的那么简单,肉里无香,但脸上藏香,你有没有想到什么啊? 想不到也没什么关系,虽然这是张家造的地方,但是这么多年过去,谁晓得会不会还有和小花、海盐他们这样的人,又把这里的机关因地制宜了一下呢。” 望着面前月初一本正经的小脸,张海虾怎么会不知道她暗藏的得意,竟然还想着先给找不到线索的自己圆场,可爱。 张海虾低头靠近月初的匕首,深嗅了一口气,果然没有香味,为了防止意外,还把防毒面罩摘下来闻了闻,这肉确实没有味道。 张海虾的动作太快,月初连“等等”都来不及喊出口,只来得及移开匕首,不让刀尖碰到他的鼻子,人在担心的时候确实会反应不过来。 月初确实没想到,看着听话的张海虾会突然这么干。 见张海虾蹲下去观察尸体,月初连忙把手按在了张海虾的头顶,劝道: “戴好戴好,要是有甜香味,它会自己透过面罩让你闻到的,还是别摘面罩了,等下要是脸不见了就惨了。” 张海虾还是有几分姿色的,要是脸没了就太可惜了,一整张皮都被取走,也不知道红药能不能补起来。 月初耸了耸肩,想把脑中不好的想象甩出去。 张海虾仔细观察了那些尸体脸上的伤口,发现他们的脸皮不是被一点点割下来的,更像是被什么东西直接扯走的。 所以这些尸体的表情都非常的统一,有点像那幅世界名画——呐喊。 张海虾沉吟片刻,猜测道:“会拿走人脸皮的怪物我倒是听说过,说是有一种叫抹脸魔的妖物,黄昏出现,但是甜香味我就没有头绪了。 对了,抹脸魔一般会和梦魂魔一起出现,梦魂魔被传是能拿走人的灵魂。 这两者都需要用大的声响和明火才能驱逐,要不然,就会被取走性命和身份。 但这在张家的书里也只是志怪传说而已,我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穿凿附会了。 但要是海盐和我想的一样,那先前的爆炸声就可以解释了,他或许是在驱逐这两种妖物。” 月初摸了摸袖子里的雪蚕,这世界神神鬼鬼的东西还真是越来越多了,不是说那些辐射能量都开始减弱了吗? 还是说世界意识引她过来降妖除魔、要把这些前朝老臣都一网打尽了? 只可惜雪蚕在学成之前一直是个宅男,虽然有些传承记忆,但是老祖宗也不爱走南闯北,这两个妖物在雪蚕这里还真没挂上号。 但想来能用声音和明火吓走的妖物,应该不会特别厉害吧,虽然这些人死的是挺惨的...... 月初不走心的为死掉的一群无脸人哀叹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们继续往下面走吧,这里这么久了也没东西来攻击我们,要么妖物是被小花他们引走了,要么就是被除掉了。 不管对不对,我们已经有头绪了,我包里还有两根雷管呢,到时候咱们也试试,看这山体都被掏空好大一块了,应该再炸几下也不成问题。” 张海虾站起身点了点头,但是真到了要走的时候,还是把包里藏了雷管的月初掩在了身后,美其名曰要是真的出事,月初能有更多的反应时间。 月初和张海虾顺着边上的台阶往底下走,绕了好几圈,又是向下又是向上的,要是真的有人在之后的路上碰见怪东西,想要逃跑回家也难了。 这弯弯绕绕的台阶都能单开好几局神庙逃亡了,看来这里的机关还真是一层层的给增加难度的。 “小心!”月初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张海虾的后领子,手电筒往前面照去,脸上还带了点后怕。 他大爷的!张家人真阴。 在黑暗中走的时间长了,他们已经适应了台阶差不多的高低,手电筒也照向了更远的远方,谁能想到张家人还会玩突然抽掉几节台阶的游戏啊。 要不是刚才月初正好往前面多打了一束光,正好看见拐角的两个台阶有奇怪的交叠和空隙,张海虾差点就从这个拐角处滑下去了。 视觉陷阱啊,真贼。 “接下来两个台阶两个台阶地跳,还是我走前面吧。” 月初按下张海虾的手腕,将他手电筒的光直接调到了他们所站的台阶下面,然后义不容辞的站到了张海虾的前面。 腰杆挺的笔直,简直像是要去参加感动中国十大人物的评选一样了。 月初悄咪咪在前面扬起了一抹笑脸,果然还是自己更靠谱一点。 第440章 让人烦躁的台阶 从两步一个台阶再到三步一个台阶,要不是这楼梯弯弯绕绕,一下往上一下往下的,月初都想绑根绳子直接从空隙里跳下去看个究竟了。 可恨的是这些转换方向的拐角,下面的台阶大多是空着的,要只是两三米的高度,大不了抱着脑袋下去滚一圈,但偏偏又是手电筒照不到底的一条路。 走到最后面,两个台阶之间的空隙已经有之前五六个台阶那么高了,还修建的又短又滑,下面又是空落落漆黑的一片。 跟深夜攀岩似的,只是没有了安全绳,也没有足够的光亮,就连月初也免不了要小心行事。 月初的伞中剑和张海虾的匕首已经拔出来了,绳子也被他们绑在了背包上方便取用。 假如出现什么滑落的意外,用武器往墙上捅一捅,可以用摩擦减慢滑落的速度,只要不是两个人一起掉下去,另一个人手里有绳子,拉人施救也不是难事。 “艹!” 面对脚下台阶的突然消失,不停往下坠的月初骂骂咧咧的将伞中剑一下捅进了边上墙壁里。 依靠臂力将自己固定在了石壁上,等待张海虾掏出绳子来捞她。 黑暗放大了人内心急迫烦躁的一面,走了那么久的台阶,月初都习惯了时不时就变大距离的台阶。 谁能想到张家人不做人,竟然还搞出了这种施加了重量就消失的台阶,迅速回抽的台阶让月初没来的及在原地插剑稳住身子,下降了好几米,才扒拉着石墙稳住了身体。 难怪汪家人这么仇视张家人,把自己当成壁虎一样趴在石墙上的时候,月初甚至有点共情汪家人。 “月初,你等等,我把绳子绑在台阶上绑好再拉你。”张海虾有点焦急的冲着下面喊道。 月初的臂力是可以相信的,但是这地方的邪门也是必须防备的,这台阶不一定站的下两个人。 张海虾往上面看了看,打算先绑着绳子跳回之前的台阶上,再把月初拉上来。 已经摔下去一个人,他们可容不下第二回失败了,这既然是留给张家人开门的机关,肯定是有活路的。 只是张家实在是传承太多,好多东西在当年张家内乱的时候丢失了,关于四姑娘山的记载也找不到了。 “ok,你慢慢来,不着急。”月初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两只脚有些不甘心的往石壁上划拉了几下,还别说,太光滑了。 她就想用轻功也找不到落脚借势的地方,但要她抛弃自己的伞中剑上去,那也不可能。 那两个系统小废物随便让帮点忙就喊苦喊累,前面房间里野狗子的尸体因为不能让张海虾发现蹊跷。 月初是落地之后才让两个系统想办法收回系统空间的,反正现在大家都不装了,月初也知道他们有这个能力。 可恨这两个小废物借此在她脑子里一顿吵吵,要不是她拒绝的够快,加上她在忙正事那两个系统不敢打扰,怕是此刻已经签下不少丧权辱国的条约了。 现在求他们帮忙,让他们在自己走之后帮忙把伞中剑收回空间再放出来? 月初还是更愿意自己累一点,也不想再经历大脑轰炸,那两个系统是不是不清楚她现在走出去都是要被人喊姐的啊。 等到月初的脚不自觉蛄蛹到第三遍的时候,张海虾的绳子终于放了下来。 月初迅速又果断地把绳子拽到自己身边,按照已经在脑海中规划好的计划,灵巧地把绳子绑到了自己的一只脚上。 “这绳子是绑在台阶上的吧?你没绑自己身上吧?”月初有点担心张海虾犯傻,还是往上面喊了一声。 这人虽然力气不错,她背着伞剑的时候,他都能像拔葱一样把自己抱下车,但要是她背着伞剑做动作,加上有重力的关系,张海虾可不一定能撑住这个重量。 应该说是肯定撑不住她的重量。 “在台阶上呢,绑的牢牢的,你放心。”张海虾没想到月初第一件事是关心这个,但听她的声音中气十足,还是放心了不少的。 不过他也不是傻的,月初怎么会认为他会把绳子绑自己身上呢,难不成这就是干娘说的爱情偏见? 张海虾想到干娘之前形容月初是虎的不行,他们两个就是月初为非作歹的翅膀,就这样还觉得月初会受欺负,觉得他和海盐肯定是被浆糊糊住脑子了。 想起往事,张海虾没忍住在这紧张的时刻都笑了一下。 如虎添翼这个词这么用,也亏了干娘和月初关系好,才没被她打。 在地方空荡荡的,张海虾突然的笑声不仅显得空灵,还有点恐怖。 月初咽了咽口水,也不再耽搁,只希望她上去的时候还能看见一个蓝条完好的张海虾。 这人不会是刚才被自己突然的坠落给吓傻了吧。 月初单脚用力踹向石壁,借助这股力量,身体灵巧地翻转过来,双手紧住剑柄,手臂肌肉紧绷,将伞中剑从石壁中缓缓拔出。 喔,我亲爱的老伙计,你受苦了~ 剑尖离开石壁的瞬间,月初再次发力,两条腿稳稳地顶住石壁,腰部核心力量爆发,一条腿率先离开墙面。 整个身体以一个流畅的动作跳跃翻转,月初的左手成功抓住了绳子,剑尖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月初还抽空耍了个剑花,才把剑重新插了回去。 感谢谢老板赠送的剑袋,真的很坚固很好用很能固定她的伞剑。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月初稍微深呼吸了几下,有点可惜这么酷的动作竟然不能被记录下来,双手紧紧抓着绳子,开始了缓慢的攀爬。 路过其中一个台阶的时候,月初试着在上面用力,运气挺好,这块台阶不会往里面缩。 月初干脆爬上去不动了,不知道这张家人造台阶的时候,遵不遵循什么规律,要不然这台阶一下有机关一下没机关,又弯弯绕绕的,就算用绳子绑着腰,用处也不大。 “虾仔啊,你先在上面守着,我再往下面探探,我不懂五行八卦啊,你家造机关的人不会那么黑,一定要我们死吧?”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441章 重回原点 张海虾就站在离月初三个台阶远的地方,听见月初此刻的问话,也知道她大概是有点紧张,说话转移注意力呢。 思索了一下说道:“不如我先往下面走看看,你刚刚从下面爬上来已经消耗了很多体力,还是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 五行八卦,我倒是略通一二,由我先去探路,万一真出了什么事情,你再来接应我。 我没有你厉害,要是你先出了事,那我们两个没准真要全军覆没了。” 张海虾想用一种既不伤害月初尊严,又有足够说服力的说法把探路的人改成他自己。 月初仰起头朝上面看去,张海虾竟然是会示弱的性格吗,虽然想做的是逞强的事情...... 月初抬了抬眉毛,确实她很强是事情,但是能像张海虾这么坦诚的人,也是少见,月初的嘴角咧了咧,很难说她没有被张海虾不走心的夸赞讨好。 不过她虽然有些疲惫,但之前提让她先去探路的话不是假的。 月初身上好歹是有轻功的,只要一直提着一口气,哪怕那台阶突然消失,能借到力她就能继续往下走。 刚才只是因为张家人太奸诈,让她一时惯性思维,把那台阶踩实了才会滑下去了,现在有了防备,月初并不认为自己还会中招。 刚才,不过就是一瞬间的害怕过后,感觉有点丢脸,就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转移下话题,最多就是撒撒娇,可没有推卸责任的意思。 毕竟她可是最强的,保护下张海虾,那不是随随便便、简简单单嘛。 月初有点坏心眼的拿手电筒往张海虾身上晃了晃,虽然没直接往他眼睛上照,光也落在了他的上半身,有点吊儿郎当的,跟调戏姑娘的流氓似的。 “你就在这等着我回来吧,嗯,把我的绳子也看好了,要是等下再掉下去,就全靠你把我拉回来了,我是不想再爬了。” 月初将脚上的绳子取了,从自己的肩膀上往腰间绕了绕,非常安全不会压迫到内脏的一种绑法,她确实有点担心张家人使坏。 这里的机关不一定是最惊险的,但绝对算得上大手笔,山壁都被磨得光光的,掏这么大一个洞,就算是在现代也是大工程,更不要说是在古代了。 月初定了主意之后,很干脆的把身上的懒筋抽走了,根本不给别人阻止的机会,踩着台阶就开始往下面蹦跶。 张海虾只来得及承诺一句一定把绳子看好,看着月初灵活下落的背影,张海虾抿着唇把手电筒的光往她脚下照去。 哪怕只能照到一段不长的拐角,聊胜于无而已,可张海虾还是希望月初知道她身后是有人的。 月初的步伐灵动,每一步都精准地踏在起伏不定的台阶上,逐渐的消失在张海虾眼前。 突然,一根看似坚实的台阶毫无征兆地往回缩,月初身形一侧,足尖轻点、借势飞跃,如燕子穿林般轻巧地落在相邻的台阶上。 果然,张家人啊。 不过也幸好,踩过一遍的台阶就不会再出现了,月初回头看了看,突然想到之前两个台阶之间的空隙,不会就是前人踩过的机关痕迹吧? 月初一脚站在台阶上,一脚向下往上勾住台阶,整个人往后面一仰,抬手碰了碰刚才台阶消失的石壁。 非常光滑、只有零星一点的凸起,不仔细的摸是察觉不出机关存在的,而在黑暗中,想要看清机关的存在就更不可能了。 哪怕是路过的人注意到了,也只会觉得是之前人建造机关的时候偷懒,没把这石壁磨光滑,拉下来几处而已,又有谁会在乎呢。 月初皱了皱眉,要是这样的话,摔死在下面的人肯定不少,她掀开面罩的一角仔细闻了闻,没有尸骨腐烂的味道,只有淡淡的甜香,月初都快习惯这种味道了。 心里存了点疑虑,月初虽然继续深入,但脚步却慢了不少,不过这回缩的台阶机关也更加的频繁且难以预料。 有时月初刚踏上台阶,脚下便一空,速度也比之前快多了,不过她总能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身形急转,稳住身体不至于下坠。 “月初,绳子不够长了。”一道空旷的有些失真的声音响起,同时,月初腰上传来一股轻拽的力道。 月初回头看了看,本是想让张海虾顺着她走过的路直接往前走,顺便把绳子也往前移,她也能继续往前探路,但是手电筒一照,才发现此刻两个台阶之间的距离长的有点不正常。 哪怕是月初,要是没有轻功打底,这么远的距离也不可能跳过来了,张家人虽然经受过专门的训练,但也不会比月初强多少。 张家的祖宗真的会布置这种小辈破解不了的机关吗?小花和张海盐也不可能带着一群拖后腿的汪家人继续往前面走啊。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月初回头,脚尖轻点,她需要去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不能顺着张家人给的台阶就往前面走,太被动了。 “你回来了!”张海虾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刚才没听见月初的回话,要不是绳子还很规律的在那里一震一震的,他都要怀疑月初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 “虾仔,老样子,你守在这里,我去下面看看,我觉得前面的路不太对。” 看见张海虾还守在原地,月初只来得及挥挥手,就迫不及待的往下面跳去,好不容易动回脑子,可给她厉害坏了,必须去验证下她的猜想了。 “什么老样子......”张海虾叹息一声,只来得及拽了一下月初的安全绳,就看着她直直的往下坠去。 悬着心因为发不出来的怒火落了下来,但依旧空空的,夹杂着紧张、恐惧和无奈。 直直冲下去的月初在安全触底的那瞬间突然听见了机关启动的声音,她跳起来站直,身下突然开了一个口子,月初就从这口子里掉了下去。 又是一阵机关开合的声音,月初腰上的安全绳被夹断。 她往边上看去,石墙上又开了几个小口,几道冷风席卷而过,幸好没有东西冲出来。 月初在空中几个翻身安全落地,这里果然是他们之前待的房间,那台阶最开始是向下的,但其实弯弯绕绕的反而把她们送到了高处。 而这个房间立体来看,更像是一个等腰梯形,上面短短的那个边是野狗子所在房间的地板,两个斜边是山体,山体里是台阶和机关,要是顺着台阶走,掉下来之后还是会落到这房间里。 可真是宏大的机关啊。 第442章 发现新机关 所以继续往前走的机关还在这个房间里,台阶只是幌子而已。 难得的动脑,虽然是意料之中的成功,月初有点得意和开心的眨了眨眼睛,虽然她是跑了好多台阶才觉得机关不对劲的,但是张海虾到现在还没发现不对劲呢。 这么一想,她赢了。 月初往刚才的楼梯口那里跑了几下,想把张海虾喊上来,顺便不经意的炫耀一下自己的智商。 之前老听张海盐夸张海虾聪明,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嘛,总不会是因为她在所以打扰到张海虾的思考了吧。 不对不对,张海虾应该还是有脑子的,只是她比张海虾更有脑子而已,要是老哥在这就好了。 唉,缺了点夸夸生活都没动力了。 只是月初还没走几步,就听见一道沉闷的机关开动声。 抬头一看,是张海虾从上面掉下来了。 啊! 他有病吧! 月初有点着急的往张海虾下落的地方跑,她是有把握才跳下来的,张海虾是为了什么跳下来啊。 难道是刚才听见她跳下来时喊的“哇哦”声就觉得这底下有什么好东西了吗? 自己往下跳和看见别人往下面掉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毫不客气的讲,月初甚至感觉刚才自己的心跳都暂停了一下。 甚至是用上了轻功,月初才扯到了张海虾的衣领,幸好这人虽然笨了点,但还是知道保护自己的,之前在半空中已经翻了两次身用来卸力了。 要不然一头栽在地上的滋味可不好受,月初都不敢说此刻她身上一点淤青都没有,更不要说张海虾了。 张海虾和她这个经过身体改造的开挂选手可不一样。 他身上可不像自家老哥似的,还有一身膘,已经这把年纪了,这么点肉挨得过几次手术啊。 不会是指望着她手里的红蓝药吧,太心机了。 “你怎么从上面跳下来了?!我刚想着喊你呢,让你原路返回呢。” 月初一手拉着张海虾的后衣领,一手扶住张海虾的肩膀把他提了起来。 张海虾本来已经算好了要在地上撞一下了,连姿势都摆好了,护住头和脖子肯定没问题。 没想到突然被月初扯了一下,身子突然站直了之后,反而有点头晕。 耳边又是月初气鼓鼓的质问,张海虾清了清嗓子试图解释:“我,我就是担心我们落不到一个地方来。” 月初的行为虽然突然了一点,但是听见机关开启声音的时候,张海虾就迅速意会了她的意思。 只是,哪怕相信月初的判断,张海虾依旧会担心,万一猜错了呢。 张海虾承担不起这个后果,只能选择跟着一起跳下来,虽然这法子在月初看来肯定是不怎么聪明的,但张海虾并不后悔,他这不是把人追到了嘛。 月初听见回答,皱着眉看向张海虾,想说那好歹绑个安全绳呢。 像她就运气好,绳子虽然是被一下子截断的,但中间其实停了那么一下的,对于他们这样的人而言,这一下的停顿能改变的事情就很多了。 像月初就顺势在空中翻了个身,那往下掉的时候就卸力了,哪儿像张海虾似的一点防护都没有的直接往下跳啊。 就靠最后那几下动作啊,也就能保证脖子不摔断而已。 但是见张海虾目光灼灼的望着自己,不仅不后怕,反而还一副庆幸的样子。 月初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说了,只是有些不自在的往后退了两步,还是太喜欢自己的缘故。 虽然隔着面罩的镜片,但是千载难逢的两人空间,张海虾是一点也不吝啬于表达自己的情感的。 月初深呼吸了一下,瞪了张海虾一眼后嘟囔道:“行吧,跳都跳下来了,下次小心点,你看看这周围有什么什么眼熟的机关,刚才那些台阶应该只是困人的障眼法。 要是普通人进了那里,光是黑暗里跳台阶就能吓得他们腿软了,等到跳不下去的时候发现自己重回原点,估计就要奔溃了。 还有这两边顶上,上面的机关门关上之后,开了很多个小孔,按理说应该会从里面放出什么东西,不管是箭矢还是抹脸魔之类的都有可能。 但是这次我们两个下来,那些小机关门就是开了开,没准那些机关已经被地上这些人损耗完了,应该算是个好消息。” 张海虾点点头,重新把那些尸体堆到一边,开始在地上和另外三面墙上找起了机关。 哪怕一开始没感觉到月初生气,但是发现月初瞪自己之后也晓得她不高兴了。 所以虽然心里因为月初的质问甜滋滋的,也不敢表现出来,因为刚才是真的吓到月初了。 “这里,有缝隙。” 最后张海虾在靠近墙角的地面上找到了一条裂缝,其实还挺明显,就在台阶那个转角的边上。 只是一叶障目,他们刚才就没发现这个缝隙,直直的奔着台阶就下去了。 张家人对心理还挺有研究的啊。 月初咬了咬牙,莫名有种自己被溜了一圈的错觉。 那条裂缝边上还有一块贴着墙的石盘,不过没有雕刻过的痕迹,当时月初一扫而过,还以为是没被清理干净的石块。 现在拿手电筒仔细照了,才发现应该是个可以旋转的开关。 见月初双手抱胸,眯起一双眼睛非常危险的盯着角落里的机关看,张海虾连忙安慰道:“没事没事,这个机关我熟,我来开。” 张海虾一边往前面凑,一边将月初整个抬起来往边上放了放,他有种预感,这机关的开口应该就在裂缝的边上。 月初站着的地方,正好有可能是机关打开的地方,万一又是个向下的机关,月初再往下面掉一下,肯定会生气的。 月初没料到张海虾还有这招,见张海虾蹲在地上观察那个石盘,有点不高兴的往他的大腿上提了一下,“要我移位子的话,你说一声就好了,下次别动手动脚的。” 别以为不和你发脾气,那就是不生你的气了,莽撞鬼张海虾,早晚也要吓吓你。 第443章 齿轮机关 张海虾虽然在不知道时候被月初暗地里吐槽好几回了。 但是他的专业水准还是在线的,那个机关裂缝的开口果然就在月初的脚底下。 “人?有人来了?!” “救命!我们在下面,拉我们上去。” “有机关,怎么上去,不要命了?!” 月初正想探头探脑的过去看,就听见了下面传来的有些嘈杂的声音。 她眼睛一亮,差点和张海虾撞到一起。 “你先看。”张海虾舔了下嘴角,往边上让了让,把最佳观察位让给了月初,黑黢黢的一片有什么好看的,他听下面那些人的声音很生龙活虎嘛。 “bb?是你吗?” 月初刚把头探过去,底下突然射上来一道光源,透过底下齿轮的空隙,用熟悉的称呼喊自己的不是张海盐又是谁。 听见这道声音,张海虾偏了偏头,还想再听一次,张海盐不太对。 要是平时发现是月初来救他了,哪怕不是月初来救他,这家伙的声音都不会停的,现在倒更像是在装无事发生。 与张海虾一瞬间的紧张不同,月初见张海盐蹲在底下,听声音还是生龙活虎的,就松了口气,应道:“是我,我和虾仔来救你们了,小花呢,和你们在一起吗?” “我也在这,你和张海虾带了几个人?”谢雨臣的声音有点虚弱,似乎是受了伤。 月初不禁皱了皱眉,怎么回事,她记得让这两个人进山之前,是给了他们红蓝药的,让他们趁汪家人没注意的时候喝吧。 难道他们没听话?不会是受着伤在这里拖着吧,有什么必要呢,这底下都是汪家人啊。 实在不行都进这里了,张海盐和谢雨臣联手,还杀不了一群落单的汪家人? “就我和虾仔两个人,你们现在怎么样?受伤了吗?”月初有些关切的问道。 要是真受伤了,就算月初生气,免得底下的人伤势加重,月初也能憋着先不发火。 “嗯,这个机关有点古怪,你们想办法扔点东西下来试试,扔块大的,要是没把握安全的来回,还是上去再带几个人下来吧。” 张海盐应了一声,说的话多了,最后两句也透出几分虚弱的感觉来,之前还在底下吵架的人现在也都住了嘴,就听着月初和张海盐交流。 月初和张海虾对视了一眼,两人的表情都有点严肃,所以现在的情况是,张海盐和谢雨臣都受伤了,而底下的汪家人,至少还剩了五个,都是健康的? 怎么会这么巧。 月初心里已经升起了不满,对汪家人的不满,对张家机关的不满。 但是表面上,只能放缓了声音应好。 毕竟底下是两个重要伤员,月初情商虽然时不时掉线,但是对熟悉的人,基本的人文关怀还是有的。 月初和张海虾在包里翻了翻,终于翻了包压缩饼干出来,这本来是他们接下去的晚餐,但看现在的样子,估计也用不上了。 先把那两个受伤的笨蛋拉出来再说吧。 月初拿着手电筒往下面照了照,加上有张海盐他们手电筒的接应,勉强和张海虾一起把下面看清楚了。 这机关看起来只是寻常,中间是一堆叠起来的石制的齿轮,齿轮大小不一,上面还有一些已经干涸了的血迹。 每个齿轮中心的轴应该是差不多大的,所以叠在一起跟个大柱子似的,几乎把底下那个房间的空隙都装满了。 不过从月初的角度看,这些齿轮并不锋利,虽然重叠的部分很多,但是那些小小的空隙,想要挤个人下去也不是难事。 而谢雨臣他们现在已经在这个齿轮的最底层了,看着像是已经把齿轮这一关给过了的样子。 就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他们上不来也下不去。 “直接扔吗?”因为心里有了顾虑,月初扔压缩饼干之前,有点犹豫的看了看张海虾。 “把包装撕了吧,万一伤到人就不好了。”张海虾摸了摸压缩饼干外面的包装层,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因此他的态度也比月初更自然一些。 只要张海盐还活着,受点伤而已,总会养好的,张海虾已经放心了,接下去就是想办法营救而已。 他们几个大活人,难道还搞不过几个机关吗? 不管是在认识月初之前,还是在月初消失之后,他们都是经常受伤的,其实都已经习惯了。 也就是月初,每次见他们,心里总会不舒服,然后给他们灌药,嘴上还要逞强几句都怪你们浪费资源,但最心软的就是她了。 她还以为别人看不出来。 张海虾眼里带了点笑意,将拆掉包装的压缩饼干往底下扔了进去,因为担心这东西的大小不足以触动机关,张海虾还是冲着齿轮内部扔的。 机关启动了,石头材质的、看着很是笨重的齿轮开始以惊人的速度旋转,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就像一头被唤醒的巨兽、蓄势待发。 压缩饼干足够紧实,但在接触到飞速旋转的齿轮瞬间,饼干被迅速卷入齿轮的缝隙中,瞬间被无数锋利的齿牙撕扯、挤压。 随着齿轮的高速旋转和重压,饼干开始迅速变形、破裂,最终化为一堆细小的碎屑落了下去。 这机关还挺灵敏的,月初咽了咽口水,这只是一块不重的饼干而已,虽然张海虾是冲着齿轮扔的,但月初没想到这齿轮会启动的这么快。 如果掉进去的是一个人....... 是不是也会被迅速撕裂、挤压,最后变成一团模糊的血肉,跟那些饼干碎屑一样,堆积在齿轮的最底下呢。 这么看来,张海盐和谢雨臣还能正常说话,受的伤还是少的。 “不能直接下去,要先想办法让这个齿轮停下。” 张海虾皱紧眉头,这活不容易干,本来每一个齿轮的设计都需要经过精心计算,只要能破坏其中一个齿轮,剩下的那些就算继续起作用,威力也会减弱很多。 但是现在这些都是石头材质的齿轮,反而不容易破坏,要是多几个人,还能想办法用锤子砸。 “这些齿轮的速度是越来越快的,刚开始我们下来的时候,这些齿轮的速度还能让我们安全的找到地方跳下来。” 张海盐在底下哀叹了一声,要不是这东西能智能的加快速度,他们也不至于被困在这里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444章 了解 “底下的情况怎么样,这种轴轮的机关一般都在下面,你们没发现机关破绽吗?” 听见张海盐的声音,张海虾没忍住多问了一嘴。 他和张海盐是一起长大的,彼此都清楚对方的能耐,要说张海盐就这么被机关困了那么久,一点挣扎都没有,张海虾也是不肯信的。 他们不是等人救命的性格,要是这一回,他和月初没有出现,难道张海盐就和这群汪家人在这里耗着了吗,张海虾是不信张海盐一点盘算都没有的。 等死,他们的性格里可没有这种东西。 还是说因为海盐和谢雨臣都受伤了,所以汪家人不驯服了,此刻他们的状态其实比看见的更不好? 不管怎么样,总要先得个暗示,张海虾才能安排接下来怎么办,至少现在,海盐他们在这些齿轮的最底部,暂时是死不了的。 张海盐摇了摇头,否认了张海虾没问出口的阴谋论,说道:“我们已经试过了,不知道是不是刚发生过爆炸的关系,机关被破坏了,现在已经停不下来。 开下一道门的机关因为爆炸坍塌,现在被埋在最边上了,要是你们再不来,我们真要在这里养伤了。 不过听见这么大的爆炸声,我猜你们肯定会来的,bb啊,我命苦啊,差点就回不来见你了,你这回可千万别留手了,直接把我救走吧。” 这事情还真就是这么巧,不过那爆炸虽然是他允许的,却不是在他允许的时间内进行的,本来他是想先打开离开的机关,再用雷管把那些抹脸魔吓走的。 现在这也算是功亏一篑了,还连累的谢雨臣和他一起受伤,心里确实憋了一口气。 张海虾闻言深呼吸了一下,给月初使了个眼神,指了指雪蚕藏身的地方,骂道:“之前点燃雷管爆炸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注意着点,竟然把自己困在这里,真是活该。” 月初摸了摸雪蚕的脑袋,没想到张海虾他们是真的了解自己啊,连雪蚕的本事也晓得,这还真是亲近人来的。 “青天大老爷,冤枉啊,我可是世间凑好了,绝对没问题的,谁能想到小花爷这些伙计这么不抵事,太笨了,看个表都能看错。” 张海盐仰头看着上面,虽然看不清月初和张海虾的脸,但手中的手电筒还是晃了晃,说到最后声音里还带了几分抽痛。 大概伤口是真的痛了。 而受伤更重的谢雨臣此刻也没有反驳张海盐的心思,冷冷的看了张海盐一眼,嗤笑了一声。 “哟,小花爷,您这是还不服气啊,您这回带的伙计,不是我说,是真的不行。” 张海盐不知道是不是上面来了接应的人,很有些有恃无恐的朝谢雨臣挑了挑眉毛,说他这不是在挑衅都没几个人信。 虽然里面是汪家人的芯子,但是现在眼见着救兵已经来了,谢雨臣也不会死了,这些伙计一个两个的又开始护主了。 不过刚才他们也没敢不管谢雨臣,不过就是缩在谢雨臣身边当小鹌鹑而已,侥幸心理谁都会有,虽然这次来一直在损兵折将,那也只能怪那些人运气不好。 在被发现之前,哪怕知道在被怀疑,汪家人的素养还是很高的,他们不怕挑战,要是运气好,经过这一遭,没准他们能在谢家更进一步呢。 谢雨臣和张海盐现在被分开困在了齿轮的两边,谢雨臣这边的伙计已经站了起来,一来增强气势,二来等营救的时候也更方便行动。 要是面对这么明显的挑衅,他们还无动于衷的话,真的会被谢雨臣记恨的,这群汪家人的身份一个比一个假,做的戏当然是越真越好。 原先扶着张海盐的两个伙计也站了起来,一副不肯和张海盐同流合污的样子。 谢雨臣见状身边的几个伙计和自己有了距离,目光一利,单手支地,一个扫腿出去,没来得及防备的两个的伙计就倒进了齿轮里。 剩下两个伙计正要反应,但已经来不及了,谢雨臣已经起身,按着他们的脖子一人给了一个往前推的力,甚至连尖叫都来不及响起,又是两条人命丧生在齿轮之下。 另一边的张海盐受的伤比谢雨臣的轻,那些状似仇恨他的汪家人根本没挡住他的两招,也被踹去投胎了。 “ok了bb,请你大发神威吧。” 张海盐见汪家人被处理干净,慢悠悠掏出了口袋里的红蓝药给自己治伤,他可不想上去的时候被月初训。 虽然被骂一下也算是情趣吧,但还有外人在呢。 这么想着,张海盐就把目光投向了谢雨臣,这一回,他和自己的一些配合还是很默契的,刚想和他说要是在月初面前使苦肉计的话,一定要够真实够无助。 这一回他们都是带着药出来的,要是这样还受了重伤医治不了,就不是苦肉计,是没用了。 只是张海盐的善意提醒还没说出口,就见谢雨臣也抿着玻璃瓶,神色恹恹的把身上的伤治好了。 行吧,还挺聪明的。 张海盐耸了耸肩膀,假装自己从没往谢雨臣这边看过一眼。 谢雨臣可看不上张海盐的孔雀开屏了,尤其是现在他身上还沾了点血泥,他刚才毕竟重伤,躲得没有张海盐快。 一向讲究体面的小花爷是见过被炸开的人体的,但是被这些残骸落在身上,还真是头一回。 他现在只想找个干净地方洗澡,虽然用帕子擦了脸,但还是不想说话。 月初也没想到下面局势会变得这么快,刚才一群人不还在相互扶持吗。 但都是汪家人,她也没什么可惜的,小声在心里知会了雪蚕,月初就冲着齿轮伸出了手。 顷刻间,霜花就覆盖了那些精密的石制齿轮,素白的一片将乌黑的石块冻住,血腥味也被凛冽的风霜冲淡,现在光再照下去,白茫茫的一片,可比刚才看着清爽多了。 张海盐和谢雨臣并没有装模作样推让的意思,几乎是在雪蚕的霜花落到地面的那一刻,两人就踩地跳跃着往上面爬了。 虽然这里可供人通过的空隙不大,但是难不倒张海盐和谢雨臣,月初的手才收回来,刚给雪蚕摸了摸脑袋,还没在心里夸几句雪蚕的能干呢,这两个人就从底下冒头了。 黑漆漆的一片里,突然钻出来两个冒着凉气和血腥气的男人,要不是张海虾的手电筒全程照着,还真有点恐怖。 第445章 再起疑 虽然知道张海盐没出事,张海虾心里安心不少,但之前到底是担心过的,现在看见张海盐吭哧吭哧的从下面爬上来。 虽然不见得耗费了什么体力,但绝对是冰到了手的,张海虾身上不多的兄弟情又重新长了出来。 他连忙伸手就要去扶张海盐,事实上在他们成年之后,像这种搭把手的帮助,张海盐已经是很久没体验过了。 一般除了生死大事,这兄弟俩还真不会着急。 张海盐见状心里也有些许的感动,只是这感动还未升起,在看见月初有样学样的去扶谢雨臣之后,就马上沉底了。 要不是张海虾这榜样做得好,就月初这木头性子,不让谢雨臣当场表演一个翻身上楼都是好的,怎么可能记挂着帮忙扶一把。 平时不见你这么好心,这次怎么就能摔死我了呢。 张海盐的眼刀毫不客气的冲着张海虾飘去,大概是关系好,这两人内斗的次数也比一般人多。 “怎么了?”月初见张海盐看过来的目光有些许哀怨,有些不自在的蜷缩了一下手指。 说张海盐眉眼风骚那人绝不是在说假话,就是戴着个金丝眼镜,也不能给张海盐的气质增加几分正经,反而更多了一些衣冠禽兽的气质,貌美的很。 平时是张海盐端着,目光沉沉的,加上确实年纪上去了,阅历多了,才能让人第一眼注意他黑压压眼神中的气势,而不是姣好的眉眼形状。 但是张海盐在月初这里向来是没什么架子的,刚开始重逢的时候,还有点多年梦想成真的不可置信和疏离,虽然话一点不少,但是不见得就把所有真心都展示出来了。 可是越来越熟之后,张海盐就有些放飞自我了,目光也不端着了,眼神也越来越露骨了。 如今用他这极具冲击力的五官表达一个哀怨,那酸气简直溢出屏幕了,月初再木头,也被酸倒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能再见到月初,真是太好了。”张海盐难得正经了一下,就连称呼都不像之前那样,一定要和别人不一样。 打着要让月初一下子就知道是他在喊她的主意,潜移默化的让月初习惯他们两人之间的亲密关系。 月初拍了拍张海盐的肩膀,一下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安慰道:“没事,我们这不是来了嘛,说实在的,你们早就该把自己治好,然后把汪家人处理了等我们救援了。 一个两个的还把自己的伤拖这么久,这苦肉计演给汪家人看有什么用啊,都已经变成死人了。” 月初的语气有些嗔怪,但看在现在两人头上血条都已经满了的情况下,也没有往外延伸这个话题。 “没想到bb你们会这么快就到嘛,差点以为真要折在这里了。” 张海盐面上笑嘻嘻的,也没解释为什么给汪家人多留了几小时的命。 虽然汪家人死了之后,他和谢雨臣身边能少几个眼线,他们也能随心所欲的把伤治好。 可是这样的话,万一救援的人来的不够快,之后的机关就要他和谢雨臣自己去趟了,月初虽然给了红蓝药,但一个不注意他们也还是会死的。 肯定要留几条命下来用的,不过这是给谢雨臣的理由。 事实上,只是因为他们留在这里没有食物了而已,张海盐是经历过饥荒的,万一真的运气不好,他也只能再泯灭一次人性。 不过他虽然并不挑食,但是也不想吃腐肉,所以这些汪家人死的越晚越好。 不过这些话,就不必告诉月初了,这是被王胖子养大的娇娃娃,要是她晓得了,该嫌弃自己了。 张海盐的眼神边上瞥了瞥,一向精神头很足的人显出几分沉郁来。 “下面的通道被炸毁了,但是我们现在似乎也做不到原路返回,这个房间的顶太高了,边上的石壁太滑。 要是上面没绳子牵引,恐怕爬不上去,之前还担心这里的机关太简单,死的人不够多。” 谢雨臣说着感觉有些好笑的摇摇头,不该小瞧张家人的手段的,哪怕是很多年前的张家人,又想了下,接着问道: “你们手机还有信号吗?我和张海盐的手机刚才离爆炸源太近,已经没用了。 我的想法把通关的路直接告诉秀秀,让她带着人来接应我们。 等人齐之后再来把那些碎石移开,要是凑不齐密码,我担心无邪他们那边会出问题。” 现在可是不敢小瞧张家密码了,想到之前见到的那些能把人脸直接扯走的妖物,又闻见了身上的血腥味,谢雨臣竭力抑制住了自己呕吐的欲望。 趁着月初翻包的时候,谢雨臣不动声色的往边上移了移,他还是很注重形象的。 虽然很想干干净净的打理下自己,但谢雨臣也知道几瓶矿泉水是不够用的,干脆只拿干帕子擦了擦衣服。 在救援的人到来之前,这些矿泉水只能用来喝。 张海虾闻言将兜里手机打开,没信号,看向月初,也只得到一个摇头。 “那我们继续往下面走?之前我们是让人守在上面喊话发信息的。” 张海盐也想了一下,既然回不去那就只能继续往前面走了,虽然前面还有爆炸的碎石,但是挖土这点体力活难不倒他们。 “守在上面?但是之前我们来的时候,上面还有野狗子啊,那批看门的野狗子不是你们故意留的活口?” 月初有点奇怪的看向张海盐,他们之前是怎么把人留在上面的,也没看见关野狗子的牢笼啊。 谢雨臣皱了皱眉,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说道:“不应该。我们是把东西处理干净了再下来的,就连这边的那些抹脸魔,我们都给引到下面全部给炸了。 要不是这样,我和张海盐也不会被困在下面。” “还有人在我们后面?”张海盐抬头看了上去,这地方黑黢黢的,要是藏了人他们一时半会儿真发现不了。 “我和张海虾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别的活口。” 月初舔了舔嘴唇,她能看见人的红蓝条,要是真的有人在盯梢,但凡探头她都会发现,况且人的呼吸脚步声也瞒不过她啊。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446章 离开的打算 月初抬起头往顶上看了看,现在的情况有点糟糕啊。 她有轻功,加上她的伞中剑锋利无比,从理论上讲,她可以用轻功从那面墙上唰唰唰的飞上去,然后用伞中剑给上面的天花板开个洞。 最后只要抓住口子一跃而上,就能从上面把绳子放下来,再把张海虾这群离了她就不怎么行的笨男人拉上去。 但是这么做有一个问题。 已知,上面的野狗子尸首已经被系统收走了,现在他们又在猜测这一路上过来的实际是三波人。 张海盐和谢雨臣一波、再次放出野狗子的人算一波、她和张海虾算一波。 现在大家就因为重新出现的野狗子陷入了沉默的脑洞旋涡。 那么等到大家上去之后,她该怎么解释消失不见的野狗子呢。 她要是说她不清楚这件事,他们会相信吗? 月初有点焦虑的摸了摸爬到袖子里休息的雪蚕,自己并没有拿雪蚕表演过,张海虾清楚知道雪蚕的能力,那他知不知道自己能、隔空取物呢? 要是自己一点也不解释的话,会不会扰乱他们追敌的思绪呢。 说实在的,汪家人偷摸摸造的锅也不少,就算多背几个黑锅那也是他们该得的。 这本就是给汪家人的送死路,要不是因为现在九门汪家的奸细太多,不好一下子撕破脸,她没准已经拎着雪蚕打上门去了,那事情早就解决了。 只是因为了解的越多,月初越不敢轻举妄动而已。 毕竟世界意识还在汪家人手上,虽然汪家人不知道,虽然世界意识也不相信汪家人。 但现在的世界意识可不信任别人,为了保护自己的存在不被两个外星系统掌握,世界意识没准会在一定权限范围内保护汪家,扶持汪家和他们斗得两败俱伤的。 汪家现在相当于被世界意识借树生花、借鸡生蛋了,在世界意识能离开禁锢祂的躯体之前,表现得太积极,没准还会被猜忌。 就算皇帝再傻,也不会喜欢僭越的臣子。 世界意识是这世界的根本,又小小年纪遭受了一系列的摧残,现在有各种应激反应月初都可以理解。 所以要平衡,但是月初更倾向于九门和张家最终胜利的平衡,跟原剧情似的,九门和汪家基本两败俱伤的结局月初并不喜欢。 汪家只是一般的恐怖,但是世界意识和汪家站在一起,月初难免投鼠忌器,毕竟她和老哥还要在这个世界生活,至少偶尔的暂歇是需要的,所以不能把世界搞坏了。 可要是顺着世界意识的意思,等到汪家、九门和张家的人都没用之后,就让他们随着消失的辐射能量一起退场,月初也不能接受。 啧,都是家人,她实在是太善良了。 说起来,在系统把野狗子带走之后,一部分回馈的能量已经到了白玛的身上,这人大概过不了多久就能醒了。 正好交给小哥,月初并不是很喜欢帮别人养妈妈。 白玛和外界的人还能有联系,就注定月初是不会把她一直放在自己身边的,要不然白玛随便的几句话,就可能让一群聪明人多想。 变数太多。 还是让小哥去安置吧,反正本来也是为了小哥才去救的白玛,怕的也只是哪天小哥知道她有机会却不救白玛,被人挑拨关系罢了。 到时候只要给白玛一块能让她寄生的陨玉,这个墓道小精灵就交给小哥吧,早送走早好。 月初摸了摸下巴提议道:“我觉得我们还是直接上去吧,这点高度对我来讲还是很轻松的。 下面的机关既然已经被炸弹破坏了,那想必也救不回来了,我们待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 这一次死伤的伙计已经够多了,巴乃那里的事情也不能耽误,虽然四姑娘山的机关被毁了,但要是张家人够多,巴乃的张家古楼未尝就进不去。” 反正他们本来也对张家古楼里的东西没有企图,就是为了清除队伍里的汪家人来的。 现在发现情况不对就及时抽身呗,底下那些汪家人那里也很好解释。 毕竟之前小花他们是真的把野狗子都处理干净了的,除了汪家人月初也想不到还能有谁那么无聊,又放了几只野狗子进来。 汪家人要怪就只能怪他们内部没协商好,正好月初也能野狗子消失的锅给扔出去了。 况且盗墓哪有次次都能得到东西那么好运的,大部分时候无功而返才是现状。 没看小说里无邪越盗墓越穷嘛。 在场的都不是蠢人,听到月初的话就知道她的意思了。 不继续在四姑娘山耗着了,把这些人带去巴乃,之后能弄死几个就弄死几个。 谢雨臣思考了一下,认为月初的提议未尝不可,要是死了那么多人还一直耗着,那和他一贯的形象也不符,容易被看出破绽。 争风吃醋的借口,要是牵扯上了人命,就不可能一直用。 这一回带来四姑娘山的,表面上大多是谢家的伙计,所以张海虾和张海盐并没有直接同意,而是看向谢雨臣。 他们本来就是跟着月初行动的,他们的想法可以由月初全权做主。 况且,难得看月初这么踊跃的要在队伍里做事,说这点高度对她很轻松的时候,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这要是不给她一个表现的机会,那之后再想见她这么积极的出谋划策,大概是不可能了。 于是自觉这一回和谢雨臣一起干过活,关系有所缓和的张海盐一个劲的给他使眼色。 还生怕谢雨臣看不懂似的,站在月初身后挤眉弄眼的。 谢雨臣抿抿唇,笑了一下,“好,那我们就上去。” 谢雨臣掩盖住磨牙的声音,他又没说不同意离开,哪里需要张海盐在那里上蹿下跳的指挥。 “嘿嘿,那就看我的吧,这个包你帮我背一下。”月初将身后的背包拿下来塞进谢雨臣的手里,又把一捆绳子缠在手臂上,抽出伞中剑就提气用轻功往上面攀爬。 月初也有点想她老哥了,出来了这么久,身边没有那道一直夸她的声音,还有点不习惯。 说起来这次回去,没准就能看见老哥和云彩终成眷属了,噢对了,还有和霍家的生意要交给老哥呢。 第447章 情绪不对的张海盐 刚才在山洞里,因为难得的想起了之前饥荒年代的记忆,张海盐的情绪算不上多好。 但是等一落地,呼吸到新鲜的空气,看见漆黑但广阔的天空,张海盐又觉得自己可以了。 “bb我帮你撕兔肉吧,兔肉烫、骨头又多,别伤到bb你的手。” “bb你觉得味道够不够咸了?要不要蘸点酱,还是撒点辣椒粉?我觉得这兔肉烤的有点柴了,少刷了一层蜂蜜......” 张海均皱着眉瞪了张海盐一眼,手里的树枝不自然的折断在他手上。 没在烤兔子上面抹蜂蜜真是对不起了,张海均撇撇嘴,要不是边上张海虾拿手压着他的肩膀,说不准已经冲上去教训张海盐了。 下来的这么晚,沾了光有的吃就不错了,还在月初面前挑三拣四的。 一点也没有他们张家男人吃苦耐劳、成熟稳重、老实大方的优点,知道的说你是在献殷勤,不知道还以为是在拆台呢。 吃多饱了啊,当着厨师的面蛐蛐。 张海均转头看向张海虾,有些不高兴的眯了眯眼睛,这人就这么看着?不是情敌吗?就看着张海盐这么飘啊! “不会啊,我觉得这个味道刚刚好。” 月初讪笑着从张海盐手上拿过盘子自己撕肉吃,身体不自觉的往谢雨臣那边靠了靠。 张海均要吃人的眼神就连她都发现了,张海盐这是多大的神经啊,竟然还敢挑挑拣拣。 张海盐有点不满的瞄了眼月初和谢雨臣之间的距离,这位子怎么坐的。 为什么月初的位子离他有两个拳头这么远,离谢雨臣只有一个拳头这么远,再靠近的话月初岂不是要坐到谢雨臣腿上去了? 张海盐眨了眨眼睛,手往月初的小板凳上碰了碰,身体也往月初那里靠了靠,拉长了声音说道:“bb,你来这里坐嘛,这里没有烟,不会熏到眼睛。” 谢雨臣本来是在喝水的,但是张海盐的话实在太多,让人想忽略都不行。 本来谢雨臣是想着之前的封闭空间或许有点吓到张海盐了。 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后面他们被困在齿轮那个房间的时候,谢雨臣真的感觉张海盐看身边人的眼神不对。 虽然是在黑暗中,又只是手电筒的偶尔扫过,但是谢雨臣相信他的直觉,当时的张海盐肯定有哪里不太对。 不是脑子坏了,就是人被吓坏了。 看人的时候眼睛里没有任何人的情感,反而带着野兽的贪婪。 所以张海盐下来之后碎碎念的给月初搬小板凳、擦小板凳,又把张海均拉起来去掏兔子洞、一定要一起吃宵夜等天亮什么的,谢雨臣都没发表意见。 反正被折磨的是另一个张家人。 甚至还劝了霍秀秀先去休息,免得这丫头问东问西的把张海盐问恼了。 但是张海盐现在是不是太脆弱了一点啊,一定要这么缠着月初吗?大晚上的,现在火堆旁就剩下他们几个人了,就连那么点距离都要抢! 月初喜欢靠着谁他管得着吗?! “bb你看,谢老板瞪我,好恐怖。” 张海盐好不容易在月初无可奈何的纵容下,将两人之间两个拳头的距离缩小成了一个拳头的距离,抬眼就看见谢雨臣阴恻恻的盯着他。 这要是不告状,张海盐都觉得冤枉。 张海均深吸了一口气,见边上张海虾还没有出声的意思,直接站起身,和月初打了手势去睡了。 实在太丢人了。 他们张家人的脸、都被丢尽了啊! 月初顺着张海盐的意思回望了一眼,就见谢雨臣有些无奈的朝自己摇了摇头,跟张海盐一下山就找东西转移注意力不同,谢雨臣一下山先把自己打理了一通。 等到张海盐反应过来的时候,谢雨臣连发型都做好了,一边是只来得及擦身换了件衣服的张海盐,一边是身上散发着淡淡香味的谢雨臣...... 月初转头看回张海盐,说道:“没有啊,天太黑,你看错了吧,快吃东西吧,这不是你想念张海均手艺专门喊他起来做的嘛。等下都凉了。” 张海盐望着说完话就迅速低下头嚼东西的月初,鼓了鼓脸颊,辩驳道:“不是我专门喊他,只是有两个族兄弟都进山洞了,张海均肯定也还没睡着,我是把他喊起来让他安安心。” 说完,张海盐颇有理的看向张海虾,似乎在追求认同感。 张海虾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点点头。 跟谢雨臣比起来,张海虾显然更知道张海盐的阴影所在,少想点吃人往事那确实是好的,所以也不去打扰张海盐胡言乱语,反正时间到了他自己就恢复正常了。 月初低着头,实在没忍住笑了一下,张海盐的反驳让她想起了多年后玩的一个老梗——“怀民亦未寝”。 虽然知道张海盐是在嘴硬,但是这么理直气壮的嘴硬,真的很难让人反驳。 “对吧bb,你也觉得海均哥本来就睡不着吧,我是为了他好。” 见月初忍笑,张海盐也跟着笑了几声,将下巴搭在月初的肩膀上。欣赏她脸上细软的小小绒毛和因玩笑升起的健康红晕。 真好,是活人的温度,张海盐将头往月初的脖颈间蹭了蹭。 “月初,披件衣服吧,等天亮还有好一会儿呢。” 谢雨臣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自己的帐篷里取了件大衣出来。 没给月初拒绝的机会,就像没看见张海盐这个人似的,唰的展开披在了月初身上,也劈头盖脸的给了不要脸的张海盐一下重击。 见张海盐不可置信的捂着脸,谢雨臣憋着笑把月初拉住一个转身。 顺手帮月初将领口的几个扣子扣了起来,这大衣的衣领上有银制的徽章,本来只是做装饰用的,但现在看来砸人也挺疼的。 张海虾将想要起身的张海盐摔在了原地,带了点警告的瞥了他一眼,示意他去看谢雨臣手上的木柴,要是再闹,等下劈头盖脸咋过来的就不是大衣了。 还是不要去赌谢雨臣会不会手滑的好。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448章 准备启程 叫嚷着要看太阳的是张海盐,但是最后靠着人睡着的也是他,还有必须有样学样的谢雨臣...... 忍受着耳边两个人的平稳的呼吸声,月初叹了一口气。 终究是她承担了所有。 月初看着远方逐渐飘红的云彩,轻轻拿手指抵住张海盐的额头戳了戳,又反手拍了拍谢雨臣的肩膀,“醒醒啦,天亮了。” 张海盐睁开眼,他的位子选的很好,眼睛虽然被初升的朝阳刺了一下,但张海盐还是迎着这份疼痛看完了太阳升起的一幕。 他并没有睡着,只要一闭上眼睛,张海盐想起的就是多年前那满锅的头发,那是第一次煮人肉,因为不熟练所以头发没拔干净。 小孩子嘛,饿了哪里知道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东西不能吃呢。 没想到,多年后反而成了他的梦魇。 后悔倒是没有的,重来一次肯定也是同样的选择,只是不能想起。 用现在科学新潮一点话解释,就是有点心理阴影, 可张海盐还不是一般的坚强,一旦遇见相似情况,就容易一条道走到黑。 不过这一次,还没轮到他做抉择,月初先来了。 他喜欢那时候一束光打上去,就能看见月初的感觉。 张海盐将头往月初的脖子间蹭了蹭,带了点撒娇的意味,“早知道昨天去山顶了,在山顶肯定更漂亮。” 没准还能被阳光照一照,肯定很暖和。 谢雨臣在边上没带什么感情的笑了一下,直起身的同时长臂往后一伸,拎着张海盐的领子将他从月初身上扯开。 “陪你大晚上的等太阳还不够,还要去爬山?不够休息的。” 谢雨臣不是没有良心的人,但良心只有一点,张海盐的伤春悲秋在太阳出来的那一刻就该消失。 月初抽了抽鼻子,不怎么想插话的扯了扯衣服,突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要不是肩膀还有点酥麻的酸涩,她已经跑了。 张海盐殷勤的给月初捏了捏肩膀,侧头看向谢雨臣,装都不装的演绎了一番什么叫皮笑肉不笑,扯着嗓子嘲讽道: “呵,我和bb一起去,不打扰谢老板,年纪轻轻的精神头那么差,等年纪大了之后可怎么办啊。” 装什么呀,合着凌晨的时候,柔弱的把头搭月初另一个肩膀上的不是你一样,那瓶蓝药白喝了呗,装模作样也不知道怎么睡得着的。 张海盐磨了磨后槽牙,别以为他闭着眼就是睡着了,对谢雨臣这种打不过就加入的行为,张海盐鄙夷极了。 不过因为他也是仗着自己真心和假意杂糅出的脆弱,获得了月初的心软片刻,所以才不揭穿罢了。 真正命苦没抢到位子的张海虾已经在后面默默听了好一会儿,见张海盐得了便宜还卖乖,就端了两碗粥递给月初和谢雨臣,又踢了踢张海盐的凳子说道: “你们醒了,喝点蔬菜粥吧,刚熬好的,就加了点脱水蔬菜。” 张海盐有点不高兴的努了努嘴巴,但是在张海虾目光的注视下,还是灰溜溜的自己去舀粥了。 张海虾带了点歉意的对着谢雨臣笑笑,但因为他看情敌的时候也不是很高兴,所以也没有多为张海盐解释辩解。 一来这本来就不是他的矛盾,二来海盐的话也没说错,小小年纪就身体不好,确实让人不放心,还是不要给谢雨臣辩解的机会了。 张海虾坐回原来的位子上添柴,反正都要走了,干脆把柴都烧了吧,山里的清晨还是有点冷的。 张海虾打开熬粥的盖子闻了闻,张海虾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平稳一般,不过也没得挑了。 行吧,蔬菜粥就蔬菜粥,虽然已经过了需要人安慰的年纪,甚至无师自通了利用低落情绪让月初更怜惜自己的本事。 但是在昨天吃完干巴巴的烤兔子之后,喝碗蔬菜粥也不错。 不过虾仔怎么还是这么老实,这可不行啊,太没有竞争力了。 还是他能者多劳一点,带着张海虾躺赢吧。 张海盐眼睛一转,翻开边上坛子捞了几块泡菜放碗里,又舀了两碗粥走过去。 见张海盐两只手捧三个碗,哪怕有一个碗里是凉的泡菜,张海虾还是有点不放心的站起身接了一下。 海盐一个人的时候被烫到就被烫到了,月初一个人的时候依照她的反应能力肯定不会被烫到,但是海盐和月初撞在一起,张海虾认为自己还是需要小心行事的。 这是他的经验之谈和血泪教训。 安全接过应该是张海盐良心发现给他舀的粥,张海虾坐回凳子上终于松了一口气。 提心吊胆的把粥喝完了,也没见张海盐和谢雨臣吵起来,除了张海盐一定要给月初推荐最佳泡菜实在有点烦人外,张海虾甚至在心里暗暗庆幸。 也算是顿和平的早饭吧,比来的时候好多了。 哪怕边上张海均的眼神一瞥一瞥的,张海虾都能......实在不能不发现,存在感太高了。 “你到底在看什么呀?”张海虾有点无奈的看向张海均,现在他们正在收拾东西。 边上的谢雨臣在和霍秀秀和两家伙计解释不继续往下走的原因,张海盐忙上忙下的帮月初收拾帐篷和东西,他和张海均也是一边等上面的张海钦下山,一边收拾东西。 “我就是觉得,海盐今天的举动和你之前的举动,很重合。” 张海均先前还有点担心张海虾和张海盐抢呢,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还有点莫名的和谐。 除了张海盐帮忙的时候话多了一点,张海均看着他的样子,真的会幻视前几天张海虾无微不至的伺候月初的时候。 就月初背上那把剑,昨晚他接人的时候,想帮忙搭把手,都觉得两只手拿还重得坠手,到底为什么张海盐和张海虾会觉得月初需要有人背行李呢? 她一个人能抵好几个人用好不好,虽然看着柔弱,但内里绝对是他们张家的孩子,可坚强有能力了。 反而是这两个不争气的,讨好人都讨好不到点子上。 在见识过月初宛如猎豹般爬山的迅疾之后,张海均认为月初虽然是在外面长大的,看着脾气是软一点,但绝对不是要被保护起来的金丝雀。 所以现在再看张海盐的献殷勤,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的样子,这两个人,是不是把老虎看成猫咪了呀? 兄弟俩一起眼瞎了? “喔,那可能是海盐长大了吧。”张海虾闻言,肯定般点了点头。 张海均有点不理解的看了看张海盐,又看了看张海虾,完了,这不是眼睛出的问题,是脑子。 张海盐都多大了,才长大啊,这是想老牛吃嫩草想疯了吧,虽然张家不是在意年龄差的家族。 但是也不能让小年轻配老年痴呆啊。 想到昨天晚上怪模怪样的张海盐,还有他早起时看见的盯着张海盐靠着月初背影、冷脸熬粥的张海虾...... 张海均沉着的应了一声,转身就打开手机开始给张海客发消息,不得了了,这必须得干预一下了。 第449章 能忍 张海钦看了眼边上的张海均,又看了眼前排的霍秀秀,有些不理解的问道:“我们不是要去保护月初的吗?” 霍秀秀将头转向窗户那边,闭上眼睛偷偷翻了个白眼。 当她愿意坐在这似的,要不是小花哥哥说之前他们在山洞里的事情有点奇怪,担心别人黄雀在后,她还不愿意和这两个闷葫芦呆一块呢。 这不是霍家人,武力值不怎么行嘛,虽然暂时的忠心不需要怀疑,至少不会背叛,毕竟亲友都在霍家的控制之下。 但是生死一刻,如何在自己的命和别人的命之间做选择。 比如爆炸前的那一秒,他们是愿意把自己推出去活命,还是顺着身体的本能自己逃命...... 霍秀秀认为还是少去赌人性比较好。 据小花哥哥所说,要是在路上出事,这两个张家人救她就是搭把手的事情。 但是和家那几个单打独斗不怎么行的伙计坐一起,就不知道是她救人,还是等人救她了。 要不是因为这样,她也不会和这两个人坐一辆车,还要被嫌弃,霍秀秀将窗户打开一条缝深呼吸了一下。 回去就给自己安排加练,等练成月初姐姐那样,看谁还能看不起她。 张海均有些无语的看了张海钦一眼,倒是忘了,这里还有个不了解内情的傻子。 但是有些话,大家意会可以,要张海均在外人面前拆张家人爱恨情仇的台子,他还真做不到。 于是只是敷衍了一句:“现在路小,等之后能换大车,就能和月初他们一起坐了。” “那为什么不是现在?”张海钦有点不理解的追问了一句。 张海均眯起眼睛看了看张海均,突然问道:“你很想和月初一起坐吗?” 张海钦觉得张海均的问话有点奇怪,但还是把心里的顾虑说了出来:“这不是我们来这里的任务嘛,况且那一车人,我看着都不是很靠谱的样子。 不是说海盐和海虾昨晚上都没睡,海盐又在山洞里被困了一点时间,谢雨臣的精神看起来也不怎么好的样子......这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张海均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不清楚月初实力保护过度而已,收回看向张海钦的视线,说道:“这你就不必担心了,我想前面那车人现在的精神头可好的很呢,况且他们又不需要开车,不会出什么事的。” 张海均可不信他们会乖乖坐车,一点也不在月初面前表示,要是在被情敌包围的时候都能犯困,那就活该单身吧。 还没听说哪个张家人是因为几天不睡觉给困死的。 霍秀秀竖起的耳朵也收了回来,哼,张家人就会造谣,她小花哥哥哪里不精神了,分明是被张海盐和张海虾给气的。 不就是两个座位嘛,有什么好早早地拉着月初姐姐选好的,要不是张海盐那个遭瘟的不做人,她现在肯定抱着香香软软的月初姐姐睡得正香呢,还不需要担心安全的问题。 其实小花哥哥也是倔强,他那个副驾有什么好坐的,月初姐姐不管在车上怎么睡,也靠不到他身上啊。 还要看着坐后面的月初姐姐靠在张海盐或者张海虾身上酣睡,霍秀秀可不觉得月初姐姐能熬住瞌睡,尤其是在她昨天没睡的情况下,想到这霍秀秀都有点怜惜小花哥哥了。 虽然张海盐和张海虾人有点讨厌,但实话实说长得还不错,和月初姐姐靠在一起的画面,勉强也算好看。 其实那副驾驶的位子她小花哥哥坐不明白,还得是她去坐才行,至少她不会吃醋到心里泛酸。 “月初姐姐,吃酸梅吗?” 等安全下了山,一行人在山脚的服务站里买了点水和吃的,等加满油就能直接离开了。 见月初手里拿着瓶矿泉水,时不时还打个哈欠,就知道是被硬拖着下来放风的,毕竟之后还要在车上坐好几个小时才能去机场,坐大半天的车可不算舒服。 “不了不了,我喝点水就好了。” 月初看了一眼酸梅的牌子,果断的拒绝了霍秀秀的醒神好意,反正她一上车就能睡,这东西也用不上。 “行吧,那小花哥哥你尝尝?”霍秀秀有些失望的收回手,其实给月初姐姐醒神还在其次,她还挺喜欢看人在那一瞬间被酸倒牙的表情的。 尤其月初姐姐爱吃甜的,估摸着更怕酸了。 谢雨臣看了看手里的包装,有点狐疑的拆开包装闻了闻,应该是糖渍加工过的,按理说该是甜的啊。 嘶。 谢雨臣冷着脸把酸梅从牙齿移到自己的舌头上,又从舌头移到自己的牙齿上,确实够有味道的。 “不酸吗?”月初有点好奇的看向谢雨臣,这牌子的酸梅她曾经也尝过,因为据说后劲很甜,只是刚入口那瞬间的味道她一直没能适应。 现在看了包装都直咽口水,刚才看谢雨臣入口,月初已经做好感同身受皱眉的打算,没想到他倒是吃的很轻飘飘的样子。 总不至于是收费站卖假货吧。 谢雨臣垂眸看了月初一眼,齿间还夹着咬破了一点的酸梅,非常镇定的摇了摇头。 “牛。”月初有点不敢相信的从谢雨臣手心把包装顺了过来,仔细看了牌子之后,忍不住龇牙咧嘴的冲谢雨臣竖了竖大拇指,这是真勇士啊。 谢雨臣垂眸,淡淡的笑意从眼底倾泻而出。 “唔,我小花哥哥天生还吃酸的。” 霍秀秀观察了一下谢雨臣微微颤动的下巴和喉结,偷摸笑了一下,将手里剩下的酸梅都塞给了谢雨臣。 差点真以为他喜欢吃了。 不过嘛,能一辆车和张海盐、张海虾这两个配合打的很好的情敌坐一路,她小花哥哥的忍功确实是无敌的。 谢雨臣斜眼瞥了霍秀秀一眼,这孩子小时候还是很懂眼色的,现在怎么越长大越不机灵了。 但是见月初还在有点稀奇嗅包装里的味道,似乎想试试这梅子到底算不算,但又不敢入口的表情。 难得见能让月初犹豫的东西,谢雨臣又觉得可爱,也懒得和霍秀秀计较。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450章 瞌睡虫 张海均他们还是第一次和月初坐车,虽然知道有些人一上车就能睡着,但是像月初这样的。 也还是少数的。 “她真的睡了一路?不会出什么问题吧?”张海均从后视镜里看见月初的脑袋一点一点的,但是倔强的没有往任何一个人身上靠去,像一只气鼓鼓的小鸡仔,忍不住有点担心的问张海虾。 上飞机前月初就睡眼惺忪的,似乎是在来的车上没睡饱,等上了飞机又是一路酣睡,下了飞机换车的时候看她还是昏昏欲睡的。 就跟黏唧唧的糯米团子似的,好像一不留神就会在阳光底下化掉。 但脾气出乎意料的大,据说张海盐嘴贱的说了一句“bb你再睡就要变成小猪了”,直接被月初一头锤赶出了车里。 疼不疼的看不出来,反正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 不过要是张海盐愿意稍微遮掩一下他脸上荡漾的笑容,那张海均或许真能从他一直搓揉心口的动作里,感受到几分疼痛。 但现在嘛,张海均只能看见幻视一个仰着头的大公鸡,或是开屏成功的孔雀,怎么也不能和受内伤的人牵扯到一起。 倒是因为张海盐不着四六的话,导致特地换到后座的谢雨臣无功而返,依旧是换个地方坐冷板凳而已。 虽然张海均对这情况是欣然接受的,但想到谢雨臣这一路上的妥帖安排,又有点于心不忍。 有点像是骗婚对象的家长遇见了被骗婚的对象,因为月初不可能和谢雨臣在一起,所以有点亏心。 现在看情况月初是把上车不睡觉的人都嫌弃上了,宁可皱着小脸隔一段时间就被惊醒一次,也不愿意再把自己的大半个身体,塞进别人怀里了。 难道他们不是瞌睡虫竟然还变成一个错误了吗。 难以理解。 张海均甚至有点想把月初的头扶起来,这一点一点的真让人心焦,总让人担心这脖子会不会一不小心就折了。 张海均才看了小半个小时就有点受不了了,想拿点什么东西抵到月初的下巴那里,让她停止晃动。 刚才换车的时候应该让霍秀秀过来的,他没想到躲过了话痨的张海盐,没躲过自己的强迫症发作。 月初这么睡着真的舒服吗? 显然张海虾也有这种担心,手不怎么自然的放在月初和他的中间,随时准备扶月初一把,听见张海均全是气声的问话,也跟着小声回答:“没事,这两天她都没睡过一个囫囵觉,打瞌睡而已。” 张海虾记得月初确实是很缺觉的,就算不是在车上,在某一个酣睡了一晚的午后,阳光洒在庭院里,她也要搬一个竹椅子靠在树下面打瞌睡。 月初其实是能听见他们说话的,只是因为困意,大脑只能听见这些细碎的声音,但没有办法处理听到的信息而已。 谢家的车虽然布置的不是那么奢华,但是性能很好,车上的震动就像是摇摇椅一样,并不会让月初感觉不适。 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了边上的声音,月初还有点不耐烦,就挣扎着往谢雨臣边上倒了倒,她还以为自己只是动了动身子。 估摸着月初已经睡熟了,谢雨臣几乎是卡着点将偏向他的月初揽进了怀里。 张海均在前面给张海虾投了个不中用的眼神过去,只是因为太过隐蔽,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看着栽倒在谢雨臣怀里的月初,张海虾愣了一下,大概没料到谢雨臣那么眼疾手快。 毕竟他已经做好抱人准备好了,刚才倒是没发现谢雨臣盯得这么紧,只是他抽神回话的功夫,转眼人就钻进去了。 张海虾看向已经用手虚虚盖住月初的眼睛的谢雨臣,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对上张海虾的眼神,谢雨臣非常客气的冲他点了点头,唇边的微笑不可自抑的带了点得意。 有张海盐的前车之鉴,谁还敢在月初睡得正香的时候打扰她呢。 要是说迷迷糊糊钻进人怀里的月初很可爱,那一头锤砸到人锁骨上的月初就带了点恐怖的气质了。 张海均或许无法理解,谢雨臣倒是认为,张海盐最开始揉搓心口的时候是真疼,没点实力还真不敢把盛怒的月初揽进怀里。 这时候的路况很一般,加上四姑娘山和巴乃都在弯弯绕绕的山里。 虽然谢雨臣已经用飞机大大提高了赶路的速度,但是算上路上的吃饭休息,等赶到巴乃小村子的时候,已经是隔天的午后了。 谢雨臣他们在车上休息的并不好,月初则是在上山的时候完全清醒了,虽然在月初的印象里距离上次来巴乃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 但是除了空气里的花香似乎更浓郁之外,月初还真没看出巴乃和之前有什么不同。 哪怕这些日子的巴乃应该是不怎么太平的,但是这村子的人和事似乎一点也没有改变。 收到消息之后,王胖子的电话从早上打到了下午,今天也不愿意去河边监工了,大清早就在云彩家的小院里晃来晃来,从水果到零食,搜罗了一大堆出来。 午饭刚吃好,就背着手溜溜达达的往村口去了。 最近的阿贵看王胖子很不爽,一锅蘑菇鸡汤和一桌接风洗尘的菜,几乎花光了王胖子身上的现金。 加上黑眼镜还出主意教阿贵用pos机,实在大逆不道。 哪怕知道黑眼镜留下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提前看到月初,哪怕这几天和黑眼镜相处的还算可以,王胖子依旧在走之前专门嘱咐黑眼镜留下来看火,美其名曰是怕鸡汤炖糊。 还有西王母在边上监工,王胖子很放心,今天,谁都不可能比他更早接到妞妞。 想到带着霍家人进山还没出来的天真和小哥,王胖子更加得意的咬了咬嘴里的狗尾巴草。 “老哥!!!” 车刚停下,谢雨臣下车还没来得及站稳身体,月初就从他和车身中间蹿了出来,一溜烟的跑过去抱住了王胖子。 简直就是脚上生烟,跟三步上篮有异曲同工之妙。 “妞妞!!!” 王胖子的热情一点不比月初少,跟抱小孩似的就把月初抬了起来。 谢雨臣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今天月初的伞剑不见踪影了,看着那边抱在一起嗷嗷叫的兄妹俩,不禁拿手指揉了揉额头,一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的笑了一下。 算起来,这分开也没几天吧,有这么思念吗? 看来,王胖子是肯定舍不得月初远嫁的了,谢雨臣整了整身上已经坐车变得凌乱的衣服,看向边上有点愣神的张海虾和张海盐,不禁生出点微妙的优越感。 在香港的大家族啊~ 是不是有点太远了。 第451章 嫩黄色围裙 王胖子自认做家长还有很多要学的东西,但是他唯有一样是可以拍着胸脯说“谁都没有他做的好”的。 那就是王胖子他不扫兴。 就连月初那时候力气小,拿着个西洋剑挥来挥去时不时还要脱手,王胖子都能硬着头皮夸天纵奇才就知道,哪怕没优点他也是能硬夸的。 更不要说这一回只是妞妞和他久别重逢,这个重逢仪式略微浮夸了一点而已。 王胖子又不是爱面子的人,当然是妞妞开心最重要了。 虽然他心里也不是很清楚为什么这回妞妞见他表现得格外激动,但是绝不妨碍王胖子跟着月初一起玩闹。 没准是因为妞妞长大了,也知道思想老哥了,王胖子只有开心的份,怎么可能打击月初的重逢积极性呢。 至于有没有可能是妞妞在外面受了欺负,所以这一次回来尤其的激动。 王胖子看了眼那边可以说是三足鼎立,也可以说是分庭抗礼的三个人,觉得要是这样妞妞都会受委屈的话,那也只能是爱情里不可避免的委屈了。 大概率受伤的不会是他家妞妞。 男人多了之后,王胖子对于自家妞妞有可能被抢走的危机感都少了好些,总能选出几个入赘家里的男人吧。 这些日子虽然妞妞不在身边,但是西王母在,王胖子虽然一开始有点不习惯西王母偶尔挑剔的看向天真、小哥和黑眼镜的目光。 但是事实证明,时间长了之后,挑三拣四这样本领当真是与生俱来的。 就像阿贵现在能使唤他打扫卫生一样,对他的称呼也从王老板变成了小王一样。 在无邪他们进张家古楼之前,王胖子已经敢使唤小哥端菜了,还别说,当面叫小哥瓶仔,然后在他的耐心售罄、眼睛微微眯起的时刻跑开,真挺刺激的。 看着两个人相携离去的背影,谢雨臣有些无奈的冲后面挥了挥手,找了几个人跟上一起进村。 行吧,收拾行李的收拾行李,休息的休息,月初兄妹在这两个小时内大概是靠不住的了。 阿贵的小楼住不下那么多人,来之前谢雨臣已经和张海虾沟通过了,大部分人还是要去山里搭帐篷的。 先去找阿贵一是他们缺领路的人,二是不确定会在这里停留多久,食物还是直接找阿贵这种村里人买更方便。 那这样的话,肯定是要专门去和阿贵商量下生意的,谢雨臣不放心把这件事交给别人,毕竟谁的钱都不好赚,谢雨臣在做生意这块还是很谨慎的。 总之是不可能让张海盐他们和月初独处的,就算是用保护月初、不是为了进张家古楼的说法也不行。 知不知道他们张家的族长现在都进山了,想就这么赖在月初身边,那是不可能的。 “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不是保护无邪去了吗?不该跟着小哥一起进山吗?” 月初指了指从民俗厨房里跑出来的黑眼镜,有些奇怪的问道。 她本来是想直接进山的,毕竟白玛快醒了,时间不等人。 但是老哥和西王母这次不进山,加上老哥说专门给她准备了接风宴,那就只能在民宿里逗留一个晚上了。 顺着月初的目光,谢雨臣也看见了穿着奇奇怪怪嫩黄色围裙的黑眼镜,黑色皮衣和碎花围裙......挺会搭配啊,不伦不类的。 呦,腰后面还别着匕首和枪呢,谢雨臣差点以为黑眼镜这是要金盆洗手了呢。 怎么回事,这是上得了战场,下得了厨房啊,之前还看不出来,黑眼镜挺贤惠的啊。 谢雨臣上下扫视了黑眼镜一圈,有些不忍直视的别开眼睛,有些无奈的听边上的霍秀秀捂着嘴巴偷笑。 看看,连小孩都在笑话你呢。 谢雨臣颇为嫌弃的看了黑眼镜一眼,谁家正经保镖穿嫩黄色围裙的啊。 “哎呀,小三爷身边可不缺保护他的人,我把这生意交给哑巴了,毕竟裘德考还没进山,我担心这老头子使坏,得盯着他。” 黑眼镜的目光扫了一下跟着谢雨臣进来的几个伙计,只说他猜忌裘德考不肯进山。 月初有点哭笑不得的指了指黑眼镜身上的围裙,也不清楚他搞得什么鬼,问道:“你就这么盯啊,什么时候进化出千里眼了,边盯梢还能边煮饭的?” 黑眼镜见月初终于发现了他的小巧思,咳嗽一声舒展了一下肩膀,凑到月初身边笑道: “我这不是为了我们的小家庭努力嘛,妞妞啊,你是不知道喔,先前阿贵叔说不想云彩嫁的太远,还想要在本地招婿呢。 虽然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我觉得,我得先把厨艺练起来,尤其要跟胖哥哥多学点手艺......” “死瞎子,你别磕碜我了,喊什么胖哥哥,那是你能称呼的嘛。”王胖子没想到黑眼镜会用云彩称呼他的方式喊他,有点慌张的挤进黑眼镜和月初身边。 他还没想好怎么和月初讲云彩的事情呢,黑眼镜这不靠谱的大嘴巴就全给他秃噜出去了,那人家阿贵说招婿只是说说而已,还有练厨艺...... 王胖子挺直了腰板,有点不可置信的问道:“不是你今天做什么菜了呀,还把我的围裙给围上了?” 一边说着,王胖子一边把黑眼镜腰上的围裙给扯了下来,这是他为了展现居家好男人的形象,特地在村里小卖部挑的,云彩妹妹当时夸他的眼光可好了。 现在可好,这围裙都被黑眼镜这内里藏奸的家伙玷污了。 黑眼镜咧着嘴,没管王胖子气急败坏的动作,将双手举过头顶做无辜状,说道:“我看火了呀,熬鸡汤最重要的就是火候了,虽然没亲自上手调味。 但我已经旁观了多次胖爷对于调料的灵活运用,受益匪浅。” 张海盐靠着门磨了磨牙,他对厨艺这方面的研究一般,理论知识挺丰富但实际操作也就是能熟、不难吃而已。 于是频频给张海虾使眼色,张海虾的厨艺好,黑眼镜在这里上蹿下跳的,简直不能忍。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452章 逃避拌嘴 “回来了?”西王母在屋内听见声音后姗姗来迟。 说实在,她有点心虚。 树林里那个张家人的尸体,已经被她处理干净了。 做这个决定之前西王母没有犹豫,事情结束之后她也没有后悔,只是有点可惜没研究出大的成果。 但是背着月初干了这件事,现在面对月初的时候,西王母难得的有点心虚,即使她下次还敢,但步伐难免有点犹豫。 哪怕月初之前没有明言,但是西王母是能感觉到的,月初大概并不喜欢她所做的那些实验。 但这不是问题,也有好多人不能理解,所以那些人都死了,只有她活了下来。 因为她们刚刚相认,感情基础并不深,哪怕月初是她的女儿,但西王母清楚月初无法相信她。 可这并不是月初的错,只是这个法治社会养大了月初的软弱而已,但是除开这些后天教育的成功,月初还是很像她的。 月初大概是担心自己是个会随意做人体实验的恶魔,似乎现代人挺避讳这个的。 恐怕月初还会担心自己哪天闲着没事干就会把她给生吞活剥了,由于自己的研究对象大部分时候是活人,所以月初有这个考虑,也能理解。 西王母也不会去否认事情,她确实认为人有很大的研究价值。 就像围绕在月初身边叽叽喳喳的那些人,西王母都很感兴趣,要不是碍于月初的情面,西王母是真的会把人捉起来研究研究的。 只是万一被月初发现的话,会有点麻烦,还可能伤感情,所以西王母只能迂回的去研究她原来看不上的尸体。 出于这种种考量,加上西王母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嗅觉有多灵敏,哪怕在得知月初归来的消息之后,她没再往树林跑。 哪怕她从昨晚上到今天早上已经洗了好几次澡,西王母还是担心被月初发现不对。 “妈妈,我也好想你啊。”月初也冲过去给了西王母一个拥抱,小声地在她耳边撒娇。 白玛和小哥之间无言的母慈子孝,虽然不足以让月初感动,但是触动还是有点。 加上身后那边围了一圈的人,月初实在觉得自己应付不来,所以还是在西王母的身边躲一躲吧。 月初不清楚黑眼镜为什么突然穿嫩黄色的围裙恶心人,但是她清楚,要是不及时从这个里话题里跳出来,接下来的时间她都别想清净。 耳边估计会出现:黑眼镜学习厨艺艰难的二三事、她老哥关于婚后到底住哪里的辩驳、嫩黄色围裙的归属、鸡汤到底是谁熬的...... 甚至还有可能出现:众人锐评鸡汤做的一般、张海盐吐槽鸡肉太柴、谢雨臣对黑眼镜的衣品持怀疑态度等等等话题。 为了能得到一个温馨安静的午后闲暇时光,月初认为她绝对不能开口扩大任何一个战局。 三个男人一台戏,黑眼镜、张海盐和谢雨臣三个人同时出现,月初认为自己需要尤其小心。 回想起那天在北京吃顿饭的场面,月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实在是太可怕,差点消化不良。 “怎么了?受欺负了?”西王母愣了一下,神色有些严肃。 “哎呀,谁敢欺负我呀,就是好长时间不见,打个招呼。”月初抿抿唇,有些不好意思的撒手想离开。 西王母眉眼一怔,笑道:“好,谁也不能欺负我们妞妞。” 西王母反手拢住月初的肩膀拍了拍,不自觉松了一口气,很好,月初应该没有发现她解剖了那个塌肩膀的尸体。 心情奇妙的转好。 目光在黑眼镜他们身上停留了一会,缓慢的挑了挑眉,也有了逗弄小孩子的兴致。 就这点口角,不值当让妞妞操心的。 西王母帮月初理了理因为跑动有些飘起的碎发,也不问他们之间在聊什么,就隔了一个高脚楼,这么大的声音想瞒过她是不可能的。 满意的看着月初的头发重新变得整齐,西王母笑道:“已经过了中午了,你们午饭吃了没有?忙着上山,不然吃点点心垫垫吧,楼上你哥给你准备了好些零食,挑着吃......” 西王母可不想听他们争吵做不做饭的问题,他们不做难道让月初做?那还要男人干什么。 就算之后王胖子要和他老婆一起过日子,她们家雇几个厨师的钱还是有的。 月初有些稀奇的看了看西王母,要不是因为掰下巴的动作太不尊重,月初甚至想仔细研究一下西王母的舌头是怎么长得。 真别说,西王母的学习速度是真的快,从原来的非人感很重,说话需要几个字几个字的蹦,给人的感觉也冷冰冰的像卡带的机器。 到现在能笑着和别人寒暄,行为语言都和普通人没什么分别,甚至让人感觉她有点温柔,实在是不小的进步啊。 至少从表面上看,月初已经察觉不到西王母和普通人的区别了,大概因为心情不错的关系,月初甚至感觉西王母的声音有点好听。 “对对对,妞妞咱们先上去吧,别饿着自己。”西王母的声音不轻,或者说专门就是为了说给院子里乌泱泱的那一片人说的,王胖子连忙出声附和。 路过黑眼镜的时候还不忘拿肩膀怼了怼黑眼镜的胳膊,这家伙没安好心。 他就算是结婚那肯定也是要带着自家妞妞的,家里哪里轮得到黑眼镜做饭,也是想瞎了心了。 “嘶。”黑眼镜有些吃痛的揉了揉手肘,还别说,王胖子这些天待在巴乃,身上的幸福肥更明显,还都是带膘的,猛的这么来一下,还挺有劲。 谢雨臣经过黑眼镜时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嗤笑道:“黑爷在这里的生活过得挺轻松惬意的啊。” “一般一般,这上头还有两座大山压着,一刻也不敢放松啊,这不得在长辈面前好好表现表现,争取进门嘛。 倒是小花儿爷,这些天和师娘待在一起,想必滋味不好受吧?毕竟都是长辈,我也能理解。” 黑眼镜带了点试探的看向谢雨臣,见他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一下,将忍不住上翘的唇角往下压了压。 出其不意的炸了一下谢雨臣,效果还挺好。 再联系到这些日子从无邪嘴里套出来的话,看来他之前确实没有猜错,月初之前和二月红有过一腿,而谢雨臣非常清楚这件事情。 第453章 语言的艺术 谢雨臣笑了一下,冲着边上霍秀秀摆摆手让她先走。 转头看向黑眼镜的目光里带了点阴恻恻的打量。 同时和师父喜欢上月初这件事,在谢雨臣这里从来就不是问题。 一来谢雨臣本身的道德水平也就那样,要他像“正人君子”似的,因为师傅喜欢,因为师傅抢先和月初有了亲密的关系,他就必须离开?那怎么可能呢。 爱情里哪里来的先来后到。 况且她和师傅只是恋爱,又没有成婚,他和月初相遇的时候,月初也不是作为他师娘的身份出现的。 月初也并没有以这个身份和谢雨臣相处过,所以师娘这个身份,在谢雨臣这里本身就是伪命题。 仅仅是因为师傅喜欢,他就要让吗? 那他也喜欢,师傅能不能让给他呢。 月初又不是物品,感情也不是可以让的东西。 二来,师父他已经老了。 就算师傅还能和陈皮一样,几十年的不老不死,但他的思想已经陈旧了,他和月初之间都有数不清的代沟了。 这样的两个人怎么相处呢。 就当他们的爱情可以冲破一切世俗的阻碍吧,但师父和月初算起来也有几十年没见了吧。 再有感情,那也不是当年的样子了。 一味地挽回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哪怕月初当年真的和师傅成婚,那也过去几十年了,物是人非,况且外面一直传二月红的夫人早逝,也就是这么多年月初一直没再回去。 为什么不回去。 肯定是因为后来不爱了啊。 那时候的婚礼甚至不能打印结婚证,现在已经二十一世纪了,谁能证明月初和二月红有关系呢。 所以综上所述,黑眼镜用这话来点他,实在是太小瞧他了。 谢雨臣可不是那么轻易就会破防的人,你看他在乎吗? 呵,名分。 什么师娘,那根本都不做数。 为什么一定要说他爱上师娘,不说师父巧夺子妻呢? 一个徒弟半个儿,也没见师傅因为他喜欢月初就退出啊。 怎么,明明是他先认识月初的! 在秦岭之前,月初从来没有这样消失过,只因为师傅他年纪大,他出生在民国,就算他和月初先有了缘分吗? 事情不能这么算啊。 谢雨臣唯一能接受的说法,只是时空的阴差阳错,让他和师父成为了情敌。 哪条法律规定了他不能和师父爱上同一个女人? 师娘?!去你大爷的师娘! 谢雨臣无语,只是一味的冷笑,非常不耐烦的超天翻了个白眼,冷声道: “黑爷还是管好自己吧,一天到晚的不知道瞎打听什么,闲得很,什么假消息都拿出来传,小心哪天被人敲闷棍都找不出原因是什么。” 黑眼镜缓缓挑眉,静静聆听谢雨臣破防的声音,慢悠悠的应道:“话可不能说,毕竟无风不起浪,要是之前瞎子我仇家太多,还真不一定找得到罪魁,但既然小花儿爷这么说了,那之后瞎子出事,肯定第一个找花儿爷算账喽......” 谢雨臣啧了一声,用手理了理身后的背包,非常不经意的把包往黑眼镜身上甩了一下,笑道:“行啊,不管死哪里,我都管埋。” 看着谢雨臣扬长而去的背影,黑眼镜有点不爽的揉了揉肚子,被王胖子怼了一下就算了,还要被谢雨臣再怼一下? 他又没说错什么,着什么急啊。 不过也是错估这小子的脸皮了,不愧是谢家当家人啊,一点也不心虚脸红的。 二月红教的这都是什么徒弟啊,陈皮也是这目中无人的死样子,一看就是小时候挨打挨少了,长大了欠揍得很。 饭桌上,张海盐眼见着月初左边一个王胖子,右边一个西王母,也知道是不可能抢过人家的了。 也幸亏他跟的及时,大圆桌嘛,月初对面的位置也很好啊。 “哇哦,这鸡汤......”张海盐舀了一碗据说是黑眼镜看火候、王胖子调味的养生蘑菇鸡汤,感叹的话还没说出口,就接收到了数道目光。 想夸的话看着黑眼镜夸不出来,想骂的话看在王胖子的面子上也不敢说出口。 底下的张海虾还一个劲的拿脚踩他,简直不讲武德。 最后只能讪讪的说一句,“这鸡汤,味道还挺鸡汤的。” 这顿饭怎么感觉说什么都不对呢。 张海盐扬起一抹笑容对着王胖子笑了笑,他是想夸一下的来着,但要说味道好的话,岂不是间接夸了黑眼镜看火的功劳? 张海盐可不想在饭桌上听黑眼镜大吹特吹他那根本不存在的功劳,只能闭紧嘴巴低头吃饭,这还是月初和他相遇以来,见他吃的最沉默的一顿了。 黑眼镜眼中带了笑意,行吧,虽然今天没刺痛谢雨臣,但好歹是戳到张海盐了,情敌嘛,让哪个不舒服都行,黑眼镜不挑的。 黑眼镜笑嘻嘻的舀了碗鸡汤,特地从里面挑了几块鸡腿肉出来,转到月初面前,说道: “来,月初尝尝这碗鸡汤,除了最后面出去接你的时候,让我接手操作了一下以外,胖爷可是从早上杀鸡开始就亲力亲为了,快尝尝是不是你喜欢的味道。” 张海均实在没忍住,看了黑眼镜一眼,这人是不是前后不一的太明显了。 刚才不还在那里说什么他看火的功劳嘛。 这也是张海盐的情敌? 看不出来啊,两个人走同一种风格的,碎嘴子,嘴上还不着调。 不过掐人软肋掐的挺狠的,看看谢雨臣的脸色都成什么样子了。 还有这种问话,月初能说不好喝吗? 来之前张海客都和他们说了,月初最在乎的就是她的养兄王胖子了,是不可得罪的头号选手。 果然,月初只是尝了一口,就对着王胖子笑道:“好好喝啊老哥,我回去还想喝......”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454章 犯众怒 吃饭的时候云彩并没有上桌,等到收拾东西的,云彩才出现。 不知道是不是先入为主的关系,月初总觉得现在云彩有点含羞带怯的,再配上她老哥难得一见的腼腆笑容,一切尽在不言中。 月初看着她老哥捧着盘子和云彩一起离开的荡漾背影,唇边也忍不住泛起笑意。 恋爱还是看别人谈更有意思。 “你刚才应该和我们一起吃的,我看你早上中午吃的不多,是不是胃口不好?” 王胖子一边洗碗一边看着观察的云彩的神色,他在家里是最不耐烦洗碗的,早早地赶潮流装了洗碗机。 本来张罗着师傅也在这里装一只的,好让云彩能轻松一点,结果被云彩说了一顿。 乡下就这点不好,闲话多,他就爱给云彩买东西怎么了,和还没结婚有什么关系,他王胖子看上的人,难道还能丢吗。 不过能陪云彩洗洗碗也是好的,阿贵最近盯云彩盯得跟什么似的,要不是他勤快,恐怕已经被打出去了。 “我等下和阿爹他们一起吃,没名没分的,这算什么事呢。” 云彩低了低头,捧起刷好的碗离开。 王胖子摸了摸头,下一秒立刻反应过来,有点惊喜的追过去喊道:“云彩,你说的......你说的话是我想的意思吗?” “我说什么了?”云彩耳根一红,捧着木盆撞了王胖子一下,小步往厨房跑去。 王胖子看着云彩的背影,原地嘿嘿笑了几声,才快步追上去。 月初在楼上看着这一幕,依靠着走廊的栏杆,捧着脸跟着王胖子笑了笑,没准她很快就要有一个嫂子了。 或许小侄女也能幻想一下了,月初虽然不耐烦应付小孩子,但要是老哥的孩子,她肯定会对她很好很好的。 就像当年老哥对她一样。 “bb,你看你什么时候给我们一个名分啊。”张海盐在斜后面靠着墙,见月初回头,还冲着她挑逗般抬了抬下巴。 月初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下嘴角,对着张海盐翻了个白眼,只是还不等月初回话,黑眼镜就从门边上探了头出来。 饶有兴致的问道:“在说什么呢,这么小声,瞎子好像听见什么名分的东西了,难道妞妞你终于决定公布我们之间的关系了吗?” 张海盐脸上的笑容迅速收了回去,转头看向半个身子还在门里的大黑耗子,冷笑了一声:“什么关系?光天化日之下,我看是有人犯癔症了。” 张海虾眨了眨眼睛,和谢雨臣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都不算好看,但张海虾的反应是很快的,带了点责怪意味的看向张海盐,说道:“海盐,怎么说话呢,异想天开和癔症之间还是有点差别。” 谢雨臣也跟着笑了一下,坐在沙发上仰仰头,隔种门的缝隙和月初对视了一眼,正好把之前揪到的小辫子还给黑眼镜,面上带了点担忧的说道: “黑爷可能是最近太累了,不止眼睛不好,就连耳朵也不太好了。 月初,刚才我们进门的时候,黑爷说这些日子可辛苦了,肩上压了两座大山什么的。 但是也能理解,黑爷毕竟在道上混了那么多年了,年纪也大了,突然一下子要他低三下四的,心里存了火......” “这可真是冤枉啊,小花爷不愧是唱戏的,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黑眼镜对着月初苦笑了一声,努力想装出一副无辜相。 只是因为这人戴着墨镜,加上一身漆黑的皮衣,怎么装也没有谢雨臣的一个睁眼无辜,加上张海盐的桃花眼十分嘲讽的看向黑眼镜,让他的话更加没有可信度了。 黑眼镜啧了一声,合着这是被两边围攻了啊。 黑眼镜正要反驳,霍秀秀突然跑出来揽上了月初的胳膊,“月初姐姐,之前我们那个生意,能不能现在去谈一谈啊,明天我也想去山里等我奶奶。” 月初往下瞟了一眼,见王胖子背着手溜溜达达的从厨房里走出来,就点了点头,正好,她也不想掺和进这些男人的事情里。 太恐怖了。 每次这群人围聚在一起说话,月初就想逃跑。 霍秀秀走之前还不忘甩给谢雨臣一个得意的眼神。 这群男人吵的再凶有什么用,还是得她出马。 王胖子没想到自家妞妞还能有想要赚钱的一天,倒不是说妞妞没有赚钱的欲望,只是她没有理财的概念而已。 毕竟她没有缺过钱,而土夫子若是运气好,来钱更是轻松得很,王胖子原先也没有理财的概念。 只是像仓鼠似的,从墓里摸了宝贝换了钱之后,又去买一些干净的古董给月初留着,他还兑换了一箱子金条,都是留给月初的。 现在妞妞和霍秀秀她们交朋友之后,脑子倒是灵光了不少,都知道赚钱了。 不过......王胖子看了一眼高脚楼上张望的男人,觉得月初攒点钱也不错,毕竟现在不比从前了。 之前是想着要给妞妞存嫁妆,但是现在看来,他可能还要辛苦一点,毕竟之后妞妞养家的压力还是很大的。 王胖子虽然对这种开公司和股份制的了解不深,但是能在道上混那么多年,王胖子还是很精明的。 你一言我一句的,和霍秀秀两个人竟然也能聊的热火朝天,都是奔着钱去的两个人,现在双眼放光,两个人看着比月初更像兄妹。 反观月初,根本插不进去这话题里,坐在一边无聊的捧腮,桌子上的野花叶子都被她扯得碎碎的堆在桌子上。 所以当门边上钻出来一个黑眼镜,冲着她招招手的时候,月初立马心动了。 不想留在这个无聊的地方了。 但是黑眼镜嘛。 他的“攻击力”有点太强了,月初不是那么想和黑眼镜一起出去。 于是像没有发现似的,转了转眼睛,将身子转向了靠里面坐着的王胖子,装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 黑眼镜见状乐了一下,刚才她的脚尖都抬了一下,估计早就坐不住了。 这是无聊但不想和他出去啊。 黑眼镜墨镜后面的眼睛眯了眯,有些危险的勾了勾唇角。 亏他还想着带月初去伏击几个汪家人玩玩,黑眼镜虽然没有进山,但也不是什么事都不做的。 他可是很清楚月初对汪家人潜藏的恶意的。 但是现在嘛,黑眼镜后悔了,不带月初玩儿了,等他伏击完汪家人回来,再让月初羡慕一下。 第455章 意外的战利品 “所以这就是你,把这些破烂带到我房间的理由?为了炫耀你能去,而我没办法去给汪家人一个出其不意的教训?怎么想的啊。” 月初缓缓抬了抬眉毛,看向黑眼镜的目光里带了不仅带了不可置信,还有一些质疑。 黑眼镜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啊,她记得原来的黑眼镜不是这个人设啊。 月初甚至有点怀疑黑眼镜之前是不是撒谎说喜欢她,实际上只是为了掩盖他不为人知的癖好了。 谁家好人用敌人的遗物给心上人送礼啊。 之前这人送礼还是很正常的啊,莫不是、她这么久没答应黑眼镜的求爱。 所以这人是......变态了? 黑眼镜则非常坦然的看了看包里的东西,这些都是战利品。 而且都是他在那些汪家人身上精挑细选拿来的,虽然不值什么钱,但都是有象征意义的。 黑眼镜身上流淌着游牧民族的血脉,战利品是他荣誉与勇气的体现,哪怕没有人嘉奖,他也想将这份荣耀与月初共享。 但是这话,黑眼镜又有点别扭的不想和月初说,心里还记着下午月初不愿意和他一起出去的事情。 不过他做事之前也是思考过的,他甚至不明白为什么月初的态度这么惊讶。 在他看来,月初可不是会害怕的人,黑眼镜想起最开始和月初认识的时候,她对于人命那种轻慢的态度,带着不自知的残忍,可比他现在的杀人越货高级多了。 要是当时谢雨臣同意他们把那些旅馆的人直接处理掉,月初是真能把杀人藏尸干的滴水不漏的。 黑眼镜思考了一下,认为这不是自己的问题,于是将背靠在了房间桌子上,撑着桌子笑道:“这可不是什么破烂,这都是汪家人贴身带着的,最重要的东西,是我杀敌的证明。 这要是在古代,这些都是战利品,皇帝还得给我嘉奖呢。” “你什么时候对汪家人的敌意这么大了?”月初有点不解的问道。 她记得黑眼镜和汪家人是没有直接的仇恨的,剧本里黑眼镜配合无邪的行动一起覆灭汪家,更多的也是因为兄弟情谊,而不是真和汪家有什么难以调节矛盾。 事实上,他在覆灭汪家的行动中,更多的也是搭把手,而不是全身心的投入仇恨。 现在不止对汪家喊打喊杀,还付诸了行动,积极的不像是黑眼镜应该有的状态。 “他们不是你的仇人吗?”黑眼镜还真没想到月初会问这个问题。 原本扶着桌子的手也不自觉收了回来,和下午伪装出的委屈不同,此刻的黑眼镜看起来真的有点茫然。 隔着一个墨镜,只看黑眼镜微蹙的眉头和紧抿的嘴唇,月初甚至读出了一点难过。 月初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她对汪家人的敌意有这么明显吗? 可能是之前她没系统傍身的时候,将对盗笔世界的不确信都投注到了汪家人身上吧。 毕竟她老哥和无邪是一派的,她和老哥是一体的,那汪家人就是敌人,月初的等式划的非常干脆。 而敌人不管弱小与否,都是需要斩草除根的。 月初还在思索,黑眼镜的神情却更加的无措了,他承认,这其中有装的部分。 事实上,伏击汪家人这么阴损的主意,是他和无邪一起决定的,其中无邪的计划占大多数。 原本他还想在下午行动的时候,和月初侧面反映一下无邪的心机,那可不是无害的家犬。 但此刻,这些话是不必要说的,因为他发现月初似乎就吃这套。 在黑眼镜愈加专注的凝视下,月初不自觉挺直了腰板,声音放轻,有点不自然的回道:“是这样啊。” 态度甚至有些羞涩,黑眼镜记得,月初哪怕是和他接吻之后,那态度都没此刻柔软。 月初心里涌出一点细微的感动,大部分人都是独善其身的。 设身处地的感受别人的仇恨,甚至以他人的仇恨为自己的仇恨,是很难的。 就连她在刚发现自己是王胖子妹妹的时候,都想过要不然就直接跑了,要不是忌惮汪家的能力、不敢拿自己这条小命做赌、加上舍不得王胖子,月初早不知道在世界的哪个角落逍遥了。 像黑眼镜这种活了挺长时间的老狐狸,对世事的处理当然更加的成熟冷漠,外热内冷的非常明显,简直像是活在人群之外观察者。 所以现在黑眼镜这么说,月初还真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感觉,被黑眼镜突如其来的直球撞的哑然无言,月初无法清晰的将这种感觉形容出来。 但她能感觉到,这是一种颇为柔软的情绪,哪怕摊开在她面前的,是一堆血腥味还没消散干净的“战利品”。 黑眼镜没回话,只是专注的看着月初,他无意于打破这种奇妙的氛围。 甚至于,他有点享受,原来他看不上谢雨臣时不时说软话的姿态,但现在发现月初真的吃软不吃硬之后,黑眼镜觉得自己悟了。 哪怕隔着一道墨镜,月初似乎都能感受到黑眼镜墨镜下的灼热情谊。 她不期然想起了那个夜晚的灰色眼睛,炽热露骨的情意似乎能把人融化。 她轻咳一声,看了看桌上的东西,有点受不了的推了黑眼镜一把,“行了行了,东西我收下了,你走吧。” 黑眼镜投降般举了举双手,侧头看向身后,笑问道:“这可是你说的,之后想再还给我,我可是不收的。” 这战利品,一般都是带给亲眷的,虽然月初不明白这件事,但黑眼镜的心里还是泛起了甜意。 而月初此刻的感动和软化,也让黑眼镜更清楚之后该如何“对付”月初。 对黑眼镜而言,不管是之前想和月初并肩作战,还是此刻哄着月初拿走他的战利品,都是一种不自知给月初“染气味”的行动。 可惜,这种快乐无人分享。 黑眼镜扯了扯嘴角,没等月初回答,就顺着月初羞恼推人的力道退出房间。 他就当她是默认喽,齐夫人,多顺耳啊。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456章 更大的墨镜 谢雨臣换好衣服走出门,就见黑眼镜板着脸坐在客厅沙发上,似乎非常不经意的侧着脸在偷瞄边上的镜子。 谢雨臣歪了歪头,看向今天的黑眼镜,本来这人脸上的墨镜的大小已经足够夸张了,但是今天他戴的墨镜更大了一个size。 有意思,难道是眼睛上的毛病恶化了? 谢雨臣调查过黑眼镜,也知道他之前似乎在找能治疗眼睛的医生,耗人脉、花钱,根本就是眼科的散财童子。 后面黑眼镜跟着陈皮干活,又迷上了苗疆的蛊术,但是前后联系一下,也知道黑眼镜的最终目的应该还是用蛊术治他的眼睛。 毕竟传出过陈皮瞎眼又被蛊术治好的传闻。 倒是这些日子,黑眼镜虽然依旧是重金求医,但是和先前那种漫天撒钱的状态又不太一样。 谢雨臣原先还以为因为黑眼镜之前的豪掷千金,积蓄被花光了,加上最近几单生意耗时久,收获少,去山东那回黑眼镜还把他的尾款全给月初了。 还当黑眼镜是因为资金窘迫才暂时放慢了寻医的脚步。 但是现在看见能遮住黑眼镜大半张脸的墨镜,又觉得没准是黑眼镜看开了,所以不打算治了。 谢雨臣摸了摸下巴,要是他诚心祈祷的话,黑眼镜会真变瞎子吗? 不过真变瞎子也不行,估摸着月初会想办法治好黑眼镜的。 毕竟月初手里有稀奇的红蓝药,现在还要和秀秀合作什么能生发的药剂...... 不对啊、这么久了,月初真的一点给黑眼镜治眼睛的想法都没有吗? “花儿爷,想什么呢?怪渗人的。” 黑眼镜从墨镜下面伸了根食指进去,按了按眼角,有些吃痛的嘶了一声,余光瞥见谢雨臣发呆,有点奇怪的招呼了一声。 昨晚他刚从月初房间里出来,还没来得及品味月初当时的情绪,只来得及在心里骂几声自己的不争气。 因为月初放软了声音的几句话,就行为失常、喜形于色,错失了月初脑子停转的大好时刻。 甚至傻乎乎的被月初推出来,甚至连表示情意的话都没来及说出口,简直是被她当狗训了,偏偏还甘之如饴。 黑眼镜当时正在心神摇曳的甜蜜微笑呢,心里交织着甜蜜和下次不能被这么轻易敷衍的决心,不等他细细品味月初当时的情绪。 黑眼镜就被无声偷袭了,张海虾的速度确实很快,最开始被捂住嘴巴的时候,黑眼镜是真的愣神没反应过来,不过后面被拽着腰间的衣服从高脚楼翻身下去,倒是黑眼镜愿意配合的。 要不是因为认出来是张海虾,黑眼镜好悬要喊两句,让月初可怜可怜被暗算的自己。 打得过是一回事,但是表演疲惫、惊慌失措和身陷囹圄时的无助,又是另一回事。 但因为黑眼镜正好认出了张海虾张海虾,不确定他听了多少,又等了多久。 加上黑眼镜半夜从月初房间里出来的,确实理亏,要是王胖子发现,能把他的整个房间塞满雷管。 更不要提还有西王母这个摸不清底细的大杀器在。 所以黑眼镜就忍气吞声的和张海虾去外面打了一架。 偷香窃玉被教训是黑眼镜早有准备的,但是青天大老爷啊,这回瞎子是真冤啊,这次他连手都没牵到。 黑眼镜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犯太岁了,两次和月初的单独相处,一次被张麒麟举刀威胁,一次被张海虾捂嘴暗算。 不对,他应该是和张家人的气场不合,这群人还爱打脸,更可恨了。 黑眼镜看着有点放荡不羁,但实际上做事是有点古板的,最开始和月初那次见面,都要等谢雨臣的正式介绍。 典型的爱和人隔一层的公子哥做派,带了点不自知的傲慢。 黑眼睛的生活虽然几经波折,但骨子里还存了上个世纪受教学习过的礼仪,这人平时看着确实挺放飞自我的,但他也知道流言伤人,不是真的目中无人的类型。 虽然不清楚黑眼镜的人类观察手册写到哪里的,但是他对人性的恶是有基本了解的。 特别在这种村子里,人进出都很麻烦,尤其的封闭,一点小事就能传的村里人尽皆知。 阿贵家的高脚楼就在隔壁,黑眼镜也觉得,在深夜、和另一个男人因为争风吃醋、在月初门口打起来这件事,实在太不像样了。 黑眼镜在这里待了这么些天,知道有些村里人是怎么形容云彩和王胖子的,总结起来就是年轻姑娘傍大款。 哪怕是王胖子先喜欢云彩的,云彩是他们看着长大的,这两人现在也是两情相悦,但因为一开始的金钱、地位和样貌的不匹配,哪怕真是对有情人,仍免不了被人口诛笔伐。 黑眼镜不怕麻烦,但也讨厌淤泥沾身的感觉。 在这个还有些闭塞的村落里,虽然面子不值几个钱,但黑眼镜不希望月初成为别人茶余话题的笑谈。 结果黑眼镜好不容易劝自己大方了一回,一个没防备,张海虾的拳头就直冲着他的脸部而来,还抓住机会把他的墨镜怼到了他脸上。 黑眼镜先前还打算和张海虾正经切磋,打完之后,两人互相消气的,可以当没这回事。 黑眼镜这晚上,确实是被月初难得的柔和态度给哄好了,所以处事上甚至愿意宽容下该死的张家瘪三。 但在张海虾毫不留情的出手下,尤其还给黑眼镜的脸上留下了一块不大不小、但有点明显的红痕之后,这个想法就变了。 黑眼镜对受伤是有点经验的,这种程度的伤口,确实不致命,但是第二天红肿淤青的时候,会很滑稽难看。 要是脸被伤了,真的很干扰他和内定女朋友之间的情分。 黑眼镜实在忍不了,所以他出手的时候也没留情,同样是冲着脸招呼的。 看张海虾到现在还没出来,黑眼镜虽然瞥着镜子有点恼怒,但心情还算可以,毕竟他的墨镜能遮盖大部分脸上的伤口。 “没什么,早起精神头不怎么好。 不过你照镜子有什么不能大大方方照的?” 走的近了,谢雨臣才发现黑眼镜墨镜下面漏出的一点青紫,别说,要是墨镜戴的足够牢的话,他不一定能看见黑眼镜脸颊颧骨上的伤痕。 不是眼睛坏了呀,谢雨臣抿抿唇,说不上是庆幸还是可惜的摇了摇头,随手把台子上那个塑料圆形的小镜子递给了黑眼镜。 照镜子就大大方方照呗,有什么好遮掩的。 倒是黑眼镜竟然被打了,还挺有意思的。 第457章 暗潮、不汹涌 “呀?这是被打了呀,黑爷,我就说吧,做人做事,都该小心谨慎,您这是惹了谁被套的麻袋啊。” 谢雨臣笑了一下,坐到黑眼镜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是昨晚上的冷茶,这要是在谢家,谢雨臣得半真半假的发点火,显示自己谢家当家人的威严不容侵犯。 但是在外面,对面是被打的鼻青脸肿但还在尽力掩饰的情敌,这凉茶的滋味就尤其的好。 一口下去,简直是烦恼顿消啊。 “别在那里阴阳怪气的,我看这遮的挺好的啊。”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黑眼镜也没有遮遮掩掩的打算。 为了他未来的妻子和情敌争斗,这伤口是功勋章,并不丢人,只是因为黑眼镜清楚月初对颜值不自觉的要求,所以不愿意将不够潇洒的一面展示到她面前而已。 黑眼镜烦的是村里会传闲话的愚昧蠢人,可不是和自己一样坠入爱河的谢雨臣。 不过要是他的伤口能让谢雨臣意识到月初身边的位子是多难抢夺,月初的注意力是多难吸引,他们的情敌是多么的阴险狡诈,然后知难而退的话,那黑眼镜还是很乐意的。 黑眼镜不客气的接过镜子,扶正了眼镜左右看了看,就是左眼下有一点点淤紫,但是并不明显,他的墨镜还是遮的很牢的。 他花了大价钱的定制眼镜,算是没浪费。 谢雨臣抱胸看着黑眼镜冷哼了一声,他突然把话说的这么开,反而让谢雨臣没有了和他唇枪舌战的兴趣。 攻击敌人的时候,谢雨臣除了喜欢脆弱好摧毁的,还喜欢遇强则强的,但是碰见黑眼镜这种出其不意攻一招、然后猥琐后退发育的,谢雨臣还真的没什么话讲。 不指着黑眼镜的鼻子骂,已经是谢雨臣的涵养了。 谢雨臣靠着沙发闭目养神,从小学戏让他的仪态比一般人板正很多,但并不是僵直,位高权重培养了他的从容不迫。 五官秀美但不失英气,睁眼皱眉的时候,颜色深沉的瞳孔就给人一种不怎么好惹、杀意凛冽的感觉。 要不是面前这人是情敌,黑眼镜说不准真会欣赏这种小辈。 但现在,看着谢雨臣无瑕的面孔,黑眼镜的手指蠢蠢欲动,有点想给谢雨臣的脸上也来上几拳。 黑眼镜眼不见心不烦的闭上眼,该死的情敌,虽然情敌的优秀侧面证明了他看人的眼光实在优秀。 但是这么多的高质量情敌,真的给黑眼镜一种四面楚歌的感觉。 张海盐洗漱完,捧着脸盆,打着哈欠经过客厅,见黑眼镜和谢雨臣一人占据一个单人沙发。 黑眼镜一如既往的看不见眼睛,谢雨臣皱着眉闭着眼,但两个人的气氛一个比一个凝重,不知道刚才是不是又有什么矛盾了,就笑道: “二位这么早,不会是等着和bb第一个打招呼吧,可是真不巧,我刚才看见bb从栏杆上翻下去,已经洗漱去了。” 嘿,要是他们真闹翻了,他和海虾岂不是可以从容上位了?毕竟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嘛。 这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名言,张海盐相信得很。 “?”谢雨臣皱眉转头,虽然什么话都没说,又像是什么话都说了。 其实要不是亲眼所见,张海盐也不会相信,月初会这么早起床,至于为什么直接翻下楼梯,张海盐倒是有几分猜测。 语气里含了几分意味不明的嫉妒,“说起来,刚才霍秀秀在下面,见到月初翻身下楼的英姿,还无声的尖叫了好一会儿,哦,还想搂着月初的胳膊亲呢,要不是我阻止得快,差点让她成功了。” 张海盐抽了抽鼻子,脸上的表情带了点不爽,说完,他冲着谢雨臣他们暗示般努努嘴,才回房间换衣服。 现在清晨山里的温度还带了凉意,和谢雨臣一样,非常在意自身形象的张海盐洗漱的时候也没穿版型良好的外套,阿贵家水槽的高度他们用的不怎么顺手,可不想让漱口水溅到衣服上。 结果就因为这件事,被霍秀秀以关心为名,轻声细语的打发他回来加衣服了,张海盐心里可别扭着呢。 知道霍秀秀和谢雨臣的关系好,也一点不客气的上眼药,可别最后他们一群人争来争去的,倒被霍秀秀一个小丫头给得手了。 说起来,月初之前,确实对易容成姑娘的他更加温柔...... 张海盐皱起眉,忧心忡忡的回了房间,希望谢雨臣他们能聪明点读懂自己的暗示,别因为霍秀秀是个女人就小看她。 女朋友身边敌视自己的闺蜜,简直是眼中钉肉中刺,但偏偏拔不得。 说起来,怎么今天海虾还不起来,按理说,经过昨天黑眼镜的伪装,此刻的张海虾应该在厨房包包子做早饭,凹点贤夫良父的造型才对啊。 也可能是摊饼,他记得月初之前喜欢指使海虾给她摊葱饼做宵夜。 “你怎么回事儿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张海盐思来想去觉得不怎么对劲,敲了敲边上张海虾的门,看到张海虾的那瞬间,简直遏制不住喉间的笑意。 谁干的,这么艺术,左边颧骨一大块淤青,右眼眶也是泛红肿胀,原本英俊潇洒的张海虾,此刻看来狼狈得很啊。 按理说张海盐和张海虾这么多年的关系,怎么也该站在张海虾的角度跟他同仇敌忾一下。 但偏偏他们不仅是兄弟还是情敌,而张海虾这伤一看就知道,没下狠手,全是小伤,只是因为伤在脸上,尤其的明显而已。 张海盐算是知道为什么张海虾不下楼了,肯定是担心被月初看见狼狈的样子。 张海盐眼睛眯了一下,想到刚才见到的黑眼镜,他的墨镜比平时大了一圈,脸边上也有点淤紫。 “你怎么和黑眼镜杠上了?这人的嘴巴可厉害的很。” 张海盐有点稀奇的多看了几眼,从裤子口袋里套出瓶红药递了过去。 这是之前月初给他和谢雨臣防身的,他并没有用完。 虽然海虾的笑话难得一见,但是张海盐也不想月初将过多的时间花在海虾身上,毕竟这伤是会好的,远远不到毁容的地步。 张海虾只是乍一看有点滑稽,但等几天红肿退了之后,没准还多点不一样的脆弱感觉。 那还是让张海虾一如既往的英俊吧。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458章 为悦己者容 等到月初嘴里叼着一个包子,手上还捧了一大盘包子上楼的时候,张海盐他们已经重新换好衣服聚在了客厅里。 虽然一群人相互看不上眼,但是正事还是要一起干的。 等下他们就要进山,之后怎么应对裘德考那边的汪家人,还有怎么安裘德考这个墙边草的心,都需要商量。 虽然无邪那边没有坏消息传来,但既然已经到了巴乃,那肯定是守在离他们最近的地方更让人放心。 事实上,虽然王胖子因为云彩的缘故,加上这一回只是给汪家人准备的送死路,并不能赚大钱的关系,没有跟着无邪他们进山冒险。 但月初没来之前,也是每天都要进山看看裘德考那里的情况的,山里有王胖子的两个好兄弟,虽然人没跟着去,但心里还是不放心。 因此还顺带着跟黑眼镜处理一些想要在村子附近捣乱的汪家人,除了昨天来接月初空闲了一点,每天都忙的脚不着地的。 不过王胖子也找准了这个理由和云彩撒娇,本是想增进感情,结果搞得云彩心疼非常,连着几天煮了好几顿鸡汤、蹄髈之类的东西给王胖子补身体。 搞得阿贵现在看王胖子是非常的不爽,最开始还能用领路的理由找云彩一起进山的,现在碍于阿贵的威严,已经喊不动人了。 结果王胖子的体重还下不来,他就往山里跑的更勤了,毕竟谈恋爱了,男为悦己者容,还想着能减点肥。 但就张海盐昨天的观察来看,王胖子算是增肌成功了。 月初进门的时候,这谈话已经告一段落了,这倒不是他们要瞒着月初商量正事。 而是他们和月初相处久了,一来知道月初不耐烦掺和一些弯弯绕绕的阴谋诡计,与其和她商量,展露一群聪明人在行事时互相不能说服时的争吵。 还不如商量出个大概之后再和月初说计划,若是月初不同意或是有意见,那还可以再想办法。 哪怕是一群聪明人,各执一词的场面也不会太好看。 尤其是在情敌那么多,又暂时做不到将这群人斩草除根的时候,谁都想在月初心里留下更好的印象。 所以在月初进门的时候,谢雨臣坐在专门收拾出来的桌子前,背对着众人,处理电脑上的公务,听见月初有些风风火火的脚步声,才侧头望过来。 张海虾占据了先前谢雨臣坐的位置,和黑眼镜默不作声的用眼神对峙。 黑眼镜本以为今天会等到一个鼻青脸肿的张海虾,结果这小白脸出门的时候,就算是用上的易容的手段,黑眼镜也能保证他拳头留下的红肿不会那么轻易消散。 但偏偏,张海虾现在这张脸,英俊如旧啊。 黑眼镜沉着脸,脑海里不期然想起了之前在塔木陀的时候,月初给张麒麟准备的那一大塑料袋的红蓝药。 经过记忆的模糊处理和美化,黑眼镜现在每每回忆起那一幕,都觉得在张麒麟面前笑的很乖的月初跟个小媳妇似的。 因为家里男人要出门干活,就把家里的好东西都用破旧的塑料袋收拾了起来,然后在男人出门的时候塞给他。 大爷的,合着这是什么张家人的特权吗,黑眼镜又想起他昨天被月初的一句轻声细语就给打发了,心里难免有点不平衡。 昨天晚上走早了,应该拿点利息再走的,多好的机会啊,应该让张海虾在门口听个够的。 这坏情绪等到月初进门的时候还没消散,张海盐是直接起身,喊着“bb我来帮忙”,就把月初手里端着的包子接了过来。 张海虾更心机一点,快几步走,那指节轻轻抵住了月初嘴上摇摇欲坠的包子,又从兜里拿出手帕给月初擦了擦手,才示意月初继续拿着包子啃。 所以在一众转头起身的人里,黑眼镜的岿然不动就显得尤其明显。 特别是月初知道黑眼镜的性格,这人的浮夸举动是说来就来的,突然这么安静,还挺让人挂心。 只是月初的眼神刚往黑眼镜那边移了几毫米,又想起昨晚黑眼镜专门送来的那堆战利品,有点不自在的咳嗽了两声,反而不好意思看过去了。 总觉得、怪怪的。 但她不看黑眼镜,黑眼镜墨镜后的眼睛,在月初进入视线后,就再也没从她身上移开过。 黑眼镜虽然心里憋着一股气,但在看见月初的时候,又不自觉消气了。 甚至不敢让月初知道他不高兴的理由,这种小气的心思,嘴上开开玩笑就算了,要是真挂脸,难免让月初觉得他心眼小,黑眼镜其实还挺在乎月初的看法的。 他也知道自己的火气和联想有点莫名其妙的。 月初这人只是神经有点粗,加上做事出手挺大方的,对张麒麟偏爱的一大袋子,也是因为张麒麟要出发魔鬼城的关系。 平时又看不出她对张海虾的特殊照顾,可能只是在四川的时候,碰见事情了才会给张海虾留红蓝药的。 这么想着,黑眼镜虽然依旧看张海虾不爽,但是已经飞快的安慰好自己“原谅”月初了。 “我们吃完饭就进山吗?” 霍秀秀从后面进来,手里端着一盆白粥,身后的王胖子盘子里端的是几盘小菜和一摞的搪瓷碗。 “哥几个起挺早啊。” 王胖子见自家妞妞都开始干活了,这群男人竟然就坐在楼上,不够大的眼睛眯了一下,多日来担心吓到云彩,特意收敛表情,不敢表现出来的凶悍表情就露了出来。 就连谢雨臣都不好意思安稳坐着了,和张海虾一人端一盘,虽然不够小意殷勤,但也是态度良好。 王胖子挑挑眉,爽快的松了手,看向霍秀秀说道:“快吃饭吧,等下我领着你们进山,有什么要带的都带走,进山之后就不经常出来了。” “老哥你也要进去吗?让黑眼镜领着我们去就行了,云彩她们等下不是要去镇上买东西吗?你陪着云彩吧。” 月初说到这还笑了一下,西王母不知道是不是在陨玉里住久了,似乎还挺喜欢赶集这项活动的,刚才在下面,她还专门找了个大背篓说要和云彩一起出去。 说完,月初顺手接过黑眼镜递过来的白粥,眼睛眨了眨。 哪怕不清楚黑眼镜墨镜后的眼睛是不是注视着她,月初说话的时候也一直看着王胖子,怎么也不想和黑眼镜视线接触。 这粥其实和米汤差不多,用不了勺子,张嘴就能直接喝。 黑眼镜见月初不自在,反而笑眯眯的喝了一大口,这才对,要是一直和他坦然的跟朋友似的,黑眼镜才要担心。 心里高兴,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放柔了,“我领着他们走就行了,胖爷你把这里守好了,万一有人狗急跳墙就不好了。” 第459章 上山 最后王胖子还是被月初劝服了,收拾出一个大背篓跟着云彩去赶集了。 本来女孩子出门逛街就需要拎包的人。 云彩是去买生活物资,就更需要能干力气活的人帮忙了,王胖子其实乐意的很。 先前只是因为担心有了云彩,妞妞会觉得被冷落而已,王胖子不希望女朋友和妹妹之间有矛盾。 但是就目前看来,她们的关系和谐得很,也可能是妞妞长大了,不需要哥哥了。 王胖子咬着牙看着跟在月初身后的黑眼镜等人,只觉得自家妞妞是被乌云缠上了,等到了村口该分开走了,王胖子还有点舍不得。 只能寄希望于这群人能够菜鸡互啄,早点让妞妞失去兴趣,不是有句老话,叫什么几个和尚没水来着嘛。 王胖子在心底数了数,这回去这么多男人,一个也休想俘获妞妞的芳心,反正他不点头,就不信还有人能登堂入室。 虽然上山的路弯弯绕绕又非常不平,但是在场的人就没有弱的。 加上就算是累,在情敌面前,在月初面前,谁肯真的示弱呢,单独的撒娇那是情趣,但是明知道别人会拆台,还是硬着头皮表现的话,那就是献丑了。 所以到了最后,走的最慢的竟然是霍秀秀,就连那些霍家、谢家和卧底的汪家伙计,都在这群男人看着沉默实则紧迫的情绪压迫下,一刻也不敢停歇的跟着走。 和他们这些常年在山里寻墓的人比起来,霍秀秀虽然功夫不错,但终究落了下乘。 虽然霍仙姑没放松对霍秀秀的训练,但因为有霍玲的悲剧在前,霍仙姑对霍秀秀的期望是不同的,心底还是希望霍秀秀能更加“清白”的接受霍家。 这和无家想让无邪清白入局的心思还不怎么一样。 霍仙姑是希望霍秀秀可以不需要亲自下墓做脏活,就像她们霍家最开始干的那样,将重心放在帮人销售墓底的东西上。 所以她对霍秀秀的要求,也只是能保护自己,追求的是在地面上对敌人的一击必杀,不让霍秀秀武力值拖累她的发展而已。 在这点上,霍仙姑可以说是既要又要了,既希望霍秀秀能担大任,又希望霍秀秀能有一个比较快乐的童年。 所以跟二月红训练谢雨臣的手段不同,那是真的把谢雨臣往死里训练的,一副不把谢雨臣掰成苍天大树决不罢休的样子。 霍仙姑甚至怀疑过是不是因为对陈皮的教育太过失败,所以二月红对谢雨臣实施了铁血教育。 虽然最后的结果是好的,但是霍家有她撑着,暂时不需要秀秀挑大梁,也不至于像二月红似的,对谢雨臣几乎是拔苗助长式的填鸭教学。 所以霍仙姑对霍秀秀的训练要求,跟二月红对谢雨臣的训练要求相比,可以说是宽容的不行。 以至于霍秀秀习武其实没什么压力,毕竟小孩子对亲近之人的情绪感知是很敏锐的,霍仙姑的要求一般,只是口头教育可不吓人。霍秀秀能练成现在这样都算她天赋异禀的。 而谢家和霍家这回带出来的伙计,都是正经下过好几次墓还能活着回来的好手,他们跑慢一步,真的会死在墓里。 他们虽然不像霍秀秀有名师教导,但一直在生存压力下保命,对这种山地条件反而适应的更加良好。 那些汪家的卧底就更不用说了,他们的的武力训练条件,跟霍秀秀比起来也不差什么了。 更不要说汪家人每月还有考试,之前要不是为了藏拙,这点路根本不算什么。 “月初姐姐,我不行了,咱们走慢点吧。”霍秀秀实在是跟不住了,她并没有逞强的意思。 逞强到最后累的只有自己,霍秀秀也不是那种死要面子的蠢货,在自己信任的人面前示弱不算什么。 要是她一根筋的一定要追上月初的速度,那走到最后,等进了山里之后肯定没力气的也是她。 霍秀秀可还记得里面等着一个裘德考呢,这人奶奶说了,只能利用不能信任,更不能给他打蛇上棍的机会。 霍秀秀只觉得后面还有一番硬仗要打,肯定是要装模作样一段时间的,要是被外人看出她的弱势就不好。 况且奶奶已经往张家古楼里面去了,她去早去晚一时半会儿也见不到奶奶,根本没有动力硬跟,于是一头栽到了月初的背上。 月初确实很吃这一套,从她主动伸出手让霍秀秀揽着就能看出来了,“那我搀着你一起走吧,这山路确实不够平,去的太早也就是在那里和裘德考面对面,没什么意思。” “谢谢月初姐姐,就知道你最好了。” 见月初跟着她一起放慢了脚步,霍秀秀将头靠在了月初的肩膀上,目光不小心和谢雨臣对上的时候,还有点得意的冲着谢雨臣仰了仰头。 霍秀秀是有点坏心眼在心上,虽然支持谢雨臣和月初有所发展,但是看谢雨臣因而王胖子的监督,接近不了月初的时候,又免不了幸灾乐祸。 她和月初还是有点感情在的,不用管里面夹杂了多少利益,又有多少对月初本人的欣赏。 但霍秀秀并不是那种一味会把月初和谢雨臣推在一起的人,哪怕盼着他们修成正果,好让她和月初能更顺理成章的接触。 但也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帮谢雨臣说几句好话而已,更多的时候,霍秀秀认为靠小花哥哥还不如靠她自己,她可以自己攀交情。 “没事,大家一起走慢点吧,等之后进山还有事情要干呢,原地休息喝下水也可以,补充下水分,别累到了。” 谢雨臣眯起眼睛,不想看霍秀秀得意的脸庞,从包里抽出两瓶水,一瓶递给月初,一瓶递给霍秀秀。 都多大的人了,还黏在月初身上。 谢雨臣扯了下嘴角,已经是不止一次的觉得霍秀秀有点碍眼了,果然小孩子长大了就不可爱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460章 为老不尊 虽然路上为了分开月初和霍秀秀,整个队伍停滞了一会儿,之后继续进山的速度也放慢了。 但是月初他们还是在中午之前和裘德考他们汇合了。 “王小姐,许久未见了。” 裘德考本来在帐篷里休息,听见外面的声音之后,拄着拐杖就走了出来。 和上次见面相比,裘德考看起来更加的精瘦了,简直像是被浅薄皮肉包裹起来的骨头架子,配上他高耸的鼻梁,有那么几个瞬间,很像乌鸦。 不知道是不是这些日子在汪家人和张家人之间周旋,耗尽了裘德考的气血。 他衰老的速度简直叫人心惊,哪怕月初知道在场的人里,比裘德考年纪大的不在少数,但是月初依旧有一种虐待老人的感觉。 他干涸的手上是象征权利和财富的黄金实木拐杖,但此刻裘德考过分虚弱枯朽的姿态,实在让人分不清是他掌握着财富,还是财富掌握着他了。 按华夏人的说法来讲,此刻的裘德考看起来,无福,不像是那种位高权重的人,更像是被权欲吞噬了的傀儡。 见是月初,裘德考将他的拐杖顺手递到身后的阿宁手上,脸上泛起激动的潮红,张开双手,做出一副想要拥抱的架势。 越是上了年纪,裘德考对死亡的恐惧也就越深,而月初,在如今的他眼里,就是长生最完美的实验体。 想想吧,她不姓张、也不姓汪,她本来和自己一样,生命长度何其短暂,但现在的她,风华正茂,简直是脱胎换骨。 于裘德考而言,月初的长生之路才是值得他借鉴的。 月初有点嫌弃的往后面退了两步,她还没怕过什么人,但是裘德考,他的厚脸皮真的震惊到她了。 这老头脸上此刻挂着宽和的笑容,似乎完全不介意月初的推让,只是有些遗憾的放下手,装出了一副很大方的样子。 月初感觉背脊上都冒出一连串的鸡皮疙瘩了,她还记得,他们之前的见面,似乎并没有多么和谐吧。 黑眼镜瞧着月初似乎有些惊恐的后退,唇边泛起一点笑意,往前面轻快的迈了几步,一把搂住裘德考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老板我们也是好久不见了啊,看着您是越来越年轻了。” 抱抱抱,来吧,咱们抱个够,月初嫌弃裘德考,他却不嫌弃。 说起来,这位裘德考老板还是他的天使加盟商呢,要说从裘德考这里赚了多少钱,黑眼镜一时半会儿还真算不清楚。 裘德考挣脱开黑眼镜的手臂,有些受不了的侧头咳嗽了几声,甚至感觉肩胛骨隐隐作痛,黑眼镜这是一点也没留手啊。 阿宁递上拐杖,垂眸时遮住了眼底暗暗的嘲讽,虽然裘德考资助她长大,但是身为女人,阿宁天然对女性更有同理心。 哪怕是在国外,拥抱这种礼仪也不是随便两个陌生人就能使用的,而裘德考,他怕死得很,可不会把身上的弱点向外人展开。 除开你情我愿的钱色交易,阿宁不会发表意见,毕竟她无法了解每个人的苦衷。 但裘德考不论是出于各种原因,想要拥抱月初,都让阿宁感觉不舒服。 其冲击力不亚于平时德高望重的长辈试图占她朋友的便宜。 虽然这长辈从很久之前起,在阿宁心目中的形象,已不再值得全心全意的尊重,但看他为老不尊,阿宁的喉头还是不自然的泛着恶心。 裘德考挣脱黑眼镜的动作还是很灵活的,见状,哪怕是最近看黑眼镜不怎么顺眼的谢雨臣,眼里也有淡淡的赞许。 裘德考这个人,留给谢雨臣的印象并不好,尤其是知道一些九门的往事之后,谢雨臣对裘德考这个人的品性,实在很不放心。 当年,无老狗还算是对裘德考有恩,结果却被裘德考毫不留情的背刺了一刀,导致整个无家元气大伤。 谢雨臣也是做生意的,虽然商场上确实有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但是对恩人都能这么不留情面,就不要说对合作商会如何了。 不管是做人做生意,谢雨臣认为还是需要底线的,而裘德考的底线,显然有一套灵活的摆放位置。 哪怕现在看起来裘德考人模狗样、功成名就,但谢雨臣依旧厌恶他。 厌屋及乌,不管裘德考刚才张开双手的目的是什么,谢雨臣都觉得这个人讨厌,一点也感觉不到热情和善。 “我们前两天不是才见过面嘛,黑爷说笑了。”裘德考平复了呼吸,仰着头对着黑眼镜笑了笑,说起来,不去看他的前后行为,就他拄着拐杖撑着腰板的样子,还真有点外国富豪的样子。 裘德考的外貌在年轻的时候还是很能欺骗人的,就算是年纪大了之后,抛开偏见,也有值得称赞的地方。 只可惜,如今在场的人里,没人欣赏他这种经过沉淀后伪装出的儒雅风度。 “是这样吗?那可能是我年纪大了,记性不怎么好吧。” 黑眼镜有些诧异的挑挑眉,然后飞快的反应过来答道,看起来还有几分懊恼的样子。 张海均低下头憋了憋,想要把笑容藏起来。 黑眼镜这个人,他也只是听说过而已,早上的时候看张海盐和张海虾似乎有点厌恶黑眼镜的样子,就知道黑眼镜绝对是个有趣的人物。 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在一个耄耋老人面前,说自己年纪大了,在那老头还是个长生狂热迷的情况下,这话实在有点损。 张海均有点奇怪的多看了月初一眼,怎么围在他家麒麟女身边的男人,都有点贱嗖嗖的呢。 裘德考深呼吸了一下,冷笑一声,对着黑眼镜扯了扯嘴角,然后侧过身,伸手指向身后的帐篷,说道:“王小姐,既然来了,那咱们就进帐篷里面详谈吧,您这边的伙计还需要收拾东西,而我,也有一些消息,需要和王小姐讲。” 月初抬了抬眉毛,有些疑惑的看了黑眼镜一眼,他和老哥办事,月初还是很放心的。 只是之前他们说,山里的消息他们都传出来了吗,难不成是裘德考还留了一手? 月初于是也扯了下嘴唇,点了点头,率先提步往帐篷里走。 第461章 不变的关系 因为巴乃山势的关系,裘德考他们的帐篷买的并不大,里面当然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挤进去。 霍秀秀更愿意和霍仙姑留在上面的霍家人手谈话,张海均和张海钦也留在外面和守在这里的张家人交换信息,他们还把看着不是那么靠谱的张海盐给扯了出来。 在家里人面前丢脸也就算了,在敌人面前丢脸就当是扮猪吃虎了,在情敌面前丢脸也是没办法。 在意中人的闺蜜面前丢脸那是理所当然,毕竟不管表现得多完美,一个人不可同时征服心上人和她的闺蜜,闺蜜不搞事情都要谢天谢地了。 但是、要是在裘德考面前丢人,那就关系到张家人的面子了,所以嘴上经常不把门的张海盐,被张海均和张海钦一个拽手一个捂嘴的拖了出来。 最后进帐篷的,只剩下月初、谢雨臣、黑眼镜和张海虾四个人。 但就算是这样,对上对面的裘德考和他身后的阿宁,依旧很有很压迫。 “在张先生他们进去之后......” 月初起先还认真听着,但是听了一半,月初就开始兴致缺缺的研究起面前塑料桌子上的花纹。 是那种中间有条缝的可以收起来的桌子,裘德考的品味还蛮不错,竟然是天蓝色小碎花的。 上面还有亮晶晶的飘点,不知道营造的是不是雪花飘落的样子,跟房间内整个军绿色的装饰不怎么搭配,但确实是这帐篷里最亮眼的存在。 其实真不是月初不认真,而是王胖子和黑眼镜真的起到了把所有消息都传过来的职责,她刚才还真是冤枉黑眼镜了。 裘德考所谓的还有事情要说,不过是给他自己表功而已。 长篇大论的讲自己在这里有多危险,为了不让汪家人怀疑做出了多少的努力,甚至明里暗里的用带了点威胁的语气试探他们到底想不想给他长生的秘法...... 有点像那种秃头校长的开学仪式和期终讲话,月初条件反射性的就想合眼, 至于给不给长生秘法,就和开学的时候老师让他们承诺之后读书一定要认真、不能上课开小差一样。 哪怕月初重活一次,偶尔也免不了要在课堂上阖眼睛,所以能不能给裘德考长生的秘籍,那就是明摆着的事情了。 当年裘德考偷了无家的战国帛书之后跑出国,还反手把无老狗告了上去,算是导致无家如丧家之犬一般离开长沙的罪魁祸首。 那现在,身为无家的朋友,月初也不觉得欺骗下裘德考有什么不行的。 一报还一报嘛,她觉得裘德考应该早就做到了晚年会有报应的准备了。 要不然也不会和无三省危险共舞那么久,他根本就是无三省行动的atm机。 好处不一定收到,但是大饼肯定吃了一堆。 这未尝不是心知肚明的在还他之前做下的孽,他知道无三省肯定是心中有怨的。 但又自信的觉得只要利益足够大,就算无三省是无家人,也可以通过让利达成目的上的统一。 要是别的人,耍裘德考那么多次,还真不一定能安全离开。 想到这,月初有点奇怪的看了阿宁一眼,她是没想到阿宁还能对裘德考这么忠心耿耿的。 虽然裘德考应该是资助了她幼年的生活,但是就站在月初的角度来看,要是她的养育人没有王胖子那般诚心,她也不可能正经把那个人放在心上。 而阿宁,实际上是个有傲气的人,要是没有系统,月初还真不能这么俯视阿宁,她是真有本事,靠着她自己一步步爬上来的。 裘德考确实对她有恩,但是这个恩情值不值得阿宁三番四次的用命去填呢,还是在知道裘德考之前不顾她生死,任由她和公司里的汪家内奸争斗之后。 难不成二十一世纪了,在国外这片“自由”的土地上,还能养出来死士不成? 虽然喝了杯苦涩无比的茶,月初还是忍不住张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偏头躲在谢雨臣肩膀后面擦了擦眼泪,自以为掩饰的不错。 裘德考这个人精明的很,又爱计较,要不是无三省这种人,一般人在裘德考这种喋喋不休的试探下,还真不能时刻保持镇定。 但是她没关系,她本事大,裘德考的看法就无所谓了,她又不像无三省,需要一次又一次的在裘德考这里拉投资,说起来,这老头是不是离死不远了。 她记得剧情里,这人的公司后面被一群德国人收购了来着。 月初又无聊的多喝了两杯水,简直想要尿遁,裘德考当年待在国内的时候,也不知道学了些什么,茶可不是泡的越苦越好喝的。 还不如直接给杯咖啡,那她还能加奶加糖呢。 “王小姐?王小姐是对这些消息不感兴趣吗?”裘德考说了一大堆,见月初第三次将头偏向谢雨臣身后,终于忍不住提醒了一下。 身居高位多年,已经很久没遇见过这么不给他面子的人了,尤其是裘德考之前对月初还有隐隐轻视的心理,觉得她不过是游走在九门的交际花。 他分明才识本事都不落人后,却只能从她手上“乞讨”的得到一些糊口的赏赐,只因为她说“觉得裘德考这名字晦气得很”,他就得把这个想了好久的中国名字给藏起来。 简直就是不可理喻,但偏偏她身边的人都笃信的很。 等到再见面,他垂垂老矣,可她已经是那么美丽娇艳,因为身上有长生的秘密,裘德考甚至觉得她比他之前见过的任何一次都要美丽。 就像开的绚丽热烈的玫瑰花。 他终于可以像别人一样欣赏她的美丽,而不是仰望她的美丽了。 但是月初的态度依旧是那样的轻飘,好像他仍然是当年那个穷小子一样。 谢雨臣皱了皱眉,他和月初正好坐在裘德考的正对面,从他的角度,能很清楚的看见裘德考眼里的情绪。 实话实说,他不喜欢裘德考此刻的眼神。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462章 死尸 月初抬起头,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刚才裘德考似乎问了自己一句什么话来着? 虽然很不耐烦裘德考的长篇大论,但是毕竟还在合作,月初自认为面子还是要给裘德考留一点的,于是好心的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咳哼!咳咳咳咳.......” 谢雨臣一边咳嗽一边抿唇,有意压制嘴角翘起的弧度。 要不是月初满脸的无辜,看向裘德考的目光里也是不解居多,他真的会以为月初是故意在噎裘德考。 月初皱皱眉,伸手拍了拍谢雨臣的肩膀,问道:“你怎么了?呛到了?还是着凉了,要是不舒服的话,等会儿在帐篷里好好休息下吧,反正这里暂时没什么重要事情。” 谢雨臣侧头,低声应了一句,算了,裘德考还在,他还是不解释了吧。 “王小姐?!”裘德考霍然起身,脸上的表情甚至可以称呼为恐怖。 确实汪家人最近给他的压迫感还是蛮重的,他实在迫切的需要一个月初这边会保住他的承诺。 裘德考对月初和无老狗的感情说起来都很复杂,他不是完全没有良心的人,对月初和无老狗固然有欣赏和感激,只是都比不过他的利益,甚至比不上他的自尊心而已。 裘德考是敢做大事的人,但偏偏不算是胆子特别大的人,就像当年出卖无老狗之后,裘德考其实跑的比被通缉追杀的无老狗还快,就是怕被寻仇。 这么多年了,裘德考也是真的想长生不老,但是他对执念的追求和他对死亡的担忧来回拉扯,所以他不敢亲自下墓,也不敢在自己身上实验任何据说可以长生、但有些危险的办法。 又怂又大胆,裘德考不在乎除他之外所有人的命,但他很在乎自己的命,他是真的不想死,也不想成为任何一种怪物。 之前张麒麟、无邪和霍仙姑都进山了,跟着进去的还有一些裘德考公司的死忠,他不敢跟着去冒险,又怕张麒麟他们不给他找长生的办法,所以打算远程监控。 但也因为这样,这附近的帐篷里,除开零星几个守着的霍家人和张家人,几乎只剩下汪家人了。 考虑到上述原因,裘德考还特地把阿宁留了下来,他看着阿宁长大,虽然知道近期因为他拿阿宁弟弟威胁阿宁的事情,让阿宁有些不舒服。 但是裘德考还是相信阿宁的,至少阿宁不会放弃他的命,至于其他的,阿宁是不是想暗戳戳的离开公司,心里对他有什么看法.......反而不算重要的事情。 虽然裘德考认为如果阿宁能进山的话,他得到长生的概率会更大一点,阿宁不至于会隐瞒墓中的内容,但是在汪家人的包围圈里,裘德考只能以他现在这条命为重。 所以裘德考近期是真的很焦虑,焦虑汪家人发现不对要对付他,焦虑身边有本事的人不够,焦虑月初他们是在骗他。 有时候背叛的决定很好做,但是做下之后,裘德考的心反而不够定。 而月初,莽得很,甭管她有理没理,反正态度是一如既往的“耿直”。 刚才那样问话都算是她脾气好了,毕竟她对裘德考这人的印象一直不怎么样,要不是因为有合作,她还不乐意在这喝苦茶呢。 山猪品不了细糠,知道泡茶要倒几度的水嘛就瞎倒,简直苦到舌根了。 于是月初了沉下脸,问道:“我在。所以你还想说什么?” 看不出来她还忙着呢嘛,真不会看眼色,反正长生是没可能真给你的,最多是暂时帮你保命,分散下汪家人的战斗力而已。 气氛正要开始焦灼,哪怕是裘德考都被月初理直气壮的态度给气到了,一时想不好回什么话呢。 突然帐篷就被掀开了,跑进来一个三十几岁的精瘦汉子,额头上都一颗颗汗珠,脸上惊恐的表情还没卸下,喊道:“老板,老板,有人死了!” 裘德考皱眉,重新坐了回去,说道:“不要着急,慢慢说,最近死的人还少吗?你们之前不是说,好些都被野兽给拖走了吗? 山里不比外面,早就告诉过你们要小心的,怎么难道又是结伴晚上去打猎了?” 裘德考仰仰头,不清楚自己能帮什么忙,目光往黑眼镜身上绕了一圈。 这队伍里一直在少人的事情,裘德考内心里还是很清楚的,但是这事情也不好管。 一来他现在的站位确实是和月初他们站在一起的,所以黑眼镜他们杀人,裘德考不好仔细追查。 不然真的查出来是黑眼镜他们不安好心,裘德考要怎么才能两边安抚呢。 二来是那些汪家人先去村子里试探挑衅的,甚至还胆大包天的往山的更深处探,结果被一群越南人打了出来,似乎里面有什么混黑的堂口,刀枪都有。 但裘德考他们这回来,做的也不是清白的生意,要是能互不干扰,绝不会去招惹地头蛇。 双赢有什么不好,所以又是后来人的汪家在村子附近探头探脑,被认为是挑衅的人上门也有可能。 反正怎么看都是汪家人自己理亏,汪家人也愿意吃哑巴亏。 裘德考摇头叹息,他老早就知道了,但凡中国人和越南人凑一块儿,准没有好事,也不想去触霉头。 那几次都是汪家人自作自受,他们自己不出声,更不能指望裘德考给他们做主,他现在巴不得和汪家人分席呢。 所以知道这山里时常出没野兽之后,裘德考已经警告过他们不要晚上出去闲逛了,加上这又是在村子附近,要是真的被村里的人举报,就不是死几个人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反正光明正大的理由有了,最后会死几个汪家人,就看他们什么时候收手了。 “不是,是死了一堆人,都被堆到我们平时取水的地方了,好几个兄弟死一块儿了,看着不像是野兽干的。” 那精瘦的汉子低了低头,语气里带了痛意。 裘德考抬头看了他一眼,终究还是沉声同意出去一探究竟。 月初见裘德考出去,抽了抽鼻子,终于有了点亏心的感觉,黑眼睛不至于说什么胆大包天的把尸体堆在一起吧? 她原先还以为黑眼镜会把尸体处理干净,然后伪装失踪的。 据说汪家人之间的任务目标各不相同,加上给他们发布命令的上司喜欢装神弄鬼,所以汪家人失踪还是很正常的事情,没准他们还会帮忙隐瞒呢。 但要是把尸体堆在一起,那未免,有点......太不客气了吧。 第463章 傻大胆 裘德考的下属找他处理事情,月初就算是心里再好奇,也没有直接跟上去看热闹的道理。 关系还没熟到这份上。 裘德考这人虽然讨厌了一点,但他这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况且还有阿宁跟在他身边,月初十分有理由怀疑阿宁会把所有不服裘德考的人都干掉。 虽然阿宁今天看起来有点沉默,但她留给月初的印象一时半会儿改不掉。 其实要是小花的伙计来找他解决什么问题,要是小花的面容不够严峻或是过于严峻,那没准月初就跟上去看看了,或许还会帮着解决。 说到底,月初是不在乎裘德考有什么麻烦的。 月初左右转了转头,说道:“看来裘德考有事情要忙了,那我们就先出去?他应该不会继续来找我们聊天吧,总感觉这人讲不出什么重点的感觉。” 月初虽然自己走神,但她还是很相信边上谢雨臣他们的,要是裘德考真说了什么她需要知道的事情,不至于一直不提醒她。 “行,那就走吧,正好出去看看热闹。”黑眼镜伸了伸懒腰,兴致盎然的说道。 和月初这种爱躲麻烦、内心还有点不太明显的道德底线的人不同,黑眼镜是很爱去找麻烦看热闹的。 要不然也不至于无聊到写一本人类观察手册出来。 至于裘德考会不会趁机请他帮忙,或是把锅往他身上甩,黑眼镜倒是不怎么在乎,只要裘德考付得起价钱,也不是不能商量。 黑眼镜可不会因为和裘德考不熟,就顾虑着他的面子不去看热闹,和月初正好相反,越是熟悉的人,黑眼镜反而越不会去凑热闹。 至于裘德考这种人,恰恰是黑眼睛最喜欢看热闹的人选,完全不会有不好意思这种想法,反正丢脸的不是他。 月初的半边身子还坐在凳子上呢,听见黑眼镜的话,连忙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看什么热闹啊,你怎么什么热闹都要去看啊。” 现在是能大大方方出去看热闹的时候吗?! 她是让他出去看热闹的时候吗?她的意思是回他们的人手扎营的地方,别留在裘德考附近讨嫌。 怎么话题就变成出去看热闹了,那她刚才还不如直接跟着裘德考出去看。 月初有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她虽然不把这里的人命当回事。 但就像裘德考一边想要长生一边不想承担任何风险一样,月初对人命的漠视是建立在她不会被发现的基础上的。 她的坏主意也全是对着别人,绝不拖累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简单形容一下就是双标。 所以她实在想不明白,黑眼镜前面才刚给了她那么多汪家人的“遗物”,摆明了是和她炫耀杀了那么多汪家人有多牛逼,现在才过了一个晚上。 又这么巧的出现了一大堆的尸体,那罪魁祸首还能是另一个和黑眼镜相同实力、又差不多嚣张的蠢蛋吗? 所以黑眼镜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去看热闹的呢...... 就不怕这热闹的火烧到他自己身上吗? 月初确实是有点难以理解了。 就一点也不会做贼心虚吗?什么时候她才能拥有这种良好的心态啊。 黑眼镜缓缓抬了抬眉毛,看向月初的眼里带了笑意,唇边三分不羁的微笑化作了五分真心的快乐。 所以月初是认为这事情是他做的了?这是在、担心他? 黑眼镜抿了抿嘴唇,心里还有点高兴,哪怕月初认为他是个没脑子的蠢蛋,也不能让这种快乐消失。 谢雨臣皱眉看向被月初拉住的黑眼镜,脸上的笑容简直伤眼睛,又看了看月初因为着急被热的红扑扑的脸蛋,直觉这里面肯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怎么、又是黑眼镜和月初有了秘密。 谢雨臣往外走的脚步停顿了一下,蹙起的眉心被他有意舒展,现在,还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黑眼镜自以为拿住了他觊觎“师母”这个把柄,这不算什么大事。 但是谢雨臣不能让月初也把他看做是徒弟,或许之前的策略错了。 要是他一直藏在师傅的身后,月初就一直看不见他,他得找个机会,改变月初的想法才行。 要不然月初这个脾气,真可能因为黑眼镜的几番游说,真把他当小辈看待的。 谢雨臣微微阖了下眼睛,冲着月初点了点头,退出去给他们让出了交谈的空间,谢雨臣不打算在此刻插话。 他得先把月初的道德隐患解决掉。 只可惜,最近的事情有点多,他得想想办法才能找到一个和月初独处的机会。 张海虾的态度和谢雨臣是一样的,他昨晚就在月初的房间外面,虽然前面错过了一段,没把事情听全,但只是后面那半截所谓战利品的话,还有此时月初的态度,张海虾也就能猜出个大概了。 他虽然不觉得这是多重要的事情,但是只要月初认为这是正事,那张海虾就得遵循月初的办事风格,否则就是给月初找麻烦了。 月初的耐心到底怎么样,虽然时隔多年,但是张海虾依旧记忆犹新,她大部分时候没有耐心这个东西。 虽然月初能静下心来做事情,但是能做到和乐意做到是很不一样的两种概念,月初的耐心就是个炮仗。 在点燃之前,很难猜月初是会生气还是会熄火,但是大部分时候,动静是很大的。 见谢雨臣和张海虾出去,月初一把松开了黑眼镜的手,双手抱胸质问道:“是不是你干的?还把人堆在一起,你当是古代打仗还堆尸体用来震慑人心啊,真不怕警察叔叔把你抓走?” 黑眼镜捂着肚子笑了笑,坐到月初的对面,撑着下巴看她,“你怎么就觉得是我做的了呢?” “不是你吗?那你那些东西是怎么来的,你去摸尸了?还是你杀人不管埋,有人陷害你了?” 前半句话月初还问的有点心虚,说到是不是有人陷害黑眼镜的时候,月初又有点不高兴的将声音放大了一点。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464章 靠近 黑眼镜笑眯眯的看着月初发怒,原本单手撑着下巴也改成了双手撑起下巴,饶有兴致的品味了一下月初替他担忧的心情。 月初有时也会拿双手撑起下巴,就像阳光下打盹的小猫,看的人心里软软的,相处时间长了,黑眼镜也不自觉开始和月初有了相同的习惯,不过他做起来大概是没月初讨人喜欢的。 果不其然,月初眯起眼睛,盯着黑眼镜开始不说话了。 这是一种沉默的威胁,若是你在乎对面沉默的那个人,就不可能无动于衷。 黑眼镜摆正了脸色,说道:“我办事虽然不是最严谨的,但也没有那么嚣张。 原先那些汪家人在陈家的堂口附近乱晃,又在村里瞎打听,我是接了陈四的单子处理那些眼线的。 当然了,这其中也有别的考虑,但即使放在台面上,我也是遵循了道上的规矩给了一些小教训而已,敢偷看就要做好丢命的准备。 要算账的话,也该裘德考和陈四去算,我就是一把没有私情的刀而已,当然也没必要为了陈四去挑衅什么人。 所以把尸体堆到一起的坏主意,真不是我出的。” 其实本来,黑眼镜甚至懒得一个个处理那些汪家人,要他说直接一箩筐的把汪家人赶进去,然后下雷管。 黑眼镜还真不信汪家有几个人能从张家古楼完好无损的出来,到时候他们只要在河边和这里蹲守补刀就行了。 也就张麒麟舍不得他家祖产和里面那些老祖宗,非要一个个慢慢来。 说起来,无邪不愧是无三省亲生的侄子,加上还有谢连环的教导,这小主意一套套的简直冒着黑水儿。 黑眼镜还想直接把汪家人处理掉会不会暴露的太多,他是这么考虑的,要是不能一网打尽那就只能小心点,结果无邪立刻就想到了用陈皮的堂口做借口。 祸水东引、借鸡生蛋,确实是无三省这人惯用的伎俩。 陈皮在这一带盘踞多年,除非裘德考真敢为了几个汪家的奸细去报警,那就大家两败俱伤,裘德考还会因为坏了规矩被道上的人排斥。 要不然按照道上的规矩来讲,陈皮就算派人把裘德考这些人全杀了,传出去也只是陈皮做人狠辣而已。 噢,现在是陈四了,那就是陈四一脉相承了陈皮的阴狠。 反正陈家本来也没什么好名声。 总之,虽然这么说没什么道德法律可讲,但黑眼镜确实遵守了道上的规矩。 在这个需要相互卖面子的时代,裘德考不给陈家过路费在陈家的地盘上乱搞,被教训也是活该,任谁也挑不出错。 黑眼镜自己嘛,至多就是被骂几句认钱不认人而已,但黑瞎子在道上的名声和陈皮也是大哥不笑二哥。 他出名靠的只是本事大而已,所以黑眼镜都习惯了。 反正陈四能背黑锅,山里面那群越南人为了显示自己的强悍,也肯定愿意认下是他们把汪家眼线处理掉的。 真被发现了,黑眼镜也有道理,他这一回接的单子明面上只是保护无家小三爷,和裘德考可没扯上关系,额外再接陈家的生意,杀几个裘德考的手下赚点外快而已。 只要无邪不介意,谁也挑不出理,反正黑眼镜是不怕人寻仇的。 只是他没想到,竟然真有人想扣屎盆子扣到他头上来了。 难不成真是最近脾气太好、活的太低调了? 黑眼镜有些微妙的皱眉,这尸体说是堆给裘德考的,不如说是堆给他看的,假如说那些尸体真的是他昨晚处理掉的那些人的话。 “什么?!”月初不爽的拍了下桌子,一向只有她冤枉别人,以偏见看他人的份,哪有别人冤枉他们的份呢。 简直就是被人一脚踩在了脸上,月初有些气闷的起身,见黑眼镜还撑着下巴发呆呢,怒火哐的一下就起来了,伸手拽住了黑眼镜的手腕,就想把他拉出去。 “走,我们也出去看看,也不知道裘德考在搞什么鬼,只知道念自己的功劳苦劳,实际上这么不靠谱。” 月初的力气确实是大,黑眼镜都被她扯得一个踉跄,他反手扣住了月初的手腕,劝道:“诶诶诶,不着急,不着急。” “怎么又不着急了?刚才你不还想着出去看热闹的吗?也不知道自己的热闹有什么好看的,但我们去的越早没准发现的线索越多呢。” 月初见黑眼镜被自己拉的矮了下身子才站稳了脚步,也有点不好意思,于是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配上头一句有些着急的问话,倒像是嗔怪似的。 反而叫黑眼镜心口泛起甜意。 他摇了摇头,知道自己是没救了,当然也不甘心月初干干净净的站在岸边,于是也不肯放开刚才为了卸力反手拉住月初的手。 只是带了笑意的问道:“刚才,你是不是在担心我?” 黑眼镜藏了半句话没说出来,如果月初说不是,那他就当月初是害羞了吧,他有很灵活的观察手段,只信他自己看见的。 月初皱了皱眉,抬了抬下巴,反问道:“你这是什么问题,我要是不担心你,我干嘛拦你,难不成,你还要怪我多管闲事?” 要是无邪在这,那月初恐怕说不出这话,自从上次无邪告白之后,月初总担心他的内心有点脆弱,万一一个不好,黑化了怎么办,沙海邪实在只可远观,还是现在的无天真更可爱一点。 但是黑眼睛嘛,月初就没这个顾虑了,这人的脸皮厚的很,心脏也强大的很,月初于是能很自然的倒打一耙。 要是他生气,有本事就来打她好了,反正他打不过自己的,嘿嘿。 黑眼镜墨镜后面的眼睛睁了睁,他没料到月初会直接承认。 事实上月初对他们的关系还挺逃避的,似乎不管发生了什么,她都能够一直若无其事下去。 黑眼镜还以为只有在她意乱神迷的一刹那才能看见她坦然自己的真心,等到理智回神,她就又是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反正我不想负责的样子。 黑眼镜虽然不介意把瓜强行摘下来解解渴,但是人活到了他这个境界,又难免想苛求更好的。 两情相悦结成的瓜,当然比一厢情愿更好,所以黑眼镜只是一直朝着月初靠近,不管是一百步一千步一万步,只要月初愿意投注给他一个眼神,黑眼镜都可以自己走下去。 毕竟他不要脸的爱上了人家小姑娘,既然是他成熟点,那有些情爱的折磨也是他自己该受的,黑眼镜对此一向接受良好。 他低下头,将鼻梁上的墨镜往下面推了推,看不清情绪的灰色眼眸盯着面前这个多次搅乱他心湖的小姑娘。 叹道:“这可是你说了担心的,我就当你是把我放在了心里的,对吧?” 不管是怎么样的情感,总之,月初其实心底还是有他的吧,不管是昨天还是今天,总不会一直是他自作多情吧。 黑眼镜凝视着月初,要真是他自作多情,那也要怪月初给了他错误的提示,反正,他已经认定了,就休想他会改了。 第465章 尸体伤口 月初的眼神不自然的歪了歪,黑眼镜的意思她明白,毕竟这家伙的示爱总是很明显。 但是目前而言,月初并不是很想回应黑眼镜的情感,太杂乱了,她还没做好决定呢。 玩玩是可以的,但总觉得黑眼镜的野心很大,虽然不难哄却后患无穷的感觉。 月初咽了咽口水,看向弯腰将头探到自己面前的黑眼镜,忽然觉得手有点痒。 她不怎么喜欢黑眼镜这种似乎看穿一切的眼神,怪不好意思的。 于是伸出手抵到了黑眼镜的眼角,手指在他眼尾的青紫处轻轻用力,等到黑眼镜有些受不了的吃痛偏头,才问道:“你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这么狼狈。” 月初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有眼睛里散出点愉悦的光芒,如黑眼镜所想,她在某些时候确实是非常恶劣的女孩子。 这伤并不重,刚好能给黑眼镜一点教训,都说了女孩子的内心是不能瞎猜的,要将她的军?还差的远呢。 黑眼镜没料到月初突然会使这么一招,刚才是见她缓缓伸手过来的时候,黑眼镜都做好被她抚摸的准备了。 虽然这苦肉计不是他有意为之,但是得益于眼角青紫被墨镜遮了大半,其实刨去面子不谈,黑眼镜还是清楚自己现在不会太难看的。 黑眼镜面无表情的盯了月初一会儿,在月初有些讪讪的想收回手的时候,黑眼镜才抓住了月初的手,将头埋进了月初的脖颈间蹭了蹭。 因为这么抱着不是很舒服,黑眼镜还伸手揽住月初的腰,将她整个人往上面抬了抬,主打一个出其不意。 黑眼镜演的很脆弱,但行动有些过于强硬了,月初带了点不爽的用手推搡了一下黑眼镜的头,声音里已经含了火气,“黑瞎子!” 黑眼镜预感到大事不好的眨了眨眼睛,将头往后面仰了仰,放开了抓住月初的手,换成双手搂腰,将月初又抬高了几寸,委屈道:“妞妞,我遭人欺负了呀,你给不给我做主嘛。” 此刻月初的视野实在不错,不需要怎么费劲的低头,就能把黑眼镜的整张脸尽收眼底,这家伙、长得还挺带劲的,这么看他竟然五官也挺好看的。 又因为是俯视的目光,月初不自觉带了点居高临下的意味,黑眼镜姿态上臣服着仰起脸,但是目光里却满是侵略性的挑衅。 月初感觉有点荒谬的笑了一下,这人、要说不是在勾引她的话,她就把黑眼镜的墨镜给拆了。 这人的态度变来变去的,搞得她的心情也跟着他七上八下的,心里难免带了点难以纾解的烦躁。 黑眼镜见状眼底升起了得意,该让月初尝尝他平时的滋味的,别人玩弄情绪的感觉可不好,尤其是对他们这种强势的人而言。 偏偏和你作对的那个人你轻不得重不得,可不就要憋出一身的火气吗。 月初舔了舔犬齿,莫名有点牙痒痒,左手将黑眼镜的墨镜挑在了自己手上乱转,右手抚摸着他眼角的青紫问道:“想我怎么给你做主啊?” 月初和黑眼镜在帐篷里耽误了一会儿功夫。 等到出去的时候,裘德考已经派人把那些尸体全部带回来了。 他们毕竟不是探案的,与其说是要给这些尸体讨个公道,不如说他们是要为自己的安全铲除藏在暗处的阻碍。 所以案发地点就变得不那么重要,反正他们也看不出来什么,对凶手为什么那么做的原因也不感兴趣,他们看重的是能不能从这些伤口上看出是什么人在杀人。 所以这些尸体现在被排成一排放在地上,便于周围的人观察,因为没有盖白布的条件。 还有几个人眼皮都没有阖紧,看起来还有点渗人,配上边上随着风声瑟瑟而动的树叶,更诡异了。 幸好是白天,要是晚上的话,估计月初此刻身上已经起鸡皮疙瘩了。 张海虾侧头看了月初一眼,目光在月初水润的红唇上停滞了一会儿,目光不自觉变得凌厉。 又往黑眼镜脸上看了看,行啊,墨镜戴的挺板正的,笑容也挺荡漾的,果然是欠揍。 憋着火气,张海虾笑着开口:“这些尸体上的伤口都不是一击必杀的,看起来,凶手的武功不是很好。” 黑眼镜神色微妙的抿了抿嘴唇,武功不好吗?也不会吧,他只是因为心情不好,下手的时候,多花了点心思给自己找乐子而已。 不过,要是说武功不好的话,那不就怀疑不到他身上了?没准也是好事。 因此黑眼镜没开口说话,他不是这种需要证明自己价值的人,况且对自己的实力也有清醒的认知。 对张海虾这点暗暗的贬低也不放在心上。 大概这小子是嫉妒了吧。 黑眼镜拿手推了推脸上的墨镜,幸好他体格好,身体也好的很快,虽然脸上的青紫被月初笑话了好几声,但是看这情况,月初还挺喜欢的。 回想起帐篷里月初按着自己眼角的场面,哪怕知道她当时是为了转移尴尬的话题,但黑眼镜可不在乎,便宜是要靠自己占的。 黑眼镜这么想着,颇有点赞同的点了点头,不知道是在点赞张海虾的,还是在赞同自己的做法。 仰头时还不经意扯了扯自己的领口,露出锁骨上鲜红的牙印来,说道: “看这些人身上的伤口,似乎是同一型号的兵器造成的,如果是他们共同围攻一个人却被反杀的话,那被围攻的人身上不该一点伤口也没有。” 谢雨臣眯起眼睛,忍不住往黑眼镜身上多看了一眼,见他小动作颇多,眼睛在空中划了个大圈,重新落到地上的尸体身上,猜测道: “尸体身上的伤口看着很凌乱,伤口轻重不一,似乎没什么把握的样子,没准出手的人已经被逼到绝路了,只是这群人的能力,也很一般,才被反杀了。” 张海盐已经在人群里凑了好一会儿热闹了,先是不解的看了看张海虾,又往开屏的黑眼镜和散发着冷气的谢雨臣身上转了几圈。 有点奇怪的问道:“那玩意杀人的就是个变态呢,我看这伤口给人的感觉,有点像猫捉老鼠似的戏弄,凶手不一定受伤,没准是游刃有余呢。” 黑眼镜不自然的摸了下鼻子,转头看向张海盐的目光里多了点无奈,他原先怎么没发现张海盐这么热心肠。 这发现张海虾怎么不说,谢雨臣怎么不说,难道是因为他们没看出来吗? 就显着你聪明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466章 尸体里的东西 张海盐话音刚落,就感觉在场的人都非常快速的瞥了他一眼。 他敏锐的察觉到这里面有他所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于是提供了一个凶手可能是变态的线索之后,就不再说话了。 月初自从出了帐篷之后,就没再用正眼看黑眼镜,这男人有毒得很。 在此之前,月初是知道自己脾气不好的,但是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会被骂是狗,简直是倒反天罡。 黑眼镜这个小气的男人,她不就是多咬了几口嘛,有本事你也咬回来呗,因为行动上反抗不了她,就试图用语言让她低头的败犬。 因为还记得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被人咬比被狗咬还毒,为了给黑眼镜省一笔狂犬疫苗的费用,也为了给自己省一瓶红药,月初都没怎么使劲。 只是揪着他干净的皮肉给了他一点点小小的教训,结果黑眼镜竟然这么不识好人心。 月初背对着黑眼镜仰起了头,表现出一副完全不在乎被辜负好心的态度。 谢雨臣的眸色加深,没想到月初现在似乎完全不在意黑眼镜展示般秀恩爱的举动了。 分明之前,月初还在逃避黑眼镜的亲近,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竟然能让月初一点也不管黑眼镜这种浮夸的行为。 谢雨臣百思不得其解,但是这场面,比当时饭桌上师父宣示主权的时候稍微好一点,所以谢雨臣就眼不见为净了。 免得黑眼镜和师父似的,抬一个月初男朋友的名头出来,那就太恶心人了。 黑眼镜做作的打理完自己的衣服之后,站在月初的侧后方,脑海里也在回想他刚才在帐篷里做错了什么。 怎么月初突然就不继续了呢? 是因为说了一句“你怎么和小狗一样”所以生气了?但是她恼怒那头拱人还上嘴的时候,确实有点像狗狗。 还是那种没断奶因此使不上大劲的奶狗,热烘烘毛茸茸的一团在怀里,皮肉都粘手得很,连皮肉都咬不破的在那里呜咽,蹭的人心都软了,还觉得自己威风的不行,笨的想让人帮帮她。 大概只有天知道,黑眼镜只是在那个瞬间,想起了小时候的生活,浮光掠影、纸醉金迷。 他们家有养狗的传统,大概是源于渔猎民族对猎犬的依赖和喜爱。 所以在黑眼镜还是个三头身宝宝的时候,拥有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只狗,一只黑色的猎犬幼崽,也是只笨的扯不开生肉、需要别人喂奶的小狗。 因为一开始对这小东西脆弱的印象太过深刻了,所以那只被取名为额尔德尼,意为珍宝的小狗是在黑眼镜的怀里长大的。 只是碍于生死寿命,额尔德尼被葬在了它平时最爱玩耍的小土坡上,它的运气不错,是在家族没有败落之前死的,见证了黑眼镜最无忧无虑的时光,葬礼办的挺宏大。 黑眼镜还因为在额尔德尼死的时候哭的太夸张,被额吉笑是笨蛋,不过,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他们了。 场面有一瞬间的凝滞,裘德考的眼珠子转动了几下,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是他的眼睛并不像一般老年人一般浑浊,想必这么多年依靠美金换得的保养还是很有效的。 只是他的蓝色眼珠子加上机械的转动,难免让人幻视那种逼真的玩偶,月初对这种拟人但不是人的东西,总抱有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 有种想象力赋予它们的惊悚感。 所以她很快的垂眸,观察起地上的尸体,竟然还是这种不会动的东西更让她安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盗笔世界的时间太长了,人都有点变态了。 就是,尸体里面密密麻麻的红色血条稍微让她有点在意。 要不是西王母不在场,她都要怀疑是不是西王母的实验基地被人翻出来了,这些尸体里面正在孵化着什么东西,至少、已经可以被系统认定为生命了。 “所以、知道了那么多消息,我们是要去找凶手吗?” 霍秀秀从人群中探出了一个脑袋,一点也不见外的往月初身边蹭去,她并不害怕尸体,反而对现在这种紧张的氛围尤其感兴趣。 反正就目前来看,奶奶在下面应该没遇见处理不了的危险,上面还有月初姐姐和小花哥哥,霍秀秀觉得她趁机看点裘德考的热闹也没什么关系。 这家伙在九门也是臭名昭着的,虽然霍家和无家的关系,在这几年只能说是平平。 但是霍仙姑既然决定了要让霍秀秀做家主,肯定不能给她一个与世为敌的霍家,老一辈人的事情没必要和小辈牵扯到一起。 况且无邪看起来,并没有她孙女聪明。 所以在霍秀秀耳濡目染学到的观念里,霍家和无家的关系虽然比不上这些年一直有交集的谢家、红家、张家和尹家,但也不算差的。 再加上幼年时相处的情分,霍秀秀对裘德考的恶意不能说很大,但也不是完全不存在,只是碍于利益的关系,大家不撕破脸而已。 月初侧了侧脸,压制了一下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找凶手”?挺新奇的手法,也不知道汪家人这次把凶手锁定到了谁的身上。 说实话,到现在她也没搞清楚为什么会有这一折戏的出现,既然不可能是黑眼镜和陈家人想要“自首”搞出来的小花招,那就只能是汪家人的灵光一闪,想借着他们死去的族人生点事端了。 阿宁在边上,已经听了好几个在场伙计的汇报,里面既有跟着裘德考出来的人,也有跟着谢家、霍家出来的人,月初倒是没想到她还有做侦探的天赋。 霍秀秀的话说完,在场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阿宁就搜集好大概的证据出来讲话了,“这些尸体不全是昨天晚上死的,腐烂的程度差太多了。” 阿宁虽然不了解尸体解剖,但是同一个地方刨出来的尸体,一具已经白骨化了,一具还非常完好,至少能看出来不可能是同一时间死的。 而且那里应该也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虽然他们也没人在乎这个,但是阿宁总觉得,把这些尸体堆到一起放在那里,除了让他们发现之外,应该还有别的理由。 只是现在看这些尸体,阿宁并没有发现异常。 月初倒是有点奇怪的挑眉,难道黑眼镜一早就被人给盯上了? 他杀一个,别人刨一个? 不应该啊,黑眼镜这人也是老江湖了,据他所说,因为杀完人后还要继续留在这里,他都没敢直接扔河里。 而是叫陈皮堂口的人挖了坑之后给好好埋了的,不至于全被挖出来了吧,陈皮手下的人不对劲? 于是月初的视线又往侧后方瞥了瞥,只是看见黑眼镜双手抱胸,戴着墨镜也不知道视线落在那里的样子,就感觉话被噎了回去。 算了,黑眼镜自作孽,让他自己想办法吧。 第467章 合理的解释 月初自以为不着痕迹的打量,实则全落入了黑眼镜的眼底。 除开故意挑衅时移开的目光,黑眼镜几乎没有移开他的视线,不管是侧后方这个很方便观察月初的位置,还是黑眼镜定制的绝对看不清瞳孔的墨镜。 都给了他极大的观察空间。 黑眼镜的身量比月初高了许多,此时的阳光照过来,月初就被拢在了他的影子里,有种不能宣之于口的满足感。 见没有人有特殊反应,阿宁接着说道:“根据队员的反应,其实从很久之前开始,队伍里就陆续开始少人了,不过因为这次的任务的耗时很久。 加上、前几次进山损失了不少人口,深山里又有陈家的堂口在招人,所以之前的几次失踪,我们都以为是这些死去的队员,临阵叛逃了。 不过从这些尸体.......” 阿宁舔了舔嘴唇,找了个理由出来,其实这里大部分人应该知道,事实并不是这样的,或者说这个说法并不能深究,但是她现在又能怎么说呢。 反正大家各自找理由圆场呗,彼此把对方当傻子哄,看谁先接受不了撕破脸而已。 张海盐笑了一下,说道:“那我们昨天才进山,肯定是没嫌疑了。 不过谁都知道,自从陈皮当年消失了几个月回来之后,性情就更加的阴沉狠辣了,在道上的名声也不好。 他虽然出手大方,但堂口里要不是亡命之徒,比如身上背了好几条人命的通缉犯,就是那些偷渡过来,死了也没人计较的黑户。 倒是没想到你们老板手下的人,好日子不过,非要去陈家的堂口碰运气,也真是奇怪。 说起来,陈皮的堂口,那些通缉犯死了之后,是不是还有人想拿线索出去领赏的?结果倒是把自己送进去了......” 张海盐好像闲聊似的慢悠悠的说着,视线偶尔从黑眼镜身上划过。 不管张家古楼有多危险,汪家人肯定都很想进去,所以不管是不是陷阱,这些人都会飞蛾扑火一般围拢过来。 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嘛,当利润达到10%的时候,他们将蠢蠢欲动;当利润达到50%的时候,他们将铤而走险;当利润达到100%的时候,他们敢于践踏人间的一切法律;当利润达到300%的时候,他们敢于冒绞刑的危险。 长生不老,这利益可太大了。 与之相比,陈家的堂口能付出的代价就太少了,还真是以为他们不清楚汪家人的真实身份,所以就胡诌了? 阿宁被噎了一下,本来这锅也甩不到他们头上去,不过看了一眼隐忍不发一言的裘德考,阿宁还是把想冷着语调说出的话也咽下了,只是点头应了一声,接着说道: “总之,要想找到杀死这些尸体的凶手,我们恐怕还是要去和陈家通通气的。 毕竟这里离陈家的堂口太近了。” 见在场的人里,没几个想了解她的探案过程,阿宁也就长话短说了,说完之后,像看好戏似的,将目光在黑眼镜和月初身上绕了一圈。 说起来,上次那次见面太匆忙了,她倒是没想到,月初这么快又有新的裙下之臣了。 黑眼镜的底细,阿宁还是查过的,虽然没有完全查清楚,但是也知道这人之前在陈皮手底下做伙计,在道上是赫赫有名的。 似乎、身上就背着什么命案,和霍家好像还有点关系,总之是见不得人的,恐怕连结婚证都不能领。 想到这,阿宁的唇角翘了翘,并非是她的思想过于活泼,只是因为黑眼镜对月初的目的性真的挺明显的。 加上这个张海盐的针对性也很强,只需要稍微一联想,就知道他在针对谁了。 当时在塔木陀的时候,阿宁只觉得这些男人争风吃醋烦人,打扰她们办正事,但是现在离开了塔木陀那个环境,加上近期发现了一些她之前没注意到东西。 阿宁反而喜欢上了上班摸鱼的感觉。 反正公司少她一个人努力也不会倒闭,反而是看热闹的机会,错过一次少一次。 这些天没有月初在队伍里,阿宁甚至觉得有点无聊,都开始回想当时在塔木陀的事情了。 这么想着,阿宁在退到裘德考身后之后,又再往月初脸上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的变化,和霍秀秀两个人不知道在窃窃私语什么。 好像月初总是这样,有时候真看不出来她是听懂了别人话里的意思还是没听懂。 “这倒是,在陈家干活的人,要不是心里有股狠劲,还真坚持不下来。 说起来,之前哑巴和我一起干活的时候,我倒也和哑巴聊过这个问题,只可惜,他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未来啊。” 黑眼镜弯了弯嘴唇,实在懒得搭理张海盐,但是想到张海虾已经被治愈的伤口,倒是一点不吝啬的抬了张麒麟出来说事。 行呗,在陈皮手底下干活的人都不干净,那你家族长当时和我还是同事呢。 “咳,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齐先生,不知道能不能麻烦您和陈家那边交涉一下呢? 之前陈家倒是也有人来过这里,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在山里居住的时间长了,加上里面越南人居多。 我和他们之间的交流有些困难,但是这一地的尸体,肯定是要给我们一个说法才行的,绝不能就这么敷衍过去。 要是陈家的人干的,那我们的伙计辛辛苦苦的出来干活,结果死在了地上,赔偿肯定是要谈的......” 裘德考还是不想把事情搞大,所以提起了一个不管在哪里都不会出错的东西——钱。 要是陈家愿意出钱,那事情就能过去,裘德考可不在乎真相,但是这些伙计当时都是签订了合约的,要是失踪还好,都是成年人了,那是他们不服从命令出的问题。 但现在尸体都出现了,队伍里还是有一些他公司的骨干的,不能让人寒心,肯定是要给他们的家属赔偿,那可是一大笔钱啊。 裘德考虽然大方,但不想在这种没有再生利益的事情上花钱。 第468章 合作顺利 黑眼镜暂时没有说话,就连他这种没有良心的人,都觉得去老东家那里贼喊捉贼有点过分了。 也不知道裘德考是怎么想出来这个主意的,他寻思着当年越南战争的时候,裘德考也没参加吧。 怎么现在和越南人交流这么困难的吗?瞧着跟有阴影似的,总不会是年纪一大把了反而开始怕生吧。 张海虾低下头,唇角也忍不住勾了勾,虽然知道去陈家走一遭这件事不会对黑眼镜造成多大的伤害,但是能看到黑眼镜收起笑容吃瘪的模样,还挺有意思的。 月初也眨了眨眼睛,没料到是这个发展,存了点看好戏的心思朝黑眼镜望去,这是她出帐篷之后第一回不再躲避黑眼镜的目光。 黑眼镜有些无奈的叹息一声,看来是没办法了,家里小朋友想看戏了,于是应道:“行吧,那瞎子我就走一趟,看在之前合作的份上,这一趟我只收这个数。” 黑眼镜举起手掌,非常客气的冲着裘德考笑了笑,这时候,他倒是一点也没有之前帐篷里似乎完全看不到裘德考的样子了。 哪怕看不清他墨镜下的神色,从他那可以称得上是豁然开朗的笑容里,也能想象到此刻他眼中谄媚的情绪。 当然了,按照常理而言,像黑眼镜这种看起来笑呵呵的大灰狼,就算眼底偶尔真有什么真实的情绪,那也是转瞬即逝的。 月初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该说真不愧是你吗,黑眼镜,这是一点儿也不耽误你敛财的啊。 注意到月初的目光,黑眼镜颇有些得意的冲月初挑了挑眉毛。 放心叭,包能敛财,包会养家的。 裘德考没料到这里面还有他的事情,天知道他就是因为不想掺和进张家、九门和汪家的事情里,才不愿意去陈家的堂口的。 谁晓得他们会给自己什么样的一个理由,他到时候又要不要计较,又要怎么计较,裘德考想想都头大。 他们也别把他当傻子欺负吧。 更不要提新上任的陈家当家是条疯狗,比之前的陈皮还疯,裘德考就更不想招惹了。 敌我都不分的人,接近就是纯粹的找死,这么多年了,裘德考都敢和无三省合作,但就是不想和陈家扯上关系。 哪怕现在来到了陈家的堂口附近,因为多年前的阴影,裘德考也一直没有上门拜访,反而内心暗暗庆幸陈四近期不在广西。 裘德考这样的聪明人是不怕合作者心思深沉的,他反而更怕类似陈皮一样,无视规则、只凭喜恶做事的人。 裘德考已经嘱咐了自己的手下,等进了张家古楼,看见了玉环之后就想办法盯住,若是张麒麟把玉环带出来给他就皆大欢喜。 要不然,就引发张麒麟他们和汪家的争端,然后全力夺宝。 说起来,这尸体还是他叫人准备的,是为了提防张麒麟他们出来之后,不给他玉环的二手准备,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早会被发现。 人外有人,这里的人员太杂了,现在就连裘德考也不敢确定“躲”在他身后的人是谁了。 到底是黑眼镜将计就计,还是汪家人趁机试探呢。 现在是他即将长生的前夕,要是可以,裘德考不想过早掺和进他们的恩怨里,虽然他已经暗戳戳站队了张家这边,但不妨碍他两边都不想得罪。 说起来,这都要怪汪家人。 谁让汪家人在他公司里努力了十几年,除了指挥他找这找那的,别说长生的办法,就连保养的办法也没给几个。 裘德考不算好糊弄的人,只是经常被长生不老冲昏头脑,现在看到“完美长生”的月初,在这次的行程失败之前,暂时是不会背叛,只会暗地里不服的。 虽然他的公司里有汪家人的潜伏,但因为多疑的关系,他对大部分内奸都是心里有数的。 所以汪家人对他公司的伤害并不会很大,完全可以等到他成功长生之后料理。 裘德考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但是很快,看似胜券在握的笑容又一次挂到了他的脸上,说道:“没问题,阿宁,给齐先生准备支票,我对这些队员的死非常的痛心,要真的是陈家的人干的,之后恐怕和齐先生还有合作的机会。” 花钱消灾而已,赚钱不就是为了花的嘛,只要能达成目的,都是小钱,裘德考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脸上的表情更加宽容。 他抬着头,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随口往身后吩咐道,做出一副非常大方的样子,竟然连价格到底是多少都不问了,瞧着倒更像是一副睥睨的姿态。 不过像这种小生意,黑眼镜也不可能真的狮子大开口,喊上百万千万的高价,肯定是在他的接受范围内喊价的,只是免不了要被讹一点而已。 “好说好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再多的生意瞎子都是不怕的。” 黑眼镜笑了两声,像是完全没发现裘德考刚才的沉默似的,还非常殷勤的希望之后会有更多的生意,也不知道是对裘德考的诅咒还是祝福,至少两人现在看起来是很和谐的。 裘德考的脸黑了一下,你才一天到晚的麻烦事缠身呢,但现在这种情况,他更懂明哲保身,于是两边的唇角提了提,不再往黑眼镜身上看一眼。 “阿宁,这些尸体一直堆在这里也不好处理,你叫下面人拍照留证据,然后让他们入土为安吧,在这里,也不方便把人运出去火化了,但是我能保证,只要是为公司忠心做事的,公司肯定是不会亏待他们的。” 裘德考的声音是越来越激昂的,看着是在收敛人心的样子,话说完,才慢悠悠用拐杖点地,转身走回帐篷,看着背影还有几分悲凉高大。 确实是唱戏的好手,色厉内荏竟然也能表现出身怀苦衷的一面,就连谢雨臣都被这发展给逗笑了。 但碍于地上那些人命,他不可能像黑眼镜那样表现得那么轻松,毕竟谢家的伙计都在身边,谢雨臣也担心兔死狐悲,因此脸上的表情十分纠结。 张海盐不动声色的往边上谢雨臣身边靠了几步,怎么说呢,帅气是需要衬托的,要是此刻月初一眼望过来,看见的肯定是他。 第469章 复杂 “月初,走,我们去陈家堂口耍耍威风。”黑眼镜满意的从阿宁手中接过支票,走出帐篷,就看见月初蹲在火堆旁等饭。 目光灼灼的样子,可比在帐篷里看自己的时候热情多了。 黑眼镜有点不高兴的咬了咬牙,决定今天晚上还是直接去陈家堂口吃大户吧。 陈皮这人虽然不怎么样,更不是好说话、会善待手下的人,但是出手却是很大方的,有种过完今天明天死了也随便的感觉。 因为手底下的人五湖四海的都有,所以堂口里聘的厨子都比别家多出好几个,陈皮不耐烦在这种事情上磨牙,干脆每个堂口都配置了差不多的人手。 竟然还有点贴心。 和谢家、霍家喜欢家世清白的伙计,然后再让那些伙计去干脏活,捏着他们的家属才敢安心派活不同。 陈皮选人要的就是那种死在哪儿都没人在乎的毒虫,炼蛊一样的聚在一起,能收买这些人当然只有最赤裸的利益和最周到的享受。 所以别看这是在广西的深山里,但是陈皮的堂口绝对是设施周全,不至于让人乐不思蜀,但至少不会出现需要月初等着放饭的场景。 毕竟这还是陈皮多年前规划好用来避祸的一个地点,随时有人有车能带他穿越国境线偷渡去金三角,所以没准,里面的配置会比黑眼镜之前待过的堂口还要舒服也说不定。 之前看哑巴的老照片,他自己住巴乃村里的时候别提多瘦了,反而是被那些越南人哄走之后,打着坏主意想让哑巴做“肉饵”去墓里吊血尸,反而给喂胖了不少。 只可惜,后面问他那时候的事情,哑巴不肯说那些人给他喂了什么好东西。 月初闻言有些高兴的站起身,但是下一秒又犹豫着蹲了下去,说道:“还是算了吧,我还是守在这里吧,免得半夜又出什么事。” 裘德考这边的物资虽然丰富充盈,但不知道是不是在国外待久了,给手下人提供的都是白人饭。 能量是够了,但胃口是一点也没有。 磨蹭的把菜放在嘴里嚼了好一会儿功夫不肯咽下去,别说经历过饥荒的张海盐和张海虾,就连边上挑剔的谢雨臣和霍秀秀都面不改色的把减肥餐吃完了。 月初还在晃悠她手上的塑料叉子,最后只能迫不得已承认,队伍里似乎就她的口腹之欲严重点。 之前一直被王胖子养的很好的月初,哪里能想到裘德考手下做的饭这么敷衍呢,和她老哥亏了什么都不能亏待嘴巴的作风完全不同。 她之前跟风,在北京是吃过的西餐,虽然分量小了点,但味道还是可圈可点的。 结果今天,月初勉强吃了裘德考手下人准备的一道开胃沙拉,更饿了,可是让她干吃水煮鸡胸肉,那也是不可能的。 于是在谢雨臣的安排下,谢家伙计又重新开火了,月初在等的就是这锅番茄牛腩。 本来好好的牛肉和番茄就该炖在一起,一个水煮一个切片的凉拌算怎么回事,吃完人都凉了。 原先因为谢家、霍家留在上面的人不算多,加上中间又死过几个人,所以他们都是直接吃裘德考那边的饭的,空出来的时候也能用来“调查线索”。 今天那些尸体,外表上看起来都是裘德考的手下,但是在那之前,谢家和霍家已经零星的少了几个人了。 刚好,裘德考找了黑眼镜去调查讨债,谢雨臣和霍秀秀就以此为借口摆烂了,他们还真不在乎汪家人到底是晃悠到哪里被暗杀的。 死的越多越好,有了个借口,这两个聪明人就安心装起了傻子。 而月初呢,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现在心心念念的只有那口热饭,说起来,番茄牛腩拌面也不错。 虽然这边的饭迟迟没好,月初确实有一瞬间,想跟着黑眼镜去陈家的堂口蹭口饭吃。 何况这么上门。会被打出来的吧,哪里会有饭吃,总不能让她为了一口吃的,专门给陈皮打个电话吧。 况且脑子里的两个系统也不肯放人。 刚才下午看见的尸体上的那些密密麻麻的血条,虽然有点渗人,但也代表了那上面即将有一大堆辐射生物即将孵化。 就和黑眼镜心心念念的支票一样,那也是月初之后商场的硬通货币,都要眼皮子底下了,月初也不可能放手的。 等到血条完全成型长好的时候,就是辐射量最浓、月初去收割生命的时候了。 之前阿宁吩咐人挖的那些坑都被月初记下来了,她还得在这附近守着,不能走开。 月初自认这边的理由是有理有据,只是因为系统的关系,不能和黑眼镜说实话。 而黑眼镜见月初先是欣喜,然后很快改变主意,自然而然的就想歪了。 这地方有什么好守的呢,月初只能是不放心还在山里的张麒麟和无邪,担心的应该也是他们半夜会出意外。 要不然,这里有谢雨臣、张海虾他们,黑眼镜不认为能在自己脸上留下淤青的张海虾会应对不了地上的危机。 但是以现在他和月初之间的关系,有些话、又不能问,只怕一问月初反而又缩回了壳子里。 黑眼镜只能安慰自己,刚才月初的第一反应是高兴的,所以月初其实也是愿意和自己走的。 黑眼镜垂眸,揉了揉蹲在地上的月初的头发,说道:“行吧,那等我回来给你带陈家堂口的甜点,肯定合你的口味。” 因为黑眼镜突然的动作,月初的身体僵了一下,黑眼镜的话一向很多,突然这么好应付,反而让人觉得有点不适应。 月初仰起头,拉了拉黑眼镜的皮衣下摆,将他扯得离自己更近了一些,手伸进黑眼镜的皮衣口袋,往里面放了几支红蓝药。 “那什么,你路上也小心,要是有什么应付不过来的,就打我电话。” 月初收回手,没有做更多暗示的动作,她知道红蓝药的重量是瞒不过黑眼镜的。 其实从黑眼镜第一次陪着她穿越开始,他们就已经有秘密共享了,只是他不问她不说,也算是一种默契吧。 黑眼镜笑了一下,他其实并不喜欢这种安慰的动作,因为那从某种意义上代表了放弃。 但是月初这么做,黑眼镜又情不自禁的给她开脱找理由,月初她只是、还不够开窍,她到底还是在乎他的。 第470章 汪箐 黑眼镜是直接离开的,月初低头尝了一下刚才心心念念的番茄牛腩,却觉得,似乎不是她想要的味道。 “月初,尝尝味道怎么样,我和海虾在路上摘的,酸酸甜甜的,我觉得味道挺不错的。” 张海盐拿大树叶盛了一些浅红色的小果子递给月初,这是野生的桃金娘,本地人似乎叫捻子,虽然个头没有张海盐原先吃的大,但是味道反而更足。 刚才他们回来的时候,还有几个伙计也想出去摘,说是没想到这么早就成熟了,反正张海盐一律是认为这些人打算混出去干坏事了。 张海盐和张海虾刚才吃完饭后出去外面绕了一圈,顺便去刚才发现尸体的地方仔细看了看,挖坑的人埋的并不深。 又是放在他们取水的必经之路上,专门就是为了让人发现的,只是不知道目的是什么。 如果只是为了让他们分兵,也不必要一次性找八具尸体出来,张海盐是背过尸体的,比人可重多了。 更不要说,看土的颜色,那坑是一次性挖一次性埋的,也就是说他们背尸体的时候,里面有小部分已经腐烂了。 张海虾的鼻子尖的很,这完全是天赋异禀,就算是月初,要是不闭上眼仔细感受,也不敢说她的嗅觉就一定比张海虾要好。 平时张海盐多抽了几根烟站在他身边都要挨一顿揍,就算是洗过澡,甚至是隔了一天,都要承受张海虾的眼刀攻击。 所以队伍里有哪些人近距离接触过那些尸体,也瞒不过张海虾。 不过,一顿饭的功夫肯定是观察不出什么的,所幸他们两个的耐心也好,并不急于一时。 这不,出去绕圈找线索的时候,还不忘给月初摘了几个野果回来。 果子并不多,因为哪怕和臭脸的谢雨臣站在一起,月初也没有多看自己几眼,所以小心眼发作的张海盐特意没给谢雨臣带。 虽然他不见得会在乎这一点东西,估计还忙着和霍秀秀一起安抚那些贼喊捉贼的伙计呢,但是不妨碍张海盐因为这件事开心。 张海虾比张海盐会做人一点,还记得给那边正在传他们八卦的张家均和张海钦带几个,但也就到此为止了。 他们也没随身带着能装果子的东西,两只手能带的东西到底不算多。 至于霍秀秀那边,因为性别的关系,两人不约而同的避嫌了。 月初不是小气的人,还是让她去分享了,张海虾可不想还没上位成功,就因为过于讨好外来女友的好友而被扣分。 反正霍秀秀也不缺这点果子,至于果子所包含的心意,那就更不能和霍秀秀分享了。 谢雨臣见张海盐凑过去献殷勤,没忍住轻哼了一声,带了点不屑的样子。 这种时候摘野果,装什么温柔细心啊,不过是东施效颦而已。 谢雨臣不期然想起了当时在塔木陀的时候,他在半路上给月初摘的果子。 虽然不知道名字,但是可比桃金娘甜多了,那时候,月初似乎也笑的挺开心的。 所以,月初不是因为张海盐他们送果子高兴,只是因为果子高兴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真是不要脸,这种时候献殷勤。 “小花爷?怎么了吗?” 跟谢雨臣说话的伙计意识到谢雨臣的走神,跟着他的目光将视线投到了在火堆边吃野果的月初身上。 “没事,你继续说。” 谢雨臣回神,转向伙计时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正常。 “好,事情......” 谢雨臣的神是回来了,但是汪箐却停止不了脑内的思绪,一边敷衍的跟谢雨臣报告这些天的事情,一边脑海里想着王月初的情报。 事实上,哪怕是汪家人,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足够王月初的,很多时候,只有“测试”成绩足够优秀的人,才能知道家族内部最重要的消息、最重视的敌人。 汪箐的成绩不错,加上他混入谢家的时间足够长,在王月初重新出现之后,他有幸知道了一些关于王月初的消息。 这个人、根本就是和汪家相克似的。 她从很早很早很早以前开始,就和汪家有了联系,不过是有仇的那一种,数不清的汪家人死在她的手上,或是因她而死。 之前的王月初来去匆匆,直到现在,他们似乎才算是揪住了一点王月初的下落,他们迫切的需要一个近距离观察她弱点的机会。 只可惜,这人油盐不进,身边又围了太多条护食的狗,想要直接接触她还真是不容易。 说实在的,这次行动,汪家又损失了不少人手,除开跟着王月初而死的那几个,估计是被她发现了不对弄死的。 虽然不知道王月初是怎么认人的,但是汪箐知道她似乎有办法把汪家人认出来,甚至是一抓一个准,为此他们改进了很多伪装的办法,不知道这一回、王月初有没有发现他们。 要是她已经发现了,依照这人的性格,他现在应该已经人头落地了,既然他还没死,那么或许就可以假设,王月初还没把他认出来。 其实这一路上死了那么多人,不是没人怀疑过,只是因为家里的计算系统验算一切正常,那些怀疑的声音才停了下来。 但是今天的尸体这么一搞,那些人恐怕又要自己吓自己了。 其实王月初又不是神,有什么可怕的呢,汪箐弓着身子,视线越过谢雨臣的肩膀,空空的落在距离月初不远的火堆上。 王月初的五官很灵敏,甚至连他们观察王月初时的视线都是经过专门训练,测算过时间的,为的就是不让她发现他们的窥视。 他们因为王月初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汪箐不觉得他们会一直在王月初身上失败,总有一天,他们肯定会赢的。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471章 两伙人 黑眼镜有些惊奇的咂舌,看向被晒得黢黑的越南小伙。 就像野兽第一次看见人时一样,难得露出了几分不知所措的踌躇。 黑眼镜没忍住又确认了一遍,问道:“所以那些尸体还真是你们搬过去的?” “是啊,那老头子喊人偷摸摸的在林子里找,我们看他找的太麻烦了,就顺带着帮了一把。 那老头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怎么和你们合作了还搞得偷摸摸的,准没憋什么好屁,我们四爷都说了,要我们帮着你们干。 怎么样?他发现了,是不是被吓的不行了?我懂这种感觉,阴谋提前破碎了嘛,肯定被吓得不行了。 那老头那么大年纪,可别被吓出个好歹来,那岂不是讹上我们了。” 那越南伙计一点没看出黑眼镜的异常,还沾沾自喜的和黑眼镜表功,他们虽然是住在深山里,但要是觉得他们没有消息来源,那就太小看他们了。 当时月初他们刚下车,陈皮的人就知道了,这含金量可不是吹的。 陈家在道上是出了名的大方,所以收买的眼线也多。 当然了,不是那种冤大头的大方,要是有人敢骗陈家的人,那死法不要太多。 黑眼镜缓缓抬眉,之前没和这些人深聊,倒是没发现,这越南人的中文学的还挺好的。 不过竟然称呼陈四喊的还是四爷,还挺讲究的。 他记得陈皮没被喊四阿公之前也是被喊的四爷,再想到跟在王胖子身边的王母,黑眼镜一时竟然有些语塞。 这难道就是灯下黑? 这两个人的心眼还长到一起去了,陈皮这人,年纪越大越狡猾,看着是很不耐烦和人交际的,但是在阴谋诡计上,有他自己无师自通的一条路。 王胖子,心眼跟蜂巢似的,外表看着还挺完整的,剥开来全是弯弯绕绕的主意。 结果这两个人动脑取得名字却这么、随便,也真是巧。 黑眼镜舔了舔嘴唇笑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说道:“确实,看裘德考那样子是被吓了一跳,你们只是为了吓吓他?” 就连黑眼镜也想不到,那些尸体竟然就是陈家的人摆的,亏他还拜托陈家的人帮忙埋尸,结果是给人家送素材去了,这滋味可真是不好形容了。 越南伙计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说道:“本来是想栽赃给他的。但是后面想想,我们两边人都见不得光,搞这些阴谋诡计也没什么意思。 四爷说了,让我们看情况给裘德考那边搞点破坏,最好是能让这边乱起来,所以确实就是为了吓吓他,是给你们惹麻烦了吗?四爷说我们不差钱,要不然,我们赔点?” 黑眼镜憋着笑偏了偏头,说道:“没这个必要了,你们不承认就得了,反正也不是你们杀的人。 想让他乱起来......等下你们跟着我回去吧,去问问裘德考为什么要冤枉你们。” 裘德考,竟然还招人跟在他身后收集尸体,他这是要干什么呢。 黑眼镜将目光远远的抛向外面,这家伙心里怕是还在打别的主意呢,得再长点心盯着才行。 陈皮既然想让这边乱起来,没准是他们那边有什么行动,这事倒是可以搭把手。 “行。那就麻烦黑爷了,来,咱们吃菜。” 越南伙计虽然来广西没几年,但是已经学会了华夏人的人情世故,将菜盘往黑眼镜这边推了推,又给黑眼镜倒了一杯酒。 这边酒足饭饱,月初那边却真的热闹了起来。 根据系统的分析,那些尸体里的东西,过不了多久就能孵化完全,虽然不知道杀伤力如何,但是寄居在尸体里本就是一件诡异的事情。 况且霍秀秀他们还在营地里,月初并不希望事情闹大,还是希望能私下里把那些东西处理掉的。 正好月初半夜走出营地,刚把一批孵化出来的东西借用系统空间收走了,还没来得及研究,只能凭精神力的勾勒,知道估计又是什么虫子一类的东西。 就看见几个营地里的伙计也结伴而来,月初心下奇怪,翻身上树,将手电筒关了躲在上面,减缓了呼吸的声音,想看看这群人过来这边的目的。 “挖到了吗?” 汪箐没敢把手电筒开大,背对着他能使唤的几个汪家人放风,见身后挖坑的声音停止,连忙转身探头过来看。 阿宁喊人挖了好几个深坑,毕竟明面上,这些都还是公司里的伙计,他们办事肯定不能像别人一样,随便一个大坑就敷衍了事的,至少单间得安排上。 但是这也给汪箐他们重新挖开增加了难度,幸好他们已经提前给那些尸体做好了标记。 知道那些尸体死亡差不多的时间,倒是可以安排时间来把尸体挖出来,不必担心尸体里的秘密被人发现。 “组长,不对啊,里面没东西了!” 阿宁督工的时候还是很认真的,不知道是不是猜到了可能会有人重新来挖坑,反正借着万一被村民发现的借口,这些人都埋的可深了。 现在他们重新来挖坑,站在坑底,手电筒往上打,月初躲在边上的树里并没被发现。 被手电筒光照到的汪箐则有些恼怒,当然,在底下的人看见汪箐那被照亮了一半的面孔,也有些惊恐就对了。 “会不会是,别的人已经来处理掉了?” 其中一个挖坑的人放轻了声音问道,他实在有点脊背发凉的感觉,除了汪家人,还有谁能知道汪家人身上的秘密呢。 汪箐沉着脸蹲下,捻起地下的土嗅了嗅,只可惜他的鼻子没有张海虾那么灵,当然是无功而返。 “刚才来的时候,不是检查了吗,这地方没有被挖过的痕迹。” 汪箐掀起眼皮看了看坑底的人,继续冷声道:“把边上的坑也挖了,这里的,可能是虫子逃出去了。” “怎么会这么快?!按理说,按理说......” 在汪箐冰冷的注视下,坑里的那个汪家人不敢说话了,点点头,几个人相互搀扶着爬出来,继续往另一个坑挖去。 月初在树上探出一点脑袋往下面看了看,所以,这些尸体里的东西,是汪家人自己养着的啊。 看起来,这些人还都是知道的,难不成汪家人里还有苗族的成分,这是把身体当培养皿了? 不是说汪臧海看不起共生的长生方法嘛,还是现在的汪家人欺师灭祖了......真是有意思。 第472章 安东 等到汪箐一行人走了之后,月初又在树上蹲了一个小时,直到远处看不见属于人的血条,她才翻身下树,绕小路离开。 继续待下去,天都要亮了。 汪箐也是够精的,虽然那些土坑看着不像是被挖过的样子,但是他还是把所有的土坑都刨开了,然后把那些尸体里的心脏挖走、大脑砸碎。 甚至往这些尸体上泼了好些汽油,点了火之后,就像郊游烤窑鸡似的,将上面的土推倒,遮遮掩掩的烧了一大半。 月初当时在树上,差点没被熏得吐出来,要不是想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怕是已经要受不了的下去胖揍汪箐一顿了。 这还是她头一次在汪家人身上受这么大的委屈,实在不能忍。 那个什么组长,月初记得他白天的时候在谢雨臣身边出现过,月初的记性还是很不错的,尤其是在找敌人的时候,决定好好盯一盯这个组长。 哪怕这次的汪家人不能死光,但是这个组长的命,月初是要定了,他看起来比另外的一些汪家人聪明点,斩草不除根,来日恐成祸患啊。 这人走了之后,还记得留了两个人在附近盯梢,哪怕自己躲得那么好,他之前一点疑点也没发现,就冲这一点,月初就留不得他。 要不是月初身上带着手机,发了信息叫谢雨臣帮忙掩护一下,顺便把那些人引走,她怕是要在这树上待一整个晚上了。 月初已经长大了,早就不觉得在树上睡是多酷的行为了,只知道要是在树上蹲一晚上绝对是要腰酸背痛的。 “月初?你在这儿等我啊。” 黑眼镜在陈家的堂口吃了饭,又喝了盏浓茶解了酒,才慢悠悠的带着那个说话很利索的越南人往回赶。 夜色中,黑眼镜发现了背对着他的女子背影,唇角一勾,笑嘻嘻的喊出声。 月初拍了拍心口转身,就见黑眼镜还站在几十米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大概是走惯了山路的关系,又是背对着他们,月初一开始竟没发现他们二人的动静。 见月初停下,黑眼镜才加快了脚步走来,大概是他在夜间不需要光的关系,这人手上没有拿灯,但是身后跟了个需要灯光的越南人。 晃悠悠的灯光一直打在他的身后,倒像是后世电视剧里男主出场常爱用的打光。 只是这种光源,一个不好就会变成装逼的灾难,不过黑眼镜,人高马大的,穿着利落的皮衣,效果竟然不错,是不必看脸也能知道是帅哥的感觉。 月初的神情放缓,也不知道黑眼镜刚才的问话是较真还是开玩笑,只是想起他走时的落寞,到底是有点心软的,毕竟也认识那么久了,于是笑道:“是啊,在等你,只是你让我等了好久哦。” 这当然是纯纯的玩笑,在黑暗中,黑眼镜能更清晰的看到月初脸上的笑容,满满都是戏谑。 但是黑眼镜却只知道,月初真的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了,哪怕这只是一个玩笑,她也舍不得自己的话掉在地上,多好啊。 黑眼镜竟然觉得心底一热,柔声道:“那我下次回来的快点,一定不让你等。” 月初眨了眨眼睛,唇边泛起点点笑意,虽然她也不是那么在乎这一点,之后大概也不会等黑眼镜,但是听见这种话,总觉得她说的话是被人放在心里了。 没人会不喜欢被珍视的感觉,哪怕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于是月初想着,要是之后黑眼镜出去,回来的不晚,倒是也可以等一等他。 于是轻轻的“嗯”了一声,语调还有点上扬,露出几分小女孩的快乐来。 这些话当然不算什么承诺,只是你情我愿的说点甜言蜜语,大概恋爱或是暧昧期的人都会这么干,说什么海枯石烂的话,大多是夸张的描述手法。 但是跟在黑眼镜身后的越南人不这么觉得啊,在他们那里,女人等男人回家,在整个社会里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加上对黑眼镜的了解只有道上的一些不好惹的传言,现在见他这么柔声细语的说话,压根不怀疑黑眼镜和月初之间的关系,只觉得肯定是一对儿。 而月初,长相上也可以说一句玉软花柔、活色生香,加上又是爬山又是爬树的累了一天了,在深夜时,神色难免有点疲倦。 任谁也猜不到这么一个小姑娘,能一人独战黑熊,还能把狼群枭首。 越南人嘿嘿笑了两声,因为喝了酒,自觉和黑眼镜有些熟悉了,有点耍宝的怼了怼黑眼镜的胳膊,用肢体语言调笑了一下月初和黑眼镜的行为。 黑眼镜有点无奈,又有点高兴的往边上让了让,月初看向黑眼镜,又将眼神放在了越南人身上,示意他介绍一下。 “我叫阿东,是黑爷的朋友,这位小姐叫什么名字呀。”安东笑眯眯的看着月初,这不是他想和漂亮的姑娘搭话,只是因为之前黑眼镜没问他的名字。 要是真让黑眼镜介绍的话,安东真担心这人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也不知道堂口的人是怎么安排的,他过去的时候黑眼镜已经在小饭桌上喝上酒了,身边还没人陪着,安东只能先罚酒三杯表达歉意。 后面黑眼镜又是直来直往的问话,安东的自我介绍愣是没说出口。 “你不是叫安东吗?”黑眼睛也不是什么都不了解的,陈皮堂口能管事的几个人名他还是记着的,况且先前那堂口伙计去请人的时候,说的也是an ??ng。 黑眼镜在金三角附近待过,有些越南难民定居在老挝,他对简单的越南语还是有研究的。 “是安东,但是叫阿东,这不是更方便称呼嘛。”安东的眼皮翻了几下,好歹还记着黑眼镜在道上的恶名,没敢翻白眼。 安东和阿东哪个喊起来更亲近,这人是一点也不懂啊,虽然他对美人不敢有妄念,但是就一个称呼而已,用得着上纲上线吗。 小气的男人,是赚不到钱的,安东又冲着月初笑了一下,笑容竟然有点质朴。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473章 那些传言 月初笑了一下,挑了挑眉看向黑眼镜,这个安东倒是和黑眼镜相处的挺自然的,没想到他说着是去陈家堂口耍威风,实际上倒是交了个好朋友回来嘛。 黑眼镜有些不自在的咧了咧嘴巴,好吧,确实被安东误会他们的关系,黑眼镜还是有点暗爽的。 要不是月初和他的关系确实有值得细究的地方,那像安东这种脑子不怎么聪明的人,就算是想误会也难吧。 黑眼镜沉默下来,看着像是完全放纵了月初和安东的交友,不过他本身也没什么好阻止的,虽然暗爽,但黑眼镜还是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地位的。 “我姓王,直接叫我月初就行。” 月初笑着朝安东伸出手,本来还赶时间要回去的,那个汪箐做事还蛮小心的。 在不清楚那些尸体身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之前,月初暂时不想让汪家人知道她发现了不对。 虽然不清楚这件事的危险程度,但是汪箐都能深夜刨尸,还把自家族人的尸体里的心脏挖了脑袋砸了最后还要烧尸,显然里面藏着的事情不简单。 简直比张家人还要过分,张家人是为了防止族人尸变,那汪家人怕的是什么,那些腐烂的尸体变成丧尸吗? 月初认为自己还是需要掩护下自己的,打明牌还是有些危险的,现在有来接黑眼镜这个借口就方便多了。 月初还真不信今晚离开的就她和汪箐那些人而已,况且她又不是汪家人,按理说不该知道尸体上的秘密。 毕竟之前杀得那些汪家人,不知道是时间还没到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尸体上看不出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月初还真没注意过几小时或是几天之后,这些尸体上会不会重新出现血条。 假如这就是汪家毁尸灭迹都要隐瞒的秘密。 那汪箐第一步应该是内查,而不是怀疑她吧,毕竟这条小路,要是没有她的轻功,普通人想通过那个小悬崖还是很难的。 而要在那个小悬崖上安绳索,又肯定会留下打桩或是绳子摩擦草木的痕迹,谁能像她一样万无一失呢。 月初在心底盘算了一下,自觉又是在黑恶势力下成功保护了自己的一天。 唇边的笑意更加的温柔可亲,黑眼镜不动声色的往边上挪了挪,总觉得月初在脑补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安东有点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看向月初时也皱起了眉,重新再问了一句,“王月初?就是那个住在村子里的喜欢阿贵女儿的那个上门女婿?就是那个王胖子的妹妹吗?” “昂,应该就是我吧。”月初还感觉挺新奇的,所以她老哥这是什么时候圈的地盘啊,真不愧是他,有够无耻的。 不过想到是自家老哥,月初也只能昧着良心说他肯定会对云彩好的了,毕竟还是亲疏有别。 但要是她结婚之前,就有个男的上来把和她的绯闻传的满潘家园都是的话,她肯定是要打人的。 不过上门女婿,似乎也算不上好词就是了。 “就是那个认识我们四爷,来的路上带了两个小白脸,后面又在村子里认识了一个小白脸带回北京去的那个王月初吗?” 安东的声音更大了,甚至有点气鼓鼓的瞪了黑眼镜一眼,他之前对黑眼镜还是挺尊重的,虽然自觉关系亲近了一点,但也只敢和黑眼镜挤挤眼睛、撞撞肩膀,搞点男人之间心照不宣的调侃。 但是他没想到黑眼镜有胆子撬四爷看上的女人啊! 虽然这件事四爷也没明说吧,但是他安东是谁啊,是时刻准备着为四爷分忧的人。 四爷这些时间,布置在这边的任务,重点是谁安东还能不清楚吗? 早知道就提前看看月初的照片了,那他肯定不敢开月初和黑眼镜的玩笑。 就是因为他太小心,想着当时四爷根本都不愿意给他们图片,还是之前月初在镇上下车的时候,盯梢的人拍了一张照片验证是不是月初,才有了一张照片。 但就这么一张照片,都被四爷要走了,可想而知四爷不算大气。 这下可好,要是被四爷知道了,不会觉得他支持黑眼镜吧? 不过又是一个戴着墨镜装酷的小白脸而已,这些都是过客,谁能比得过他们四爷呢。 月初面色复杂,这个越南人,中文说的还挺溜的,这么一大串一大串的,还真被他不打磕巴的说了下来。 可想而知私下里八卦多少遍了。 但是要因为张海盐张麒麟他们是不是小白脸这件事和安东争执吗? 月初挠了挠头,勉强点了点头,带三个小白脸回北京?幸好潘家园的人不知道这个八卦。 安东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心里哀叹自己的命运多舛,好不容易从越南历经千辛万苦偷渡过来,碰上了陈四这么一个愿意给钱的好老板,结果醉酒误事。 但他也就悲伤了几分钟的样子,当下就挺直了肩膀,板着脸往黑眼镜对面移了移,一定要将功折罪,绝不能让四爷知道他曾经误会过月初和黑眼镜的关系。 安东弯着腰重重的和黑眼镜擦肩而过,跑到月初前面对着她讨好的笑笑,说道:“我了解了,王小姐,咱们去您的营地了,我给您打灯。” 黑眼镜有点不可置信的揉了揉肩膀,实在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连安东都敢给他看脸色了。 回想了一下刚才安东的发言,黑眼镜啧了一声,闷闷不乐的掏出手机给陈皮发过去“无耻”两个字。 等到月初他们回去的时候,营地那里已经闹开了,看向冲过来抱住自己胳膊的霍秀秀,又看了眼一把年纪还拄着拐杖站在风口的裘德考。 出于人道主义的温情,月初甚至有点怜悯他,也是一把年纪了,还要这么折腾,还真是够累的。 他甚至还不如霍仙姑,好歹人家还有经过尸毒改造的身体和护身的玉牌呢。 “月初姐姐,你是出去接这个瞎子了吗?”霍秀秀扯着月初的胳膊有点不高兴的问道。 “接我这个瞎子怎么了?这大晚上的,月初不放心我,在外面等一等多正常啊,你小孩子家家的不要管那么多事。” 黑眼镜闻言眉头飞快的蹙了一下,又飞快的舒展,接上了霍秀秀的话。 虽然早知道月初不可能是真在那等他的,但是这梦是不是破的也太快的。 黑眼镜瞄了眼眼睛快速瞪大、嘴角甚至浮起笑容的安东,有点不高兴的咬咬牙,不愧是陈皮的伙计,就是讨厌。 第474章 倒打一耙 安东笑眯眯的站在一边,酒醉后的大脑逐渐开始清醒,在广西的堂口这边,他实在算个人精。 否则也不可能压过在广西经营了很久的中国人,成为新一任堂口的主事人了。 见到众人目光投过来,还摆摆手说道:“可以先不用管我,我是陈家的人,本来还在疑惑为什么只有一个人来接我,但是看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也能理解了。” 说这话的时候,安东竟然还带上了一点越南口音,配上他高深莫测的眯眯眼笑容,将整个场面一下子衬托的搞笑起来。 裘德考因为刚睡着就被人喊了起来,额角的青筋忍不住蹦了蹦,年纪大了之后就有点这样那样的毛病。 不能睡觉的话,偏头痛就更加严重了,因此有些阴鸷的看了安东一眼,谁在等他,也是脸够大的,甚至没有了和人虚与委蛇的心情。 能看到场面人裘德考的破功,说起来还挺罕见的。 “这位......陈先生,请问你深夜过来,是有什么事吗?”裘德考上下扫视了安东一圈,放缓了声音问话。 但月初总觉得声音里带着上世纪老渣男的感觉,气泡音,高贵的很。 还有虽然安东说他是陈家的人,但没说过他姓陈吧,裘德考这是从哪里得出的结论,安东的越南人特点还是挺明显的。 配上这边颇具民族感的宽袖宽裤子,是中国人可以一眼分辨出这人外族血脉的感觉,这就像是在一堆的亚洲人里,中国人总能把韩国人和日本人认出来一样。 裘德考和中国人打过的交道可不少,加上他先前还知道陈皮堂口收了很多印度人,现在就直接喊陈先生了?在那通高傲的鄙夷之后? 虽然月初此刻被霍秀秀拉到了一边看热闹,但是感觉到了裘德考语气里微妙的恶意。 “嗯,这位、老~先生说笑了,我不姓陈,也不是华夏人,你直接叫我安东就好了,要是像我一样,不熟悉中国话,或者年纪大了记性不好的话,也可以直接叫我阿东,我都可以接受。” 安东也学着裘德考的样子上下扫了他一眼,视线在裘德考握着拐杖的手和花白但打理整齐的头发上多停留了几秒,露出一点微妙的不忍。 但这情绪,在不服老的裘德考面前展现,似乎不怎么合时宜。 但偏偏安东一副中国话不怎么熟练的样子,说完话之后还挂上了他那堪称憨厚质朴的笑容,让人计较都觉得掉价。 至少月初是这么认为的,总感觉交流起来会是一件比较累的事情,毕竟叫不醒装睡的人应该是人类的共识才对。 裘德考有点不爽,“哼,我还以为当年陈皮收儿子,把你也给收了呢,这么晚了还过来,你也算忠心。” 安东乐了一下,说道:“要真是那样就好了,不过四阿公也是我爷爷那辈的人了,叫爹实在是我占大便宜了。 只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老~先生也要保重身体了,您看这边乱糟糟的,大晚上的,要不是为了要个说法我也不乐意赶夜路过来,你们这是在......闹什么啊。” 安东说完,还仔细咂摸了一下自己的话,觉得说的可圈可点,才快乐的咧咧嘴巴。 说起来,陈皮手下真的是鱼龙混杂,唯一的相同点大概是大家都很能拼,很不怕死,为了钱也不是那么要面子。 别说是已经故去的陈皮了,就算是现任的老板陈四说要认他做干儿子,难道安东还会拒绝不成? 他能直接跪下给月初磕头喊干妈,也就这种老白男,一天到晚自觉身份高贵,要是低头能捡钱,安东的腰可以一直不直起来。 谢雨臣握拳抵住嘴唇,爷爷的年纪,这个安东还挺会说话的,就是不知道陈皮知不知道他手下在外面这么乱说了。 不过就算知道了,应该也不至于追究吧,毕竟现在可是陈四当家做主了。 谢雨臣抿着嘴唇,甚至想让安东重新说一遍,他好录下来在月初耳边循环播放,陈皮他们已经老了。 “要个说法,你来要什么说法啊?齐先生,我记得我可是全权委托给你办这件事了。” 裘德考深吸一口气,对他这种不服老的人来说,陈皮还是他记忆里那块茅坑里又臭又硬的破石头,是能因为月初不喜欢裘德考这个名字就满长沙找人的疯狗,倒是忘了。 陈皮确实是一把年纪了,甚至人都已经死了,现在骂人是陈皮的干儿子,已经没有当年那种骂人家是认贼作父的含义了。 陈皮、竟然也混出个德高望重的名声来了,果然人是要活的久一点的,这不就什么事都看见了吗。 “当然是说你们贼喊捉贼上门找我们麻烦的事情喽,我们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守在这里,结果来了你们这群不讲江湖道义的人。 我们还没上门要说法呢,你们就想把这里死人的麻烦事盖到我们头上,我要是再不过来,那道上的人看见陈家人岂不是都能踩一脚了? 不过我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你们看我身后都没有带人,只要在今天天亮之前我们能达成共识,这事情不是过不去的。 要是不行,那我的兄弟们抄家伙过来可方便的很,对了,你们大晚上的,不会又出现什么死人了要找我们麻烦吧,这可不行,你们继续这样的话,我可是要......” 张海虾有点稀奇的看向安东,他还是头一回看见,除张海盐之外话这么密的人,应该说就连张海盐,近几年修身养性的,除了在月初身边,也不见他这么多话了。 “闭嘴!”裘德考有点不耐烦的皱眉,什么小鱼小虾都叫嚣到他面前来了,但是看到安东无辜停下的眼神。 裘德考又只能深吸了一口气,尽力掩饰住了失态,安东不要脸,裘德考却是要的,这把年纪了,他又不是陈皮这个混不吝的家伙,不可能去和陈家的小伙计发火,显得自己的档次都低了。 于是侧头对着身后的阿宁说道:“去给安东先生倒茶,让他稍坐片刻,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再去陪他。” 然后也不再看安东了,看向月初问道:“王小姐,不知道您大晚上的出去,是去干什么了?路上还没有见过什么人?”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475章 口角矛盾 阿宁朝着安东抬了抬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要是王胖子在这必然会惊讶——阿宁竟然还有这么客气的时候。 不过安东显然还想留下来看戏,像是每个没有情商又没有自知之明的人一样,安东不解的问道:“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吗?” 裘德考握了握拳,干脆撇过脸不看安东,只当没他这个人了。 这虽然是“家丑”,但还不是什么不能言说的秘密。事实上就连裘德考自己都惊讶。 不过是几具尸体而已,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摆弄的,偏偏都是他伙计的尸体被烧,不查,人心不稳啊。 见裘德考这么坚持,月初终于回望裘德考,有些诧异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你在怀疑我?!还质问我?您这是丢了什么奇珍异宝啊,需不需要我帮你报个警?” 月初的声音是越来越大,也是越来越冷硬的,是隔好几米远都能听出的不悦和无辜。 “我记得今天晚上出去过的人不少吧,怎么就盯上月初了?她和你公司的人无冤无仇,又是今天刚来,好端端的,怎么会去挖坟烧尸呢? 阿宁,我记得你们队伍里还有几个人没回来,是不是啊?”谢雨臣冷笑一声,看向裘德考的目光里带了和月初故作震惊时一样的威胁。 甚至直接越过了裘德考去质问阿宁,显然裘德考的那句话让他非常的不高兴。 谢雨臣平时不是喜怒形于色的人,但是今晚,先是月初叫他帮忙遮掩下行踪,再是月初和黑眼镜一起回来。 尽管知道大概是巧合,月初可能真是造成今晚这场热闹的凶手,但谢雨臣还是很轻易地说服自己将不快的情绪传递给裘德考。 裘德考张了张嘴,哑口无言的一个老头子看起来还有点可怜。 特别是在张海盐不怀好意的带着张家人聚拢到月初身边之后,如拥趸般冷着脸表达态度的时候,裘德考脸上的笑容更加苦涩了。 就连多问一句都不行吗? 要是不先问月初这个行踪最奇怪,身份最特殊的,他接下来要怎么去问别人呢,假如不是月初,那率先帮她排除嫌疑难道不是好事吗? 他这是给月初解释的机会啊! 有必要嘛,只是多问一句而已,就这么上纲上线的不依不饶! 裘德考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他身边都留不住女人了,因为他不是谢雨臣他们这种公子哥,天大的事抵不过心上人被质问的一句。 这是一点委屈也不能让人家受啊。 想他当年这时候,别说维护心上人了,就连多吃一口面包都要感谢主的恩赐,这可真是比不了,这么一想,还真不怪月初当初看不上他了。 二月红真是好福气啊,有这么一个花容月貌的小媳妇,又有这么一个、怜惜师娘的好徒弟,怕是棺材板都按不住了吧。 阿宁觑了裘德考一眼,不知道怎么答话,早跟他说了王月初在这群男人心里的地位不一般,这人还不信,现在吃排挤,信了吧。 说句难听的话,现在这场面就是打狗不看主人了,当着裘德考的面问她这种问题,怎么答呢,点头的话,他们就没有质问月初的理由,毕竟自家的屁股也没擦干净,肯定是要等人到齐了再问。 他们不是警察,跟事实相比,情面更加重要。 先挑月初开刀,难免有柿子挑软了捏的嫌疑,还没挑对,选了个东北冻柿子,看着甜滋滋的,实际上硬咬硌牙的很。 可要是否认,等把人喊齐了数一数,消失没回来的几个人也不可能凭空变回来啊,以为谁都是王月初他们啊,扯着根绳子就敢往悬崖底下跳。 裘德考重新打起了精神,前面的话已经说出口了,现在再更改是不可能了,毕竟他也是要面子。 但现在也不好继续追问月初了,于是向身后抬了抬手,暗恨安东不肯跟着阿宁离开,害他丢了面子,只是说道:“刚才,是谢当家的伙计来汇报,我们公司的伙计尸体被烧了吧。 也并不是我故意找事,我们不是达成共识,要为那些死去的、员工把事情查清楚的吗?” 月初了悟般看向贴着谢雨臣站在不远处的汪箐,合着是这人开始贼喊捉贼了啊,够讨厌的,一看就是个奸臣样子,看来今儿晚上又是睡不好的一天了,估计营地里得闹一会儿了。 谢雨臣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是这样。” 裘德考见还能交流,还算放心的眨了眨眼,又问道:“那么我提问月初小姐,有什么问题呢?” “问题是月初不可能干这事啊,虐尸?月初可没有这种腌臜的癖好,况且她是去接我了,不可能是她啊。” 黑眼镜打了个哈欠,双手抱胸已经有点不耐烦了,虽然那点酒不至于叫黑眼镜喝醉,但酒后嗜睡也是真的,能坚持到现在,黑眼镜都有点佩服自己了。 还是这种无聊的事情,不过,月初为什么要去刨坟呢,真是奇怪...... 裘德考有点不可置信的看了眼谢雨臣,他不会也是这么想的吧?等答案的时候就连眼睛都睁大了几分,谢雨臣十分坦然的点头,没错,就是这样,不可能是月初。 “王小姐去了这么久?一直在路上等齐先生?”裘德考又问道。 要不然你们重新再想个理由呢,真当我是傻子这么憨的吗?这么敷衍人有点过分了吧。 安东点点头插话道:“是啊,王小姐还在路上和我们聊了好一会儿天呢,要不是我和齐先生的谈话结束的早,恐怕王小姐已经走到我们堂口了也说不定,那可是段不短的距离呢。” 安东说了老长一段话,还是那种有点绵长的越南口音,为了避嫌还特地把之前故作亲近的黑爷称呼给换了,之后还是一直叫齐先生吧,叫黑瞎子可能不够尊重。 安东心里还有点可惜,早知道来的路上,多带几个堂口的人过来了,让他们也听听自己维护王小姐的话,那四爷就能知道他的一片忠心。 张海盐啧了一声,看向裘德考的时候,脸带怜悯的说道:“我们也知道你为自己公司的员工痛心,但是平时的公司宣讲还是要多做做的,死后还要折磨尸体,这是多大的仇啊,肯定是日积月累造成的。 月初在那些员工死前都没见过他们,能有什么理由做这事呢,还是说,那些尸体身上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让您不得不认为这些尸体什么香饽饽,甚至重要到得让月初去干这种脏活,然后让我们这么多的大男人留在这里做摆设?” 其实张海盐更想问的,是裘德考不过脑的追问月初,不会真把他们当不会发脾气的泥偶了吧。 第476章 装相 裘德考深呼吸了一下,他真的好想生气,这莫非就是当年无老狗被自己逼出长沙之后那种憋闷憋屈的感觉吗? 看这群人小词一套套的,那他还能怎么说,说我就是怀疑月初吗? 要不是她的话,难不成是那群汪家人大半夜给他找事干,去把死掉汪家人的尸体给烧了? 就算是喜欢火葬,也没有那么奇葩的事吧。 但是月初就不一样了,她讨厌一个人那是真的讨厌,是真的会上手让那人消失的讨厌。 所以王月初干类似死后鞭尸这种事情,难道是很难接受的事情吗?就算他曾经痴迷过王月初年轻时候的容颜,但是也做不到昧着良心说王月初大方不计较的。 这一回,没把事情问出来,肯定又把他给记恨上了。 看着月初投过来的眼神,裘德考内心悲苦,甚至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似乎每次遇见这个娇小姐,都没好事发生。 不!不对、曾经还是发生过的,在他们或许可以被称作是朋友的时候,但月初的恨意就和垂青一样来的莫名其妙。 他甚至一直都来不及问一句,到底为什么不喜欢裘德考这个名字啊。 裘德考眨了眨眼睛,老年人深沉的疲倦重新涌上心头,他有点不明白自己之前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力气和月初他们较真,大概他是真的老了。 用月初的话讲,老头子就是一群固执又讨厌的人,看她多么偏心。 但是幸好,马上他就会重获青春,他将永远不会老去。 一想到这,裘德考觉得自己的内心都宽容阳光了起来,他毕竟不是月初这个被人宠坏了姑娘,他是男人,得大气。 裘德考在心里默默宽慰自己,他和无老狗这些人还是不一样的,他们都已经死了,可他还会继续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裘德考笑了一下:“你们说的也有道理,看来王小姐是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想知道这个问题,恐怕我们得等剩下的人回来了。 对了,这些谢菁先生,你们出去摘野果,怎么也会在外面逗留这么久?” 汪箐本来在谢雨臣身后躲得好好的。听见这话简直想骂娘,说实在的,他对汪月初的怀疑,也就三分吧。 就像张海盐说的那样,要是月初不知道汪家人尸体的秘密,她完全没必要干什么挖坟掘尸还毁尸灭迹的事情。 事实上,她也确实没做,是他喊人做的。 汪箐只是不清楚那些应该在汪家人死后五天内陆续破体而出的圣虫到底为什么消失不见了。 虽然这是汪家人才会知道的秘密,但是能让圣虫这么神不知鬼不觉消失的,在这群人里,汪箐还真就只怀疑月初一个。 王月初是有点神神叨叨的手段在身上的。 汪箐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就发现全场的目光都锁定到了他的身上,他有点不可置信的朝谢雨臣看了一眼。 这么无情的吗?刚才你维护王月初维护的多快啊,就怕人家被冤枉了,怎么现在对家里人这么无情,谢家人的面子是一点都不管了吗? “你......”谢雨臣看着汪箐似乎想说什么,汪箐眼里浮现出一抹感激的光芒。 “你给人苦主老板解释一下吧,免得说我们故意找事。”谢雨臣思考了一下裘德考在这件事情里的定位,慢悠悠的给汪箐下达了任务。 汪箐有点难受,原本他在谢家是如鱼得水的,背靠大树在哪里都能乘凉,哪怕这大树时不时有几根虫蛀,但是在谢雨臣的不懈努力下,还是很站得住脚的。 这还是他卧底成为谢家人之后头一回,被一向护短的谢家当家人给背刺了。 汪箐心里有了点不好的预感,虽然理智告诉他,这是因为谢雨臣有些多疑,加上不好第二次驳裘德考的面子,才一定等他想个回答。 但是直觉又告诉他,谢雨臣并不怕裘德考,而且他是真的很护短双标。 现实里不过是几秒钟的事情,汪箐眼珠一转,接着谢雨臣的话就解释道:“是的,小花爷。 先前我们看两位张先生进山摘了野果,也值夜的人知会后,我们几人就结伴上山了。 因为当时只是想找几个野果吃,是跟着之前两位张先生指的路走的,只是夜里太黑,野果又长在灌木丛里,我们的速度就慢了点。 后来下山的时候,因为手电筒的关系,我们远远看见下午埋尸的地方透出一些浓烟和星星点点的火光。 我们也是......也是有点害怕,又担心万一起山火了,大家都危险,商量之后还是往那边去了。 只是可惜耽误了一点时间,等我们去的时候,那火已经快熄灭了,坑里的尸体也被烧得差不多了。 之后的事情大家就知道了,我们也是担心,这下午的时候也不见有什么异常,但是大晚上怎么就有人来烧尸体了,总让人怀疑、是不是有人毁尸灭迹啊。” 月初挑挑眉,觉得类似安东的这种憨厚的笑容还真是挺好用的,看看这个谢菁,说也~是~有~点~害怕的时候,笑的多纯良啊。 一点也看不出这人还给尸体开胸呢,下手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安东本来津津有味还在看戏呢,听见这话心里不舒服了,叫嚷道:“什么毁尸灭迹,你小子不要意有所指哦,今天晚上,我们堂口就出来我一个人。” 汪箐小心的看了眼谢雨臣,似乎在等他的指示,见谢雨臣只是垂眸,似乎对这情况视若无睹,又有了胆气般冷笑了一下,说道: “我可还什么都没说呢,这就有人记着对号入座了,既然你们陈家的人不是凶手,为什么会认为我是在意指你们毁尸灭迹呢。” 月初有些眼酸的眨了眨眼睛,见众人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自己身上,这无聊就有点熬不住了。 唯一值得称道的,是汪箐的演技还不错。 张海盐见没有他发挥的空间,也觉得有点无聊呢,见月初的上下眼睑不停的合在一起打招呼,笑笑说道: “bb,这一晚上这么多事,我都困了,这裘德考和陈家的事情,咱们也没必要那么上心,不如回去睡会儿吧,离天亮还有段时间呢。”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477章 血人 之后这群人的博弈月初没有参加,本是想睡一会儿的,月初现在对他们各种贼喊捉贼的戏码已经不感兴趣了。 打算等事情查清楚之后,直接找黑眼镜问隐情,一下子把事情问清楚。 结果感觉没睡多久,营地里又闹起来了。 月初躺在行军床上,睁开有些迷茫的双眼,竟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 抬眼看了下时间,才过去两个小时。 她又一次觉得自己大概真是那个天命主角,每一次她出现的地方就会有争端发生。 真好啊,只要她想,什么热闹都能瞧上。 那就让她看看,又是谁大早上的不睡觉,竟敢把她的美梦搅碎。 “月初,小心!” 月初刚掀开帐篷打算出去,突然迎面飞来一大坨红色物体,还没看清到底是什么东西,耳边就传来了一声焦急的呼唤,上次听到这种呼喊还是在......上次。 有了系统之后,月初的能力可以说是非常的牛叉,已经是很久没听见这种提醒了,竟然还有点怀念。 月初皱着眉,闪身将大半个身子藏到帐篷里面,伸出一只脚,用力往外面一踹,那一大坨东西就飞了出去。 这么酷炫的一幕,把月初的瞌睡虫都给吓跑了,耳边传来不知道是谁的笑声,声音耳熟得很,月初追着声音看过去,果然是黑眼镜这个家伙。 月初有些危险的眯了眯眼睛,警告般冲着黑眼镜伸了伸拳头,已经好久没耍帅了,黑眼镜不说夸一下吧,竟然还敢笑,胆子有点太大了,这可不好。 黑眼镜成功接收到目光,看着月初眼下的黑眼圈,讪讪的闭了嘴,还在唇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说实在的,隔着副墨镜,看不清此刻黑眼镜眼下是不是和自己一样也有黑眼圈,这人其实还是有点帅的。 月初的轻咳一声,收回视线,眼神略过那个血淋淋的活人,此刻他正挣扎着被人绑起来,脸上满是狰狞和茫然。 “发生了什么?”月初走到张海盐身边问道,恰好他离自己最近,加上这人平时就很爱说话,听他解释大概能比听别人解释知道的更多一点。 “山里突然跑出来的,目标明确的冲着这个营地来的,到底是谁还没个明确的结论呢。 只是从他身上那些被腐蚀变形的衣服上看,这人大概也是裘德考公司里的,裘德考大方得很,跟着他出行的人身上穿的都是国外的牌子,有些还是便服。 并没有像霍家和谢家似的,直接两方一起采购物资。 主打就是自由,据说阿宁不在乎,裘德考不管,哪怕是正式出发做任务了,也有人不穿队服,问就是目标太大了。 但这些人之前身上的物品里有好些都是都刻了数字的,应该就是裘德考公司的标志了,这人身上也有这样的半块铁牌。 现在他公司的人已经在认人了,要不是今晚或是之前失踪还没回来的那几个人,就只能是跟着族长进山的那些人了,看这样子,应该是碰上强碱了。” 张海盐见月初此时的面色有些难看,又补充道:“bb不怕,族长对此肯定有防备的,不会出事的。 倒是地上那个人,挺有毅力的,普通人这样不说被痛死了,可能吓都被自己吓死了,他倒是能狂奔那么远,还把我们给找到了......” 张海盐说到最后还不忘感叹一声,脑海中忽然想起之前见过的那个塌肩膀,看来他家老祖宗的强碱保质期还蛮好的。 这么多年了,不仅不受潮不说,竟然连存量都还有那么多,有这闲钱怎么不记得给后辈留几车黄金呢。 月初挑挑眉,问了雪蚕一声,果然又是一个汪家人,月初之前遇见汪家人都是直接处理掉的,倒是没看见过他们伤口恢复时的模样。 现在一看,月初竟然发现汪家人的血条末端,一下多出一点、一下少了一点的开始跳跃,假如没有外物的作用,依靠月初的经验而言,这种血条基本上等于自愈的能力了。 但是这样的汪家人,他们舍得放这种人出来牺牲吗,让这么宝贵的实验体出来冒险? 在他们这种渴求长生的人眼中,衰老大概也只是疾病的一种吧。 只要有这样的认知,那么肯定会深入研究自愈的能力。 然后借此达到逆转身体时间的目的,要是能深入研究,没准就能破解长生的密码了。 汪家人应该这么想才对,怎么会遗漏这么一颗沧海遗珠呢。 除非,这种有自愈能力的人,在汪家已经不值钱了。 月初凝视着那个身上还在渗新鲜血的家伙,他头上的血条并没有大的变化,但是一直在闪烁不停,说明这种自愈的能力直到现在依旧没停止运作。 哪怕他已经伤的不成人样了,身上至少有三分之二的皮肤都被腐蚀了,但他的身体依旧想活下去,并为此付诸了行动。 月初忽然有点后悔,早知道,之前处理别的汪家人的时候就不求快了,没准就是那些一击毙命让她忽略了汪家人血条上面那点细小的差距。 还有北京郊区路上的那些尸体,也不该那么早处理掉的,没准在土里埋几天,月初能更早的发现汪家人尸体上的奇异之处呢。 现在,估计已经被汪家人打补丁带走了,真糟心啊。 张海盐见月初沉默,又望着那个血人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十分为难的样子,忍不住拍了拍月初的肩膀,安慰道:“bb别担心,这人活不了多久了,对他而言,死亡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张海盐还以为是月初嫌弃那血人有些恶心了,所以想让她安心,这人很快就会被处理掉的。 尤其是、这人的嗓子已经不能说话了,人看着又像是失去了理智的样子,裘德考可不是慈善家,这种人他不会留太久的。 毕竟现在要让这个人活下来的费用,已经远远高过了他死亡后的赔偿金,能一次性解决的事,裘德考这种害怕变数的商人可不会舍近求远。 第478章 误会向 月初有点诧异的看了张海盐一眼,她其实、倒也不是那么怕了。 但是看张海盐似乎真是在安慰自己的样子,月初也只能点点头,说实在的,不会是张海盐自己害怕,所以才一直和自己说不要怕吧。 月初脑袋上的灯泡似乎啪的一下亮了起来,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结论正确。 月初仔细观察了一下张海盐的神色,看起来还是挺正常的,不过男人嘛,害怕也是要面子的,于是月初点完头后又加了一句:“你也不要害怕,只是一个还没死的人而已。” 月初转头回去看,这个人身上的衣服尘土很多,跟鲜血混合在一起,在衣服上交织成了一条条浓黑色的斑驳血块。 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在外面已经奔波好几天了,而像他们这种住在营地的人,隔日去河边冲澡还是很方便的,月初在有条件的时候,更是会每天煮热水擦身。 衣服即使是没条件常换,但是脏了之后拿水擦一擦不是问题,也会及时把身上的灰拍走,月初只有在墓里的时候,才没办法保持形象。 加上黑眼镜之前说过,在林子里乱晃的人基本都被他杀了,所以这人更大的可能,是从小哥的队伍里跑出来的。 更不要说这种强碱了,除了张家古楼常备,月初一时间还真不知道巴乃这种小村子和陈皮这个拥有先进武器的堂口,为什么要准备强碱。 月初用力睁睁眼睛,她确实是不怕的,但是已经预感到了似乎又要有事情找上门了,紧接着过不了多久,不能睡的夜晚也要找上门了。 在这么下去,月初都要试试看能不能练一招站着睡觉的本事了。 月初为了转移注意力,避免这种困顿的感觉,转头又看了眼表情似乎有点僵住、不知道说什么好的张海盐。 说起来张海盐这人,除了一起长大的张海虾,还有未来大概和他有关系的自己,张海盐也就对小哥的态度还算是尊重友好了,偶尔有什么跳脱的情绪,也会在小哥无语的注视下被镇压。 要说担心的话,可能张海盐还会更担心也说不准。 反观自己,出于对剧情的了解,反而不是那么担心小哥出事,她相信小哥总能够化险为夷的。 不管是多危难的情况,月初总是愿意相信小哥能化险为夷,他就是那个盖世英雄。 只是这种话,实在没必要说。 况且强碱虽然不是一击必杀的强力武器,但是杀伤力还是强的,这个自愈能力只有一点点的汪家人都能吊着命跑这么远回来,小哥肯定也可以。 到时候有她的红蓝药在,别管小哥伤成什么样子,月初都有办法把他捞回来,药效就是这么霸道。 她反而有点担心这些事情撞在一起,让他们在没有足够休息的情况下贸然进墓,会打搅小哥的布局。 他们进去之前,应该是盘算过这个东西的吧,总不会是张麒麟、无邪、霍仙姑三个人走一步看一步那么随意的吧? 张海盐仔细的观察着月初,唇角牵动,带起一抹温柔的笑容,笑道:“好呀bb,我不会怕的。” 她心里有我,嘿嘿,这么想着,张海盐唇边的笑容更绽大了几分。 张海虾就站在张海盐的另一边,闻言撇撇嘴,想装作没听见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张海虾有点抬眼用眼珠子看了看清晨的天空,确定太阳还是从东边升起来的,才有点不解的打量了张海盐一眼。 张海盐会担心人?这个结论到底是从哪里得出来的啊,那血人又不是月初,张海盐能投注视线都算不可思议的了。 要是月初看过被张海盐刑讯的人,大概就不会是这种想法了,张海盐可不会怕这些。 血肉模糊算什么,那都得说是幸运的,要是张海盐认真出手,被他刑讯过的人连块完整的好肉都找不到。 甚至不如去碎肉机里走一遭,至少能快点投胎,少受点折磨也是好的。 这么想着,张海虾抖了抖鸡皮疙瘩起来的手臂,虽然张海盐一直让他大哥别笑二哥,意指他的刑讯手段也就那点水平。 毕竟那年代没有和犯人交心的时间,哪怕是现在依旧是如此,想最快速度挖出点真东西,难免要用点狠招。 但是张海虾始终认为他所有的刑讯手段都是代表正义的、充满智慧的逼问产物。 张海盐的话,也就是招式花哨了一点,但是论刑讯效率,那是远不及自己的。 张海虾这么想着,身体不着痕迹的往边上挪了挪,甚至还往后面挪了两步,从肢体语言上开始表示排斥张海盐装无辜的做派。 实在是有点看不习惯了。 月初怎么会认为张海盐会害怕呢,这到底是哪里得出的结论啊。害怕的不应该是一向表现温柔的自己吗? 难不成真的是爱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张海虾垂在一边的手指疯狂的点击他的裤腿,难得的因为月初的眼瞎感到焦虑,之前他还在庆幸半真半假的谎言骗到了月初的信任。 把他们友达以上的情感一下子拔高到了未来情侣的关系,从清白到不清白这条路,他和张海盐实在走的太难了。 月初的消失速度太快,有好些话,张海虾都来不及和月初讲,但是现在讲,又不是那个味道了。 想起曾经,甚至那个一直在流血的汪家人都已经不值得关注了,他就想知道,为什么月初会觉得张海盐可怜呢。 张海虾原本是以为自己能很好的接受张海盐的,但是真的三个人能亲近的凑到一起了,张海虾才发现人到底还是有私心的。 月初有点不自然的避过张海盐的目光,该说不说,这人有时候、特指专注看人的时候,眼睛里是真的带钩子。 但是,人家那边还在急救一个,血肉模糊的伤员呢,出于人道主义情怀,月初还是往边上绕了一步,不期然撞上了张海虾投过来的落寞目光。 真是那种可怜巴巴的眼神,好像下一秒能哭出来似的。 不是......这又是发生啥了,张海虾难不成也emo了?没睡够?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479章 备好行囊 此时两个人都退后离张海盐两步远,目光就刚好撞上了,月初想闪躲都来不及。 就像在路上喊救命的时候,要是带上某某穿什么衣服的男士或是女士,会比广泛的喊救命更有用一样。 和张海虾对上目光之后,月初也很难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移开目光,为了不让自己后知后觉的感到愧疚,就会升起莫名的责任感。 月初想了下,拍了拍张海虾的胳膊安慰道:“是困了吗?要不要去睡一会儿,应该不会再发生什么大事了。” 张海盐莫名听着这话有点耳熟,总觉得这话他前半夜的时候才说过,那是为了让月初早点睡,现在月初倒是有心情劝张海虾去睡会儿了。 张海盐鼓了鼓脸颊,有点不高兴的闭紧了嘴巴,想说月初偏心,又怕月初觉得他小心眼。 那边已经开始收拾行李了,裘德考的人和那个血人连比划带猜的,到底是把目光锁定到了张麒麟他们进山的队伍里。 张海盐叹了一声气,月初到时候肯定是要进山的,而山里还有一个族长,他还是很有危机意识的,这时候内战是不划算的。 张海虾愿意矫情就让他矫情一下吧,要是能把月初的心勾住就更好了,总比月初到时候一进山就把他们忘了给强点。 老天保佑,族长可千万不要受伤,面对强者偶尔的脆弱,月初肯定会投注更多的关怀,就像在四姑娘山时,月初甚至愿意熬夜陪自己看日出一样。 张海盐是爱热闹、怕寂寞,就连家族也要选大的、人多的,但他也必须承认,出于男人的嫉妒心,加上张海虾已经够让他觉得拥挤了,他实在不想家里再多几个兄弟。 张海盐也是如今在月初身边,才明白了贵精不贵多的道理,他之前喜欢人声鼎沸的浪漫,但是现在,觉得几个人安静的看会儿太阳也是挺不错的。 热闹一定要稀少才显得珍贵,一直热闹那就是嘈杂了。 况且,张海盐已经算过了,月初加上王胖子和王母,他们就已经是五口之家了。要是再上王胖子心心念念的云彩,家里的人口就更多了,张海盐可不觉得这样的人家还会寂寞。 要不然,他也不至于次次都要和黑眼镜他们拌嘴,这种光动嘴皮子不动手腕子的争端,张海盐可以说是非常的不耐烦,太不干脆利落了。 大部分时候,也只是借机发挥,是为了和月初表达一个他们相互合不来的态度而已。 碍于共同的敌人汪家,还有各种的利益交缠,他们可以在月初身边短暂的和平共处,但要求更进一步成为一家人?似乎每个人都在委婉的表示拒绝。 他们并没有把这点小心思一字一句的和月初说清楚,因为他们都没有必胜的把握,尤其观察月初身边的这些男人,谁敢说淘汰到最后剩下的一定是自己呢。 要是不能必胜,那只能竭力让自己不要输。 月初似乎对每个人都有偏爱,又似乎对每个人的感觉都差不多,模棱两可,有时候也是真的可气。 偏偏哄人的时候又有本事让人爱的不行,张海盐都不用回头看,从张海虾柔的似水的那句“我没关系,你才是,睡着了被叫起来更累~”的话里,感觉到张海虾能咧到耳后的嘴角了。 正因为如此,张海盐不得不考虑月初的想法,然后继续和这群心怀鬼胎的男人保持表面的和谐,毕竟,他放弃有的是人愿意上位。 更不要说,张海盐并不愿意放弃了,他等了这么多年,怎么想都应该是把别人排挤出去才对。 “月初,看来咱们又要并肩作战了。”黑眼镜背后是两个已经收拾好的物资背包,里面装了瓶酒精和一些纱布块,然后就是枪支弹药和饼干矿泉水,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绳索火柴之类的小工具。 黑眼镜这些年干习惯了这些事,包里面装了很多东西,依旧还留了不少的空地,原本都是用来装宝贝的。 他取下一个背包举到月初面前,不过里面的东西是按着他的习惯整理的,要是月初有需要的,还可以往里面添加。 月初抬起头,脸上还挂着一点反应不过来的茫然,不过手已经反应过来将背包搂在了怀里。 刚才她和张海虾说话,就没顾得上那边血人的比划,也没分神去听裘德考几人聚拢在一起的窃窃私语。 “地上那人是张家古楼里跑出来的,能力挺强的,只是身上这么多的创面,就算能及时送医大概也救不回来了。 他口齿不清,大家只能估摸着猜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是不安心,所以我们还是决定进去张家古楼探探。 裘德考不进去,不过他打算让阿宁跟着,小花爷、霍秀秀都留在外面,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方便调配资源。 张家已经有人报名要进去拯救族长了,你们不如也过去商量商量,看到底怎么个打算。 至于妞妞你嘛,我想你肯定舍不得瞎子一个人进去冒险的对不对?” 黑眼镜说着,貌似有恃无恐的拍了拍月初身前的背包,纠着眉头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张海盐撇撇嘴,暗中瞪了装模作样的黑眼镜一眼,只是还等不及说什么,就被心满意足的张海虾拖着去和张家人协调进古楼的人选了。 张海虾比张海盐更细致一点,早发现月初对族长的在意了,月初或许没发现,她真的喜欢一个人或是一样东西的时候,眼睛里的光是不一样的。 那种看人见了就忍不住想跟着笑的光亮,张海虾也得到过,只是次数并不多,可是张麒麟,却能轻而易举的得到月初的这种目光。 所以说感情真是骗不了人的,张海虾是知道月初喜欢自己的,但是这种喜欢并不是月初难以割舍的。 族长会不会是月初难以割舍的那一块呢,不到最后关头谁也无法确认,但是张海虾做事以周全出名,他知道自己此刻,不能插嘴。 尤其不能让月初觉得,他们不关心族长,他们现在最该做的,就是去组织好张家人的队伍,让不确定到底有没有必要进行的救援尽快开始。 月初是不喜欢有人帮她做决定的,别人可以提意见,可以在她允许的范围内帮她制定计划一二三,但是你要是替月初下决定,她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是不情愿的。 可是刚才,黑眼镜帮她准备好了背包,摆明了是想要月初跟着一起走的时候,月初的脸上并没有不悦的神情。 张海虾现在无意探究这是月初对族长的关怀还是对黑眼镜的优待,反正,总会知道的。 第480章 说好话行好运 黑眼镜仰起头,冲着离去的张海盐和张海虾得意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考虑这两人的心情。 显然,已经开始检查背包的月初,并没有拒绝他的意思,哪怕月初小小的翻了两个白眼,但黑眼镜也只当是情趣了。 月初这人有时候就爱口不对心,喊两声妞妞不妨事的,多可爱的小名啊,凭什么只有王胖子能叫。 黑眼镜磨了磨牙,突然有点想念当时在原始社会的时候,那时候,只有他和她彼此依靠。 现在嘛,多了几个不顺眼的家伙,黑眼睛冲着频频向后看的张海盐挑了挑眉,还生怕他看不见似的,在胸前摊开双手耸了下肩。 示意月初忙着检查物品,没心情和他们打招呼可不是他的错。 挺着腰杆炫耀完月初对他的信任之后,黑眼镜没再把目光放在张海盐他们身上,胜负未明,不过是你来我来的占上风罢了。 他只是爱翘尾巴,还不至于得意忘形。 不过该炫耀展示的,黑眼镜一点也不藏着掖着就是了。 只要不是别人占他的便宜,黑眼镜是一向不介意沾别人光的,面子哪里比得上里子。 到底是月初不和他计较细枝末节,还是因为担心哑巴没空和他计较都可以。 黑眼镜不在乎小节,目的能达成就好,要是前者他或许会更开心。 但是现实来讲,还是后者对他更有利,毕竟大家都在竞争阶段。 耗费自己的情分让月初忍让,实在比不上急月初所急,然后让她愧疚,让她加好感。 反正不管是理由,黑眼镜都能接受就是了。 所以见月初合上包,黑眼镜还能笑眯眯的问道:“怎么样,还缺什么东西吗?我替你去找。” 这队伍可以说是各自为政,准备的物资也是每个队伍各有不同,黑眼镜干了这么多年,也算是目光毒辣。 加上他这回属于是在各个队伍里混着干活,刚才还接了裘德考的生意,要把阿宁给安全带回来呢,这又是去接他原来嘴硬不需要保镖雇主,黑眼镜的人脉可以说是多方逢源了。 而月初也是如此,张家人把她当自家人看待,今天虽然因为事情挤在一起没人上来打招呼,但是时不时投过来的目光不是假的。 谢雨臣管的谢家就更不必说了,巴不得把全副身家奉上方便入赘呢,黑眼镜已经不止一次的听到谢雨臣和王胖子拉关系了。 用的还是他们都常住北京,闲暇时可以一起出来聚聚之类的废话。 搞得好像谁没在北京住过似的,只可惜他当年的家,仅剩的还没被拆的部分现在已经是国家的了,像他这种黑户再想买回来,可能性是很低的了。 “什么也不缺,收拢的太齐全了,有好些我都没想到,谢谢你。” 月初冲着黑眼镜竖了个大拇指,大大的眼睛弯成了细细的月牙。 月初是不吝啬于夸奖的,人家帮忙干活,不管怎么样肯定是要说声谢谢的,只是有些肉麻的词,月初实在说不出口而已。 但她绝不会打击黑眼镜的积极性,多夸一夸,之后才能更好的给她卖苦力啊,月初还是打过小算盘的。 况且,黑眼镜确实整理的不错,里面的东西板板正正的,像酒精纱布这些治伤的东西对月初虽然没用。但是这路上还有好些外人在呢,总会用到的。 虽然用酒精直接泼是有点残忍了,但是换个思路想,多提神醒脑啊,况且酒精还方便燃烧,偶尔能代替柴油的点火效果,在下面应该也挺有用处的,一物两用,划算得很。 月初相信那些受伤需要用到酒精的人会感谢她的。 黑眼镜被月初逗的笑了一下,声音里带了些纵容的说道:“那之后你的包都交给我整吧。” 月初睁了睁眼睛,一点也不见外的点点头,说道:“好呀好呀,谢谢谢谢,那还省了我好多事情呢。” 月初没想到简单的几句话,倒是又把一桩活给推了出去,之后她只用最后检查就好了,实在是好事,月初确实也不喜欢整理收纳。 难怪老哥讲出门在外,遇见有能耐的人要多说好话,多交朋友呢,确实有好处哈。 “月初,准备要出发了,来不及吃早饭了,不如吃点巧克力吧。” 阿宁乖觉的站到月初身边,没给月初拒绝的机会,把一大板巧克力塞到了月初手上。 阿宁记得,月初是喜欢吃甜的。 原本阿宁自认为是不怕死的,自然也不会多么殷勤。 只是她之前在长白山被无三省用命恐吓了一通,又伤到了声带,几乎是直面死亡,阿宁每每想起都是心有余悸。 就这么,原本自认坚定的内心到底是有了裂口,等到了后面,又发现了裘德考似乎不值得效忠,他不重视自己的命又试图拿她弟弟威胁她。 于是阿宁的私心就更重了,而私心太重的人,对于生的渴望,总要比旁人更多几分。 虽然为了她的命,以及裘德考要求她用命去保护的玉环(虽然还没拿到手),裘德考花了大价钱又一次雇佣了一看就不怎么靠谱,但是武力值足够高的黑眼镜,但是阿宁却莫名的更信任月初。 比起好话说尽,但是逃命的时候忍不住要抛下雇主的黑眼镜,月初这个看着很不在乎她去死的人,反而会给她搭把手。 只要月初心情好的话。 所以哪怕是顶着众人不理解,甚至是防备的目光,阿宁还是义无反顾的站到了月初的身边。 感谢我吧黑眼镜,要不是有我这个雇主在,你想在张海盐和张海虾这两个新参赛选手的攻势下,挤到月初的身边,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呢。 阿宁冲着黑眼镜使了个眼色,下巴正对着月初的另一边肩膀,她这个雇主已经抓住月初的胳膊了,你这个保镖也可以到雇主周围来了,比如月初的另一边肩膀。 阿宁虽然没说什么话,但是有多年在裘德考身边察言观色,给别人使眼色的经验,这一番话的意思还是传达了七七八八的。 只看黑眼镜够不够聪明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481章 内斗? 事实证明,黑眼镜还是十分聪明的,甚至聪明的有些、惹人恨了。 因为山路难走又狭小的关系,他和阿宁简直是把月初当成了饼干夹心,当然阿宁是真的担心有危险突然靠近,她的位置往月初的身后躲就非常方便。 至于黑眼镜的因为什么,那他们就不知道了。 月初和阿宁之间的关系,不算好、但是也没有大的矛盾,在大部分时候,月初还是愿意照顾下女孩子的,她这人就是吃软不吃硬的。 阿宁她暂时没办法动,但是黑眼镜,在他不恶意装弱的时候,还不是手拿把掐吗。 这么想着,月初先是毫不客气的用腿往黑眼镜腿上踢了踢,痛肯定是不痛的,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月初还舍不得让自己肉痛。 黑眼镜因为没有防备月初,加上和张海盐,两个人隔着墨镜和眼镜用心灵对视争吵,一时不防真的被踢到了。 他有些茫然的低下头看了一眼,这力道给他瘙痒都嫌少的,他垂眸认真的盯着月初,试图搞清楚月初的意图。 月初有点嫌弃地上潮湿的泥水,抬起一点脚,重新往黑眼镜腿上撞去,因为凑的太近,导致她的视线不能很好的和黑眼镜的墨镜相触,沉默了一会儿后,干脆上脚踩了黑眼镜一脚。 这可不是因为什么搞笑的自尊心,只是黑眼镜那么高,就应该站前面挡风,是叭。 黑眼镜当然是看见了月初这一回的举动的,只不过,反正也不会很疼,让她教训一下,就当是情趣了。 黑眼镜颇为纵容的看着月初在前进的过程中,装作不经意的给自己沾了泥尘的亮皮黑靴上留下了好几道泥痕。 说起来,月初的鞋来了这里之后是不是又换了一双,看着怪干净的。 张海盐时刻关注着这边,见状勾了勾唇角,伸手飞快的拉着黑眼镜的领子往后拽。 黑眼镜右脚撑地,左脚微微翘起,迅速转身,用力摆脱了张海盐的控制,抓住他的手腕用力,脸上的表情虽然被墨镜盖住了,但能看得出脸色很差。 张海盐嗤笑一声,被抓住的手飞快的握拳下落,又绕圈将黑眼镜的手拍了下去,出其不意挣脱了黑眼镜的束缚。 动作只在几秒间而已,见黑眼镜没有和他打起来的意思,张海盐又朝着月初那里抬了抬头,示意黑眼镜去看那个已经和阿宁肩贴着肩快步离开的月初。 这可不是他想出手的,是黑眼镜看不懂眼色。迫不得已出手帮了个忙而已。 黑眼镜有些愕然的朝月初看了一眼,反应过来后,借着戴了墨镜没人能看出他表情的变化,冷哼一声,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 不管是张家的人还是谢家的伙计,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见纷争迅速的结束,除了抬头多看了几眼逐渐变亮的天空和周围分外漂亮的花朵外,那是一点异常都没有。 黑眼镜这一回,就不再靠着月初走了,他毕竟也是要面子的,有点郁闷的走到了月初侧后方,盯着她的背影给阿宁放眼刀。 不是,凭什么是她能留下啊! 阿宁沿着月初肩膀上的水平线往外面移了移,估摸好了一个能快速碰到月初但离月初又不算特别近的距离。 原本她是紧贴着月初的,哪怕在外面的时候,那个霍家大小姐盯着她眼睛都在冒火了,阿宁都在月初身边岿然不动。 在必要的时刻,阿宁还是很能豁得出去的,虽然自家老板不得月初的喜欢,但是阿宁自我感觉和月初并没有什么矛盾。 只是这种厚脸皮,等进了山之后,开始缓慢的消失了。 张海盐、张海均连带着好几个张家人和谢家人的目光都不时地落到她身上,还有一直想凑到自己身边的公司的那些人....... 原本阿宁还能装出个泰然自若的样子,但是等黑眼镜被抛下后,就是完全的孤立无援了。 迫不得已,阿宁又往前挪了几步,走在月初的侧前方,好让她和月初之间空出一个人的位子来,顺便隔绝黑眼镜的视线。 对她这种受过专业防跟踪训练的人来说,一眼不掩饰目光、身上还散发怨气的黑眼镜真的很容易发现。 一个人的目光阿宁并不担心,她受过专业的训练,队伍里面难免有一两个不驯服的人,忽略就好了。 但是一群人时不时望过来意味不明的目光,阿宁就不得不在意了,不管是做领队还是队员,遇见除你以外的人抱团,都必须十分小心。 被架空、陷害、暗算.......经常要领着一群亡命之徒走南闯北的阿宁,不管把人心算计得多坏,都不会受到自我内心的谴责。 能狠下心出来挖坟掘墓的人,或许队伍里的质量参差不齐,但大部分都是心狠手辣、胆大妄为的人,绝对比普通人难搞很多。 不怕鬼也不怕人,一言不合就敢杀人,无视规则戒条,要管理一大群这种人,除了金钱开道,人际情感干预也是必须的。 帮老板找长生办法的这一路上,阿宁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看着最怂的那支队伍,大概是拖把领着的那群愣头青。 但他们只是看着胆子小的而已,似乎一点险不想冒,但却敢跟着人前往古墓遗迹探险,还是在没有任何许可证的前提下。 要是阿宁狠一点,能把那一群人都送进局子里去。 而他们的怯弱,除了不敢真的得罪能力强悍的月初等人,在其他方面,其实是不怎么看的出来的。 甚至他们对自己队伍里的人丧命,接受度都算是不错的,那个拖把看着不成器了一点,但难得的还有一些理智。 被毒蛇缠身也敢撑着胆子跑出来,确实是被吓到了的样子,那场面谁看了都觉得渗人,但是一来拖把没有昏倒失去行动能力,二来他能继续指挥自己的手下人干活,一点也看不出怨恨的意思。 怎么能说他不是人才呢,反正阿宁已经在暗中接触他了,裘德考......已经靠不住了。 阿宁想到这扯了扯嘴角,无三省这条诡计多端的老狗,到底是被他算计到了。 自从那次长白山受伤之后,许多事情就不再照着阿宁原先预想的发展了,当初一心要替老板办事的自己,似乎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阿宁根据山路的宽窄,在距离月初不到一米远的地方来回的晃荡,这是这些日子以来,她第一次离开裘德考单独行动。 虽然身边还留着一些公司的探子,队伍里的人更是成分不明,但是阿宁却感受到了自由的味道。 和她之前,自认为自由,却时时要为老板考虑的日子是不一样的。 第482章 真是血路 月初他们其实没走多久,就看到了原先霍仙姑带阿宁他们来过的张家古楼的入口,再爬个坡就能到地方了。 因为之前这里经历了几次地质灾害,虽然没造成毁灭性的伤害,但是原本的入口已经改变,霍仙姑到了之后也找了很久,才确定了位置。 从裘德考他们安营扎寨的地方到这里还是很方便的,因为地势的关系,他们选了一个离这里最近的,又能把路口堵死的地方扎营。 每天还倒班的叫人巡查,就怕真有不怕死的顺着什么山崖峭壁越过他们跑了进来。 这一路上都是那个血人流下的鲜血,张海虾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哪怕是裘德考的选址离这里很近,但是这么大的出血量,这么新鲜的痕迹,那人甚至回了营地之后,身上还在往外渗血...... 实在是不正常,上一个他知道受伤愈合很慢的人,还是族长。 对此较为科学的、也是张海虾认同的解释是——族长曾经多次放血,频繁失血、长期的失血和身体的消耗削弱了他的造血功能和伤口愈合能力,才会让伤口愈合的尤其慢。 不够科学的,由雪蚕出品,曾经告诉月初的则是——张麒麟身上的麒麟血脉太过纯正,加上没有经过系统的修炼,他伤口的愈合需要更多的灵气,要是在灵气充足的地方,他的愈合自然比常人更快,要是灵气不充足,反而会吃亏。 毕竟谁也不像月初似的,身上溢出的灵气仿佛不值钱似的。 总而言之,不管从何种角度而言,那个血人以这种出血量活着就不正常。 原本,张海虾还想过会不会是汪家人的什么苦肉计来着,但是这些人血做不得假。 他的鼻子是真的很灵,这些血液里掺杂着烧碱的味道,和那个血人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 张海虾转头,见张海盐还在隔空和黑眼镜进行外人看不明白的眼神交锋,便有些无语叹气,现在可不是自己人打自己人的时候啊,周围都是敌人呢。 就算不怕被围攻,难道还不怕丢脸吗? 内斗这种什么事情,一切太平的时候可以做,但是像现在这种时候就不能做,要是让这种小打小闹影响到了大局,影响到了月初...... 那还不如一开始就翻脸,忍着做什么,展示贤惠然后在正事上拖后腿吗? 本末次序不可颠倒,于是就像是张海盐拽黑眼镜那样,张海虾也伸手拽住了张海盐的领子。 张海虾反思了一下,可能这件事还是他的错,他错估了张海盐脸皮的厚度。 不过见张海盐毫无防备之下被揪住领子,就像电视里那只蓝色的蠢猫似的被扼住了喉咙,张海虾又不动声色的翘了翘嘴角。 嘿嘿,开心。 张海盐回过头,看了眼已经收回手,装作一切无事发生的张海虾,有些不解的皱眉质问。 他还不至于蠢到出声问怎么了,打算先等等张海虾的话再做反应。 周围那么多汪家人呢,要是真出了什么问题,甭管是线索还是难题,都不该让他们知道,要是他直接问出口,反而引起这群人警觉。 张海盐是非常信任张海虾的,完全没想过张海虾趁机泄愤的可能性,毕竟这还是去救族长的路上呢,要是平时的话,张海盐没有那么好说话。 张海虾见张海盐的眼神重新变得机警起来,满意的点头,轻斥道:“快到了地方了,别和小孩子似的,正经点。” “知道了知道了,怎么还不放心我呢,况且要说小孩子的话,怎么也轮不到我吧,又不是我先幼稚的黏着人不愿意分开的......” 在张海虾逐渐凌厉的目光下,张海盐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讪讪的点点头,不再说话。 见张海盐闷闷的点头,好几个身上有任务的汪家人趁势抬眼观察,虽然在场的汪家人清楚此刻队伍里有很多自己人,但是被训练出猜忌心让他们互相不敢相信。 虽然为了避免出现一群人同时盯着某个人看、然后因为太巧合被怀疑发现的死亡场景,汪家人大致分配过哪几个人着重盯谁的任务。 但是出现这种热闹,不看反而还不正常。 紧皱的眉头看的出张海盐内心并不信服,皱起后立马展开的眉头大概代表虽然有裂缝,但是目前还不可以离间。 正在观察的汪家人飞快的抬眸又垂下视线,装作只是普通人看热闹的样子,似乎又碍于被雇佣的身份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因为过于沉溺伪装,担心在进张家古楼之前功亏一篑,这些汪家人忽略了张海盐是顺着张海虾的目光,瞧见了地上的血迹之后才皱的眉。 显然一秒左右的抬眸垂眸,不足以让他们观察到全貌,尤其是张海盐和张海虾并肩作战多年,默契远非常人所能及。 月初有些诧异的往后面看了一眼,虽然张海虾在众人的面前一贯都是那个靠谱兜底者的形象,但是像今天这样,这么不给张海盐留面子的管教,还是不多的。 接收到月初的目光,张海虾瞬间绽开一抹健康温和的笑容,一扫刚才那个的阴霾,问道:“怎么了?” 张海虾心里清楚,月初大概是不会问什么正事的,事实上,除了武力值靠谱之外。 月初只在她认为比较紧急的情况下动脑,大部分时候,她不轻易动用她的脑子,只是藏在心里偷摸的看,表达欲并没有那么强烈。 而现在的情况是,损失了一个汪家人,张家的族长进了张家古楼......目的就是为了搞死这群汪家人。 所以说,张海虾虽然有担心族长翻车的忧虑,但大部分的想法,还是落在了汪家人活该这一至理名言上面。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483章 变脸 张海虾前一秒还沉着脸,后一秒却调整好了情绪,微笑对着月初说话。 张海盐见状撇了撇嘴,全是真情实感,一点演技也不需要,偷偷观察的汪家人见状心里闪过多少想法暂且不提。 月初有些堂皇的笑了笑,她能说她其实也就是凑热闹,所以多看了两眼吗。 队伍里大多数人的目光此刻都停在了月初身上,区别不过是一些人大胆直视,一些人小心偷瞄而已。 被特殊对待,很难不让人感到高兴,但是这种情况下,但是月初心里除了好笑和受宠若惊的同时,还有一点别扭的感觉,像是有点像干坏事突然被抓包了。 月初是真的很少见到张海虾这么极速变脸的时刻,他一向很温和,和张海盐也分外的默契和投契,之前就算有什么事情和张海盐不对付了。 也是妥协居多,必要时则会暗中提醒。 比如捣一下张海盐的胳膊啦,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啦,扯一下张海盐的衣服啦......反正很少见他这么明显的表现出喜恶,更少见他直接下张海盐的面子。 让张海盐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对张海虾一点好处也没有,总不会是因为张海盐和黑眼镜斗嘴,就把张海虾给惹怒了吧。 那可真是、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 张海虾虽然不算个好好先生,但是对张海盐,胸襟还是有的,两个人连女朋友都要找一样,虽然身为事件中还没搞清真相的女主人公,心底对这件事仍抱有几分怀疑吧。 但张海虾今天这一出,实在是故意的有点过分了。 也就能骗骗和他们还不够熟的汪家人了,但凡多和这两个人相处几天,都不可能被这种敷衍的高声呵斥给敷衍过去。 外人不知道他们的情况,总以为是争风吃醋,月初却明白得很,这两个人就和小孩子过家家似的,对外人或许是重拳出击,他们自己却是抱团取暖的。 月初敏锐的察觉到有地方不对,只可惜她没有张海盐与张海虾之间的默契,实在无法从一个眼神中知道张海虾发现了什么。 于是只能垂眸,像是为了袒护张海盐而不好意思似的,说道: “你也别一直说他了,等进去了他自然会认真起来的......他肯定知道错了。” 月初说完匆匆的别过眼,因为自认默契度不够的缘故,有点担心张海虾多想,毕竟他出发前情绪还有点低落来着。 月初仅仅是觉得不回话不礼貌,但回话又不知道回什么,就换个话头而已,至于潜意识里有没有被张海虾突然点名后的惊慌,那大家就不知情了。 张海虾眉眼一怔,勉强笑道:“好啊、我是说,我之后一定注意。” “bb,我就知道还是你对我最好了。” 张海盐却像是尾巴翘起来了一样,冲上去揽住月初的肩膀,急急忙忙的就要带着月初往血迹流经的山洞走。 还有时间转过头冲着张海虾挑了挑眉,两人目光对视间,是只有彼此才知道信息流转。 虽然月初对他们的了解不够,但他们却是足够了解月初的,虽然三人相处的时间不算长,但是月初除了穿越盗笔世界的秘密一直瞒的很好之外,其他的情绪却是藏也不藏的。 对于这两个人记性好,又无聊的用半辈子时间来怀念月初的人而言,她曾经的一举一动除了被套上光环外,也被他们仔细研究过。 月初,可不会当着众人的面说什么偏爱或者偏袒的话,她巴不得远离这些纷争,怎么可能在张海虾面前这么维护张海盐。 简直就像是张海盐的美梦成真了一样。 不过为了满足看客的好奇心,张海虾还是顺着他们的心意,露出了几分强撑着笑意的神情。 说实话,挺浪费演技的。 虽然月初他们的武力值最强,按理说是挑个人去前面开道,毕竟前面那个血人身上那么凄惨,里面一看就知道有危险。 但是月初身边都是汪家人,又怎么可能去保护他们,于是很坦然的选择了垫后,为了防止后面人的暗算,月初走在了阿宁和张海盐的中间。 在他们几个人的小队里,还是收了多笔工资的黑眼镜承担了所有,夹在汪家人和阿宁中间,率先探路。 为了逃避张海虾的视线,月初被张海盐的胳膊带着走了好几米的路,等到洞口时,才不耐烦的耸耸肩膀,挣脱开张海盐的手,说道:“别撒娇,看路!” 这么小一个山洞,月初一个人身上带个大包,走在正中央,差不多通过之后两边各能留下二十几厘米的距离。 张海盐还想挤在自己身边,想什么呢,难不成他还能把自己缩成拇指姑娘塞到她口袋里? 离谱也要挑挑场合吧。 张海盐瘪瘪嘴,不明白怎么又被月初嫌弃了,只能不甘心的放手,因为现在后面只有一个张海虾。 张海盐非常不客气的转身,冲着张海虾瞪了瞪眼,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不妨碍他挑个罪魁祸首出来针对。 张海虾无辜的睁了睁,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现在可不需要给他留面子,抬起下巴示意他自己转头过去看。 怎么,难不成还想用缩骨功和月初挤着两个人一起过去? 张海虾虽然没说话,但是眼里的嘲讽已经说明了一切。 霍仙姑的地方挑的很准,月初顺着他们挖出来的山洞,感觉还没走多久,就到了张家古楼的破口处。 经过一系列的点火柴测氧气之类的表面活,月初他们终于走进了这幢神秘的古楼,张海盐他们还双手合十的拜了拜,只能说他们是有点孝顺在身上的。 月初刚站稳脚步,还没来得及左右看看呢,就听见一道声音高声的质问: “这房间,怎么全是血,没有路啊?!” 一个队伍里,似乎总要有那么几个咋咋呼呼的人,月初皱眉,看向那个批了谢家皮子的汪家人。 他身边还站着装模作样在呵斥他的谢菁,一个咋呼一个沉稳,怎么不像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的经典戏码呢。 这位谢菁,之前似乎是颇得小花重视的,只可惜,他辜负了小花的信任。 月初上下打量了谢菁一眼,这人看起来,就是很普通的一个人,塞进人堆里月初不一定记得那种,确实没想到他身份还挺多的。 “没路那就找呗。”黑眼镜翻了个白眼,也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这群人怎么回事,全靠着他们出力了? 想什么美事呢,本来带这群人来就是接他们送死来的,黑眼镜站在月初和阿宁身边,绝不肯干工资以外的任何一件事。 说起来,这房间还挺眼熟的,黑眼镜回忆了一下,他上次进张家古楼的时候,有路过这间房吗? 第484章 意外反应 阿宁站在月初身边静静看戏,她相信只要站在月初身边,除非局势真的很紧张,否则一般的战火蔓延不到她身上。 可以说是小算盘打的很好了。 阿宁身边就剩几个不知道是保护还是监视的公司成员。 里面应该确实有几个并不是汪家人,但她现在也没办法全然相信就对了,虽然之前也不一定相信就是了。 阿宁虽然不喜欢裘德考的鄙夷,但是轮到她自己做上位者的时候,看待事情的角度又和裘德考分外的相像,多疑实在是掌权者难以戒掉的毛病。 只是这一点,身处其间的人,是想不到的,能把对自己有用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已经能算得上是合格的上位者了。 至于下面的人怎么想,裘德考不珍视阿宁的命,阿宁也不见得会珍视和她手下伙计的命,但是人嘛,尤其是他们这样的人,能有两分可惜,已经算得上是仁慈了,所以阿宁毫不亏心。 她只是心狠手辣,但还不像裘德考,为了长生秘术丧心病狂。 至于怎么利用别人,这不是人生来就会的东西吗,阿宁甚至还凑到月初肩膀后面缩了缩脑袋。 月初有点奇怪的往后面瞥了一眼,在她印象里,阿宁也不怕血吧?难道是被黑眼镜不耐烦的声音吓到了? 这也不可能啊,阿宁不跟黑眼镜比一比到底是谁的声音更大,那都是她状态不好了。 月初想不通,也不想把脑细胞浪费在阿宁怎么心情不好这件小事上,她爱躲就躲着吧,反正要是阿宁暗算的话,这么近的距离,月初很有把握反杀阿宁。 月初胜券在握,见那些细细碎碎的声音被黑眼镜镇压,一群人仰头抬头摇头的开始找机关,也跟着在一片鲜红的血迹中寻找起来。 毕竟小哥和无邪还在里面呢,能早点汇合总是好的。 这些血迹是连块成面的,看着像是不同的人流尽血液之后交集而成的,这么大的房间,铺满了鲜红的血液,之前那个血人留下的鲜血痕迹就不好找了。 张海虾的鼻子轻轻动了动,这里全是强碱的气味,虽然对普通人而言这气味已经淡的几乎闻不出了,但对张海虾而言,仍是一种折磨。 他望向空荡荡房间的墙角,那里的火碱气味最浓,只是,张家古楼的楼层本就不算多,怎么会专门布置一间空楼层呢,真是奇怪。 月初眨了眨眼睛,视线在大红色里停留的时间长了,不仅是看事物模糊,就连眼底都酸的很。 一直注意着月初的张海虾敏锐的发现了这点,从刚才起他就担心那个阿宁给月初搞破坏了。 在他的观念里,裘德考是坏人,裘德考的走狗甚至不算人,谁知道会不会失去理智,做出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比如偷袭月初之类的。 哪怕月初不必担心这么一点危险,但是不放心就是不放心,这种紧张感并不是随便两句安慰就能减少的。 现在见月初不舒服,看向和月初紧贴着的阿宁就心情不爽了。 怎么回事,月初在这里辛辛苦苦的找线索,裘德考队伍的人却能轻轻松松的啊,明明是她家老板最渴望长生。 这时候倒是装的淡定坦然,难不成是老板和伙计两条心? 张海盐摇头笑了一下,在紧张月初之余,也觉得这事十分的搞笑,亏得裘德考巴巴的送了几个公司里的员工进来呢。 他和张海虾可是把大部分张家人都给劝住了,零星几个一定想进来看看的,也让他们缩小了存在感。 谁像阿宁似得,一点也不见外的围在月初身边,看着是完全不打算为裘德考出力干活了。 还以为能有多忠心,没想到不过如此,这么一来,倒是辜负裘德考的期待了,张海盐扯着嘴角,唇边的笑容都真了几分。 他早就不喜欢裘德考看月初的眼神了,只是因为月初似乎没过多在意这件事,担心叫破了反而让月初没面子。 除了给裘德考下一点让他神经衰弱的药以外,暂时竟然没有别的办法对付这个老鳖孙,谁晓得他会不会半路和汪家人告状。 要是这人临时反悔,把路堵死的话,他们还真不一定能安全离开张家古楼,现在只能希望谢雨臣和霍秀秀靠谱一点咯,一定要盯着裘德考才行。 “bb啊,可能机关不在底下呢。” 张海盐已经发现了张海虾对四面墙壁的隐隐排斥,鉴于张海虾的鼻子就跟有毛病似的,一点味儿也闻不得。 张海盐有时候怀疑狗鼻子都没他的灵,但是这么多年相处,也没逼着他靠近墙面去发现线索。 当然也不能空口白牙的说墙有问题,免得之后的路,汪家人一点也不思考的找他们帮忙。在自己出风头和引着月湖出风头的两个选择中,张海盐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顺便在说话的过程中把阿宁不动声色的撞开了。 月初抬了抬眉毛,想到张海盐这个人,还一直需要被张海虾规范行为语言,一时间甚至连这个线索都觉得不够靠谱了。 不过碍于面子,月初还是体面的打算检查了一下别的地方,第一步,就是墙了。 想到那个血人的惨样,月初没敢直接上手捶墙,就怕墙后面喷出什么强碱强酸,顺带着把她也毁容解决了。 她将手往后伸,拔出了腰间的匕首,在墙上来回试探了几下,然后猛的将匕首插进了墙里,过了一会儿,才将匕首重新拔出来。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匕首已经坑坑洼洼的了,拔出之后,月初还能感觉里面冒出一股气。 也不知道这匕首都是哪些金属锻造的,看起来墙后面的反应还挺猛烈的。 那墙后面果然就是强碱了,月湖皱起眉想了想,脑海里竟然挣扎着想起了铝和氢氧化钠反应会产生偏铝酸钠和氢气,好像还会放热来着...... “快躲开!” 月初用手捂住脸转身往后面跑,只是已经有点来不及了,她刚才插入匕首的地方突然弹出一些尘土,然后整面墙都开始慢慢倒塌。 强碱顺势混在尘土里钻了出来,月初只觉得眼前一亮疼,之后就是一大片黑暗,只能什么感觉都没有的沉沉睡去,任由沉重的困意拖着她的理智下坠。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485章 屠杀时刻 月初的消失实在来的太突然了,空气中飞舞的强碱还没落地,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张海盐率先出手,直接射杀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 是汪家人还是裘德考公司的人,已经不重要了,反正知道了月初情况的都得死。 抱着这个想法,张海盐的手法果断的可以,面对强碱也只是单手掏出防毒面罩,右手看不出任何的犹豫,依旧在抬枪射杀,只是表情严肃了一些。 在这件事情上,黑眼镜此刻的心情与张海盐是相同的,之前在长白山的时候,还能糊弄阿宁月初是因为青铜门消失的,毕竟谁也说不出来那门后面究竟是什么。 但是现在,可没有另一个青铜门在这背锅了,所以他和张海盐之间的默契,在此刻竟然能比张海盐和张海盐几十年的交情还要深厚。 张海盐的枪声似乎还没消失,黑眼镜的就紧跟着接了上来,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配上那些溅到他脸上和墨镜上面的血迹,整个人已经很难单纯用变态形容了。 这个人仗着脸上的墨镜够大,是拿胳膊捂住口鼻之后,杀了几个人,才靠着蛇皮走位把面罩戴好的。 不确定是不是因为知道月初有红蓝药的关系,所以想趁机捞点苦肉计的素材,这两个因为情敌太多,开始有些在意形象的人,在这次的强碱攻击中竟然显得不慌不忙。 或许该感谢下张家的祖宗还没坏到骨子里,也可能是机关造到这时候已经预算告罄了,头一波剧烈的强碱被用在了之前那些人的身上,现在张海盐他们面对的考验倒不算猛烈。 反应过来情况的张海虾也跟着行动,然后是阿宁和盲目跟着张海虾行动的张家人。 张海虾和张海盐所想的一样,也是为了掩盖月初的秘密不被大众知晓。 张海虾是不管在哪里都能活的很好的人,所以他最近习惯了用更文明的方式处理事情,没想到就这么一个闪神,就被张海盐抢了表现的机会。 虽然现在月初不在,但是张海虾清楚肯定会有人去告诉月初的。 毕竟这一回,可是张海盐和黑眼镜两个大话痨受伤了,要是不在月初眼前痛哭三天三夜,都可惜了那些被蹭破的油皮。 好的太快,就没办法邀功了。 阿宁则纯粹是给自己求个活路。 她现在不对着自家公司的人出手,之后张海盐他们就会对着她出手,为了安全找到老板想要的玉环,她不得不交一点投名状上去,相信老板一定是可以理解她的。 谁会喜欢身边跟一群眼线呢,绝不是排除异己。 张家人,虽然觉得事情诡异,但是和张海虾他们好歹是有多年交情的,加上又认为月初同为张家人,是很有些香火情在的。 要是张海盐出手的时候他们还在犹豫,只是掏出枪攻击那些人的手臂,顺便在房间里跑动闪躲,那等到张海虾出手之后,他们就不再犹豫了。 张海虾的形象确实比张海盐更靠谱一点。 而且从这一天的情况来看,张海盐应该是受到月初的喜欢,张海虾嘛,瞧着也很给月初面子的样子,来之前他们还看见张海虾对着月初撒娇了呢。 张海均他们的消息虽然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但万一是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 原本张家的麒麟女就少,再加上家族内斗,新思想的冲击,愿意结婚,甚至是单纯谈恋爱玩弄下别人感情的麒麟女都变少了,张家人也是很心焦的。 在这么下去,张家真的会和那些消失在历史中的家族一样消失的,他们家虽然没有王位可以继承,但是有很多绝活和财富不该失传啊。 因为是被张海客派出来的队伍,他挑的人,对月初和张麒麟的好感度,是值得信赖的,崇拜和欢迎,就是这支队伍近期以来的情绪了。 一个个的也只是看着年轻罢了,实际上全是老古板,最是护短。 出于对自家古楼的信任和自家孩子的盲目爱护,现在出现月初这种不打一声招呼就消失的情况,张家人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把别人家的孩子干掉了。 实在是这地方看着,不像是能做手脚的样子,要撒谎说是什么魔术手法,大概都没人会信吧。 说很多年前张家出了个酷爱魔术的大师,然后把自家用来送坟装尸体的古楼搞成了大型魔术道具? 张家还丢不起这个人。 这边一群人杀心四起,动作快、配合好,虽然那些汪家人也挣扎着反击了几枪,但最后还是张海盐他们胜利了,最后结算场面的时候。 除了捂着胳膊的阿宁和几个被擦伤的张家人,竟然算是一边倒的胜利。 这边收拾残局的事情暂且按下不表,那边月初却还处在一无所知的茫然怒火当中,甚至因为两个系统过于不靠谱的举动,月初的怒火都蔫蔫的。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月初因为刚穿越时空,一睁眼就是个陌生的房间,虽然比之前那些野外的场景强点,但奈何她不知道这是哪里啊。 脑海里的两个系统也是安静的很,这回穿越,又是他们一声不吭的把月初抓来做任务了。 甚至还和月初狡辩是为了防止她被强碱伤害,这次就不要月初的谢礼了,只要月初专心办事就好了。 大概知道自己理亏,他们也没要月初承诺什么,说完就就飞快的消失下线了。 所以到最后,就连任务都没来得及布置呢,真是笑死个人了。 月初从床上起身,抬眼看了看面前的古董钟,虽然不知道房子的主人是谁,但是这一整个装修风格还是很、金碧辉煌的。 欧式古典的黄铜大钟表立在房间里竟然一点也不突兀,月初稍微分了下神,见现在天光大亮,也知道这个十二点代表的是中午十二点了,这不正好是那两个该死系统的午休时间吗。 对了,之前她进张家古楼的时候,天也亮了呢,别告诉她,这两个系统为了配合了他们的休息时间,就把自己撂在一边了,那月初是真的会生气的! 所以,现在、拜这两个系统所赐,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怎么还不来个人啊! 月初从风格华丽的欧式大床上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总觉得躺了很久的样子,身体都有点僵了。 这么想着,月初摸了摸自己身上丝绸布料,又嗅了嗅身上的味道,还没馊。 最后在镶金边的镜子前止住了脚步,月初手贱的戳了戳,确认了这是真的金子。 说实在话,这不知名的房间主人真挺有品味。 特别的富贵,搞得她都想带自家老哥来住几天了,假如老哥能忍住不把金子抠回家的话。 第486章 醒来 遇见了镜子,月初还是忍不住多停留了几秒,她这也不算是自恋吧,只是有这——么大的一个闪耀金光的镜子在你面前。 哪个人能忍住不多看自己两眼呢。 就连雪蚕都不能拒绝,趴在月初肩膀上,用一种可以说是嚣张的姿势插着腰左右的观察。 此刻月初身上还穿着的丝绸睡衣,雪蚕爬上去的时候,还不小心勾坏了几条丝线,他撇了撇嘴,觉得这质量完全比不上他自己织的。 要是之后月初喜欢,也不是不可以给她织一件衣服之类的,只是那样的话,就能攒很久的丝了。 雪蚕一想到这个工作量,就有些难受的龇了龇牙,但是为了能在小青龙身边占据更多的话语权,必要的牺牲在所难免。 自从跟着小青龙出来了之后,虽然雪蚕也算是立过不少功的,小青龙也经常给他补充灵液,还让他管理小红,还算是器重。 但是和那些媚上的妖妃比起来,雪蚕自觉他的竞争力还是有点不够。 这衣服上的花纹还挺好看的,倒是可以学一下,雪蚕看的入神,耳边突然响起了脚步声,他有些警觉的回头看了一眼,一溜烟的滑到了月初的袖子里。 这丝绸的宽大袖子正好能遮掩他的存在。 “叩叩叩。” 一道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只是来人似乎不期待得到月初的回答,月初还在犹豫没来得及张嘴的,那人已经端着脸盆直接进门了。 和月初目光对视的时候,两个人都僵了一下。 月初率先回神,并没有立刻出声,只是睁大眼仔细观察了一下。 虽然那两个系统说她是身穿的,一定不会出意外,但他们出的意外实在是太多了,月初已经不想听他们的借口了,打算以不变应万变。 看这丫鬟先说什么吧。 是的,来的应该不是这地的主人,而是一个丫鬟。 她身上质朴的衣服还没有月初身上穿的睡衣的布料好,所以月初才能一眼辨认她的身份,应该是民国时候大户人家的丫鬟。 说起来,月初曾经在二月红和霍三娘家里见到过穿着类似棉服的丫头。 大多也是像她一样,将头发全部梳起来,然后在脑袋后面扎一个大大的辫子,几乎是统一的装扮。 就连烫头打马尾辫的都没有,零星爱漂亮的,会在袖口上绣几朵花,或是换一下绑辫子用的绳子。 清朝的辫子似乎也这样留在了这些下人身上,只为了给主人家的院子增加统一肃穆的氛围。 不过这些丫鬟一辈子有人养,工资也不错,在动乱的民国,只要主人家不是过于严苛,未尝不是个保命的去处。 因此月初从不自作主张的要给她们什么新的生活,她自己都还在流离失所了,要是能熬下去,总能看见光明的。 来人则是在惊讶月初的突然醒来,甚至脸颊都开始泛红,大概是想起来她没经过允许就直接进门的无礼举动了。 哪怕在此之前,她象征性的敲了门,但是现在门里面不是那个一直躺着的睡美人,而是站起来面对着她的美人,那她就是做错了事。 月初见她迟迟没有反应,已经开始猜测她手上的脸盆会不会像电视剧里放的那样突然打翻,然后转身跑出去高声大喊“来人啊,谁谁谁醒来了”之类的话。 她对这种夸张的表现手法总是很震惊的,要是月初的话,就算是再震惊,这么一大个东西在手上,实在不可能立刻撒手,哪怕是中途挽回一下,试着抓一下盆子呢。 月初有点苦恼的皱眉,因为她发现,自从身体被改造之后,她似乎有点不能理解普通人的能力了,所以说,一般人能够在面盆掉落的瞬间,抓住脸盆不让她掉下吗? 特别是她端了那么久的水盆,现在又和自己在这里僵持,手怎么样也该酸了吧,要是真的僵住了,把脸盆砸了,那也是情有可原的。 “您醒了?”撑不住月初好奇的目光,谢静微笑着走进门来,将脸盆放到桌上,又对着月初扯了扯嘴角。 其实刚才她笑的时候嘴角还没那么僵硬的,但是为了表达友善,这个看着应该挺腼腆的小姑娘,显然用上了她平时不怎么会展露的热情笑容。 搞得月初都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是,我睡了多久?你是谁?这里......又是哪里?” 见这人发问后迟迟不说话,反而是攥着拳头,挂着僵硬的微笑等候月初的指使,月初就知道,指望从这人身上获得线索大概是不可能了。 看着太胆小了,又是做佣人的,时常要看上面人的脸色,大概秉持着多做多错的理念,不会在她面前多嘴。 这人甚至在明知她可能昏睡的情况下,还坚持着敲了三下门,哪怕没等她喊直接就进了门,那也是有点老实人属性在身上的。 谢静长松了口气,将在心里想了很久的话一股脑背了出来: “这位小姐您好,叫我小静就好了,这里是长沙谢府,五天前老爷将您带了回来,您就一直昏睡,管家安排了我来照顾您。 之前老爷特地嘱咐了,一定要经常给您翻身按摩擦澡,刚才我就是去接热水了,没有第一时间照顾您醒来,真是不好意思......” 月初深知这种佣人是听吩咐办事的,所以问她自己是从哪里被捡来的,捡到自己后发生了什么事之类的话大概是问不出所以然的,没人会和她们废话。 于是月初加重了语气,确保她的疑问能传达出去,问道: “谢府?老爷......是哪位老爷?” 这是给她干哪儿来了啊。 谢这个姓倒是熟悉得很,不过老爷,这是谢九爷的老爹当家,还是谢九爷已经变成老头了? 就算是二月红,在有了陈皮这个徒弟之后,称呼也只是从少班主变成了班主、家主、二爷之类的,老爷这个称呼,是不是太......老了一点啊。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487章 在谢家 谢静没料到月初会问这个问题。 他们家老爷自然是在长沙鼎鼎有名的谢九爷,至于旁的更多的,谢静就没法回答了。 她其实知道的也不多,进入谢家之前,她不过是个因为家里打仗逃来长沙的流民,父亲和哥哥去了战场之后再没回来,她和老娘一起上路,最后只活了她一个。 但她后来也是实在饿的不行了,一顿饭就把自己给卖了,才有了谢静这个新名字,跟着主人家姓。 不过虽然现在她顿顿能吃饱饭了,但因为是外地的,家里别的丫鬟与她的交流并不多。 管家说,等她在这里干的时间长了,最好是能和家里的某个也姓谢下人成亲生子、或是和谢家的一些败落的旁系亲戚少爷在一起,她就能算是自己人了。 但这未来,得是老爷决定的,谢静显然没有插嘴的资格。 当然要是不愿意,等到了三十岁或是不需要那么多下人了,谢家也会放人出去,工钱会尽数给,但这就不算谢家人,也不能指望日后战火纷飞的时候,谢家庇护她了。 谢静还在犹豫,不知道怎么选才好。 所以她一直不算谢家心腹,只知道谢九爷很富裕,地位很高,姨太太也很多,家里做古董生意,只是还没个正经夫人。 更多的,她一个一天到晚都待在院子里的人就不知道了。 倒是还知道一些真假不知和光靠自己想象的猜测,但这些东西,也不可能和这位姑娘说。 这位姑娘一看就是生在富贵人家的,这年头多的是饿的面黄肌瘦的普通人,或是满身尘埃、挣扎求生的人,像月初一样身材匀称、肌肤雪白红润的,还是少数。 所以哪怕这姑娘之前一直睡着,身份底细未知,但她们还是将她伺候的很精心。 万一这位姑娘来头很大呢,就连自家老爷也不会对一个衣着华丽的人见死不救,这谢府里救助过的人不少,她自己就是其中之一。 是在街上饿昏被老爷带回来的,但她那时饿的面黄肌瘦,又衣衫褴褛,别说找人伺候她了,能将她带进府给个柴房暂居都是很好的了。 所以谢静也害怕月初一直不醒,到时候要是这姑娘出了问题,那些富人可不会管什么前因后果,还是她们这些底下人顶罪。 老爷说隔几个小时就要帮忙翻身一次,谢静醒着的时候不到一小时就会来给她翻身,睡着也会有别的丫鬟接手她的活。 好不容易盼到月初醒来了,又遇到了这种她难以回答的问题,面对月初有些期盼和懵懂的双眼。 谢静只能笑道:“姑娘您就放心吧,此地是长沙谢府,我们老爷便是这家的主人,大家都称呼他是谢九爷。 也就是他将昏迷的您带回来的,吩咐了我们妥善照顾,您在此地很安全。 不过恰巧今日我家老爷出去了,家里只有管家在,我先替您换件衣服吧,我之前只是个打扫的小丫鬟,并不是很了解府内的情况,之后我请管家来和您谈。 您刚醒,要不要喝点小米粥?我去给您端一碗来吧。 先前那几日您昏迷着,我们只能给您喂点鸡汤、鱼汤之类的流食,如今您刚醒,喝点小米粥养胃正好。” 面前小丫头的笑容又大又甜,现在也知道了自己是在谢家,实话实说,月初悬着的心放下了一点。 她也会担心,要是欠下大恩,或是被居心叵测的人带回家,这恩仇牵扯着算不干净,月初在不涉及敌人的时候,还是有点良心在身上的。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就不必担心人言可畏,月初可以不在乎,但她真挺要面子的,并不想之后有人在背后说她是狼心狗肺的混蛋。 虽然,假如那两个蠢系统不急急忙忙的把她拉过来的话,她原本是不必想着报恩这件事的。 还有昏迷了五天?这两个系统到底背着她干了什么事情,难怪刚才起身的时候感觉腰酸背痛的。 也幸亏这里的丫鬟心实,知道给她翻身,要不然就一个姿势躺五天,身上的皮肤肯定要破了,月初无法想象自己身上长烂疮的样子。 月初心有余悸的咽了咽口水,感激道:“谢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了,我自己能换衣服,只是要麻烦你把我之前的衣服拿给我就好,我在......我是说等到时候谢九爷回来之后,希望能亲自和他道谢。” 月初本来是想说自己在长沙是有认识的人的,只是后面想起来,不知道现在是几几年,她也不确定现在的红官和陈皮有没有接触到她了。 但要是问这个小丫头的话,难免叫她觉得自己脑子坏了。 到时候随便在干活的时候把这当笑话讲出来,凭着谢家之后的含汪量,月初就很危险了。 要是有什么汪家人猜出了真相,在她没长成之前把她消灭了可怎么办,月初记得在她小的的时候,老哥和她的生活其实不算特别的富裕。 虽然也有在陌生的乡下最好不要露富的关系在,但生活有点困难也是真的。 再者,和二月红分开了这段时间之后,月初突然有点近乡情怯,想到未来的她玩的、或许有点花,甚至和陈皮这个二月红的徒弟都有点苗头,她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怎么面对二月红了。 还是让她暂时在这里逃避两天吧,谢九爷是个精明的人,但月初也不是付不出代价的,所以也没有惴惴不安。 只是从小到大被教育的隐私意识,让她很难在一个陌生人之前袒胸露乳而已,被人伺候着穿衣服实在太超过她的接受范围了。 哪怕只是穿外套这种事,也只有小时候老哥致力于冬天把她包成一个球的时候,月初才有幸经历过。 实话实说,那种几乎喘不过气的温暖,哪怕是现在,依旧让月初记忆犹新。 谢静垂眸,先是点了下头,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姑娘,不如您先从柜子里挑衣服穿吧,那些洋装都没人穿过,照着姑娘的体型,我选了好几套。 您原先的衣服,因为上面沾了些污渍,在清洗的时候,不慎被人弄丢了......实在是对不起。” 月初挑了下眉,但看前面这个小静又似乎真的有负罪感,甚至连腰都弯了下来,也有点不忍,安慰道:“没关系的,不过是件衣服而已。 我等下自己在柜子里找衣服穿就好了,还要麻烦你告诉管家,到时候给那些衣服整理个账单,我之后会付的。 原本你们老爷救了我,我就该报答的,实在不好意思再让他破费。” 第488章 画大饼 谢静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轻松了很多。 实话实说,这事情还是他们谢家理亏,要是月初不依不饶的,管家肯定会怪她没把事情处理好的。 虽然当时换下来的衣服上有很多的污渍和血迹,就算再给这位姑娘,她也不一定会穿就是了。 这年头乱的很,加上外面尘土飞扬的。 老爷是出城办事那日将这姑娘带回来的,所以衣服不干净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当时逃难过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虽然不至于是一条条的,不过因为又要爬山又要淌水,有时候还会被树枝刮蹭,衣服上也有好几个破洞的,甚至是头发上都有跳蚤。 毕竟在野外热水珍贵,而用冷水洗澡又容易着凉,谢静清楚的知道,风寒也是会死人的。 正因为她在外面流浪过,所以谢静才更知道,像月初能穿的这么齐整,衣服清洗完之后光洁如新,没有一点被勾破的线和洞,家里必然是有实力的。 那衣服的布料她之前并没见过,想必很珍贵,谢府里那些姨太太可爱攀比布料了,谢静其实还是有点见识的。 正因为知道布料的珍贵,谢静之前是真的在担心月初生气。 哪怕那套衣服其实是清洗后被老爷拿走的,谢静也不敢说实话。 佣人顶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要是连这种事都干不好,那你这个人就没有大用了。 “多谢姑娘体谅,那我就先不打扰姑娘了,您整理好了之后,可以摇边上的铃喊我。 我先去为您准备、午饭,然后再替您去喊管家来。” 见月初似乎不难说话,谢静脸上的表情也真挚了许多,她本来就是易于满足的人。 一口饱饭就能跟着人家来谢家,被别的佣人排挤也从没有抱怨,反而兢兢业业的干活,这才让管家多了几分善心教导她。 其实家里老爷也不是每个下人的婚事都会管的,只是要是能让老爷管一下,就能多点香火情而已,管家还说愿意给她介绍对象,到时候再帮她去老爷那说说。 要是老爷对她或是她未来丈夫有了印象,那他们的小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谢静其实是有些心动的,只是她还记挂着在战场的老爹和哥哥而已,哪怕希望渺茫,也想回乡看看他们会不会回去了而已,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谢静垂眸,重新端起脸盆,就想替月初掩上门出去。 也没有继续多说话,看起来真是挺安静的,难怪叫她小静,看见她手上端着的脸盆,月初又增加了几分感激的说道: “对了,这些日子多谢你的照顾了,我姓王,你叫我小王或是王小姐、王姑娘都行,等我之后、找到亲友,再好好感谢你。” 要不是这个小静照顾的细心,她不可能在床上躺了五天还这么整洁舒适的,刚才站起来除了累一点就没别的异样了,哪怕是有青龙血脉作弊那也是不可能的。 谢静有些着急摇摇头,想说她也是听吩咐办事,但是月初是不会给人拒绝的机会的,她老哥教过她的,出门在外,能用钱开道的时候绝对不要抠搜那三瓜两枣的。 月初双手搭上谢静的肩膀,故作生气的说道:“好了,我说了我会报恩就一定会报恩的,你就别操心我了,麻烦您给我端吃的了~” 月初用的力气并不大,谢静想挣扎还是很容易的,但是做丫鬟的时间长了,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会把她放在心上了。 所以谢静顺着内心的渴望,被月初用轻轻的力道推出了门,看着眼前被月初轻轻关上的门,谢静才回过神来笑了一下,刚才那感觉还有点像小时候,她和村里的玩伴玩游戏似的。 月初也在门内松了口气,遇见谢静这种把弱放在了表面上的人,甚至没有无邪那点、切开来大概已经开始变黑的心脏,月初还真有种轻不得重不得的怜惜之情。 别看她现在许的好像是个空头支票,但是月初肯定是会额外给这个丫鬟一点金钱上的好处的。 但更多的人情债,她肯定是得还在谢九爷身上的,毕竟是他下令把她带回来的。 而月初暂时没说她的名字,也是考虑到万一谢九爷在二月红或是陈皮那里听到过她的名字。 到时候把对她的恩情算到二月红或是陈皮头上那就麻烦了。 月初在这个世界,虽然除了二月红和陈皮,并没有别的人脉了,但月初也决不至于要依附他们而生,所以自己欠下的人情当然要自己还。 只是在这之前,月初需要先搞清楚,为什么这次穿越,既没有事先提醒,又害得她昏迷五天了。 之前,虽然两个系统有不靠谱的时候,但还没遇见过这种情况。 他们现在怎么也算是合作者,不管是出于对她未来的担忧,还是之后和两个系统之间的合作情绪,月初都认为她需要好好的找这两个系统谈谈了,哪怕他们此刻、大概正在午休。 但是让月初等到下午,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出来个系统,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会昏迷五天,不要和我说什么能量不够、我身体出现问题之类的借口。 当时我们可是在张家古楼,那里面有不知道多少的密洛陀,你们的辐射能量应该是足够的,不需要从我身上调取啊。] 月初先是在脑海里喊了几声,发现他们没反应之后,干脆结合自己的猜测先问了出来。 人是需要交流的,合作者之间尤其是这样,虽然月初现在拥有的一切大部分来源于系统的帮助,但他们是互相利用合作的关系。 月初可不愿意自己成为连发问权利都没有的傀儡,如果是那样,不管过程有多痛苦,月初都要挣扎着和两个系统分开。 就像月初小时候坚持运动读书、自己吓自己一样,她努力起来的时候,还是很有毅力和行动力的。 [妞妞啊......] 墓底系统还试图挣扎一下,至少要试试看打感情牌管不管用吧,结果就被乐园系统冲上来撞了一下。 这个系统数据相撞的感觉可不好受,墓底系统看乐园是完全被月初给收买了,不高兴的晃了晃,还是把他们的糗事说出了口。 [其实是你之前送过来的那些虫子,我们研究出来是什么了,它和尸鳖丸的作用有些相似,能够缓慢的改造人体...... 不过这东西里面的能量可比尸鳖丸厉害多了,也不知道那些汪家人是怎么把这些虫子放进身体里的,总之是有点危险。 我们刚拿到这虫子的时候,没想到它的杀伤力能有这么强,一时没防备住,它通过你的灵魂通道的时候,就撞了你一下。 我们我们可以发誓,你现在的身体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 第489章 谢九爷 饭桌上,月初和谢九爷面面相觑,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月初是因为觉得谢九爷和小花不愧是亲爷孙,两个人确实有些相似,只是小花的面容更精致一些。 而谢九爷,确实更深沉内敛一些,虽然他此时的年纪,只比小花大了几岁。 但和小花还不能游刃有余的控制杀气比起来。 谢九爷已经是沉稳干练、不怒自威了,确实挺适合被人喊做老爷的,一听就让人觉得这人气度不凡。 月初真的开始怀疑,当初那个海棠的马甲,能瞒过二月红吗? 月初在心里叹了一声气,忽然在心里开始希望,她能认出啦,只是因为她和谢雨臣足够熟悉,加上知道谢雨臣和谢九爷之间的关系。 所以才会越看越像。 但如果是外人的话,哪怕乍一眼觉得像,应该也不会去深查的吧......应该不会的吧...... 谢九爷不动声色的抬了抬下巴,想知道月初为什么看他看的那么认真,他甚至都开始怀疑,是不是下午茶的时候多吃了两口华夫饼,唇边沾了糖霜了。 这姑娘看自己的眼神,确实有点难以形容。 谢九爷这辈子见过的爱慕和仇恨很多,大部分女人会在这两种情绪之间,相互转换着看他,倒是第一次看见这种...... 带着讶异、排斥、亲近和怀念的眼神吗? 谢九爷在心底暗自估摸了一下,觉得大概这些眼神里,正向的情绪应该是占大多数的,虽然她看起来有些不太想面对自己的样子。 也是、有趣。 “王小姐。”谢九爷先起了个头,虽然他们这种家庭有时候确实会讲究一点,搞什么食不言、寝不语这一套。 但从上一辈人能送他出国留学就能看出来,他们家也不是那么古板的,要不然避祸哪里不能去,让他出国不就是为了让他多见见世面,带点新东西回家嘛。 虽然他的已经仙逝的老家长当初很不理解他。 怎么也不明白,他到底是为什么在日本留学,却买了一大堆欧式软装回家的,但是谢九爷却是很坦然的。 没准谢家人骨子里还是带了点叛逆思想的吧,送他出国的老家长当初不也是长沙最新潮的老人之一嘛。 所以,这个小姑娘,到底是从哪里跑出来的呢。 谢九爷已经跃跃欲试的想掀开月初这张看似镇定的面具了。 这姑娘大概没发现,她第一眼看向自己的时候,瞳孔都放大了。 从医学上讲,这是因为惊讶、紧张、恐惧之类的情绪引起的,但她的情绪肯定不是恐惧了。 之前还听说,她之后找到亲友要好好的报答小静呢,那也绝不会是羞涩到紧张的人。 所以是什么让她惊讶了呢。 谢九爷其实有点兴致勃勃,他的生活里好久没有这种刺激的突发事件了。 要是有的话,谢九爷也不需要在养一堆莺莺燕燕解闷之后,还借用一些额外的手段让他保持心情的愉悦了。 谢九爷见月初抬起头应“是”之后,确保她的目光以一种表示尊重的方式,落到了他的面孔上,两个人还稍微的对视了一眼之后。 他才慢条斯理地说道:“说起来,当初在林子里捡到王小姐的时候,您身边只带了一把剑,那可是件宝贝,我和司机两个人才勉强将那把剑给抬了回来。” 月初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她原先没在自己身边看见她的伞剑,还以为是被系统收进空间了,所以、其实是落到谢九爷身上了吗? 实话实说,月初觉得谢九爷这样不行啊,有点虚了,按照无邪的说法,他可是能一个人带着她的伞剑下山的,虽然不知道里面掺了多少水分,但是谢九爷,怎么也不该比无邪还弱吧? 月初撇撇嘴,突然想起来好像是小花和她说过,他爷爷、也就是谢九爷,是不是因为使用鸦片,身体不太好来着? 月初貌似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谢九爷,看这身材,还是挺健康的啊,月初是在纪录片里看见过一些瘾君子的录像的,他们的精神面貌可没有谢九爷健康。 还是说,谢九爷还没来得及开始使用鸦片呢? 谢九爷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双手像是在颌下搭了一个平桥,饶有兴致的看着月初的瞳孔再一次无意识的缩小。 她甚至借着说话间停顿的功夫,光明正大的发起了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表情一秒一个样,倒是让谢九爷对她的回答更感兴趣了。 想了这么久,有得到什么好的回答吗? “嗯,我在家兄的指导下,练过几年武术,力气确实比寻常人大了一些。”月初的眼珠灵活的转了转,沉浸在思考中的她甚至没发现谢九爷换了个姿势听她讲述。 月初此刻有种,在熟悉朋友家长面前编瞎话的感觉,加上这时候的人说话比她那个时代,更带了几分......古韵? 导致月初的话要在脑子里转好几圈,一些不需要她特别在乎的事情,比如谢九爷趁机看笑话这事,就被月初的大脑直接过滤了。 对于谢雨臣的爷爷,月初还是很放心的,更不要说,在小说里,似乎从青海格尔木里将小哥带出来的时候,谢九爷也吩咐了手下出力。 所以在月初的感觉里,谢九爷其实是可以相信的,哪怕他此刻正在用试验般的语气,借着她的伞剑武器打探她的身世。 说起来,相似的问法谢雨臣是不是也用过,当初在飞机上,谢雨臣还夸她的剑不错来着,难不成这就是祖孙俩的默契? 还是谢家统一过什么、暗中问话的审讯技巧? 月初挠了挠头,带了点感激的说道:“这些日子多谢谢九爷帮忙保管我的伞剑了,我一醒来没看见它,还以为是丢在路边了呢。” 谢九爷摇头笑了笑:“做工如此精湛的一把剑,想要无声无息的消失可不太可能,若是丢了,我自然也能替你找回来。 只是,鄙人还有些疑问想要问王小姐,我看那柄剑的剑袋倒是十分眼熟,尤其是上面的花纹,十分精致,不知道是哪位大家所绣,谢家正缺这样的人才。”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490章 暴露 说话间,谢九爷的目光落回了月初身上,看她一手扶着碗,一手拿着筷子,还有点乖巧的样子。 实在不像是能使用那把伞剑的壮士,要不是当初那伞剑就背在她背上,谢九爷真的会认为月初和伞剑只是、碰巧撞上了而已。 卸掉那把伞剑,这姑娘的身量轻的很,就连手腕看着都十分的细弱,让人担心拿不住她手上那双长筷子。 因为那把伞剑,确实是重,里面的细剑也锋利无比,单握着剑柄竟然提不起来,伞剑的边缘似乎还涂了毒,颜色十分微妙。 他可以说是用了此生最不雅的姿势,喘着粗气才和司机一起把这伞剑抬到车上的,期间恐怕还是那个司机费了更多的力气。 谢九爷一想起这些,脸上的笑容就有些不自然。 大概是出于对谢九爷的信任,月初没有多想谢九爷的问题,还以为谢九爷和谢雨臣这对爷孙就是这么相似。 所以他们会喜欢同样的设计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那绣了花的剑袋还是谢雨臣送她的呢,还别说,真是牢固的可以,跟着她走了那么多地方,依旧光洁如新。 在阳光底下,那黑色甚至有点流光溢彩的感觉,不单单是森冷的黑色而已。 雪蚕还说这剑袋的材料就差一点就能和他的蚕丝相提并论了。 当然了,雪蚕的原话肯定更嚣张臭屁一点,话能说到这份上。 月初就能知道雪蚕对这剑袋材料的认可了,她后来还提过一嘴,小花说这是什么新型的材料,名字月初记不得了,里面好像有什么英文字母的。 应该是建国后才出现的,所以月初一点不慌。 她也对着谢九爷笑了一下,毕竟这剑袋说到底,还是谢家出品的呢。 也算是拿人手短了,月初垂了垂眼,回答道:“这是我一位朋友赠送的,材料似乎是国外的新研发的,应该是苏州的绣娘编的这剑袋。 只是这战火纷飞,我那朋友出国了,他原先找的是哪位绣娘我实在是没有头绪了,等来日我送信过去问问吧。” 考虑到谢雨臣的面子,这理由还是月初想过之后给的。 至于这位几十年后才能出生的朋友,现在找反正是肯定找不到的。 至于送信,如果说谢九爷实在坚持的话,她倒是也能想起来几个国外的住址,要是他着急,发电报也行。 反正最后的结果肯定是联系不上那位朋友了,毕竟这年头,出国后就音讯全无的亲友,并不是什么特殊的事情,联系不上应该算是正常的。 谢九爷理解般点点头,突然出其不意的问道:“说起来,我家绣娘这些日子闲着无聊,搞了个新花样出来,凡是谢家产的那些绣品,当然是用来送礼和自用的精品,都会在花纹底下再用暗纹绣个谢字。 得在光底下,用灯细细照了才能看出来,因着事情有趣,我也在里面掺了一脚,给她们题了个‘谢’字来用,所以现在那些绣品上的标记,用的都是我的笔记。” 月初唇角的笑意慢慢拉平,抬起头,像是有点听不明白一般偏了下头,似乎是不明白解九爷希望她回答什么,勉强回答:“是吗?那还真是别具巧思的小设计呢,您家的绣娘真是有心,有这么好的绣娘,谢九爷还要从外面找绣娘,我都要为您府上的绣娘们伤心了。” 月初装作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要和自己提自己事似的回答道,简直是爆发了这辈子的最强演技。 带了点无辜的模样,好似在揣摩谢九爷说这话的意图,明明不在意,但因为和谢九爷过于陌生,只能堂皇的顺着谢九爷的话往下面说一样。 谢九爷挑了下眉,觉得这姑娘的心理状态也确实是不错的,他都已经明示到这份上了,还在和他装无辜呢。 谢九爷是个不算正经的生意人,家里养了许多的打手。 在如今长沙的势力里,虽然不能和张启山、二月红这种几乎能算是小军阀的门户相比,但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他话说到这份上,竟然还想在他面前浑水摸鱼,难不成是他家后来败落了?竟然连这么一点威慑力都没有了。 谢九爷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危机感,看来还得加深和九门之间的联系才行,那里面一个两个的看着都是潜力股。 日后要是愿意搭把手,谢家可能还不至于过于落魄,至少不会有哪个小辈在他面前漫天扯谎了。 几乎是穷途匕现的,谢九爷也收回了笑容,问道:“确实是这样,正因为这种巧思难得,我也记了好些日子,那日见王小姐剑袋上的花纹精致,我一时见猎心喜...... 情不自禁多研究了一会儿,这一看,可不得了,您剑袋的花纹上,细看就能看出个谢字,恰恰好又是我的字迹。 这可实在是太巧了,巧到我不得不来找王小姐、要个合理的解释了。” 这一回谢九爷还生怕月初又装听不懂,于是接着提醒道:“对了,我的字上月才写好拿给绣娘们,这一月间,我家并没有辞工的绣娘。 还有这个,是从王小姐您的衣服里找到上,这边的生产日期,似乎写的是2002年1月13日,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眼镜又该调整了,这么清晰的字也能看错。” 月初原本还想挣扎一下的,只要死不承认,一直用巧合,难道谢九爷还敢对她严刑逼供不成,当她不会跑的吗? 不过这个生产日期真的很难评,桌子上被谢九爷推过来的零食包装,正是当时霍秀秀在四川买的那袋酸梅。 她当时吃完后,随手把包装袋塞到了口袋里,加上冲锋衣的外套一擦就干净了,这两天月初并没有特地换外套,结果这个“罪证”,就跟着月初一起过来了。 她只知道两个系统嫌弃带她的背包太耗费能量,一般都只肯把她的随身物品传送过来。 她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两个系统还兼职做慈善了,把酸梅包装传过来做什么,是她能饿的时候舔两口尝尝味,还是能凭着包装上她看都看不懂的添加剂名称去开个酸梅厂,从而走上快人好几步的勤劳致富生涯啊。 “这、这是......我说这是包装印错字了,您还会信我吗?” 月初咽了咽口水,试探性的问道,两个系统不靠谱,竟然还要她来背锅,让她说什么好呢,瞧瞧这塑料的内部包装,多闪啊,闪的她眼睛都要瞎了。 第491章 老奸巨猾 小花啊小花,之前我光知道你体贴靠谱,竟然忘了关心一下你长辈的情况。 也没有人告诉她,谢九爷这么鬼精啊。 月初在心里的哀嚎没人能听见,谢九爷能看见的,只是月初哪怕强撑着嘴角,依旧僵硬的笑脸而已。 尤其是因为事情出乎了月初的预料之外,她的笑脸虽然完成的很完美,但眼神中满是呆滞,那里面是一点笑意也看不到的。 谢九爷在商场臣服,对微表情这一课还是有点研究的。 所以一看到这种表情,谢九爷心里也就有数了,勾了勾唇角安慰道:“信啊,既然这是你给的理由,那我就相信吧。 说起来,怀疑你,还把猜测直接告诉你向你求证,对我而言也没什么好处啊。” 谢九爷面上表现得大方,但他的言语可以说并没有客气一分。 月初叹息一声,面无表情道:“哦,既然您说相信,那理由就是印刷厂印错了。” 刚才谢九爷的态度分明是在敷衍人啊,你给的理由我就相信,这可真是正义凛然啊,搞得好像她多强势,而谢九爷是卑微的那个人一样。 简直就是耍着她的情绪起伏玩,用来逗闷子嘛。 恶趣味的老头子。 天知道,刚才的谈话,分明一直都是谢九爷在把握节奏的好吧,这一步一步的,先是放松了她的警惕。 最后又是趁她失去警惕心的时刻,直接炸了她一波,搞得她都来不及做出能使人信服的反应,就匆匆露出了马脚。 她何其无辜啊。 虽然这该死的塑料袋是她暴露的最大引子吧,但是月初不得不承认,在谢九爷原先说那个谢字记号的时候,她就有不好的预感了。 而她的预感一向很灵。 所以她认为,谢九爷肯定是在发现她的剑袋之后,才会怀疑她的。 而正好,又在这包装上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毕竟寻常人,就算是看见了这么一个小包装,更多的也只是像她知道的那样,认为是什么印刷厂的失误,笑过之后扔掉,或是不在乎细枝末叶的放在一边。 在现在大部分人的观念里,精贵志怪故事是有的,但是穿越,还是个陌生的词汇。 毕竟这只是一张,印了些食品材料的纸而已。 要是拿去给现在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特工,没准还能研究下这些添加剂是不是能转换成什么密语之类的,大概率会被认为是传递消息的密信。 那这时间问题就不需要她担心,他们会用密码的构成自圆其说。 最常见的就是密码本,就像电视剧里放的那样,两个人共同拿一个本子,根据里面的文字制定密码的内容。 那么这包装上的文字,就会被看成是为了凑字数标的虚假文字,假如是密码的另一种形式,那么这些无厘头的字反而更加的安全。 但是关于迷信和秘密的事情,月初可不认为谢九爷会在乎。 虽然之后的谢家给国家的捐款很多,但那只是给国家投诚的献金而已,能换个民族企业家的名头。 但现在还没建国,没有统一的政权,谢家在此时,更多的应该还是想在诡谲局势中保全自己而已。 毕竟谢家虽然是爱国的企业,但不管是谢九爷还是谢雨臣,对他们到底是因为什么发家的,心里还是很有数的。 不管土夫子这个名号修饰的怎么好听,也改变不了他们家养了很多盗墓贼的事实,有这种阴暗面的存在,要是不提前表现表现,恐怕真会见官。 贼肯定是怕官的,到时候就不知道是什么风景了。 所以没有人引路,谢雨臣他们可不会贸然进入政坛。 所以现在的谢家,也是在两个党派之间来回游走的,那么密码,反而是谢九爷会故意忽视的物品。 因为他谁也不想得罪。 谢九爷并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恐怕要不是她穿着整齐,看起来有点富贵的气质,身边又带了个兵器,还一看就不是寻常人能驾驭的那种。 月初很怀疑只靠当时谢九爷的良心,很大的可能是根本不会为了她停车的,愿意绕路已经是谢九爷对他家汽车最大的仁慈了。 更不要说下车把她带回来,还给她安排了细心的佣人伺候,算是间接救了她一命。 但现在,知道什么怀疑的先后顺序似乎也没什么用了,反正现实就是她暴露了。 就这么轻易地,被才见了一面的人看穿了身份,这可真是、难以言喻的滋味啊。 谢九爷就端坐在月初的对面,看着她的表情一阵阵的变化,见月初还有些不服,也只是笑着宽慰道:“好了,吃点菜吧,别生闷气了。 吃饭的时候生气对胃不好,厨房特地给你做的菜,我都没这个待遇,你总要赏脸的。 既然你已经给了理由了,那之后的问题我就不问了,就把心放下吧。” 月初靠到椅背上,看着谢九爷夹菜时递过来的手,突然有点不明白的问道:“你前面铺垫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让我多吃两口饭?” 谢九爷缓缓抬了下眉毛,有点不理解月初的脑回路,怎么她以为自己在威胁她、吃饭吗? 现在的小孩子,还真是有点可爱啊。 但谢九爷还是很诚实的答道:“不是,只不过,谢家这些带了标志物的绣品,除了自用就是送给亲近的好友,你既然无害,我自然愿意信你。” 谢九爷的信任当然是有前提的,况且他只是不继续追问,不代表他不会继续查下去。 现在的小年轻啊,就是有点浮躁了,轻易就被人看穿了内心,还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破绽,这可不好啊。 知错就改,才是好孩子嘛。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492章 前辈 那顿饭到最后,月初也没和谢九爷说她的真实身份。 虽然月初也不觉得她作为谢九爷孙子的好友这件事,有多难说出口。 但一想到谢九爷前面给她玩了一出鸿门宴,她就不怎么高兴。 明明看出来了她内心已经很不爽,甚至没胃口吃饭了,还挂着长辈的笑容一个劲的给她夹菜也很讨厌。 这人看起来最多三十岁的样子,还摆出了七老八十的做派,月初除了吐槽已经懒得评价他了。 为了让自己不至于忘记谢九爷的救命之恩,月初认为至少三天,她都不能看见谢九爷。 要不然,她可能会忍不住对谢九爷动手的。 毕竟她还是个爱面子的小女孩,谢九爷恶趣味的欣赏了她的变脸失败后,还想若无其事的和她友好相处,月初不翻脸已经是考虑到谢雨臣的面子了。 实话实说,她还认为谢九爷有点草率了,虽然前面他表现得好像一切尽在掌握,就连她也被唬了一跳。 但他难道没想过,万一自己这剑袋是她之后偷来的怎么办? 万一谢家是落魄了,原先只自用和送好友的绣品变成谁都能买到的商品了怎么办? 意外这么多,他怎么就能确定自己无害了呢? 月初只能想到,之前的那些都是谢九爷的试探和猜测,是后来自己不完美的表情管理,和她哪怕被谢九爷“逼问”,依旧对他保持的友善态度,才让谢九爷真的肯定了他的猜测。 从这一点上讲,月初还是有点敬佩他的,敢想敢做,是少部分人才拥有的能力。 之后月初在谢府里躲了好几天,应该说是在谢府里躲谢九爷躲了好几天。 硬是到了第四天的下午,在小花园里用下午茶的谢九爷,才终于和月初再次相见,发现自己头顶的光被阴影盖住的时候,谢九爷还有点恍惚。 总感觉上次见着孩子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谢九爷躺在摇椅上冲着月初抬了抬手,他在自家人面前没有那么多架子,本是示意月初坐下的,没想到月初却往他手上放了个盒子。 沉香木的盒子,端在手里沉甸甸的,谢九爷原本潇洒伸出的一只手就不够用了,有点慌乱的在摇椅上坐直了身子,两只手捧住木盒,倒像是端了个炸弹似得。 他有些奇怪的眨眨眼,拉长了声音问道:“这是......” 只可惜月初没有满足谢九爷好奇心的义务,颇为骄傲的改了抬头,寻了个石凳自己坐下,示意谢九爷打开盒子自己看。 月初坐在石凳上转头看了看,谢九爷的品味确实是、很雅。 这小花园不是红府那种中式带山水的园子,和房子的配置一样,这院子也非常的西式。 满眼都是绿色,一眼望去非常的开阔,在典型的“西式绿色迷宫”前面是一个小型的网球场。 月初突然想起来她见到的那两个打扮漂亮的姨太太,当时那两人穿着学生裙,她还以为是谢九爷还出钱供她们读书呢,心里还夸了几句。 现在想想,她们手上还拿了球拍的,估计就是为了方便打球的,现在、似乎穿短裙短裤打网球这事,还不流行吧,谢九爷可真是新潮的人。 月初简直不敢想象,要是能躺在这里看两个美人打网球,会是多美滋滋的一件事,还能泡着茶吃着点心的慢慢看。 她在红家的时候,只能看陈皮扎马步,或是看陈皮拿他的九爪钩抓鸡蛋,只有冷冰冰、勤奋认真的模样。 除了陈皮偶尔被她逗得不耐烦翻白眼的样子有点趣味外,那是一点意思也没有,哪有打网球好看呢。 各种意义上的。 谢九爷、实在是好福气。 搞得月初都有点嫉妒了,要不然等之后把汪家搞死之后,她也造个大——园子,然后也建个网球场,就让、就让张海盐和张海虾对打吧,他们肯定愿意。 现实版网球王子? 月初勾勾唇角,转移了一下视线,免得陷入幻想里醒不来。 他们现在坐的小亭子应该是大理石搭的,老大的一块,万一地震躺这就是找死,月初不动声色的挪了挪脚。 视线落到上面垂下来的浅色的花朵上,一簇簇的堆在一起,花团锦簇的,却只让人觉得清新自然,可能是颜色搭配的足够好的关系。 静下心来细看,就觉得这里处处都是细节,月初简直看的眼花缭乱。 事实上这几天,哪怕是为了完成自己内心的承诺,必须为了面子和谢九爷冷战三天,月初还是很少在谢府园子里乱逛,哪怕这里的绿色园林非常适合藏人。 究其原因,是因为谢九爷的风流不是开玩笑的。 他府上确实有好几位姨太太,虽然不住主楼,但是偶尔在路上碰见过几个,就是前面碰见的拿着球拍的那几个,她们的眼神、很奇怪。 讨好和警惕并存,虽然月初情商很一般,但那是因为她有先入为主的傲慢,加上在一群人精中间,显得不突出而已。 但是在普通人里是够用的,毕竟和月初相处过的人,很少有人是单纯讨厌月初这个人的。 所以稍微细想了一会儿,再结合小静的态度,月初就估摸着是她们误会什么了。 但她也不可能冲上去,跑到她们面前去说,你们醒醒吧,我和谢九爷是不可能的吧? 那岂不是显得太自作多情了,谢九爷对她的态度可自然得很,完全就是一副老顽童长辈的样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将角色转换的这么快的。 就这么遇上了几次谢九爷的太太们之后,虽然月初依旧躲着谢九爷,却知道不在园子附近晃了,要是被人认为是居心不良那就不好了。 当然了,谢九爷这人也确实有点子体贴在身上,知道月初在躲着他,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谢九爷也愿意随她的意愿。 他对于能让自己感觉有趣的人,还是很宽容的,这世界实在有点无聊,战争、利益、人杀人......但偏偏为了责任、未来和他自己,谢九爷又不得不在这些里面沉浮。 时间长了,和人心搏斗,竟也觉察出几分乐趣来了。 难得看见月初这种浑身是迷,又很容易看懂的人,谢九爷对她难免就宽容一些,到底,还是个孩子呢。 第493章 值钱的命 月初看了晃着头看了好一会儿风景,才发现谢九爷拿到东西之后一直没有说话,有些奇怪的抬眼望去。 就看见谢九爷正在一件一件的仔细观察她送出去的珠宝首饰呢。 是的,那一整个木盒里,都是月初从系统那里换的珠宝首饰,有手镯、胸针、项链,还有单块的宝石、珍珠,就连金子月初都摆了好几根。 为了掩人耳目,昨天月初还特地出去了一趟,不过让她感觉有些高兴的,就是谢九爷竟然连派人跟踪她这一步都省了,似乎完全不担心她跑路,也没叫人拦她。 因为这个原因,月初还特地找了个大盒子装东西,毕竟谢九爷还有那——么一大家子人要养呢,也不容易。 “这盒子,小静也该有一个吧?” 谢九爷晃荡着手里的一根钻石项链问道。 月初坦然的点点头,不过这一回她是真心为了感激谢九爷,并不是故意想气他,所以还接口道:“是的,不过她的盒子比你的要小一点点。” 月初对着谢九爷甜甜的笑了一下,十分客气的样子。 这报恩的时候,肯定是要分个次序的,要不然先救她的和照顾她的一个待遇,谁还冒险救她啊。 毕竟在树林里捡一个不知底细的人,要承担的风险远远大于被雇来照顾她的人,不过小静也很贴心,所以月初也愿意给她一些奖励。 这些金银珠宝,对她而言,反而是最容易获取的东西。 谢九爷抬起头,松开手将钻石手链放回了盒子里,倒是没想到她昨日出门,就是为了去取这些东西,不过......这人哪里来的渠道呢? 他记得她房间里的剑没有带走啊,所以不是和黑背老六一样去干打手的活赚钱的。 那她的钱是哪里来的呢,最近长沙城有出什么他不知道的富商吗? 刚才谢九爷细细检查了盒子里的每一样的物品,发现全是珍品,别说是假货,就连瑕疵货都没有。 满长沙都没几个人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的宝贝送人,谢九爷店里的东西虽然也多,但是珍品不过放一两件而已,更多的也是固定资产。 这么大的手笔,她的秘密确实挺多的呀。 谢九爷沉默了一下,眼神也有些难测,这让月初原本的笑脸僵了一下,难不成是嫌弃财宝不够有诚意,于是又说道: “这只是这些日子,暂住在这里的费用,您的恩情我肯定不会忘记的。”月初往自己的锁骨上拍了拍,非常真心地说道。 这几天里,月初已经回忆过了,她唯一可以帮谢九爷的,就是去北京替他取鹿活草。 一来那一串任务里确实有阻止谢九爷早逝这一条,二来这事情最好插手报恩,她只需要付出更多的金子而已,点天灯嘛,现代没点成,民国的时候总要让她点一下了。 还能顺便借此抵消掉谢九爷对她的救命之恩,月初觉得划算极了,至于劝谢九爷不要沉溺女色、不要吸食鸦片这种事情。 月初是没想过的,她算是哪个排面上的人物啊,谢九爷那么聪明,他自愿做的事情,要是不让他吃点苦头,大概是很难改变的。 聪明人总有点固执的毛病,因为事实总在证明他会比别人更正确,所以月初这个不过见了两面的人,还是不要说这种交浅言深的话为好。 实在不行,到时候等谢九爷吃亏了,她再找点补品给谢九爷吃吃,就当是对小花一直照顾自己的感谢了。 谢九爷被月初逗的笑了一下,这么多的钱,在这个世道,买再多条人命都够了,而她却只说是住宿费。 就连照顾她的一个下人也能收到这样的一个小木盒的珠宝,这位小姑娘的命确实是值钱,看来他没救错人。 不过之后得去和管家聊聊让小静离开的事情了,毕竟财不露白。 哪怕是在谢家,一个原本和大家一样的女佣,只是因为主人的吩咐,多照顾了一个客人几天,就能得到大部分人一辈子都赚不到钱。 恐怕原本的朋友也会离心,不过朋友嘛,总是来来去去的,要不能交付性命,那失去也不可惜。 只要有钱有能力,总会有新朋友的。 之前管家不是说小静想回乡看看嘛,还说觉得小静离开的话挺可惜的,难得见这么老实的姑娘。 这回要是谢家的商队顺路,倒是可以一起送她离开,只要小静别傻到和所有人嚷嚷月初给了她多少的感谢金,那谢家队伍的秩序还是很严格的。 当然了,谢九爷能帮小静的也到此为止了,他又不是做慈善,随手的一个馒头可以,但涉及更多的利益,身上的商人本性就冒出来了。 要是离开谢家后,小静出了什么事,或是保不住这份钱,那也是她的命了。 至于面前这个,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大好事的姑娘嘛、谢九爷悠悠的叹了一声气。 或许还是先担心那些居心不轨的人吧,毕竟人的脖子是不可能抗得过她的细剑的,刚才她一路过来,脚步也十分轻盈,应该是有几分功夫在身上的。 之前他还在想,这么一个瘦弱的姑娘身上都要带个兵器,之后的世界会不会还不太平,但现在看来,国家应该是好起来了,否则养不出这种傻大方的孩子。 谢九爷脸上带了笑,说道:“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你会成为谢家的好朋友了。” 见月初还有点懵,但没否认谢家朋友的话。 谢九爷也和月初刚才一样,冲她抬了抬下巴,商人重利,喜欢交的,自然就是重情的朋友了。 有这么一个金娃娃在身边,哪怕是家里的生意一时出了困难,也可以设计一出英雄救美,骗点感谢金了。 当然了,谢九爷也愿意相信月初,假如朋友出现了困难,这个随手甩钱的金娃娃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这还真是个好消息,能交到这个层面的朋友。看来谢家日后还不会落败。 谢九爷慢悠悠的起身,拍了拍月初的肩膀,端着盒子就往书房去了。 只不过这一回,他是要去查查看这位姑娘昨日出门去哪儿玩了,本来他只以为月初是想要领略不同时代的风土人情,为了不让小辈看轻,他就没叫人跟着。 只是让这条街上谢家的伙计注意点,别让月初被人欺负而已。 现在想想,这么大笔钱,不查清来源,实在是不放心啊。 第494章 查出身份 自觉已经和谢九爷消弭了之前的不愉快,月初也能坦然的出现在谢家的餐桌上了。 她看了下自己的任务,排在第一的,翻译一下就是要保护谢九爷不要早逝,这任务和之前送陈皮来二月红府上是一样的。 至于后面的任务条,写的神神叨叨的,什么解救少女的内心啊,帮助迷茫的异国友人了,安抚那个军阀啊...... 就连提示都不给一个,月初只能当是系统又一次开始抽风了,反正现在暂时有一个明确目标在前面,她可以暂且等等,看看系统到底想干什么。 加上刚付了一大笔钱,所以月初非常不客气的赖在了谢家,逃避可耻、但真的有用,听说二月红这两天去外地唱戏了,估摸着是去外地盗墓了吧。 她完全可以在这里等二月红,没必要那么快回红家,陈皮之前在现代说的话,月初还是有点在意的。 谢九爷见月初下来,也非常自然的指了指面前的糖醋排骨,让下人端的离月初更近一点。 月初的喜好还是很容易观察的,饭量也是......很可以的,所以在吃饭这件事上,甚至都等不到谢九爷观察或是吩咐,下面的人就知道要连续好几餐上点酸甜口味的菜了。 月初刚开始连着好几天,都是在她房间自己吃饭的,而下面厨房的人看见数道剩菜里的空盘,就知道下顿该送什么菜上来了。 他们也是很少见,这种能把谢家的菜吃光的人才,不过有要求的客人,有时候比没要求的客人更好伺候。 谢九爷是不爱浪费的,但是奈何谢家需要有点排场在身上。 况且要是主人家都每天清水煮白菜,一顿只吃两个菜,那下面的人哪怕是看眼色,也只会吃的更少,这就难免心思浮动。 所以谢家的菜准备的很多,要是每顿不剩下一点,不足以显示主人家的好客和富裕。 战争除了带来贫穷,从某种意义上讲,也能造就英雄,带来财富。 所以这个年代,除了饿的面黄肌瘦活不下去的人,也有每日醉生梦死的麻醉自己的人。 虽然任何时代都不缺富人,但只有时局艰难的时候,这些富人里,才会涌现出一大批的败家子,因为怕死,就尤其担心今天的钱留不到明天花,所以这年头也盛行奢华风气。 而谢家,需要和一众的上层人士保持相同的风气,尤其是在他家的生意不算干净的时候,亭亭玉立的白莲容易被针对。 在时局非常不安定的现在,谢九爷总结出一条规律,只有表现出自信和无所畏惧的气势,下面的人才会跟着他干。 为此,谢九爷特地从狗五爷那里要了几只狗过来,专门解决淘洗过的剩饭剩菜,美其名曰看家护院。 虽然无老狗对此非常的后悔,觉得他精心驯养的狗明珠暗投,并放出话来绝不会再给谢家一条狗,但谢九爷知道,他肯定食言的。 谢家养的狗那也是膘肥体壮的,但自从月初来了之后,那些狗的饮食条件就差了很多。 得益于王胖子的良好教育,和他对月初饭量的精准掌握,月初从小就知道浪费不是件好事,所以只要还在接受范围内,味道还可以接受,月初会尽量把饭吃干净。 实在吃不下的,王胖子的饭量也不小,除了配菜的大蒜辣椒,月初一般不剩东西,但那些正好也是狗不要吃的东西。 当然在东西特别难吃的情况下,月初也不会勉强自己,毕竟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比如山东那家到现在还让她记忆尤新的民宿,月初就不太行了,要知道她可是能吃三大碗脱水蔬菜加午餐肉煮面条的人,也不能说她挑食了。 月初可不知道谢九爷一边友善的给自己挪菜的时候,一边在心里腹诽她能吃,还非常有礼貌的和谢九爷道谢呢。 谢九爷的胃口并不好,这大概是他吸食鸦片的小小报应,当初鸦片只是为了缓解他头痛的毛病,但是到了后面,这件事慢慢就变了味道。 现在看月初吃的那么香,两个腮帮子塞的满满的,谢九爷心里就有点不平衡了。 说起来,谢九爷是有点恶趣味在身上的,要不然,也不会在第一次和月初见面的饭桌上,套她的话了。 哪怕是为了提前筛选月初能不能结交,但第一次见面那么搞,难免让人觉得不够礼貌。 况且谢九爷又不是多深情的人情,哪怕有朋友的情谊,也不是不能斩断。 根本没必要这么急,还害得人家小姑娘生了好几天的气。 谢九爷其实是清楚这件事做的不够地道的,只是他这个聪明人偶尔会叛逆一下,为他的恶趣味不大不小的退让一步而已。 看见月初睁着双眼认真吃饭的样子,谢九爷就忍不住想让她破功一下,就像上次月初被噎的几乎吃不下饭,但又能很快转变情绪的把她碗里的饭吃完了才下桌。 谢九爷就觉得挺有意思的,反正谢家是提供夜宵的,就算晚餐只供给一碗饭,应该也饿不到她的。 谢九爷想是这么想的,但还是等到了月初开始吃第三碗饭、他勉强嚼了半碗饭的时候,才出声打断了月初的食欲,问道:“说起来,你这次重回长沙,不去见见原来的老朋友吗?” 月初深呼吸了一下,有点不高兴的放下筷子,然后迅速勾起一抹假笑挂在脸上,问道:“你是说的哪一个啊。” 难不成是这些日子对谢九爷太友好了,导致他就一定要在饭桌上谈正事吗? 虽然嘴里没饭了,但谢九爷还是感觉被噎了一下,突然有点后悔了,讪笑道:“这我怎么会知道呢,只是想着、你上次只出去了一趟,就带回来那么多宝贝,应该是有认识的人,在长沙吧。” 月初眯了眯眼睛,像是看谢九爷表演一样,说道:“哦,所以你没查出来我的长沙旧友是谁?不会吧,谢九爷就这个水平啊......” 月初用了招激将法,谢九爷三岁的时候,对付父母都不用这招了,但是看着月初的双眼,谢九爷又鬼使神差的改了口,“怎么会不知道,二爷的朋友嘛。” 第495章 虎头蛇尾 月初这下有些认真的歪了歪头,问道:“谢九爷真是好手段,不过,我以为我出去的时候,只是在红府的戏院周围买了两个红糖饼子而已,你怎么就能确定我是二月红的朋友?” 月初的目光里带了点质疑,谢九爷这一回,不会又是蒙她的吧。 月初打探消息的时候可谨慎了,又因为她的五感灵敏,而二月红在长沙的名气很大,他的演出时间就挂在戏院门口。 所以月初只需要在戏院周围晃一圈,就能从那些嘴巴很闲的看客嘴里知道二月红的大概行程。 红府戏院又造在长沙城最繁华的一段区域,周围势力错综复杂,并不像别的街道那样有名有姓,红府只能说是那附近最大的一股势力而已。 月初自认为她去那里,不算是什么疑点,小姑娘爱热闹又不是什么大事,况且她一个外人,又怎么可能完全了解长沙城黑暗面中的暗流涌动呢。 月初的迷茫简直是写在了脸上,谢九爷忍俊不禁,不只是脸上挂上了笑容,就连心情也莫名变好了许多,挺直背,端起了一点架子说道:“你给的那些珠宝成色太好了。 就算翻遍长沙,想找出这么多没有瑕疵的珍宝也不是件容易事,更不要说你只是出去了一会儿就带回了那么多。 这些东西要是放店里,那是有市无价的压堂货,要是放家里,是能留给后人的传家宝,因为珍贵所以显眼、不可得。 我让人查了长沙这些年的珠宝往来流通,发现大概在十多年前的时候,红家的店铺里出现过两条成色极好的钻石项链,在长沙轰动一时。 据传言是陈皮的姨母将他托付给二月红的时候留下的,又因为这小子倔强又孝顺,一定要给二月红拜师费,所以挑了两条钻石项链送到红家。 二爷呢,也促狭的很,将项链放在店铺展示却并不售卖,不过自那之后,倒是没人在议论陈皮的家世了。 可笑当时我们不知内情,还以为是二月红为了给他的徒弟撑腰,捏了个再没听说过踪迹的姨母出来。 倒是忽略了几乎是同时,二月红身上也出现过成色极佳的红宝石戒指和鸳鸯玉佩,我记得这两样东西就是现在他也常戴。 据红府戏院的伙计说,那是一个漂亮姑娘在戏院里为二月红一掷千金时送出的宝贝。 你知道最最最巧的是什么吗?” 谢九爷说到这,看向已经听入神的月初,托着下巴卖了个关子。 月初不高兴的张开手掌,用手指轻轻拍了拍桌子,显出几分不耐烦地位样子来。 一时觉得系统太不靠谱,一时又觉得谢九爷今天过分欠揍了。 但碍于一边是她的智障系统,一边勉强算她的长辈,月初在心底默念了两句:怜贫惜弱、尊老爱幼,才勉强压住内心的不爽。 忍了忍,勾起一抹假笑,问道:“那请问,最最巧的是什么呢?” 谢九爷看着月初的微笑,突然感觉脊背发凉,不再故弄玄虚,讪讪笑道:“最巧的,就是订票的漂亮姑娘姓王,陈皮的姨母也姓王,就在不久之前,和二月红闹出了满城绯闻的姑娘,也姓王。” 月初挑了挑眉眉,说道:“那确实是太巧了。” 然后目光的直直看向谢九爷,似乎是在等待谢九爷的反应。 谢九爷有点窘迫的抿了抿嘴唇,月初一言不发盯着人的样子,还挺有威慑力的,虽然脸上还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但应该不是在表达善意,谢九爷突然有点后悔,早知道刚才就好好问了,故意逗她一下做什么呢,看样子是逗过头了。 谢九爷沉吟片刻,还是想为自己狡辩一下,“其实,我这也算是关心你吧。” “我还以为谢九爷是想把我扫地出门呢。”月初有点夸张的瞪大了眼睛,最后语气上扬的那个“呢”字尤其的灵性,嘲讽感十足。 “怎么可能,你花了那么多钱呢,就算你天天要吃鲍鱼海参,我也只能依你。 不过、其实有时候吃饭吃的太饱,也不利于养生,八分饱足矣,我这也是、咳、也算是为了你好、吧?” 谢九爷偏头喝了口水,视线都有瞬间不敢和月初对视。 他作为一个比较成功的商人,最知道那盒子里珠宝的价值,要是小静不挥霍无度,她那个小盒子里的珠宝,足够她好几代衣食无忧了。 所以收了月初那么多东西,再说什么不让月初做的话,谢九爷都不是那么好意思。 这毕竟是和谢家关系好的晚辈,谢九爷也不希望后代经营的人脉被自己给嚯嚯了,就算是不给钱都是要供着她的。 有本事的人,在哪里都受欢迎,就像谢九爷和无老狗、张大佛爷等人的关系不错一样,他不见得和他们完全交心。 但这样的人脉有时候也是资源的一种,而资源,就是可利用的财富。 月初将事情上升到了要把她赶出去这个高度,谢九爷是不想认的。 但因为他确实是恶意打搅了月初吃饭,哪怕起因只是他略带了孩子气的饭量攀比,所以一时间,谢九爷还真不知道解释什么。 说真实的理由,他一个快三十的大男人,怎么好意思和一个小姑娘比饭量呢,更不要说嫉妒小姑娘吃饭吃得香了。 哪怕这个小姑娘要是手上使使劲,估计能毫不费力的拧断他的脖子。 谢九爷依旧是不愿意承认的,就当他的自尊心实在是太强了吧。 他习惯了和聪明人聊天,那种说话可以半遮半掩的感觉虽然不是他喜欢,但却是他之前整个人生的常态,有时候让聪明人猜一猜,反而能达成意想不到的效果。 至于笨人,谢九爷倒是能很干脆的下命令,根本不需要和他们交谈什么,用最简洁的语言最快达成目的就好了。 偶然见一下类似月初这种,直接和你敞开天窗说亮话,你又不能直接喊她退下的人。 新奇的同时又有点焦心,这种谈话方式,谢九爷有点不太习惯。 人紧张的时候小动作确实很多,月初仰起头,免得泄露眼角的笑意,前面被谢九爷噎了那么多下,她的报复心也起来了。 于是冷哼了一声:“八分饱?我连半饱都还没有呢,差点要以为谢九爷家大业大的,供不起饭了。” 谢九哥只能略带愁苦的笑笑,否认道:“怎么会呢,你只管吃就是了。” “不过我现在没胃口了。” 月初拿起边上放好的帕子擦了擦嘴巴,颇有些盛气凌人的回答道。 “那就不吃、我让人多送点夜宵。” 谢九爷也不明白怎么话语权就突然落到月初手上了,但他还是耐心很好的回答道。 并没有怅然若失的感觉,见月初活力四射的模样,谢九爷的眼中也带了笑。 他把她捡回来的时候,她就跟被打下来的小鸟似的,抱在怀里除了微弱的呼吸,一点声响都没有,现在嘛,是翅膀硬了,随时可以飞了。 还别说,他虽然只是动了动嘴让小静照顾,但见月初这样子,竟然还有点成就感。 “行吧。”月初站起身,满意的点了点头:“那我就不计较你查我的事情了,至于我什么时候回红家,我自有打算,你就不要插手了。” 月初背着手,踩着小高跟,风一样从谢九爷身后绕过去,溜溜达达的往外面去了。 她怕留的时间长了,谢九爷反应过来,再问她一些影响她夜宵胃口的事情,还是赶快跑吧。 第496章 与陈皮的再见 谢九爷看着桌子上还剩了一大半的菜,悠悠的叹了一声气,看来今天那几条狗又有口福了。 只是、回红家吗? 看来她和红家的那两个人的关系是真的不错。 碍于先前月初没有否认她是从后世回来的信息,谢九爷莫名觉得这个“回”字有些刺耳。 要是等到了2002年,这丫头喊他们爷爷都绰绰有余了,竟然还能做陈皮那个刺头的姨母和二月红的红颜知己? 谢九爷不悦的放下筷子,他的胃口本来就一般,现在面前没有了吃饭很香的月初,胃口就更差了。 被谢九爷轻易猜出她的身份之后,月初表面上很是坦然,至少这一回肯定不存在什么弱点被揪住的感觉。 她和二月红之间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二月红未来接受不了她的花心,还有她甚至、似乎和陈皮有了那么一点点不能言说的关系之后,他们两个人分手了。 二月红也绝对是拿得出手的前任,对于这一点,月初确实一点不慌。 只是深夜躺在床上,月初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虚的后知后觉的爬上了心头。 这心虚倒不是因为谢九爷升起的,而是她突然想到,要是之后被二月红知道,她已经到长沙了那么长的时间,却一次都没有去红家找他...... 那就不是逃避能解决的问题,况且谢九爷和二月红的关系应该不错,否则谢九爷不会托二月红教导小花的。 所以身份暴露后,她原先所想的,暗中行动。不让谢九爷或二月红知道:她和他们两个人都认识的这个计划,也宣告破产了。 哪怕之后可以向二月红解释,是因为他不在长沙的关系,所以自己才不上门,但恐怕这消息是瞒不过二月红这个聪明人的,绝对会被怀疑的。 尤其是在谢九爷这么轻易的猜出了她王小姐的马甲之后,月初认为自己不得不小心一点了。 哪怕她认为自己已经足够谨慎,却还是轻视了这些......长辈的智慧。 于是第二天清晨,月初忧心忡忡的只吃了三个馒头两个煎饼和一杯豆浆就出门了,路上犹犹豫豫的买了一纸袋糕点。 今天不是什么特别的节日,要是选什么特别的礼物,肯定会被怀疑的,虽然和二月红有很久没见了,但今天二月红又不在家里,她只是去宣告一下自己回来了的消息而已。 之后的礼物,可以之后当着二月红的面再给。 月初已经在系统空间里选好了产品,据介绍是能够延年益寿、延缓衰老的红玉手串。 长生不老药确实是珍贵,没有世界意识的同一,哪怕是两个系统也不能随便改造一个人身体,让他获得长生。 但是想到之后血条巨厚,人也......非常有活力的陈皮,月初又觉得之后让二月红长生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现在最重要的,肯定是留住二月红绝美的容颜,这当然不是说月初颜控,只在乎二月红的容貌。 只是、从各方面而言,月初确实是有点肤浅的外貌主义,虽然每个人的品味不同,但被美丽的事物吸引是人之常情,月初也是因为先喜欢二月红的容貌,才会想了解二月红的内心。 所以她并不觉得送给二月红驻颜的礼物有什么不对的,大不了先不告诉二月红这件事好了,等之后再和二月红说她是因为舍不得和二月红分别才瞒着他的就好了。 毕竟、这个礼物,也算是二月红占便宜,因为考虑到老哥和云彩之间还不够确定的关系,这礼物连老哥都还没有呢。 世界意识会允许一部分人长生,但绝对不会允许长生代代相传,假如老哥需要的,是和云彩一起过家长里短、生儿育女的寻常日子,那月初、月初...... 算了,月初还不敢说自己绝对不会强行把老哥留下。 这个问题还是之后再考虑吧,现在重要的,是把自己男朋友的容颜留住,至于老哥、或许让他先减减肥会更健康。 月初一边想着,一边傻笑着往红府走去,直到离红府府门还有一个拐角的功夫,月初的脚步才渐渐慢下来,不过并没有犹豫。 “是我!” 陈皮拧住月初的手闪避了一下,差点就要被月初拽住肩膀打了。 陈皮心有余悸的看了眼月初的右手,他有种预感,月初要是出手的话,刚才那一下绝不会只是打一巴掌那么简单。 没准她会突然的变拳,在他脸上狠狠来一下。 陈皮虽然不算了解:月初不依靠兵器和“妖法”后的单纯武力值,但是对月初的人品有初步的了解,她肯定会选择杀伤力更大的一种。 只被打一个巴掌,那得是和月初有点交情的人才能得到的待遇了,比如说那个脸颊红了几天的厚脸皮张启山。 月初啧了一声,从陈皮的手里将自己的手扯了出来,又可惜的捡起刚才被她匆忙甩落的糕点袋子,没带好气的问道:“你胆子真是大了,竟然袭击我啊,看看你干的好事,我的糕点肯定都碎了,到时候那些碎的全给你吃!” 月初买糕点的时候,考虑自己的口味更多,一大袋糕点里,只有大概四分之一的部分里放了陈皮喜欢吃咸味点心,剩下的全是月初喜欢甜味点心。 见陈皮没第一时间回答,月初有点不高兴的仰仰下巴、努了努嘴巴,用表情问他怎么了。 陈皮垂下手,刚才擒住月初的手背到身后握拳摩挲了一下,现在已经是可以穿长袖的季节了,月初转动着扯出她手腕的时候,自己的手指却有那么一瞬间,似乎陷进了她的皮肉里。 明明月初看起来是小小的一只,但是为什么、手腕上的肉却那么柔软,动起来的时候滑滑的一点也捉不住,很奇妙的手感。 分明,人也不胖啊。 陈皮的视线追逐着月初的手腕,看到被递到自己眼前的纸袋,僵硬着一张脸点了点头。 不过就是一些糕点而已,她不在的时候,他路过的时候也经常去她喜欢的那家铺子里买,到最后,也都是他自己吃完的。 这可不算是什么折磨。 第497章 交锋 月初有点奇怪的凑近陈皮看了看,问道:“不高兴了?” 总感觉他刚才有点过于沉默了,虽然陈皮原本也不是多话的人设,但是有时候气氛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 心情好的时候,哪怕彼此都不说话,感觉上也是轻松的,但是心情不好的时候,那种沉默就近乎压抑了。 而刚才,陈皮突然沉默的点头时,给月初的感觉就很奇怪,在那一个瞬间,月初感觉到了危险。 但是...... 月初双手抱胸,那袋子已经被她划给了陈皮糕点在她的手上漱漱作响,冷冷的看向陈皮,说道:“ok,既然你没有不高兴,那就轮到我不高兴了,说吧,突然拦住我是要做什么,招呼都不打一声。 你这是和我太久没见了,打算给我来个下马威还是怎么的啊?我劝你最好实话实说,否则我可是会去和红官告状的。” 陈皮有点不高兴的皱了下眉,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就是不喜欢月初这种似乎永远都和他师傅站在一起,自诩是他长辈的模样。 但是陈皮又很清楚,他大概是不能把这种不高兴说出口的,要不然、月初会逃走的。 就像月初总能拿捏住陈皮干这干那一样,陈皮有时候,也能敏锐的察觉的月初在意或逃避的那个点。 凭借着野兽捕猎般的直觉,陈皮飞快的舒展了眉头,估摸着月初的身高,大概不能很快的看清他的表情,也学着月初的样子双手抱胸,恶声恶气的说道: “你也知道我们好久不见了啊,这些天躲在谢家干什么呢,这么久才回来。” 这简直就像是撒娇,陈皮要是真冷下声的话,在道上还是很能威慑敌人的,但偏偏面对月初的时候,他总是不自觉的放软音调,于是这质问就变了味道。 就像是狼崽子得不到关注后的哀嚎,虽然话里的内容有点吓人,但是陈皮这个人却吓不到月初。 在月初的心里,陈皮的形象早已经从一开始的:嘴臭但是十分会烤甜红薯的老头,变成了爱炸毛但是也能哄一哄的烤红薯大师。 众所周知,当一个人或是动物和炸毛扯上联系之后,就很难再带给旁观者恐惧了。 所以虽然月初被陈皮突然的问题,打断了使用连环难缠小妙招,让陈皮讨厌自己的施法。 但她的思绪也确实被陈皮带着飘走了。 为什么躲在谢家?当然是为了躲人啊,这有什么好问的,明知故问的人最讨厌了,陈皮学什么不好,竟然学谢九爷。 但是面上。月初肯定不能直接这么说,毕竟陈皮现在的脑子,你说让他曲解语意、栽赃陷害、威逼恐吓......那大概是可以的。 但要他像谢九爷似的,脑筋一转就能换个说话,那恐怕还是有点难的,于是将话题拐了个弯。 问道:“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我这些天躲在谢家的,那你怎么不来找我呢,还要我特地赶回来红家一趟。” 月初又神气起来,冲着陈皮仰起头要一个说法。 倒打一耙这种办法,月初还是运用的很熟练的,在人精堆里混的时间长了。 月初也无师自通了一点不内耗自己的做法,当然离陈皮这种天一地二他第三的这种天生老子型人才还是不能比的。 陈皮愣了一下,没想到月初是为了他、特——地、赶回来的。 这一句话里面全是重点,陈皮一时之间,都有点反应不过来,该怎么说呢。 说他担心月初有别的计划,所以知道月初的下落后没敢直接上门。 说他其实叫了人在谢府附近盯着,他才能这么快的知道月初要往红府来。 说不必特地来红府找他,哪怕师父不在府里,但是那里也全是师父的影子,陈皮不是很喜欢。 说要是下一回他先知道月初的下落,肯定会先去找她,绝不会像现在这次一样,让月初先来找他。 所以在月初心里,他也是有点重要的、对吧? 陈皮的唇角翘了翘,又飞快的收了回来,他心里隐隐约约知道,月初大概就是这么说说而已,但偏偏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和想法。 陈皮粉两瓣嘴唇紧紧的抿在一起,就怕被月初看穿弱点,那下次月初要敷衍他就更容易了。 于是等他再松开唇瓣的时候,嘴唇红艳艳的,就跟吸血鬼似的。 加上陈皮偏向阴郁的气质,黑发的冷白皮,倔强的眉眼,还真的让月初的眼神晃了一下。 当你知道一个人对你有意思之后,你很难不去猜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对你有意思的。 而这种想法,从产生的开始,就带上了暧昧的光环。 月初不动声色的移了移目光,为自己的意志力羞愧了一下,她发现有些事情是不能想的,越想就越忍不住去在乎。 在现代的时候,她虽然也苦恼,但因为时间并不紧迫,月初就能把陈皮喜欢她这件事放在大脑的角落里。 但是现在回了民国,哪怕是二月红还在外地的当下,她反而对这件没来得及发生的事情,产生了紧迫感。 于是月初也不想和陈皮在拐角浪费时间了,不等陈皮的回答,轻哼一声,将糕点袋子甩进陈皮怀里就朝着红府走去。 谢静给月初选衣服的时候,因为拿捏不好月初的尺寸,她躺在床上,哪怕赤身裸体,但就要这么给她量尺寸,对谢静而言也是有点困难的事情。 当躯体被改造的近乎完美的时候,害羞这种情绪就无关男女了。 所以谢静从谢家的店里给月初选的衣服,绝大部分都是洋装。 今日的月初就穿了件嫩黄色的洋裙,在秋日里,她小快步走开的身影就像是一只翩跹的蝴蝶,裙摆被她的脚步踢起,在秋日刚升起不久的阳光照耀下,就连背影似乎也在发光。 陈皮的脚步顿了一下,下一秒无所畏惧的跟了上去,他的手脚快的很,不管是什么样的蝴蝶,都能抓到手上。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498章 住外面 第四百九十八章 住外面 红府客厅里,月初托着下巴看陈皮吃糕点。 或许得益于糕点店包装时的熟能生巧,刚才被她匆忙抛到地上的糕点竟然没有碎多少。 只是拿起来的时候有几块会一分为二或是掉点碎屑下来,但是如月初之前所想的,这些糕点会四分五裂或是全部碎开却是没有的。 便宜陈皮了。 但是看陈皮吃不了几口就要喝口茶,虽然强撑着面无表情却隐隐有皱眉的迹象,月初就又高兴起来。 陈皮趁着垂眸饮茶的功夫,遮住了眼底的笑意,要是他表现得很无所谓,那月初恐怕就要不高兴了。 见月初低下头从袋子里挑选她想吃的糕点时,陈皮才抬起头看向月初,注视着她光洁的额头和头上毛茸茸的碎发发笑。 要是真算起来,显然月初比他幼稚多了,至少他不会用逼人吃不喜欢糕点的方式让敌人服软,也不知道是怎么端住长辈架子的。 不过,他确实也不算是月初的敌人。 陈皮唇边的笑容更加柔软,在月初重新抬起头的刹那,他又匆忙收敛了笑意,蹙起眉头盯着满纸袋的糕点出神。 “王小姐,您回来了!只可惜这段时间二爷在外面,不能第一时间回来见您。 房间我已经喊人给您收拾出来了,还是之前那间可以吗?少爷,这几天您也住回家里吗?” 老管家说完话,还有点遗憾的叹了口气,他只是没想到这么不巧,他家二爷出门在外,心心念念的姑娘却现在回来了。 还有陈皮小少爷......这些日子不知道和二爷闹了什么矛盾,在家外面安了个小房子,说有时候在外面干活,回来得晚了就不打扰家里人了。 这能打扰到什么人呢,当初王小姐住进来的时候,考虑到她未婚的身份,选的就是最偏僻的院子,那里有个小角门,之前陈皮小少爷回来晚了,就是从那道门走的。 如今年纪大了,反而还走不得了。 老管家的年纪大了,精力不比从前了,虽然他自认为还能为红府效力二十年。 但是二月红敬老,有些能交代给更下面的人分担的事,就不让老管家劳心了,可老管家怎么能不劳心呢。 不管是二月红还是陈皮,都是他看着长大的。 如今天气凉了,二爷出门在外,家里没什么客人来访,还特地给他放了一个假期,这么好的二爷,老管家怎么舍得他难过呢。 老管家在红家工作的时间长了,红家就给他在附近安了个小院子,因此等得到月初和陈皮回来的消息赶过来的时候,陈皮茶都喝了一盏了。 月初先是对着老管家点了点头,笑道:“我已经知道红官出去了,嗯......住,这几天我就不在这里住了,我在三吉斋订了些点心,到时候麻烦您收了给府里的伙计们都分一分。” 虽然之前一直住在红府,但用的也是陈皮亲戚的名头,如今陈皮搬了出去,月初一个人也不好住在这里。 想到这,月初有点奇怪的瞥了陈皮一眼,她上次走的时候,陈皮和二月红之间也看不出什么矛盾啊,怎么突然就搬出去了呢。 月初有点心虚的避开陈皮抓住她目光后,重新投过来的眼神。 又想到她和二月红之间,还有事情需要理呢,万一两个人谈的不好了,二月红肯定不至于赶人,但月初也住的尴尬。 与其到那时候灰溜溜的离开,不如继续在谢家住段时间,反正那边她付了钱的,哪怕是战乱,那些珠宝也是很值钱的。 管家有些失落的眨了眨眼,复又笑道:“那好吧,我先替底下人谢谢小姐了,三吉斋的点心倒是难得一尝。 小姐要是住在外面不方便,只管回家来住,或是有什么需要,也只管派人来说,虽然二爷出门了,但是老朽在长沙也是有点面子的。 小少爷,您...” 陈皮面对老管家殷切的目光,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我这几天暂时不回来住了,外面还有点事情要忙,过几天、过几天再回来。” 陈皮虽然有过度的被迫害妄想症,但是他也不是毫无良心的白眼狼,只是警惕心很高,相信人的速度很慢,和常人相比有些冷漠。 老管家,自陈皮见到他开始,就已经有了朝着慈祥老爷爷发展的趋势,加上这么多年的相处,陈皮对红家人的耐性比对外人要好很多。 所以对这个看着他长大的老头子,陈皮的态度还是很可以的,虽然这老头无法影响他的决策,但是陈皮也不会对他冷言冷语。 老管家一下子笑开了,说道:“欸,回来住就好,这几天太阳不错,我叫人给您去晒晒被子,等到回来住的时候,那被子又热又软,可舒服了。” 陈皮的目光移了移,他又看向了月初,她现在虽然在谢家乱晃,但是之后等师傅回来,她肯定也会回来住的。 陈皮抿了抿嘴唇,有点不太想承认,但他确实无法把月初吸引回来,至于说让月初跟着他出去住...... 陈皮想了想他买下的那个小院子,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长沙并不是一个小城市,这里鱼龙混杂,好的地段早就被人占走了。 要是哪家出现了什么意外,也很快会被早就虎视眈眈的人群瓜分干净。 陈皮要是不动用红家的势力,暂时是买不到他认为配得上月初的院子的,可偏偏在这一件事上,陈皮不想依靠他人。 看着老管家离开的背影,月初有些奇怪的看了陈皮一眼,问道:“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不在谢家住了?总不会是红官委屈你了吧,我看他可疼你了。” “那你又为什么还要住在谢家呢,师傅又哪里委屈你了?” 陈皮不太想回答月初的这个问题,又忍不住想要打探月初的想法。 事实上,就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和师父闹别扭。 但他就是知道,他不能继续待在师父的保护伞下,因为那样他将一直是师父的附庸,可是陈皮现在,只想让人看见他,而不是看见他就想起师父。 第499章 别扭 第四百九十九章 别扭 月初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冲着陈皮没好气地道:“你现在是不能好好和人说话了是不是?怎么问你一句、怼我一句的。” 先吓自己,又怼自己,陈皮这小孩是真的不能要了,想到这,月初恨恨的从糕点里拿了一大块椒盐牛舌饼出来,她记得陈皮就喜欢吃这种咸味点心,一块也不给他留。 陈皮在月初的注视下,不自觉坐直了身体,偏了偏头,有些不自然的说道:“那、那我也想知道你的事情,要是那个姓谢的威胁了你,或者是你有什么必须住在谢家的理由,我可以帮你解决的。” 说到后面,陈皮非常认真的看向月初,红家戏院周围最大的势力就是红家的,现在师傅不在,底下人有什么消息都是往陈皮这边报的。 陈皮知道月初吃软不吃硬,想到谢家的那个笑面虎,也担心月初吃亏,不过这种担心,在看见月初活蹦乱跳的身影时就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陈皮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委屈和生气,所以他轻手轻脚的接近月初,本来只是想吓月初一跳,却差点被月初攻击。 失落加上丢脸,陈皮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偏偏在他面前的,是很久没见的月初,那个经常不负责任在他心上跳舞后离开的王月初。 月初因为陈皮认真的态度惊了一下,也清了清嗓子,解释道:“先前在树林里,谢九爷算是、对我有救命之恩吧,反正红官也没回来,我想先还了谢九爷的救命之恩再说。” 陈皮这人,能把话说的那么认真柔软,月初也就熄火了,本来她这次,面对陈皮的时候就有点心虚。 “谢、九爷有很多姨太太的。” 陈皮突兀的冒了一句话出来,心里骂了好几回的谢老九称呼也改成了较为尊敬的谢九爷。 谢老九是个花心的笑面虎,所以月初,肯定不至于被谢老九诱惑,做出什么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之类的蠢事吧。 陈皮一时想起了那些志怪故事里报恩的狐仙妖鬼,再想起月初喜欢的师父,和谢老九一样,身上都有那种温文尔雅的感觉,背上竟然莫名出了一层薄汗。 月初有点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啊、这怎么了?虽然他有很多姨太太,但那是他的自由,只要他不是强抢民女,之后这种话你不要说了,你还要在九门混呢。” 月初作为现代人,当然也有一夫一妻的观念,但是话说回来,哪怕是在现代,掌握权力的人身边,不论男女,小三小四也是层出不穷的。 月初并不是道德卫道士,对这种事情也是见怪不怪,于她而言,只要不强取豪夺,不染病,剩下的只要你情我愿,那外人就没有置喙的理由。 更不要说是在这个时代,谢府里好些姑娘,要是离开了谢家,都不一定会沦落到哪里去,待在谢家,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除非她们表现出极大的不愿意,否则月初不会去评判谢九爷的这种行为,至少他养姨太太,花的都还是他的钱,又没有侵害别人的利益。 要骂他,也只能是给他打下家产基业的爹娘去骂他,外人不适合多嘴。 陈皮歪了歪头,面无表情的模样竟然有点萌,“好!” 他突然非常大声的承诺了一句,月初不明白他怎么一下子不高兴一下子高兴的,正想说话,又听他问道:“你怎么会被他救的,是有人害你吗?那个什么救命之恩,我可以帮你报答的。 之前谢九爷出国留学,在长沙经营的时间不长,况且谢家经商销货比较多,他们很缺地下的古董和宝贝,培养的人手也不够用,这些我都能帮忙。” 陈皮的目光在月初身上搜寻了一下,虽然没发现什么异常,但是脸色还是沉了下来,似乎随时能将月初的敌人撕碎一样。 同时还不忘把月初报恩的事情揽到自己手上,只不过是话里夸大了一点谢家的麻烦而已。 谢家虽然不如红家根深蒂固,也没有如今的张家枝繁叶茂,但是每个方面都发展的很平均,加上经商有道,手上可流通的现金到底有多少,谁也不知道。 但是谢九爷低调发财,躲在张大佛爷他们身后猥琐发育也是事实,毕竟这年头,没有枪子是保不住金子的,所以陈皮说能帮得上谢九爷的忙,确实也不是随便说说的。 为什么会沦落到需要人救这个地步......月初沉默了一会儿,冲着陈皮摆了摆手,示意往事不堪回首。 这确实就是个乌龙,锅要甩到她两个不靠谱的系统身上。 不过她已经想好报恩的办法了,就不必麻烦陈皮了,这人现在,还不知道和二月红在闹什么别扭呢,不给他找麻烦了。 于是月初宽慰道:“我没事了,活蹦乱跳的,就是回来的路上出现了一点小意外,昏倒在野外了。 行了行了,也别一直纠结在已经过去的事情上面了,说说你自己吧,到底怎么啊,我可是一点没瞒你都说了。” 陈皮这才冷静下来,堪堪将思绪从满清十大酷刑中收了回来,他对敌人一向是毫不手软的,虽然喜欢干脆利落的痛下杀手,但要是有必要,折磨人也是一把好手。 面对月初认真的注视,陈皮思索了一会儿,别别扭扭的说道:“没有,我就是觉得年纪大了,也应该自己出去外面看看了,不好总赖在师父家里的。 要是之后师父娶妻了,我总不能像老管家一样一直待在红府的,我和师父、挺好的。” 确实,虽然陈皮单方面的和二月红有些不快,但二月红实在没把陈皮偶尔的叛逆放在心上。 至于月初再一次离开后,陈皮突然的沉寂,二月红虽然有所察觉。 但因为不确定陈皮是否清晰的知道他自己的内心,二月红也不愿意做他感情上的推手,懵懂的陈皮当然比咬死目标的陈皮好对付。 二月红知道,在月初心里,陈皮大概不能算真的大人,加上和陈皮这么些年的相处,所以对陈皮并没有那么警惕,还希望陈皮冷静之后能自己想明白。 第500章 约好再见 第五百章 约好再见(加更) 听到陈皮的解释,月初了然的点点头。 陈皮确实是个、有野心的人。 不过就他这个狗脾气,要是真没点权利地位,月初确实会担心他哪天走路上的时候被人套麻袋。 打一顿那都是轻的。 陈皮得罪人的时候,是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对方的面子、利益,往死里得罪的。 更可怕的是,陈皮这人有时候不觉得他是在得罪人,他只是一如既往地,讨厌每一个从他面前经过的活人而已。 区区蝼蚁,本大王路过的时候踩死一两只,难道还要给它们办个葬礼吗? 偶尔,看着陈皮高仰着头睥睨一切的眼神,月初会情不自禁的在脑海里给他配音。 而事实上,即使陈皮武力值高强,可以以一敌三、以一敌多,但当敌人是一百个一千个手拿热武器的人,陈皮也是没有办法的。 在和平的现代,他不也要躲警察嘛,还在巴乃那么偏僻的深山老林里建堂口,打定主意万一出事就进山躲起来。 实在有点好笑。 当然月初也不是否定他的能力,只是认为陈皮这个死脑筋确实需要能庇护他的力量而已。 其实要是没有红蓝药托底,月初每每出手的时候,就不会搞得那么花哨。 没准会更谨慎一点的,比如将每个敌人斩草除根之类的,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偶尔还要为了姿态上的好看,挑战一些高难度的招式。 只不过月初思考着陈皮的野心问题,就忽略了陈皮话里的前提:假如二月红成亲的话,他才需要搬出去。 但是假如和二月红成亲的是月初,陈皮其实是可以一直住在红府的,也就无所谓搬出去这件事了。 毕竟二月红依旧承认他作为月初侄子的身份,加上一个徒弟半个儿,二月红教导陈皮的课程一点也没掺水分。 除了花鼓戏实在交不起来,二月红几乎是倾囊相授,这种情况下,在这个时代,徒弟把师父当老爹那么孝顺也不是多新奇的事情。 至于月初,她在这方面的神经粗得很,想必不可能为了一个莫须有并且很可能不会出现的孩子,提前把一个跟她交好的二月红徒弟赶出红家。 她脑子里没有争权夺利这根筋,或者说争抢这些财富不会给她带去任何的成就感,有这个时间,月初恐怕宁可和陈皮比赛谁的投飞镖姿势最帅。 不管外表有多欺骗人,月初也不是甘于被困后院的金丝雀,她有自己飞翔和生存的能力。 更不要说月初一直自诩是陈皮的长辈,偶尔,在月初还没和师父正式交往的时间里,月初对陈皮的态度实际上比对二月红的态度更亲近。 月初到底是对陈皮有过救命之恩的,从某些意义上讲,人会天然亲近自己帮助过的人。 她又怎么会介意陈皮住不住在谢家,恐怕在她的观念里,二月红不管请谁住家里都是他的自由,而月初不该插嘴才是。 假如真是这样,那该多好,月初就完全站在旁观者的视角去看师父,那就好了。 所以陈皮的假设里,其实一开始就没把月初和二月红放在一起,哪怕只是给月初找一个他不住红家的借口。 陈皮也不肯承认他们二人可能成婚,可能抛下他去过二个人的生活。 只有在二月红的新娘是一个陌生人的情况下,陈皮才需要避让出去。 只是月初专注于思考他的野心,倒是忽略了他话里的意思。 “行吧,你们不是在闹矛盾就好,那我就先走了,你也是,忙的话就不用经常来找我了,干你自己的活吧。” 月初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牛舌饼碎屑,对着陈皮嘱咐道。 陈皮对她这个救命恩人的态度,可比她对谢九爷这个救命恩人的态度要好上太多了。 虽然之前陈皮因为不清楚事情的详情,没有亲自进谢家找她,但他摆在谢家附近的人手肯定不少,现在知道了内情,月初担心他老是上门,打扰了人家的安宁。 陈皮现在在长沙,也算是有些名气的人了,谢九爷就喜欢结交有本事的朋友的朋友,这和无老狗对待朋友时无目的的仗义疏财不同。 谢九爷大多是为了投资潜力股,所以对陈皮这个小有名气的年轻人,哪怕心里不看好,面上的礼仪也会促使谢九爷在陈皮拜访的时候,做足礼贤下士的姿态。 要是知道了陈皮现在大半个月住在外面,而不是在二月红离开长沙后坐镇红府的话,恐怕谢九爷还要更热情一点。 月初实在不耐烦这些场面的交际。 “所以,你同意我去看你了?” 陈皮抓重点是很有一套的,听完月初的话,反而还高兴起来。 他原先还担心月初寄人篱下,不肯让他去看她呢,虽然谢府那些下人根本挡不住自己,但要是能名正言顺,谁要偷偷摸摸啊。 陈皮可没有特殊的癖好。 虽然谢九爷这些心思深沉的人,是陈皮一向不喜欢的,但要是为了月初,他也可以忍一忍,和谢九爷进行一些没意义的外交辞令。 月初顿了一下,看着陈皮笑了一下,真是有些无语,她刚才的意思是这个吗,但是见陈皮目光灼灼,月初也不好意思说什么打击他自尊的话。 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再三叮嘱道:“那说好了,你可别来的太勤了。” 陈皮唔了一声,一点也不心虚的点了点头,人需要一日三次的吃饭,那一天三次的拜访,应该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又怎么能算勤呢。 陈皮在内心自我肯定了一下,他又没打算一日五次的上门,不过要是能拜访一次,然后一直待在谢家,那陈皮也是蛮高兴的。 陈皮暗暗发誓,要是谢老九足够给力的话,那他之后可以对他的态度好点,除了讨厌的人,陈皮不是个爱瞎起外号的人。 他是真认为谢九爷是花心的笑面虎,但是为了月初,陈皮可以转换对谢九爷的印象,在谢九爷不碍事的前提下。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501章 阴湿男鬼谢九爷 第五百零一章 阴湿男鬼谢九爷 谢九爷虽然还坐在主楼的客厅里等待着,但其实已经做好了月初一去不复返的准备。 虽然二月红这段时间不在长沙,但是陈皮并没走。 况且传言里,那位王小姐第一次出现,就和陈皮联系在了一起。 哪怕之后月初又和二月红传出了一些似是而非的关系。 但是谢九爷更愿意相信,能在这种年代,把一个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孩子艰难送到长沙来,还给他找了个靠谱的师傅。 月初不可能对陈皮一点感情也没有。 至于是怎么知道月初和陈皮其实没什么关系的,谢九哥有些高深莫测的眨了眨眼,像他这样的人,已经将细致观察融进了骨血里。 况且陈皮突然在长沙闯出了名头,谢九爷怎么可能一点调查都不做。 其他人会被红家的人手阻拦住,但是谢九爷的商队拜托几个生人客户去调查,只要找准时机,就不怎么引人注目。 谢九爷唯一不确定,就是月初会和陈皮一起去红家住,还是和陈皮一起住到外面去。 在面对月初的时候,哪怕谢九爷依旧观察的仔细,但是总会在一些小事上翻车,这也是谢九爷现在依旧等在客厅的原因。 二月红这对师徒在整个长沙都十分有名,关注他们的目光很多,想将这两人“拆散”的人更多。 实在是因为两个人都太优秀了,且光芒无法相互遮掩,孤狼独行就足够让人害怕,更不要说是两虎同行了。 过于耀眼的两团光芒,很容易就成为了别人的肉中钉、眼中刺。 其实张大佛爷和他的副官,他们两个人也和二月红、陈皮一样,不管放在哪里都是人中龙凤。 至少从谢九爷的观察来看是这样的。 但是在外面,副官对张大佛爷是非常尊重的,只要是两个人出现的场合,副官就会和张大佛爷保持严明的上下级关系。 这样算起来,张家能做主的人依旧只有张启山一个,他们两个确实是拧起来的绳子,但也只是一个人的智慧。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张大佛爷身上,反而没人会在意一个小小的副官,大部分不如谢九爷细心的俗人,甚至发现不了副官的特殊。 世界上的大部分都是愚蠢的,哪怕谢九爷偶尔会从里面看见一两个聪明人,但要是聪明人的话,恐怕也不会想着只靠利益就能够离间感情深厚的兄弟和师徒了。 但其实,一定要让谢九爷说实话的话,他是觉得二月红和陈皮之间的关系,确实处理的不够好。 可能也怨不得人家起坏心思。他们之间确实有外人操作的空间。 二月红对陈皮有隐隐的纵容,虽说一个徒弟半个儿,但那终究不是亲儿子,现在还有说法是师父干什么都得留一手呢。 像二月红这样,让陈皮能全权插手红家的事务,还费尽心思的给陈皮铺路,对待亲儿子也不过如此了,搞得谢九爷都想去给二月红做徒弟了。 实在是白得的便宜,不占可惜,在陈皮之前,二月红也从没说过他这么父爱泛滥啊。 但话又说回来,万一之后二月红真有了亲儿子,他又要怎么处理这对“兄弟”之间的矛盾。 何况二月红和陈皮之间的岁数相差的并不大,总说是养儿防老,但要是儿子养成了,父亲还没老可怎么办呢。 世上岂闻六十年之太子乎? 幼狼已壮,但狼王未老,二者相争,必有一伤。 加上陈皮对二月红似乎有充分的信任,使他们试图二人之间没有严格的上下级关系。 除了他们二人之外,别人看见这种情况,大概都会以为,陈皮将要、或是将会侵图红家的财产。 没准这正是陈皮近日离开红府独居的理由,虽然还是能见他回红家住,但是偶尔的小住和主人一般的常住是有区别的。 谢九爷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之前倒是没发现陈皮还有这脑子。 正在思索间,谢九爷突然听见了开门声,他有些奇怪的抬眼望去,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大事,之前不是和管家他们嘱咐了,今天不想在主楼看见人吗? 难不成还是哪个酷爱干活的佣人忘了这回事,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谢九爷的脸色沉了下来,他颇有风流的名声,往日里也有自认姿容姣好的下人想要献媚的。 他就算是拒绝也不会将事情闹得过于难看,不过是将那些下人调离自己身边而已。 只是今日的谢九爷,一个人独坐在幽暗的客厅,等着一个不会回来的人,思索着一些弯弯绕绕,不怎么正义的想法。 不怎么有同盟情谊的想看看二月红他们之间的笑话。 此刻的他,甚至可以形容成阴暗潮湿了,可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情。 希望不会有人端着什么热茶自作聪明的过来关心他,谢九爷因为脑中的想象,此刻满肚子的火气,是喝不下一点热茶的了。 月初有点小心的走在谢府主楼的客厅外的长廊里,谢九爷这人有些讲究,虽然是欧式的建筑,但是房间的布局还是很中式的。 比如他很注重隐私,一打开门就是客厅,会让他觉得非常的不雅,而且一眼就能望到头的房间实在没什么气势。 所以谢九爷家的主楼,从进门开始,需要穿过一个长廊,才会抵达客厅。 月初甚至腹诽过,假如是雨天,穿过这么一条长廊走进屋内,恐怕鞋底都能被蹭干净。 这条长廊也是中西结合,窗户上有雕花的设计,月光从外面透进来,倒不算黑暗,洁白的大理石走廊,平日有蜡烛的时候,也可以称得上是闪耀。 虽然谢家已经通电,但是这条长廊并没有接上,谢九爷原先在两边安排了数对白色蜡烛,放在金灿灿的蜡烛架子上,还说这样才对味。 从这长廊就能看出一部分谢九爷龟毛的性格了,所以月初很奇怪,在夜间走廊会一直点蜡烛的谢家,怎么突然开始省这点蜡烛钱了。 因为不怎么明白事情的发展,加上也能看清周围,月初也没特地将蜡烛重新点亮。 晚上月初去尝了一家长沙的老馆子,鲜麻辛辣,整个人都还沉浸在小馆子的热闹氛围里,现在走一走限定版的谢家“鬼宅”,对月初而言还蛮有趣味的。 靠近了客厅,月初就察觉到了人的呼吸声,房间里只有悠悠的一盏烛火,看身影正是谢九爷。 “你人在这里,怎么不开灯啊?” 月初有些奇怪的出声,手在客厅旁按了按,幸好这客厅,谢九爷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要追求古典的美感。 第502章 一个小乌龙 第五百零二章 一个小乌龙 因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任何一种光,都让人觉得讨厌。 谢九爷有些出神的看向月初,张了张嘴没说话,只是沉默的在心底回答了她的问题。 过于夺目的灯光在一瞬间亮起,逼得他的眼眶盈满了泪水,但即使泪珠从眼尾滑落,谢九爷也不曾停止望向月初的目光。 反倒是月初,被他这表现搞得有点害怕,这是什么情况啊。 “你这是、心情不好?” 月初用手指指了指自己脸颊上和谢九爷相同的部位,示意他好歹擦一擦。 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还没有亲密到,可以在彼此的面前落泪吧,除非...... 谢九爷有什么阴谋等着她,但她已经承诺了会还他救命之恩的啊,还有什么事是不能够直接说的呢。 “不,我现在的心情很好,是前所未有的好。” 谢九爷笑了一下,慢条斯理的从口袋里掏了块手帕出来在脸上擦了擦,目光低垂时,眼底似乎倾泻了一些不得了的情绪出来。 只是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情绪不该表现出来。 所以即使他有点想知道为什么月初不留在红家,而是回了谢家。 谢九爷也靠着良好的自制力压制住了张嘴的欲望。 他既怕这答案不顺耳,让他空欢喜一场,又怕这答案过于顺耳,让他的行为更加的失控。 月初往后仰了仰身子,有点诧异的“唔”了一声,那有钱人表达开心的方式,确实和他们不怎么一样哈。 难道她看着特别像什么傻子吗。 月初撇撇嘴,心里笃定了谢九爷肯定心情不好呢。 又见谢九爷还在很温和的看着她,突然就笑了一下。 “怎么了?是我还有哪里没打理干净吗?” 谢九爷有点奇怪的看向月初,就连脸上的表情都透着一股坦然自若的无辜。 看向他手中紧握着的手帕,月初笑的更开心了,答道:“没事,我只会想起了小花,他也喜欢把自己关在没有光亮的房间里,也会随身携带手帕,说起来,你们祖孙还挺像的。” 谢九爷脸上的表情似乎僵了一下,但是月初细看,又觉得和刚才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是啊,祖孙,在她的眼里,自己已经是爷爷辈的了,二月红这家伙,倒是也好意思下手。 这种行为,实在让人不耻。 “看来你们关系挺好的,她连这事都不瞒你。” 谢九爷缓缓抬眉,也没想到多年后,还会有个孩子与自己相似,但是那样的孩子,大概会过得很辛苦。 不过又想到他们的这点相似之处,实在不值一提,却能博她一笑,似乎也挺好的。 若是那个叫小花的孩子果真像他,那大概也会喜欢月初,也会因为月初重新变得开心起来的。 谢九爷在心中祝福了一下自己素未谋面的孙女,这倒也不怪谢九爷误会,实在是小花这个称呼,有些过于女性化了。 不过大俗即大雅,也挺好的。 谢九爷在心里宽慰了自己一下。 见月初还在思考不知道什么东西,谢九爷又想起了当时在野外自己将她捡回来的场景。 其实不只是外人评价谢九爷风流,他也是自诩多情、温和有礼的。 这样的人好相处,但是并不好接近,所以谢九爷在遇见月初之前。 身边确实有很多女人,但也确实没有哪个女人能让他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 于是月初这桩绝对求而不得的暗恋,反而让他有了点刻骨铭心的感觉。 哪怕他清楚的知道,这种感觉,大概只是不甘和自作多情的混合产物,或许还要算上天气变凉之后的无事呻吟。 月初才和他相处了多久啊,要说有多深的感情,谢九爷自己也亏心。 谢九爷并不是那种会一见钟情的人。 但情感这种东西,并不是看清了之后就能随意舍弃的。 不管出现的是多莫名其妙的感情,愿意清醒沉沦的人依旧数不胜数。 谢九爷应该感谢月初,她从没有掩饰他们不可能在一起的现实。 哪怕这一点,甚至不是她有意为之。 所以她大概也永远不会知道,有人曾长久的注视着她。 这样、倒是也挺好的...... 因为各色流言的关系,谢九爷的车前从不缺拦路的人,要不然当初也不会有人指点着谢静缩在谢九爷铺子的不远处乞讨了。 他家铺子附近,确实能求到饭。 谢九爷是做生意的,好的名声对他是有助益的,所以他愿意救助一些人,换一个善人的名号。 再者流民乞丐很容易成为别人的眼线,谢九爷也不喜欢有人围在他的铺子周围,要是能用吃喝解决的事,谢九爷也不想用刀子。 救一次人又能花多少钱呢,更不要说还有小静这种,被救之后就来他府上做工的人,这都省下了他额外找人手的工钱了。 当然了,谢九爷也是合格的商人,冷漠地利弊权衡同样刻在他骨子里的,哪怕是救人,谢九爷也一向很有分寸。 野外空无一人的地方,突然出现有人拦车,谢九爷大可以当没看见的。 但是既然已经亲自将月初抱进怀里、带回府里了,这种话,也就只是谢九爷独角戏般的后悔了。 反正再来一次,谢九爷大概还是会把人带回来的。 他清楚的知道这感情该迅速切断,但他骨子里有些叛逆的想法,所以就放任了自己在月初身上的情感倾泻。 现在后悔是来不及的,那就只能将这感情藏好了。 谢九爷可不希望之后月初见到白发苍苍的他,想到的是他老不羞的追求她的画面,他希望年老之后,在月初心里也能保持一个、慈祥有趣老头子的感觉。 月初闻言,不自然的左右看了看,有点记不清这件事,是老哥还是黑眼镜和她八卦的时候跟她讲的、还是她之前看小说的时候记下的了。 反正谢雨臣小时候是有这么个习惯的,喜欢用黑布把房间封起来。 但这哪怕是事实,月初似乎也不该知道啊,于是月初对着谢九爷讨好的笑了笑,在嘴前竖了根中指,说道:“这不是他告诉我的,是我自己发现的,你要是之后见到小花,可不能告我的状啊。” “好,我肯定不说。” 谢九爷笑着点了点头,希望到那个时候,他还不是个脑子糊涂的老头子。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503章 养一辈子 第五百零三章 养一辈子 “好哦,那谢谢你啦。” 月初冲着谢九爷点了点头,转身迈步朝楼上走去。 只是脚都踏上台阶了,月初依旧能感受到谢九爷的目光。 有些犹豫的停了脚步,右手搭在楼梯扶手上,轻轻的侧身回望,问道:“你真的没事吧?” 刚才那个氛围,实在算不上开心,但月初也不想被当做是打探商业机密的间谍。 除了有把握保住谢九爷的命,谢九爷其余的烦恼,月初能做的,只有精神上的支持。 那些太耗费脑子的活,月初并不喜欢,她不缺谋生的手段,当然可以回避她讨厌的事情。 况且和他们这些脑子一直在转的聪明人比起来,月初这个门外汉的横插一脚,大部分时候并不能起到醍醐灌顶的作用,反而是拖后腿的可能性更大。 只是、一想到谢九爷珍贵的小命,还有小花,月初又觉得,假如他的烦恼只涉及一些人际关系上的烦恼,比如哪个竞争对手一直给他下绊子之类的。 月初也不介意兼职做个杀手。 谁家好人开心的时候,脸上一个微笑的表情都没有,还要看着黄豆大小的蜡烛发呆啊。 这种场景,有点像那种电影或电视剧的片段,一般用以展现主人公痛苦挣扎的心理和茫然的前路。 月初可没有忽略,在她开灯前的那一刹那,谢九爷还没来得及转换好的表情上,分明充斥着不耐烦和厌恶。 月初还不至于敏感到认为那是她的问题,但是同样的,她也还不至于被谢九爷粉饰太平的借口骗过去。 成年人之间事不过三,月初的耐心更差一点,就是只再问一次,要是他还是不说,那月初就默认让他一个人深夜孤坐的问题,是他自己能解决的了。 谢九爷依旧坐在沙发的主位上,因为他隐隐的控制欲作祟,就像当初建网球场的时候,他选的是能让他坐在花廊里依旧能纵观全局的场地。 所以谢家主楼的楼梯其实也是这样的,主楼其实不止一个楼梯,比如下人走的楼梯和运送垃圾的楼梯就被造到了后面,但是通向楼上主卧和客房的楼梯,就能被坐在客厅主座上的谢九爷看的清清楚楚。 他不喜欢身后有人突然出现的感觉,这样的建造,能最大限度的保证,任何一个从门口或是楼梯上下来的人,都能被他直接观察到。 只是这样的建造方式,也同样给了月初用余光观察谢九爷的机会,所以她才会觉得谢九爷当时注视的目光,尤其有存在感。 谢九爷脸上的表情柔软了一下,只是这人平时的表情也不严肃,加上刚才哭过,这位身体上没受过什么折磨的老爷,眼角还微微的泛红。 所以月初就更不确定他此刻看起来有些柔弱的表情,是怎么出现了。 “我能问一下,你今晚为什么不留在红家吗?”谢九爷眨了眨眼睛,无处不在的灯光下,月初反而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睫毛上闪烁的那点光亮,到底是镜框反射的光、刚才的泪光,还是温暖的光亮透过他的眼底,映照出的辉光呢。 月初有些不解的皱了下眉,问道:“怎么?谢家又养不起我了?” 她十分怀疑谢九爷又是在转移话题。 跟谢九爷的避让比起来,刚才因为他的目光而有些心软的自己,显得、不怎么聪明。 于是月初抿起唇,眼神里带了些责备的意味看向谢九爷。 因为还不够熟得关系,月初注视谢九爷时的目光,肯定是比瞪着陈皮时的目光要柔和一些的。 但其实以上两种目光,都柔和的可以,月初的大眼睛只要微微带点亮光就能显出十分的神情。 这样的目光,在谢九爷过往的经历中,几乎和娇嗔挂钩。 谢九爷低下头,掩饰般喝了一口咖啡,借此将自己喉结滚动的动作自然化。 “当然不会,养多久都行。” 刚喝了点东西,谢九爷的声音似乎有点奇怪,月初指尖叩击着楼梯扶手,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想着大概是她前面的金钱攻势起效了。 此时月初基本上已经断定谢九爷今晚不想和她说真话了,点头之后就转身匆匆上楼了,再也没有了刚才的犹豫。 她当然不会认为谢九爷是在等她,大概是月初的生活条件还算可以,所以在她的观念里,没有哪家好人留门的时候,点这么暗的灯。 除非是故意给人下马威,才会留下这么一盏一点用也没有的指路灯。 要不是月初视力够好,那黄豆大的烛火,真会让人怀疑谢家是不是即将破产了。 谢九爷垂眸苦笑了一下,一口饮尽杯里已经放凉的咖啡,顺带着浇熄了心里的火苗。 他端起烛台,走到月初刚才开灯的地方,缓慢的将电灯关上,又慢慢走上楼梯,扶着月初方才用指尖轻点的扶手,轻轻上了楼。 谢九爷等的人既然回来了,那他也就没必要在下面枯坐了。 谢九爷一生说过无数个谎言,有时是为了生意,有时是为了帮人解围,但是刚才他所说的能养一辈子,不是谎话。 其实谢九爷也不是那么讨厌对面的人吃饭很香。 “今天你们家老爷不在家?” 月初说完话,还特地抬眼看了看墙上的钟表,时间还早啊。 在她的印象里,谢九爷不是那么勤劳的商人,一般没有重要的事情,都是吃完早饭之后才慢悠悠的晃去店里检查,有时候都懒得去店里。 美其名曰是给自己和伙计一个放松的空间,说实话,他这个态度,对月初这个爱睡懒觉星人来讲,还挺友好的。 难不成,谢家真出什么大问题了? 小静一直注意着月初,闻言先是不自觉跟着月初抬头看了看钟表,下一秒又回过神来答道:“是的,一大清早儿的,张大佛爷就派人来寻老爷了,或许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吧。” 小静收了月初的木匣子之后没有立刻走,她已经和管家说好了,等什么时候王小姐从谢家离开了,她再什么时候走。 要不然她走的太突兀了,也担心有人劫财害命。 况且小静对月初,哪怕是看在那一木匣子的珠宝份上,也是很有感情的,月初才来谢家,谢九爷自然不会和他们说月初的来历,导致小静对月初的未来很有些担忧。 万一老爷不打算对王小姐明媒正娶的话,那小静肯定是要想办法阻止他们继续来往的。 不过,有了钱之后,小静就觉得,像老爷这种红颜知己和姨太太很多的男人,也不是那么配得上王小姐。 第504章 偶然碰见 第五百零四章 偶然碰见 “张启山?” 月初放下了筷子,觉得事情不太对。 张启山这个人,在月初的心目中,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他来找谢九爷,能有什么好事呢。 这不是她偏心小花的爷爷,也不是她记恨小哥的仇人,只是单纯以月初个人的经验来讲:张启山也不靠谱啊。 月初此时已经忘了,当初是她想要知道镇上古墓的秘密和汪家人的目的,加上系统的任务,她身边的人才对灵芽镇的事情紧追不舍。 只记得张启山就是为了灵芽镇的事情去找二月红,然后让陈皮、无邪和小花都替张启山打了回白工。 所以现在二月红不在长沙,张启山又来找谢九爷......大事不妙啊。 被他缠上,若只是忙一会儿就能脱身,那还是好的,想想现代的塌肩膀吧,他在巴乃守了多久,云彩都从一个小孩子长成大人了,他还在巴乃呢。 最后还死在了小哥的刀下,可以说是执念很深了。 张启山这个人,确实是个人物,他控制人心的手段很不错。 月初有些担心的嚼了个鸡蛋饼,又往嘴里灌了几口豆浆,还是打算出去探探消息。 她还没忘记,似乎去给谢九爷求鹿活草救命的时候,张启山这个人也在场。 而且估计存在感很重,否则不会有人说张启山欠了尹新月一个丈夫,这其中肯定有鬼。 难不成,这一回又是张启山三点天灯救了谢九爷?然后顺理成章的归拢了谢九爷的感激...... 月初有些心神不宁的走在路上,这可不行啊,这是她给自己想好的绝佳报恩方法,可不能让张启山给自己抢了。 况且,月初记得最开始的剧情,鹿活草是张启山为了让二月红出山,帮他的官配丫头求的。 不仅如此,因为点三盏天灯,张启山的流动资金不够,他是不是还朝谢九爷借了一点来着。 月初有点烦躁的啧了一声,要真是这样,谢家确实是有点冤大头了。 关键是这剧情,当时大放异彩的,是张启山点天灯抱得美人归的气派,月初还真的记不清,这个资金的来源了。 在盗墓题材里看什么感情戏啊,月初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有种书到用时方恨少的感觉。 “怎么?知道谢家靠不住了?” 月初还气鼓鼓的往前走呢,耳边突然传来陈皮的声音,她回身一看,黑色汽车里摇下窗户的不是陈皮又是谁。 竟然还是他自己开车,这小子把手搭在车窗上的姿势够骚包的。 和他的潇洒比起来,月初顶着太阳走路就有点狼狈为奸。 月初翻了个白眼,抬了抬下巴,颐指气使的让陈皮停了车, 谢九爷家附近这一片算是富人居住地,所以附近的黄包车不多。 谢府上的汽车,一辆早上带着谢九爷离开了,一辆送去保养了,月初不想等管家叫车回来,干脆自己走了出来。 月初之前听说过:心情好的时候,脚步就特别轻快,心情不好的时候,脚步沉重,就显得路也变远了。 本来月初嗤之以鼻,但是在谢府外面走了一大段水泥路之后,她倒觉得这话不假,于是开始后悔今天为什么还要蹬小高跟。 其实板鞋配洋裙......算了,还是小高跟吧。 月初本来是以为因为她心情不好,才显得这回的尤其的长,上次在她的记忆里,离开谢府之后两个拐角也就看见黄包车司机了。 这回都绕了好几个拐角了,她都觉得是自己运气不好,和黄包车司机错过了,这周围不是别墅就是庄园,一个拐角长的很,加上心里记着事,月初确实走的有些烦躁了。 这时候,一脸不耐烦的月初遇上了看起来心情很好的陈皮...... 坐到了车里,月初还有点不忿呢,问道:“是不是因为你在这,所以那些黄包车司机都不敢来了。” 陈皮本来还在观察月初的神色,闻言连方向盘都歪了一下,幸好这路开阔,此时的车也不多,才没有出意外。 陈皮无奈道:“那你可太看得起我了,其实有时候自己运气不好,也不能全怪别人,你是不是最近沾上什么晦气东西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月初依旧住在谢家的缘故,陈皮的话语里,折射意思很重的感觉。 月初冷哼一声,嘟囔道:“那你就更不能退到别人身上去了,我身边就属你、运气差了一点,没准就是你把我的好运气顺走了。” 月初本想说她身边最晦气的就是陈皮了,但是现在的陈皮,有人疼,有人爱的,二月红把他捧得高高的,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月初不想给他泼冷水。 美人不怕被人骂丑,只是真相才最痛击人心。 从小被抛弃什么的,怎么也不能算是幸运吧。 “没事,那我会把好运气和你平摊的。”陈皮弯了弯嘴角,虽然月初没顺着他的意思讨厌谢老九这个扫把星。 但是她话里的意思,分明是自己和她关系更亲近,陈皮就又开心了,年轻人是这样的,能被一句不经意的话打发。 单手转方向盘绕过一个路口,陈皮在心里给自己欢呼了一声,见月初没注意到这一幕,轻咳了一声问道:“对了,你大早上的出门做什么?” 陈皮是“偶尔”有事才来这附近逛逛的,车前盖上还有一些清晨的露气没干,于是不能过于相信陈皮自欺欺人的“偶尔”。 虽然月初,肯定是注意不到这点的,陈皮的“偶尔”也算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了。 不过嘛。以月初的作息规律来看,要不是提前和人约好,她自己的行动,不拖到日上三竿,早饭变成早午饭,是很难出门的。 所以陈皮过来的时候,还真没想到今天能看见月初,他只是在谢家附近有事情而已。 “我专门出来找你的。”月初坦言道。 二月红不在,陈皮就是她在长沙的唯一人脉,她不找他打探消息还能找谁呢。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505章 内外亲疏 第五百零五章 内外亲疏 陈皮不动声色的挺直了背,有点不可置信的反问了一句:“是吗?” 为了遮掩高高扬起的唇角,特意鼓了鼓脸颊,脸上的小表情多的月初都有一瞬间的迷茫。 不过倒是能看出他此刻的心情不错。 月初趁热打铁,问道:“说起来你知道张启山这两天出什么事了吗?就是和谢九爷有关的那种事。” 陈皮原本挺起的背放松了下来,连声音都一下子低沉了下来,酸道:“哦~张启山和谢九爷的事情啊。” 月初等了一会儿,没想到陈皮感叹完之后就不接话,有点奇怪的应道:“对,就是他们两个的事情,你有什么头绪吗?今天很早的时候,张启山的人来把谢九爷喊走了,我总觉得有点不对。” 陈皮喃喃道:“那不是正好吗。” 本是自言自语,只可惜月初的听觉灵敏得很,月初冲着陈皮有些危险的眯了眯眼睛,问道:“什么正好啊?”。 原先没听说过陈皮和谢九爷有仇啊。 “没什么,他们两个人凑到一起肯定是没好事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陈皮突然嗤笑一声,接着说道:“不过一般都是别人倒霉,就算是、为了报答谢九的恩情,你也不必太担心谢九的安全。 他使坏这么多年了,就算是遭报应,也不可能在一夕之间就大厦倾倒的,你就放心吧。 实在不行的话,到时候我出面去打劫谢九试试,肯定能让你把那个什么救命之恩回报回去的。” 陈皮若无其事的移了移眼睛,试图用余光观察月初的神色。 “你的意思是说,你去害谢九爷,然后再让我去救他?”月初的头往前面倾了倾,之前怎么没发现,陈皮可实在是个天才啊。 陈皮坦然的点了点头,不明白为什么月初这么惊讶,这可是陈皮所能想到的,正大光明报恩最快的方法了,反正他是真的想害谢九爷,所以月初无罪。 正好相反,要是月初能拦住他的话、嘶,救了谢九这种烂人一命,月初会不会有功德啊...... 不管了,反正恩情总是能报完了。 这么想着,陈皮的神色更加镇定,在前面岔路口停了车,转身非常认真的看向月初,好像只要月初同意,他就能把车开到张启山家门口去堵谢九爷一样。 到时候月初只需要在车内稍稍出手,就能阻拦他对谢九的蓄意谋杀行为,怎么不算是救人一命呢。 “你傻啊,到时候让外人怎么看我们,我岂不是就成了恩将仇报的人,况且,谢九爷又不会真死,这么搞一遭,你平白无故的得罪他干嘛啊?!” 月初恨铁不成钢的拍了下陈皮的肩膀,不耐烦的冲他撇了撇头,示意快点开车。 “哦。” 陈皮乖乖发动车子,心里却想着月初之前提醒他不能说谢九花心,现在又说咱们、外人,还担心自己得罪谢九...... 分明是更担心自己吧,陈皮抬了抬头,阳光下,他蓬松的发丝间似乎都闪烁着得意的光芒。 所以归根到底,谢九的所谓救命之恩也就这么回事啊。 月初甚至不如自己的良心好,对救命之恩看着也没当一回事的感觉。 那大概更谈不上以身相许了,不过要真是那样,恐怕师父是要着急死了。 不过,确实该让师父急一急才好了,正所谓乱中出错,咳咳,不是说情侣之间,只有经历过磨难才能修成正果吗。 现在的师父太顺利,这样下去,陈皮很担心师父不能将月初一直留在身边,要是师傅不行的话,其实他...... 陈皮轻咳一声,问道:“我们接下来,往哪里走啊。” 谢九爷家在地区范围很大,加上陈皮因为和月初在一起,车速并不算快,所以又绕了几个拐角,才从这片住宅区里绕出去。 接下来,他们要怎么走,就需要月初给个大概的位置了。 “先去打听打听张启山那又出了什么问题吧,这位佛爷不高兴,就是整个长沙城不高兴,他要是遇上了麻烦事,是不会忘了你们红家的。 多知道点消息,对你们的发展也是好事情嘛,打听出来问题之后嘛......” 月初的话停顿了一下,又笑道:“那就轮到我这个、远房亲戚,去张大佛爷府上拜访了,毕竟他有麻烦,我也不能坐视不管啊。” 陈皮有点恶寒的耸了下肩膀,他确实不喜欢弯弯绕绕的事情和话语,但是不代表他听不出月初话里的阴阳怪气。 事实上,陈皮小时候的大部分时间里,都要面对身边人言语或是动作上的冷待和敌视,他对这些恶意的情绪还是很敏感的。 只需要边上的人展露一小点,他就会条件反射的不舒服,这种生理的感觉甚至比他大脑的思考更快。 所以别人越怕他,陈皮越烦躁,别人就更怕他,陈皮于是又多了很多坏情绪的素材,简直就是个恶性的循环。 不过,陈皮大部分时候,哪怕别人不怕他,他身上的尖刺也没有消下去过,所以似乎也不能把全部责任都给推卸出去。 “远房亲戚?” 陈皮咂摸了一下这个词,然后摇头笑了一下,也真亏月初说的出来。 月初的护短可以说是摆在了明面上的,哪怕是自己这个当初跟她没相处多久的小孩,对她的态度甚至都不能算好。 前期只是两个人相互制衡的得过且过、相互磨合,到了后面两人的关系才算是亲近了几分。 但只是这样的关系,月初都能留下好几箱子的财宝给他。 要是张启山他们真是月初的什么远房亲戚,他们也就不会接二连三的在月初这里吃闭门羹了。 月初在陈皮小时候经常逗弄他,却帮他解决了敌人,为他找了个保护伞,还给他留下了很多让他不会再被别人轻视的财富。 在陈皮的眼里,月初大部分时候还是讲理的,这么没理由的讨厌谁,张启山他们确实是有些特殊的。 要不然,就是张启山他们虽然是月初的远房亲戚,但是得罪了月初,要真是这样。 那他们就是真的该死了。 听出了月初语气里的不怀好意,陈皮笑了一下,就连汽车尾气都透着股兴高采烈的感觉。 行,那他们就去先打探消息吧,月初说的也没错,知己知彼嘛,等他之后有了更多自己的人手,陈皮肯定是要培养他们打探消息的能力的。 既然月初认为有用,那陈皮就要把这事做到最好。 第506章 剧情偏离点 第五百零六章 剧情偏离点 “什么鬼车,你不会真的相信吧。” 坐在车上,陈皮看看边上端坐着的月初,那姿势是难得一见的严肃正经,陈皮看了只觉得搞笑。 她不会是真的怕了吧,之前不是还能驱使小妖怪,很牛气冲天的样子嘛。 陈皮勾了勾嘴角,忍不住就多问了一句。 其实月初所谓的消息就是资本这话,确实没有说错。 红府的当家人二月红不在长沙,陈皮暂时对这事没有清晰的概念,但是红府伙计打探消息的速度却相当的给力。 于是月初和陈皮就知道了一个关于鬼车的故事,据说当时坐在车上的人,都被吸了魂魄,现在外面传的十分可怕。 跟他们描述这事的伙计不知道是太投入了,还是真的代入了自己有点害怕,搞得月初这个还记得一点剧情的人心里都毛毛的。 “还泛着凉意的早上,没有番号、没有标识的火车突然进站,车内血迹斑斑,车上死尸横陈,还有据说一眼看去就不正常的陪葬品,你不害怕啊。” 月初瞥了陈皮一眼,不想搭理他,这人的话说的有点贱贱的,自己就算是相信一下,又能怎么样呢。 在月初的印象里,这辆鬼车在之后似乎是没有什么危险的,危险的应该是鬼车里的棺材...... 只是时间实在太久,当时光顾着看张启山点天灯了,月初实在有点想不起来具体情况了。 不过嘛,自从她来这世界之后,很多的事情已经改变了,所以,剧情什么的、也开始变得有点不靠谱了。 月初严肃着神色,说起来,原本的剧情里,陈皮是怎么在那群小孩的围攻下逃出生天的,月初并不清楚。 毕竟陈皮一出场就是二月红的徒弟的,长沙土夫子的本事不外传,已经长成的浙江人也唱不来花鼓戏,但是二月红还是收了陈皮做弟子。 很多人都在猜陈皮没准和二月红是有点故旧关系的,所以理论上就算自己不出现,陈皮也只是晚几年到二月红府上而已。 “咳,害怕也是正常的,不过,你不会真不知道师父是干什么的吧?” 陈皮先是不走心的安慰了一下月初,他可没有嘲讽的意思。 但是哪个盗墓贼见到棺材不是两眼冒光啊,像月初似的,看起来还有点忌讳的,反而是少数。 一般这种时候,陈皮都会送开始害怕的人回他们的快乐老家,要是让他们活着回去,精神崩溃的人会冒出来多少墓里的秘密,陈皮是想都不敢想。 月初先是张张嘴想反驳,她当然不怕了,但是转念一想,话说,二月红有和她说过自己的职业吗? 嘶,这可真是个好问题哈。 她又有向二月红描述过自己和老哥的家庭背景吗...... 啧,烦死了陈皮,问这种问题。 她该怎么用温和且自然的角度告诉二月红,她并不在乎二月红的土夫子身份呢。 想起老九门的一大段剧情里,二月红还有过金盆洗手的阶段,月初就觉得这情况确实变了不少。 现在的二月红可别说金盆洗手,他分明一直在对外发展啊。 而谢九爷,剧情里他是靠着自己的毅力,硬生生的戒掉了鸦片瘾的,也没出现小花所说的:谢九爷早年有沉迷女色而败坏了身子的趋势。 或许是因为时间太久,有些老人讲故事的时候夸大了回忆里的内容、吧? 实在是在月初的观念里,被酒色掏空身体的人,不应该有谢九爷那般健康的体魄,他大概根本打不过陈皮,身上的肌肉也不会比月初的更完美。 但他的身材,确实是那种肩膀够宽,穿西服很俊的高大体魄,大概是因为哪怕挑食,谢家的伙食也非常营养的关系,加上谢九爷有意识的锻炼。 谢九爷别说是变得干瘪瘦弱,甚至因为他睡眠充足的关系,眼下就连青黑都看不着,月初别提多羡慕了。 但就目前看来,月初实在没发现,鸦片和女色对谢九爷造成了什么难以磨灭的伤害,怎么突然就需要鹿活草救命了呢。 剧情里,鬼车进长沙的时候,二月红是在长沙的。 加上鬼车里的棺材中,翻出了南北朝的物件,那是红家尤其熟悉的朝代,二月红可以说是长沙鉴别南北朝古物的专家了,于是张启山顺理成章的找到了二月红。 并请求二月红帮忙一起调查鬼车里的棺材。 但是现在,二月红不在,被请去张启山府上的人,就成了谢九爷,已知在不久之后,新月饭店的拍卖会就要开始了。 这么短的时间,要摧毁谢九爷的身体,让他需要鹿活草救命...... 细想想也是件有挑战性的事情了。 张启山啊张启山,这可不是我冤枉你,实在是接近你的人,看起来下场都很、一般的样子啊。 想起谢九爷到底算是寿终正寝的,哪怕他的寿命对小花而言短了一些,但月初还是勉强在心里给张启山身边人的运气,下了个一般的结论。 月初是有点迷信在身上的,哪怕只是在心里念叨,没说出口,月初也会担心好的不灵坏的灵。 毕竟,在张启山他们眼里,自己也算是他们的身边人吧。 第一次扮张家人的月初战战兢兢,但现在的月初,已经完全不紧张了。 老天作证,那都是张家人上赶着来认亲的。 月初想到这,态度坦然了很多,于是理了理衣服的领子,这才慢悠悠的下车,在下面站直了身体之后,又转身。 月初看着她才离开了几秒钟,就万分无聊的开始扣方向盘的陈皮,无奈的一手搭着门俯身靠近陈皮,说道:“听好了,别管我知不知道你和你师父的职业。 今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你得等在这里,等我出来之后接应我。 你滴,明白?” 月初歪了歪头,觉得要是这么聊下去,自己今天就没时间去张家看热闹了,忍不住就多叮嘱了两句。 望着突然靠近的月初,陈皮搭在方向盘上的手不自觉的颤动了一下,神思不属的答应了下来,但是灵魂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507章 亲近 第五百零七章 亲近 直到月初霍然起身,陈皮鼻尖消失了月初发丝上茉莉花的香气,他才带了点恍惚的回过神。 陈皮有些狼狈的别过头,抿着唇转身坐好,静静等待月初从张启山府上出来。 手掌搭在方向盘上,顺着繁杂的心绪放任手指的跳动。 陈皮想了想,他的耐心可不怎么好,要是月初不快快出来的话,那他就直接进去找人了。 毕竟他今天的任务是要安全的接到月初,所以为了保证月初的安全...... 只能让她单独进去二——不,十五分钟吧,够用了。 陈皮又往庄园里看了一眼,月初已经被张家亲兵带着穿过了庄园的拐角,背影逐渐消失不见。 陈皮于是为自己的英明决定点了点头,这个离开的速度,给他们十五分钟,已经是考虑到月初可能还要和张启山他们解释一点废话的功夫了。 陈皮感觉有时候还是无理一点比较好,被人怕就更好了。 像他要带哪个人走,长沙谁敢问废话,虽然最后、这些人会嘟嘟囔囔的找师父告状就是了,但陈皮是一点也不怕的。 说起来,月初没准就是对外的脾气太好了,对内又太护短,这才容易被抓住弱点。 不过也算她聪明,知道对付张启山这种奸滑的人,需要一个无理的自己等在门口,陈皮的唇角勾了勾,一点也不介意自己被月初利用的。 有利用价值对陈皮而言从来不是贬义词,假如他一直对月初有用,月初就能一直留在他身边的话,他反而认为这是一种恩赐。 不过,刚才月初的口音似乎有点怪怪的,难不成她这段时间去日本了? 怪模怪样的,不过月初说这话,可比鬼子可爱多了,陈皮不会听鬼子讲话,但是却乐意听月初的吩咐。 月初走进了庄园,几个月不见,除了草木更茂盛了些,这庄园什么都没变,巡逻的士兵一队队的路过,确实有些赏心悦目。 张启山这人讨厌得很,他家的院子却挺有可观性的。 这时候国军的军装似乎有参考国外专家的意见,宽肩窄腰皮带军靴,这一整套装备起来,简直称得上是制度诱惑。 更不要说张家人的外貌大部分都很不错,张启山虽然离开了张家,却也十分信任张家人的能力,亲卫队里大都是张家来投奔他的人。 所以进来张启山的庄园之后,看见整齐列队巡逻的亲兵,在忽略掉她是要去见张启山这个糟心的人,月初的心情甚至可以用心旷神怡来形容。 也难怪谢九爷家里都是装扮统一的年轻姑娘了,确实是给人一种干净利落、整洁漂亮的感觉。 换成她的话......等她有钱了、就选一溜儿的腰细腿长西装男仆,养养眼也好啊。 这么一算,红家就输很多了。 既没有容色姣好的年轻姑娘,府里干活的下人虽然大部分是练家子,给了统一的衣服,却没择选过相似的身高体型。 甚至因为选的是看家护院的守卫人选,所以大部分在月初看来都高壮的有点过分了,他们身上没有内家功夫,身上的肌肉自然不如张麒麟他们这些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好看。 于是即使是月初再偏心,也不得不承认红家的人和这里比起来,差了一点观赏性。 月初仔细回想了一下,红家适龄好看的男性,竟然只有二月红和陈皮两个人,实在有些不太合理。 红家竟然这么多实力派的嘛、其实偶尔掺杂一两个偶像派的人,月初也不会介意的。 她正想着呢,就听见边上的亲兵试探性的和她讲话,“月初小姐,您这段时间离开长沙了吗?好久没看见您过来了。” 张家的亲兵刚开始并不知道月初是什么人,但是后来佛爷和副官派人回张家老宅附近打探月初的消息,他们就都知道了。 其实老宅附近因为日本人出没的关系,家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当时东北的几场战役损失了很多的张家人。 留下的只是一些冰冷的记录和坚守在老宅的一群老妖怪而已。 像他这种保命后才出来投奔张启山的,对本家的记忆,只留下了那些最惨烈的瞬间。 而人的保护机制,会让他们不自觉去回避那些血腥和愧疚的回忆,甚至无法和原先就投奔张启山的那些族兄弟倾诉。 月初只是半路去认亲的张家人,其实都没实际相处过。 但因为先天血脉和熟悉和后天经过家族教育的成果,加上现在的张家人数的减少。 张家不是当初的庞然大物了,绝大部分张家人对自家人的认同感反而提升了许多。 他们内部或许还有相互厮杀的,可他们彼此也相信,一旦有外部的攻击,他们依旧能最快的拧成一股绳。 这是张家能几千年不断传承的理由,经历过伤痛的张家人更是如此。 而月初,实在长了一张让张家人亲近的脸。 哪怕她不做表情的时候,精致的眉眼颇有疏离感,居高临下打量人的时候还是更是冷漠。 可是张家人早就习惯了自家人之间相互看不起的状态了,有本事的人才能有脾气,这和他们必要时刻能团结在一起的状态并不矛盾。 月初优秀的外表和实力,已经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让她初步获得了这些张家亲兵的青睐。 毕竟陈皮的实力他们还是很认可的,能徒手反击陈皮的九爪钩,也是实力的一种体现。 张家人,慕强是刻在了骨子里的。 月初没料到张启山家还会有人关心这个问题,张启山的人总给她一种非常怨种但甘之如饴的感觉。 因为害怕是张启山随手布置的套话陷阱,她有些谨慎的答道:“嗯,回去探亲了,最近不在长沙,你们佛爷最近还好吧?” “佛爷,他好着呢,不过今天一大早,火车场就出事了......对了,你说的探亲、是去找张灏了吗?他也还活着?” 那个张家亲兵有些激动。 月初呐呐应下,实话实说,这发展让她有点害怕啊。 这人是认识真的张灏,还是听说过小哥扮演的张灏啊。 月初抿着嘴唇,脸上的表情里带上了少许的困惑。 第508章 相互拆台 第五百零八章 相互拆台 在张启山身边做亲兵的人,还是比一般人会看眼色的。 对他们而言,上司的一个眼神或是脸色,都代表着一个命令。 虽然张家人习惯性的不在乎别人的心情。 但是面对在乎的人,又是不一样。 因为他们血脉的关系,五感和观察力会比一般人更加的灵敏,所以张家人在一些时候反而更能注意到一些人细微的神情变化。 比如月初此刻面前这位就是如此,能被安排着做引路的人,本来就需要观察被引路者的心情、探究他们的目的,然后不动声色的告诉给副官或是佛爷。 这样他们一方才能更快的掌握双方会面里的话语权。 这个活,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干的。 现在感觉的月初神情有点不对,虽然并不清楚月初心底到底在想什么,但是很明显的,她并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于是亲兵有些歉意的笑了下,说道:“我只是之前听说有个叫张灏的是和你一起回来认亲的,想着你们两个人出门在外,相互照应也不会被欺负。 倒不是一定要你或他回本家,我们不会特地打探你们的消息,也不会和家里的长老打小报告的,这个你们不必担心。 不过,要是有什么困难的,也别拘谨,大家都还是一家人,佛爷是很讲义气的。” 亲兵在别人面前十分维护佛爷,但在月初面前,佛爷就被迫成为了很讲义气的人。 可以想见,若是佛爷真的不管月初,那么其他的张家人也会有兔死狐悲的感觉。 毕竟此时的佛爷是他们的上司,时间长了,上下属关系虽然便于管理,但也增加隔阂。 毕竟张家人的傲骨,要不能真的让他们信服,这群人是真会撂挑子不干的。 加上张启山曾经又是被逐出张家之人的后代,总会让人顾虑他是不是真心想收留他们,心里会不会还留着怨气。 活得时间长了,大家的心思都弯弯绕绕的。 所以张启山不得不表现出义薄云天的样子,至少在这些张家人面前必须这么表现。 现在张启山和亲兵相互依靠,张启山是亲兵们的权力靠山,也因为有张家亲兵的存在,张启山才有拿稳权利的底气。 在周围时局动荡的现在,张启山神秘的家世带给他的帮助其实不大,要是没有信得过的人,就算有移山填海之能,被围攻也是死路一条。 死守东北的张家人早就用血泪教育了他们,一个人的能力到底是有限的了。 就目前而言,张启山和他的亲兵团之间的关系还是不错的,亲兵真心认为张启山为人仗义,张启山也确实愿意为了招揽亲兵付出一些代价。 见月初对着他感激的笑笑,应该领会了他的意思,那亲兵就没再继续说话。 现在外面的活也难干呢,张家人的骨头又硬的很,要是压在他们上面的上司是个傻子,真的会很艰难,还不如回来投奔张启山呢。 要是自己在外面当家做主了,也可以找一些张家人过去抱团。 现在的时局,大部分张家人是不可能真的做隐士的。 月初跟着引路的亲兵走进大厅,略松了口气,幸好,不是真的认识张灏的人,要不然她大概率是要露馅的。 因为刚才那瞬间的提心吊胆,月初也打消了冒充张启山姑奶奶的想法。 毕竟她也算是西周来的,虽然不能算张家的祖宗,但是为了表示尊敬,张启山喊她一句老祖宗一点都不丢人的,更不要说只是装个姑奶奶了。 但因为张灏这个名字,月初也担心张启山他们查到更多的事情,只能把这个不错的想法搁置了。 不过这个亲兵人还挺好的,看着倒不像是张启山那人的属下,蛮有人情味的。 投靠张启山啊?她能光吃白食不干活吗.......算了,这人黑的很,谁知道会不会偷偷把她给卖了呢。 月初暂时没有帮人数钱的爱好。 张启山这里已经知道了月初过来的消息,他家庄园已经拉上了电话线,现在能直接从门口通知他访客到来。 他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转动着手上颇具金属质感的扳指,神色不明的等待着。 他身后站着刚才从沙发上跳起来的张日山,这人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本来还坐着喝茶呢,月初来了,架子也端起来了。 现在装个好下属站他身后管什么用,张启山已经发现了,张日山这家伙越是紧张的时刻,就越喜欢居高临下的观察别人的表情。 躲他身后,确实是个观察人的好位置。 张启山拿手指抠了抠扳指上的宝石,决定还是把张日山一个真相藏起来。 那就是他刚才起身戴帽子的时候、似乎因为太过着急,不小心把帽子戴歪了。 日山啊,还是太着急了,所以、就不要让他更焦虑了吧,又没什么好处。 张启山抬了抬头,将脖子从军服的最上层纽扣中短暂的脱离出来透透气,当日茶水浸湿衣领的感觉似乎还停留在皮肤上。 被湿掉衣服包裹的窒息感和回忆里的甜味接踵而来,月初,确实是很久没见了。 听见规律的脚步声,张启山坐在沙发上仰起头,但是气势一点也不收敛的看向来人。 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用不到张启山专门站起身迎接月初,要是真做了,没准就要被月初嫌弃了。 张启山看向亲兵,神色不自觉顿了顿,往常他们带人进来,手上都会比划个“心情好”、“心情不好”、“观察不出来”之类的手势。 这能方便张启山更快把握谈话的节奏。 不过现在......这是一点暗号也不给啊。 张启山眨了眨眼睛,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所以说,他们家珍贵的麒麟女,这是又不动声色收服了一个张家人啊。 张启山不满的抿抿唇,低头拿起茶杯观察了一下。 张日山这家伙,倒是还记得把他自己用过的杯子塞沙发垫里,破坏了他茶几上整套茶具的美感。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509章 双标 第五百零九章 双标 月初进了门,左右观察了一下,这群天杀的,房子一个比一个大,张启山的客厅目光得绕好几次才能看完。 只是,客厅虽然大,里面的布置却没有谢九爷家的繁复,所以客厅里,能藏人的可能性是很低的。 所以说,谢九爷跑哪里去了?他不是被张启山的人喊走的吗。 见月初的脚步停下,张启山反而不能继续在沙发上挺直腰板了。 他比自己想象的更了解月初一点。 知道月初的耐心不好,更知道他的面子在月初这里恐怕换不到更多的耐心值。 于是只能装作慢了一拍的样子站起身,还冲着月初伸出手,摆出个请坐的姿态,说道:“月初小姐可是稀客啊,快请坐,这次来、有什么是我能为您效劳吗?” 张启山尽量把这话说的诚恳,标准的笑容里像掺了蜜似的,张家亲兵本来还有点不好意思,但看见张启山这状态,又觉得这下子稳了。 不就是没把月初的心情告诉佛爷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张启山这回肯定是不敢计较的。 他的眼睛就是尺,没有什么情绪能瞒过他这双阅尽千帆的孤独双眸,张家亲兵在心里臭屁了一下。 回忆了一下过往,他可是帮着佛爷辨认过无数人情绪的,面对佛爷这种没怎么遮掩的小表情,简直是手拿把掐。 眼里的患得患失都要藏不住了好嘛,刚刚还装模作样的坐在沙发上等着人家先打招呼,这不就和被养的家猫一样嘛。 欲拒还迎而已,他懂。 要是张启山一直不起身,或是一看见月初就起身,完全没有身为人该有的脾气,那他才要担心身为合格政治生物的佛爷会怎么对付月初了。 早知道这样,刚才和佛爷比划一个“没看出来”的手势了,也没必要为了表示他相信月初是自己人,不肯打手势这一招。 有点伤感情了。 本来他是感觉刚才在门前,月初的情绪有点不好,担心她对佛爷有什么误会,佛爷又不是怜香惜玉的人,要是没有利益做牵扯,怕是不一定能一直忍月初而已。 张家亲兵都承认张大佛爷在这世道也算是义薄云天的人了,但是他们也清楚,身为张启山的他,有多疑和冷酷的秉性。 这些特点巧妙的融合成了一个活生生的张启山。 不管是张家亲兵还是张启山,都不是什么良善小白花,只是更愿意用温和的面具而已。 张启山和月初打招呼的同时,还抽空瞪了引路的张家亲兵一眼,见那亲兵被瞪后,故意表现出讨饶的表情退下,张启山的表情反而舒展了几分。 很好,没离心就好,偶尔的叛逆,看在是族亲的份上,张启山不会表现的那么不近人情,毕竟,他也一直在试图接受月初对他的不满。 虽然他很想说,面对不明身份突然出现在墓里的、疑似张家人的漂亮年轻姑娘、和红家的那条疯狗关系还很好的月初...... 张启山甚至数不清月初身上有多少疑点了,他当时的态度,那已经是很好的了,哪怕后面月初用非常敷衍的理由应付他,他不都接受了嘛。 张启山暗自叹了口气,无奈于没人理解他,就连日山,他、他刚才不还躲在沙发后面装深沉尽职的吗?什么时候窜到他身边来了。 哟,帽子还扶正了。 这小子,心野了呀。 张启山不动声色的往前迈了一步,见月初正好如巡视完领地的野猫一样转过头,张启山的喉结不自然的滚动了一下。 他之前听谢九爷说过,国外有一种织巢鸟,这种鸟的雄性会在交配期精心编织巢穴,雌鸟则会细致检查巢穴的结构、美观、坚固性,若满意则选择交配。 那时听见,还只觉得奇异好笑。 月初之前只是用余光观察张启山而已。 因为月初对张启山的偏见,她是不可能像一只招手即来的小狗一样听张启山的吩咐的。 不紧不慢的看完了张启山客厅的最后一个角落,月初才和张启山的眼神对上。 见张启山笑得非常真挚的再一次抬手,月初莫名觉得他有点像童话故事里的大灰狼,非常不怀好意的样子。 她已经不止一次这么觉得了,能忍别人不能忍的人,才能成就大事。 要不是张启山这人,太恶毒,连小哥都不放过,月初还真会欣赏他。 张启山还不知道月初在想什么,见她没有异议的乖乖坐下,竟然还松了一口气。 碰上别人他大概还会握下手表示亲近,只是月初嘛......张启山还真怕她直接抽出手然后把手印按到他的脸上,打声招呼就算了。 在红家,他还能说是因为主场没优势,加上没人看见,哪怕真被扇了一巴掌,张启山也可以自认倒霉。 但要是在自家因为一个握手被扇一巴掌的话......张启山尽量不去思考这件事发生的可能性。 月初坐下后,抬眼看了紧跟着一起坐在她对面的张启山一眼,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幽灵般站到张启山身后的张日山一眼。 看不太出来,现在看着沉默寡言的张副官,未来的话还挺多的。 不过月初一向记仇,不管是小哥还没出现的仇,还是之前张启山几次言语试探她时的不爽,月初都有个小本本呢。 于是语气也算不上好,只能说,勉强还能当做正常谈话的问道:“我是来找谢九爷的,听说他来了你这里,怎么没看见他。” 张启山抬眸,隔着沙发看了月初一眼,这还真是,直抒胸臆、直奔主题啊,就连寒暄都不愿意和人装一下啊。 张启山虽然问她,过来是为了什么事,但是真听到了月初公事公办一样的话语,却也不是很高兴。 张启山微微偏头,不乐意回答月初这个问题,谢九爷才过来多久,这么着急的找过来,他这也不是龙潭虎穴啊。 况且、这两个人是怎么牵扯到一起的呢。 张日山垂眸,迅速理解了张启山的意思,这是把问题推给他了,也没感觉为难,只是好意的回答了月初的问题:“谢九爷在隔壁研究一些东西呢,很安全,你就放心吧。” 张日山朝着月初善意的笑笑,帽檐下的面孔竟然显得有几分纯良。 虽然他这话说的,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看得出来,张日山这时候,还是很傲气的,估摸着需要开口说话的场合,还是张启山自己动嘴的时候多。 月初思索了一下,明白过来,张日山这时候,大概起到一个、情绪上的递增工作。 比如,在别人得罪张启山的时候,难忍愤怒的喊一声“佛爷”,把潜在的矛盾勾起来什么的、更适合张日山。 第510章 那些藏起来的事 第五百一十章 那些藏起来的事 见月初盯着张日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张启山轻咳一声,接话道:“也不知道月初~小姐和谢九爷是何时相识的,倒是没听谢九爷提及过,如今这么匆忙的来我府上找人、这.......倒是叫人觉得难办啊。” 张启山在“月初小姐”的称呼上加重了嗓音,他是不可能喊月初王小姐的,叫月初小姐已经是低头过后的决定了。 谢九,他什么时候和月初关系那么好了呢,张启山绷着一张脸,突然想起来先前听说过的传闻。 说是谢九爷在城外捡了个漂亮姑娘回来,当日但凡是城里有些名气的大夫都被他请家里去了,就为了给那位姑娘看诊。 这样的桃色传闻,张启山虽然记在了脑子里,但是并没怎么上心。 一来谢九在女色上本来不够克制,二来他们是盟友,并不是不是敌人。 像这种表面上看影响不了大局的私事,张启山认为没必要盯得太紧,了解个大概就行了。 要是谢九这回真的认真了,到时候再找他做东,讹他一顿饭去认识一下谢家未来主母就是了。 在那位不知名的姑娘没有成功上位之前,张启山也没有空到什么消息都要盯着。 只是,他先前忽略了,月初有可能是那个被捡回来的姑娘。 想到月初拿水泼他时的英姿,张启山有些不解的蹙眉,月初的动作是真的很快,那种肌肉协调能力要没有长久的训练和良好的体魄,是很难实现的。 加上长沙附近还有二月红和陈皮保驾护航,红家的势力牵扯的范围足够大,张启山怎么也想不到,月初竟然会需要被救回去。 于是表情也严峻了几分。 因为月初的态度,张启山对月初颇有种不知道如何处理的棘手感,一来他不愿破坏张日山等人的信任,二来他不愿失去和二月红之间脆弱又坚固的友谊。 但从大体上讲,张启山是一点也不希望月初落魄的,要是可以,他甚至希望月初一直是那个看见他就忍不住要呛声两句的月初。 要是这样,至少能表明他们之间隐隐的矛盾还没有闹开,月初对他若有似无的排斥还不足以让她和自己完全撕破脸,至少那个时候,月初肯定是生龙活虎,安全的不行。 张启山明明是关心,但因为他长期的政客笑容,加上知道月初不喜欢他,因此说话时忍不住要绕一个圈的做派。 这种关怀的很表面的笑容和最后结尾的难办,直接就把话升级成了推卸责任、欲盖弥彰。 月初、再听不懂人话,都明白张启山这是不愿意让她直接和谢九爷见面了。 “谢九爷,应当只是在张家做客吧,他难不成是嫌犯?有人来找他,你们连通传一声都不肯?” 月初有点不满的瞪了张启山一眼,她面对张启山的时候,总是一点也不客气,甚至有时候,张日山都能从中品出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就像是,佛爷辜负了月初的什么信任一样,时不时地在佛爷不够宽容的底线上蹦跶来蹦跶去。 也不清楚到底是想证明佛爷是个坏人还是个好人。 张日山眨了眨眼睛,也不知道佛爷是不是也同样感受到了这种莫名的信任。 月初和他们闹的时候,总有种有恃无恐,认为他们绝不可能伤害她的单纯。 某种程度而言,这甚至是一种信任,一种潜意识里笃定了他们不会和她发火的信任。 说的再无理一些,简直就是恃宠生娇,可偏偏,这种月初自己似乎完全没发现的信任,实在是折磨人。 刚才张启山说话的时候,月初还略表尊重的看着他,到底是杀过鬼子的功臣,月初还没有掉价到否认张启山的功勋。 她只是双标又擅长迁怒而已,对张启山,到底是防备警惕的情绪更多一些。 这么想着,月初干脆不看张启山了,直直的抬起头望向张日山。 一个不大的军帽而已,她想和张日山眼睛对眼睛的表达不满,又是从下往上看,这么区区一个帽檐能挡得住什么。 月初于是就看见张日山有些犹豫的看了张启山一眼,然后非常为难地看着月初,垂下了眼眸。 用表情非常委婉的表示他帮不上什么忙。 再也不像刚才似的,偷偷将目光停留在月初身上了。 再看下去,他怕自己给月初放水,真找人去通知谢九爷,可是月初这么久才会过来一次,能看见生机勃勃的张家人,张日山总是很高兴的。 况且,他也和佛爷一样,真心想知道月初是怎么和谢九爷认识的。 谢九爷、花心的很,要是真算起来,还不如二月红呢。 他们在红府周围,是有布置人手的,却没听说红府王小姐回来的消息,那这么多天,二月红离开长沙未归,月初是和谁在一起的,联系下她此刻的举动,就一目了然了。 “通传自然是可以,只是月初小姐与我同样是朋友,您和谢九爷的相识,更是让我们、惊喜。 话难免就多了一些,也是关心,还希望月初小姐不要见怪,只是,谢九爷这才离开多久,可是谢府出了什么谢家人解决不了的大事,这才需要您来这里寻人呢?” 张启山暗自咬牙,但从他嗓子里挤出来的借口倒是通畅得很,虽然这通篇内容,在月初看来就只是、废话罢了。 至于不客气、不客气怎么了,张启山日后可爱作孽了。 那个被他挑出来代替张麒麟的塌肩膀,还埋在巴乃山里呢,多可怜呐。 就算是为了这个死后不仅没全尸,还被她亲爱的母亲解剖的塌肩膀,月初也觉得自己对张启山不能太好。 虽然西王母用心藏了她曾经偷偷拿塌肩膀尸体做实验的事实,但是月初身边有雪蚕、有两个系统和她粗中有细爱观察的老哥。 西王母的伪装手段,虽然月初是没发现,但是经过系统的统计总结分析之后,猜出真相还是不难的。 只不过是,月初不愿意为了一个早就变成尸体的塌肩膀,和西王母闹得不愉快而已。 只当是,塌肩膀被迫当了回大体老师吧,这罪孽嘛、算到张启山头上算了。 这么一想,月初更是十分坦然的瞪了张启山一眼,反而更像是和人闹脾气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511章 自我安慰 第五百一十一章 自我安慰 见月初不说话,只是倔强的抿着唇盯着自己,简直像闹脾气的小孩儿,张启山无奈的叹了口气。 也不能继续和她大眼瞪小眼,比比谁的耐心更好吧,月初保证输得,但是她输了之后,绝对会发脾气的。 虽然嘴上说着“喊我王小姐”、“我们不熟”,但偏偏月初一点也没他们不熟的分寸感,一点面子也不肯给他留的,怎么看也不像是对待陌生人的态度吧。 张启山将头往边上偏了偏,微微阖眸,还是满足了月初的要求,让张日山带着她去找谢九爷。 而他自己,需要整理下情绪。 算了,早知道只要碰上月初,就会出现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了。 今天她来找谢九爷,也只是更加证实张启山的想法而已,甚至难得的没造成什么麻烦,他们还态度平和的聊了几句。 有进步啊。 只是,为什么她总将张府当成是龙潭虎穴呢,这次,难不成是害怕谢九这个老狐狸被张家吞了吗? 张启山睁开眼,坐在沙发上,盯着月初的背影消失的方向失神,似乎从他认识月初开始,就没从她身上讨到过便宜。 一直都是他在、吃亏吧? 但偏偏,张启山拿月初没办法。 那就只能一退再退。 打不得、骂不得、杀不得,可不就是无可奈何嘛。 不管是从利益上算还是从情感上算,张启山都没办法真的得罪月初。 他告诉自己,月初身后的势力错综复杂,要是没把握一击必中,就绝对不能再次得罪。 这个理由在他面对和月初之间的交锋时,屡试不爽,再多的不高兴,都能压在张启山权善于衡利弊的性格之下。 哪怕这男人手上掌握着足够多的坏手段,足以让世界上的大部分人对他低头,还能清清白白的微笑。 但他总觉得那些办法不够保险,也无法将这些方法和月初联系到一起。 处理不了月初,张启山就只能处理自己的心情了。 他甚至已经能安慰自己:月初是爱恨分明,这是个好习惯。 他只是刚认识的时候,因为多疑的毛病,试探了一下月初,甚至都没真的出手呢,就被二月红给挡了回来。 但哪怕这点恶意,还没有月初方才不悦的瞪着自己时散发的怒气大。 月初偏偏就是能抓着这事不放,这么多个月不见,不说叙叙旧吧,似乎还在因为这事情生气,一点也不见气消的模样...... 多好的事情啊! 姑娘家知道记仇,在外面就不会受欺负了。 她对自己还特别的没耐心,真好,这是一眼就看出来他不是好人了啊。 只是,看人的眼光还不够深远,二月红、陈皮和谢九,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或许应该告诉她的,至少谢九是自愿过来这里的,这里也不是吃人宅邸,困不住长沙的谢九爷。 张启山勾了勾嘴唇,被自己的想法气的笑了一下。 头一次感觉能屈能伸是个贬义词,但偏偏,他就是个只要利益足够大,就能低下头捡钱的人。 所以月初,只是一个大到不得不让他低头的宝藏而已。 张启山成功安抚好自己,站起身扣好刚才坐下时解开的军服扣子,施施然顺着月初他们刚才的方向追去。 月初跟着张日山离开的时候,脚步还有点犹豫,没想到张启山这么快就服软了。 她还以为,还要僵持一会儿呢。 本来,她还想着顺势讥讽一下张启山自己拿火车站的东西没办法,就来找谢九爷顶包的事情呢。 只是没想到,她还没放大招呢,张启山就先退一步了。 月初其实是知道这种讨人行为是有些失礼的,但因为对面是张启山,所以月初不介意被骂几句失礼。 两看相厌也挺好的,反正张启山不可能真的对自己这个张家麒麟女下手,一来这个想法要实施,需要大量的人手。 他身边的张家亲兵恐怕不会赞同他的主意,那是他最信任倚重的一批人,要想对她出手,弊大于利。 二来他身边其他的士兵,月初并不放在眼里,要知道这是个吃人的时代,之前的朝代封建,如今的世道也不安稳,大部分从村子里征来的大头兵,身体素质并不算好。 之后就算是学会了用枪用炮,但是百发百中的天才到底是少数,没有时间的堆砌训练,这些人的实力,月初并不放在眼里。 要是张启山真这么傻,月初正好能替他消耗一些军火,但想必这个脑筋多的可以缠在一起的家伙,不可能做出这种明摆着浪费的事情。 月初在接到张家亲兵抛出的友好橄榄枝之后,不知为何,脑海中突然有了这些猜测。 莫名的,她就是知道,哪怕没有二月红和陈皮做保,张启山也不可能真刀真枪的伤害自己。 毕竟和她作对,张启山能得到的好处太少、所受的风险又太大。 只是这个人一向不好对付,说话也是长篇大论、看似有理有据,最让月初心烦。 所以月初方才瞪张启山的时候,一部分是情绪使然,一部分也是为了拖延时间。 其实那时她的大脑已经开始螺旋转动,就希望能想出个让张启山吃瘪的说法呢。 但没想到,他问不到结果,这么快就不问了...... 月初怀疑了一瞬间,但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那总是好的,于是又放松下来,脚步轻快的跟着张日山继续走。 张日山走在路上,还是忍不住侧头多问了一嘴:“月初小姐最近过得还好吗?” 月初的脚步在空中略微停顿了一下,才若无其事的轻轻踩下,走廊里,小高跟鞋清脆的响声依旧规律。 她刚才,突然就想到了张日山在一大堆人面前喊她“夫人”的画面。 现在想起来,突然觉得非常的社死,感觉脚趾头又要有大工程了。 但是表面上,月初只是略做思考的点了点头,虽然这中间有点点误差,还因为知道陈皮之后对她有意思、又多了两个奸夫......但是,倒是也没受什么苦就是了。 虽然小哥和无邪还在张家古楼里没出来,但是在剧情结束之前,世界意识不会让这两个主角出事的,所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见月初点头,张日山如释重负的也跟着月初上下晃动的脑袋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您离开这些日子,我、和佛爷,都很担心您了。 对了,您怎么会和谢九爷认识的?他为人有些......轻浮。” 似乎还不善于在人背后说坏话,张日山红了耳根,又补充了一句,“希望谢九爷没有冒犯到您。” 论起关系的亲近来,张日山自觉他肯定是和月初更亲近一些,但奈何月初对佛爷有偏见。 因此对他似乎也不是那么待见,所以张日山不得不站到谢九爷的角度上,装模作样的替谢九爷莫须有的罪责道歉。 毕竟要是谢九爷真的冒犯了月初,她就不会火急火燎的到张府找谢九爷了,恐怕这个庄园,是月初最不想踏足的地方了。 所以他做事说话得更小心,不能让月初感觉不舒服。 张日山反思了一下自己的用词,或许说轻浮还不太够,应该说谢九爷荤素不忌、有很多风流往事的。 月初这人有点迟钝,谢九爷又、非常的狡猾,他担心不说明白,月初不能很好的领会他话里的意思,但那么说,目的又太明显了。 早知道平时,多听听佛爷和那些高官的聊天内容了。 但月初似乎也不喜欢佛爷的做派。 张日山眨了眨眼,垂眸望向月初,等着她的反应。 第512章 温情厚道 第五百一十二章 温情厚道 月初撇过头,认真看向张日山。 因为和小时候的陈皮相处过一段时间,对陈皮的不懂事还有点偏爱和盲目的逃避不同。 本就对张启山和张日山充满警惕心的月初,对当日张日山喊在众人面前喊她夫人,绝对是火上浇油的行为报以万分怀疑的态度。 虽然后面月初强行将注意力放到了尹南风身上,但不代表她就忘了这回事了。 现在听张日山这么说,总觉得他不安好心。 至于谢九爷风不风流什么的,她早就听小花盖棺定论过了,谢九爷将来会差点被女色和鸦片掏空身子。 那他到底风不风流,月初心里自然有一杆秤,就是个多情种子来的。 不过这件事,不牵扯到一个人的品性吧,月初忽然开始不确定自己的判断了,难不成民国这个时代,对一个人的要求这么高吗? 那她之后的所作所为,要是出现在红官面前,不会被扫地出门吧。 月初有点苦恼的啧了一声。 也不知道为什么陈皮和张日山接二连三的要因为这件事抨击谢九爷。 陈皮还可以解释一下,毕竟他是一个看谁都不爽的人,猛的看见一个瞧见谁都能很快接纳的谢九爷,肯定会觉得脾性不和。 但是张日山,是因为什么啊,况且轻浮、这个词用在谢九爷身上。 月初想到这,神色带了点想笑不能笑的感觉。 谢九爷的身材看起来是很有稳重男人那种伟岸的感觉的,感觉就是保养的很好的、成功商人? 轻浮这个词放在谢九爷身上不怎么合适,太没有分量了。 月初因为这事走了下神,等到回神过来,就见张日山已经停住了脚步等待自己的回答。 颇有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感觉,于是月初回答道:“那倒不必如此,谢九爷救我一命,又愿意收留我住下,期间并无失礼之处,这话,之后张副官还是不要再说了。” “救你一命?刚才不是说最近过得还好吗?恢复的怎么样......”张日山终于找到个理由正大光明的打量起月初,见她精神头还挺好的,刚才一路走来也没什么勉强行动的样子,才放下心。 猜到月初是谢九爷英雄救美带回去的那个人,和亲耳听到谢九爷救月初一命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有种尘埃落地后姗姗来迟的恐惧感和愤怒感。 张日山忍不住说道:“要是在外面受欺负了,一定要和家里人说知道吗?就算是和二月红讲也可以,受了委屈就得还回去,要不然敌人会变本加厉的。” 张日山回想了一下,没听说最近谢九爷有出手得罪什么仇家,他们又因为和谢家的同盟关系,没有深查被谢九爷带回去的姑娘是怎么昏迷的。 时间过去这么久,恐怕当时的消息,谢九爷已经处理干净了。 张日山担心月初没有将敌人斩草除根、消除后患,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张家的思维逻辑是很粗暴的,除了家里人需要宽容一点,敌人是需要毫不留情消灭的。 张日山不确定在月初昏迷之前,有没有把害她昏迷的人杀干净了。 虽然张家有天授这种说法,但这只发生在血脉尤其纯正的张家人身上,况且就月初态度来看,张日山实在不认为她有被天授的迹象。 既然不是天授,那就只能是敌人偷袭了,张家人的身体素质怎么样,张日山是最清楚不过的,一般的伤还不会让他们昏迷多日。 他也是真心的认为,月初先前仇视忽视他们的行为都只是小打小闹的撒娇而已,月初又没有半夜来仇杀佛爷,已经是很温柔了。 因此更加担心月初下手不够狠。 月初是半路才来认亲的,认亲认到一半还中途跑路了,就算月初对张家有过憧憬,张日山也不会认为她对张家人能有什么感情。 所以他觉得佛爷的待遇并不算特殊,只是月初天性善良。 见月初一脸懵的表情,张日山暗自摇头,算了,既然不明白就不和她说的太清楚了,反正他暗地里去查就是了。 敢欺负张家人,那些人肯定是不想活了,众所周知,他张日山最乐意成人之美了。 “走吧,谢九爷就在前面的房间里,当初那个火车站的筹建,谢九爷也投资了一大笔钱,如今出现了鬼车事件,他免不了来探个究竟。 火车的运行都是提前安排的,这么大的一辆车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轨道上,这世上可没有鬼,必然是买通了一些伙计做过手脚的。 就是不知道目的是什么,是为了恐吓还是传播疫病或是什么消息,暂时还没知道,但阵仗这么大,绝不可能草草了事。 谢九爷同样要担心,他这位火车站的大股东会不会被离心的手下人牵扯到这件事情里,毕竟他是有权利安排火车通行的大人物中的一个。 所以他是自愿过来探查的,佛爷并没有因为鬼车的事情怀疑谢九爷,相反,在这件事上,佛爷是真的考虑到九门的情意,才特地请谢九爷上门的......” 说话间,张日山已经将月初带到了一间书房的门口。 谢九爷是个学究派海归精英,就连墓里的东西,都研究的不多,只是因为生长环境的关系,能大致辨认古董的真假和珍贵罢了,就这谢九爷还要观察周遭人的反应给自己的结论上保险。 所以鬼车这种东西,谁知道里面会不会藏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佛爷既然没想得罪谢家,就不会贸然的把谢九爷带去看鬼车。 所以谢九爷被安置在这些待客的书房里,里面并没有什么机密的东西,有的只是火车站近日的火车班车、火车站工作人员名单之类的东西。 火车进站就发生在今日凌晨,一大清早佛爷就请人把谢九爷喊来了,那些排班表和名单也刚送到佛爷手上,还没来得及仔细研究呢。 佛爷是真心希望谢九爷能找出安排火车进站的那个人。 从这个角度上讲,这回的佛爷是难得的厚道,他并不怀疑谢九爷在其中做鬼,倒是没想到他自己反而成了月初怀疑的对象。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513章 死忠 第五百一十三章 死忠 月初抬眼看向张日山,见他真的没有继续往前面走的欲望,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她真的知道张启山,大概还是有闪耀着人性光辉的那一面的。 只不过,这不妨碍她继续用带着偏见的目光看待张启山而已。 张启山又不是人民币,就不准她讨厌他了吗。 只是现在,在张启山忠诚的属下面前,月初忍下了这句话,撇过脸低下头,装出一副理解张启山苦心的样子。 她怕自己要是不这么做,这位张启山的忠诚拥趸会把她给赶出去,虽然张家亲兵的态度看着挺好,但是张日山,或许和张家亲兵还不怎么一样。 他算是张启山的,绝对心腹,能被张启山这样的人全心全意的信任,就能知道张日山这人对有张启山多有用、多死忠了。 张日山一点没发现月初的装模作样,反而从她毛茸茸的发顶和光洁的额头里读出了一份乖巧的意味。 平日里月初见他们总是仰着一张脸,就和背着手腆着肚子的小鸭子似的。 整张脸上最明显的,就是她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和翘着的小小鼻尖,意气风发、神采飞扬,何曾见过月初这么可怜巴巴的模样。 张日山认为自己说的话有了效果,长久以往,月初总会改变她对他们的态度的,想到这个可能,张日山眼底泛起一丝笑意,轻声道:“走吧,谢九爷被撂书房里那么长时间,再不去见他,恐怕就要恼了。” 张日山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了,肯定会大吃一惊。 至少书房里的谢九爷,没准就会改变一下自己万年不变的温和笑容,然后过来探探他怎么也逗不起来的张日山是不是吃错药了。 毕竟在外人眼里,张副官就只是个会学舌喊“佛爷、佛爷......”的、呆木头。 还是块冒着寒气,一看就不怎么好惹的木头。 他的个人意志似乎完全被张大佛爷掩盖,这和二月红他们师徒是完全不同的。 哪怕张日山和张启山两人私下的相处比较轻松,在外人看来,张日山也只是张启山的附属品之一。 基本上没人会在意张日山的个人想法,对他的印象也只是戴着军帽、冒着寒气的副官。 所以像张日山这种“被控制的兵器”,并没有那么大的收买必要。 而二月红和陈皮,恐怕即使这两人现在闹别扭的消息传了出来。 在外人看来,二人依旧是亲如父子,没准下一秒就会和好。 陈皮不想继续和二月红挂钩,二月红则是半放任式任由陈皮出去闯,这两个人如今的气氛也算是暗潮汹涌。 但偏偏除了他们自己,很少有人真的意识到了他们之间微妙的气氛,因为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太迷惑人了。 尤其是谢九爷一类的聪明人,对陈皮搬出去住这件事,还感觉是不是小孩子大了,知道要避嫌了。 心底还要暗暗夸一句陈皮懂分寸。 绝不会像道上那些听风就是雨的蠢蛋一样,竟然还赌这两人之后会师徒阋墙,要是二月红十几年如一日的优待都不能让陈皮臣服。 那道上那些蠢货的几箱黄金、一点人脉,又怎么可能让陈皮出卖二月红呢。 不过那些人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自从陈皮到红家开始,因为嫉妒、看不惯,骂陈皮配不上、或是跟二月红提醒“狼崽子养不熟”的人不在少数。 没办法,因为这师徒两个待在一起,加上这些年红家的势力又一直扩张,长沙看不惯他们的人实在是太多。 比骂张启山是暴富土军阀的人还多。 张启山的庄园建造的确实很大,加上张家人、大概是对建筑学和机关一类的东西有点天赋,这些走廊和房间的空间利用率也很高。 月初跟着张日山,走了大概能有月初吃三个包子的功夫,才到了张日山口中“前面的房间”。 月初认为张日山指路的本事还不如新疆人呢。 至少人家要说这段路、这个房间的话,肯定不会单纯说“前面的房间”,怎么也该用“前————面的房间”来形容才可以,中间还要能深呼吸两口气的那种。 这样的指路才是有距离感的指路嘛。 幸好刚才听见张日山说前面的房间时,月初没有因为张启山讨不讨人厌这个话题进行深聊,否则被丢在那里,月初还真找不到这里来。 张启山不会把他的心眼子全用在造房子上面了吧,看这弯弯绕绕的大走廊,又大气又蜿蜒,多像张启山心里的沟壑啊。 也是拐来绕去的。 “你来......怎么了?家里出事了吗?” 谢九爷原本坐在茶几前面沉思,听见声音抬头看,看见是张日山的时候正要打招呼,就见他身后探出来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从谢九爷的角度看,这实在是个很可爱的脑袋,圆溜溜的一个,一看就很机灵的样子。 只是,月初为什么会出现在张家呢。 谢九爷站起身往月初这边多走了两步,伸手一拉,在月初的配合下,她就从张日山身后“嗖”的一声被拽到了谢九爷的背后。 “家里没出事,只是你一直没回来,我就过来看看你呀。” 月初笑的眯了眯眼睛,看起来底气不是很足的样子。 遭了,光顾着想张启山要找谢九爷干什么,等到了张启山府上她要怎么耀武扬威、作威作福,结果、接谢九爷回家的借口,竟然就这样被忽略了。 都是张启山的错,他刚才怎么不多问几句,要是多问几句,没准她刚才就已经动脑子把借口想好了。 现在到了谢九爷这个,第一回合就猜出自己是穿越回来的聪明人面前,月初基本放弃了利用自己的小聪明想借口的办法。 还是不献丑了吧。 谢九爷金丝眼镜后的一双温和杏眼弯了弯,没忍住笑了一次,学着月初的语气回答道:“那真是让你等太久了,其实这里也没什么事,不然......” 谢九爷说着,提步就要带着月初往书房门口走。 张日山耷拉着眼皮观察了一会儿,忍不住开始回想,除了刚才评价谢九爷轻浮有些不好之外,似乎张家也没什么得罪谢九爷的地方吧。 怎么这人一看见月初就把她拉走,现在还要直接带着她离开了呢? 所以、让他一大早过来赴约的正事又不重要了? 张日山有些凌乱,僵着一张脸伸出了手臂,挡住了谢九爷的去路,几乎明示般问道:“谢九爷这是已经把火车站的事研究明白了?” 如果没有的话,就快点给我撒手坐回去继续看图啊,月初好容易来一趟,怎么能连一杯水都喝不了的回去呢。 第514章 本质 第五百一十四章 本质 谢九爷有些奇怪的看向张日山,在他印象里,这位副官,并不是这么死板的人啊。 虽然他一向对张大佛爷唯命是从,但是经过谢九爷的细心观察,足以发现张日山和张大佛爷的之间比上下级更加亲近的兄弟情谊。 虽然谢九爷做不到像齐铁嘴一样,和张日山单方面的打打闹闹,但是对张日山还算是客气。 这火车站的事情,他当然是完全无辜的,张大佛爷也是出于信任和拉拢,才会在出事的第一阶段找到他,说是请他找线索,实则是给他机会完全证明自己的清白。 要是他并不清白,那么趁此机会,只要把事情和张启山通了气,这样私人交往的场合,也不是不能把黑布漂白。 虽然现在政府的公信力也就那样,谢九爷也没在火车站的事情上动手脚。 但谢九爷并不想得罪官家,况且火车站的事情一日不解决,那些坐火车的人就会多一日的顾虑。 更不要说还有试图浑水摸鱼,想着给他泼脏水的人了。 所以谢九爷还是出于小心谨慎的良好习惯,来了张家。 不过话也说回来。要是事情查不清楚,张大佛爷这位长沙布防官的威信也会下降一大截。 其实最着急的,还真不是谢九爷。 出于这些心知肚明的原因,加上谢九爷因为实在弄不清楚月初的内心,也摆脱不掉自己对月初的感觉,所以才一大清早过来张府寻个清净。 事实上,出这么大的事情,第一个被问责的肯定是张大佛爷,最着急的人也该是他。 谢九爷自己只是火车站最大的几个股东之一,就这身份,谢九爷甚至不是出于盈利的目的才投钱的, 在商场行走,名声、关系,那都是非常重要的。 但是呢、 谢九爷虽然要和政府打好关系,偶尔也要为政府割血,但并不是完全靠政府吃饭的。 所以谢九爷本身对这件事,虽然报以了十分的关注和关心,那还是顾虑到了张启山的关系,真要说怎么惊恐,那是没有的。 只是因为张大佛爷愿意卖他一个好、表达一次亲近,他也愿意配合张大佛爷承一次情而已,这样之后还有报答的时候。 毕竟民不与官斗嘛,张启山的三分恩情,他得报答十分才足够真诚。 你能帮他,他才会愿意帮你。 张启山占据大义和军队,谢九爷对他还是非常尊敬的。 况且这么一来,这看似给他开了一大扇后门的操作,让张启山和九门之间的关系也更加亲近了,之后依附张启山的人也会变多。 千金买马骨嘛,这事情谢九爷还是清楚的,作为被购买的一方,谢九爷肯定还会收获更大的好处。 只是谢九爷还以为,他们两方是心知肚明互惠互利,所以也不提什么清者自清的傻话,一大早就赶过来张启山这里了。 但这不代表,张日山可以用,“事情还没查清楚”这个借口,把想要离开的他强行留下。 再申明一次,他是无罪的。 自然也不是张启山手下待审的犯人,那么不管这件事私下里需要转几个弯解释,明面上,他都是为了帮张启山查案来的。 这么想着,谢九爷的神色也不禁冷淡了几分,问道:“这是什么意思?是佛爷的命令吗?” 谢九爷平日爱笑,但并不代表他的脾气就很好,恰恰相反,谢九爷的脾气因为长期偏头痛和鸦片的关系,一点也不能算好。 只是他不喜欢一点形象也没有的乱发脾气,或是用大声呵斥之类的手段展示威严,若是让谢九爷不高兴的人,他往往会让他们再也无法出现在他的面前。 斩草除根,谢九爷只是不常用,却不是不会用。 所以陈皮才会形容谢九爷是笑面虎和难搞的狐狸,因为谢九爷真不善良,也不吃素。 张日山抬眼,目光从谢九爷握住月初手腕的手上移开,抿唇憋出一抹礼貌的笑容,回答道: “九爷多虑了,佛爷并没有那么吩咐过,只是谢九爷今日一大早就过来,要是无功而返,明日还要再来,这一来二去浪费时间,也实在可惜。 二来月初小姐好不容易回长沙一次,二爷却不在长沙,都是九门中人,况且我们本就与月初小姐相识,总不能连杯水都不招待的让她回去。” 谢九爷忽略掉张日山激怒自己无功而返的屁话,还有为了挑拨自己和月初关系扯出的昨日红花,至于他们和月初相识这件事...... 那就更不重要了。 谢九爷只知道,月初又在他试图一个人冷静的时候闯了进来,就像一声招呼也不打在别人心房里横冲直撞的小鸟。 虽然早清楚她不能被养在笼子里,估摸着没过多久就会翩然离去,但是在她依旧存在的时候,谢九爷只专注于一件事,那就是月初本身。 这是他早就该想明白的事情了,但偏偏直到月初侧头望过来的瞬间,谢九爷才把事情想清楚。 似乎有点,不够积极。 “月初?初樱动时艳,新月破微云,为王小姐取这名字的人实在用心,这确实是个与王小姐气质很搭的名字。” 谢九爷看向月初,非常用心的夸道,这倒是让一直没和谢九爷说自己全名的月初有些不好意思。 而张日山的脸,则因为谢九爷称呼的一句“王小姐”而沉了下去。 什么王小姐,一点也不好听,张月初多好啊,多顺耳啊。 还有那句“初樱动时艳”,倒是出自王僧达的“初樱动时艳,擅藻灼辉芳。缃叶未开蕊,红葩已发光”,这夸的是早春之景,赞美的是樱桃。 至于那句“新月破微云”,更是不知道从哪里变化来的句子,强砌词藻、附庸风雅而已。 张日山垂眸,上眼睑微微翻动了几下,在军帽的遮掩下,这副无语的表情倒不算特别的明显。 “那还好吧,其实是因为我哥哥叫月半,我就叫月初了,倒也没什么特殊的意思。” 月初咧着嘴笑了一下,虽然是在否认谢九爷的话,但是看得出来,她此刻还是非常高兴的。 她老哥对她当然是非常用心的啦。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515章 一起 第五百一十五章 一起 张日山闻言,垂下的眼睛更加迅速的眨动了几下。 按理来说,月初应该喊张家人做哥哥才对。 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王姓男人,何德何能呢。 张日山清楚在这个世道,要是没有外力的帮助,哪怕月初有张家人的血脉,想要一个人长大,还成长的这么好,也都是不可能的。 理智上张日山需要感激那个被月初称作是哥哥的男人。 但是情感上,张日山并不愿意。 甚至因为月初的不告而别,他对那个不知名王姓男人还有点,不好说出口的敌视。 他现在终于理解当年那些张家长老见到两个血脉纯正的小辈回来认亲,足够又消失不见的心情了。 若说最开始的时候,那些长老相互推诿的时候,还怀疑过月初和那个张灏会不会是奸细一类的人,但在她们真的一去不复返之后,又实在舍不得这两个好苗子。 张日山认为他的心情差不多就是这样的。 谢九爷则是含笑望着月初,他清楚的知道,这种时候,他是不需要多话的。 刚才说的话已经足够了,要是继续多言,就太故意了,况且他再夸的话,月初继续说什么呢。 你来我往也要看是怎么样的情况。 这种的情况就有些尴尬了。 月初还特地等了一会儿,见谢九爷没有继续的意思,才抿抿唇安静下来。 事实上,她是一点也不介意谢九爷多夸夸这个名字的,多好听啊,一听就知道她和老哥是兄妹。 况且她哥哥就是很爱她啊,既然是事实,就不存在过度夸奖,只可惜,谢九爷和月初的默契还不怎么够,并没有很好的意会月初的意思。 更不知道月初现在仰头微笑等夸夸的状态还不是她的终极状态。 事实上,要是可以,月初还能现场表演一个翘尾巴呢。 见他们二人含笑对视,张日山小小的深呼吸了一下,谢九爷不搭话,但他可以一直插嘴,于是说道:“谢九爷,月初小姐,不如还是吃过午饭再回去吧,正好也可以商量一下火车站的事情。” 谢九爷懒懒的的抬了下眼皮,以一种他并不常用,但无师自通的态度对着张日山冷淡的勾了勾嘴唇。 之前没看出来啊,张日山这小子这么双标,先是用冷冰冰的语气喊他,再用那种奇奇怪怪的声音喊月初。 怎么着,这是担心说话的声音太大,把月初给吓聋了? 不过......谢九爷之前确实查到过月初和张家有过来往,但是,消息里可没说张日山这么、宽待月初。 那声音柔的谢九爷都觉得恶心了。 要知道,让张启山厚待一个人是很容易的,只要利益足够,谢九爷甚至觉得张启山是那种能忍下胯下之辱的人。 只是后面报复的时候,手段狠点而已。 但是要让这位木头成精的张副官改变态度,却不容易。 因为张副官永远站在张启山的身后,就像沉默的铁柱子,寻常人不会注意他的情绪,但谢九爷这种酷爱揣度人心的并不是寻常人。 他就偏爱从张日山的态度里,揣摩张启山第一个人的看法。 张日山身为张启山忠诚的下属,哪怕张启山对另一个人柔声细语,他也不会越过张启山对那人低声下气。 所以谢九爷一向认为,能让张日山偶尔表现出正常情绪的齐铁嘴,才是张大佛爷在九门中最信任的那个人。 而能靠着家族多年的底蕴和自己八面玲珑的手段,排在九门第二位的二月红,尽管张启山和二月红的合作算得上密切,两人一起出行的概率也高。 但是在谢九爷看来,要是没有利益纠葛,二月红在张启山这里的面子,或许还不如齐铁嘴。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很奇怪,谢九爷本来以为月初应该是靠着红家的面子,或是用着找自己的借口才过来的...... 但是现在看来,怎么张日山对月初的态度,比对二月红和自己好多了,就连张启山,恐怕也得不到张日山这样的、温柔低哄吧? 谢九爷不自然的挺了挺肩膀,觉得事情有些好笑和荒谬。 他的这位小后辈,人脉实在不错啊。 看看,和陈皮有亲(虽然存疑),和二月红有情,现在还在张日山这有面子。 不得了,谢九爷弯弯眼睛,脸上看似泛起了点点笑意,但是眼底却有一片看不透的深沉翻涌。 “月初,你怎么想呢?” 谢九爷将身体往月初的方向偏了偏,似乎完全把主动权交给了月初。 月初还真就思考了起来,不管是谢九爷还是小花,给她的感觉都足够温和包容。 所以这两个人在一些无伤大雅的事情上,迁就别人,似乎就是应该的事情。 月初忽略了他们两个平时在谢家说一不二的地位,还觉得谢家或许就是一脉相承的好脾气,对朋友特别有义气那种。 谢九爷给张启山点天灯投钱,小花替无邪还新月饭店的几亿欠款,这都是剧情上本会发生的事情,月初还是愿意相信这二人人品的。 完全不会有刚才张日山问她时不自在的感觉,因为张启山的形象太差,月初总觉得张日山刚才那么问自己。 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说不准就是要推她出头干什么坏事了。 月初稍微定定神,问道:“九爷之后还会来查火车站的事情吗?” 要是还来的话,那她这次就留下,先陪着一起看了,以防那鬼车里的棺材真的装了让谢九爷身体不好的东西。 那恩情就一并还了。 要是不看,那她就等等看,谢九爷那个需要鹿活草的大劫还会不会来,月初已经做好了让系统大出血的准备了。 谢九爷有点惊讶的看了月初一眼,她庄重的语气仿佛在说,要是他之后还来,那她也要陪着。 虽然只是一件小事,偏偏被她说出来上刀山下火海的气势。 这让他可怎么办呢。 谢九爷抿抿唇,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月初,试探道:“我还是觉得,得继续查查这件事。” “行,那我们就一起,顺便也看看张大佛爷之后能找出什么线索来。” 月初毫不犹豫的接口道,刚才谢九爷带着歉意看向她时,她就知道谢九爷要做什么决定了。 谢九爷见状,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温和,朝着书房门口的脚尖也偏移了一下,反而是刚才一直留人的张日山,现在得偿所愿看着却不像很高兴的样子。 第516章 忙起来了 第五百一十六章 忙起来了 “一起什么啊?!” 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月初被吓了一跳,身体不自觉往谢九爷这方向转了转。 她就说吧,刚才好像忘了一点事情,现在事情不就找上门了吗。 陈皮推开半掩着的房门,今天特地打扮过,穿上了西服衬衫的陈皮,有种神采飞扬的傲慢感。 他的目光在张日山、谢九爷和月初身上游走了一圈,最后无视掉边上两个讨人烦的男人,目光直直射向月初,又轻声问道:“什么啊?” 只是这声音的语气,别说比不上刚才张日山轻声细语时的温柔了,就连谢九爷方才应付张日山时不冷不热的语气都比不上。 陈皮这话问的,活像是捉奸。 谢九爷知道自己和月初的可能性不大,最后一切大概都只会是他的自作多情,毕竟时光早就给他们写好了答案。 谢九爷对自己和人心,是很有些了解的。 要是他此时真的能和月初有一段缘分,那么之后自己对待月初的态度肯定是不同的。 谢九爷知道他身为男人的劣根性,就连造房子的时候,都要给自己留下绝佳观赏位的男人,哪怕是和自己的心上人在一起,最多的退让也只是打上更隐晦的表情而已。 月初见到他时的态度虽然值得探究,但确实足够坦然。 所以谢九爷很清楚的知道,他和月初,最深的关系也只是好友而已,月初还是他容颜不在之后,不敢再去打扰的好友。 在时空里研究先后本就是无解的,但谢九爷想,要是有机会,未来的自己肯定会促成他的后代和月初相识,促成他们这次的相遇。 谢九爷自觉自己想的非常明白,但是也因为他的过于明白,心里不自觉给自己戴上了委曲求全的帽子。 哪怕还没做什么委屈自己的事情,谢九爷已经默认自己的未来有些凄惨了,他所能得到的,不过是一些自欺欺人的快乐而已。 就这样,陈皮还要不依不饶的上门? 要是二月红用这语气来问话,谢九爷没准还心虚一下,因为他心里的一些想法属实不够清白,但是陈皮? 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外八路亲戚,月初回来之后甚至都不和他怎么联系的,凭什么用这种语气质问月初。 就凭他是二月红的徒弟吗? 在无人知晓的角落,谢九爷完成了一次对陈皮的嫌弃加唾骂工作。 但是现实里,谢九爷还是保持着镇定的微笑,只看着月初微笑。 就像陈皮直接忽视他一样,谢九爷也没将陈皮放在眼里。 张启山捧着个盘子慢悠悠的从门口晃了进来。 这时候要是手上不端点东西直接进来,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进来后,略过张日山想接过托盘的手,不紧不慢的将托盘放到了桌上,又招了招手,喊了身后两个同样端着托盘的张家亲兵进来。 至于最后一个被他抢了茶水托盘的亲兵,就只能委屈他在门口站一会儿了。 这样将几杯茶和几盘糕点全部端了上来之后,张启山才若无旁人的冲着大家招了招手,说道:“都别客气啊,喝点茶慢慢聊。” 张日山有些无语的扯了下嘴角,他确实是张启山的死忠,但是看他这样一副张家用不起下人了的做派还是很不适应的。 不就是想偷听,又怕形象毁灭吗,不过张家亲兵只是不爱讲话,也并不是不传八卦的。 张日山思索了一下,不知道该在什么合适的时机,将这个消息不失委婉的告诉佛爷。 不过他这体型想躲在陈皮后面进来,确实是不现实,端个盘子,也正好找个理由放慢步伐了,挺好的。 张家人的五感足够灵敏。 佛爷应该不需要他的再次讲解了,事实就是他们家的麒麟女,好像有点、移情别恋的苗头了。 还被原来恋人的徒弟捉、emmmm,发现了。张日山直觉今天的月初心情即将不太好,那他们的待遇、估计也不会太好。 见佛爷还专门在紫砂壶的茶具外,准备了一大杯泡着蜂蜜水的玻璃杯,张日山有些不忍直视的闭了闭眼睛。 蜂蜜水、下人应该不至于泡的太烫吧。 张日山暂时还没体会过被泼水的感觉,但是看着玻璃杯高出那些紫砂小杯子一大截,也是心有余悸的咽了咽口水。 陈皮瞥了张启山一眼,又看向月初冷哼了一声,莫名的直觉告诉他,张启山这是在给月初解围呢。 因为张启山来了,张日山这个习惯了站在张日山身后不思考的人,又开始了他戴着帽子的神游活动。 说起来,二月红和陈皮这对师徒的身材看着都清瘦的很,虽然肩膀够宽、身高也足够,但总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矜贵清俊的感觉。 现在发脾气似的怪声怪气,倒是也不显得违和,张日山就无法想象佛爷轻声问“什么一起”和冷哼一声的场景。 陈皮抱胸冷哼还能说是少年意气的话。 那因为身材的关系,佛爷没有那股少年的脆弱感,反而像是要把人拎上刑场的笑面虎似的。 应该是不适合在小姑娘面前做这个动作的,可能面对仇家的时候,用这种冷哼威逼还更加管用。 月初闻言,想到刚才她差点爽约陈皮,脚步就不自觉往张日山的方向移了移。 她、就是单纯想坐下来喝杯茶了,绝没有用喝水让嘴巴忙起来,就顾不得说话的想法。 她不是这种人。 “月初~我们是要一起去干什么吗?” 注意到月初开始游移的目光,谢九爷俯身端起盘子里尤其特立独行的玻璃杯递给月初。 他倒不是怕了陈皮,只是看着月初方才还高高兴兴的,现在就像被吓傻了的小鸡崽儿似的,心里总觉得不那么舒服。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517章 小发现 第五百一十七章 小发现 谢九爷看着月初顺手将蜂蜜水接过,乖乖的坐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唇边的笑意就又加深了几分。 月初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在这圈紫砂小茶杯里、尤其高大的玻璃杯有什么不对的,也不觉得在别人都是一视同仁的清茶时,她喝蜂蜜水有什么奇怪的。 就连身边的张日山、陈皮他们的态度也很自然,似乎没人意外他会给月初拿这杯蜂蜜水。 合着,不只是张日山对月初十分和善,就连张启山对月初也颇有特殊之处啊。 但、这是为什么呢。 要不是足够熟悉的人,可不会在准备茶水的时候特地考虑她的口味,更不要说茶几上这些点心一眼望去都是甜味的点心。 按理说,这些甜味的点心配咖啡或清茶才是最合适的,而桌上的紫砂茶壶也证明张家的下人并非不知道这点。 就这么孤零零的准备一个特别突兀的玻璃杯。 月初并不算特别挑剔的人,这些日子的相处,足够谢九爷知道月初的口味,她虽然偏爱酸甜口味的菜肴,但是从没有专门要求过泡蜂蜜水或专门给她准备甜味点心。 将特殊表现的这么明显。 谢九爷弯了弯眼睛,这是给谁下马威呢。 张启山可不知道他的细心安排被谢九爷嘲笑了,或者说,在他这么安排的时候,在他的潜意识里,但不排斥被谢九爷他们发现自己对月初的那点特殊。 要是他知道了。 没准会说谢九爷带着恶意的揣测才是他的本心也说不准。 只是张启山这人,心思深得自己都看不清自己,所以猜他的心思大概是没用的,至于说看他的表现、张启山怎么可能把所有弱点都展示出来呢。 蜂蜜水,说到底。只是无足轻重的一声吩咐而已。 张启山率先坐下,想看看月初怎么在陈皮和谢九爷之间周旋。 说起来,最开始见面的时候,张启山还以为陈皮和月初有什么呢。 毕竟在月初之前,张启山还不知道陈皮这个煞星竟然会维护人呢。 真是稀奇,之前二月红来张家的时候,张启山可不见陈皮在门外等候呢。 更不要说等不了几分钟,就急哄哄的要进门找人了。 不过、不管是传言还是张启山亲眼目睹的情况来看,月初在陈皮和二月红之间,已经选了二月红了。 竟然还像条狗似的守着,还真是忠心啊。 活像他张家会把月初给吞了一样。 要真能这样,他根本就不会放任月初和别家的小孩、玩儿。 只是这话,他这个张家人和外族人的后代是没资格说的。 “对啊,我们要一起干什么去啊。”陈皮一屁股坐到了月初的边上问道,可别想着随便拿什么话来搪塞他。 刚才要不是他进来的及时,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怕是早把自己给忘在外面了。 张启山笑着拿起茶杯的清茶喝了一口,一言不发的观看事情的发展。 说起来,这还是他头一次厌恶他家的装修,早知道,全都用中式的椅子待客了。 这种有巨大扶手的沙发,看着就碍眼的很,怎么会有人这么不要脸的坐扶手呢,中间不是还空了这么大一个多人沙发的吗? 搞得他张家没钱买椅子了似的。 盯着陈皮坐下的位置,张启山笑着垂眸,眼里蒙上了一层阴翳。 “说我们打算一起去查一下火车站的事情,我正打算出去找你呢。” 月初仰起头,对着陈皮笑了一下,因为心虚的关系,脸上的表情是难得的乖巧讨好。 陈皮“唔”了一下,觉得嗓子眼痒痒的,说起来,月初刚开始在他面前,大多数时候理直气壮的颐指气使,这副模样,还真是少见。 月初似乎只在师父面前露出这种温柔小意的神色,就连她喜欢的那两个小白脸,大多数时候虽然能得到月初的好脸,却也没有这种被讨好的待遇。 更多的时候,只是他们三个人相互在月初面前表现自己而已。 陈皮其实是明白的,只是架不住他就愿意这么做。 想到这,陈皮的眼睛缓慢的眨动了一下,上扬了没多少的唇角又往下压,看向自己衣摆处发呆。 有点可惜,月初这乖巧的样子,不是全然为了他展现的,更多的,还是为了谢九这个混蛋转移话题而已。 凭什么,谢九一说要留着查,月初就留在这里调查了呢。 那个什么救命之恩、就这么重要吗。 陈皮呼吸一滞,脑海中再一次想起了月初对他的救命之恩,周身的气氛瞬间沉郁下来。 “陈皮,你说说话啊,我们一起把火车站的事情理一理吧,多有趣啊,深夜驶来的鬼车和棺材什么的。 对了,佛爷给那棺材开关了吗?需不需要我帮忙啊。” 月初注意到陈皮的目光,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将自己嫩白的手搭在他黑色外套的下摆上扯了扯,脑海中突然就想起了小时候跟老哥要糖吃的场景。 有时候为了彩衣娱亲,就连月初也不得不为了几块巧克力低头。 事实证明,在王胖子那里百试百灵的招数对陈皮一样有用,他轻咳一声,说道:“知道了,那就查查吧、如果佛爷不觉得我们捣乱的话。” 陈皮的语气里带了点不耐烦的意味,但是却一直没扯开月初拉着他衣服的手,话说到后面,说是在问张启山的意见,但盯着蜂蜜水的眼里分明带着几分嘲讽。 他怎么可能觉得月初捣乱呢,毕竟这可是连自己的手都拿出来给月初取乐的人啊。 陈皮想到之前张启山被架着,不得不同意让月初握着琵琶剪站在他身旁的画面就觉得搞笑。 这大概是张启山在张府遇见最大的危险了。 作为那个亲眼见证了张启山一定要为月初准备蜂蜜水的人,陈皮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是有一份计较的。 陈皮虽然一直被人说莽,有时候还要被师父骂两句狗脑子——死倔,但是他还真不蠢。 原先他还觉得张启山是有点宽容大度在身上的,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坦然接受月初的戏弄和挑衅的。 但是现在看来嘛...... 宽容的有点过分了。 陈皮跟着师父一起等了月初十年,他最清楚,时间会造就怎样的佳酿。 就像师父,到现在都认为月初和他是在戏台上一见倾心,两情相悦,但事实上,那日回去之后,陈皮并没有发现月初有什么神魂颠倒的迹象。 反而是师父,真就被那些珠宝黄金给拿下了。 说实在的,陈皮到现在都不能理解这件事,这些年花大价钱请师父唱戏的也不是没有,他怎么就不和别人定情呢。 所以话说回来,这才过了几个月,张启山他们和月初在坟墓里的相遇,总不可能再美化出一场墓道定情来吧。 张启山爽朗一笑,一点看不出刚才出神时在想要把沙发全换了的样子,语气里带了些吹捧的调侃道:“怎么会,有二爷的高徒帮忙,还有我们的月初小姐在这里,是我的荣幸才是。” 第518章 商量 第五百一十八章 商量 谢九爷微微偏头看向月初,他坐的这个位置虽然不如站着的张日山,能够将月初的全部反应尽收眼底。 但因为在月初的侧面,他反而能更方便的观察月初,当然谢九爷不至于傻到一直盯着月初看,但是隔几秒就看一眼还是做得到的。 尤其是在此刻月初的大部分心神,都停留在差点被她忽视的陈皮身上的时候,这种观察甚至可以说是肆无忌惮。 从月初的那把伞剑,谢九爷已经看出了月初的身手绝对不差,只是没想到,她似乎对开棺一类的事情也有研究。 想到这,谢九爷原本趋于形式化的笑容又真挚了几分,这不就是巧了吗,他们家正好就是卖古董的。 大概是观察的太入神的关系,张日山不得不越过佛爷,又给谢九爷的杯子里添了点茶水。 两人抬眼对视的时候,眼角似乎还有锋芒闪过。 说实在的,这个场合,其实是用不到张日山添茶的。 一来身份不对,张日山是下属又不是下人,在他们都坐在沙发上,唯独他一个人站着的时候,那守护佛爷才是他的职责,剩下的添水之类的事,自然有佛爷这个坐在主位上的人帮忙添置。 身份相当时,相坐饮茶,互相帮忙不算有失身份。 二来,绕这么一大圈给自己添茶,张日山不嫌麻烦,谢九爷都替他累得慌,目的实在太明显了,竟然只是为了阻止自己投向月初的目光而已。 谢九爷举着杯子,维持着社交礼仪冲着张日山道谢,心里却在腹诽这人小题大做、不值一提。 只有没有底气的人才这么做,看看陈皮,从出场到现在,都不带用正眼瞧他的,这才是底气呢。 谢九爷低头饮茶,笑问道:“原先倒是不知道月初还有被佛爷盛赞的好本领,要是今日不能一饱眼福,谢九怕是要抱憾终身呐。” 陈皮冷笑一声,说道:“原先没听说谢九爷有这癖好啊,什么挖坟掘墓的脏活,竟然也能入谢九爷的法眼?” “谢某经营古董生意,又是九门中人,小陈皮你这么说话,实在是太叫我伤心了。 况且不论是什么事,都要看是什么人做,有月初和佛爷在此,我想破解机关该是一段完美的表演。 况且我们是为了查明火车站吓人龟车的真相,幕后真凶或有意图以此恐吓长沙军民,要是只用开棺取宝一类的词,那——格调就太低了。” 谢九爷放下杯子,慢条斯理的反驳道,语气里甚至带了语重心长的意味。 配合上他称呼陈皮时用的小陈皮三个字,简直就是绝杀。 月初忍不住低头笑了一下,说起来,谢九爷虽然比陈皮大不了几岁,但确实和二月红是一个辈分的人。 这么称呼虽然促狭了一些,但确实算不上错。 陈皮挑挑眉,趁着月初低头的功夫,看向谢九爷,颇为阴鸷的勾了下唇角,眼底满是威胁。 张启山冷眼旁观红家的疯狗挑衅谢家的奸商,实话实说,要不是他们两人争风吃醋的目光是自家的麒麟女,那这场戏,还挺好看的。 陈皮不愧是二月红养大的,看看这变脸的速度,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上一秒对着月初的头顶都能含情脉脉的注视,有一种无不依从的纵容。 下一秒就能盯着谢九爷散发身上的滚滚煞气,狗东西莫挨老子这句话似乎已经刻在了脸上,确实是个人才,独得二月红真传啊。 希望二爷回长沙的时候,不要后悔就好了,张启山在长沙也是有点人脉的,毕竟也在这当官好几年了,又是九门的领头人,对陈皮这些天不回红家的事,也是略有耳闻的。 月初本来还捧着蜂蜜茶装哑巴呢,闻言差点被水呛到,她是知道陈皮脾气的。 说他脾气不好那都是夸他的话,陈皮是有些恶劣在身上的。 于是小心的偏偏头,但只能看见陈皮紧绷着的下巴,看不清表情。 月初有点点慌,只能当做没听见这话,继续对着张启山说道:“开棺这事上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还没有那么专业,不过嘛,要是佛爷还有拿琵琶剪的需求,倒是可以找我。” 月初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的将面前的一盘点心移到陈皮面前,张启山准备的甜味点心几乎占了一整个茶几,仅有的两种咸味点心都在这盘里了。 她都推给陈皮,希望陈皮能够接受她的这份讨好。 陈皮注意到月初的动作,又想起上回她故意装作手上无力,想要吓张启山的事情,眼里就带了两分笑意,也不愿将时间浪费在谢九爷身上了。 说起来,张启山和月初装的再熟有什么用。 张启山的胸有成竹,根本改变不了月初在一开始和他针锋相对的情景,也改变不了月初似乎不怎么喜欢他的事实。 至于那个琵琶剪,陈皮笑了一下,觉得月初实在有点坏心眼,手上的蜂蜜水都喝了大半了,结果念念不忘的事情还是恐吓张启山。 这么看来,月初、的良心确实只有一点点,那什么救命之恩,或许也只是月初想一出是一出的小小成果。 等到她这阵心情过去了,没准就不把什么救命之恩当回事,况且,只是在野外昏迷被人捡回去而已。 要是他碰见了昏迷的月初,肯定也会把人救回来的,谢九不过是运气好抢先而已...... 陈皮正想着呢,那边的张启山已经整理好心情了,看向月初时还有心情微笑,说道:“要是月初小姐不嫌麻烦,那当然好啊,琵琶剪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控制的,好歹月初小姐有经验,我也更放心一点。” 张日山站在张启山身后,眼睛不经意的眯了眯,说真的,上次要不是他眼疾手快,抢先一步托住了月初的手,你还不知道要受什么伤呢。 现在倒是嘴硬。 张日山记得,张启山之前,从不会在自己身上用琵琶剪的。 这回倒是又能变通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519章 纵容 第五百一十九章 纵容 见到张启山干脆利落的同意了这个没安好心的决定,就连月初自己都有点愣神。 人在认知惊慌的时候,总忍不住去向自己最信任的人求证,月初也是如此,得到回答后,几乎是瞬间,她就抬眸望向陈皮。 分明张启山说的话,月初却求助般看向陈皮。 谢九爷有些玩味的看向两人之间几乎只能塞得下几张纸的距离,略略抬起头望着张日山笑了一下。 怎么说呢,和红家比起来,张家似乎只是竹篮打水呢。 陈皮只是二月红的徒弟,也能收获月初这样的信任,却还是停留在朋友的位置上,虽然还没见识到二月红和月初之间的相处,但是谢九爷已经开始期待了。 大概是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胜利的可能,所以谢九爷有一种众人没有的坦然。 毕竟不管是二月红、张启山、张日山,甚至是陈皮吧,都算得上是、青年俊才。 虽然暂时不怎么喜欢这群人,但谢九爷倒不至于连这点也不敢承认。 他又不是陈皮这种没风度的男人,不过是等了一会儿,就这么气势汹汹的过来要说法。 与这些人相比,谢九爷确实优秀又有风度,但也正因如此,他更加知道自己的不足。 他已经有了家室,虽然爱情是无理取闹的事情,但面临选择的时候,人类还是理智的。 人总是喜欢看上去完美的东西,而月初尤其讨厌麻烦,餐桌上整只的虾她从来不去夹,但是开了背的炸虾,配菜的虾仁,或是切成小块的虾肉她却是来者不拒的。 其实用嘴剥虾皮也不是件难事,只是月初连刺多的鱼都不带看一下的,谢九爷也就明白了。 有时候一些小事,反而更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 所以谢九爷清楚的知道,像他这样家里有不少麻烦事的人,在月初这来晚了一步或许就代表着再无可能。 所以在恼恨陈皮破坏了他难得的时光之后,见到张启山这群人在月初面前你争我抢的表现,谢九爷竟然诡异的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心里这般想着,但是谢九爷望向陈皮的眼神,一如张启山他们一般暗沉。 因为过于理智,人有时候甚至愿意欺骗自己,但越是否定一件事,其实也代表着他越在乎一件事。 不过习惯了成功的谢九爷,还无法正确认识他此刻的心态,否则他一定不敢这么分析自己。 陈皮的余光时刻注意着月初,正好接收到了她投过来的目光,原本放松的腰一下子就挺直了,冲着月初轻轻的点头,示意事情就是月初所听到的那样。 张启山,似乎是疯了。 月初才消失了区区几个月而已,张启山就放弃了他原本坚持着的东西,要是之前,陈皮好歹还能看他反抗一下的呢。 陈皮一时觉得好笑,一时又觉得恼恨。 张启山怎么就突然明白事了呢。 不过,反正也改变不了什么...... 陈皮这么想着,望向月初的眼眸里带上了让人看不清的色彩。 要是她不这么讨人喜欢就好了。 得到陈皮的肯定答复,月初就像是有了大人撑腰的小孩子一样。 虽然月初不至于真对张启山下黑手,不过有人兜着底和没人兜底的感觉到底是不同的。 一个人的独角戏很没有意思。 要是连张启山强忍怀疑的神色都看不到了,那更是无聊。 恶作剧也是要有人陪的。 在她的观念里,陈皮是个难得的狠角色,和张启山又、关系平平。 有陈皮在,就算是张启山临时反悔,或是有人中途阻拦,陈皮喷洒的毒液足够让这群说出去金尊玉贵的人颜面尽失。 张启山好歹也是个长官,总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忍受陈皮的冷嘲热讽吧。 说起来,张启山这人......这事还真说不好呢。 月初这么想着,连忙点头应好,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去开棺吧,别耽误了好时候,记得让人带上琵琶剪啊。” 张启山这人没脸没皮的,别就是和自己嘴巴上客气一下吧。 当初泼他水的时候,还以为张启山至少要生气一下子的呢,月初都做好和张启山打架的准备了。 结果再次见面,他还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 慈不掌兵、善不为官,要是张启山的脾气真那么好,他现在的位子早就是别人的了。 张启山有点无奈的摇摇头,都不用打量外面的天色,这时间,算什么开棺的好时候呢。 只不过、张启山倒也不相信什么鬼神之事,所以也不认为月初的决定有什么不好的。 干脆利落的站起身,看起来甚至比月初更积极,说道:“行啊,那我们这就出发吧。” 谢九爷也跟着起身,本想展示下绅士风度扶一下月初的。 没想到就是眨个眼的功夫,人死在跟前都不一定会避一下的陈皮,就这么华丽丽的拽着月初的胳膊起身了。 这还真是...... 谢九爷沉默了一下,还是没想到一个好的形容词,只能感叹今天的陈皮尤其的勤劳,竟然都愿意给人搭把手了,多稀罕啊。 想到这,谢九爷再一次用看似不带什么情绪的眼神瞥了陈皮一眼。 “月初,什么是琵琶剪啊,那也是用来开棺的吗?” 谢九爷原先只听说过狗五爷养狗的绝技,那老狗经常炫耀他养的狗比人更聪明有用,不管那墓造的多深,它们都能闻到味道。 要说一个古墓就是一个宝藏的话,那无老狗无疑是长沙掌握宝藏最多的人。 因为谢九爷对地下作业没有兴趣,加上他身手一般,也没有作死的欲望,所以对古墓的了解并不深刻。 历史和墓里的知识确实能说的头头是道,但是这找墓开棺的本事,谢九爷的了解确实不多。 不过按照往常的习惯,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谢九爷并不会让人知道他还有知识面缺乏的那一面就是了。 月初唇角微微掀了一下,看向前面引路的张启山想了一下,回答道:“就是用来剪掉人家胳膊的东西,不过剪胳膊也是为了保命嘛,等你看见就能懂是什么东西了。” 张启山虽然心里肯定月初不会故意剪下他的胳膊,但是听见这话的时候,还是如月初所愿的将脚步放慢了一下。 他知道这点停顿,足够让月初发现,并让她感到得意。 张启山在心里思考了一下,觉得月初其实还挺好哄的,至少她没有真的剪下他的胳膊,只是吓吓人而已。 哪怕是小时候,张启山都没感受过这么“温柔”的恐吓,他爹倒是会和他说练不好功夫就只能喝盐水、吃馒头和水煮蛋,张启山实在是回忆不起来他当年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了。 那些东西搭在一起,只能用索然无味来形容。 第520章 哨子棺 第五百二十章 哨子棺 “这棺材,还真是、别具一格啊。” 陈皮开过的棺材不少,但是这种形式的棺材还是头一回见。 古人事死如生,多的是达官显贵对待死后的事情比生前的事情还要认真。 陈皮看到过帝王爱用的梓木棺材,奢华的金丝楠木棺材,雕刻精美的玉质棺材,但是这种铁棺材,他还是头回见。 虽然死人感受不到,但是活人制作棺材的时候,追求的也是质地优良、象征尊贵甚至是躺的舒适的棺材材料。 像这种、一看就防腐性能好的棺材,虽然也会有,但是更多人会选择石棺、玉棺、金棺之类的,这种铁棺...... 是不是不太讲究啊。 埋在地底下的话,这环境可不敢保证干燥,墓室里面大多数时候是阴暗潮冷的,怎么能保证不生锈呢。 陈皮虽然是个盗墓贼,但也是个有追求的盗墓贼,他总觉得这种别出心裁的棺材里,不一定装着宝贝,但绝对装着麻烦。 他还不清楚火车的真相,但是塞满了尸体的火车,怎么想都很奇怪。 这棺材看着也有些年头了,当然也可能是下葬的地点选的不好,生锈的太快了,总给陈皮一种带着邪气的感觉。 张启山冲着月初挑了挑眉,笑着说道:“这是哨子棺,跟上次我们见的,机关在棺材盖的那棺材不同,这个哨子棺,确实是需要用到琵琶剪的。” 所以月初的提议,其实提的还挺合时宜的,上次那个棺材算不上真正的哨子棺,只能讲非常类似哨子棺。 但是棺材机关的设计其实远不如面前这棺材阴毒,所以张启山上一次并不觉得需要动用琵琶剪,除了感觉月初不可靠之外,也觉得杀鸡还用不上宰牛刀。 说难听些,要是因为那棺材里的机关丧命,那张启山也没什么话好说的,直截了当的离开或许比断了一条手臂活下来更好看。 当然了,前提必须是张启山不作为那棺材的开棺人。 张大佛爷有担当是没错,但他也挺惜命的,有时候还有点马后炮的嫌疑,比如在月初提议之前,他虽然知道是哨子棺,但也没打算给自己上琵琶剪就是了。 比如先前那个棺材,要是月初不在,张启山估计不会亲自上手开棺,张家亲兵里,多的是能开棺的好手。 要是什么棺材都由张启山去开,展示不出他身为领导的牌面。 月初本来正站在陈皮边上,跟着他的表情,一起嫌弃面前这具看着有点脏兮兮的棺材呢。 听到张启山的话,又有些得意的翘了翘嘴角,这人别以为夸一下自己,就能躲过被琵琶剪恐吓的命运了。 不过嘛......哨子棺这东西,听起来是不是过于耳熟了,她什么时候听到过这东西来着。 这时候谢九爷就不插话了。 一来既然张启山已经发话了,说明在场的人里有知道这棺材原理的人,他贸然开口也不会改变事件的进程,不过是做个捧哏的罢了,张启山又不是月初,还需要别人哄。 二来谢九爷对这些事情的兴趣,还真不大,他不认为自己会有需要亲自打开这棺材的时候,也不认为他能在安然无恙的情况下,把这棺材同样完好无损的打开。 张日山接过下人磨好的琵琶剪交到月初手中,刚才出书房的时候,他就吩咐亲兵去准备了。 紧赶慢赶的,幸好没耽误事。 看着张日山的举动,张启山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有种他的张府不再是他的张府的感觉。 张日山又不是瞎子,自然能感觉到张启山的目光,思索了一下之后,接着张启山刚才的话说了下去, “哨子棺普通人很难打开,即便是我们要打开,也不得不废一番功夫。 哨子棺一般用铁水封棺,棺材上只留一个洞孔,撬是不能撬的,触发机关会有毒气出现。 当然了,通身浇筑铁汁,想用蛮力打开、那也是绝无可能的。 所以只能把手伸进去,从内部打开,这件事,我们张家人就输的很了,当然了,这孔洞里肯定还有机关,所以琵琶剪在这个时候用,才最合适。 紧要关头,肯定是弃手保命要紧。” 张日山的话说完,还冲着张启山邀功般笑了笑。 所以说,眼色这种东西,简单的示意情绪还好,但是要让人在没有心灵感应的情况下理解你的意图? 不管是张麒麟还是张启山,都是不可能成功的。 就连看着月初长大的王胖子,有时候都会意会错月初的意思,就更不要说一群默契还不如他们兄妹的人了。 面对自己选择的副官,张启山有点疲惫的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是这样没错,既然东西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就直接开始吧。” 说话间,张启山就将自己身上的军服外套脱了下来。 这家伙不知道是不是练缩骨功的时候没用心,肌肉非常明显的样子,里面那件薄薄的衬衫,根本挡不住什么啊。 月初带了点惊叹的抬了抬眉毛,之前她还觉得张启山的宽肩膀,是被军服外套和披风垫起来的呢。 小看他了。 只不过月初只来得及看一眼,陈皮就趁着装模作样观察哨子棺的举动挡在了月初和张启山之间。 他怎么记得之前,张启山开棺的时候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举动啊。 不是说这身军装方便的很吗,打架杀人都不在话下的,怎么开个棺而已,突然觉得碍手碍脚了? 面对陈皮暗含警告的眼神,张启山笑了一下,一个是小时候曾经营养不良导致身高上去、但是身形有些单薄的陈皮,一个是从小唱戏练功、追求身姿轻盈的二月红。 张启山在这点上赢得非常坦然,需要脱掉衣服才能看出来的好身材,有什么用呢。 月初又不会把他们的衣服都扒了看一遍。 张启山这么想着,还解开袖扣挽起了衬衫袖子,露出他练的非常好的手臂肌肉线条。 张日山有点不忍直视的撇过眼,说起来,佛爷之前还挺讲究的,没有衣服遮挡的将整个手臂和棺材接触? 佛爷平时肯把他耍帅的手套摘下来都不容易。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521章 刮目相看 第五百二十一章 刮目相看 谢九爷看着张启山特地展示出来的手臂肌肉,倒是知道琵琶剪是用来干什么的了。 往常的张启山虽然看不出有洁癖,但也是很讲究的一个人。 现在愿意打赤膊将手伸进棺材里,面对据说可能存在各种机关的哨子棺也全然不惧,看来已经做好缺胳膊的准备了。 确实是大义凛然。 谢九爷在心里暗暗称奇,走到月初身边问道:“这就是琵琶剪吗?这还是我头回见这东西呢。” 月初在这种小事情上面大方得很,随手一递就将刚才接过来拿在手里把玩的琵琶剪递了出去,说道: “嗯,就是这个,等下张启山把手伸进棺材里,我就举着这个在边上等着,但凡他脸上有任何异动,我就咔嚓一下,把他的胳膊给剪下来。” 月初说起这个,依旧是十分骄傲的样子,对着张启山仰了仰头,问道:“我们之前说好了的,生死有命的是不是,佛爷到时候可得保持镇定,否则这剪子磨得那么利,一个误会害得佛爷断手可就不好了。” “当然,我会小心的。” 张启山像是没听出来月初话里的意思,脸上的表情还有点喜滋滋的。 算了算,月初可不常给他好脸色,张启山还有点受宠若惊呢。 “月初,这琵琶剪我拿着都觉得有些重,这哨子棺的机关还不一定要开多久呢,要不然,我帮你拿着吧。” 谢九爷用双手掂了掂琵琶剪,看向月初的目光里带了几分担忧,又看向已经准备出手的张启山,面上全是关怀。 这时候他倒是提也不提,月初一个人就能用的非常溜的伞剑,在他手上,还需要和司机两个人一起抬才能带回家的事了。 张启山偏了下头,就连眉毛都不自觉的挑了起来,你看他是真心需要有人在边上扶琵琶剪的人吗。 要不然再看看情况,再说话呢,谢九爷原来不是这么莽张的人啊。 要真需要人的话,他身边的日山和手下的亲兵,哪个不是在战场上拼杀过的老手,需要谢九这么一个弱不禁风的公子哥来扶吗? 谢九爷自己不爱惜性命,张启山还担心缺了胳膊呢。 虽然相信谢九爷同样不会在这种时候伤害自己,毕竟九门局势已成,在长沙,他怎么也算是谢九爷的保护伞。 况且这是张府,但凡谢九动手,张家亲兵可不会像纵容月初一样纵容谢九,谢九想在伤害他之后留下性命,就必须保证他断了胳膊之后还有力气说话。 谢九爷不可能这么干。 但张启山相信局势,却不够相信谢九爷的能力,动脑子的事情也就算了,但是这需要体力的活...... 真不是张启山磕碜谢九爷,但是这明摆着不行的事情,有什么好试的。 月初没料到谢九爷今天还有这个兴致,犹豫片刻后,还是从谢九爷手中将琵琶剪拿了回来。 “那什么,其实我力气挺大的,你看嘛,我还能举着它随便挥舞呢,只是端一会儿而已,我还是能办到的。” 月初对着谢九爷笑了笑,一下子将琵琶剪举到耳边,展示般晃了晃。 再不把琵琶剪拿回来,她担心张日山这个护主的副官直接从谢九爷手上将琵琶剪夺回来。 那场面才是真的难看。 谢九爷只是看着比陈皮强壮一些,但事实上,陈皮恐怕一只手就能把谢九爷擒住。 在这乱世,人心思变,要是主弱仆强,没有真枪实弹的保护,谢九爷的万贯家财还真难以保全。 与之相比,点天灯所耗费的钱,也只能当做是保护费了。 虽然这么讲,有点过于杞人忧天,但她想,谢九爷这样的人,在原来,是很愿意和张启山交好的。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前面张日山的举动惹恼了谢九爷,现在的谢九爷看起来,似乎对张启山、不够待见啊。 陈皮顶了顶腮帮子,不爱看谢九爷在这里装模作样,要是能从月初手上把那个该死的剪子抢过来,还轮得到谢九出手吗? 他上一次就能帮忙拿剪子了,但你看谁肯呢,张启山的袖子都要挽到肩膀了,又不是为了给他们看的。 月初也不愿意啊,她就指望着这点乐子过活了,陈皮还能不知道她嘛,看她现在笑的多开心啊,嘴巴咧的都能看见牙花子了。 陈皮心里一软,想着能看见张启山这副模样,也算难得一见的,他就权当是看戏好了。 陈皮也不嫌弃,要是没有月初在,谁还能指使得动张启山给他们表演开棺呢。 陈皮早就经历过一次,自知改变不了什么,将月初往身边拽了拽,说道:“快去边上站着等吧,我想佛爷已经迫不及待了,棺材在这里等了这么久,再不开棺,怕是要有怨言了。” 月初被陈皮一拉,注意力立刻就被转移了,见张启山果然已经在棺材边上等好了,连忙小跑过去。 根本顾不上陈皮话里阴嗖嗖的深意,不管是棺材等张启山等了很久,还是张启山要有怨言,都不算是好话。 陈皮跟二月红相处的时间长了,虽然依旧不习惯弯弯绕绕的说话,但是意有所指的话也不是不会说的。 只可惜,似乎月初完全没多想啊。 谢九爷多看了陈皮一眼,陈皮今天,倒是让他刮目相看呢,他往日也是见过陈皮的,平日里从没见过他还有这么多话的一面啊。 就是不知道,二月红在月初面前会是什么样子的了。 不过,不管是什么样子,月初还是选择住在了谢家。 “等等我啊,说好了一起开棺的。” 月初不高兴的拿琵琶剪在哨子棺上敲了敲。 张日山低头笑了一下,觉得月初实在有点可爱,寻常人虽然不信鬼神,但是面对棺材时,依旧有诸多避讳。 像月初这样坦然的,才是少见,不过这也说明了,对于佛爷似乎想擅自开棺这件事,月初确实不怎么高兴。 这么想着,张日山看向张启山的目光里带了几分调侃。 虽然他也因为佛爷的关系,不怎么受月初的待见,但是和佛爷的待遇比起来,他受到的冷眼都不算什么了。 张启山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他们常年和人精打交道,对人性的了解更深,大概是知道月初的目的只是吓他而不是害他的关系,张启山甚至对这种特殊对待接受良好。 毕竟月初就和自己计较了那么久,也没见她一直抓着张日山不放啊,这还不够特殊嘛。 第522章 吓人 第五百二十二章 吓人 要是月初知道张启山在心里竟然这么想,说不准今天手上这琵琶剪就真的握不稳了,只可惜,月初还不知道张启山这么自作多情的想法。 在她看来,像张启山这种多疑的政客,从骨子里来讲,就不会信任任何人,他只会阶段性的选择与何人为伍。 当然了,像张日山这种基本将自己的自我意识上交给张启山的人,那大概还是会有点不同待遇的。 张启山虽然是政治生物,但是好歹算是有有大义在身的政治生物,知道打鬼子,就还没烂到家。 但月初一点也不认为张启山会信任自己,她又不是国家大义,张启山哪怕答应的再干脆,恐怕也改变不了他只是在强撑的现实。 至于说,张启山会不会早就已经看透了她不可能会伤害他...... 月初皱了下眉,这个可能性应该也不大,她细数了一下她和张启山的几次相见,认为自己也没怎么给张启山好脸色。 要不是因为她张家麒麟女的身份,又有二月红和陈皮的做后盾担保,恐怕张启山现在已经连她之后埋在哪里都想好了。 这么想着,月初的小表情就更加得意了,至于张启山身上的肌肉,怎么说呢,月初不是那种没有见识的人。 黑眼镜这骚包酷爱在黑色皮衣里穿同色的紧身t恤,他身上的肌肉和张启山身上的肌肉类似,也是虬劲有力的。 月初平时吃的还是不错的,还不至于望着张启山这个讨厌鬼的肌肉失神,最多是有几分、惊讶而已。 她又不是这个时代的娇小姐,肌肉这种东西,当初带着陈皮来长沙的时候,她在码头的纤夫身上见过不少呢。 更不要说后世还有一些擦玻璃的衬衫男视频层出不穷,月初还是很有见识的。 要不是盗笔里这群男人确实会练肌肉,月初也不可能在他们身上频频失神,至于张启山嘛。 她只是想不到张启山的脸看起来这么有政客风范,老谋深算的笑面虎气质拉满,但是身上的肌肉又是练家子才有的质感。 这两者的反差有点大,一时失神而已。 见到张启山乖乖的站到棺材面前,月初可以说是趾高气扬的唰的一下张开了琵琶剪,那声音、那气势,看的张日山都想给她鼓掌了。 要不是现在被她用琵琶剪“威胁”的那个人是佛爷,张日山不得走到月初身边好好夸她两句,看看这使用琵琶剪的熟练程度,一看就是张家人。 张日山看月初,就跟家长看小孩子玩铲车似的,虽然,要是以月初回张家认亲的年龄算,他们之间说不好谁大谁小。 但谁让月初,实在是有些、过于爱玩闹了,心理年龄与她的外貌年龄似乎分外相符,张日山不自觉就将月初当妹妹看待了。 张启山屏住了呼吸,缓缓将手探进了哨子棺的洞里,面对这种关于性命的正事,张启山也顾不得月初在边上了,反正她是不可能对自己出手的。 只是,确实该控制脸上的表情,张启山维持着沉着冷静的神色,手指突破洞中的一道道机关。 突然,他的指尖碰到了一处冰凉的平面,他微微垂眸,表情不自觉的多了几分凝重,众人也能非常明显的发现他原本探进顺利的手不再继续往前了。 月初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唇角一勾,脸上带了两分焦急,上面抓着琵琶剪的那只手直接松开。 张启山目光一凛,背上唰的一下冒了一堆冷汗出来,但他身子不能动,此刻不管是进还是退,结局都是一样的。 直接从关节连接处剪的话,还干脆点,要是退了,卡在骨头上,到时候还要挨一刀。 张启山目光一利,左手却不受控制的伸出想要抓住下落的琵琶剪,这实在该感谢他父母在他幼时所给予的严格教导,普通人在月初放手的时刻,估计已经吓得浑身僵直了。 当然了,张家亲兵把剪子磨得那么锋利,那些人恐怕根本还没感受到月初的松手,胳膊就已经脱离身体了。 所以张启山还算是厉害的。 虽然,以琵琶剪下落的速度而言,张启山的左手想要阻止这场意外,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 毕竟这琵琶剪本就是张家人为了保命特殊改造过的,防的就是张家人舍不得胳膊而丢命。 毕竟人在意外发生时的即时反应,很多情况下都是不受控的。 所以在张启山使用琵琶剪的时候,已经等于将他的自主控制权被迫上交了。 他已经成了待宰的羔羊,再想扭转局势,退路也被改造琵琶剪的张家前辈提前封死了。 不过在月初的眼中,这琵琶剪的下落速度还是很慢的。 当然就算是张启山胳膊真断了,月初也有办法救人就是了。 就在琵琶剪与张启山皮肤接触的那一刹那,月初伸手重新稳住了下落的琵琶剪。 她在吓人这一块,是很有点天赋的。 看见张启山手臂上的青筋蹦起,月初竟觉得比方才还要好看不少。 一颗饱满的血珠颤巍巍的从张启山手臂上滑落,他额角的冷汗也跟着滴落到地面。 月初才和霍然转头看过来张启山缓缓对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说道:“对不起啊佛爷,吓到了吧,刚才突然看你表情变了一下,不过我接住了,你接着行动吧。” 月初说着,重新拎起了琵琶剪上面的那个部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听觉太好,似乎还听见了张启山咽口水的样子呢。 真不错,刚才张启山那种非常有自信的靠近自己的状态,月初不是很喜欢,说不上来为什么,但她总觉张启山有种运筹帷幄、胜券在握的感觉。 这和她想要吓一吓张启山,灭一灭他威风的希望比起来,简直就是南辕北辙,月初只能改变一下她原本的想法,给张启山一点小小的刺激了。 “佛爷......”张日山心有余悸的喊了张启山一声,谁也没料到月初会这么突然的出手。 但凡张启山的心理素质差一点,就算月初及时把琵琶剪停了下来,他也会被哨子棺里的机关伤到的。 第523章 仇将恩报 张日山有些不解和伤心的看了月初一眼,重新落回张启山的目光中不仅带了担忧,更有几分警惕。 恐怕连张日山自己都不知道,他担忧和警惕的到底是什么。 他所了解的佛爷,并不算一个仁慈的人,月初今日所为,对佛爷来说实在危险,佛爷恐怕不肯善罢甘休的。 还有月初,他原本认为月初只是嘴硬心软,但现在看来,这心也冷硬的很。 可偏偏,月初又没有真的伤到佛爷,只是割伤了佛爷的一点肌肤,张日山倒真有些看不懂了。 此时的月初就像危险的、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但比起被炸弹波及的人,张日山此刻更担心的,反而是那颗伤人伤己的巨大热量团。 就连张日山这种旁观者都能看出那瞬间的恐怖之处,张启山和月初这种在局中的人,就更是紧张了。 众所周知,人在紧张状态下分泌的诸多激素,是会让人产生错觉的。 张启山方才举起的左手顺势在半空中停滞了一下,轻轻往后面摆了一下后才放下,示意张日山不用担心。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月初,不自觉咽了一口唾沫,此刻,他觉得自己浑身的血都热了起来。 原先,他只以为月初是牙尖嘴利的兔子,虽然急了也咬人,但是那点疼痛实在不算什么。 可现在,这只有些暴躁的兔子脱掉了她伪装的温驯皮毛,露出了食肉动物的本性。 不、一开始也不是月初伪装的善良,而是他自己误会的。 张启山唇角泛起淡淡的笑意,竟觉得有几分刺激。 清醒过来,张启山认为或许是方才,生死一线的惊险,让他大脑发昏了,但他的太阳穴仍在不住地跳动,目光也不曾从月初身上移开。 面对张启山堪称是虎视眈眈的目光,唇角冷森森的牙齿似乎也散发着噬人的光芒,月初头一次在张启山身上感受到了危险。 在此之前,月初只是知道张启山这个人不简单,也听说过张启山的各种往事,但实际相处中,却不曾完全感受过张启山的气势。 这也是月初在张启山面前胆子越变越大的理由,像今日这种带了恶意的唬人举动,在最开始的时候,月初大概是不会在张启山身上实施的。 只是现在嘛,吓完人之后的快乐转瞬即逝,面对苦主投来的不好惹的目光,月初还是有些怵的,就算有快乐,也只能回去细细品味了。 当下,可能还是要先安抚下张启山。 “佛爷。您看您这胳膊还好好的呢,继续开棺吧,别因为这小小的意外就打断您的行动啊,胜利近在眼前了。” 月初控制着脸上的肌肉,因为带上了真的开心,就连眼睛都笑的弯了起来。 陈皮是最先受不了的,靠着墙盯着月初哼笑一声,这个位置能随时观察到月初的表情,也能在张启山或张日山有异动的时候及时出手。 陈皮缩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里,心情非常的愉悦。 刚才的笑,不似他平时冷笑时的嘲讽,反而更像是被熟人逗乐了,又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的憋笑。 方才看见张启山吃瘪,又看见张日山不可置信的神色,陈皮非常满意。 张日山不对月初生气,却能转过头愤愤不平的瞪了陈皮一眼。 这人实在是过分了些,现在是微笑的时候嘛,没看见情形这么紧绷,众人的情绪又这么紧张嘛! 陈皮对着张日山挑衅般挑了挑眉,差点断胳膊的又不是他,凭什么他跟着一起担惊受怕啊。 谢九爷见这情形,也不算是真的见血,撇过头抿了抿嘴唇,站到张日山和陈皮之间做了个和事佬。 几人间的交流是完全沉默的,就怕惊扰了边上的两个人。 但或许,当事人根本不需要这份好心。 在剪子刀刃落下的那刹那,不仅是张启山的瞳孔不受控的放大,月初的脸上虽然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微微放大的眼睛还是能看出她实施这个计划时,也并非毫无波澜。 张启山一边盯着月初,一边福至心灵的想到:只要月初不是心如止水就好,看,最后这琵琶剪不也没伤到自己嘛。 张启山的手突然往前面猛的进了一大截,在众人的目光被打开的哨子棺吸引的时候,张启山才稍微从月初身上移开了。目光,又淡淡的对着月初笑道: “确实不耽误,说起来,我还要感谢月初呢,要是没有刚才那一下,让我的手停顿了一下,可能也不能这么快的破解机关。” 月初感觉有些荒谬的冲着张启山眨了眨眼睛,张嘴有些奇怪的“哈?”了一声。 她才在张启山颇具侵略性的目光下获得了喘息的时机,迎面就袭来已经感激她的话。 这话说的,就连谢九爷都只能叹服一下张启山的厚脸皮了。 就月初刚才的举动,谢九爷在她松手的那刹那,连谢家还有多少活钱能取用,又有多少宅地能赔给张家都想好了。 只怕利益不够,张启山受重伤后不肯松口放人。 谢九爷也是没想到,就目前这个情况,张启山还能睁着眼睛说瞎话,感谢月初?为什么感谢,谢她差点松手把他的手砍下来? 被吓得动不了了,就说动不了了,死要面子逞什么强啊。 不过,张启山这么说,对他们倒是有好处,因此谢九爷没有贸然插话,只是装作认真的和另外两人一起看向棺材内部。 他们文化人是这样的,就算耳朵已经竖起来了,但是眼睛也能控制着不乱瞟,只有紧抿的嘴唇表达了他们难以言喻的心情。 张启山脸上的笑容一点未变,对着月初颇为从容的点了点头,搞得月初自己都有些不自信了。 月初紧紧握住手中的琵琶剪放在膝前,态度因为怀疑不定的情绪变得乖巧,小心的说道:“是这样啊,那、那倒是也不用谢,我就是做了自己该做的,哼呵,我该做的。” 月初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脸上升起了一抹尴尬的红晕,这话说的,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其实张启山要是愿意生气一下,她倒更坦然一些,现在这样,总有种铡刀悬在脖颈之上的感觉。 月初有些不知道继续说什么好的转了下头,张启山这样的人、确实难怪他成功了。 自己这样,也算是他的敌人了吧,用得着这么谄媚还、低声下气的嘛。 打的什么坏主意啊。 第524章 正视 张启山是真的疯了? 陈皮不耐烦的从月初手中接过琵琶剪,面上的表情虽然不够好看,但是动作却十分轻柔。 因此月初一点没抗拒陈皮的举动,给了陈皮一个肯定的眼神,一个蛇皮走位,直接绕过了陈皮往棺材的另一边走去。 张启山这个人,她也是怕了。 此刻的张启山在她眼中,就是甘受胯下之辱的韩信。 在陈皮、谢九爷这两个九门同盟的人面前,张启山对她的态度都能如此的、如此的、唾面自干。 月初不禁在心里估摸了一下自己的价值,她也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怀疑自己的价值,到底值不值得让一个人如此退让。 这在自信心总是满格甚至是膨胀的月初身上,算得上是非常罕见的事情了。 就因为这个原因,连月初用小碎步逃开的背影都显得有些怯怯的。 陈皮在张启山面前咧了咧牙齿,轻声讥讽道:“你吓到她了。” 显然,清楚月初性格的陈皮,不可能当着月初的面拆她的台,虽然月初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状态现在已经被众人尽收眼底了。 哪怕无人要求,但只要月初想,陈皮就得陪着她将错就错。 陈皮身上有野兽的天真和狡黠,他不在乎月初的对错,更在乎月初的感受,当然了,要是月初让他不舒服,那他也会小小的报复一下。 其破坏能力,可以参考狗五爷总会勾线的衣袖,他的爱犬三寸丁总爱撕咬抓挠那块地方。 张启山正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袖呢,闻言偏头挑眉,多看了陈皮一眼,清醒过来的张启山忍不住揣测陈皮的立场。 他凭什么和自己说这种话,有这功夫,不如去给他师父打个电话来的方便,要是换个苦主来问,张启山或许还能勉强承认那人的名正言顺。 至于陈皮嘛...... 此刻张启山的脸上已经不带什么表情了,只是冲着陈皮掀了下眼皮冷笑道:“她也吓到我了。” 不过同样的,哪怕张启山和陈皮互相看不顺眼,但是在维护月初自尊这件事情上,竟然难能可贵的和陈皮保持了默契。 更不要说张启山这话还间接承认了他刚才的举动,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故意逗月初取乐。 所以他说话的声音也是非常的小,至少边上的谢九爷,是听不太清了。 不过,对张启山而言,这件事除了惊吓之外,还有些惊喜,但是这种事就不需要和陈皮解释了。 哪怕是二月红真出现在这,张启山也不可能讲的。 张启山对月初的包容性一向很强,但直到刚才,这包容里,才又多了一些平等的礼让,而不是先前那种饱含宽容的居高临下。 这细微的差别,月初大概是形容不出来的,不过她之后大概会感受到,至于现在...... 不管陈皮是不是一直陪着她装聋作哑,月初是真的有在伪装,想要听不见张启山说的话对她而言,有点难了。 她甚至能听清雨林里的平静湖面的水流声,就这么点距离,在月初还提着一股劲的时候,这声音怎么不算冲着她耳朵喊话呢。 不过她的心反而安了下来,张启山承认是自己吓到她了,那么他刚才的反应,或许就是张启山对自己的报复。 只是与自己的手法相比,张启山的方式更加文雅而已,月初松了口气。 决定这点小事就不和张启山计较了,就当是一报还一报吧。 其实刚才她也就是一时起了兴致,加上确实对张启山有恶意没有舒展出来,但月初也不是小气的人。 张启山有点人的情绪,也是好事,要是他继续表现的像他刚才伪装成的善人一样,月初才要不安。 那太不符合张启山的气质了,有种伪人的感觉,似人非人的东西,最恐怖了。 张启山隔着棺材,若无旁人的继续观察月初,必须承认,之前是他小看了月初,而他也得到了应得的教训。 幸好月初只用了这么温柔的手段叫他醒悟,否则先前的轻视要是在之后被发现,张启山可能少的就不只是一只手臂了。 张启山还是很清楚月初脾气的,他之前只是错估了月初会使用的手段而已。 不过即使现在的他完好无损,也不妨碍在张启山的心中,已经给他右边的胳膊安了个失而复得的称号。 但凡今天是任何一个和月初一样有坏心眼,却没有力挽狂澜能力的人,他的胳膊在那一下就掉了。 万一救治不及时,他的命也可能因为大失血或是感染折在这里。 虽然中国自古以来,截各种肢的技术就算得上不错,但是张启山可不会用自己的安危去赌。 因为二月红和陈皮的关系,张启山一直认为自己没有小看月初,但是在今天的志得意满被打脸之后,张启山才恍然发现自己对月初的重视、还不够。 睚眦必报的月初,有能力却没有对他下死手的月初,不也很有意思吗? “这都是什么东西啊。” 月初回神,目光终于舍得落到张启山好不容易打开的哨子棺上。 只这一眼,月初就有些受不了的喊了一声,又将身子往凑过来的谢九爷身后藏了藏。 这哨子棺确定是为了防止有人盗墓造的吗,真的不可能是为了封住里面的东西才灌的生铁吗。 一眼望去,最吸引月初注意力的,莫过于哨子棺中间的那具尸骨了。 那是一具身上没有任何衣物包裹的白骨,无法确定是因为死去的时间长了,还是因为白骨上正在逡巡攀爬的一根根细虫子。 这白骨看着竟然跟玉石似的,像是被盘了很久,泛着油光的核桃似的。 加上那些不停往白骨骨头缝里钻的虫子,黑黑白白的异常分明,有点像一大块马赛克,这画面看的月初鸡皮疙瘩都跳起来了。 刚才月初的注意力都在张启山身上,余光看的时候,还不觉得渗人呢。 要说之前的棺材打开只是恶心的话,那这个哨子棺打开,看久了甚至还有点诡异的美感呢。 这个拟人化的想象更让月初不舒服了。 他们是不是,不小心把这些细虫子的家给拆了啊。 要是看一堆金子,那月初是没有密集恐惧症的,但是一堆虫子嘛,就算在月初心中弱鸡如谢九爷,也得站在她面前做防护墙。 不过考虑到谢九爷的实力,月初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伸出手,从棺材的另一边,拽住张日山的腰带把他往谢九爷身前带了带。 直到身前站好了两个人,月初才感觉舒服的松了口气。 第525章 是光啊 张日山没有防备,观察佛爷的态度似乎真的不算生气,他的心情也轻松了下来。 于是小心的晃悠到了月初身边。 虽然这么讲不太好,但是两个同样在乎的人有矛盾,既然两个人都没有真的受伤,那么能够息事宁人,对张日山而言,确实是件好事。 至于佛爷胳膊上的伤口。 张家亲兵将琵琶剪磨得非常锋利,是为了砍人胳膊拿来的,虽然并不认为这东西会真的用到佛爷身上,但确实是特地专门消过毒。 刚才接过来的时候,他还能闻到上面没消散的酒精味呢。 况且佛爷原先也受过伤,这点衣袖一拉就能忽略不计的伤口,都不需要找医生的。 所以只要佛爷不记恨月初放下剪子后可能出现的后续问题,只关注这次事件中他其实没有受到大的伤害的话。 这就是一件小事。 况且,看月初的样子就知道,她已经知错了。 大概是因为张启山并不在张日山面前装模作样的关系,在张日山的心中,张启山和月初报复人的手段是完全不同的,能力也是不对等的。 在情感大致相同的情况下,人总是偏心于更弱的一方,在张日山眼中,动辄让人丧命的张启山,显然比只是让人身上多道血痕的月初更加危险。 至于后果,或许月初根本没想过后果,月初就不是个爱动脑子的人,方才那一下,也是因为佛爷确实面色凝重了一下,手上也不再动作的关系。 月初应该只是、临时起意,并非有意促成,这责任自然不能都推到月初头上。 张日山有些走神的在心里盘了盘,刚才那种月初和佛爷即将反目成仇,他那种不知道在怎么两人中间自处的紧张感,才终于消解。 在这个特殊的时代背景之下,他们这些人,说是有权有势,但其实也只是有今天没明天的人而已,张日山自问,是挡不住从天上扔下来的炸药包的。 所以要是在乎的人都能好好的,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张日山其实并不在乎。 在这个时代背景下,就连一直被月初认为是弱鸡需要看在小花的面子上着重保护的谢九爷,其实见过的黑暗面都比月初更多。 虽然后世的大数据让月初什么都懂一点,怎么也不能说她是无辜的小白兔,可事实上,月初亲眼见过最恐怖悲剧的事情。 或许她杀人不眨眼算一样,和黑眼镜一起忽悠着原始人送死算一样,亲眼见证无邪被无三省利用崩溃也要算一样...... 所以在张日山这群人眼里,眼神依旧澄澈的月初怎么不算一朵纯洁的花朵呢。 这就好比西湖边的古董奸商外号竟然是天真,而且和他接触的每个坏人都愿意承认,这确实是个没取错的外号一样。 即使在现代公正的法律体系下,这个小奸商所犯的罪行,要是进去了没吃到花生米,就得缝纫机踩到死,他也依旧是天真。 谢九爷就曾感叹过月初的时代将她养的很好,不像他们,是时代里老去腐朽的枯壳,是有一天没一天随意过活的浪子。 可是在月初身边,她挺直的背,绝对自信阳光的神态,无形中就给了人鼓舞,他们那么多人,好像只有月初活出了人样。 她一定没见过易子而食的父母,没见过战场上血肉横飞的断臂残肢,没感受过前一秒还在和你微笑的亲友,下一秒就能对你刀剑相向或是猝然而逝的场景。 在这个吃人的社会,杀戮和欺骗就是常态。 月初曾经见识过的人性故事,都隔着屏幕不值一提,事不关己所以能高高挂起。 但谢九爷他们每个人,其实都只是被关在地狱里挣扎求生后、维持住了衣冠楚楚体面的假人。 他们挣扎求生,又不知为何求生。 战争会结束吗,社会还会太平吗,法律还会有被人畏惧的一天吗,谁也不知道。 时代铸就了他们的品性,不过是群披着人皮的野兽而已,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是岌岌可危、摇摇欲坠的理智。 陈皮是这时代豢养的最得意作品,他这样人性不够充足的人,反而活的最坦然。 张日山和张启山是旧时代的成功产物,张家人本就高人一等,所以虽然感觉时局艰难,但是总有理由说服自己继续走下去。 反而是谢九爷,曾经去日本留学,家乡的财富在那里也不算好使,哪怕仆人将他的身边打造成了乌托邦,但是身边人的眼神无时无刻不在哀嚎哭泣。 他见识过先进的思想,在国外享受过还算安稳的生活,可他依旧回到了这个旧世界,一边生存一边自毁。 他不是圣人,甚至心底还有很多的算计和计较,他也做不到牺牲自己保全别人,甚至不明白为什么要回来。 这要是在现代,他只是个万千平凡商人中的一个。 但是在这里,他清醒的有些痛苦了,旧时代和新时代依次在他身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难以自我消解。 那就闭目塞听,得过且过,至于投资张启山的军队,投资长沙的各种民生建设,其实也说不清是为了他的良心还是他的未来。 而在场的这些人中,或多或少,都有和他差不多的心态。 他们这样的人,是拒绝不了月初的,月初或许感受不到,九门中人大概也很难意识到。 她就是这群人理想化的象征,没有那么善良,也不是那么邪恶,只是个有活力的普通人,是他们曾经想成为的那种人。 所以面对月初无声的求助,只是一团团看着恶心,还没开始攻击人的虫子而已,又不是虫子突然能说人话了。 不管是张日山还是谢九爷,都非常心甘情愿的挡在月初面前,虽然他们也很惜命,但是月初,或者说月初代表的、他们尚未理解的东西,需要用命去维护。 当然事实上,这事情远没有严峻到这个地步。 陈皮就非常的直言不讳:“一堆虫子而已,怎么像见鬼了似的。” 陈皮一边这么说着,一边绕了一圈,特地从月初身边走到棺材前面探头看。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526章 归来 见陈皮还饶有兴致的探头去看。 虽然月初晓得这人是很珍惜他的小命的,此刻的表现更多的是对自己大惊小怪的嘲讽。 但月初还是有些担心的扯住陈皮的衣服将他往后面拉,不满的轻喝道:“赶着去投胎啊。” 月初的语气并不好,但是陈皮的内心出奇的受用。 难得的,这个谁的话都不愿意听的犟种,乖乖的顺着月初的力道往后退。 张日山早就习惯月初的区别对待,只是无声了叹了口气,有些小心得的抬眼观察了一下张启山。 见佛爷没有伤神的感觉,张日山也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毕竟,佛爷差点连手都没有了,而他只是不被选择罢了。 小问题,张日山接受良好的继续挡在月初的前面,顺便也站在了被月初扯到后面的陈皮前面。 反而是谢九爷内心有些不满。 张启山对月初的、纵容和不计较,固然让谢九爷内心松了一口气,至少他们今天不用见识张启山亲兵的端枪的手稳不稳了。 但与此同时,谢九爷内心也升起了更多的危机感和失落感。 张启山对月初超出预期的纵容,这背后的理由,会不会又是一个人不能说出口的心意呢。 原本,他以为月初选择回谢家居住,而不是留在红家,算是他的一种、胜利? 甚至月初还会为了他的安危,急急忙忙的来张府查探。 从刚才月初的举动就能看出来,虽然张启山他们对月初有不知目的的宽容,但是月初对张启山他们是有些恶意在身上的。 所以总结来看,能让月初来张家,并且让陈皮守在门口,后面又改变心意留在张家的原因只有他,也只能是他。 谢九爷本来是高兴的,说点俗气的话,他有些沾沾自喜的得意。 身为张启山和月初共同的朋友,谢九爷虽然和张启山认识的更早,但他有些凉薄,加上和佛爷之间的利益牵扯太多。 对佛爷不算全身心的信任,于是也无意探究他们之间的私人恩怨, 不同于张日山的手心手背都是肉的原因,对谢九爷而言,只要两人不撕破脸,他就乐意维持住表面的和谐。 至于矛盾,可以之后再化解。 实在化解不了,对谢九爷而言也没关系,他依旧是两人共同的朋友。 谢九爷本是这么打算的,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事情和他所想的有一些小小的出入。 他低估了陈皮在月初心目中的地位,也错估了二月红在张启山心里的分量。 看看张大佛爷此刻春心荡漾的笑容吧,他根本没把二月红放在眼里。 最重要的,是谢九爷高估了自己在月初心里的位置,于是他再也不能用居高临下的态度,对待自己的两个“朋友”了。 他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重要,甚至没有陈皮重要。 要是再想端着架子左右逢源,只怕是两头不讨好。 谢九爷有些不爽的挪动脚步,往前面探了两步,早说过的,这人有些自毁的倾向的身上。 工于心计、理智且疯癫,这三个词语放在一起看有些矛盾,但是用来形容谢九爷却是再合适不过的。 只不过,他没有等到月初着急将人往后拉的手,也没有等到月初熟稔的毫不客气的责怪。 谢九爷的眼中有丝失望一闪而过。 月初刚把陈皮拽回来,又被谢九爷吓了一跳。 但她身上有药,况且谢九爷不是能被她随意指使的陈皮,月初虽然有点提心吊胆的感觉,但更多的,还是对棺材里虫子的嫌弃。 因为觉得恶心,于是觉得危险。 属于跨不过自己心里那道坎,因为陈皮对她一向是、百依百顺的,所以月初在这种时候,也忘了自己和陈皮还有点单方面的别扭。 以己度人,她嫌恶心的,陈皮也绝对不会喜欢,于是就只想着把自己人拉回来了。 至于谢九爷,月初可不认为自己能管他。 她轻咳一声,没好气的打了陈皮一下,谢九爷都冲上去了,她缩在后面的举动看起来就有点胆小了。 月初是不会反思自己,只能继续迁怒一下陈皮。 陈皮有些莫名其妙的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深觉月初对自己的力道根本没有正确的评估,但是眉眼间却是放松的。 谢九,也就是一个、酒店老板而已,不算什么大人物。 月初拉着陈皮缩在谢九爷和张日山的侧后方,视线只能看见棺材里的一小部分,但是对月初而言也足够了。 想起原先张日山和张启山对着哨子棺侃侃而谈,月初不禁问道:“这些虫子,你们之前见过吗?” 这些虫子就跟黑色的细线似的,不过站起来的时候又像是细小的钢丝线,密密麻麻的身上缠着蚯蚓一样的圈状花纹,其实细看一小根也没什么。 月初在心底为自己默默挽尊,不过是一大段聚在一起,还是在白骨上面蠕动,就给人一种它们会随时钻进你身体里的恶寒感而已。 实在是太细小了,月初甚至认为它们能顺着人的指甲缝钻进身体里,要是什么大胖虫子的话,恶心一下还能抖落。 这东西掉身上也不一定能发现。 月初抬起头仔细观察了一下每个人的头顶,见他们的血条都没有异常,才松了口气。 他们站那么前面也没事,自己缩在这,血条一定也没问题的,月初可无法想象这些虫子在自己骨头上爬的感觉。 “这还是第一次见,虽然天下的哨子棺大同小异,但里面封着的东西,还是不一样的。” 张启山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的对着月初解释道,月初对他们的期望有点太高了,关于盗墓的常识,又似乎太少了。 “佛爷,您快看是谁回来了!啊!月初!你也回来了!” 齐铁嘴咋咋呼呼的声音刚落下,众人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见他以一种更加大惊小怪的态度朝着月初跑来。 看着提着长袍的下摆朝自己跑过来的齐铁嘴,月初没忍住偏头偷笑了一下,不是她不道德,实在是这画面有些挑战她的忍笑能力了。 其实齐八爷还是好看的,只是这姿势,总给人一种野外逃命都会绊一跤的滑稽感觉。 月初反思了一下,一定是因为齐铁嘴脸上的两个小圆片墨镜太好笑了,所以她才会憋不住笑出声的。 第527章 玩笑 “今天早上一觉醒来,我就听见家门口的喜鹊在叫了,我当时就想今天肯定会有好事发生! 结果就被佛爷抓着去火车站看了满车的尸体,我还以为是自己掐错了,结果跟佛爷才分开没多久,我就看见二爷回来了。 现在,又看见月初回来了,看来这喜鹊叫的一点没错,下次我还得叫人在屋檐边上撒点米才好......” 齐铁嘴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月初的目光却已经被他身后缓缓踱步过来的二月红吸引。 不,也不是缓缓踱步,在二月红看见月初的那个刹那,简直就是画面重演,二月红也忍不住大跨步朝着月初跑来。 这下月初知道刚才齐铁嘴的动作好笑在哪里了,刚才齐铁嘴跑的时候,是用双手拉的长袍下摆,二月红却是单手轻轻撩起下摆的一角。 跟二月红的动作姿态比起来,齐铁嘴的动作就显得有些扭捏了。 “月初,我回来了,让你久等了。” 二月红拉住月初的手,说话时的语气里深情几乎要满溢出来。 谢九爷在心里讥讽的想到,看看这一字一停顿的,生怕别人注意不到这场盛大的冲锋一样,还特地说“我回来”而不是“你回来”。 虽然都是差不多的意思,但是很显然前一句更能激发月初的歉疚,但凡月初对二月红还有点情意。 就不可能忽视二月红在月初离开后的等候。 这种把罪责揽在自己身上的做派,就连谢九爷也不得不赞叹一句二月红的戏是唱的越来越好了。 齐铁嘴见状,原本扬着的唇角不动声色的僵了一下,他没算错啊,月初是他的正缘啊,为什么要一直和二月红纠缠呢。 “我们齐八爷竟然还有担心自己算错卦的一天啊,传出去怕是满长沙也没人敢信的。” 张启山含笑着看向齐铁嘴,心底暗暗可惜。 谢九爷的想法不错,老九门中,张启山和齐铁嘴的关系最好,所以他家亲兵已经习惯了不通报直接放齐铁嘴进来。 其实这事还是张启山自己开的一个坏头,一开始是为了笼络齐铁嘴,这位神算子的权力欲并不膨胀,张启山不担心齐铁嘴在他的庄园里能搅和出什么大事来。 二来齐铁嘴和他也确实合得来,这最好的关系要如何在细枝末节处展现,那大概不需要通报直接进门,在这个时代就算得上是极大的信任了。 只是今日,齐铁嘴身后还跟了一个二月红啊。 其实,及时过来通报一下,也是可以的。 齐铁嘴有些害怕的望了张启山一眼,脸上的表情乍一眼看去,甚至有些惊恐,“佛爷,您这是怎么了呀,直接喊我老八就好了,喊什么八爷啊,怪渗人的。” 齐铁嘴的话里有夸张的成分,表情更是表演的重灾区,但偏偏,被二月红紧紧拉住的月初没看出来,眼神频频往齐铁嘴和张启山身上看去。 张启山这人确实是蛮坑朋友的,齐铁嘴怎么看,都只是个文弱的算命先生,身子骨看着比谢九爷还要单薄一些,又没有陈皮这样的内家功夫在身。 带着齐铁嘴去火车站,这是嫌任务难度不够大,打算英勇献身去的呀。 说起来,刚看见二月红的时候,月初确实是被那股浓烈的氛围给感染到了,大概这就是二月红多年唱戏控场的能力。 那一个瞬间,月初甚至想要落泪,觉得自己和二月红就是分隔鹊桥两端的痴心人。 等到双手被二月红大大手牢牢抓住,就连脸颊也因为二月红炽热的体温染上了两抹红晕。 月初才惊觉,她似乎不算什么痴心人,更有可能是负心人来着。 感到尴尬的月初,直到现在也想不出什么好借口欺骗二月红。 没准是她后来和二月红待的厌烦了,然后就出轨了,但是此刻的她真的不烦二月红啊。 可是她又预见了未来的情景,面对之后的劈腿,该不该和现在的情人解释呢。 又要怎么解释,才能被二月红接受,顺便哄着他继续和自己谈恋爱、直到自己可能厌倦的那一天呢。 月初认为自己急需一本人渣生存手册,假如真有这么一本书的话。 于是面对困境的月初,选择了她最熟悉的方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逃避大法——启动! 二月红微微蹙眉,他是了解月初的,但此刻在张家,他也不好说什么,情侣之间的私事,还是不要让这群人跟着操心了。 虽然他们大概也不会真的担心就是了。 “可不敢,齐八爷大早上的说是去洗手间收拾一下自己,结果就一去不复返了,现在怎么又记得回来了?不容易啊。” 张启山的语气里带上了淡淡的谴责意味。 早上齐铁嘴捂着嘴巴说受不了想去吐一下的时候,张启山为数不多的良心还隐隐作痛了一下。 现在看他这么生龙活虎的把二月红带了进来,这点愧疚一下子就消失了。 要是早上的时候齐铁嘴跟着自己一起回来,那二月红肯定没办法这么快见到月初。 张启山的话说完,也不等齐铁嘴的反应,转身看向二月红笑道:“前些日子听说二爷出长沙办事了,今日就没去红家叨扰了,没想到就是这么巧,二爷正好今天回来了? 怎么也不回家里稍作休整?别是老八这家伙硬把您给拽过来的吧?” 身为这家的主人,面对不请自来的客人也不能不招待,至于老八,就让他跟着日山装虫子去吧。 这些小东西确实、不够好看,他也是头一回见张日山带着手套、拿着盒子和镊子还无处下手的感觉。 “师父。”陈皮也走过到月初和二月红面前,淡淡的垂头喊了一声。 他和二月红闹是家事,但要是把家事搬到别人家,那就是丑事了,陈皮可不爱丢脸。 二月红冲着陈皮点了下头,也不介意月初的走神,一只手牵着月初,空出的一只手对着张启山摆了摆手,似乎在示意张启山别故意糗自己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528章 心思 “这回佛爷确实得和八爷道个歉了,不是他拉上我的,是我拜托了八爷,一定请他将我一起带过来的。 毕竟月初在这里,哪怕有陈皮在边上看护,让她离开了我的视线,我也是不放心的。” 二月红冲着张启山笑了笑,话语里分明透着卑微的意思,但是他牵着月初的姿态又在无形中展示着自己的高傲。 拥有社会属性的人,即便再清醒,在某些时刻,依旧会有好胜心和炫耀的念头。 二月红此刻便是如此,虽然他如此动作的绝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此刻的不自信,月初方才的态度让他有些挫败。 只是分别了几个月,但月初对他的热情似乎已经消减了,而他还停留在当时月初粘着自己,两个人好的跟一个人的时候。 说句不算恰当的话,二月红此刻就像是后世那些发现对象变心的可怜人一样,察觉到了异样,然后开始在心里反问为什么。 说好的天长地久,怎么就变了呢。 这对等待了月初十年,几乎把等待当成习惯的二月红来讲,尤其不可理解。 更不要说他从小学戏,唱的是旦角,从小称赞的就是那些痴心人的角色,演的也是那些佳偶天成的痴心人角色。 他是有股痴性在身上的。 因此这一句露怯似的回话,除了展示他和月初之间关系匪浅,更多的,也是对月初示弱。 谢九爷在二月红进来的时候就开始缓慢的移动,现在已经站到了棺材边离月初最远的位置上去了。 他抬眼瞄了一眼站在月初和二月红身边的陈皮,不知道这人突然成为二月红钦定的月初看护者是什么心情。 要是谢九爷,没准现在已经翻脸了,哪怕不表现出来,心里必然也是很不爽的。 作为一个比较成功的商人,谢九爷几乎无法想象,有人用轻描淡写的语气把他的功劳全揽过去的画面。 显然陈皮跟着月初亦步亦趋是他自己的选择,哪怕是二月红也无法勉强陈皮跟在一个他不喜欢的人身后,但是二月红话里的意思,却把陈皮在这件事里自主性完全抹杀了。 谢九爷眯了眯眼睛,发现二月红在对付情敌这一方面,简直有些敌我不分。 虽然月初并不是可以被分享的战利品,但是在竞争者颇多的情况下,身为商人的谢九爷并不会介意先用一些合纵连横的手段。 就像此刻安静收拾东西的张日山,看着似乎是很重视棺材里的东西一样,但事实是怎么样的,大家心里都有评断。 不过就是暂时不出现插手张启山和二月红之间的争锋而已。 要是张启山赢了,张日山当然和他是一个阵营的,要是张启山输了,他此刻隐身了,月初因为讨厌张启山连带着讨厌张日山的可能性就会降低。 谢九爷就恨自己看的那么清楚,他此刻远离战场的目的也就是这样。 若是问心无愧,以谢九爷往日的做派,早就去二月红身边不着痕迹的讨要人情了。 毕竟他也算是救了月初一命的,否则昏迷这么多天,长沙城外的野兽可不少。 只是,现在的谢九爷更想亲自和月初讨这个人情,哪怕获得的好处会比直接跟二月红拿少上不少也没关系。 他救人,本来也不是为了那点人情债。 张启山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下,又笑道:“二爷这话说的,太见外了,我张府的大门随时为二爷敞开,又没有什么进不来的说法,哪里就需要拜托别人了。 只要二爷想来,张某随时扫榻相迎,话说回来,二爷这次来的确实巧,就连一向不爱管事的八爷和九爷都被我请来了,您就能知道今日之事有多棘手了。 我原本还在遗憾二爷不在长沙,谁晓得这么巧,您就回来了,正好,就请您帮忙参详参详吧,恐怕是我得说声不好意思,要打扰你和月初好不容易的团聚时光了。” 张启山不至于装作看不出二月红和月初之间的熟络举动,只不过既然二月红喜欢装客气,那张启山也愿意奉陪。 原本九门间更多的就是利益同盟,他要想请人来帮忙解决事情,免不了上门三请四请的,就像和月初相遇时的灵芽镇事件,就是张启山上门找的二月红帮忙。 这次火车站,也是他得知消息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去齐八爷府上把他捞出来的,后面又马不停蹄的请了谢九爷过来。 像二月红这种愿意送上门来帮忙的人脉,不管目的如何吧,张启山大体上是持欢迎态度的。 只是,这两人相互牵在一起的手,让张启山觉得有些、不适应,听说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另一回事。 让月初和二月红在张府大秀恩爱? 张启山认为他身为一个爱护属下的上司,不得不考虑下面那么多张家亲兵的心情,虽然月初还只是张家编外人员,他更是张家被除名人员。 但是在婚姻对象的选择上,张启山此时的脑回路和老古板的张家人重合了,这是个必须慎重的决定。 张启山手一捞,握着二月红的小臂就把他拉了过来。 二月红也只是挑了下眉,并没有什么反抗的举动,一来他一进来就发现月初和陈皮躲在谢九爷身后,想必棺材里的东西他们两人都不愿意看,二月红自然不会勉强。 二来二月红虽然有些不自信,但是那些不自信更多的是出自月初的态度,而不是身边那群虎视眈眈的败犬,所以身份这种东西,表现过就好了。 一直和月初腻在一起,被嘲笑儿女情长事小,要是月初恼了就不好了。 毕竟这里的男人,没一个省油的灯,二月红也会担心他们的打趣让反倒让月初不好意思。 这些人,可不是能坦然祝福他和月初的个性,就连陈皮、算了,都是上辈子的债啊。 二月红走近棺材一看,也被棺材里的东西震了一下,难怪月初要走开了。 又看了眼镇定自若往罐子里收集虫子的张日山,目光里就带了点敬佩,在可以使唤人的前提下,二月红是不会勉强自己碰这些东西的。 至于说学习一下,离张日山和棺材至少三步远,脸上还带着嫌弃表情探头探脑的齐铁嘴....... 那二月红在月初面前还是要点形象的。 第529章 打探 “二爷见多识广,不知对这些虫子可有见解?”张日山直直的伸出胳膊,将他收集好的虫子递到了二月红面前。 事实上他是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的,这些虫子看起来有些恶心,但是在张日山掀起那具白骨的一小片放在盒子里之后,那些虫子也只是专注的在白骨上面爬来爬去。 并不是特别活跃的类型,所以隔了至少三个拳头的距离,张日山并不担心这些虫子突然暴起跳进二月红的眼睛、鼻子或者嘴巴之类的地方。 只是他这种有些冒冒然的举动,加上盒子里的虫子确实不在二月红的欣赏范围之内,导致二月红在一个瞬间,切实的感受到了一点惊慌。 张日山原先虽然沉默,但做事还是能保持一定礼貌的,这种有些故意的恐吓行为,对他们之间颇为平淡普通来讲,有些太超过了。 只是因为角度的问题,除了二月红直面了张日山有些“冒失”的举动外,恐怕很少有人能注意到这一切了。 方才还对这些虫子有点兴趣的齐铁嘴,再一次凑到月初身边说起了他的好运论,二月红认为不妨直接把齐宅改成喜鹊园子,那就能让好运每日随行。 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二月红面对这种潜藏的恶意,也只能大方原谅,他到底不是陈皮,不可能直接和张家翻脸。 而且他也实在好奇,到底月初和张家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张日山能这么坦然的对他释放恶意,而张启山面对这种情况时,也不再顾忌九门之间的联盟,似乎是巴不得自己和月初被拆散。 但实话实说,这对他们两个有什么好处呢,就月初对他们二人的态度来讲,就算是他和月初分手,也不可能轮到他们的。 二月红视线往边上瞥了瞥,张启山正望着棺材里的东西发呆呢,看来是打定主意装瞎了。 想到去东北打探消息却几乎无功而返的红家伙计,二月红表面上看似坦然的接过盒子了,但确实感觉有些棘手。 不过这种问题,他也不可能去烦扰月初。 虽然有句话说,要对症下药,既然张启山和张日山所纠结的点都在月初身上,那二月红理应找月初问这件事,因为她就是那个症结。 但现实和理想是有差距的。 比如现代人有句话讲,笨女人搞定女人,聪明女人搞定男人。 这话确实不错,可是人都是有情感的,不是每个人都能坦然的让别人为自己冲锋陷阵的。 对自己喜欢的人,人们总是不自觉的维护自己在他面前的形象,担心破坏自己和他之间的关系,要是能自己解决的,就不想对方烦心。 加上微妙的竞争意识,有时候被竞争的猎物反而没有竞争对象重要。 所以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二月红会将希望寄托在月初身上,敲山震虎、隔山打牛确实是省力的做法。 但是面对真的会影响到自己和月初之间关系的大事,二月红却要非常的小心,任何一个细枝末节的东西他都不敢错过。 月初和张家之间没搞清楚的关系,对二月红来讲,就是暂时不能触碰的雷点。 所以张日山有些幼稚的泄愤举动,确实让二月红吃了个哑巴亏。 就像是被路上的石子硌了一脚,伤害不大,但足够恼人。 二月红从袖子里抽出了一块帕子垫在手上,接过盒子端详起来,忽然有些奇怪的咦了一声,“这虫子确实......” 这边在冷言冷语的聊正事,那边凑过去的齐铁嘴却是趁机会和月初热火朝天的聊了起来。 “月初,你今天怎么会在这里啊,刚才二爷和我说的时候,我还以为他逗我玩儿呢。 你回了长沙,怎么也不来找我玩,竟然直接跑张家来了,实在是太让我伤心了。” 月初听着齐铁嘴熟练的抱怨,脑海中不禁回想了一下,她和齐铁嘴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亲近了吗。 月初有点头疼的回忆了一下,但凡说这话的是霍三娘,她都不会觉得奇怪,但是齐铁嘴吧...... 月初笑着解释道:“正巧要来找谢九爷,又遇上了火车站诡异行车这种怪事,就在张家都留了一会儿,其实我回长沙也没多久。” 思考了一下,月初还是和齐铁嘴保持了正常的社交寒暄。 “这样啊,那月初怎么会来找谢九爷的?我还以为你回长沙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二爷的呢,对了陈皮,这些日子听说住到外面去了,生活还算适应吧?” 齐铁嘴稍微感叹了一下,还不忘在谢九爷的伤口上撒盐,又顺带着用长辈的语气问候了一下陈皮。 “之前碰巧在路上帮了月初一点小忙,就邀请她在家里住下了。” 谢九爷淡笑着插话,先月初一步回答了齐铁嘴的问题。 这房间虽然大,但是这点距离,齐铁嘴只要不是像刚才陈皮和张启山似的说话,这声音还是挺清楚的。 至于陈皮,只是垂下眼皮,冷冷的打量了一下齐铁嘴,忖度着他的目的,良久,应了一声。 要是现在是陈皮当家做主,恐怕他看都不会看齐铁嘴一眼,但现在他还代表着红家的一部分面子,加上师父回来了,对现在的他来讲还是有点影响力的,因此勉强回答了齐铁嘴一下。 “帮了月初的忙?那谢九爷可得找二爷好好讨份人情了,我看二爷铺子上月新出的那座财神像就漂亮的很,九爷请回铺子里定然财源广进。” 齐铁嘴笑的非常无害,还状似亲密的为谢九爷出谋划策,似乎是要狠狠地敲二月红一笔。 谢九爷脸上的淡笑差点挂不住,齐铁嘴根本不多问月初为什么会在谢家住下,反而直接把月初和二月红绑定,再看齐铁嘴对待月初时过分热情的表现。 倒是让谢九爷有些搞不懂了。 “月初之前出事了?!” 二月红转身,看向陈皮的目光里带上来淡淡的责备。 他刚进长沙城,就有伙计来和自己说月初在红家出现过,后面又住在了谢家。 那时二月红没有深究这事情发生的缘由,毕竟想在谢九爷家住下,实在不是难事。 但要是之前月初有危险,陈皮却没有用他们师徒之间说好的方式加紧通知他,就让二月红有些不高兴了。 第530章 尸虫 第五百三十章 尸虫 陈皮张了张嘴,有点别扭的应了一声,在二月红略带谴责的注视下,并没有为自己辩驳一句。 事实上,为了能够和月初拥有一段没有师父打扰的时间,陈皮确实使了一点小手段。 他还不屑于隐瞒这一点。 只是这事实被赤裸的摆到台面上,确实让陈皮有些不自在。 他不在乎那些人怎么看待他的选择,但是月初呢,月初会怎么想。 她会不会因为自己过于明显的目的性而疏远他,才是陈皮会担心的。 月初没想到二月红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责怪陈皮,事实上,她不认为这件事和陈皮有什么关系。 她的生命安全是她自己的问题,陈皮没有必须为她负责的责任。 至于要早早的通知二月红这件事,月初更是没思考过这个问题,她现在活蹦乱跳的,陈皮就算是通知了二月红又有什么意义呢。 于是月初有些不解的挡在陈皮面前,打断了这对师徒不知为何,看起来格外有默契的眼神交流。 “红官,我现在什么事都没有,身体好着呢,倒是你,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也不先回家休息一下,又扯进麻烦事里,之后要是生病了,可别指望我照顾你了。” 月初扯了下二月红的袖子,这男人是有些倔强和坚持在身上的,要不是个死倔的人,也不会等自己那么久了。 但现在是在张家,陈皮也长大了,月初也不觉得在这事的处理上陈皮有什么问题,要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强行用师父的身份逼陈皮低头。 那这两师徒,恐怕真要散伙了,陈皮和二月红一样死倔,气性还很大,要是真钻了牛角尖,哄是哄不回来的。 二月红有点无奈的扯了下嘴角,也不知道月初有没有发现,其实她才是那个总在“娇惯”陈皮的人,不过这件事对二月红而言没有坏处。 这说明在月初的观念里,陈皮还不是可以独立于他们之外的成年人。 而这种想法,或许才能从根源上湮灭陈皮一些不合时宜的念头。 二月红好脾气的点头称是,说道:“既然你在这里,我又怎么能不来呢,” 至于照顾不照顾的,二月红还真没想过这种美事,月初能把自己照顾好,二月红就得谢天谢地了。 “二爷,这些虫子......” 见二月红的笑容更加温和,已经和人一起把棺材里大部分虫子清理出去的张日山轻声打断了他和月初之间的谈话。 他对这些情情爱爱的话题可没有兴趣。 二月红仔细观察了月初,见她确实面色红润,扯着他袖子的力道就跟小牛犊子似的,才放了心,下巴点了点张日山端着的虫子,解释道: “这是种尸虫,在一千多年前南北朝的棺椁里非常常见,这些虫子看着小而柔软,实则牙齿锋利、身体坚硬。 能刺破尸体的肌肤,直接从他们的骨头里钻进去吸食骨髓,同时尸虫也会分泌一种液体帮助尸骨保持原状。 你们看这具尸体,将这些尸虫剥离开之后,骨头几乎透明了,而且这些骨头坚硬非常,要只是普通的兵器甚至没法给这具白骨造成伤害。 不过尸虫一般是闻到尸体腐烂的味道才会行动,只有受激的时候会钻到活人体内,吸食骨髓而生。 我所知道的信息里,并没有尸虫来源、为何流行、为何消失的原因。” “那段时间的棺椁内,专门流行这种虫子吗......啃食完骨髓之后,它们靠什么生存?” 张启山的神情有些微妙,一来要是如二月红所言,那这些尸虫的寿命至少是以千年起计了,二来这些虫子虽然细小,但是哨子棺在机关打开之前都是密封的,它们是怎么在里面生存那么久的呢。 “那就不得而知了,我只知道这些东西会吞噬同类,所以它们是不是千年前放进去的那一批也未可知。 或许在这棺材里,它们已经能够自产自销的生存了也说不准。 这些虫子不难对付,它们既不喜欢带檀香味的烟,也怕火,红家在处理这些虫子的时候,没遇上过难关。 所以......我对它们也没什么研究,只是知道这么个东西而已。” 二月红的脸上带了点歉意,抬手指向棺材,示意佛爷他们可以自行验证。 齐铁嘴听完,面上带上了好奇,齐铁嘴虽然不常干炼丹画符一类的事情,技能全点在了卜卦占吉凶上了。 但是他身为神棍的基本素养还是有的,一般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在古代但凡现世绝对会引起轰动。 至于那些去长生之人的智商,秦始皇还被徐福骗呢,智商高不高的,其实也不是很重要了。 “二爷,你说要是这些虫子里还有它们的老祖宗,这能活上上千年吗?这要是能研究出个结果来,可比炼丹的几率大多了,而且这些虫子也挺奇妙的,竟然能改变尸骨的、材料。” “八爷的意思是,有人养这些虫子来求长生?这猜想会不会有些、大胆了。” 谢九爷不太明白话题是怎么绕过的,这不就是古人用来尸骨防腐的一种手段嘛,看看这具白骨,取走了那些黑虫子之后,说是艺术品谢九爷都愿意信。 况且南北朝时期的人,或许权贵能好些,但是局势和此时相比,也很难讲哪个更坏了,那时候的人有借着寻仙问道的理由遁世的,但是真求长生的却不算多。 “九爷,您别不放在心上,要是看过了那辆火车上面的场景,您肯定也会猜有人在搞什么邪术献祭的。 这么凶的车,我还是头回见,全是尸体啊,一点活气都没有,加上放在大阵中的这个棺材。 要不是知道月初来了张家,我才不会继续回来蹚浑水呢。” 齐铁嘴有点不高兴,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故作高深的说道。 月初有点迷茫的左右看了看,追长生这事情她已经很熟了,反正棺材里这些人都已经失败了,但是因为她才来张家算什么话。 想到齐铁嘴和张启山之间分外和谐的关系,通报都不需要就能进府,比自己还强点呢。 现在嘴巴一张就说是为了自己,月初可不想背这个锅。 第531章 血光之灾 面对月初略带不满的眼神,齐铁嘴墨镜下的眼神游移了一下,然后又飞快的挺起胸膛,以一种月初看不清的理直气壮的目光回望了回去。 他可不是撒谎,是真的算到有喜事,加上红鸾星动才过来的。 只是这话和月初说她估计也是不信的。 刚才自己说的话不少,但也只有那句话真的吸引了月初的注意力,在他说别的话的时候,齐铁嘴可没察觉到月初的在意。 不过齐铁嘴也不挑,目光停在他身上了就好,至于更多的,可以徐徐图之。 到底是正缘,齐铁嘴的耐心好得很。 月初忽然有点怀念齐八爷戴圆框透明银边眼镜的时候,那时候他的情绪多好懂啊。 现在嘛,戴着个小破圆墨镜,简直就是黑眼镜“瞎子算命”的那块招牌的拟人化。 那是一点真实情绪都看不出来啊,之前怎么没发现,齐八爷是不是还是微笑唇来着的啊。 月初深呼吸了一下,转移了视线,一想到黑眼镜,就连齐八爷看起来,都更不靠谱了一些。 不过黑眼镜的“瞎子算命”不知真假,月初总怀疑他只会念“我观您印堂发黑,今日必有血光之灾、恐怕大祸降临”这一句。 要是算命的顾客识相交钱,那就是买个吃亏、皆大欢喜,要是顾客不识相,那黑眼镜也有一些物理手段,能让顾客见识下血光之灾的真正含义。 但是齐铁嘴的占卜能力,却是书里不容反驳的设定,所以他说的有阵法,月初还真提起了一些兴趣。 “阵法?!这事之前八爷怎么不说。” 张日山放好手里的虫子,唰的一下转头看向齐铁嘴,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就连张启山都淡淡的看向齐铁嘴,月初总觉得这一眼里暗含了威胁的意味。 “这不是,你们大早上的把我拖起来,那什么、阵法太凶了嘛,我也没把握啊。” 齐铁嘴嘴巴里哼唧了几句,讪笑着解释道。 “所以要是您睡饱了?那阵法就有办法破解了?” 张日山回了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怨不得谢九爷要在私底下腹诽,张日山的情绪就目前而言还是很容易看懂的,他就是和佛爷、月初和齐铁嘴好。 其他的人,他这位张副官是一点儿也不在乎啊,真就装也不装的眼高于顶。 要谢九爷评价的话,陈皮还是吃了他那张臭脸的亏,但凡他像张日山似的戴个帽子,都不至于那么惹人恨。 “啊这......”齐铁嘴往月初的方向看了一眼,担心月初觉得他不专业,但是事实又不能不讲,要不然张启山是真的会杀人的。 只能闷闷的摇了下头,说道:“这棺材就是阵眼,你们把这个凝聚了阴煞之气的棺材都搬回家了,就不要在乎阵法还能不能破解之类的小问题了吧。 不如考虑一下,怎么才能把身上的霉运洗干净,佛爷,这真不是我危言耸听,只是我观您现在印堂发黑,今日必有血光之灾、恐怕大祸降临啊......” “扑哧。”月初没忍住,偏头笑了一下,行了,她算是知道黑眼镜这套几乎不变的说法是从谁身上学来的了。 张启山瞥了月初一眼,见她还有点不好意思的往二月红身后躲了躲,才看向齐铁嘴问道:“这话,你当时怎么不说?” 至于血光之灾,相信齐铁嘴实力的张启山,决定把这灾算到月初头上,他刚才受的伤虽然不重,但也是实打实的流血了的。 “啊?”齐铁嘴有些无辜的看向张启山,好似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也只能回答道:“我说了呀佛爷,我当时说:危险啊佛爷,危险啊,不能动啊......但是您也没听我的呀。” 说到这,齐铁嘴脸上的表情还有点难过,这人特地把嘴唇往下面弯的样子,和黑眼镜耍宝的时候还有点像呢。 不过鉴于黑眼镜耍宝苦的总是自己,齐铁嘴却是折磨张启山,月初不得不在心里暗暗偏心一回,她觉得在这件事情上,齐铁嘴是要比黑眼镜帅一点的。 张启山抿了下嘴唇,被气得笑了一下,指着齐铁嘴半天说不出话来,顾及到大家多年的感情,只能恨恨的放下手。走到棺材边上说道: “既然阵法的事情已经迟了,那就请八爷来看看这棺材里雕刻的内容吧,不会也是什么阵法之类的东西吧。 对了二爷,这尸骨上面有些陪葬品,只是刚才爬过那些尸虫,我担心有什么东西沾染在上面,等手下人清洗干净了,恐怕还要麻烦您掌掌眼。” 张启山先对着齐八爷指了指棺材里面,又冲着二月红拱拱手。 “还要感谢佛爷考虑周到了,大家都是九门中人,这事我自然义不容辞。” 二月红近些年扩张的脚步一直没停过,这大概就是有家要养的男人,总是承担的要比别人多一点。 不管是陈皮还是月初,都不是能省钱敷衍的,所以二月红的事业心还是很强的,和张启山不对付,但是不妨碍他卖人情。 至于齐八爷,前面刚拿话挤兑了佛爷,现在也不敢作妖,拿着手电筒照着棺材的内壁,小心的观察起来。 突然,齐八爷叫道:“不对啊,这棺材壁里刻的符画,不是为了保护棺材主人的,是为了镇压的。 还有这一笔,二爷,您过来看看,先前您去叫我卜算的图案,是不是就从这棺材里来的啊。” 二月红神色一凛,快步走过去看向齐铁嘴手指点的地方,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 月初察觉事情不对,问道:“红官,你去卜算什么了呀,这回出去,难道还另有目的?事情难办吗,要我帮忙解决吗?” 且不提二月红因为这一句话心里升起的感动。 谢九爷的不高兴快要从眼底冲出来了,原先,月初对他也照顾,但是对他的保护欲可没有那么明显和强盛。 谢九爷不清楚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二月红一出现,月初眼里就看不到别人了。 二月红当然没必要注意谢九爷的情绪,只是专注回想了一下,说道; “这事......还得从三个月之前说起了......” 第532章 南北朝的线索 “三个月前,家里伙计突然来找我,说是在长沙城外石鼓村发现了一处南北朝的墓穴。 只是除了来传信的伙计外,当时先下墓去探路的伙计都折在里面了。 我从小就对南北朝的历史感兴趣,也更熟悉南北朝的墓葬,于是我就想带着一批伙计去石鼓村探一探。” 二月红话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只是因为先前死了一些伙计,我心里总不放心,所以特地请八爷算了一卦。” 面对月初有些嗔怪的眼神,二月红安抚的捏了捏月初的手腕,又说道:“八爷的卦象很好,这一行也非常顺利,带回来的东西很多,只可惜,我们没有找到主墓室,似乎是已经倒塌了。” 二月红先把他先前离开长沙的事情说了一遍,月初表示了解的点了下头。 她从小跟着老哥一起长大,对这种事情也很了解了,只要二月红没出事就好。 这样的分别对她来讲根本也不算什么。 小时候老哥出去干活的时候,月初都会被托给他信任的人照顾,后面月初再大一点,王胖子就趁着月初参加游学营或者夏令营活动的时候接单子。 像他们都属于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工种,所以月初经历的分别其实不算多,小段的分别也在她的接受范围内。 “竟然这么巧,这些虫子也是南北朝的棺材里会盛行的品种。” 张大佛爷从来不信什么巧合。 现在有人把那辆鬼车送到了他的面前,二月红又这么巧合的得到了一个南北朝的墓穴,事情凑到一起,总让张启山觉得不对。 张启山是个哪怕无事发生,都要疑心三分的人。 南北朝时因为阶级分化的加深,上流贵族的墓葬里堆砌的陪葬品数目众多、价值巨大,一直被盗墓贼青睐。 到了现在,再加上历史悠久、地势变换、资料丢失等问题,再想找南北朝的墓穴已经不是件容易事了。 突然一下子出现两件关于南北朝的事情,张启山一下子就草木皆兵了起来。 二月红和月初对视了一眼,竟然不觉得张启山的疑问有什么问题,要是张启山不问,二月红才要紧张,他清楚的知道张启山有多多疑。 只是,面对张启山的这个疑问,二月红也不知道该回答什么才好,反正事情就是很巧合,他这次进的墓穴也是南北朝时候的。 更巧合的是他让人去卜算的图案和这哨子棺里的图案还有点像。 张日山跟着张启山的举动紧张了一下,目光直直的看向二月红,哪怕没有要二月红给个答案的意思。 但因为张日山这段时间对二月红的偏见,使得这目光看起来有些凶,月初现在可看不得有人和二月红生气。 应该说她迟来的愧疚心终于上线了,二月红那种非常柔软的包容态度,也是让月初偏心他的理由之一。 于是月初毫不客气的瞪了回去,直到眼睛都有点酸了,张日山才憋着一股气的移开视线。 月初的眼里并没有杀气,面容也并不恐怖,但是张日山莫名就觉得泄气。 张启山在边上眨了眨眼睛,又对着齐八爷问了一句:“方才你说棺材里的花纹是为了镇压棺材里的东西?” 说完还没等齐八爷回答,又对着二月红问道:“二爷的图案是从哪里来的?是之前红家的伙计从墓里带出来的?” 二月红思索了一下,点了下头:“这图案仿着死去伙计手上沾到的印记画下来的,只是后来我们再往那墓里去的时候,那个墓室已经坍塌了。 所以到底那伙计是从哪里沾到的印记,我们没办法知道了,像这种开路的伙计,刚到墓里的时候都是分开走的,会遇见什么意外都很难说。 当时那伙计只留下最后一口气了,我的人只来得及把他的尸体带上来,后面就得到了这个图案,尸体已经入土为安了,死因是被石块砸中了脑袋。 当时他们用火药开路,大概是使用剂量出现了问题,连带着那个墓室也沉到了地下,挖掘难度巨大。” 齐铁嘴静静听了一会儿,又指着棺材里的图案说道:“这图案和之前二爷给我的图案非常相似,只有最后曲线弧度大小的区别,不过那个图案的大小,要是放在墓室里,是为了给墓主人镇魂。 算是道家常用的符咒之一,只是有些少见,但不算突兀,一般不够尊贵的人,还用不上这符咒的图案。 可要是刻成那么小的样子,刻在棺材的内壁上,那就是为了让棺材主人不能离开这个棺材,一般情况下,我们不干这种事,这是压人魂魄的一种办法。” “九爷,关于火车站的车辆来源,您可有什么头绪了?” 张启山的突然发问,打断了谢九爷注视着月初和二月红互动的视线,他还有点慌乱,不过谢九爷毕竟是谢九爷,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思索道:“从火车站的时刻表来看,一切都和往常一样,看起来没有可以动手脚的地方。 应该就像之前佛爷所猜测的那样,那辆载满尸体的火车应该是在正常的班次都结束之后驶上轨道的。 不过按照时刻表而言,早上七点的时候,最早一班从上海到长沙的火车抵达,进站的时候会有一大段的重合路线,但司机在路上并没有遇到特殊情况。 而昨晚的火车最晚的一班是十一点半抵达的,凌晨三点半的时候,工作人员发现了这辆鬼车。 这个哨子棺还需要一段时间整理,的或许我们可以去这几辆车重合的轨道上检查检查,没准就能别的疑点。” 谢九爷长篇大论了一番,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内容,张启山看着谢九爷,也没点出他方才的走神,事实上,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本来张启山也不指望谢九爷能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他只是觉得,需要喊一下谢九爷而已。 月初的目光跟着谢九爷的眼神落到了哨子棺内部,张家亲兵的效率还是很高的,那些尸虫基本上已经被移到别的瓶子里去了。 棺材内部零散摆放着一些陪葬品,看着很没有章法的样子,那上面还有一些虫子的粘液,确实还需要整理。 这事情听起来,已经不仅是谢九爷关心,甚至和二月红都扯上了关系,于是面对张启山投过来的询问的眼神,月初有些骄矜的点了点头。 张启山也跟着点了下头,说道:“那就、劳烦八爷、陈皮和月初随我一起去火车轨道上探查一番,谢九爷继续追查可能影响到火车进站的因素。 至于二爷......您风尘仆仆,不如先回红府修整一番,我有种感觉,您之前去的南北朝墓穴与这哨子棺应该有些联系,或许又要麻烦红府的伙计与我们一起通力协作了。” 第533章 虎子 “月初,其实你要是对这件事感兴趣的话,可以跟着陈皮他们一起去外面探查线索的,不过顾虑我。” 二月红看向月初,眼神中带了一丝感动。 他能看出本来月初是打算跟着张启山的指挥行事的,只是后面不知道为什么反悔了,二月红希望那个反悔的理由是他。 所以他虽然嘴巴上说的好听,但实际上一点也没阻止月初跟着他一起回来。 现在都马上出张家园子了,突然说这话,分明就是口不对心。 月初偏头看了二月红一眼,突然有些认真的说道:“emmm,我本来是觉得那里的人已经够多了,所以决定跟着红官回来偷会儿懒的,不过要是红官这么说的话——” 月初的声音逐渐拉长,二月红甚至预料到了她会说什么威胁自己的话,大概就是“既然如此那她还是回去跟着张启山他们出发”之类的话。 但明知道是这样,二月红还是接受了月初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威胁,他一把揽过了月初的肩膀,讨饶道:“好月初,你就饶了我了,那里的人确实够多了,你就发发善心,陪陪我吧。” 月初本是看着二月红的表情好玩,说话的时候怪认真的,但又是别人一眼能看穿的不情愿,于是就想逗逗他,但是看二月红真的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说,月初又有点脸红。 轻轻拍了一下二月红的手腕,说道:“我这不是已经跟着你回来了嘛,看你眼睛下面黢黑的,昨儿晚上没休息好?这长沙,也没人等着你啊,这么着急赶路做什么。” 二月红“唔”了一声,笑道:“怎么没人等着我,你不是在这里吗?” “搞得好像你原来就知道我回来了一样。”月初翻了个白眼,用脚尖轻轻踢了一下二月红的长袍下摆。 面对自己喜欢,又喜欢自己的人时,在他们的接受范围内,月初的小动作还是挺多的。 “那就是我们心有灵犀......”二月红本是不想让月初担心的,但是看见月初渐渐眯起来的眼睛,也知道她大概是要耐心售罄了,只能接着说道: “好吧好吧,其实这次去南北朝的那个大墓,也不是那么顺利,红家确实从里面掏了一大堆东西出来,里面值钱的也不少。 但是红家也折损了几个伙计在里面,还有几个受了重伤了,暂时还在那边的医院,等渡过危险期了才会回来。 至于我急匆匆的赶回来,其实是管家的儿子虎子出事了,他和之前探寻主墓室、死在墓里的那个伙计是好兄弟。 这次下去,他也一力主张想要挖开主墓室看看,主墓室确实被挖开了一半,但是虎子直接就昏了过去。 那边当地的医院查不出结果,我已经叫人专车送他回长沙治疗了,虎子是管家最后还活着的孩子了,我不能再让他因为红家的事情牺牲。” 气氛一下子静了下来,月初甚至有点不敢说话,虽然她不记得虎子是谁了,但是那个看着挺慈祥的老管家她还是有印象的。 “那你、还过来啊。” 月初不知道说什么好,挠了挠头感觉有点苦恼。 “已经叫人告诉管家了,虎子比我回来的早,医院的医生在那里抢救,要是虎子、真有这么一劫,我就是等在那儿也挽回不了什么。 本是想把陈皮喊回去的,最近管家肯定是没空管事了,本来虎子是跟着陈皮干活的,虽然也有危险,但那些危险还是可控的。 只是因为死掉的那个伙计才跟着我下墓了,结果就这一回......” 二月红脸上的表情有些怅然若失,但眼底更多的,是对命运的无奈和坦然。 说的冷漠一些,二月红其实已经做好了虎子离去的准备了,这种不知原因的昏迷,大概就是在墓里种暗招了,医院不一定能检查出来,更不要说治疗了。 二月红或许只是为了私欲在勉强那家医院的医生而已。 可现在二月红还能做的,也只是这一些面子活而已。 他对虎子不是没有感情,对老管家更是亲近,因此他不愿意在手术室门口等一个不好的结果。 他甚至有点不敢面对老管家愁苦的面容。 但是身为一家之主,在家里搬了一个大墓,大家伙都兴致勃勃的时候,他不可能在这种扫兴。 尤其虎子是因为死去的那个伙计,在看见坍塌墓室的时候冲动上头,自己一马当先去挖了墓室然后昏倒的。 剩下的伙计不去计较他差点让所有人都有危险,那都算是好的了,怎么还可能是关心虎子的死活呢。 要是他只是担心着急,就会给底下人一种命令并不重要的错觉。 二月红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月初的回归和陈皮突然的叛逆,倒是给了他一个不用一直待在医院的借口。 他总觉得等待的时光过于磨人了。 盗墓贼,本来就是脑袋拴腰带上的活,出什么事都算寻常。 但想到老管家,月初又想起了老哥,要是让他老哥眼睁睁看着自己在谢九爷家昏迷好几天,肯定也会着急的。 算了,只当是做善事吧。 月初反手扯了下二月红的袖子说道:“那走吧,我们去看看虎子,希望医生已经把他救回来了。” 二月红反手扣住月初的手腕说道:“嗯,我们一起去。” 牵住月初的时候,二月红的心里忽然就有了底气,在这种时候,爱人的安慰虽然没有实际的用处,但确实让二月红心里暖暖的。 老管家本来是坐在儿子的病床边上的,看脸色木愣愣的,不知道出神在想些什么。 不过在看见二月红带着月初进来之后,他还是惊讶的站起来问道:“二爷,您回来了?月初小姐,还劳烦您过来医院一趟.......”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534章 被虫子寄生 月初目光在病床上的虎子身上停了一会儿,才回答道:“没事,之前在红家的时候,虎子也很照顾我和陈皮,陈皮今天有事情要做,暂时赶不过来,我也应该过来的。” 真的看到虎子,月初才把脑海中的人脸和这个名字对上了。 这个虎子是经常跟在二月红身边的一个、小厮?大概可以这么解释吧,一看就能管很多事情的样子。 如果说陈皮和二月红之间的关系,就像霍仙姑和霍三娘之间的关系,是有权利的交接在里面。 那虎子和二月红的关系,更像是张日山和张启山,或是潘子和无三省之间的关系。 只是因为这人长相平平,加上二月红也不正经的说“虎子,你去干什么干什么”之类的话。 基本上吩咐就是吩咐,底下人就算不被指名道姓,也是能知道二月红话里意思的,导致月初对这个名字并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 现在把人认出来了,月初说的话里也多了几分真心。 这个虎子她确实是有印象的,有时候也会跟着陈皮干活,也经常帮她和二月红跑腿,是个一看就很热情能干的小伙子。 红府和陈皮差不多年纪的小伙子其实不少,但是能被陈皮允许安然跟在他身边的人,也还是少的。 只是现在,这个看起来大有前途的小伙子情况似乎依旧不太好。 老管家欣慰的点点头,还没来得及代替儿子和月初攀攀关系,就听见了月初不含恶意,却有些冰凉的问话:“医院确定虎子的手术成功了吗?” 经过老管家多年的观察,他料定自家二爷是迈不过王小姐这个坎了。 当年已经去世的老家主都阻止不了二爷,他这个管家更是只能顺着二爷的意思了。 所以在他有些朴实的观念里,月初这么得二月红喜欢,等到月初之后进门,那她当然就是红家的主子了。 要是能在此时得一个善缘,对虎子的未来也是好的。 红家不是只有他一个管事,只是他最出色,加上资历久、够忠心,所以被调到了家里做管家而已。 老管家从不认为他是无可取代的,就他手下,都不知道辞退过多少个厨师了,二爷对他有感情,但是对虎子的感情就淡了。 爱屋及乌的感情,要想一直够用,要想让儿子接他的班,他们都还得进步才行啊。 所以哪怕月初的提问有点冒昧,甚至细想想还带了点不详的意味,但他还是笑着回答道:“已经没事了,医生说手术很成功,虎子这人有些莽撞,不知道在墓里碰见了什么虫子。 还爬到了他的手里去,不过已经取出来了,您二位就放心吧。” 像月初小姐和二爷这样的人,要指望他们对所有人都事事周到也是不可能的。 那些精明的态度,用来应付佛爷、九爷这些人估计就筋疲力尽了,要是对他们这些下人还尽善尽美....... 不是老管家有什么不良的嗜好,只是越看似完美的人,越难以讨好,虎子到底不是陈皮。 老管家这么多年在红家,对主仆之间的界限和自我的定位还是很清晰的。 二月红却有些奇怪的看了月初一眼,他知道月初不是无的放矢的人,甚至大部分时候,面对这种麻烦事,月初都是沉默的。 她虽然感兴趣,却不是爱自己探秘的人,甚至可以说是非常不合格的协作者,因此这回的突然出声就显得有些奇怪,二月红看向老管家,提议道: “您也累了一早上了,现在虎子手术成功了,您不如回去休息一会儿,顺便也给虎子准备一些穿的吃的过来,虎子估计得在医院里住段时间了,现在这里有我和月初看着呢。” 知道儿子不再有生命危险,曾经跟着老家主走南闯北的老管家也不是儿女情长的人,要是真的脆弱,当初攒够了钱,他就该带着家人归隐离开,而不是继续在红家效力了。 老管家于是连连点头,说道:“好好好,有二爷在,我就放心了,那我就不打搅你们了,我先回去给虎子准备东西。” 老管家对着二月红笑了一下,神情里还带了一些了然的调侃,二月红有心解释,但他的猜测也不好和一个年老的老管家诉说。 这位看着自己长大的老人真的年纪大了,原先二月红都想着让老管家退休了,此时哪里敢刺激他。 “月初,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看着老管家离开,二月红看向月初,非常认真的问道。 要是天意一定要让虎子死,那二月红也没有办法, 可要是虎子能继续活下去,二月红也不会吝啬于钱财人情之类的东西。 月初点点头,看向虎子头顶的血条,说道:“有东西在、蚕食他的生命力。” 月初很难解释虎子身体里还有什么东西,但是她能清晰的看见虎子的血条还在往下面掉,虽然他顽强的撑住没死,但是以这个速度下去,离死也不远了。 “刚才,管家说的虫子是什么?” 月初突然想到刚才管家的话,对着二月红问道,方才来的时候,二月红先和守在这里别的伙计聊了天之后,才和月初一起进病房。 那时候月初在医院门口挑水果,她相信二月红是清楚大概的事情后才进来的。 否则进来的时候要是看见悲慨的老管家、没有脱离危险的虎子,那月初的水果就有点戳人眼睛了。 更不要说刚才老管家说虫子的时候,二月红脸上没有一点疑惑的表情。 “就是尸虫,你看,这就是从虎子的鼻腔里带出来的。” 二月红从袖子里掏了一个手帕出来,里面还有几重纸包,慢慢打开,里面是尸虫的尸体夹杂着一些干掉的血液。 “你!你怎么这么不讲究啊。” 月初有点着急的看向二月红,见他头顶的血条毫无变化,才略略松了口气,谁晓得这种虫子能有多长时间的命,又靠什么续命呢。 万一没死透,同样钻进他身体里,二月红就知道难受了。 二月红讪笑了一下,小心避开月初的手,免得上面的血污沾到月初身上,说道:“你放心吧,这手帕上有种香料,专门防虫子的,尸虫虽然特殊,但是现在里面这些也已经死了。” 第535章 被迫知道秘密 月初突然对着二月红挑眉,问道:“你是不是也觉得你找到的那个墓,跟张启山碰见的鬼车和哨子棺有关?” 二月红无奈的将尸虫重新包好,放到一边桌子上然后摊了摊手,说道:“我倒是希望没关系,只可惜,以目前的情况来讲,硬要说没联系才奇怪呢。 虽然尸虫确实是南北朝墓穴里的、一大特产吧,但是也不是那么容易就会遇上一批这么有活力的尸虫的。 况且现在的事情,也不是我认为有没有关系,而是要看佛爷他们怎么想了,我来张家这一路上,做的是人力车,长沙城内关于鬼车已经是流言纷纷了。” “这么快?!”虽然知道这事情大概瞒不住,但是以目前信息流传的速度来看,即便是坐在人力车上都能听到的流言,那真的是很厉害了。 二月红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怀疑有人在推波助澜,要真是这样,我们找人还更方便一些。 只是虎子,月初、你有没有办法能救救他?” 月初又顺着二月红的目光看向虎子,轻轻点了下头,本来她跟着二月红来看虎子,就已经做好了救虎子的准备。 毕竟她、确实是有些对不住二月红的,在离开他的这些时间里,月初能想起二月红的时间少的可怜。 这并不算一个正常的状态,二月红出现的时候月初确实对他、有些牵肠挂肚的。 但是二月红在月初的生活中短暂的消失之后,月初也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 从情感上而言,这件事不存在什么无法饶恕的罪过,月初忽略了就是忽略了,要是王胖子在,没准还要让二月红反思为什么月初不能一直记得他。 但是出于人的责任和道德感来讲,月初这么做,是有些不合时宜的。 要是二月红像月初一般,恐怕月初已经不高兴了,甚至没准都已经提分手了,异时空的恋情可比异地的恋情更加难熬。 当时在西王母宫,没看见二月红都让月初有些失落,就更不要说二月红背着月初和另外的女人在未来私定终身之类的了,月初可无法接受。 以己度人,月初此刻对二月红的态度可以说是非常宽容的,要不然也不会暂时把她明确的任务对象——谢九爷留在张家。 而她陪着二月红离开了,二月红再怎么是一个人,谢九爷那边再多几个谢家伙计保护,都改变不了谢九爷比二月红更弱的事实。 “好!”二月红下意识的低声喝彩,就如同月初对还没坦白的事情怀抱一份愧疚一样,二月红对刚才基本上已经被他放弃的虎子,也有几分愧疚。 这和他之前对虎子的死亡可能,采取消极的态度并不冲突,只能讲人就是会比别的动物更加善变一些。 只是面对月初笑盈盈投过来的目光,二月红又讨饶似的牵了牵月初的手,月初摆出一个得意的表情,他们二人之间,要是为了一个外人。正经说什么道谢的话,就太见外了。 “有什么需要的,你就直接和我讲,等会儿,我在外面等你?” 二月红试探着问道,到现在为止,他对于月初的身份也只是有大概的猜测,虽然月初和他大致聊过她的生活。 但是一个能穿越时空的普通人,这些词语放在一起,怎么看都不够搭配,所以二月红依旧认为,月初或许有什么不能告诉给别人知道的秘密。 “怎么,你要替我守门?” 月初冲着二月红笑了一下,这人掐着嗓子说话的时候,温柔确实是温柔了,但是因为他的嗓音过于优异,所以二月红每次这么说话的时候,月初总觉得耳根子发烫。 二月红抿了下唇,担心月初是故作轻松,他刚接任家主位置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也会担心自己做的不好,或是露怯,于是很理解的说道:“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别人发现这件事的,虎子能醒来,完全是因为这家医院的医生技术好。” “然后你就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去门外守着?”月初突然觉得二月红也就是看着聪明而已,但还是叹了声气说道:“留在这吧,没什么不能看的。” 这种操作,就算是二月红看见了,也没办法模仿,况且从之后陈皮的态度来看,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可以的。 既然未来的自己没有和二月红翻脸,那么这种程度的信任,月初还是敢交付的。 “我不然,还是不看了吧。”二月红忍住了自己的好奇心,想说自己不是故事里那种会偷藏仙女衣服的牛郎。 如果这是月初最后保命的办法,二月红没有窥视这种能力的想法,虽然并不是那么情愿,但是二月红是乐于看见月初自由生活的。 所以哪怕是自己,也不是那么可信。 人是非常贪心且不可靠的生物,更不要说最近还有传言,说是鬼子那里有了什么能让人说真话的药剂。 这东西假如真的出现,离流行也只有一步之遥了,二月红知道的秘密很多,可唯独月初的秘密,他必须帮忙藏好。 “客气什么呀。小雪,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月初拽住急急忙忙转身就要走的二月红,她知道这人出去的话,肯定会把借口找好。 但是为什么要走呢,雪蚕这件事,知道的人还挺多的,况且关于她的身份和能力,大部分人都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已,月初没必要独独抗拒自己的男友知道真相。 “小雪......这虫子......” 二月红有些好奇的看向从月初袖子里爬出来的雪蚕大王,目光里带着几分惊奇。 “我可不是普通的虫子,请称呼我为大王!” 雪蚕插着腰蹦跶到虎子的头顶上,这个人的气味他之前闻到过的,就在后世红府的院子里,就是那个和陈皮看起来很不对付的老头子, 所以这个虎子今日是命不该绝啊,救人是有功德,雪蚕并不抗拒做好事,更不要说,他修炼那么多年,现在又跟在小青龙身边。 区区几根灵智都没开的小虫子而已,驱使它们雪蚕都不耗费力气。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536章 又见黑虫 这是梦吗? 虎子想睁开眼,却感觉到自己眼皮上有一块软软的、冷冰冰的东西趴着,那形状,好像什么虫子。 他想说话,却觉得张嘴有点困难,毕竟昏迷了这么久,之前又被尸虫钻了头,虎子这时候的疲惫是可以想见的。 虎子还不清楚他已经到了医院里,在墓里遇见虫子可不是什么好事,他忍着恐慌,用手想将脸上的东西扯开,却听见了一声惊呼声。 有点像小孩子吃痛的喊声,虎子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站在床头低头看他的二月红。 二月红的目光有些奇异,事实上他也还没回过神,这个据说是雪山大王的虫子,确实长得算是晶莹剔透的,和别的虫子都不一样。 加上他虽然是个妖怪,活的时间比他们是要长很多,但偏偏是孩童的声音,无形中就降低了人的防备心。 爱屋及乌之下,二月红没有当着月初的面去阻止雪蚕的举动。 但他原本对雪蚕的能力是有些将信将疑的,就算雪蚕和月初是一起来的,可老话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就连尸虫这种小东西都知道寄生人体谋求生路,二月红也担心妖怪会控制不住他们渴望血肉的本能。 只是结果还是很好,几乎是雪蚕耀武扬威的落到虎子头顶上的那一刻,虎子脑袋里就涌出了许多的尸虫。 那画面说起来有些渗人,要不是月初似乎有办法知道这些尸虫是不是在人体里,二月红恐怕已经站不住,想回去检查下自己身体里有没有被寄生虫子了。 虽然要是尸虫真的入体,他再怎么检查也只是无用功而已,但是人总要求个心理安慰的。 二月红此刻最大的心理安慰就是月初。 虎子看见时二月红,几乎是滚着下床的,事实上,他也非常清楚,因为阿龙的死,他这一次办事有些莽撞了。 看见了二月红,虎子的终于打量起自己所在的地方,看见是医院,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头,对着二月红说道:“对不起二爷,这次让您为我费心了。” 虎子的年纪和陈皮差不多大,二月红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对他的态度一向要比对旁人更好,这也是他这次能一意孤行开主墓室的原因。 看见虎子垂头丧气的模样,二月红也有些不好受。 现在也不是责备虎子的时候,不管什么时候,二月红也不至于和一个大病初愈、甚至未愈的人计较。 当然重情义的虎子肯定比冷漠无情的虎子更讨二月红喜欢,虽然不够满意这次虎子的仓促行动,但是二月红对虎子想查清阿龙死亡真相的这份心,还是很肯定的。 于是他放缓了声音说道:“活着回来就好,等回了家,好好和你爸一起吃顿饭,他年纪大了,可禁不住你几次吓了。” “嗯,我一定和我爹多喝几杯,这回确实惊险.......” 虎子颇有些感慨的点了点头,他对昏迷前夕的事情,实际上是有点印象的,但印象也只在自己突然感觉头晕,然后似乎一头栽倒在地上的事情了。 月初揉了揉耳朵,这边二月红和虎子聊的热火朝天,脑海里,雪蚕的咆哮声差点把她没把她给震聋了。 雪蚕是非常知道分寸的。 二月红是月初的男人,让他知道一点月初的秘密不成问题,之前他能靠着黑眼镜过上经常有雪糕吃的生活,那之后他也能靠着二月红,过上雪糕无限畅吃的生活。 只可惜,他才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能力,身体就被这个叫虎子的傻子给抓住了。 本来他是可以跑掉的,只是物似主人,雪蚕也有点偶像包袱,前面刚刚才在二月红面前表现的和大爷一样。 要让他重新在二月红面前落荒而逃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他也没想到虎子真的那么虎,就这么上手抓他啊。 要是冻他呢,浪费了自己好不容易救下的命,他可给虎子渡了不少灵气呢,否则就虎子被尸虫侵袭大脑的情况来看,这家伙就像是摆脱了尸虫的啃食。 情况好点呢能做个痴呆,情况差点的话,就像那个电视剧里放的那样,是会变成植物人的。 就是那么一下,舍不得浪费的闪神,雪蚕就被虎子牢牢的抓在了手里,因为和二月红聊天,还有点紧张的关系。 虎子完全遗忘了他手心的虫子,事实上现在雪蚕被他用掌心捂热,也不再是冷冰冰的一团了。 忽略掉摄人的温度,雪蚕的触感还是很不错的,否则月初也不能一直把月初塞在袖子里了。 “那个、虎子,你手上有我的虫子,不如先把它交给我吧。” 趁着虎子和二月红还没开始聊正事,月初轻咳了一声,还是打算救一下自己的小弟。 实话实说,刚才小雪被人抓住那一幕还蛮搞笑的,有种不可置信又只能认命的感觉。 至于说虎子的血肉之躯能不能仅靠着他的一点握力就伤害到小雪,月初只能说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是非常小,至少以雪蚕还能在她脑海里大喊大叫的力气看起来。 这么点力气对他而言,应该是无所谓的。 但谁让这是自己小弟呢。 虎子看向一边的月初,刚才见到二月红太过惊慌,他竟然完全忽略了靠着墙站着的月初,现在月初走到他们身边,虎子才察觉过来。 闻言,虎子又是一惊,呆呆的把自己手抬起来打开,就看见里面躺着一只肥虫子,不过浑身雪白,掺杂着一点点蓝色,一看就是有富贵命的虫子。 因为丢脸,雪蚕正侧躺在虎子手心装死呢,就被月初一把抓着腰揪了起来。 “抱歉啊,我这只蚕有点过于活泼了,刚才爬你脸上去了,没被吓到吧?” 月初双手交卧,拿一根手指猛戳雪蚕的头,算是报了刚才雪蚕在她脑海里大吵大闹的仇。 “怎么会,王小姐的虫子养的真好,一看就金贵,我没被吓到,就是刚醒过来还有点反应不过来,都没和王小姐打招呼......” 虎子想到刚才见到的雪蚕,脑海里突然闪过什么,他刚开始扒拉主墓室倒塌的墙面时,似乎也见到过一张虫子的大脸,只是那虫子是黑色的,直冲着他的眼睛而来。 只是最开始的时候,他没感觉有什么不对,还以为是没睡好造成的幻觉,现在想来,实在有点不对劲。 “二爷......” 虎子不算聪明,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 第537章 突然问话 事实上,在看到那些尸虫被雪蚕吓出来,又被雪蚕冻住分解之后,二月红对虎子遇见的情况已经有所想象了。 但是能听见虎子自己视角的故事,当然比二月红单方面的猜测更好。 况且,二月红有种预感,之后遇见尸虫的可能性也非常大。 虎子也就算了,对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小孩,也能当弟弟看,况且有老管家,不管是从哪个角度考虑,二月红都有把握不让事情外泄。 但不是每个人都是虎子,难道之后每个因为尸虫受伤或是被寄生的人,都要靠月初驱使雪蚕来拯救吗? 秘密之所以是秘密,那是因为知道的人少。 看雪蚕刚才还在自己面前生龙活虎的耀武扬威,下一秒被虎子抓住了也不敢说话,二月红就知道对于雪蚕的存在,月初还是非常小心的。 不得不说,自发现这一事实之后,二月红是有些窃喜的。 月初还是在乎他的,这极大的抚慰了二月红今天有些恐慌的内心。 月初对二月红而言,实在是太好读懂了。 一是因为月初在熟悉的人面前基本不掩饰情感,二是因为二月红对月初的观察足够仔细。 所以隐隐约约的,二月红甚至猜到了月初可能会给他带来一些坏消息。 只是因为拿捏不准这消息到底有多坏,二月红总是有点不安。 可是看雪蚕一点也不在他面前隐瞒自己的存在,二月红又觉得放心不少,因此面对虎子的态度也温和不少。 虎子还以为是因为自己侥幸捡回一条命,所以才让二爷对他的态度转好,说不准还有点刮目相看的意思。 说话的劲头更充足了,这一来二去的,还真的让二月红掌握了不少的线索。 二月红本来也不是什么严苛的主家,但却算是一个有距离感的人,但是像今日这般温和的问话,自虎子长大成年之后,就很少出现了。 也因此虎子十分的尽心竭力,更加想将自己昏迷之前的事情,全部想起来告诉二月红,直到后面虎子想的头疼还不肯停下。 二月红才领着月初离开,虎子的命要不是有月初在,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捡回来的,二月红还不至于为了早晚会知道的事情真相,强逼虎子回忆。 月初跟着二月红离开医院,袖子里的雪蚕还在不满的拉扯着月初的衣服。 月初也没有想到,虎子看起来还挺喜欢雪蚕的。 虽然他还不知道是雪蚕救了自己一命,但没准就是人的第六感提醒了他,让他觉得雪蚕、绵山呢。 大难不死后的虎子心情其实非常的好,事实上,在他陷入昏迷的那一刻,虎子就有一种似乎自己再也回不来的错觉。 现在能重新看见太阳,虎子的心情确实不错,情绪也很高涨,二爷是虎子非常感激的人。 对他而言,要不是二月红当机立断带他回来,又花了一大笔钱找医生给他急救,可能他就得像阿龙一样被埋了。 而月初,得益于二月红的关系,在虎子的心中,也非常值得热情相待。 但是这种死里逃生的喜悦,虎子却不好意思展现在二月红和月初面前,众所周知,人在激动的情况下,是很难保持镇定神色的。 月初和二月红都是虎子之后的上司,他肯定是在乎这两个人的情绪的。 于是虎子将自己的好心情寄托了出去,就放在才见了一面的那只小宠物身上,仔细看,那虫子不给人一种惊慌失措的感觉,反而觉得它非常精致,不是寻常物件。 要是月初小姐愿意卖,虎子认为这虫子没准比他的命还值钱。 走之前,虎子甚至还想拿月初送过来的水果献殷勤, 但像这种逗狗似的喂食,他面对的还是跟着月初之后,身上偶像包袱渐长的雪蚕。 要不是雪蚕顾及着大家的体面,加上曾经被汪家人抓去守坟的事件,也在雪蚕心里也留下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他可不敢小看这种看起来无害的人,谁晓得他会不会突然反水之类的,毕竟他雪山大王可是值老鼻子钱了。 救虎子,更多的原因也是因为二月红,因此只要二月红和月初能知道他的苦劳就够了。 雪蚕在顾虑重重之下,憋了半天最后也没骂出声来。 “红官,你不先回红家休息一会儿吗?家里的伙计已经将虎子醒来的消息带了回去,想必老管家马上又会回来了,你不如回红家休息休息。” 毕竟这个方向,离红家就有些远了。 “还是先不休息了,事情那么巧的凑在一起,红家也是不能独善其身了。 那些医生在虎子的鼻腔里挖出了尸虫,虽然我已经买通了人把那些尸虫带回来,但很难保证这些医生会不会乱说。 这个消息,我必须得去告诉佛爷,这件事情到现在为止,估计满长沙的人都知道了,舆论太大了。 要是佛爷找不到线索证明自己的能力,怕是这一桩事,就会让佛爷的威信力大幅度下降。 九门和佛爷是一损俱损的关系,我不能就这么看着事情发展。 得先去和他们提醒一声,那些尸虫恐怕没有看上去那么好敷衍。” 二月红摇了摇头,月初的关心态度确实让二月红内心柔软,可现在,他却不得不拒绝月初的好意。 “陈皮不是还在那里嘛,让人去传个消息不就好了,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我看张启山把你们都聚集起来。 这么短的时间内,先找了齐八爷,又找了九爷,看来事情还远远没有到佛爷解决不了的地步。 要不然,凭着张启山的个性,他肯定会制止这件事传的满城风雨的,张启山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他分明就是在等藏在底下的人浮起来,你也不用太担心,反正出了事,张启山的责任最大。” 月初有些心疼的用手碰了碰二月红眼下的青黑,毫不客气的就开始阴谋论张启山。 二月红先是无奈一笑,抓住月初的手,紧盯着她的目光问道:“说起来,月初也在谢家住了好一段时间了,是佛爷请九爷去张府的时候,你正好碰上了吗? 我记得之前,你是不怎么愿意进张府的,总不会是专门来找谢九爷的吧?” 要是月初不讲谢九爷,二月红都差点把这个人给忽略了,但现在再问,也来得及。 二月红感激谢九爷的救命之恩,但也不希望因为这桩救命之恩,就让月初和谢九爷的关系变亲。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38章 逃避坏消息 月初抿着唇看向二月红,有些讷讷得说不出话。 她之前想的理由,说服自己很容易的,但要是和二月红说,就显得私心太重了,月初本就有偶像包袱,在恋人面前更是如此。 月初的视线游移了一下,说道:“是这样的,这不是之前谢九爷救了我一次嘛,我、我观他印堂发黑,担心他出什么意外,所以才在他家里住下,也好就近保护他。 不过现在你也回来了,我肯定是不会继续在谢家住下了,只是,只是这一次回来,我确实还有事情要和你说,只是、只是......” 二月红见月初有些扭扭捏捏,似乎是不好意思将她后面的话说出口,心中的警铃一下子就敲响了,宽容的笑道: “谢九爷对你有救命之恩,我们肯定是要报答的,只是也不好打扰他那么久,谢九爷有家室,听他前段时间说自己年纪到了,打算聘个正室回来,我担心你继续住在那,对谢九爷的名声......” 二月红说话的声音巧妙的停顿了一下,他很清楚月初是个十分“男女平等”的人,因为性别相同的关系,她还是个潜意识里更加欣赏看重女性的姑娘。 二月红看得出来,月初非常欣赏霍三娘,是因为霍三娘其实和月初有些像。 她们都是自由的,这在此时的大部分女性身上,都算是少有的特质,哪怕现在有很多的进步青年,其中不乏优秀的女性,但是她们身上依旧若隐若现旧时代残留的痕迹。 对霍三娘这样在男人堆里闯出来的女性,反而不够友好,这是时代的悲哀,并不是她们的错。 因为欣赏者是少数,所以二月红会因为月初能够、不带任何偏见的看待霍三娘的实力,而更加的欣赏月初,这或许也是二月红对美好人性期许得到回馈后的、感动吧。 不得不说,二月红有一双能发现美和美化美的眼睛,这种小事在月初眼中,大概只是自她和老哥之下人人平等吧,只是二月红因为见识的样本太少,所以忽略了这点异常。 在他的感觉里,月初并非完全不通晓世情,或许只是因为在她的观念里,她自己最重要,她自己的心情最重要,所以她不会觉得在舞台下为一个戏子一掷千金是多荒唐的事情。 也不把在婚前住进红家当一回事,甚至在一些亲密的事情上,她还乐意占据主动地位,而不是被动的接受。 月初看起来很要面子,却不是那种要面子。 从某种角度而言,用一个不够恰当的夸赞,那就是月初在这个时代其实更适合做个男人。 她的身上没有被规训出来的,女性在两性关系之间会吃亏的感觉,她更多的是以取悦自己为目的。 月初也会不好意思,但她的不好意思,更多的只是一种情绪,而不是被众人凝视后的羞愧。 这其中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虽然以二月红的时代眼光,他还很难准确的形容出二者之间的差别。 但他能模糊的感觉到,要是只提对月初的坏处,她肯定还有各种的借口说不在意,没准还要继续住在谢家。 毕竟她回长沙没有选择继续住在红家,已经能说明一些事情了。 只不过要是牵扯到了他人的名声,尤其是月初所认为的朋友的利益,二月红相信月初会更注意几分。 这些从她会给陈皮一个侄子的身份,而不是单纯说陈皮只是个捡回来的小孩子就能看出来。 月初在某些时候,会做出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善举。 就算是说陈皮只是她救下的一个孩子,或者说他是什么看着可怜买来的下人又怎么样呢,只不过是别人会忽视陈皮的存在而已。 但是月初给了陈皮一个,相对更能获得尊重的身份。 月初摸了摸鼻子,她不得不承认二月红说的确实有些道理,她之前似乎是没想到谢九爷打算在近期谈婚论嫁了。 在谢家的时候,她还会避着谢九爷那些姨太太呢,要是再来个谢夫人,像她这样年轻靓丽、漂亮讨喜的姑娘在谢家,恐怕就不是那么受欢迎了。 哪怕真的付了一大笔钱,谢家也不是真的宾馆。 除非谢九爷的未来太太是个类似霍三娘一般的女人,但这样的女人,是不可能接受谢家后宅那些姨太太的。 月初思及此处,对着二月红深沉道:“其实我也早就想过这件事了,既然如此,那我之后,还是、还是......” “还是回红家住吧,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陈皮都开始不住在家里了,现在红家就我孤零零的一个人。” 二月红话说到这里,有些难过的朝着月初看了一眼,月初真的有一种小说里常形容的,心都要化了的感觉。 连连说道:“那我之后就回红家住了,也正好,我其实还有事情想和你......” “对了。谢九爷的救命之恩,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吗?印堂发黑,那他最近会很倒霉,不如我派红家的人远远的盯着?对了,火车站这事。 这事除了佛爷伤脑筋,红家会觉得麻烦之外,谢九爷这位投资了一大笔钱的大股东恐怕也不好受呢。 反正现在已经牵扯进这事情里了,不如咱们就把这事情办好,要是中间谢九爷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们也能及时知道。” 二月红伸手揽了一下月初的肩膀,朝着医院拐角处的人力车招了招手,并没有给月初继续说话的机会。 他总觉得,月初之后的话,不是什么好消息,她这次,到底为什么不肯住回红家呢。 二月红一边不解,一边毫不客气的拿陈皮做借口,反正这些日子陈皮确实是不着家的。 坐上了人力车,二月红确实是打算把虎子身上尸虫的消息告诉张启山的。 但是碍于张启山和张日山那种和月初非常自来熟的态度,还有陈皮这个不稳定因素在,二月红并没有带着月初去火车站,而是带着她重新返回了张家。 他也需要把包里放着的尸虫拿去和张家的那些尸虫比对,况且张家有亲兵、有电话线,二月红并不担心消息通知不到位。 看见月初他们去而复返,在张启山无人的时候,二月红又被月初领着体验了一把刚才被齐铁嘴领着,在张家毫无阻拦出入的感觉。 二月红虚虚在月初身后扶着她的腰,好像是担心她踩着小高跟走鹅卵石的路会不舒服一样,看的偶然巡逻路过的几个张家亲兵都翻了个白眼。 第539章 联系不上 “谢九爷已经回去了吗?” 月初伸手,端起杯子尝了一下张家人送上来的蜂蜜水,温度刚刚好,甜度对她而言也是刚刚好。 还是挺不容易的,月初对于甜食的口味,并不是一般华夏人喜欢的口味,就算是对甜味资源比较少的古人,吃糕点的时候还要配杯浓茶呢。 月初却能就着蜂蜜水吃甜糕点,甜上加甜,这种口味能被才来了几次的张家人掌握到,月初都想给他们点个赞了。 她的眉头不自觉舒展了一下,在有利于自己的方面,月初并不怕被人揣度喜好。 她又不是皇帝,还要时时刻刻担心有人下毒暗害自己,还有个一盘菜不能夹三筷子的传言。 对月初而言,她展露喜好,也只是让她身边的人能更好的、讨好她,完全就是好事啊。 月初自己就不喜欢猜人家的心思,以己度人,她也不爱做那种为难别人的人,那种别人兴致勃勃的准备了一大堆东西,然后她去否定的感觉也有些尴尬。 但她又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更做不到别人让她干不喜欢的事、吃不喜欢的饭还能装作不在意的含笑咽下。 委屈不了自己,那就只能明示别人。 就目前来看,成果斐然啊。 二月红也跟着月初的目光看向给他们端茶的张家亲兵,张家也是没有正经下人了,端茶都用这种军装亲兵,想了一下自己家里那些能够完全展示他优点的下人。 二月红突然由衷的感觉张启山确实是个很大方的男人了。 他有点好奇的拿起茶几上送上来的糕点尝了一口,然后连忙喝了口茶水压一压。 张启山这人除了大方,也是挺敏锐的,这口味的糕点肯定不是给他准备的,张启山自己估计都吃不下。 “是,谢九爷拿了一些书房的资料就离开了,月初小姐有事情找他吗?”张家亲兵面对月初的时候,口风一向不紧,甚至有种只要月初一声令下,他就能出去把谢九爷抓回来的感觉。 月初连忙摆了摆手,张家亲兵又不是张启山,也不是只忠心于张启山的张日山,月初还不至于那么恨屋及乌。 张家亲兵有些失望的点了下头,又对着月初安抚笑笑,才端着托盘站到一边。 要是旁人,端茶送水的活根本不可能轮到他们来干,虽然张家亲兵盯人是专业的,但他们非常严肃的面容和沉默寡言的态度,基本上找他们打探消息的人都是无功而返。 当然了,要是佛爷有什么吩咐,不管多离谱的消息,张家亲兵也能保证那个传言成功的传到目标人物身边。 “真的担心谢九爷的印堂发黑?” 二月红对着月初有些促狭的笑了笑,身为男女朋友,同时也是未来板上钉钉的夫妻,二月红也不是任何时候和月初讲话都客客气气的。 在亲近的会喊月初为月初小姐的张家人身边,二月红又难免多了一些想要争夺女友注意力的感觉。 “说什么呢,只是谢九爷在这的话,刚好可以和他辞别,要不然还要劳累你等下陪我去趟谢宅告辞,一天下来你都跑了多少个地方啊,真当自己是铁打了呀。” 月初的口音里还带着从小养成的北京口音,但因为大学在杭州待了几年的关系,有些尾音里也带上了南方女子特有的轻柔温婉。 现在这样嗔怪的说话,二月红差点没把牙花子笑出来,但他可清楚自己的外貌优势了,于是弯了弯眼睛,对着月初哄道:“有你在身边,我怎么会累呢,况且这也不是难事,正式去辞别一趟也好,要是有什么行李正好可以一并带回来。” 月初有时候细心,有时候又过于随意了。 当年她离开红家的时候,还留了好多套衣服下来,虽然那些衣服已经过时陈旧,不好再穿了。 但是二月红和陈皮也没舍得把那些衣服扔到,全都收拾到别的房间柜子里摆着了,二月红保养戏服的时候,还会让人“顺带着”把月初留下来的那些衣服一起保养了。 二月红不是个小气的人,但是还做不到让别的男人对着月初用过的东西睹物思人,所以谢家确实是必去不可的。 谢九爷到底也是个体面人,有正式的辞别,他肯定会喊收拾行李的。 张家亲兵就守在客厅里,闻言抿了抿嘴唇,佛爷这是怎么回事,平时哪怕冷着一张脸,也挺受女孩子欢迎的啊。 现在月初又是在二月红家寄住,又是在谢家寄住的,给张家亲兵的感觉就是自家佛爷有点不够给力。 虽然现在张家人都在追求什么自由民主啊,但是实话实说,这么多年洗脑养成的习惯已经是刻在骨子里了。 一定要说的话,这是种陋习,毕竟张家麒麟女也有追求自己爱情的权利,也正因为如此,张家亲兵只是在心里吐槽一下佛爷的不给力,倒是还没有在佛爷面前表达出对他的不满。 应该、是没有的吧。 张家亲兵略略低下头,开始了迷茫的回忆之路。 而那边的二月红,借着张家亲兵对月初的殷勤招待,哄着月初在边上吃糕点吃上午点心,而他自己则站在张家客厅的电话旁给火车站打电话找佛爷他们。 毕竟在张家想要吃到符合自己口味,而不是符合张启山口味的东西,还是挺难得的,月初怎么着也得给这些殷勤的张家人一些面子的。 虽然二月红确实也没发现张启山有什么特别喜欢的饭菜就是了,但是在自己家,就算是再多疑,张启山应该也不至于连饭都不敢多吃吧。 所以二月红默认能在张家端上来的东西,张启山至少不会讨厌,当然了,特别放在月初面前的糕点和茶水是例外。 “红官,怎么了?” 月初本来坐在沙发上还挺安稳了,甚至都已经开始想等二月红打完电话,再把尸虫交给张家亲兵之后,他们该去吃什么午饭了。 结果二月红在那边打了那么久的电话,除了说一句“请帮我转接给张大佛爷”之后,竟然没再说别的话。 怎么这长沙火车站这么大的吗?这么久都没把张大佛爷找回来听电话。 “人联系不到了,说是佛爷他们早上根本没去火车站,但是要查火车轨道,按理说,应该是从火车站开始才对。 佛爷走之前还说要让副官重新审问火车站的工作人员,搞清楚鬼车的具体到达时间,就算佛爷他们从别的轨道开始查,副官这时候应该也到火车站了才对。” 二月红的面容有些严峻,除开月初这个因素,二月红还不希望长沙的布防官换人。 第540章 私心的退让 月初有些奇怪的朝后面仰了仰头。 实话实说,她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拜托这回跟张启山一起出去的可是张日山、齐铁嘴和陈皮啊。 这一支队伍也就是齐铁嘴看着弱了一点,但是在月初的印象里,齐铁嘴是很能躲事的。 除了有时候拿九门的人没办法之外,这位在没加入九门之前,也是能在长沙城最繁华的地段之一,长久的开一家古董铺子而不倒闭的能人。 实力手段缺一不可啊。 况且张启山这回的队伍,就算齐铁嘴真的只会逃跑,但有陈皮能补足齐铁嘴武力上的弱点,齐铁嘴也能挽救陈皮懒得动脑的缺点,张日山和张启山勉强都能算是文武全才。 所以说这样的队伍,在长沙,在九门的大本营,就这么水灵灵的失踪了。 简直就是个大笑话啊。 换了谁,都会像月初这样难以置信的,至于对他们几人的安危......月初倒不是特别的担忧。 要是张启山带着张日山在阴沟里翻船了,那月初可能还要幸灾乐祸一下,他们两个满肚子黑水的家伙吃点亏那都是活该的。 但要是把陈皮和齐铁嘴都给捎带上了,那月初就要不满一下了。 “走吧,他们人不在火车站,没准就是路上出什么问题了。” 月初叹了一口气,惊诧过后,该办的事情还是要办,不过......月初又看向二月红,说道:“红官,不如我们兵分两路吧,你去谢九爷那里看看,希望只是我多心了吧。” 二月红飞快的领会了月初的意思,张启山他们去长沙火车站却没了消息,月初担心这事情里有阴谋,甚至因此关心起谢九爷的安全也是应该的。 但和人员繁多的火车站比起来,谢九爷在长沙城内,离开估计也有张家亲兵和谢家伙计的护送,反而比佛爷他们更安全一点。 月初担心这事情有阴谋,南北朝的棺材和同样的尸虫,要说完全没有关联二月红也不相信。 但要是张启山他们真的出事了,他也会担心月初的安全,不希望月初牵扯进连张启山都或许摆脱不了的阻碍里。 于是二月红有些犹豫的说道:“不如我去找佛爷他们,你去找谢九爷吧,毕竟这长沙城还是我更熟悉一些,也更方便沟通。 况且红家还有空闲的人手能够调派,沿着火车轨道找,总能找到他们的踪迹,没准就只是轮胎破了在路上耽搁了。 你不熟悉长沙的路,不如就让张家的亲兵送你去谢家看看,谢九爷这时候应该也到家了,你们就在谢家等我们的消息就好了。 要是谢九爷人不在,你就往红家去电话,谢家管家知道怎么联系红家,到时候会有家里伙计帮忙找人的。 谢九爷近来印堂发黑,身边挺危险的,你也不要考得太近了,我之前算命的时候听齐八爷说,人命中的大劫都是注定好的,你也不要担心太过了。” 二月红只是隐约有些知道月初的实力,据说是在墓里接到了陈皮甩出去的九爪钩,但是不算亲眼见过,二月红总觉得月初是需要照顾的。 况且就算是月初武功很高,面对阴谋和背后藏着黑手的事情,二月红自认为担心自己的女朋友不算什么出格的事。 因此虽然知道那边有张启山和陈皮相互瞧不上,月初也不喜欢张启山,去那里对他们的感情更好。 而城内,谢九爷这么有分寸的人,却能容纳一个完全没关系的人在谢家住这么长的时间,而不是选择把月初安置在医院或是外面的酒店,总让二月红有些不放心。 二月红说的有理有据,而月初对这种事情更多的也是灵光一闪,听二月红这么说,加上谢九爷的安全本来就是月初的任务之一,她很轻易的就被二月红说服了。 不过鉴于二月红最后说的话里,有疑似对谢九爷的诅咒,哪怕印堂发黑这个说法是月初一时着急胡诌出来的,她还是不满的拍了一下二月红的胳膊。 “好,那我去谢家等你的消息。” 月初点了点头,那边的张家亲兵找准时间,又凑了过来说道:“那月初小姐在这里稍候片刻,我去开车,等下咱们直接从家里出去。” 虽然来的时候,张家亲兵领着月初他们走了一条颇有野趣的鹅卵石小路,还让二月红装模作样的过了一把保护月初的瘾。 但是张家庄园里还是有大路可以直接开往外面的,只是那条路为了让路大一点,两边只栽种了一些高大树木,看起来一点也不漂亮。 至少没有红府的亭台楼阁和谢府的庄严大气好看,想到这,张家亲兵又轻轻叹了一口气,佛爷来长沙的时间太短了,好地段都被这些老长沙人给占走了。 这地方还是之前一个跑出国的高官留下的呢,虽然也还是够用的,但是跟红家和谢家比起来,能观赏的景色就少太多了。 说起来,后院里有个大佛头倒是勉强可以看一下,但是张家人的话,对这种东西,大概也不会特别感兴趣就是了。 见那个张家亲兵说完话后,还莫名其妙的叹息一声,摇了下头,月初有点不知所措的看了二月红一眼。 其实她也不是非要坐车的,坐车要是遇见袭击,她还要开车门才能跑,但是人力车的话,她可以直接跳下车,从可供反应的速度上讲,现在的车完全没有优势。 车窗也不是防弹窗,那么小的躲避范围,估计还没有月初自己闪子弹来的快。 二月红也有些不解的朝月初看了一眼,对于打压情敌这一块,二月红总是很愿意顺手做一下的,于是他又耸耸肩,表达出对张家亲兵的不理解和佛爷管束手下人不严厉的可惜。 做完这事,二月红才对着另外一边虎视眈眈看向他的张家亲兵招了招手,说道:“劳驾,这帕子里包着一些尸虫,你拿去叫人和棺材里的比对比对,这虫子是在我去过南北朝墓里的伙计身上找到了。 对了,要是佛爷突然回来了,你记得让人通知火车站,我会先从火车站找起,要是到晚上,还没任何消息传过来,你们、你们佛爷应该和你们吩咐过要是他出事......你们得怎么办的吧?”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541章 车祸 虽然心里对此时的小轿车颇多嫌弃,但是人家都已经殷勤的出去开车了,月初虽然心里有些着急,但也不至于直接把那个张家亲兵抛下离开。 只不过,月初那点不明显的不情愿和轻视在看见那位张家亲兵开出来的黑车时就消失了。 她有些愣神的问道:“这车?它怎么......” “噢,这是新型的防弹车,月初小姐,您别看它瞧着笨重了一些,也不够好看,但是安全性高,里面也很大呢。 是佛爷专门找人去德国定制的,整个长沙就这么一辆,佛爷轻易都不开出去用的。” 张家亲兵挠挠头笑了一下,这车虽然有防弹的功能,但是车窗部分采用了钢板百叶窗的设计,虽然增强了防护性能,但是坐在后座,实际上的视野还不够好,佛爷体验了两次,就觉得碍事不喜欢了。 况且这车看着太高调,别人一看就知道是谁的,佛爷估计是不想让别人觉得他怕死吧,直接弃置在库房里了。 只是偶尔有什么怕死高官或是押送重要罪犯的时候,才用一下这辆造价昂贵的防弹车而已,其实也是白白浪费了。 现在月初小姐来了,正好给她用,到底是能防弹的,也安全些。 二月红在边上看着月初有些惊诧的眼神,实在没忍住,勾唇笑了一下,得到月初一个嗔怪的眼神后,才讨饶的做了个请的姿势。 不得不说,有了这个防弹车之后,月初的安全就更有保障了。 刚才等车的时候,他已经往谢家去了电话,说是谢九爷还没回去,现在也不确定是还在路上,还是也同样失踪了。 但是继续等下去也不现实,还是让月初赶过去看看吧,比月初跟着绝对出了问题的张启山一行人的行踪,去火车站要安全些。 月初瞥了二月红一眼,对他如此马后炮的献殷勤表示不满,冷哼一声上车离开了。 张启山嫌弃这车的视野不够好,估计和谢九爷一样,控制欲太强,想把一切都尽收眼底的关系,月初却没有这种感觉。 透过百叶窗往外面看,也别有一番滋味。 月初正出神发呆呢,突然听见前排的张家亲兵说道:“月初小姐,前面的路被人堵住了,不如我们绕路走吧。” 月初从后座探头看了一下前窗,张启山的宅子和谢九爷家的宅子不算很远,月初虽然对长沙城的路没什么概念,但是来回这么几次之后,也知道他们现在快到谢九爷家了。 再绕两个路口就能回家,这种距离可以说是人最放松警惕的时候了。 况且现在这边聚集的是一堆乞丐,零散的躺在那里,大概是碍于现在的时局够乱,这些人并没有贸然围上来乞讨。 眼神是渴望的,行为是避让的,就连月初看了都觉得可怜,谢九爷、也算是有乐善好施的名头。 曾经给乞讨的小静一口饭吃,还给她提供了一份工作,谢家类似小静这样的人并不少,后来又救了倒在路边的自己。 所以在这种半路上,谢九爷看见这种乞丐是否会坐视不理,绕路避开呢。 月初本来还在犹豫,但是在张家亲兵正要拐弯的时候,突然看见了路口矗立着的两个巨大石狮子,连忙喊停:“不,我要下去看看,看起来不太对劲,这附近都是富人区,怎么会聚集这么多的乞丐?” 乞丐们本来挤挤挨挨的躺在一起,实在是太饿了,他们连坐着乞讨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用目光去乞求每个过路的人。 看见那辆小轿车过来的时候,他们倒是有了点蛄蛹的力气,那也是担心车上的人直接把车从他们身上碾过去的关系。 这年头那些能坐上小轿车的人,并不把乞丐的命当命,他们因为挡路被撞死,甚至没人敢同情他们。 直到看见那车绕弯打算离开的时候,他们才松了口气,对富贵人家乞讨虽然获利大,但是赢面却不大。 躺着的乞丐里虽然有遗憾的,但也不敢追车,直到这车慢慢悠悠的停到他们面前,从上面下来一个穿着干净洋装的娇小姐,他们才重新激动起来。 车并不想碾死他们,而小姐太太们又是最心软的,他们才重新有了力气。 “小姐行行好吧......” “姐姐,我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 “小姐我家里还有两个孩子......” ...... 月初稍微向后面躲闪了一下,她没料到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的,有一天竟然会需要躲一群乞丐。 张家亲兵连忙伸出手臂拦住蜂拥过来的乞丐们,吼道:“干什么的,都站好!” 看见穿着军装的张家亲兵,那群乞丐的胆子看起来又小了一些,这种一眼就能明了的事情,他们也懒得解释, 乞丐们无言的缩着身子,几个人凑成堆站在一起,目光还一直落在月初身上。 月初皱了下眉,她穿这么好看的小裙子,肯定会有一些缺点难以改变,比如她这身洋裙不另外带包的话装不了钱。 月初看向张家亲兵的目光里带上了一点期盼,虽然他们有枪在身上,直接逼问也是可以的,但那么做的话,月初就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况且乱世中的人都苦,要是碰上了,月初也不是吝啬的人。 “月初小姐,我身上就剩这些了。” 张家亲兵迅速领悟了月初的意思,拿了个皮夹出来,他倒是一点也不私藏,将整个皮包都递给月初。 “好兄弟,等回去之后我再把钱还你。”月初笑嘻嘻的接过钱包,从里面拿了一把钞票出来。 别看这个张家亲兵说的窘迫,但是他皮夹里的钱可不少呢,看来张启山还蛮大方的。 月初将钱抓在手里晃了一圈,那些乞丐的反应速度可比不上她,加上她身边还有笔直站立着的张家亲兵,那些乞丐除了朝着月初投以更加热切的目光外别无他法。 “我问几个问题,谁回答的好,这些钱就分给谁。” 月初甩了甩手里钞票,她冷下脸来之后,也能让这些乞丐的激动暂时平复几分。 “第一个问题,你们之前有没有看见别的车从这里通过?那车是什么样子的?” “黑色的,小姐,有辆黑色的车跟你们一样,路过我们的时候慢了一会儿,不过之后就顺着你们刚才想走的路走了,没停下。” 月初有点奇怪,抽了几张钞票出来递给那个乞丐,犹豫还要不要接着问下去,突然又有道怯生生的声音传来:“姐姐,那辆车虽然没因为我们停下来,但是那辆车就在前面那个拐角那里和另外的车撞上了。 而且,而且我们今天是特地被赶过来这里的,本来我们都是在大剧院那边乞讨的......” 月初停下脚步,打量了一下面前看着有些精瘦的一个小孩,因为这人身上有些脏,竟然分不清男女,不过倒是很机灵。 第542章 小乞丐 “月初小姐,确实有血迹。” 张家亲兵仔细检查了一下那个小乞丐说的拐角处,这地方虽然被清理过了,但是依旧能看出来一些金属的碎屑和血迹。 足以说明那个小乞丐不是在无的放矢。 当时设这个局的人,或许一没想到一贯有好名声的谢九爷没有下车帮助乞丐,二没有想到这群乞丐在这里发生了车祸之后,依旧没有跑。 事实上那些人再次驱赶过这些乞丐,只是因为世道乱,乞丐根本也不怕这种事情,见他们走了之后,仗着是被人赶来这里乞讨的名头,他们又躺在了这片富人区里。 万一就遇上哪个好心的太太小姐了呢。 月初揣测要是她的话,肯定会给乞丐一些钱或者一些吃的东西,让他们尽快离开,这样这边发生的事就很难查证了。 但是他们驱赶乞丐的人却在这一步上出现了差错,月初只能猜测是设下这局的人御下不严,怕是定好的钱一层层被贪污,于是月初又在这里见到了这群乞丐。 月初笑着看了一眼身边的小乞丐,将手中的钱递了过去,钱快到小乞丐手中的时候又问道:“你身边有没有大人?还记得别的什么事情吗?” 月初是没穷过的,但是她知道小儿闹市抱金砖的下场,尤其现在那边还围了一群探头探脑的乞丐。 又怕兄弟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这小乞丐拿太多的钱不一定是好事,但是他的消息值那么多钱,加上他又是第一个有勇气站到自己面前说出隐情的人。 月初也不认为要因为他的乞丐身份,就减少给他的报酬。 “求小姐给我一个容身之所,我能干活,我、我这些钱都可以不要,求求小姐收下我吧。” 这小乞丐果然十分机灵,他是经历过在街上捡到一个馒头都会有别的乞丐来抢的人,自然明白月初这话的意思。 他并没有能庇护他的保护伞,但小乞丐想,他或许可以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去到新的庇护点。 再差,也差不过现在了。 月初没料到这小乞丐会这么做,可是容身之所,她自己都没容身之所呢,要不然让陈皮、不行啊,陈皮是个狠人,跟着他这小乞丐不一定能活到成年。 二月红的话......虽然他肯定能给小乞丐安排一个安全无忧的环境,可现在的情况,月初哪里好意思拜托他呢,总要先把那些事情说清楚的。 “月初小姐,不如让我把他带回家吧,我看这小子机灵聪明的很,家里正缺这样的下人。 喂小子,把你知道都说出来,等之后我带你回去。” 张家亲兵的眼力比月初的要好上一些,虽然是个精瘦的小孩,但男女的面部结构和骨相都是不一样的,张家有很多擅长易容和缩骨术的人。 这样的环境下成长,张家亲兵的眼力也不是寻常人能比得上的。 “我,我还看见了他们运人的车牌号,当时车后座有位先生被他们拉出来带走了。” 小乞丐说着,又朝月初看了一眼,虽然现在提出要收下他的是这个男人,但是像他们这种人,最能看出实际做主的人是谁了。 讨好了这位小姐,他之后的日子会更好过,这男人只是看在这位月初小姐的面子上,不想让她心烦才收下的他,而这位小姐对他却有最真实的怜悯。 同样是环境使然,小乞丐也善于观察人类的情绪。 “快说!” 月初有些激动起来,又朝着张家亲兵谢了谢,心里已经打算好,额外给这张家亲兵和这小乞丐一些钱了。 张家亲兵养小孩不容易,而小乞丐若是在张家亲兵手下干的不舒服了,等年纪大了,有更多的钱才更容易离开。 月初隐约还是知道一点张家人是怎么训练族人的,要是这小乞丐保持他的这份机灵,在现在张家人这么少的情况下,他没准也能像张海盐或是张海虾一样,成为真的张家人呢。 张启山对待人才的态度,似乎是还可以的。 “月初小姐,我叫人去查车牌号的信息,您不如先就近去谢家休息,等有消息了,我再来找您。” 张家亲兵看了一眼坐上副驾驶的小乞丐,思索了一下佛爷的洁癖,打算找个时间还是要去洗车的。 当然最先要做的,就是给这个小乞丐剃头,万一里面藏了虱子就不好了,对了,这个小乞丐还没有名字,叫什么好呢,张什么才顺耳呢。 月初摸了下袖子里的雪蚕,实话实说,她不需要去红家休息。 有雪蚕在,他耗费一些所谓的灵力,就足够让他循着气味找到谢九爷了。 但又是接送又是护卫的,月初现在已经很了解她在张家亲兵心中的地位了,至少谢九爷被送回家的时候,可没有张家亲兵全程接送的待遇。 现在她的任务列表上还没催促她开展拯救谢九爷的任务,所以倒是可以让这个亲兵先放松一下,她过会儿自己一个人去找谢九爷。 于是月初非常镇定的点了点头,那亲兵再接再厉,又说道:“那这个小乞丐,我也先放在谢家,等之后再来接他......” “你直接带着他回张家查车牌号吧,不是说这个命令一定要从张启山府上发出吗? 小乞丐也正好能熟悉下张家,我的话,就留在谢家等消息吧,对了,之后这小乞丐,是不要称呼他是小张了?” 月初连忙摆手,转移话题还移到了小乞丐的头上。 “大概吧,您叫他小张应该也可以,等之后让佛爷给他取名字吧......” 这地方离谢家确实近的很,没说几句话,月初就被送到了谢家庄园门口,因为不小心把谢家家主搞丢了,张家亲兵还有点不敢进门,倒是方便了月初直接跟着雪蚕的指示离开。 她的性子有点急,耐心又不好,月初不习惯空等。 而那边的谢九爷,却已经要等的奄奄一息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543章 美救英雄 事实上,虽然不管从哪种角度来看,谢九爷如今的状态都很不好。 是把人送进医院,医生都会忍不住在心底发出尖锐爆鸣声的程度。 他被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大概是在码头的哪个仓库里,只觉得浑身冷得很。 当然了,也可能是是因为身上有几处刀伤还在渗血的缘故。 但谢九爷并不觉得害怕。 因为此刻这出血并不算严重,因为身上的刀伤看着吓人,却非常恰好的避开了各种脏器。 要是真想杀他的话,那人也没必要帮他止血,既然帮他止了血,甚至还给了他水喝,那就是不想他死,只是想吓吓他而已。 但谢九爷可不是吓大的,这种吓唬市面上那些蠢货的办法,用几刀换点赎金玩玩的手法实在吓不住他。 谢九爷甚至更加冷静了一些,他现在只知道那人做错了决定,那人已经得罪死了自己,却还不希望自己死。 这种做法简直就是自寻死路的另一种委婉表达方式。 谢九爷垂着头,尽量保持平稳的呼吸,原先他总觉得那些用精神胜利法鼓舞士气的人有些傻。 像谢九爷这种商人,除了在爱国这件事上,还保持着缥缈的希望,剩下的绝大部分时候,他都是给人喂饼的,很少被人画大饼。 但现在,他却不得不用自己的想像,比如获救之后如何把那个罪魁祸首切成一段一段的计划来激励自己不要睡过去。 那些人给自己处理伤口的手法不算粗糙,但态度并不好,话语里还透出几分是因为他的钱才不叫他轻易死去的感觉,大概是想一下子把他吓住,才能更好的控制他。 这种手段在如今的长沙城屡见不鲜,九门也不是多清白的组织,所以水蝗敲诈勒索的这些富商,只要不是品性特别好、关系圈特别硬,九门都不会插手。 不过,如今能混出头还站得住脚的富商,要不然就是心够脏,要不然就是有背景,水蝗也知道什么人能惹。 谢九爷简直想笑,不晓得是不是最近他的名声经营的太好了,现在竟真被人当成软柿子了。 水蝗的胆子也真的被养大了。 就这么蠢陋的手法,哪怕是看着最怕死的齐八爷都不会上当的,更不要说他谢九了,背后的人未免太瞧不起他了。 要是他来做这种威逼利诱的事,绝不至于让掉进蛛网的猎物这么这么轻视他。 这种笨蛋手法,也就水蝗搞得出来了,他最自视甚高,打量着满天下都是他那样的蠢蛋似得。 当然了,能看出这件事,也得益于谢九爷的记性非常好,是谁教水蝗手下的那群蝗虫在长沙城不蒙脸的作恶的。 脑子怪光滑的。 也不知道当初张启山怎么就把水蝗放进了九门,他确实就是一只被吹鼓起来的蠢猪而已,实力面前还能看,但是也绝对打不过黑背老六。 至于智商...... 哪怕是陈皮这种谁的面子都不给的直肠子,也不可能这么干,陈皮出手的话,现在谢九爷估计已经死了,那还干脆利落一点。 而现在抓了自己的人,有一种办事不知所以然的感觉。 把他抓了之后先给了自己几刀,然后扔下一个水盆给他止血后就把他留在了这里,竟然还是用纱布止血的。 这是害怕他感染呢,真是一群傻逼。 谢九爷甚至敢赌要是他真的昏迷、高烧、濒临死亡,那群动手的人还得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救他。 因为有这样的敌人,谢九爷还就被这么粗浅的手段给抓到了,此刻他真的是竭力在遏制自己情绪不要过于激动。 总觉得,档次被拉低了。 谢九爷往日是很有风度水准的,但现在,他要是有力气,简直能跳起来把水蝗那个活该绝种的家伙骂上三天三夜。 最好能在水蝗的尸体旁骂人,这样的话,谢九爷在活人面前还能保证绅士的品格。 不过水蝗,这个傻子抓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或者说他背后到底还有谁呢,水蝗不应该那么突然的发难。 前段时间这人还被霍家排挤了一番,他记得佛爷可是狠狠教训了水蝗一通,怎么现在真打算九门之间撕破脸了? 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的幻觉,谢九爷似乎听见了极轻的脚步声,有点像一朵花从枝头飘落掉到另一根树枝上的感觉。 谢九爷扯了扯嘴角,大概是他刚才在心底对水蝗有些片面的评价,耗费了他太多的力气吧,不过一想起这些,谢九爷还觉得脑子更清醒些。 很长的一道“吱——呀——”声,那扇谢九爷以为在他臣服求饶或是昏迷后才会打开的铁门就被这么推开了。 谢九爷甚至能闻见空气里传来的铁锈味和潮气,虽然被送到这里的时候他的头被蒙住了,但是后面为了方便观察他的脸色,那黑色头套已经消失了。 于是在谢九爷不耐烦的掀起眼皮,想说他绝不可能求饶,更相信谢家的人能及时发现他的谢九爷就看见一道窈窕的身影背着光朝他走来。 这时候的阳光暖和又刺眼,就像给月初打上了一道神圣的光环似的,哪怕为了进入这个仓库,外面已经躺倒了不止一具的尸体。 但在此刻的谢九爷心里,再也没有比月初更安心的身影了,他果然没猜错,能拿起那把伞剑的勇士,武功也非常不错。 因为眼神从轻蔑到柔和的转变,谢九爷嘴角已经准备好的讥讽看起来都温柔了几分。 或许真是幻觉,在谢九爷的目光里,月初一步一步的朝他走来,脚步坚定,谢九爷原先一直认为,被美人拯救的肯定是狗熊,但此刻,他又非常顺滑的转变了思路。 他救了月初一次,月初也救了他一次,他们分明是、有缘! 那就肯定是美救英雄。 月初的脚步有些沉重,要不是时机不多,谢九爷还好端端的睁着眼含笑看她,月初简直想拿手指到他鼻下去探探呼吸。 这时候,月初该立刻拿出红药救人的,但是她并没有忘记,方才她动手杀的人里,还有几个被雪蚕肯定了气息的汪家人。 但是这是小花的爷爷...... 月初在心里叹息一声,放慢的脚步重新加快,整瓶红药是不可能有了,但是三分之一,还是可以给的。 谁晓得这伤那些汪家人有没有传出去了,只能苦一苦谢九爷了,在这个时代的汪家人面前,月初暂时还有些谨慎的小心理。 第544章 依赖 谢九爷被月初扶着火速送到了医院。 只不过是间不怎么符合谢九爷格调的小医院。 像这种码头附近,一般都有专门治疗止血、外伤缝合、跌打损伤之类的小诊所,中医、西医都有。 实在是现在码头,除了干苦力的那些人容易受伤外,还承担了运送物资、转移秘密人员的责任,枪战在这附近都是屡见不鲜。 所以这附近医馆的医生,医术或许不算最好的,设备肯定也不是此时最先进的,但是初步处理谢九爷此刻身上的刀伤却还是可以的。 谢九爷是喝了一些红药,但还不至于将他身上所有的伤口都治好,原本弱鸡的谢九爷在经历这些波折后,还能等到医院的救护车,然后进去大医院检查的可能性也不高。 所以月初毫不心虚的将谢九爷扶进了一家和他的气质不怎么相符的中医馆内。 他们老祖宗治疗外伤也有一套的,况且这种医馆,一般对病人的记录会比较少,哪怕谢九爷西装革履、满身带血的模样,大概一时半会儿是很难被忘记的。 老中医原本看见谢九爷捂着肚子靠着姑娘,一步一喘的走进医院,还快步迎了过来,心里还责怪了一下月初,这么重的伤,怎么还能让病人自己进门。 现在这世道真是乱了,难道人力车还能不让客人多坐一会了吗? 但是等看了谢九爷的伤口,又搭了他的脉之后,老中医的目光就变得有些诡异微妙了。 看这公子哥衣服上的血应该都是自己的啊,老中医看过的外伤病人可能比一些人一辈子见过的人都多,对此还是有些了解的。 但是按这公子哥的伤口来看,不应该出那么多血,以这公子哥的脉象来看,他那——么大一个年轻高大的小伙子,正是精气神十足的十足。 实在不应该就这么靠在一个小姑娘的身上借力。 这世道真是坏了,大白天的看见禽兽了,不要脸! 老中医手上暗暗使劲,直接把谢九爷给扶正了,想他年轻的时候,推拿正骨那是样样都行,就算现在年纪上去了,但是本事没丢。 谢九爷简直是感觉一股巨力袭来,他和月初就这么被分开了。 这感觉是在似曾相识,方才月初在仓库里给他喂药,还把他一把扯起来,端着胳膊搀扶出仓库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望见面前小伙子惊诧的眼神,老中医胡子遮盖下的唇角得意的翘了翘,看向刚才被他偷偷冤枉了一下的月初,和善的说道:“小姑娘,这里有我就行了,隔壁布行老板那边有电话机,你还是尽快通知他家属过来接人吧。” 至于为什么会认定月初和谢九爷不是亲属,老中医也自有一套辨识人的法子,要是自己哥哥看起来受了那么重的伤,没有哪个小姑娘还能这么镇定的把人扶进来。 眼睛上竟然连颗泪珠都看不见,特务倒是有可能,不过......老中医又看了谢九爷一眼,然后有些伤眼的移开视线。 要是特务的话,就不会这么“无力”的靠在小姑娘身上了,那会让他对这人所在的组织都升起怀疑的,太弱了。 在码头附近扎根,老中医看过不少受重伤的人,谢九爷的伤在寻常人看来当然要算严重了,毕竟有好几处刀伤呢,进医院不得输好几袋血。 但是在老中医眼里,也不过尔尔,还不如码头上扛包的苦力能忍,老中医昨天还救了一个从船上跌下来、身体被木棍贯穿的小工,那伤才需要人家这么扶进来。 月初闻言松了口气,虽然谢九爷大脑清醒过来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月初,我一定替你保守秘密。” 但是他越是这么郑重其事,月初反而越不好意思,怎么讲呢,月初现在对汪家人又要有阴影了,哪怕谢九爷说幕后之人有可能是水蝗,但月初还是有种会不会是自己连累了谢九爷的感觉。 然后她还没把谢九爷身上的伤完全治好,她还那么受到小花的照顾,谢九爷对她也非常的和善。 虽然谢九爷嘴上说着不介意、理解,月初也知道凭借谢九爷的理智和聪慧,一定能明白她的意思。 但是不自在就是不自在,于是立刻,月初就想出门往隔壁的布行走。 现在电话机还算是个稀罕物件,月初都想着是不是要找街边的小乞丐或者闲汉跑跑腿送信了,没想到隔壁就有一个,更加方便了。 反而是谢九爷,原本被迫分开之后,虽然心里有些不适应,但是有外人在也没表现出他丧失了安全感的一面。 但是现在看月初要走,他心里又猛的升起一股恐慌来,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谢九爷就这么探身过去抓住了月初的手腕。 被人这么干脆利落的捅了几刀,谢九爷虽然笃定那些人不敢搞死他,但心底也不是什么感觉都没有的。 要不然方才也不至于一直在心底碎碎骂水蝗。 对于如今的谢九爷而言,月初简直就是他的救星,是他安全感的来源,这份信任是超脱于感情的,要是只用儿女私情形容就显得过于狭隘了。 当然,确实也不妨碍谢九爷在感激之余,想一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就是了。 月初能这么快的找到他,救了他,甚至身边也没跟着刚才和她一起离去二月红,重伤后有些脆弱的谢九爷,又一次想多了。 老中医眯了眯眼睛,他年纪大了,也没几年好活了,可看不得这种事,这时候再不摸着自己的良心过活,就来不及了。 人家小姑娘的为难都写在眼睛里了,拉的什么手啊。 老中医于是连忙过去扶住了谢九爷,安慰道:“你就放心吧,老朽的医术好的很,但凡是从我这医馆里站着出去的,就没有不夸的。” 谢九爷有点不耐烦的眯了眯眼睛,问道:“那要是不能站着出去呢?” 老中医看了眼已经顺势跑出去找电话的月初,回答道:“那我还怎么知道呢,先给你止血吧,对了,鸦片影响伤势愈合的,你这伤口、近期还是不用为好,不过像你们这样的人,也戒不掉就是了。” 谢九爷刷的抬头,冰冷着声音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单凭把脉可看不出那么多东西,而谢九爷营养充足,有时候还会打打网球做做运动,身上并没有依赖鸦片之人的特征,这老中医,过于灵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545章 戒毒决心 老中医似乎感知到了谢九爷的疑问,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又担心谢九爷暴起,干脆狠狠地给他的伤口来了一下。 当然了,不管谁问,老中医都会说这就是为了止血的,医生就是有这样的特权,有本事自己包扎去啊。 看这纱布还是好料子来的,结果就包的这个鬼样子,老中医认为自己的专业性简直就是无与伦比,见谢九爷稍微冷静下来了,老中医才继续说道: “你们这些人,不会以为自己藏的很好吧?”老中医说话时语气里还带上了一些嘲讽,他原本有个儿子的,那时候他们的日子多好啊,只是鸦片、鸦片!那东西就是祸害啊! 老中医冷笑一下,说道:“老朽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什么东西没见过,这件事、你不希望那个小姑娘知道吧。” 希望这小子还有点良心,哪怕是自己吸鸦片吸得家破人亡了,也不要去连累人家小姑娘。 老中医又想起了自家的小孙女,被他的前儿媳妇带回娘家了,现在也该有刚才那个姑娘那么大了吧。 也好,也好,他没几年好活了,小孙女跟着妈妈才能得到更好的照顾。 谢九爷冷冷的看了老中医一眼,作为一个足够敏锐的人,谢九爷微妙的察觉到了老中医话语里的恶意和善意。 恶意是对着他的,谢九爷清楚这世上的很多人都看不上抽鸦片的人,事实上就连他自己,也看不上那种鸦片上瘾无法控制的人。 所以只因为这件事的话,谢九爷绝不至于和一个年纪颇大,随时躺下就可能醒不过来的老中医计较。 但偏偏老中医话语里的善意也很明显,虽然只是一面,但是老中医和他一样,对月初有足够多的维护之情。 因为对月初怀抱着善意,所以他们都只是初见,老中医都不希望自己接近月初。 像这种不知道自己身份的人,谢九爷一般都是懒得搭理的。 但偏偏此刻的时机太好了,谢九爷原先救了月初之后,只觉得月初和谢家有缘分,他身上虽然缺点很多,也一直告诫自己根本没有希望。 但他依旧会因为月初忽视他而难过,其实内心深处未尝没有一点野望,比如他遣散那些小妾,再追求月初之类的。 但现在,月初救了他,在他几近心灰意冷,知道哪怕活着回去恐怕也会活的很费力的时候,在他内心的恐惧还没完全消散的时候,在他根本无法维持绅士风度的时候,月初出现了。 这样的月初,谢九爷除了感激和仰慕之外,更多了几分复杂的心绪,如今又被老中医点出他吸食鸦片,这个他认为的秘密可能根本也瞒不住,自卑就油然而生。 实在很难想象这种情绪会在谢九爷身上出现,但事实上,谢九爷此刻想的就是,他似乎真的配不上月初。 哪怕只是一个见了一面、还等着他付钱的、处在最爱做媒年纪的老中医,都一眼看出了他们的不相配。 这带给此时脆弱的谢九爷的挫败感是难以想象的。 谢九爷的脸色有一瞬间的灰败,对老中医而言不值一提的伤,放在谢九爷这具几乎没有受过伤的身体上,依旧是一份难以承受的伤害。 哪怕是有月初的红药,谢九爷恢复了大半的体力,但是在心理上,谢九爷依旧感觉自己遭了大难,刚才也不过是月初在他身边,所以强撑着保持镇定而已。 老中医望闻问切的本事很好,观察人脸色也很厉害,自然发现了谢九爷那一瞬间精气神的改变。 现在谢九爷身上确实有伤,虽然老中医认为这伤还不算严重,但是对这种公子哥而言,大概也许还是有些严重的。 他刚才又有点恶意的加大了一点力道,虽然这力道不至于让谢九爷无法呼吸,包的略紧点还能促进他伤口的愈合,但老中医大体上讲是个厚道人,于是有些担忧的问道:“很疼吗?” 谢九爷有些凄凉的笑了一下,回答道:“疼,不疼的,都是我自作自受。” 谢九爷仰起头闭了闭眼睛,心里却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将鸦片戒掉。 老中医被哽了一下,发现自己确实有些不够了解现在的年轻人了,不过老中医是不会露怯的,当下颇为严肃的点了点头,就当是回应谢九爷的话了。 但是只要不是伤口出现问题了就好,至于这些小情小爱的问题,就算多烦恼几天也不会死,有这个时间,不如先去把鸦片给戒了。 月初打电话去了谢家,然后等了还没有二十分钟的样子,谢家的人就过来,她当时看着张家亲兵走了之后分明没进谢家啊,怎么反应速度这么快。 来人的时候,月初正坐在中医馆的大堂,嘴里还叼着一根老中医善意投喂的甘草,细细品味,竟然还有一点甘甜。 至于谢九爷,已经躺在中医馆的按摩床上睡着了,至于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因为暂且想要逃避月初,于是闭上了眼睛,就是个谁也不知道的秘密了。 月初见到人群里的熟悉面孔,松了口气,有红府管家在这,她也就可以放心了,刚才打电话的时候,她也没忘给张家和红家去电话。 虽然现在做主的人都不在,但不管是张家的亲兵团还是红府的老伙计都不是吃素的,现在谢九爷又被谢家人接到了,想必水蝗那边有的忙的。 暂时应该没空来管谢九爷,至于再送谢九爷回去养伤这件事,月初倒是没想过,一来没必要这么殷勤,二来这谢府管家还是值得相信的。 她也不可能一直跟在谢九爷身边,刚才剩下的那大半瓶红药月初也没收走,只是暂时请谢九爷不要用而已。 要是这样,谢九爷还是出了问题,那月初也只能长叹一声人世无常了。 “你们尽快把九爷送回家吧,我记得原先谢家有私人医生的是不是,我还要去一趟城外,就先不回去。” 月初看了一眼被人抬上车的谢九爷,似乎一点也没被吵醒,于是稍微放心了一点,这谢家的管家也是十分贴心的,竟然找了辆救护车来,那她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月初交代完,脚步一转,也不见她走路的速度怎么快,但是一下子就在人群中消失了。 第546章 找到 月初在追踪人这一方面其实是有作弊器的。 雪蚕的能力还是很值得肯定的,原先月初是不确定他口中所说的灵气就是辐射能量。 后面知道之后,月初只需要知会两个系统一声,在她身边放点辐射能量出来,雪蚕就能使用那些能量干许多事。 比如追着一个人的气息找过去。 虽然这么讲,雪蚕的存在会莫名的狗狗化,但是偶尔让雪蚕大范围的追踪一下,月初认为也算是一种锻炼。 况且她是很明白打工仔的,月初在周身释放了那么多的辐射能量,雪蚕就算是帮她千里追踪,都还能剩余一点自用呢。 所以在使用雪蚕的能力这一点上,月初毫不心虚。 而雪蚕,他心心念念的就是在小青龙身边上位,心中有理想的虫子怎么可能叫苦叫累呢。 他前面还有个龙宫丞相的大饼吊着呢,巴不得月初多用用他。 最好平时也能多和他聊聊天,这样还能加深一下主仆情感。 于是在一人一虫的心意相通之下,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在树林里打转的张启山一行人,那速度比二月红还快一点。 据雪蚕的报告,二月红此时应该顺着另外一条路直奔这火车站而去了,也不晓得张启山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这里并不是通往火车站的必经之路。 月初之前没发现张启山还有喜欢绕路的习惯啊。 来的路上,月初甚至还干掉了三个汪家人和一群不知道什么人的混混,月初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他们的气质。 总觉得哪怕真得让他们跳到张启山面前搞暗杀,也绝对会失败的样子。 加上被威胁失败的谢九爷,月初开始有点不理解汪家的举动了,给她一种智商欠费的感觉。 难不成是世界意识给他们放水了?比如故意给了汪家人一些错误答案什么的,那要是这样的话,月初倒又觉得汪家人也算是坚强了。 她到的时候,张启山他们正在林子里打转呢,哪怕是身边带着齐八爷这个精通五行八卦的人,他们也在这林子里待了至少小半天了。 月初盯着树底下那群人暗暗发笑,这群人里她是最熟悉陈皮的,看他现在这样子,虽然是冷着脸、抱着胸,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跟着齐八爷他们缓慢的行走。 时不时地还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 但以月初对他的了解来说,现在陈皮估计想把张启山他们的头给拧下来,然后再把树给一棵棵砍倒找路出去。 要是真到了紧要关头,他一定会这么做的。 张启山和张日山,光看这两个人的样子,倒是看不出什么情绪,张启山甚至唇边还有点胜券在握的笑容,也不晓得哪里来的自信,月初带了点恶意的评价了一下,觉得这人是在装酷。 至于张日山嘛,跟在张启山身后,戴着个帽子,常年就是那副觉得谁都要害他家佛爷的警惕表情,没什么值得评价的。 其中最着急的大概就是齐八爷了,月初看他额角都有汗滴下来了。 月初笑了一下,觉得要是此刻她手里有相机的话,哪怕只能拍到一些侧脸和头顶,她也要把这一幕给拍下来。 说起来,以前怎么没发现,陈皮和齐八爷的头发还挺多的呢,至于那两个戴帽子的家伙,不评价也罢。 月初撇了撇嘴,用手敲击了一下她靠坐着的树枝问道:“哈喽各位,需要帮忙吗?” 齐八爷心里正在着急呢,三清祖师在上,他也不清楚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明明他的每次掐算结果都对,但偏偏走到最后,他们就是绕不出去。 听见声音传来的时候,他简直就跟应激的猫似的,从上往下的俯视,月初终于能看清齐八爷小圆片墨镜后面眼睛里的情绪了。 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竟然还有点无辜。 月初思索了一下,觉得齐八爷要是用这种眼神去给人家算命的话,人家大概是很难相信齐八爷的测算结果了。 估计齐八爷自己也有这种感觉,所以他但凡出摊,戴的都是脸上这副能防紫外线的装神弄鬼必备眼镜。 只有出门玩儿,或是不打算算命、单纯守摊的时候,齐八爷才戴他的金丝眼镜。 他抬起头警惕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见来人是月初,才松了一口气。 小碎步朝着月初跑过去,甚至还不自量力的伸出了双手,说道:“月初,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呀,快下来,我接着你。” 陈皮又忍不住嗤笑了一下,这一回不需要用鼻子发声了,陈皮直接笑了出来,走到齐八爷身边,也不说什么话,只是斜着眼看他。 虽然耳边没有声音,但是齐八爷已经开始为自己尴尬了,他讪讪的放下手,对着陈皮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说实话,接一下月初的力气,齐八爷还是有的。 他为了逃命,其实轻功练的挺不错的,这么高的树,都不需要他几步跳的,要是月初接受,他能直接跳到月初把月初揽下来。 只是吧,现在这么多人,这种保命的手段,齐八爷是不会使出来的。 也不是谁都像陈皮似得,有点本事就要宣扬的人人都知道,好像别人不知道,就衬的他没本事似的。 齐铁嘴敢断言,就陈皮这个脾气,之后绝对还要吃大亏的。 张启山远远的站在树下,那底下已经有两个献媚的人了,张启山深知上赶着不是买卖,况且他过去,连猜都不用猜,反正月初肯定是不会往他这里跳的。 那就没必要自取其辱了。 要是占了月初下树的位置,逼得月初不得不往陈皮怀里跳,那张启山心里还要怄气呢。 不过这地方的阵法布置的挺巧妙的。 月初这么大个人,虽然身法很好,但是能让他们这么多人,一点动静都没发现也不容易,只能讲借用这树林里无处不在的鸟叫声,去干扰人的情绪确实是个好办法。 就是不知道,假如不是月初过来,布下这个阵法的人又有什么天罗地网等着他们了。 第547章 恶作剧 “月初,快下来吧,我们正盼着你呢,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种的树,种的那么多,品种又那么像,我们跟着佛爷,根本就认不出路来了。” 齐铁嘴虽然把手收了回来,但是他的嘴巴还会动,可会说话了,一下子就把月初捧得跟救世主一样。 还非常小心的踩了一下佛爷,怎么讲呢,算命的人察言观色的能力都是不差的,哪怕真是个算命的瞎子,那他听人话语里情绪的能力也是很强的。 齐八爷也免不了昧着良心说一些话,所以经过他还算细致的观察,齐铁嘴发现月初真的有些不待见佛爷。 而佛爷嘛,以齐铁嘴对他的了解而言,他是很待见月初的,况且齐铁嘴自认在佛爷这是有些面子的。 要不然也不可能随便进入张家如入无人之境,所以他说话的时候,并不需要考虑张启山会不会高兴。 反正对佛爷这种做大事的人而言,情绪这种东西,其实是最没有用的。 他大概,还是更看重利益的吧。 只是个玩笑而已嘛,要是佛爷真的生气了,那齐铁嘴也要不高兴了,这一个两个的,真当他看不出来。 招子都快长他正缘脸上去了。 张启山多看了齐八爷一眼,没说什么反驳的话,只是微微眯起了眼睛,倒是让人分不清是因为阳光过于刺眼,帽檐都已经挡不住了。 还是眼前齐铁嘴抬头看向月初的这一幕太过刺眼了。 这倒不是张启山的偏见,只是月初的话,二月红配她都是勉强,他看着脾气是好,人也软和,跟二月红比起来似乎还更好相处一些。 但是这人算命算的奇准,却很少真的插手别人的命格,虽然要是张启山的话,也不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但是不妨碍张启山以此为理由,在心底暗暗的给齐铁嘴打低分。 哪怕根本无人在意。 月初笑的唇角都弯了弯,看张启山吃瘪总是很让她高兴的。 在抗战之前不能真的打击张启山是让月初有些难过的事情,但要是真的等到抗战之后,月初也很难保证,自己对张启山还会不会有那么大的恶感。 对于华夏人来讲,爱国这件事真就是血脉里割舍不掉的东西。 月初插了下腰,看向虽然走到了树下,但依旧双手抱胸,冷着脸看她不知道在别扭什么陈皮,不自觉冷哼了一声。 虽然这点高度,月初完全不需要人接,但是看着陈皮似乎满不在乎的神色,月初一下子就升起了恶作剧的心思,高声喊道:“陈皮,快点接住我啊!” 然后一下子从树上跳了下来,四肢伸展,不像翩跹飞舞的蝴蝶,倒像是什么偷爬上树被抓住的大猫,跃动的身躯掉下来的时候,哪怕知道她大概不会收到什么伤害,但是心脏还是不自然的漏了一拍。 张启山几个跨步,心嫌身正直的来到了树下,本来一行人就站的不远,他的位置已经足够月初在瞄准失败的时候伸手把月初捞回来了。 虽然,这么干的话,他的手臂大概会保不住。 而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张日山,也难得的跑出了张启山的身后,几乎都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这么点距离,月初还没落地,这群男人已经伸好手等待了。 就连刚才已经收回手的齐八爷,在这种惊险的情况下,第一反而都不是呆住,而是献祭般的伸出自己的双手,双腿还不自觉做出个起跳的姿势。 已经准备好情势不对就跳出去抱住月初了。 更不要说是被月初注视着的陈皮了,他背后的冷汗几乎都要滴下来了,脑海里有一瞬间的空白,表情都因此显得空洞。 只能从他焦急挪动的步伐看出他心底的在意。 但此刻的月初已经懒得计较这事了。 天知道,在看见一群男人对着她张开手臂的时候,月初第一时间感觉到的不是荣幸或是安全感,反而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月初一向笃定自己的直觉,虽然她也不是经常用到自己的直觉,但这一次,她非常清楚的预感到,不管落到谁的手里,她的下场估计都不会太好。 原本只是想给陈皮一个“爱的抱击”,但现在嘛...... 月初心神一动,腰部猛的发力,在空中一个转身,右脚回探踩到了大树,只需要这么一个借力的点,月初一个翻身,在离陈皮不远的地方安然落地。 因为刚才的惊吓,月初忍不住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幸好今天穿的是洋裙,裙摆够大,方便了她的活动。 小高跟也要给好评,在适应这种感觉之后,月初踩树借力的时候都方便了很多,后脚跟随便一踩就碰到树桩了。 “月初!”陈皮说话的声音里难掩怒火。 事实上,在场的人里,除了月初还在回味自己刚才的一番操作,甚至想问问系统有没有什么高科技手段能把她的人生画面之一留存下来之外。 剩下的人情绪都不太好。 就像是发现毛孩子惹祸搞伤了自己的家长一样,在心疼和担忧过后,就是怒火和跃跃欲试想要教训毛孩子的心情。 必须得长长记性了,要不然她下回还敢这么干。 要是这地方再高点,月初那么干他们都不至于那么害怕,毕竟容错率高,要是出现意外,还有他们兜底呢。 只要速度够快,他们奔跑过去,哪怕是垫在她身下,也总有办法让她不直接落地的。 但是在这种不高不低,又刚好能摔死人的高度,突然一个急停,下面又没有能足够调整位置的空间,一个不好直接落地。 就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哪怕是不死,这种冲击力也要缺胳膊少腿了。 月初听到陈皮的声音,难得的没有耍长辈的威风,大概她也清楚自己这回的恶作剧有些吓人了吧。 往后转身的时候,月初甚至能幻听到自己脖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简直就像是死亡的号角。 月初对着陈皮扬起一抹乖巧的笑容,然后毫不客气的倒打一耙,“谁叫你刚才接我的时候那么不积极的,都是你的错。”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548章 惊吓 陈皮面无表情的歪下了头,舌尖顶着上颚,看向月初抿了抿嘴唇,目光在她身上游移以一圈,好半晌没说话。 在月初眼中,竟然有种冷脸卖萌的感觉。 但不管怎么样,月初肯定是要把这个黑锅甩给陈皮的。 所以恐吓是一点用都没有的,这么想着,月初更加理直气壮的挺了挺腰板,对着陈皮挑衅般勾了勾眉毛。 “怎么,你还有意见吗?” 在忽略掉月初一直没敢往他们这边靠的事实,她问这话的时候别提多趾高气扬了。 陈皮忍了又忍,惨白的牙齿在红唇间晃了晃,说道:“对,都怪我刚才接人不及时。” “是嘛是嘛,都怪陈皮!要是他......” 齐铁嘴见陈皮认下这事,连忙出声附和,虽然这事吓了他一跳,但是在刚才的惊恐过去之后, 面对发现自己惹祸之后,明显不敢过来的月初,齐八爷就又觉得心软了,完全没必要对月初那么严厉嘛。 跟随着齐铁嘴声讨陈皮的声音,月初更有了底气,脑袋随着齐铁嘴肯定的声音上下晃动,就连刚才挪动不了的脚步也开始了缓慢运动。 陈皮咧着牙笑了一下,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毫不客气的抓住了月初脖颈,就像小时候月初拎着他翻山越岭那样。 只是陈皮显然比月初克制一点,只是拎起月初吓了她一跳,就把她给放下了,月初双脚离地的时间估计不超过五秒钟。 “怪我接人不及时,你可真是个坏蛋。” 陈皮放下月初之后,还不忘冷冷的讥讽月初一句。 见月初瞪圆了眼睛,双手已经上举随时准备挠人了,陈皮才轻咳一声,脚步默默往后退了一点。 “陈皮!你胆子大了啊!” 月初猛的朝陈皮扑了过去,正想使出一招黑虎掏心,边上已经看得不耐烦的张启山淡淡的出声: “月初,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出去呢?” 陈皮斜着眼睛看了张启山一眼,他对月初一向是没什么办法的,就算是月初要扑进他怀里挠他,陈皮大概也只能举手投降。 但即使陈皮讨厌失败,他也不需要张启山现在出来做这个好人,还对着他假模假样的笑,要是想躲,他需要别人帮忙阻止吗? 不过想也是,张启山哪里有这么好心。 月初的动作僵了一下,以她的敏锐度,还没发现陈皮竟然都敢逗她了,只以为是陈皮单纯的嘴贱。 玩闹间突然被人喊去做正事是很难让人高兴的,虽然张启山就是因为他不高兴所以故意出声的, 但是这时候,谁在乎呢。 就算是一直笃定他才是正缘,因此对二月红和陈皮都有淡淡防备心的齐八爷,好不容易看见月初这么轻松愉悦炸毛的时候。 还没有过足瘾呢,就被张启山喊停了,就算是隔着墨镜,齐铁嘴的目光中那点幽怨的情绪都要穿透张启山的背脊了。 张日山默默地往齐铁嘴和张启山的中间站去,在这件事情上,他百分百的站佛爷。 哪怕月初确实需要点教训,免得之后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但是这教训不该由陈皮出面,也不该是那么轻易的、拎着人的脖颈把人拔起来。 陈皮是怎么想的,以为他们张家麒麟女是什么任人拿捏的小猫小狗吗? 但偏偏,月初不喜欢他们,月初就喜欢陈皮那点步伐已经往后退了,戴眼镜还像钩子似的盯住她的目光。 张日山默默站在角落里纵观全局,突然有点感激陈皮实在没有学戏的天赋。 要是让二月红来表演这种欲拒还迎的眼神,肯定更加动人,那月初就不可能轻易地被佛爷的声音喊停了。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佛爷问这么多,是不信我吗?” 虽然从没有在张启山身上,表现过自己的靠谱,但是一点也不妨碍月初这么问张启山。 张启山闻言笑了一下,又是那种月初不怎么喜欢的胜券在握、慢条斯理的笑容,总让人觉得假,觉得隔了一层。 红官和谢九爷这么温和微笑的时候,月初就不会觉得讨厌。 因为觉得有些伤眼,月初率先移开了目光,张启山的话才缓缓出口:“怎么会,我自然是信你的,只是这里不晓得藏着什么危险,你这么匆忙的闯进来,身边也没带什么人,未免让人担忧你的安全。” 张启山这么说着,目光在月初的裙摆上停顿了一下,月初的小洋裙并不是那么拖地的长裙,是能看到她漂亮纤细脚踝的长度。 珍珠蕾丝边的小高跟也非常的精致,只是现在这鞋底沾了淤泥,裙摆沾了血迹。 不同于陈皮只要月初安全,根本不在乎她身上沾着谁的血不同,反正之后不管是什么麻烦,他们都可以一起面对。 但张启山在看见月初安全之后,却依旧会担心藏在暗处的危险,控制欲强的人是这样的,完全接受不了任何一点计划外的东西。 很难讲他到底是在担心月初还是在担心自己,或许是两者共有,但是张启山远没有自己所想像的那么、无私,当然也应该不是那个被月初妖魔化的那个人。 顺着张启山的目光,齐铁嘴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观察起月初身上的变化来了。 哪怕带着墨镜,对眼色的分辨度没有张启山他们那么高,但是一天里来找齐铁嘴算命的人,能比张启山一周见的人都多,他的观察来也是不容小觑的。 只是他刚才还以为都是染上的脏东西,现在正大光明的将鼻梁上的墨镜往下面勾了勾之后才发现,那根本就不是泥,而是零星的血迹。 难怪刚才陈皮的目光在月初身上停留了那么久。 他还以为是陈皮看着月初又心软了呢。 “没什么,不是我的血,是谢九爷的血,至于危险嘛,你们身后跟着的人都被我给解决了,放心吧。” 月初得意的叉腰仰了仰头,因为刚才齐铁嘴的良好表现,她的目光不自觉追随着齐铁嘴的嘴巴。 月初来了民国之后,就像是缺少了夸夸的大猫,一点干活的动力都没有了。 今天也是想念老哥、怀念无邪的一天呢。 “他冒犯你了?” “我去杀了他!” 齐铁嘴还在思索月初和谢九爷是不是之前遇见什么麻烦了,那边的张启山和陈皮突然非常有默契的开了口。 只是这内容嘛...... 齐铁嘴抿唇皱眉,竭力遏制住自己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这内容对谢九爷而言可不怎么友好啊。 第549章 偏心 月初皱眉,不理解他们突然想到哪里去了。 尤其是张启山冒犯这个字,用的就很......委婉。 还挺有意思的。 且不说谢九爷温文尔雅,又是有身份要面子的人,不管干什么事情都是常有理,主打你情我愿。 就说她和谢九爷之间的关系,怎么可能上午才好好的,中午就刀剑相向呢。 动动脑子好不好。 月初的目光先是在陈皮身上停留了三秒,然后有些无奈的移开目光叹气,陈皮的话,算了吧。 他的直觉够他用的了。 至于张启山,唉,这人只有聪明太过的份,又哪里会脑子不够用的。 也不晓得他这句话是在试探什么了,试探她和谢九爷之间的关系? 怪不得他是九门之首呢,管的真宽,这是怕红官和谢九爷联合起来? 不至于,他大小也是个官,还是手上有兵、有钱、有枪的官,红官他们脑子又没坏,放弃这么大一个、“黑恶势力的保护伞”。 之后再去哪里找一个张大佛爷呢。 想到这,月初看向张启山解释道:“不是我和谢九爷有矛盾,是谢九爷在离开张家之后被人伏击了。 具体怎么发生的,我还不是很清楚,可能你们得回去问谢九爷了,不过后面确实是我救了他。” 说到这,月初的目光又往齐铁嘴身上飘了飘。 齐铁嘴突然福至心灵,忍不住鼓了鼓掌,夸道:“月初先是救了谢九爷,又找到了我们,看来我们这群人里,最有能耐的还得数月初。 像我之前,找了那么久的路,还得被佛爷嫌弃找不到路呢,还是不如月初聪明啊。” 这是狗齐铁嘴又一点也不介意拿自己做月初的对照组了。 他发现,月初似乎不是那种,看见男人有什么成就之后,就会笑着围上来奉承的女孩子。 月初肯定是慕强的,否则她身边聚集的就不会是二月红、陈皮、谢九爷和张启山这些人。 交友的品味很能反映出一个人的性格。 但月初有时候,又会偏爱一些、笨拙的强者。 齐铁嘴不知道是不是可以这么形容,但是他发现不管是二月红还是陈皮,在面对月初的时候,其实都有点不自觉的、装。 应该说是非常的端着,但不是往更强了端,而是往更弱的方向进发的。 效果似乎还不错。 见齐铁嘴上道,月初弯了弯唇角,对他的好眼光表示赞同,一边摆手说其实自己也只是运气好,没有那么厉害,一边又忍不住的点头。 看得出来,月初先前确实过得非常顺风顺水了。 一般人的肢体动作可不会这么坦然的承认自己的得意。 但是这样的月初,也很可爱。 只是齐铁嘴还来不及享受月初这种充满赞许的目光,那挨千刀见不得别人好的张大佛爷就又开口说话了,“这件事情说起来,可能还是我连累了谢九爷。” 要是月初不说谢九爷是在从他家离开的路上出事的,张启山在确定谢九爷的情况看起来还行的时候,应该也只会说一句可惜。 毕竟他自己也还被困在这里呢,哪怕是这时间出事有点奇怪,但佛爷对没有好处的事情可不会大包大揽。 只不过,月初多加了这么一句话,张启山莫名就觉得肩膀上多了那么一点压力。 万一谢九爷一个不好。 不是张启山说,谢家确实还是有些姻亲的,要是这传言跑出去。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况且九门之间还有些合作,张启山毫不怀疑谢家那群利欲熏心的混蛋会借着谢九爷这次的受伤,在他手上搜刮好处。 所以张启山等的只不过是一个否定,比如“和你没关系,只是谢九爷运气太差”了之类的话。 只可惜,这情况下,张日山不方便出声,至于被他打断了月初目光停留的齐八爷,他此刻周身的气场给人一种很不妙的感觉。 还有那个冷着一张脸、绝不愿意说话的陈皮,以及本就是因为幸灾乐祸才突然那么说话的月初。 在这么多人的中间,张启山竟然有种孤立无援的感觉。 “那谢九爷现在还好吧?去医院了吗?等我之后回去了,肯定是要去看看他的。” 张启山脸上迅速挂上更忧心更惭愧的苦笑,一个合格的政客也绝对会是一个合格的演员。 月初抽了下鼻子,说道:“看起来还不错。” 说到谢九爷的伤势,月初就想起他还没有喝完的红药,一时间自己也有点心虚,突然感觉自己和张启山也就是半斤八两了。 “行了,我领着你们出去吧,从上看的话,这处的阵法还是很容易辨别的。” 月初思索了一下,还是转移了话题。 陈皮见月初又是盯着齐铁嘴说话,又是能和张启山和平聊天的感觉,冷笑道:“原本怎么没发现你记性那么好,就走一遍,那么大范围的树林,你都摸清楚了? 月初故作玄虚的将食指放在脸庞边上摇了摇手,也冷笑着:“怎么可能,我又不是什么活地图,不过嘛,你们可以找经常蹦跶着的人上去看看。” 这么说着,月初一点也不客气的将目光锁定在了张启山的身上。 蹦跶来蹦跶去的人选,除了张启山,还有谁能胜任呢。 张启山有点无奈的低下头,突然开始回忆当初他真的有得罪月初得罪的那么狠吗? 怎么总感觉月初的气一点也不消散呢。 分明这群人里,最适合爬上爬下的,就应该是陈皮了,他的身材颀长,看起来都是薄肌,二月红还有一招能在悬崖峭壁上来去自如的本事。 但月初在这种事情上是一点也没想着陈皮啊。 行吧,反正在月初这里,张启山本身也没抱太大的希望就是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550章 带路 张启山看起来不是那么灵活的人,但是他上树的时候却非常的迅捷矫健。 虽然知道月初依旧是因为在这么多人当中,最不喜欢张启山,所以才选择再苦一苦他让他爬树。 但是少见的,就连一向把张启山护的跟小崽子似的张日山都没说什么话。 毕竟,月初这回的目光没有落到他身上,他就该感恩戴德了,张日山跟月初相处久了,竟然非常有自知之明。 不就是爬个树嘛,又不是难事。 张日山抬起头,阳光刺得他的眼睛不自觉眯了眯,虽然佛爷的动作足够潇洒,但是穿着板正的军装爬树,总给人一种不那么合适的感觉。 等爬到了树上,张启山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确实树上的视野开阔,他能看的更清楚些,但是想要像月初所说的那样,一下子看破阵法的奥秘。 他们现在已经深入阵中,似乎也是不太可能了。 不过他倒是看见了倒在不远处的几具尸体,离他们的距离确实非常近,因为耳边不停响起的鸟叫声。 他们甚至没有发现月初在这么近的距离内爬到树上的声音,要是那群人突然放暗枪,就连张启山也不敢打包票自己能一点不受伤。 本来发现他们走不出这树林的时候,张启山还不是那么着急,想着既然是把他们困在这里,那总有个目的。 至多不过是调虎离山之计,要是张启山动手杀人,在他们深入树林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放火烧山。 绝不会慢悠悠的让他们在里面晃,这毕竟不是杀阵,又不是在沙漠,把他们困在里面几天,人就被晒死或是饿死了。 长沙的树林里还是有很多东西的,哪怕吃树皮啃树根,他们这几个人都能安全的等到救援。 但话说回来,张启山也不认为什么调虎离山之计能真的伤到他。 他在这世上、没什么特别在乎的人啊。 只是张启山没想到,这群人的杀招藏在这么后面,更没想到在长沙城里,竟然还有人敢对谢九爷动手。 这是一点也不给九门和谢家面子啊。 见张启山似乎想在树上蹲个天荒地老了,月初抿唇藏住嘴角得意的微笑,大声问道:“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她其实不算是骗张启山,在树上真的能看见出口,只不过以张启山他们的视力,大概只能远远的看见树林的出口,可知道离开的方位并不能真的帮他们摆脱这阵法。 而月初有经过改造的视力,更有雪蚕这个嗅觉灵敏的小帮手,她爬到树上真的能看出阵法树木的细微不同。 只是这回事,就不需要和张启山他们细说了,毕竟,刚才这几个人一窝蜂朝自己伸手吓人的时候,也没提前告诉她不是。 看在他们好歹是好心的份上,月初才只是让张启山爬个树冷静一下的,要不然她就拎着陈皮和齐八爷跑了。 把张启山和张日山留在这里过夜吧,嘿嘿。 “还是我的眼力太差了,不然您给我提点提点?” 张启山一手抓着树干,直接荡到了月初面前。 本来月初还想笑一下张启山的动作跟猴子似的,但偏偏这猴子看起来一点也不傻。 被皮带紧紧箍住的腰猛的发力,合身军装上鼓起的肌肉能很明显的看出他手臂正在发力,还有被风掀起一点衣服下摆,里面是干净整洁的衬衫。 张启山这人在月初的想象里心思深沉,好像身上都散发着阴沉沉的气息,但是刚才那几秒,他却像是冲破幕布朝着月初飞奔过的一个自由灵魂。 月初不自在的转了下眼睛,转身往前面走去,“跟上来吧,你们啊......” 见月初仰着头轻轻摇了摇,说话的时候还不自觉的叹气,齐八爷看得眼里泛光。 这回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齐八爷还不至于连这都不敢承认,况且月初走了那么远的路来救他们,哪怕是带错路也必须夸一夸啊。 齐铁嘴凑了上去,讨巧道:“就算是我们几个人加在一起,也比不过月初你聪明伶俐,至于阵法,这回连我都走不出去。 我好歹在长沙城里还被人称一句能人呢,其实佛爷看不出来也是......” “嗯?” 月初听见齐八爷说话的声音突然变轻,有些危险的眯了眯眼睛,声音也低沉了下来。 齐铁嘴正凑在月初身边,近距离观察她的神色呢,就看见她像小猫似的眯起眼睛,好像下一秒喉咙里就要发出攻击性的呼噜声,连忙改口道:“佛爷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月初用眼神斜了斜齐铁嘴,非常高贵的应了一声,才重新迈步往前面后去。 张日山跟在最后面,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看来月初给齐八爷的单子确实是很大,今天这都是第几次了,这么明目张胆的数落佛爷。 张日山暗暗为张启山鸣不平,不过看边上的佛爷喜滋滋的翘着嘴角,看起来一点也不难过,就又歇下了心思。 佛爷高兴什么呢,刚才月初被他吓得瞳孔都缩小了,本来月初的语气只是有点阴阳怪气吧,但是刚才那一瞬间,月初的声音都变冷了。 就这么个状态,还傻乐呢,怨不得连八爷都能当着佛爷的面随便蛐蛐了。 张日山虽然并不怀疑佛爷的能力,但是现在也忍不住开始担心佛爷是不是被月初长久以来的态度给打击到了。 他都看出月初态度不对了,佛爷这么面对面的靠近月初,不至于一点感觉都没有吧。 陈皮就直直的跟在月初的正后方,不算特别宽广的肩膀把月初整个都遮了起来,目光也远远的冲着月初的前面投射出去,时不时还要观察一下两边。 也是很少能看见陈皮这么警惕的时候,他虽然谁都不信,但是对自己的能力非常的自信,如今这种,对月初的性命异常患得患失的感觉,倒是少见。 “行了,前面就是出......” 月初没注意她身后那群男人想东想西的心思,毕竟她还有事情要忙呢,哪里有时间陪着他们玩你表演我猜的游戏呢。 只要不明着提出反对,月初就默认她能指使他们全部人,就是这么霸道。 只可惜乐极生悲,月初话音未落,就觉得脚下一空,合着最危险的东西并不在林子里啊。 第551章 该死的陷阱 阳光穿透幽深的树林,透过密集的树叶,只留下一地斑驳陆离的光影。 方才月初还踩着松软的落叶,走在前面带路,脚步轻盈得很,没想到就走神了这么一小会儿就遭了陷阱的暗算。 谁能想到杀千刀的汪家人竟然还会在这里设下陷阱,月初这一回,是和谢九爷一样,不小心轻敌了。 谢九爷在看见家附近拦路的乞丐时,也犹豫过,毕竟面子名声这种东西,一旦经营起来,有了污点就很难洗掉了。 但是因为那些乞丐出现的太巧,谢家的宅子位置又太好,所以谢九爷还是忽略了乞丐改道而行。 他确实是避开了过于明显的乞丐陷阱。 结果正好撞进了水蝗和汪家人准备好的撞车事故里。 月初也是这样,毕竟这林子这么大,不管汪家人是偶然发现这里之后,栽树规划布下了迷阵,还是特地讲这里树木的位置改换了方向,都已经是大工程了。 再加上前面还处理了跟着张启山他们的几个汪家人,月初满心以为危机已经过去了。 结果就是脚下一空,幸好月初也不是常人,在陈皮还没反应过来拉人的时候,月初的脚步猛地收住。 由于惯性的作用,她的身体其实已经开始微微向前倾斜了,在张启山他们看来,这就是失去平衡掉进坑里的前兆。 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月初迅速调整好了姿势,她看似纤细实则有力的腰部用力一拧,仿佛一股无形的力量支撑着月初的行动。 她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然后猛地一翻,眨眼间,齐铁嘴的冷汗还没冒出来,月初已经稳稳地站在了坑边的地面上。 齐铁嘴不自觉咽了咽口水,看向眼前的深坑,又看向月初,来回了好几次,才确定月初是真的逃脱了,这时候后知后觉的恐惧才涌上心头。 幸好月初的反应快,要是他掉下去......好像也不会出什么事情,齐铁嘴的轻功是不错的,只是为了隐瞒自己的实力,大概率齐铁嘴还是会让自己受点伤的。 毕竟这深坑还不至于让他一掉下去就死亡,最多就是重伤嘛。 其实仔细看这陷阱粗陋的让人眼前一暗,但偏偏月初就是不小心踩中中招了。 齐铁嘴抿了抿嘴唇,又一次想起了在家里耀武扬威然后出门被教训了一顿的小猫咪,不过月初的反应速度和猫咪比起来,似乎也不遑多让了。 这个坑明显是人为挖掘的,边缘参差不齐,上面铺了一层小网格的罩子,然后就是一些树枝枯叶。 月初一脚踩空之后,现在隐约已经能看见坑底的锋利的尖刺了。 只要无事发生,齐铁嘴其实不是那么大惊小怪的人,大惊小怪的人可以吓人,却做不到装神弄鬼。 算命的人,不管怎么样镇定都是很重要的,所以齐铁嘴现在唯一忧虑的,就是要怎么安慰月初了。 陈皮觉得自己的心跳在那一瞬间都停了一下,谁晓得这种深坑下面会布置什么东西,像这种放刀剑的都还算是有良心的。 要是陈皮的话,直接在下面撒毒粉防毒虫,只要人在上面一有动静,下面的东西立刻就会反应。 哪怕毒虫避开人行走,那还有毒粉呢,人在紧张时候不自觉的喘气就足够让很多人中招了。 比如此刻,他们的人这么多,一行人分开来走,要是毒粉的话,在机关触动的时候,他们都无法幸免于难。 像开刃刀剑这样的东西遍布在坑底,反而还安全一些。 陈皮还想着呢,等下还是让月初在后面指路,让张启山在前面探路好了,这人惜命的很,这种陷阱要是走路的时候先拿小树枝捅捅,没准就不会中招。 所以让齐铁嘴走前面也可以,这人怕是早就走不动了,有个借口给他拿棍子,齐铁嘴也该感谢他一下才可以。 至于怎么让月初吃个教训这种话,陈皮还真没什么好办法,还是让师傅去受月初的冷眼吧。 毕竟他是月初的男朋友,未来的未婚夫,未未来的丈夫,是该有点担当的,对吧。 要是他惹毛了月初,月初是真的会转头直接走,然后盯着一个傻不愣登的军装爬树男发呆的。 但要是师傅惹恼了月初...... 陈皮期待一个分手不算过分吧。 这些都只是在数秒间的思绪快速轮转而已,月初正抚着胸口平复心情呢,突然的失重和失去平衡,还是会让她惊慌一下的。 没想到树林里突然传出一阵嗡嗡的声响,由远及近,听起来还特别的耳熟。 月初心头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向她涌了过来。 月初抬头望去,只见一大群红色的小虫子正铺天盖地地飞过来,速度极快,它们翅膀震动间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嗡嗡声。 似乎是要把他们团团围住。 这下完了,是尸蟞王啊。 月初迅速转身,一手拉住陈皮,一手拽住陈皮,算是暂且的良心发现,她没有伸脚绊张启山。 只是冲着张启山喊道:“快放血啊,愣着干什么呢,可别指望我啊!” “月初,跑慢点,这里,这里下面是空的。” 齐铁嘴的脚步轻轻的点地不敢踩实,心里暗自骂娘,别让他知道是哪个混蛋搞得陷阱,以为自己是地鼠吗,竟然挖着么多的坑。 齐铁嘴的脸色有些苍白,月初的神色也不怎么好,她的速度虽然快,但是也架不住那么多的坑一起出现啊。 也幸好刚才心神一动,她把陈皮和齐铁嘴给拉了出来,他们三个人相互搭把手还不至于被这些坑给摔死。 月初本想顺着原路跑回去,只是迎面袭来又是一堆尸蟞王。 事实上,在有两个张家人的场合里,月初一点也不想用自己的血,多伤身啊。 她不是那种见不得别人流血的好孩子。 但是现在情况紧急,张启山他们那边似乎不怎么给力啊。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552章 坑底墓室 月初往后面看了一眼,张启山已经开始放血了。 她记得在故事里,张启山的血脉浓度其实是不如张日山的,驱虫的效果当然也不如张日山的好。 等到了故事的后期,张启山一是本人自己讨厌长生,二是有外界因素的影响,他自己回张家古楼换了血之后,连长生都没有了,就更不要说放血驱虫这件事了。 但是现在,这两个人里最开始放血的还是张启山,不得不说,他是有些担当在身上的。 这实在是领导身上非常优秀的品质了,至少他有事会上,当然了,也可能是为了掩护张日山的本事。 反正这对主仆之间,一直闪耀的就是张启山,万一之后出事了,张日山还能玩个出其不意什么的。 “别走神!” 陈皮的声音沉了沉,反握住月初手腕的力气也开始加大。 因为原来的路也被虫子堵住了,他们不得已只能继续在原地绕路,但据他观察的来看,那些虫子比一般的人还要聪明一些,他们所能绕圈的范围正在减小。 张启山的血有些作用,但是作用并不算很大,甚至还不够他们突围的,这是哪里来的那么多虫子。 而且现在陈皮的躲避,更多的是出于对月初的信任,他其实并不知道这些虫子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被它们叮咬会出现什么问题。 他只是觉得张启山的血有点神奇,当时月初,似乎也是用血给那个什么海棠驱虫的。 陈皮感觉自己似乎有些领悟了张启山对月初的包容。 只是因为陈皮幼时经历的关系,他并不认为血缘关系是多么坚不可摧的东西。 月初连忙应了一声,发现刚才张启山突然有些“活泼”的举动,让自己对张启山都有些心软。 眼见着尸鳖王靠的越来越近,张启山顺着风撒过来的那点血也不顶什么用。 月初只能无奈停下,松开了齐铁嘴的手,中指狠狠用力往掌心一划,鲜血在顷刻间涌出。 陈皮还不及得意他和齐铁嘴之间,月初最放不下的还是自己这件事,就看见了月初的自残举动。 空着的手在口袋里摸了摸,试图想找个手帕给月初包扎一下,这时候陈皮又忘记了月初的血和张启山的血一样,拥有驱虫的效果。 或者说,张启山放血是他愿意的事情,要不是为了查他在乎的长沙站的案子,陈皮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但是月初的放血却是无谓的牺牲,是陈皮无法忍让的难受,即使要不是月初相邀,陈皮根本不可能来趟这一趟浑水。 “往这跑!” 月初的血效果就是比张启山的要好上一些,而齐铁嘴虽然大半程都是被月初拉着跑的,但是月初差点掉下去的时候,也亏他和陈皮迅速反应才能一次次把月初拽在地面上。 从这个角度上讲,齐铁嘴在这回逃命里付出的努力绝对要超过他之前的行动。 而这种努力,也让齐铁嘴发现了那些坑底陷阱中最不一样的一个坑,以他多年和土夫子打交道的经验来讲,这下面藏着大墓呢。 哪怕、这似乎就是那些尸蟞出现的主要来源地...... 但那都是之前了,他刚才观察过了,至少一分钟了,没有新的虫子再从里面跑出来。 略带痛惜的看了眼月初的手心,齐铁嘴只能加紧步伐拉着月初进坑,有佛爷和陈皮他们在,进墓里对他们而言反而更加安全。 树林里弯弯绕绕又那么多的陷阱,那些虫子显然比他们更加灵活。 而在墓里,在那些虫子暂时会避让佛爷和月初鲜血的前提下,他们反而能完成对虫子的困杀。 齐铁嘴说跑就跑,一声招呼也不打,张日山一边要注意佛爷在跑动中不要失血过火,一边又要担心自家心大的麒麟女,心里实在着急上火。 直到他最后进了齐铁嘴和陈皮在仓促间费力刨大的坑洞,又拿沙土细细将这洞给封了,只留一小道能透气的细缝,这才松了口气。 “那些虫子,都是什么鬼东西?” 陈皮想献殷勤的手帕最后还是派上了用场。 哪怕后面给月初包扎的时候,她掌心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红痕了,但陈皮还是遮挡住齐铁嘴他们的视线,貌似不耐烦又不高兴的替月初把帕子包在了手上。 但是做贼心虚这种心理,年轻的陈皮还不能免俗,于是恶声恶气的质问张日山,想要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他在众人的印象里不是特别聪明的人设,所以他这话也不算特别突兀,只是让人觉得有些煞风景而已。 他们毕竟才算是一起死里逃生,怎么能一点相互扶持的、场面活都不做呢。 不对,他也是做了的,至少他这话,没直接冲着受伤的佛爷问,齐铁嘴平复了一下呼吸,像是有些害怕的朝月初这里迈了两步。 就算是还在依赖刚才月初在危急关头拉了他一把一样。 哪怕他刚才逃命的时候,都没有他现在喘的那么严重。 “那是尸鳖王,要是被它碰到,它身上的毒素能让人身上的皮肤被瞬间破坏,然后失去理智变成、变成怪物。” 张日山有些厌恶的回想了一下,尸蟞王是一种有些诡异的生物,它身上的毒素在人身上的表现形式其实是不一样的。 在普通人身上,大概是皮肤破裂,变成类似血尸一样的东西死亡。 但要是血脉不足以威慑尸蟞王的张家人碰到了它们,则会变成难以杀死的怪物。 尸蟞王的毒素会在瞬间改变张家人的体质,张日山也只在小时候看见过一次,但那一次的印象足以记忆一生了。 陈皮有些怀疑的看了张日山一眼,这只是他的习惯性行为,因为他不爱动脑子、自身的威力威慑力又足够强,每当他做这种表情的时候,心虚的人会尤其的心虚。 而陈皮非常善于发现这一点。 只可惜,这一次没在张日山身上看见有意思的表情。 不过见月初没有反驳,陈皮就只当他说的是真的了,然后又打量起了齐铁嘴带着他们进来的这个地洞。 或许该说是、墓道才更合适一些。 什么时候长沙城外竟然有了这种大墓,看着墓道还修的挺宽敞的,狗五爷竟然没发现。 难道,这回自己又要发财了? 陈皮的眸光里带着打量的意味,完全一副墓室被他提前预定的样子。 第553章 开着的墓室门 月初扯了下陈皮的袖子,让他表现得不要那么明显。 眼睛都黏到墓道上面去了。 好歹这地方是齐八爷找到的,刚才他们刨坑的时候,也有张启山跟着在一边放血驱虫。 就算是想黑吃黑也不能表现得那么明显。 更何况,他们现在怎么也算是、合作者。 是吧? 月初看了一眼扯了自己的衬衫下巴包扎的张启山。 他用刀划伤口的时候,过于实心了,哪怕是张日山身上的帕子都贡献给他了,加上他自己身上的那一块都止不住血,还要再拿衬衫加压一层。 月初都要担心张启山能不能从这里墓室里走出去了,别到时候出去的时候还要张日山帮忙背着。 那张大佛爷的面子是真的没有了。 “咳,这墓道,应该是通气的吧。” 齐铁嘴见张启山埋头包扎调整伤口,月初靠在墓道上休息,陈皮陪着站在一边,不住地拿目光打量墓室,最后只能看向还在夯实洞口的张日山问道。 这好像也不能怪陈皮挑张日山这个软柿子捏,确实自己和陈皮没什么矛盾,两个伤员又需要照顾,只能继续苦一苦张日山了。 张日山抿唇,忍了忍,最后还是没忍住,说道:“刚才那么多尸蟞都能活在这墓室里,况且我们进来那么久也不见憋闷,我这洞口也没封死,你说通不通气啊。” 齐铁嘴算半个人来疯,要是没人和他说话,他反而有些憋闷,况且本来就是他没话找话,所以也不嫌弃张日山的语气不好。 反而兴致勃勃的反驳道:“就你留的这几个孔,估计也只有蚂蚁爬的进来吧,哪够我们这么多人用啊。” “你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嘛,况且你别小看这些洞,尸蟞飞不进来,我们想要原路返回的逃跑,这洞还方便我们砸墙。” 张日山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身翻了个白眼。 陈皮懒得看他们两个演双簧,月初刚才还受了伤呢,得回去补补血,而且一个手帕,够盖住什么的。 要是时间长了,难免就露馅了,但关于月初伤口能自愈这件事,陈皮不管是出于对月初的关心,还是想留存自己和月初之间的秘密。 总之他是一点也不想让面前这几个人知道的。 无趣的撇撇嘴,有气不会让他们死就行了,讲那么多,不嫌费劲的,冷声道:“走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会不会死了吗,齐八爷纵横江湖这么多年,这点胆子都没有?” 齐铁嘴乐呵呵的跟上陈皮他们的步伐,说道:“哎呀,小陈皮你实在是太高看我了,其实我也比你打不了多少,就和月初似的,只是因为和二爷关系好,辈分大而已。 况且我在地上接触到的都是活人,哪里来过这种地方,刚才又看见了那什么尸蟞王。 嗬,那速度可真快,要不是有佛爷和月初,没准我都已经被追上,还不知道能不能站在这说话呢。 这里不会很危险吧?月初,我可就全指望着你保护我了。” 齐铁嘴有些害怕的挤到月初和陈皮中间的后方。 这墓道在一般的墓室里修的算是豪华的,但也仅供两个人通过而已,本来齐铁嘴是想直接挤开陈皮的。 结果......没有成功。 陈皮借口要保护月初的伤口,实在和月初靠的太近了,他竟然那么孝顺,也不晓得二爷知不知道。 月初闻言,笑着侧了下头,对她而言保护齐铁嘴不算是难事,毕竟在现代,她和无邪一起下墓的时候都能大家平安回去。 齐八爷,怎么也该你无邪靠谱一些。 因为月初一点为难的意思也没有,举手之劳而已,心里还暗暗夸赞齐铁嘴的眼光好,一下就发现了队伍里最靠谱的自己。 “行啊。你到时候跟紧我就是了。”月初应了一声,又被陈皮扯了下衣袖,“小心看路,这墓里昏暗得很。” 张日山把那个洞口都堵住了,他们之前来的时候也没想过要下墓,火车站肯定会有手电筒,所以他们除了必要的武器,可以说是什么都没带的就下墓了。 现在手上用来照明的,是刚才陈皮顺手拿来刨坑的树枝。 能点火的打火机张日山身上倒是揣了一个,有些社交场合,他这个副官就是佛爷身边的高级助理,什么东西都得藏一点。 陈皮是知道月初的视力还可以的,加上他不耐烦和张启山、张日山他们聊天,因此举着棍子扯着月初就走在了前面。 不过带路确实是危险的,所以陈皮提醒的这一句,勉强也能算作是对月初的提醒吧。 “这地方,怎么门都还开着啊,咱们进去吗?” 齐铁嘴跟着月初他们绕了几个圈子,其实一路上基本没看清什么东西,就连戴在脸上的墨镜都被取了下来。 光线不好的时候,再戴上墨镜简直跟瞎了一样。 但是眼前这分明修了门,却不关的墓室,齐铁嘴倒是能看得清楚。 除了因为这东西的存在感足够高以外,还因为占地面积大,加上是白色的,在黑暗里随便给道光线就很亮。 “进啊,走到这了,返回去多可惜,况且这墓室本来也不是给活人准备的,关什么门啊。” 张日山见缝插针的又怼了齐铁嘴一句。 这群人里,就连陈皮都有月初护着,张日山正处在看谁都不爽的时候呢,齐铁嘴还接二连三的撞上来,他要是在不抓紧时间反驳,恐怕虾米一样就要憋出毛病来了。 “我知道啊,但是渗人就是渗人啊,月初~你看张日山——火气真大。” 齐铁嘴可不会认为两种同样能驱虫的血会完全没一点联系,加上张启山前面对月初的纵容,让他敏锐察觉到了张日山对月初的没办法。 果然,张日山瘪瘪嘴,不再说话了,他现在实在不想搭理齐铁嘴了。 “月初,还是让我和日山走前面吧。” 张启山走了这一路,似乎气血都恢复起来了,在墓道里遇见新东西,谁都忍不住停留观察一下,免得中招。 正是这个时机,在齐铁嘴和张日山的插科打诨结束之后,张启山连忙开了口。 (今天回家太晚了,有加更的放明天我尽量码字了,爱你们呦) 第554章 触发机关 月初偏头看了张启山一眼,甚至无奈的有点想叹气。 倒不是说多心疼张启山,他放的这点血和小哥流过的血来讲不值一提,可这些并不是可以直接量化比较的东西。 月初只是担心张启山拖后腿而已。 到时候还得自己发力,那不如一开始就自己动手。 反正不费什么事。 月初撇过头不再看张启山,说道:“你歇着吧、我是说,这么点机关陷阱,我和陈皮两个人就可以了。” 张启山抿唇笑了笑,却之不恭了,这种柔和、委婉的微笑看起来甚至有点像二月红。 大概英俊的人总是相似的,张启山对他唇角怎样弯出柔和的线条显然很有经验。 只是他原本,不怎么需要用到这种示弱的手段而已。 月初收回了目光,陈皮却懒懒的抬眼看了张启山一眼,和月初比起来,或许陈皮还更熟悉二月红一些,毕竟一起相处了十多年。 哪怕陈皮一时没把张启山和二月红的微笑起来,但是也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一种让他莫名讨厌的感觉。 陈皮走快两步站到月初的侧前方,斜站着,手还是自然的垂放在两边,但是他能保证自己的右手在危险出现的可以迅速从腰后拿出九爪钩。 不提前拿好好九爪钩也是陈皮担心这里万一有的是什么弹射类的陷阱,他想要迅速扯着月初反应,或是做什么跳跃闪躲的行动时不方便。 月初也是如此,她的伞剑虽然没有背在身上,但是存放在系统空间里的东西能让伞剑直接传送到她的手上。 至于会不会吓到人,张启山他们会怎么想之类的。 那都是之后的事情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和保命,况且经过这些时间的相处,月初也不能说自己一点也不信任他们。 齐铁嘴经过修饰美化的吹捧,还有张启山他们对所谓麒麟女的纵容,让月初愿意短暂的交付一点信任。 他们现在,大概已经能和霍秀秀相提并论了,月初愿意告诉他们一些,经过伪装的真话。 况且在这些人精面前,除非她就在这里出现一两次,要想长期的和二月红、陈皮他们来往的话,有些秘密估计也是瞒不住的。 君不见谢九爷几乎是一见面就把月初明面上的底细都摸的差不多了。 等到时候被动的被发现身份,然后再经历一次只能看着别人在自己面前“口若悬河、指点江山”,然后自己背后的冷汗滋滋往外冒的感觉。 月初更喜欢自己表现一招出其不意。 就是那种不经意开大招然后酷炫别人一脸的感觉,至于身份什么的,随他们去猜吧。 对此月初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她演出来的可能还不如他们脑补出来的身份有意思。 陈皮往前面投了一块比较大的石块,在墓道里,这种东西翻一翻还是能翻出来的。 见前面墓室迟迟没有反应,月初轻轻挑眉就打算走进去,被吓了一跳的陈皮伸手拉回。 事实上,投石问路这种事情,在墓室里并不算特别有效的手段。 众所周知,古墓防备的都是活人,至于体重小的蛇虫鼠蚁,自然也防备过,但是效果一般不大。 就像是南北朝墓里经常能看见的尸虫和方才张日山说的那什么尸蟞王似的,它们活在墓里随意攀爬,什么时候见它们害怕过机关啊。 说的再简单点,那时候的墓道机关,除了权势大到能灭人九族的那一小批人,还有本身就很有本事的江湖人士,剩下那些人的墓葬还没有精密到只需要几颗小的石子,就能触发机关的地步。 月初是从她入行开始,接触的就是鲁王墓、秦岭、汪臧海设计的公主墓、云顶天宫和张家古楼这种大墓,所以对墓底的机关有不一样的期待。 但对于陈皮和张启山这种虽然学了很多技术,但接触更多的还是普通古墓的人来讲,要是没有月初在这里,他们恐怕根本不带紧张的。 要是没有月初,陈皮或许会估摸着情况把齐铁嘴推出去挡机关。 本来就是专门为人设计的陷阱,当然用人命去填才更保险。 反正现在张启山受伤了,张日山显然更在乎张启山,齐铁嘴不牺牲,也亏了这次有月初在身边。 “干嘛啊?” 月初有点懵,但因为拦她的是陈皮,倒也没有生气恼怒的情绪,就是呆呆的问了一句,语气甚至都有点软,像是猝不及防似的。 “等着!” 陈皮咬咬牙,看了齐铁嘴一眼,将手里还在燃烧着的木棍甩了过去。 陈皮不再看那边看似手忙脚乱接棍子的齐铁嘴,又看了月初一眼,鼻尖呼出的气里都带了对自己的恨铁不成钢。 但他到底还是从后腰上取出了九爪钩放到手上。 陈皮抬眼,目光瞄准那墓室大门上的一块地方,那里不知道是当年修墓的工匠不精心,还是因为多年的地质变化,正好凸起了一块。 陈皮手中的九爪钩散发着闪闪寒芒,就算在微弱的光线下依旧有冷冽的光泽,这九爪钩的制作材料实在很好,怨不得红家那群人都喊他小少爷。 二月红养这个徒弟的时候还是很用心的。 陈皮微微吸了一口气,猛地一扬手,九爪钩如同离弦之箭,精准无误地投向了前方墓室大门上的那一块凸起。 九爪钩的尖端锐利,抓破人的脑壳都跟划破西瓜似的,这下也不负陈皮所望,牢牢地勾住了大门上那处凸起。 “咔嚓”一声轻响,九爪钩固定在了凸起上,陈皮紧接着身形一荡,倒是比刚才的张启山更像猴子,灵活矫健,原本看着有些单薄的身形在此刻正是他的助力。 借着九爪钩的拉力,陈皮整个人朝前飞跃而出,就跟月初的轻功似的,为了触动机关,他猛的一个下沉,但他的脚尖轻点地面的动作却轻盈而敏捷。 这看起来实在观赏性很强,也恰好触动了隐藏在墓室深处的机关。 一阵“嗖嗖”声响起,数支锋利的箭矢从墓室的黑暗中射出,月初甚至来不及吐槽怎么都喜欢用箭攻击,那致命的寒光,就冲他们袭来。 第555章 鹬蚌相争 陈皮料到了这里肯定会有机关,再心宽的墓主人,但凡是在墓里面放了一些宝贝,做了一些“精装修”的,肯定不甘心自己百年所得都便宜了盗墓贼。 所以一步一陷阱才是常态,只是因为时间的流逝,大部分机关陷阱都会失效或是变得不再灵敏。 只有墓底的毒虫瘴气一类的东西肆意猖獗,才是夺走盗墓贼性命的大头。 所以陈皮是真的没料到,经过这么多年时光的蚕食,这机关的速度还这么快。 之前陈皮害怕的是这些武器上染毒或是有太多铜臭导致感染。 陈皮的身形在空中猛然翻转,躲避着那密如飞蝗的箭雨,一边还不忘对着身后的月初大喊:“小心,躲开!” 其实陈皮更想喊的是“拉住齐铁嘴挡箭”,但是他害怕这声音反而提醒了齐铁嘴,虽然月初的力气和速度都足够,看似张启山和张日山对月初都足够随和。 但生死之间的事情,怎么能靠别人呢。 陈皮心里焦急,却也知道此刻最重要的是保住自己的命,他借力一跃,轻巧地落在了墓室大门之上,手臂后伸攀住墓道,稳稳在上面站定,目光才有空重新落回下面。 就见月初宛如一只灵巧的燕子,拎着齐铁嘴在箭雨中闪避,那享福的家伙被吓得呜哇乱叫,但是脚步看着却是一点不乱。 陈皮的神色变冷,看向齐铁嘴的目光里更加没有了温度。 好啊,这小子的鬼藏在这里呢。 虽然月初看起来游刃有余,甚至动作优美的像是在举行什么表演,表情也仅仅是比平时更严肃些,还称得上游刃有余。 但是陈皮是想过让齐铁嘴给月初挡箭的人,他转身站定的时候还在想,或许可以用九爪钩直接把齐铁嘴拉到月初身前去挡箭。 所以陈皮在看见齐铁嘴还有余力,却依然靠着装模作样被月初护的好好,就连手中照明的木棍都没有脱手。 陈皮心底的情绪已经不能单纯用不好来形容了。 机关再危险再快,到底有用尽的时候,显然这一处的墓主人还没有到富可敌国的地步,古代的精铁都是受控的,能有这些锋利的金属箭头,恐怕已经浪费墓主人许多家财了。 所以也不能指望这箭头多来几波,也不是每个墓主人都是汪臧海或者汪臧海服务的那种人。 张启山原本看起来面色还有点苍白,运动一番之后反而重新变得红润起来。 只有额角一点蒙蒙的汗珠显示了他此刻的疲惫,张启山刚才放的血实在不少,甚至刚才为了让成品他们更安心的刨坑,他还再一次加深了手上的伤口。 只可惜,月初的怜惜之情,一般都只能持续一小会儿。 比如前一刻看着他目不转睛,张启山甚至觉得自己受到了某种鼓舞,下一秒逃命的时候一手陈皮一手齐铁嘴,还不忘暗示自己放放血引开尸蟞王。 刚才还在担心他的伤口,似乎想自己出面趟机关,下一秒机关陷阱真的出现之后,她又拉着齐铁嘴逃命,一个眼风都不往他们这边瞧。 张启山能说什么呢,他只能竭力逃命而已。 见机关停下,张启山仔细打量了一下齐铁嘴,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木棍上,方才紧张的表情褪去,唇边硬是挤出了一抹微笑,“老八,刚才没吓坏吧,你之前一直不肯下墓,可别因为我的关系受伤了。” 张启山拉了一下齐铁嘴的肩膀,硬生生把齐铁嘴从月初身边扯了过来,大力的拍了拍齐铁嘴,看起来还有些不好意思。 齐铁嘴一点也不逞强,事实上他最擅长的就是示敌以弱,哪怕不是敌人,在可能存在的潜在敌人或是无关人员面前,齐铁嘴也酷爱扮猪吃老虎。 哪怕没人真的认为他蠢,但只要认为他没有自保之力,单纯的智慧并不至于让人警惕。 比如谢九爷,他那么聪明,可不就是因为武功不行,在长沙城内被人捉去了嘛,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啊。 要是齐铁嘴遇见这种情况,想跑掉大概是不难的,只是现在,他的伪装有了一丝丝的裂缝。 若刚才保护他的是张启山,估摸着这箭头这么锋利,齐铁嘴或许会崴个脚什么的,然后躲到张启山和张日山的身后,退到箭矢射不到的地方安稳待着。 但偏偏下意识直接牵起他手的人是月初。 这让齐铁嘴怎么继续装傻扮笨,万一真的因为他拖后腿伤到月初怎么办。 但现在面对张启山的疑问,齐铁嘴还是摸着头憨笑道:“没有没有,多亏月初反应得快,一把就我拉过去了,然后我就晃晃悠悠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光随着月初的脚步移动,就躲过那些箭头了。 说起来,还真有些刺激呢,我这辈子还是头一回体验这种感觉,月初,要是之后你要下墓,不管是什么占卜吉凶啊,还是让我一起陪着你,我都可以的......” “可以拖后腿吗?你脸还挺大的。” 没等齐铁嘴把月初夸的喜笑颜开,陈皮已经从墓室大门上一跃而下,转头看向齐铁嘴,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微笑。 不像是示好,那森冷的白牙看着更像是威胁。 齐铁嘴思索了一下,开朗笑道:“只要月初不嫌弃我拖后腿,脸大一点就大一点了,脸大才接得住福,月初这么厉害,身边怎么会连一个我都忍不下呢。 况且我也不是那么没用的,那什么风水阵法,我......” “说起来,刚才齐八爷您是不是一直没带我们走出去,最后还累的月初来找我们啊。” 张日山见齐铁嘴这么不要脸,心里的无语不比陈皮少,但不同于陈皮已经把手抚上了他的九爪钩,张日山的言语攻击甚至算得上温柔了。 “月初,你看他们一个两个.......” 刚被月初多次美救英雄,齐铁嘴正是对自己的正缘学说坚信不疑的时候,现在被一下两下的挤兑,也忍不住伸出的试探的触角。 “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尽快想办法出去、红官想必等急了。” 月初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不明白怎么眼前这群人好像要打起来了似的,但是她还是凭着直觉,鬼使神差的加了一句话。 第556章 浮雕 齐铁嘴嘴巴张了张,看向月初已经疾步朝陈皮走过去的背影,扯了扯嘴角,最后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憋屈,他还记得跟月初初见的时候,月初和二月红之间,虽然亲近,却也只停留在亲近而已。 但现在,二月红却成了月初无意识开口时的护盾。 哪怕月初可能是无心的,她并没有将自己和二月红绝对连接在一起的心思,可齐铁嘴依旧、不高兴。 即使他一点不高兴的立场都没有,他甚至不敢过早暴露他绝对不会算错的卦象,月初是他的正缘。 但他很害怕说出这话之后,他的正缘先离自己而去。 “没事吧,衣服都破了。” 月初仔细打量了一下陈皮,发现他腰间的衣服为了躲避箭矢,似乎被割破了,就多问了一句。 在这种视角下,月初其实也看不出陈皮到底有没有受伤,但他的血条好歹是满的,月初并不算特别的担忧。 只是衣服破了在墓底并不方便,谁晓得什么毒虫就会顺着这缝隙爬进去了,袖口和领口,人还会注意一些,但是腰间的破口,真的很容易被忽略。 张启山刚才划破衬衫止血,也只扯下摆,后面还把衣服系进了腰里。 陈皮正是年轻的时候,对自己的形象还是有点在意的,有为了方便打架,他选的衣服其实垂感都不错,宽松也都适宜,哪怕是西装,选的也是最容易动作的那类。 这就导致他裤口袖口比别人的更加宽松,跟张启山他们的军装袖口被系的紧紧的这种更是比不了。 更不要讲这两个人身上还有麒麟血这种墓底作弊神器。 至于齐八爷,他大概还是挺怕死的吧,初秋,虽然还穿着丝绸的长袍,但是袖口并不大,裤腿也系的紧紧的。 所以月初只能多提醒陈皮两句,然后更靠近月初几分,她身上的青龙血脉倒是也能挡住那些毒虫毒蛇。 “里面那件没破,你放心吧。” 陈皮的语气一瞬间变得柔和,因为月初的关心,他又选择性的遗忘了月初刚才提起二月红时自己内心空落落的感觉。 陈皮虽然莽,但还算惜命,刚才只是因为不放心月初走神了一下,加上想要迅速爬上墓道大门有点着急,那箭头才划破了他的衣服。 但是陈皮心里还是有数的。 “行,那你自己注意点,我们进去看看吧,不晓得是什么好地方,里面难不成是有射箭的机器,看那些箭头射过来的速度和角度都正的很。” 月初打量了一下墓室的大门,这就是一个大石门,上面一没有信息,二没有机关,所以他们并不需要在这里耗费太多的精力。 不然尽快进去找线索。 去墓室里面看看的话,没准就能知道这古墓的建造年份和墓主人的身份了。 张日山看了一眼强撑起精神的佛爷,又看了眼不怎么高兴,但脸上依旧挂着笑容的齐八爷,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月初和陈皮交织在一起的衣服上。 突然觉得洋裙也不是那么好看,哪怕月初仰着脸得意洋洋往下面跳的时候,这洋裙能开出一朵漂亮的花来,但是现在,和陈皮裤腿贴在一起的裙摆,怎么看怎么碍眼。 张日山往前走了几步,说道:“不如我先进去探探吧,哪怕是普通宅邸,但凡修的大了,也免不了找些护卫看护。 更不要说这种墓室了,我只怕墓室里面依旧不安全,陈皮、方才以身试险,还是休息一下平复下心情吧,我还在这里,不能什么危险都让你出手。” 一向跟在张启山身边装哑巴扮隐形人的张日山,在今天跳脱出来表演的时间实在是太多了。 齐铁嘴都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 但是眼看着月初和陈皮靠的这么近,想必也是舍不得她的男友爱徒独自冒险的,那还是让副官去试试吧。 要是真有什么危险,他们都在这边呢。 月初看了一眼脸色重新变得惨白的张启山,点头同意了张日山的话。 大概是想要掌握队里的话语权吧,似乎阿宁领队的时候也会这样,她会更倾向于让自己手下的人多干点活。 在这种弱肉强食非常明显的世界里,要是实力不够,多干点活确实能在一定程度上做出一个掌握话语权的假象,打造出一种“大权在握”的感觉。 但凡心思浅点的,就跟着阿宁的误导走了,那队伍里的主动权就会被收拢在阿宁手上。 只可惜,阿宁回国干活之后,经常碰见的是酷爱在裘德考身上薅羊毛的无三省,和不会被洗脑、实力又特别强的他们。 所以月初、似乎也并不担心张启山想要掌握话语权之类的心思,况且现在的人里就他受了伤,他能让一个永远不可能放弃他的张日山出来冒险。 那这权利还是让给他吧,月初倒也不是特别在乎。 “佛爷,月初,你们进来吧,这里面没问题。” 张日山举起齐铁嘴手上命运有点多舛的木棍往墓室里走去。 直到月初都等的有点不耐烦了,他才终于出声。 月初走进墓室,见张日山还举着胳膊在那里研究墓室最尽头拐角处的墙角,才确定这家伙大概已经把整个墓室都检查一遍了。 难怪等的她在外面站的脚都酸了。 这小高跟,虽然不算影响行动,但是真的很影响月初的劳累心情值,她分明应该踩着小高跟在长沙午后的阳光下逛街扫货。 现在却要穿着高跟鞋盗墓,就算是阿宁,出来做事的时候也是穿的皮靴而不是高跟鞋啊。 上次在云顶天宫下山的时候,她倒是踩着高跟鞋走了一段路,但后面都有人代步的,实际上不算特别累。 月初有点后悔的咬咬牙,下次,下次一定看准了时机再臭美。 “这些浮雕看着还挺精美的啊,就是我怎么感觉,上面的图案怪怪的呢?” 齐铁嘴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墙上精美的浮雕吸引了,只是,这黑漆漆的浮雕,看久了、还有点重影是怎么回事啊。 第557章 又见幻境 这墓室里比外面墓道更冷。 按理说,这地底下的温差并不应该这么大,尤其是从他们刚来进来的那个洞口,已经被张日山封住了。 齐铁嘴虽然没下过什么墓,但是常识还是有的。 他穿着一样的衣服,怎么可能在墓道里什么事都没有,结果到墓室里就浑身打寒颤呢。 “还感觉这里特别的冷,你们没感觉吗?”齐铁嘴忧心忡忡的问道。 “又是浮雕又是觉得冷的,你是不是怕了?” 陈皮笑了一声,不肯放过任何嘲笑别人的机会,月初之前倒是没发现陈皮这么爱接话,不过他确实有点毒舌。 齐铁嘴有些无语的望过去,实在懒得搭理他,但黑暗中,他们彼此看不清对方的神色,齐铁嘴只能冷哼一声表示不屑。 免得真让陈皮那小子觉得他怂了。 他怕什么,这都没有危险的。 只要月初在身边的话。 齐铁嘴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对着在另一边观察浮雕的月初问到:“月初,你来看这边,这些像不像是一些字啊。” 和陈皮一样,月初对墙面上浮雕的兴趣其实不大,别说是像张启山和张日山似的研究了,就连和齐铁嘴似的驻足观看,月初都不怎么愿意。 她不是那种文学性特别强的人,对墓底浮雕的认识也很少,看这些东西简直就跟看天书似得。 关键也没有美感。 而陈皮,大概还是学习了一些墓底东西的知识的,只是此刻的他更看重这些东西值不值钱,是不是机关,因为注意力也全然不在浮雕上面。 因为大家最好一起行动,所以陈皮反而更在乎刚才射出箭矢的那些洞口。 要不是张启山说贸然砸开这个洞口可能会让墓室坍塌,可能陈皮早就开始砸墙了。 在这种环境之下,要不是因为担心这里真的有什么线索,月初可能已经跟陈皮一起往拐角的下个墓室那里走了。 既然齐铁嘴喊她过去看一下,那就看一下吧,自己一个人呆呆的立在这里看着也有点傻。 虽然齐铁嘴是用疑问的语气喊她过去的,但月初已经做好了让齐铁嘴答疑解惑的准备。 希望齐铁嘴也能像无邪一样,看着图案就歘歘歘的开始猜故事,这样自己只需要在一边捧哏,然后点头称是就好了。 她的态度绝对比陈皮要好上一些。 月初走到齐铁嘴身边,看向他说的有些像字的浮雕,良久,有些为难的皱起了眉。 不像啊,这些花纹之间一点规律都没有,月初看着它们,还觉得有点像那种仙女的飘带一类的东西,都是大大的弧形交缠在一起。 要是字的话,这中间大概会有差不多的间隔一类的东西吧? 而且月初越看这些浮雕花纹,越觉得上面有重影,什么文字会让人越看越糊涂啊。 月初轻咳一声,发现这一回,自己还是只能和齐铁嘴持相反意见。 “我倒不觉得,这些浮雕像字诶,可能是我孤陋寡闻了?但这种图案......陈皮,你也来看看,自己一个人杵在那研究什么呢?” 月初先是反驳了齐铁嘴,然后又试图让陈皮给她作证,她确实乐于做一个捧哏,但要是这东西和她感觉的实在不符,那月初也没办法昧着良心说话。 只是月初喊了几声陈皮,却一直没听到他的回应。 这种情况放在别人身上是正常的,陈皮又不是什么人的面子都要给的,但是对于月初而言,这状态就有些不正常。 月初回过头想找陈皮,但是原本因为木棍的存在还有些火光的墓室,现在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已经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但偏偏,她还能看得清这墙壁上的浮雕。 而且越看,浮雕上的重影越多,好像这些图案能挣脱墙面将月初网在里面似的。 月初基本已经肯定自己又进了什么幻境里,更难过的是她过来这边的时候,似乎正好是午后,所以那两个系统此刻应该是在、午休? “佛爷?副官?八爷?” [小雪,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月初还是没忍住挣扎了一下,只是没有声音传来,她的大脑里面也是静悄悄。 这幻境似乎完全隔绝了月初和外界的任何联系。 哪怕,假如这时候月初真的得到回应,她可能也不怎么会相信了。 话说要是幻境的话,这幻境到底是打算让她看见什么呢,总不会就是为了把她孤零零的关在幻境里面等死吧。 月初有过一次打氤氲的经验,倒也不算惊慌,只是有些心烦,手垂在身侧猛的一捏,伞中剑应约而至。 系统空间就这点好,她可以单独把伞中剑、青铜伞面或是一整把剑分别拿出来。 月初看了眼自己左手,上面还包着陈皮特地递过来的手帕,这小孩也真是长大了,身上竟然都会带手帕了,月初记得自己大学的时候出门,还总忘记带纸巾呢。 至于放血,月初竟然都有种习惯的感觉了,不得不说,在这个世界上,类似青龙血、麒麟血这种东西真是作弊的一大利器。 难怪小哥一遇到什么事情,就忙着放点血出来,虽然当时会痛,但也是真的管用。 月初左手握住伞中剑的剑锋,然后右手猛的一抽,先将血撒到了周围墙壁上,又将血撒到了周围。 然后火光重新在她面前出现。 哪怕因为张日山此刻的姿势,他手中的木棍的火焰已经是将熄未熄的状态了,但不妨碍月初将在场人的表情表现尽收眼底。 齐八爷正转向自己这边,一边扶着墙壁一边朝着黑暗处微笑,嘴里还呢喃几句没什么逻辑的话。 月初怀疑在幻境中的齐八爷是清楚自己在说什么话的,就像是醉酒的人酒后做的一个非常逼真的梦一样,只是站在幻境外的自己不懂齐八爷在讲什么而已。 陈皮则双手抱胸靠在墙壁上,眼睛低垂,看着有些无神的样子,和齐八爷比起来就有些过于沉默了,但月初却能想象到,在幻镜里的陈皮睥睨他人的画面。 第558章 破除迷障 至于张日山和张启山,嗯,有种越努力越搞笑的感觉。 他们似乎还在幻境里找出口或者是幻境的弱点,两个人的姿势千奇百怪的。 张日山已经坐到了地上,手上还非常坚持不懈的拿着木棍,似乎怼着墙面在照什么东西。 但是从月初这角度来看,他面前是什么东西都没有的。 不过不确定是不是因为麒麟血的缘故,张日山脸上的表情看上去似乎正在挣扎着什么,有一种即将醒来又舍不得、或者说又无法醒来的感觉。 相比起陈皮和齐八爷完全没有改变的神色,张日山的这种痛苦挣扎还更让月初放心一点。 难怪这人在后来能把穷奇商会开的那么大,除了有张启山的背景托举,这人自己也是挺有本事的。 而张启山则更加的......月初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更加的弱势,这个词和张启山这个人是非常不搭的,但是和他靠着墙蹲在地上,但是头却微微向上抬起,那种不知道在注视着谁的目光,带了点迷蒙和脆弱的感觉。 说的抽象一些,月初甚至感觉张启山把自己的后脖颈都交了出来,就是那种完全信任的感觉。 放在张启山这个控制欲爆棚的疑心鬼身上,还有点渗人的美感。 尤其是这家伙身上不管多少,还留着足够让他长生的麒麟血,和自己还需要重新划破手背取血不同,这家伙的伤还没好呢。 也不晓得在幻镜里看见了什么东西,竟然这么久都没醒悟过来。 月初暗自得意,觉得就这一点上,她完全把这些人压在了底下,果然,最后力挽狂澜的还得是自己。 欣赏了一下几个人不自知出丑的画面,才大张旗鼓的将自己的血抹在他们的人中和眉心。 月初其实不晓得自己的血怎么用才能够、辟邪吧,但是她认为既然小哥可以把血抹在别人的衣服上,那她就可以把血抹在别人的身上,效果应该是差不多的。 反正他们头上的蓝条和红条都不见减少,要是实在不能用柔和的方法让他们醒来,那月初认为偶尔用一下扇巴掌一类的物理唤醒大法,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月初,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月初也没想到,最先醒悟过来的会是齐铁嘴,不对,应该说,最先有脸清醒过来的是齐铁嘴。 陈皮此刻像一只被摧残后应激惊醒的猫咪,身板笔直的站在墙壁前面,全然不复刚才悠闲靠墙的模样,目光呆呆的看向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至于张日山,嗯、他现在正弯着检查墙壁呢,要是月初没发现他偷摸用腰间的匕首割手指的话,他现在的状态跟他刚才幻境里的状态还是有些像的。 都是一副正在认真,但似乎没认真出个结果的感觉。 而张启山,算了,不提也罢,这人已经羞愧的把手搭在眼睛上逃避现实了,明显是醒了还不如不醒,月初又一次开始好奇张启山到底看见什么了呀。 至于齐铁嘴的这个问题.......月初思索了一下,回答道:“具体,我刚才是说了什么呢?” 她没有想到齐铁嘴在幻境里还和自己交谈了,于是语气里透出几分犹豫来。 说起来,她刚才是从什么时候进入幻境的呢,是从,她看着墙上的线条感受到重影之后吗? 齐铁嘴不怎么喜欢月初的犹疑,都有些不像月初了,在他的心里,月初或许该是在二月红身边巧笑嫣然的样子,也可以是在张启山他们面前古灵精怪、得理不饶人、无理不示弱的样子。 但是像现在这种惊疑不定的目光,不该出现在月初身上,也不该出现在月初望向自己的时候。 齐铁嘴状似回想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月初刚才说一定会把我们带回家的。” 只是这么说话的时候,齐铁嘴唇角的笑意很浅,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可是配上他有些可怜巴巴的语气,月初又觉得,齐八爷大概是在因为他在幻境里出现过的恐慌而害羞。 毕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月初了然的点了点头,倒是很真切的笑了一下,说道:“这有什么难的,我肯定能带你们回去啊。” 要是别的什么话,月初没准还要犹豫一下,但是带他们回去,月初本来就打算这么干。 况且就算在幻境里,齐铁嘴都这么崇拜自己,认为自己能带着他离开......月初有些得意的瞥了张启山一眼,心里突然有种挖墙脚成功的感觉。 她记得剧情里,齐八爷和张启山的关系算是九门里比较融洽的了,出了什么事情,齐八爷也愿意相信张启山,但现在,他更相信自己。 月初不动声色的挺直腰板,立刻来了精神,虽然她还不清楚这幻境到底是怎么出现的,也不晓得别人是为什么被困在幻境里。 但她不会沉溺在这种幻境里,那她就一定能安全离开。 自觉安抚好齐八爷的月初,背着手又溜达到了陈皮的身边。 齐八爷看着是有点不好意思说了,那就问问陈皮到底看见了什么吧,说起来,要是这墓室里只有幻境的话,他们现在既然已经醒过来了,那就应该快点离开了。 可是月初她真的有些些八卦啊,况且,得给大家反应时间嘛,所以就继续在这里耗一耗吧。 望着月初自信非凡的背影,齐铁嘴唇角的微笑才真切起来,其实他听见的不是这句话,但是很可惜,现在的齐铁嘴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 所以哪怕他刚才听见的不是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的也只能是这话。 方才,只是美梦醒的太快,齐铁嘴忍不住想挣扎一下而已,比如,月初会不会和他陷入一个幻境之类的。 但现在看来,很显然是没有的了。 齐铁嘴想到这,有些幽怨的叹了一口气。 “这和我们接着往下面走有关系吗?” 看见月初锲而不舍的继续追问,陈皮都有点不耐烦了,但是又舍不得月初围在他身边跟小雀儿似的叽叽喳喳的感觉。 于是连反问的语气都柔和了下来,完全震慑不了月初。 “说一下嘛,没准从你的幻境中,我们能知道什么墓主人的信息了之类的事情呢。” 月初思索了一下,想起剧情里,无邪在七星鲁王宫不就脑补出一场铁面生和那个漂亮女尸的一段情嘛。 她总觉得,那个青眼狐尸造幻像的时候,不是凭空捏造的,肯定有所依据啊。 (今天加班,只能更新两章,明天我会加油把加更抬上来的???) 第559章 小虫子 陈皮抿着唇,非常认真的看了月初一眼,哪怕是在灰蒙蒙的黑暗中,月初甚至不能完全辨认出他的五官。 但她依旧能莫名感觉到一股威慑力,这是陈皮在警觉和不满之下,头一回没有在月初面前控制自己的情绪。 所以说,幻境里到底有什么啊,一个两个,都这么奇怪。 月初迈步往陈皮的方向走了一步,陈皮的身体看上去更加僵硬了,哪怕人还在那里,但看着魂已经飘了一半了。 “算了,我们接着往下面走吧,现在大家都清醒了吧。” 月初叹息一声,她实在好奇的不行,但也不是那种会强逼着别人做不愿意事情的人。 陈皮又不是她的俘虏,也不是她的敌人,月初对这个之后会长歪的小孩还真有点没办法。 要是说齐八爷的愿望大概就是让他们都能平安的回去,那陈皮的愿望会是什么呢,这幻境,总不会真的编织了什么恐怖回忆吧。 要是什么恐怖的东西,陈皮绝不会低头的,他没准会硬生生的从幻境里杀出来也说不定。 陈皮可是非常硬气桀骜的,那么小的时候,面对那群比他大上好几岁的小孩围攻,也不见他求饶低头。 反而有种同归于尽、不死不归的感觉,倔强的让人觉得,要是在那时不救下他,他肯定会死的,因为他脾气上来就是宁死不低头的人。 虽然陈皮会跑会躲,因为知道自己不一定打得过张启山,哪怕很想和他干架也会忍着避开,但要是真的惹恼了他,这人不怕死。 就算是跌落悬崖,月初也毫不怀疑陈皮会咬着他敌人的脖颈一起下坠。 所以陈皮不想说就不说吧,她其实也没那么好奇。 月初鼓了鼓脸颊,看向张启山他们那边,这两个人应该也收拾好心情可以出发了吧。 说起来,盗墓又不是解密,就算暂时有不理解的东西,只要能安全走出去...... “月初,你看这些浮雕外面的材质不对,并不是单纯的石头。” 张日山在墙边上爬了那么久,似乎也不是全无收获,月初迈向拐角的步伐还没走出几步又被喊停了。 “难不成上面涂了什么致幻的药材?”齐八爷跟着月初一起走过去,还不忘离陈皮离得远远的走路。 他是遗憾幻境里月初说要和他一起回家的事情无法成真,但陈皮就不晓得是看见什么了,感觉现在身上都冒着黑气。 太危险了,齐八爷深刻的认为自己可能需要紧紧皮子了,要不然他担心陈皮在幻境的刺激下,真的出手暗杀他。 本来齐八爷是没有这种担忧的,但是他自己在幻境里沉溺过,知道那和现实无限接近又无限疏离的幻境有多真实。 那种美梦成真的感觉,齐八爷甚至明知危险还想再体验一次。 齐八爷自认比陈皮要谨慎怕死,就连他都有这种大胆的念头,陈皮会想些什么,齐八爷都不敢想。 他看着陈皮跟在月初身后,张日山手上木棍散发的那点微光照在两个人身上,陈皮的影子像是要把月初整个给罩起来一样。 诡异深沉,齐铁嘴深刻的感觉到这小孩大概是被养歪了。 但是二月红造孽,二月红自己受着呗。 要是他在陈皮小时候就立好规矩,陈皮怎么敢在月初转身背对他的时候,在只有她看不到的角落里,这么肆意大胆的注视月初呢。 “什么材——质,拿走拿走,不要靠近我。” 月初定睛一看,猛的往后面一推,她刚才怎么没发现,那浮雕上面密密麻麻的堆着一颗颗,好像那种虫子的粪便。 更不做人的是张日山把那块浮雕给敲了下来,因为灯光昏暗的关系,哪怕月初视力不错,但她因为担心错过细节,刚才是猛的凑近了看的。 还想着是张日山好不容易找出来的线索,要给他面子的,结果他就这么报答自己啊。 月初堪堪稳住的身形,但是抵不住后面的陈皮非常主动的靠近,在月初完全站稳之前双手握住了月初的肩膀。 黑暗阴冷的环境中,陈皮的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服面料,简直将月初烫了一下。 月初又有些不自在的往前面站了站,陈皮倒也不曾留恋,很自然将手垂下,脚步跟着往月初的方向迈了一步,克制停在月初侧后方一圈的范围内。 就像刚才月初跟着他往墓室里走时的距离一样,月初的裙摆可以若即若离的绕着他的裤腿飞舞。 陈皮的视线越过月初的肩膀,看向现在张日山手中的东西,不自觉眯了眯眼睛,确实是很小的东西。 要是不仔细看,只会让人以为是打磨浮雕的时候没有打磨好,现在张日山用蛮力敲下来一块,又沾了他的血在上面蹭了蹭,才能看出那些堆叠挤挨在一起的东西。 “这是活的吗?” 齐八爷小心的凑过来,还顺手扶了张启山一下,他是很有做人智慧的,陈皮现在的状态诡异,月初又是肉眼可见的偏爱陈皮。 那他就还不能和佛爷掰扯开。 做最悲观的打算,万一,万一陈皮这个没脑子的冲动杀人,月初或许会阻止一下,或许在他死后会不再陈皮,但齐铁嘴知道,月初是不可能让陈皮以命偿命的。 张日山因为刚才月初受到的惊吓,一只手虚虚护在月初和他敲下来的浮雕中间,似乎在用行动安慰月初——他不可能让那些东西接触到她。 但因为月初的受到的惊吓,张日山还是有些慌张的,这些东西看久了是有点恶心,但是和月初之前见过的虫子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张日山还以为月初能接受呢,况且因为他们身上的血脉,这些小东西也不敢接近他们。 所以一不小心就靠的太近了,见月初还心有余悸的抿着嘴,身体不自觉转向陈皮的一方,张日山更加无措了。 现在听见齐铁嘴的问话,简直可以说是听到了天籁,也顾不得之前两个人那点微弱的不对付了,连忙答道:“我觉得应该是,可能就是这些虫子分泌的东西让我们陷入了幻觉,只是这些虫子太过细小,又是在黑暗中,我们才没发觉。 刚才也是我用火把凑近了去看,发现这些小东西似乎还会动,这才发现了他们。” 第560章 纸人 张启山并不在意齐铁嘴一时好一时坏的心情,人有反复是很正常的事情。 要是以他们两人的关系,齐铁嘴永远立场鲜明的站队自己,那张启山才觉得可怕。 况且他也并不需要,因为那将是一种责任。 况且齐八爷是有本事,也藏着傲气的人,要是真把他当小工使唤来使唤去而不给他好处,那反噬也近在咫尺了。 像现在这样交好但不算附属的关系,张启山才觉得舒服。 所以齐八爷的情绪并不是张启山最在乎的点,他只是表现得在乎,齐八爷的立场,才值得张启山关注。 矛盾这种东西,偶尔出现在朋友之间,是不伤感情的。 “刮点下来带回去看看,接着往下面走吧。” 张启山看了月初一眼,又飞快的将视线瞥开,目光在张日山手中的那块浮雕上面顿了顿,又说到:“这些浮雕的图案......” “我已经记下来了,等出去之后,我再画给佛爷看。” 齐八爷见张启山似乎有点为难,接着说了一句。 齐铁嘴学符咒的时候,祖师爷传下来最复杂的符咒他都是一看就会,在这种线条上面他还是很有研究的。 至少比看了一眼,就缩回头跟月初一起做嫌弃表情的陈皮要懂一些。 月初松了一口气,见张日山一点也不嫌弃的把衬衫下摆撕下来包住浮雕的石块,还将他刚才偷摸划破手指挤出的血抹在外面。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张启山和张日山走到最后,身上不会只剩件外套了吧。 月初抽了抽鼻子,又往离张日山更远的地方靠了靠,她真的、真的、真的非常讨厌那种密密麻麻的东西。 这实在是她的天性,月初不想改,更不想为难自己习惯,她也真觉得奇了怪了,怎么这墓底下都是些虫子之类的。 就不能来点新奇的嘛。 看无邪的墓底之旅就很有趣啊,随处可见一些...... “粽子!佛爷、前面有粽子啊!” 齐铁嘴的声音急促沙哑,在极大的恐惧之下,他根本发不出声音,就连这句提醒,都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月初甚至觉得这声音有些像阿宁刚伤到声带时候的那个声音。 月初饶有兴致的抬头看,齐铁嘴口中所谓的粽子,是一群纸扎的人偶。 整齐排列在墓道的两边,头都是一样的角度朝向他们,这画面要是出现在鬼片里,再搭上一些死亡打光,肯定能让人的心都那么咯噔的跳一下。 纸人脸上是大大的腮红,身上的衣服花花绿绿的,配上死寂的面容,这惨白纸糊的东西乍一眼看,确实有些诡异,也难怪齐铁嘴害怕了。 不过其实看着不像是粽子,因为这东西一看就是近代的玩意儿。 这花花绿绿的衣服,颜色还这么艳丽,怎么看也不像是几百年前放进来的。 只是月初非常好奇,要真是近代的东西,是怎么做到才在墓地下待了这么几年,头上就顶起血条来的。 难不成纸人还是什么夺天地造化的产物吗?那小雪是真的会哭的,这里肯定有什么东西促进了它们的成长。 还有那些尸蟞王,普通的墓里也养不出这么多那么凶的东西,得要万人坑才行。 “只是纸人而已,你怕什么。” 张日山有些无语的拉了齐铁嘴一下,再不把他拉住,这人都要栽到地下去了。 陈皮也叹了一口气,这纸人的存在一下子让他感觉这墓没什么探索的价值了。 那些富得流油的古人造墓的时候,陪葬的要不然就是活人尸骸,什么人皮偶、陶俑、金人多的很,哪怕是什么什么玉俑、石偶、木偶,看着不同的材质,也能有点赚头。 但是纸人...... 陈皮嗤笑一声:“这墓没准是上周埋的,哪里能养出粽子来,八爷的眼力也是越发好了。” “但是我刚才,真的看见那纸人的手动了!” 齐铁嘴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被张日山拽着衣服领子狠狠扯了一下,他也回过神了。 但是越回想,齐铁嘴就越觉得不对,他的视力虽然很一般,但是那么大的动作不至于看错啊。 齐铁嘴咽了咽口水,本来人已经躲到了张启山的后面,思索了一下,还是移到了月初身后。 张日山他们明显没把纸人当回事,而月初,她那么认真的看着纸人,总不会是欣赏这纸人的纸扎工艺吧,没准就和自己一样,看见什么了呢。 “之前那个墓室的箭矢机关显然是古时候的手艺,没准只是鸠占鹊巢的戏码而已。” 张启山仔细观察了纸人,也没发现他们有什么移动的痕迹,还是选择了先回答陈皮的话。 陈皮这家伙,大部分时候,认钱不认人,能让他放在眼里的人太少了,所以百无禁忌,什么人都敢得罪,什么生意都敢抢,撂挑子甩脸子也是常事。 要不是他师傅是二月红,就这小子的脾气,在他还没长成之前,估计早被长沙人教乖了。 但现在,他已经是被惯坏的陈小少爷了,而张启山对这墓室已经起了兴趣。 或者说,对这种掌控欲非常强的人来讲,他根本没办法接受眼皮子底下有个他不了解内情的古墓。 以防陈皮没有金子在前面吊着,到时候怂恿月初原路返回就不好了,尸蟞王这种东西是会移动的,等虫潮过去,其实原路返回最安全。 只是张启山更想继续往前走而已。 况且就目前看来,月初确实是实力超群,有傲视群雄的能力,除了会被恶心东西吓到之外,是绝对的好帮手。 张启山在看清月初的实力之后,就没打算再用易碎玻璃的态度对待她,因为那是对她多年辛苦锻炼、努力习武的蔑视。 在武力面前,人人平等。 加上他现在受伤,又失血较多,要是失去月初的话,他们的队伍会很艰难。 可偏偏,陈皮小少爷真的有左右二月红和月初决定的能力。 要是月初对他的幻觉感兴趣的话,肯定不会像放过陈皮一样放过他的,只可惜她不感兴趣。 “你是说,我们还要在这个,有可能已经被借住者掏空了的墓室里继续走下去?” 陈皮的眉头皱了起来,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第561章 工具 “可我们不继续走下去,怎么走出去啊?”齐铁嘴有些不解的问道。 他们刚才进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躲避尸蟞王,然后跑出去吗? 怎么现在说的,好像就是为了墓里的财宝来的一样,你家盗墓什么东西都不带啊。 那二爷可够厉害的啊。 陈皮非常微妙的沉默了一下,然后看向齐铁嘴,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虽然什么话都没说。 但月初已经在心底默默给陈皮配音了,比如“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傻子”、“不来赚钱你真当爷需要逃命啊”之类的话。 似乎是感觉有点伤神,陈皮没再继续看齐铁嘴,但还是顺口解释了一下:“我们进来是为了躲虫子,都已经走了这么远了,想办法找个高点我们就能挖出去离开了” “嗯?”齐铁嘴脸上的表情有些诧异,然后又很快的赞同道:“我怎么没想到啊,小陈皮啊,还得是你啊,要不然,咱们就想想办法,从这里刨出去吧。 还是不要打扰他们在这里,在这里安眠了,要是佛爷您实在感兴趣,等咱们出去之后,您可以再带兵来看啊。” 齐铁嘴想起刚才纸人活动的那一幕,坚信那不可能是自己的幻觉,心里正毛嗖嗖的呢,陈皮既然敢提出这个建议,那齐八爷就敢立刻同意。 本来他对这种事情就不是很感兴趣,况且他哪怕是不下地,光给人算命也能活,对这地方已经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好奇心了。 张日山摇了下头,望向齐八爷有些哭笑不得的问道:“那八爷您觉得我们怎么挖上去呢,是靠我们的双手呢,还是靠我手上这根木棍啊。” 现在可不是在那个本来就有空隙的洞口了,墓道上面的土绝对是夯实过的,没准上面还有砖有大石头,他们从下面往上面挖,本来就不好使劲,现在还没有工具...... “啊这、这个嘛......” 齐八爷又犯了难,张日山说的也对,刚才大家一起在外面用蛮力刨坑倒是不觉得累,但是现在万一挖的不好,这里肯定会塌。 可是他们继续往前面走,这么诡异的纸人挡道,也不一定能安全啊。 月初不动声色的往张日山的方向站了站,幸好刚才她放完血之后就把剑收回去了。 这些人一个两个的沉浸在他们的幻想世界里,好一会儿这群人才反应过来,这给了月初极大的操作空间。 本来她还觉得之后肯定会暴露,瞒着也没意思,后面又嫌伞中剑有点坠手,就把它收了回去。 现在月出道时觉得自己十分的明智了,要不是她刚才的反应快,没准她的宝剑就要成为挖坑的利器了。 月初毫不怀疑,要是陈皮定下了主意要走,齐八爷又一定要跟随的话,张启山此刻也只能同意的。 而她的伞剑被征用也只是时间问题。 其实月初一开始的时候,倒也并不觉得自己的伞剑有那么那么珍贵,不过就是对新到手宝贝的新奇。 但是时间长了之后,她就开始理解小哥一天擦三遍刀的心思了,她真的不能失去她的伞剑,也不能看见别人用她的伞剑干杂活。 所以月初仔细思考了一下,认为自己不然还是等着用伞剑杀纸人吧,那也不算辱没了她的兵器。 “那纸人身后似乎有铁制的武器,不如我们上前去看看?” 张启山目光望向纸人的方向建议道,这话里似乎有点同意他们从这里刨坑直接上去的意思。 要是一直否定八爷,还是在他表现得那么恐惧的时候,就连张启山都有点不忍心。 但是要这么离开,他也不甘心,张启山也是有点矛盾的。 因此他的目光就盯上了那些纸人身后的武器。 要是这纸人真的会动,身为墓室的入侵者,张启山可不会认为这些能动的纸人会轻易放过他们。 而要是这些纸人不会动,那拿走它们的武器之后,大概齐八爷的心态也能改变了。 张启山的小算盘在无人的地方打的叮当响。 齐铁嘴和张启山相处这么久,自然也知道他这话里,有点催促人家上梁山的意思。 但事实上,他们徒手从下面刨坑跑上去的概率也真的非常低,要是能有个硬质的东西做工具,成功的概率就会稍微大一点。 至于这坑到底有多深,他们谁都不知道,没准继续往下面走,还走的更深呢,那岂不是真的一点都爬不出去了。 于是,齐铁嘴一咬牙,说道:“行!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了,不过......不过这个武器真的要我过去挑啊?” 张日山和张启山对视了一眼,说道:“还是我去吧,你就在这里等着,要是纸人真的会动,有什么大本事我拿它们没办法,你们就往回跑吧。” 佛爷受着伤,恐怕跑的还没有他快,陈皮指挥不动,月初舍不得使唤,张日山可不就是只能自己努力了嘛。 这么说着,张日山还把手中的木棍交给齐铁嘴了,示意他想跑真的可以直接跑。 这么一个人孤零零上前的背影还有点惨,分明是盗墓贼,却有一种英勇就义的感觉。 月初叹息一声,张日山实在该感谢她的良心还算可以。 “我跟着你一起过去。” 月初担心就张日山这种小心谨慎的状态无法立刻激怒纸人,要是等他东西到手之后那些纸人才反应过来,背对着纸人的张日山将会是最危险的那个人。 月初走快了几步,间接把张日山挡在了后面。 关于纸人是她自己有兴趣,加上她是打定了主意看看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要是真的惹祸,把那纸人激活了......那还是让张日山躲一躲吧。 张日山大概是做副官做的习惯了,见月初上前,还非常驯服的垂首跟在月初后面,看的后面的齐铁嘴一阵牙酸。 要是让月初打头,那他也愿意去那些纸人身边一探究竟呢。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562章 动了 “还真别说,这些和外面市面上卖的那些纸人一模一样。” 齐铁嘴缩在月初和张日山的身后探头探脑,目光在纸人身上长久的停留了一下。 在经过两个身后放了两根木棍的纸人之后,他们终于来到了一个身后放着一个钉耙的纸人面前。 齐铁嘴虽然心里依旧是毛毛的,但他的胆子并没有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小。 所以在这些纸人一点反应都没有之后,他也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他刚才看错了。 毕竟陈皮、佛爷他们都没看见着纸人运动,齐铁嘴虽然擅长观察微表情,但是这并不代表他的视力就好。 难不成真是刚才他因为那个幻境的关系,太过紧张了,所以没看清吗。 抱着这个想法,齐铁嘴对这种民间艺术品的恐惧一下子就减轻了。 只是一些纸人而已。 齐铁嘴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突然灵光一闪,对着月初他们说道: “你们看这些纸人身后放着的东西,像不像西游记里孙悟空他们用的武器,这木棍可以看作是金箍棒,钉耙就是九齿钉耙了,还有这个、这个,像不像唐僧用的九环锡杖和沙僧用的降妖宝杖?” 陈皮在后面听得直翻白眼,但奈何现在月初在他们“手上”。 哪怕陈皮内心因为齐铁嘴的废话心烦,但是目光只能紧紧跟在他们身上,手中的九爪钩甚至做好了预备备的准备。 陈皮对装神弄鬼的东西,感观一般,因为月初的关系,他对妖异志怪的兴趣很高,态度也不错。 但是算命测字的话......陈皮总认为有这个时间姓什么天命如此,他早就逆天改命了。 天命或许是要他幼时在小山村里被人围攻困死,但月初替他改了命,所以他不信命。 对于齐铁嘴刚才的话,他也是将信将疑,哪怕长沙城中那么多人将齐铁嘴吹的跟活神仙一样。 但陈皮看不惯齐铁嘴,就会连带着看不惯齐铁嘴的行为,他不是张启山那种政治性人格,还能把利弊排在喜恶前头的。 可是现在他却不得不对齐铁嘴一句惊慌下疑神疑鬼的话严阵以待,因为月初过去了。 一堆纸人能诡异到哪里去呢,陈皮不自觉舔了舔嘴唇。 他有信心在纸人异动的刹那,抓破它们的脑袋,要是真有本事,大可以真刀真枪的干上一场,陈皮可不会认怂。 “你是说,全女版西游记?” 张日山看了看周围的八个纸人,一边四个,两两相对的纸人身后放着相同的木棍、木杖和木钉耙,确实和齐铁嘴突然想到的西游记师徒四人的兵器很像。 只是这些纸人两个辫子上绑红色的头绳小花,看起来是做成女人样子的。 “别是要送我们上西天吧。” 月初也跟着接了一句,感觉齐铁嘴的想象力还挺有意思的,但要说和西游记完全没关系吧,这些武器又确实巧合。 “呸呸呸,小孩子说话有口无心,天尊莫怪天尊莫怪。” 齐铁嘴对着月初递过去一个嗔怪的眼神,嘴巴里还念念有词的,莫名让月初幻视了她老哥的存在。 她老哥是这样的,不见他信什么神鬼报应,但是店里要随大流摆关公摆招财猫,开棺前要从如来、上帝、安拉念到天尊。 逢年过年还要搞点东西上供桌,虽然最后那些东西也不会浪费就是了。 但也只有这种时候,月初能感觉到王胖子那种好像满天神佛没有他不信仰的那种微妙感觉。 明明他们干的是最不敬鬼神的活,却总是在最不经意的时候展现他们的迷信。 月初有种被顺毛了的感觉,虽然齐铁嘴分明是喊她“呸呸呸”。 月初抿了抿嘴唇,齐铁嘴使唤的语气太过自然,她真担心自己就这么跟着做了,那就太掉逼格了。 月初抬起手在木钉耙上面指了一下,说道:“那我就拿这个了,也方便等下刨坑出去。” 因为齐铁嘴和老哥一瞬间的相似,月初选了离齐铁嘴更远一点的那个纸人,她确实对这纸人挺好奇的,也不大可能为了齐铁嘴改变自己的计划。 但是让齐铁嘴少受点伤害这事,月初还是做得到的。 “好啊好啊。不过月初,像刨坑这种粗活,你就安心的交给我们、啊!救命啊月初!” 月初是一片好意,但是她忽略了这些纸人两两相对,齐铁嘴身边也有个纸人,他见月初伸手,也很自然的跟着去拿另一边的钉耙,结果他的手腕就被纸人给抓住了。 他甚至都没发现,纸人是什么时候动的手转的身,齐铁嘴感受到手腕冰凉的那刻转头回望,纸人正用她们无法改变的面容微笑着注视他。 好像里面真的藏了灵魂似的, 只是齐铁嘴现在只来得及求救,连为自己哀悼的时间都没有,就更不要提脑补纸人大红色腮红妆点下的诡异面容了。 张日山的反应是很迅速的,他立刻转身朝着握住齐铁嘴纸人的手腕上开了一枪,按理说,纸张这种东西,肯定是极易穿透毁灭的。 而事实上,那颗子弹确实穿透了纸人,可是她依旧能动作,并没有如张日山期望的那样,手腕失去支撑直接下垂掉落什么的。 更诡异的是那纸人的手腕正如活人一般,从里面涌出汩汩的鲜血,齐铁嘴的尖叫都没形成,就被这诡异的情形给打断了。 简直就像是纸人成精了。 但齐铁嘴深知,此刻不是他大惊小怪的场合了,哪怕再害怕,也得撑住了,要不然真有可能出不去。 而随着枪声,不确定这些纸人是被惊扰,还是感受到了受伤纸人的情绪,余下的纸人也动了起来。 甚至从上面的墓道里还掉下来几个,真就是轻飘飘的,有点天降奇兵的感觉,也不知道刚才那纸人身上的血是怎么来的。 因为她们足够轻盈的身体制造材料,面对她们速度奇快的包围和攻击,就连月初也需要定睛反应一下。 “用匕首,省点子弹。” 张启山纵身一跃,跳进了纸人的包围圈,顺带着还提醒了张日山一句。 陈皮的脚步挪动了两下,往月初的方向靠了靠,不过九爪钩用作远程攻击武器更妙,所以陈皮只是对着月初周围那些纸人出手。 第563章 温柔的攻击 “陈皮,血溅我脸上了。” 纸人又多又诡异,但是奇怪的是她们的攻势并不猛烈,甚至没有杀招,因此月初还能腾出空来说话,抱怨一下陈皮的粗暴。 他真的就是一爪子一个脑子,幸好纸人里面只有血没有脑浆,要不然月初现在就要闹了。 陈皮吞了下口水,盯着月初那边目光灼灼,沉声应了一句,又深又长的墓道里,这声音竟然尤其清楚。 “你怎么还是这样!” 月初偏头眨了下眼睛,睫毛上的血珠顺着她的动作滑下,竟然有一种血腥的美感。 张启山侧头朝陈皮看了一眼,这嗜血的崽子眼光还挺好的。 张启山感觉自己的脑回路竟然微妙的和陈皮的连在了一起。 月初当然不是纯白的,但是她身上那种过于目中无人的天真总让人在和她相处时畏手畏脚。 说难听点,就是烂人有时候向往光明又害怕阳光的感觉。 但是现在身上沾了血迹,脸上还带着烦躁情绪,竟然有种纯真被玷污的感觉。 而人类的劣根性,让他们无法抗拒这种破坏和怜爱并存的感觉。 在这一点上,不管是陈皮还是立刻意会陈皮意思的张启山,都是十足十的烂人。 “她们似乎想领我们去什么地方。” 随着这场战斗的白热化,齐铁嘴的位置从张日山的保护范围下移动到了张日山、张启山和月初三人的共同保护圈内。 因此,处于绝对安全地带的他能够更好的观察这些纸人的举动。 也顺理成章的发现了她们看似凶悍攻击中的敷衍了事。 虽然和纸人近战的几人也有这种感觉,月初甚至都没用上伞剑,光靠双手的击打去攻击的那些纸人,毕竟她们身上唯二有攻击性的就是那些木制武器和一直不变的死亡微笑了。 张启山他们也只是挥舞匕首而已,但因为他们除了自己,仍有需要保护的人,所以并没有将这一发现贸然说出口。 对于他们而言,自己的命是可以尝试冒险一下的,但是别人的命却不可以。 哪怕是一向不怎么把别人命当命的月初,面对差不多可以称作是朋友的人,也会有些放心不下的感觉。 当然这感觉和月初想要故意触动机关的行为并不冲突,她是有自信至少可以给齐铁嘴保命的。 至于受伤,谁还能不受点伤吗,齐铁嘴又不是豌豆公主,还需要那么小心翼翼的对待。 在看过谢九爷身中数刀,在一个人的时候还是面不改色的冷笑,脸上的表情又狠又镇定,月初就对老九门当家人的、质量有了不一样的期待。 怎么讲,要是月初一个人身中数刀,在没有红蓝药的情况下,饱受失血的恐惧,她哪怕不哭出来哀悼下自己的命运,大概也是龇牙咧嘴、垂头丧气。 谢九爷这次确实让她改观,同时对当下经历过很多风风雨雨、在家国大事之间奔波的九门当家人们,也有了崭新的认识和定位。 更不要说月初看过小说本来就知道齐铁嘴有一定的可能性在扮猪吃老虎了。 所以在月初的观念里,齐铁嘴比她弱是毫无疑问的,跟陈皮比起来,要是没有出其不意这一招,光靠武力那也是十分弱鸡。 但是和一些普通人,就比如拖把之类的人比起来,那齐八爷大概还是能被尊称一声爷的......吧。 至于把拖把这个能在毒蛇缠绕下保持基本理智找到月初获救的人,到底能不能算一个普通人,这件事就只能大家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反正月初对自己心目中的排序是十分坦然的。 所以既然齐铁嘴自己提了出来,那月初当然不介意仔细看看,这后面还有什么猫腻了。 毕竟这些纸人就跟充了血的气囊似的,等血流完之后,这些纸人还能跟丧尸一样行动,一定要把她们的四肢都给撕扒下来,这些纸人才不会动。 实话实说,月初嫌弃陈皮抓人脑壳的举动粗暴又不够彻底,但月初自己出手的时候也没斯文到哪里去。 这东西就和切水果似得,有点上头。 但是再上头,月初也不喜欢用血洗澡啊,这些血液非常的真实,纸人又似乎源源不断,似乎一定要保持下面有八个健全纸人的感觉。 一直这么打下去,那确实也不是事。 月初拉住齐铁嘴,猛的往后面撤,不自觉用上了一点轻功中的点地,而齐铁嘴的肢体动作也非常自然的跟上了月初的节奏。 在轻功这一方面,齐铁嘴确实是有点门道的,但凡他能克服掉手撕带血纸人的恐惧,没准此刻这人已经跑掉了。 可因为有月初他们做依靠,齐铁嘴愣是在包围圈里躲着,直到月初的裙摆都因为沾血不再飞扬,他自己也被满眼的血色影响到了大脑,随着月初的行动行动。 直接把他多年的伪装给暴露了。 虽然,对张启山他们而言,关于齐铁嘴身上的这个秘密,也只是被落实而已。 张启山对齐铁嘴还是有点朋友感情的,要是这人真的完全手无缚鸡之力,他也不会带着他来这种危险的地方,探究这种危险的事情。 他们当官的人,可小心谨慎了。 随着月初和齐铁嘴的退出,张启山和张日山的攻击也开始减弱,在退出“交战区”之前。 张启山甚至还记得让张日山把抢来的那些木棍一类的武器摆好。 月初都有点搞不懂张启山是不是在玩抽象了。 “你看,他们停下攻击了。” 齐铁嘴的目光中有些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竟然真的被他猜中了。 但是莫名的,他并不觉得多高兴,因出于一点算命的直觉,他总觉得这些纸人的异常后面,藏着非常巨大的危险。 毕竟对墓主人而言,他们就是入侵者,谁会对入侵者这么温柔的“警告”呢。 要是有人敢来齐铁嘴的铺子里偷东西,哪怕是为了他齐八爷的面子,不断手断脚直接让小偷离开的话,就是齐铁嘴落魄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564章 只能前进 但即使感知到了危险,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也不得不继续走下去了。 因为似乎已经闯祸了,要是现在他们跑了一走了之,万一墓里有什么奇奇怪怪的诅咒可怎么办。 哪怕是齐铁嘴,在发现事情朝着他们接踵而来的时候,第一反应,也是要把麻烦全部解决掉才好。 在道上混,别人给了你一巴掌就必须还回去一刀,要不然别人就会当你好欺负蹬鼻子上脸。 他们是可以跑的,但是不可以在落霞峰、失败后灰溜溜的跑,除非已经确定下一次能更辉煌的回来,否则他们的“面子”将不再管用。 大争之世,强者为王。 陈皮还只是二月红身边的、助手,他可以打退堂鼓,张日山是副官,也只是听命行事,但是张启山和齐八爷不行。 他们是做决定的人,必须一往无前,除了更大的利益,按理说不该有能让他们低头的东西,恐惧更不该有。 不过嘛,他本来也有些怂,也不大靠什么强大的能力、狠辣的手段去管理下面的伙计,其实逃走更下不来台的是佛爷才对。 齐铁嘴望着已经退到“安全区域”内,但仍然盯着纸人出神的张启山,忽然觉得他也不容易。 总觉得从火车站鬼车、树林阵法和这个古墓,都像是给佛爷的下马威,顺带着还牵连了他们那么多人。 齐铁嘴根本不敢想象,等出去之后,他要讹佛爷几顿才不算吃亏了。 发现他们不再运动的八个纸人安静了一下,才像刚才那样分成两队站在墙角。 还有几个纸人,脸上挂着僵硬不变的微笑,正面朝着他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齐八爷刚才就发现打斗中的纸人是有目的性的围着他们,引着他们要往更深的墙角走,现在面对纸人类似等待的动作,当即提出要跟上去看个究竟: “让我先跟着她们走吧,要是有什么不对的,月初,你再像刚刚那样,就那么唰唰唰的拉着我后退就行了。” 陈皮瞥了齐铁嘴一眼,老早就知道这人不靠谱的,但是这么不靠谱又不要脸的,还是少见。 “我看你自己跑的也挺快的。” 陈皮冷言冷语没打击到齐铁嘴,他反而笑道:“谬赞了,我这么多年毕竟也不是白混的,不过这确实是鄙人微不足道的优点之一,小陈皮你要是愿意学一点,也够你受用终身的了。” 齐铁嘴摆了摆手,反倒是说教起来,方才还有些冷冽的、紧张的、劫后余生的气氛一下子就被他给搅乱了。 陈皮感觉无趣的撇撇嘴,这种棉花型的人,就算打击起来也没有乐趣。 月初却忽然想到了陈皮在广西深山里的堂口,那可是个偷渡潜藏的好地方,陈皮虽然没学到齐铁嘴轻功的速度,但是之后在逃跑这件事上,那也是做足了准备的。 于是也点了点头,对着陈皮说道:“这回齐八爷说的没错,你确实得好好学学这门学问,出门必备,极大的减少了你被警察捉到的概率。” 月初说着是要让陈皮学习,但语气里暗藏的笑意,似乎已经看见了陈皮逃跑的一幕。 陈皮不服道:“警察?我会怕他们,一群点头哈腰的东西。” 月初饶有深意的对着陈皮晃了晃手指,语气里有对未来的自豪和得意,说道:“你不懂,之后的警察和现在的可不一样,要是发现了你,绝对要把你整个铲除掉。” 说到最后,月初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血迹,对着陈皮做了个挥刀的手势。 陈皮挑眉,无所谓的点点头,“那就让他们来吧,我洗干净脖子等着。” “那八爷,我们就跟着纸人去看看吧。”张启山在边上听了一会儿,有点不理解月初对未来时局的自信,但是潜意识里还是记下了这件事。 弱国的内政是所有人都可以插手的,现在的警察厅公信力只能说是非常的一般,不仅对陈皮这些地头蛇没办法,拿那些洋人更没有办法。 用点头哈腰和欺下媚上来形容竟然也恰如其分。 能让陈皮防备的警察局,张启山倒还真有点期待。 不过话听到这里也就够了,陈皮的声音吵的张启山耳朵痛。 恐怕月初来的时候还没吃午饭呢,张启山也不忍心让一群饿着肚子的人因为他的关系被迫冒险。还是把事情尽早处理了为好。 在长沙城外布局了那么大的一个地方,不管是有意还是巧合,张启山都不会放过幕后做局的人了。 看见尸蹩王的时候,张启山就知道这是死局了,是敌人该死的局。 他不记得自己暴露过身上血液能驱虫的秘密。 要么是布局的人心思险恶,想让他死,要么是那人知道张家血脉的神奇之处,不管是哪种原因,在张启山这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他虽然不能算张家人了,但这身血还换不了,张家能传承这么多年,没有因为是异类被铲除,就是因为他们藏的足够深。 因为是少数人,守护着共同的秘密,这才不得不抱团,张家人的凶悍,除了血脉天生的原因,也有后天为了保护自己不得不努力的无奈。 单打独斗是干不过千军万马的。 张启山当然不满张家,仅仅因为他长辈和外族通婚就把他们赶走,但话说回来,要他是张家族长,别说赶走了,赶尽杀绝也是有可能的。 长生的人怎么和普通人生活呢,且不说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之类的悲剧吧,谁又能知道枕边人到底是爱你,还是爱你可能带来的长生秘方呢。 等到普通人五六十岁容颜不在,而张家人依旧风华正茂,暂且不讨论这爱情会不会变质,谁能保证那个容颜老去的人,不会恐慌泄密,生出异心呢。 为了一个人的爱情,牺牲整个团体的利益,张启山也看不惯这种人,但因为他的身份,他不能对这件事发表任何评论。 他身上毕竟也有普通人的血脉,张启山对张家观感复杂,绝不只是厌恶、痛恨、认同这些简单情绪能概括的。 血能驱虫、人能长生的家族,搁古代是真的会被吃到断种的,就像唐僧肉吃了能长生不老一样,古代权贵对死亡的恐惧和长生的渴望绝不是作假的。 听说西方人还吃木乃伊呢,国人吃几个活人大概也不算什么罕见的事情,就算现在文明似乎进步了。 但张启山可不希望自己哪天,就变成了丧心病狂实验室里无名的实验品,全人类的长生,听起来更诱人了。 所以这事,不能善了了。 第565章 血液异变 “我们就这么跟着这群纸人这么走?” 经历了第三个分岔路之后,陈皮终于还是忍耐不住,多问了一嘴。 陈皮这人吧,说他身有反骨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二月红对他有恩且不错,但他最近时常想着怎么把二月红的宝贝抢走,最好二月红还能心甘情愿的让给他,这样才能不伤害两人的感情。 月初对他也是难得的、真诚,但是陈皮时不时就想破坏月初的感情,甚至已经打算横插一脚了。 陈皮可以说是一个只由自己私欲控制的人,又非常有主见,不爱抑制自己的本性,动物性很强。 剩下世俗的东西或许能拘束他一时,无法拘束他一世。 月初和他比起来,还真的很难讲到底谁更“自私”,月初偶尔还会站在别人的角度考虑问题,最多就是考虑了但是不管。 陈皮则放任自己的本性控制他的行为,对月初的那点忍让,或许是他童年的感激、恐惧和想念所凝成的束缚,时间长了、深入骨髓,就改不掉了而已。 那是唯一一点违背了他本性的东西。 但凡月初在救他的时候没有吓住他,只给恩情不给威慑,只给陪伴不给戛然而止的离别。 那或许,月初也只能像二月红一般,收获排在陈皮心目中仅次于他自己的地位,而不是站在陈皮的前面耀武扬威。 只能说造化弄人。 所以这种......一直跟着敌人走的行为,刚开始陈皮还想着什么卧薪尝胆、深入敌营之类的,但是时间长了,就有种被控制摆弄的刺挠感。 陈皮是有野心的狼崽子,不够强大的时候会蛰伏在狼王身边,但等到他身强力壮,又会忍不住生出野心。 他不是类似月初那种配得感很高,所以自认为什么都配得上的性格。 他是不认命,命运不肯垂青的,别人不肯给的,他偏要抢来看看是什么东西的人。 这样的性格,他就做不到耐心的跟着一群“危险敌人”深入老巢,甚至比疑心病更重、控制欲很强的张启山还要不舒服。 至少张启山的理智总能让他耐着性子继续观察看看。 月初转过头看了陈皮一眼,他板着脸抿着嘴,烦躁的感觉都快溢出眼睛了,也知道这场景还是让他有些不舒服了。 陈皮是不是没发现,他表现的还挺紧张的啊,一点也不像是盗过很多墓的老鸟,反而像是头回下墓的愣头青,还时不时的就把眼神往自己这边瞥。 以为装的很好的样子。 张日山手上的木棍已经没剩多少了,事实上,这木棍能坚持燃烧到这里,都出乎了月初的意料。 木棍的上头非常简陋的包了些甘草和墓道里的土,也没见他们往上面浇油,但上面照明的火依旧着了很久。 月初不明白原理,只能将其归结于老祖宗的智慧,但祖宗也有句老话叫“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这木棍上的火是真的要寿终正寝了,在光照不足,那些纸人的行动又非常快的情况下,情绪不稳的陈皮没发现那些岔路口后面蹲守的纸人,也不算奇怪。 月初扯了下陈皮的袖子,甚至趁他没有防备,直接把他缠在手上的九爪钩抢了过来。 但关于九爪钩的绳子那么长,月初抽了好几秒才抽到手上,而陈皮一点不阻止这件事的原因。 只能是因为陈皮实在分心的太严重了吧。 “看。” 月初的脚步并没有停下,但她将手中九爪钩甩出去的速度一点也没减慢。 月初的身体协调能力足够强,对九爪钩的使用虽然比不上陈皮,但是用来唬人还是很足够的了,至少她是抓破了对面那个纸人的、一小部分的身体,才把九爪钩收回来的。 “用的奇奇怪怪的。” 陈皮的唇角扬了一下,觉得月初使用九爪钩的姿势有点好笑,发力时候的部位也没找准,但是自己的武器在她手上这件事,又足够让陈皮愉悦。 “万一我们最后去的那个地方,纸人更多怎么办,不如杀出一条血路来。” 因为高兴,陈皮难得解释了两句,不希望月初误会他、无能,虽然他前面确实没发现埋伏的纸人,但也不代表他就怕了那些东西。 要陈皮讲,想让纸人丧失战斗能力还是很简单的。 “你也知道是血路啊?” 陈皮不提还好,一提月初就忍不住扯了扯自己沾满了血的裙摆,感觉身上都重了不少,不过...... “怎么感觉不是那么潮湿啊。” 月初有点奇怪的掀了掀袖口,因为那些血液的关系,袖口和月初的皮肤已经黏在了一起,但是月初扯开的时候并没有那种黏腻的感觉。 甚至陈皮要是不提,月初都快忘了自己身上沾血了,这东西怎么会比水还没存在感。 更不要说血液凝集在皮肤上干燥的时候,会让皮肤有一种紧绷的感觉,还会凝出薄薄的一层血痂,但是现在,这些感觉都没有。 月初猛的抬头,目光看向张启山他们,见他们也在不自觉的检查各自的身体,脸上的表情比自己还惊诧。 张启山沉着脸,军服是会比月初的裙子更厚实一点,也更防水,但是那么多的血,他确实不该是这种一点感觉都没有的情况。 所以说,这到底是他们的感官出现了问题,还是他们又陷入了新的幻觉呢。 不、是他们陷入了幻觉,还是他一个人陷入了幻觉呢? 张启山眨了眨眼睛,开始不动声色的观察起身边的人。 因为前一个教训还没走远,所以现在的张启山很有一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感觉。 甚至在心里,他已经基本肯定这又是一处幻境了,这回,是什么时候中招的呢。 而且,为什么这个幻境里的月初,不再关注自己了呢,难道是幻境越来越逼真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566章 欠揍 虽然开始检查自己感知的是月初和张启山,但是误会他们已经进入幻境的可不止他们两个。 突如其来的,月初面前的几个人就开始混战起来。 而且非常的有针对性。 基本上攻击都是朝着陈皮去的。 其实仔细一想,也算合理,哪怕是在幻境里,攻击对象也是有先后顺序的。 陈皮的威胁最大,要不是月初在最后关头联系上了自家两个午休结束的系统,在这群人里,月初第一个要对付的也是陈皮。 他真的很有武学天赋,就算是张启山和张日山,跟现在身体素质处于巅峰期的陈皮比起来,也占不到什么便宜,陈皮的打法是不要命的。 他坚信只有以命搏命,活下来的那个才能胜利,只是这种打法伤身体,要不是真到不得已的时候,陈皮大概不会这么对九门的人出手。 不划算。 陈皮自然不知道他在月初心底还能收获那么“高”的评价。 他现在只想翻白眼,可惜被围攻了,陈皮还没有心大到在这种时候走神太久。 他大概是目前在场的人里,唯一一个不借助外力提示,清楚知道自己没进入幻境的人。 其实最大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他刚才接触到的那些纸人的血液比较少。 其实他本来是一点血也没沾到的,但后面月初朝着他跑过来时候,装作不经意甩手往他身上洒了一点点。 月初偶尔是会这样的,她不高兴的时候就希望别人一样不高兴。 但陈皮没有洁癖,和月初分享血腥味的感觉对陈皮来讲,甚至可以说是亲密关系的一种体现。 所以没有如月初一样恼怒跳开的陈皮,很快就让月初失去了恶作剧的兴趣。 所以现在他的感知确实有点下降,不过和月初、张启山他们比起来,这点迟钝就不值一提了。 出于对月初的信任,不管是幻境里的月初还是现实里的月初,陈皮确实有那么几个瞬间思索过是不是又进入幻境了。 只要月初说的话,陈皮总会忍不住多想一下,没听清的话他有时还会多问一嘴。 但是谁会幻想所有人围攻自己的画面呢,陈皮可没有任何一点受虐的爱好。 当然月初还保持了理智,没有攻击自己,这好歹给了陈皮一点安慰,不过他也愿意相信,即使月初陷入幻境,第一个攻击的也不该是他。 但凡有机会,陈皮坚信月初是会对张启山出手的,不过,要是墓道里的月初真的对张启山出手了,那可能他就是真的在幻境里了。 月初对张启山出手的机会不算少,但既然张启山已经活到了现在,那月初就不可能真的杀他了。 “你们、是不是在公报私仇?” 哪怕张启山受了伤,齐铁嘴用轻功晃悠来打人的攻击力也不值一提,但陈皮还是有些束手束脚,打到最后甚至有点不耐烦了。 完全没有平时和人生死搏斗那种肾上腺素飙升的刺激感。 这并不是陈皮因为知道是现实要保护队友之类的原因,事实上陈皮是一点没留手的。 既然张启山他们没感觉,正好陈皮就用九爪钩在他们身上狠狠划了几刀,看他们不爽很久了,只要命不丢就行。 他可不是月初,还会眼巴巴的跑来救人。 只是墓道里狭小的环境,让陈皮有些施展不开,加上对面三人脑子既糊涂又清醒,竟然配合的非常不错。 眼看这么继续下去是见不到更多的血了,陈皮冷不丁的就出声质问。 月初还在一边看着呢,陈皮甚至观察到了一种跃跃欲试的跳脱感,但是这种打斗是真没意思。 张启山挥舞匕首的手顿了顿。 张启山是有盘算的,因为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幻境,也不确定对面的敌人到底是什么东西。 所以他没用热武器,只是用匕首和陈皮近战。 时不时还能配合一下张日山和齐铁嘴,在打斗的过程中,确实真实感在上升。 毕竟像陈皮这么欠揍的人到底是少数。 要真是幻境的话,除了他们都很想教陈皮这个理由外,没有别的理由能让他们去围攻陈皮了。 但这是在墓道里,潜意识里他们分明该攻击月初。 月初才是威胁最大,武力值最高,最应该率先干掉的那一个。 张启山不认为自己的潜意识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哪怕他出于一些私心,没办法在无法确定真假的情况下对月初动手。 但由他的潜意识塑造出的张日山和齐铁嘴等人,一定会攻击月初的,张启山自认为不算是感性的人。 既然是陈皮吸引了所有的火力,那这肯定就是现实了。 齐铁嘴抽了抽鼻子,脚步略微停顿了一下,抬眼就看见陈皮用非常森冷的目光盯着他,还掀了掀嘴角,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 行吧,他得承认,刚才的围攻里,他有故意泄愤的意思在里面,但他可不纯粹是看陈皮不爽。 也实在是因为有点害怕,所以想疏解一下情绪,不是说运动锻炼最能调节情绪了吗。 就刚才跑动的那几步,齐铁嘴感觉浑身都热起来了,月初一定会理解弱小无助可怜的他,在慌不择路时犯下的一点小错误吧。 “所以,这不是幻境啊,我还以为......” 齐铁嘴正要推卸责任呢,在前面随着月初他们刚才的疑惑,安静了好一会儿的纸人突然尖叫了起来。 天晓得她们是怎么发出声音的,齐铁嘴只来得及捂住耳朵蹲下,想摆脱耳朵带来的刺痛感,撇头眨眼的功夫,在睁开眼,世界都变了。 出现在齐铁嘴面前的是蹲下来靠近他,面带微笑不知道在观察什么纸人,她们的眼睛甚至只是墨水画的,但齐铁嘴就是诡异的感觉到他在被注视、被观察。 最关键的是月初他们消失了。 齐铁嘴强忍着头部和耳朵的不适站起身,朝四周环顾,密密麻麻的纸人已经将他围在了中间,整条道,似乎只有他这么一个活人,一个异类了。 齐铁嘴先是高举双手表示无害,在发现纸人只是一个劲的观察之后,被注视的恼怒突然就涌了上来。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情绪不对,但齐铁嘴还是顺着他此刻不怎么对劲的情绪,选择了手撕纸人这条路。 第567章 杀光 噪音有时候确实可以成为武器。 月初睁眼时的场景和齐铁嘴看见的一般无二。 和齐铁嘴还稍微展示下无害,想试探纸人到底能不能交流的心思的不同,月初简直就是来了快乐老家啊。 这些纸人,全部都可以折算能量的,月初已经没有了和平解决的想法,一股嗜血的欲望陡然升起。 也不晓得墓主人到底是什么民间风俗艺术家,还挺倔强的,这墓室里不是幻境、失感,就是让人有恐怖谷效应的纸人。 差点把对鬼非常敏感的月初给搞应激了。 月初左手下垂在身前虚握,伞剑瞬间出现在她手上,右手利落的拔剑,发出干净的脆响。 这些纸人的攻击力实在不高,唯一有些麻烦的是身上沾了她们的血之后,人会感觉不到痛苦一类的感知。 所以理论上讲,她杀的纸人越多,沾到她们的血越多,感知越迟钝,随着纸人的不断增多,失去灵敏感知的她是有可能被纸人杀死的。 一来人海战术确实有用,二来想要安全生活在世界上,痛觉真的很有存在的必要,至少它能提醒人哪里受伤了需要去治。 墓道幽深而狭长,失去了张日山的带火的木棍之后,对月初的视力还是有些影响的。 但周围还是有光的,看久了就能知道这并不是完全的黑暗,大概是因为这些纸人的传输是需要通道的,所以这里有光。 但又因为这里的陷阱和通道做得很好,所以月初无法在短时间内判断出光源所在。 但是这光亮很暗很暗,甚至没有刚才张日山手中简陋的木棍亮堂,否则她刚才就能发现机关了。 也不会光顾着欣赏众人围攻陈皮,陈皮奋力反击的场景,而忽略了观察环境。 因为足够昏暗,纸人古波无惊的惨白面容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将四周的氛围渲染的格外阴森恐怖。 月初承认她是有点怕鬼的,但是兴奋又往往会跟恐惧一起产生。 她似乎有点控制不住伞剑见血的欲望了。 月初右手紧握住伞剑轻轻转了两下,凛冽的寒芒直冲着月初的眼睛射来,才让月初因为独处有些僵硬的表情重新变得生动起来。 她唇角微微勾起,抿了下嘴唇,略微缓解了因为紧张带来的口唇干涩。 不需要月初率先发起攻击,纸人正缓缓围拢而来,似乎她们也是迫不及待的样子。 不过既然那么乐意找死,月初也愿意成全她们。 这些纸人的面色惨白,双唇和脸颊却是艳红的,双眸黑黢黢的空洞无神,但是在红唇和腮红的点缀下,似乎也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怨念与邪恶似乎围绕在她们周身,配上她们的身体在阴风中猎猎作响,纸质的材料发出“沙沙”的声响,要月初竟然读出一点悲伤。 看来墓主人确实是热爱玩弄人心的高手。 先是一道“简单易破解”的幻境,再用剥夺他们的感知能力让他们疑神疑鬼、自相残杀,最后把他们搬来这里,和一堆一看就象征意义很强的纸人作伴。 精神略差些的,恐怕已经被吓疯了。 月初伸手挽了个剑花,放松了一下手腕后,不等纸人继续逼近整个人猛的前冲,战斗在瞬间爆发。 纸人体重极轻,但速度却快得惊人,加上对墓道的熟悉,如同鬼魅一般在其间穿梭。 它们挥舞着尖锐的纸手,带着呼啸的风声,同样朝着月初猛扑而来,这一回的攻击里,纸人们终于带上了凌厉的杀意,似乎要将月初撕裂成碎片。 全然不像之前,只是动作快,但多以闪避为主的应对方式。 要是这些纸人一开始就这么对付他们,哪怕体重很轻,但是这么薄的纸张加上绝对的速度,在理想条件下,足以割破人类的咽喉。 月初之前实习的时候,还被打印机新打出来的纸划伤手,纸人的攻击力还是有的。 当然月初也不是吃素的。 因为轻功的关系,月初身形轻盈,脚尖轻点地面,好似一只灵动的飞燕腾空而起。 她在纸人的攻击间隙中穿梭自如,手中的长剑闪着凛冽寒芒,如同银色的长蛇,又像是夜空中只闪烁出一小截的闪电。 月初剑光所过之处,大部分纸人直接被斩成了两截,鲜血泉涌般喷溅,不过这回月初左手持伞,血液是不可能飞溅到她身上了,只能将墓道的地面染出一片通红。 这些纸人大概感知不到疼痛,即便被斩断了,残肢依然在地上挣扎着,试图继续攻击月初。 甚至有些纸人能依靠她们极轻的体重在墓道中飘起来,月初大概知道她们是怎么把自己带过来的了,大概是在她反应特别迟钝的时候。 借着噪音的掩护,这些纸人带着她“飘”过来的。 月初手腕轻转,旋转着伞面,将伞骨中十七根短剑射出收回的同时,伞面也帮她抵挡了绝大部分的血液攻势。 否则这么多的血,要是放到泳池里,简直能淹死月初,恐怕她现在的感知能力会更加下降。 至少现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打斗,加上她身上的自愈功能,月初已经能感受到手中伞剑的触感了。 战斗不知道持续了许久,墓道中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纸人的残肢断臂散落一地,月初终于看不到新的纸人出现了。 虽然经过了系统的改造,但心神放松后,月初也会感觉疲惫。 她的之前被鲜血浸湿的衣服已经开始变干,黏唧唧的贴在她的皮肤上,早上打理精致的发丝也凌乱地贴在出汗的脸颊上,月初简直感觉自己身上在发臭。 所以刚才这些纸人是把自己的嗅觉也给搞没了? 死一般的寂静中,月初将身体靠在墓道的墙壁上,仰起头大口地喘着粗气,脚下的泥土早已被纸人流出的鲜血浸湿,一脚一个泥泞不堪,触感还挺奇妙的。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568章 受伤 月初在墓道边上靠了一会儿稍作休息。 月初不算是很勤劳的人,她简直想倒地不起,要不是顾及陈皮和齐铁嘴他们不在身边,月初怕是早不耐烦的坐下了。 反正裙子可以再买,她又百毒不侵,对墓道环境的适应可以说是非常好的。 事实上,只是这种杀纸人的活——如果说她们能算是有生命的物种的话,对月初的负担并不大。 但是月初的伞剑在兼具了威力和美丽的同时,还是有些重量在身上的。 人脊背能承受的重量,和人单手拎着伞剑挥舞时的感觉肯定是不一样的。 更不要说月初也不晓得她在这里耽误了多久功夫,只记得是一直在杀纸人,将伞剑重新收回空间后,月初还将纸人剩下的残躯也收进系统了,又看了眼自己的余额,那么多个零数的她眼睛疼。 难以想象她到底处理了多少纸人,又在这里逗留了多久,本来想着要再休息一下的念头已经消失了。 平复完自己的呼吸之后,月初又开始了上蹦下跳的行为,不过跟刚才为了杀纸人时不时的跳上跳下比起来,找路这件事怎么想都更有希望一点。 在刚才的过程中,月初大胆猜测那些纸人是依靠着对墓道的熟悉将月初夹带到这里来的。 这样的话,这附近应该有至少能供一个人通过的小道,只是可能藏的深了一点。 但事实却是,月初把她现在所处的墓道摸了个遍,都没有找到想象中的墓道。 所谓因为光暗造成的视野盲区也根本不存在,月初几乎把墓道整个摸遍了,就是很普通的泥土洞而已,真是见鬼了,那她是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呢。 月初本身不是一个特别科学的人,但她不同意这个世界不讲科学,本身她的建筑学知识学的还是可以的,大学几年也不算白混的,但是刚才这番搜寻真的让她的自信心受挫了。 而因为刚才那些纸人散落满地的鲜血,泥泞的墓道里满是血腥味,导致雪蚕寻物的嗅觉受到了极大的干扰。 至于光,这里倒还不算伸手不见五指,方才她还能看清那些纸人的小半张脸呢。 可是光无处不在,洒落的非常均匀,这让月初无法分辨光是从哪里投射过来的。 只能讲光源绝对不在这附近,因为到达月初周围的光都已经是非常柔和且均匀的亮度了。 并没有哪一个方位的光让月初感觉特别的亮,或者是特别的耀眼。 两边墓道的尽头月初当然也探查过了,可只是看着狭长,但却是被封死的,月初连选择接下去道路的资格都没有。 相当于她现在被关在了一个长方体的大黑盒子里,只是这盒子尤其的宽和长罢了。 要不是她现在触觉和痛觉已经恢复了,被关在这种地方的时间长了,哪怕没有纸人搞事,月初也得认为自己成了什么死人,或者是脱壳而出没有感知的灵魂之类的。 而这狭长的墓道就是一个巨大的棺材。 这么一想,这墓主人确实是有点变态啊。 可是刚才的纸人她们是从哪里飞进来的呢,总不可能是无中生有吧。 纸人都有等人高,除了他们双手双脚被做的极薄极锋利以外,他们用来装血的躯壳,虽然和常人有些差别,但还是饱满的。 就像水囊,所以她们也不不可能从什么缝隙间钻出来,之前那个墓道里,月初倒是能看见她们从各种拐角处出现的身影,但这里...... 别说拐角了,连缝都找不到啊。 也不晓得光是从哪里来的,简直就像是有一盏无形的灯悬在头上似的,难不成在黑暗里待久了,自己竟然也有了黑眼镜夜视的能力? 月初有些不理解的撇了撇嘴,心里当然也清楚这种好事轮不到自己身上,绝对有什么她没看出来的机关。 盗个墓竟然还搞起智商鄙视链来了。 月初有点烦躁又有点泄气,难不成是她小看这个墓主人,这人生前除了有可能是爱搞人心态的老登外,还可能是个机关术大师? 不过她虽然找不到陈皮他们,但是没准可以想想办法让陈皮他们来找她。 月初偏了偏头,将收回系统空间的伞剑重新拿出,这墓道里找不到通道,但是大块的石头还是有的。 月初想办法撬了块大石头下来,这一回也只能委屈一下自己的宝贝伞剑了,又挑了块血没有那么多的地方,非常干脆的席地而坐,拿起伞剑砰砰砰的就敲了起来。 因为担心一下子使得力气太大,把石块敲碎,月初还非常小心的控制了力道,效果还是很不错的,比直接敲地面发出的声音大,又比敲墙方便。 在墓室里,低沉的重音比清脆的声音传的更远,月初的方法还是挺有效的。 没过多久,她就听见了一阵窸窸窣窣类似小老鼠经过的声音。 不过月初估摸了一下墙面的厚度,以及那声音的频率和规律性,比起老鼠,好像更像是来救她的人。 “你有这功夫敲石头,早就把墙拆了跑出来了。” 陈皮的声音有些虚弱,但是他说话的气势可一点不弱。 分明是担心月初连跑的力气都没有,挖了这么久的洞率先跑到她面前来接应,但是嘴巴里就是吐不出好话来。 月初脸上感动的表情还没维持多久呢,就听见了陈皮略带嘲讽的话,气哼哼的站起来,正想和陈皮辩个分明,就发现陈皮的脸色比自己想象的更加惨白,就连头上的血条也去了大半。 “皮皮?!你怎么搞得这么狼狈啊。” 月初有些惊诧的跑向陈皮,这才看见他身后一溜烟出来的几个人,张日山和齐铁嘴撑着看起来同样岌岌可危、甚至陷入了昏迷的张启山。 他们的血条以肉眼可见的空白掉了一大半,情况最好的竟然是齐铁嘴,蓝条和血条都掉了一点,虽然脸色也是惨白,但应该只是受伤少、而不是伤重的关系。 陈皮没忍住张开一只手,在月初冲过来的时候稍微揽了她一下,没叫她继续往前面冲。 第569章 滑铁卢 月初并没有多想陈皮夫人的小动作,虽然她自己就能非常快捷稳健的停在原地。 也不需要陈皮的帮忙,但是人家有心帮忙,月初总不好再责怪别人的,那她成什么人了。 其实依照月初对身体的控制能力来讲,什么跑步的时候冲过头,扑进别人怀里的动作真的很难做到。 要是真出现这样的一幕,那只能是她故意想这么做。 等到了那个时候,哪怕是抱着陈皮骨折的胳膊,月初也能越过陈皮扑进别人怀里的。 只是月初此刻是没有这种想法的,也没有多想时刻牵挂在她身上的目光。 和陈皮一样,月初的的大半心神都已经挂在了陈皮的伤口上。 她没想到陈皮会伤的这么严重,要是早知道的话,月初想她大概是会多挣扎一下,多受累点。 至少就像陈皮说的,再苦一苦伞剑,挖个洞之类的呢。 但是因为她并没有受太重的伤,虽然在打杀纸人的时候,月初是用了一些轻功的,可她真不认为纸人棘手,只是觉得又麻烦又累。 就像是游戏里奖励少又不得不过的小怪关卡似的。 其实这段时间内,月初最担心的大概是齐铁嘴,但齐铁嘴的轻功实力或许并不弱于她,纸人又不难摧毁,只要找准了机会,撕了那些纸人并不难。 陈皮就不用说了,他是远程攻击型选手,先前一下好几个纸人脑袋,能在他的九爪钩上串成串,就算纸人有少量的升级,那也就是游戏里的十级小怪变成十二级小怪的模样。 在月初的认知里,恐怕那些纸人根本就没办法靠近陈皮的身体,就更提担忧陈皮会受重伤了。 而张日山和张启山,虽然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口在身上,但他们可是张家人,张家人的训练强度月初也是有所耳闻的。 她本来以为他们就和自己一样,只是劳累了一下。 怎么能想到一堆纸人就让大家集体滑铁卢呢? 难道是碰见的东西不一样? 月初抓着陈皮的手臂看了看,刚才他伸手拦自己时候,那血腥味都冲到她鼻子底下了。 衣袖下的伤口像是被很锋利的刀片切开的,虽然平整但是非常伤的非常深。 看伤口的情况,陈皮要不然是没来得及反抗,要不然是根本没反抗,否则不会伤的这么整齐。 伤口不大,但足够深,现在还有血液在滴滴答答的流,只是藏在黑色的衣服里并不明显。 月初不满的皱眉,揪着袖口的动作都轻柔了很多,责备道:“你们那边是怎么回事?怎么伤的这么重,又一起过来,是掉进一个陷阱里去了?” 月初的问话虽然有些质问的味道,但总体还是心疼的情绪占多。 她一边这么问着,一边给陈皮手里递了瓶红药过去。 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虽然脑袋后面有反骨的人月初是不信的,但陈皮算一个例外。 在陈皮受伤处于下风的时候,月初还不至于因为老年陈皮的毛病,去迁怒现在对她一片赤诚的陈皮。 况且这家伙受了这么重的伤,没有第一时间想着逃命,反而拿着可笑的木钉耙刨了个坑来救自己。 再想到陈皮这个人的性格,月初甚至都有点感动。 这也确实让等待被救的月初,有些不好意思。 既然已经给了一瓶红药,那月初也不会厚此薄彼,哪怕不一定是出自于他们的本心,但是面前这几个人确是为了自己过来的。 几个原本拎出来都是一等一矜贵的人,现在刨坑刨的满手是泥,张启山昏迷着,衣服上也全是尘土,大概是别人刨坑的时候染到他身上的,简直狼狈的不行了。 要是这时候月初一笔笔的来算自己是因为救他们,才落入现在这个地步;或是说一些要是他们不来,等过一段时间自己也会跑出去之类的风凉话。 那未免显得有些凉薄了,哪怕是老哥,听见她这么说话恐怕都要生气的。 而且对现在的月初来讲,红蓝药已经不是什么珍贵又不可得的东西了。 她身上的秘密。除了最不可对人说的那件事以外,红蓝药并不是不可被暴露的存在。 月初非常的坦然,反倒是陈皮,在月初递药出去的瞬间,目光紧锁,还抓了一下月初的手腕,似乎是想阻止。 但最后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松开了手,语气沉闷,看起来有些别扭的对月初说道:“没有,半路上碰见的,遇见他们的时候,这群人也正在刨坑呢,那时候我倒也没听见你倒腾出来的噪音......要是你喜欢,红家戏班里倒是有敲锣打鼓干的很好的师傅,你也可以去学一学。” 月初翻了个白眼,这家伙还嫌弃自己的打击乐技术,实在有点过分了,看在他受伤的份上...... 月初注视着他,扬扬下巴示意他快点把药喝掉,接着问道:“然后呢,怎么受到这么重的伤?看你刚才生气的模样,我还以为是天降奇兵了呢。结果还不是这么狼狈,看着比我可惨多了。” 陈皮抽了抽鼻子,嘴硬道:“谁知道你是不是提前给自己疗伤了。” 陈皮一手撑着木钉耙,刚才激烈的战斗加上刨坑这个体力活,确实让他有些脱力。 陈皮单手拎着红药打开瓶盖,低头叼起红药,直接给自己灌了下去,顺从的没有一点疑问的样子。 感觉到自己的伤口才恢复。陈皮也没有大惊小怪,要是月初这种、能驱使妖精的人,手上有点神药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陈皮按捺住心底对红药效果的惊诧,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拉了拉袖子,哪怕张日山他们手上还有没打开的红药呢,但陈皮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维来了。 月初肯定是为了给他药,所以才勉强着又要救别人。 陈皮解释道:“依然是之前那些纸人,只是这一回我碰到的那些纸人,速度非常快。” “所以你就轻敌了?然后就被伤到了?” 月初拿手指掀了掀陈皮袖口的衣服,指甲在陈皮还没长好的粉色嫩肉上戳了戳,没好气的问道。 第570章 捎带着被救了 陈皮的手绷了一下,青筋绽起,在冷白色的皮肤上分外明显,月初被他突然的激动惊了一下。 没料到不过是拿指甲戳一下他快长好的伤口,陈皮会表现得这么疼,在她的设想下,嘴巴很硬的陈皮可不会把他的脆弱展现出来。 现在他的手臂这么不受控的僵硬,看来自己出其不意的攻击确实让他感受到痛苦了。 月初有点点自得又有点不好意思。 哪怕本来的目的就是想让陈皮痛一痛,也好长长记性,月初总觉得陈皮因为那些纸人受伤是陈皮太过轻敌的关系,而不是纸人太厉害所以陈皮没办法将纸人处理掉。 其实月初的这种想法是有些微妙的,只是她并没有意识到这点。 不过她倒是和天底下大部分擅长事后后悔的父母一样,看见陈皮吃痛的表情,连瞳孔都似乎放大了之后,又难免有点后悔,其实也不是很必要一定要叫他痛一痛。 月初轻咳一声,讪讪收回手,没好气的说:“我看你是太轻敌,骄傲自满,活该受伤,还很疼吗?” 注视着陈皮手臂上最后一点粉红色的疤痕被红药抹除,月初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就像是做坏事之后罪证被消除了一样。 陈皮目光沉沉的望向月初,半晌儿不发一言,直到月初带了点催促意味的拍了拍他的手背,陈皮才回过神。 陈皮低下头掩盖动作中的慌乱,状似镇定的点点头,“对,是我活该。” 齐铁嘴先是和张日山一起配合给张启山灌了一瓶红药进去。 直到张启山面色重新变得红润,身上的伤口也开始好转,才自己慢悠悠的拧开瓶盖也喝了一口。 听见陈皮这么说,齐铁嘴先是非常无语的笑了一下,然后掩藏住眼底的嫉妒,仔细看向月初递过来的红药。 他实在不想看陈皮在那里装模作样了,伤口都好了,就被戳了一下肉,有那么疼吗。 和陈皮他们相处的时间越长,齐铁嘴就越明白先来后到到底有多重要。 但是能把这种神药拿出来给他们用,哪怕算是蹭了陈皮的光,他们也不算是毫无存在感吧。 这药看着是艳红的颜色,非常的血腥,这一整天见多了红色的齐铁嘴在打开瓶盖前,真的有种想法要逃避喝药。 只是他也不想看陈皮矫揉造作的模样,倒是没想到这药喝进嘴里跟水差不多,竟然还缓解了齐铁嘴的口渴。 他感受着身上伤口被极快的治愈,哪怕前面已经看过了陈皮和张启山,但是惊奇的情绪还是难以遮掩。 “月初,你放心,我肯定不把这件事说出去。” 齐铁嘴看了张日山和张启山一眼,先打了个样,一来他晓得月初和张启山他们似乎有点不对付,先前佛爷手受伤的时候,月初就没有把红药拿出来。 二来他了解佛爷是个怎么样的人,就连水蝗那种突然诈富,狂的不知道天姓什么、还给佛爷惹出了很多麻烦的人,佛爷都因为他那点利用价值忍了过去。 和水蝗比起来,月初这药堪称神迹,佛爷不是贪婪的人,但是处在他这个位置,有时候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要是军队能拥有这药...... 齐铁嘴收敛复杂的情绪,哪怕他一直对这世界冷眼旁观,但在面对这种抉择的时候,就连他也不敢百分百的说他绝不会为了那些将士死去的生命可惜。 人力无可撼天,可这种力量,又怎么会是普通的人类呢。 要是陈皮,他肯定不会有这种烦恼,就像刚才陈皮阻止月初递出红药的手一样,假如有人因为红药心生妄念,陈皮肯定会想尽办法阻止。 哪怕他先前还受了重伤,但齐铁嘴就是觉得,陈皮一定会把月初藏好的。 从这点上讲,齐铁嘴发觉自己似乎没有陈皮纯粹,他比不上他,所以哪怕依旧看不惯陈皮,但齐铁嘴还是学会了自己调节情绪。 张启山在张如山的搀扶下醒来,张日山刚和他解释清楚身上伤口为何能飞快愈合,他就听见了齐铁嘴好似保证一般的话。 张启山望向张日山手上还没来得及饮下的红药,轻笑了一下,对着张日山抬抬手,示意他快点把红药喝下,才说道:“今天的事情,我和日山绝不会泄密。” 所以这红药没必要留下来,也没必要研究。 张启山确实胸怀大义,对普通没有杀伤力的民众也有怜悯之心,但这些情绪,一开始就和他想向上爬的野心缠绕在一起,分不开的。 张启山不是多正大光明的人,更没有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心思,否则他把张家人的秘密公之于众岂不是更好。 牺牲一族人,造福普罗大众嘛,没准哪个天才就从张家人的秘密里找到了让所有人长生,让大家都长生不老、不死不伤的办法呢。 但是张启山不可能这么做。 同样,对于月初的秘密,他也更自私一点,战争不因月初而起,也不是月初逼这世界爆发战争,月初没有责任把任何人的安全性命担在身上。 张启山身为长沙布防官,他可以为了长沙牺牲,因为他在长沙享受过权利,也该担起责任。 但是月初,没必要这么做。 与其想这些深沉的东西,张启山认为现实问题更加严峻,见月初只是用探究的目光看向他,目光清凌凌的,既不说相信,也不说不信的微笑。 张启山喉结滚动了两下,不明白怎么自己在她心中形象似乎就那么不靠谱,但是她也并没有见死不救,这么一想心里还有点安慰,转移话题道:“接下去我们怎么走。” 大家都是一队人,不管是卸磨杀驴还是相互猜忌,不管是情深意重还是为利益翻脸。那都是之后出去的事情了。 月初思索了一下问道:“你们除了纸人还有没有见到别的东西?又是怎么听见我敲石头的声音的?我还以为,只会来一两个人,没想到竟然就这么会合了。” 齐铁嘴回忆了一下,说道:“没有,当时那阵噪音过去,再睁眼我就在一群纸人中间了,我别的本事没有,唯有腿脚还快点,所以只是一个劲的跑。 期间机缘巧合,动手解决了一些纸人,后来纸人就越来越少了,就像赶场似的,等纸人消失,我就在墙上乱敲,然后就碰上佛爷他们了。” 第571章 一起的 月初有些惊讶看向张日山和张启山,目光着重在张日山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问道:“那你们呢,你们是一起被带走的?” 她没有想到,在张启山重伤,张日山估计身上伤口也不少的情况下,这两个人还有余力找到齐铁嘴。 不过之前是她太专注于和纸人之间的打斗了吗,还是纸人飞舞的时候那簌簌的风声对她的干扰太大了,竟然一点也没听到齐铁嘴敲墙呼救的声音。 大家应该都隔得不远,要不然哪怕是听见声音挖路过来,也不会这么快。 “是,当时那些声音响起的时候,我和佛爷正好站在一起。” 张日山点了点头,目光看向张启山的时候,更多了几分忠诚。 在他和张启山两个人里,张日山清楚他对月初张家人的身份更加认同,同时佛爷对待月初那么礼遇,大概也有他的原因在里面。 因为月初的关系,张日山偶尔的偶尔,还会干一些背刺佛爷一小刀的事情,这些事情彼此都是心知肚明的。 所以张日山想过佛爷或许会不再像最初那么信任他,但是他没想过佛爷会替他挡伤口。 其实偶尔有些时候,在月初一直不肯将目光停留在他们身上时,在佛爷因为月初伤神的时候,张日山也除了因此难过,他也会生出一点侥幸的快乐来。 因为月初对他,总是比对佛爷更温和。 他清楚的知道,现在的自己,大概算不上是佛爷的忠仆了,因为他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虽然张启山从没有这么要求过张日山,但是张日山之前,暗地里是用主仆的关系严格要求自己的。 张日山不是好人,但得益于张家的封闭教育,他身上有非常古板单纯的东西,有点类似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的感觉。 在张日山看来,张启山是被张家放弃后,凭借着自己努力一点点走到今天这一步,还不计前嫌的接受了张家原本那些背弃他的族人。 从实力上讲,张启山确实用他的能力让过来投奔的张家亲兵都心服口服了,在道德层面上讲,张日山总觉得自己有些亏欠张启山。 所以之前,哪怕张启山再三强调两人关系应该是兄弟而不是主仆,但张日山总是过耳不闻。 可是现在不行了,因为月初的关系,张日山感觉自己的私心多了起来。 留下那瓶红药也并不像佛爷想的那样,是想留下什么证据,佛爷当时的眼神,张日山随便理解一下就懂了。 张日山这个血统比佛爷还纯正一点的张家人,对待外人,他的心也比佛爷更冷硬一点。 他没喝那瓶红药单纯是因为还用上,也舍不得。 这好像是月初头一回给他送什么东西,虽然是沾了陈皮的光,但也是因为月初关心他才肯给他的,张日山倔强的认为这或许是他们和月初之间关系破冰的开始。 所以这种不致命的伤,根本就没必要用上给的这瓶神药。 事实上,这么一小瓶玻璃瓶装的红色药水,看得时间长了,张启山还感觉出几分精致可爱来。 就像月初,色若琉璃的外表下装着似乎艳丽危险的内陷,但只有真的和她接触,才会知道她藏着多么神奇的本事。 或许是一辈子都在被教导外面的世界危险,可是真的出来之后,才发现除了千军万马的碾压,普通的人类根本伤不到张家人。 这是一种多年的期待或恐惧迟迟得不到满足的感觉。 所以偶尔来一个月初,对张日山来讲真是件新奇的事情,他又怎么会把月初暴露在危险底下呢。 月初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张启山衣服上血色潮湿还没散去的地方,了然的点了点头,看来他们两个在刚才的陷阱里,也是有一番你救我我救你的事情了。 张启山这个上司,做的倒是蛮称职的。 “也是碰见的纸人?” 月初虽然已经猜到了答案,但还是免不了多问一嘴,齐铁嘴已经开始在边上敲敲打打,似乎想找路出去了。 对于这条墓道里鲜血堆积的特别多,但是一张纸人的残躯都瞧不见的画面,齐铁嘴似乎也并不觉得惊讶。 他还是清楚神药和特效药的区别的,月初既然能拿出那么多即刻间就能肉白骨的神药,那有些他认为奇怪的问题,或许对人家来讲只是顺理成章、招招手的事情而已。 齐铁嘴算命却不怎么信命,但他还是清楚这世间确实有藏起来的奇人异事不被外人知晓的。 不知不觉中,月初的身份又被暗中拔高了。 “是,而且比我们共同遇见的那些纸人更难对付,为了防止意外,我也日山尽量没让自己的身体跟纸人的血液、肢体有任何的接触。 还时常把自己的血涂到眉心、鼻尖防止幻境,但是我们的感官依旧被剥夺,刚才过来这一路上,别说疼痛了,我连冷热温度都感受不到。 虽然能听见声音,却感受不到纸人攻击时挥舞过来的猎猎风声,所以,也受了很多不必要的伤。” 月初面色凝重的点点头,觉得自己在这点上还是蛮聪明的,张启山说的和她所猜测的差不多。 “你们后来是怎么跑出来的?” 那边齐铁嘴已经大胆的拉着陈皮过去看墙面了,也不晓得发现了什么自己忽略的东西,月初则在原地专心的询问张启山他们。 他们是两个人到了同一处陷阱,没准能观察到更多的东西。 这墓主人害自己在这个被堵死的墓道里关了这么久,要是这回不能把墓主人的棺材盖打开,月初真的会很难过。 “也是纸人突然开始变少,本来纸人一直从外面飞进来,后面却是我们墓道的纸人一直在往外面跑了。 至于怎么找到八爷和你,那也是个巧合,我和日山所在的那个墓道是有条长道可以通出去的,我们也是出来后听见八爷的声音,才凿墙找到他的。” 第572章 裂缝 月初闻言来了兴趣,问道:“你们之前在的那个墓道可以连到别的墓室?” 要是有别的墓室就代表了还有别的路,没准他们就可以从那里出去。 月初的意思并不难理解,张启山试着回忆了一下,事实上,听见齐铁嘴那边敲击的声音之后,张启山几乎是拖着走不动的身体往那边赶。 可以想见,在那种情况下,哪怕张日山受得伤不能算严重,好歹是能撑着张启山一起跑的,但是他也无心留意周围的环境。 他们都以为先前敲击墙面求救的是月初,虽然齐铁嘴有在墓道后面隔段时间吼一声,但他高频的声音显然和墓道不怎么适配,张启山他们并没有听见那些失真的声音。 在他们的想象里,陈皮是绝不会在他们面前示弱的,哪怕这人能够和红家的伙计相处融洽,也能躲在红家伙计身后自己保命。 但是陈皮绝不肯躲在他们身后保命,同样他们也不肯这么干,哪怕是弹尽粮绝,陈皮求救的时候,也绝不会用这么急迫的节奏敲墙。 至于齐铁嘴,实话实说,在他们受伤之后,张启山基本没想过齐铁嘴还有余力敲墙这回事。 他能靠着他逃命的本事躲在哪个地方,等他们来救就已经很厉害了,哪里还能指望他想办法往外发信号呢。 结果就是这么巧,他们先碰上的不是月初,而是齐铁嘴。 张启山还真想知道,要是他们先碰上月初,在没有陈皮的情况下,月初会不会把她手中的红药给他们呢。 要不是为了立刻治好陈皮的伤口,她会不会因为他们的伤口而担忧呢。 只可惜,他们永远无法回到过去探究月初那一刻的想法了。 “怎么了?是哪里不对吗?” 月初见张启山迟迟不回答,有些着急的问道。 墓底下的情况对月初而言,其实还好,只是她真的挺长时间没吃东西的了。 在王胖子的教育下,月初的三餐总是非常的规律,在高三的时候,她甚至还有专门的夜宵时间。 对她而言,要忍饿,实在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情。 哪怕是在原始社会,那里的野人也会挑好的东西上贡给她和黑眼镜呢,虽然味道很一般就是。 所以在现在大家头顶的血条都满之后,月初又一次想念起外面热腾腾的食物了,这时候最好是来一碗清汤面,酱油猪油清汤打底就能吃得很香了。 其实这东西系统里也能买到,但是自从知道系统空间就是个巨大的辐射源之后,月初对这种吃食就不是很上心了,哪怕,她自己本身的辐射也不弱,但莫名就是更想吃一些,原生态的绿色食物。 大概是还没有饿到饥不择食的份上吧,月初还是有些坚持在身上的,她又不是小本子,连核废水都敢喝。 “不,没什么不对,我们当时在的那个墓室也只是长一点而已,但是并没有能通往外面的路,事实上只是比这里更长一点一段路而已。 和八爷所在的地方也隔了一堵墙,只是因为两者长度不同,哪怕两个地方紧贴在一起,错位的地方哪怕敲开墙也是相互不能通的。” “所以我们现在就像是被关在了,榫卯积木达成的屋子里,每个墓室都有相互交错的地方,但要是没找对地方,也只是进入更多个或大或小的活棺材?” 月初试着用自己的话去理解了一下,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或许是那墓主人专门隔出来的陷阱去。 他们在迷宫里绕来绕去,是能够跟别人汇合的,但要想挣脱这个迷宫和外界相连,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月初实在想叹气,甚至都没有了找陈皮多问两句的准备,要是陈皮有什么能出去的线索,哪怕他没有自己跑,现在也早就告诉自己了。 月初确实会轻视陈皮的心意,哪怕之后未来的陈皮故意将话说的暧昧,月初也能用陈皮还小这个借口敷衍自己、搪塞别人。 但是她也非常清楚,这群人里能让陈皮继续留在这个危险地方的人,也只有自己而已。 所以要是有办法带着自己跑,陈皮绝不会跟着齐铁嘴研究什么墓室机关,她记得陈皮不是很擅长这个。 未来的陈皮除了是个做伙食很符合月初口味的人之外。 他的行为总给月初一种,老谋深算然后什么要命的事情都让手下活计去干,自己就仗着财大气粗、辈分资历高和心狠手腕强坐享其成的感觉。 也不晓得之后陈皮身后的军师是谁,反正就以目前月初的观察来讲,陈皮是没有这个心机能把无三省刷的团团转的。 “月初!月初你来看,这里有条缝!” 齐铁嘴突然大叫出声,陈皮站在蹲着的齐铁嘴身边,双手抱胸,摆出一副很不想搭理他,但不得不为了成果敷衍他一下的感觉,实在是傲娇的有点过分了。 陈皮目光中带了点烦躁,觉得齐铁嘴这么大喊大叫的有点丢人,尤其是在张启山他们用一脸宽容的微笑望向这边的时候。 陈皮总能幻视师父那种胜券在握之后慷慨的笑容,他本来就不是很喜欢,又因为是张启山他们,陈皮甚至带点生理性的厌恶。 往往这种眼神伴随着的情绪就是:我知道你在吸引月初的注意力,但是那并没有用,月初只是偶尔看你一眼,看她是我的...... 虽然没人说过这话,但是陈皮会在很偶尔的时候感受到这种情绪,似乎这眼神本身就带了恶意的嘲弄,还有月初被他吸引目光后的轻微嫉妒。 陈皮厌烦前者,享受后者。 面对二月红的时候,陈皮只能没有立场的后退,但是张启山这些半路出现的、亲戚?又凭什么坦然占据月初身边的位置呢。 于是在朝向月初时,陈皮的唇角轻轻勾了勾,似乎是在肯定齐铁嘴的发现一般。 “什么缝,我刚才竟然没发现,不应该啊,我刚才真的很认真的找过一遍了。” 月初嘟囔了两声,试图为自己辩解一下,她真的不是一开始就摆烂的,她也是真想出去的,但是齐铁嘴就这么一会儿,就发现了她一直没找到的机关。 月初总觉得有点丢面子。 第573章 巨奢棺材 “就在这,你瞧,我发现为什么在这里我们还能看见彼此了,这些糊墙的材料不全部是泥,还有些透明的东西夹杂在里面。 只是我之前待的那个墓道没有这边的亮,不确定深度,但这条路周围,肯定又能和上面接通的地方,否则光亮也传不进来。” 齐铁嘴冲月初摊开手,让她看自己手中碾碎的墓道泥土,里面果然有些晶状的东西。 只是一般而言,这点添加量,是做不到让墙面透过这么多的光让大家看见彼此的。 只是目前他们能找到的解释唯有这一种而已,虽然是猜测,但是历史很多都是猜测的。 他们是盗墓贼,又不是考古学家,能想办法把墓里的东西安全带出去就已经很厉害了。 至于为墓里的东西编造凄美的故事,了解世界空白的历史,传承老祖宗留下的知识......那都不是他们该想的问题。 他们能把成功逃脱的经验分享给下一个盗墓贼,都得算无私奉献了,靠家族传承的东西,是有点血缘门槛在身上的。 了解历史只是为了更好的,猜测古墓的布局,方便逃命和找宝贝而已,事实上,哪怕是张启山和陈皮这种品格的盗墓贼,他们也偏科的很。 基本的墓道机关大家都是知道的,甚至经过专门的训练,怎么逃脱简直就是他们熟能生巧、手到擒来的事情。 但要说原理,那还得靠齐铁嘴和无邪这样的人来猜。 月初了解一个大概之后,对墓道墙壁就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了,老祖宗的黑科技多了起来,现在还是找到刚才那条让她滑铁卢的缝更重要。 “那条缝呢,怎么我到这里了还是没看见啊。” 月初摸了摸墓道的墙壁,有些奇怪的问道。 她还在想不通纸人是怎么把她带过来,这基本上就是一间密室啊。这件事就不关乎知识了,只关乎她对纸人强悍机能的不服气。 没听说过纸人还能移形换影的。 “在这里,这些缝隙每次都需要人为努力的刮一层下来才能看见,这些缝隙藏在墙壁的中间,而墙壁的制造工艺又非常的新奇,非常的软。 就像是瀑布要完整的看见后面的山体,是需要前面的瀑布流光才可以的。 这边的墙体足够厚,加上这墙壁的沙足够柔软,月初又不像我挖的那么深,没有发现也是理所当然的。” 齐铁嘴拿木棍放在墙面上怼了怼,果然就和插进水里的感觉一样,这墙面在齐铁嘴的展示动作下,竟然像泣血一样落泪。 这些沙土似乎是在重力的影响下,一刻不停的往下流淌,这些细碎的挤挤挨挨的声音,似乎在和月初解释它们好模好样的在墙里的时候有多努力。 月初抿抿唇,这些流沙就像是什么夹心一类的东西,外面两层包裹了一些硬的东西,中间才是柔软的芯体。 但之前月初没什么耐心仔细的检查,导致这么简单的,刮层粉下来就能展示的发现,硬是拖到了齐铁嘴大发神威的时候来。 月初有点小小的嫉妒,但就算是这样,好像也无法解释纸人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她带来这边的。 穿墙而过的话,月初不该没印象,除非噪音的时间比她所认为的更长,那些纸人非常有神智的把她收拾干净了,又等她醒来之后,才和她开打...... 但这怎么可能呢,这些纸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月初所在的这条墓道确实是特殊的,原先齐铁嘴他们刨洞出来的出手,也观察过彼此所在的墓道。 那里的墓道还是非常坚挺的,和普通的泥墙没什么两样。 虽然他们营救月初耗费的时间不长,但那是因为他们付出的精力多,像这面墙里竟然还有流动物质的,确实是少见。 不知月初好奇纸人是怎么把她带走的,他们也是在怀疑的很。 而且这墓底下一定有一个巨大的机关,就负责用来将流下去的这些沙土重新带到上面来,然后循环利用。 “月初,前面好像还有光,我们进去看看吧。” 齐铁嘴指了指被他们合力挖出来的一个通道,还真别说,四个人一起刨坑就是快。 当然了,月初用来鼓舞他们打的拍子节奏也非常鼓舞人心就是了。 月初小心地探头进去,刚才他们也是受累了,现在这活自己当仁不让,观察一下路而已嘛....... 陈皮从后面拉了一下月初的领子,因为月初今天穿了布料不是那么坚固的小洋裙,陈皮的力道控制的尤其小心。 要是扯坏了月初的衣服,她是会让你在裁缝店里等她一小时,还会转着圈的让你评价她的新衣服,每一件都得夸出花来,最后还要说一句:既然那么喜欢,就全买了吧。 只有这样,月初才有可能原谅那个破坏她漂亮衣服的罪人。 “我去吧,你歇着就行了,这墓道里一股怪味,也不知道藏着什么东西。” 月初没想到陈皮把自己扯回来之后,又自己跑前面去带路了。 但是能偷懒的话,谁愿意那么勤劳啊,她就在身后,红蓝药管够,陈皮愿意走前面,就让他走前面呗。 不过这人还真是越老胆子越小,她怎么记得之前在长白山的时候,陈皮可不喜欢一马当先的感觉啊。 不过也能理解,在古墓里,垫后的叫倒霉鬼,开路的叫马前卒,陈皮大部分情况下对自己的小命还是很珍惜的,现在这么积极,才真的有点奇怪。 月初一边这么腹诽,一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抿唇轻轻笑了一下。 这墓室里面确实是有股怪味,一股血腥气加上诡异的甜香,像是血液干涸凝固之后留下的味道,又像是什么东西腐败的味道,月初不设防的闻了一口,竟然就有种大脑不怎么清醒的感觉。 墓室的正中央,一具装饰繁复的玉石棺材散发着诡异的光芒,在这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 这真不是月初瞎说,这棺材给月初一种,辐射量很大的感觉。 (有满足条件的加更了,但是下班回来看见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之后几天会陆续送达的!爱你们,么么哒) 第574章 又见纸人 棺材周围伫立着一大群形态各异的纸人,做的还是女子的样子,但和外面墓道里那些可消耗品比起来,这里的纸人显然要更“珍贵”一些。 她们身上用笔画出来的衣服,就和外面那些守门的纸人不同了。 月初草草望去,这些纸人,有的是秦汉时的长袍、有的是唐朝的衣服,当然明朝、宋朝的服饰也不少,就连画的旗袍的样式,都是不重样的。 更不要说这些纸人脸上的妆发,还专门用金色颜料画出的金簪的样子,跟外面的简直是天壤之别。 至少月初一眼望过去,每个朝代的纸人都穿着她们朝代的衣服,戴着那个时候可能会流行的首饰。 这合适得体的样子,要不是这是在墓里,大部分的光还是棺材发出的荧光,月初真觉得自己是在看什么纸人展之类的表演了。 她们看着可不像是墓室的守卫了,更像是墓主人收藏的漂亮娃娃,只是过于精致的五官描绘加上白纸红唇...... 月初能理解墓主人对她们的珍视,但真的无法理解这种艺术。 这些东西逼真到月初差点以为她们能活过来,不过就从她们头顶的血条来看,这些东西,或许真能算活着的。 “这都是什么鬼东西?”陈皮冷声冷气的有些嫌弃。 这人似乎情商真的不怎么高,要是人家能听见呢,到时候被打的最狠的就是你,月初拍了下陈皮的胳膊。 说是警告,倒不如说责备提醒的感觉更浓,甚至在张启山他们的眼里,这样的小动作有些过于亲昵了。 哪怕陈皮和二月红是师徒,月初和他之间,也不该有这么亲近的关系。 陈皮不晓得是从月初的举动里意会了什么。 他本来就站在月初的侧前方,现在又挪动了一下身子,这么一动,直接把月初整个严严实实的遮在了后面。 这个位置可以说是很方便直面纸人的攻击了,又把后背托付给了月初,怪让人觉得不好意思的。 别看那些纸人现在人畜无害的,但月初总觉得,墓室里这几个纸人,会比外面的那些更危险。 没有哪个墓主人会缺心眼到在自己的棺材边上放一堆只好看、不好用的护卫。 哪怕这些纸人护卫,不管是从性别外貌还是、材质上讲,和平时他们会遇见的墓室守卫都不怎么相同,但吐槽归吐槽。 月初不会真的缺心眼到认为,墓主人是因为太过喜欢纸类艺术品,才把这些纸人放里面的。 纸人体内那些类似血液的,能让人感知逐渐减退的液体,可不会无端从白纸体内产生。 张启山他们也顺着洞口走了进来,盗墓贼的目光是很固定的,第一眼看的当然是棺材。 哪怕之前这些人都在纸人手上吃过亏,但是那眼神就是直愣愣的看着棺材,要不是月初先前站在同样的角度看过,除了那奇怪的荧光,根本看不清棺材里面的东西。 就他们那痴迷的样子,月初真会以为里面躺着个复活的秦始皇呢。 完整的、没有打开过的、一看就很富贵的棺材,哪怕齐铁嘴对真刀实枪干盗墓这个事情的兴趣不大。 毕竟伤阴德,他更多的时候只是卖一些陈皮他们找好的,从棺材里出去的东西,就这么着,齐铁嘴还记得给那些买家送上一卦,权当补祸积德了。 可想而知,齐铁嘴潜意识里,对盗墓这件事还是有些忌讳的。 但是现在,他看到这么一只大棺材躺在面前,身边还是一群盗墓的高手,月初手上还有神药,人类追求刺激的那种恶趣味一下子就上来了。 齐铁嘴不着痕迹的搓了下自己的手掌,然后掐算了一下,这卦象和他来这里的时候一样,是“逢凶化吉”。 这下子,那些纸人已经不被齐铁嘴放在眼里了。 其实本身,齐铁嘴受得伤也不算重,别说像前面谢九爷那样的生死一线了,就连昏迷也不曾有,纸人对他的教训本就不够,后面又碰上月初给药,伤口也飞快的好了。 哪怕还在同一个墓室里,但他也和陈皮似的,不长记性。 在纸人事件中,他吃到的教训还没有张启山他们吃到的教训多。 要不是挡在最前面的是讨厌的陈皮,齐铁嘴早就过去凑热闹了。 张日山见周围沉默下来,开口问道:“佛爷,咱们现在干什么,开棺吗?” 谁能想到本来是为了找出口的,竟然就这么好运气的找到了棺椁所在,这要是不开一下,九门的威名都没了。 可是开棺吧,张日山已经看见那些纸人僵硬的开始转动的头颅了。 这种看起来是直接糊出来的纸人竟然还有这么灵活的脖子,张日山也算是开了眼了。 之前那些纸人,好像只是四肢灵活锋利一些,但是她们的头,好像并不能这么转动,活像是头和脖子用磁铁连着似的。 就那个穿汉服系腰带的那个,张日山也是没想到有天能在一个人身上同时看见脸和后背。 之前那些纸人是有转身侧头的动作,但那动作十分微小,一看就不够灵活,但墓室里这些纸人嘛。 哪怕她们的动作看着一卡一顿的,但是转动的时候却十分的丝滑,张日山甚至有一种她们就是在故意吓人的感觉。 “先处理纸人!” 张启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副官是不是被纸人吓到了,就目前这个情况,怎么开棺啊,怕是他们刚伸手,这些纸人就要出杀招了。 张启山还没有和这些纸人交手,但是脑海中的危险雷达已经开始疯狂叫嚣了。 “小心!” 齐铁嘴正盘算着之后自己怎么一个走位才最安全呢,就看见有纸人直直的朝他们飘来。 以这种速度袭来的东西,人一般是难以抵挡,齐铁嘴只来得及嘶吼一声,整个人飞快的边上躲去。 事实上,当队伍里每个人都很厉害的时候,也不是所有人都参战就战斗力越高的,有时候真的要看配合。 齐铁嘴朝一边躲去,想要打乱纸人的目光,陈皮也想把身后的月初扔出去,这样他就能独自面对危险。 结果平时一向没有默契的两人,这回竟然机缘巧合的选到了同一个位置。 第575章 擒贼擒王 “你跑什么啊?!” 陈皮侧首回望,一手干脆利落的甩出九爪钩袭向朝他们飘来的纸人,一边用余光焦急的打量月初,还不忘用凌厉的语气攻击齐铁嘴。 差点就要把陈皮给忙死了。 “我不跑,我不跑我留那里拖后腿,到时候让你把我当拖油瓶一样甩出来啊。” 齐铁嘴脚步轻动了几下,扶住被陈皮匆忙间甩出来的月初,动作不慢的同时,回话的速度也一点不慢。 甚至还不忘讽刺一下陈皮的行为,哪怕他清楚陈皮并没有把月初当拖油瓶,但齐铁嘴又不是什么好人,他就是喜欢恶意揣度人而已。 相信陈皮这种和他道德水平不相上下的人,对此肯定不会有意见的吧。 月初抓住齐铁嘴的手轻摇了一下,示意不需要齐铁嘴的搀扶,脚尖轻点,纵身就跳到了齐铁嘴的对面,手一张,伞剑再次出鞘。 这种时候,人越是围拢在一起,能解决掉的纸人越少。 陈皮对她的、保护欲有点又过头了。 这导致月初不能像跟别人并肩作战一样跟在陈皮身边,月初毫不怀疑在陈皮过于旺盛的保护欲下,为了自己,他会做出一些自我牺牲的傻事。 那样的话两个人的实力反而发挥不出来,还是跟陈皮离得远远的彼此策应的好。 免得,这人在什么紧要的时刻,不相信自己的实力,搞出什么舍生取义的把戏,月初发现自己竟然真的有点接不住陈皮突然的出招。 就像现在...... 月初一开始确实是被陈皮“偷袭”成功了的,她当时的注意力都在纸人身上,一点也没注意身前的陈皮在这种时候,还不忘转身把自己给送出来。 说是甩,但月初也明白陈皮这一手,还是保护居多的。 哪怕月初在墓道里一点也没表现出陌生,哪怕月初有那么好的身手,有那么神奇的灵药,但是在陈皮眼里,月初似乎永远需要保护。 即使他们之间的相遇,其实是从月初保护陈皮开始的。 “呵,你想的倒是挺美,这么一个人肉垫子,谁舍得这么把你甩出来,老子身前正缺个挡箭牌呢。” 陈皮啧了一声,鼻子微皱发出一声冷笑,越是这种紧张的时刻,陈皮的表达欲还越旺盛。 往常他是懒得搭理齐铁嘴的,但现在正处于战斗状态的陈皮非常的“热血”,也可以说是上头,这时候陈皮的战斗力是非常强的。 哪怕是他的嘴皮子,也跟进修过一样。 月初迎战纸人的脚步一顿,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话十分的耳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了。 不过直接把人当挡箭牌这种事,陈皮确实是做的出来的,所以他可能不是情绪激动的放狠话,没准就是陈述个事实而已。 齐铁嘴有些无语的笑了一下,蹭到张启山他们身边寻找庇护,他轻功是好,但是攻击力真的不强,也只能暗地里搞搞偷袭。 现在纸人的数量还挺多的,说难听点,这数量就算让他们一对十,那纸人还有富余的。 所以齐铁嘴是不愿意自己单独成为纸人攻击目标的,最优的选择是他们三人成为纸人攻击目标,张启山和张日山解决掉大部分围过来的纸人,然后齐铁嘴在边上补刀。 和月初、陈皮两个半路出家,虽然能相互保护,但因为不够默契,或者说太害怕对方出事而束手束脚的人不同。 张启山和张日山是正儿八经经过了张家训练闯出来的人。 哪怕张启山一脉已经被逐出家族,他上的是他爹的私人小课堂,跟张日山这种在张家本家上课的有些差距,但内容其实大差不差。 这一点无可否认,甚至他们两人出招的时候都会有一定程度的重合,月初有时候还能从他们身上看见小哥的影子。 看来张家的课程还真是差不多的,也可能是最简洁的近战杀人手法都差不多,因为偶尔月初也能从黑眼镜身上看出小哥干脆利落刀人的影子。 多年并肩作战培养出来的默契,加上张启山和张日山两人非凡的战斗力,何止是打出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感觉。 哪怕齐铁嘴只是在边上挑衅嘲讽纸人,然后找准时机刺杀,在这两个人大开大合又灵巧多变的招式里,都觉得自己简直厉害爆了。 哪怕是旁观,都能让人心潮翻涌。 这可比陈皮在开战前把自家的大杀器推出去强多了。 随着纸人数目的逐渐减少,齐铁嘴这个不爱为难自己干活的人,甚至能偶尔瞥一瞥周围人在心底偷摸对陈皮评头论足了。 要不是这人跑动的速度变得更快,但是出刀偷袭的举动却越来越少,要不是张日山他们这种足够熟悉齐铁嘴的人,外人还真看不出来齐铁嘴已经开始摸鱼偷懒了。 这位扮猪吃老虎失败的齐八爷,似乎还没完全放弃他当初计划。 在这群人里,月初的动作姿态是最灵活漂亮的,齐铁嘴甚至看得有点出神,要不是张启山和张日山两个人把他围在中间,是不是还帮他把头上飘过来的纸人处理掉。 齐铁嘴还真有可能体验一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感觉,只不过是沉醉于月初的实力被偷袭死去,还是力有不逮被纸人残杀后死后,这点身后名齐铁嘴就难以控制了。 为了不让前面这种理由面世,在张日山看似不小心的连续肘击之下,齐铁嘴终于是回神了。 看来三个人的队伍确实是有余力的,张日山他能发现齐铁嘴走神,他自己也不怎么专心就是了。 月初这时候已经没空留意陈皮和张启山他们的战局了,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是张启山他们那边的人最多,但是那些纸人还是喜欢围在月初身边。 也不清楚她们是知道月初最强想擒贼擒王,还是会错意,挑了个最硬的柿子。 为了保证自己云淡风轻的姿态,月初哪里还有空关心别人,只有她先活下去,陈皮他们才能活啊。 要不然,这么多纸人,这么多血,他们要是再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偷袭,可就没有人会给他们红药了。 看着一开始为了分散注意力分开的几人又逐渐的往自己身边靠拢,月初的眼睛眯了眯,突然笑了一下跳上了那个白玉棺材。 几乎是一瞬间,纸人的动作也停住了,她们一齐望向月初,就连背对着月初的纸人也将头单独转了过来,直勾勾的瞪着月初。 这确实极大满足了之前张日山没同时见到一个人脸和后背的遗憾,他后背的汗都冒了出来。 第576章 重击 虽然现在那群纸人没有行动,但是齐铁嘴毫不怀疑,他们正处在某种蓄势待发的状态下。 但凡,月初再动一下,这些纸人就会朝着月初发动攻击。 或者说,现在这个情况下,不管月初动不动似乎都来不及了,她们已然变成了一颗颗待爆的炸弹,只等待一点小小的火星子就能引爆全场。 而引燃物,并不拘泥于来自外界还是来自她们的内部。 陈皮紧紧咬住牙关,甚至能品尝到唇齿间的血腥味。 纸人,当然不算多难对付的东西,但要是这些鬼东西一起朝着月初扑去,以目前的数量来看,月初会被她们一下子淹没。 双拳难敌四手,万一中途受伤怎么办。 陈皮捏了一下手中的九爪钩,猛的绷紧了身体,挥动九爪钩甩了出去。 他不能等着月初被围攻,对付这些纸人,显然他这类能远攻的武器更有优势。 别以为他没看见,月初身上又沾上了那些纸人身体里流出的血液,也只比张启山他们好一点而已。 对一个人,尤其是处在战斗中的人,没有痛感是很恐怖的,它会让你无节制的动手,哪怕伤口一直撕裂扩大你都不会有任何的感觉。 杀红眼之后,就很有可能收获和纸人一样的结局,流尽血液而死。 似乎是感知到了再次开战的信息,纸人分做一大一小两波,一面朝着月初攻去,一面朝着陈皮攻去。 偏偏陈皮还不知道犯了什么邪,一个劲的朝着月初跑去。 暂时被遗忘的张启山几人不明白陈皮发的什么疯,但他们也不由自主的朝着月初跑去。 想要为月初抵挡一些伤害的话是说不出口的,但是不代表他们做不到。 月初大概也能看懂他们的意思,脑海中其实也有些不解,因为,真的还没到这个地步。 这些纸人,攻击力在月初遇见的怪物里,连前五都需要挤一挤,唯一难办的就是她们能屏蔽人的知觉,而这边墓穴又有点幻境加成,其实武力值也就是飘的快,速度加成下薄薄的纸张能比剑锋利一点而已。 但是月初能自愈,她的伞中剑也能称得上是神兵利器,经过改造后的身体也是五感灵敏、反应迅速,加上还有两个系统能帮她分辨现实。 所以这些对普通人来讲有些惊险的局面,对月初而言,也就还好。 在纸人的身上,她还没体会到在雨林里和巨蟒搏击时的紧张。 但是这些,陈皮他们确实是不知道的。 月初叹息一声,右手更加迅猛的出剑,左手拿着伞摆出一个恶狠狠的姿势,就这么往棺材上敲了下去。 她之前去过的墓室里也有怪物,但与其说那些怪物是墓主人豢养用来防盗墓贼的,不如说那些怪物的本意只是不想放弃这块和他们共生了很久的地方而已。 就像无邪说过的那样,在海底墓的时候,他们碰见了好几次海猴子,估摸着里面没准有海猴子的窝呢。 但是在小哥他们解决掉几个海猴子之后,分明还有在外窜逃的海猴子,但他们却再没有对着吴邪他们出手。 说到底,当这些东西有了基本的蓝条,有了理智之后,指望着他们为死去多年的墓主人守墓是不可能的,他们烦躁的只是自己的“家”被端而已。 更不要说古人为了“炼制”镇墓的东西,手法是很凶残的,比如被开瓢灌水银的童男童女了,被活埋陪葬的怀孕女尸了,被喂了尸蟞王长生失败的禁婆了...... 要是他们真的再次长出脑子,有了理智,还真不一定是帮他们还是继续帮墓主人呢。 可是这些纸人不同,她们的攻击是有规划的,和月初之前遇见的那种,被拘束在屋子里没什么脑子的水泥精还不太一样,这些纸人的蓝条算是比较长的。 她们甚至能理解齐铁嘴和自己的话,外面的纸人还能给他们带路,这边的人还知道吓他们。 她们甚至知道攻击自己,比攻击张启山他们更加有用,更加有必要。 月初不得不怀疑,这些聪明的纸人身后还有更聪明的“脑子”在控制她们,或者说,她们必须保护某些和她们本身利益相连的东西。 月初认为她脚下荧光棺材的嫌疑就很大,这东西简直显眼的有点过分了,在黑暗中欠揍的很。 果然在月初象征性的敲上棺材的刹那,那些纸人的行动又停了。 月初嘴角的笑容在此时甚至称得上张扬,她笑道:“你们瞧,我发现她们的弱点了。” 月初话音刚落,耳边就响起了一阵尖锐的吼叫声,陈皮捂住一边的耳边,一边觉得月初惹事的能力很可以,一边又忍不住想跟着月初一起笑。 本来就是敌人,不管是在什么情境下,哪怕自己已经惨的不行了,但肯定还是看见敌人越痛苦自己就高兴的。 而月初的举动,很显然的戳中了这群纸人的痛点。 陈皮只是有点可惜为什么早点发现这问题的不是自己,他可擅长开棺了,这样的话好歹月初不会成为纸人的眼中钉。 各种意义上的,只有保住月初,陈皮才有命活啊,这么多的纸人,他一个人可对付不来。 陈皮朝着月初跑去,他们的距离不算很远,只是中间挡道的纸人非常碍眼。 还一边不停的尖叫,一边发出狂乱的攻击,要陈皮评价的话,这种威胁手段最多只有三岁。 怎么能有人光威胁别人,一点也不干利诱的事啊,但凡你们停下大家好好和谈呢,强权威逼在这时代可不够管用啊。 陈皮的耳道开始流血,他却高兴于那些纸人的尖叫声再不能给他造成干扰了。 大概是这场在月初看来不算刺激的战斗,对时刻需要牵挂月初安全的陈皮来讲,有些过于上头了吧。 似乎是有些神志不清了。 月初看这一幕实在觉得有点抓马了,任谁也不能忽视陈皮此时朝自己狂奔而来时的情感了。 张启山他们可没陈皮那么疯,好歹知道给自己耳朵挡着点。 唇边的笑容被月初收起,低下头,手中的伞剑狠狠地砸向了棺材,泄愤一般,棺材龟裂开一条裂缝。 第577章 短暂失聪 月初当然知道自己是在迁怒,虽然迁怒一个棺材说起来肯定不好听,但谁又会知道呢。 大家只会认为她是为了能逃出去,能阻止纸人所以才下的那么重的手。 但只有月初知道,在看见陈皮双耳淌血、满脸焦急朝着自己跑过来的时候,在看见张启山他们虽然落后一步,但是也一直朝自己接近的时候。 那种略带歉疚感的懊恼,和不知所措的感动,真的带给月初一种前所未有的、负罪感。 过于感动了,月初都有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陈皮似乎又被养歪了,哪怕是被月初寄予厚望的二月红面对这种犟种,也无能为力。 面对这种生死时刻下,张启山他们大脑似乎来不及反应的“生死追随”,更给了月初一种,不想面对的鬼故事成真的感觉。 月初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更加用力捶打身下的棺材,顺便在心里默默的给自己受委屈的伞剑道了个歉。 她不是有意想用伞剑来干这么粗鲁的活的,只是有时候,人的情绪确实很难控制。 也不晓得你们有没有看见过魂飞魄散的东西,大概率是没有的。 但是在月初用暴力手段打开棺材,将伞中剑抵到棺材中女尸的脖子上之后,那些纸人就像是感受到了阎王的召唤一样,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嘶吼后化成了灰烬。 她甚至都没有伤到棺材里的女尸,那些纸人就迫不及待的自爆了。 真的和电视剧里那些邪恶反派魂飞魄散变成光电的模样特别相似。 月初再一次对她们只是纸捏的人这件事有了更深的感悟,说起来这场面还是有些震撼的,只是月初没有心情欣赏。 因为她发现那些纸人变成的“灰烬”,似乎不止是灰那么简单,残留下来的东西有点像是,他们最开始碰到的那种类似黑色碎屑的小虫子。 事实上,直到现在,月初也不晓得那些幻境是怎么起效的。 她也只能猜一猜,要是实在还是中招了,那也只能放点血救他们了,真跟欠了他们似的。 月初屏气凝神,大吼一声:“掩住鼻子!” 陈皮他们只是不解的看向月初,呼吸的速度一点没减慢,跑向月初的速度也一点没减慢。 事实上,月初也没听任何的声音,哪怕她已经喊的喉咙都有点痛了。 她后知后觉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不出意外的摸到了一点血迹,看来在刚才纸人自毁式的嘶吼里,她身体的自愈能力有点赶不上受伤的速度了。 月初叹息一声,在陈皮有些不解的目光中,将手上的鲜血抹到了自己的和他的眉心中间。 也别浪费了,还是挺有效果的。 看着围到自己身边的几人,月初在心底重新把系统喊了起来,幸好她肉体的耳朵和她灵魂的耳朵似乎是不连在一起的。 至少她还能和两个系统很流畅的交流,所以,这些碎屑似的虫子在这一回,竟然没有捏造幻境吗。 “没事吧?我扶你下来。” 陈皮张张嘴,大概是已经知道自己聋了,陈皮的声音并不大,只是竭力张大了嘴巴做口型。 这种时候,陈皮倒是挺贴心的,也没说什么为什么冒险之类的废话,也没因为心里的懊恼对月初毒舌,关切的模样甚至有些温柔。 这词放在陈皮身上,还真是有些惊恐。 月初缓缓神,轻轻摇了下头,顺着陈皮的力道,从那个被她打破了一半的棺材盖上下来,手中的伞中剑顺势往棺材里插了进去。 紧贴着女尸的脖颈,一边是没被打破的棺材盖,一边是伞中剑,哪怕到了地上月初也没放松握剑的那只手,要是这女尸真醒过来,月初也好防备。 张启山几人的速度比陈皮的略慢一点,到底是养了那么多纸人的墓室,其实还是挺大的一个地方。 不过因为心中的焦虑,在没有纸人碍手碍脚之后,来到月初身边的时候和陈皮也属于是前后脚,只是到底慢了一步。 他们过来的时候,月初已经被陈皮牢牢的扶住了。 陈皮青筋暴起的手正紧紧的握住月初的手腕,那是一种看似帮助,实则禁锢的姿势。 只是才结束战斗,月初似乎有些迟钝,张家的筋骨也确实好,陈皮这么大的力气,月初竟然一点感觉也没有。 张启山垂眸,也清楚月初给陈皮擦血的意思,在齐铁嘴醒悟过来讨要之前,胡乱在自己耳边蹭了点血抹到了他的脸上。 然后才用口型和手势比划道:“月初,我们先处理棺材里的东西。” 张启山此时做事雷厉风行,因为听不到自己声音的关系,他的口型变化的有些快,月初忍不住往张启山那里倾了倾身体,想看清他说了什么。 陈皮有些警觉的扯了下手腕,月初差点被他扯得一个踉跄,幸好陈皮还记得他手上的是月初的手腕,不算特别用力。 否则月初大力往前走,陈皮大力的后撤,以这两个人的力道来讲,在安全的时候误伤一个手腕骨折出来也不算多离谱的事情。 月初拍了拍陈皮的手腕,示意他放松一点。 抬头看向陈皮,他正不自觉的皱着眉,眉眼中透露出几丝茫然,好像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似的。 这家伙有点太紧张了,月初不喜欢有人打着为你好的名义、办你不喜欢的事情,但是身边这人是真的想让你好,是哪怕没命了还要往你身边凑的那种为你好。 这就让月初对他的包容度再次上升了一些,虽然她依旧烦闷于不知道如何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这不影响月初继续和陈皮交好。 就当她是冷酷无情吧,不能干脆的斩断一个和你没可能的人的情感,其实不够道德。 但是月初实在有些贪心,她不想失去这么一个,满眼都是她的人,就当是陈皮的利用价值尤其的高,月初不愿意放弃他吧。 月初看向自己的手腕,有些无奈的叹息一声,哪怕听不到声音,但陈皮依旧觉得有声音在他心上响起。 陈皮有些不甘心的放开手,来不及等他再说什么,手中突然被月初塞进来一瓶红药。 没空管突然走神的陈皮,月初又将手中的红药分给了张启山三人,为了加速治疗,也为了不让他们疑心,月初自己也顺带着磕了一瓶。 第578章 偷袭 齐铁嘴的心思是比较敏感的。 几乎是在瞬间,他就在月初那种略带安抚的举动中感到了月初此刻对陈皮的优待。 月初是自由的,她的灵魂自由,身体自由,一切都是自由的,所以,在陈皮束缚了她的举动之后,她挣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为了陈皮妥协,甚至要因为自己正常的和陈皮分开的举动而安抚陈皮焦躁的心灵? 齐铁嘴有些郁闷的将手中的红药一饮而尽,突然怀疑起了自己的掐算本事,其实今天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是陈皮而不是他吧。 “这个女尸......” 恢复了耳朵之后,张启山又一次提起了女尸的事情,陈皮的事情倒是可以放一放,反正出去之后还有个二月红呢。 张启山认为自己暂时不需要那么着急,没有立场,在这次的事情之后,更加认为自己没有立场了。 不甘肯定是有的,但是这已经是今天他第二回拿到月初的红药了,甚至每次都算是沾了陈皮的光。 张启山这人也是足够理智的,他清楚这种时候,在这种事情上纠结也是多说多错,不如当没有看见。 更不要讲,他们现在确实还在危险中。 虽然开棺材之后,没有任何的暗器机关,甚至连纸人都在顷刻间死去,但是那么大的场面过后,只剩下一具保存完好的躺在棺材里的女尸? 未免有些虎头蛇尾的味道。 张启山有些担心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甚至有可能是这女尸故意营造出的轻松的氛围。 在他们认为危机过去之后,突然暴起杀人什么的,虽然有些过于故事化,但是以张启山这一路走来,对着墓底机关和女尸的基本了解来讲。 似乎这处的墓主人就喜欢这种寻常里暗藏危险的机关,要不然他们这回也不会这么狼狈。 张启山简直不敢想要是没有月初,他们真的变成聋子的画面。 出于政治目的,张启山不可能小视任何一个残疾人,事实上,在这种时代,断手断脚也只是寻常,被炮弹划瞎眼睛、震聋耳朵也不在少数。 只是受了这样严重的伤,想继续在政治或军事上有进益就难了。 张启山哪怕真变成聋子,也能保证自己强过天底下大多数人,但是他的上司不可能再相信这件事。 一想到这些,张启山对陈皮的目光中都多了几分温柔。 虽然这一回,月初给他们红药已经不单纯是看在陈皮的份上了,也有确实把张启山他们的付出看在眼里的意思。 可是已经被月初搞得有些自卑的张启山可不敢再这么想了,甚至有这种念头升起的时候都要反思下是不是自己有点过于自信了。 但不得不讲,这墓主人是有些巧思在身上的,今天确实把他搞得很狼狈。 张启山面色沉沉,光从神情上揣测的话,是猜不到此刻这人内心正在“夸赞”墓主人的机关安排呢。 “那就......” 月初也正有此意呢,说实话,她正在等着墓主人出招呢。 这具女尸的血条是真的很高,蓝条看着虽然不如常人吧,但是比寻常能看见的那些怪物是好多了的,月初并不怀疑这具女尸已经有了人类的智慧。 或者说她在死亡之后,重新得到了人类的理智。 只是,这女尸看起来,下葬还没几年呢,看她身上穿着的衣服,月初十几年前来民国的时候也经常穿,这就是一个民国的墓。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女尸变异了,她的整个墓也都变异了,没准是那具莹绿色棺材惹得祸,玉棺这种东西,月初是真觉得有些晦气了。 现在她要是换身衣服,说是什么千年女鬼,月初也愿意相信的。 不晓得是不是听清了月初话里的意思,原本还躺着、装死的女尸猛的暴起,一脚就踹飞了棺材盖,身体猛的一个转圈,直接滚到了地上,完美的避开了伞中剑的攻击范围。 月初兴致勃勃挑了下眉,这丫头的功夫,看起来很不错啊。 她伸手将伞中剑重新拿到了手上,正想和这女尸交交手呢,陈皮的九爪钩就甩了出去。 陈皮现在身上的伤已经全好了,但是她出手的动作,好像跟人家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就是月初看了,也要说一句阴鸷。 陈皮的九爪钩确实擅长远程攻击,月初就紧握着伞剑站在一旁,这时候贸然参战,谁晓得被九爪钩打脸的会是谁呢。 而那个血条巨厚的女尸也一点不辜负月初对她的期待,和陈皮打的那叫一个有来有回,甚至偶尔瞥过来几眼带着仇恨的目光,月初甚至有点期盼看见女尸胜利的画面。 这样的话,她就能顺理成章的出下手,好好教导一下一个合格的尸体是不该诈尸的了。 这小丫头还是有几分姿色的,加上神智很清楚的样子,还晓得装死,晓得出其不备,月初对她还真有几分欣赏。 只是,欣赏的同时,月初也升起了浓浓的忌惮,别说这算是张启山难得的滑铁卢,差点就变成了一个聋子。 这又何尝不是月初下墓以来,遇见的最狼狈的一个墓穴呢。 哪怕这里的纸人杀伤力一般,这里的墓主人虽然看着像活人、能和陈皮打的有来有回,但是眼见着已经没有什么特殊手段了。 月初是战过巨蟒,杀过鲁神的人,但是在这墓里,差点跟无邪似的成为一个盗墓愣头青。 哪怕没有人,但也丢人啊。 陈皮是好意,当然也可能是陈皮本身就足够痛恨这个墓主人了,可月初不得不说,这墓主人吸引仇恨的能力真的挺强的,阴沟的翻船的不止他一个。 所以,月初是真的想出手泄愤一下了,打纸人有什么意思啊。 这女尸生前似乎也是个娇小姐来的,虽然死后身躯被强化了,也多次从陈皮九爪钩的攻势下躲了过去,但是到底招式不够灵活。 一个闪身的功夫,陈皮已经用九爪钩从那女尸身上剜了一块肉下来。 这血还是红色的呢。 陈皮勾了勾嘴角,心里郁气稍解,他是很希望自己能保护月初的。 女尸大喊一声,声音凄厉的和纸人有一拼,她猛的回头,四肢甚至有些扭曲,纵身一跃,竟然直接伸手朝着月初攻来。 (加更还有,到家太晚了,明天会放回来的,亲亲 ?ˋ????ˊ? ) 第579章 有毒 月初想的没错,这女尸确实还是有神智在的。 她很清楚在场的人谁不能惹,尤其是死了被改造之后,身上危险的雷达在月初进来之后更是一个劲的响个不停。 原本她是不想攻击进来的这个姑娘的,但是嗅到她的血都让女尸觉得危险,架在自己脖颈边上的剑更不知道沾了多少敌人的鲜血,闻起来煞气横生。 可现在,女尸被陈皮打伤了,类似她这种怪物的直觉,比人可要好多了。 冥冥之间,她就是有种预感,要是这回跑不掉,她就真的跑不掉了。 所以,哪怕一点也不想得罪月初,她还是大着胆子奋死一搏。 因为刚才在战斗的时候,她闻到了他们身上的味道,她知道破局的关键点在月初身上了,这个她不敢伤害的姑娘,有牵动人心的作用。 女尸的脑子有些僵硬的动了动,觉得月初就和她一样,是“首领”,她控制纸人的活动,而月初,能控制在场那些人的心神。 她感觉到了。 这个拿破钩子把自己打伤的阴险男人,他的除了战斗外的关注点就是这个姑娘,在怪物眼中,陈皮每一次余光的注视,都明显的不像样。 还有那边的几个人,隐隐的,女尸甚至能闻见他们紧张的味道,就在自己接近那姑娘的时候。 女尸确实死了,她清楚这个事实,但死和死又不一样,原本,她是可以在死亡中获得重生的。 蜉蝣能不能撼树她不知道,但是殊死一搏不需要人教。 女尸觉得自己的脑子似乎不如生前那么灵活了,可偏偏她此刻关于战斗直觉的天赋被点满了。 就像野兽,它们往往能一眼看穿人类的关系。 靠他们相互接近的味道,他们不自知的眼神,他们隐隐保护的举动,这一切,都瞒不住经过改造后的女尸。 反正是逃不过了,还不如赌一把,她认为和这姑娘战斗这招虽险,胜算却大。 只有控制了她,或者说、杀了她,自己才有逃出去的机会。 要是逃不出去,她也要这群人和自己一样痛苦。 那女尸冲着月初笑了一下,挑衅和杀意并存,甚至有几分大义凛然般的舍生取义。 涂粉抹脂的脸上红白分明,露出红唇衬托下更加明显的尖锐虎牙,真的就像是电影里女鬼在对自己微笑一样。 月初觉得对面的死人大概是在思考,没准还在深思熟虑下做了一个众人都想象不到的决定。 她抽了抽鼻子,早知道了女尸蓝条长得不粗,但一种诡异的、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依旧爬上了脊背,让月初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伞剑。 月初原本就浓厚的战斗欲更被女尸增强了几分,她觉得这次之后,自己大概是不会怕鬼了。 不过怎么搞得好像自己是反派一样。 月初的思绪微妙的停顿了一下,不,她不是,她只是被迫闯进来的可怜人而已。 要怪还得怪把他们逼进这个墓穴的做局人,有哪个盗墓贼能忍住进墓不开棺的呀。 回忆起老哥的教导,月初才坦然了几分。 到底是没理智的怪物更棘手,还是有理智的怪物更恐怖呢。 月初不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她也不需要知道这答案,反正,在她这敌人都是要死的。 可惜了,骨头竟然这么硬,原本月初还有些见猎心喜的呢,不过,像雪蚕这样的宝贝也确实可遇不可求就是了。 月初的脚尖向后一点,用一种外人看着似乎毫不费力的姿势将自己给弹了出去。 “月初!” 齐铁嘴没控制惊叫了一声,被身后的张日山飞快的捂住了嘴,这时候的旁观者最好保持安静,让月初分神就不好了。 月初和那女尸在半空中交上了手,她们二人身姿灵活,脚尖在墓道墙上轻点几下,战斗的时候甚至都不要落到地上。 近战的观赏性就是比远攻的更好一些。 跟陈皮对打的时候,女尸还要想办法在九爪钩的攻势下窜到陈皮身边和他对打,但是和月初对打的时候就没有这个问题。 二人的战斗一打眼看过去,竟然还有些势均力敌。 但是看久了就知道,二人之间还是月初占了上风的,因为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速度又太快,张日山握着枪的手犹豫了很久,到底还是没有射出子弹。 早知道刚才这女尸和陈皮对打的时候,早点送她上路了,谁能想到她会挑月初做对手,更没人能想到,月初对她似乎还挺有兴趣的。 虽然女尸身上的皮肉跟普通人差不多,只比普通人坚硬一点的肉体让月初能轻易的用剑在她身上划出伤口。 可是这女尸似乎是吸取了和陈皮战斗后的经验,现在这点小伤已经不足以刺激到她了,她尖锐的指甲甚至频频在月初身上留下了伤口。 跟陈皮动手时还以躲避居多,想要伺机逃跑的女尸,在面对月初这个强劲对手的时候完全没有了这种心思,有的只是大家同归于尽的恨意。 所以哪怕月初的伞中剑多次刺伤女尸,她在惊险避开一次次致命伤之后,反而是不进反退,任由伞剑在她体内刺出更深的伤口,也要在月初身上划开伤口。 一开始,月初并没有当回事,大概是之前身上那些纸人的血还在起作用,月初能感受到痛感,但不算很强烈,况且,在她有自愈能力的前提下,指甲又能造成多恐怖的伤口呢。 只是很快,月初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她的头怎么晕晕的呢,似乎察觉到了月初在战斗中的走神,那女尸唇边的微笑神秘了几分,炫耀般对着月初晃了晃自己的双手。 青紫的指尖,月初原本还以为是这人死了之后的血瘀堆积呢,合着,是毒啊。 小洋裙的袖子没有旗袍那么贴身,月初抬手一看,原本被指甲掐进肉里的地方果然散发着不详的青黑。 月初晃了一下明显体温有些升高的脑袋,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说起来,她的自愈能力、排不排毒啊。 月初猛的一个飞跃,没有了和女尸对打的兴致,伞中剑直冲着女尸的咽喉而去。 在旁观战的张启山和张日山也终于找准了机会,两颗子弹精准的射出。 “哈!” 女尸眼中闪过几分悲哀,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摧毁,拼着体内最后一点力气,女尸捂住流血的脖子,冲着月初哈了一声气。 数只尸蟞王直冲着月初脑门而来,那女尸的皮囊才终于从剑上滑下,瘫软在地。 第580章 猜测 月初在半空中猛的一个下腰,幸好身上还有青龙血,虽然已经干了,但对尸蟞王好歹是有点震慑力的。 月初一想到这些钻过人的头颅,可能还啃食过人脑浆的虫子会咬到她的脸,就有些难受的摇了摇头。 齐铁嘴仗着自己轻功好,装也不装了,飞奔到月初身边,趁着她下落没站稳的时候,伸出手一把揽住了她。 柔软的,伴随着甜腻血腥气和下落时卷起的凛冽微风,月初的身体就这么被他带进了臂弯里。 “我没事。” 月初有些惊讶,齐铁嘴这个人,其实算是九门里藏的比较深的一个人了,现在这么做...... 不过想到这一回他们算是经历了生死,月初也能想通这种经历过肾上腺激素狂飙后的感情错觉,会一下子让人的感觉突飞猛进。 哪怕是敌人都有握手言和的可能,更不要说他们之间的关系本来就不错了。 从慢了半拍的反应里回神,月初对齐铁嘴摇了下头,说道:“我没事。” 然后自然的从齐铁嘴的怀抱里站直,靠近晚了一步走到自己身边的陈皮,她倒是也没虚弱到这份上,只是感觉头有点痛、有点烫、有点晕...... 月初又摇了下头,像是喝醉酒一般,动作里带了点不可置信的迅速,虽然人的脖子不可能被这么晃下来,但是边上围观的人总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担心月初是不是受了暗算。 刚才的战斗他们也只能看清个大概,女尸手上还带毒这件事,他们是看不清的。 女尸身上的毒说发作就发作,也有身上的自愈能力在体内翻江倒海的拯救细胞的关系,月初还没来得及买蓝药,就晕了过去, 陈皮离月初最近,甚至都不需要反应,右手一伸,左手一抬,月初就被他抱了起来。 “月初怎么了?” 张启山皱着眉,手搭上了齐铁嘴的肩膀,顺带着阻止了他将脑袋往陈皮怀里探的举动。 “晕了。”陈皮翻了个白眼,右手往上面抬了抬,似乎想把月初整个镶嵌进自己怀里,似乎觉得自己的话有些气短,又冷言补充了一句:“看不出来吗?” “为什么会晕。” 张日山脸色不怎么好,只是现在那一大具荧光玉石的棺材被月初打碎,墓室的光亮稍显暗淡。 陈皮冷嗤一声:“我怎么会知道,问那么多废话。不如快点找路有用,别告诉我,你们找不到路,却想为我代劳。” 陈皮心里也因为月初的突然昏倒有些着急,语气里充斥着嘲讽。 只是他晓得月初的伤口恢复得很快,所以心只是提着,并不到崩溃的地步。 还有空对着张日山他们扬起一抹冷峻的笑脸,好像地主家的督工似的,就差手里再挥舞一条沾满辣椒油的鞭子了。 “其实,我对墓道也不熟悉......不如......”齐铁嘴抿了抿嘴唇,还想继续说话挣扎。 张日山跟着陈皮冷哼一声,揽住齐铁嘴的脖子将他往后面扯,这是将面对陈皮时难以发泄的怒火都匀给齐铁嘴了。 张启山见状,不单不阻止自家副官的无理行为,还不忘多嘴道:“八爷掐算看风水的本领高,还得麻烦您帮忙看看,这墓最可能的出口在哪个方向。 对了,我看那女尸身上的衣服,实在觉得眼熟,这是不是近几年才流行的款式?还有这个女尸的样子,我总觉得眼熟,八爷见多识广......” 刚才张启山一直憋着没说话,但是越看那女尸越觉得眼熟,不确定是不是环境昏暗下的错觉,想着自己到底不是长沙本地人,就多问了一嘴。 “看着像霍家的,这人的下半张脸,跟霍三娘像的很。” 齐铁嘴偶尔也看相,对人外貌的敏感度还是有的,只是他以和霍家的关系,还不能把每个霍家人都认全。 至于刚才为什么不说,这都已经是个死人了,他们不过是送她尘归尘,土归土,生前是什么人,也不重要了。 黑暗中,张启山有些沉默的眯了眯眼睛,在墓室里摸索了半晌儿,突然说道:“霍家和水蝗,有点奇怪啊。” 这两家近期有些矛盾,那水蝗不晓得仗着什么能耐,竟然想老牛吃嫩草,求娶霍三娘看好的小辈。 那个叫霍仙姑的小姑娘,虽然有霍三娘在的情况下,年龄又和霍三娘之间相差不大,确实不可能成为霍家的家主。 但架不住人家真长得和仙姑似的,霍三娘又尤其喜欢这个据说和她相似的侄女,这两家人因为这事近期有些水火难融。 敢在长沙城内绑架谢九的人,又有理由绑架谢九的人,张启山想了一路,也只想出来一个水蝗。 试图伏击他们的人,和在同一天想让谢九爷出事的人是同一批人的概率也很高。 九门里失去他和齐铁嘴、谢九重伤或身死、又让二月红最看重的徒弟失踪...... 要是他们都死了,没准还能群起激愤,让人升起报复的念头,可要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失踪,那就只是消耗几家的实力啊。 半截李老谋深算、无老狗势单力薄、黑背老六单打独斗、霍三娘明哲保身,好像也就水蝗,又莽又没有脑子了,比陈皮还不如的蠢货。 张启山磨了下牙,眼神阴郁起来,往日他觉得强龙不压地头蛇,但现在想想,猛龙过江的时候,实在不该管小鱼小虾有没有活路。 陈皮他们刚从地道里爬出来,正好遇见发现异常绕道来这边查探的二月红。 当看见陈皮怀里套着血色小洋裙的那个身影时,二月红的脸倏地沉了下来,眉眼间焦急的情绪难以掩饰,“给我。” 二月红朝着陈皮伸出了手,语气自然又正大光明,哪怕已经对这场面有所准备的张启山,闻言都不禁攥了攥手。 月初,又不是二月红的,只是交往而已,又不能代表决定什么,二月红的语气,真让人讨厌。 第581章 区别 月初醒来的时候他们还在车上,这个自愈能力还真不是盖的,虽然会有点发烧的副作用,但是效果真的很好。 月初有些迷蒙的睁开眼,迎面扑来的就是香香的味道,带着太阳和花香的感觉,很温暖。 二月红的手臂被月初的脑袋蹭的颤了颤了,手向前伸,在月初额头上停留了一会儿,问道:“刚才你发烧了,现在感觉怎么样,头疼不疼?晃不晃?我们快到家了,不怕。” 陈皮正在开车,目光透过后视镜往后面看了看,见月初醒来,手指有些放松的搓了搓方向盘。 “红官?你怎么会在这?”月初有些惊讶的抬眸,对上的正是二月红带着关切和担忧的双眼,有时候月初真觉得,在她面前的二月红可以用温柔似水来形容。 虽然在大部分人眼中,二月红大概是那种能淹死人的深不可测的大湖,但是他在月初面前,确实无害柔软。 只是这一回二月红没有先回答月初的问题,用指腹摸了摸月初的额角,含情目注视着月初,略带疑问的飘出个“嗯?”字,显然他更在意月初前面没回答他的那个问题。 这倒是难得的显出几分强势来。 月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二月红隐藏的不满,手向上伸握住他的手搭在自己脸颊边上蹭了蹭,说道:“没有,发烧说明我的身体在变好呢,你看,我......” 月初用另一只手拽住自己的的衣袖往拉了拉,想向二月红展示下自己手上应该已经好转的伤口,却发现白色的肌肤上残留了一道道青紫色的痕迹。 好像是透过肌肤映出来的血管似的,只是那纹路散发着不详的感觉,似乎,她的自愈能力出了点小小的问题。 二月红皱起眉头,握住月初的手臂揉搓了一下,见青紫色的痕迹无法消退,似乎长进了月初的皮肤里,哪怕在月初面前,脸上的表情沉了下来。 “emmm,应该不会有事,可能只是些毒血,我到时候再把伤口割开,把毒血放出去应该就没事了。” 月初思索了一下,转瞬间就在脑海中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她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 要是那女尸的毒有那么厉害,她可能都醒不过来了,能醒过来,说明没伤到大脑,实在不行,她还有系统呢。 “说什么傻话,回去就找医生。” 二月红揽住月初的背拍了拍,语气轻柔,但面上的表情分明风雨欲来。 “可我不需......” “那就让医生来家里看,放心,不会让他们多嘴的,至少,不要让我这么担心。” 二月红直接打断了月初的话,她还会受伤,说明还只是肉体凡胎,不看医生怎么能行呢,二月红语气放缓,只是他脸上有些阴沉的表情并没有好转。 月初无法自行愈合,二月红更加担心医生的水平不够。 “为什么这个伤口不能愈合。” 陈皮皱着眉,也不晓得在不满什么,脸上的表情在触及月初手臂上蜿蜒盘旋的青黑色痕迹时变得恐怖。 似乎恨不得将这些痕迹一条条挖个干净似的,眼底对自己的不满似乎酝酿起了风暴,早知道,出手再狠点了,不该让那个东西接触月初的。 “啊?”月初没想到车前面开车的是陈皮,几乎是在二月红怀里弹跳起身,这种惊慌如果一定要解释的话,大概就是、长辈为老不尊,担心教坏小孩子的感觉。 月初暗自在心里点头,确实就是这个理由,又问道:“怎么是你在开车?也不休息一下。” 二月红的手还支撑在那里,但怀里已经空荡荡的了,冷空气猛的灌了进来,竟然让二月红打了个哆嗦。 和月初偏头躲避陈皮的目光不同,二月红直直对上了后视镜里陈皮的目光,略带警告的瞥了他一眼。 现在在家里的时候,月初还对陈皮视若无物的呢,怎么现在突然需要避嫌了? 看样子,陈皮武力值倒退了,但是别的地方,长进了啊。 “我身上一点事都没有,有什么必要休息,你、这毒为什么还留在身上?” 对上了二月红的目光,陈皮有些逃避的侧了侧眼神,但不知为何,问话的语气还更轻柔了几分。 月初眼底突然有了他的存在,师父不高兴也是应该的,毕竟,他之前也是这么不高兴的。 “没什么大事,应该就是排斥而已,那我也不可能把这毒血吸收了吧,你傻不傻啊。” 月初翻了个白眼,跟面对二月红是几乎是汇报一般的答案不同,面对陈皮,似乎还多了几分亲切自然。 二月红望向自己的衣摆,上面还沾着月初衣服上的血渍,但是她的心神已经完全不在自己身上了。 这次回来,二月红已然感觉到了月初看似寻常态度下的不自然,如今更有种意料之中的痛感。 月初理了理衣袖,尴尬的时候,哪怕是月初,手上的小动作也会多一点。 “那你确定再隔开放血有用?别到时候进展到剜肉吧。” 陈皮的语气也跟着轻松起来,他的心情总是跟着月初的心情变化。 “说什么呢,晦气死了。” 月初不满的用脚踢了一下前边的靠。 虽然,要是放血真的不成的话,那也只能割肉试试了,反正可以自愈,那也应该能长新肉的吧。 只是这事情,要是事到临头了,做起来并不困难,可要是提前被人通知你要割肉了,心里总是不大舒服。 大概这就是那种,铡刀悬在脖颈上的紧张感吧。 “别吓她,到时候我们把霍当家请来,问问她,这毒到底有什么说法。” 二月红重新揽住月初肩膀,安抚的拍了拍,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出似的对着陈皮笑了一下。 “霍当家?三娘吗?这件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月初有些奇怪的偏头,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那女尸可能是霍家人,师父记得清楚,那块地在七八年前,埋过一个霍家人,齐八爷记性也不错,一下子就认出了那女尸的下巴和霍三娘很像。” 陈皮冷笑一下,显然记恨起了霍家,不过前面二月红称呼霍当家的语气也不好就是了。 第582章 推 二月红微微抿唇挤出个微笑,这可真是他教出来的好徒弟,哪怕是这种时候该说的话也是一点不漏。 二月红于是又补充道:“确实多亏了八爷提醒,要不然这七八年前死的一个霍家小辈,我也记不起来了。” 月初略点了点头,有些促狭的朝二月红笑了一下,好像在说已经看透了他的小心思。 其实,她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不过二月红有这种自觉,月初也没法昧着良心说不高兴。 只可惜,自己之后、似乎是有点辜负他了,想到这,又看到二月红的目光还紧紧的注视着自己,天气已经转凉,但是他先前额角冒出的细汗还没消散。 月初目光一柔,思索片刻后在二月红袖子里掏了掏,摸出块帕子细致的给他擦了汗。 二月红目光放松下来,捏住月初的手放在自己掌心,虽然并没有说话,但任谁都能看出来此刻两人的心情有多好。 劫后余生的爱侣呵。 陈皮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几分,呼吸不自觉沉重起来。 “月初,你醒了?真是太好了,你突然这么一晕,可吓坏我、我们了。” 车停在了红府门口,齐铁嘴一下车就直冲着月初跑过来,只是这一回,他又换回了往日里有些滑稽的小碎步跑法,全然没有了在墓室里的潇洒。 月初朝着身后跟上来的张启山几人点了下头,知道他们不立刻回去大概也是担心自己,一边往红府里面走,一边说道: “我没事,对了,你说的那个霍家女尸是怎么回事?那是三娘家的小辈?我们这么贸然闯进去......” 月初和霍三娘的关系不错,虽然当时是为了活命不得不闯入了霍家的墓穴,但现在平安出来了,按理讲,是该给霍家一个交代的。 再者,关于那具荧光棺材和那些纸人的问题,也该问问霍三娘。 至于这回的埋伏,月初倒是不认为是霍三娘做的,霍家和红家关系很好,跟齐家没有任何的矛盾,上次还找过张启山“调解”她们和水蝗之间的矛盾。 更不要说在现在的性别环境下,霍三娘基本没可能成为长沙的一把手,将他们一锅端对霍三娘没有好处。 齐铁嘴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条件反射性的看向月初身前正侧头回望的二月红,还有月初身后跟着冷笑的陈皮。 不知想到了什么,齐铁嘴不自觉磨了下牙,然后才说道:“这都是因为佛爷的提醒,我才能想起来的,其实我跟霍家也不是很熟。” 月初的脚步在台阶上停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说道:“那我还该感谢下佛爷的好记性啦,对了,你们是不是已经派人去找三娘了?” “张家的人已经先去霍家了,应该过不了多久霍当家就会过来了,你可以先去休息一会儿,也好梳洗一下,不着急。” 张启山倒是没反驳什么,只是似笑非笑的将目光在这些男人身上绕了一圈,有点想不明白这点事情有什么好推来推去的。 可见是他们对自己在月初心目中的位置非常不自信。 如果是自己......反正月初肯定是认为自己野心勃勃,没准把已经把整个霍家的面孔都记下来了,就等着对霍家灭门夺权之类的了。 所以张启山对自己就很自信,月初绝不会误认为自己跟霍家的姑娘会有什么联系。 绯闻什么的,就更加不可能了,一旦接受了自己在月初心目中的定位,张启山竟然还觉得轻松了许多。 反正,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月初将大毛巾盖在头上,揉搓着走出浴室,真的洗了下澡才发现自己身上这么脏,小洋裙也根本不能要了,红官这一路上还能这么抱着自己回来,脸上一点异样都没有。 她都要怀疑他们是真爱了。 月初也没想到,匆匆开始的一段恋情,竟然、感觉还挺不错的,似乎越相处,越能发现二月红的优点,只不过...... “陈皮?!你怎么会在这里?” 红府的房间经过浴室这些基础设施的改建之后,还挺大的,加上头上盖着毛巾,月初听见呼吸声的时候,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直到她看见了安静坐在桌子前面的陈皮,双手堪称乖巧的放在双膝上,目光注视着桌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刚洗过澡,月初条件反射的朝自己的衣服看了一眼,幸好等下就要见客,她穿的不是那么“休闲”,只是这时候突然看见陈皮,倒让月初感觉有点怪怪的。 陈皮抬起头,月初这才发现他大概也才洗完澡,有水珠湿漉漉的顺着脸颊脖颈流下来,但这头发又不是完全没擦过的样子,最上面那点还毛茸茸的,也不晓得是怎么做到的。 怪可怜的。 “有什么事吗?” 见陈皮一时没说话,月初叹息一声,从衣柜里翻出一块多余的干毛巾抛过去,正中陈皮头顶。 感激红家干活利索的下人吧,虽然这院子挺长时间没住人了,但是柜子里的衣服还散发着暖暖的太阳气息。 “我就是、就是想问下你,你那个,之前的药还有吗,还有你的伤,怎么样了。” 陈皮抿了抿嘴唇,其实是因为在车上的时候,他感觉在墓室里那种,月初突然和他变得非常亲近的关系、又一下子变冷淡了。 回来之后,月初甚至没往自己这边多看一眼,陈皮心里有些不安,越想越着急,没忍住就找过来了。 但是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儿,还带着月初手上香气的毛巾又扑头盖脸朝他袭来,陈皮原本想好的借口都给忘了。 他其实就是想来看一下月初。 月初抿了下嘴唇,看向自己手臂上的青紫色痕迹,她刚才已经试过了,这些毒血放不出去,不过用了蓝药之后,情况是有好转的。 等下再去系统商城里找找看有没有别的药吧,况且,三娘还没来,要真是霍家布置的防盗机关,没准她会有解药。 “不用担心我,这点小伤,早晚都会好的,倒是你,就打算穿着练功服见人,搞得红家养不起你了似的。” 月初趁着陈皮拿毛巾顺毛的功夫,拉起他的袖子扯了扯,总觉得气氛有点尴尬。 第583章 养虫 “月初,你没事吧。” 霍三娘原本坐在客厅里,一看见月初,急忙站起快走了几步握住月初的手,忙不迭就掀开月初的袖子查看。 她是真的担心,也是真的着急,要是这回月初在她们霍家的墓里出了事,麻烦就大了。 二月红这么宝贝月初,这件事绝对会成为红家和霍家之间的疙瘩,更不要说红府还养条疯狗,陈皮这小疯子可不会管红家和霍家有多少利益牵扯。 这回被扯进那墓里的还是张大佛爷,还有齐八爷,听到消息的时候霍三娘是真的眼前一黑,哪怕这些人都没有出事。 但是伤在月初身,痛在他们心啊,男人情爱上头的时候没什么理智,月初本人也不是废物。 霍三娘只觉前途一片昏暗,就连仙姑也不敢带在身边,就怕被迁怒了。 别看现在这群男的人模狗样的,一个个身上还散发着刚打理过自己的清香味,穿着熨帖的练功服坐在中式圆桌边上,看着脾气很好的样子。 但是霍三娘知道这都是假象。 一起进墓出墓,月初身上的伤口足以提醒他们,万一受伤的是他们会怎么样,哪怕是不在乎月初,他们还能不在乎自己吗? 这种问题是能细想的,每个潜在受害人都会把自己的受伤可能性无限放大,以获取更大的利益。 所以现在月初伤的如何就尤其重要了。 尽管霍三娘脑海中对什么毒药毫无头绪,但是她不能表现出来。 掀开紫粉色的宽袖旗袍,霍三娘的看见的是用纱布包好的手臂,她有些踌躇的抬眸,想要将纱布掀开。 月初按了一下霍三娘的双手,说道:“三娘,我的手没有问题。” 来的路上,足够月初在系统里找到解决这毒素的办法了,只是让她没想的是,那些青紫色一直无法消退的最大原因,不是毒素,而是里面带着虫卵。 最开始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月初差点没把自己的手给砍下来,那些紫色的在她肌肤里盘旋的,竟然是一长串一长串密密麻麻的虫卵,它们甚至扒在了自己的肉里。 正因如此,毒血挤出来之后她身上的青紫色瘢痕没有消退,自愈能力没法消除这些东西,蓝药也只能减缓它们生长的速度。 要不是系统给力,或许过不了多久,就要有虫子在她体内破体而出了。 月初脸上因为霍三娘升起的客气笑容有些僵硬,偏头看了眼身后跟着的陈皮,对着霍三娘又说道:“三娘,我觉得你需要看看这些虫子,是从我身体里、取出来的,看看这些是不是霍家研究出来、防人的东西。” 陈皮面色不好的递上一个盒子,这些东西是他亲眼看着月初从她身体里拿出来的,要不是他阻止得快,月初差点把身上的肉都割下来。 虽然在红药的作用下,月初身上已经没有伤口了,但只要一想到刚才那个画面,陈皮心中无处安放的嗜血的欲望就会升起。 烦躁于自己的无能,陈皮急切的想破坏点东西,这种欲望展示在脸上,就显得整个人尤其的躁动不安和恐怖。 给霍三娘一种,疯狗随时会出笼的感觉。 天晓得二月红这个挺要面子的装货是怎么教出这么一个和他气质这么不相符的徒弟的。 霍三娘接过被布里外三层剥好的盒子,眼神示意众人后,才小心翼翼的将盒子打开。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血腥味,二月红目光沉沉盯着盒子里的血迹,有些心疼的握住月初的手腕轻轻揉了揉,像是在安抚月初,也像是给自己安全感。 二月红擅长暗器,视力也非常不错,这些壳上还散着绿光的紫黑色小虫子不仅是身上沾着鲜血,连它们的口器上也全是血,就像是曾经在人体内深深扎根一样。 二月红足够敏锐聪明,一下就猜到了这些虫子的来历。 “这......” 霍三娘额角的冷汗倏地滴了下来,本来以为是找借口走个过场。 她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赔罪取得月初的初步谅解,毕竟这是她们霍家的墓,真算起来,是月初强闯。 然后假装了解月初身上的毒素,最后找最好的医生延缓月初的伤势,要是月初死了,就让仙姑顶替她成为霍家家主,免得霍家被九门针对。 实在是霍家女孩下葬的时候,除了她们最喜欢的东西,就连金银财宝都很少,就是因为害怕盗墓贼。 霍三娘曾经有个姑婆酷爱黄金,就单纯的爱财,但她死的时候陪葬的只是一堆黄纸。 机关是有的,一般会找那种古墓鸠占鹊巢,直接占用里面的机关,但是要说往自家人身上涂毒,尽管人家已经死了,霍家也干不出来这事。 人生前愿意这么干,那是她大自保的自由,但都已经死了,霍三娘是认为不必拿遗体做机关的。 但她没料到,这虫子她是真的眼熟啊。 “这东西我曾经见过,只是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也不清楚,只知道这些虫子等成熟之后,会变成一味极珍贵的药材。 具体叫什么我不清楚,说法有很多种,只说养成了之后能让人永葆青春、长生不老。 只是我不信这种东西,当时这人上门就被我给打了出去,对这虫子是有些印象,可我没有深入研究。 因为这需要用人体饲养,方法过于邪门了。 那时我觉得长生不老也有些、异想天开了,我虽然爱漂亮,但也没有寿与天齐的野望...... 你们去的那个墓的主人叫霍文琴,她自小身体不好,霍家挺多的训练都无法参加,最喜欢的就是和自己房内的那堆纸娃娃玩,她也只能和那些东西一起玩了。 但她只是身体不好,医生说精心养着虽然不能和常人一样,可活下去是没问题的。 但是在那个想骗我养虫子的人来后不久,她就死了,我专门叫人看过,那时并没有发现意外。” 霍三娘说着说着,声音轻了下去,但是眼中却射出一股仇恨的光芒。 现在把事情联系到一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有人用她们霍家人做养虫的容器了。 第584章 庆幸 霍三娘是真的冤枉,月初也是真的愿意相信她,事实上,在她解释的眼泪汪汪的时候,月初就没再追问了。 倒不是因为心软同情之类的理由,而是月初知道霍三娘有多要强。 虽然霍三娘在月初来之前,一点也不介意和二月红炒绯闻,甚至还将二月红当做挡箭牌。 对现在的人来讲,这行为其实有些出格,看起来似乎是不在乎面子这种东西的。 但是传闻里的二月红英俊多金,霍三娘美丽动人,虽然二人一直不成亲为人诟病,但两方互有默契,况且红家和霍家合作对彼此都有好处。 除去对霍三娘“年纪一大把嫁不出去”的嘲讽,这名声不算是污点。 举个不算恰当但后世很火的例子,武则天跟李治在一起,属于是小妈上位了,古往今来,用这事抨击她的人不少。 但是话说回来,武则天的前任是千古一帝李世民诶,大周皇帝的大小李后,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霍三娘是豁的出去利用自己,更能利用别人,但不代表有人能践踏她的尊严。 其实越是这种权势欲旺盛的人,越能忍一时之辱,但是等她掌权之后反扑,那也是难以预料的。 不管是因为担心给不出解释才这副表现,还是真的将幕后之人恨的牙痒痒。 在看见霍三娘泪水的刹那,哪怕仅仅是站在朋友的角度,月初都不好再问了。 反正她也不了解这里七八年前的真相,听霍三娘讲故事就是了,这回受伤的也不只是她,有的是人能从霍三娘的话里将真相抽丝剥茧的织出来。 自己也不算出事,霍家那个女尸的墓和尸首也都被他们给......处理了,月初对霍三娘也挺欣赏的,在没证据证实霍三娘真的和汪家有联系,或是试图害他们的话。 月初是不愿意和这么一个潇洒漂亮的大姐姐起矛盾的。 所以月初只当是听霍三娘讲了个故事,期间还不忘安慰下霍三娘。 在她讲述的故事里,那个女尸的命运也挺悲惨的,什么从小体弱,没人和她玩了,什么只能和纸人自言自语了,什么天真单纯了...... 只要忽略此刻的时代背景下,这种体弱的小姑娘都能被霍家一直养着,其实也是幸运的一种表现外。 月初都要忍不住给那女尸捏一把心酸的泪水了。 所以用霍三娘的话补充丰满了整个故事后,就连月初都觉得,像这样的孩子,一时误入歧途,都已经用自己的命去填这个错误了,那好像也不能计较太多了。 至于霍家,那更是一点错都没有的,毕竟要养这样一个孩子,要付出的代价已经很大了,怎么还能去苛责霍家的错误呢。 这些小算盘,就连陈皮心里都清楚,虽然却是不能确定霍家有没有做什么推波助澜的坏事,又或是师父和月初的眼光就这么差,将一条毒蛇放在了身边。 单是看着月初忙上忙下的给霍三娘擦眼泪,还把霍三娘揽进怀里拍肩膀安慰,就足够让陈皮冒黑气了。 这么看起来,总觉得在墓里,月初轻拍他手背的安慰根本不算什么。 这家伙,对谁都这样啊。 陈皮面色郁郁的盯着恬不知耻赖在月初怀里的霍三娘,甚至都忍不住去给二月红使眼色了,人对于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总是相当的在意。 二月红就不是很在乎霍三娘赖在月初的怀里,与其说这两个人是真情流露,不如说是各有心思的暗潮涌动。 霍三娘纯粹是在用苦肉计,估摸着这回一下子得罪三家,甚至因为之前谢九爷遇袭的事情,可能是一下子得罪四家。 要她真是无辜的,那换成谁都受不了,只能是利用下自己的优势,对着月初卖卖可怜了。 虽然二月红不愿意承认,但是月初,确实在哪里都说得上话。 二月红凉凉的目光在张启山和齐铁嘴他们身上转了一圈,这么一想,还真是心有郁气。 至于月初这个小混蛋,这时候绝对是沉浸在霍三娘的拥抱当中去了,二月红之前就发现了,月初其实挺喜欢肢体接触的人,如果和她拥抱的时候,身上能带点淡淡的香气,绝对是加分项。 而霍三娘...... 二月红低声“啧”了一声,惹得一边站着的张日山多看了他两眼,对于二月红来讲,这个举措,还真有点破坏形象啊。 不知道月初知不知道这件事,二月红盯着自己女朋友看久了之后竟然不耐烦的“啧”出声?一看就靠不住。 张日山也真是想不明白,怎么古往今来,女人看上的男人都是这种货色,什么织女爱牛郎啊,七仙女和董永啊,还有二月红爱唱的狐仙胡秀英和樵夫刘海的故事啊...... 怎么好端端的女孩子,就不能看上一些门当户对的男人嘛。 张日山看了眼似乎在专注听线索的佛爷,又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上早已愈合看不出痕迹的伤口,有些不甘的撇了撇嘴。 “三娘,你说得事情我们也都清楚了,这段时间,可能还要麻烦你找找霍家还记得这件事的人,看看有没有办法把那个说能让人长生的人找出来......” 张启山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桌子,他身为九门的话事人,虽然平时地位不明显,跟九门几个当家相交,他也从不把自己放在高位,但是现在这场合,哪怕是在红家,张启山说话也是掷地有声的。 霍三娘缩在月初怀里,跟狐狸似的露出半张脸,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时候的她倒是将平时霍家当家人该维持的风度都给丢了。 在这种需要示弱的时候,要是她还撑着面子,怕是真要得罪人了。 不管有理没理,这客厅里坐着的人,一个两个的霍三娘得罪得起,一群加在一起,霍三娘还真要掂量下自己几斤几两。 幸好还有月初在,幸好她和月初的关系还不错,要不然,就张启山这种多疑的控制狂,还听她解释,还让她去问霍家的人?他没直接上霍家要说法,那都得感激他的大恩大德了。 一想到这,霍三娘往月初怀里蹭的更加有劲了,她就说自己眼光好,要是当时自己顾忌这霍家当家人的面子,不主动和月初拉近关系。 现在出了这事,她就得被祭天了。 霍三娘不怕事,但世道不容易,她也不愿意空耗力量,谁晓得战争什么时候就会波及到这里呢。 第585章 病危 霍三娘可以说是来去匆匆,只是保证了一下一定会配合查清这件事。 但因为月初的关系,就算是张启山,对此也没什么意见。 毕竟这一回下地,算起来最无辜的是月初,伤的最重的是月初,给他们帮助最大的也是月初。 哪怕这事情不是冲着月初来的,月初很可能只是被连累了,但是她不开口说计较,其他人忽视她做出的贡献,越过她去计较这件事,就显得不够尊重。 接下来的快三个礼拜,月初都没再见到霍三娘,张启山和张日山也跟神隐了似的,谢九爷还在家里养伤,也就齐铁嘴,时不时的晃悠来红家吃饭。 不过即使不出门,月初也感觉到了长沙城里那种风雨欲来的氛围,甚至于就在红家,月初都见到了被雪蚕指认身上有假凤凰气息的汪家人。 月初当然反手就将他出卖给了二月红,虽然这些天里,二月红依旧在逃避和月初正式交谈这件事,但是两人的关系在二月红的努力下成功回温了。 于是月初也不认为她和汪家人有仇这件事需要瞒着二月红。 事实上,干这种正事,还能消磨一下月初的时间,否则就以二月红这个逃避的态度来看,他们两人想交心的谈话也是真的困难。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出来什么了...... “怎么这么看着我?” 二月红失笑的点了下月初的额头,一点力气都舍不得用,月初只感觉什么东西轻轻的蹭了一下她的额头,痒痒的,甚至让人有些留恋。 “红官。” 月初叹息一声,握住二月红的手腕,主动将脸颊凑了上去,在月初看来,二月红实在太温柔了。 就连逃避不想面对的话题,二月红采取的手段也不是什么冷战之类的,而是会不动声色的转移月初的注意力。 甚至因为冥冥之中有预感,二月红刚开始这么做的时候,还分外的温柔小意。 竟然也营造出了一种两人特别恩爱的氛围,而且他是真的对照顾月初这件事乐在其中,一点也没有那种面和心不和的感觉。 于是话就这么一直在月初的嘴边绕,怎么也吐不出来。 月初甚至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非要这么坦诚,为了一些还没发生的“坏事”,就这么突然疏远二月红。 要是站在二月红的视角看,他何其无辜,可若无其事的跟二月红相处,似乎伤害也更大。 说到底,月初对自己的道德一点自信也没有,也确实、大概、不是特别想改正自己的毛病。 说到底,月初还是考虑自己更多,当初跟二月红在一起时候更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不想失去二月红这个、朋友。 况且让二月红做男朋友这个选项对月初而言确实也存在吸引力,于是就同意了,反正也不是结婚,月初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要说真的非二月红不可,那也是月初说的亏心话,要不是心里对二月红有些愧疚,加上头一回正儿八经的谈恋爱,月初确实有些新鲜。 她和二月红之间的感情进展大概也不会这么快。 而现在,月初也不想失去包括陈皮、张海盐、张海虾在内的一众“朋友”...... 其实这种心理是差不多的,月初对他们似乎都没有那种非你不可的喜欢,但也不是那种能随意放手的性格。 月初霸道惯了,一向想要什么东西,甚至都不用多解释,就会被宠爱妹妹的王胖子以各种理由带回家。 她甚至都快忘了那种需要利弊取舍的时候,喜欢的东西为什么不可以全部拥有呢。 这时候月初也有点理解那个霍家女尸了,像纸人玩偶,确实要集满每个朝代的才好。 她都是一样喜欢的啊。 “怎么这么看着我。” 二月红伸手盖住了月初的眼睛,他有些难以面对月初此时的眼神,在等待月初的十多年里,二月红一直想的都是月初能回来就好。 但是月初真的回来了,他又觉得不够了,要是月初能只注视着他就好了,这目标他几乎达成了。 但是在月初回去又回来之后,似乎,月初的注意力又从他的身上移开了。 有时候二月红真讨厌自己的敏锐,要是他能像陈皮似的,心那么大,完全不考虑月初喜不喜欢,自己介不介意,只要自己喜欢,就敢大胆出击就好了。 二月红的目光移到桌子上的玫瑰奶糕上,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十回,陈皮专门叫人准备这份点心了,只因为月初每次看见了都会多夹两筷子。 这算不上是月初最喜欢的糕点,但是有它的时候,月初总会习惯性的夹一个尝尝味道。 就像是陈皮,月初看不出对他有多在乎,毕竟她把他独自扔在这里十年,可是见面三分情。 与别人相比,陈皮就是月初不会特地想起,不会特地吃完,但是看见了会夹一筷子的糕点。 或许也算是有偏爱的吧。 竟然就因为这,这么锲而不舍的让这盘玫瑰奶糕出现在餐桌上。 感受着月初睫毛在他掌心不安的跳动,就像是无辜的小兔,一个劲的拿后腿蹬他的心脏似的。 二月红舍不得责怪月初,只能恼恨陈皮下贱。 他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教的了,竟然把陈皮惯的这么无法无天。 “红官,其实我一直想......” “师父,张家来人说,谢九爷病危了。” 陈皮是快步跑进来的,倒不是他多在乎这个消息,事实上,谢九爷就算是死在红家门口,他也不一定着急。 只是,月初和师父待在一起吧,那陈皮就很愿意用这点只有月初会在乎的小事情,来打扰一下月初和师父之间的相处了。 二月红见是陈皮,慢条斯理的收回了盖在月初眼睛上的手,分明刚才是害怕面对月初的眼神,也不想让月初察觉他的失态和恐慌,才用手盖住月初眼睛的。 但是在二月红特地放的慢悠悠动作映照下,倒像是两个人独处时做一些情侣之间才能名正言顺做的小动作似的。 因为脸上热源的突然消失,月初还不自觉的抬起脸追了一下,秋日温凉的天气里,二月红手心暖暖的温度确实让人留恋。 陈皮眼神一暗,见月初好像才回神般睁开闭着的眼睛,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喉结不自然的滚动了两下。 第586章 被忽视 月初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谁?你说谁出事了?!” 怎么才几天不见,谢九爷就病危了呢,一点前情提示也不给啊。 陈皮没料到月初的反应这么大,当然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谢九爷是月初的救命恩人。 但是前面的事情,陈皮认为月初不是都已经还了恩情了吗? 怎么还这么着急?真把谢九爷当成朋友了...... 那这个月来,一没见月初去找谢九爷,只顾着一天到晚和师父待在一起,那个什么恩情要是还没报答,陈皮估计这月初也是想不起来了。 谢九嘛,也算识相。 这些时日,不见他找上门来。 陈皮原本对谢九都有些满意了,反正要是他的话,是不能在明知道月初存在的情况下,还连续一个月不见月初的。 但是如今月初这不可置信又焦急的模样,算是让陈皮心里,那好不容易对谢九升起的一点满意给抹除了。 陈皮是想用这消息来打断一下月初和师父之间的相处的,最近这段时间,只要看见月初和师父待在一起,他就觉得非常的焦虑。 总觉得墓室里月初那温暖的安抚像是他的幻觉似的。 陈皮甚至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根本没从墓底出来。 如今看到月初诧异又焦急的模样,陈皮心里倒是多了几分真实感,要这是他的幻觉。 月初和师父固然会继续在一起,好的似乎永远不能有人插进他们中间一样,但月初绝不会,绝不会因为谢九爷而情绪激动。 那个戴眼镜的笑面虎,凭什么呢。 陈皮心里莫名多了几分不爽,二月红压在他头顶上陈皮没有办法,但是一个谢九都能轻松的将月初的目光吸引。 哪怕是因为谢九即将死了的消息让月初这么担忧,陈皮依旧觉得不爽。 只是他的这份不舒服不会表现出来,在看到同样惊诧的二月红时,陈皮心里还生出点微妙的感觉。 看,就算是师父,也做不到一直霸着月初。 陈皮冲着月初略点了一下头,似是在对自己刚才的话表达肯定,又重复了一遍:“就是谢九爷,张家派人来说谢九爷出事了,估摸着是快不行了。” 陈皮低了下头,用遗憾的轻声叹息掩盖了他嘴角扬起的微笑,谢九爷快死了,那月初身边又少了一个人。 “怎么就突然不行了?又为什么是张家的人来传的话呢?” 月初急声问道,有种事情失去了控制的感觉。 她还以为谢九爷身上的灾祸已经处理完了,剩下那点没完成的任务进度条,大概是谢九爷的伤还没养好的关系。 但月初是给谢九爷留了红药的,而且那些刺伤用过药之后,根本不致命。 所以说码头那一次,竟然还不算谢九爷生命中的大劫吗? 月初有些烦躁的揉了揉额角,她刚认真起来想和二月红坦白一下未来的事情,就碰上了这么突然的消息,实在有些头痛。 月初望向陈皮的目光中带了几分不解,又问道:“怎么是张家的人来传消息的,谢九爷现在如何了?” 陈皮愣了一下,他单纯就是想打断月初和陈皮,所以也没有问的那么清楚,几乎是得到消息的瞬间,陈皮就跑过来。 事实上陈皮并不在乎谢九爷死不死的问题,更不在意是谢家还是张家来传信息。 在他眼里,这些人沆瀣一气,张启山又是出了名的难搞,外国人碰见张启山都要被撕掉一层皮,陈皮也就幸运在了他是二月红的徒弟,是九门未来的中坚力量。 要不然,陈皮认为他身边就要失去清净地方了。 所以张启山安插一些眼线,不是挺正常的事情吗? 但是月初这么问,陈皮就不能这么答。 那么一说,好像他给谁上眼线似的,尽管张启山就是这么一个有心机的人,尽管师父为了红家的稳定,半接纳式的把张启山塞来的人放在眼皮子底下了。 但要是陈皮这么解释了,估计月初得心疼师父了,陈皮可不会赌月初会不会认为师父这件事做的有点怂。 至于张启山,他的形象在月初这几乎等于没有,再给他盖黑锅,也显得很没有必要。 陈皮接着说道:“张家来报信的人还在外面等着,估计是想找你帮忙。” 陈皮顿了顿,观察了一下月初的神色,按理讲,月初已经还过救命之恩,先前在墓里张启山他们还说的义正言辞绝不会将红药的事说出去...... 只是月初满不在乎的神色让陈皮有些失望。 他还以为要是这么讲,月初或许会警惕些,但现在看来,还是月初太心善了。 “不如我先将他叫进来?问问看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我也是一时着急听到这个消息就过来和你们说了。” 陈皮心里一点也不着急,但是看月初的态度,他认为自己需要表现得、友善一些。 陈皮平时的时候是个很不将别人放在眼里的人,但是面对月初的情绪,他往往能反应的又快又好。 “好,哦不,算了,我们直接去谢家。”月初想到了自己的任务,她可不想和世界意识撕破脸面,更不要说小花也还没出生,所以谢九爷是绝对不能出事的。 病危这个词对月初来说还真是有点陌生,难不成谢九爷必须得去一次北平? 月初脑海中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谢雨臣之前说的话,说是佛爷在新月饭店为谢九爷求得了鹿活草。 这对谢家而言是救命大恩。 所以说是新月饭店必须出场呢,还是鹿活草必须出场? 这该不会就是冥冥之中世界意识规整了时间线吧。 月初的脚步不自觉慢了一拍,想起还在系统空间里的白玛,心下的不安才减轻几分。 “师父,走吧,咱们也去看看。” 陈皮侧着身对二月红挑眉笑了一下,难得的带了些活泼的少年气和掩饰不住的得意。 自从陈皮和二月红闹起别扭之后,陈皮的这一面二月红也是很少见了,但是二月红也不可能因为陈皮的这点好脸色就对他的叛逆改观。 况且二月红心里并不觉得有什么好高兴的。 哪个男人看见自己的女朋友为另一个男人着急,脸色还会好的呢。 二月红不是个小气的人,但他也不爱分享。 陈皮这个自己看从小看到大的徒弟不行,谢九爷这个半路出家的兄弟就更不行了。 第587章 区别对待 月初可不知道身后的二月红和陈皮之间的眉眼官司。 更不知道这两人快一个月了还在闹别扭。 说实在的,或许是这师徒俩太默契的关系,这一个月来,在月初的眼中,他们两个人相处的还是挺和谐的,和原先几乎没有差别。 只是偶尔,陈皮的小动作和小表情会多一点。 但月初都默认这是年轻人迟来的青春期,二月红会理解他并教导他的。 其实这么想的,月初已经对二月红不公平了,但是月初早习惯了将陈皮扔给二月红管教,因为在这件事上,就显得尤其没有情商。 不过二月红的自我适应力倒是很快,十多年的等待早就磨平了他的心性,而月初还和当年一样。 每回感受到月初那沉甸甸的信任,二月红总会心里一暖,哪怕陈皮再难搞,二月红都认为自己可以忍一下。 只要陈皮愿意不再提什么和他们在一起之类的话,二月红甚至能把陈皮当亲生小孩一样宽容。 就像他十年间一直做的那样。 正因为二月红的这种心思,加上陈皮在红家那么久,也不全是狼心狗肺。 所以月初原本担心两个人闹翻的情况,暂时没有出现。 本来这两个人同时出现的时候,月初还有点紧张来着,加上近期陈皮又搬出去住了,月初还担心,他们之间的关系一时半会儿回转不过来。 结果竟然相处的还不错,于是月初也就放心了,在心里赞叹了一声不愧是二月红之后,月初就没再细致观察过师徒俩的相处了。 月初更不会知道,从得到谢九爷病危的消息之后,月初没来得及再和二月红说话的表现,会让二月红心里深出不安。 在月初的眼中,二月红非常的识大体,用霍三娘的话讲,这就是能带得出手的男人,不爱乱吃醋。 月初会下意识的在墓里安慰陈皮,是因为她知道陈皮这个人的性格比较难评,脾气又有些古怪。 若是不尽快安抚,恐怕伤人伤己。 陈皮对她不错,月初也不至于在陈皮这么大年纪之后,插手陈皮从小养成的性格,到时候万一把陈皮给难受出病来了,还得自己浪费时间去治。 那不如一开始就将他安抚好,不得不说,在这件事情上,确实是会哭的孩子有饭吃。 至于二月红......他在月初心中可正常了。 在一众盗墓人里,他完全就是月初心目中正常人的模板。 教出了小花这么一个优秀毕业生,已经完全证明了二月红的实力。 月初在将陈皮托付给二月红的时候,是真的希望,陈皮也能变成一个看上去,脾气更好一些的人。 只是很可惜,或许是因为年轻时的二月红还没有那么深厚的教学经验,也可能是他的教学经验需要靠陈皮积累。 在陈皮非常倔强的性格坚持下,这根本来就不够挺直的小树,不知不觉中往更歪的方向生长了,一下长成了月初最初印象里那个臭脾气老头的样子。 也只能讲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但这些在月初看来都是陈皮自己的毛病,跟二月红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她不会因为陈皮的性格就去质疑二月红的品性。 所以月初理所当然的认为,面对谢九爷的生死大事,二月红和她一样紧张。 当然不会认为自己在谢九爷病危消息时的失态,有可能让二月红不高兴。 只不过月初一直都不知道,在她心中属于模范标本的谢雨臣,在除夕夜的娱乐活动是看人体炸烟花。 而能将陈皮教养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最后自作自受忍受陈皮坏脾气的二月红,显然他的内心有桀骜不驯的一面。 只是在月初的面前,这些棱角都已经被磨平了,只剩下一些被特地展示的光鲜亮丽。 只靠脾气好的烂好人,可降服不了陈皮。 但是月初并不晓得这些事情,于是她就这么自然的忽略了二月红的心情。 张家的亲兵实力是可以的,但是要让他们严谨的组织语言,将一个他们并不感兴趣的事情解释清楚。似乎就有点难了。 所以月初在路上,能得知的信息也只是谢九爷在夜里突然发生意外,佛爷找了医生去看,说是回天乏术,快了弥留之际。 这些话和词语都没有问题,只是连在一起月初就有一些无法理解,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车上装了什么监听设备,那张家亲兵没有把话说完。 等他们一群人到谢家之后,原本金碧辉煌的庄园,充斥着一股庄重肃穆的氛围。 甚至都不需要挂上白帆或者白花,但凡再多几个人,边上再响道唢呐的声音,这边就能直接变成灵堂了。 所以说月初对这种欧式风格的建筑,难免怀抱一点犹疑的态度。 这白色,在人心情好的时候是圣洁恢宏、大气奢华并存,但是现在月初心情不好,只觉得满眼满眼的全是晦气。 “月初小姐,你回来了。”谢静快走几步迎上月初,语气里不自觉带上了一些哭腔,倒像是看见了什么一开似的。 陈皮在月初身后皱眉,想不明白怎么谢家的女佣都学起了霍家女人的做派,看月初甚至和一个下人都那么熟,陈皮的心情更不好了几分。 他几乎可以肯定,月初是绝对要去救谢九爷的了,在她的救命之恩已经报过了的前提下,还要救谢九? 陈皮想起之前月初不想回红家的事情,目光沉沉的注视着谢静和月初交握的双手,心情简直可以用恶心来形容。 老爷这次发病突然,虽然后面楼里有许多姨太太,但她们的命尚且不由自己做主,当然不算是谢家能当家做主的人。 当然也有一些谢家的亲属,里面不乏老爷与老爷有亲近血缘的人。 但是那些年人常年处在他们家老爷的庇护下,对自己的实力有了错误的认知。 如今老爷出现了意外,这群傻子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担忧,不是为老爷的身体想办法,而是想着在谢家搞争权夺利那一套。 要不是老管家当机立断请来的佛爷。恐怕后面楼房里的姨太太都得被这些豺狼给瓜分完毕了。 而他们甚至敢和佛爷叫嚣。 第588章 各有私心 想到这,谢静脸上的表情更加踌躇,甚至露出几分悲哀来。 欣喜过后,谢静也清醒过来,此刻就算是月初小姐过来,也改变不了什么。 月初小姐连名字都不肯告诉他们,只和他们说姓王,还是后面老爷在病中呢喃,谢静才知道了月初小姐的名字。 想到这,谢静也觉得自己有些病急乱投医了,月初小姐或许并不想,也没办法掺和进谢家的事情里了。 她能过来看看老爷,已经是一种安慰了。 实在是当初月初小姐给的那一盒子财宝把她的心给养大了,让她不受控制的依赖月初小姐,毕竟这世上,再也没有谁会因为她做好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就给她这么多钱了。 谢静一早就知道她的命不值钱,由此所延伸出去的,她的任何劳力都不值钱。 同样是被救,她只能和其他人一样,在谢家做一个佣人糊口,而月初小姐却可以成为谢家的座上宾,其实一切都是注定好了的。 有时候就只是命运弄人而已,他们家老爷,或许也是命该如此吧。 “月初小姐,你去看看老爷吧,他......”谢静眼眶里的泪珠一下子就淌了下来。 虽然谢静之前一直想老爷配不上那么好那么天真那么有钱那么漂亮的月初小姐,但这两个人都是她的救命恩人,一个让她活了下来,一个给了她未来的指望。 现在谢九爷躺在病床上生死未知,谢静就又想不来之前腹诽他的事情了,只想着要是他的心愿能实现,哪怕一时半刻儿也是好的。 虽然起初老爷发病的时候,并不叫他们告诉月初小姐,说是平白叫人担心,后面容颜憔悴之后,撑着病体似乎处理了家里的一些生意,但更不许他们和月初小姐说了。 有次还玩笑的说起汉武帝李夫人的故事,谢静虽然没什么文化,也听不懂,但是老管家说那是老爷不希望月初小姐看见他不好的那一面, 但是,人都要死了,要是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谢静又抹了把眼泪,如老管家所言,这确实是个很老实的人,也是真的在为谢九爷的即将离世伤心。 月初还没被人这么依赖过,无邪、齐铁嘴甚至是黑眼镜,都曾玩笑般求月初行行好帮帮忙,但就算没有月初,他们也不至于真的出事。 像这种孤注一掷的信赖......月初有些不适应的拍了拍谢静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了,我来了,等下我就上去看他。” 谢静的表现让月初难以招架,但与她比起来,那些三两成群站在谢家大堂里,穿的衣冠楚楚,有几个看上去和谢九爷还有点像的男女们,就有些面目可憎了。 尤其是谢九爷还没死,他们凭什么用这种、敌视的眼神看待谢九爷的客人呢。 所以月初也不保证什么,说什么绝对能救谢九爷之类的话,她总觉得,对付这群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谢九爷回来再亲自把他们压下去。 就连陈皮这个看不惯谢九爷的人,面对这种场面都有些不适,还有几个认出二月红的人想上前搭话,都被陈皮的冷言冷语给击退了。 “月初,你来了,跟着我上去吧,今天不管是佛爷还是管家,恐怕都忙得不行了。” 齐铁嘴从楼上匆匆下来,看见月初,先是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又扬起一抹有些愁苦的笑容。 月初有些惊讶的抬眉,原先没听说谢九爷和齐铁嘴的关系很好啊,谢家似乎,跟无家的关系最好,但那得是在无老狗娶谢九爷表妹之后的事情了。 等到小花那个时候,倒是和霍家关系不错,但那是因为他小时候受过霍仙姑的庇护,所以两家的交往才日渐深刻。 现在的谢九爷,除了张启山,跟齐铁嘴的关系也这么好吗? “恐怕是佛爷为了避嫌。” 二月红摆脱掉想和他攀关系的人,走上前几步牵住月初的手,在她耳边低声解释道。 谢家虽然样样不出挑,但胜在发展均衡,堪称巨富,只可惜家族内部的关系不好,谢九爷青少年时期很长一部分时间都在国外,恐怕对家里的人并不相信。 而谢家人对谢九爷的看法,怕也是他健康时一个想法,不健康时一个想法,这群人等在下面,有的是想第一时间听见遗嘱,有的是想趁机在谢九爷面前试探献殷勤。 总之都不简单。 要是谢九爷能好,请佛爷来坐镇是最好不过的,总比让谢家人上位,之后架空谢九爷要强。 但要是谢九爷最后不能好,说难听些,家族权力、家族钱财最后还是要回归家族的。 那张大佛爷这时候的出场,未免就有趁火打劫的嫌疑,他和谢九爷在血缘上毫无关系,但他们都属于九门。 随便改动一两句,谢九爷在死前“赠送”给张启山一些东西好像也不算出格,或是插手介入谢家继承人的选择之类的...... 没看见九门跟谢九关系不错的无老狗都没在这时候出现嘛,就是为了避嫌,但二月红并不认为无老狗私下里一次也没来见过谢九爷。 只是不想叫人认为无家试图吞并谢家而已,要是像刘备似得,在刘表病重时还在荆州乱晃,哪怕千年后都得被人说道他妄图借鸡生蛋。 现在张大佛爷喊来齐铁嘴,喊来他们,估计也是这意思,几方平衡证明清白而已。 这时候其实外人不该来,谢家这么大的产业,要是谢九爷真死了。这事不管怎么看都有瓜田李下的嫌疑。 可是老管家一片忠心,不想让谢家在谢九爷没死的时候就被谢家人瓜分,这份心值得张启山敬佩。 所以张启山明知事情难办,一个不好就背骂名,但他还是来了,更不要说他心里其实有暗暗的期待。 月初能拿出迅速治好他们重伤的红药,会不会也在得知事情之后,救一下谢九爷呢。 张启山不会提让月初救人的事,但谢九爷在月初心中应当不算外人吧,这些年他和谢九合作的挺好的,也不想看见谢家在谢九死亡后落败。 这次谢九爷的身体颓败的这么快,张启山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第589章 转机 上了楼,并没有看见张启山他们,齐铁嘴说的张启山和管家在忙并不是假话。 谢九爷是有些自毁倾向在身上的,但是真等到自己快死了的时候,他可以对自己没交代,但是必须给谢家一个交代。 有还没败落的九门托底,谢九爷就赌张启山哪怕对谢家产业心动,也不敢真的插手谢家内务。 毕竟红家、霍家和无家都在边上看着呢,对这些正值壮年的厉害人而言,同盟的品性也是很重要的。 和他们的信任比起来,谢家的财富也就不值一提了,就像后来谢九爷敢把谢雨臣托付给二月红一样,这一回把张启山喊来的操作,也不是管家一个人就敢干的。 谢九爷确实是有产业要交托分割的。 只有把月初喊来这件事,是张启山和老管家私心作祟下的决定,这事谢九爷确实不清楚。 等到月初进门的时候,谢九爷又陷入了新一轮的昏迷,这在最近,已经是很常见的事情了。 月初来之前已经想过谢九爷的模样了,但是真的亲眼看见的时候,还是有些震惊的。 但并没有感到恐慌。 其实谢九爷的外貌远没有到他所认为的不能见人的地步,这单薄的身形有些像即将颓败掉落的花,在坠落前的那一霎那都是艳丽漂亮的,就是透着一股带了腐败甜味的不祥气息。 月初原本觉得谢九爷和小花只有三分相似,但现在眼镜一摘,人一瘦,足足有七分相似。 二月红和小花也算是相处了比较长的时间,但此刻像是眼睛瞎了一样,只看了谢九爷一眼,然后飞快的撇过头去,像是在为即将逝去的生命哀悼。 倒是陈皮,不晓得想到了什么,盯着谢九爷的脸陷入了沉思。 不知道是不是月初对陈皮这个人的智商特别的有自信,她总觉得现在陈皮的脸上有一种笨人装聪明的感觉,好像那种老谋深算没算到点子上的人。 但因为不确定这人到底想到了什么,月初也是有些心虚的没敢多看陈皮他们。 她必须要说,自己之前真不知道小花和谢九爷能像到这个份上。 “九爷,九爷,你......” 齐铁嘴上前几步,拍了拍谢九爷的肩膀,试图把他喊醒。 现在人都快死了,齐铁嘴就是再小心眼,也不至于真的再和谢九爷争什么了,更不要说齐铁嘴其实挺豁达的,跟谢九爷也是有英雄惜英雄的感觉在的。 九门里,也就他们是基本不靠武力,纯靠脑子站稳脚的,只不过他其实是有武力的,就是不到生死关头不用。 谢九爷是真的没有这个东西,身上虽然带枪,但要是距离远,据说也不是很能瞄准。 这么算起来,九门里就连无老狗,其实也有一把子力气在身上呢,要不然就他身边养的那几条大狗,每天光遛狗就得累死他。 这人只是没经过专门的武力训练而已,但枪法和身法在普通人里算是厉害的。 谢九爷真是纯靠脑子把一大群人按在地上摩擦的能人,可现在,也只能躺在床上等死了。 齐铁嘴这么想着,心中的悲哀更甚,他更迫切的希望谢九爷能醒过来,好歹死前再看一看月初,有什么话也都说清楚,总比抱憾死去强。 现在要是没有外力作用,谢九爷已经是昏昏沉沉的醒不过来了。 至于救人,齐铁嘴倒是没想过要让月初救人这回事。 一来他承诺过这件事绝不外泄,那他就会当不知道月初能力;二来齐铁嘴自己测算天机,要是他想为谁改命,或是替人消灾解难,还真不是难事,但是他基本不干这种事。 有时候客人真的花了大价钱买了非常没用的东西时,齐铁嘴会赠送一卦出去,但那些送的其实是无关紧要的卦象,能避开的灾祸本身也可有可无。 能让齐铁嘴冒着被天谴的危险强行修改某人的命格?这件事几乎是不可能的。 在他人生死这件事上,齐铁嘴真的看得挺开的,见死不救也谈不上负罪感。 以己度人,月初虽然拥有常人无可匹敌的力量,但是她怎么用这力量,齐铁嘴还真不会插手。 尽管这时候,他对谢九爷的同情已经到达了顶峰,但也就仅此而已了,月初不提,齐铁嘴就绝不会提,像月初的能力,像那种药,谁知道有多珍贵,月初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来取得呢。 “算了,让他睡一会吧,我这有药,先让他试试有没有效果。” 月初盯着谢九爷的头顶发愣,这人红蓝条最后那几格类似马赛克一样灰蒙蒙的是什么呀。 月初见身边只有他们几人,掏出了红蓝药就想给谢九爷喂进去,说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谢九爷似乎得救可能性很低了的关系。 老管家竟然没叫人在谢九爷身边守着,就这么放任齐铁嘴带着他们进来了,也是挺心大的。 二月红顺手接过月初手中的红蓝药,虽然他没见过这东西,但是看月初的表现也能猜出来这大概是能救谢九爷的东西了。 月初不会无的放矢,这东西或许真的有用,但是没有哪个男朋友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女友给别的男人亲密喂药而无动于衷。 所以二月红从月初手中拿过药瓶的动作其实有些急迫,要不是知道师父和谢九爷之间的关系一般,陈皮差点要以为师父真的不希望谢九爷死了。 其实谢家的事情,跟他们红家有什么关系呢,无非是因为月初不愿意谢九爷死而已。 齐铁嘴的目光从月初拿出红蓝药之后就一直落在月初身上,一刻也不肯离开,跟他原本偷偷摸摸的关注比起来,此时齐铁嘴身上竟然迸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攻击性。 人,有时候就会被和自己非常不同的人吸引。 齐铁嘴对自己的能力经常遮掩,哪怕是好友也不可能完全了解他,保命的手段藏的更深。 可月初却能十分坦然的使用她的力量,对这世界似乎有一种大家都没有信任。 第590章 掩饰 “月初?” 谢九爷的声音有些喘,虽然睁开了眼,但是瞳孔依旧散大,不确定他到底能不能看清人,但是他挣扎着伸出的手确实得到了月初的回应。 二月红是将谢九爷搀扶起来喂药的,哪怕很少做伺候人的活,他也知道叫一个人直愣愣的躺着喝药肯定是不舒服的。 只可惜他的体贴什么都没换到,谢九靠着他的手和他的女朋友握手,这算怎么回事啊。 二月红目光灼灼,月初自认自己和谢九爷是清白的不能更清白了,就连这次过来,大概也是沾了前面二月红说的,佛爷想找人自证清白的光,否则只怕是谢九爷死了,也没人能想起来喊她的。 但是这些话,在谢九爷精准的在人群里辨别出她之后,在一向平和的谢九爷伸手回拽自己,不肯松手的事实面前,又显得有些无力, 月初略微用力,刚才握上去的手就收了回来,谢九爷如今还是太虚弱了,红蓝药似乎真的无法帮他将全部的红蓝条补足。 当然了,就算是谢九爷最有力气的时候,只要月初想离开,不管他用什么办法挽留,都不可能成功就是了。 二月红在意的也不是不是,他在意的是月初分明在乎谢九爷的情绪,才会在他“迷迷糊糊”的时候因为不忍,主动握上谢九爷伸出来的手。 原本,那应该只代表无望的奢望,但月初手一交覆,倒像是什么两情相悦的爱侣重聚了。 见谢九爷的面色开始好转,虽然跟他平时比起来还是差了很多,但至少看不出生命危险了,二月红的心里对谢九爷的评价又刻薄了两分。 “是我,你这是怎么回事呀,身体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差,又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月初背在身后的手不自在的搓了搓,刚才谢九爷的样子,太像小花了,有那么一瞬间,月初真觉得就是小花这么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 当然她没有认错,她绝对知道床上的是谢九爷。 但是谢雨臣在月初心目中还是很有地位,现在像谢雨臣这么靠谱的朋友已经不多了,每次他们出行时谢雨臣的种种安排,不是简单能用细致概括的,他的用心大家都能看见。 单纯只是因为共同的利益,还不至于叫谢雨臣这么贴心,他付出了真挚的友谊,月初不是瞎子当然看的明白。 所以床上的不管是谢雨臣还是谢九爷,月初都认为在人家侥幸死里逃生之后,她有这个义务稍尽朋友的责任,哪怕只是给予一点心灵上的安慰。 月初只是没料到,这个在她眼中非常单纯的,朋友间的安慰,会让二月红介意。 假如她这回没有感觉错误的话,红官确实在因为她的举手之劳而伤神。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二月红对她这么没有自信了呢。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只是不想叫你们担心罢了。” 谢九爷虽然没直面二月红的眼神,但他一定得说,别看二月红将他的身材保持在了青年人的单薄,这么多年以来,一点也不见长肌肉和发福,但他的力气是真的很大。 刚开始谢九爷还有点迷迷糊糊的,但是后面肩膀差点被人扳断了,他也是靠着极大的意志力才没让自己叫出声的。 月初愣了一下,看向谢九爷时目光还有点呆呆的感觉。 这可不是小毛病啊,看这情况要是自己不来,谢九爷这回真能死在病床上,有什么理由这么难说出口呢。 虽然先前小花是提过一次,说谢九爷是因为早年间沉溺女色、又滥用吗啡才导致的身体差,才要去新月饭店求鹿活草。 难不成,是这个原因,所以谢九爷不好意思讲? 但众所周知,一件事情三人成虎,经过时光的润色之后,真相只会变得更加离谱。 况且谢九爷走的时候谢雨臣才多大啊,身为长辈,月初总也不相信谢九爷会自己跟才上小学的谢雨臣说这种事情。 难道长辈不要面子的吗,沉迷女色和吗啡成瘾都不是什么好名声啊,难不成是为了提前警告未成年人不要沉迷女色? 要是谢九爷还担心谢雨臣受不住这点诱惑,当初也不会选他做谢家的家主了。 至于剩下的谢家的人,怎么也算是曾经谢九爷的下属,后面又在谢雨臣手底下做事。 是有多缺心眼,才会和自己上司说你爷爷当年是因为有姨太太又吸毒才死得早呢,这话不管放在什么情境说起来,都会让上司心里有疙瘩的吧。 所以这消息的来源,月初总怀疑是不是二月红或是霍仙姑之类的人讲的。 因为只有这两个长辈,年纪大了之后可以不顾及谢九爷的面子,也可以真的站在为谢雨臣好的角度,提醒谢雨臣一些长辈犯过的错误。 但是用来教育后人的故事,一般也会有剧情上面的润色,这下子,月初倒真有些不确定谢九爷这回需不需要鹿活草救命了。 被女色掏空身体、又受了重伤生死一线之后,还没补好身体就匆忙戒毒,到底会不会立刻致人死亡呢。 还是有人趁机在背后暗害谢九爷呢。 月初的红蓝条能看见后果,却看不到造成红蓝条减少的前因。 “不想让我们担心?九爷,我想您也感受到了,虽然您现在醒过来了,但是身体并没有完全恢复。 说的再明白些,要是不将导致您身体变差的理由找到,不管过多少时间,您的身体最好的状态恐怕也就是这样了。 您家院子里那个网球场,怕是之后都用不了了,说起来,您不会在这种时候戒吗啡了吧?” 月初叹气一声,望向谢九爷,这家伙头顶的红蓝条都已经锁住了,还在那里嘴硬呢。 再不担心,现在都已经担心过了,要是他不说实话,月初自己倒还好,但他身边的人,恐怕得一辈子担心下去了。 就目前谢九爷的这个红蓝条,也就比林妹妹好不了多少,虽然病弱的谢九爷也别有一番风情。 但月初并不欣赏裹小脚的的残缺美丽,所以他最好是能在人少的时候自己把事情交代清楚。 要不然,她就把事情告诉给张启山。 这位爷忙上忙下了这么久,想看到的,也不会是一个病弱林黛玉无法服众的谢家当家人。 反正病情的解释权现在在自己这里了,为了让谢九爷安全撑到小花出生,月初任务她也不是不可以撒一点无伤大雅的小谎。 第591章 知情 谢九爷抬起头,因为过于激烈的动作,身体还不由自主的晃悠了两下。 “你知道这事?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这事的?”谢九爷目光有些震动,不确定是不是月初的错觉,她甚至觉得谢九爷的瞳孔都在颤抖。 月初自和谢九爷见面开始,所见到的谢九爷从来都是运筹帷幄,似乎能决胜千里之外的老奸巨猾型人才。 还怀疑过谢连环这么贼,是不是就有谢九爷的言传身教。 但是现在的谢九爷,展露在他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好懂了。 月初了然的抿了下嘴唇,她知道谢九爷此刻定然是感觉头晕了,除了受伤,月初身边很少看见红条这么短的人了。 现在谢九爷头上这红条是连无邪头顶的都比不上了。 月初都不必验证,就知道谢九爷现在肯定处于什么贫血或是缺血的状态,加上猛烈的动作,大脑缺氧妥妥就是要晕的。 只是她目光中满是这番对自己知识和智慧的大加赞扬,落在谢九爷眼中,就变成了对他情况的笃定。 分明,他是最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吗啡上瘾的,谢九爷清楚,这东西其实和原先的鸦片大烟并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它如今的名头更好一些,是能治病的西药,但是上了瘾之后,结果都是一样的。 他恨不得能时空倒转,好让自己能够和二月红他们一样,完全问心无愧的站在月初面前,可惜现在,他人生中最不堪、最怯弱的那一面已经被月初发现了。 她甚至是早就发现了。 “吗啡是什么?” 陈皮有点不耐烦的插嘴,不清楚月初和谢九爷在打什么哑谜,他是不常受伤的,就算偶尔受伤,也强撑着男人的名字轻易不用止痛药。 况且他们这些、江湖人,确实是去中医馆比较多,陈皮也不关注时事医学,吗啡这东西还真触及他的盲点了。 “我隐约记得这是种西药?难道有害?” 二月红的目光闪了闪,看向月初的眼神中带了不解,连带着对谢九爷肩膀的控制都轻了一些。 他已经清楚,谢九爷不可能再熬过他的力气去触碰月初了。 “那东西会上瘾,跟、跟鸦片差不多。” 齐铁嘴到底是常在街面上走,更见多识广一些,他不愿用瘾君子这称呼来形容谢九爷。 在看见谢九爷震惊的目光和月初单纯的不解之后,也舍不得叫月初亲自戳破这件事。 齐铁嘴只是在这一刻,突然觉得自己和谢九爷有些相似,会不会他认为自己精心藏好的一切,在月初眼中,也像是谢九爷滥用吗啡那般明显呢。 但月初还是想救谢九爷的,要是之后回想起来,发现她自己是让谢九爷在外人面前失去遮羞布的那个人,月初肯定也会难过的。 所以这种话伤人伤己的话,还是更适合齐铁嘴讲,反正他这嘴巴,说过无数次坏消息了。 月初可不晓得齐铁嘴和谢九爷他们心里在想什么。 不管是出于情分还是任务,谢九爷这个人她都是会救的,只是以她的眼光来看,谢九爷之前的身体条件并没有小花说的那么差,说被女色掏空身体更加扯淡。 就算是戒毒和受伤撞在了一起,反应也不该这么大,谢九爷总不会那种为了显示戒毒决心,在戒毒之前把所有毒品一股脑用在自己身上的蠢货吧。 月初摇了下头,说道: “我一早就知道啊。只是我认为,就算是你贸然要戒药瘾,你的身体也不会衰败的这么快的,先前你受伤的时候,我不是还给你红药了吗?按理说,伤的应该也不算重啊。 你再仔细回想回想,回来之后有没有碰过什么之前不常见的东西,会不会有人想害你呢......” 月初还是倾向于这是设给谢九爷的连环套,只可惜最近陈皮他们查水蝗,还没找到明显的线索,要不然也能知道为什么水蝗突然盯上谢九爷了。 “一直知道?” 谢九爷的嘴角扯了扯,脸上说不清是在笑还是哭,只让人看了难受。 “老爷!你醒了!” “九爷。” 老管家和张启山接连进门,老管家一下子就扑倒在了谢九爷床前,张启山倒是慢悠悠的冲着谢九爷点了下头,才将目光转向月初: “月初,许久不见了,希望这次将你贸然请来,没有吓到你。” 不得不说,看见清醒的谢九爷,张启山是松了一口气的,不枉他特地拖住老管家的脚步,让月初有发展的时间。 他也知道之前谢九嘱咐过老管家不要打搅月初,在好心情的驱使下,张启山还不忘替老管家打一下圆场。 他相信侥幸不死的谢九爷,是不会责怪他将“神医”请来的。 “没有,只是,先前谢九爷到底是怎么、生病的,一下子身体就坏的这么厉害,你们有什么头绪吗?” 见谢九爷似乎陷入了什么emo的状态,月初也不追着问了,正好进来两个人,问病人可能不如问旁观者更清楚。 “我们老爷,他,他......” 老管家犹犹豫豫了好一会儿,目光一下子在谢九爷身上,一下子在月初身上打转。 他是知道自家老爷的,要不是为了不让月初发现他不堪的一面,老爷也不会一直拒绝他们请月初小姐过来了。 月初一见老管家的模样,就知道这回问话又没用了,抬了抬手有些不耐烦道:“算了,你直接和我讲,为什么咱们九爷突然就要戒药了吧。” 老管家目光犹豫的看向谢九爷,这时候必须得他们家老爷自己拿主意了,只可惜谢九爷自己都自身难保,眨了眨眼睛,慢慢将头低了下去。 “老爷!老爷他......他是......” 老管家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摇了摇头,自家老爷这模样,分别是与月初小姐没可能了,但偏偏又被人家吃的死死的。 老爷自己都投降了,那老管家除了说实话还能怎么办呢。 第592章 难受 陈皮自走出了谢家大门之后,一直闷闷不乐的,虽然不发一言,但周身气质已经沉郁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好像蓄势待发的豹子或是被吹鼓到了极点的气球。 只需要一点小小的刺激,就会瞬间爆发,月初走在他身边甚至有点心惊胆战的感觉。 不过她也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随着脚步的移动,原本站在二月红和陈皮中间的位置的月初,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就窜到了二月红边上。 突然不高兴的陈皮,还是留给二月红安慰吧。 月初回想了一下,在有选择的时候,她是不爱触霉头揽责任的,要不是在墓底的时候除了她以外没人能制得住陈皮,月初认为自己也是不会出头的。 大概是今天谢九爷的态度让月初有些草木皆兵,月初细细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行为,只是很可惜,月初依旧无法从她身上找出错误。 所以,一切都是他们的错,她只是被喜欢而已,实在很无辜。 月初的动作并不算小,她甚至一点都没收敛,陈皮没忍住斜了斜眼神,冷嗤一声问道:“所以,你要去北平?” “是啊,得给谢九爷找药的嘛。” 月初坦然的点了点头,老管家并没有发现谢九爷身边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讲他最近虽然在戒毒,但营养一向补充的充足,可身体还是这么衰败了起来。 月初一问,他也觉得有些不对,只是这件事要真有人动手,那就是外贼和内奸联合起来了。 先有一波人重伤谢九爷,再由谢家的人在他的衣食住行上加料,谢九爷也认为要是当初他一直不向背后伤他的人低头,那些人未必没有后手。 但这些就是谢家的家事了,虽然月初有些感慨于谢家的内乱竟然从这么早就开始了,难怪到小花手上的时候哪哪儿都不太平。 但是当时二月红、陈皮、佛爷、齐铁嘴都在场,月初也不是什么不懂的,自然不可能直接问谢九爷是否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 毕竟那些都是谢九爷的亲眷,月初怎么知道谁疏谁亲呢。 “什么药只有北平才有,况且让谢家的人自己去不就行了,你已经提供了线索,还这么巴巴的上去帮忙,真不嫌累的。” 陈皮的脸颊鼓了鼓,看向月初时,目光中除了不赞同,更有隐隐的难过。 若是月初的恩情这么轻易就能送出去,会让他认为当初的自己,仅仅是月初闲暇时无聊的一个玩具。 可明明,月初就是奔着自己来的啊,她分明确认过自己的身份,她为自己而来,怎么现在的目光却不肯再停留在他身上了呢。 “人家得把内贼找出来嘛,也很累的,况且让他拖着病躯跟我们一起去北平?要是死在半路了怎么办,怪晦气的。” 月初轻咳一声,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堪目睹的场面,脸上的表情都纠结在了一起,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只是陈皮一点不吃月初的甜蜜陷阱,冷笑着说道:“你倒是替他考虑得多,有你在,他怎么会死,怕是人到了阎罗殿,你都要带着仙草去地府讨人吧。” 月初诧异看了陈皮一眼,所以这人的嘴毒果然是天生的吧,红官就不会这么伤人,况且,她何德何能去地府讨人啊,陈皮这是把她当白娘娘了呀。 “红官,你看陈皮啊,他最近是不是年纪大了,翅膀硬了,都不听话了!” 二月红没料到月初会突然喊自己参战,事实上,陈皮的话虽然说的不好听,但他说的确实都是自己想说的话,二月红别说是打断了,这一路上还担心有东西阻碍陈皮的发挥呢。 但是开口的是月初...... 对上二月红的目光,月初冲着他努努嘴抬了抬下巴,势必要二月红出马给她一个公道。 二月红将目光移向陈皮,警告般瞪了他一眼,月初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二月红有什么后续,不禁“嗯?”了一声。 “你瞧,陈皮这不是已经知错了吗。” 二月红勾唇一笑,扶住月初的肩膀将她往前推,这事还是别继续追究下去了,越想二月红越觉得陈皮说的话有道理,为什么一定要月初去啊,谢家难不成真的一个人都找不到了? “我算是知道陈皮的坏、坏名声是怎么养成的了。” 月初本想痛斥陈皮的坏脾气,但偏偏一件她本来问心无愧的事情,被陈皮这么一说显得她多上赶着似的,也是怕了陈皮的嘴巴了。 “谁乱传话?我撕了他的嘴巴去。” 见月初敢怒不敢言的模样,陈皮猛的靠近月初低头,望向月初的红唇目光灼灼,略挑起的眉眼里藏着玩味和威胁。 他这哪里是想撕了讲闲话人的嘴巴,分明是想把月初的嘴巴吞下去吧。 二月红目光沉了下来,伸手抵住陈皮的肩膀,冷声道:“陈皮,我们离开这些日子里,你得把家看好了,别和谢家的事牵扯到一起。” 二月红说话的时候还不忘用另一只手回护一下月初,不管是脸上的表情还是语气,都少见的有点凶。 “你也要一起去?!” 陈皮惊诧出声,先前张启山他们讲为了将谢家后面的人钓出来,也为了保护月初,他们打算一起跟着去北平就足够让人不舒服了。 要不是想着月初出门确实需要几个伺候和挡灾的人,陈皮可能当时就闹起来了,现在二月红又说他也要走,陈皮是真的有些不高兴了。 月初也有些不解的望向二月红,其实这一路也不会多危险,二月红去不去的,也没什么关系。 “你师父我和月初分开这么久,怎么你还不许我们两个人单独相处下?” 二月红下巴轻抬,似乎是不好意思,又似乎是得意洋洋的笑了一下,他赌陈皮还不敢把心里想说的话说出来,否则这一路上,也不会只是酸言酸语了。 在二月红笃定的目光下,陈皮的双唇紧紧抿在了一起,眼中甚至射出几丝凶狠的光芒,但是下一秒这情绪又被他的理智狠狠压住了。 “怎么会,要是师父能一直一直跟月初在一起,月初能一直一直跟我们留在红家,那也是好事。” 陈皮笑了一下,似乎是想缓和下气氛,反倒惹得月初开始不自在起来,总觉得这祝福有些不怀好意。 第593章 启程北平 陈皮是拗不过月初的决定的,原本陈皮还想着跟上两人,虽然是为了谢九爷去奔波,但要是跟月初一起行动的话,他也不是不能咬牙忍下。 只可惜这期望被二月红宣誓主权般的行动打破了,陈皮虽然不在乎外界的目光,但他在意月初的想法,也在乎这十年间和二月红相处的时光。 只可惜,师父怎么也不肯同意他们三个人在一起,要不然陈皮也不会和他争。 他原本的野心并不大,只是一直没人愿意喂养,过分的饥饿已经耗尽了陈皮的耐心。 这是最后一次,师父等了十几年,他也一样等了十几年,月初不能这么偏心,按理说,分明是他们先认识的。 要是月初愿意为了谢九爷来回奔忙,为什么不能接受他呢,其实,月初也没有她所表现出来的那么、毫不在意吧。 盯着月初加速跑来的身影,陈皮的脸上荡漾出一抹笑容,只可惜,旁观的人无法将这看作是高兴。 “这位爷,您、您坐车吗?” 在一边等了一会儿没见到陈皮上车的人力车司机小心的问了一句,要不是想赚点钱,他也不乐意跟这么一个一看就不好惹的人搭话呢。 月初已经拦下人力车坐了上去,因为刚才二月红的话让月初有些耳红,她就以人力车单人拉单人坐为由拒绝了二月红的同乘邀请。 哪怕他们两个人的体重加起来估计也比不上刚才从人力车上下来的壮汉,但是只要月初给了理由,二月红又有什么办法呢。 在陈皮的视角下,月初分明是在拒绝二月红,可偏偏二月红就是能把这件事变成你推我一下,我笑着让开的情趣。 有些碍眼。 “大爷,坐车吗?” 人力车司机又多问了一嘴,他也想不明白,人家小情侣玩闹有什么好看的,就这么发起呆来了,耽误他赚钱的时间。 “走。” 跟赶着去投胎似的,陈皮掀了下眼皮瞟向着急的人力车司机,又看了一眼刚坐上车的二月红,忍不住补了一嘴:“超过他们。” “放心吧爷,我们这堆人里,就属我跑的最快了。” 人力车司机咧了咧嘴巴,虽然耽误了一点时间不怎么叫人开心,但是看人吃瘪还是很开心的,尤其是看这位一看就不好相处的人吃瘪,更让人高兴了。 因为事情紧急,事实上是月初记不得新月饭店的拍卖会到底什么时候开始了,一行人就订了最快的火车票离开。 张启山原本是该在长沙继续查鬼车事件的,但是他说这件事前面那一个月查的已经有头绪了,现在的离开也是为了引蛇出洞。 或许他现在离开,等回来的时候真相已经摆在他案头上了,张家亲兵随便挑一个出来都是能以一当十的人才,嘴皮子不厉害是因为心气傲,办事能力没得挑。 又这么一堆人在长沙,月初倒是毫不怀疑张启山的说法,况且因为谢九爷、霍三娘和水蝗之间的事情,长沙恐怕得乱一段时间。 要是张启山这位九门的张大佛爷不走,要是真有人死皮赖脸的找他讨公道,要他出面主持大局的话,为了名声,张启山还免不了要配合一下。 现在他离开长沙,也正好方便谢九爷他们大展拳脚。 而齐铁嘴,也正好抓住这个理由跟着一起上火车了,众所周知,齐家的堂口是不多的,家族里也没几个人,全靠齐铁嘴卜卦占卜的手段在长沙立足。 他想跟着月初走,一句不想牵扯进长沙未来的复杂局势就可以了,张启山他们也不会真的赶他。 结果反倒是陈皮,就这么被留在了长沙,直到月初上火车前,这人脸上的表情还阴沉沉的挂着冷笑。 这真的不怪别人害怕陈皮,实在是他的表情管理确实有问题,这么一搞倒像是专门来展示嘲讽的了,一点也看不出送别的离愁情绪。 “到了北平,记得发电报过来。” 陈皮递给月初一个大包裹,都不必拆开,月初就能闻见从中传出的香甜味道了。 这家伙,有时候贴心起来确实够细心的。 “我知道了,你也听红官的话,守着红家,不要掺和进别的事情里。” 月初拍了拍陈皮蓬松的头顶,现在要是陈皮不弯腰,月初已经触及不到他的肩膀往上部分了,但是陈皮总会低头,习惯了的月初也就忽略了陈皮比她高上那——么多的事实。 “我知道了。” 陈皮的声音有些干涩,他讨厌分别,还是有师父陪着一起,那还好一些,现在师父跟着月初一起走了,只留下陈皮在长沙,他真有种噩梦成真的感觉。 要是月初这回再敢消失,他就去把谢九给杀了,月初那么在乎谢九,没准会为了谢九回来呢。 陈皮这么想着,打量警惕的目光望向了二月红,理智告诉陈皮,二月红不可能舍弃长沙的一切让月初过苦日子。 但是情感上,陈皮又真的担心二月红突然改变心意,毕竟如果是陈皮跟着月初一起走的话,他可能早就撺掇着月初离开了。 陈皮认为他这种行为也不算是叛逃,最多算是让事情重归正轨,本来就只有他和月初,哪里来的别人的。 二月红迎上陈皮的目光笑了一下,眼神中有些疲倦。 张启山、张日山和齐铁嘴在现在的二月红眼中,已经不仅仅是碍眼这么简单的了。 但偏偏,他还不能对他们做什么,真是过晦气的,竟然大家坐一辆车。 要是早知道这么多人,二月红没准就让陈皮跟着一起来了,但是陈皮和张启山他们比起来,又似乎是陈皮的战斗力更强一些。 张启山他们,确实不得月初喜欢,二月红幽幽的叹了一声气,只希望自己的决定没错吧。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594章 回避 二月红在想什么,没人知道,实际上,似乎也没人在乎。 几乎一路上,齐铁嘴都在朝月初献媚,不管是买饭还是倒茶,齐铁嘴简直比小厮还得心应手。 搞得好像二月红这个月初的正版男友没手似的。 小小的一间车厢,甚至站不下几个人,愣是被齐铁嘴走出了天地广阔的感觉。 偏偏这人还贼得很,他不单是只服务月初,有时候顺手也帮着他们添下水什么的,只是不管是从频率还是态度,都能很明显的知道齐铁嘴的心思到底放哪里。 按理说二月红不是小气的人,做事也算体面。 齐铁嘴都已经做到这份上了,看在月初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的份上,二月红出于怜悯,也不是不能接受齐铁嘴为了安抚他自己的内心,故作殷勤、自导自演出的这一系列戏码。 哪怕边上的张启山和张日山看好戏似的给齐铁嘴创造机会,二月红也不在乎,不过是一群败犬的哀嚎而已。 但偏偏,二月红能发现月初对齐铁嘴的妥帖照顾有些、不适应,当时那两个叫海棠、天真的狐朋狗友在她边上的时候,月初可是对夹菜、挑衣服一系列行为都接受良好的人。 在月初的观念里,似乎被服务只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她也不会因为有男人对她献殷勤就对那人另眼相待。 二月红清楚,是月初担心他不舒服,所以才会开始有意识的跟那两个兔崽子保持距离。 但是跟别的人,在没有特别注意的情况下,月初的态度依旧是坦然随心的,就是习惯性的接受照顾。 有时候他能被月初照顾一下,体验一下被女朋友夹菜端茶的感觉,那都得是在月初做了亏心事,或是有心情体验下情侣恩爱的时候,要不然就得是他不知哪里触及月初,叫她觉得自己可怜的时候了。 但剩下大部分的时间内,月初是没有这个观念她必须去照顾谁的。 有时候二月红都觉得是自己心脏,只要把陈皮他们当成是街上讨食的闲汉,或是餐厅里服务员里,那也没什么的,反正月初坦然的很。 只要月初问心无愧,二月红就有坐庄稳赢的底气,但偏偏,月初这一回的表情,似乎是知道齐铁嘴是在向她示好,因此还频频的看向自己,似乎在试探他有没有发现。 多稀奇啊,齐铁嘴到底是怎么让迟钝的月初发现他是别有所图还不是天性开朗的呢? 二月红的目光探究性的落到了齐铁嘴身上,齐铁嘴见状还无辜的冲着二月红笑了,问道:“红官,有什么事吗?” 二月红的脸黑了黑,齐铁嘴也不晓得是什么毛病,这称呼被他喊过之后,月初都有些嫌弃的不愿意这么喊他了。 二月红心里有些郁结,但到底是体面人,火车上二月红也不希望自己和月初成为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齐铁嘴可以做事不讲究,二月红却要考虑影响,于是只是说道: “快到北平了,齐八爷也可以歇歇了,这一路上真是辛苦你了。 还有红官这个称呼,若是八爷不喜欢的话,不必勉强自己故作亲近,每每八爷这么叫什么,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大对劲。” “怎么会?!我这不是听月初喊的多了,也想着跟二爷亲近亲近嘛,恐怕不是我喊的不通畅,是二爷心里不舒服才吧,觉得听着不适应? 况且我们出门在外,一个八爷,一个二爷的,外人听了也不是那么回事,大清都......嗨呀,哪里还这里一个爷那个一个爷的呀。 况且这都是小事,顺手为之哪里就辛苦了,我这也是跟人家学习嘛,这叫什么,绅士风度?对吧。 月初,你杯子里的水凉了,我再给你加点吧,来二、红官,你往边上稍稍,小心热水撒你身上了。” 齐铁嘴憨厚一笑,说话的嘴巴却是一刻不停。 月初抿了抿嘴唇,轻轻盖住了自己杯口,笑道:“不用了,我们也快下车了,其实我还不渴。” 月初是有些迟钝,但也不是傻,之前在门口的时候,齐铁嘴否认他和霍家女尸认识时的模样,简直跟二月红和陈皮一模一样。 已知二月红和陈皮大概是因为喜欢自己,所以才急不可耐的在自己面前撇清和别的女人的关系,那齐铁嘴那么干的目的...... 月初稍微用她聪明漂亮的大脑猜一猜,也就知道齐铁嘴的心意的。 关键是这人其实一直没掩盖过他的行为,是月初自己因为小说的关系,对齐铁嘴有一种先入为主的印象。 认为他就是这么一个热情热心的人,可实际上,这人在长沙也是有些威名在的。 想到这,月初幽幽的叹了一声气,偏头过去不看齐铁嘴受伤的双眼,希望这样的拒绝能让齐铁嘴意会吧。 这种事情,搬到台面上正经的说也有些奇怪,能不伤感情的悄悄解决是最好的了。 否则月初真害怕她身边的红官扑上去撕烂齐铁嘴的嘴巴。 看来这一路上,红官的忍耐力也到极限了,月初对这种男人拌嘴的前兆已经很熟悉了,这里现在可没有能帮她挡事的小哥了。 要是红官和齐铁嘴再吵起来......烦死了,怎么这时候桌子前面没有菜啊,搞得她连忙都不知道要忙什么。 二月红唇边的笑容徐徐绽开,带了些歉意的看向齐铁嘴,说道:“还是麻烦八爷给我倒一杯吧,月初中午的时候还喝了汤的,想必确实是不渴。” 这时候二月红也不感伤了,完全一副月初代言人的做派。 月初已然表态,齐铁嘴到底是怎么让迟钝的月初突然灵敏这件事......可以容后再议。 二月红心底对这事还是有些在意的,要是他能有这技能,或许早就能和月初修成正果了。 只是当年他的媚眼都抛烂了,也不见月初开窍,齐铁嘴、哪怕只是让月初感觉到了困扰,能做到这一点也不容易啊,他何德何能啊。 “月初,小心台阶。”张启山一手拎着月初的箱子,一手虚扶在月初腰间,一个高大一个玲珑,一个得体一个漂亮。 这两人走在一起,再搭配上他们二人身后拎了自己和张启山箱子的张日山,简直把太太先生小厮这三个身份给伪装到位了。 张启山等了一路,才终于等到齐铁嘴无心表现,二月红紧盯齐铁嘴的时候。 这两个人打架,想要从中获利,还真得使点计谋。 第595章 般配 尹新月的目光完全被火车上下来的一男一女给吸引住了,那是完全目空一切的气质,但偏偏两个人都这样,那就有种莫名的相配了。 女子带着旅途中疲惫的倦怠感,眉眼怏怏的低垂着,但是肯定家教良好,腰身挺直,长发逶迤,腰肢纤细......咳咳,尹新月偏头轻咳一声,收敛脑海中无端的猜测。 再看她边上的西服男子,看着更不好惹一些,高大挺拔,面容冷峻,虚扶在女人腰边的手掌似乎比她的腰还宽。 以尹新月跟着老爹做生意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人眉眼深深,哪怕打扮的人模狗样,也绝不是好对付的货色。 可是他偏首低垂时唇边那一抹温和的浅笑实在引人遐想,绝对是在说什么悄悄话吧,没准是在哄他路上不舒服的太太。 娇气矜贵的坏脾气太太和惯坏她的腹黑先生,这怎么不算是天生一对呢。 这两个人站在一起,颜控的尹新月不得不感叹一句老天爷干的漂亮,竟然能把这么优秀的两个人凑在一起,哪怕不说话都够人脑补一通的了,也是便宜了她们这些爱看热闹的人。 哪怕尹新月在后面发现漂亮姑娘身边,也有个穿长袍的漂亮男人对着姑娘温柔微笑,他们身后还有一个面容不俗的四眼墨镜仔拎着东西献媚。 但是方才那一强一弱、一动一静的震慑力实在太强,导致二月红这个正牌男友在此刻尹新月眼中的存在感直线变低。 虽然一对漂亮的男女站在一起,也如金童玉女一般相配,但是那种视觉的冲击力和若即若离的暧昧却少了很多。 尹新月在嗑cp方面,有自己的选择。 “小姐,小姐,您找到我们未来姑爷了吗?” 善闻在尹新月耳边轻声问道,今天她们出来是为了接未来姑爷的,虽然还没见面,但是小姐已经是十分不满那位西北出身的未来姑爷了。 这次能来纯粹是看在老爷撒泼后停了小姐零花钱的面子上,善闻心里是希望未来姑爷能把握好这次机会,好让小姐一见钟情的。 只是现在看来,或许看别人的热闹比找新姑爷更让小姐感兴趣。 尹新月在耳边摆了摆手,好似赶苍蝇般不耐烦,小声说道:“善闻,你不要这么扫兴嘛,姑爷我是没找到了,但是你看那,我绝对给我新月饭店找了位贵客。” 善闻叹了一口气,看向那边如众星捧月般被围在中间的女子,确实姿貌艳丽,我见犹怜、况老奴乎。 就连女子见了都忍不住停留怜惜的容颜,迷死个把臭男人简直不要太容易,这姑娘眉宇间还透着点英气,那种自信昂扬、俯视一切的目光是当今女子少有的。 别说是臭男人了,怕是此刻老爷在火车站撒泼打滚,都不可能再将小姐的目光收回来了。 不过......这位姑娘不管是身上的料子,还是身边的男子,都十分的优秀。 更不要说在如今处处闹饥荒的时代,在一堆面黄肌瘦的人里,这姑娘白的像在发光,身材又是不丰不杀、纤秾合度。 这本身就是财富的一种象征,确实有可能成为新月饭店的座上宾。 在北平,新月饭店还是很有名的人,有价值的客人会在这里享受到最贴心的服务。 只可惜现在世道崩乱,若非如此,他们老爷也不会想招赘一个西北出身,精通武力却没有脑子的姑爷了。 为的就是引外力保护新月饭店,姑爷蠢笨没关系,只要自家小姐足够精明就好了。 要是新姑爷真的蠢到一定地步,想必也不会发现小姐找更聪明漂亮的男子生小小姐或是小少爷的。 这样也能保证新月饭店下一代的茁壮成长,只是这计划要牺牲小姐暂时忍耐一下。 可是自家小姐从小就被养的眼光毒辣,嘴巴也不饶人,要天上的凤凰和地上的野鸡在一起...... 哪怕和这样的人成婚更有好处,但那位新姑爷要只是脑袋空空却没有能装饰大脑的美好外表,怕是难以转正啊。 善闻跟着小姐那么久,自问是最了解小姐的,小姐不在乎蠢人,但不喜欢丑人。 此刻小姐目光灼灼盯着的这位小姐,正是这火车上下来的最漂亮的那一位。 隔得这么远,善闻甚至不能非常精确的看清那位姑娘的五官,只能看清她晃动的衣服裙摆和脸颊边飞起的几缕碎发,但就只是这种模糊的美丽,已经叫人目眩神疑。 有时候,善闻甚至只要足够好看,性别对小姐而言也不是什么问题,对她而言,好像也不是什么问题。 “发什么呆啊善闻,走,跟我揽客去!” 尹新月舔了舔嘴唇,不知道为什么,站在一堆好看的男人中间,她觉得那位穿旗袍的小姐姐似乎更好看了,尹新月已经迫不及待想去认识新的朋友了。 她想,像她这么漂亮可爱风趣的女孩子,没有人会不愿意和她交朋友的,实在不行,她就告诉她自己叫尹新月,新月饭店的那个新月。 “小姐,说话不要这么粗俗嘛。” 善闻抿抿唇嘟囔了一下,这揽客说的好像她们对那姑娘心怀不轨似的,但是,她们明明就是在发展潜在目标客户而已。 在尹新月自认不着痕迹的打量中,一下车就自觉承担了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任务的张日山已经轻蹙着眉头在张启山和月初身后小声提醒道: “佛爷,月初,那边有个贼眉鼠眼的小子在看我们。” 几乎是同时,尹新月身后的善闻皱起了眉,目光在周围扫视,想要找到那个男人口中说的“贼眉鼠眼的小子”是谁,是谁还敢和新月饭店抢客人不成。 “什么小子,人家明明是姑娘,还挺可爱的呢。” 月初偏头打量了张日山一下,这小子什么眼神啊,不是脸上画个八字胡就是男人了啊。 难不成是出来的太久,这人已经把据说是张家引以为傲的易容术手艺给还回去了? (公司加班有点严重,把五一的休息放到后面去了,已经有加更了,但可能后天或者大后天才会发上来,亲亲我的宝子们???) 第596章 女生男相 张日山闻言瞳孔略缩了缩,终于正眼看向那边那个鬼祟的小子,仔细一瞧,果然是个女人。 画着奇怪的八字胡,戴着个帽子,与他们相比身量稍矮小一些,但是配上她脚上那双有跟的皮鞋,跟如今普通男子的身高是差不多。 张日山有些疑惑于自己为什么没有第一眼将尹新月给认出来,反倒在月初面前丢了脸,只希望月初不要认为他们不靠谱就好了。 二月红自然听见了月初他们的说话,目光在尹新月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才说道:“这人长得、更像是男人。” 他们这回来并没有接应的人,需要自己去找住所,新月饭店的拍卖会后日才会开始,在行程上倒也不是那么赶,月初干脆停下来仔细听二月红讲话。 这个扮男装的姑娘,月初要是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尹新月了,她身后的人肩上还扛了个写着“曲如眉”的牌子。 只不过这回月初动用了一点钞能力拿到了拍卖会入场券,倒是没必要抢西北彭三鞭的邀请函了。 说起来,要尹新月真是她未来的好友,张启山这样心思深沉的男人,真不是良配。 要是月初必要结婚,那大概也会想找个温柔的、好糊弄的,张启山这种人,怕是你还没想好怎么出轨呢,他就已经把埋你的地方找好了。 这并不是说月初已经做好了出轨的准备,只是她无法确定未来的自己是怎么样的,当然她也还没考虑过结婚,可不管怎么样,总是要给自己留条后路的。 不过像彭三鞭这种会被张启山几句话激怒的莽货蠢蛋,确实也没什么意思。 要是必须在这两种烂菜里面选一个,那张启山的成功率确实是很大了,也不晓得为什么尹新月的父母会给她和彭三鞭订婚事。 这已经不是下嫁了,简直就是扶贫啊。 “他们怎么不继续走过来了?” 尹新月也是在生意场上混的,对目光还是有一定灵敏度的,现在见月初他们几人停住,目光还频频看向自己,有些不适应的摸了摸自己脸上的小胡子。 不会是自己偷瞄美女被发现了吧?那为什么不直接上来问问她呢,要是发现了,她就可以直接对美人说她对她一见钟情了,希望能把她拐回家。 要是美人不是那么活泼,那么她也做好了擦肩而过的时候,用肩膀小小的撞一下人家的准备。 虽然尹新月的大部分零花钱还掌握在她老爹手上,但她不单单是手心向上的富n代,她很相信机会是要自己创造的。 “他们在说小姐你像男人呢。” 善闻有些诧异的挑挑眉,自家小姐胸是胸、屁股是屁股,虽然穿着男式西装,但只是为了方便行走而已。 况且现在爱这么穿的进步女青年很多,说是争取男女平等,但怎么会认为自家小姐是男人呢。 看那个长得细皮嫩肉得长袍男子能说出什么花来,别又是个眼瞎的吧。 对上月初有些不解和好奇的目光,二月红解释道: “一般男子的下颌骨更宽、角度更钝、颧骨外扩和眉弓骨隆起都更显着,看起来会更具棱角感。 而女子的下颌骨窄而圆润,颧骨内收,眉弓骨平坦,面部轮廓整体更柔和。 同样是深邃的眉眼,但她的眉骨是不是就比你的要明显一些,下巴也比你的更方阔一些。 还有她的鼻梁,比一般女子的更加英挺。 一般是男子鼻骨宽厚,鼻梁高挺笔直。 就像你的鼻子也高高的,但鼻骨更纤细,鼻梁微翘,鼻尖的角度比她的更大一些。 她身上有男性化的特征,对普通人而言,看的更多的或许是她的身材姿态,但我想,像佛爷、副官他们,应当对人的外貌有所研究。 所以他们第一眼看的,是人五官的分布,这姑娘现在的样子,放在一个清秀的男性身上也不突兀。 若是这姑娘来我戏院里唱戏,凭这外貌,反串唱小生没准会有不小的成就。” 二月红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带着月初的手抚上自己的眉弓处,似乎要身体力行的告诉月初,男子和女子外貌上的区别。 在他看来,尹新月是有些女生男相的。 但俗话说男生女相更英俊,女生男相更漂亮这话也不是假的。 那姑娘虽然被张日山一眼认成了男人,但并不是难看的长相,要是换回女装,大概会是一副端庄果敢的样貌。 “是嘛。” 月初的手指在二月红的鼻梁上滑动,因为手感颇好,还有些留恋的多停留了一会儿。 不过大概因为二月红本身就是个优秀花旦的缘故,其实他五官比一般男子相比更秀气一些,若要说男性化的面部特征,似乎还是张启山他们更明显一些。 但是男女朋友之间的动手动脚,月初也就不较真这些东西了。 张日山在边上撇了撇嘴,他还想着怎么二月红突然这么热心肠的帮忙解释,合着还是在凸显自己的存在感啊。 唱戏会看人很了不起嘛,都学的什么勾引人的做派,大庭广众之下就让姑娘摸他脸,张日山不信有哪个好男人会这么做。 “善闻,怎么样?他们说什么了?怎么还摸上脸了呢!” 尹新月在对面看的跺脚,采取一种敌不动我不动的态度,只是看见月初的手抚到那个长袍男人脸上的时候,尹新月还是有些不高兴。 怎么回事啊,难不成她和那个西装男不是一对儿?和长袍男才是一对儿? emmm,其实,倒是也算相配,不过、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只可惜自己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能指望善闻了,她的耳朵在听奴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隔着老远也能听清客人嘈杂环境中客人的要求。 这点距离对她而言,肯定也不算什么。 “他是个唱戏的,说小姐你适合唱小生。” 善闻沉声总结了一下,看向尹新月的目光中满满都是认真。 “什么?嗯......那就不奇怪了。” 尹新月又摸了摸下巴,她知道这一对儿差点什么了,这长袍男对大美人的态度太依从了,没有刚才西装男和美人走过来时,一个稍微低头一个满不在乎的感觉。 如果是戏子的话,那就难怪了,不过,现在外面的世道这么开放了吗,就直接带着戏子上路了? 第597章 接近 “月初,她们还在看我们,不会出什么事吧?” 齐铁嘴有些担忧的问道。 事实上,在经历过上次霍家墓里的事情之后,齐铁嘴对他们的身后还是很放心的。 连那种非人的地方都闯出来了,在地上就更没有能拦住他们的东西了。 只是放心归放心了,现在二月红都在大庭广众之下,让月初对着他动手动脚了,要是再不阻止,只怕是要幕天席地了。 虽然这里还有这么多人,月初是肯定不可能同意的,二月红估计也做不出那么没脸的事实,可是不妨碍齐铁嘴以此为理由劝导自己阻止他们之间秀恩爱的行为。 齐铁嘴确实清楚他的行为有稍许的卑劣,可是爱情这种东西,正缘这种缘分,交给别人齐铁嘴怎么能放心呢。 跟着二月红,家里还有个蠢蠢欲动、不安好心、意图犯上的陈皮,月初肯定会后悔的。 而齐铁嘴只是想避免这种悲剧的发生而已。 况且,二爷过完年这都三十了,早就是昨日黄花了,齐铁嘴自认为自己常年练习轻功,身段也不比二月红差的。 “怎么,八爷这是看出什么了?” 二月红有些可惜的将月初的手抓进自己手里,隐隐还有些示威的意思。 人在碰见自己不确定的事情时,总忍不住用宣誓主权的行为来确定归属。 不一定非要月初属于他,也可以是他属于月初,二月红在这点上非常的随意,倒是没有了传统男性那种“古板”的观念。 事实上,要是那次月初真能带他回去,二月红是很愿意将红家的一切扔给陈皮,然后他就这么跟着月初离开的。 红家虽然养育了二月红,但是如今的二月红并不需要依靠红家生存,所以外人羡慕嫉妒的富贵。 在二月红看来不过是可以重新奋斗得到的东西,没什么珍贵,反而是月初,要是失去了,是真有可能消失不见。 因此他在面对月初的时候,有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小心翼翼,也不曾想到这一面竟然会被人隔着人群发现。 “那可没有,就算是看相,那也得凑近了细细的看才能知道,像二爷这般只打了一个照面,就能将人家五官讲的头头是道的本事...... 实在是我本事不到家,还做不到这个地步呢,要不说二爷是仔细人呢,观察的真是细致入微。 啊,我不是在说二爷盯着人家小姑娘看啊,如果是工作需要的话,有时候我也得帮人家看相呢。” 齐铁嘴捂住自己的嘴巴,声音倒是很清楚的传了出来。 二月红脸上的笑容一僵,看向齐铁嘴时嘴角抽动了两下,才笑道:“看来下次八爷得换副更好的墨镜了,不如像九爷似的配副近视眼镜? 这么近的距离要是连这点发现都没有,真碰到了危险难不成次次躲到别人身后吗? 我看八爷不是那么厚颜无耻的人,不管什么情况下,要是自己有逃命的本事,怎么能躲在别人身后、拖后腿呢。” 二月红的声音有些凉,陈皮这人和二月红已经有些不对付了,但是二月红询问他墓里事情的时候,除了在他自己的事情上陈皮会隐瞒一二。 剩下的事情陈皮是一点也不瞒二月红的,甚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算得上是二月红的眼色了。 唯一有点不好的,就是陈皮这人会带着一些偏见去形容别人。 但这种偏见碰上二月红的情敌时,对二月红而言,就是刚刚好的事实了。 因为他也是这么想的,这群男的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是二爷眼睛太尖了,眼睛里揉不得沙子,这姑娘可是才靠近没多久呢,要是一开始就离我们这么近,副官也不会因为一点轮廓上的差错错认男女了。” 齐铁嘴说到眼睛不融沙子的时候,还意味深长的看了月初一眼,齐铁嘴能感觉到,月初是不喜欢被人管的,可二月红,因为他内心的脆弱,只会更加用力的抓紧月初。 君不见指间流沙,越出掐紧就消失的就越快,齐铁嘴倒是认为这例子恰好适用现在的月初和二月红。 “他们又在那里说什么了,怎么一堆人磨磨唧唧的,就这么短的路有什么值得他们聊来聊去的,要是跟这群人做生意,恐怕要累死了,一点也不干脆。” 尹新月不满的努努嘴巴,事实上,她已经往月初这边靠了挺长一段距离的了。 只是越靠近,越能看清月初的面容,尹新月反而不敢真如她所想的那样,凑上去说什么我是新月饭店的尹新月、满北平数她最有钱之类的话了。 她发现这个美人不仅是离远了看漂亮,离近了看更漂亮,她算是明白为什么那男的愿意让她带着戏子上路了。 要是她能拥有这个美人,只要能让她高兴,不就是身边多个男人嘛,让她变成男人,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人有时候真是讲究眼缘,其实刚下火车时,还是张启山那一身的气势一下子吸引了尹新月的注意力。 可是等到月初下车,这种关注随着张启山注意力的转移也移到了月初身上,就是那种美人身后是更美的一张脸的感觉。 惊艳的次数叠加,却分毫不折损她的艳丽,尹新月这个颜控还是头回遇见这么合她眼缘的一群人呢。 “那个戴墨镜的人说他是算命的,还会看相,他还、好像在和那个唱戏的争风吃醋。” 善闻又非常简洁的回答了小姐的问题,但是她的耳朵却非常诚实的往月初那边又侧了侧。 就以她听见的这些话分析,这算命的和唱戏的,似乎都很喜欢这个姑娘,就剩西装男没表态了。 说起来,这群人刚下车时候,就连善闻也以为月初和张启山是一对的,不管是穿着打扮还是那种奢靡冷傲的气质,都是绝配啊。 “什么?!这两个小的这么大胆?不行,怎么能在小姑娘面前吵架呢,看我不去阻止他们。” 尹新月暗暗咂舌,觉得二月红和齐铁嘴一点也没把她心目中的正室——张启山给放在眼里。 当下也不再犹豫,再不过去搭话,这群人能聊到早上去。 第598章 新潮 “这位小姐,请问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有什么是我能帮您的吗?” 尹新月回忆了一下上个月看过的欧式戏剧,苦于没有撩妹的技术,只能照搬戏剧的台词。 说这话的时候尹新月还特地压了压嗓子,自觉还算优雅低沉。 她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尹新月在别的时候也只有被人搭讪的份,她还得嫌弃人家搭讪时的说法不够漂亮。 现在轮到她要和一个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份价值的人搭话,还想要快速建立一段比较好的友谊,对尹新月而言,竟然也有些难度。 关键是那种心上下悬跳的感觉让尹新月有些不安。 月初倒是没发觉尹新月的内心的忐忑,在她看来尹新月不愧是家里做饭店生意的,还真是敢想敢干。 她就不行了,当年在大学的时候,想了好多次都没敢和无邪打招呼。 不过这好端端的一个小姑娘,怎么搞得油腻兮兮的,月初有些不解的偏了下头, 至于帮忙的话......月初的目光在这群男人身上转了一圈...... 她有点想不明白,有什么麻烦是他们这队人解决不了的,而要是这群男人给她创造麻烦,那估计月初确实会感到棘手,可要是她也觉得麻烦了,尹新月怕是更难以解决了。 所以这姑娘是说错话了,还是真的自信啊。 月初眨了眨眼睛,冲着尹新月疑惑般侧了侧耳朵,似乎在问“你是不是问错人了”,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是表情实在生动的可以。 “我刚才听见这几个人吵架了,小姐姐,要是家里男人不听话的话,撂开手冷几天他们就乖了。” 尹新月见月初不开窍,自来熟的挽过月初的胳膊将她带到一边小声说道。 尹新月虽然画着胡子穿着男装,但要不是眼瞎到一定地步的人,还真不会认为她是个男人。 尹新月这回出来是为了见未婚夫的,也算是打扮过的,虽然穿的是男装,但是她的样貌本就出挑,扮成这模样也算俊秀。 嘴巴上的八字胡虽然有点滑稽,但是尹新月照过镜子的,看久了还是挺可爱的,她甚至都没裹胸。 确实她对这个彭三鞭不是很满意,也不明白要是她都不能帮家里渡过难关,多一个西北的地头蛇来北京不会有什么作用。 那彭三鞭再能打,他一个能打得过千军万马吗?要是不能,她们尹家难道是为了找个新姑爷来做个教头吗。 还是说让他抛弃西北的产业,带着弟兄全部舍家弃业的来北京?那多水土不服啊,那些人手还能发挥出三成的能力吗。 尹新月是知道自己老爹打算的,她们尹家要继续立足北京,世道乱,得和手里有人的家族结合。 可她又是个女儿身,为了不让尹家的产业跟人家姓,那个有人有本事的未来夫君不能太精明。 但是挑来挑去,找了个西北的女婿,这龙到了北平都得盘着,地头蛇上北平岂不是更会被碾压的一点不剩。 老爹所希望的能有武力值充沛的人镇宅,到底太理想化了。 这已经不是大清了,那时好歹还有完整的政权,只有世道安稳的时候,别人才会对你远方做大官的亲人心存敬意。 怕的是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防的是他们未来的报复,所以当年北平还是有很多大员跟地方上的高官势力联姻的。 但现在时局这么乱,大部分的人全是有今天没明天的活,更不要说交通发达,法律的威慑性却不强。 作恶之后逃窜离开,天大地大,上哪儿找人呢,可不是从前了,同朝为官,海捕文书一发,任你上天入地也难逃脱。 但如今,以西北和北平的距离来讲,要是尹家真出了事,这彭三鞭的人要赶过来给他们收尸,怕是也只能闻见一堆腐烂的骨肉了。 谈何互为依仗啊,老爹他真的老了,尹新月每每想到这都觉得有些悲哀。 于是她还是答应了自家老爹出来见人,也明白老爹是个多坚决的人,她这回出来见面还是挺诚心的。 要不然也不会让善闻背一个“曲如眉”的牌子出来。 要是真就是单纯敷衍自家老爹的话,何必多此一举,尹新月完全可以一点踪迹也不露给彭三鞭。 她既然愿意用简单的谜底试验彭三鞭,说明尹新月对这桩婚事既有认命的想法,也有最后不甘的挣扎。 现在是尹新月经历最乱的时代,但也是她最能绽放光彩的时代,往前数五十年,女人想继承家产基本是不可能的。 所以,哪怕老爹在联姻方面有点旧念头,尹新月也决定能忍就忍了,就当在家里放一个花瓶吧,有什么需要的她可以自己挣。 但要是彭三鞭真是连这谜面都看不出来的蠢货......除非他长得比她面前这姑娘还要绝色,否则尹家也是不养闲人的。 所以从某种角度上来讲,尹新月是有点传统男性思维在身上,但是要用她自己的话来解释的话,那大概只是她的男女平权观念学习的非常好而已。 她和月初也相似在两人都有些唯我独尊的感觉,这在这个时代要将女性培养成这样,其实不算容易。 但是尹新月就是在人群中发现了头颅同样高昂的月初。 所以从她的视角出发,月初有几个蓝颜知己,然后有个带出去实力相当的丈夫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是月初尤其优秀一点,她的丈夫或是未婚夫或是男朋友或是比较受重视的蓝颜知己,愿意接纳身边的戏子和神棍而已。 至于说张启山有没有可能和月初没什么关系......尹新月在社交的时候只是很少在乎别人的感受,并不是看不懂眼色。 就那种余光紧紧追随的感觉,要说一点关系都没有,尹新月是怎么也不肯相信的。 至于说什么戏子上位或是神棍登堂入室的可能性,倒也不是没有,只是,这不是现在的主流。 月初没忍住咳嗽了两声,简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惊诧的看向尹新月时表情都变了。 不是,书里写了尹新月敢爱敢信、果敢端庄、深情大胆......但没说她的思维这么超出时代。 难不成老古董竟是自己? 怎么这话月初竟觉得自己有些没听懂,不过,这人还确实是她会喜欢的风格,够有个性的。 善闻更是懊恼的拍了拍脑门,早晓得自家小姐偶尔是会灵机一定的,但是这是不是过于“聪明”了,这声音简直像是在善闻耳边响起来的一样。 至于这几个男人有没有听见......嘶,这可真不好说啊。 这个戏子肯定是听见了的,脸色唰的一下就变黑了,至于剩下的人,笑脸盈盈的,应该没听见吧。 第599章 上位 齐铁嘴觉得自己真是有些扭曲了,哪怕是人家说他只是个小的,他竟然也不生气,甚至还有点暗爽。 虽然说这姑娘的道德不怎么高,但是眼光不错,一眼就看出来他和月初非常般配了。 至于大小先后什么的,齐铁嘴倒不是特别在乎,反正他已经是落后二月红和陈皮一步了。 况且俗话说爱情里面没有先来后到,他要是能上位,证明月初喜欢他,要是暂时不能上位,那也是他本事不够。 所以无视掉二月红一下子变黑的脸色,齐铁嘴脸上的笑容有种自顾自的荡漾。 不过其实听见了尹新月说话的张启山和张日山也在笑,他们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暗爽,只能讲这外族人和他们张家麒麟女确实不够相配。 而他们张家人之间的气场又太合了一些,竟然让这小姑娘误会了。 不过,人小姑娘说的也是实话,二月红确实没有正室做派,哪家好男人会大庭广之下跟女人动手动脚的,也怪不得人家错认。 要他们说,二月红确实该改改自己的脾气了,月初这还没怎么样呢,就已经受不了了,恨不得将他们关系闹得人尽皆知。 这又不是多光彩的事情,男未婚女未嫁,还是该注意点影响的。 张启山和张日山的腰板不自觉挺直了一些,虽然是被误会了,但刚才还觉得有点贼眉鼠眼的小胡子姑娘一下子就眉清目秀起来了。 “这位先、姑娘,大家萍水相逢,你未知全貌,急于点评的做派是不是有些、不太礼貌啊。” 二月红沉了脸,近期他对名分这东西尤其看重,尹新月真是触到他的霉头。 因此他刚才还夸尹新月反串小生能有不小成就,现在一下子就变了脸色,称呼尹新月的时候还装模作样的卡了一下,似乎不晓得怎么称呼她一般。 有种隐隐的高傲和百分百的阴阳怪气,有些话不明着说出来,反而比直接说出来更让人不舒服。 尹新月从来都是不委屈自己的性格,有点见惯了体面人被惯坏的大小姐脾气,在生意场上她不是不能低头,只是在无关利益的现实环境里,她还是需要人捧着提供情绪价值的。 至于忍一下这类让人恶心的词汇,也从来不在尹新月的字典上。 被攻击之后,尹新月不把人咬下一块肉来是不肯罢休的,生意场上是这样,做人也是这样。 尹新月深吸了一口气,反击来的又急又快,简直就跟被点燃了的爆竹似的,说道: “听见了?啧啧啧,你这心态不行啊,识大体的男人就会当自己没有听见这回事。 天下女人一家亲,我看你们吵的乐呵,一点也不顾忌漂亮姐姐的面子,在人多的火车站就这么让漂亮姐姐难做,还指不定在家里怎么闹呢。 我确实是多管闲事了,但是我也不能看着漂亮姐姐就这么被你们糊弄啊,今天就算是漂亮姐姐不认我这个妹妹了,我也一定要说的,你们这种争风吃醋的戏码实在上不了台面。 姐姐或许是性格好能接纳你们,但......” “你谁啊?” 二月红乐出了声,眉宇间似乎还带出一点陈皮的讥诮嘲讽,这师徒俩相处的时间久了,确实不自觉就将人家的习惯学来了。 只是二月红大部分时候是体面人,在月初面前更是走的温柔成熟懂事风,今天能看见这样的二月红,月初还真的谢谢尹新月了。 齐铁嘴在心底暗暗叫好,墨镜后面的眼神在月初和二月红的脸上止不住地来回晃动,但凡他把这墨镜摘下来, 这姑娘是真有点能耐的,每句话都在二月红的雷点上蹦跶呢。 不过,二爷平时不是那么轻易易怒的人啊,怎么会情绪表现得这么明显,真是奇怪...... “在下尹新月,新月是新月饭店的新月,尹是北平巨富的那个尹。” 尹新月知道面前的男子不过是个戏子,虽然风姿出众、气质不俗,但也只以为是被人追捧后养出来的傲气。 其实像他们这样的人家,是最会看人下菜碟的了,能让他们保持亲善面孔的,只有最高层和最底层的人。 高层的人把握他们未来的财富,面对潜在的合作伙伴和同一阶层的同盟,当然要多多维护。 而底层的人要是心生嫉妒,谁晓得会不会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尹新月他们讲究的是层层压迫,最坏的面孔给的就是这种戏子、神棍这种好似一脚踏进了富贵圈,却又没有底蕴和靠山的家伙。 要说尹新月是势利眼,那也是完全没问题,这是他们生来就要学的东西。 尹新月其实都算是好的,偶尔念及人类这整个团体的时候,还会施粥赠米以示善良的。 “新月饭店,这不就是我们要去的拍卖会的地址吗?这可真是巧了,我们这也算是相逢即是有缘了。 这是二月红,我、我未婚夫,这位是齐铁嘴、张启山和张日山,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月初扯了扯二月红的衣袖,因为月初本人对尹新月的话并不应激,在已知她是自己未来好友的情况下,已经习惯了二月红会为自己退让的月初又一次选择了息事宁人。 只是在看见二月红有些受伤的眼神之后,月初又忍不住在介绍他的时候打了个磕绊,最后脑子一抽,竟然说了未婚夫这三字。 二月红站在月初身边,闻言抿了抿嘴唇,原本他只是借故发怒想让月初知道他的不高兴。 毕竟就连一个外人,都觉得除了他之外,这些人里还有人对月初心怀不轨,月初这么要面子,被人点破之后怎么也会避嫌。 只要再将月初的目光吸引回来,二月红就不算输的难看,只是,他没想到月初会这么介绍自己。 要不是他将唇角极力下弯,怕是要忍不住笑出来了。 第600章 打算 在月初和尹新月的有心交好之下,两人的关系简直可以说是突飞猛进。 哪怕是二月红这个新出炉的未婚夫也没办法阻拦,当然,现在耳根红红的二月红,也没有心思阻止这件事了。 虽然尹新月的眼光实在不怎么好,但是看在她阴错阳差下做了件好事的情况下,二月红可以不计前嫌的和她来往。 况且刚才本来就是二月红借机生事,为的就是想看看在他有些不满的情绪下,月初会做出怎么样的选择。 在他看来尹新月是个只需要一面的路人,所以就随手利用了一下,心里真实的怒火远比他所表现出来的少。 实在是这些日子以来,齐铁嘴和张启山他们过于明目张胆了,二月红甚至有些习惯了。 没准他们的无耻做派,就是为了让陌生人误会他们和月初的关系,尹新月那话说不定正合他们的意呢。 不过是一个没有眼光的小姑娘而已,二月红的恼怒并不是专门针对她的。 月初对齐铁嘴的行为显然是有所了解的,但不管是碍于情面还是一些莫须有的情分。 月初做不到义正言辞的拒绝齐铁嘴所献的殷勤。 二月红不怪她,也也没有立场阻止月初和朋友之间的正常往来。 他更不希望自己在月初眼中是一个心思狭隘的人。 爱一个人肯定是需要给她适当自由的,虽然二月红是想过要让月初只看着她一个人的,但最后,二月红的理智还是战胜了他的冲动。 他喜欢的是拥有自由灵魂的月初,而不是随他心意所动的傀儡,所以从理智出发,二月红除了在路上跟齐铁嘴拌两句嘴之外,并没有更多失去理智的表现。 可是这不代表他的内心对此毫无芥蒂。 尤其是对齐铁嘴和张启山这些、一点也不把他这个月初男朋友放在眼里的混蛋,二月红心里别提多烦了。 他们不尊重二月红的身份,也不能指望二月红对他们多尊重。 刚才尹新月误打误撞的认错人二月红才有了借机发作的机会,不过是指桑骂槐而已。 为的是想之后警告一下,行为过火的齐铁嘴和张启山等人。 只是他没有想到月初会直接承认他的身份。 未婚夫,嘿嘿,四舍五入的话那就是丈夫了。 反正月初已经将这个身份说出口了,等下下车他就要传电报回去,让管家把成婚的东西准备好。 可惜这回来没把传家宝带在身上,该怎么求婚,月初才会开心呢。 月初是愿意和他成亲,是愿意和他永远在一起的,二月红只要一想到这点,唇边的笑意就止不住的泛滥出来。 “咳咳,方才是我错认了人,见识短浅了,还希望二爷不要见怪呀。” 尹新月凭借着绝对的性别优势,扒拉着月初的胳膊坐在车后座,新出炉正在傻乐的二月红则被赶到了前面副驾。 尹新月坐后面见前面的二月红脸上荡漾的表情,身上忍不住冒了冒鸡皮疙瘩。 看来这哥是幸福上了,不过他待遇也算不错的了,张启山三人则被自己安排在了后面的车里,这怎么不算是对刚才自己失礼的补偿呢。 本来后面的车为了接她的未婚夫彭三鞭开出来的。 只是现在嘛,未婚夫什么时候见都可以,但是和她的小姐妹要是错过了就没有第二回了。 哪怕月初他们是为了新月饭店的拍卖会来的,但是尹新月知晓他们是为了求药来的。 家里有病重的病人,肯定不会在北京逗留,现在这时代,很多人一旦告别就再也见不了面了。 他们分明才见面不久,但是尹新月却觉得一见如故,她总觉得月初身上有她很喜欢却说不出来的特质。 光是想想,尹新月已经对这种分别感到难过了。 虽然新月饭店可居住的房间很少,对外出售居住的房间更少,但尹新月还是将月初邀请来了新月饭店居住。 新月饭店主要做的还是珠宝拍卖和餐饮的生意,并没有改成酒店的意思。 只在顶层留了几个房间,用以接待尊贵的客户和家里的亲朋。 月初他们还没有定好落脚的地方,尹新月就单方面做主,将老爹留给彭三鞭的房间留给了月初他们。 至于彭三边,他这个未婚夫的身份自己还不认呢,一面都还没有见过的人,还是不要让他有机会登堂入室了。 免得给他一些错觉,刚才月初承认二月红地位的时候,那个什么张启山和齐八爷的脸色可差了。 尹新月思索了一下,虽然这些男人很貌美,但是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对尹新月而言还是有些复杂了。 不要以为她认不出月初和二月红的关系,就觉得她眼神差。 刚刚月初说他们是未婚夫妻的时候,这位二爷的嘴角都得咧到耳朵根后面去了。 太激动了。 尹新月很怀疑他是头一次听见这称呼,所以这些男人之间的关系哦,还不好说呢。 尹新月也只是为了月初的面子承认一下而已,但她心里对二月红是不感冒的。 只是这事情也给她提了个醒,要是没有足够的本事,还是暂时不要脚踩多船了,彭三鞭据说脾气可暴躁了,未婚夫这说法可不一定能让他像二月红一样息事宁人。 “没事,这也怪不了尹小姐,实在是,后面有些人表现得有些、太殷勤的关系。” 二月红笑了一下,有了未婚夫名分的他现在心情好的很,心里都在哼歌。 面对月初新的好友,未来可能要参加他们婚礼的人,二月红还是很宽容的。 他不肯放下的,不过是后面车里那些不要脸的男人而已,何止是没有分寸,简直是恬不知耻。 尹新月讷讷应好,挽着月初胳膊的手更紧了几分,这人看着还挺大方的,说不计较就不计较了。 只是连被人误会戴绿帽子也不介意,那这男人还是有些忍功在身上的。 尹新月可应付不来这种人,她在生意场上也算是狡诈,但也因为这样,她更喜欢和直率的人来往。 第601章 走后门 尹新月跟二月红之间的道歉和谅解来的非常塑料。 要不是因为月初,这两个人大概是不会再有相互理解的时候了。 不过他们也就是在车上相处这么一会儿功夫了,所以两人的表面功夫还是做的挺好的。 至少他们确实在某一刻能理解彼此,只是尹新月依旧认为二月红能忍却不够大气,大概是之后肯定想办法将月初和那些男人分开的。 尹新月只希望那个时候月初不会受伤就好了。 至于二月红,他虽然接受了尹新月在张启山他们误导下的眼瞎,但是一见尹新月这么自来熟的一直挽着月初的胳膊,二月红内心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他对月初便可以说是一见钟情,所以对这种猛烈的感情接受良好,他倒不怎么怀疑尹新月是为了什么特殊目的接近月初的。 只是,霍三娘跟月初之间的关系也不错,却从来不见三娘在他面前跟月初这么......亲密。 二月红从后视镜里望了下就要把自己塞进月初怀里的尹新月,原本还笑容满满的脸上多了一丝阴霾。 “月初,这里就是新月饭店了,只可惜你们不能在北平多留些时日,要不然我还能带你去别处逛逛。” 尹新月打开车门,月初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绕到了车边上打开车门将月初拉了出来。 一边带着月初往饭店走,尹新月一边和月初说话,说到后面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 所幸现在不是饭点,新月饭店并没有什么客人,连伙计和听奴也在后面休息。 否则要是他们看到平日里一向端庄高傲的大小姐,用这么柔和的态度拉着一个姑娘在饭店里疾走,怕是要惊掉一群人的下巴了。 但凡跟尹新月相处久了的人,都能很清楚的知道尹新月的颜控属性,就连今天跟了一路的善闻都免不了为月初小姐担心呢。 这历史上,除了断袖分桃,连枝比目的磨镜之爱也不在少数啊。 她们新月饭店在北平是有些面子,可是月初小姐,也不是能被随意支配的人。 新月饭店的所有请帖,发出去都是有条件的,这回除了西北彭三鞭,其实没有资格拿到新月饭店的请帖,只因为他是小姐的未来夫婿,老爷才做主给他开后门多发了一张。 一来是想给未来姑爷长长见识,二来是要给未来姑爷一个下马威,她们新月饭店的拍卖会可看性还是很高的。 而剩下的人,至少得在新月饭店消费够五大箱金子,才有资格拿到这回的请帖,还是只能坐大厅的这种。 这位月初小姐,她方才报上名字的时候,善文在心里就对她有了印象。 月初小姐更加特殊,她是在新月饭店的。邀请函派发出去一周之后。找人发了电报过来,花了七大箱金子从新月饭店买了个古法银手镯回去才得到的邀请函。 这简直就是送钱,她甚至没要求什么拍品,老爷恨不得将这位“有眼光”的小姐捧起来,给她置办的包间也是最好的。 “是啊是啊,我们确实赶时间,不知道尹小姐能不能抬抬手帮帮忙,我们是否可以私下先行购买拍品?钱肯定是不会少的。” 齐铁嘴实在不想在北平多留。他就担心时间一长,二月红趁机求婚,将这假的未婚夫名分定下,弄假成真就糟糕了。 若是他们可以提前回去,二月红这人也不至于那么不讲究的,总不可能在火车上求婚吧。 等回了长沙,他们还要去救谢九爷,身边更会多一个陈皮,到时留给二月红的时间就更少了,齐铁嘴也不是死的,他认为只要给他时间,他和月初之间的正缘一定能实现的。 齐铁嘴心里已经暗暗打起了算盘,就忍不住多嘴问了尹新月一句,反正这钱最后是谢九爷付,齐铁嘴可不会在这方面小气。 虽然说拍卖会时间定了,拍品的品类也做成邀请函广发了出去,但只要价格合适,齐铁嘴没有听说过真正无价的东西。 只不过是找不到门路付钱,或是准备的钱不够多而已。 “这......”尹新月的语气有些犹豫,带了些歉意的拉住月初的手说道:“实在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鹿活草这东西现在并不在我们的手上。 那是我们家的掌柜在昆仑山附近找到的,他拍了照片发了电报回来,时机难得,所以我们先将请帖发了出去。 可是东西还没有到,大概明日晚上东西会到,后日中午拍卖会就开始了。 再者我们新月饭店是有规矩在的......” 尹新月话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咬咬牙继续说道:“若是月初你实在喜欢,新月饭店是可以点天灯,将那拍品包下的。 你放心!届时你只管点灯,那钱我不多算你的。” 尹新月也是性情中人,她虽然并不在意那位长沙谢九爷的性命,但是既然月初有需要,她也不愿意做个顺水人情。 不过是这一单少赚点钱罢了,但是找到鹿活草的辛苦费,这些肯定还是要谢九爷来承担的。 只是说点天灯最后的费用,那些多出来的溢价,尹新月可以当做不知道,这单生意只当是给月初的见面礼了。 善闻有些诧异的看了尹新月一眼,然后默默垂眸、低眉不语。 这还是她第一回看见大小姐这么大方的模样,大小姐是最讨厌吃亏的。 不过善闻倒是认为自家大小姐没必要这么小心,善闻不认为月初会舍不得一点小钱。 说到底鹿活草虽是救命良药,但也没有到奇异的地步。 不过是达官显贵为了彰显身份,收进库房里做藏品的草药罢了,真到了需要鹿活草救命的病症,那也晚了。 月初小姐有金钱开道,若是她真想要,她依旧可以靠着她的金子将这个藏品从别人手上再买回来。 更让善闻在意的,是她家大小姐似乎想要推翻当初她定下的规矩。 新月饭店的拍品,已经上了名册的便只能从拍卖会购买,不得私下买卖,这是为了保证新月饭店拍卖会的权威性和特殊性。 那些达官显贵就喜欢规矩,规矩越多反而越显得珍贵。 小姐当时说这条规矩不管怎么样都不可更改,只是现在...... 善闻不禁松了口气,幸好这鹿活草还没有到新月饭店的库房里,要是在的话,恐怕这位月初小姐勾勾手指,对着自家大小姐笑一笑。 那鹿活草第二天就得出现在月初小姐的床头了。 “没关系,我们倒也不差这点时间了,我们有钱,绝不会叫新月饭店亏本的。” 月初回忆了一下出来前谢九爷的状态,虽然说红条和蓝条都只剩一半了,但也只是病弱,还不到大限将至。 况且新月饭店点天灯的热闹,月初是很想凑一凑的。 第602章 天灯含义 “什么是点天灯?” 张日山见尹新月和月初聊的开心,又听见了“点天灯”这么个陌生的词汇,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点天灯这种东西,在张日山听来,总觉得有点不大吉利。 在赌场中,“点天灯“似乎是“点灯”技巧的加强版,通过观察在场赌客手气,选择霉运缠身、经常输的那位作“灯”,对其下注行为进行反向押注。 “灯”压大他们就压小,用他人霉运做赌注杠杆。 据说这说法来自旧时的江南赌场,玩上头了,纨绔子弟间更会斗气,比如“你拿我点灯,我拿你点天灯”之类的。 在巨额赌局中,手气差一夜之间倾家荡产也是常事,反向押注者则能以小博大,这也算是“寄生式”的赌博策略。 可是在一家经营拍卖会的饭店,他们会用什么点天灯呢。 他能看得出来佛爷和二月红他们也都一样迷茫,但大概为了撑住面子,见月初一点意见也没有,他们也肯定不会问的了。 好像谁先问了,谁就另一个人面前输了一样。 但张日山却并不那么在乎,有插嘴的机会,现在不说,难道等人家这个新上位的未婚夫把月初娶回家了再说? 反正他们现在已经是输的很难看。 不,也不算输,只是出乎意料而已,他们张家的好姑娘便宜了红家的臭小子。 他甚至还带了一个小孩,那孩子还特别的不乖顺。 张日山都不敢想月初之后的生活,果然还是要想办法让这桩稀奇古怪&突然出现的婚事黄掉才好。 他们现在还有时间跟月初说话,就应该多说几句。 不过是因为跟月初多说了几句话,又被慧眼识珠的人给看错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二月红就大发雷霆,简直是一点面子都不顾了。 真要叫他进登堂入室,和月初琴瑟和鸣,那恐怕满长沙都没有他们能站的地方了。 “点天灯,这个可不好解释啊。 你们瞧,我这拍卖场的包厢间有两边的位置,只有左边的能坐人,而右边,就是点天灯的位置。 坐上了这个位置,相当于你承诺了以当场最高价买断此轮的所有拍品。 一般若不是对这拍品有执念,其实这也只是新月饭店给贵宾一个展示他们财力的方法罢了。 这位置一旦点上了就不能反悔,要是点天灯的人“点爆灯”,最后付不出拍品的价格,那新月饭店也养了一批擅长帮人断指的打手。” 尹新月轻笑两声,新月饭店的这套规矩已经延续好多年了,前朝满清贵族追郡主的时候,常包场竞价,算是政治联姻中的财力测试。 当然这种时候,在场的熟客也只是稍作刁难罢了,新月饭店也会适当挑选拍品的价格。 那时候新月饭店的“断指威胁”还是有些用处的,要是真有什么落魄八旗子弟骗婚,女方家里也不会善罢甘休。 新月饭店只是施暴的打手罢了,可现在,新月饭店的约束力只能吓吓一些不了解情况的人了。 这世道,难混啊,有几杆枪就觉得自己能称王称霸的人可不少,新月饭店还真不可能将这些莽汉全给得罪了。 只能一个劲的加价,做一些权利丧失后依旧奢靡的前朝贵族的生意,现在这些爱兵爱炮的兵痞可舍不得在一杯茶上花一块金子。 只是这么下去,到底不是办法。 原本她老爹是想用这办法试一试彭三鞭的,要是彭三鞭愿意接受“驯服”,新月饭店确实需要武力强横的姑爷,至少还能保护她一下。 只是尹新月觉得,彭三鞭这么个外地人,或许会和这群人一样,根本不懂新月饭店点天灯的含义。 况且,要是彭三鞭人不行,就算他一直点天灯,尹新月也看不上他,要是他真愿意做尹家的上门女婿,那这钱也就是右手倒换左手而已,就看彭三鞭够不够诚心了。 这么一想,尹新月觉得自己确实有些强求了,要是她在情势不确定的时候,大概也不会愿意随便为了哪个男人花这么多钱的。 “嚯,您这话,说的可真够霸气的!算是长见识了。” 齐铁嘴忍不住感叹了一声,他算是知道为什么月初会对这姑娘另眼相待了,似乎霍三娘也是这种性格,月初是不是更喜欢、狠一些的人呢。 只是他看二月红在月初面前,一直都走的是温柔路线啊,这回还故作可怜,换到了一个未婚夫的名分。 齐铁嘴本以为比二月红更温柔、殷勤就可以搏得月初的片刻芳心,但现在看来,似乎想得还是少了点。 二月红,到底是怎么勾引到月初的呢,真是难解啊。 “怎么这副表情啊,要是我点天灯,肯定能让你们大赚一笔,高兴一点嘛。” 月初边听尹新月的解释边点头,只是看尹新月话说到最后,脸上的表情却有些落寞,忍不住轻声哄道。 尹新月自出现在月初面前,就是一副精力满满的模样,而在她这样活泼的出现之前,月初最先记得的,就是尹新月风华正茂的模样。 难免对她是有些不同的。 “真的点灯?那可不要怪我没有提前说,这点天灯的活动嘛,一般都是爱侣订婚的证明和礼物。 这一回发出的请帖,请的是来庆贺新月饭店大小姐订婚的客人,不过嘛,其实我觉得新月和月初确实也是挺配的。 一听就是要......成为好朋友的名字呢。” 在二月红倏然变得锐利的目光中,尹新月笑着改了口,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总忍不住开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至于里面有几分真假,就只有说话的当事人知道了。 第603章 富贵 齐铁嘴有些夸张的打量了一下此时的新月饭店,他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但看见今天拍卖会开场的阵仗,他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从昨天开始,饭店就不营业开始装饰了,而月初出于一种仪式感的尊重,去北平好好挑了件旗袍、做了个造型。 就连一向不被月初看在眼里的张启山,为了这回的拍卖会,月初都给他选了身好料子的西服,可比他原本的军装和中山服舒适多了。 齐铁嘴和二月红也得到了刺绣精美的长袍,原本“走街串巷”的算命先生竟平添了几分儒雅。 只是这表面的功夫在此刻破功了。 倒不是说齐铁嘴被这里的富贵迷乱了眼,更多的是为繁华奢靡而心惊。 要说前两日的新月饭店还只是民国是有些富贵底蕴的饭店,但此时被“装扮一新”的新月饭店,完全散发着晚清那种被珠光宝气包裹着的糜烂腐朽之感。 是富贵到了极点后将要衰败的摇摇欲坠的感觉。 百年金丝楠木雕刻出的桌椅摆满了大堂,用的是非皇家不可用的一木连作的工艺,凝脂成案,蟠螭云纹盘桓其上如虬龙吐息。 一克千金的沉香在大厅内暗涌,齐铁嘴甚至找不到他们放置香炉的地方。只觉得呼吸间都是金钱的味道。 茶具看着是乾隆年间的东西,其实青花缠枝莲纹的工艺工艺亦算复杂,但放在此处,却显得有些简陋,哪里百年前还有两淮盐政“以百万两银换一盏茶具”的辉煌历史呢。 更不要说挂在墙上被当做普通画卷随意展示的古画了,唐寅醉后泼墨的《春宫秘戏图》被随意裱作,王希孟《千里江山图》残本就这么糊在了墙上,宋徽宗瘦金题跋的《瑞鹤图》孤本更惨一些,上面还不知被谁泼了茶点子上去。 在这里,那些金漆的雕楼画栋是最不值得一提,甚至可以说是拉低了新月饭店档次的东西了,唯一值得称赞的,就是它们的光辉可以和那些女服务员身上的珍珠纱旗袍交相呼应。 散发出迫人的独属于金钱的光芒。 齐铁嘴甚至觉得有些呼吸困难,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他嘶哑着声音朝着身侧的二月红小声问道:“这些都是真的吗?” 简直无法想象,这不是拍卖会吗?怎么一件件值得上拍卖台的东西就被这么随意甩在了台下。 说起来,齐铁嘴甚至觉得有些拍卖手册上的拍品都比上这些随意散落在大厅的东西值钱。 难道这不是新月饭店,是他们梦中到了哪个大人物的墓里了?想想二月红经常下墓,也是见过世面的,齐铁嘴此时对他倒是多了几分信任。 月初也是倒抽了一口凉气,她基本的眼力见还是有的,虽然不能将这样东西准确估值,但也晓得这大厅里许多东西都是花钱都很难买到的。 如果说现在的新月饭店有这种规模,那她就能理解张海盐从新月饭店出来后说的“似乎新月饭店有些败落”是什么意思了。 虽然这话是张海盐轻声和张海虾嘀咕的,但是眼见过这种富贵,哪怕现在月初可以说有数不尽的金子能花用,也忍不住升起几分仇富心理。 “月初,你们来了,快来,我领着你们去包厢。” 尹新月为了这场拍卖会,一大早就要开始忙起来了,她已经见过那个彭三鞭,实在很一般,甚至没有和他共处一室的念头,更不要说结婚了。 希望她精心布置的下马威能让他知难而退,不过嘛,尹新月看着被装潢一新的大厅撇了撇嘴,她很怀疑彭三鞭山猪吃不了细糠,哪怕她炫富炫的这么明显,恐怕也还是对这富贵一无所知。 或许,也该叫老爹看看他到底选了个怎么样心思浅薄的蠢货。 一想到要和这种人共度一生,尹新月实在难受,也就只有现在看看颜值爆表的月初一行人能叫她的心情更好些了。 至于齐铁嘴的疑问,在今日的新月饭店,还没有哪个客人的谈话能逃过她们家听奴的耳朵。 “半真半假,那些古画,大部分是前朝画家的仿作。” 尹新月挽住月初的胳膊,淡淡的撇头对着齐铁嘴说道,脸上全是狡黠的笑意。 “那别的都是真的?” 齐铁嘴拿手指在各处点了点,得到尹新月满不在意的点头后,忍不住在她们身后竖起了大拇指。 虽然只是仿作,但也是一大笔钱啊,竟然一点也不在意。 随着尹新月挽上月初的胳膊,原本只是用余光观察月初等人的顾客,目光也更明显了几分,似乎隐隐在评估着什么。 说起来,月初专门做一个造型再过来的决策实在是再正确不过决定了。 月初几人的光辉,在这种环境之下竟然也毫不逊色,一点也没被这奢靡的环境压下。 熠熠生辉的陌生人,这在北平可不多见,近几年北平确实多了许多富人,但是穷人乍富的实在太明显。 若不是为了利益勉强得和那群兵痞打交道,他们这种富了好多代的、贵人是不屑于跟他们相处的。 但是现在,一个陌生的漂亮女人,被新月饭店的大小姐亲自带着往楼上包厢去了,而他们还只能坐在大堂...... 这是谁呢,盘金绣凤穿牡丹真丝旗袍,月白色的真丝软缎,是贵族小姐会喜欢的布料,触感柔软、色泽温润,与金线形成冷暖辉映。 身上最大的一片花纹在胸前,金线盘凤首,尾羽用打籽绣堆叠出七层渐变,凤凰口衔牡丹,边缘用苏绣以金线勾边,金凤衔花何其贵气。 下摆用银线盘绣了海水江岸纹,浪花中点缀珍珠米珠,暗合四海升平,常见的好意头,但这之前却是帝王龙袍的纹样。 同样袖口用的是滚金线如意云纹,云头内嵌珊瑚珠,举手抬足间珠光熠熠。 怕是这满身的金线已经足够普通人家一年嚼用了,点缀的珍珠虽小,却需要人工磨至米粒大小,一粒成本可抵十斤绸缎。 月初暗自吐槽新月饭店炫富,但其实她身上这件裁缝铺里的镇店之宝也不遑多让。 若非如此,月初也不能在一群同样穿着富贵、气质不凡的九门当家人中脱颖而出。 让那些顾客默认她才是人群里占主导地位的人了。 第604章 开场 “他们都在看你,恐怕等不到明天,满北平就该知道我们新月饭店又多了位、尊贵有钱的大小姐顾客了。” 尹新月说这话的时候笑眯眯的,对他们而言,越多重量级的客户也越能证明新月饭店的份量。 所以一向高傲的尹新月,今日确实心甘情愿的给月初做配,她们需要的正是月初这样叫人摸不透的新客户。 月初表现出来的底气,在某些时候也能转换成新月饭店需要的“势”。 “是吧,我也觉得我这么穿好看。” 月初喜滋滋的,因为汪家的关系,搞得她对凤凰这种图案都有阴影了,可是在看见这件旗袍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心动了。 实在奢华有内涵,至于高不高调已经不在月初的考虑范围之内了,这衣服出现的恰到好处,要是平时的场合她穿成这样,就显得过于郑重了,但是放在今日的场合,就刚刚好。 月初也算是半个生意人吧,虽然大部分时候只能帮她老哥收费发货,但是也清楚人靠衣装的意思。 就她身上这件衣服,哪怕一件首饰都不带,也没人敢小觑她。 “好看好看,我们月初什么时候不漂亮。” 和月初相处了两天,尹新月也摸到了她的几分脾气,原先还月初姐姐、漂亮姐姐的叫的很欢,现在已经可以用宠溺的语气喊月初的名字了。 而在不知不觉中被顺毛捋了的月初对此别说意见了,连被温水煮青蛙的感觉都没有。 月初得意的翘了翘下巴,颇有些赞同的点点头,臭美道:“这话倒也没错,我一向都是人群焦点啦。” 似乎和同性别的朋友相处的时间长了,尹新月又是个不吝啬于夸奖的人,月初的臭屁性格就越来越明显了。 就连二月红也少见这一面的月初,只是因为外貌出色,况且月初确实富贵的可以,尹新月也不会无中生有的瞎夸月初,所以旁人也只能感叹尹新月情商颇高。 实在善于放大别人的优点。 尹新月笑着点头同意,进门时,余光才瞥见了今日二月红身上的月白色长袍,上面绣着的正是大红的牡丹花纹。 虽然没有月初这件这么富贵,但也是难得的苏绣工艺,手工费亦是不菲。 按理说这花团锦簇的一大片放在男子的长袍上面会有些不伦不类,可是二月红愣是靠他的脸给撑住了,不愧是月初最喜欢的男人了。 好歹也是有个名分的。 尹新月这么想着又夸了一句:“二爷今日身上的衣服也颇为别致,与月初身上这件正好相配呢。” 尹新月仗着是姑娘,目光大张旗鼓的流连在月初的胸前,凤凰嘴上也衔着的牡丹呢,这人今天身上这件衣服确实是正式做派啊。 所以这人果然小心眼吧,当日不过是将他认错而已,这人今天就差敲锣打鼓的宣誓自己的地位了。 想了想和月初之间越来越好的关系,还有月初这身衣服所代表的利益,尹新月对二月红态度也得好上几分。 这不是一直有传言嘛,不能得罪可以朝贵人吹枕边风的人。 二月红脸上的盈盈笑意不改,说道:“也是月初眼光好,正好那裁缝做了这两件卖不出去的衣服。” “二爷可说笑了,这做工怎么会卖不出去,只是没遇上你们这么合适的买家罢了。” 尹新月又吹捧了一句,手微微朝上抬起,将他们带入包厢屏风后面,“来看看吧,这是专门为你留的,算的上是新月饭店视野最好的一间了。” 包厢里的软装就比大厅里无限制的奢靡好多了,只是以齐铁嘴的目光来看,能将富贵融合进低调才是一种真本事。 刚才大厅里惊鸿一瞥的古画齐铁嘴不知真假,但这包厢里挂着的,绝对是真品。 “还是你贴心,不过,你之前不是说,今天那个什么彭三鞭也会出场吗?竟然不将这房间留给他?” 月初进来之前看了包厢的名字,和之前发给他们的请柬上写的并不一致,想必是尹新月临时的主意。 只是,昨日尹新月前日晚上见完彭三鞭回来之后,兴致还是挺高的呢。 月初甚至都在想这回彭三鞭不会是尹新月喜欢的那款“笨蛋美人”了吧,怎么今日又一点也不见尹新月提他了。 拍卖会还没正式开始,一群人暂时坐在圆桌前休息,尹新月闻言,将头靠在了月初的肩膀上幽幽叹气道:“我老爹可是给我选了个大麻烦啊。” “我看你那天回来的时候还挺高兴的呀。” 月初有些奇怪的揉了揉尹新月的头发,不晓得是不是对彭三鞭不满意的关系,今天尹新月没做什么造型,只拿了根簪子将头发盘了起来,配上她身上这件修身的西式裙装,看着干净利落,还有点飒爽。 尹新月换回女装之后,确实有一副端庄标致的长相,二月红略微眯了眯眼睛,心里再一次对月初和尹新月之间过近的距离感觉奇怪起来。 怎么一天到晚黏黏腻腻的。 “高兴,怎么能不高兴,我爹给我找了个天下第一大的蠢蛋,好操纵得很呢,我也是头回知道原来和一个笨蛋相处,还要耗费这么多的心神。” 尹新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显然怨念颇深。 “所以,尹小姐这是打算给那位彭先生一个下马威了?” 张启山的目光淡淡扫视过这房间的装潢,落在尹新月脸上。 虽然这里的价值也很高,但是跟下面大厅里那些让人如坐针毡的珍宝比起来,这包厢里的东西价值刚刚好。 贵但低调,至少不会让笨蛋感受到压迫感。 “是啊,要是能吓破他的胆子,让他放弃,不敢点天灯就最好了。” 在一众男人不满的目光下,尹新月靠着月初坐直身体,唇边的笑容有些促狭。 她就喜欢看这群人碍于性别,不能跟月初亲近而嫉妒的牙痒痒的样子,果然自己不舒服的时候,只有让别人更不舒服,心情才会好。 尹新月甚至有点怀疑是不是近期新月饭店的效益太差,所以老爹特地找了个蠢蛋来给她逗闷子了,总不会,是真的打算让自己和彭三鞭成亲吧。 第605章 藏着的传统 “点天灯?为什么就不能让彭三鞭点了,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他又为什么要点天灯?” 齐铁嘴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他想起来的那天,尹新月就说过要让月初点天灯将东西包下的事情。 当时听完尹新月的解释后,他只觉得是当时的贵族闲的“烧钱”玩,而不管是月初还是谢九爷,都恰好有很多钱,实在不够他们也能抵上,所以齐铁嘴也不觉得点天灯有什么问题。 可现在听尹新月说不希望彭三鞭点天灯,齐铁嘴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这点天灯的人选难不成是内定的吗,彭三鞭又什么要被“威吓”才不点灯呢。 他们在北平是生人,人生地不熟的,就连之前新月饭店点天灯的规矩他们都不懂,齐铁嘴心里不觉升出一抹警惕来。 他自己是因为知道月初是他的正缘,才这么接近她的,说到底就是见色起意,大概还有一些原本命中注定属于他的人被人夺走后的不甘,齐铁嘴心里明白的很。 但尹新月是为了什么呢,总不会真是一见如故吧。 齐铁嘴可不信这个,他看着热情,但实际上却很有些冷情冷肺的感觉。 他擅长算命却很少为人改命,有时分明知晓,但也看着别人送死也是有的,最多是在良心不安时劝自己一句人各有命罢了,算命的怎么能不信命呢。 像他这样的人,对善意其实算不上敏感,若是尹新月第一眼见到的,就是如今满身富贵的月初也就罢了。 为了利益折腰是很正常的事情,没看见霍三娘跟张启山也一直捧着月初呢嘛,但是尹新月见到的是风尘仆仆的他们。 出门在外,他们打扮的并不算出挑,虽然像他们这样气质的人很难被认为是穷苦人家出身,但现在的世道,不管是家道中落的世家公子还是狗窝里飞出的金凤凰都不少见。 读了书,长了见识,人就没有那么畏畏缩缩了,更有钱权养人这一说法,就算是水蝗,现在带出来不也是人模狗样的嘛。 谁晓得他们的出身如何,身后有没有靠山呢。 虽然贫穷难以掩藏,但是齐铁嘴也不得不承认,乱世出英雄,现在走出去看,一般人群中,气质上穷富已经不那么明显了。 所以,尹新月又不像他似的能掐会算,哪儿就这么恰好的能跟月初“一见如故”呢。 月初单纯,却不能把他们当成傻子啊,这个“点天灯”的规矩,背后不会藏着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吧。 尹新月眼皮一抬,就晓得齐铁嘴在想些什么了,她也不生气,这事情本就因为知道的人少所以隐秘,尹新月还不至于因为外人不了解详情就迁怒他们。 “你们也知道,点天灯最开始是满清贵族们追姑娘想出来炫耀财力、宣示主权的玩法,只是时间长了之后,规矩越来越严谨,才有了今日的规模。 但是这最开始的规矩,我们新月饭店也没忘记,因此呢,这回彭三鞭过来求娶,我爹是要了他几个承诺的。 这第一个,想娶新月饭店的大小姐,总得展示下自己的财力,也不要他多争气,这次的最后的三样拍品采取盲拍,价值差不多,只要他有心,能点一次天灯,想必我爹就很高兴了。 但是呢,我要让他知道新月饭店的女婿不好做,新月饭店的拍品也不是那么好拿呢。” 尹新月坐直了身体,语气也沉了下去,说完后,她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月初眼珠一转,看来彭三鞭和尹新月确实没缘,不过也没关系,不喜欢就换一个嘛,于是她大手一挥,说道: “没关系,既然不希望他点天灯,那就不让他点,他点一盏我就点两盏,点两盏我就点三盏,实在不行,今天新月饭店的拍品我都包了,绝不让你明珠暗投,好不好呀。” 月初用手指勾了勾尹新月的下巴,反正系统有钱,不花白不花,又能让尹新月高兴一下,何乐而不为呢。 “真的?那我就不嫁他,嫁你了!”尹新月高兴的揪住月初的手指,眼睛亮的跟深夜里的黄鼠狼似的。 齐铁嘴有些震惊的睁了睁眼睛,这女人果然不单纯,她竟然也被月初的美色倾倒? 二月红有些不可置信的侧了侧耳朵,但是现在的人可不会认为他是洗耳恭听的意思,大概是难以接受吧。 张启山微笑着放下了杯子,杯底叩击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即使止住了张日山想要向前的脚步。 沉默中,月初没忍住笑了笑,“好呀好呀,嫁给我那就不是所托非人了,我一定会好好对你,不过,这样我算不算也是过上了一夫一妻的生活了呀。” 月初只以为尹新月是在开玩笑,事实上,后世那些直女们开的玩笑更过火,她一点也没觉得哪里不对,甚至因为想起了后世一个热梗,一手牵住二月红一手挽住尹新月笑的有些嚣张。 “那你可得好好对我哦,我记下这件事了。” 尹新月嗔怪的看了月初一眼,又看了眼脸上笑容有些勉强的二月红,心地嗤笑这群人的嫉妒心实在恐怖。 “月初,红家也有些薄财,既然点天灯有这么多规矩,不然叫我出钱的好,只当是为了庆贺我们、之间的关系了,不知道月初愿不愿意给我一个献美的机会了。” 二月红反手将手指插入月初的手中,和他手上有些用力的抓握不同,二月红此刻脸上的表情有些虚幻的幸福。 月初说了他是夫,那就不准反悔了哦。 月初有些奇怪的垂眸,盯着二人手掌交握的方向出神,红官似乎有些紧张,他的手掌都出汗了。 月初抿抿唇,抬眼看向二月红的眉眼,见他虽然挺直腰背,但眉宇间隐隐有几分焦躁,而他的面前,是面色不善的张启山和齐铁嘴等人。 不知为何,月初的良心竟然隐隐作痛。 “不行!” 尹新月脸上的表情一下子沉了下来,几乎想把送进口袋的钱拒之门外,下一秒又觉得自己反应过大,重新说道: “要是没有尹家和彭家即将联姻的消息也就罢了,但是我爹嘴上没把门,还是有几位亲近叔伯知道他打算的。 月初是女子,她拍下藏品,大家也只会认为她不知道尹家和彭家即将联姻的消息。 可你一个男人,岂不是要被人怀疑是故意捣乱,我的名声可贵了,二爷三思啊。” 齐铁嘴笑眯眯的附和道:“对啊对啊,若是九爷知道往日与他交集不多的二爷做出如此牺牲,怕是也良心难安。” 跟尹新月比起来,肯定是二月红的威胁更大啊。 月初收回尹新月身后的手挠了挠脸颊,思索了一下后说道:“还是我来点灯吧。” 还不等他人脸上的微笑扬起,就又说道:“这世上也没有,只有男子朝女子求婚的规矩啊,既然要庆贺,我出面也是可以的。 红官,不如这一回,就让我给你送些礼物吧。” 第606章 欢喜过头 二月红紧盯着月初,缓缓笑开:“我很愿意。” 简直像说结婚誓词似的,齐铁嘴颇有些气闷的将面前的茶水灌进肚子里,速度太快还不小心烫到了自己。 齐铁嘴又不愿意在此刻做一个逗人发笑的丑角,哪怕他知道现在自己最该做的,其实就是打破这一肃穆幸福的气氛。 也只是将嘴巴闭紧了抿了起来,皱着眉让舌头在嘴巴里乱动,甚至不愿意张口呼吸缓解疼痛,反而让他脸上的表情更加难以揣摩了。 “这个拍品不错。” “是啊是啊,看来新月饭店......” 楼下突然传来了欢呼声,打扮精致又不至于抢拍品风头的美女拍卖员已经站到了台上。 这大概是下面客人熟悉的老面孔,竟然还有鼓掌声响起。 月初的目光被飞快的吸引,走过去站在窗前仔细观察,她这个方位,确实正好能看清拍品的样子,是一件精致的粉瓷瓶子。 月初对这件东西并没有大的兴趣,但还是将目光投射了过去。 二月红盯着月初发红的耳根,挺直的腰背放松了一些,脸上自然流露出胜券在握的神情。 张启山忍不住磨了磨牙,沉默半晌儿后笑了一次,不愧是他们张家的姑娘,真有、底气啊。 “说起来,不知道二爷怎么看到九爷呢。” 张启山饶有兴致的在二月红心情很好的时候问了一嘴。 “九爷?”二月红反问一句,好给自己争取了一点思考的时间。 二月红以为张启山是想在这时强调一下,月初此行的目的是为救谢九爷而来,这种时候,要是他说谢九爷的缺点,难免让月初不高兴。 又或许张启山没有挑拨离间的意思,只是为了给他此时的幸福蒙上阴影,二月红挑了下眉,然后不紧不慢的回答道: “九爷为人精明强干、算无遗策,豁达通透,温文尔雅,虽然有时看着有些疏离,然内心不失挚诚......” “二爷二爷,我想听的可不是这种客套话啊,你也知道,九爷此人于大义上当然无碍,只是......若一人内帏不修,这私德......” 张启山拉长了声音,二月红皱起眉,如今他们都已经到这了,难不成张启山还要说谢九爷不值得救,然后让月初停手吗? 可是月初现在已经不单单是为了谢九爷了,更是为了他。 方才尹新月所说的宣誓主权,不仅是点天灯之人对赠送拍品之人宣誓主权,更是收到礼物之人宣誓对点天灯之人心意的掌握。 唱戏的角儿要被承认,是要看市场上有多少人追捧他、专门为他而来的,二月红并不认为月初为他点天灯,他被放在被追求的位置是没有面子的表情。 也从不将男子放在追求的主体地位,认为女子只能被动接受。 正相反,他就喜欢月初对他独一份的偏爱,就像当年月初为他在台下一掷千金一般,这一幕简直跟当年月初眼里只有他的时候重合了。 “怎么会,谢九爷与那些女子的关系也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他从没有强留过哪个女子,正相反,因为谢九爷的外貌权势看上他、从而自荐枕席的女子也不少。 既然没有强占,那谢九爷就只是做了一回寡头垄断市场罢了。 少数的资源富集者通过垄断性供给获取超额收益,而资源贫乏者只能通过竞价获取准入资格。 如今并非寻常世间,事情瞬息万变,活着都已经很艰难了,这种你情我愿的情爱,我们这些外人有什么权利置喙呢。 就连动物,都晓得更强的人拥有挑选配偶和获得更多配偶的机会。 我记得陈皮读书的时候,说什么人也不过是进化而来的动物罢了,或许有些本能,难以摆脱也说不定。 两情相许、恩爱缱绻、只得一心人本来就是后天的道德产物,况且一夫多妻甚至都不犯法。 这对我们这种......人而言,不犯法已经是很高的要求了。 况且谢九爷作为朋友,已然无可挑剔,这回来北平,既然是为了救九爷而来,我想大家想救九爷的心都是一样的。” 二月红自己所向往的分明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也想不通怎么看起来还有点洁癖的谢九爷会需要这么多的女人。 但是今天,谁都不能阻止月初为他点天灯,他说的。 “这样啊,难怪二爷跟霍当家也有话聊呢,对人的看法是在别出心裁。” 张启山了然的点点头,望向二月红的目光中带上了探究的感觉。 二月红似笑非笑的眯了眯眼睛,难不成张启山是想说他交友的品性不好,然后暗讽他也品行不端。 也不怪二月红多想,月初刚承认他独一无二的地位,又发出了与他携手一生的暗示,张启山就挑他身边花心的朋友说事。 他怎么不谈谈陈皮呢,他多干净啊,身边别说是女人了,连人都呆不住。 “我想,既然三娘有本事,选择怎么样的生活方式是她的权利,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情我愿,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三娘虽是女流之辈,但在成就能力上不输于男子,只要与国无碍,与她的健康无关,选择怎样的生活方式,是她的自由。” 二月红非常深明大义的说道,这时候不能再加强他跟霍三娘、谢九爷之间的朋友关系了。 说起来,都是九门的人,这两个人私德不修,难道只妨碍他一个人的名声吗,简直可笑。 张启山又看了月初一眼,但见她的目光已经完全被楼下的拍卖会吸引住了,更有尹新月在边上介绍,两个人愣是看出了一群人的气势。 见她的注意力不在这里,张启山小声对着二月红说道:“看来二爷很信奉强者为尊的观念啊。” 说起来,要是平时的二月红,大概已经发现张启山的坏心眼,但偏偏,此时的二月红满心满眼都是月初,都是愿意承认他存在的月初,虽然有警惕心,但是狂喜后人确实会掉以轻心。 所以二月红不解张启山为何突然这么说,但还是犹疑的点了点头。 “是嘛,那也挺好的,二爷不愧是二爷,就是有格局和胸怀,说起来,像月初这样的好姑娘,若只是和一个人成亲、然后相夫教子,实在可惜。” 燕国的地图长不长不确定,但张启山是穷途匕见了,望向震惊到失语的二月红抬了抬茶盏,才将已经放凉的茶水一饮而下。 他们张家的姑娘,可不是这么好娶的。 第607章 竞价 齐铁嘴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方才被烫到的嘴巴终于有了喘息的片刻。 齐铁嘴摸了摸下巴思索道,说起来,佛爷不一定真心这么想,他或许真是想恶心二月红一下,但偏偏,这招大概也许真的很管用。 因为月初优秀的一目了然,而二月红身边的情敌,也多到了一目了然的地步。 齐铁嘴舔了舔嘴唇,笑道:“是啊,说起来,我的耐心最好了,脾气也好,其实......” “接下来的这件拍品,我们采取盲拍的方式,里面或许是鹿活草、麒麟竭、蓝蛇胆......价高者得。” 没等齐铁嘴的话说完,二月红已经豁然起身,正好拍卖会在张启山故弄玄虚的发问和二月红的数次思索回答之下走到了尾声。 这倒是给二月红被戳中内心恐惧后的失态找了个理由。 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这年头有这么多不知廉耻的男人,陈皮也就算了,当年出于对陈皮的溺爱,他确实没好好教他。 只告诉了他这天底下只要是他想要的,就是他可以得到的,没进行必要的道德礼仪的教育,所以他也自作作受,现在收获了一个叛逆的陈皮。 但陈皮提出三个人永远在一起是他没教好。 那张启山和齐铁嘴是因为什么,天生的没有教养吗,实在可恨。 二月红不想在大喜的日子里动粗,手来回握了好几次,走过去靠在月初所扶的栏杆边上,问道:“拍卖会进行到哪里了?” “已经到最后第三件拍品了。”月初抬起手,指了下方斜对面的一个包厢说道:“那里面是个日本人,也不晓得是想要哪样药材,和别人的价格咬的很紧呢,逗他一下,等下我就让人天灯挂上去。” “十亿银元!” “十五亿!” ...... “三十亿!” “嗬,我都快认不得亿这个字怎么写了。” 齐铁嘴刚才说的话果然一点也不作假,见二月红过来也迫不及待的凑了过来。 “那应该是北平的日本商会代表,据我所知,他们早就放出消息要拍蓝蛇胆。 蓝蛇胆虽是毒蛇之胆,却是治病的良药,解毒功效非比寻常,我听说日本人又在郊外建了个实验室。 说不准正缺这味药呢。” 尹新月脸上的表情怜悯与复杂并存,日本人的实验室,总让她想起一些不好的东西。 月初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合着这“打招呼”的方式现在就有了啊,还有新月饭店数十年如一日的坑人定价,确实筛选出的都是付得起钱的优质客户啊。 “那竞拍的那些人呢?” 月初见下面竞拍的人群还是很踊跃的,除了鹿活草在传闻中可以续命之外,麒麟竭虽然吃了可百毒不侵、驱虫辟邪,但这种用于预防的药,确实比不上蓝蛇胆和鹿活草。 就不晓得,这些跟价的人是想得到哪一味药了。 “跟价的有好些是我们国内商会的人,因为此次发帖与喜事有关,天南地北来的人都有。 他们估计也早就听说日本商会的动静了,他们可是卖掉了三家银行,切断了资金链只为了筹备资金的。” “也就是说他们或许根本就不需要最后的三味药材?” “这......谁知道呢,反正他们买了之后在卖也不亏啊。” 对上月初诧异的目光,尹新月又说道:“你放心,只要在这间包厢内,新月饭店会负责保护客户隐私,只要是包厢的客人,除了我们。 谁也不知道彼此的身份,进出时都是听奴单独带他们去的,不过像日本商会这种不讲究的,自己报价然后暴露口音,试图用日本人身份占便宜的人,那我们也没办法。” 月初轻轻摇了下头,无奈笑道:“既然都做的这么明显了,日本人就没想过私下出价?这群小人的胃口可不小,怎么会往外送钱?” “别小瞧我们啊,新月饭店还是很有些威名的,况且,西北来的土老帽去哪里认识日本驻北平商会会长呢,据说彭三鞭可能打了。” 尹新月撇撇嘴,其实心里明白,要是彭三鞭拍下的是蓝蛇胆,那老爹最后肯定会让彭三鞭将蓝蛇胆送给日本人的,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现在举牌拍卖的那些商人,有哪些是一时爱国情怀作祟,哪些是想拍下后去日本人那里献媚,谁也不清楚,总之,新月饭店是留不住这种烫手山芋的。 要不是因为日本人插手,她老爹哪边都不想得罪,又暗暗的希望日本人吃的吃亏大一些,也不会并列三样药品出来最后盲拍了。 要是他们最后能得到一笔巨款,拿一部分以捐款形式回馈社会、再贿赂一些日本高官和国军高层,新月饭店就还能安身立命。 “得了,那还是我上场吧。” 月初拉了拉自己的衣袖,就想往左边点天灯的位置上座,小阳台前面还放了屏风,透过缝隙又不阻碍他们观看拍品,确实是保护了顾客隐私的。 “等下,鹿活草我叫人放在倒数第二个盒子里了,这里面应该就是蓝蛇胆,你还是别趟浑水了。” 尹新月拉住月初,确实是好心想让月初少点麻烦、省点钱。 月初轻轻拍了下尹新月的胳膊,并不理会她的劝阻,整理了旗袍的后摆,施施然坐到了左边屏风后面,还不忘高声道: “自家的地盘上,怎么能一直放任野狗犬吠。” 正好,月初是最不怕得罪人的,大不了,就跑回现代呗。 与此同时,楼下日本商会包厢里,正传出“八十亿元”的竞价声。 新月饭店的听奴本就以听力见长,能上台的主持人更是万里挑一的人才,方才尹新月与月初之间的交谈都瞒不过她,正分神一边听楼上男人唇枪舌剑,一边听台边包厢的各种包厢呢。 怎么也没想到月初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这声音大的完全不需要听奴的存在啊,她苦笑着揉了揉耳朵,差点被震聋了。 大概,现在沉默的这群人也是被这话给吓傻了吧,这种天地一静的感觉,很久没有过了。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608章 叫价 寂静过后,是一阵难以遏制的大笑,只是大笑中难免有几分悲凉的感觉,是啊,怎么就沦落到让野狗进门的地步了呢。 不晓得是不是月初这话触及了现在的痛点,哪怕是坐在大厅容易被查出身份的那些人中,也有忍不住笑出声的。 虽然中文博大精深,但是像这么明显的骂日本人是野狗的话,他们还是听得懂的,不仅他们听懂了,恐怕那群日本人也听懂了。 但他们就是要笑,就连女流之辈都知道的事情,他们要是连笑都不敢,那才真是失了血性。 况且,法不责众,他们笑的不过是几个不知身份的客人罢了,至多就是说他们笑话日本商会的商人罢了。 生意场上常有争端,他们又没阻拦皇军做事。 就算是大厅里坐着的人,大多也身价不菲,就算如今不是最富贵的那几个,也跟原先住紫禁城那位沾亲带故呢。 全是人精,他们也清楚,要是这小姑娘一个人出头,恐怕不等离开北平她就被人抓起来了,但是笑的人多了,日本人一时半会儿就计较不过来了。 “你们!你们!大胆,该死!竟敢骂我们是野狗!” 楼下包厢阳台上窜出一个穿着和服的中年男人,只是看他这么焦躁的样子,月初认为这应该不是领头的人,大概就是日本商人中的一个小喽啰而已。 带着口音的话还没说完,就似被人打了一下一样哑火了,看他猛的捂住嘴巴,下巴上还有鲜血汩汩流出。 月初唇角微勾,望向二月红手中的铁珠子,抬起脸与他温柔的对视了一眼。 从上往下将东西抛过去,二月红学的又是杀粽子的手法,这人只是被打掉几颗牙都该感激这是在北平,二月红手下留情了。 “你!” “嘴巴怎么这么脏,快去洗洗吧,又不是我逼你们对号入座的,不过既然自认是野狗,就算是做贼心虚,也好歹有几分自知之明嘛。” 月初轻笑两声,慢条斯理的靠到椅背上,手搭上扶手轻点了两下,没继续和那几个日本人纠缠,对着底下说道:“愣着做什么,继续拍卖啊。” 不过这时月初的语气就好多了,语气里还有没消散的笑意,听的人耳根一痒,张日山摸了摸发烫的耳朵,说起来他的暗器也用的很可以呢。 这么大一个蠢笨的目标杵在那里,只要不瞎,都能扔中的吧。 “拍卖?卖什么!你知道你坐的是什么位子吗?还叫嚣的拍卖,真是不怕死!” 那男人被气的不行了,忍着痛将二月红故意留手没完全打断的牙齿掰了下来,然后恨声道,脸上还挂着扭曲的笑容。 也不见得他们平时多讲规矩,却又爱用规矩框人,实在可笑,要是这群日本人敢点天灯,刚才举牌的商人就敢把联合起来把价把他们喊的破产。 就算那些钱这些日本人真拿得出来,最后也不一定肯交到新月饭店手里,但她就不一样了,月初是真愿意付钱的。 “天灯嘛,你们只管叫价就是了,姑奶奶的事情,孙子少管。” 张启山没忍住,端起茶杯往唇边遮了遮嘴角的笑意。 这年头,哪个正常人喜欢倭人呢,不过月初装凶的样子,也很可爱就是了。 张启山喝了口水,对着边上的张日山说道:“你叫人发电报过去,好好盘算一下家里的钱,要是这群日本人狗急跳墙,我们可不能露怯。” 跟二月红带了红家大部分的现金上京,就想着和月初一起报答了谢九爷的恩情不同。 张启山没那么重的心理压力,也不介意谢九爷这刺贯穿在月初和二月红之间,所以他一开始是没想着花钱,只是穷家富路的带了些备用金罢了。 与他而言,谢九爷的命已经保住了,哪怕是病弱一些,可谢九爷原本也不靠武力取胜,他的聪明脑子足够他将谢家的笨蛋耍的团团转了。 所以谢九爷的身体能不能恢复原样,对张启山而言不算特别重要,救回来更好,实在恢复不了也没办法。 齐铁嘴更是为了月初才来的,但现在听到张启山这么说,也连忙跟着说道:“还有我,麻烦副官也顺便叫齐家凑些银子出来吧。” 既然月初想用财势碾压,齐铁嘴也愿意千金换美人一笑。 况且,要是为了二月红点的天灯里要是有了他和张启山的钱,这家伙指不定就怄死了,那还省了他挑拨的力气。 反正,九门亲如一家,他们就是为了谢九爷才出钱的呀,谁晓得这群小矮子被激怒之后,原本准备的钱还够不够用啊。 齐铁嘴他们只以为月初准备了买鹿活草的钱,现在见她要插手日本人想买的蓝蛇胆,除了忧心的为她将钱准备好之外,似乎也没别的办法了。 他们拦不住,也不想拦。 谢九爷和二月红是私情,而日本人,是他们的国仇,这两件事撞在一起,哪怕冷情如齐铁嘴、张启山也多了几分热血沸腾的感觉。 月初都主动现于堂前了,他们怎么能冷眼旁观。 台下又是一静,望向屏风的视线忍不住多了几分炽热,虽然隔着屏风看不清楚人脸,但是这么不管不顾又嚣张的做法,似乎也只有那位穿着凤凰旗袍的女子能干了。 她裙摆的“四海升平”的纹路,原先是帝王专用,凤凰图案更是只有皇后能用,现在虽然不太忌讳这些图案,但是真将这些东西穿戴到身上...... 似乎已经展示了她的桀骜不驯和对这国家的期盼。 虽然不确定她有多少底牌,但是这一回,确实叫人痛快。 “好啊,那就一百亿元。” 一道更沉稳的声音从日本人的包厢里传出来,在如今寂静的环境里分外明显。 “这不是欺负人嘛。” “一百亿,直接多了二十亿啊,那姑娘拿的出这么多现金吗?” “小日本果然不讲理,这分明是乱喊价,刚才喊到八十亿他们喊了多久,怎么一下就一百亿了......” “......” 新月饭店日本人意外的叫价重新嘈杂起来。 月初轻轻叩击了一下扶手,笑道:“跟!” 区区一百亿,月初偏头对着二月红笑了一下,轻声道:“等我拍到了,就把蓝蛇胆送给你,就要让日本人看着干瞪眼。” “好,我等你。” 二月红忍不住俯身亲了亲月初亮晶晶的眼睛,轻笑道。 虽然这回,月初也不是单纯想给他送礼物才参加拍卖,但他内心却是满是高兴,一点也没有之前被张启山他们用言语激怒的不高兴。 这份能让日本人不高兴的礼物,他跟月初一样喜欢。 第609章 要全部拍下 月初的脸一红,做贼心虚般左右看了看,但其实连别人脸上的表情都没看清就将头重新摆正了。 现在气氛挺严肃的呢,突然这么亲一下。 “咳。”月初清了清嗓子,牵住二月红的手将他往自己身边的椅子拉,轻声道:“红官,你也坐呀,这天灯就是为你点的。” 再让他站在自己身边,尹新月八卦的眼神都快把她射穿了。 月初没好气的瞪了笑眯眯的尹新月一眼,这人斜靠在墙上,注意到她的目光还打趣的吹了个口哨,不知道在高兴什么,好好的大小姐比浪荡子还像浪荡子。 二月红可不在乎尹新月的打趣,他巴不得人人都知道他们恩爱。 其实二月红也更愿意站在月初的侧后方,这里离月初更近,两人仿佛一体似的,边上的椅子到底隔了个方桌。 不过,月初说的话又让二月红很高兴,是的,灯就是给他点的,跟谢九爷没关系,跟尹新月也没关系。 “一百亿?!真的假的,就这么跟了?” “那还能有假,要是她没那么多钱,新月饭店怎么会让她这么叫价,肯定是验过钱的啊。” “嘿,难怪这姑娘这么有底气了,日本商会估计也才凑了这么多钱吧,她一个人就有,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财神啊。” “你管她是哪路财神,灵就好了,总归这回能看见这群小矮子低头了,他们不就是喜欢鞠躬吗。” “解气啊!” “会不会钱不够啊?” “不怕,之前我们不是已经凑了一笔钱了吗?我已经叫人跟新月饭店的负责人说了,可以先借给那姑娘,等她把蓝蛇胆出手或是凑够钱再还回来就是了。” “......” 新月饭店的听奴将一切尽收耳底,下落的锤子敲得更干脆了。 “等下!一百零二亿!” 日本人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跟价,他们为了蓝蛇胆已经建了一个实验室,实验人员都已经准备好了,就连实验品......要是现在东西到不了手上,岂不是白费功夫。 关键,军部那些人不会放过他们的。 “不会是没钱了吧?叫的这么磕碜?小地方来的人做事就是不够大气。”月初颇有些大惊小怪的发问,又接着高声道:“跟,一百二十亿。” 因为手边没酒,月初只能遗憾的用茶杯叩了叩桌子,朝着下面遥遥一敬,她相信,在新月饭店璀璨的灯光下,照清她屏风上的影子还是可以的。 日本商会会长有些不可置信的将头朝向月初那边,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可他们已经卖了三家银行了...... “一百二十亿一千万。” “都说了别那么小气啊!一百三十亿。” 月初有些不耐烦的向上喊价,还不忘嘲讽一下日本人小气。 “会长,要不然我们、这一次的拍品也不一定就是我们想要的,没准是另外两个呢。 这丫头就是热血上头了,不一定是真想要这东西,我们可以拍后面的两样东西,等她将蓝蛇胆出手了,我们再买。” “热血?买?” 日本会长瞥了边上说话的人一眼,声音低沉,语气中的不悦简直要冲破他那张斯文皮囊的假面了。 边上的人于是更小心地点头哈腰:“不,是她、她、大逆不道,我们到时候联系军部的人,就算东西被她拍走了,也能拿回来。” 不过这种人也就是看着谦卑而已,日本会长也知道撒气也不能撒的太狠,冷声道:“哼!那就按你说的做。” 边上的人连连点头,虽然知道要是最后计划失败,也就要他担责任了,可是原本他们准备拍下三样拍品的钱,不能为了斗气一下子用完。 反正要是拿不到蓝蛇胆,他一样得完蛋。 他还就不信了,那女人一下子花了一百三十亿后还能有钱! “让我们恭喜这位小姐拍下拍品......” 原本身为主持人不该这么不专业,但大概是低头低的太久了,忍不住就为刚才的胜利欣喜失态了。 不过这回新月饭店赚的确实不少,她激动一些也不算明显,比起台下那些自发鼓掌的老爷太太们,她的表现其实也算端庄了。 “都吵吵什么,还卖不卖东西了!” 月初刚开始享受掌声,没品的日本人就又开始煞风景了。 “着什么急啊,反正东西最后也没你们的份,可不要过早的意思主人公心态啊。” 月初恶劣的笑了笑,这回就是要日本人无功而返。 拍卖员实在觉得自己还是笑早了,别人不晓得,她们新月饭店的人还能不知道这姑娘在她们这存了多少金子吗。 日本人还想着买后面的东西,也是想的太少了,月初小姐可说了,要为她们大小姐点三盏天灯的。 虽然彭三鞭已经萎靡的躲在包厢内看热闹,但是老板眼光不好没关系,大小姐眼光好就好了,大小姐才是未来嘛。 于是也高声道:“这件藏品同样采取盲拍,起拍价,一亿银元!” 恰好把日本人刚想出来的“犬吠”堵在了喉咙里。 “三亿!” “八亿。” “九亿!” ...... “六十三亿!” 月初给力,那些爱国商人也不小气,见月初一直没叫价,还想着月初大概是没钱继续了,当下也不甘示弱的跟日本商会喊价。 他们本来想着能拍下一件就不错了,至少有三分之一得到日本人想要的东西,现在人家小姑娘闭嘴了,他们准备好的钱还没花呢,正好用了。 “一百亿。” 等了许久,月初懒洋洋的声音终于重新响起。 “嗯?” 日本会长没想到月初还有钱,忍不住朝刚才出主意的人看了一眼。 “可能,可能她只剩下这么一点钱了。” 出主意的日本人讪笑两声,但是态度还是很坚定的,这女人不会有这么多钱的!不可能有的啊!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610章 友好 看客转头望去,才发现月初一直没从点天灯的位子上下来。 原本他们还以为是这姑娘一下子花了太多钱在整理情绪,一时忘了。 因为这回大家痛快出了口气的关系,也没有人专门提醒这件事,免得被那群日本人听见了,又徒生事端。 想着如果是一时忘了,就不专门提起了,小姑娘爱面子,到时候没有点天灯的钱,被逼的离开椅子多少有些难堪。 而要是强要面子,最后付不起钱,那新月饭店还有个断手指的规矩放在那里,日本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就算他们想帮衬,落了话柄,这事就很难圆满解决了。 于是一群人干脆就当没看见,想着新月饭店应该会找服务员去私下提醒的。 但现在听她冷静沉稳的说话语气,这猜测就被推翻了。 “她不会是,还打算点天灯吧?” “人就在那坐着呢,应该假不了。” “我还以为她是忘记下来了呢。” 一堆窃窃私语中,日本商会的包厢里传出道嚣张的声音,“你还打算点天灯?可不要怪我们没有事先提醒,要是付不出钱,你得留下身上的一部分。” 日本人先前因为丢了面子,加上月初的包厢更在他们的斜上方,所以方才竞拍失败后竟没注意月初还没从椅子上下来。 他们面对强者的时候,骨头确实软的可以,因为不确定月初的底细,甚至还提醒了一句,虽然这话要是说给莽撞的人听,只能是火上浇油而已。 “点灯。” 月初眼皮掀了掀,往下瞥了一眼,然后慢悠悠的出声,竟是一点搭理日本人的意思都没有。 手指还不安分的晃过去,拉起二月红的手把玩,这动作隐隐绰绰的透过屏风映出去,平白添了几分暧昧和轻佻。 尹新月冲着身边的善闻点了下头,示意底下人将象征着点天灯的灯笼,再往月初这边的阳台上挂上一盏。 红烛映照下,屏风上的银白刺绣兔子仿佛在发光似的,也将屏风后女子的身体照的更加纤细婀娜。 只是这回谁都知道,这回屏风后面坐着的可不是乖顺的兔子,而是敢跟日本人叫嚣的猛兽。 “一百亿!” 叫价的日本人在包厢内高高的扬起头,唇边挂着抹残忍的微笑,似乎已经看到了屏风后面女人被砍掉手指的美丽画面。 虽然月初抢先拍走了蓝蛇胆叫他们省了一笔钱,可日本商会并没有打算给后面两样拍品增加预算。 只是月初的再次入场,让他们改变了想法。 他们要断了这个女人的手指,打碎她的尊严,再把她大胆拍下的东西拿回来。 “喂,她是不是付不出钱了,要是她点天灯失败,东西是不是就是我们的了?” 已经按捺不住胜利喜悦的日本人从小阳台探出头来,贼头贼脑的样子跟他小人得势的声音搭配在一起,说不出的合适。 “虽然我不出声,但不代表你们就可以大声叫唤了,继续跟呀,这点钱可喊不倒我。 不过嘛,要是你们喊了价却没那么多钱,恶意哄抬价格的话——我可是要上门讨你们舌头的哦。” 月初拖长了声音,其实她已经点了天灯,不参与竞价也没问题,只等日本人喊完价没有更高出价,只要付得起日本人的出价,她就能将东西拿走了。 但日本人似乎很不懂规矩的样子,刚好她也挺喜欢自己出声之后,日本人更加气急败坏的声音,所以总是忍不住加价。 就像她最开始来新月饭店那一趟尹南风给她送见面礼一样,这些钱也只当是她给尹新月的见面礼了。 况且,不知道是不是日本人太过讨厌的关系,似乎人人都想月初能用更低的价格将东西买走,只要她出价,竟然就没有人跟日本人抬价了。 这么一想,她确实比无邪讨喜多了,除了那几个日本商会的人之外,别人竟然都是相让不喊价的,也算是替她省了一些钱。 说来原着里,未来的新月饭店竟然认为无邪点的起天灯,一直让他坐在位子上喊价,后面无邪还和小哥一起砸了新月饭店,难不成尹南风还打过无邪把无家卖了换钱的心思吗? 毕竟众所周知的,无邪实在是很穷啊。 一开头跟日本人你争我抢的那种感觉过去之后,月初甚至都有些兴致缺缺了,要不是对小本子多年的仇恨支撑着她,月初都想喊一句包场了。 这一下下的跟价,以为她和小日本一样小气嘛。 没见到的时候也就算了,既然见到了,是绝不会让小本子从她手里把东西抢走的。 “一百五十亿。” 日本人的喊价又开始变得犹犹豫豫起来,大概是月初背后仿佛有金山银山一般的财富确实震惊到他们了吧。 “你们瞧,那姑娘还没从位子上下来呢。” “真有钱啊。” “她真打算把这第二样拍品也收入囊中了?” 出于对金钱的敬畏,底下人往上看的目光都变得小心了不少。 有钱到了这个地步,还能一直保住,还能用来挥霍,他们简直难以想象这背后有多大的势力才能让这姑娘活的这么肆意。 “你们是不是包庇她了?!怎么会有这么多钱!怎么可能......” 出声的人话还没说完,众人只听到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原本还有些狂妄的声音就熄火了。 “你想出来的好主意。” 日本商会会长神色不明,看向刚才出主意的日本人,目光中带上了几分狠戾。 “一定有鬼,会长,这里面一定有鬼啊,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呢。” “你也说了是普通人,接下来要怎么样,让新月饭店核验这女人的财产吗?你信不信,这楼里坐的那些富商会很愿意把他们带来的流动资金暂时记到这女人头上去! 事以密成,我们这一回,还是太狂妄了。” 日本商会会长沉着脸,抬起眼见月初还不从点天灯的位子上下来,心里更多了几分沉重的感觉。 “会长,您是说那些人得到消息之后,故意来截我们的货的?” “继续喊,我倒是要看看她能拍下几样!” 商会会长根本不想搭理边上的人,这难道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 他只是恨声让人继续加价,他还就不信了,这女人真有金山银山! 就算这一回,这一回东西又没到手,他们还有第三次呢。 第611章 质疑 “二百八十三亿?我看那些日本也只有这么多钱了,不过月初......你钱还够花吗?要不然我也叫人去凑一凑吧。” 齐铁嘴抚着心口,有些担忧的问道。 他真的快不认识“亿”这个字怎么写的了,月初竟然这么有钱嘛!也是让二月红过上好日子了。 难怪他出长沙的时候,带钱带的这么爽快,是知道不管花出去多少钱,最后月初都会补贴他的吧。 齐铁嘴简直没法控制自己嫉妒到扭曲的表情,原来他不认为自己是拜金的人,但这么多钱,这么多钱...... 这两件拍品加在一起,月初花了多少钱了呀,这难道就是他们说的,大款都爱唱戏的道理吗?他现在再开嗓,会不会迟了点啊~ 尹新月也咽了咽口水,她没料到日本人会玩这么大,二百八十三亿,已经是他们手上全部流动资金了,万一约出不跟价,他们难道真的孤注一掷的赌第二个盒子里就是鹿活草吗? 可现在月初再次点天灯成功了,不过月初放在他们这的钱...... “拿我的手信,再去银行兑钱吧。” 月初冲着善闻招了招手,为了这回点天灯,她真的准备了很多很多的钱,毕竟头一回小花可是给她烧了几兆的钱。 在通货还不够膨胀的阳间,这钱怎么挥霍也花不完了。 “还有啊?” 月初翘了翘嘴角,忍不住的得意,笑道:“那当然了,红官之后跟了我,肯定不能让他过苦日子的。” 二月红没忍住,偏头笑了一下,然后反驳道:“过苦日子也没关系,我也能挣钱养你。” 二月红说的认真,月初笑的甜蜜,在这种情形下,两人之间还没露头的矛盾像是被包裹在层层里一样,怎么也刺不出针来。 齐铁嘴又闷闷的喝了一口热水,张启山默不作声的盯着桌面,不知道又在盘算什么。 张日山原本已经在盘算张家账目上能有多少钱了。 要是月初还想继续点天灯的话,刚才没成功把二百多亿花出来的日本人肯定会跟这回一样,出最高价的。 但这么多钱,他还真担心月初手上的资金不够充沛呢,没想到竟然还有,而且看月初胜券在握的样子,绝对比二百八十二亿还多。 说起来,月初当年回去认亲的时候好像也是二十岁上下的模样,现在依旧是这副模样,她到底多大了? 二月红、虽然长得老,难不成,他才是被老牛吃嫩草的那一个?! 不不不,不能这么算,张家人的年纪和成长期跟这些普通人怎么能一样,月初还小呢。 就算是月初的年纪比二月红大一点吧,但看她还有兴致戏弄日本人,就知道心智还没成熟呢。 况且女大三,抱金砖,二月红这简直就是抱了金山了,他要是还敢嫌弃,那真是张家人提不动刀了。 说起来,就像佛爷说的那样,月初有那么多钱,明明可以多养几个人的,那万一二月红老了以后,也不至于一个人太过孤单。 总不会,真要回去和二月红成婚吧。 “这加起来,得四百多亿了吧。” “可真是财神下凡了,我猜背景也不简单,说不准日本人这回真得栽跟头了,多有意思啊。” “活该,狂的没边儿了。” “刚才那姑娘上去的时候,我就察觉出来了,人中龙凤啊,说起来...... 我姑婆的二大爷家的小儿子的孙子,今年也二十多岁了,我看这外貌跟方才跟在那姑娘身边的几个男人比起来,也不差什么的。” “想什么呢,人家怎么看得上,要是我有那么多钱,我......” “行了,越说越不正经了,你们看,她是不是还坐那位子上没下来呢。” “这......” “不会吧......” 在众人将信将疑的质疑声中,最后一件盲拍拍品被拿了上来。 “一百亿!” 甚至等不及新月饭店的拍卖员介绍,日本商会的包厢中就率先传出了叫价的声音。 还没等众人对他们的大手笔吃惊,后一句话紧接着就跟了上来,“那个女人,那个女人还没从位子上下来,你们新月饭店左边位子坐上了就等于点天灯,现在,她付不起钱,是不是得拿她的一根手指赔罪!” 说话的正是刚才出主意的日本人,他实在不想面对切腹自尽的结局,这一回不仅要拍下东西,还要给这臭女人一点颜色看看。 所以趁着第三次拍卖刚开始,他就试图抓月初的小辫子。 月初有些无奈的叹息一声,说起来,她其实并不是那么高调的人,但要是这群人非要把被扇了两巴掌的脸重新送上来,她又有什么拒绝的必要呢。 “只有一百亿了?那可拖不垮我啊。” 月初手心向上勾了勾,早就知道月初想法的新月饭店听奴适时挂上了第三盏天灯。 橙红烛火的灯光下,屏风上的两道人影竟有瞬间的扭曲,这不可能是一个人的财富。 “你们耍诈!你们耍诈!” “这位先生,污蔑新月饭店可是要拿出证据来的,要是您再出言不逊,请不要怪我们将您给请出去了。” 显然台上的拍卖员不仅是会喊价的,她轻声细语的两句话,新月饭店的打手就已经从各处窜出来包住大堂了,整齐的上楼脚步声直到靠近日本商会的包厢才停下。 “就算是这里全部、这些商人的钱加起来,也不见得有五百亿之多,新月饭店假如做不起生意,也没必要雇人撒这么明显的谎。” 日本商会会长刚才已经在心底算过了,但是不管怎么算,他依旧不认为如今华夏国内的民间资本有这么多钱。 “叫人把后院的东西抬上来,给他们开开眼。”拍卖员耳朵动了动,接收到信号之后,直接叫人去拿月初先前叫人送来后院的金子,说起来,当时有人送这么一批金子过来的时候,好些人都被吓到了。 如今,正好吓吓这群没见识的小矮子。 第612章 买命钱 当年的金屋藏娇不过一句戏言,但今日,众人真的见识到了金屋是什么意思。 新月饭店抬进来的箱子铺满了整个大厅,差点把人挤得站不下脚,更是层层叠到了月初的面前,而箱子里满满都是黄金。 金碧辉煌,金山也不过如此了。 日本人的叫价来到了二百八十九亿后被新月饭店喊停,只因再喊下去就要超出他们能支付的范围。 而他们的要求竟然是新月饭店当场成交这几笔交易,只能讲目光太浅显了。 这些钱绝不是一代的积累,虽然不清楚这姑娘的背景,但既然敢把这些东西抬出来,已经侧面证明了她的底气。 因此真陪着日本人留在这点钱的到底是少数,大部分人拿了自己买的拍品后就匆匆离开了。 剩下的那些人,不是手上都有兵,就是跟手上有兵的人有联系,不需要藏在众人当中也敢单独看热闹。 事情闹到了这种地步,原本是想给自己未来女婿一个机会的新月饭店老板压根不敢出场,全权将事情交给了尹新月处理。 不过他倒也不丧良心,至少新月饭店的伙计和听奴都留了下来。 “这位小姐,颇有家资啊。” 面对金山,不心动是不可能的,但是也因此更担心有赌山的恶龙。 身边那个早该剖腹谢罪的人已经被压了下去,日本商会会长的理智也回来了。 “月初,他们刚才想联系日本军方的人,被我的人拦下了,只是可能当不了太久。” 因为自小和听奴相处,尹新月早就练就了低声传话的好本领,她习惯性使出的时候还担心月初听不清,但正好月初的听力也经过强化,会意的朝尹新月点点头。 月初仰起头,做出傲慢的神色,靠在二月红身上说道:“确实很多,这要是搁以前,够把你们国家都给买下来了。”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你们国家确实有曾经辉煌的那一面,但现在......呵。 我想您应该听说过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这些钱和东西,只要你肯交给我们处理,大日本帝国以后愿意同你交朋友。 我明白现在国内对我们有很多误解的声音,但请你相信,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东亚共荣,你作为其中的一份子,应该感到骄傲才对。 而不是浪费你的傲慢在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上面,如果你一定要和我们作对,那么我们对准敌人的枪口绝不会留情。” 日本商会会长说着说着,很是自豪的仰起头,似乎是笃定了月初是什么被蛊惑但没脑子的爱国青年一般,还妄图用一些软硬兼施的话来安抚她。 “你想想,你还有这么大一个家庭。”商会会长面色难看的朝着二月红他们看了一眼,显然对这种出自老封建男权时代的余孽来讲,很难理解一群男人这么光明正大围着一个女人献媚的画面。 像他们国内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就算是追求女人,也更风雅要面子一些,到底是华夏给了女子过多的自由了,这很不好,女人,还是大和的温婉。 月初十分看不上这人既要又要的态度,目光朝着周围还没散去的几个人身上看了一眼,笑道: “我还有句话忘记说了,现在虽然买不下你们在的那小块破地方了,但是问要花钱买你命的话,也是很容易的。” “混蛋!你在说什么东西!” 商会会长豁然起身,在他们民族衣服的衬托下,显得整个人更矮小了几分,哪怕他身后的人都已经掏出了枪,依旧改变不了这种天生的气质。 他疑神疑鬼的左右转头,但是看见的都是往常跟他谈过合作或是在商场上碰过头的生意人。 这毕竟是个有四亿亿人民的国度,他们不可能完全垄断商场,往常这些人或合作或有些小脾气。 但靠着利益,还都能相处,一直泡在生意场上的商会会长,除了畏惧军方的权势和那一颗爱国之心外,在人际交往方面,甚至算得上是天真。 天真的认为足够的利益就足以碾压一切。 毕竟众所周知的,商会会长不一定是最会做生意的,但大概是整个商会里背景最好的。 从出生起就踩在终点,自认高人一等的小矮子,哪里会思考他所认为的,蝼蚁国度之人的心思呢。 他内心当然会有些许的惶惑,但是更多的,是对自身利益的确信,他有足够大的价值让这些人不敢动手,就像他为了这些金子,忍耐这女人喋喋不休的大放厥词一样。 而闻弦知雅音的一些“蝼蚁”,已经开始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方便等下包抄和带着有钱大小姐跟她的、朋友们逃跑嘛。 现在筹措些军费不容易,不管延安还是重庆都过得有些艰难。 但是为了粉碎这些鬼子的阴谋,他们还是带上了爱国商人的心意来这里埋伏着,目的就是不能让日本人得到实验的原材料。 要是这姑娘愿意付钱,虽然不怎么符合程序,但如此正义的行为,他们还是很愿意杀几个鬼子赚点外快的,这可都是钱啊。 只要不触及一些所谓高官,其实不管是哪军,都还是有忠贞的爱国人士在的。 月初原本只是猜测这些爱国商人中有我党潜伏,但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情势一片大好啊。 “交完款之后,是不是还剩了一些钱。” 月初见新月饭店的人跟张日山他们同样举起了枪,周围几个留下“看戏”的商人的随从中,也有举着枪示威的,就知道局面还乱不起来,反而转头冲着边上点钱的人问道。 “是,还有、大概还有三大箱的黄金,是替您寄存去银行吗?” 入账的会计看了周围一眼,又挺起胸膛瞪了日本商会会长一眼,才勉力镇定了声音说道。 “存银行?不不不,今天哪方能让这个人闭嘴,这些钱就给谁,对了,后续还会有善款哦。” 月初冲着商会会长挑眉笑了一下,趁他没反应过来,拉着尹新月带着新月饭店的人就跑了出来。 好笑的是新月饭店还不忘记把他们该得的黄金给带走,至于身后响起的枪声,那大概只是错觉吧。 反正最后三方会统一出一个和平说法的,毕竟这可是北平啊,战火纷飞也能声色犬马的地方,从来不缺卧虎藏龙的人物。 这日本人大概还是有些分量的,如果尹新月没有帮忙拦人,那月初也很乐意做一回抗日英雄,只是她既然插手帮忙了,月初就不能拖着新月饭店下水了。 让里面的正义之师去审判吧,她会准备好更多金子答谢的。 第613章 私奔真相 “我们得走了,剩下还有些在你们库房的钱,到时候都捐给从里面出来的人吧,能保平安的。” 月初嘱咐了两句,边上的张日山和齐铁嘴已经自觉的打包好行李,拎上东西就打算开车离开北平了。 他们不过是来闹事的客人,走的越快对新月饭店的牵连就会越少,商人逐利,只要足够舌灿莲花,她相信新月饭店会有一个安抚日本人的说法的。 况且里面的人械斗,到时候自然有胜利的那方擦屁股,日本人的血债就算不嫌多,那也是算他们头上的。 反正几方之间的战斗是一直存在的,月初这也不算是火上浇油,最多就是推波助澜吧。 不过月初私心里还是希望是我党的人占上风,这样的话等之后北平解放,尹新月她们还能靠着这笔钱在得个爱国商人的好名头,新月饭店的存活率也越高。 “等下!” 尹新月拉住月初的袖子,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目光中闪过坚定。 月初有些好面子,有时甚至还挺喜欢出风头的,原本她都打算好让手下人拦一拦,好叫她好好的在那几个日本人身上耍耍威风了。 尹新月连后面把锅甩给谁都想好了。 张启山这人她们已经查过了,是重庆方面放在长沙的布防官,当初月初的钱能花在正确的地方敲开新月饭店的大门,这人也在暗中出力了。 重庆这么的要面子,张启山杀了疑似和军方有牵连的日本商会会长,那必须得是英雄,这可是挂在明面上的战绩啊。 到时候只需要给那边的高层塞点钱,他们自然会帮张启山认下这件事。 张启山大小也是个官,本来和日本人就不对付,等张启山回了长沙,北平的日本人再想算账就难了。 尹新月反正不担心张启山的安危,只认为要是长沙布防官在长沙丢命那就是能力不够。 这年头,能力不够就该死已经是暗中俗成的铁律了。 而新月饭店只是开店的,他们也有一些亲日的人脉,只要出的起价格,跟下任的日本商会会长打好关系,这件事其实也不算伤筋动骨。 毕竟她们即将入账月初那么多的钱,光靠新月饭店肯定是保不住的,不管是保护费还是善意捐款,她们都愿意给。 只是她得安静的消失一段时间了,毕竟今天她跟着月初上楼这件事已经被很多人看见了,必须等到老爹把日本人贿赂好了才能回来,要不然被抓去军部可不是开玩笑的。 正好,逃婚也是个不错的借口,等到风头过去,她老爹赔完罪她再去赔罪,那事情大概就能过去了。 但是她没有想到,最后关头,月初会突然停手,分明之前,她已经连点三盏天灯,不仅是压的彭三鞭毫无存在感,也将日本人得罪死了。 她分明很讨厌日本人,假如有机会,月初本该杀个痛快的,是什么让她停手了呢? 尹新月的眼里仿佛能射出光,像是要把月初整个看透一般,问道: “你之前说,新月饭店大小姐的名头不好听,新月饭店少当家、新月饭店老板的称呼更好听,是不是真的?” “当然。”月初被她郑重其事的态度搞得吓了一跳,听见她只是问这么个问题,还有点莫名其妙。 尹新月见月初笃定的态度,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又说道:“你先前说,我肯定能执掌新月饭店,哪怕不做谁的太太,也能撑起新月饭店是不是真的?” “必须是,你很厉害的,你绝对行。” 月初仿佛领悟了什么,拍了拍尹新月的肩膀鼓励道。 在如今这种战乱年代,加上之后的艰难时局中将新月饭店撑到她进店消费,那消费还那——么贵,要还说尹新月不行,那月初就想不到还有谁能行了。 要是她真的嫁人做一个在今天的场上,连叫价都不敢的彭三鞭的太太,那月初才真的担心新月饭店怕是坑害不到后世的有钱人了。 “好!我要跟你走!” 尹新月从没见过这么坚定的相信她的眼神。 哪怕是父亲,顶着家族不赞同的声音,硬是将她捧到了新月饭店无冕少当家的位置,但他依旧总是忧虑。 甚至还出了个笨主意,打着结亲的名号想从西北给她捞个好拿捏的赘婿回来。 月初,是头一个告诉她,哪怕不站在男人身后,她一个人也照样可以的人。 所以,她为什么不行呢。 “什么?” 月初有些慌乱的收回手,这情况、是不是哪里不太对啊,尹新月,在北平不是待的好好的嘛。 “今天你们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可得去外地避避风头了。还有那个什么破婚约,我也不要履行,我不想留在这给日本人当狗,月初,你就带我走吧。” 尹新月前面的话都不怎么管用,但是最后那句话出来的时候,月初还是没忍住心软把她拉上了车。 没准尹新月就是和长沙有缘,注定去长沙走一遭的。 望着远去的两辆车,善闻一丝不苟的把话都转达了一遍之后,小心的觑了一眼身边老爷的脸色,问道:“我们追吗?” “追什么?发报!和那个逆女断绝关系,就说长沙布防官拐带了我的女儿......别忘了叫人给她寄点钱过去。” 尹老板没好气的白了善闻一眼,这家伙一直跟着自家那个天魔星,都学坏了,憋着劲给他下套呢。 真追上了,恐怕出主意这人就要告自己的状,说自己阻碍新月追求幸福了。 不对,什么幸福,是去追求生财秘籍、自信课程去了。 “张启山吗?我怎么觉得是那个女的拐带的我们小姐呢。” 善闻有些不爽的撇了撇嘴,一眨眼把钱入库的功夫,大小姐竟然忘记把最忠心的自己给带上了,这可真是错付了。 她也想去长沙见识见识呢,想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地方能养出这么泼辣大胆的女子。 “低声些!这很光彩吗?!重庆财大气粗、兵强马壮,不缺这一口黑锅了,真把那穿的跟皇帝似的姑娘爆出来,你们家小老板岂不是要恨死我了? 别忘了到时候再给重庆和延安捐的经费。日本人那,该给的也不能少啊,彭三鞭,打发他回西北吧。” 尹老板摇了摇头,苦笑着叹气一声,都是祖宗啊,不过,确实小老板比大小姐顺耳一些。 “嘿,好的老板,我一定帮大、帮小老板把事情处理干净。” 善闻嘿嘿一笑,她也是女性,从始至终在尹家的人里,就属她们最想让大小姐上位了。 之前欢迎彭三鞭,也是这个缘故,但要是月初小姐能凭借着女流之身挥霍那么多的钱财,没准这回小老板去还真能学到点什么。 第614章 报答 延安某基地内: “...... 领导,这就是事情的全部了,我们还收到了新月饭店叫人秘密存储了银行的钱,有了这些,同志们可以换一批新枪了。 那些小鬼子最近又不安分了,是时候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厉害了,上战场不杀十个八个都是对不起这笔钱!” 说话的军装男子握了握拳,跟张启山合身潇洒的装备比起来,这男子身上的军服看着就简陋多了,也更亲切一些。 闻言,原本专注听故事的人忍不住点起根烟猛嘬了一口压惊,烟雾遮住了有些泛红的眼眶,感叹道: “好啊,真好,之后让留在北平的同志们照顾一下新月饭店的老板,他的这份心意太重了,我们必须报答。 这一次他们明目张胆的跟日本人作对,还将赚到的钱大部分给了我们,哪怕他们同样给了重庆和日本人好处,可我仍担心他们的安全会受到威胁。 对了,你说的那个叫张启山的人,还有那位很富贵的姑娘,之后着重注意一下,看是否可以发展成为我们的合作力量。” “可张启山毕竟是那边的人,国军狡诈,他们现在......” “外敌当前,我们不能继续分什么你党我党了,我想能做出这样事情的人心中,他们的爱国热忱和我们是一样的。 况且愿意为了朋友重金求药,不论如何,都是重情义的青年,值得一试。 以后有机会,大家可以一起好好聊聊,不管在任何时候,合作肯定比分裂更有力量。 至于那位张长官身上还有重庆方面的官职,这也是好事啊,说明他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都有心报国,这跟我们的立场是不谋而合的。 至于别的问题,先把外贼打走之后,可以再商量,一个国家若是没有自由,谈所谓的政权也只能成为可悲的傀儡罢了。” “好,我听您的,有机会,一定和他们好好谈谈。” 那边商定好的事宜在历史的进程上不算什么,但是却对日后新月饭店和张启山保存有生力量提供了非常大的助力,也给日后在北京扎根的红家、霍家和谢家带去了一点善缘。 也给月初本人带来了在北京十多年的安稳生活,数只藏在暗处的权势之手,为她编织了无数个放学后听戏看店的傍晚,当时只道是寻常。 不过假如月初晓得自己出的风头,更多的是帮张启山出名的话,没准她就三思而后行了,或许会低调些做个匿名买家也说不准。 只可惜她并没有想到这件事。 更不会知道因为她随手撒出去的一些钱,不只给张启山和尹新月在党内带去了好名声,也在他们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带给了他们更多的野望。 更多的要把月初这个人“抓住”的野望。 虽然月初是为了谢九爷和二月红点的天灯,但实惠却落到了她们两个人身上,这难道还不够说明姻缘天定的道理吗。 长沙这一行,除了齐铁嘴眼睁睁见着自己的正缘和别人秀恩爱,收获了一地的伤心之后,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在他们没发觉得时候收获了一些东西。 哪怕,月初可能并不是很需要一些烂桃花就是了。 二月红垂眸微笑,盯着握上月初的手诉说感激后就不松手的谢九爷,脸上的表情莫测难明。 尹新月不着痕迹的往月初方向靠了靠,她总觉得这个阴恻恻的男人来长沙之后更加阴了。 不过,月初到底喜欢的是谁啊? 尹新月看了眼谢九爷手边上价值千金的鹿活草,眼底闪过几丝看热闹时才有光芒。 “没事没事,之前九爷也救过我一命嘛,这都是应该的。” 月初讪笑着将谢九爷的手拿开,不知道是不是在新月饭店点天灯的时候,表现得太好,加上又给了二月红一些承诺的关系。 现在月初面对二月红既信任又哀伤的眼神,竟然会有些、不好意思,仿佛能感同身受到他的难过一般。 更不要说他们在火车上,就接到了陈皮了杀了水蝗,大概即将会成为九门新的四爷了。 月初虽然对这事早有预料,但也没想到这事情会这么突然。 这样的陈皮,当然不能继续待在红家了,否则红家就是包庇杀害九门四爷的凶手。 其实不是每个杀死九门当家人的人,都有机会代替被他杀死的倒霉蛋,成为九门新任当家人之一的。 要不然九门几个当家人每天面对刺杀恐怕要数不胜数了。 所以要继承被杀死九门当家人的位置,其实是有严格要求的,也需要九门其余当家人的做保同意,如此才能达成这种类似玄武门血腥继承制的成就。 而陈皮从小在红家长大,也是最先几个看着九门成立的人,虽然人缘不好,但是在九门,愿意卖他面子的人竟然也挺多的。 更不要说二月红即将和月初成婚的消息传来之后,眼明心亮如霍三娘、谢九爷等人自然也知道陈皮跟二月红难以继续共处了。 只要不是红家一人独霸九门两桩势力,他们其实还挺愿意想熟的陈皮上位的。 所以消息到二月红手上的时候,已经回天乏力了,在月初面前,二月红已经保持了好几天的忧郁状态了。 不过更多的,其实还是为了他先前那种莫名的不好预感,不想听月初说一些他不乐意听的真相。 再者二月红不想给月初后悔给他未婚夫名分的机会。 好的演员需要极强的感染力,唱戏的人在台上,要让台下的人感受到他的情绪,更需要一些用细腻的眼神,配上夸大化的情感演绎。 可月初哪里晓得这些事情呢,她只觉得二月红漂亮脆弱,就像摇摇欲坠的蝴蝶,更需要爱惜保护。 月初本就十分在意二月红的情绪,在这种档口,更不可能让二月红伤心了。 所以哪怕是面对谢九爷的感激,月初都开始有意避嫌了。 “是啊,那之后我们就、就互不相欠了。” 谢九爷有些失落的望向自己的双手,知道他这回在月初面前的形象已经全毁了,恐怕,更不可能和月初在一起了。 他的目光虚虚的落在装了鹿活草的盒子里,偏偏月初的善意让他说不出任何的怨怼之言和离间之言。 尽管,他想伤害的并不是她,而是她身边自己不开口,却暗中用情绪操纵她的二月红。 第615章 放手 尹新月见状撇撇嘴。 虽然她也不是很喜欢这个刚见面的眼镜男,虽然这人看起来非常病弱,但莫名的,尹新月就觉得这人心机深沉。 再加上他病态的面容,尹新月总有种不好的感觉,尤其是月初被他牵住手的时候,尹新月甚至有种月初被什么东西缠上了的感觉。 像是阴湿的黑色蟒蛇缓慢缠绕上月初影子的感觉。 虽然这两个人身上的气质,其实有微妙的相似,都是在月初面前装的温柔似水的那种人。 但跟这个病弱的人比起来,二月红那个小心眼的家伙甚至都只能算是有点装而已。 难怪那个张启山和齐铁嘴虽然打着是为这人求药的借口上京的。 但是等回了长沙之后,一个说积压了很多公务要处理,一个说近期长沙变数太多,要回府避避风头。 几个跟月初跟的比谁都勤的家伙,反而不跟着一起来他们、共同好友的家里的。 合着就是打算让二月红和这位谢九爷龙虎斗啊。 毕竟现在有了月初未婚夫名头的二月红算是占了上风吧,但是这位可能是月初救命恩人的谢九爷......大概站在了最弱势的一方,占据了月初内心柔软的地方吧。 这两个人斗起来,还真是有意思啊。 尹新月做完自我介绍之后就黏在了月初身边,原本不可一世的大小姐难得有了羞怯的一面。 月初还以为她是在不好意思,大概是想不到她现在看热闹正看的不亦乐乎呢。 虽然尹新月认为这两个人都配不上真诚自信的月初,但是光看两人旗鼓相当的对峙起码,还是挺有意思的。 “九爷,既然将要送到了,我们也就放心,只是我们离开长沙的时间太久,似乎近期发生了一些事情...... 大概也需要我们前去处理,大夫我们回来的时候已经去请了,到时候服药后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尽可以来找我们。 若是你身体好转,或许还能赶上我和月初的好事呢,不过就算赶不上也没关系,我们倒是再挑时间为您庆祝。” 二月红覆上月初的手,笑的有些含蓄。 可是都不需要细看,众人就能发现他眼中的得意。 “好事?” 谢九爷脸色一变,望向月初的目光中带上了几分恳求,也不知道是希望月初说话,还是不希望月初说话。 “啊,是这样的,新月饭店向来有规矩,连点天灯者,是为......示爱,哎,这事说来也不好意思。 其实我与月初是未婚夫妻,有些事情确实该提上日程的,不该让月初先提的。 只是近来诸事繁多,当然,这种大事肯定我一个人愿意是不够的,也得看月初的意思,或许也没那么快。 您现在肯定是调养身体为先,先前因为女色、啊,我是说因为吗啡这类成瘾药物的损害,哪怕有鹿活草,肯定也无法立刻见效。 别的事情还是先不要操心了,有什么消息我们肯定会通知你的,到时候真有好消息了,再给您发请帖。” 二月红说完,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月初一眼,配上他今天穿的皂色绣暗纹长袍,整个人一种悲而不哀的感觉,睫毛轻轻一垂就有万种情绪。 他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让月初为难,只是他所说的话,免得了让一些心有妄念的人不舒服罢了。 因为担心月初有疑问,二月红还凑到月初耳边说:“陈皮如今当家独立,我其实也是为他欢喜的,只是事情有些突然,一时之间,确实叫人难以接受。 不过我想,我与他师徒多年,这样的好事,他还帮佛爷和谢九爷解决了水蝗,总该挑个时间为他备宴庆贺一下的。 你作为他的姨母和未来师母,也该为他操持一番的。” 月初听的一愣一愣的,她还以为陈皮走的那么突然,二月红会不高兴呢。 毕竟在车上接到陈皮离开红家自立门户,还大肆收拢了一批水蝗手下的时候,二月红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大好看。 月初有些难以解释那种表情,虽然二月红在笑,但她总觉得二月红当时要表达的情绪不是喜悦的,像是一种早已了然的痛苦命运真的降临时的无奈和自嘲。 月初在那个瞬间甚至都不敢大声呼吸,就怕把二月红给吹散了。 现在二月红接受了这件事,还说要为陈皮庆祝,虽然语气依旧不怎么对的样子,但总归算是一件好事吧? 月初连忙对着谢九爷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你现在什么事都不要操心了,就好好养身体吧。” 谢九爷苦笑着应好,才招呼道:“好,我一定好好养身体,到时候我们再一起打网球?你可能不知道,我其实还挺擅长这个的。 你们来回奔波一趟,想必也累了,近来长沙风雨不停,你们回来恐怕也歇不了多久,趁这个时间好好回去休息一下吧。 这位尹小姐,也很欢迎你来长沙作客,月初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如果在长沙遇见任何麻烦,你都可以来谢家。 只是今日我身体不济,就不多留了......” 望着月初和二月红相携而去的背影,谢九爷一手紧紧的抓住鹿活草,一手握拳,面上的表情有些晦涩。 “老爷,就这么让月初小姐离开了吗?之后想留、怕是......”管家端着茶进来,只是那个喜欢喝糖水的姑娘已经不见了,亏他还专门加了三大勺的糖,月初小姐在的时候,就喜欢小静这么泡水。 “我本来也留不住她,现在,二月红为了我的身体忙上忙下,不仅千里迢迢的去北平,还为了帮我筹措了半数身家。 如今长沙又因为他徒弟、独立门户的事情闹得风风雨雨,不管怎么看,他对我都有大恩。 若我再去介入他与月初之间......怕是就要被骂忘恩负义了。” 谢九爷闭了闭眼睛,因为语气激动,苍白的面容上浮起不健康的红晕。 “可您要是喜欢......” “光我喜欢,有什么用啊......” 谢九爷端起泡了糖的温水喝了一口,脸上的表情随即皱起:“不好喝,不够甜。”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616章 抵达 管家有些心疼的望向谢九爷,觉得他不过是心里苦,所以尝什么都不觉得甜了。 他们谢家可不会买那种劣质的糖,厨房里都是今年上市最白最甜的糖。 想到这,管家就忍不住劝道:“可是老爷,外人哪里知道事情内情呢,若是有心,这一回,就是出格些又有什么妨碍。 难道我们的名声还不够好吗?九门里也就我们施粥行善,出门在外谁不赞您一声好道义,可结果,不也是被人伏击嘛。 依我看月初小姐心中也并非完全没有老爷的位置,若非如此,又怎会花重金求药? 说的不合时宜一些,那些钱,都够买个谢家的了,月初小姐有诚心,老爷您何必拘泥,难不成做错一件事,那名声就回不来了吗! 又不能当饭吃。” 说到最后,管家心中还有些许的埋怨,觉得是自家老爷过于爱重名声了。 人都是这样的,总是偏心自己在乎的人,在管家心里,未尝不知道其实月初没钱比月初有钱更好。 至少这样,他们家九爷还能有一战之力,可要是人家本身钱多的没地方烧,那九爷就连仅剩的一点优势都没有了。 可是从小看着长大的青年这般虚弱,这般伤神,管家又怎么能不难过,不恨铁不成钢,不再给他一些希望呢。 哪怕是饮鸩止渴,可对他们九爷而言,要是连服毒的机会都没有,是不是也不够公平。 “哈哈哈哈哈哈。”谢九爷笑着摇了摇头,感叹道:“快别说了,说的我都该信了,这可不好...... 月初帮我是为了过去的恩情,也是因为未来的情谊,唯独,不是因为我这个人,我当然应该清楚这点。 名声、名声当然重要,要不然老爷我做那么多善事,总不会是为了积福报吧。 你看,现在我落难,佛爷、二爷和八爷,不远千里为我寻药,二爷若不是真的准备了半数家财入京,佛爷若不是真的发了电报回来叫人筹钱,流言又从哪里出来呢。 如今到底是谁花的钱,对外人而言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已经承了他们奔波劳碌的恩情。 只要再退让些,认下他们对我的救命之恩,那张家、红家、齐家和谢家,在外人眼里就是刎颈之交。” 谢九爷又喝了一口糖水,管家加糖的时候大概是下了狠手的,抿上一口嘴里就满是黏腻的味道了。 放下水杯,谢九爷舔了舔嘴唇,又笑道:“其实时间长了,对我们不是更加有利,你也不想你家老爷落得跟水蝗一个下场吧,被陈皮扯下了脑袋挂旗杆上,却连个为他说话的人都没有。 陈皮又哪儿来的好名声,不过是两匹野狼抢地盘,只不过一个从前躲在人家屋檐下面,装的跟家犬似的,一个嚎叫的太厉害了而已。 难道二月红在外为我奔忙,我能捅他或是他徒弟一刀吗? 水蝗不过是个小人,有了钱就想要权,有了权就想要天长地久的握着这份权力罢了,虽然轻狂却远没有陈皮傲气,他除了惹人厌以外,何错之有呢。 是九门的人手上没沾过血,还是他们红家的手段就干净友善了?不过是成王败寇。 所以,就算这一回佛爷跟八爷他们不上门,不像二月红一般邀功,咱们却也不能忘了他们的功劳。 九门团体的和睦和谐,总好过谢家单独承红家的情,一份命大的恩情,分开来就小了,别叫谢家人出门平白低人家一头。” 管家低下头讷讷应是,又不甘的说道:“我们不是也救了月初小姐一......” “不必说了,我的恩情她上回已经还了,她的恩情我自然也会找机会单独报答,不需要二月红出面调解。 我是争不过了,但他们既然没有成婚,人情就该分彼此,只叫谢家人莫忘了二爷这回的奔波恩情就是了。” 谢九爷眼睛一瞥,神情阴阴,语调沉沉,管家只得应下来,他算是发现了,自家老爷除了爱好名声之外,还爱面子,还爱嘴硬! 算是没救了,他们年轻人自己玩去了,他也是真的老了。 “月初?这就是红府啊,我这么跟着你住进来好吗?要不然还是咱们另外出银子找别的地方住吧。 你是客人,那我就是客人的客人,哎呀,这么住着也太奇怪了,咱们出去住吧,好不好呀~” 尹新月下了车,头件事就是挤到月初身边揽住她的胳膊,恨不得整个人跟月初连在一起似的,看得人心烦。 爱出去住,二月红都懒得拦,只是要把月初带走?陈皮都做不到的事,这小丫头倒是胆大得很,敢想敢说的。 二月红似笑非笑的看向尹新月,难不成是他这一路上宣誓的主权还不够明显,这人知道未婚夫妇这个词的含金量吗? 四舍五入一下,他们就是夫妻,就是一家人,这跟客居有什么关系。 之前被救下的红虎现在已经全好了,也不是所有人都是无邪的,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头破血流还是要往前冲。 自上次差点死了之后,红虎就回了家跟在自己老爹身边干活,眼看着就要把红府管家这职业搞成世袭制了。 时隔几个礼拜,见二月红跟月初回家,这家里才算是有了主心骨,老管家年纪上去了,红虎却能屁颠颠的帮他们搬行李。 听见尹新月的话后,更是想也不想的反驳道:“月初小姐怎么会是客人呢,我们都是把她当主子看的。” 尹新月闻声望去,看着还是个质朴的青年,但是这话说的,就油腔滑调多了。 二月红叹息一声,望向月初的目光诚恳真挚,甚至带上了点委屈恳求的感觉:“月初,我从没有把你、和陈皮当成外人过,只有你们都回家,我内心才会高兴。” “我知道的,红官,不要担心,我们不会走的。” 月初拉住二月红的手安抚道,大概陈皮的离开,还是给二月红带来了伤害的,只是,陈皮会离开红家这件事,在他来红家时就已经注定了。 月初忽然觉得有些亏心,好像原先一直将二月红当成托管班的老师,确实有点过分了。 第617章 打边鼓 尹新月原本是听说过因为朋友的男朋友不合心意,最后分道扬镳的闺中密友的。 但那时,她只觉得夸张。 可是她没料到,自己对二月红升起的那么一点欣赏,会消磨的这么快,现在的她,倒真像是故事里那些想拆散朋友姻缘的坏朋友了。 二月红这人跟谢九爷站在一起的时候,大概因为身上隐隐有点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感觉,虽然每次月初余光扫过这人的时候,他绝对是在卖惨,但是也还算顺眼。 可是这人回到他自己的地盘之后,尹新月那种厌恶的感觉一下子涌上来,是真的看不惯他。 怎么那个什么订婚的消息就这么快呢。 在月初无数次被下人喊“夫人”,然后二月红笑眯眯的打断他们的说话,最后还不忘补充一句,“还没有那么快成婚”的时候。 尹新月真的觉得二月红有一种,叫人的拳头打到棉花上的感觉。 他不会是从一出生开始,就这么讨人厌的吧,然后把他的下人培养的和他一样讨厌。 尹新月跟着月初离开的时候,虽然有一时兴起的部分,但也有跟着月初见见世面的感觉。 与月初对她的盲目自信比起来,尹新月自己反而有点色厉内荏的感觉。 她迫切的想知道为何月初能这么肯定,这么看好她的未来,这对尹新月而言,尤其重要。 所以在她的感觉里,月初就该是自由的、无拘的,众人应该绞尽脑汁的获取月初的关注,但月初、得是自由的。 这么坚信女子可以做出一番事业,少东家比大小姐称呼更顺耳的人,绝不该成为任何人的太太或是夫人。 尹新月明白自己有些着相了,事实上这年头躲在自己丈夫身后挥毫文采、炫耀本事的女子也很多,这本也是现在时代女子的一种生存智慧。 可是月初,她不能被人拿捏,像刚才那样,尹新月还能看看谢九爷和二月红唇枪舌战的好戏。 但如今,二月红将这种争夺情感的方法用在了她的身上,尹新月就很不高兴了。 她也需要月初,她本就是为了月初而来的。 “月初,你们之前说的那个陈皮,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啊?他很坏吗?怎么每次二月红提起他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这么难看。 他们不是师徒吗?怎么这个师傅做的这么委曲求全,倒像是陈皮欠了他百八十万似的,一点做师傅的派头都拿不出来。” 趁着二月红去厨下吩咐今晚的饭菜,尹新月忍不住就托着腮帮子往月初身边靠。 她一点也不觉得月初瘦了,也不知道二月红是怎么想的,献殷勤也不能献的那么明显吧。 偏偏月初还就吃这一套,真把他当什么贤夫良父了啊。 “陈皮......他......” 月初慢慢敛眉,试图朝尹新月介绍一下陈皮,但是她发现,似乎这人很难以一下子说清。 不只是月初,应该跟他最熟悉的二月红,恐怕也很难解释现在的陈皮了。 分明他们走的时候,陈皮还好好的呢,怎么就会突然暴走,直接把水蝗杀了呢。 就连早知道陈皮是未来的四阿公,是九门陈家当家人而不是红家人的月初,面对陈皮突然的、崛起,也有些懵。 这也是为什么她看起来对二月红更包容了一些,她是真的有种冥冥之中的预感,似乎陈皮的这次离开,跟她有些关系。 只是月初难以抓住这种灵感。 “很难形容?看来这个人绝对超级复杂了,也不知道二月红是怎么把他教出来的,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 月初,你真的打算和二月红、结婚吗?当不好师傅的男人,也很难做好一个父亲啊。” 尹新月将杯子往月初身前推了推,在月初身边的人都很宽容她嗜甜的小爱好的时候,尹新月很容易就能发现月初的口味了。 所以她也无法理解这么好揣摩的口味,有什么必要这么郑重其事的,去准备菜肴。 难道是不会点菜吗? 虽然自家开的是黑心饭店,但心里确实有一大本菜谱的尹新月难以理解二月红的小心翼翼,于是粗暴的将其归结为是之前不够用心。 要是他府里的下人原本就知道月初喜欢吃什么,那他就没必要专门表现一般,去厨房替月初盯菜了呀。 尹新月倒是想看看,今晚这二月红到底准备了什么好宴。 只是现在,当然要抓紧时机说点二月红的坏话了,机会难得。 尹新月忽略掉内心因为好朋友更关注男朋友的伤心,还有对月初莫名滋生的一点占有欲。 说服自己她所有的话都是为了月初好,没有一点自己的私心。 “这和红官可没什么关系。” 月初有些惊诧的往后仰了下身子,二月红的教学质量参考谢雨臣就行了,陈皮纯粹是被她塞进来的“混学分”的。 事情到了现在的地步,就连月初也不得不承认,或许,她还是来的有些晚了,陈皮最重要的童年,已经给他的一生打上了难以磨灭的标记了。 “行吧,不过就算那个陈皮是自由发展的话,那二月红这个师傅也有看管不利的嫌疑吧,月初,真的会成亲吗?” 尹新月忍不住追问道,月初维护二月红的举动并不叫她开心。 在她心里,新月和月初才应该是关系更亲近的,要不是她多嘴了一句新月饭店点天灯的规矩,没准二月红都不能上位的。 所以二月红怎么能越过她,跟月初达成那样亲密的一种关系呢。 其实那个张启山有句话说的没错,要是二月红这么没用的话,月初完全可以多养几个人,男人可以,那女人当然也可以。 与其跟那些看不起女人,又要依靠女人的男人相处,尹新月更喜欢和月初相处,她认为,月初的想法应该跟她相同才对。 “成亲。这事、大概、我暂时、似乎也没有这个规划,总要见过我老哥、再说的吧。” 月初说起这个,也有点犹豫,偏偏是如今二月红的态度,唉,这该怎么说呢,也是乱。 这时候,月初反而希望二月红沉浸在徒弟突然离开的悲伤中了, 这种时候,就不要想着办什么喜事了吧。 因为是自己先给了二月红希望,所以月初这些时间并没有让二月红在未婚夫妻这件事上丢脸过,可真提起成亲,月初心里确实有些怵得慌。 第618章 坏心眼 得到了月初肯定的答复,尹新月不知为何心里放松了许多。 她明白,自己大抵是将一部分对自由的向往寄托在了月初的身上,从月初拉着她的手一起离开北京的时候,这种依赖般的追随就生根发芽了。 只是尹新月清楚却懒得改,她并不觉得放纵自己的情感是种错误,相反,主动的把握感情走向才更让她觉得可控。 她永远不会像二月红似的,装乖卖傻只是为了让月初、更爱他一点? 月初甚至不会和他结婚。 尹新月得意的翘翘脚,她要是有这么一个妹妹,放手心里疼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让一个混黑的盗墓贼沾手呢。 所以一切都是白用功罢了。 “来,月初,这是你之前最爱喝的汤,先喝完暖暖身子。” 二月红总也改不了照顾月初的习惯,每当看见月初笑容,二月红才觉得自己空空的内心被填满了。 要是可以,二月红巴不得包揽月初的全部事宜,她只要等自己照顾她就好了。 就在他目光可及的地方,再也不要将目光随随便便的放在别的人身上,见到月初低头慢悠悠的啜饮,二月红唇边也跟着勾起抹微笑来。 只可惜,这样小的愿望,总有人要来打断。 “月初,这道金玉满堂......” 尹新月的语气有些犹豫,月初不解的望去,偏头靠近尹新月,就连眉毛都上扬了一些。 “味道真不错,难怪二爷,这么认真的去督工,看来还是很有成效的嘛。” 尹新月本想挑刺这金玉满堂做的太甜,整个做的快跟拔丝玉米差不多了,直到月初将脸凑过来,好像随便抬抬嘴,就能碰到她细腻洁白的脸颊。 尹新月才反应过来这道让厨师大失水准的菜大概是二月红吩咐的特制,就是为了迎合月初的口味。 哼。 二月红家的厨子也不是好的,趋炎附势,这菜明明应该是咸鲜的,但现在嘛,去掉了火腿、豌豆和胡萝卜,加上了松子、银杏、腰果和南瓜,也就一个玉米还留着。 就这么着,硬是喊人家金玉满堂啊,糖水都快拉丝了。 月初眨了下眼睛,笑了一下,拿起菜盘中的大勺子又给尹新月舀了一勺,说道:“既然喜欢吃,那就多吃点吧。” 月初对自己喜欢甜食这件事,内心还是清楚分明的,一般人,说起来很难跟她吃得同频。 就连老哥做雪绵豆沙的时候,都是额外再给她加绵白糖的,但他自己吃得那份是不加。 但是最近,她却遇见了很多个跟她吃饭口味差不多人,月初抿嘴笑了一下,觉得这事还挺有意思的,比看小哥喝豆汁好玩儿。 “来,既然喜欢的话,想必这几道菜也是合尹小姐胃口的。” 二月红人精似的,根本不需要月初打眼色,就能跟她配合的很好,虽然给尹新月夹菜不合适,但是伸手示意她哪几道菜够甜够味还是可以的。 尹新月咬了咬舌头,勉强又往嘴里塞了几筷子,看见边上月初有些憋不住的笑脸时,猛的将筷子拍下,双手就朝着月初腰间袭去,笑骂道: “好啊,我就知道是你们故意作弄我,没一个好人的。” 就尹新月的这个速度,月初只能讲自己是早有预料的,但是月初并不是过分正经的人,气氛好得时候,也愿意和朋友打闹一下。 实话实说,自她穿越之后,这种情况已经很少,刚开始是她战战兢兢不敢和人深层交往,再后面则是、交友的方向似乎有了些问题...... 她新认识的朋友里,还真没有类似尹新月这种性别合适、年纪合适、性格也合的来的普通人。 虽然尹新月和真的普通人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的。 但要是跟人狠话又多的阿宁、人美手更狠的霍三娘、嘴甜心难测的尹南风和人甜手段不俗的霍秀秀比起来,现在的尹新月,真是就是最普通不过的、新月饭店的小老板了。 虽然她也不怕见血,但是这一路上走来,月初能感觉到,尹新月的手上大概率没沾什么血,她对生命是有敬畏的。 和这样的人相处起来,月初确实觉得轻松。 因为尹新月的插科打诨,他们这顿饭吃的比想象的要久一些,不过这顿饭算成是给尹新月的接风宴也是不突兀的,月初近来跟这姑娘的关系不错。 除了感慨一下尹新月的性别很占便宜,就跟霍三娘似得能让月初一下子就掉以轻心以外,倒也还在二月红的预料之中。 “月初,能麻烦你陪我去个地方吗?” 身为红府的主人,二月红手上还是有点小权利的,比如说,将尹新月住的院子远远的跟月初住的院子隔开来。 美其名曰是“假如陈皮还要回来住”,这几日来二月红已经发现了,因为陈皮自立门户的关系,月初显得有些过于在乎他的情绪了。 不过这对二月红而言,只有甜蜜和好处,是一点负担都没有的,他心里其实有点感激自己的糟心徒弟。 甚至还无师自通利用陈皮的叛逆让月初心疼自己的技能。 总之,在二月红强硬的拉着月初履行“主人家的义务”,将尹新月送回她住的院子之后,二月红终于牵上了月初的手,也能跟她好好的说说话了。 要不然他和尹新月一人一边,一人揽着月初的胳膊不放,一人牵着月初的手走路,其实也不是不行,就是这么走路实在有些奇怪。 三个人的关系,确实有些拥挤了。 二月红其实能理解陈皮突然离开的原因,不过就是因为看见了自己发回来的电报吧。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看了哪封电报后离开的了,是写了月初承认自己是她未婚夫那一封,还是写她为自己连点三盏天灯,自己大受感动那封,没准是写他认为时机成熟,希望管家能帮自己准备求婚物品的那一封。 二月红唇边挂着堪称无辜的微笑,一点也不提陈皮的出走或许和他有关系。 二月红对陈皮的了解程度胜过世界上绝大部分人,他知道这些消息会让他难受,可他还是没忍住,接二连三的将北平的消息传了回来。 第619章 迟钝浪漫 月初沉默了一下,就连在二月红手中的手都不自觉的蜷缩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二月红这种郑重其事的态度,她的心突然就提了起来,好像有什么超出她预料之外的东西正在飞速发展一样。 这看起来,似乎不像是什么惊喜,二月红脸上有为难的神色,月初也跟着揪心。 就好像是假如她拒绝,二月红就会碎掉一样,她实在很难拒绝这种眼神,月初之前还没发现她除了爱面子之外,还添了点心软的坏毛病。 第六感提示月初现在该做的是快点跑,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那就什么事都不会改变。 可是,面前的人是二月红,这个人,在月初心里又确实有些分量,或许不够明显,但是他真的占据了月初生命中的很多初体验。 第一个,总是会有特殊待遇的。 尤其是在他垂眸失落,嘴巴上还要安慰自己没有关系,两三句话里不忘记提一下虽然没有出现、但是存在感分外突出的陈皮的时候。 月初的心就软的像是会冒泡泡一样,好像多年前,确实是她将陈皮交给了二月红,在他们好不容易培养出一些感情之后,大概没准也许、这回陈皮的突然离开跟她也有些关系。 月初于是无法在二月红面前硬气起来,不过他们本身就是男女朋友,既然不是生死仇敌,那也不必要讲究什么脸皮面子了......吧。 “好呀,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月初嘴上同意着,但是跟着二月红挪动的步伐并不大。 甚至二月红还需要时不时的回头给月初一个欣喜又鼓励的眼神,她才肯继续往下面走。 二月红几乎要认为月初已经晓得他的安排了,虽然他其实没有掩饰过,他不愿意逼婚,尽管心里早已预想过要怎么才能绑着月初成亲了。 但是在求婚这件事上,二月红不是一味追求惊喜的那种人,相反,他有些古板的希望两人能先达成一种默契。 就像古时候男女成婚,请媒人下聘一样,下聘前肯定是要先合八字的,而只有两方愿意,彼此才能拿到对方的隐秘消息。 可是因为月初喜爱逃避,有时还会自欺欺人这个习惯,比如月初一直相信他和陈皮之间的关系很和睦之类的事情...... 二月红不能讲这话完全没有道理,只是放在如今的局面之下,难免有些物是人非的讽刺感。 所以二月红在月初真的同意之前,心里其实都是不自信的,哪怕脚步轻盈起来了,脸上的微笑也挂起来了,但是在月初真的愿意跟他一起去看看的时候,二月红的心也提了起来。 月初爱面子又心软,想要拿捏,或者说哄骗她其实是一件比较容易的事情,在他们这样的一群人中间,月初其实是个很好的人。 只是可惜,二月红不算个好人,有时候为达目的,他完全不吝啬于耍一点小花招。 只要是稍微聪明一些的人,其实就能从陈皮的为人中探知出一点关于二月红品格的真相。 按理说月初该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月初太相信他的缘故,也可能她对陈皮有了过于先入为主的印象,所以她竟然没怀疑过自己的“表里不一”,而是一直将他看成一个需要保护和帮助的人。 不得不说,这滋味还挺奇怪的,但因为是月初的关系,二月红有时还挺享受这种感觉的。 尤其是在张启山、齐八爷、谢九爷这些爱装模作样的人面前,二月红尤其喜欢展现月初对待他时小心翼翼保护的不同。 想必不管是谁看见这一幕,都会认为月初是被情爱蒙蔽的双眼,然后羡慕他们之间的情感真挚热烈,又怎么会去怀疑月初是不是情商有点问题呢。 二月红有些促狭的笑了笑,他原本并不是多么爱炫耀的人,但是每每遇见和月初有关的东西,他总忍不住要夸耀纪念一番。 大概是因为月初留给他的太少,带给他的印象又太深刻的缘故吧。 至于陈皮说的越没有什么便越要炫耀什么,二月红是不认可的,他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 好歹他是有正经名分的,正经的能把陈皮逼走的名分。 二月红攥住月初的手紧了紧,指间流沙越是抓紧就消失的越快,但月初是可以被留住的人,只是需要运用一些小小的技巧。 “月初,你还记得这里吗?” 二月红带着月初走的时间并不算太久,红府的大部分路月初也是熟识的,也正因为这样,其实越往这边靠近,月初心里那种怪里怪气的感觉就越深。 “这是你、之前和我表白的地方。” 月初的语气里带上了一点感慨,跟那日二月红似乎完全是突发奇想的告白不同,如今这小花园小池塘被完全的装扮一新了。 其实红府停电的地方并不算多,虽然部分常住人的房间已经用上了这时代最新的技术,便捷程度大大提升了。 但是一些人不常去常用的房间,其实还是保留了那种古色古香的感觉,没有做大的改动。 所以上一回月初经过这里的时候,还觉得河面有些暗,有些难以看清二月红的眼底的情绪。 但现在,这小河水在灯光的映衬下,简直能当镜子,再说看不清就不合适了。 月初于是清楚的看见了二月红眼中的欣喜和期盼。 看着这里被布置好搬过来的一个个小盆栽,还有特地包扎绑起来的各种花束,甚至是栏杆边河面上的各种小灯。 月初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猜测,这种求爱的把戏,在现代看来甚至已经有些老土了。 可是放在现在这个时代,足以将整个小花园照亮的这种灯光,还有各种装饰布置,其实还算得上新潮。 月初没忍住笑了一下,就像是看见了最土的求婚现场一样,偏偏这求婚现场,还是她自己的,一时间的情绪竟然很难说清。 与其说很有负担,不如说月初认为有些搞笑,甚至二月红这种在她看来有些落伍和笨拙的举动都变得可爱起来。 好像人在很生气的时候会笑一下,人在完全知道对方心思的时候,好像也能逗乐自己。 “还记得我们头回见,你在台下,一个劲的将钱抛上来,我甚至疑心你到底有没有听清我的戏。” 二月红捏了捏月初手,唤回她的注意力后笑道:“今天,不如再听我唱一曲,好不好?” 月初望向河面的另一侧,那边花亭里的桌凳已经被移除了,月初刚才以为是造型不好看所以换掉的,所以,其实是为了方便二月红唱戏吗? 第620章 三板斧 可问题是,谁能拒绝二月红这一请求呢。 简直就是献媚。 犹记得十年之前,月初想听二月红唱戏,都得去戏院门口花钱排队,每每都得打赏出去好一笔小费,就为了叫卖票的在二月红登台的时候给她留两张票。 也是后来才知道,要不是她的金钱攻势生效,恐怕还没那么快见到二月红。 不过那时候她每回回去,就使唤着陈皮给自己当拎包小弟,解决一切她吃不完的零嘴,满大街的乱逛,其实也挺有意思的。 只是戏院的伙计不晓得是因为担心他们的少班主失去这么一个狂热粉丝,还是担心她这么大方的客人被打击到热情,竟然开后门硬是将二月红给押上台了。 据说这是二月红有记忆以来,红家伙计最叛逆的一次,这多亏了她坚持不懈的用钱砸人。 偏偏二月红还戏称这是因为天时地利人和,所有的一切都在撮合他们的认识。 不过这个解释,确实又多了些命中注意的意思。 月初想起这些,忍不住会心一笑,对着二月红点了点头,就连声音都轻柔文雅了许多,“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月初乖巧的样子总能欺骗很多人,二月红见她抬脸微笑,眼中终于有了真切的笑意,那些令他感到慌张的犹豫也从眼中消失,就忍不住跟着高兴起来。 克制着将她嵌进怀里的欲望,二月红轻轻吻了一下月初的额头。 大自然中多的是求偶期的雄性将自己装扮的焕然一新吸引雌性的青睐,而在狩猎的时候,它们又需要万分的小心与耐心,才能收获甜美的果实。 二月红虽然在大部分时候脱离了兽性了,但是在某些方面,似乎仍难免俗。 要是穿着戏服画着戏曲妆求婚,那实在有些奇怪,但只需要一件红色的修身长袍加一柄折扇,随便的一个侧身抬眸,就能将台下人迷的神魂颠倒。 所以刚才二月红说是去厨房,但其实根本没去吧,亏她还以为二月红是不耐厨房的油烟才换了身衣服的,原来是做好了美男计的打算啊。 月初本来就对二月红的美色就没有抵抗力,现在又占据了最佳观赏台的位置,加上二月红特地布置出来的场景气氛,简直就是双重暴击啊。 并没有锣鼓喧天,但是二月红清晰柔和的唱腔一出场,月初就知道那些不过是陪衬而已。 因为是熟悉的刘海砍樵选段,月初又忍不住偏头笑了笑,似乎总是这场花鼓戏绕在她身边,二月红也尤其爱唱这曲,难不成,这就是程咬金的三板斧? 倒确实是、招数够用。 月初在心里偷笑了一下,但是这确实管用,因为二月红幼时练功足够刻苦的关系,月初依旧会被这声音吸引。 甚至这声音会不自觉的让月初的心情变好,就好像回到了某个安静但有阳光和微风的午后,老旧的风扇吱呀呀的响,她一边写作业一边等老哥带冰棍回来,那时候的背景音大部分时候都是这出花鼓戏的选段。 似乎人自认为有点年纪之后,就忍不住爱回忆一些难以再次抵达的时光,而这声音,在未来的话,也可以被写作“那些硬控反派的音乐”,读成“曾经我还没有变成毒妇的日子”。 月初回过神,望向二月红的目光复杂了许多,但毫无疑问,里面都是正向的、温和的情绪,甚至摆在这种时候,显得有些过于柔和了。 二月红唇边溢出的笑容也跟着更加的柔媚,这词放在一个男人身上似乎有些违和,但是放在二月红身上,这词确实是刚刚好。 二月红的一举一动都在展示他的魅力,而这种美无关乎男女,甚至月初得说这是献殷勤的方式甚至带了讨好和臣服的意味。 可偏偏,月初就是吃这一套,就连二月红手上因为握扇凸起的青筋和微微上挑的眼尾都带了非凡的吸引力。 见月初目光灼灼,二月红心里虽然得意,但是动作上却有些嗔怪和羞涩的侧了侧身子,这是典型的一个戏剧方式的转身。 正好能叫人看见他优美的脖颈、纤细有力的腰身和比例恰好的肩膀,在对于美色的追求这方面,二月红虽不能说百分百拿捏了月初,却也有十拿九稳的自信。 “阅尽人间锦绣章,难比月初眉间光。有心娶卿为伴侣,愿携素手共韶光。” 二月红执扇缓步走至月初身前,轻轻作揖,目光直直的与正怡然在心底附和词句的月初对上。 手也大胆的拢起月初手贴到了自己心上,已经是秋日了,但是二月红穿着的长袍依旧轻薄,他身上热腾腾的温度顺着鼓动的心跳传到月初手心,再连到她的心上。 这谁抵得住啊。 月初的大脑勉强转了转,她分明记得,这两句唱词是:“见过多少年轻汉,哪有刘海这般强?有心与他成婚配,前去和他作商量。” 改的倒是、更雅致了一些,不过,这算不算是图穷匕见了呢。 月初红了脸颊,若说之前有百分的不愿意,但是在二月红温和期盼目光的注视下,又有了她童年美好记忆跟先前恋爱回忆的加持,这么好的氛围,要是她转身就走。 是不是就太冷漠无情了一些? 见月初一下子不肯答话,二月红撇过头,没好气的拍下月初的手,侧身回首,折扇直指月初心口,眼睛跟藏了钩子似的锋利,带了些鼓动和责备的意味,又唱道: “若是兄长他知道,千斤担子我担承。你若与我成婚配,男工女作过光阴。若是不把婚事允,你想脱身万不能!” 这话被直直的从后面移到了前面,显然是二月红特地唱给月初听的,倒是还记得之前月初讲的是老哥将她抚养成人的,将词句里的爹娘改成了兄长。 但正因为现实意味极重,所以月初真的会怀疑,二月红是不是就是在威胁她呀。 但偏偏,漂亮的人发起火来,就跟小猫撒娇似的,月初根本难以升起火气,甚至隐隐有些宽和纵容的感觉,又因为正是她感情充沛的时候,或许,感动也是有些的。 只觉得高傲猫咪也另有一种风情的月初,确实是忽略了二月红最后那句词里的真心程度。 第621章 愿意 “要是我不答应,你真的就要对我不客气了?” 月初脸上的微笑还没消失,在二月红似乎发怒神色的衬托下,倒显出了几分玩世不恭的恶劣。 二月红看着像是玩笑般说道:“是,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把你关起来,这一回,绝对不叫你再离开了。” 他微微垂眸,因为身高的关系,假如不是二月红特别表现,在这个距离下,月初难以看清他眼底的认真。 这绝不是单纯的在用新的玩笑回答月初试探般的发问,如果月初真的要离开,二月红其实房间都已经准备了。 只是这回,这房间将不在位于红府最偏僻的院落,而应该在红府的最中央,他院子的最深处,正好可以金屋藏娇,二月红手指弹动了两下,心情竟因为这种设想而激动起来。 月初无奈的叹息一声,望向二月红问道:“哪怕、哪怕我可能跟你想象中,不太一样?” 听出月初话里的犹豫,二月红面上一喜,忙问道:“你以为我是怎么想你的呢?” 这小骗子不会认为她在他心目中是很诚实的形象吧,别以为他没看出来,那个什么海棠、天真照顾月初的时候可顺手了。 更不要是说她虽然很看不上张启山,但即使是对这个人有万分的偏见,在偶尔看见张启山和张日山两人穿着整齐的军装出现的时候,眼睛还会放光呢。 若不是知道月初有这种、好色的秉性,二月红也不会三番五次的用上美男计了,赌的就是她意乱神迷的一刹那。 更不要说月初还很心软,二月红真是听她说起过童年也常听刘海砍樵,又几次听自己唱这戏觉得非常有缘,今天还特地选的胡秀英跟刘海求爱时的选段,为了就是叫月初心软。 果不其然,唱到一半,月初的表情就有了些许的变化,在群狼环伺的时刻,为了率先达成目的、站到胜利的彼岸,二月红是不介意用些小手段的。 感情本就是复杂的,若是单纯的爱恨,过于纯粹二月红反而不敢相信,因为单一的感情不仅容易变心还容易翻脸。 像月初这样,她自己都算不清对自己的感情掺杂几分爱几分怜几分愧疚......二月红反而觉得不错,哪怕暂时没有了爱,有怜惜有愧疚,再培养感情也不难的。 况且,他们分别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 十年的时间里,除了二月红清楚的知道自己对月初一见钟情以外,月初其实没给他任何叫他等待的承诺。 至多不过是给他扔了个富贵的拖油瓶而已,就这他还要安慰自己是月初对他有万分的信任。 甚至后面等月初回来,同意与他交往,二月红都觉得像是在梦里一样,怀疑月初会不会只是跟他玩玩的。 现在社会上有很多这样的负心人,但偏偏飞蛾扑火的苦心人也多的很。 在无数次想念月初的等待里,二月红的对月初的要求和标准早就变低了。 就如他自己,这爱里是否夹杂了月初数次扔下自己的惶恐和执念,也早都分不清了,他只知道,这辈子,已经非月初不可了。 二月红眸色渐深,仿佛旋涡翻涌,他的相思病因月初而起,那月初就对他有责任,她必须为他负责。 但偏偏,假如捏住了月初的性格,她就很容易被一些恬不知耻的坏男人引诱。 二月红简直不敢想象有人用和他相似的法子哄骗月初,那根本就是一骗一个准。 “什么叫我以为啊?你是怎么想我的,不会偷偷在心里说我的坏话吧!” 月初不高兴的努嘴,双手抱胸靠近二月红,显出几分抓住对方小辫子般的得意来。 “当然没有,我只是想说,没有任何人是完美的,同样,我也不希望自己在你心里是难以接近的完美的假人,所以什么缺点优点的根本不必细说。 就算是完人站在我面前,我也不见得动心,可是你在我面前,不必谈什么优点好处,我就是爱你,这有什么道理可言呢。 在我爱上你,并希望能与你共度一生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接纳全部你的准备,婚姻本就是需要相互磨合、彼此忍让的。 那你呢,你是怎么想我的?你愿意相信我,跟我步入一段更正式、更安全、更难以割舍的感情里吗?” 二月红实在没忍住,偷换了一点概念,又将话翻来绕去的解释了一通,求婚,就是要趁着女孩子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发力。 毕竟,之后月初可能会离开疼爱她的兄长,与他常住并共建新的关系,她会因为熟悉起原本不需要在乎的红家人,熟悉这个有些复杂的大家庭,不可避免的掺和进他和陈皮还没了断的师徒关系之中。 而自己需要熟悉的,仅仅是她在乎的兄长而已,这么算起来,二月红觉得自己实在是占了便宜的。 正因为这样的心理,二月红实在担心月初在清醒的时候反悔,根本不愿意答应,难免要用一些仪式化的东西让月初的脑袋“糊涂”一下。 二月红的态度实在认真,连带着月初都跟着紧张起来,但是这种紧张,与先前,月初跟着二月红过来这里时的紧张似乎还不怎么一样。 当时的月初是慌张的,内心更多的还有恐慌和不乐意的情绪,但是此刻,月初的手忍不住按上了二月红的心口。 就像他刚才牵引着自己做的那样,月初竟然想确认二月红的心意。 “这种时候,我是不是还该说、固所愿也,不敢请耳啊。” 月初抬眼,不需要测量自己的心跳,但从自己脸上极剧上升的温度,月初心底其实有了答案。 二月红忍不住倾身抱住月初,掩盖住脸上狂喜的表情,他不希望脸上因为高兴显得扭曲的神色吓到月初。 若是可以水到渠成,二月红也不想提前扭瓜,等瓜熟蒂落的时候,味道才最清甜。 “那我们可就说好了,得一生一世在一起的,你之后要是再想反悔,我可是会来抓你回家的。” 二月红的手劲有些大,月初有些不满的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笑道:“怎么这么霸道,那我可是亏了,不该答应的这么快的。” “不亏不亏,同意了之后,我的全是你的,家里之后只有你能耀武扬威了。” 二月红胸膛里发出低笑,之前他想用钱替谢九爷买药,正好为月初解决救命之恩的心不是假的。 鹿活草天价,二月红确实将家里账面上的大部分活钱都支取了才觉得勉强够用。 如今回来了,二月红也不打算将这钱放回去流转,陈皮离开之后,暂时红家有些他负责的生意正好可以调整一下。 月初三次为他而点的灯,二月红不会出钱,但是这红家的家业,却是该和未来的红夫人共享的。 第622章 善变 尹新月第二天醒来,只觉得一切都变了。 她紧抿着嘴唇,目光紧盯着月初和二月红相互挽着的手臂上,难得的感受到一丝迷惘的情绪。 这在她往常的生活里是很少见,尹新月虽然不算是第一等的聪明人,但是足以俯视众人的权势,加上够用的智慧,足够让她在遇见的所有事情上面游刃有余。 尹新月有哪怕天被捅破了,也能想办法补起来的自信。 唯一潜藏在她内心深处,让她略有些不自在和难受的,不过是她是个女孩子,还是个“不安分”的聪明女孩。 即使她老爹排除众意让她插手了家族事业,但是,她依旧需要找个丈夫,但是,家族里依旧有要让男人继承新月饭店的声音。 可是这些对未来的迷惘和反抗的怒火,被月初用一种她一定能支撑新月饭店未来的态度安抚住了。 在此之前,哪怕是老爹,偶尔看向她的目光中都带着疑虑和思索,她身边的人更需要依赖她的权势跟能力而活,与其说是信任,不如说是不得不依附。 她性格不错,身边也并不缺少与她类似作风比一般公子哥更强势的大小姐,所以也会跟随潮流穿男式西装隐晦的抗议。 但是在这时代下,她们更多的时候需要用虚张声势来展现自己的实力。 不公藏在很多很隐晦的地方,未婚的小姐能做的事情很少,已婚的太太却仿佛一下子拥有了极大的话语权,前提是你能修理好麻烦的婆家。 月初出现的很突然,她的性别又刚好让尹新月天然亲近,所以结交是顺其自然的,关系亲密是恰到好处的。 月初信任她,她自然也对月初报以了万分的信任,只是,被她认为是天然同盟的月初竟然要成婚了?! 她并不是所谓的不婚主义者,或是对男性有恶意的人。 结婚这件事,除了两情相悦之外,对女性而言并不公平,除非能遇上心甘情愿退让的人,否则尹新月是不爱吃亏的。 她或许会需要男人,但是否需要将一个陌生男人纳入生命旅程...... 原本,尹新月认为月初也应该是这样的。 毕竟月初那么有钱,有钱在这个世界上就相当于拥有了话语权,这也是为什么她老爹能做主让她插手饭店事务,而那些亲戚只能在边上犯嘀咕的理由。 而两情相悦,尹新月是能看出二月红喜欢月初,或者说是绝对在乎月初的,但月初,这态度其实有些微妙,尹新月能从月初偶尔的动作里发现一些微妙。 不能说不喜欢,但要说是爱到能成婚,相互负担生死,恐怕是没有的。 这也是为什么尹新月坚信二月红没办法得偿所愿,既然没有头昏脑涨的喜欢,月初又为什么要妥协跟二月红成婚呢。 尹新月实在难以理解。 严格来讲,尹新月已经能算是一个合格的商人了,所以做事,不能说是瞻前顾后,但她已经学会了权衡利弊。 于她而言,和利益无关的婚姻,根本不需要存在。 如果真的那么喜欢,为什么二月红不能接受跟月初谈一辈子的恋爱,而一定要将她拐回家,然后用世俗的规矩和眼光去束缚月初呢。 与尹新月的不可置信相比,二月红就坦然多了。 今天一大早,除了月初住的院子不准打扰之外,红府的所有人都为他们的订婚忙碌起来了,需要被专门提醒的尹新月院子当然不可能例外。 二月红其实都有些诧异,月初跟女孩子一贯亲近,但是在尹新月之前,不管月初如何跟霍三娘勾肩搭背,但二月红也只会觉得是同性之间更好交谈。 顺便偶尔在心里问候霍三娘的家教罢了。 然而对尹新月,大概是二月红敏锐的察觉到了尹新月对月初身边男性未说出口的轻蔑和敌意,二月红始终无法像接受霍三娘存在似的接受尹新月的存在。 所以两次仪式是很有必要的。 二月红需要向所有人证明,他们相互属于彼此。 “我会祝福你们的。” 才怪。 尹新月快速微笑起来。脸上看不出任何一点对二月红的芥蒂和这桩婚事的不满。 甚至连今天一开始碰面的时候那种隐隐的打量都被她藏了起来,二月红这个人实在有些恐怖,她原来的直觉没有出错。 或许,她是无法阻止这婚事的,但绝对有别的人,会比她更加的不满。 分明昨天晚上,月初还没有定下来的意思,虽然都是“总要听我哥哥的意思”,但是尹新月清楚不同于语气下这话的不同含义。 月初昨天分明是用以推卸不结婚的责任,而不是真的打算让二月红向她兄长求娶的。 一切都变了,变得这么快,月初不信只有二月红能让月初改变。 “哇哦!对了,这个好消息,月初你哥哥知道了吗?之前你说是兄长把你带大的,先订婚再成婚,是为了让大家一起来庆祝吗? 还是这样,那我可得发电报回北京,叫善闻也来凑凑热闹,幸好离成婚的日子还有一大段时间吧?可别让我来不及准备贺礼啊。” 尹新月上前有些八卦的探听道,顺便就将二月红给挤了出去。 这动作要是做慢了其实会不太友好,因为会显得刻意。 但偏偏二月红是个需要洁身自好的准新郎,面对直冲向他们中间的尹新月,二月红不得不避让。 加上尹新月跑过来的时候面带微笑,全程目光只落在月初身上,二月红的避开反而像是凑巧,而不是尹新月算准了二月红得在月初面前保持所谓的绅士风度,必然会为她让路。 月初被问的愣了一下,眨巴了两下眼睛后说道:“我会想法子传信去给我老哥的,不过,他或许不一定能赶来参加。” 二月红赶忙接话:“没关系,等以后有机会,我们单独为兄长再办一次礼,他是长辈,这也是应有之义。” “是啊,就算是月初你哥哥不同意这桩婚事,但是成亲这么大的事情,我认为还是要让家人知道的。 对了,这回你们跟张启山他们一起去北京,我听说长沙是不是还有个叫九门的组织啊,那肯定大家都会在一起热闹的吧? 还有二爷您那个徒弟,是叫陈皮对吗?是不是也得来,就算是自立门户了,但之后到底是要喊月初一声师娘的吧......” 尹新月早看出了二月红想炫耀,但如果连身边人的祝福都得不到。 月初因为二月红改变的心意也可以再更改回来。 第623章 坏主意 尹新月咬了咬牙,感觉自己多管闲事大概是执念不浅,但反正闲着没事情干呢,作为月初的好姐妹,替她考验一下未来的夫君,不也是应有之义嘛。 况且,二月红怎么配得上她姐妹呢,尹新月还记得最开始见面那回她错看了他们身份的事情,尹新月觉得,怎么也得是张启山、二月红和齐铁嘴这些人优点的集合体,才该被月初喜欢吧。 二月红一个心思深沉的戏子而已,不过是手下有几个人,还有一些武器而已,乱世中这种有小军阀实力,却没有小军阀名分的人是最危险的。 随时可能成为别的正规军群起攻之的对象。 这也是为什么尹新月离开北平的时候,叫人放出的消息是跟着长沙布防官张启山离开,来了长沙之后,面对谢九爷的问话时,也重点突出了张启山几乎没有多少的功劳。 为的就是减少月初在得罪日本人这件事上的影响力,想必会有很多的“聪明人”认为月初不过是张启山他们推出的台前人了。 不过,比起二月红这个恩人,她想谢九爷会更愿意承认张启山的“救命之恩”也说不准。 毕竟要是承认前者,他就永远低了二月红一头,自然更加不能跟他会用炽热目光注视的月初接触了,而要是后者,他只需要报恩就行了。 像他们这样的人,肯定都做好了各种利益交换的准备。 救命之恩是贵,但并非无价,但救命之人却需要高高捧起,能被喊上千金的马骨肯定是有不凡之处的。 “当然会,月初,我们到时候选个好日子,就将订婚宴安排下去?是该给陈皮送个请帖的,不管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我总是希望我们三个人能团聚的,就像之前一样。” 二月红面对尹新月不怀好意提起的这些名字,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如今他狠狠占了上风,总不能连他们见月初的资格都剥夺的。 况且他和月初的好事,本就该办的热热闹闹的,满长沙都该知道。 心满意足的二月红看起来温和漂亮,之前身上还带了点愁苦的气息,像是死了媳妇的小寡夫似的强颜欢笑。 但是今天的二月红,隐隐就透出几分意气风发了,就连提起陈皮,也不再是那副哀而不伤的模样,只带了点淡淡的遗憾。 好事将近,二月红可不想因为坏脸色惹了晦气回来,最近的很长一段时间,二月红甚至打算休养生息一下,近期红家的下墓活动也要停一停,这些损阴德的事情不该来破坏他和月初的幸福时刻。 “陈皮啊。”月初语气莫名,若是从前,有陈皮在一起庆祝,当然圆满,但是现在,月初还不敢确定,他听见消息会是什么反应了。 与其到时候让他过来伤人伤己,其实不来也是可以的,不是月初自恋,但她总觉得,以陈皮的小心眼来讲,到时候他也不会真心祝福的。 至少不可能同时祝福他们两个人幸福美满。 怀着这种心思,月初也不是这种爱折磨自己和别人的人,其实陈皮到不到场,对她而言没有那么重要。 毕竟,这次的事情,连她老哥都不能出场呢。 虽然二月红说的之后为老哥单独办一次、仪式,这提议算是很有心了,但是月初一想到那个画面,还是忍不住有些头痛。 说起来,要是老哥现在突然发现有二月红这么一个人的话,他绝对会生气的吧。 没准还会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的,就像是电视剧里那些看女儿出嫁的傻爸爸一样,这么一想,其实老哥到不了场,虽然是种遗憾,但某种意义上讲,也避免了矛盾的提前发生。 “他最近不是忙着在接手水蝗那里的事情吗?要是他忙的话,倒也不是一定要打扰他。” 月初的语气犹犹豫豫的,几乎是明摆着不欢迎那个陈皮,但是看二月红的神色,似乎并不因为他的徒弟和未来夫人间有矛盾而烦恼。 看起来,还能从眉宇间看出几分高兴来。 说起来,能自立门户的徒弟。这年纪也不小了吧,没准和月初差不多大? 尹新月略一挑眉,靠着月初坐下,玩笑道: “订婚宴可以不来,但是婚礼,要是二爷的徒弟还不现身,恐怕别人就得怀疑二爷和那个陈皮之间不和睦了。 你们这个九门,说起来应该算是和睦的组织吧,可别是把我们月初牵扯进什么麻烦里了,那我可是会带着月初私奔回北平的。” 月初没办法的拍了下尹新月的肩膀,说道:“你可别吓红官,不过九门之家,确实算得上肝胆相照吧。” “那那个水蝗肯定是很不得人心了,否则陈皮的上位不会这么轻易的,说起来,我这刚来长沙,什么人都不认识。 陈皮的大名算是听得比较熟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见这位大忙人了,连师父师娘的大日子都不过来,可别是有什么别的心思吧。” “什么心思?!他就是个孩子。” 月初坐直了身体,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孩子?”尹新月有些不信的摇了下头,又问:“那位孩子今年多大了?二爷就这么舍得让他出去讨生活?真狠心,看来之后会是个严父啊。” 因为心怀不轨,所以尹新月一点也不介意说点好听的让二月红舒服一下,至于孩子,他们连婚礼都别想办成功。 孩子这种会拖累月初自由的衍生物,就更不应该存在了,除非月初能生个完全不带二月红样子的小孩出来,小月初或许也挺好玩的。 “应该也二十几了吧。” 月初偏头回想了一下,发现陈皮的年纪她还真有些说不准,不过,陈皮这家伙幼年过得很一般,说不定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多大了。 这么一想,还有点可怜,因为她导致和多年相依为命的师父断了联系什么的。 嘶,月初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个猜测让她有点牙酸。 第624章 试探结果 尹新月唇边的笑意不自觉扩大,二十几,那确实不是孩子了。 月初看起来至多也不过是二十多岁的样子,这才是相配的岁数啊,看二月红,眼角都快有褶子了,随便眼珠子一转,都透着老谋深算的味道。 “那这年纪,也该有对象了吧,说起来,二爷的好事还是晚了些,近来北平很流行什么四人婚礼。” 尹新月多看了二月红一眼,又笑道:“当然不是说月初跟你还有那个愿意做小的张启山一起的婚礼,是那种有两对新人的婚礼。” 二月红额角的青筋跳了跳,颇为宽容的对着尹新月咬牙道:“我知道。” “噢,那我的意思是说,那位陈先生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呀,其实你们的好日子要是能定到一起,那也是一桩佳话啊。” 尹新月不在意的点点头,继续她想要的话题。 月初从张启山愿意做小那句话开始就没忍住提了一口气,现在听到尹新月说要和陈皮跟他的心上人一起办婚礼,终于忍不住偏头为卡在嗓子眼的水发声。 “怎么喝水喝的这么急,瞧瞧,都呛到了,真可怜,谁跟你抢儿啊。” 尹新月离月初更近一些,连忙贴过去,伸手给她拍背的同时,还不忘顺手就给月初抹了抹唇角的水珠。 月初有些莫名的向后缩了缩身体,虽然尹新月对她而言毫无威胁,但是不知为何,她突然就觉得尹新月有些强势。 一种并没有展现在姿态上的强势。 “是不是水凉了?换一杯吧。” 二月红等到尹新月的手离开之后,才将慢悠悠的开口,又掏出手帕重新给月初擦了擦。 还着重照顾了一下刚才尹新月碰过的地方。 “不过确实尹小姐说的内容也挺、荒谬的,差着辈呢,又不是普通的朋友,想来这是不可能成真的了。” 二月红算得上刻薄的打量了尹新月一下,尹新月了然的点了点头,看来这位陈皮在二月红心中也是颇有威胁的。 要不然,这位一向喜欢装的温柔可亲的二爷可不会这么无礼。 这实在是个好消息,作为先挑衅的人,尹新月认为自己该给二月红一点尊重。 哪怕是看在他即将成为、月初新郎的份上。 尹新月挑了下眉,对着二月红打了个招呼,笑容里说不出的挑衅的得意。 “好了好了,我又不是孩子,没事的。” 月初不适应的晃了下头,虽然尹新月和二月红的动作都非常的殷勤和温柔,按理说被照顾的人感觉应该不错,但事实上,月初就是感觉到了一种威胁。 隐隐的,竟然有种气势上被压倒了的感觉,或者说是领地被入侵的感觉,月初的脸飞快的皱了一下,她本能的就想反抗这种感觉。 “对了,刚才你说的,那个张启山愿意做小是怎么回事?他......确定不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吗?” 月初认为还是不要继续在陈皮的话题上面挣扎了,迟早得出问题,红官、他、他也不是傻子,没准早就从陈皮的态度里看出点什么来了。 所以在提起陈皮婚事的时候,罕见的连最基本的好脸色都没保住,神色一下子就从春风得意变成了阴风阵阵,月初自认为这点眼色还是有的。 “啊哈,这件事啊~”尹新月拉长了声音,目光有些玩味,其实她听到听奴汇报的时候也有些震惊呢。 “说起来真是有意思,是我的听奴听见的,绝对真实。”尹新月边说着边举起了手,以示自己即将诉说故事的真实性。 毕竟张启山怎么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能这么豁出面子又不要里子的做事,尹新月几乎能肯定这人绝对能成就一番事业。 没准能收获所爱也不一定。 “尹小姐似乎很爱讲故事?”二月红微微偏头,目光中带上几分警告的意味。 “是嘛,我自己倒是没发现啊,月初,我有吗?” 尹新月有些惊讶的看向二月红,然后迅速的看向月初,像是寻求帮助一般。 “当然没有了,我觉得新月的嘴巴最严了,不过有时候私下,大家告知一下彼此相处需要注意的点,其实也是好心。 毕竟要是张启山的脑子坏了的话......” 月初没忍住笑了一下,接着说道:“那九门岂不是很危险,其实这事对我们来讲,也是息息相关的、是吧?” 月初眼含期待的看向二月红,并不掩饰自己对八卦的热情。 “我只是担心,要是由尹小姐说出了什么,不恰当或是不真实的故事,假如不小心得罪了人,也是很危险的。 这世上因为口舌之争出现的纷争实在太多了,我也是为了尹小姐好,毕竟隔墙有耳。” 二月红摸了摸月初头发,虽然不忍心面对月初失望的眼神,但是他更无法容忍有人在月初面前充当爱情的传话筒,即使月初根本不可能喜欢那个脑子确实出了问题的张启山。 “啊,看来二爷对自己所掌控的红家、不够自信啊。” 尹新月非常理解的点点头,脸上露出理解的表情,就是放在这个语境下,难免让人觉得有些嘲讽。 月初的眼睛在尹新月和二月红之间左右移了移,终于后知后觉的发觉了一些不对劲,有些小心的出声道:“你们两个,是闹什么矛盾了吗?” 尹新月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小花跟尹家并不是很亲近的样子,难不成是因为二月红就和尹新月不对付的关系吗? 说起来,张家和尹家的关系确实不错,原本剧情里两家因为尹新月和张启山结婚才有了联系,可是在现在剧情已经毁灭的差不多的情况下,张日山还能长期居住在新月饭店的顶楼。 嘶,这难不成真有缘分这种说法吗? “当然没有。” “怎么会呢。” 尹新月和二月红难得的异口同声,月初表情复杂的点了点头,目光随即看向尹新月,还想说点什么,虎子突然面色紧张的走了进来。 “二爷,霍当家和陈、陈皮少爷一起上门了。” 第625章 喜事 “陈皮回来了?” 二月红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长。 “听说那位霍当家是月初在长沙的好友呢。” 尹新月也笑了笑。 月初抿了下嘴唇,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即将有什么腥风血雨要出现了,突然就感觉脊背凉凉的。 其实,二月红和尹新月,这时候两人脸上的表情,还真有些、相似呢。 月初眨了眨眼睛,将自己从这两人突然升起的压迫感中解放出来。 也是奇怪了,她分明什么都没做错,怎么会有种亏心的感觉呢,月初忍不住提议道: “不如我们先去前面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其实,一般来讲,陈皮不怎么会跟三娘一起出现啊。” 死道友不死贫道,反正今天之后不高兴的不管是陈皮、二月红还是霍三娘或是尹新月,都可以吧。 只要她能高兴就行了。 况且陈皮这人,几乎就是独行侠,他身边当然会带上可用作消耗品的伙计,毕竟那可是他花重金买的命,每一条都保证不会浪费的。 但是在他身边,很少能呆住和他地位差不多的,能拿主意的人。 在二月红的指挥下,陈皮偶尔是能够和人一起合作的,但要陈皮自己跟人、平等和谐的交流...... emmm,这可真不是月初有什么偏见,只能讲陈皮身边死的每个人,其实都挺冤枉的,虽然他花的钱钱不算少,甚至还有意的避开了损伤红家的人手。 但是陈皮和霍三娘一起上门,两个同样强势有主意的人,要不是有特别的利益,要不就是感情特别好。 月初又忍不住低头做出个牙酸的表情,要说三娘和陈皮的感情,大概还比不上她和三娘之间的感情呢。 “我能跟着一起去吗?会不会太打搅了,来了长沙之后,我就只有你这一个朋友了,我也不了解九门的事情。 说起来,那位陈皮先生,我也是闻名已久,但是还没有见过呢。” 尹新月起身,抢在二月红面前答话,默认了月初跟二月红会一起出去见客。 二月红多看了尹新月一眼,就这样还示弱呢,这才来的第二天,九门的关系基本都已经摸透了。 又知道陈皮是他徒弟,又知道霍三娘是月初的好友,就这准备,还不了解九门的事情呢。 说起来,像尹新月这种做足了准备的性格,其实跟多疑的张启山还挺配的呢。 一个想吃女人的软饭想疯了,连做小这种不知廉耻的话都能说出来了,也告诉了他除了他没教好陈皮以外,张启山的家长恐怕对他的道德教育也没多上心。 另一个自卑又自傲,自卑于自己天生的性别,又自傲于她的本事不比任何人弱,虽然藏的很深,但是二月红除了看错了陈皮的良心、高看了他自己的教育能力之外,很少会看岔什么了。 不过在这件事情上,二月红确实愿意支持尹新月的决定,连忙点头道:“这当然没有问题,多见见朋友肯定是好的。” 事实上,一个陈皮虽然会让人不知所措,但二月红还勉强能应付。 还有霍三娘,自从她和月初之间的关系突飞猛进之后,这家伙已经不像之前那般,对他们的感情持以一种支持并撮合的态度了。 虽然霍三娘是比尹新月要识相很多,但是有些时候,二月红确实没法理解那些女生之间突飞猛进的感情就是了。 “说起来,月初跟二爷才回来一天,你们府上装饰的如此喜庆,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霍三娘左右环顾了一圈,有些惊讶的问道。 陈皮冷冷的勾起嘴角,百无聊赖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还能是什么,不过是男人可笑的占有欲作祟罢了。 没准就是为了,庆祝他成为了月初的、未婚夫?这关系还真是有些可笑。 私定终身,陈皮磨了磨牙,原先怎么没发现师父这么没有礼貌呢。 甚至,就连月初大概板上钉钉的亲戚,张启山他们最近对师父的态度也很一般,说明师父根本就没办法得到月初亲朋好友的肯定。 陈皮已经叫人打听过了,在张启山他们的故意纵容下,陈皮很容易就得到了月初当时只是随口一言,但是师父很希望弄假成真的事实。 真是失败,努力了十多年,最后只不过是得到一个随口的名分,就这么大张旗鼓的发电报回来炫耀。 可恨又可悲。 霍三娘眼睛往陈皮身上暼了暼,男人嫉妒心一起,能搞出来的动静可比女人要多多了。 “是啊,我们家老爷正在筹备婚事呢。” 端茶上来的下人笑的热情。 今早在管家的紧急培训下,他们已经很清楚自己该说什么了。 况且要是老爷和月初小姐修成正果,确实值得高兴,家里已经很久没办喜事了。 现在陈皮小少爷还离开家出去了,现在回来都跟做客似的,还需要禀告一下。 他们这些下人心里也是很慌的,就怕老爷回家之后心情不舒服。 现在好了,家里即将有女主人了,有这样的喜事摆在面前,老爷这些天的心情大概都会很好了。 毕竟这么多年,老爷的等待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也是真心为了他们祝福的。 只可惜,陈皮小少爷...... “婚事?!” 陈皮有些不可置信的直起身子,连声音都尖利了几分,像是下一秒他的九爪钩就要出刃收割人头似的。 “emmm,可能还算不上婚事,只是订婚仪式而已,老爷说等到时候成亲的仪式要搞得更重大一些。 订婚仪式的话,就家里小花园先邀请些宾客一起热闹下,再在城中设立几个粥棚喜摊,让大家一起庆祝庆祝。 请柬还没做好,到时肯定会邀请两位的。” 下人思索了一下,笑着说道,在管家的耳提面命之下,记下会来订婚宴的宾客并不是难事。 尤其是这两位,请柬都已经写好了,就差填个日子了。 “这可真是......” 霍三娘刚想说些祝贺的话呢,就见门外一个女子揽着月初的胳膊走进来,那姿态,比二月红还更像、正房一些。 更叫人觉得奇怪的,是这女子一进门,就将眼神放到她身上的举动。 这确实叫人觉得有些、不适应。 就像二月红一进门,就将目光对准了陈皮一样,虽然还不认识这个女人,但是霍三娘却在这姑娘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敌意。 这还真是稀奇。 第626章 看透 霍三娘神情有些微妙,重新看向月初,见她正笑容开朗的冲自己打招呼,目光却不自觉逃避陈皮投过去的眼神,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一段时间不见,月初功力见长啊,这会儿都学会男女通吃了。 霍三娘毕竟更加的见多识广,普通的女性朋友,可不会对着自己朋友的另一个朋友露出仇视的目光。 不过也真是见鬼,她为什么光不喜欢自己,而不是去嫉妒即将和月初成婚的二月红呢。 在他们这些“老古板”的眼里,定下名分其实就能算作是一家人了。 这位小姐真的没有恨错人吗?。 还不如陈皮聪明呢,毕竟他终于晓得藏在二月红身后的小男孩是没有权利追爱的。 但她跟月初可是清清白白的。 “月初,好久不见了,只是这么大的这么大的好消息,我们竟然今天才知道。 若不是我和陈皮碰巧过来看看,你们不会还要瞒着我们吧?瞧瞧这院子里都已经装扮起来了,若是下次见面是在订婚宴上。 那我可真是要伤心了,你瞧瞧,我眼睛都红了,都是因为你。” 霍三娘有些嗔怪的拉着月初坐下,边上的陈皮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要他讲霍家的女人真是有点手段在身上的,怪惹人厌的。 一张嘴就是抱怨,好像谁在乎她似的。 “我们也是、刚决定好的,本来就是要给你、给你们发请帖的,要是因为你提前过来破坏了我想送过来的惊喜,那我也是不依的。” 月初跟尹新月相处的时间长了,本来就能对着老哥很熟练撒娇的她,已经能够将这技能熟练的转移到别人身上用起来了。 她随着霍三娘的力道坐下,跟也不在意霍三娘往自己身上靠的举动,算起来,她们确实有段时间没见了。 霍三娘乐了一下,抱怨道:“这可不是什么惊喜,我好好的出去一个朋友,等回来的时候就要变成红太太了,拖家带口的,那可不自由了。” 霍三娘又朝着二月红看了一眼,目光中带上了几丝调侃,似乎在嘲笑他不肯放人。 二月红有些无奈的耸肩,显然对这调侃态度良好,今天不论是谁称呼红太太,他都乐意给个好脸色。 “说起这个,我记起来,头回我们见面,你可是一口一个夫人叫的很欢啊,怎么现在,跟你红二哥闹别扭了,就不认我这个嫂子了?” 月初其实比霍三娘小几岁,但正因如此,能占点口头的便宜,就乐的她眼睛放光了。 “好啊,出去一趟回来,果然是不一样了,好事将近,说话都有底气多了。”霍三娘用手指戳了戳月初的肩膀。 笑着观赏房间里二月红的狂喜,和另外两个人陡然沉下来的脸色。 她果然没有看错,这位叫尹新月的小姐,竟然能跟陈皮的脸色一模一样,实在是有些、太巧合了。 总不会是尹新月瞧上二月红了吧。 事实上跟月初相处的时间越长,其实霍三娘反而觉得她和二月红并不是那么合适。 虽然最开始跟月初相交,确实是因为霍三娘需要借助红家的力量,她也欠了二月红的恩情,自然不希望月初误会她和二月红之间的关系,也有错和他们的心思。 毕竟,一个跟霍家关系好的红夫人,他们之间合作所能得到的利益,肯定大于一个跟她彼此看不顺眼的红夫人。 霍家和红家都是在长沙本地扎根了很久的家族,说是地头蛇也一点没错,加上两家生意又有交叉的地方,因为利益的交缠,她跟二月红算得上是天然的同盟。 这关系远比九门之间的联系来的更早、也更加的密切。 也正因如此,她比旁人更了解二月红,也更加不可能对二月红动心,因此对她脑海中方才一闪而过的情绪,竟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的恶心。 她细细观察了一下尹新月的站位和姿势,明显更靠近月初,果然二月红还是那个不怎么讨喜的二月红。 诚然身为一个合格的朋友,霍三娘也会心疼二月红多年的等待,这可是十年,如此痴心不改的深情,简直跟寒窑里的王宝钏有的一拼了。 但这也让霍三娘觉得有些恐怖。这感情实在有些执拗了。 就像霍三娘自己有几个关系密切的好友,却从不愿意陷入婚姻的沼泽一样。 她确实期盼深厚的感情,可内心深处又畏惧这种扭曲的情感。 人怎么可能爱别人胜过爱自己呢? 可是霍三娘也无法接受,任何一个不够爱自己的外人进入她的生命,于是这几乎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所以她干脆不做挣扎,游戏人家就挺好的。 但二月红......霍三娘有些时候甚至觉得他爱月初胜过了爱他自己。 比如将一个和他毫无关系的小孩养大成人,还纵容这小孩各种叛逆的行动。 比如筹备半数以上的红家资金去救谢九爷一样,虽然并没有成功实施,但这消息满长沙城已经传遍了。 在月初跟谢九爷扯上联系之前,霍三娘可不认为二月红跟谢九爷之间的关系有多好。 事实上,因为他们两个有一些相像的地方,虽然也有英雄惜英雄的一面,但是更多的时候,这两个人坐在一起就会有隐隐的气场不合。 哪怕这并不出自于他们的本意。 以己度人,钱对二月红来讲应该是重要的,哪怕不是最重要,但是二月红这十年来确实也在汲汲营营这些东西。 所以他的这些举动让霍三娘有些担心,一个违背了人的本性的人,爱他人胜过爱自己的“情种”。 他甚至愿意这么照顾跟月初有联系的人,而不仅仅是照顾月初。 这就有些危险了。 一个不好,或许就是伤人伤己,霍三娘的目光从月初身上开始,大方的将客厅里的人都打量了一遍。 要是尹新月喜欢的是二月红,为了保护她更喜欢的朋友,没准霍三娘还会撮合一下他们。 可要是尹新月喜欢的是月初。 那二月红也不见得有那么糟糕,至少月初可以收获祝福,而不是社会异样的目光。 没准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尹新月才对自己的敌意更大,因为她占据了月初身边很大一部分同性友谊的位置。 第627章 吹捧 “我本来胆子就大,可不需要出去见什么世面才能增加胆量。” 月初的得意的扬了扬下巴,面对着霍三娘的姿态颇有些骄傲,就像是偷吃了灯油的小老鼠似的,神气的不行。 任谁也不能对她说一句坏话。 霍三娘甚至想过二月红配不上月初,偏心到了这样的地步,自然不会觉得月初有不好的地方。 她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还看不惯人高兴了,霍三娘这么想着,忍不住多看了陈皮跟尹新月一眼。 “对了,不说这个了,你和陈皮今天怎么一起过来了?我听说你最近因为水蝗的事情正在忙呢。” 月初终于将目光移到了陈皮的身上,不知道是出于对陈皮近来行为的介意,还是因为认为月初即将是板上钉钉的红家主母了。 所以二月红不仅没插手今日月初今日的招待客人的行为,反而没怎么出声,竟像是陪客一般。 也是有意思,在红家竟然让红家的当家人做了次陪客,霍三娘偷笑一下,脑回路竟然和尹新月有些对上了,觉得二月红的表现实在有些不够大气。 这种炫耀藏在暗处,刺痛的就是在乎这点之人的心思。 陈皮终于面对面的对上了月初的眼神。 他有些别扭的应了一声,然后不自在的答了一句:“倒也不是很忙,水蝗就是个架子货,其实处理还不费什么力气。” 陈皮的话还挺傲气的,月初忍不住笑了一下,“那这话你可不要让张启山听见,他可是将水蝗当成了毕生之敌呢,不过没准水蝗的克星就是你......” 月初想起剧情里陈皮和水蝗的恩怨,表情还有些复杂,多看了陈皮一眼,安慰道:“或许这位置就该是你的,也不要太有心理负担了。” 月初没忍住看了一眼陈皮眼下的青黑,还以为他是在逞能。 在她的印象里,自己昨日才答应二月红的求婚,所以陈皮如今脸上有些憔悴的表情,应该和她没什么关系。 明明该是春风得意的时候,陈皮身上的气质却没有扬起来,月初还真有些担心。 不晓得是不是水蝗已经和汪家人联系上了,水蝗最近做的事情确实是让月初有些吃惊,还挺有脑子的感觉。 竟然真的设计到了谢九爷和张启山他们。 想起之前在水蝗的身边出现过一个汪家的假凤凰,月初就更加怀疑水蝗身边没准早就被汪家的人给渗透了。 陈皮原先的人手大部分还是因为红家而依附他的,现在他要离开红家自立,跟过去的人手大概是不够的。 至于要在水蝗的手底下重新挑人出来用,月初还真是有些担心,靠着被汪家渗透过的力量,陈皮那还没成型的陈家会不会成为汪家的另一个孵化皿呢。 陈皮的嘴角终于不那么僵硬,脸上也泛起些许温和的笑意,面对月初的关心,他总是很难保持尖刺竖起的态度。 “我没事,水蝗而已,说到底不过是张启山没用罢了。” 陈皮别别扭扭的,看的边上的霍三娘都忍不住脸上带笑了,还真有意思,她也算是看着陈皮长大的,这人这么口不对心又暗自高兴的样子,实在少见。 就像是在追求认同感的小孩子似的,难不成爱情真会让人变得幼稚?霍三娘虽然不说话,但是观察人的小动作一点不少。 一边端起茶杯掩饰她乱撞的眼珠子和唇边不自觉扩大的笑容,一边视线在二月红和尹新月脸上跳来跳去。 这两个人,按理来讲,都算是见过世面的,但现在是如出一辙的不高兴,连表情都不藏了,实在好玩。 月初笑了两声,附和道:“确实他挺没用的。” 每一句背刺张启山的话总会让月初高兴,近来张启山跟她之间的关系有软化的意思,但是月初却不想改变对张启山的偏见。 莫名的,她感受到了对小哥的愧疚感,所以陈皮时不时挤兑一下张启山,她还挺高兴的。 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实在将客厅里的气氛渲染的多了几分热闹的感觉,霍三娘有些促狭的想到:红家大概是很久没有这种热闹了。 要是这两个人一下子不说话,就靠着边上另外两个人的臭脸,这客厅里恐怕一下子就得安静下来。 见月初和陈皮越聊越好,尹新月忍不住轻轻的喊了月初一声。 月初见她将目光投向陈皮和霍三娘,这才反应过来,有些抱歉的说道:“对了,刚才忘了介绍,这位是尹新月,尹小姐。 是之前我们去买鹿活草时认识的,她就是那家饭店的小老板。” 月初的语气坚定,还透着几分愉悦,看来跟尹新月的相识确实叫她高兴。 尹新月看了眼月初,笑着率先伸出了友谊之手:“闻名不如见面,霍姐姐的名声我早就听说过了,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哦?”霍三娘靠在椅背上,在别人家里姿势难得的有些不雅,笑道:“恐怕不会是什么好名声。” 尹新月也跟着一起笑,说道:“怎么会,霍姐姐女中豪杰,别人钦佩仰慕都来不及,怎么敢说您的坏话,我很是羡慕呢,就想成为您这样的人。” 尹新月见霍三娘的姿势更加的不像样,简直像美女蛇一样缠在了月初的身上,唇边的笑容僵了又僵,简直像是一张面具铺在了脸上,假的有些恐怖。 她原先还自得于自己可以随时随地的跟月初接触,偶尔还能靠着性别优势将二月红给挤开,但是现在看了霍三娘的表现,才觉得自己的行为,还是有些落后了。 “哈哈哈哈哈,这话就算是吹捧我也爱听。” 霍三娘猛的笑出声,得意的对着月初偏头,她脸上此时的表情与刚才的月初竟然有些重合。 “好了好了,不和你们说话,乐的我都找不到北了,这回来,也是有正是要找二爷商量的。” 霍三娘见陈皮只顾着将眼神黏在月初脸上,无奈只能自己开口道。 第628章 突然暴起 二月红坐直了身体,无奈摇头,笑道:“早知道你们无事不登三宝殿了,说吧,有什么事是我能搭把手的?” 其实二月红心里已经有了猜测,陈皮杀了水蝗,现在也基本接手了水蝗的地盘和人手。 照理来讲,杀了九门当家人,一种结果是被剩下九门的人联手报复,还有一种结果就是在九门其他当家人的举荐下,取代被杀者的位置。 九门中以张大佛爷为首,之前他离开长沙,而水蝗在九门的人缘又过于一般,导致他死之后根本没人提及要为他报仇这件事,所以陈皮这些日子过得大概是挺安稳的。 不过如今张启山已经回了长沙,那么九门的有些事务就要提上日程了。 九门与时俱进,也是有投票这一说法的。 想必他们今日来此,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哪怕不能说服自己支持陈皮上位,至少也是要说服他不拿陈皮师父的身份说事。 毕竟九门除了以张大佛爷为首之外,其余几门虽然也认资排辈,但并没有绝对的强弱之分。 陈皮只要能取代水蝗的身份上位,那么江湖道义在前,他们的身份就没有那么大的局限了。 二月红目光掠过还在和霍三娘傻乐的月初,眸光柔软一瞬又迅速的冷硬起来,最后直直的看向陈皮,分明还在微笑,却透出了几分高高在上的感觉。 他自然清楚陈皮所求,但他这一次不愿做什么善解人意的好人,他就想看着陈皮在月初面前对他低头。 他就是要陈皮知道,要他记住这一刻,不管他费了多少力气想和自己地位相当,想和月初平等相处,他在他们眼中的地位,依旧不会有改变。 二月红并不介意陈皮爬上多高的位置,相反,陈皮越有能耐也侧面证明了他的能力越强,二月红也算是看着陈皮长大的,除去月初这一关键因素,看陈皮的时候也像看自己孩子似的,自然是希望他好的。 但是这并不妨碍二月红在陈皮上位的时候,给他设置一些小小的障碍。 月初确实是怜弱的,但同样的,她也慕强,而陈皮的性格更是万分的倔强。 所以二月红非常愿意在这种小事上面为难陈皮一下,在少年人自尊心最强的时候,让他在月初面前丢下脸。 二月红希望他能迷途知返,认清自己跟月初之间的差距。 霍三娘突然笑出声,解释道:“二爷可不要装傻,你家陈皮前些日子当街处理了水蝗,霍家愿意承他的恩情,况且,要是你们师徒能各在九门占据一席之地,不也是好事一桩吗? 之前你们都不在长沙,是不知道那个水蝗有多嚣张,我家仙姑还是个孩子呢,他却借此节外生枝、百般刁难。 之前腆着个大脸上门求娶,现在又说要给仙姑和他手底下的一个蠢蛋结亲,呵,他的手下人,现在打龌龊主意都不用拨算盘了,是真把我们霍家当成是没脾气的了。 二哥,我们认识也该有二十几年了,今日我就托个大,劳烦您看在大家的情分和好事将近的份上,抬抬手,让陈皮渡过这回难关,好叫他接了水蝗的位置。” 二月红的身子不自觉往后面偏了偏,疑惑道:“看来我真是出去的太久了,竟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霍当家和陈皮之间的关系这么好了。” “仙姑是谁?这名字可真好听,我听说那个水蝗都三十好几,还是四十好几了?都是老男人了,怎么还盯着小姑娘的婚事做文章呢,可真不要脸的。” 尹新月突然插话,霍三娘望了她一眼,对此倒是很赞同,解释道:“仙姑是我侄女,还不到二十呢,那老东西确实该死。” “所以陈皮是冲冠一怒为红颜?月初,之前你们还说陈皮没有......” 尹新月的话被陈皮的九爪钩堵在了喉咙里,她惊魂未定的抬眼,就看见月初站在她身前用手拉住了陈皮的九爪钩。 只差这么一点,她的喉咙差点就要被割破了。 尹新月甚至不敢大口呼吸,就怕喉咙处起伏的皮肤碰到闪着冷光的兵器。 “你什么毛病啊?!” 尹新月先是往后面避了一下,然后倏地站起身,还不忘扯着月初站在自己的前面,才怒不可遏的朝着陈皮吼道。 尹新月必须在月初还没搞清楚事情出现始末,只是条件反射般将自己护在身后的时候,就把月初拉拢过来,可不能因为陈皮不可置信的傻狗眼神,就让月初心软。 她还没见过这么野蛮的人,就算是在北平,那些日本人带着枪和刺刀上门,也没有就这么直接出手的。 好像根本不想听你的解释,也不在乎你身后的利益,仅仅只是因为不高兴,就随性的出手杀人。 真是个疯子。 要是眼神能杀人的话,那尹新月现在的杀意已经和陈皮不相上下了。 她现在倒是理解,为什么月初提起陈皮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这么怪了。 更清楚,就陈皮这种疯狗一样的性格,但凡月初有点理智,都不可能瞧上他的。 这人从进门开始,眼神就没从月初身上下去过,比二月红、谢九爷他们还要讨厌一点。 况且她不过就是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就算里面确实带了点恶意的成分吧,她是想试探看看陈皮对月初的态度的,所以造谣他喜欢别的姑娘的事情,是她理亏。 可是一般不都是先唇枪舌战一番,然后再朝月初自证清白的吗。 哪儿有一来就动武的啊! 二月红抿了下嘴唇,端正了神色,冲着陈皮低声喝道:“怎么?陈四爷这是迫不及待的要在红家耍威风了?” 二月红是真的觉得,假如陈皮愿意收敛他那没可能的妄想,他真是自己最好的徒弟了。 尹新月这位大小姐的嘴,二月红有时候真想用线把她给缝起来,但碍于月初的关系,加上二月红怎么也算是个不轻易对女人动手的体面人。 所以才纵容的尹新月一直没有分寸的乱说话,现在陈皮的举动,真是打在二月红的心巴上了。 加上前面霍三娘已经自剖伤口,拿了霍仙姑说事,又说起他和陈皮的师徒关系,红家和霍家的同盟关系,二月红是个生活在世俗里的人。 于是呵斥时,就没忍住退了一步。 这声陈四爷既然已经喊出口,二月红就不打算更改决定了。 当然了,更多的是他也不乐意陈皮继续在他眼前乱晃了,陈皮试图攻击月初的好友,这戏码断在这里就挺好的。 剩下添油加醋的活,二月红还是做得到的。 第629章 结仇 陈皮甚至懒得看尹新月一眼。 他本来就讨厌神叨叨话又多的人,这女人跟着月初回来,还不知道有什么目的。 没准是看上了师父,所以恬不知耻的跟着月初住了进来,没准就会对月初使坏:没准,是这人跟霍三娘似的,特别独得月初的喜爱,那就更该死了。 霍三娘还有点利用的价值,加上人还算识相,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在杀完水蝗之后,霍家的示好非常迅速,陈皮也愿意虚与委蛇一下,看看霍家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至于这个尹新月......陈皮认为这人对他而言还毫无价值。 竟然还敢不知死活的用话挤兑他,在月初面前造谣自己跟霍仙姑? 实在该死。 “陈皮?!” 见陈皮迟迟不说话解释,月初不耐烦的扯了扯他九爪钩的绳子,想为尹新月讨个说法。 至少,绝不能她一放手,陈皮就出现再次攻击的情况。 这家伙是有点倔强在身上的,哪怕她和二月红都在场,但是尹新月身上毫无功夫,真要在陈皮手上保住尹新月让她毫发无损,月初都觉得有些艰难。 更不要说陈皮算是从小在长沙长大的,现在虽然和红家算是脱离开了,但是红家的那些伙计在不涉及到红家利益的时候,还不至于完全不认陈皮。 他手下又接手了水蝗的地盘和人脉,加上之前自己留给他的那些金子珠宝,月初认为陈皮想在长沙发展一股势力还是很轻松容易的。 尹新月恐怕还要在长沙待上一段时间,要是陈皮和她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恐怕尹新月留在长沙的日子里都别想离开红家了。 月初并不会去质疑陈皮到底敢不敢杀人。 “解释。”月初又忍不住沉声道。 陈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上的笑容竟然有些酷烈,不能算是小人得志,但也绝对是那种大反派才会出现的笑容了。 根本不需要多问,就晓得这人完全没有后悔,投进来的阳光给陈皮的鼻梁打了束高光,他的瞳孔还有些扩张,月初甚至觉得他此刻的心情还有些激动和兴奋。 “我和霍仙姑没有关系。” 陈皮紧盯着月初解释道,神情是说不出的严肃,认真到了一种固执的地步,让他有些邪气的脸庞都泛起了老实人常会有的带着坚定的那种倔。 竟然还有点质朴,可怜的像是种了一年地的老农民发现自己的菜比别人家的长得差一样,嘴硬的同时,还有点可怜巴巴的。 让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月初的手不自在的缩了缩,连带着握住陈皮九爪钩的手都不是那么有力了。 陈皮的话根本没有什么解释的效果,他跟霍仙姑没关系就没关系呗,好好的跟尹新月说不就好了。 有什么事情是嘴巴解释不清楚,非要上手解决的呢,倒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一般。 这件事说起来还是没有到场的霍仙姑最倒霉,先是婚事被水蝗和三娘作筏子,现在又跟陈皮有了绯闻。 尹新月在外人面前这么说,确实有些不合适,但她在这里谁也不认识,不过就是一个嘴巴有点多的小姑娘而已。 但是人心眼不坏,最开始还担心他们钱不够,提过可以用成本价买鹿活草。 陈皮这么、吓她,实在是不合适。 忽略到尹新月也算是少年掌家,从很早开始,她就跟在她老爹后面做生意了,多年的耳濡目染,她的胆子其实不小。 要不然当初也不敢叫人去偷拦那些日本人,尹新月还是有些风骨在的。 现在静下心之后,她躲在月初的身后,听见陈皮的答案后,还忍不住多看了陈皮两眼。 她之前果然没有猜错,这个和月初的年纪才差不多大的陈皮,对他名义上的师娘大概有点不够清白的小心思。 是青年才俊却不肯成婚,还不乐意接受任何一点有关于男女关系上的玩笑,陈皮这个人,表现得过于明显了。 好歹像齐铁嘴似的戴个墨镜啊,这样没准月初就不逃避他的眼神了。 这样浓厚的爱慕,用在一个即将订婚的人身上...... 尹新月再一次确定,陈皮就是个荤素不忌的,人家男朋友还在这里呢,还是他的师父,他却目中无人到了目空一切的地步。 月初清楚陈皮的小心思吗? 尹新月低下头,目光在月初松松圈住陈皮九爪钩的手上停留了一刹。 恐怕是清楚的,因为月初一点也不担心九爪钩的绳子放在她手心有什么不对劲的,也不怀疑陈皮会再次发怒,直接扯着九爪钩回去可能让自己受伤。 月初和二月红对视了一眼,二月红复杂的神色甚至让月初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虽然她根本看不懂二月红眼底的情绪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的,你和仙姑肯定没有任何关系。”月初叹息一声,顺着陈皮的话回答。 月初在心里忍不住对霍仙姑感到抱歉,虽然她今天没有出现,但月初总觉得她的存在感已经被拉满了。 幸好在场的这几个人,都不是会在外面随便传话的人,所以霍仙姑虽然被尹新月乱点了一次鸳鸯谱,但还不至于因此丢脸。 “抱歉,这话是我没过脑子,只是,你直接出手,是不是太过分了。” 尹新月很懂得示弱,至少在月初面前,她还是愿意和她身边的人保持礼貌的交际的。 哪怕,现在的陈皮已经荣登讨厌榜第一了。 不过算账这种事情,是不急于一时的。 “看你被吓那样儿,我们仙姑也是看不上的。” 霍三娘神情不怎么好,她可以讲水蝗跟霍家因为霍仙姑的事情结仇,但还没有心胸宽阔到让别人对霍仙姑随意评价、挑拣。 第630章 暗涌 陈皮依旧是不搭理尹新月,也不管霍三娘暗自磨牙的冷笑,只一门心思瞧着月初。 不知道是在讨什么说法,月初也不晓得突然犯的什么倔,就是不肯接着看着陈皮说话。 气氛一时间僵了起来。 “那恐怕是陈皮没福气,他还小,眼光太高,不晓得什么才是最适合自己的,三娘莫怪。” 二月红可见不得陈皮含情脉脉的向月初表什么衷心,轻笑一声打断道。 一边说话,还一边状似亲密的拍了拍陈皮的肩膀,将他带着从月初面前拉开。 二月红虽然暗地里总是被月初身边的人嫌弃老,但他其实正值壮年。 在二月红先下手为强的情况下,除非陈皮能直接在月初面前和他翻脸,否则陈皮非得照着二月红的力道行动才行。 好歹他也做了陈皮十多年的师父,还能捏的住陈皮的死穴。 霍三娘翻了个白眼,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世上怎么还有她家仙姑配不上的男人,还眼光太高,怎么不敢直接说人家陈皮就看上师娘了呢。 这师徒两个也是蛮搞笑的,关系一下好一下坏的,前一秒装傻,后一秒四爷,前一刻骂人家耍威风,下一刻又出门替人家赔罪。 难怪十多年都讨不到一个老婆。 只是表面上,霍三娘还是很给大家体面的,假笑道:“瞧你们师徒两个,护短护的比谁都快,倒是我里外不是人了,不过陈皮呐,看你师父对你多有心。 等之后他成亲,你可得给你师父师娘包个大大的红包,绝对不会亏了你的,想必之后的改口费月初也会很大方的。 我可是听人说了,这回月初在新月饭店,那可是一掷千金呢,原本我还以为当年你在戏台下为二爷打赏的那些就够分量了,没想到还是我见识少了。 原先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富裕,这不得好好请我吃一顿,再聊聊二爷是怎么不声不响就把你这位金财神给请回家的。” 霍三娘当然不会把话头再递给陈皮,她的身手大概是比尹新月好点的,但是也不想对上明显心情不好的陈皮。 这家伙自从听见月初要和二月红办席的消息之后,那脸色简直严肃阴沉的没边了,也就月初出现之后稍微柔和了一点神色。 但也和那些垂死挣扎的赌徒一样,一门心思的盯着月初,就像是盯着最后的筹码,看的人心里犯毛。 要不是这样,霍三娘还懒得替陈皮这么低声下气呢。 她们霍家确实需要一个可靠的同盟,二月红之前的存在感就挺不错的,若隐若现,不会真的插手霍家的事情,但是有需要的时候也能报一下他的名字。 但是他遇上了月初,即将成婚,他和自己肯定是不能继续炒绯闻了,但是之前她以沉默的态度任由外界给他们的关系添油加醋。 现在二月红脱身了,她却成了一些人口中的弃妇,众所周知,男人这种生物背信弃义是很快的。 面对有所亏欠的人,更大的可能就是过河拆桥。 虽然霍三娘当机立断和月初打好关系,避免了二月红为了避嫌和霍家即刻断交的可能,但是人言可畏、人心惶惶,是霍三娘难以阻挡的。 之前以为二月红会和她似的一辈子未婚,在很多方面,霍三娘想的确实不够多。 虽然霍家不是依附红家而生的家族,但是在外人看来,她们确实不够有分量。 所以她现在需要一个够疯的陈皮做新盟友,陈皮自作主张处理水蝗,即便是坐上了九门四爷的位置,也不够安稳。 更不要说陈皮正在觊觎一个不可能的人,和二月红之间必有一争,这两个男人可不是她养的小白脸,只要给点甜头就能安稳。 到时候陈皮这个后起之秀难免是需要一些帮手的。 所以霍三娘和陈皮之间的联手肯定是有利的。 当然,这回霍三娘也会吸取上次的教训,绝不会再用什么情情爱爱的东西做借口了。 而且她也不至于真的和二月红撕破脸,不过是看情况两方搭把手而已。 像这种暗暗站台的行为,并不算少见,商场上谁家没几个相互敌视的朋友呢,利益面前,从来没有永恒一说。 也正是因为这些弯弯绕绕的考虑,霍三娘又觉得二月红和月初也不是那么般配,一个执念过深的爱人,身后还跟一个对她虎视眈眈的徒弟。 到时候争起来,难免波及月初的安稳日子,与二月红这个心思有些深沉的同龄人比起来,霍三娘某些时候还真觉得陈皮或许更适合月初一些。 年轻人,热情上头的时候,总是好拿捏一些的,不像二月红,简直就像是抓住了蛛丝的恶鬼,他绝不可能放过月初了。 怎么听这红家都跟龙潭虎穴似的,月初再有钱,再有本事,也不一定能挡住身边人刺过来的尖刀。 但凡陈皮脸皮再厚点,他不那么快展露野心,没准还能在月初身边“尽孝”几年呢。 多恐怖啊,在家里养只黄鼠狼,二月红也真是有胆量。 月初偏过头,还有点不适应霍三娘这样的打趣,关键是此时她和二月红的关系确实已经变了。 怕羞的新媳妇总是怕见爹娘的,霍三娘虽然跟这两种身份没关系,但是月初实在爱要面子。 月初嗔怪的看了霍三娘一眼,应道:“好,下次有机会,我们再好好聚聚。” 还真别说,看着月初脸蛋红扑扑的样子,就连她也有些手痒,霍三娘眼底的笑意终于浮了上来。 “两位两位,那可一定得带上我啊,在长沙。我举目无亲,要是月初抛下我和别人玩儿,那我是真没有朋友了。” 尹新月不想惹那个随时可能变成杀人凶手的陈皮,原本还想着撺掇着陈皮和二月红争抢的,但现在看来,这把枪太容易走火了,一个不好反而先脏了她的手。 既然没有了利用的价值,那尹新月也是一眼都懒得看的。 霍三娘笑容忍不住加深,得,她倒是忘记了,这边还虎视眈眈了一位尹小姐呢。 (有加更,后天作者轮休,可能在明后天会把加更放上来,亲亲 ?ˋ????ˊ? ) 第631章 翻涌 原本张启山他们返回长沙,加上前面水蝗大街被刺,陈皮旗帜鲜明的离开红家。 每一件拎出来都算是大事。 可是近来的长沙城却静悄悄的。 哪怕是二月红发出了订婚的请柬,竟然也没有真能陪他乐一乐的人。 也在这个时代,欢乐本就少的可怜,上面人的坏心情又太容易影响底下人的心情,让本就过得艰难的人群更加的小心翼翼。 霍三娘所谓的暗暗站台,左右逢源,所依仗的不过是霍家和红家多年的交情和一时割不开的利益,还有陈皮未来绝对有需要她帮助的时候。 但是很多人,是没有霍三娘这种底气的。 他们需要看人的脸色吃饭,不管是谈合作还是求庇护,总要看主人家的脸色,心情好的时候,合作的几率也大几分。 比如张启山的心情不好,他身边的张日山心情就不好,于是他身边的亲兵,连带着去张府拜访的高官、富商的心情也会被这些人周身阴郁的气氛所影响。 等他们回家成为掌握权力的人之后,又是一样的循环。 天晓得长沙怎么就突然阴雨连绵了,更不晓得为什么突然长沙的一班大佬就心情不爽了。 就以长沙阴暗面和光明面都逃不开的九门举例吧。 齐八爷从北京回来就不坐店算卦了,谢九爷闭门谢客好一段日子了。 就连应该春风得意的陈皮,也阴沉着一张脸走街串巷的送水蝗死忠去死,旁人避开都来不及,有胆子叫人连上门献殷勤的也找不到机会。 半截李的多疑、心狠也是出了名的,堂前本来也没有几个客人,自从被人背叛在墓里没了一条腿,几百年都是一副被人惹得不高兴的样子,没人敢朝他打听消息的。 黑背老六是打单独斗,可他武力值太高,距离感就不自知的产生了,除了没人敢去打扰的晒太阳时光,就是神出鬼没的不晓得瘫在哪个角落里喝酒,这是真的谁也找不着。 无老狗是爱热闹,也能凑热闹的,但他鼻子太灵了,不晓得是不是嗅到了什么不详的气味,已经很久没有邀人畅饮了,说是家里的狗下崽了,反正不知道真假。 霍三娘更是忙得很,人家二月红订婚,这位不知真假的前情人却找到了事情做,好多次有人看见霍三娘领着未来的红夫人在街上乱逛。 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她们会不会打起来上面,谁又敢去触霉头呢。 九门九个当家,但凡一个出现问题,长沙城就得风声鹤唳好一段时间,现在九个都神叨叨的。 本是喜事将近的二月红,除了脸上的笑模样更真心了几分之外,人反而更加的难搞了。 最近不知道是听了什么人的话,又开始“积德行善”了,干了这么多年损阴德的事情,这快成婚反倒是小心谨慎起来了。 但他突然这么一来,旁人又要如何去附和他的行为呢,他们身上多少沾点血,万一是他未婚妻娇弱,冲撞了也不好了。 夸他的未婚妻吧,之前藏的太好了,人都没见过呢,再者还有男女有别一说呢;吹他的人缘吧,原先可以,但是如今陈皮这档子事就不合适了。 讲他的职业,戏曲名家到底沾个伶字,不算主流,偏他又不让红家的人在近期下墓了;至于家世本事,那就又绕回来了。 思来想去,能夸的竟然只有他为人处世的本事了,可是啊,这怎么夸呢,当着二月红的面说他多会做人吗? 还是算了吧,不如多祝福几句百年好合来的实惠,但这么一来,什么样的谈话都还没起头,就要结束了。 自来国人讲究含蓄,不管是求人帮忙,还是增进感情,追求的都是话题之外的默契,可还没有连切入话题都做不到的时候。 要不是从红家的下人下打听到二月红是真的在高兴,他们都要觉得二月红是不是故意在整人了。 就这么着,从上往下,哪怕是摆摊的小贩,都要被心情不舒服出来买菜的下人挤兑两句。 这长沙的气氛怎么好的起来呢。 尹新月跟着月初走在街上,霍三娘说出嫁前,女孩家该带点东西进夫家,否则会被人认为没底气的。 她虽然没成过婚,但碍于是她们三人中年纪最长的,说起道理来也一套一套的,所以月初她们也愿意信服。 前几天她们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出门扫街的,不买的身后跟随的司机保镖双手都挂不住,尹新月甚至不肯回红家休息。 但是连续好几天的出行,尹新月也瞧出一些不对劲来,问道:“怎么了,是长沙即将有大批日本人要来了,还是这边要出什么大事了,我怎么觉得这街上的气氛这么差呢。” 尹新月搓了搓胳膊,她在北平长大,对时局的了解还算深刻,也经历过几次动荡,对这种满城风雨欲来的感觉还算是熟悉。 街上的行人这么行色匆匆,绝对有大事发生,她刚来长沙的时候,这里的气氛还没有这么僵硬呢,人在出大事之前,其实第六感也是很准的。 现在就连闲逛的人都少了,刚开始尹新月她们出来买东西的时候,还能见到几个穿着富贵的太太在店里挑东西的,现在都没有了。 只是,近来的长沙附近,也没听说有大的军事行动啊。 至于一些小的动荡,倒是一直有在出现,但是身处这个时代,尹新月是早就习惯了的,还不至于因此就逃跑。 那些活的战战兢兢,只要有口饭吃轻易不会跑的群众更是如此,在没有人帮助的情况下,他们面对危险的嗅觉没准比尹新月还要准上几分。 至少他们会从一开始就发现陈皮不能惹,而尹新月却会因为自己有资本,而轻视陈皮的坏脾气。 霍三娘神秘的笑了笑,她自然是清楚这事情始末的。 可是这话,说给月初听?她倒也还想过几天太平日子的。 第632章 引子 霍三娘一脸神秘的笑容却吸引了月初她们的注意力。 其实若是霍三娘随便找个理由敷衍她们,哪怕是秋天雨多,可能月初她们都不会好奇,只会觉得没意思。 但偏偏霍三娘表现得好像她知道这件事,却不愿意告诉她们,这可就让她们不舒服了。 “霍姐姐,你就和我们说说吧。” 购物永远是女人最好的伙伴,与之相伴的,能一起买东西的伙伴,也会对彼此多看重几分。 尹新月对霍三娘其实是很看不惯的,毕竟她是要成为月初最好朋友的人,怎么能容忍月初身边还有一个霍三娘呢。 尹新月认为女孩子的友谊间也是有独占性的。 就像二月红是月初最喜欢的男子,所以能和月初订婚,最后结婚,最后和月初单独在一起一样。 她尹新月也该是月初最好的朋友,她们的缘分,是一早就注定的,她们一个是新月,一个是月初。 本就相依而生,霍三娘,算是哪里窜出来的人,竟然还想和她一个位置。 不过这些明争暗斗不是一时之功。 所以对这个隐隐的敌人,尹新月心中介意,但表面上还是为了她和月初的未来在忍耐的。 霍三娘对尹新月的退让是心中有数的,但她只以为是时间长了,尹新月已经看清她和月初之间只是最纯洁的狐朋狗友的关系。 要不是月初家里还有个二月红,霍三娘甚至能和月初介绍红府戏班除二月红之外,哪个年轻戏子最英俊。 她哪里能想到,月初自己懵懵懂懂,她身边的人也全是类似陈皮、尹新月这般,后知后觉的笨蛋。 霍三娘无奈的看了尹新月一眼,或许是这些时间,跟月初她们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竟真的失去了警惕心。 不过是一时脸上的表情,那一刹那的放松就叫她们看出了端倪,实在不该。 霍三娘在心里轻轻叹气,说实话。长沙城如今的氛围,看似和月初有很大的关系。 但是细究起来,月初却是最无辜的那一个。 她是火光燃城前的的火星子,可要是没有那些易燃物的簇拥,月初一人那小小的光辉,又能起什么作用呢? 在男子掌权的社会里,霍三娘从不认为女人会是祸国殃民的罪魁祸首。 她们的权利其实全部源自于男性,现在已经是民国了,社会上确实有了女性的声音。 但是霍三娘必须承认,其实社会上的大多数能被听见的声音,还是由男人发起的。 而她们女子必须声嘶力竭的嘶吼,才可叫外界听见一点微弱的声响。 正是因为对局势有清晰的认知,真要组织语言解释的时候,霍三娘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心中玩笑也就罢了,但这话要是真说出口,就无法收回了,她不想将这一切原因归咎于月初。 其实这一切和月初并没有直接的联系。 不过是一群无能的败犬狂吠罢了, 月初订婚了,他们不为月初高兴也就算了,竟然还暗暗搞出风波,叫月初订婚前都心绪不宁。 实在无能。 于是霍三娘摇了一下头,叹息道:“不过是有人在发神经罢了。” “霍姐姐,不会是有什么危险要来了,你不肯告诉我们吧?”尹新月有些小心的试探道。 她对长沙的势力不够了解,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有想到,仅仅因为九门的几个人不高兴,竟然就会影响一城的气氛。 她还以为是霍三娘晓得了什么日军即将进攻,或是附近战乱的消息呢。 这些日子来,尹新月也晓得了,霍家虽然不能说是长沙数一数二的人家,但也绝对排得上前几,手上又养了一大批能舞刀弄枪的伙计,说是小军阀也完全不为过的。 只是现今的长沙上面还站着张大佛爷、二月红、各界政要还和各种重庆延安的组织、国外的势力...... 所以霍家的名声不显罢了,但尹新月是不会小瞧霍三娘势力的。 她们尹家在北平也不算是一枝独秀,但尹新月清楚新月饭店的分量在民间还是够的,她们只要愿意出钱,就能摆平绝大多数麻烦。 这可比很多人花了钱却要赔了夫人又折兵可强多了。 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天她能一直和霍三娘和谐共处的最大原因。 主要是在人家地盘上不好动手,要不然尹新月实在不愿意有个跟月初玩的很好的姑娘在她眼前晃悠。 尹新月真以为是霍三娘提前晓得了什么关于战争的消息。 至于有人在发神经之类的话,也被她认为是一种隐晦的讽刺。 战争不就是因为有些人贪欲过重,肖想不属于他们的东西而产生的吗。 霍三娘轻笑一声,无奈否认,反正对于现在的人来讲,无论怎样活都是战战兢兢的。 只要时间长了,他们发现张启山他们的坏情绪其实并不能改变什么,更不可能让月初回心转意,这事情也就过去了。 不过嘛,这尹新月对她的恶意倒是还没过去啊,什么叫有危险来了不肯告诉她们啊。 真是一刻也不停的上眼药啊。 霍三娘又多看了尹新月一眼,这小丫头还眨巴着眼睛无辜的看她呢,甚至还挽上了月初的胳膊,捣鼓着月初的腰提醒她说话。 这手段,比起二月红差多了。 “要是出了事,霍家和红家都是一样的,根本逃不掉,我有什么话是不能对月初讲的呢? 毕竟之后我们得长久的相处在一起,长沙的事情,霍家才是最关心的。” 霍三娘警告性的看了尹新月一眼,同时还不忘气一气尹新月,跟这个北平来的小姑娘相比,她和月初的关系确实更好一些。 “别管他们了,这年头大家活的都难呢,你呢,好日子就要来了,你总该开心才对,别被外物影响了。” 霍三娘安慰的捋了捋月初耳边散落的碎发,那温柔的样子看的尹新月脊背发凉,莫名就觉得噎挺。 “嗯?”月初歪了下头,有些疑惑一时间霍三娘是怎么把话题转到这里来的。 所以不知不觉的,她和长沙城的关系竟然有这么密切吗,月初自己倒是没意料到。 不过霍三娘不想提长沙城今日的蹊跷,月初也不是那么在乎, 她回想了一下这些日子,长沙人的坏心情似乎确实没有给她造成什么影 若不是尹新月突然开口,月初都没怎么发现。 她不能说是目空一切,但是有时确实还挺目中无人的。 有霍三娘和尹新月的陪伴,月初确实没有特别在意周围的气氛,毕竟和后世的轻松和平比起来,这时候的气氛不管怎么热闹,对月初而言都隔了一层。 在月初眼中那些不知名姓,无需相处的人,不过就是头上有着一个个红蓝血条的npc罢了。 况且月初有钱,为她服务时,那些店家总还是笑脸相迎的,所以她无法像尹新月那样,敏锐的察觉到悲伤和尤其悲伤之间的区别。 更不要说那些死气沉沉面孔的惊慌失措了,在月初看来,这年代人很多人都有些怯怯的,精神过于紧绷的,就像是随时害怕有炸弹从天空掉下来一样。 不过要这么讲,似乎就显得她过于不是人间疾苦了,月初耸了耸肩,瞄见霍三娘眼中真切的关心,安慰道:“我当然没什么不高兴的,拿二月红的钱扫货,多有意思啊。” 霍三娘也笑了一下,目光落到她们身后跟着的几个人,确实几双手上都快挂满袋子了。 “那便没有什么问题了,只要你开心就好了,至于旁的那些人的坏心情,迟早都会过去的。” 难道月初要为了他们一时的心情,而让自己后悔吗?不管未来如何,现在霍三娘冷眼瞧着,月初对和二月红成婚这件事,确实是有几分热情的。 既然月初已经选定了,倒也没什么好说的,那些不高兴的人,就由着他们不高兴吧,别来打扰就好了。 尹新月见霍三娘神神叨叨的却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反而将月初的眼神全部给转移走了,没忍住撇了撇嘴巴,觉得霍三娘这人是有些克自己的。 她们似乎撞设定了,本来这样安慰月初的该是自己,不过,尹新月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还真是难以说出祝福月初和二月红百年好合之类的祝福,太蠢了。 也干不出类似霍三娘这种,故意露出马脚、吊人上钩、故弄玄虚最后又装的善解人意的行为,要是搁古代,霍三娘绝对是那种能手造祥瑞的奸臣。 分明,这话题还是她提起来的呢。 尹新月的目光左右看了看,有些不甘心的搜寻了一番,突然抬起手指着一家相馆对着月初说道:“月初你瞧,那对夫妻看起来挺高兴的,你和二爷拍婚纱照的相馆定下了吗?不如我们进去里面看看吧。” 相馆中正走出一对年轻男女,手中捧着被油纸包裹着的相框,不管是他们对视时甜蜜的眼神,还是超出了友谊的距离,都让尹新月一下子确定了他们的身份。 月初见尹新月情绪激动,同样看向相馆,摇了下头:“红官说他会安排这些事宜的,不过红官做事认真,有时还一板一眼的,怕是要挑好久才能挑中他认为好的相馆吧。” 见尹新月闷闷的应了一声,月初倒是想起来了,尹新月是个爱拍照留念的。 尹南风手上还有尹新月留下的一大本相册呢,据说那是她所留下来的照片很小的一小部分。 想起当初在那本相册里看到的照片,月初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提议道:“不如我们也去里面拍照吧,正好给我们三个人一起拍张照。” 月初看着尹新月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倒是不介意顺便哄哄她,毕竟这是自己身边的人,要是尹新月不高兴,那月初是真的会被带的不舒服的。 尹新月有些惊讶问道:“就我们吗?不喊上二爷一起?” 尹新月的目光停留在那对小夫妻离开的背影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唇边泛起微笑,脸颊微微泛红。 “我们先去试试嘛,照片总是不嫌多的,要是这摄像师的技术好,到时再请他给我和二爷拍婚纱照,那可是必须认真对待的,今天不是挑了好多件衣裳吗?正好都可以去试试。” 月初见尹新月有些心动,就忍不住撺掇她一下,朋友之间是这样的,看见对方嘴上说着不乐意,但神态很期盼的模样,就该适时的推一把。 “可是就我们吗?拍照,二爷不来可以吗?”尹新月的情绪仍然有些激动。她甚至都不晓得自己在激动什么,只是听着月初说的什么婚纱照。 哪怕主角是二月红和她,尹新月都能直接忽略,只觉得自己的那颗心就突然欢欣鼓舞起来。 月初和二月红的婚纱照没准会找这相馆的人拍,月初要和她一起拍照...... 四舍五入一下,这就是月初和自己的婚纱照。 尹新月甜甜的微笑了一下,觉得今天这趟确实来的够值。 霍三娘忍不住皱起眉,不晓得这姑娘又在想什么,总觉得不是那么清白。 尹新月的重点是在我们,而月初却以为她是认为拍照测试下摄影师都必须有个男人。 出于某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月初握住尹新月的手腕,语气里带上了一些强硬说道:“不过是拍照片而已,女孩子一起拍就好,我们总该给自己留几张最年轻漂亮时候的照片,emmm,用来传给后代就挺好的。” 想起尹南风收藏的那本相册,月初唇边溢出一点微笑,相片里的尹新月开朗大气,看着跟九门之间的关系也不错。 远不像现在这样,似乎隐隐的,尹新月和红官,和霍三娘他们都有些气场不和,跟陈皮就更不用说了,基本上已经结仇,但凡陈皮跑出长沙去北平,没准尹新月会派人追杀他也说不准。 月初看向尹新月,她对于身边的人的心情还是很在乎的,她总觉得,尹新月跟她最开始认识的时候比,多了几分不镇定的慌乱。 是什么,叫尹新月心烦意乱呢?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月初忍不住揉了下额头,觉得哄人这事,或许还真需要点天赋对症下药也说不准。 第633章 整理干净 既然说了要拍照,肯定是要换漂亮衣服打扮一下的。 幸好此时相片还算是比较稀罕的东西,能出来的拍照的人除了一些非富即贵的人,就是一些进步文明的青年。 所以相馆的装潢和准备,也挺值得称道的,有点像后世那些拍艺术照的相馆,不管是化妆还是服饰竟然还有可以挑选的余地。 甚至因为这家相馆,边上还有几家卖成衣的铺子。 不过这些月初她们倒是用不上,她们本就是在购物途中突发奇想来拍照的,况且娱乐游玩的时候,月初也愿意花点时间打扮自己。 所以她和霍三娘只要换几身漂亮衣服就能去拍照了。 倒是尹新月,不晓得是不是真对拍照很感兴趣,在月初她们准备的时候,兴冲冲的跑去了隔壁成衣店,不知道还打算买些什么。 等到她再次大包小包的拎着回来的时候,月初和霍三娘已经拍了好几张照片了。 月初还发现,霍三娘不仅是穿旗袍漂亮,显得整个人很有成熟的风韵,就算是穿洋裙,也优雅得很,折扇随便一转,那种欧洲贵妇的感觉就出来了。 月初实在是个看脸吃饭的人,见霍三娘似笑非笑的面孔,忍不住就凑到摄影师边上叫他多留两张照片。 还要亲自上场跟霍三娘“搭戏”,就为了留下彼此最美的瞬间,尹新月回来时看见的正是这一幕。 月初穿着一袭墨绿色长裙,脖颈处和胸前的皮肤被衬得愈加雪白,被特别打理过得黑发挽在脑后,鬓边垂下几缕微微蜷曲的长发,看不清眼底的神色,只见她弯腰俯身,伸手勾住霍三娘的下巴似在耳语。 霍三娘穿着差不多款式的酒红色长裙,手持一柄合拢的乌木折扇,如今正抵在月初的手腕上,又是一种黑与白的鲜明对比。 尹新月站在一边看了一会儿,不知为何,竟然凭白咽了一口唾沫,目光直直的盯着月初,不知在想些什么。 眼眶红红的,里面似有被拘禁在牢笼中的欲望,又像是有不能说出口的委屈。 最后扭曲成一团,尹新月自己都看不清的情感。 她偏头看向自己手中拎着的包装袋,原先还不明白为什么要准备两件一样的衣服,现在却有些了悟了。 只是,或许还是想不明白的时候更好。 那样,她至多只是想要长久的留住第一个正经望向自己的目光而已,可现在,她却似乎清楚的知道,她想要的似乎更多一些。 尹新月是被她老爹当男人养大的,这其实没什么不好,在发现自己之前的几个孩子,因为战乱疏于管教、已经难以教导的时候,当机立断的教导幼女。 这不仅是对家族的负责,更是给原先没机会继承家族的尹新月一个前所未有的机会。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对前几次的失败过于在意,加上尹新月是他们不得已之后的选择。 那种对对尹新月女性身份的暗暗不满虽然不会直接表现出来,但偶尔“如果新月是个男孩就好了”的眼光,还是给尹新月的幼年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如果尹新月做的不好,那就是可惜她是个女人,所以还差一点,如果尹新月做得好,那就是可惜她不是个男人,否则还能更好。 尹新月骄傲的不可一世的外表下,有需要被小心翼翼藏起来的脆弱,时间长了,甚至她自己都难以发觉。 可是月初,是第一个不在意她性别因素,只是单纯相信尹新月的能力足以让新月饭店立世的人。 尹新月到现在还记得月初专注看着她的眼神,那种眼睛里只有她一个人的眼神,而不是那种退而求其次后只能看她的眼神。 没有权衡利弊,没有讨好畏惧,除了二月红他们,月初看谁的眼神都只是平平,有种不自知的傲慢,可是那样的人,独独在那个夜晚,将目光投注在了她的身上。 那样的专注和信任,哪怕是现在想起,尹新月都还有那种肌肤战栗的感觉。 在战乱里,似乎坏掉的东西和人太多了,所以只需要一点温暖,就足以刻骨铭心。 当时老爹不满意她不将彭三鞭接回来的举动,大哥嘲笑她不懂大局,竟然只凭眼缘喊了一堆不认识的人入住新月饭店,又正逢拍卖会即将开始,底下人既要依靠她又担心她的计划不够完善。 这些无形的压力足够让尹新月展现出十分的烦躁,而月初,看起来迟钝的可以,偏偏在这种时候又非常的灵敏。 她告诉自己,新月饭店除了她谁都撑不起来,新月饭店天生就属于尹新月,要是没有她,新月饭店甚至都没有出现的必要。 可真是霸道。 尹新月就想要月初一直那么看着她,她当然不会明白月初身为“局外人”对新月饭店的理解,那就只是个为了引出尹新月这个人物的场所而已。 况且她见识过新月饭店在几十年后的盛况,月初的口吻当然足够坚决。 但尹新月无法理解这点,对面月初坚定的信任,只能回报万分的热烈。 而火一般的情感,更加的伤人伤己,霍三娘担心二月红在等待中扭曲自己的情感,但实际上,有些感情一旦产生,天生就带着强求的意味。 见不得光,那就不需要见光,就像她永远变不成真的男子,却依旧能压的他们喘不过气一样,只要自己足够强,身边就只会留下微笑。 她所要的,不过是月初一直一直看着她而已,要永远那么信任着她。 “月初月初,我们也来拍照吧!拍婚纱照好不好,我也要像霍姐姐一样!” 在摄影师休息的刹那,尹新月拎着包装袋就冲了过去,霍三娘被她挤得上半身倒了个踉跄,缩进圆形沙发的中央,难得的露出几分不知所措的狼狈来。 “我和月初拍的可不是婚纱照!” 霍三娘额角的青筋弹了弹,简直不敢想要是二月红那群人听见尹新月的说法,会不会直接给她一个痛快。 “好吧,但是我想拍嘛,月初,四人婚礼多好啊,要不是没有好的人选,我都想和你一起出嫁了,到时候一起办婚礼多好啊......” 尹新月一头埋进了月初胸前,假意哀嚎了几声,却在相机发出亮光的刹那,笑成另一种比镁光灯还要灿烂的模样。 第634章 小动作 陈皮百无聊赖的偏头,躲过今天的第四波攻击,反手捏住面前人攻击的手腕,已经连冷笑的表情都做不出来了,只是顺手将刀子捅了回去。 拔刀的时候顺脚踹了那人一脚,这样他的尸体正好跟街角那里的一堆尸体躺在一起,也方便了别人收尸。 陈皮啧了一声,为自己超高的道德水准感叹了一下。 飞溅的血珠从陈皮的脸上滑落,他轻颤睫毛,抖落眼皮上的血渍,很不耐烦的呼出一口气,用手掌粗暴的抹去脸上的血迹,才继续脚步不停的往半截李府上走去。 “四爷?稀客啊。” 到半截李府上的时候,这老鬼倒是一点惊讶的感觉都没有,还有闲心用杯盖撇了撇茶汤上的沫子,端的是附庸风雅的感觉。 陈皮不想理会他没带什么真心的招呼,直接将手中的匕首甩在了半截李前面的桌上,已经干涸的血痂被撞起来落进半截李的茶盏里。 半截李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将手上的茶盏往桌子上一掷,看向陈皮冷笑道:“怎么,今日四爷是新官上任,打算来我李家点火了?” 陈皮也不需要人招呼,坐到了半截李对面,双手张开搭在扶手上,抬了下下巴指着桌上的匕首说道:“难道兴师问罪的不该是我吗?” 半截李不解道:“就你这个脾气,怎么会想到是我的?长沙想杀你的人可多了去了,我和你可没什么仇怨啊,你哪儿得来的消息啊。” 陈皮仰了下头,面上的表情有些复杂,说道:“明知道前面是死路,但还是敢不要命冲上来的,九门也就三爷的人能有这份血性了。” 这年头,给人做打手的都是为了自己能更好的活下去,一些不可能的任务,愿意干脆送死的人可不多。 大多数的人,哪怕是张启山那群训练有素的亲兵,面对生死这种问题,不过是杀个人这种小任务,绝不会搭上自己的命。 除非,他们无功而返之后,会得到比死亡更大的惩罚,而干脆利落的送死,反而算是一种比较美好的结果。 至少,九门对于牺牲的伙计家属,每家的安置方法虽然不同,却没听说过亏待他们的。 半截李在九门跟谁的关系都不沾,很偶尔的时候,有人会看见他和黑背老六在一起喝酒,不过这事在他心满意足的娶到自己的嫂子之后就没有了。 出于对半截李这个狠人的尊重,陈皮并没有像对尹新月出手那样的干脆,还是耐着性子跟他周旋,陈皮暂时不想面对半截李伙计和黑背老六的围攻。 前者不畏死,后者难杀死。 黑背老六是靠一把刀硬生生从甘肃闯到长沙的,满长沙都很难找出个能和他单打独斗不落下风的,更不要说,这人出招就是冲着杀人去的。 陈皮虽然有把握不死,但要是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那也是不行的,他只是靠直觉做事,习惯于莽出一个答案,但也不是真傻。 好歹是上过几年学,也算熟通兵法的,经过二月红的教导,在直觉系里可以说是老奸巨猾的,只不过是原来没有需要他低头的场景而已。 耳濡目染之下,陈皮只是习惯了做那个直接将众人脸皮扯破的人,就像是张启山身边那个应声虫张日山一样,但他们并不是不会讲场面话的。 半截李笑了一下,对陈皮这句话说不出是赞同还是否认,但不可否认这种小小的言语的讨好或是说讽刺,挺让半截李得意的。 他可不会觉得将手下伙计当成可再生资源有什么不对,他出得起钱,那些人卖的起命,这才是合理的雇佣,他又不是出来做慈善的。 陈皮盯着半截李,打了个响舌,不耐烦道:“我记得张——大佛爷定下过规矩,九门中人不可内讧。” 陈皮在张启山的称呼上停顿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看在现在得借下他势力的面子上,在称呼上客气了一些。 但他就这副仰着头,慢条斯理的说话的态度,放在半截李这种有些上了年纪的人眼里,实在算不上有礼客气就是了。 于是半截李笑着回敬道:“我现在虽然叫你四爷,但是我记得陈家的牌匾还没挂到你选好的房子上,庆祝的酒也没还没宴请,正式继任的仪式更是没办......这样说来,我也不算是坏了九门的规矩。” 陈皮偏头,对着半截李冷笑一声,半晌儿点了下头:“三爷说的也有道理,既然如此......” “诶,四爷可比急着提什么报复之类的话啊,我虽然对你出了手,但是想必你也感觉到了,那些人根本不能对你造成麻烦,我拿人钱财,总要做出个替人消灾的样子吧?” 半截李也没想着得罪死陈皮,这小子据说是看上了自家师娘,和二月红之间有些龃龉,不过有胆色,半截李还是很欣赏的。 况且现在陈皮跟霍家还有些联系,张大佛爷他们也没对陈皮杀死水蝗的事情做什么处理,半截李还是有些顾虑在的。 说到底,出钱的是外地人,半截李还不想把陈皮这个之后要继续相处的人得罪死了。 陈皮眯了眯眼睛,说不出什么感觉,只是感叹道:“所以那些人,算是你送过来的见面礼喽?” “别这么说嘛,他们等得到远比自己性命更多的钱,这辈子也算值了,反正活这世上也是受苦,不如早早解脱。” 半截李伸手接过下人重新换上来的茶水笑叹道。 “是谁?” 陈皮得了话,接过茶水随意的放到桌上,既然半截李都这么讲了,那他就顺着台阶下了,不过他倒是也想知道,是谁胆子这么大,就挑在他春风得意又心情不好的时候下手。 之前为了斩草除根,陈皮是把水蝗亲属都赶尽杀绝了的,也就一些没接触过水蝗核心事务的伙计被留了下来,按理说,长沙的人不该这么没眼色啊。 这长沙城里的河水才清澈了没几天,就又想念起那股血腥味,迫不及待的想到他手上来找死了? 第635章 破坏 “你师父这回去北平,是不是还带了位姑娘回来?那一位可真是出得起价钱啊。” 半截李摇着头将茶水吹凉,没做什么故弄玄虚的坏人,直接将答案说了出来。 “尹新月?” 陈皮咬牙,他没有先一步除去这个不知为何跟在月初身边的人,她倒是抢先出手了。 “是她,不过,最近她没来问任务进程,似乎是已经放弃了。” 半截李低头喝了口茶,然后有些不爽的将茶杯放下,不行啊,没滋没味的,还不如米酒爽口。 半截李喜欢烈酒划过喉咙的感觉,那能让他有活着的感觉。 茶水就差了一层,苦兮兮的,回味的那点甜根本就不够。 “那我是不是还应该谢谢她啊。” 陈皮冷哼一声,对半截李这种似乎还想两方调停的态度很是不爽。 “那倒是不必,我想她也不会领情的,不过嘛,我倒是知道这人的背景挺深的,咱们还是别轻易得罪的好。 她最近一直跟在——你未来师娘身边,女孩子都心软,不如就退一步,大男人有什么不能让的。” 半截李想了一下,为了维系一下他和陈皮本就非常塑料的关系,还是好心的提醒了他一下。 顺便也是告知陈皮他的难处,虽然那是个外乡人,但人家手可通天,他也为难的很啊。 “什么背景,叫三爷这么忌惮?” 陈皮抬眸,因着半截李对月初身份形容的不够恰当,他的语气带上了质疑,表情也算不上好。 “现在,能叫人害怕的,除了重庆延安,不就是他们在对抗的日本人嘛。” 半截李提起这个内心也非常不爽。 虽然这样的乱世,给了他这种泥腿子改换门庭的机会,就连喝的水,也从河水、清水、带了茶叶碎末子的水变成了现在被精心准备的茶水。 在如今的年代,这样上好的茶叶,一口抵一金也不算夸张。 可是但凡有血性的人,又怎么会不敌视那群在他们土地上肆意侵略的矮子呢。 半截李做生意的时候,还算是讲究信用的,要不然初到长沙的尹新月也不会晓得他靠谱找上门来。 但是面对日本人和日本人的势力,半截李为了活命也会退让,却不会真心为他们保密。 “日本人?不可能!”陈皮皱眉否认道。 他虽然不清楚尹新月的身家背景,但是他足够了解月初,她的身边怎么会出现亲日的人? 要晓得月初提及日本人的时候,都是鬼子、矮子、倭寇、脚盆鸡这些词语互换着用的。 以月初对日本人的厌恶,要是知道尹新月亲日,绝对不可能跟她深交,更不可能让她一天到晚的在自己身边晃悠。 要不是顾念着月初,陈皮出手杀过一次的人,是必须要得手的,像他这种多疑的人,还是很怕被人报复的,这从水蝗全家被屠就能看出来了。 陈皮绝不是心慈手软的人,更不会因为麻烦就忘记斩草除根。 不过是看在月初的份上,没有动手处理尹新月罢了,不过,要是月初知道这个消息...... 算了,这人没准还会伤心,把尹新月骗出来杀了,然后再给月初留信这人回北平了? 陈皮嘴上还在质疑半截李,但是他的多疑是什么人都想杀一杀的,难得有尹新月这么个漏网之鱼,陈皮也本身算不上开心。 要是真能有个可以合理解决她的借口,陈皮舔了舔嘴唇,唇角掀起一抹血腥的弧度。 “你别不信,我已经打听清楚了,那个新月饭店在佛爷他们回来之后,给了日本人一大笔钱,还放出话来是佛爷拐带了他们家的大小姐,要和重庆不共戴天。 而在尹新月出钱,在我这里预定了你的一条命之后,没多久就有日本人上门要求我做事要尽心竭力了。 要不然,就是你这个家伙实在招恨,已经被日本人记上了,要不然就是日本人在替尹新月督工......” 说着说着,半截李突然停顿了一下,上下打量了陈皮一眼后,有些犹豫的问道:“别是你真得罪什么不该碰的日本人了吧?可别惹出国际事端来,否则佛爷也不一定会保你啊。” 陈皮心情颇好的用手指转了一下面前的茶杯,摇头道:“我还没这么大的本事,行了,那我就先走了,不过要是你之后再派人的话,我就不会只是把匕首放在桌子上了。” 陈皮目光警告性的在半截李的脖颈上停留了一瞬,目光里还带了些可惜的意味,若非他确实没坐稳所谓四爷的位置,今天这匕首已经招呼在半截李身上了。 陈皮思索片刻,有些不满意的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往边上成衣店走去,月初身边潜伏了一个亲日份子,那可不行啊,他必须去提醒一下月初。 唉,师父做事也太不精心了,分明知道月初讨厌日本人的。 竟然也不想想能在北平立足的那些商人,还在这年代混的风生水起的,肯定和日本人有些联系啊。 又不是每个地方都是长沙,有张启山这种布防官在,九门也稍微能让日本人忌惮几分。 那边的势力鱼龙混杂,陈皮头一句的否定是出于对月初厌恶日本的基础信任,但是后面飞快的相信,就是出于一定要让尹新月消失在月初生命里的小算计了。 就连等下他要怎么在月初面前说话,陈皮都已经想好了。 只不过是没料到,他一进门看见的不是月初,而是一张巨幅的月初照片。 更没有料到,和月初一起拍婚纱照的,竟然不是师父,而是尹新月。 陈皮心情实在有些复杂,有对尹新月的不满,也有对二月红的讥讽,看起来,这个未婚夫的位置,坐的真的不是很稳嘛。 第636章 心平气和 “你怎么又回来了?” 二月红的语气不算好,表情当然也算不上柔和,不知是不是秋风过于凛冽的关系,看起来甚至有些严肃。 这副表情,在二月红天生就带笑的脸上,已经是非常不悦的一种表现了。 陈皮并不意外过来接待他的只有二月红,这人最近可以说是风声鹤唳,简直将防范人的手段用到了极致。 想必自从月初答应他的求婚之后,应该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别的“朋友”了。 刚才要不是陈皮态度强硬的闯门,估计也是刚好月初也在红家,二月红担心惹出事端,他恐怕还进不来呢。 这些日子的红府周围,已经不仅是戒严了,就连月初她们常去的街道,上面也布满了红家的人手,二月红是真的很害怕这桩婚事出问题啊。 所以...... “这些婚纱照是怎么回事?” 陈皮没有理会二月红的问题,反而饶有兴致地提问道。 自看见这些照片开始,陈皮就知道尹新月这个人暂且不会对月初造成危害了,这些照片里的笑容太真实的。 真的连陈皮这种多疑的人,都忍不住要感动于尹新月的真情流露了,真是可怜,这种能够靠近却无法真正接近的感觉可不好受啊。 陈皮盯着相片上月初虽然忍俊不禁,但是眼底并没有过多感情流露的神情发呆。 他原先也以为,自己会是最靠近月初的那一个,没想到却被二月红给捷足先登了,陈皮现在想起来还恨的牙痒痒。 所以但凡有机会,陈皮其实也不喜欢月初身边有那么多的朋友,比如那个霍三娘,陈皮其实就不是很喜欢,说起来,他也不算什么好人就是了。 比如这次,与其说是担心有个亲日分子在月初身边,不如说陈皮只是抓住了尹新月的一个把柄想要让她“合理”消失而已。 陈皮对日本人的厌恶,更多的还是因为感受到了月初对这群人的不喜,事实上,陈皮根本不喜欢这破烂的世界,甚至都不一定喜欢人类。 不过就是痛恨和更痛恨的区别而已,没准在陈皮眼里,这世界生来就欠了他的。 对他而言,除了月初,或许还要加上现在看的很不顺眼的二月红,其余人的分量加起来可能都不一定有他的九爪钩分量重。 过来这一趟,一是他清楚二月红这人做事周全,且对月初有非凡的独占欲和保护欲,有他在,自己悄无声息解决尹新月的可能性更大。 毕竟这年头,出门在外消失一两个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更不用说尹新月这人出发的时候竟然连个下人都不带,明摆着就是在跟陈皮说可以被杀死嘛。 二是他想趁机再见月初一面,二月红这人实在是有些过分了,陈皮承认自己没安好心,但是难道二月红打算在成婚之前都不让月初见别人了吗? 以为这样月初就不会后悔了?以为成婚之后他就没有后顾之忧了?总不可能关月初一辈子的。 半截李还不是把他嫂子娶进门了...... 陈皮无声嗤笑一声,轻重缓急他还是分得清的。 既然尹新月对月初没有威胁,那现在最重要的,分明是欣赏二月红这难得一见的被人踩着头顶拉屎的表情。 二月红这千防万防的,结果还是没防住、“家贼”啊。 不晓得这算不算风水轮流转,原先陈皮只能看着二月红侵入月初的生活,并且直接将他排除在外的行为而没有办法。 但现在...... 尹新月和二月红都挺能忍的啊。 一个整天要看着二月红和月初秀恩爱,陈皮最烦的就是这种局外人的气氛了,他分明说过可以大家一起生活的...... 另一个估计心里更是憋屈,本以为苦尽甘来,结果还要忍受借着月初好朋友名头的尹新月挑三拣四,这位挑三拣四的朋友还把野心直接展示在了红家的各个地点。 这可比自己嚣张多了。 活该。 陈皮笑了一下,在二月红眼中,这笑容实在刺眼。 “月初房间里搜罗出来的垃圾罢了,我看着和月初房间的装饰一点也不配,就暂时先拿出来了。” 二月红冷不丁的笑了一下,陈皮认为他或许根本不是想解决这些照片,而是想解决拍照的人。 毕竟这人脾气怪异的很,连自己都不能容忍,怎么会愿意容忍身边还有一个觊觎月初的人呢。 哪怕那个人压根不可能和月初一起出现在光明底下。 没准这一回,他们还真能合作也说不定。 陈皮跟在二月红身边那么久,也是清楚那些大家族规矩的,死板腐朽的可以。 像新月饭店这种人家,但凡尹新月有继承家族的野心,至少在外人眼中,得是个“正常人”。 确实爱上月初非常的正常,哪怕她恶劣的不像话,但是想要和月初在一起啊...... 陈皮看了眼被二月红假借欣赏名义带出来的巨幅相片,心思一转,柔和了语气问道:“那这些照片你还需要吗?我倒是可以帮你解决一下。” 二月红简直要受宠若惊了,甚至身上鸡皮疙瘩都升了起来,哪怕是小时候,陈皮都很少用这种打商量的语气说话。 上一次,还是在陈皮恬不知耻的发问为什么他们三个人不能一起生活的时候。 二月红一想到这事,就忍不住心里的叹息,他分明记得,他是教过陈皮礼义廉耻怎么写的呀。 “我倒是可以割半边给你,不过恐怕你不会想要,还是说正事吧。这语气不适合你。” 二月红斜了陈皮一眼,他怎么可能将月初的婚纱照流出去,虽然有一半很碍眼,但是剪掉了也就消失了,尹新月也就只能搞搞这种小手段了。 二月红不住地在心底鄙夷,身为胜利者,他虽然看不惯这种小动作,但不至于连这点气度都没有。 陈皮这人确实越长大越碍眼,但是听他那些歪理邪说听久了,时间长了,比起别人来,二月红拿陈皮更没有办法一点。 因为这人确实不要面子。 陈皮在红府待的时间太长了,只要是能安静解决的事情,二月红不想惊动月初。 第637章 小心 陈皮啧了一声,自从二月红有了个身份之后,说话是越来越不客气了。 果然之前,在月初面前那副忍辱负重的样子都是装的,亏得月初还这么信任他。 只要一想到这人这么不要脸的踩着他在月初面前表现,哪怕是师父,也非常的叫人恼火啊。 陈皮指尖不自觉揉搓了几下,原本自然下落的手不自觉的侧到腰边。 这实在是个很方便攻击的姿势,陈皮但凡内心不高兴的时候,就会做出这种攻击姿态,要是面前的人他不在意,那么像那日攻击尹新月一样的出手,其实并不少见。 “陈皮?” 二月红的微笑里带上了威胁的意味,这小子别是忘了他的功夫是从谁那里学的了吧。 “月初身边有个危险分子,我打算把她除掉,只是要是月初伤心的话,没准会连成婚这件事都抛在脑后呢,嗯?这么说起来,好像不该和你讲这件事情......” 陈皮皱起眉,看起来有些后悔的样子。 二月红眯了眯眼睛,盯着陈皮猛看了一会儿,似乎不太明白怎么现在陈皮说话也开始弯弯绕绕的讲废话了,原来这些话,陈皮一句话就能概括,甚至可能一句话都不会解释。 反正等人死了之后,再喊别人来收拾残局也来得及,现在做事竟然还知道和人打招呼了。 而且这种故弄玄虚的讨厌语气...... 二月红突然摇了下头,微笑着说道:“陈皮,就算是学我,月初也不会喜欢你的,虽然你没有道德,但是我们还是很有底线的,在月初的心里,你恐怕还是个孩子呢。” 不过二月红还是有几分欣慰的,要是别人学他自然是东施效颦,但是陈皮这种只靠着直觉做事的人学他,反而是对二月红的一种肯定。 肯定哪怕是在陈皮这种人眼中,月初也最喜欢他,这简直就是另类的夸奖。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月初有危险啊!” 陈皮皱起眉,对二月红的这种态度非常不满,所以月初交给任何人他都无法安心啊。 二月红顺着陈皮的目光望去,多年师徒间的默契让他迅速理解了陈皮话里的意思。 他神色微妙的看向那张婚纱照,问道:“你说的那个危险分子,指的不会是尹新月吧?” 这人的醋劲怎么比自己还大? 分明是一点立场都没有的人,难不成只是因为看见比他更没有立场的尹新月春风得意,就嫉妒到了这种地步吗? 二月红心中暗暗警惕,可以想见,陈皮心中对他的意见绝对不比尹新月小。 果然,陈皮这人登门,实在没有好事,她已经听说了,这些天陈皮又处理了一些不够听话的伙计。 早知道陈皮杀性大,只是呃呃月红没想到没有人遏制之后,陈皮真敢将长沙城内的河流染红。 哪怕几天只是个夸张的形容,但是二月红已经能想见当时水蝗死后不久,他堂口尸体成堆的场景。 至于月初要是真有危险,暂且不提月初自我形容的在墓底时的英姿,单说陈皮,就不可能这么冷静的在这边跟自己扯皮。 哪怕是把红家给闹得天翻地覆,这人也早就跑到月初身边去了吧,在这一点上,二月红还是很相信陈皮能力的。 现在他还能留在这里,在自己面前锻炼他的“说话能力”,说明那所谓的危险根本不足以伤害到月初。 甚至有可能都不是危险,只是陈皮无中生有,想要用来排除异己的手段而已。 二月红的目光垂了垂,短暂的陷入了思考。 虽然陈皮一向尊重月初,甚至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哪怕是当初的海棠和天真,也不见陈皮真刀真枪的上手处理他们。 难道真是因为这张婚纱照破功了? 二月红打量了一下尹新月脸上过分灿烂的笑容,确实太碍眼了,只希望他接下来说书房的墨水弄脏照片,只能迫不得已将尹新月的部分裁掉的这种借口,能够说服月初。 至于要对尹新月这个人出手...... 倒也不是不行,只需要更加的小心而已,但他肯定不会和陈皮合作的,这样的把柄不能拿在情敌手上。 至于月初有没有可能因为尹新月的失踪推迟婚事,二月红深深地呼吸了一口,这也正是他所担心的事情啊。 “她是个亲日分子,你是知道月初对日本人态度的,这样的人留在月初身边,指不定就会有什么祸端。 更不要讲你们从新月饭店离开的时候,狠狠地得罪了一次日本人,我很怀疑这女人可能日本人安插过来月初身边的眼线......” 二月红抬起手阻止了陈皮的继续说话,越说越离谱了。 陈皮怎么不讲新月饭店照样给重庆送了物资呢,据说因为这笔钱,张启山这些日子都在重庆高层里出了名呢。 二月红暗暗咂舌,说起来,尹家也是挺有意思的,竟然说是张启山拐带了他们家大小姐,这要是尹新月真在长沙出事,张启山免不了担责任,揽事情出来查。 那样的话,事情就比较麻烦了,二月红可不想赌张启山手下亲兵的实力。 不过这番话,也不像是陈皮能说出来的意思,这人不会是在身后藏了一个军师了吧。 “其实这话,你直接告诉月初岂不是最快,是真是假,月初也能自己判断。 偷偷的来找我做什么?难不成,你想私下里直接解决尹新月? 毕竟只是亲日,她又不是日本人,现在新月饭店的决策她这位大小姐也没有直接揽权的能力。 按照日本人霸道的性格,要是她们真的投敌,是不可能让他们资助重庆的,至多就是左右逢源的商人罢了。 月初不一定会真的厌恶尹新月,就算是和她断交了......” “你不敢吃出手?” 陈皮突然挑眉问道。 第638章 波澜 二月红沉默了一下,望向陈皮时目光冷静,说道:“如果你敢直接做事,不担心月初生气的话,恐怕也不会来找我了吧。” 陈皮沉默了一下,眯了眯眼睛,转身道:“那我自己去。” 陈皮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就要往红府内宅走去,二月红是信了邪才会认为陈皮真是进去里面杀人的。 要他真这么有胆子,就不会先来找他了,不就是想让他想办法把一直待在月初身边的尹新月引走,顺便清除尹新月在长沙的痕迹嘛。 尹新月是不是亲日分子其实根本无伤大雅,这只是在面对月初的责难时,最后一个可以为自己狡辩的借口罢了。 关键是尹新月这个人有没有消失的必要。 其实二月红还是希望月初在这时代能有更多朋友的,牵挂越多,留下的可能性也才越大。 不过嘛...... “等下!”二月红一把将陈皮拉了回来,这人的耐心越来越差了,现在竟然还学会说一套做一套了,原本陈皮,有这个脑子吗? 二月红望向陈皮目光惊疑不定:“是不是有人在你耳边说了什么?” 陈皮不怎么理解二月红的意思,挣开他的手,好似无法理解的看向二月红,“你在怀疑什么?” 当然是怀疑你的智商喽。 二月红望向陈皮挣脱自己束缚时手臂挥舞的弧度,越想越觉得不对,动作太大了,没底气的时候,才需要这么鼓足声势呢。 陈皮要是一点儿不心虚,难不成真担心自己的手捏碎他的肩膀不成。 虽然这么做的难度确实不大,但和月初成婚的好日子在即,二月红可不会给陈皮留下卖惨的把柄。 陈皮要是什么时候做事前,能这么大方的把计划全说出来,那才是有鬼了。 以他的个性,就算是想要自己扫尾,也不可能直接把尹新月亲日这件事说出来,至多就是暗示般告诉自己他即将对尹新月不客气而已。 这人傲气,不会轻易开口求人的,尤其是在他自认为自己占正理的时候。 偏偏是在已经下定决心动手的前夕告诉自己这件事,这不是明摆着拖他下水嘛。 二月红非常怀疑是不是有人做局,想要把他们师徒一网打尽。 尹新月这个亲日分子的真假暂且是不知道的,毕竟为了保命低头交钱的人实在不少,哪怕是二月红,也还不至于腆着个大脸认为满长沙都是爱戴红家的民众。 可是他们师徒两人联合杀人的消息,在陈皮的运作下绝对有可能成真,没准还会比尹新月亲日的消息、更早的出现在月初的案头。 二月红盯着婚纱照上尹新月过分灿烂,堪称挑衅的笑容,内心当然也是蠢蠢欲动的。 他好不容易才到了收获果实的前夕,结果尹新月和月初拍上婚纱照了。 如果这人只是单纯月初的好友,譬如月初和霍三娘拍的那些照片,二月红最多是不喜欢,觉得不堪入目,不看也就是了。 偏偏,尹新月盖着头纱那几张照片也就算了,这张她们两人完全露脸的相片里,尹新月的目光实在让二月红不适。 这种掩饰不住的喜悦,还有她眼角眉梢对月初的暗暗留意,已经超出了普通朋友的范畴。 连陈皮都不可能继续留在他和月初中间,尹新月、着实碍眼。 二月红可不会去赌尹新月会不会愿意永远停留在朋友的位置上,要知道几个月前的陈皮还一门心思的撮合他跟月初呢。 正如霍三娘所想,在多年的等待里,二月红的精神不能算是非常正常,最多就是比陈皮稍微好一些,能装的稍微好一些。 陈皮想起来红府之前,半路上遇见的齐铁嘴,眼神闪烁了几下没说话,不知道陷入了什么思考里,倒是脚步安分的停了下来。 他确实打着要是尹新月早点死,没准婚事还能顺带着延迟的主意。 但...... 二月红了然的瞥了陈皮一眼,没忍住咬了下牙,说道:“我怎么样没有关系,只要月初开心就好了,尹新月就算是亲日,只要对月初没有妨碍,那又有什么关系。 难道长沙没有别的日本商人了吗?只要不是跟着日本人一起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就算是月初,也不会在意这件事。 如今,大家都活的艰难呢,只是陈皮,你不该成为别人的手中刀剑,更不该认为只要把事情瞒住就能不伤害月初。 尹新月到底能对月初造成多少伤害,你在其中到底藏了多少私心,这私心会不会被别人利用......小心竹篮打水,还替别人做了嫁衣。 这件事我不会告诉月初,但是你今天也见不到月初。” 二月红现在肯定不会承认自己对陈皮之前的提议动心了,现在最重要得是保证婚事的顺利进行。 陈皮握了下拳,看不下去二月红一副能替月初做主的模样。 但是眼瞧着虎子他们已经带人围在了外面,陈皮也没有硬碰硬的想法,到底是带着愤愤不平的背影离开了。 “去查查,谁在陈皮耳边说了些什么,还有那个尹新月,最近又干什么了。” 二月红偏过头对着虎子吩咐道。 陈皮愿意多管闲事的可能性基本为零,好端端的怎么会去查尹新月的家世背景,这事就连自己都不在意。 还有这事情,要真只是张启山他们在背后挑拨也就算了,等婚礼平安过去,再处理不迟,就算要解决尹新月,也没有焦急到需要立刻处理的地步。 反而要是尹新月先做了什么事情,或许更需要注意,尹新月惹到陈皮头上,到底是她心里还记恨着陈皮对她动手,想要报复。 还是和陈皮一样,其实潜意识里见不得月初和别人亲近呢。 哪怕是现在,想起当日陈皮对着月初敞开心怀表衷心的样子,尽管月初并没有什么表示,但二月红依旧觉得不舒服。 他不喜欢有人对着他的人虎视眈眈。 “你耍我?” 陈皮走出红府没多久,在一个拐角伸手一捞,揪着齐铁嘴的领子就把他抓了出来。 他还想着齐铁嘴就算是利用他一下,想让他出面阻拦月初婚事的进行那也不是不行,要真能一箭双雕他也乐意。 但要是齐铁嘴真想踩着他上位! 陈皮眉毛下压,毫不掩饰脸上的凶狠,齐铁嘴反而很镇定,将自己领子扯回来整了一下,才对着陈皮开口。 第639章 心机 月初这几天倒是过得非常不错,一点也没发觉陈皮他们为了阻止订婚宴的准时进行都做了什么努力。 虽然尹新月是被陈皮和二月红在心底盖了章的居心不良,但是对于月初来讲,一个同性的,又会陪你玩又能提供情绪价值的朋友其实并不多见。 有尹新月在,算得上是很大的缓解了月初后知后觉的情绪,那种即将订婚的焦虑。 月初之前从来没结过婚,事实上还是有一些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愿望的。 只不过,虽然事实证明,之后背弃这诺言的也很有可能就是她自己就是了。 但是女孩子嘛,一个能列出要和男友做一百件恋爱小事的女孩子,抛去理智的时候,是恋爱婚姻有些不合乎常理的小期待也是可以被理解的。 而尹新月,则是跟月初说了非常多个离婚的案例,离婚后女人过得很好的案例,离婚后女人重焕第二春的案例,甚至还有夫妻分居、各玩各的案例...... 虽然这些事情月初在后世也见识的不少,但是这种故事,哪里有尹新月专门为月初重新搜集改编过得故事有意思呢。 况且,很多故事是有时效性的,在临近月初订婚日期的讲这种故事,很难讲尹新月到底是安慰有点婚前焦虑的月初,还是在撬二月红本就不够牢靠的墙角。 尹新月往常在交友时有些随性,合眼缘就好,那日贸然搭讪月初他们就是如此。 但是身上也不缺少商人的精明算计,毕竟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对月初别有用心。 虽然她也知道这事不可能。 这么多年了,哪怕尹新月确实对父亲失望于她不是男孩这件事不满,但也切实的享受到了父亲资源倾斜的好处。 尹新月是真的喜爱权利也不能丢失权利,一旦她的弱点被发现,无能的几位兄长或许就会成为吞吃人肉的野兽。 除了经商,在嚼口舌这个方面,她的几位兄长确实要比她强很多,都说女子多舌,但尹新月认为是社会剥夺了她们参与忙碌的机会,只留给了她们值得被抱怨的待遇。 事实上,她的几位兄长,在她参与如火如荼的家族事业之后,也多的是可以用来碎嘴子的时光了。 所谓的“正事”只有那么多,尹新月多干一件,她的兄长们就能少干一件。 因此她才非常在乎,为何自己不能以女子的身份合理的参与权利的追逐,这样哪怕一直失败,也可以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不像她必须一直胜利,才能不叫闲言碎语沸腾。 为什么她明明是最后为家族男人兜底的功臣,收获的却不是肯定,反而是亲人的不理解。 所以月初的存在,不可以被外人知晓,更不要说月初对她根本没那个意思,尹新月知道那些闲言碎语的威力。 自然不希望当时专注看向她的姑娘,有一天会因为外人的看法逃避她的目光。 但要她像那个谢九爷似的,玩什么成全祝福是不可能的。 现在回想起当日谢九爷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尹新月都会觉得无趣。 她只是不能和月初正大光明的共同站在阳光下接受祝福而已,凭什么就要自觉的离开呢? 因此尹新月对月初和二月红的这桩婚事,虽然没有阻拦,但是暗戳戳的还是做了不少离间计划的。 给月初灌输一些被她扭曲了一点点意思的女性自由独立的想法,也只是尹新月手段中的一小部分而已。 而月初能够跟尹新月投契,说起来,跟尹新月身上那种自我骄傲的感觉也是脱不开的。 她一向欣赏和自己某些方面有些像的女孩子,要说起自私两个字,月初肯定更顺着幼时王胖子对她的教导,将其解释为过度自爱。 这是人的本性,而不是她的错误。 可要说奉献的话......月初回想了一下,这个词在她的生命中出现的概率还是挺低的,一般老哥喜欢用回报概括奉献。 也就是你得先给我,或者你之后有东西给我,月初倒也觉得挺合理的。 而用一个名分,换取二月红的高兴、她和二月红的进一步接触和她原本愧疚心的减缓,其实也不算亏本。 在意乱神迷清醒后再次复盘,月初仍然认为自己不亏,这其实才是婚事能持续推进的理由。 只可惜,能意会到这一层的人很少。 至少齐铁嘴和陈皮,就是难以理解的。 最近不知道那个北平来的娇小姐发什么洋疯,一天到晚的拉着月初到各个相馆拍照,好像家里开不起灯,偏偏就爱镁光灯刺眼的那一霎那似的。 齐铁嘴数次制造的巧遇机会,都被尹新月在无意中破坏了。 但是齐铁嘴还不至于忽略二月红在背后出的力,往往是他才到一家相馆,尹新月就带着月初离开这家相馆奔往其他相馆了。 齐铁嘴来得及看见的,不过就是一堆刚洗出来的照片而已。 照片上尹新月的笑容,跟二月红在火车上的笑容何其相似。 齐铁嘴自然是一下子就把两个人一起给讨厌上了。 次数太多,他很难不去怀疑是不是尹新月和二月红联起手来遛他,就为了不让他在见到月初,这两个人恐怕也费了很大的力气。 来而不往非礼也。 齐铁嘴虽然看着势力不显,但实际上,是养了一批“好嘴巴”的,要不然他算命灵这件事,在刚开始是怎么传遍长沙的呢。 只是他没料到,陈皮会上钩的这么快,二月红又会反应的如此及时,更没想到陈皮和二月红都这么害怕月初。 一点冒险的事情都不敢干。 齐铁嘴望着陈皮叹了一口气,问道:“四爷何出此言啊,我实在冤枉啊。” 第640章 婚纱 无人知晓那日齐铁嘴和陈皮到底谈论了什么,只知道齐家和陈家之间的关系突然好了起来。 虽然两个当家人有时候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但因为他们利益上的交融,只让人以为是一对损友。 就连齐铁嘴的远房亲戚,对陈皮的态度也算不错,尤其是发现陈皮出手大方,从不拖欠工资之后,更是在陈皮的堂口给他打了好几年工。 视角扯回我们可预见的当下,二月红对他的订婚仪式还是很重视的,特地请人测算了好日子,就为了给月初一个难以忘记的回忆。 只可惜,但凡是长沙城内算命卜卦的,都得给齐铁嘴一个面子,所以选出来的订婚日子自然是好日子,只不过是和二月红所想的好日子有些出入罢了。 “月初,你今天可真漂亮。” 尹新月望向月初,不晓得是谁固规定的订婚也得穿婚纱,平白叫二月红占了便宜。 尹新月握住月初,出于紧张和不能出现出来的不满,用的力气甚至让月初都感觉有些疼痛了,她毕竟不是钢铁。 要知道尹新月虽然在别的地方不输男子,但身体素质方面,实在是位五体不勤的娇小姐,因为这,尹新月还在月初身上讨到过许多好处。 包括但不局限于逛街的时候紧紧挽住月初的胳膊,在车上靠在月初的肩头,甚至有回不小心崴到脚,都可以叫月初抱一下。 但今天,这姑娘确实有些颠覆月初对她的认知呢。 “知道漂亮了,要是你喜欢这婚纱,下次也借你穿穿,正好你不是说你的相册里还缺张照片嘛。” 月初小心的将手从尹新月手上扯回来,好家伙,手上的蕾丝袖子差点被她撕破。 “那是她的相册里永远缺一张相片,月初你别把她宠坏了,婚纱还是该保存一下的。” 霍三娘有些没眼看,放下手中的水果碟子,走上前为月初整了整头纱,别说尹新月愤慨了,就是霍三娘也有些怅然若失呢,怎么这么快,月初就要嫁人了呢。 瞧瞧这跟正式结婚婚纱差不多的款式,二月红这人,真是越长大心眼越小了,要不是仔细看了请柬上是订婚宴,她都要以为今天二月红跟月初要结婚了呢。 “没事。我有好多套呢,还有套中式的喜服,到时候再换上,都给你们看看。 我还有一大柜子,虽然有些喜欢,但不是最喜欢的,不过红官都买下来保存了。 对了,仙姑,你要是有喜欢的,也尽可以挑一挑,就算还没有成婚,但这些衣服真的很好看,可以先选一选哦。” 月初喜滋滋的笑道,她对于各类的衣服还是很喜欢的,二月红出于某些不可言说的心思准备的衣服,恰好戳到了月初的心巴上。 月初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招呼在一边专注看着她的霍仙姑。 说起来,第一次看见年轻霍仙姑的时候,月初真是被吓了一大跳,她和霍秀秀长得实在有些像。 不过霍秀秀更爱笑一些,气质上也更、质朴一些。 而霍仙姑,大概是因为时代和霍三娘教导的关系,看着更严肃,也确实更仙气飘飘一些,就是那种,气质和美貌的双重加持。 月初实在有些可惜,感觉似乎霍仙姑之后嫁的人,好像玷污了她的美貌基因似的,不是说霍秀秀就不漂亮,只是和霍仙姑比起来,确实就是大美女和小美女的感觉。 明明两个人五官神态都有些相似,但就是会给人这种奇怪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她这个姨母的朋友面前装乖,霍仙姑睁大着眼睛专注望着别人的时候,是真的惹人疼。 也难怪三娘会因为陈皮帮忙干掉了水蝗,就和他在家族层面交朋友了。 要是自己的话,也受不了她的小侄女被一个大她十几二十几岁的老男人骚扰。 瞧着霍仙姑看起来有些期待和渴望的眼神,几乎都让月初忘记未来那个通身气派,做事干脆利落、雷厉风行的老太太了。 她有些坏心眼的勾了勾霍仙姑的下巴,这小孩果然还是年轻的时候有意思,等年纪上去了,就喜欢玩点神秘的了,没准还会搞叛逆。 譬如陈皮,其实月初能察觉到他的心意,但也并不认为这感情里关于爱情的成分真的深厚到难以割舍得地步了。 结果她订婚前夕却接了个活,好像要离开长沙好几天。 倒是送了订婚礼物过来,不过这礼物嘛,确实有些难评,说他不用心吧,选的确实是月初会喜欢的东西,一颗有半个拳头那么大的珍珠。 要不是那重量和自然的光泽,月初都要以为这是假了的,绝对是花了大价钱才能买到的稀罕货。 但是要说他用心,这种可以花钱买回来的东西,对陈皮而言,其实算不上珍贵,对月初而言,其实也就是系统兑换的时候可能多点手续费罢了。 要是用来做订婚礼物,其实不够走心。 倒是二月红看了很喜欢,还说珍珠莹润洁白,正好他们成婚的时候,可以做一个凤冠,用这珍珠镶嵌也恰得其所。 当时尹新月也在,听到这话没忍住就笑出了声,很幸灾乐祸的样子,还说可以介绍工匠。 只有月初忍不住扶了一下脖子,觉得这些人也是有些损的,这主意是一点也没考虑珍珠重量和她脖子的承受能力了。 霍仙姑看着眼前装扮整齐的月初,伸手摸了摸被月初碰过的下巴,鼻尖还残留一点月初袖口上的香气,忍不住就红了脸颊,看起来十分羞涩的样子,笑道:“我不穿了,还是月初姐姐穿起来漂亮。” 月初是霍三娘的朋友,当然就是霍仙姑的长辈,只是这长辈长得年轻,看起来也不怎么正经。 不过确实算孩子会喜欢的长辈,所以霍仙姑心里虽然亲近她,却没有面对长辈时该有的略带拘谨,就连称呼都不跟着霍三娘的辈分。 霍三娘忍不住点了点霍仙姑的脑袋,又看了月初一眼,笑道:“之后见面可不能再喊姐姐了,得喊姨母,不对,这做了红夫人,这小家伙叫你一声婶母似乎也可以了。” “天呐,那我可老了吧......”月初笑了一下,好像霍仙姑刚来的时候,确实是喊红官红二叔的来着。 尹新月唇边的微笑顿了顿,正想说话呢,外面突然进来一个眼生的丫鬟,屋内几人停下了打趣,倒是将这小丫鬟看得战战兢兢的。 “尹小姐,有您的电话,是北平打来的。” 第641章 不痛快 张启山有些受不了的看向四周,良久,突然对着坐在边上的张日山笑了一下,说道:“没规矩。” 今日的张日山是接了请帖来的,当然也不必继续站在张启山身后充当他的眼睛和嘴巴,但是往常培养的默契并没有因为张日山坐下了就消失。 他一下就领会了张启山话语里的意思,不过就是、嫉妒而已。 作为半个旁观者,张日山确实看得非常清楚。 诚然,二月红为了这订婚仪式付出了很多,但也因为矫枉过正,有些安排实在超出了订婚该有的仪式。 张家到底是传承了许多年的人家,熬过了数个王朝,张启山虽然没有在张家门墙内长大,但学的也是张家的规矩。 像礼仪一类的东西,平时张启山确实对这些是嗤之以鼻的,不过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跟着学一些。 况且知道各代的礼仪仪式,对盗墓也有好处,张家毕竟传承太多代了,也经历过数次战乱,有些东西,不去先祖的墓里还真没办法看清楚。 但就那些,张启山都记得头大,当时还觉得张家的规矩繁冗不知变通,但和那些规矩比起来,二月红所安排的一切又显得尤其碍眼。 说到底,这不过就是订婚,还不到缔结婚约的时候,搞得这么声势浩大,打扮的这么花枝招展...... 张启山的目光在二月红西服袖口的绣花上停留了几下,暗红色的牡丹,太过风骚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被张启山用不规矩给概括了,而张日山迅速的心领神会。 在张家,婚礼前期包括订婚的时候,未婚男女都最好不要见面的,这不止是为了提高新婚夫妻对彼此的思念和期待感,也因为老话传下来的,婚前见面不吉利。 而张启山和张日山的期望,甚至是月初结婚之前,都和二月红不用见面,他们最好是不要相遇。 这区区一个订婚仪式,月初不仅穿着和婚纱无限相似的白裙子,竟然还找了个一个牧师司仪过来,跟那些西式婚礼的区别或许就差个结婚誓词了。 要是订婚和结婚一个流程,是不是也太委屈月初了呢。 张启山目光扫视过周边的人,他都觉得这些人全被二月红给愚弄了,没准已经分不清这是订婚还是结婚了。 而月初,更是可怜。 见张启山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情绪里,苍白着一张脸的谢九爷突然问道:“佛爷近日手上的事情很难办吗?” 二月红安排张启山他们位置的时候,确实是特别照顾了的,绝对能够看清他和月初脸上的幸福笑容,但是并没有针对他们,所以张启山这桌坐的就是九门的人。 这群人听见谢九爷这么询问张启山,忍不住就将目光投到了张启山脸上,毕竟这算是九门在长沙最大的官方庇护人了。 他们都是敏锐的人,哪怕是平时少和人来往的黑背老六,也是在逃荒的路上见识过人情冷暖的,耳朵更是尖利。 他们一点也没错过刚才张启山的说话,还以为是张启山和二月红有了矛盾呢,因此没敢多看,甚至笑容都单薄了很多,谁都不想得罪。 就是没想到,一向爱在九门做老好人的谢九爷会这么突然的发问,难不成是差点死了一回,让这位好好先生打算展露展露锋芒了? 说起来这段时间,谢九爷确实对陈皮挺支持的,后面陈皮又不知道怎么和齐铁嘴混在了一起,今天也算是九门的喜事,陈皮这个二月红的徒弟却不出场,还真是个刺头。 而谢九爷虽然话里的意思好像透出点关怀,但是语气实在不算好,听起来别别扭扭的。 这就更让本来沉默的几人不敢说话了,护着谁,似乎都不太好。 也就霍三娘似乎瞧出点什么,按住霍仙姑的手,唇边还保持着礼貌的微笑打算看热闹。 九门中人在堂中还是很引人注目的,张启山身为长沙布防官,受到的关注更是不少,如今几人脑袋一偏、眼珠这么一转。 哪怕听不清这桌到底说了什么,旁观者的目光已经忍不住跟了过去。 倒是二月红在台上表白爱意的话被忽略了过去。 不过今天过后,就凭着这场订婚仪式,桌上摆的都是宝石花,满长沙大概都会知道二月红对他未来的夫人情根深种了。 倒也没必要专门听人家秀恩爱的肺腑之言,人家其实也不是说给他们听的,人家面对面站着的未婚夫妻能正常交流就够了。 二月红虽然在今天是个成功者,能名正言顺的将月初揽在怀里。 但他还不至于将爱慕月初的失败者们聚一桌,要真做这样的事,他还得先把陈皮逮回来,又把尹新月塞进去,实在有些麻烦。 在今天,二月红不想出现任何麻烦事,但偏偏,九门这桌人实在坐的不够安静。 或者说,在这年头能混出个人样来的,基本都是刺头子,否则早被这世界打磨的不成样子了,而九门这群人,更是人精中的人精,刺头中的刺头。 “劳九爷关心了,倒也还能解决。” 张启山不明白谢九突然发声是为了什么,就像他不明白谢九为什么拖着这副病歪歪的身体过来参加宴会一样。 虽然张启山心里清楚谢九爷的身体肯定比他表现出来的要好一些。 毕竟都能跟着齐铁嘴和陈皮一起搞事情了,至少脑子肯定是清醒了,但是这病若西施的样子,张启山实在不想月初在大喜的日子看见了嫌晦气。 二月红也是不讲究,什么人都请,重病的也喊来了,怎么不直接挖几具新鲜尸体过来呢。 月初真是可怜,订婚宴被她未婚夫搞得乱七八糟的,这么庄重的氛围,一点订婚宴该有的轻松热闹都没有。 好像下一秒月初就要迈入婚姻的牢笼似的,叫人厌恶。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有加更章节,可能明天或者后天会码出来,最近有新项目一直加班,谢谢各位宝子一直陪伴) 第642章 飞来一个锅 “是嘛,我还以为是佛爷已经愁苦到,即使在二爷的订婚礼上都难以欢颜的地步了呢,毕竟大家都是九门的人,这样的好日子,都该为二爷高兴才对。” 谢九爷对着张启山举了举酒杯,虽然这里没人信教,二月红估计也只是因为这种仪式,在最近办婚礼的时候十分流行才请的牧师。 但是在这样的氛围下,看见月初唇角难以掩饰的笑容,谢九爷倒是忍不住在心里冲着那个神祈祷了一下,要是她能一直这么高兴就好了。 谢九爷希望月初回想起今天的时候,是没有遗憾的,就像她身上那件纯白无瑕的婚纱一样,可以永远在阳光下粲然生辉。 无老狗抿了抿嘴唇,试图憋住唇角的笑意,他和谢九算是很熟悉的那批人。 谢九是个体面人,不会直接拒绝有价值人的示好,而无老狗性格豁达,知道自己在长沙没有底蕴,因此广交好友。 一来二去,他们两个竟然算是九门里相互欣赏,比较合得来的。 也正因如此,无老狗对谢九的认识可比一般人深刻多了,他就是条藏着坏水装成无害树枝的毒蛇,别人不惊动他他也不会主动发起攻击,可一旦风吹草动,又是最快警觉反击的人。 所以像谢九爷这种人,因为二月红的订婚礼,对张启山一个不合时宜的表情发表“建议”的可能性,原本该直接是零的。 他虽然鼻子坏了,但耳朵还是很灵的,别以为他没听出来,刚才谢九说“好日子”的时候,简直是咬牙切齿这个形容词的具体化体现。 前段时间,二月红他们为了帮谢九去北平的事情,他倒是也有听说,不仅如此,他更清楚一件事,在这群人一起去北平的时候。 谢九更担心的,分明是现在台上正幸福微笑的、“新娘”。 无老狗在唇齿间咂摸了一下这个词,虽然人家名份上还只是未婚妻,但很显然,二月红已经巴不得把人家娶回家了。 谢九嘛......现在也只是无能狂怒而已啊,还要用二月红的名义迁怒一下佛爷,这是真难过啊。 或许这就是他前半生桃花太多的可悲之处吧,无老狗思索了一下,假如他是女人,谢九跟二月红,肯定选的也是二月红啊。 啧,男人不能太花心啊,这个教训必须得传下去,现在好了吧,遇上喜欢的不行的女孩,甚至都不敢说出口,他们无家日后,绝对不能有这种人。 张启山轻皱了下眉,望向谢九爷笑道:“是我没注意了,多谢谢九爷提醒,不过我觉得,不管是什么,都表现在面上,总好过私下里搞手段。 噢,算了,今天是二月红大喜的日子,不说这种话了。” 张启山意味深长的看向专门留给陈皮的空位置,这人今天的消失,还真是走的恰到好处啊。 他实在不愿意相信,像陈皮这种人,会因为月初还不知未来的订婚就落荒而逃,他根本就没有这种概念。 今天是多好的添堵的时候啊,但凡搞砸了一点,都会让二月红印象深刻、铭记一生的。 而这些天,陈皮跟谢九、齐铁嘴他们的关系又突飞猛进...... 张家亲兵里也有学过卜卦算命的人,据他们而言,今天的日子可不算好啊,准确而言,是对订婚或结婚的男方不怎么好,因此张启山也没有多嘴。 要是二月红误会他的好意就好了。 但他只是暗暗的看好戏,反正月初的生命还长——得很呢,二月红所能拥有的,也不过就是如王宝钏一般的结局罢了。 苦守寒窑十八年换十八天的皇后生涯,听起来,是不是也蛮可悲的。 所以张启山是真的不在意这件事,不过就是月初的过客而已,张启山目光沉沉,眉眼间一闪而过的分明是戾气。 如果单以代战公主的目光来看的话,恐怕连十八天也不一定愿意留给王宝钏就是了。 这毕竟不是婚礼,没有一击必中的胜算,张启山不会在这时候动手,打草惊蛇毫无必要。 但是别的人,就不一定能这么理智了,尤其是陈皮,他一个人的时候的时候就足够叫人感到棘手了,现在又外置了两个大脑...... “好了好了,喝酒吧,今天不是为了庆贺月初跟二爷的好事聚在一起的嘛,怎么你们一个两个都看着像有心事似的,这可不太成啊。” 齐铁嘴笑笑站起身,举起酒杯先跟边上的谢九爷碰了一下,又站起身凑到张启山身边说道。 行叭,他必须承认,今天是不会有好事发生的。 不过嘛,谢九爷这回确实是无辜的,至少在计划里,他是不知情的。虽然他们确实“借用”了一点谢家的人手就是了。 毕竟陈皮现在手下的人实在不能放心用,而他手底下,齐铁嘴目光复杂的拍了拍张启山的肩膀,倒像是喝醉了似的,实在是他手底下的人靠不住啊。 张启山顺着齐铁嘴的力道看向自己的肩膀,又看了眼非常无辜的谢九爷,唔......所以说,心虚的,是老八啊。 “你和陈皮干什么去了?” 张启山猛的扯了一下齐铁嘴的胳膊问道。 就像陈皮现在虽然跟二月红分割了,但是两个人其实在外界看来,并没有大的无法缓和的矛盾,所以但凡陈皮做坏事,二月红很难洗清嫌疑。 而张启山跟齐铁嘴,也有这样的联系。 不管是在九门内部,还是在外界看来,齐铁嘴都跟他关系最好,甚至有人诽谤齐铁嘴的时候,直接骂他是自己的跟屁虫,这些张启山都是清楚的。 所以要是能一举破坏月初跟二月红的婚事也就算了,如果不能,张启山是绝对不愿意背黑锅的。 他刚刚还在那里暗指谢九行事不够光明,用陈皮做黑手套,结果没想到,下一秒这锅就要甩到他头上来了。 要是陈皮、齐铁嘴和谢九三个人,那绝对是谢九做坏事撺掇的他们,可要是齐铁嘴和陈皮......在外人看来,这两个一起做坏事,那就绝对还需要另一只幕后推手。 毕竟这两个,一个没主见,一个没脑子都是出了名的。 第643章 失败转移 “月初,不如我们逃跑吧?” “嗯?” 月初有些不理解的看向二月红,他们这场仪式,大家都在祝福啊,为什么他们需要逃跑啊? 他们也不是什么受尽曲折才能在一起的爱侣,更不是被父母拘束的小鸟,这时候不是应该去接受祝福吗? 月初认为自己已经是一个能合格应对各种交际的成熟大人了,况且二月红,他今天所有的准备,不正是希望更光明正大的让他们共同站在众人的目光里吗? 趁着月初还没反应过来,二月红轻轻一笑,拽着月初的手就往台下走去。 在场的宾客早就被二月红的乱拳给打晕了,这订婚搞得比一般结婚还要正式,也没想到他们两个人会抛下满堂宾客离开,只以为是去准备之后的安排了。 “我们就这么走了?” 等出了大厅,月初才反手抓住二月红的手,虽然还有点不真实感,但是今天,月初肯定不让别人认为她和二月红之间有矛盾的。 “再陪我去个地方,好不好?” 二月红弯腰,目光正对着月初,实在让人难以拒绝。 二月红确实希望让所有人都知道月初是他的,他也是月初的,但是,他并不想把这样的好日子,浪费在张启山那群,根本不可能真心祝福他们的人身上。 满堂的宾客固然重要,但是管家和虎子足以应对,况且,他们也不至于一去不返。 只是这样的日子里,月初和他,他们两个,才是彼此最重要的人啊。 二月红可不在乎那些失败者的哀鸣。 “好啊。” 月初有些没办法的笑了一下,拎了拎自己的裙子下摆,嗔道:“只是我今天穿的漂漂亮亮的,你要是拐我去什么不好的地方,我未婚夫可不会放过你哦。” 听到月初的话,二月红的耳根不自觉红了一下,再看她脸上强撑着一副有恃无恐的表情,眼中分明流露出促狭的笑意,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 “那我可太怕了,但是小姐你现在已经在我手上了,你未婚夫再神通广大,也休想我手上把你抢走了,谁也不能。” 二月红握了握月初的手腕,更逼近了月初几分,目光热烈,语气更是认真的不行。 “说什么呢,哪里还有另一个未婚夫!” 月初抽出手,没好气的拍了一下二月红的胸口,脸颊迅速的红了起来,她是突发奇想想整一下二月红。 总觉得要是看见二月红惊慌失措的神色,会很有趣的样子。 想看温柔的人破功,应该不只是月初一个人的恶趣味才对。 结果没想到,二月红竟然还学会反将一军了。 果然,就像三娘说的那样,红官已经不是当初的红官了呀。 还记得最开始的时候,这人送她回酒店,都拘束的双手背在身后,一个劲的只敢用余光看她。 现在可真是大不相同了啊。 月初忍不住偷偷瞪了二月红一眼,见二月红似乎还想说话,月初有些焦急的踮了踮脚,伸手捂住二月红的嘴巴。 总觉得要是不阻止,这家伙恐怕会说出更过分的话来。 虽然起头的是月初,但是跟三十岁的老男人比起来,月初似乎还是缺少了一些经验。 “不是说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吗?走吧,可不要浪费我宝贵的时间,我亲爱的未婚夫!” 月初推开二月红,率先往前走了两步,只可惜。因为不清楚到底二月红要带她去哪里,只能恨恨的停下脚步,转过头对着二月红努了努嘴。 二月红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几分,走上前正想把月初的手重新捉回来,却被一阵刺眼的白光闪到了眼睛。 闭眼再睁眼的那一刹那,二月红只能看见月初开始变得有些虚幻的身体,忍住眼睛被白光刺痛的感觉,二月红扑上前紧紧抓住月初的一只手。 还来不及欣喜,二月红只感觉掌心一空,月初,就这么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 有什么神通广大的东西,将月初从她未婚夫的手上抢走了。 二月红面色沉沉,呆呆的看向自己的手心,早知道,就不带着月初出来,否则,也不会又被她跑掉。 还有那个牧师,没有用,订婚的誓约根本没用,那个算日子的,也该死...... 二月红无力的握了握手,似乎还能感受到月初手臂的温度。 “我去!无邪,你看见那边那道白光了吗?你说这里晚上,会不会有鬼啊?” 黎簇的声音突然一惊一乍的在无邪耳边响起,他有些不耐烦的睁眼,还以为又是黎簇在玩什么小花招。 “瞎叫唤什......” 无邪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远方那一大团白色的光晕在半空中闪烁。 那方向...... 不会是黑瞎子那混蛋大半夜在搞烧烤吧? 无邪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一跳,黑瞎子最好是在杀人,而不是在不务正业的搞什么唤神的仪式。 最近几年,黑眼镜的精神状态确实,有点不好描述。 “不是说过了吗?出门之后,不要叫我无邪,还有,别多管闲事,你也不想被什么外星人给抓走吧?” 无邪揉了揉眼睛,摆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不耐烦道,说话的时候,还不忘记用手掌怼了黎簇的后脑勺一下。 都怪这小子大半夜的瞎叫唤,刚才,他差点就梦到她了。 “知道了,关根关根关根,你满意了吗?满意了咱们就去那里看看吧,你别是怕了吧,编什么外星人的话出来吓人。” 黎簇咬了下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还是扬起了一抹假笑对着无邪“请求”道。 “嚯,这光,可真眼熟啊......” 黑眼镜本来躺在沙漠上望着黑漆漆的天空发呆,没想到却看见一道缓缓下降的光团。 黑眼镜先是呆了一下,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冲着那团白光飞奔过去,他好像在很多年前,也看见过相似的白光。 只不过那一次,他成功拉住了那个人的手。 第644章 追赶 沙漠实在过于广阔,那光团看着就在眼前,但真的跑起来了才发现根本不是这样,真实的距离比想象中离的太远了。 但黑眼镜此时根本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越跑越快,越跑越快,简直就像是追日的夸父。 “那大黑耗子!不会也是你的朋友吧?” 沙丘上,拗不过黎簇的无邪眼神微微眯起,这似乎,并不是黑眼镜搞得鬼啊。 “无邪,你说......” 黎簇还想说些什么,就被无邪甩了个眼刀,他又接着讪讪改口:“关根,那是你......” “别说废话了!我们也追上去看看。” 无邪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骤然沉了下去,只是看着他突然泛红的眼角,黎簇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多看一眼就觉得背上的伤口多痛一分,总觉得这男人,像是要疯了一下,这时候,还是不要挑衅他为好。 不过,黎簇还想多说一句:“我们怎么追啊,车都没油了,我看那、那个穿皮衣的男的跑的那么快,他都追不上...... 况且那个光团,说真的,不会真是ufo吧,你虽然是我老爸的朋友,但还不至于老年痴呆吧......无!关根,你等等我啊!你疯了吧!” 黎簇紧跟着无邪碎碎念,试图改变他的主意,就看见这人突然戴起了帽子,直接往沙丘上一坐,双腿一蹬就滑了下去。 黎簇咽了咽口水,没办法,只能跟着无邪一起从沙丘上滚下去。 真是比见鬼还见鬼,黎簇觉得他背后的伤口似乎又裂开了,汗水和着血液黏在衣服上,更不要说还有沙子顺着领口滑进衣服里。 黎簇现在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舒服的地方,只是一个单纯的起身都让黎簇头昏眼花。 沙漠的温差巨大,现在正是最冷的时候,因为刚才冒险的举动,黎簇身上细密的汗珠被风一吹,又全部勾住衣服缩进他的毛孔里。 要是能痛快洗个澡就好了,黎簇感觉自己的体力在极快的流失,都是无邪这个混蛋,要不是害自己受伤,也不会出这种事。 不对!也可能不是因为伤口! 黎簇眯着眼睛往上面看,沙丘上正是两道长长的划痕,其中一道上面还有零星的血迹,都怪无邪这个混蛋! 从上面跑下来的速度是没有那么快的,但要是直接用背滑下来,简直就是狂奔到地狱的速度啊。 “关,关根,我没空陪你玩了,实在不行,你,你等等我啊!” 黎簇还在撑着头在缓解突然下落的不适呢,就看见无邪已经飞快的爬了起来,手脚并用的支起身子往前面跑去,估摸着他估计也在头晕,连直线都走不起来,跑个什么劲。 不会,前面真有什么ufo吧? “月、月初......” 无邪双手往前摆动着用以保持身体的平衡,脚步却不肯放慢一点。 因为方才的滚动,无邪感觉自己的身体离散架已经不远了,但正是这种酸痛让他感受到了真实。 这光,这光不是梦。 能让黑眼镜这么追逐的,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无邪咧开嘴笑笑,完全顾不上听身后的黎簇又在碎碎念什么,笑容莫名的跟不远处黑眼镜的笑容重叠在一起。整个人看起来竟然有些癫狂。 “什么月亮出来了?今天不是满月啊,你别是要狼人变身了吧,你别吓我啊!无邪?无邪?md疯子!” 黎簇恨恨的追在无邪身后喊了几声,见实在是喊不回来这人的意识了,也只能接着跟上。 这沙漠茫茫的,要是和无邪分开了,黎簇担心都没人帮他收尸。 黑眼镜追到最后,光已经开始变得暗淡,直到最后一丝光芒消失,他仍没有追上那个光团。 幸好在黑夜中,黑眼镜的视力非常清晰,因此循着记忆里的方向,他还是追到了白光消失的地点。 而无邪,在白光消失之后,确实短暂的慌了一下,但是黑眼镜这个目标足够大,追不上光团就追着黑眼镜往前面走,反正这一回,他绝对不会放弃的。 黎簇已经要没有力气了,他没有无邪那种执念,因此跑起来脚步尤其沉重,等终于能看清黑眼镜的时候,他已经是满嘴的血腥气了,每呼吸一口都像是有刀片在嗓子里搅动一样。 “不、不是,无邪,你不会就是为了追这个黑,这个黑衣人一直这么跑吧,那个光团已经不见了,我们还要......” “继续追!” 无邪调整着呼吸,话似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简直像野兽的嘶吼。 “行吧,追就追,要是到时候、到时候我们被外星人抓走了,你那几个伙、那几个同伙,会给我们收尸吗? 无邪,你说过会让我回家的,要是我回不去,我、我做鬼都不放过你们......” 黎簇一边说话,一边粗喘气,只是无邪没再管他。 不过黎簇也快要习惯自己的自言自语了,人在恐慌的时候只是需要一个发泄的途径而已。 虽然黎簇之前也腹诽无邪的脑子不太好,但是黎簇还从没见过无邪这么失去理智的样子。 有种野兽终于把身上的人皮撕开了的感觉,说实话,黎簇心里还挺慌的。 虽然因为之前无邪把他背后的伤口缝了拆、拆了缝的举动,还有拿他老爹威胁他来沙漠的种种举动,黎簇本来就挺怵无邪的。 但是这种担心一个人碎掉的同时带着旁观者同归于尽的感觉,确实是第一次。 “哟,来的挺快的啊。” 黑眼镜目光往后面一瞥,一边跑一边忍不住笑道,和无邪一样,黑眼镜直到现在才有了真实感。 否则就算是做梦,黑眼镜大概也不会梦到有一天无邪竟然能追到自己。 “废话!” 无邪笑骂了一句,在他看见远方沙漠上躺着的那个姑娘的时候,眼泪才终于从眼眶中流了下来。 “不是梦吧?” 无邪的声音还有些哽咽,实在是太久了,距离她离开,已经过了太长太长的时间了。 “是梦!” 黑眼镜匆忙给无邪回了一句,自己则蹒跚着步伐朝着月初走去,就算是梦,他也要把这个梦捉住。 第645章 崩溃 “无邪!你们还拐带妇女啊!不行不行!我绝对不能做助纣为虐的老黄牛,你把手——给我撒开!” 黎簇挡在昏迷的月初面前,一边伸手将无邪按在月初头纱上的手扯开,另一边手拿着手电筒在胸前胡乱挥舞,每道光都往黑眼镜眼睛里飘起,试图挡住黑眼镜前进的道路。 他就一眼没看住,本来还在那里盯着美女发呆的无邪,突然就上手拾掇起人家的头纱来了。 跟看杀父仇人似的,眼泪汪汪的好像还有点委屈的样子,黎簇实在没忍住身上的鸡皮疙瘩。 黎簇先前确实看见了白光,但是等到他看见月初的时候,白光早就消失了,他只是跟着无邪他们找到了月初。 加上黎簇知道自己是个学渣,他也不确定那白光是不是什么罕见的自然现象,感觉问无邪也很丢人。 现在又看见一个穿着婚纱昏倒在沙漠里的漂亮柔弱姑娘,躺在沙漠里那脸蛋还红扑扑的,打扮的就挺富贵的,可能就是哪家大小姐出来拍婚纱照遇难了。 那奇怪的白光团就被他抛之脑后了。 黎簇作为新时代的大好青年,虽然成绩很一般,但是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无邪在他面前对一个小姑娘行凶。 现在就敢上手掀头帘了,第二步要干什么,拉裙子吗?! 简直是世风日下、道德败坏! 无邪,真是个混蛋啊。 “你小孩懂什么?她不是织女,是七仙女。” 黑眼镜总算是从巨大的狂喜中稍稍清醒了一些,抓住黎簇捣乱的手,假笑着反驳道。 “有什么不一样,都是人家在天上好好的,然后有凡夫俗子要玷污她们!” 黎簇有时候的直觉真是蛮准的,只是可惜,他现在的力量实在太弱小了,所以就算是看破了真相也没什么用。 黑眼镜轻轻一拉,毫不费力的就把黎簇甩了出去。 理智重回高地之后,黑眼镜甩人的时候还特地瞄准了无邪,让这两个傻蛋一边儿玩去吧,爬起来都得费一番功夫。 “怎么会一样,你看她还穿了婚纱,真漂亮,就是不知道新郎在哪里、不,不对,新郎就在这啊,她就是来嫁我的。 你瞧,她多不乖啊,竟然先一个人穿好婚纱了,不过我今天也穿了黑色衣服,黑白配,其实也刚刚好,不如今天我们就结婚吧......” 黎簇那边上听着黑眼镜的自说自话,实在没忍住,摇头啧啧叹息几声,这家伙是傻了吧。 还黑白配,黎簇只听说过太极、斑点狗和黑白无常算是黑白配的,其他时候,黑白不都是对立颜色嘛。 况且结婚的话,白色西装才般配吧,不都说什么白马王子吗,哪儿有穿黑色皮衣的啊,还带这个墨镜,在沙漠里远远看去跟大型黑耗子似的。 黎簇啧了一声,实在不明白山鸡怎么配凤凰呢,人家一看就是那种被养的很好的千金大小姐,跟他们这种混黑的泥腿子? 黎簇实在无法难以理解,但是看这男人暂时只是痴汉的盯着人家看,没有跟无邪似的动手动脚,他倒也不像刚才那么激动。 毕竟就连他自己,也只是这个读作关根写作无邪的混蛋疯子的、人质而已。 黑眼镜蹲在月初脑袋边上,在黎簇警惕的目光下,轻触了一下月初的头发,就像准备摸自己最爱的小猫之前,还不忘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 只可惜沙漠中的风尘太大,细小的沙砾还是落到了月初的发丝中间,有些则飘到了月初的婚纱上。 他们才来的时候,月初身上虽然没有发光了,但是哪怕在风中,身上依旧是一尘不染的,可等他们来了之后,这风沙似乎又能侵袭她的身躯了。 还真就像是天上的仙子下凡了一样。 黑眼镜忍不住笑了一下,好吧,他实在不喜欢月初身上这件婚纱,他虽然总被人说有点抠门,但是给新娘买婚纱的钱还是出得起的。 倒也不是很需要穿着为别人选的婚纱,月初,真会惹人生气啊。 他心中涌起一股暴戾的感觉,还带着尘土的手贴上月初的脖颈,感受到下面温热的肌肤和潜藏跃动着的生命力,黑眼镜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最终只是无力的叹了口气。 月初,该拿你怎么办呢。 不过是十年不见而已,竟然就打算和别的人私定终身了? 不过......看样子婚礼还没进行到最后一步,黑眼镜的手轻轻上移,贴住月初的脸颊摩挲了一下,忽然很温柔的说道:“无邪,我早说了今天是个好日子,诸事皆宜,不如,你替我们证婚吧!” 无邪本来看在同病相怜的份上,加上月初这么乖乖躺着的画面实在少见,思绪还有点飘飘的,感觉不怎么真实。 只不过哪怕他脑袋乱成浆糊了,依旧记得要把月初头上那碍眼的头纱去掉,就知道他的执念有多大了,现在听见黑眼镜在那里信口开河,单纯的生气已经不足以形容无邪的心情了。 黎簇只听见“砰”的一声,就看见无邪猛的跪在地上给蹲在月初身边的黑眼镜一个头锤。 虽然黑眼镜的武力值要高出无邪很多,但两个人在脑袋的坚硬程度上还是差不多的。 无邪发力的时候简直用上了撞墙的力气,本来今天无邪撞得东西就够多了,从沙丘上往下面滑的时候,为了再加快点速度,他几乎是跌跌撞撞的滚下来的。 身体还没缓过来,又跟着黑眼镜跑了一路,刚才还被黑眼镜甩过来的黎簇撞了一下。 虽然无邪早已不是当初的无邪,现在他已经能毫不费力的绕着无山居跑一个小时了。 但经历这些摧残之后,无邪又主动以自损一千杀敌八百的方式攻击黑眼镜,缓过神之后捂住额头的样子就显得尤其凄惨。 “不是,你们两个多大了啊!” 黎簇有些崩溃的喊道。 这下好了,说好带他回去的绑匪疯了,看起来是绑匪朋友的大黑耗子看起来有点傻了,正盯着他们阴恻恻的冷笑呢。 地上还躺了一个看着娇滴滴的大小姐,黎簇都不敢想万一这大小姐醒过来,看见自己穿着婚纱躺在沙漠中的画面。 现在,唯一靠谱的竟然只剩下他自己了,黎簇一下子就感受到了任务的重大。 第646章 睡美人 黎簇一屁股坐到地上,看向终于安稳下来的两个人,有些无奈的揉了揉头。 他现在的心情十分复杂。 天晓得,他就是被无邪给绑来了。 之前他年纪更小一点的时候,跟踪家里那个杀千刀的老爹的时候,见过无邪一次。 那时候,无邪看起来和他老爸的关系还挺好的,似乎有可能是朋友来着。 他爸的人缘一般,加上那是黎簇头回跟踪自家老爹,因此对这个看起来有些阴郁的、小白脸?很有些印象。 记忆里,这个人当时似乎还朝着自己躲藏的方向看了一眼,那目光,黎簇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有些胆战心惊的。 等再见面,就是无邪把自己绑起来“邀请”自己来沙漠这一回。 大概祸害遗千年这句话一点不假,这家伙样子一点没变,黎簇其实一眼就把他给认了出来。 只是这人的气质更沧桑了一些,一眼看去,人虽然是年轻的,但给人一种灵魂早已老去的感觉。 吩咐人把他背后的伤口拆了缝、缝了拆的时候,就连动手操作的医生都忍不住手抖,就他完全看不出情绪,还有心情做臭豆腐,非常变态的样子。 然后就是无邪用他失踪老爹的安全威胁他,这才有了黎簇跟着一起来沙漠的事情,反正全程,无邪给黎簇的印象都不是好人。 只不过黎簇这差生做刺头做惯了,而无邪这混蛋大概是出门在外不想引人注意,因此两个人之间的相处还有点亦敌亦友的感觉。 加上无邪分明跟他老爹早有接触,又装出一副不认识他老爹的无所谓的样子,还愿意给他一笔钱做报酬。 这些总总还是让黎簇心里抱了一丝得救期望的,况且像他这样的平凡了小半辈子的人,有时候心底确实会期盼一些不一样的经历。 有种、莫非世界主角是我的感觉。 但现在...... 黎簇总觉得无邪就像是即将爆发的活火山,马上爆炸的煤气罐子,总而言之就是看起来没什么理智还非常的危险。 加上那个穿皮衣,行为有些猥琐,气质却很危险的男人,要不是躺地上那小姐姐现在还昏迷着。 黎簇简直想跟她一起抱头痛哭。 “你往边上稍稍。” 黑眼镜突然伸脚踢了黎簇一下,力气不大,就是让人很不舒服。 尤其是处在青少年期的男孩子,自尊心强的可怕,这么做很可能让他跟他们离心,无邪在心里默默地评价道。 “无邪!” 黎簇虽然已经成年了,但毕竟还只是个准高三复读生,经历的事情并不算多,有一副莽撞脾气却不知道怎么使。 虽然是被无邪威胁着出发来这里吃苦的,但是真遇到了麻烦事,又忍不住找无邪诉苦要说法。 活像只小狗,只会朝家里人哀鸣嘶吼的感觉。 “过了啊,不过黎簇,你最好再往边上退个十几二十几米、emmm,厘米的,往边上去去。” 无邪冲着黑眼镜翻了个白眼,两个人清醒过来之后,迅速的恢复到了之前互相看不顺眼、总要彼此挤兑的状态里。 不过这么看着,两个人倒是更有活力了,像是十多年前埋葬的爱恨尽数都回来了似的。 “不是,凭什么啊。” 黎簇双手抱膝守在月初身前,虽然无邪他们说认识这个姑娘,但是黎簇心里总是半信半疑,实在是无邪这人的信誉值在他这里不够高的关系。 更不要说这两个老男人先前跟狂犬病发病了似的在月光下狂奔,又试图对着人家姑娘动手动脚。 黎簇当然不知道他能搁在月初和无邪他们之间,也是因为无邪他们对对失而复得的不自信,一不小心真的伤害到月初。 他只知道要不是这里没有信号,自己的手机也被无邪这个杀千刀的给毁了,现在恐怕警察已经到了。 也就不需要自己再战战兢兢的守着这个姑娘,连觉都不敢睡了,这姑娘倒是睡得很香,睡美人似的。 要不是她还面色红润、呼吸平稳,黎簇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昏迷休克或者死了,这么大动静都醒不过来。 无邪还说什么小姑娘出去一趟累了~搞得他们好像真的认识一样。 不会是、真的彼此认识吧? 那第一眼看见这姑娘的时候,为什么是一副那么不可置信的表情,好像根本没想过她会出现一样。 “你坐到她的裙子了。” 无邪忍了忍,想到这破小孩现在要遭遇这些,确实跟他们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出于好心还是解释了一声。 不过早就说了的,无邪的信誉在黎簇这里不怎么好使。 黎簇回头看了一眼,月初身上已经盖上了黑眼镜的皮衣,脑袋后面垫着无邪的风衣外套,只露出洁白的裙子下摆。 看着月初洁白的纱裙被垫在自己的身下,黎簇耳根一红,硬着头皮呛声道:“你们也不喜欢她身上这件衣服吧,管这么多。” 黑眼镜挑了下眉,这小子倒是有点敏锐,不过,“你不是口口声声要在我们两个混蛋手下保护好她嘛,怎么,这么快就要迁就我们的喜恶,让她不高兴了?” “你这老头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老子什么时候在乎过你们的喜恶,还有,能不能不用迁就这个词,怪肉麻的,我这分明是人在屋檐下好不好。” 黎簇就跟炸毛的猫一样,反骨长在脑袋后面,忍不住就反驳道。 “行了,知道你委屈了,赶紧滚远点,还有,声音小点,吵到她睡觉了。” 黑眼镜又忍不住怼了黎簇一脚。 这小子怎么看怎么碍眼,一见面就对昏迷不醒的月初献殷勤...... 没安好心! 第647章 扮猪吃虎? 因为不放心无邪和他的朋友,黎簇硬是睁着眼睛熬了一个晚上。 本来他也不打算这么坚持的,偏偏无邪他们也跟熬鹰似的醒着,黎簇就更担心了,甚至比他被无邪绑着带走的那个晚上还要害怕。 分明无邪和黑眼镜认识月初是那么容易被看穿的事情。 黎簇只是学习不好,但是从他之后能考上浙大,还能潜伏在汪家、成为覆灭汪家最重要的契机就知道,这人的不管是学习能力还是为人处世,都是比较强的。 可偏偏,他就是没有去深究已经放在他眼前的真相。 不管是月初穿着婚纱的突然出现,还是无邪和黑眼镜情绪的异常,竟都被他忽略了过去。 反而是一门心思的沉浸在自己英雄护美的情绪里走不出来。 黑眼镜也忘记是谁说过的了,说少年不该看见天姿国色耽于美色可没有什么好结果。 无邪也不晓得是怎么选的人,这人,看着很容易被左右的样子啊。 先前黑眼镜还想着要是这人怀疑月初的身份或是能力,是不是该想个办法在不破坏无邪的计划下,除掉他。 但是现在看来,只是又一个被月初的表象迷惑的蠢人罢了,等一下、不会这人是在扮猪吃虎吧! 难不成被他看出自己的杀意了?黑眼镜有点不敢相信的抽了抽鼻子,清晨的沙漠依旧寒凉,硬是让黑眼镜都打了个哆嗦。 无邪在挑选能覆灭汪家钥匙的时候,黎簇确实是那个被精挑细选出来的、有义气又有好奇心的犟种,但是无邪也没料到,黎簇能坚持到份上。 还是在这种事情上,为了替一个陌生人守夜一晚上不睡,他不会真的认为,只要他醒着,别人就没办法对月初下手了吧? 没什么实力又天真的可以,无邪没料到有朝一日,他竟然也能这么评价别人了。 但凡黎簇能用今天守夜的劲头去读书,哪怕只是几个晚上,也不至于沦落到高考复读的地步。 虽然无邪确实绑架了黎簇,并用他老爸的性命威胁了他、还用利益诱惑了他,但是无邪自认为在黎簇心目中,他还是有点地位的。 就像当初三叔那样,虽然做的决定其实一次又一次的将他推向了更黑暗的地方,但是他并不恨他三叔。 哪怕现在的他已经知道,自己的一生其实不过是冠以无邪之名的一场阴谋,只是想让他干净的入局,可是无邪确实没法责怪三叔。 虽然再见面,他肯定会拉着三叔一通抱怨就是了。 当然三叔其实是给了他选择机会的,同样他也会给黎簇选择的机会,在能确保黎簇肯定会站在他们这一边之后。 沙漠清晨的微风混杂着黄沙来临,虽然很不爽,虽然黑眼镜的皮衣肯定会臭到月初,给月初染上一身的臭耗子味。 但无邪还是将黑眼镜的皮衣轻轻提起来悬空遮住月初的口鼻,黎簇倒是不阻止这些,只是目光灼灼,像是随时能拷问罪犯似的。 “嘶......” 脑袋下面还垫着无邪的衣服,月初忍不住往更深处靠了靠,额角蹭过无邪外套内衬里柔软的衣物,才感觉隐隐跳动的太阳穴安分了一点。 月初对穿越时空已经是轻车熟路了,但是她也没想两个系统能这么狗。 竟然在别人即将接受未婚夫惊喜,可能马上春宵一刻的时候开启穿越,天晓得为了订婚宴的晚上,霍三娘紧急给月初补了多少课。 果然不是人,就是没有人性啊。 月初甚至在穿越的时候都忍不住和两个系统吵架,结果,结果......后来发生了什么来着? 那两个系统!竟然因为嫌吵把她搞晕了? 月初皱着眉深吸了一口气,想和他们论个是非,结果就被衣服上残留的烟味给呛到了,咳嗽的瞬间,月初还在分辨这种味道。 烟味过后是淡淡的皮革味,里面似乎还带着木质酒味和血腥味,好像还藏点藏红花辛香温暖的味道,闻起来倒是不奇怪,辛辣微甜的味道交织在一起,复杂却莫名让人觉得熟悉。 方才脸上盖着皮衣,月初甚至没发现天亮了,直到皮衣被人掀开,月初才起身连眼睛都没完全睁开,就被人猛的抱进了怀里。 唔,是不一样的烟味,还有被阳光晒过的被子的味道和一点奶油、还是焦糖的味道呢...... 最近品味不错嘛,都用上带檀木的香水了? 月初的鼻子在无邪的肩膀上蹭了一下,才睁开眼睛,她的五感远比月初的思维更早认出他们。 “无邪!你撒手!” 黎簇还在那里大喊,黑眼镜已经直接上手,估计谁也没料到无邪的速度能有这么快,就连黑眼镜都走了下神,无邪就连滚带爬的跑到了月初身前。 实在不合理,黑眼镜一边捏住无邪的肩膀把他往外面掰,一边想到或许不应该为了泄愤,给无邪加大训练量的。 这下可好,当初那个什么、出水芙蓉弱官人,似乎被他教成什么、啃着骨头不肯撒口的蠢狗了。 因为月初睡得时间实在有点长,黑眼睛也担心月初是身上有暗伤,虽然知道月初本事很多,又有红蓝药傍身不会出事,但黑眼镜到底不敢和无邪真的动手,就怕晃到他怀里的月初。 “无邪?!” 月初往后仰了仰身子,因为动作足够大,无邪扑过来的时候,存在感还是很高的,如果月初想的话,还是很容易可以避开的。 不过因为潜意识里月初已经发现了身前人的无害,因此她并没有避让,只是让她也没有想到的,是无邪怎么会这么老了呢? “无邪?你家破产了吗?” 月初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抚开无邪不自觉紧蹙在一起的眉心,光看着他的眼神,竟然就让人忍不住有想哭泣的欲望了。 怎么回事,看着好痛苦的样子啊。 或许是因为吃过麒麟竭的关系,其实无邪的外貌还是很年轻的,就算是一路过来有些风霜,但到底没深入沙漠,并不算特别的憔悴,只是显得有些忧郁。 可是他的眼睛却苍老了,就像在无声的告诉月初,时间已经在她没发觉的时候流逝离去了。 第648章 拥抱转移 “怎么会,他可有钱了,之前还给了我十万块呢。” 在黑眼镜还在不可置信的盯着月初出神的时候,黎簇突然在边上默默出声了。 都这时候了,黎簇自然知道月初和无邪本来就认识了,他一边因为刚才自己对无邪的防备感觉丢人,一边又忍不住觉得或许月初根本不知道无邪的真面目。 想想吧,这时候带着一个高中生来沙漠,还是用的绑架这种手段,这能是什么好人呢。 更不用说,哪怕是老友见面,也没有一见面就要把人这么紧紧的搂进怀里的吧,人家还穿着婚纱呢,多冒昧啊。 虽然无邪长得很能糊弄人,最开始被他绑架的时候,黎簇还想过没准无邪并不是主谋呢。 但事实证明,无邪就是残渣、垃圾、混蛋、恶魔......绝对不值得依靠。 因此黎簇就忍不住开了口,在他都没意识到的时候,他的言行已经开始在月初面前破坏无邪的形象了。 哪怕,他根本不清楚月初是什么人,也根本就不了解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当看见月初一袭婚纱倒在沙漠里的时候。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她了。 不确定是不是狂奔后的错觉,也可能是在极度恐慌中找到的一样参照物,她看起来是那么的格格不入、需要保护,一种英雄主义先入为主的陋习就席卷了黎簇的理智。 但文化人一般把这情况叫成一见钟情来着。 只要月初多问一句,他就告诉月初无邪的种种恶行,哦对了,这男人还让别人叫他关根,连真名字都不敢示人,这绝不是什么正经人。 “十万块?能干什么?” 月初的思绪还在民国那种悬浮的物资价格里回不来,都没看清边上说话的人呢,话就先出口了。 不过,和无邪送出来的元青花相比,十万块确实也算不上什么,难不成,真破产了? 想起不久前还在她订婚宴上喝酒喝的高兴的无老狗,月初不知为何竟然有些唏嘘。 跟无老狗在长沙酒桌上的一呼百应比起来,他的后代们似乎有些、不够给力啊。 “够买瞎子一条命了。” 确认了月初的健康,黑眼睛率先出声,还不忘伸出手抵入月初和无邪的肩膀之间,手掌缓慢有力的上升,将刚才月初顺手搭在无邪肩膀上的手牵了下来。 说话间还忍不住捏了捏月初的手,撒娇似的。 看得旁观的黎簇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虽然不熟悉黑眼镜,但昨天这人追着那团白光狂奔的时候,那神态已经不是疯可以形容的了,总让人觉得十分的危险。 要不是这样,昨天黎簇被踢了好几脚,也不会只是抱怨一通,早就还手回去了。 黎簇并不是一个没脾气的人,虽然现在看着本事一般,但他身上总有种穷途英雄的感觉,哪怕本来就在绝路上了,也不会轻易服软认输。 昨晚大概是他最“机灵”的一回了,敏锐的察觉到了无邪和黑眼镜在那个当下情绪上的癫狂,并且成功的避开了被刀的可能性。 靠着对月初聊胜于无的保护,硬是把两个理智冲到了悬崖边上的男人给拉了回来。 事实上,要是昨晚上,只有无邪和黑眼镜,或是他们两人中的一个,恐怕这一晚上都不会这么安静。 回过神的黑眼镜也不得不承认,当时黎簇的存在,虽然碍眼,但确实有些用处。 如果只有他们,或许月初就不会再被外人发现了。 “瞎子!你也在这!” 月初有些惊喜的惊呼一声,下一秒人就扑倒在了黑眼镜的怀里。 黎簇忍不住舔了舔嘴唇,看向一只手还挽在月初腰间的无邪,感觉脑袋里就像有毛线打结了一样。 这么热情的吗?要是等下她来抱我的话、该不该伸手啊。 月初当然知道此时的姿势有些奇怪,但她不知为何心里就有些毛毛的,无邪沧桑的脸和这个沙漠背景,还有他头顶那截不容忽视的黑色,总让她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怎么感觉,时间好像过了很久的样子啊,按理说,距离她上次离开的时间来讲,麒麟竭的副作用还没有快出现吧。 看见黑瞎子之后,虽然在月初的观念里他们其实没分别多久,也远远还不到需要思念的时候,但她还是凭着直觉给了黑眼镜一个拥抱。 因为这人的神情也有些难以形容,总觉得这时候,这人似乎需要一点安慰。 当然还有点不好对外人讲的原因,刚才和无邪对视的那瞬间,她竟然有些难以直视无邪目光中的伤感和欣喜。 分明还是那个人,却叫月初有些害怕,那种危险的感觉,是她在头回见到西王母,无法确定她是敌是友之前都没有的感觉。 无邪和很多人比起来都算是弱不禁风,但月初就是觉得有那么一个瞬间,觉得无邪可以“伤害”到她。 黑眼镜这人虽然平时总让月初觉得不够靠谱,但是身为第一个跟着月初穿越,和她一起度过了语言不通的原始人生活的人。 在月初感觉不安的时候,存在感又确实很强。 黑眼镜的手僵了一下,那只牵着月初的手也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僵硬的拢在月初的手上,方才的主动被月初的动作打乱,只能再次被动的接受她把你的心搅得乱七八糟的。 “怎么这么爱撒娇。” 黑眼睛有些没办法的将下巴叩在月初的头顶,一只手从月初的腋下穿过,就像抱泰迪熊的似的将月初移了过来。 无邪忍不住盯着黑眼镜翻了个白眼,只可惜这人戴着个墨镜,装瞎是最在行的了。 “那个,无邪你电话响了。” 黎簇在边上等的焦急,无邪更是和望妻石似的,盯着月初和黑眼镜相贴的肩膀不放。 本以为气氛还要僵持一会儿,没想到无邪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倒是又给了黎簇说话的机会。 那也不能看着无邪跟傻了似的,有电话打进来都不晓得接吧。 (本书连载期间,互动每达10元会有加更哦,亲亲*???????么么哒) 第649章 分歧 王盟一边开车一边忍不住从后视镜里往后面看,小心翼翼的问道:“咱们还继续往前走吗?” 其实王盟问的是他们还要不要继续之前的计划。 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么多年了,竟然还能见到月初小姐,她还和当年一模一样。 事实上,当初巴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王盟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自那之后,月初小姐没了踪迹,张先生一去不返,王老板也鲜少踏足无山居,老板颓废了好一段时间。 后来老板全面接手了之前三爷留下来的东西,人也变得越来越难以接近,王盟能知道的,只是老板他们暗地里在针对一个叫汪家的家族。 这些年,他跟在无邪身后打下手,其实也看到了更多藏在阴影里的事情,对当年的事情,有自己不敢说出口的猜测,或许就是那个什么汪家害了王小姐。 否则老板的仇恨从何而来呢,他还以为老板余生就只有复仇这一件事了,却没想到月初小姐就这么好端端的回来了。 还和老板一样,两个人连皱纹都不长的,只是老板看着比月初小姐略略憔悴了一点而已,稍微拾掇一下,大概也是能看的,不像自己,是真的年纪大了。 不过既然月初小姐已经回来了......王盟有些心疼的看向后座的无邪,手指轻轻点在方向盘上,似乎还有点快乐的情绪, 那是不是老板那些计划就可以停一停了,其实老板就这么和王小姐回去也不是不行,他也能接着回无山居,就帮老板看看店、玩玩扫雷,那不是也挺有趣的嘛。 “继续开,我们得去和那些人汇合。” 无邪抬眼看了王盟一眼,语气中暗含警告。 当日月初消失的突然,联系上张海盐和张海客他们提供的线索,他们只能把矛头指向汪家。 现在月初虽然回来了,但无邪总担心她会再次消失,况且九门这些年的行动,已然是和汪家结了大仇,要是不能将那些人斩草除根、以绝后患,无邪担心月初会受到影响。 这些年为了避嫌,就连王胖子也甚少踏足无山居,和云彩两个人住在广西守着张家古楼,他们只能偶尔手机联系。 王胖子几乎是在盗墓行业中半隐退了,不过他似乎有在和霍秀秀做什么生意,似乎西王母也参与其中,倒是不必担心他会缺钱。 甚至无邪出来的好些资金,还是王胖子赞助的。 月初和小哥消失之后,无家和谢家都收到了不同程度的打击,就连陈家也不能幸免,好像他们的消失,给了藏在暗处的势力什么可趁之机。 而这一切的原因,都被无邪他们归咎于了汪家。 他们未尝不明白里面或许有掺杂了水分的东西,应该不只是汪家,或许还有和汪家站在一起狙击他们的人,更不要说假如月初都会在汪家的圈套里中招,那他们想覆灭汪家就更加艰难了。 可是失去伴侣的孤狼是需要一个仇恨目标的,若是连报仇的心气都没有了,那这个人才是真的废了。 于是,在无邪等人的坚持下,月初所熟悉的剧情竟然又在某个瞬间重新拐了回来,这很难讲是不是世界意识在背后偷偷用功了。 只是、月初看书的时候不认真,这盗笔的剧情到了沙海......她早就忘得差不多了,或者说根本都没什么印象。 所以月初见黑眼镜离去也不意外,其实大部分时候,黑眼镜干的都是暗中扫尾的活,也可以直接的解释成“脏活”。 要是叫月初总结盗笔的话,那就是无邪的成功是许多人一起撑起来的,而要是没有无邪,又根本无法获得成功。 所以当小哥消失之后,无邪还是很靠谱的,月初揉了揉手腕,白玛还没有醒来,原本她是想去张家古楼里给白玛吸一波能量的,结果被系统搞回了民国。 好不容易即将在民国稍微安定一下了,两个系统又非说她有什么任务失败了,她都没抱怨这回回去有那么一长串的任务要做,她能把谢九爷救回来都算不错了。 俩系统还吹毛求疵的说什么,订婚了,根据概率有些任务绝对不可能完成了,也不晓得是哪个破任务那么矫情。 结果一送又送错了时间点,她都不晓得要怎么和她老哥解释,说在她的印象里,她和老哥才分开没几天,结果老哥等了她十年吗? 简直是一团乱麻。 离她规划中让白玛和小哥见面的时间更是差远了, 迫不得已,月初只能牺牲一部分民国带回来的能量,月初是清楚的,虽然现代跟民国相差不远,但民国时期的辐射能力高出现在好大一截。 两个系统肯定有充能,就叫它们想办法把白玛送去青铜门里。 毕竟也是埋葬了许多古神的地方,说是个大墓不算过分吧,让墓道小精灵去一趟了解下情况也是很合理的。 要是运气好,白玛成功吸收了青铜门里的能量醒来,没准现在小哥母子已经团聚了。 “还走啊?!那月初怎么办?” 黎簇有些不甘心的哀嚎一声,他之前看无邪跟月初那么亲近的样子,还以为他会改变主意呢,谁家好人冒险把姑娘往境外无人区带啊。 “没大没小,月初是你随便叫的吗,你叫她......叫她王小姐就好了。” 无邪思索了一下,在月初姐姐和月初阿姨的称呼中犹豫了一下,最后跟多年前的王胖子一样,还是只许他们叫月初王小姐。 什么小屁孩,可别来攀交情。 黎簇瞪了无邪一眼,嘴巴黏在一起没开口,白眼倒是能接二连三的翻出来。 “我跟着你们一起走......” “等到了前面的旅馆她就走。” 对上月初有些不可置信的目光,无邪的眼神闪躲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已经叫好人了,到时候他们会直接把你送去广西,王胖子他们就在那,他很想你。” 无邪知道月初隔了那么多年,想念王胖子但是又不敢见王胖子的心情,月初已经把他手机里王胖子的朋友圈翻烂了,但也没敢给王胖子打个电话,无邪就晓得月初估摸着是想逃避了。 只是这一回事关重大。 无邪改不掉他多想的习惯,也舍不得月初跟着继续冒险。 哪怕真的算起来,在沙漠里月初活下去的概率绝对比他大,但无邪有些草木皆兵的保护欲并不会减少。 要不是和黑眼镜无声的达成了契约,那人可不会那么好应对,更不要说放下月初乖乖的藏在他们后面做策应了。 黑眼镜可喜欢在月初面前展示他乌漆嘛黑的羽毛了,无邪光想想就觉得头疼。 第650章 不走 无邪这话堪称一句绝杀。 月初大概算得上是一个兄宝女,但并不是离不开王胖子的。 事实上,不管是她离开北京去杭州读书,还是老哥跟她兵分两路去盗墓,他们兄妹不是非得黏在一起的。 而在月初里还不够一个月的离别,虽然也有想念,但绝对构不成什么思念成疾。 可是现在,他们对于时间的认知是不一样的。 月初这边跟老哥的上次的见面最多就是一个月前的事情,而在老哥眼里,他已经等了自己近十年了。 虽然不是很恰当,但是在情感上来讲,月初甚至抵抗不了二月红的十年等待,也因此对陈皮有比旁人更多的包容。 面对她老哥这么多年的思念和等待,月初确实是愧疚心爆满,到了可以原地投降的地步了。 可就像是闯了大祸的熊孩子,最先想到肯定不是面对家长一样,在看见无邪朋友圈中的王胖子和云彩站在一起的笑脸后,月初头一个想到的也是逃避。 她性格里,有鸵鸟的一部分特质藏在里面,也不确定是不是因为王胖子从小将月初护的太好的关系。 在某些方面,月初是有些软弱在身上的,这面对好些情感问题,月初都是色厉内荏的。 只是因为一直被偏爱,加上月初又很少真的让自己吃亏,所以在交友场上才看着无往不利而已。 实际上,她还算是个有些被动的人。 “无邪,我们也好久不见了,你难道不想我吗?就让我陪在你身边吧。” 月初咽了咽口水,觉得不能就这么去见老哥,好歹,好歹先把汪家给消灭了,也算是给自己争取个缓刑的准备吧。 没准要是世界意识能摆脱汪家,祂那么一高兴,或是两个系统又有什么任务需要自己去做,自己还能跳转一下时间,那就能在更早的时间点和老哥相遇了。 对于如今照片里王胖子有些沧桑的脸和云彩更加成熟的外貌,月初也确实有些不知所措。 “吱——” 车胎在地面上飞快的划了一下,王盟简直想代替他老板答应下来。 在他心中,无邪做的大事虽然危险,但是无邪这人可信,月初跟着也无伤大雅,要不然王盟也不会跟着无邪冒险。 就算再忠心,明知是死局的路,王盟也没那么大的心直接跟着一起送死,最开始肯定是因为好处足够,王盟才会跟着一起冒险的。 现在要是老板能借着这个独处的机会,直接拿下月初小姐。 等回去之后,他就替他们夫妻看看店玩玩扫雷,还能勉强帮老板带带小孩,说起来,那样的日子一听就很快乐嘛。 那也就不用二爷一天到晚的催婚了,就因为老板不结婚,王盟在二爷那副业的工资都减少了呢。 心里想着事情,王盟开车的角度就愈加的崎岖,也就这路大又没人,他们才能幸运的活到现在。 黎簇坐在副驾,惊疑不定的伸出手,甚至想替王盟把握方向盘。 他其实还是很惜命的,不是必须的情况下,黎簇真的不想出现在社会新闻上,在没人经过的笔直大路上车祸死亡,这样的消息实在不够体面。 确实,竟然有漂亮姑娘跟无邪这个混蛋、表白这件事......确实让人难以理解、不能接受、无法直视! 但既然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了,跟惊讶比起来,最重要的恐怕还是保命吧。 所以这位穿婚纱的漂亮小姐姐,到底知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啊,那似乎是个一不小心就会丢命的地方。 这还是黎簇被无邪绑了之后,头回有资格坐副驾驶,而不是坐在被上了锁的后座,虽然一眼望去全是黄沙,但也是少见的自由风光啊。 黎簇原本只是没好好读书,但不代表他就有见识了。 说起来,只要不是坐在后座被锁着,像现在这样坐在副驾,眼前尽是开阔无边的风景,黎簇内心竟然还会有一丝丝的满意,就像是什么枷锁终于从他拆掉了一样,虽然枷锁外面还有枷锁。 而无邪,此刻只是愣愣的看向月初和自己交握的手,一时间都忘了前面的王盟和黎簇。 至于车祸翻车?车不是还没翻呢嘛,况且有月初在,无邪有自己怎么也不可能会死的自信。 无邪有时候也挺矛盾的,他清楚的知道月初的能力,也会依赖月初的能力,但是下一秒再想起月初的时候,仍然会觉得她需要自己的保护。 “不......不行,这一次会非常危险,你不知道我们要去的是什么地方。” 无邪回话的声音都有点艰难,控制着自己的手不向上翻反握住月初的手,已经是无邪此刻最大的理智了。 “真的不行吗?可是我还不想离开你。” 月初有些难过的垂眉,脑海中回忆着二月红神态,试图在无邪面前一比一还原一个可怜鬼的形态。 见无邪依旧无动于衷,月初还无师自通的将手指插进了无邪的指缝中间轻轻的捏了捏。 这力道对随便能捏碎无邪骨头的月初来讲,简直就像是讨好。 只要看过盗笔,就会知道王胖子对无邪多讲义气了,虽然剧情已经被月初改了挺多,但她只能期盼王胖子跟无邪的这份友谊不会变,她现在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了。 无邪舔了舔嘴唇,望向月初的目光深沉又无奈,这目光实在太不无邪,但有求于人的月初也只能强撑着盯着无邪,反正他总会服软的。 王盟在前面开车都如坐针毡,简直想给老板抱床被子来。 第651章 保证 无邪叹息一声,看着像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一样,不过他就算是有一百个说服月初的理由,最后也不可能抵得过月初的坚持。 他们两个人中如果一定有个人会赢,那肯定是月初。 只是王胖子那里...... 算了,还是得偷偷告诉他一下,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是不可能变得,就算是王胖子,面对月初的选择也不过是红着眼眶多给月初的菜里撒几勺糖而已。 不对,要是真的发火的话,月初大概会被剥夺吃糖权利。 但是他要是敢瞒着,那之后恐怕就别想再踏进王家的大门一步了。 之前这倒是没有什么关系,无邪也不耐烦去看王胖子跟云彩秀恩爱,更不想听见王胖子偶尔失落的叹息,还有西王母阴恻恻的眼神,哪怕西王母长着和月初一样的脸,但是多看一次,无邪反而越生气难过一次。 其实他们都明白,汪家能挡住月初,却拦不住月初十年。 哪怕是张海客这些跟汪家交过手的人,提及汪家有没有扣住月初和小哥的能力时,也不过冷笑一声罢了。 这么久不回来,没准就是因为月初在别的地方“玩”的太高兴了。 危险的可能性反而最小。 比如黑眼镜,最开始的时候根本不想掺和进汪家的覆灭行动里,反而在广西守株待兔的留了一年。 但最后,不还是受不了心里的恐慌和怒火,跟着一起来找汪家撒气了嘛,最后连广西都不去了,不晓得是赌气,还是真的恨上了可能让月初烦恼的汪家。 至少明面上,是没再看见黑眼镜去广西了。 但现在,月初回来了,王家的大门,哪怕里面装了个不易讨好的王胖子和喜怒不定的西王母,那也得经常去啊。 说起来,这些年,反而是小花和霍秀秀,借着跟王胖子有什么生发水的生意,常去王家。 小花还替王胖子找了几个能帮忙在北京看店的伙计,说是不能让月初找不到回家的路。 这人还不知道是从他手下哪个掌柜嘴里,知道了许多月初小时候的事情,竟然还能和王胖子喝几杯聊几句。 总之,已经一跃成为王家最受欢迎的客人了。 无邪扯开嘴角笑了一下,神情显得更加难测,月初打量着他的眉眼,越看越觉得这人的神态跟当初的无三省没什么两样,好像是在酝酿什么坏主意似的。 十年啊。 所以果然这两个系统是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吧。 无邪脑中的想法绕了一圈又一圈,但最后,只是手掌轻轻用力将月初的手拢在手心,无奈道:“好,那我们就一起去,不过这一回要是遇见什么事,你可不能随意出头,要是遇见危险,也不要管我,直接去找黑眼镜,知道吗?” 月初有些不适应的抿了抿嘴唇,明明两个人差不多大,之前她和无邪之间,也是无邪依靠她的时候更多,怎么现在,感觉有些被动了呢。 况且,虽然无邪说的是不让她随便出头,但是遇上事情要她直接抛弃无邪,去找黑眼镜,根本就是完全限制了她的出手吧。 月初眯了眯眼睛,虽然打扮娇美,还穿着婚纱,但整个人身上的危险气息忽然就浓了起来,抽回手有些不高兴的抱胸,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样子。 要还是年轻时候那个吴邪,让他受点小伤就当是磨砺了,月初倒也不算是保护欲过重的朋友。 但是眼前的无邪,不管他头顶黑点更加弥漫的血条,还是周身难以掩饰的疲惫气息,月初除了想逃避下老哥的悲伤追问外,还真是有些放不下无邪。 还有黑眼镜,刚才他们分别的时候,差点没把她肩膀给掐青紫了,虽然戴着墨镜,但紧绷的下巴和骤然变得深长的呼吸,还是把那种难过的心情准确的传达给月初了。 分别十年是月初没有想到的意外,也是她再一次,因为不慎重欠下的债务,尽管这十多年的自我折磨,月初可以完全不认不管,全推脱成他们自己的选择,但无可否认,月初确实有些心虚。 否则不至于不敢见王胖子,也不会在无邪试探性的提起时,用废话和想知道王胖子近些年近况的理由搪塞他们。 该怎么说,在他们等待自己,顺便找汪家麻烦的日子里,自己在、谈情说爱?顺便还和人私定终身了? 尽管救了一个谢九爷算是正事吧,但是救谢九爷的过程包括......绕不过点天灯啊。 要不是所隔时间太长了,倒是可以和老哥炫耀一下,她可是非常酷炫的让小本子们吃瘪了,还为祖国建设出了亿点点金钱支持,但是隔了十年的话,这种快乐的回忆,好像就不够合适了。 有种别人吃糠咽菜她锦衣玉食的感觉。 “怕什么,我一定能拉住月初,不让她受伤的。” 黎簇在副驾看了好一出无邪优柔寡断的戏码,忍不住打断道,说这话的时候,还耳根红红的朝月初看了一眼。 吓得王盟的方向盘差点又没握好,这小子竟然敢直接叫王小姐叫月初?这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月初也有些惊讶的看了黎簇一眼,知道这小子是被无邪绑来完成任务的,对待黎簇,月初倒是有几分牵连无辜之人的不好意思。 毕竟这一回一切的开始,或许跟她的突然消失还是有联系的。 不过黎簇和无邪的关系,还真是说差不差,说好不好啊。 只能讲,无家祖传的养狗技艺,无邪还是很熟练的。 月初回忆了一下,无老狗在她和二月红的订婚礼之前倒是来祝贺过。 在霍三娘的旁敲侧击下,她其实晓得二月红或多或少的阻止了一些人的打扰。 只不过其实月初打定主意的话,她对于二月红的做法并没有什么意见,月初倒是清楚自己偶尔有耳根子软的毛病的,所以少见人,未尝不是好事。 反而红官还因为这事,似乎对她颇有些歉疚感,因此并不拒绝那段时间霍三娘几乎住在红家的拜访,自然也不会跟着霍三娘上门的霍仙姑,和似乎跟霍仙姑关系还不错的无老狗了。 那时候无老狗抱着他的爱宠三寸丁,说的什么来着,好像是训狗就两招,大棒威慑、骨头诱哄,软硬兼施反复驯化。 月初神情莫测的看了黎簇一眼,直把人家耳根后的一小簇红晕扩大成了脸上的一大片,才对着无邪保证道:“好吧,我会尽量控制好自己的。” 第652章 反差 因为周边没有人烟,加上近些年国家建设的支持,王盟没花多少时间就到达了他们之前定好的旅馆。 再过不远处,就是他们和那个什么马老板约定汇合的地方了。 说起来,那里已经快靠近境外无人区了,直接约在那里见面,也不提前考察下合作伙伴,这马老板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出事被人黑吃黑。 不过能拿到古潼京的考察资格,那个马老板确实也是撞大运了,就是不确定这运气到底是好是坏了。 王盟记得,这古潼京是原本张大佛爷还在任的时候下令封禁的,后面张大佛爷虽然卸任了,但是穷奇商会还存在。 张日山这些年跟无家还是有些来往的,这些事瞒不过管理无邪名下店铺的王盟,所以这古潼京的考察资格,老板是真的拿不到,才需要藏进马老板的队伍里吗? 王盟摇了下头,这么多年了,老板的计划是越来越难看清了。 早知道,就不跟着老板出来了,其实潘爷年纪也还不算大,还能为老板发光发热几年的。 毕竟潘爷当初是跟着三爷做事的,这种“外勤”工作,其实更适合潘爷才对。 当初潘爷是在巴乃受了重伤,但老板带着张海盐他们硬是把潘爷给背出来了,十多年过去,就算有重伤也早养好了吧。 他到底为什么要头脑发昏的自告奋勇的,明明可以在店里吹空调的。 现在好了,还要看老板和被自己绑架来的一个小鬼争风吃醋,王盟偶尔和黎簇的眼神对视上,都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其实是王小姐在车上的时候多看了黎簇几眼,才惹老板又像什么愣头青似的处处要反驳一下黎簇的说话,虽然黎簇的有些话确实是考虑得不够周全,可老板当年还不如他呢。 当年那时候的老板,王盟虽然没有跟着一起出发下墓,但是从三爷偶尔的摇头和老板自己漏出来的口风来看,跟这年纪的黎簇比起来,还真不一定谁强谁弱。 之前老板还算是亦师亦友的愿意教一下黎簇,现在嘛,也教,不过总让人觉得他其实更想在月初小姐面前开屏,偶尔还会打压一下黎簇正确时的气焰。 虽然王盟对自家老板有滤镜,也为好不容易身上重新有人情味的老板开心,但是这么做,真的给老板的气质上加了一点点小人得志的感觉啊。 仗着资历欺负新人什么的...... 王盟只能在心里默念,虽然老板已经拖欠自己好几年工资了,但好歹二爷给的钱实在不少,加上他在微末时和无邪相遇,好歹是有几分感情,这才能继续直视无邪。 偏偏王小姐一点也不在乎这两个人的暗潮汹涌,上菜之后自顾自的吃了好大一盘烤羊肉。 就跟之前好奇看着黎簇的不是她一样,王盟好心的给黎簇递过去一瓶啤酒,虽然说酒精不是好东西,但是之后的路恐怕要难走了,好歹也能麻痹下自己壮壮胆气。 再不然,借酒消愁不也是为情所困之人常干的事情嘛。 要他说,黎簇和老板还是有些相似,就比如,他和老板应该都是外貌协会,所以只是被月初小姐多看了几眼,就荡漾的跟不要钱的一样。 心也是一样的大,一个是在头回盗墓的时候就能芳心暗许,一个明明是被绑架来的、却对绑匪的朋友轻声细语。 王盟啧了一声,往自己嘴里猛灌了一大口酒,说起来,王小姐真的很漂亮,当年她就是在洒金的阳光下走进了铺子里,那时候的太阳,好像和今天的一样漂亮。 只是无山居因为经营不善,加上老板看不上小生意,所以装潢的并不算好,明明是经费不够,老板偏偏要嘴硬是古色古香,也就是地段足够好,否则连小生意都不会有。 那样的地方,当初王小姐走进来,确实是蓬荜生辉。 就像今天,他们那辆吉普载着打扮漂亮的新娘,也确实是头一回。 刚才旅馆的老板看见月初小姐穿着婚纱从车上下来,那表情王盟还真想借老板的相机来记录一下。 王盟笑了一下,垂眸就看见老板忙个不停的在替月初小姐切肉,黎簇好不容易得了瓶酒却忙着给月初小姐上供。 虽然只是啤酒,但是也有度数,出门在外,可不能这么没有警惕心啊。 月初小姐肯定也是赞同这观点的,要不然也不会一下车就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背后又背起了一把黑色的金属大伞。 这装扮,看着跟当初的张老板还有些相似呢。 王盟忍不住为月初的小身板操心了一下,还是重新换了两瓶可乐过来,算了,黎簇这小子的年纪,还是不喝酒为好。 月初对王盟换酒的动作只是余光淡淡的一瞥,她对微苦的啤酒并没有大的兴趣,哪怕是冰镇过的,对月初而言确实没有可乐好喝。 反倒是黎簇,有些不高兴的嘟囔了一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言下之意就是他早就可以喝酒了,事实上,他也确实经常私下里跟他的两个朋友开点酒水小灶。 因为是在订好的房间里吃饭,况且还不到约定的日子,他们刚好可以在这里休整一下,无邪本来是没管黎簇喝不喝酒的。 但是听这人强调了一下自己成年人的身份,无邪反而上了心,淡淡的补充道:“高考复读的成年人啊?还是少喝点酒吧,对脑子不好。” 黎簇被噎了一下,观察了一下月初的表情,又瞥了眼无邪手边的酒瓶,不满的冲着无邪翻了个白眼,“怎么,你用酒精浇灌出来的脑子已经不好使了吗?” “我家老板和月初小姐可是浙大毕业的,况且老板在你这年纪的时候,确实不怎么喝酒的。” 王盟回忆了一下,好像老板最开始的酒量很一般来着,还是这些年跟着黑眼镜他们一起喝出来的。 “哈!他?!浙大?”黎簇的表情忍不住扭曲了一下,又非常迅速的端正了神色,对着月初求证道:“他真和你一个学校的?是不是当年特别好考大学啊......” 月初看着黎簇求证的眼睛,忍不住笑了一下:“你倒是不怀疑我的学历。” 说起来,其实月初才是努力复读了好多年才考上浙大的人,算上她上辈子的年纪,为了浙大,她的重读了好多年书啊。 “怎么会,你一看就很聪明嘛,可是无邪......” 黎簇有些嫌弃的看了无邪一眼,这家伙虽然现在把自己收拾了一下。 看起来倒是有点人模狗样的,但是在黎簇的印象里,头回看见无邪时,他那副潦草的胡子拉碴的印象早就定型了。 就像无邪无法理解黑眼镜的留学生生涯一样,黎簇也无法将无邪和浙大联系起来。 月初被逗得笑了一下,望向无邪的目光中带上了几分认真的打量,确实,现在的无邪,很不一样了啊。 第653章 队伍聚齐 “关根先生,要等到你可真是不容易啊。” 刚到汇合的地方,月初还没来得及下车呢,就听见了一道非常有女性魅力的声音,好像是责备的话却说的百转千回,倒更像是嗔怨,听不出多少怒气。 说起来,这声音还挺好听的。 月初眨了眨眼睛,这就明白为什么霍三娘身段好样貌好,但红官依旧说她嗓子不行唱不好戏,还真有这种一说话就叫人觉得、人也漂亮的声音啊。 黎簇下了车之后小跑几步就等在月初的车门前,见月初探出身愣神,连忙伸出手去扶。 握住月初手的同时,还不忘用“狗男人”的眼神瞥了一眼走过来的无邪一眼,一副不屑与之为伍的表情。 虽然无邪绑架了他,但是黎簇也清楚,他背后的东西对无邪而言是有利用价值的,所以不涉及底线问题,无邪并不至于真的伤害他。 这么想着,黎簇又心疼的看了月初一眼,其实表演的成分非常的浓重,想拉帮结派的小心思根本藏不住一点。 他凑到月初耳边小声道:“月初,真不是我要挑拨离间,但无、关根确实不是个东西,你......” “知道是挑拨离间就不要继续说了。”无邪皱着眉,伸手揽住月初的肩膀把她往自己怀里带,转身的时候还不忘用脚示意挡路的黎簇让开。 这小子还真不能对他太好,一个没看住就蹬鼻子上脸的,还知道扶姑娘下车了,原来看他资料的时候,也没发现黎簇这么懂礼貌啊。 黎簇恨恨的在无邪的背后面挥了挥拳,被王盟眼疾手快的拉住,这动作才没被对面的人看见。 其实在黎簇看来,虽然月初和吴邪认识,但是和黑眼镜这个能主动获得月初投怀送抱的男人比起来,无邪的存在感就低多了。 所以月初对无邪的认知应该没有那么深刻,大不了就是无邪一厢情愿的爱慕吧,确实无邪在乎月初的表情是一点也没掩饰的。 反而是月初,除了说想留下的时候和无邪之间有些诡异的含情脉脉,更多的时候,她和无邪接触是没有那种女孩子面对喜欢之人时的羞涩跟不好意思的。 但正因如此,黎簇才更要跟在月初的身边,月初不在乎无邪,无邪却在意月初,万一他能和月初处好关系,岂不是就像那什么挟天子以令诸侯似的,拿捏无邪了吗。 听他们之间的谈话,虽然不像交代背景一样一板一眼,但黎簇能听出来,似乎无邪是认识月初哥哥的。 那对月初而言,无邪大概就是哥哥的朋友而已......吧。 无邪不也自称认识他老爸,刚见面的时候还装出好叔叔的样子,但现在他们之间关系就很一般嘛,这就是个臭不要脸的家伙。 月初和无邪之间最亲近的联系,应该就是读了同一个大学可能有些交情,但也就止步于此了吧。 浙大~有什么了不起的。 无邪的外貌确实是可以糊弄人啦,但黎簇相信,只要跟无邪接触的时间长了,月初总会发现他是个屑的本质的。 至于月初会不会是个坏人...... 首先,月初足够面善。 再者,一个能在沙漠里穿婚纱睡过去的姑娘,黎簇最多觉得她的行为有些无厘头和异想天开,还不至于因此怀疑月初的危险性。 哪怕怀疑外星人出现和陨石降落的可能性都比怀疑月初的多,没有亲眼看到,黎簇也不会想到在白光里的会是月初。 最后,跟无邪出来这么长时间,黎簇真的很需要一个同伴,饮鸩止渴也不是不可以。 他还不到可以独自忍受寂寞的年纪,但凡月初不出现,或许无邪基因里的“训狗”技能真能派上用处。 但月初出现了,就算是出于对自身的保护,黎簇也只会将情感更多的投注在月初的身上。 毕竟在他看来,月初的出现是非常偶然的,无邪和黑眼镜都没有意料到的,那就不是和无邪计划好了一起出来作恶的。 要说坏人,反倒是刚才出声那个女人,站在一群一看就不好惹的男人中间,挂着一脸灿烂的假笑,要是再叼根烟,就很符合黎簇看过的黑帮电影里那些大姐头的形象了。 这才更让黎簇忌惮一些。 “苏难。”苏难从人群中站出来,手伸向无邪以示友好,然后又说道:“关根先生,这几位,不介绍一下吗?” 苏难看了月初一眼,然后飞快的将眼神移开,盯着黎簇开口问道。 无邪分明看到,这人是在看见月初之后,眼神中的情绪才露出真切的惊讶和畏惧来。 月初他们是意料之外出现的人,就连黎簇也是为了让这一切发生的足够突然,无邪没打招呼带来的,苏难这样的表现其实不算突兀。 只是她刚才那一瞬间有些害怕的表情,无邪不认为是自己看错了。 “这两个是我的助手,黎簇跟王月初,一定想跟上来见见世面,我也没有办法,可能还要麻烦马老板了。” 无邪笑了一下,对着苏难背后出现的一瘸一拐的男人说道。 马老板是这次行动的发起人,他对这个关根其实不算看重,一个旅行作家还是什么旅行摄影师来着? 不过是苏难,他花重金聘请来的“安保顾问”,认为这个无邪或许有些他们不知道的本事,或者是消息在身上,才敢这么毛遂自荐的加入他们的队伍。 马老板答应让无邪一起行动,也不过就是给这个队伍里多点不一样的气质,要是出了事,也能多几个不用付赔偿款的替死鬼而已。 不过现在看来,这位关大摄影师、关大作家,有没有进古潼京的消息和本事不知道,但是人倒是蛮风流的。 马老板含笑的看了一眼被无邪搂在怀里的月初,又看了一眼苏难,安抚道:“既然是助手,那就一起带上吧,也不多这几个人了,不过先说好啊,你的人你得自己照顾。” 说完,马老板还对着无邪神秘的笑了笑,一副“我懂你”的样子。 其实苏难一定要推荐这个关根进队伍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了,现在这问题问的,没准就是苏难吃醋了。 这关根有没有本事不知道,但是脸确实挺有资本的,小白脸一个, 啧啧啧,现在这些妞儿啊,就是眼光不好,不知道怎么样的男人最有安全感。 “老马!你看什么呢~” 后面房车里扭下来一个画着浓妆,穿着短裙的女人,下车奔跑过来的时候掀起一阵香风,黎簇连呼吸都变得小心了。 “露露!我的宝贝,我能看什么。我什么都没有看,这不是,咱们队伍里的摄影师来了嘛,打个招呼嘛......” 马老板笑着搂住那个女人解释道,这倒是让无邪明白他刚才为什么这么看着自己了。 虽然无邪搂住月初,确实是不想别人将目光过多的放在月初身上,毕竟这杀招要放在最后才更出其不意。 但看着对面马老板和露露在那里打情骂俏,无邪一下子觉得这动作有些不对味了。 第654章 老少配? 月初偏头看了无邪一眼,这点程度的动作,由无邪做出来,还不至于让她想入非非。 只不过,要是之前的无邪,面对这种情况,哪怕本意就是为了让对面误会、让他们轻敌成就,此刻也该放手了。 找一个体面的方式,譬如一个不好意思的微笑,然后顺势收回手挠头,走上前和马老板寒暄......月初甚至已经在脑海中构思好了无邪可能会有的行动。 虽然月初不认为自己需要隐藏什么实力,但既然无邪有了计划,月初这个在他眼中十年没见的朋友,也不至于自我到一回来就直接否定他的这么多年的努力。 这也是月初愿意陪无邪做戏的原因,她知道无邪一向有分寸,就连找她和小哥帮忙都记得送比佣金更贵的瓷器。 无邪的家教是不错的,只是因为无三省和谢连环的关系,无邪有时候会剑走偏锋而已,黎簇大概就是无邪中年叛逆的一大证明吧。 月初一向是能给自己和自己的朋友找理由的,所以哪怕是知道黎簇和无邪之间其实有矛盾,而且很可能暴雷,但她也只是对黎簇的稍微温和一些,愿意在行为和言语上迁就一下这个小孩而已,反正有她在,是不会让无邪出事的。 月初已经做好了无邪放手的准备,就连身体都已经往外移了几寸,结果无邪反而用力的揽了揽月初,笑着对马老板承诺道:“这个您就放心吧,我们肯定能照顾好自己。” 露露站在老马身边抱胸,看了月初一眼,然后又幸灾乐祸的看了苏难一眼,笑着出声:“关大摄影师也别太担心,我们这不是还找了保镖的嘛,我家老马付了钱的,要是这个小妹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想苏队长肯定不会拒绝的。” 苏难挑了下眉毛,对这位露露小姐没什么好感,只是淡淡的反驳道:“我可没收关根先生的钱,要是......” “但是你收了我家老马的钱呀,况且我们现在不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嘛。老马~我看这位小妹妹就很喜欢,就让她跟我们一起嘛,苏队长这么大的本事,多保护几个人有什么的~” 露露见月初虽然脸上的表情不多,但因为五官精致,哪怕素白着一张脸,也漂亮得很,心里也有真实的喜爱。 没有哪个女人不爱美人儿的,只是她和苏难之间,实在气场不和,她知道苏难嫌她麻烦多事,沙漠里要水要冰要打扮,却因为老马的关系不得不帮她做事。 她也不喜欢嫌弃自己的苏难,认为她完全没办法理解自己的处境。 在几乎全是男人的队伍里,又是在这种荒无人烟的陌生地方,哪怕自家老马最有钱还是老板,但露露还是会有一种危险的感觉。 而天然能跟她站在同一性别战线的苏难又看不上她,露露自然也看苏难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 就像苏难要经费买枪买刀,还天天检查她的武器一样,对依附马老板的露露来讲,身体就是她的武器,她当然也需要保养。 只是这话,露露最多心里想想,她自己也没脸说出来,每每和苏难这种有真本事的女人对视上,还要疑心她是不是在嘲笑自己。 于是这梁子就单方面的结下了,虽然苏难不至于把对露露的嫌弃全然表现出来,可是出于内心的愤懑和那点自卑,露露已经忍不住事事跟苏难作对了。 就算是嘴巴上讨点便宜也好啊。 而此时在露露的眼里,月初和她是一样的,就像黎簇把月初当成救命稻草一样,露露也想找个能说话的人。 虽然无邪在马老板眼里还是个小白脸,但是他这些年的东奔西走没有掺假。 虽然细看无邪脸上的皮肤状态绝对比他的真实年纪要小,但因为他身上成熟的气质,加上真实存在的那种一眼沧桑的感觉。 无邪的年纪还真让人摸索不准,说他三十几也不突兀,说他二十几似乎也可以。 而月初除了突然回到十年后这件事让她有些接受不能之外,这些日子可以说是春风得意,加上要订婚了,哪怕是在民国,也有许多保养皮肤的小技巧。 所以尽管这两个人是同龄人,而他们的年纪,一个因为青龙血脉、一个因为麒麟竭,微妙的保持在了相同的水平线上,但偏偏就给人一种“老夫少妻”的感觉。 尤其是月初发呆思考显得有些呆呆的时候,显得年纪更小了,跟无邪在年纪上实在没那么相配,竟然跟这些日子备受奔波折磨的黎簇差不多大似的。 露露由己及人,虽然这个月初找的男人比她的年轻好看一些,但里面没准就藏了些交易的成分在。 就算月初没有傍这个关大摄影师的大款吧,那她看着柔柔弱弱的跟自己似的只能拖后腿,有月初在,队伍里对她的闲言碎语也会少一些。 毕竟这姑娘来沙漠,背后还带了一大把伞,估计是用来遮阳的。 怎么看,都是会跟自己有共同话题的,露露也不吝苏自己的友谊之手,一天到晚的跟老马这个老头子待在一起,露露也会无聊的。 “无......” 黎簇在后面看的皱眉,正想说话呢,就被王盟狠狠地抓住手腕掐了一下,话就被吞进了嗓子眼里。 只是他说话的调起的太高,虽然就出了一个字,依旧成为了全场的目光焦点。 “又怎么了?身上又捂汗了?” 无邪不耐烦的转身,这才将揽着月初肩膀得手放开,走到黎簇身边,假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第655章 不高兴 黎簇敢怒不敢言的看了无邪一眼,不过到底还是闭了嘴。 他能看出来,月初跟无邪之间的状态和在车上的时候不一样。 除开跟天书一样的课本看得黎簇只想睡觉以外,他做事做人还是挺机灵的。 刚才要不是因为受不了那个露露将月初看成是和她差不多的人,一口一个妹妹的叫,黎簇大概不会出声。 但之后那个马老板用那种轻视的眼神打量月初,好像月初是什么待价而沽的货品,完全将她当成了无邪的附属品。 或是什么可以提供给那个露露解闷的玩具,他正在用一些,世俗表面上并不看重、甚至唾弃的价值掂量月初的重量。 黎簇对马老板和露露那种你情我愿的生意不感兴趣,可是他们不该玷污黎簇心中干净漂亮的月初形象。 在那个夜晚,手电筒的光打在一身洁白的月初身上,哪怕周围依旧是足以吞噬恐惧的黑暗,但黎簇在那一刻,真的感觉那就像是、有道月光撒了下来一样。 只可惜,除了无邪和黑眼镜这两个混蛋,他们因为可能是月初熟人,获得了特殊的待遇之外。 月初和其他人相处的时候,也跟月光似的,看着近但其实非常有距离感,明明足够明亮却没什么温度。 她甚至都不肯在抱完无邪和黑眼镜之后,给他一个安慰性的见面拥抱,到现在这件事依旧让黎簇介意。 但是无形中,这样的形象反而让黎簇将月初的位置放的更重更高。 所以他只能想到跟月初打好关系软化无邪保命,而不是趁机控制他眼中柔弱可欺的月初去威胁无邪。 因为他尊重月初,所以他希望所有人都尊重月初,这样才不显得他的尊重愚蠢突兀。 就算现在有无邪挡在月初前面,就算身边的王盟低声在说那个马老板估计要受教训。 但像黎簇这种青年人,还是接受不了有时成年人之间过于赤裸的估价和相处方式,尤其是将这套处事标准放到月初的身上,他尤其嫌恶心,如鲠在喉般的难受。 黎簇先前被王盟掐了一下,其实正不高兴,憋着闷气根本不想说话来着。 可是看见他所认为的不公平之处,还是忍不住想打断,甚至壮着胆子,想真切的指责一下无邪的无能。 绑匪又怎么样,在这里还不是要低头。 结果就是脑门被无邪恶狠狠的来了一下,黎簇发誓,刚刚那一下无邪绝对夹带私仇了。 偏偏月初还什么都没看出来,只是有些无奈的看着他们“打闹”,跟看小孩子似的,倒是让黎簇停下了反击的动作。 黎簇实在不想用打闹这个词来形容无邪对自己单方面的暴力,可是月初看着呢,不认这个词的话,他就要承认自己被无邪压着打了...... 黎簇揉了揉额头,忍不住又瞪了无邪一眼,“无聊,我是觉得无聊,我们不是要进沙漠吗?在这里浪费什么时间......” “哈哈哈哈哈哈,这小子毛都没长齐,还进......” 苏难手底下的老麦笑了一下,笑容扯动他脸上的伤疤晃动,看起来粗俗又狰狞,这家伙还煞有其事的拿着匕首在手上耍,看起来手上很不干净,绝对背了几条人命的样子。 黎簇自认不会以貌取人,却还是忍不住往后面倾了倾身子,但脚步是不可能往后退的,黎簇可不会认怂。 脸上那种生气嫌弃,又不好发作的表情也是一点也没掩饰的。 苏难警告性的看了老麦和跟着他笑起来的那些人一眼,要不是这次的任务特殊,她也不会带着这群蠢货一起上路。 之前她确实是打算给无邪来个下马威的,毕竟无家小三爷从不以武力取胜,苏难是想掌握一些话语权的。 但偏偏这一回,无邪身边跟了个不知真假的王月初,哪怕失踪了十年,依旧和张麒麟一样,威名犹在。 让人闻风丧胆又觉得挑战性极高的两个人,形容的就是他们在汪家的地位了,不得不叫人忌惮啊。 只是苏难常年跟无邪这条线,是知道广西有个看起来和月初很像的女人的,只是这十年来,没人能接近那个人而已,但那人绝不会是月初。 更不要说现在的人皮面具越来越逼真了,苏难自己都用过不少,除非把假面揭下来,要不然真不一定能辨认真假。 在没确定到底是王月初重新出现了,还是无邪想借着王月初使什么阴谋诡计之前,苏难私心里不想这么快撕破脸的。 这也是为什么她刚开始出声的时候,还在酝酿火气,借用质问无邪来迟的事情让老麦他们不高兴、激发矛盾,之后却闭了嘴,任由马老板在她头顶又蹦又跳的原因。 可是苏难晓得月初的厉害,老麦他们不清楚啊。 她心里烦躁老麦这群人连眼色都看不懂,多了个不好处理的麻烦人物,却还把对面那队伍当成可被猎杀的鹿群。 蠢字都不足以形容老麦他们了,不明白就这样的人,是怎么还能从牢里出来的,别是关傻了才被放出来的吧。 但是苏难心里的这种恼怒,是不能被人看出来的,既然老麦他们愿意做坏人,那苏难认为,自己正好可以做一个、还没有坏到家的狠人? 苏难冷冷环视周围一圈,好似在替黎簇出头警告似的,之后才对着黎簇略带歉意的笑笑,说道: “关根先生手下这位小兄弟,刚才想说的,不是这话吧,不用害怕,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难道还会让你出事不成?” 苏难的话中暗示的意味很重,似乎是在告诉黎簇,他们会给他做主一样。 虽然苏难知道自己这边的形象不够好,但她更知道,黎簇是被无邪硬绑来这里的一个无辜学生。 所以,他们的强硬或许还能给黎簇一些安全感也说不定,毕竟,无邪在他心里是板上钉钉的坏人,那他们不管好坏,总算是能借用的一种力量。 “我说的就是无聊,还能讲什么,唧唧歪歪的。” 黎簇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缩到月初和无邪的身后望着天,不再往苏难那边看。 苏难也不介意,他们汪家人做事有的是耐心,况且黎簇才遭遇了被绑架这样的事,有些警惕心也是好的,等时间长了,他就会知道,只有他们才是能在吴邪手下救下他的人。 “欸,我看这时间,我刚刚也没迟到啊,现在才到我们约好的时间呢,怎么苏小姐的手表是不是不够准啊。” 无邪突然抬手无辜道,好像苏难刚才说的所有话,都是因为看不惯他们迟到一样。 搞得苏难还没塑造起来的知心大姐姐形象直接破灭,直接变成了一个追逐细枝末节处不放的事儿精。 第656章 没头脑 在无邪的提醒下,他们的车队很快就出发了。 依旧是无邪和月初坐后座,王盟开车、黎簇在副驾的配置,只是这一回,黎簇就没有来时那么高兴了。 无邪是有很多话跟月初讲的,但就跟小哥在月初不在时候,一上车就爱闭目养神、养精蓄锐一样。 月初虽然不像小哥似的经常下墓,在地上又经常遇见危险,只能在车上安心眯一会儿。 但她上车之后的常见活动也是倒头就睡,之前能因为害怕王胖子知道她回来的消息,硬撑着和自己在车上聊两句,已经很难得了。 毕竟这一回月初出现的匆忙,无邪车上真没准备什么零食,他之前,是真的没想过、也不想让月初在这个时候出现。 早一些,在他还有退路的时候;或者晚一些,在他已经把汪家解决之后再出现都好。 偏偏在这时候回来了,这下子想放手都不可能呢,命运就是要把他们紧紧的缠在一起,无邪不由得在心里狡辩道: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无邪伸手小心翼翼的将搭在椅背上的毯子抽出来披到月初身上,然后轻轻的用手拢了拢月初的耳根后的头发,她原本缩在车椅里靠在另一边椅背上的脑袋就转移到了他的肩上 这才心满意足的阖上眼跟着睡去,这么多年,他也有些累了。 不同于王盟瞄一眼后视镜唇角就要上扬一点弧度,黎簇在前面看得简直心塞。 无邪根本就是趁人之危,他错了,不该腹诽那个什么黑眼镜是黑耗子的,无邪才分明更像是偷吃了灯油的老鼠,笑的实在太恶心了。 黎簇作势“yue”了几下,只可惜什么都没吐出来,他确实身体素质不错,这么晃的路,现在硬是一点也没晕车。 不像无邪,搂人都搂不好,虽然是加了防震的大车,但是两个人看起来窝在一起晃晃悠悠的。 其实那么大的车,三个人坐在后面正好,那样就算是要在车上睡,两边都有人,也就不用担心撞到车窗了。 “别看了,看久了对你不好。” 王盟见黎簇竟然还盯着后面发起呆来了,连忙打断他的思路,不希望他误入“爱情”这条歧途。 “什么?” 因为担心打扰到后面的无邪和月初,王盟说话的声音并不算大,黎簇是靠近了才听到的,只是这话虽然听见了却听不懂。 怎么就对他不好?只是看人家搂搂抱抱,还不至于长针眼吧。 王盟斜瞥了黎簇一眼,怀疑黎簇是在装傻,毕竟他老板身边一群人精,有时候他都没来得及开口,人家几个人已经想到三步开外去了。 这还是头回碰见,听不见话外之音的人。 这人,王盟倒是很乐意他去无山居看看的,简直就是小肥羊预备役,但凡他用手里老板给他的“买命钱”稍微“挥霍”一下。 随便买点东西,那他之后一年的工资就有着落了,之前欠的那些,王盟已经打定主意去找二爷要了。 这眼看着月初小姐要回来,估摸着自家老板手上又该存不住钱了,本来就跟大漏勺似的,现在分别十年、干柴烈火......王盟真的很担心无山居之后的财务状况了。 只是不知道这一回,是不是还送元代的瓷器,但无山居的库房里是真没什么真古董了。 没准还得回家去和二爷哭穷,王盟思索了一下,觉得他之后再去见二爷,恐怕真得和二京叔说的那样,先预约时间了。 所以说,为了不让自己喜欢的女人受穷,真的得非常努力才行啊。 王盟又看了一眼可怜巴巴看过来的黎簇,难得的良心再次上线,空出一只手拍了下黎簇的肩膀,话却不客气,“有些人不能看得太久,要不然默默地喜欢上人家,可是很难熬的。” 这可都是王盟的肺腑之言,要不是看在黎簇实在无辜可怜的份上,他是不会跟黎簇说这话的。 像他们这种几块钱都要手心向上的人,是给不了月初小姐好生活的,所以能不看还是不看吧,实在熬不住,哪怕玩下游戏机也好啊。 但是、绝对不能动心啊。 王盟听无邪说过很多个月初的故事,如果说无邪喜欢月初,是因为良缘天成、一见钟情、再遇生情,是无邪被多次英雄救美后肾上激素飙升的难以自抑的关注和爱慕。 那么王盟在意月初,真就是在意故事里的月初,在意某个午后阳光撒下时的春意盎然。 这么多年,仅仅只是看着无邪和谢雨臣他们为了月初小姐跑上跑下,王盟虽然偶尔也打打下手,但依旧觉得心惊。 所以有些过于惊艳时光的人,还是远远的摆着,偶尔能从记忆里翻出来看看就很好了,不一定非要在现实里牵挂,太折磨自己了。 王盟还是更喜欢,顺手就能拿到的游戏机,这种奔波劳碌的日子,他简直想一股脑全压回潘爷身上,破班上不了一点儿。 照顾一个老板就已经让人心力交瘁了,还要看顾一个被老板绑来的小孩跟老板在意的不行的“好朋友”...... 王盟收回驳杂的思绪,非常沉重的叹息一声,简直像是为自己的悲惨命运哀悼似的。 黎簇有些夸张的“哈”了一身,跟被踩到了脚的猫似的,浑身上下的毛都竖了起来,很不服的样子:“你瞎猜什么呢,真恶心,我还小呢。” 这下轮到王盟皱起眉毛难以理解了,“还小?你这个年纪,我老板都考上大学,把开店的地址选好了。” 然后再过没几个月,就要对月初小姐一见钟情了,虽然这个一见钟情甚至不能让老板朝月初小姐多走两步,但好歹是真实的春心萌动了。 这小屁孩之前一直讲自己已经成年了,现在又说自己还小,也是见鬼,不会跟自家老板似的没脑子,大学四年不追人,结果要玩十年的“捉迷藏”吧。 第657章 时间里藏着的事 不管黎簇喜欢月初这件事是不是王盟多想,但黎簇就像是刚出壳的小鸟一样,无时不刻的将目光放在月初身上这件事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的。 “关根先生,你这位小伙计看起来,跟月初小姐——还挺般配的嘛。” 苏难找准了机会试探般说道。 她不理解为什么在这种时候,王月初会突然出现,或者说她无法理解,在这种时候,无邪为什么要安排王月初出现。 是的,安排。 苏难打从心底里觉得现在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王月初是个冒牌货。 虽然王月初和张麒麟不同,她不需要要在青铜门里守十年,她这十年里的下落,按理说应该无人知晓。 但是他们家族内部经过测算后,其实早就得出了一个不可思议但绝对正确的结论,那就是王月初已经死在了时空的旋涡里。 这个消息现在还只有少部分家里人知道而已,苏难因为长期跟无邪这条线,才有幸知道这样绝密的消息。 苏难虽然相信从民国以来就被汪家当成心腹大患的月初,是有不一样的能力的,但是起死回生? 苏难只能讲自己还没到要买保养品的年纪。 汪家的测算系统——也就是世界意识本身,在绝大部分情况下确实是绝对正确的,哪怕是错误的答案,在祂的小心勾画补救下,也能走向正确的道路,祂将此称作人算不如天算。 但是王月初,是命局里的意外,而世界意识出于种种理由,放任了月初在祂的棋盘上乱走,给了她排兵布阵的权利,甚至纵容了她的偷子行为。 只是这样绝密的消息,现在也只有世界意识和两个系统知道而已。 原本,按照汪家的规划,月初确实是应该死在民国的,螳臂当车是原本汪家安排给月初的结局和评语。 就在月初和二月红订婚后不久,因为齐铁嘴和陈皮等人的出手,尹新月会在一次与日本人的“争端”中死去,而她所谓亲日分子的身份会被坐实。 这个由汪家人引导,九门人坐实的称号,将成为问罪的借口。 为了替大日本帝国的朋友讨一个“公道”,日本人会正式进攻长沙,战场上,月初会死在想要替霍三娘避开流弹时走神的片刻。 血肉之躯确实是挡不住炮弹的,自愈能力在接连的爆炸声中,那只能给她增加更多的痛苦罢了。 也只有那个时代,那样接连密集的炮弹和无处不在的敌人,才能确保月初的消失。 热兵器实在是不讲道理的东西。 在这样的测算当中,说月初死在了时间的旋流中,并不是一句空话。 不过,那还只是仍未发生的设想,一边是自家看顾了许多年的倒霉孩子,一边是无意中控制了祂寄生宿体、并借此完成私欲的家族。 虽然对世界意识而言,祂应当公平的看待他们之间的争斗,毕竟和那两个外星系统不同,他们算起来,都是祂的孩子。 只不过但凡有意识,就会有所偏爱,对世界意识而言,跟一直在无知中利用了祂的汪家人想比,试图拯救祂的张麒麟,能借助两个系统帮助祂的月初,显然更受宠爱。 所以虽然很不喜欢和那两个外星系统交流,但出于一切由祂而起,是祂希望月初回到民国帮助另一批祂有所关注的孩子,所以在事情无法挽回之前,祂还是给两个系统透了题。 这才是月初能重新回来的原因。 无邪皱了下眉,对苏难想要将月初和黎簇强行凑在一起表示不满,冷冷的垂眸看了苏难一眼,无邪才扯出绝对虚伪的假笑,说道:“是吗?那苏队长确实眼神不大好,有时间去医院瞧瞧吧,赚钱这种事也不急于一时的。” 这是走进境外无人区之前,最后能供人歇脚的一站了,无邪本来是想让黎簇最后再放松一下的。 他也不是什么魔鬼,当初三叔还装模作样的给他一些选择,虽然事实上,从他出生开始,就一直活在汪家的监视下了。 他所能做的选择,也不过就是主动对抗汪家和被动对抗汪家而已。 反正他是不可能自愿成为,汪家读取“老怪物”记忆的容器的。 黎簇这小屁孩神经紧绷的像是下一秒就能爆炸一样,也就在月初身边能放松一下,作为计划中关键的一环,只要黎簇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这个不敢和月初搭话的小屁孩还不至于叫无邪如临大敌。 他更需要担心的,是那个不知道躲在哪里,但绝对在注视着他们的黑眼镜。 看着无邪匆匆离开的背影,苏难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在他们的测算中,无邪虽然在大学时期对王月初没有关注,但是当他们在墓底相遇之后,无邪很明显的喜欢上了王月初。 在后面的相处中,也能看出无邪跟王月初身边的人争风吃醋的细节。 要现在出现在他们眼前的这个王月初是真实的,面对新出炉的年轻英俊的小情敌,无邪的态度可不该这么坦然。 至少刚才的神情里,不应该只是对自己挑拨的烦躁,还应该有被戳破心事后的不满和不安。 他总不会自信于他自己这么一个三十几岁的老菜帮子,比得过人家十几岁不到二十岁的小年轻吧。 苏难知道无邪做事谨慎小心,越是这种人,越不会有自信心爆棚的时候,在面对情敌的时候尤其如此。 毕竟王月初身边的那些男人,或多或少都在汪家的监视名单上,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哪怕是苏难这个不爱听八卦的,都有所了解。 不过苏难不是自大的人,信息已经发回家族了,之后自然还会有更熟悉王月初的人过来查探这人的真假。 她现在要专注的,还是自己的目标,不过偶尔,倒是可以用这个假月初刺激一下无邪。 毕竟他此时需要王月初出现肯定有理由的,苏难要把这理由给挖出来。 其实无邪并没想到,他在心绪烦躁下对黎簇不够充分的防御,竟然误打误撞成了苏难怀疑月初真实性的又一大力证。 不过要是他知道的,大概还要笑一声无心插柳柳成荫才对。 毕竟这一回他的目的,除了探查古潼京和把黎簇送进汪家之外,最大的作用还是让汪家把目光重心放在这边,这样才能方便小花他们的计划。 第658章 细心 无邪走过来的时候月初在吃点心。 王盟这个人,虽然年轻的时候看起来不怎么靠谱的样子,但是这么多年经过无邪的历练,在他的双手接触到任何可供游戏的电子产品之前,竟然也很有独当一面的大人的感觉。 比如现在她和黎簇正在瓜分的这些点心,就是王盟从之前的旅馆里买了带过来的。 虽然口味不是很好,但是在这种地方,能有得住有的吃就很不错了,身为队伍中的少部分对啤酒不感兴趣的人。 在有条件的情况下,不用喝无味的矿泉水,也不用跟着大多数人喝酒,而是可以拥有冰镇过的饮料,月初心里已经很感激了。 她并不是那种不知好歹、不懂满足的人。 “好吃吗?” 无邪站在月初身后,一手撑住桌子,一只手越过月初的肩膀,从袋子里挑了块饼干出来。 唔,不晓得是因为之前旅馆的原材料不够,还是因为王盟还没有跟小花他们似的丧心病狂,这饼干至少没有特别甜。 之前看月初吃的高兴,无邪挑饼干的时候,还觉得有点惴惴不安呢,这么多年了,也是很久没有尝过合月初口味的东西了。 无邪并不是那种能干脆的把心里的创伤剜掉的人,他反而会把一件事一个人藏在心底,慢慢的让它生根腐朽。。 有时候突发奇想了,也会尝尝月初常吃的东西,人在怀念一些无能为力的东西时,根本没有好的办法真实的缓解思念,只是没有月初的“监督”,根本吃不了几个。 全部甜的发苦,无邪越吃越难过,一点也没有之前在月初注视下品尝时的香甜。 “还可以,不过吃多了会有点干,喝点水吧,大早上的喝酒,多伤身啊。” 月初一边回答,一边将无邪手中的酒瓶子拿走,不过这人拿着酒瓶晃了那么久,似乎这酒瓶子里的酒才少了不到一口的样子。 月初放了心,语气软了下来,将桌子上的矿泉水推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现在的无邪,哪怕他做事已经足够成熟,一个人在这队伍里也是如鱼得水,但月初时不时就会冒出这人有点可怜的想法。 就像是老哥在发现月初实力的时候,第一件事其实不是开心,而是担忧月初是不是在他没看见的地方吃了苦一样。 月初现在看待无邪,也像是老哥看待曾经的自己一样。 无邪耸了耸肩膀,有些无奈的拿过矿泉水喝了起来,不过唇角的笑容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欣喜。 王盟摇了摇头,还不忘用手肘怼一下黎簇,让他好好的看看清楚,他们家老板现在正和月初眉来眼去呢。 所以他没位置了,识相的就该趁早放弃了。 “王盟,做得好,下次给你涨工资。”无邪指了指桌上摆着的零食袋子,忍不住对着王盟夸赞道。 月初从很久之前开始,饭量就变大了,或许是为了维持这副拥有青龙血脉身体的正常运转,哪怕月初正常吃饱了,也需要零食加餐。 无邪虽然不知道这一点,但是也不忘记身上带着糖果之类的小东西让月初甜甜嘴,能高兴一下也是好的。 不过准备桌上这些东西,倒确实不能算是无邪吩咐的,是经常听无邪讲之前故事的王盟准备的。 现在王盟听见这话,不知为何竟然还有些心虚的感觉,虽然是他的功劳,却不知为何非常的棘手,连忙道:“没事,不用,我的意思是你能把之前拖欠给我的还上就行了。” 王盟说完话,还对着无邪讨好的笑了笑,往边上挪了个位子,好让无邪能坐到他和月初中间。 之前选位子的时候,要不是他眼疾脚快,一屁股坐到月初身边,恐怕现在老板还只能坐黎簇这个位置,隔着好几个人探头探脑了。 “之前还有欠的?” 听见无邪无辜的言话,王盟有些夸张的撇撇嘴,就知道这叔侄几个早就通过气了,但是表面上,王盟还是非常镇定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二爷付的,那是二爷本来该给的辛苦费,你可别想着用这把工资抵掉。” 无邪揉了揉鼻子,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还善意的补充了一句:“行吧,这些点心也有报销,你记得记在账上,我到时候一起给你。” 无邪其实手上有钱,只是付给王盟的工资时常需要拖欠一下,究其原因,是因为无邪知道王盟拿着至少两份工资,其实并不缺钱。 况且无山居的账,王盟比自己清楚,这些年,别的店面伙计的工资也都是王盟和潘子在发,他也没想到王盟这么“死板”,就盯着他们最开始聊好的死工资不变。 也不晓得是不是二叔私底下警告过什么。 无邪又在袋子里翻了翻,找出块巧克力来拆了包装递到月初身前,见她接过了,才心满意足的笑了笑,越过王盟对着黎簇说道:“收拾收拾,等下带你去找个人。” 王盟闻言就想站起来准备,结果被无邪一手按住了肩膀,硬是给压在了位子上。 “你在这歇歇,也替我看着这些人,那人,我和月初带着黎簇去找就行了。” 无邪说完话,对着月初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就以收拾东西的名义走远了。 倒是黎簇还留在原地,还愿意让他收拾收拾,看起来事情倒不是很急的样子,黎簇这么想着,突然也拍了下王盟的肩膀说道:“说起来,我听人家讲,人越是在乎什么就越要否定什么,你这么坚定的阻拦除了你老板之外的人和月初在一起,不会有什么私心吧?” 黎簇说完,对着王盟笑了笑,趁着他暴起要打人的时机,飞快的追着月初他们的背影跑过去。 第659章 不同点 黎簇上了车之后就没说话,方才在苏难他们面前给无邪打圆场这件事,现在回想起来,有些挫伤黎簇的自尊心了。 只是行驶出一段时间后,车里依旧静悄悄,完全没有人在意他还在生闷气,就连月初都缩在前面闭上了眼睛。 漂亮的光影在她的脸颊上流转,黎簇坐在无邪后面,偏着头从斜后方瞧了月初好一会儿,发现月初对他灼热的目光毫无反应后,忍不住鼓了鼓脸颊。 说起来,他对月初真的挺好奇的。 不管是月初刚出现时带给他的惊艳一眼,还是月初跟那个黑眼镜和无邪、甚至是王盟的关系,都很让黎簇好奇。 这里面就算是看起来最平易近人的王盟,对黎簇而言都很危险,他可没忘记,当初绑架他的时候,就是王盟带着另外两个人在他家门口蹲点的。 在黎簇的心里,无邪是恶毒混蛋人渣,黑眼镜是腰后别了枪的危险人物,王盟就是装的稍微好一些的混蛋。 虽然黎簇已经能跟王盟虚与委蛇了,毕竟这家伙一路上的态度还是很随和的,但是不代表黎簇真能和王盟交心,只不过是自己下位时迫不得已的交际而已。 任何一个脑子没泡的人,处在他这样的环境下,都会想办法找个让自己活的轻松点的办法。 有些人是干脆不动脑子任由无邪摆布,有些人是太爱耍小聪明处处和无邪作对,黎簇算是里面活的比较清醒的那个,该动脑子的时候动下脑子,该休息的时候就装傻。 不过这些人能在月初面前收敛爪牙,黎簇虽然没往深处想月初的身份,毕竟那一眼的好感没有作假,但是心里还是有很多猜测的。 “我们要去哪里?” 黎簇收回目光,坐在后面表情郁郁,不管是从表现还是事实来讲,都非常像闹脾气的小孩。 因为车上只剩下无邪、月初跟黎簇三个人,他也不用像在苏难面前似的,继续给无邪留面子,于是语气更不客气一些。 无邪倒是挺理解他的阴阳怪气的,抛开所有一切事实不谈,无邪确实为了一己之私绑架了黎簇,他还不至于偏激到认为即使这样,黎簇心里都对他没有怨恨。 只是这种情绪,虽然不妨碍无邪继续利用他,也还不至于叫无邪心软,但是在细枝末节的地方,无邪还是很乐意给黎簇一个面子的。 十多岁的小屁孩正是向往冒险,渴望当救世主的年纪,无邪虽然想过除利用之外,要顺带着收服黎簇,但并不想完全打折他的傲骨。 从某些方面来讲,黎簇还知道不满,还知道要表达不满,其实是件好事。 哪怕这种反抗方式对如今的无邪来讲,跟小孩子过家家没什么两样,但无邪依旧欣赏他的勇气。 他需要的可不是会对强权折服低头的人质,这样的软骨头要是送进了汪家,那就真是肉包子打狗了。 所以无邪的唇角还因为黎簇的桀骜不驯而上扬了一点弧度,虽然他晓得这种表现必然又会被黎簇腹诽变态。 但是他需要让黎簇感知到他的情绪,不管是收服还是驯养,只有上位者表达了倾向,下位者才会知道之后应该怎么做,无邪得给黎簇一些揣摩他情绪的机会。 不过假如黎簇不要一边说话一边观察月初,那无邪恐怕会更加满意,那种想要在漂亮姑娘面前出风头的样子,无邪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 想当初大学的时候,他每次期末期中考试前抱佛脚一般的苦读,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名字在年级排名上靠前一点,这样没准月初就能记住了他。 虽然当时无邪没有勇气也没有想法出现在月初面前,但不得不说暗恋别人的时候,那种没头没脑的脑回路也是可以重合上的。 就像现在,黎簇心心念念的漂亮姑娘正缩在宽大的副驾驶里假寐,说不定其实听见了黎簇的质问,以月初的耳力而言这种可能性极大,但是她却一点给黎簇解密和解围的动作都没有。 这种关注者心心念念,被关注者漫不经心的状态,过于熟悉了,无邪甚至有点点幻视大学时期他偷摸摸搞一些只有自己知道的小动作,月初却全无察觉的画面。 不过总体而言,虽然黎簇的表现和问话让无邪回忆起了不忍直视的青涩往事,但无邪还是挺高兴的。 因为无邪邀请月初出发的时候,是详细跟她讲过目的地的,对待认可的队友,无邪并不是神秘主义者,可是月初并没有搭理黎簇的问题。 尽管黎簇的语气里除了强装出的冷酷镇定外,焦躁与不安并存,但是看起来月初似乎并不在意,哪怕她会对着黎簇貌似温和的微笑。 但果然那就是假象而已,所以在他和被他迫害的英俊小年轻之间,月初还是偏爱他的。 不需要地图,无邪潇洒的打了个方向盘,冲着早就设想好的目的地出发,抬眼看了下后视镜里闷闷不乐看向窗外的黎簇,又看了眼依旧闭着眼,呼吸平稳的月初,才小声回答道: “去找向导,到了陌生的地方,千万别以为你会比本地人更认路,有时候必要的外援必不可少。” 黎簇咬了咬后槽牙,莫名不喜欢无邪这种教育人一般的语气,他将此归结成自己不爱读书的后遗症,但是无邪这话又有几分道理,他只能不太高兴的反驳道: “那苏难和马老板那群人就这么放我们出来找人了?” 无邪从后视镜里看了黎簇一眼,脸上的表情里挂上了几分莫名其妙,回答道:“我们跟他们是合作者,又不像你和我之间似的,我不干活,难不成养我在队伍里吃白饭? 况且,放我们出来有什么不安心的。王盟不还在那里吗,好不容易我们才搭上的这个队伍,他们可不怕我们跑了。” 无邪现在倒是有点担心了,黎簇不会是被训傻了吧。 “是吗?我还以为是你不高兴王盟在月初面前表现,才把他放在那里的,况且,那个苏难,她跟你之间......是有仇还是认识啊,我总觉得她一直盯着你呢。” 黎簇撇撇嘴,也毫不示弱的对上后视镜中无邪的目光张嘴问道。 这下子月初倒是来了兴趣,像是被吵醒了似的,偏了下头,睁开眼睛有些好奇的望向无邪。